《血刃——》 第一章 我的故事得从那天下午说起 我喜欢北蓟这座古老的城市,不仅是因为我生于斯长于斯,更因为她有丰富的内涵,深深的文化底蕴,历史上的名城,秀丽的风景,就是那些街头闲坐的老人,每个人都还有每个人的动人故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舍不得她。而现在这座历史名城随着时代的发展,已经是一座超大型的城市,除了有各种大中小型企业,更有超大型的国有企业,同时在我童年、青少年时还有成片的庄稼地,不过这美丽的田野已经随着城市的扩建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高楼大厦,而我,就出生在这座城市的城乡结合部,从我家住的村子到市里不过十几里地,公共汽车用不了一小时就到市里。我家里祖辈务农,到我父亲时他参军当了兵,转业回来后先是进了工厂,后来又回到村里当了一名大队干部,主管治安保卫民兵等工作。父亲兄弟姐妹一大帮,而我们兄弟也有四个,在家里我是老三,两个哥哥都是很安分守己的好公民,而我却因为一些遭遇走上了茫茫江湖路。 说起从前的事,我的人生巨大改变,不能不说我中学毕业后在一天下午发生的事,那是八十年代的一个秋天的下午,我刚刚参加工作不久,那天的天气好好,天是那么的蓝,就象我喜欢每天的黄昏一样,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秋天,可就是在这个可爱的秋天的下午,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大改变,她没有按照我父母和我刚刚设想的道路去走,相反却让我走上了一条相反的道路,我没能再去按部就班地去过上班、谈恋爱、结婚成家生孩子的生活,因为那天下午的一场血战,短暂的血战(其实也谈不上是血战,因为双方对打的战斗根本发生,我根本就没给对方动手的机会),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我的成人之路是从监狱开始的,因为那一年我刚刚十八岁,高中毕业不过几个月。呵呵,闲言碎语不说了,还是说说那天下午的事吧,说说那个出奇的蓝天。 说不清来街道办事处多少趟了,至少为了转这个劳动关系,我少说已经来过四五回了,可负责办这事的人总是不在,实在没办法,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只好又从办事处出来了。 出了办事处的大门,我抬头望了望天,这天真蓝,让人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好,街上的人拥拥挤挤,大都行色匆匆,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忙啥!这些人心里可能都没什么事,一个个显得坦荡荡,可我却丝毫不敢大意,没敢骑上车就走,向街左右望了望,我的心不由得就是一紧,怕什么就来什么,王金泉一伙人站在离办事处门口不到二百米的地方望着我这里正皮笑肉不笑地狞笑,其中的曹大胖子还示威地向我扬扬手,我仔细看了看他们,一共有六个人,这几个人我全都认识,其中王金泉是这伙人的大哥,杨胖子和卷毛几个则是他忠实的走狗。 我脑子迅速转了转,如果在办事处门口不走,这伙人也会继续等下去,因为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来找我,况且我能在这里和他们僵持多久?走?他们几个也骑着车,而且全是骑在车上看着我,只要我一动,他们肯定马上就追上来,二百米的距离实在不好说,六个人追我我能跑掉的可能性极小,而把后背给了对方的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我又朝对面看了看,成片的楼房鳞次节比,或许躲进那里也许让今天有一线希望。走,想到这里我立刻飞身上车,不管旁边的行人如何,我陡地骑上车迅速向对面楼群冲去,吓得周围的行人是纷纷闪避。 我这里才一动,王金泉几个人立刻追了上来,他们的大呼小叫立刻引得行人纷纷观看,看着他们发疯似地的向楼群里冲,一些熟悉社会情形的人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流氓要打架!快跟着去看看!”不少人跟着王金泉他们也追到了楼群里。 本想跑进楼群里躲一躲,没想到才进去没多远我就傻了眼,不少退休的老人正聚在楼门口聊天,我如果硬冲过去,肯定要撞倒这些人,撞倒了别人不算,我也肯定要摔在那里,我不敢怠慢,赶紧紧捏车闸,自行车吱的一声叫,我立刻跳下来把车扔到一边,这时王金泉他们就追到了,听见他们的喊声,我立刻冲到旁边的楼房墙下,把后背贴到了墙上。 王金泉几个人在离我十几米的地方笑着也把车扔到了一边,叫道:“怎么着?韩永,见着哥儿几个跑什么?!哥儿们又不吃人?有这必要吗?” 这时跟着他们过来看热闹的人已经来了好几十,但他们不敢靠的过近,站在王金泉他们后面十来米的地方围了一个圈子。 靠在墙上,我知道我跑不了了,如果跑,后果如何非常不好说,虽然他们不至于存在要我的命的想法,,但打失了手呢?何况一跑我绝对处于劣势,他们几个人在我背后一拥而上我是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这面子我也绝对跌不起,不管以后我还在社会上混不混,如果今天我是因为跑而被他们打了,我将颜面无存,所有的人都会笑话我!为了这两方面的原因,我只能静观其变,看他们如何做,如果能把带头的王金泉打倒,其他几个人是绝对不敢再上了,想到这里,我稍微向前挪动了一下,不为别的,只想感觉感觉裤兜里的匕首还在不在,自从发现知道王金泉他们想打我以扬名兼报前仇以后,我就每天带了把匕首防身,这匕首我实在不想用,可到万不得已之时,只有它能帮助我!挪了一下脚步之后,我又仔细看了看王金泉他们,这时曹大胖子和坏三、小巴黎三个人已经从自行车的后架上把三根镐把、铁锨把抽了出来,而挎着军挎的王金泉和张金亮则把手伸进了军挎里,我知道他们的军挎里装的是菜刀,剩下的卷毛看我没说话趁机从地上捡起两块砖头。 王金泉看我没答话,而且两手空空,感觉自己这方占了绝对优势,就大大咧咧地带头向我走过来,同时狞笑着说道:“怎么样?韩永,这几年你不是挺牛逼的吗?今儿见着哥儿几个跑什么?害怕啦?怕哥儿们灭了你?哈哈哈!”他得意地笑着,笑得那么旁若无人,笑得那么夸张,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是第一,仿佛我已经踩在了他的脚下。 紧跟在他后面的曹大胖子手里攥着根镐把,看王金泉把我骂得那么惨也没敢答话也跟着他的主子笑了。这狗腿子是我出来混以后最讨厌见到的人,一向欺软怕硬,最常干的事就是欺负小孩子,抢小孩子的钱,无故打骂比他小许多的那些孩子以寻开心,所以每每我在街上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总是狠狠的抽他几个嘴巴子,这小子是挨了打还跟你笑。 看完王金泉和曹大胖子我又向他俩后面看了看,卷毛、坏三几个跟在他俩身后还有个三四步,都已经做好了殴打我的准备,此时王金泉把手伸进军挎里,嘴里叫道:“怎么着?永哥!”他特意把永哥两个字叫的挺响,“今天你当着这旁边的人喊一声‘爷爷,我服了,以后再也不敢和您叫板了。’我今天抽你两嘴巴就饶了你。否则……”他嘴里说着,手就从军挎里向外掏,嘴角同时挂起得意的狞笑,一步一步地向我逼来。 我没理他的茬儿,眼睛紧盯着他的动作,我知道第一个动手的肯定是他,其他人没有这个胆量,眼看着他离我只有七八步了,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再想其他,一声大吼过后,我大跨了两步,同时伸手从裤兜里掏出匕首,身子腾空一跃,电闪雷石之间我已经呼地扑到王金泉的身前,而此时他的菜刀还没抽出来,我这猛然之间的动作吓了他一跳,他是绝对没想到在他们绝对占优势的情况下我还敢和他们动手,而且下手是如此之快,但此时的我根本顾不得他在想什么,就在我双脚落地的时刻,我的左手按住了他的肩头,右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腹部,同时左脚刚一点地就又飞了起来,踢向曹大胖子的裤裆。 曹大胖子还没从我猛然的动作间反应过来,我这一脚就结结实实地踢中了他的裤裆,就听得他一声惨叫,手里的镐把丢了开去,双手捂着裤裆全身蜷缩着倒了下去。 我的脚飞快地收回来,同时把刺进王金泉腹部的匕首也拔了出来,但我丝毫没有迟疑,第二刀、第三刀也以极快的速度扎进王金泉的腹部,此时的王金泉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我,随即惨叫着瘫倒了地上。 举手投足间,我把王金泉和曹大胖子全干倒了,在他们的后面,卷毛、坏三几个全被吓得站住了,他们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傻傻地、愣愣地看着我,仿佛极其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在他们的脑海里,被打倒的应当是我,应当是我瘫在地上惨叫,而这间不容发之间被打倒的却是他们自己的人,他们的头儿,这让他们几乎无法想象!他们几个愣愣地站在那里,用毫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冷笑着抬起手,在秋天的阳光下,我手里的匕首闪着耀眼的光芒,刀刃上的血也一滴一滴地滴下来,卷毛几个的眼里流露出恐惧。 我向前迈了一步,用眼睛逼视着卷毛等人,卷毛哆嗦了一下,手有些微微颤抖,坏三几个人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又笑着向前迈了一步,把刀尖对准了卷毛,卷毛的眼里透露出极其的恐惧,他稍微愣了一下,我把匕首扬了起来,他发出一声正常人无法发出的恐惧的惨叫,手里的砖头一丢,掉转身子撒腿就跑,坏三几个见了,也是把手里的家伙一丢,顾头不顾腚地掉头跑掉了。 我哈哈一阵大笑,手里的匕首一甩,匕首嗖地飞了出去,擦着卷毛的耳边就飞了过去,卷毛更是又吓得嗷的一声叫,脚下跑的更快了。 我没有去追打他们,他们这些小喽罗不值得我打,于此同时,看热闹的人也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跑散了,我再一次抬头望了望天,阳光还是暖暖的有些刺眼。转回身我扶起扔在地上的自行车,我知道我得赶紧走了,不知道何时警察就会赶到,也许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推起车,我走回曹大胖子跟前,他还躺在地上哼哼地叫着,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照着他的脸上又狠狠地踢了一脚,随即在他继续的惨叫声中,我飞身骑上了自行车。家,不再属于我,等待我的将是牢狱生涯,而前提是王金泉没死! 我脑子里想着今后如何度过,自行车骑的飞快,眼前最迫切的是回家拿些衣服,再找兄弟们弄些钱,有几个月没和他们怎么联系了,这今后刷夜的事却离不开他们。想着这些事,我骑车飞快地赶回家里,可巧家里没人。 我衣服不太多,不过几分钟我就又从家里出来了,车我没有再骑,就放在自家的院子里,前面的大街我不敢走,如果在大街上遇到抓我的警察就麻烦了。 绕着村里的胡同我出了村,今天晚上我到哪里去过夜?这问题说大不大,还是先去找些钱吧!没钱,吃饭坐车干什么都是问题,想到这里,我决定先去找一个哥儿们! 秋天的阳光依旧灿烂,可我的前途却开始暗淡,我的人生因这天下午开始改变。 (未完待续) 第二章 离开家的当天傍晚和晚上的事 从家里跑出来后,想着在外面刷夜最离不开的东西就是钱,而我手里实在是没什么钱,我决定去焦化厂家属院找谢二、三明兄弟俩。他们俩是亲哥儿俩,父母都在焦化厂上班,这哥儿俩从小就偷东西,是这一带出名的佛爷,而让三明最出名的是,他偷东西从来就没失过手,这成绩一直保持到现在,也就是我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想想当年也是豪气满胸、幽默诙谐、敢打敢拼的三明而今已是人到中年,我不禁非常怀念我们当年的友谊。 到了谢二他们家,我看了看手表,马上就快到五点了,再晚一会儿谢二他爸他妈就该下班回来了,象绝大多数父母一样,虽然自己的孩子也在外面惹是生非、打架斗殴,但一旦象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上门来,这些长辈们都是很讨厌我们的,只有不明底细的家长才欢迎我们,说实在的,我们在外面虽然淘气,但去了人家,我们都是很懂礼貌的,对家长进出门都会打招呼,叔叔阿姨地叫,可我们淘气的名声在外,了解我们情况的家长是不那么欢迎我们的。到了谢二家,我敲了敲门,屋里立刻有了动静,隔着门三明就问:“谁啊?!” 我轻声答了句:“我,韩永!” 三明马上开了门,笑着道:“韩永,你可有时间没来找我们了!” 我点点头,脚一伸进门里就问他:“你哥呢?” “睡觉呢!你还不知道他,没事就爱睡觉!” 我不客气地向屋里走,三明也跟着我进了他们兄弟俩住的房间,我边走边向他说道:“你们俩现在没事吧?我下午把王金泉扎了,不知道死没死,所以我得在外面躲一阵,需要钱!” 我的话没说完就把三明吓了一跳:“什么?你把王金泉扎了?!” 我说了声对,人就已经走到谢二睡的床前,伸手使劲扒拉了扒拉谢二,谢二睁开眼,一看是我就笑着爬了起来,这是三明问我:“你们怎么遇上了?他们想打你的事我到听说了!” 我答道:“这一阵他们一直贼着我,许多话我不说你们也明白,圈里圈外这事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今天实在是躲不开了,……”我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把下午的事说了一遍。坐在床上的谢二听完问我:“那你想怎么办?是在咱们这儿哪家躲着还是想跑外地?” “王金泉还不清楚死没死,如果死了我只能向外地跑!” 谢二听完点点头:“你手里有钱吗?” 我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只有几块钱!” 谢二伸脚穿上鞋道:“咱们哥儿们也别客气,多余的废话不说,”他看了下桌上的闹钟,“我爸我妈马上就下班回来了,我们哥儿俩得有一个在家做饭,我手艺没有三儿好,让三儿跟你出去转转!”谢二说的手艺不是指做饭,说的三儿就是三明,他们家叫三明就是这么叫。 我双手一抱:“谢谢你们哥儿俩!” 三明这时已经穿戴整齐,笑着道:“韩永,你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们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谁都明白,如果我折了,无论是警察还是王金泉他们知道了你们俩帮助过我,是谁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俩的,你们哥儿俩闹不好就会跟我吃挂落!” 谢二哈哈笑道:“你韩永会出卖人?!会出卖我们哥儿俩?打死我我也不信,好了,我爸我妈马上就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三儿就出不去了,你们快走吧!” 听完谢二的话,我心里感觉热乎乎的,这兄弟俩没白交,这时三明催促我道:“韩永,快走吧,真等我爸我妈回来了想出去就太难了!”这兄弟俩都没把我犯事当回事,也没怕会跟我吃挂落,我又感激地看了谢二一眼,跟着三明出了他们家。 下了三明家住的楼,三明捅开他的自行车问我:“去哪儿?新城百货怎么样?现在正是买东西人多的时候,肯定能下货!说不定还不错呢!” 我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三明冲我一笑,飞身骑上自行车,我小跑了两步,跃上自行车的后架,三明带着我就去了新城百货。一路上他又问了问我今后的打算,我叹了口气道:“看看再说吧!” 不过十多分钟,我们俩就到了新城百货门口,三明没让我进去,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就走进了商场。我站在商场门外,向四外看了看,心里想到:“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是什么样子了?警察去了吗?我妈和我弟弟怎么样了?……” 我心里正想着心事,三明笑呵呵地出来了,他冲我一笑:“走!”我知道他得手了。 我们俩骑上车,迅速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三明先递给我一卷钱,我接过来一瞧,差不多有二十多块,顺手我就装进了裤兜。 三明看我把钱装了起来马上他又交给了我一个钱包,我接过来打开一看,呵,里面足有七八十块钱,还有不少粮票,这足够我活一阵子的了。我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感动,随手抽出两张大团结,刚想递给三明,三明瞪了我一眼说道:“怎么?看不起我?” “我不是那意思,……”我刚想解释,三明道:“那你就收起来吧!这钱,我们兄弟俩不缺,只要你这事没完,以后缺钱你就说,让谁带句话都行!” 我看着自己的这个朋友,心里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三明接着问我:“一会儿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如果你想找谁,我也可以帮你去找!” 我摇摇头:“我现在还没决定去哪儿,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那你有事时就给我们来句话吧,我爸我妈现在肯定回来了,你不用我送你我就回去了,这几天我爸脾气特不好,我们哥儿俩得乖点儿!” “那你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们!”我心里此刻十分没底,不想太麻烦这兄弟俩。 三明冲我笑了笑,骑上车就走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黄昏的朦胧中,一个人想着心事开始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肚子不知不觉地就饿了,看见路旁边有家饭馆,我抬腿就走了进去。 买了两个凉菜,一扎啤酒,还有半斤包子我就吃喝了起来,现在其他的都顾不得了,先吃饱喝足了再说,就是死,肚子也不能空着。想着这些,我把啤酒、凉菜、包子一股脑地全都吃了。等吃饱喝足了,我也想到了今晚的去处——宋建国家,这两天他爸妈回老家了,我完全可以在他家住一晚,至于以后,他完全可以陪着我,因为他是毕业后一直没工作,何况这两年我们哥儿俩的感情非常好,联系最密切,他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这天下午我从家里跑出去没几分钟,片儿警就带着一大帮警察追到了我家,可惜他们去晚了一步,到我家是一无所获,这时的我已经是在去谢二家的路上了。 正当这些警察垂头丧气沮丧地离开我家时,我父亲回来了。 我父亲干了二十多年治保工作,和这些警察都很熟,尤其是我们的管片儿民警(当然,这里面有我常给家里惹是生非的原因)。片儿警见我父亲回来,立刻把我把王金泉扎了事情向他说了,我父亲当时是气得脸色铁青,问道:“那被扎的孩子怎么样了?” 片儿警道:“已经送医院了,看情况很严重,所里已经向分局汇报了!” 我父亲听完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他妈的韩永,活活要气死我们两口子!” 片儿警看我父亲极度生气,忙安慰道:“老韩,你也先别生气,现在的孩子不听家长的话的很多,总和他们生气还生的完?象你,所里和分局都是很了解的,对子女一向要求极严,可韩永就是这么不听话,这让大人怎么办?我看还是先找找他,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我父亲叹了一口气,想着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把火气向下压了压,对片儿警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尽管找到韩永,配合你们的工作,让他去投案自首!” 片儿警一听这话眉开眼笑道:“老韩,这就对了,无论是谁,咱们都要配合政府的工作!”他知道,我父亲说话就是个钉儿,既然说了帮助他们找我,那就肯定会去做的,我能去投案自首,对于他也是减轻了许多压力。看我父亲脸色很不好,片儿警又和他说了几句别的话,然后和我父亲握了握手,几个人说着再见就出了我家的院门。 院子里剩下我父亲发了一阵呆,想着家里还一大家子等着吃饭,他就把火气、怨懑统统压进胸里,还是让家里人先吃顿踏实饭吧,这些年韩永给家里惹的事真是太多了。 这天的晚饭家里实际只有三个人吃,两个哥哥一个在谈恋爱,下班后就去约会了,二哥上四点班下午早就走了。吃饭时我妈问我爸:“韩永还没回来?” 我爸道:“可能还没下班吧?我回来一直没看见他!” 母亲听罢也没再问,三口人吃罢晚饭才开始收拾盘子碗,就听院子里咣当一响,随着一声支自行车的声音,一个凶狠的男音问道:“这是韩永的家吧?”人就朝着屋里走来。 我父母一听声音不对,赶忙出屋去迎来人,来人已经走到屋门前,我父亲忙道:“是韩永家,你是谁?找韩永什么事?” 来人其实已经打听好这里是我家,直接就向屋里走,我父母赶紧退让,来人道:“我叫王宝泉,我弟弟是王金泉,今天下午你儿子把我弟弟给扎了,你们家说怎么办吧!” 我母亲没听清楚他的话,也不懂扎了是什么意思,可看来人凶巴巴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忙追问了一句:“什么?韩永又惹事了?把你弟弟怎么了?打架了?” 王宝泉站在我家屋里凶狠地说道:“怎么了?你儿子用刀把我弟弟给扎了,现在人还在医院抢救,告诉你们,我才大刑上来,现在你们家先拿三千块钱出来,不然判你儿子三年。” 我母亲一听这话,头一晕,人就向后倒去,多亏我父亲眼疾手快,及时托住了我母亲,同时喊着我弟弟:“快,韩峰,帮我把你妈扶炕上去!” 韩峰跑过来,帮着我爸七手八脚地把我妈扶上了炕,我母亲两眼含泪:“韩永啊,你真是要我们的命啊!我们是哪辈子造了孽养下你这个催命的孩子啊!” 一旁的王宝泉可根本不顾这些,还是大呼小叫道:“拿钱,不然咱们没完!” 我父亲毕竟是经过风雨的人,没有被他的色厉内荏所吓倒,安顿好我母亲后,他转身对王宝泉道:“我儿子犯了法自然有国家的法律制裁,用不着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法院一旦判决下来,我们家会一分不少地进行赔偿,你大刑上来的怎么啦?吓唬谁?我看你这样的就不应当放出来,你用不着用这个来吓唬谁,你今天想要钱?休想!收起你那一套吧!” 王宝泉依旧不死心:“国家的法是国家的,你们不给钱咱们就没完!” 我父亲冷笑了一下:“你在这里无理取闹也没用,想要钱?法院一天没做出判决你就一天也休想,当然,作为韩永的家长,我会去医院看看你弟弟的!” 王宝泉还想继续敲诈,我父亲干脆不理他了,他也自觉无趣,看我父亲态度极其坚决,留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然后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三章 和宋建国在外面刷夜的日子 到了宋建国家楼下,我向前后左右看了看,天黑黑的,只有住家的窗户透露出的光亮照着楼前的空地,看来是没有危险,我抬头向宋建国家看了一眼,靠楼门这面的窗户黑着灯,我本想先喊他一声,又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摸着黑,我上了宋建国家住的五楼。 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我不甘心地手上加了些劲儿,里面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看来宋家是没人,我感觉有些失望,只好向楼下走去。 正当我刚要走出楼门时,楼门外喀嚓一响,有人在支自行车,我就没敢直接往外走,偷偷站下来向外一望,正是宋建国从外面回来,这不由得让我喜出望外,我张嘴就想喊他,可宋建国支好车却没直接进楼门,而是左右望了望,我张开的嘴又赶紧合上了。 宋建国左右看完后向楼门口走来,我站在门里轻轻地喊了一声:“建国,我,韩永!” 宋建国一听我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跑了进来,一进楼门他就拉住我的手低声说道:“走,韩永,有话上楼再说,下午的事我听说了,好,你是好样的!”说完他拉着我的手就向楼上走,同时问我:“你刚才上去了?建军也没在家?” 我答了声是,宋建国道:“这破孩子,也是整天就知道瞎跑,又他妈的找揍呢!” 我听见宋建国的话,不禁哑然失笑,这做哥哥的们是整天不着家,偏偏都想把弟弟管好,无论自己在外面是怎么惹是生非,回到家里都是很负起做哥哥的责任,就像我,无论给家里怎么惹事,只要听说我弟弟淘气了,肯定是好好教育一顿,其实就是打一顿,让他好记住别再出去淘气,不过话说回来,我和我弟弟的感情其实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到了宋建国家门口,宋建国又小心地向楼道下看了看,确认真的没人后他掏出钥匙开了门。到了屋里开了灯,我们俩进了他住的小屋。 他从暖瓶里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来后把装衣服的军挎扔在了他的床上。 看我在床上坐好后,宋建国说道:“刚才在外面我一听说你把王金泉扎了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所以赶紧就回来了,果不其然你还真来了!” 我喝了一口水道:“这消息还真快,有王金泉的消息吗?” 宋建国道:“说他在医院里抢救呢,其他的消息没有!” 我点点头,把下午发生的事详细地和他说了一遍,宋建国听完说道:“我早就和你说了,你总躲着王金泉根本就不是办法,这几个月他一直放风说要打你灭了你,你总躲着是办法吗?他有人,咱们人也不少啊?打丫挺的就是了,别人怕王宝泉是个老泡,我宋建国就不怕他,这边的人不敢打丫挺的,咱们从别处找人啊!” 我等他说完道:“你以为我是怕他们吗?” 宋建国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想再给家里惹事,怕你家里人着急,可既然咱们已经走上了这条道,光是你自己想下来就能下来的吗?这么些年的朋友真说不交就都不交了?别人不说,邢立强咱们几个过命的朋友你能说不理就不理了?!”宋建国越说越激动,我忙拦住他道:“那有什么办法呢?家总不能不顾吧?!” 宋建国嘿嘿一阵冷笑:“照我说,如果咱们早把王金泉给打了,这一阵他们丫挺养的就不敢这么猖,今天下午的事就或许不会发生!这就是教训,什么事在萌芽之中给丫灭了就是最好的,咱们根本就不应当给丫挺养的这机会,这下倒好,事没躲开到惹大了!” 听着宋建国的话,我被深深触动了一下,宋建国的话是不无道理啊!看我没说话,宋建国问我:“现在事也惹了,你想怎么办?跑还是在这儿附近躲躲?” 我又把下午和谢家兄弟说的话和他说了一遍:“王金泉如果死了只能是跑外地,不过现在我还是想在这附近躲躲看,也好听听消息!” 宋建国点点头问我:“让我陪着你?” 我说了声是,宋建国道:“我们家你最多只能躲今天一晚上,我和你的交情外面的人全知道,说不定明天上午警察不来王宝泉也会找来。” 我轻声对宋建国说了声明白,宋建国开始收拾东西,他先把藏在床下的一把刮刀找出来装进书包,随即又去他爸妈放钱的抽屉里拿钱,我跟过去阻止道:“你跟我出去就行了,钱别拿,你弟弟还要花呢!我这里现在有一百多块钱,够咱们花几天!” 宋建国道:“咱们出去不能到处蹭吃蹭喝,那会让人看不起,钱还是多带些好!” 我还是拦着他不让拿,他轻轻一推我,道:“你别管!” 我知道他的脾气,就没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他,可宋建国翻来找去,抽屉里也只有十来块钱,他想都拿走,我再次拦住他道:“你要拿我当朋友就别拿这点儿钱,你弟弟这两天还要用,万一你爸妈这两天回不来怎么办?” 宋建国呵呵一笑:“一上小学的小屁孩一天能花多少钱?给他留两块钱足够他花好几天的了,这事你别管,咱们出去不能花着短了!”说完,宋建国抽出两块钱放进抽屉了。 我知道我拦不住他,这时外面钥匙响,宋建国道:“建军回来了,你别和他碰面!” 我明白宋建国的意思,是怕万一有人来问起我,宋建军不小心给说漏了嘴,所以就赶紧进了宋建国住的小屋关上了门。 宋建军进到家以后,宋建国没象平时那样训斥他,只是问了他一句:“作业写完了吗?” 宋建军一听哥哥问,赶紧回答道:“都写完了!我是写完作业以后才出去的!” 宋建国哦了一声道:“我明天要出去到外地去,起得早,你今天在爸妈屋里睡!” 宋建军高兴地答应了一声,不为别的,就为这几天可以没人管他了。宋建国看了兄弟一眼:“作业写完就睡觉吧,不想洗脚就别洗了,我可告诉你,这几天家里没人,钱我也给你留了,在抽屉里,不过我要回来了知道你到处瞎跑,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宋建军边往他爸妈屋里走边答应了一声:“是,我不会出去瞎跑的!”随后我就听见他关上了门,宋建国也就跟着回到这屋了。 等他进了屋,我向他比划了一下,宋建国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俩没说话就关灯脱衣服睡觉了。宋建国心里没事,躺下没两分钟就睡着了,而我心里有事,惦记着家里,听着门厅里他家的挂钟敲了十二点我还没睡着,轻轻叫了两声:“建国,建国!” 宋建国睡的死死的,根本没听见我喊他,我又侧耳听了听他爸妈的屋里,那屋里宋建军也是睡得正香。我悄悄地爬起身下了床,又找着裤子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大团结,然后蹑手蹑脚地去了他家的厨房。 宋建国家平时只要他父母不在家我是总来,他家的厨房、卧室、厕所我是都非常熟悉。摸到他家的橱柜前,我轻轻地拉开柜门,把手里的大团结放进去以后,我又轻轻地回到床上。 听着宋建国忽大忽小的鼾声,我突然也感觉到有些困了,伴着他的鼾声,我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一觉醒来,天已经开始亮了,我忙叫起宋建国,趁着建军还没醒,两个人匆匆洗了把脸拎着书包就下了楼。 到了楼下宋建国问我:“咱们去哪儿?” 我道:“先找个远点儿的地方把早饭吃了,然后商店开了门咱们买些吃的,白天咱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玩会儿,到了晚上看哪儿能住就在哪儿住!” 宋建国边和我一起走边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自这一天起,我们俩是到处刷夜,有时在哥儿们家里住一晚,有时就找个没人的空屋睡一宿。这期间我们俩也四处打听消息,一些好朋友也帮着打听,最先得来的消息是我妈知道我惹出这事以后就病倒起不来了,这让我非常难过,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二个消息是王金泉没死,我心里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死我就死不了。 第三个消息则是警察和王宝泉等人都在到处找我,谢二、宋建国家他们是都去了,王宝泉还撒下话:“谁要帮了韩永,我王宝泉就灭了他!”这着实吓住了一批人,不过那些真和我处的好的哥儿们根本就不在乎,谢二、三明兄弟当时就拉下了脸:“韩永是我们的好哥儿们,谁想灭了我们兄弟就尽管来,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听完别的朋友传来这话,我心里是非常感动,不过这兄弟俩毕竟给我帮过很大忙,我不想多给他们惹麻烦,那次和三明分手后就没再去找过他们,可这兄弟俩却很义气,还是打听着又给我送来二百块钱。 我接过他俩送来的钱,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谢二道:“韩永,我们兄弟说到做到,只要你还在外面飘一天,我们哥儿俩就弄钱给你用!王宝泉扯他妈的蛋,咱们哥儿们除了会抓封,手里也拿的起刀,不定谁死在谁手里呢!” 三明也跟着他哥哥道:“妈的,惹急了老子,老子把他们一家都废喽!” 这兄弟俩只差一岁多,从小就一起淘气打架偷东西,两个人心不但齐,手也很黑,一般人还轻易不敢惹,我知道他哥儿俩的力量,可也不想他们为我惹事,就劝道:“他也就是说说,大刑刚上来他说什么也不敢轻易和谁动家伙,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咱们都大了,事还是尽量少惹些,我这次也实在是逼到了那一步,那天我不动手的话后面的事我都不敢想!” 宋建国呵呵笑道:“又来了不是?韩永,我告诉你,咱们这条道你既然上来了,想下是不那么容易的,躲是最没用的!三明他们哥儿俩把话搁下了,王宝泉不是也没敢怎么着吗?” 这句话是真把我噎得够呛,难道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躲?应当挺身迎战?应当在王金泉一放出风来时就先把他灭了?…… 谢二看我没说话,就说道:“现在事已经出了,还是听听风声再说吧!只要王金泉不死,韩永这事就好办,不过我觉得,即使韩永家把医药费全赔了,法院也肯定得判韩永,韩永的底儿太潮,那些人都把咱们恨死了,咱们不是社会公害么!”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不由得就是一沉,看来这牢狱之灾我是躲不过了,其实谢二说的话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想它能成为事实,可这刷夜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啊?!宋建国也是人不人、鬼不鬼地陪着我,万一我们俩一起被抓住,我劳改他就得教养,我不能把朋友害了啊!何况天越来越冷了,…… (未完待续) 第四章 我和宋建国去双阳樊胜利家刷夜 和谢家兄弟会面过后没几天天就很冷了,楼房里早就开始送暖气了,住平房的人家也烧炕的烧炕,生炉子的生炉子,这让我和宋建国再凑合在外面过夜就成了很大的问题,虽然有不少朋友愿意我们到他们那里去住,可我怕给大家惹麻烦,就一一谢绝了。 这天夜里,我们俩挤在一个无人值守的水泵房里冷得直哆嗦,而水泵发生的噪声更是无法让我俩入睡,眼看着就到了半夜,宋建国轻轻叫了我一声:“韩永!”我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想和我说事,就说道:“建国,有话你就说吧!” 宋建国裹紧了一个哥儿们给送来的棉猴嘴对着我的耳朵道:“韩永,咱们再这么下去不是事啊!这附近咱们能去住的哥儿们家咱俩是都去了,天现在就这样冷了,我看……”我知道宋建国想说什么,因为这话他前几天已经和我说过一次,我只是因为这里离家近好打听消息而暂时没有同意,这时听他又提起这话,再因为自己而反对朋友的意见就太对不起朋友了,所以我马上截断他的话道:“建国,也是,咱俩是不能再这么凑合了,现在王金泉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院,咱们再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意思,我看还是听你的吧,去双阳!” 双阳是一个村,和我们不是一个区,不归我们这里的分局管,骑车就是骑快了也得要快一个小时才能到,那里的住户清一色全是种地的农民,和我们这边的人几乎不打什么交道,宋建国之所以想去双阳住,是因为他家在那里有个亲戚,姓樊,宋、樊两家家长虽然走动不多,可樊家有一个和我们岁数差不多大的儿子跟我们很好,名字叫樊胜利,他是家里的独子,上面两姐姐,下面两妹妹,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父母根本就管不了他,这也是打架生事的主儿,他和宋建国年龄彼此打架有事时是互相帮忙,好得比亲兄弟还好,这两年只要是樊胜利和别人一打架,我和宋建国肯定是都去帮忙,我的名字在这一带叫的很响,这樊胜利和他的一班兄弟如大生子等人对我也是无比崇拜,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这世界上除了韩永哥,我是谁也不服!”他那班兄弟也是跟风扯旗,所以宋建国说从外面找人和王宝泉、王金泉他们打架主要也是指樊胜利他们这帮人,一是大家够交情,二,樊胜利身边有四五十人。 说起去双阳,我们两个人就再也睡不着了,宋建国一翻身爬起来道:“韩永,咱们走,赶到天亮前去二歪家睡个好觉!”二歪就是樊胜利,我也一骨碌爬起来道:“走,说走就走!” 宋建国愤恨似的一脚踢开我们睡觉铺着的纸板,狠狠道:“他妈的,什么时候有机会咱们还得教育教育这王金泉、曹大胖子这帮兔崽子,害得老子睡泵房!”我摁亮手电找到军挎,对宋建国道:“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咱们还是先走吧!” 宋建国点点头,我走到泵房门口一拉门,一股冷风呜地刮了进来,同时大片大片的雪花裹着寒风吹进屋里,我喊道:“建国,下雪了!”宋建国正好走到我身后,他这时也看到雪花飘进屋里,冷风一吹,两个人变得都很清醒,宋建国呵呵笑道:“妈的,我说怎么这么冷了,这要睡到天亮,咱俩还不成冰葫芦了?!”听着他的话,我也是哈哈大笑,这一阵的不愉快也暂时一扫而空。 出了泵房的门,雪下的更大了,宋建国道:“好,这真好,省得路上遇上巡逻的,这雪下的好,看来老天爷也向着咱们哥儿们!” 我把手插进大衣兜里,和宋建国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双阳方向走,边走边和他说道:“建国,咱们要在双阳住的久了,好多事就麻烦你了!” 宋建国边走边活动着四肢,向我回答道:“看你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俩谁跟谁!”看着我这好兄弟,我心里是感动的了不得,尤其是我要说的话不说出来他也明白,一边走我一边和他说着乱七八糟的事,就这样我们俩是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双阳。 还没进双阳村,双阳村里的狗就开始叫,我们俩不管那么多,直接就奔了樊胜利家。樊家的街门从里面拴上了,宋建国对我道:“咱们翻墙进去!”我也不想因为喊樊胜利而惊动樊家和樊家的街坊,也知道樊家从来不养狗,就对宋建国同意道:“好,我先进去给你把门开开!”宋建国这时已经脱下了棉猴,一把塞给我道:“还是我先上吧!”话还没说完,他的两只手就搭上了墙头,随后双脚蹬着墙缝,两三下就上了墙,随即身子一纵,人就跳进了院里。等他把门一开开,我赶紧就把棉猴递给他,趁着他穿棉猴的时间,我把樊家的街门又给插好了。两个人随后轻手轻脚地走近樊胜利住的西屋,宋建国轻轻地敲了敲西屋的窗户。 这樊胜利睡得是真死,我和宋建国敲了十多分钟,几乎都要把他家人全敲醒了这樊胜利才醒:“谁啊?我睡的正香呢!真他妈的没眼力见儿!”宋建国忙道:“是我,建国!”屋里一听是宋建国,立刻响起了穿鞋声:“建国,马上!”灯也跟着就亮了。 西屋门一开,一股热哄哄的暖气呼地就喷了出来,樊胜利一见宋建国身边还站着我就惊喜地叫道:“永哥,你也来了?啊!怎么下雪了?”我忙伸手制止住樊胜利的大呼小叫:“进屋再说!”拉着宋建国就进了屋。这西屋里和屋外简直是两重天地,屋外是大雪纷飞、冰天冻地,而樊胜利住的这两间西屋里确是温暖如春,穿身毛衣就行,那温度最少也有二十五六度。等我和宋建国再坐在樊胜利睡的热炕上,两个人是恨不得立刻睡倒,这时樊胜利给我们俩一人倒了一杯水,同时问道:“永哥,建国,你们俩怎么这时候来了?有后半夜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宋建国把两只鞋一脱躺到炕上:“还后半夜?天都快亮了!”我对樊胜利说道:“胜利,我出事了,事儿挺大的,想在你这里住几天,你方便吗?”樊胜利笑道:“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永哥来是给我面子,是看得起我二歪!”我看樊胜利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赶紧把扎了王金泉的事和樊胜利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等我说完,樊胜利还是满不在乎:“不就是扎了个人吗?人还没死!怕啥?!永哥,你就放心在这里住着吧,没事儿,这村里的事你多少也知道,哥儿们们都听我的!你就放心住吧!”说完,他又想了想说道:“不过永哥,这事你跟我说了就行了,千万别和我们老爷子老太太提起,他们问我我就说你们是过来玩几天,我的事他们轻易也不敢管,至于大生子他们,人多嘴杂,只说你们是过来玩是什么事都没有,如果说你扎人了,这事就怕有人乱说了!”我明白樊胜利的意思,连说了两声明白,樊胜利看看我和宋建国道:“我看你们俩也挺累的了,咱们先睡觉,有话睡醒了吃饱了再说好吗?!” 我这时扭头看宋建国,宋建国早就呼呼地睡着了,我答应着樊胜利的话又喊他帮着我给宋建国脱了衣服,然后樊胜利又找出来两床被子,三个人舒舒服服地就睡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这天在樊胜利家睡得是最舒服,等我这一觉醒来,摸出放在枕头下的手表一看,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向左边一看,樊胜利早起来不见了,再看右边宋建国,也是睡眼惺忪地刚醒,我笑着问他:“建国,睡得怎么样?舒服吗?”宋建国从被窝里伸了一个懒腰口齿不清地说道:“真舒服,再有个婆子就好了!”我呵呵一笑,真是,自从我们俩在外面刷夜以来,我们俩就没再粘过女人的边,这么长的时间,难怪宋建国会想,食,色,性也。我没接宋建国的话,开始起来穿衣服。 等我们俩把衣服都穿好,樊胜利轻轻推开门进来了,看我们俩已经起来,樊胜利给我俩端过来一盆洗脸水:“你俩先洗脸刷牙,我妈我姐给你们包的饺子,就等你俩起来下锅了!猪肉大白菜的!我妈和的馅可香了!全村有名!”我赶忙道:“怎么能那么麻烦你妈她们?”樊胜利笑着道:“这不是有建国吗?听说他来了我妈能不给做好吃的吗?!刚才他们还问呢,问你们是时候来的,我说是昨天前半夜,一会儿他们如果提起来,你们就这么说!” 我和宋建国连连称是,洗完脸刷完牙去了樊家父母住的屋里,这老两口子见了我们是非常高兴,我和宋建国的嘴又乖,樊家上上下下都是满面笑容,樊胜利他爸更是拿出瓶酒要和我们饺子就酒,我和宋建国客气了两句也就老老实实地坐下来了。 这农村的规矩是女人不上桌,所以这边我们和樊胜利他爸吃喝的是热火朝天,那边樊胜利他妈还有两个姐姐就只能负责看锅煮饺子。酒桌上樊胜利他爸也是和我们谈天扯地,不是过去就是未来,要不就是讲他当兵的事,讲到啃节处,我和宋建国就适当地捧他两句,这让老爷子更高兴了,不停地要给我们俩斟酒,我和樊胜利酒量好些,宋建国可就差多了,就是这样一瓶酒也很快就喝干了。樊老爷子嫌没喝过瘾,嚷着让樊胜利再开一瓶,我怕大家都喝多了,就劝樊老爷子少喝些,可樊老爷子道:“小韩,建国咱不说,和我们是亲戚,可你是稀客啊,你不喝就是不给我老头子面子!喝!”没办法,我只好让樊胜利又开了一瓶酒,就这样这一顿饭直吃到快晚上六点才结束。樊胜利他妈和两个姐姐是在厨房里吃的, 等我们把饭吃完,樊胜利的两个妹妹又放学回来了,樊胜利他妈又给两个小女儿弄饭,我借口上厕所,和宋建国去了双阳村里的商店。这双阳村里的商店主要是卖油盐酱醋等副食品的,其他的东西不多,我和宋建国给樊家买了几斤点心,两瓶酒,两条恒大烟,还买了一大块猪肉,又给樊胜利的两个小妹妹买了二斤牛奶糖,二斤动物饼干,两个人是提着抱着回了樊家。 樊家人一看我和宋建国买回来好多东西,老两口子脸上显得就有些生气,两个小女孩可就高兴了,见此我连忙解释道:“昨天我和建国过来本就想给你们买些东西,可偏偏商店关门了,只好今天补,这怎么都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儿心意,以前我们没上班,白吃白喝就算了,现在我们工作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我和宋建国费了半天话,樊胜利也劝父母别辜负了我们的心意,樊老爷子最后笑着道:“那这就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我和宋建国笑着说那是、那是,樊老爷子就又喊着让女儿们沏茶,可巧大生子他们来了,樊胜利她妈说道:“那你们小哥儿几个就去胜利那屋吧,那屋地儿大,屋子也暖和!” 我和宋建国跟老两口子又客气了两句,几个人就去了樊胜利住的西屋。大生子他们见我和宋建国来了都是很高兴,樊胜利的二姐又把茶壶茶碗开水都给送了过来,我和宋建国的精神这时早也恢复了,大家一直是聊到了半夜,大生子他们几个才回去。 (未完待续) 第五章 寒冷的夜我冒险回了趟家 在樊胜利家舒舒服服地住了三天,可事情还没了结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我的心头,而我还非常惦记着家里,这天晚上大家都躺下后,我始终是睡不着,想家里、想我妈,想我弟弟,想家里所有的人,难道我就这么躲一辈子吗?我爸我妈这么些年是多么不容易啊,收入少,孩子多,负担是那么重,可我还屡屡给家里惹事,尤其是我妈,为了这个家是操碎了心,想着想着,我不禁小声哭泣了起来。一直陪我刷夜的宋建国今天也没睡着,自从跟我出来后他也是一直没回家,听我低声哭泣,他忙转过身来安慰我道:“韩永,想家了是吗?你别急,事情总会解决的!” 我止住哭泣道:“我不到案这案子就结不了,我就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家!”宋建国说了声也是,问我想怎么办?我说无论事情以后怎么解决,我都想先回家看看,看看我妈他们,关键是我爸不能在家,如果我爸在家,他当时就得把我送派出所去。宋建国道:“我知道你爸那性格,公私分明,你犯了事是从不偏袒,一是一,二是二!”“我爸就那样子,以前又从事的是那工作,何况我总惹事让他很没面子!”宋建国轻轻叹了口气,对我建议道:“要不明天我去大海家问问你们家现在的情况?如果可能我去叫些人陪你回家一趟怎么样?也该回去看看你妈他们了!”宋建国说的大海是我家隔壁的邻居,跟我是从小玩到大,关系也是非常铁,这些年他也一直在社会上混,和宋建国也是非常熟,不过他是个好好先生,基本不惹事,和这一带的流氓混混儿们处的都融洽,大家都管他叫活佛,差不多的事都卖他面子。听完宋建国的建议我答应了一声是,宋建国在黑影里冲我微微一笑:“那咱们就睡觉吧,事想多了也没用,趁着明天去你家,我也回家看看,虽然我爸我妈对我已经失去信心,可我也不能总不给他们留个信儿,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没在外面出事。” 对宋建国一直陪着我没回过家我心里其实一直感觉的很抱歉,可提了几次他都没当回事,总说自从少管回来后又给家里惹了几回事他爸妈就彻底不管他了,回家就回,不回去也从来不找,爱出去多久就出去多久,家里就自当没他这个人,其实这事我们心里都明白,对我们这些人,家里也是实在没办法,说不管,天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子女的?!只是伤心到了极点才说出那些气话,他们的心里不定是怎么的痛,…… 第二天上午宋建国就骑着樊胜利的车去找大海打探消息,而我则在樊胜利的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多亏他家这天家里没什么人,不然看见了还以为我得了神经病了呢!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过了一整天,天傍黑时宋建国兴冲冲地回来了,衣服也换了一身,他一进门就向我高兴地报告道:“据大海说最近这几天派出所已经不来你家找你了,估计是觉得来也找不到你,只是督促你们家尽快把你找到,另外你们家通过派出所已经给王金泉赔了些医药费,具体多少钱他不知道!还有就是王宝泉带着人找过你两趟,和大海也聊了你这事,大海没表态,因为出事后你们俩没碰过面,这是他给你的三十块钱,让你拿着先用!”宋建国说着掏出三十块钱,“他说他最近也手头紧,这点儿钱实在对不住朋友!” 我没接宋建国手里的钱,而是关心地问道:“那我家情况样?” 宋建国直接把钱塞进我兜里继续道:“你家现在情况还好,就是你妈听说你把人扎了以后在炕上躺了好长时间,不过你别急,她现在已经好了能起来了!”听着宋建国的话,我的心象被扎了似的哆嗦了一下,妈呀,我真是对不起你。 宋建国看见了我的表情变化,可他没问我怎么了,因为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接着他刚才的话头继续向下说:“你不是想回去看看吗?大海说这几天就最合适,你爸这几天都是上后夜,他不在家你回去就没问题!”提起我爸上后夜我才想起来问:“那你吃饭了吗?”宋建国呵呵笑道:“吃了,在大海家吃的面条,还他妈的真香!”我点点头:“大海他妈做面食是做的挺好,我就喜欢吃他妈打的卤!” 宋建国看我表情恢复了自然,就试着问我:“那你今天夜里回去吗?”我实在是太想家了,毫不犹豫地答道:“回去!” 宋建国一笑:“那我去喊些人跟你一起回去,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一直在旁边没答话的樊胜利这时说道:“要不要叫大生子他们?”宋建国直接就给他否了:“韩永这回出事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不然这里再嚷嚷动了你让我们俩这大冷天去哪儿?想他妈的冻死我们俩啊?!” 樊胜利赶紧陪着笑脸道:“我不也是想给永哥帮忙么!” 宋建国白了樊胜利一眼:“你把韩永的吃喝照顾好了就行了,其他事就别管了!” 樊胜利碰了钉子还是呵呵笑着,宋建国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时间还早,那我去叫人了,你们俩都别着急,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别让人看出咱们有事来!”宋建国说罢转身又出了屋,我本想拦他歇一会儿,可看他是如此热心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这天的时间过的是出奇的慢,虽然有大生子等人来了和我们说说笑笑,可我还是觉得慢。 快十点时大生子他们回去了,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宋建国满脸是笑地回来了,这期间让我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宋建国一进来就小声笑着对我俩说道:“人都找来了,都是咱们的铁哥儿们!” 我问他:“来了多少人?” 宋建国笑道:“二十几个,庆阳和邢立强也都来了,我怕人多再让老太太们给报告了,就让他们在村外散着呢,十二点咱们再从这里走!” 樊胜利也想跟着去,宋建国道:“你留在家里看门,别让我们再跳墙了!” 这樊胜利一向听樊胜利的话,宋建国说不让他去他就不敢去。看着这表兄弟俩我也不禁哑然失笑,考虑到天气非常冷,我决定早点出发,别让哥儿几个为我在外面挨冷受冻,宋建国听我说完也说应该:“不行咱们先走一段,反正到你们家你爸走了就行,这天是真够冷的!” 我问宋建国是怎么安排的,宋建国道:“我让他们拉开距离走,你在中间,前后都有人,有事就让他们来报告,到你们家后也是让他们分在各个路口,还是有情况就报告!” 对这安排我也觉得不错,到了村外邢立强和庆阳他们都围了上来,大家笑着说了一阵话,宋建国不想在村外多停留让进出的人怀疑,就对我和邢立强他们说道:“大家还是先走吧,先慢慢推着车走,走一阵咱们再骑车走,大家路上都小心些!” 邢立强和庆阳等人都应着是,我就在他们的护送下回了趟家。进了我家住的胡同已经是十二点多,大海一个人站在胡同口正等着我们,宋建国先过去和他说了两句话,看没什么意外宋建国就小声喊我们过去,大海也迎了上来。 我们兄弟俩见了面先紧紧的拥抱了一下,大海声音哽咽道:“你怎么惹了这么大一个漏子?大家想帮你铲了也铲不了,都把你爸你妈急坏了!”我心里也是万分愧疚,可事以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我握着我这从小的朋友的手说道:“我不在家,我家里万一有什么事你还得多费心!” 大海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道:“韩永,你放心,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时宋建国已经跳进我家的院墙把我们家的街门打开了,大海道:“你爸十一点走的,我看着他去上班的,你放心和你妈他们说话吧,外面有我们!” 我感激地点点头,人就家里走去。我们家院里很安静,哥哥们的呼噜声透过窗户传了出来,如果我不是惹了事,此时我也应当是和家里人一样躺在炕上熟睡吧!我轻轻敲了敲我妈这边的窗户,屋里立刻响起妈妈明显变得苍老的声音:“谁啊?” 我赶紧小声回了一句:“妈,是我,韩永!” “啊!是永啊!”妈的声音立刻激动起来,鞋也没穿就跑下炕来给我开门。我扑进门紧紧抱住妈妈,两个人的眼泪顿时流下来。尽管我们极力压低声音,哭声还是惊动了韩峰,他拉开灯一看,惊喜地叫了声:“三哥!”衣服也没穿就从被窝里扑了出来。我们娘儿三个抱头痛哭了一阵,我妈想让韩峰去旁边屋子里叫我大哥和二哥,我忙拦阻道:“别惊动他们了,我已经够让家里着急生气的了,他们见了我恐怕……” 我妈转念一想,也怕我们见了面吵起来,就没再让韩峰去叫他们哥儿俩。我拉着母亲的手坐到炕边,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她,妈明显的苍老了许多,眼角有了更深的鱼尾纹,眼窝深陷着,最不应该的是鬓角过早地生出了白发,这都是我的罪过啊!可母亲并没有埋怨我什么,只是问我在外面怎么样,吃的怎么样,我一一向她说都很好,母亲叹了一口气道:“开始派出所是几乎天天来找你,王家那个哥哥也来闹,你爸去医院看过那孩子几次,都没得到对方的好气,你知道你爸爸那脾气,可为了你只好忍了,……”母亲把这两月的事都和我细细地说了,边说边流泪,韩峰也伤心地看着我,我心里直感到万箭穿心,我这次给家里惹了多大的麻烦啊,这恩情我是这辈子也还不完啊!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宋建国在屋外小声叫着:“韩永,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先走吧,有时间对机会再回来!”我知道他是为我的安全担心,就赶紧对母亲说道:“妈,我得走了,外面还有人陪我,时间长了大家都太冷了,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母亲和韩峰都舍不得也不愿意我走,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我掰开韩峰紧拉着我衣服的手:“韩峰,在家多听妈的话,别惹爸和妈生气,别学三哥!” 韩峰眼泪婆娑地说道:“三哥,你哪儿也别去,你就在家!”我也是两眼泪水道:“哥也舍不得啊,可这没办法啊!”妈张罗着想给我些钱,可左翻右找也没找出来几块:“家里的钱都赔王家了,……” 我望着母亲为难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剧痛,轻轻喊了声:“妈!……” 母亲拦着我:“永啊,什么也别说了,这就是命,命里有这一劫躲是躲不过的!” 这时宋建国又喊了我一声,我强忍着从屋里走出来,母亲和韩峰想送我,我拦着是坚决不让,推开母亲递过来的几块钱,我大步向院外走去,屋里顿时响起妈妈的哭声。 (未完待续) 第六章 经过考虑后我还是决定去自首 从我们家出来,大海还在外面等着我,我们俩说了几句话,大海道:“这事你还是得好好想想,你不到案这案就永远结不了,总在外面飘着也不是回事,要不然就远走高飞!” 我点点头,对大海道:“你的话我会考虑,其他的不说了,韩峰岁数小,你得多照顾,别让人欺负他,一旦我万一被判了,无论多少年你得照顾他!” 大海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他受欺负!” 我很相信我这个好朋友,放心地点点头,和他又拥抱了一下,跟着宋建国他们就走了。 回双阳的路上又飘起了雪花,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望着路两旁在寒风中摇曳已经掉光了树叶的大树,我心里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大家都知道我心里烦,就谁也没和我说话,到了樊胜利家,二十多口子人把樊胜利住的两间屋挤得满满的。这二十几个人都是在社会上混得很不错的主儿,一下子来到樊胜利家让樊胜利非常高兴,一人一杯水杯子都不够用,只好两三个人、三四个人用一个。 等大家都暖和了暖和,庆阳带头问我:“韩永,你这事怎么办?现在是警察还在追你,王宝泉他们也是盯的很紧,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你想怎么办?” 邢立强也站起来道:“王宝泉和王金泉他们那边其实都好办,不行咱们就打他们丫挺养的,打得他们叫了爷爷这事也就算结了,就是警察、政府那边不好办,咱们的底儿都太潮!” 樊胜利一听打架就乐了,笑着说道:“永哥,没说的,要打架我这边去个百十来人是绝对没问题,还绝不去那些瞎凑热闹的!” 宋建国没等樊胜利说话就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的就知道打架,这是打架能解决的问题吗?警察、政府也能打架就解决问题?烧水去!” 樊胜利嘻嘻笑着拎起烧水的水壶:“好,好,好,听你的,看你有啥好办法!” 宋建国眼珠转了转道:“韩永,如果你舍得,咱们还是跑外地吧!你这事也不值得去通缉,先在外面躲几年再说,等风声过了,消息好了咱们再回来!” 邢立强接口道:“我看不行咱们就跑广州吧,咱们这里去了不少人去那里抓封,混得很不错,就是那里当地人有时欺生,他们几次有信来让咱们过去些人,我看这是个机会!” 朋友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不少意见,我是怎么琢磨也觉得不合适,如果我不归案,这事就得挂着,家里人就得无时无刻地为我揪着心,这是我万万最不愿意的。 天很快就要亮了,我怕樊家老人起了让他们知道夜里来了许多人而感到怀疑害怕,就对邢立强、庆阳他们道:“你们说的我都会想想,胜利他家人快起了,咱们别吓着他们,你们受受累,趁着他们还没起就先走吧!只是天太冷,让弟兄们辛苦了!” 庆阳、邢立强他们纷纷表示没什么,既然是哥儿们,就不要说那些框外的话。 等他们都悄悄地走了,宋建国问我:“你怎么想?” 我想了一下对他道:“我再想想!”宋建国笑了笑,没再说话,我们三个人铺好了被褥就全都躺下了。 过了一天,宋建国按照我的想法假装去找大海又去了我们家那里,而且如愿以偿地和我父亲相遇了。我父亲知道我和宋建国关系挺好,虽然知道这宋建国也是屡出屡进派出所的主儿,是平时他很厌恶的那类人,但还是硬着头皮向他打听知道不知道我的下落。宋建国当然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于是耐着性子把我惹的事和他说了一遍,最后我父亲对他说道:“如果你在外面遇到韩永,一定要劝他回来,这么跑下去是永远不可能解决问题的,相反还可能是适得其反,分局和片儿警都找我谈过几次话,希望韩永能投案自首,把事情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我看分局和派出所的态度都是很诚恳,何况王家的医药费我们家里是都已经赔了,俗话说的好,打了不罚,罚了不打,我们还是要相信国家和政府的话。再者我和分局、派出所的不少人都有面子,他们应当会给我这个面子。……” 宋建国听了是连连称是,表示一旦遇到我就把它老人家的话传达给我,这让我父亲感觉很满意,宋建国回来后也就把握父亲的话跟我说了。 转眼就又下了这几天的第三场雪,对于何去何从我也考虑了几天,最后我还是决定听父亲的话回去自首,一是这种逃亡生活思想压力很大,我不可能东奔西逃地跑一辈子,真向外地一跑了之的勇气我现在真是没有;二是不想家里人继续为我担心,无论什么事最终都得有个结果,我的事一天不解决,家里就得为我担一天的心;三就是我还是抱着一个侥幸心理,就是家里已经对王金泉做出赔偿,无论是派出所还是分局又都和我父亲有面。我把我的想法和宋建国一说,宋建国问我:“你真这么决定了?” 我点点头,宋建国冷笑道:“你真相信投案自首会受到宽大吗?” 我苦笑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既然我们家已经把医药费都赔了,关我半个月还不行吗?我爸和咱们分局里的人多少都有些面,那些负点儿责任的跟我爸平时都很熟的!” 宋建国摇摇头道:“面子是以前的,还因为以前你犯的事都不太大,模棱两可,再者那时你爸手里多少还有些权力,可现在呢?你爸是平头百姓一个了,说话是说话,客气是客气,到了关键的地方谁都得为自己考虑,你有些太幼稚了!” “那你说怎么办?继续让你跟着我跑下去?!” “道理人人都会讲,真是轮到我自己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和宋建国、樊胜利聊了一晚上,两个人都拿不出好办法,宋建国反对我去投案,但何去何从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樊胜利的意见更是糟糕,就是无休止地在他家躲下去,我摇着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是回家去投案吧,但愿天从人愿,最多弄个大拘留,关半年每个月还能回趟家,以后我就再也不惹事了!玩归玩,事是不惹了!” 宋建国哈哈一笑,站在屋子当间对我道:“韩永,但愿你能心想事成!”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我和宋建国离开了樊胜利家,当时他家人都出去了,樊胜利是依依不舍,一直把我们俩送出村外好远,最后三个人站到道边,樊胜利拉着我的手说道:“永哥,你路上要是想回来就还回来,今天晚上我还等着你们!”我看着这憨朴的朋友,紧握着他的双手说道:“好兄弟,咱们还有再见的日子,我韩永忘不了你这段日子的帮助,等我难满了咱们再好好聚聚!” 樊胜利看着我有点儿想哭,宋建国踢了他一脚:“男子汉大丈夫,要哭回家哭去!” 我忙拦着宋建国:“胜利不是那怂人,你别冤屈他!” “我就见不得男人这样!”宋建国还是瞪了樊胜利一眼。 我不想他俩闹出什么不愉快,就催促樊胜利回了家,并让他代我和宋建国俩人向他父母客气几句,樊胜利一一答应了。 等樊胜利向回走进村子,我和宋建国开始向家里走。一路上我们俩都很沉默,天黑了以后我们俩在要分手的路口宋建国对我说道:“韩永,那我也回家去了,万一你想法有变还来找我,哥儿们绝对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建国,你先走吧,你走了我就回去!万一我投案不能出来,你和邢立强、庆阳大家伙儿都说一声,咱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深知我脾气性格的宋建国没和我客气,点点头转身就上了回他们家的路,并且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没想到我们俩这一分手,就是好多年没能再见。 回到家里,父母和韩峰都在,两个哥哥却都出去了。看我主动回来,父亲没有象以前那样暴跳如雷,更没有挥起皮带棍棒痛打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先吃饭,然后我和你妈陪你去派出所,有什么话和派出所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千万不能和政府对抗!” 我点点头,我母亲就赶紧张罗着给我做饭,尽管我吃不下,可还是吃了一碗妈妈做的饭。等我把饭吃完,父亲又叮嘱了我几句,无非是实话实说,要相信政府,我一一点头答应了。只是临走时韩峰很舍不得我走:“三哥,你真能去了派出所就回来吗?如果那样,我今天等着你回来一起睡觉,你知道吗?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可想你了,经常睡不着觉,还有爸和妈也是,我们都好为你担心,你一定要回来呀!” 听完韩峰的话,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哗地就流了出来,可我不敢让韩峰看见,忙挣脱他的手走了出去,我父母也跟着就出来了。在去派出所的路上,母亲紧紧拉住我的手,我也紧紧攥住母亲的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踏上江湖路,要想回头是何其难! 这天派出所值班的民警和我父亲也认识,我这个案子他也知道,看我父亲带我来投案自首,很说了一些场面话。时间不大,派出所所长就闻讯赶来了。和我父亲呵呵几句以后,他就对我父亲说道:“老韩,你和嫂子先回去,等韩永把事交代清楚如果问题不大我们就让他回去,天这么冷,让你们两口子在这里陪着也不合适!”我父亲也怕在这里影响他们的工作,就点头同意了,尽管我母亲是万分的不放心,可父亲还是拉着她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着实不是滋味。等我父母一走,派出所所长立刻喊人把我带进审讯室。 我的案情很简单,笔录也只有几页,等审讯结束了,我试着问审我的民警:“我能回去了吗?我们家已经把钱都赔了,我又是自己来投的案!” 审我的两个民警笑了笑:“是关是放我们俩可没权利,我们得去请示所长,你等着吧!” 说完两个人一个去汇报请示,一个继续在屋里看着我。时间足足过了三个多小时,我心里是极度的不安,这时去请示的民警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名民警,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坏了,可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带头的民警把手一挥,跟着他的两名民警立刻上来按住了我,迅速给我戴上了手拷,“韩永,奉分局领导命令,鉴于你的案情重大,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留,这是拘留证!” 我眼前一黑,我的幻想破灭了,这架势,我肯定是得判了。 第七章 在拘留所里想起我的从前往事 进了拘留所,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这次肯定是要被判了,任何幻想都是奢望,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等待命运的抉择中,我是非常思想我的家人,还有我的那些好朋友,尽管我们这些人很为那些正直的人所不耻,可我们究竟是社会构成的一部分。 号里的人除了那些外地人。岁数大些的,凡是这一带的玩闹是差不多都认识我,看见我被关进来都围上来讨好我,有些机灵消息灵通的也知道我被关的缘由,我无心和他们呱噪,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这些玩主儿们也识趣,看我不想说话脸色也不好就散了开去,几个爱说话也怕因为说话声儿大了惹到我而让我发脾气就躲到了一边去小声嘀咕,对这些我没有在意,开始想自己这件事能判几年。…… 想了这又想了那,想完案子想家里人,想完家里人又开始想朋友,每天我都是在思想中度过,最后实在没的想了我又开始想从前的事。 农村出来的朋友都知道,这世界上负担最重的就是农民,他们的生活也最没保证,每天付出的劳动不少,可遇上天灾之类的就只有望天兴叹了。为了保证改善家庭生活,农村的人是家家都养家禽家畜。我们小时候就是家家都养着猪啊。鸡啊什么的,这些家禽家畜跟人是一样每天都要吃喝的,可大人们是每天天才亮就要出去下地劳动,天不黑是回不来的,这些家禽家畜怎么办?就靠家里的孩子老人喂养,农村孩子为了饲养家里的这些家禽家畜,每天要有好大一部分时间去劳动——拔猪菜。鸡菜之类的野菜,给猪煮猪食,给鸡剁鸡菜,哪家家里没有这些鸡。猪,生活都将会很成问题,农村绝大多数的人家就是靠卖猪卖鸡换取现金来买油盐酱醋等副食必需品,所以喂养家禽家畜是农村人家的一个重要生活部分。 就因为喂养家禽家畜需要占用大量的时间,许多农村子弟就不怎么能有时间去上学了。农村的孩子五六岁就要帮助家里开始干活,十多岁就是家里的半个劳动力,等到十五六说什么也得下地去劳动了,女孩还稍微晚一点。而农村孩子不读书的另一个原因是观念问题。当时农村子弟读完中学也没什么其他的出路,反正读完书你也是回家种地,还不如早帮家里几年忙,也能给自己挣几块钱用。 因为生活负担重,需要帮家里做许多事情不做不行啊,不做吃饭都成问题,我们村里的孩子基本上是上到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就开始不怎么去上学了,这情形直到八几年。确切的说是到八十年代末才好一些。大家想,小学都没上完,能上中学的又有几个?所以象我家这样能个个读完高中的家庭在我们那里指农村地区,工人子弟没读完中学的不多,主要就是学习不好混社会的那些不读了,还有就是家里管不了的实属是凤毛麟角,整个村子除了我们家恐怕也没几家,这其实主要得益于一,我母亲有点儿文化我母亲是老解放区的人,那里很早就为农村子弟办了识字班;二,我父亲当兵时是给首长当警卫员,跟着首长去开会时因为不认识字而无法签到受窘被骂,这让他发奋要识字他的文化就是在部队学的。到了有我们兄弟几人,他更是督促我们勤学上进。好在我们兄弟都争气,全部把高中读完了。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吧?我想说的是,到我上中学读初一时,村子的孩子们几乎都回家去帮家里人干活了,整个中学从初中到高中,我们村在中学读书的不过只有几个人,这其中除了我家三兄弟外,另外的人不超过四五个,你想我们有多孤单,这孤独的背后就是受欺负。 我们这里在我读中学的时候,主要的构成就是农民。工人。政府机关的干部,还有一些少量的科研技术工作者,基本是电子部的,其中工人子弟又占了主位,这主要是因为解放前后在我们这一带建了很多工厂,而这些工厂又主要都是从外地招的工当地人占的比例很小,他们全都有自己的宿舍家属区,各政府机关也是一样,这些家属区和我们的村子挨的很近,孩子们也就在一起上学了。因为这片工农混合区实在是很大,光中学就有二三十所,你可以想象,那上学的孩子足有好几万啊!到我读中学时,这些厂子存在的年头少的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那些科技人员的子弟都比较好,素质也挺高,都显得温文尔雅的,而且他们也不欺负人,可那些干部。工人子弟可就不行了,他们觉得他们有很大的优越感毕竟不愁吃喝啊,所以很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就成了他们欺负取乐的对象,当然,除了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他们也欺负其他弱小的学生,毕竟我们人少,不够他们欺负的,不过凡事都会有所改变,关键是看你自己的拳头,看你自己的力量,我后来就是因为混出了名头,所以才不再受欺负,也有了一大帮干部。工人子弟的哥儿们。朋友。 现在我就在这里说说我上中学时候的事,那时已经粉碎了四人帮,可社会秩序还是有些乱,大人们。社会不乱了,孩子。学生们却有些乱,主要是打架抢钱抢东西,在我上中学之前中学什么样我不知道,我能说的就是我上中学时候的事。 当我上了初一以后,我每天放学都能看见在我们学校校门口聚集一大帮人,尤其是下午放学的时候,这些人当中有本校辍学的学生,有还没参加工作或刚参加工作的半大社会青年,且以他们为主,基本上都是从十三四到十八九的年纪,我知道这些人都是街头的霸王,所以每天放学都是赶紧向家走,一是怕惹事会挨欺负,二是回家去干活儿。可这个世界不是你怕事事就不惹你,他们这些人是成群结队地聚在校门口看学生放学,有和他们有过节的,或者看着不顺眼的他们就拉过去打一顿,有时也抢钱抢东西。当然,后面有背景的学生他们不敢,但绝大多时候他们都是没事找事,无事生非,觉得你不顺眼就打你,反正你也惹不起。 我刚上初一开始的几天还没什么,可还没一个月我就被打了一回,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因为总在校门口看见这类人,我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想到这天因为我多看了一眼,一个半大小伙子就喊我:“妈的,你站住!” 当时我从学校出来不过才走了十几二十几步,被对方一喊下意识地就站住了。 喊我的这个半大小伙子看着不过比我大三两岁,蓄着长发,衣服没系扣敞着怀,嘴里叼着一颗烟,这在当时是标准的痞子形象,他几步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看我干嘛?找打啊?”这是标准的没事找茬儿,说白了就是想打你取乐。 我有些懵了,忙回答道:“我没看你啊!” “啪!”一个大嘴巴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妈的,我说你看了你就是看了,你他妈的还敢还嘴!哥儿几个,打这小兔崽子!”他一边打我一边骂,同时还招呼他那些哥儿们。 其实这些人没等他叫就已经冲了过来。一大帮人是一拥而上,对着我是拳打脚踢,也不管是我的脑袋还是我的屁股,而且很快就把我打躺在地。 对于他们无端的殴打我是除了哭喊央求饶命外是连手都不敢还,鼻子也很快被打出了血,可这些以打人为乐的街头流氓们是越打越高兴,根本就不顾我的死活,直到一个在学校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喊:“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人了,小心别打死人啊!” 也许是他们听从了老太太的劝告,也许是打累了,也许是打的觉得没意思了,反正最后他们是停手不打了,不过他们不打我了的原因即使后来我们认识了做了朋友我也没问过他们,因为最大的可能就是没原因,跟打你时是一样的,没原因,没道理,就是想打你。那个带头打我的小伙子最后踢了我一脚后顺手捡起我被打掉的帽子掸了掸土后戴在了他自己的头上,同时对我骂道:“滚!以后见到你再不老实还揍你丫挺养的!快滚!”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不敢再看他们,后来挣扎着爬起来,也没敢和他们要我的帽子,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在无数看着我的学生当中溜着墙根跑回了家。 这件事在现在可能有人看着觉得不正常,而在当时这是最正常不过,所以它对我的影响其实也不大,小孩子无故在街上被打在当时是常有的事。家里人也从来就不知道我无故被打,其实即使知道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找学校?学校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事,因为这事发生在校外,何况老师们拿社会上的流氓混混儿们也没办法。自己去找?几乎不可能找到,何况家长们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再者他们并不固定去哪个学校,再者说即使找到了他们也拿他们没办法,弄不好这些人穷凶极恶还会把家长也打一顿,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怕你。报警?这种事有点多,也够不上立案,警察们还有更重要的事,麻烦他们也是白麻烦。通过这件事唯一让我懂得的就是:一个人如果过于老实,失群,没有好的。强有力的帮手,自己的力量又不够强大其实单靠自己也是不行的,那就是要被欺负,这个道理是古今一然,就是当今世界也是这个样子。不过这个道理是我以后才懂得的,万幸的是这个道理我懂得的并不太晚,因为马上就有另一件事发生了,就是后面这件事的发生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现在先不说那件改变我一生的事,还是先说我被人打的这件事:那天我跑回家路上遇到几个我们村里的伙伴这些伙伴岁数大小不一,有两个比我大好几岁,当时他们看见我那个样子就要去我们学校外面找那些人,我心里害怕,又觉得他们人太少就没敢让他们去。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叫了好几十人去我们学校接我并要找那些打我的人给我报仇。而那些打我的人一见我来了这么多帮手立刻就全都跑了。我的朋友们追了一阵没追上他们,后来在我们学校门口就再也没见过这些人,不过打架抢钱的事还是照常经常发生。 朋友们为了我的安全又接了我几天,后来因为再没见那些人来也就不接我了。 时间又很快地过了有半个月,我还是每天照常上学。放学,回家做家务,仿佛不愉快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渐渐地把无故挨打的事忘了。 那时我读初一时的班主任是位姓章的女老师,当时四十岁左右,戴副黑边眼镜,看上去就很厉害,对学生也是张嘴就骂,抬腿就踢,不过没打过学生的耳光,我是实话实说。就是这位章老师,其实对学生也是两种态度,她打骂的只是家里没什么背景的学生,对那些有权有势的学生她永远是一脸微笑,板个脸她都不敢,更不要提训斥打骂了,她怕学生回家去告她的状,万一那些有势力的家长找来可够她喝一壶的。呵呵,人性丑恶啊! 这老师有一阵对我也不错,说话也有个笑模样,一是当时我很老实,二是因为我学习非常好在班里我一直保持前几名的成绩,男生中一直是第一,偶尔第二。对学习比较好的学生,老师一般都有个笑脸,哪个老师也希望自己的学生学习好,而我对她也是很尊敬。 可就是后来不久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们俩的彼此印象都彻底改变了,她对我也不再有笑脸,我对她也是恨得牙痒痒,就是因为这件事,我生平第一次被抓进公安局,第一次被拘留,也为此走上了江湖路。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父母望子成龙的梦想再也没能实现我的两位哥哥限于特定因素没能上大学,而我是走上了江湖路,也没能去考大学。弟弟韩峰的学习成绩到是没问题,可是因为我扎了王金泉后我们家对他家进行赔偿使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其后两位哥哥又相继结婚,使我们家再没有经济能力供其上大学读书。 未完待续 第八章 由被动到主动是一个质的变化 如果说上次我无故被人打,村里的伙伴跑去帮忙我还是被动的话,那么这一次因为被班里体育委员陈军打了而让伙伴们去打陈军,我就多少有主动的成分了,毕竟我是主动同意他们去的,而且让他们多去人。 这个陈军是干部子弟,父母都在政府部门工作,家里也算有些权势,而且据消息灵通的同学讲,我们的班主任章老师过去也曾教过陈军的姐姐,陈家还给章老师帮过一个什么忙,为此章老师对陈家是非常感激,对陈军更是另眼相看,尽管这个陈军学习很差,人缘也不怎么样这小子仗着体格健壮。老师照顾,总是欺负人,就是围在他身边转的学生惹着他他也照打,所以他真正的人缘并不好。许多同学表面上跟他不错是因为怕挨他打,章老师还是让他当了班里的体育委员,这更让他嚣张跋扈了。 我和陈军这个人自开学以来一直没有冲突,因为我那时胆儿还小,下课也不怎么敢离开座位去玩,影响不到他,所以尽管班里有不少同学挨过陈军的打,我到他打我之前却还没挨过一次,这不是我幸运,实在是因为我影响不到他,估计他那时对我都没什么印象,可我最终还是被他打了,打的还非常重,因为这世界上有许多事你就是即使想躲也是躲不开的。 陈军打我的原因其实是很小的一件小事:因为我捡掉在地上的课本挡了他的路。 那天课间我和往常一样没出去玩,就在座位上收拾整理课本,一不小心,我的一本书掉在地上了,我就赶紧去捡。没想到我刚捡到书身上就重重地被踢了一脚,肩膀和脑袋也同时撞在了课桌上。这一脚踢的我几乎岔了我气,当时就疼的我是哎哟一声叫,书就又掉在地上了。可没等我直起腰,接二连三的打击就又紧跟着来了,动作也非常连贯,几乎是间不容发,打得我是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我最少也是挨了十几。二十几下打,并且打得我是连头也抬不起来,那书是也被打我的人踩的快没法要了。 等打我的人不打了,我才有机会直起身看看打我的人,原来是陈军气哼哼地站在我面前。我摸着自己被打疼的地方,声音嗫嗫地问道:“你干嘛打我?我又没招你?!” “你他妈的没招我?你他妈的挡我道了知道吗?!”陈军气势汹汹地骂道。 “我书掉地上了,我是去捡书!” “捡书?!”陈军就势从地上捡起我掉在地上的书问我:“是这本吗?” 我小心地点点头,就想从他手里把书接过来,没想到他高声骂了一句:“去你妈的吧!”顺手就把我的课本从教室的窗户里给扔了出去。 “你干嘛扔我的书?”我当时有些急了,声音也高了些。 “扔你丫的书?还打你丫的呢!”我的脸上马上就又挨了一拳,鼻子当时就被打破了,鼻血立刻流了下来,我哎哟惨叫一声,随之而来的第二拳就又紧跟着狠狠地打在了我的左眼上,这一拳打的我当时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又是哎哟一声叫,人就重重地摔在座位上,陈军可并没有就此罢休,依旧不依不饶地照着我的身体就又是一连几脚,一向家教森严的我是连手都没敢还。我们家是这样的,如果哪个孩子在外面和人打了架,不管有理没理,回到家我爸爸照样是先揍一顿,有理等打完再说,所以我们兄弟几乎是不敢在外面和人打架的。 就这样打完我,陈军是扬长而去,班里的同学是只有干看着,没有一个人敢拦,也没有人敢去喊老师,学生们都被他打怕了,而且关键也知道章老师护着他。 上课的铃声响了,我捂着被打封的眼睛流着眼泪坐在座位上。 这紧跟着上的课可巧就是班主任章老师的课,她一进门就看见我浑身是土,鼻子下面流着血,眼睛也被打的睁不开,这情景当时也真把她下了一跳,她顾不得上课,紧走了几步走到我面前紧张地问我:“韩永,怎么回事?你和谁打架了?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我委屈地声音哽咽道:“我没和谁打架,是陈军打的我,他还把我的书扔到楼下去了!”我本以为她会为我做主,可我真的想错了,因为事情并没有按公正的方面发展,一听是陈军,本来应当公正的天平立刻倾斜了,原本声音还有些严厉的章老师声音立刻柔软了下来:“陈军,是你打的韩永吗?你为什么打他?不知道打人不对吗?”声音到了最后,几乎就是平常人在说话聊天,镜片后的眼睛也显得温柔了许多,往日的严厉是一丝也看不见了。 那陈军一听章老师丝毫没有指责怪罪他的意思,态度也不严厉,立刻大声嚣张道:“是韩永先打的我,所以我才还手打了他,不是我先动手的,他打不过我我失了手才打伤了他鼻子!他打的我也疼着呢!”这陈军眼见老师护着他立刻是倒打一耙,先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同时还哎呦哎呦地叫了几声,话说的也是避重就轻。 章老师听完他的话用眼睛把教室扫了一遍,口气又是一缓,向班里的学生问道:“有谁看见他俩打架了?是陈军说的这样吗?”现在她已经定性是我和陈军两个人互相打架了,这性质立刻就变了,这是一种明显的袒护,我被打跟和陈军两个人打架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班里这时没有人答话,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还不明了老师的态度,因为老师平常和陈军说话都是有说有笑的,他们摸不清老师是否会把水端平,所以学生们都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我被打的真实的情况班里其实有不少人都看见了,可陈军是大家都惹不起的人,一是老师偏袒,二他也是孔武有力常欺负人的人,这个问题学生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同学们没做回答,我忙向章老师申辩道:“不是陈军说的那样,是陈军打的我,我根本就没动手,同学们都看见了!”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章老师就嫌恶地向我喊道:“闭嘴,我没问你,是问班里的同学们呢!他们看见了会不说吗?!”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厌恶我的口气,这让班里所有的同学都明白了她的取向,几个平时跟着陈军转的学生立刻响应了起来:“老师,没错,是韩永先打的陈军陈军才还的手,这事不怪陈军,都是韩永招的,那书也是他自己扔下去的!” 天哪,这天下真是没有公理,假话才说了一遍就成了真理,这真让老实人无法生存。 章老师一看形势明显有利于陈军,就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道:“事实清楚了,你先去水池那里洗洗,然后到楼下把书捡回来,课先上,下午一上学你把你家长请来,你这样的孩子得让你家长好好管管,不然以后不定会怎么样!”说完她就走回了讲台。 我的头一下子大了,后面的课也不知道是怎么上的,中午回到家家里人一看我的样子就急了:“韩永,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老师知道吗?” 我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两个哥哥就吵着让我父母去找老师评理,他们两个人老实,觉得在学校的事就得找老师,让老师一碗水端平。父亲看我被打得很严重也就一反常态地没先打我,同时这事让他们也很气愤,作为人民教师,这老师怎么能这么处理事?!这明显是偏袒干部子弟,普通老百姓的孩子就不是人?!那天中午我爸是气得连饭都没有吃。 下午一上学,我爸骑着车带着我就去了学校。开始父亲还很生气,质问章老师为什么这样处理问题。可章老师坚持是我先挑衅惹的陈军两个人才打的架,又找来上午帮陈军作证的那几名男生替陈军作证,这让我爸哑口无言了,同时章老师又说我经常在学校淘气,还和校外的人在校门口打架斗殴说的就是上回我被打的那件事,那事她以前一直没问过我,估计是中午陈军等人和她说了她才知道的,几句话说下来,我在她的嘴里已经是十恶不赦。我刚想为自己申辩几句,我那气急了的父亲一脚就把我踢了出去,要不是有办公室的门挡着,我肯定就会被踢了出去,他显然是相信了章老师的话,他觉得老师是不会骗他的。 当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父亲正给章老师不停地道歉,说我尽给老师添麻烦,要章老师以后尽管全力管教我,要是我不听话打也没问题,作为家长他是绝对配合老师工作的,是绝不会偏袒我的。这番话让章老师听的是满心欢喜非常满意,居然给了我父亲一个笑脸。最后我父亲向她告辞,请她一定严厉管教我,章老师笑着道:“那都是我们当老师的应当做的,每名学生的好坏。进步退步,都牵着我们当老师的心哪!” 我父亲又是连连称谢,章老师就把他送到了办公室门口。当他走到我的面前,狠狠地对我说了一句:“晚上回家再跟你算帐,让你和人打架不遵守学校纪律,尽给老师家长添麻烦!” 章老师一听,还劝我父亲道:“孩子不听话要尽量说服教育,轻易不能打!” 我父亲嘴里称着是,眼睛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拉办公室的门,陈军的几个狗腿子跑掉了。……我父亲走了以后,章老师又训了我一通,尽管我很委屈,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等我回到教室,陈军早已经得到消息,他坐在教室的窗台上看着我是哈哈大笑,那几个狗腿子也是围着他跟着笑。我望着他们,胸膛里满是怒火,陈军挑衅道:“怎么着?还没挨够我的打啊?哈哈哈,今天我不打你了,你还是晚上回去等着你爸打吧!” 我从来没有和人打过架,四兄弟里在此之前我是唯一没被父亲打过的,在父母的严格教育下,我一直也是逆来顺受,嘴还笨,不会告状拍马屁,可这陈军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陈军看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又哈哈笑道:“晚上的帐怕不好算吧?” 一想到晚上会狠狠地挨顿打我一下子就泄了气。看着陈军那得意忘形的样子,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这一下午又是不知道怎么过的,脑子里全是自己也算是个男孩子的,怎么这么受窝囊气啊?!自己怎么也算是个男人,不能这么不要面子!而且凭什么打人的不挨训,被打的却还要被打?凭什么挨了打还要受气?整个下午我想的全是这些,老师讲的是什么我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尽管我很不情愿,也非常害怕,但我放了学还是赶紧回了家。 当天晚上,果不其然,我父亲并没有因为我眼睛被打封而饶过我,还是狠狠地揍了我一顿,他打骂我的声音,街坊邻居全听见了。我母亲看着我挨打想去拉我父亲而不敢,只好在一旁劝道:“咱们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不知道吗?他什么时候跟人打过架?” 我父亲愤恨道:“那老师还能骗咱们?人家是有根有据啊,说的头头是道!” 我母亲没有答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等我父亲打完我她就把我拉进了里屋,看着我红肿被打封了的眼睛轻轻哭泣了起来。从那天开始起,我对这个社会就充满了怨恨,其中最恨的就是我们的班主任章老师,对于对她的怨恨,我甚至远远超过恨陈军。 未完待续 第九章 伙伴们帮我去学校外截打陈军 睡了一夜,我的眼睛肿的更厉害了,父母看我无法再去上学就让我在家休息一天,我父亲也为此亲自到学校去找章老师给我请假,而我心里也一直因为陈军打我的事感到委屈烦闷,见父母不让我去上学也就乐得点头同意了。 妈妈心里心疼我,看我精神不太好,有些萎靡不振,就在吃饭时悄悄对我说:“永啊,别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今天不去上学,家里的事你也不要做了,好好在家歇息一天,中午吃的东西我都预备好了,晚晌饭等你二哥下午放学回来做,你今天就好好歇歇吧!” 我感激地用那只好眼看了母亲一眼,这世界上最心疼爱护我们的就是妈妈了,父亲只会对我们施以简单粗暴的教育,而母亲则是从心底理解心疼爱护我们兄弟几个,这世界上最好最亲的人就是母亲,世上只有妈妈是真正的最好。 等妈妈安慰完我,我点点头轻声对母亲道:“妈,我没事,一会儿再睡会儿就好了!”感激母亲的同时,我心里觉得更冤屈了,真想好好出出这口气,怎么我的老实。忍让换来的就是挨打受气啊?!这世界也太不公正了! 吃完早饭,家里的人陆续全都走了,韩峰也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后去上学了。我正感到百无聊赖,又开始想自己被冤屈的事时,我在村里的两个好朋友——隔壁的大海。西院的小明子知道我没去上学后就全都偷偷地跑到了我们家来看我了。 两个人一进我家看见我的左眼睛又红又肿,全都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问我:“韩永,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是你爸打你打失手了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一委屈,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毕竟是大两岁,小明子很快反应过来:“不会是韩永他爸打的,老子打儿子,再怎么打失手也不会把眼睛打封了,韩永这眼睛肯定是别人打的!” 大海见我哭了也感觉是另有原因,接着小明子的话问我:“韩永,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你爸打你我们都听见了,你到底惹什么祸了,让你爸那么狠地打你?” 我心里的委屈被朋友一问,顿时和着眼泪说了出来。 两个朋友听完立刻是气炸了肺,脾气火爆的小明子满眼是火。火冒三丈地骂道:“他妈的,没这么欺负人的,咱们村里的孩子读书的是少,可也不能这么随意让人欺负,老子一定得去教训教训这个陈军,我可不管他爸他妈是干什么的,欺负我们就不成!” 大海这时也气恨恨地跟着道:“没错,村里读书的是只有韩永他们几个,可我们却不是只有这么几个人。韩永从小就老实,这我们都知道,他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们决不能让他外面吃亏受气,有人欺负韩永就是欺负我们,我们决不能随随便便就咽下这口气!” 两个人越说声音越大,我心里是又害怕又感动,小明子看着我叫道:“韩永,你别怕,从小我们就了解你,知道你的脾气性格,尤其是你爸你妈对你们管教的也比较严,知道你是不会惹事的,你爸不相信你,我们相信你,你受了人欺负,我们决不能袖手不管!” 比我大两岁的小明子早就在社会上开始混,也结交了不少社会上的人,可他始终和村里的孩子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尤其是和我还有大海几个,平时在街上遇到我总是和我亲热地打招呼,这回我被陈军打,小明子立刻表态:“韩永,你先在家里等着,我和大海去喊几个人,中午咱们就到你们学校去,找着陈军这小子我们就狠狠地揍这兔崽子一顿,替你好好出出这口气,不然他欺负惯了你总想欺负你!” 大海也在一旁随声附和道:“没错,这人要是欺负惯了你就总想欺负你,咱们不能惯他这毛病,这第一回咱们就不能给他立下这规矩,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孙子!” 小明子和大海的话让我感觉有些害怕,听他们说要去打陈军,我心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想他们去替我出气报仇,又怕父母知道了生气。小明子见状看着我问道:“韩永,你就想这么白白地受欺负吗?你爸爸那套让人打完左脸再让人去打右脸的想法根本是行不通的,这人要是欺负惯了你就总想欺负你,你现在是才上中学,今天让人打了忍了,明天让人打了又忍了,可后天呢?以后那几年呢?以后再出去工作呢?” 小明子的这几句话立刻在我心里起了作用,昨天陈军打完我那副瞧不起人的样子马上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品味着小明子的话,我心里是五味杂陈,又想起章老师的偏心偏袒,我的男子汉情结顿时豪气满胸:“好,我听你们的,豁出去再挨我爸的一顿打,也先出出这口气再说,你们不怕,替我去出气,我还怕什么?!打,打陈军这孙子!你们还要多找几个人!”我生平的第一句粗话就在我的愤恨怨毒中骂出,打陈军不仅仅是打陈军,更是打给其他人,我韩永不是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想怎么冤枉就怎么冤枉的,我也有一双拳头,我会用它给自己争一个公平,不论你们承认与否,至少在我的心里我得到了一份公正。 看我表态同意去打陈军报仇,小明子看了一眼大海再次对我道:“韩永,你在家里先等着,我们马上就去找人,今天说什么也要教训教训陈军这孙子,看他以后还欺负不欺负你?!”这话一说完,小明子拉起大海就走,随后这几个钟头,我就是在极度忐忑不安中度过的。 十点半多小明子和大海回来了,和他俩一起回来的还有平时和我一起玩的特别好的大四。双龙。许立山等几个人。这几个人跟着小明子他俩一到我家,看见我眼睛被打得睁都睁不开,几乎立刻全都气得不得了,纷纷嚷道:“今天说什么也要狠狠地教育教育打韩永的那孙子,这孙子下手也太狠了,韩永又没招他惹他,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不还手还打这么很?!见老实人好欺负啊?!”几个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我极其感动,望着我这些从小的伙伴。朋友,兄弟,我感动地几乎又要哭了,没有他们,我被欺负了也只能就被欺负了。 等大四。双龙他们发泄完,小明子对我道:“还有三宝。嘎子他们十几个,他们家里都还有事,忙完了就到村口去找咱们,咱们一会儿先过去,人齐了就到你们学校去堵陈军!” 我点点头,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小明子看出来我的意思,紧跟着他刚才的话说道:“韩永,我们是从小的朋友,彼此互相照看是应该的,我们能彼此照顾就要少受许多欺负。你没怎么在外面混过,等你知道了自己这方面人多就要少受许多欺负就知道朋友多的好处了!” 我又点点头,大海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笑着道:“小永,你不用怕,咱们村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象和咱们上下仿佛大的总有几十个,刨去象你这么老实的,再少也还能有三四十个,一般人他想欺负咱们他还得好好想想!陈军这孙子打你是没提着二两棉花访访,今天咱们就让他知道知道随便欺负人的后果,我今天是非得把丫挺养的眼睛也打封了不可!” 伙伴中数双龙的岁数最大,一听大海说出这狠话,伸着大拇指赞叹道:“好,大海,有种,做人就得这样,别人打你一拳,你就得还他一脚,不然他可能就要打你第二拳!” 听着他们的话,我心里也是不断地品味,我爸爸那种人家打完你左脸你再伸过由脸去让人家打的理论真的可行吗?我越琢磨越感觉不是滋味。 和大家说笑了一会儿,小明子看了看我们家的闹钟,随后对大家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别让学校放了学陈军那小子再跑了,那样咱们今天就白跑了!” 大海。双龙等人都纷纷说着是,一行人就簇拥着从我们家出来了。 等到村口和三宝他们聚了齐,时间还有些富裕,我们二十几个人就直奔我们学校。 今天的学校外面和昨天。和平时一样,依旧聚集着不少准备寻衅滋事的社会混混儿。看见这边过来一大群人,而且也是象他们一样的半大青年,那些人就注意着向这边看,有些人还做好了预备厮打的准备。 已经在社会上混了一阵的小明子和双龙等人对此并不在意,可我心里却突突乱颤,不禁又想起那次挨打的事。 等我们又走近了些,双方看见有互相认识的人,也就都松了一口气,开始骂着互相打招呼,对面的人群里还走出几个人迎过来和双龙。小明子他们说话,彼此还互相让着烟。 等大家都点上烟,那些早来的人就问小明子。双龙:“你们今天过这儿来干嘛?有事啊?看你们这架势是这里面有人和你们有茬儿啊?”问话的人边问边指着我们学校。 小明子带头点点头,指着我说道:“这是我兄弟,被他们班上的人打了,你们看这眼睛给打的,下手是真够狠的!”随后他就简单地把我被打的经过和那些人说了一遍。 这些人本来就是闲的没事儿找事儿的人,手心也正痒痒,一听有架打全都哄然起来:“打那孙子,他妈的敢欺负咱们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打丫挺的!” 一听这话,小明子和双龙就把我拉过去对那些人道:“他叫韩永,是我们的好哥儿们,不然我们这些人也不会来,以后大家在外面见了多照顾照顾!” 那群人听了叫道:“好说好说,既然是双龙。小明子你们的兄弟,就是我们大家的哥儿们,以后在外面见了没得说!双龙你们就放心吧!” 双龙几个人听了很高兴,就对他们道:“马上学校就放学了,我们这边有韩永要离学校远些,一会儿等他们放了学,我们在前面堵着,人要跑回来你们拦着别让那孙子跑回学校去!” 那群人轰然道:“没说的,放心吧,准让那孙子跑不了!” 小明子笑着说了声谢了,我们一群人就向远处走去。 等我们走出有一百多米,学校放学的铃声响了,功夫不大,学生们就说笑吵嚷着从学校里涌出来。看着这些同学,我的心登时又紧张了起来,可我又说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害怕,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厉害,长这么大我没打过架更没打过人啊!…… 学生们很快就走到了我们这一群人站的路口,可没有人敢看我们,更没人敢停留,这个路口,是陈军回家的必经之路,而我们就是准备在这里截打陈军!…… 学生们很快就过去了不少人,我们班的同学也过去了十几个,当他们看见我和一大群校外的人站在一起时都愣了一下,可没人敢和我打招呼,几乎全是步履匆匆地走过去了。 看学生们越走越少,大家都有些着急,大海和小明子。双龙几个人是接连问我:“打你那孙子过去没有?你不会看漏了吧?或者他从别的地方走了?!” 我睁着那只好眼道:“我们班的到是过去了几个人,可没陈军!他回家就得走这儿!” 小明子活动了活动手腕子道:“学生们还没走完,你看仔细些,千万别让那孙子跑喽!” 我点点头,更仔细地注视起走过的学生,就在这时,几个平时一直围着陈军转的同学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可陈军的影子始终没有出现。 未完待续 第十章 打了陈军的后果是我们都被抓了 看见陈军的那几个狗腿子走过来我忙指着他们对大海、双龙道:“那几个全是跟着陈军一起玩的,找他们问一下就知道陈军的情况了!” 双龙听罢二话没说立刻带着三宝几个人就向丁国刚几个人迎了上去。 丁国刚几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向我们这边走,我们这一群人他们是也早已经看见了,只是没有看见站在人群里的我,校外聚集各方混混儿、玩主儿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这习以为常的事一般是谁也都不会在意的,只是当双龙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迎过去的时候,丁国刚几个人不由得就是吓得一怔,在学校里有陈军给他们撑腰他们是谁也不怕,可在学校外有几十个混混儿、玩主儿样的人要截他们他们可就害怕了,尤其是陈军又不在。看着双龙一脸凶恶的向他们走来,走在丁国刚身边的关涛立刻就想跑,丁国刚这时就看见了我,小声对关涛几个人说了一句什么,几个人是转身撒腿就向学校方向跑。 双龙一看他们这几个人向学校方向跑,就喊了一句:“追!”带着三宝他们就追了过去。小明子这时也喊了一句:“大家一起追!”我们这一群人也就跟着追了过去。 那些准备一起帮我们打陈军的混混流氓们一看我们追了几个人过去,登时兜头栏了过来,两下一堵,这中间又没有其他的路,丁国刚几个人立刻都被我们围住了。 这几个人被围住后,双龙、小明子还有那些帮忙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臭揍,直打得他们哭爹叫娘,不停地求饶,最后小明子揪着关涛气狠狠地问道:“打韩永的那孙子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来?” 关涛的鼻子这时已经不知道被谁打破了,只是不停地说:“不关我的事,我没打韩永啊!” 小明子看他答非所问,照着他的脸就又是一个大嘴巴,狠狠地问道:“我是问你打韩永的那孙子哪里去了?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来?” 这回关涛是听清楚了,捂着自己的脸说道:“陈军放学时让班主任叫走了,我们等了他一会儿看他没回来就先出来了,也不知道章老师找他啥事!” 小明子看问不出来陈军的具体情况来照着关涛就又踢了一脚:“你他妈的以后再跟着别人欺负韩永,我们就他妈的把你丫的腿打折了!听见没有?” 关涛是连连点头,如鸡啄碎米般连声答道:“是,是,是,我今后一定听各位大哥的话!” 就在这时,陈军不可一世、洋洋得意地从校门口走过来,看见这边围着一大群人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想凑过来看看。这陈军不知是先天底子好,还是后天营养足,虽然是才上初一可身子长得比一般初三的男孩子还高,可以称得上是身强体壮,就因为这,学校初中这三个年级的学生们一般轻易都还不敢招他,等闲一般三四个人他也还真不放在眼里,再加上他父母都是当官的,学校里敢惹他的是真还没几个。 看着这边有热闹,陈军就想凑过来看看,我这时的注意力都在围在圈子里丁国刚和关涛等几个人的身上,眼睛就没向外瞅。丁国刚却不知道怎么地突然看见了陈军,不由得就小声叫了一句:“陈军来了!” 随着他的叫声,我、还有几个知道打我的人叫陈军的如大海、双龙、小明子等就忙扭头向学校的方向看,陈军这时就走到离我们只有七八步的地方了,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了我和丁国刚等人,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吓得拔腿就跑。他这一跑,双龙他们就知道打我的人肯定就是他了,几个人也是抬腿就想追。 可能是出于一种本能,陈军是没有向学校里跑,而是向家的方向跑去。 双龙、小明子几个人站在圈子中间,想追陈军却被周围的人围着,急得他们几个人指着陈军就叫:“快,快截住那孙子,打韩永的就是他!” 站在圈外的那些人一听,全是撒腿就追,这时因为陈军跑的方向不对,他跑过我们这群人不过才三四米,两个腿快的混混儿很快就追上了他,这其中一个人几乎扑到了他,只是手抓住了他的后背后又被他挣脱了,就这么一耽误,另一个人就追到了他身边,拦腰一把就把他抱住了。陈军脚下跑的正急,这突然的一抱,使得他带着那个人两个人是全摔在了地上,抱着他的那个人也就被摔得撒开了手。陈军这一摔,脸登时被抢破了,可他顾不得这些,三把两把爬起来就想接着跑。一个追到他身边的混混儿照着他的腰狠狠地就是一拳,陈军妈呀一声叫,扑通又摔在了地上,几个混混儿追上去,照着他的身子就是一阵狠踢。 陈军一边往起爬一边遮挡一边向人群外面冲。仗着他的身强力壮,围着他的几个人还真没拦得住他,硬是让他跑了出去。 他是不顾一切地向家跑,我们这些人就玩着命的追着他打。他是几次被追上又挣脱了跑掉,可也挨了不少打。就这样我们这一群人是直追到了他们家住的政府干部宿舍家属区。 这干部宿舍家属区离我们学校有不到二里地的距离,当我们追打陈军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其余的人都没跟上来,此时的陈军虽然几次逃脱没能被我们围殴,可也挨了不少打,脸上到处是血,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几处。正好回家吃午饭的干部们看见一群小流氓追打他们院的陈军,而且他们中的不少人和陈家也相熟,不知谁发了一声喊,立刻几十人围上来,登时把追在前面的双龙、大海、小明子等人扭住,更有人对他们拳打脚踢。 我这时也在双龙他们的后面追到,看他们十几个人被抓住,出于本能就想跑,可刚一抬腿就想到:“这些朋友是来给我帮忙的啊!他们被抓我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而自己跑掉?!”想到这里我立刻跑过去对他们喊道:“还有我!” 那些扭住双龙等人的大人们瞧着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许多人还迟疑了一下,这时在一旁让人给擦血的陈军叫道:“就是这孙子喊这些人来打我的!” 大人们一听,马上跑过来五六个人,七八只手顿时按住了我。 就在他们按住我的同时,陈军的父母也得到消息跑了来。陈军的妈妈一看陈军被打的样子立刻心疼的哭了,而陈军的爸爸则是二话没说,冲过来照着我们这些人是每个人给抽了两个大嘴巴,陈军一边向他母亲哭诉一边对他爸爸喊道:“就是那眼睛肿了的让人来打我的!” 他爸爸一听,照着我又是一连几个大嘴巴,打得我是顺着嘴角流血,这时旁边有人出来劝,还有人嚷着要把我们送派出所,陈军的爸爸喊道:“这些小流氓,真是无法无天了,连我们的孩子都敢打?!太没王法了,全把他们送派出所去,非好好管教管教他们不可!” 扭住我们的大人们轰然叫好,一行三四十人还有陈军的爸爸扭着我们的胳膊、按低了我们的头就直接把我们送去了派出所。这一路上世引得无数的人围观,羞臊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干部家属区离派出所不太远,功夫不大就到了。 派出所的干警们和这些押送我们的干部大多相熟,看他们押送来十几个小流氓混混儿就纷纷过来询问情况,派出所的正副所长也从办公室里赶出来。 陈军的爸爸和派出所的两位所长都很熟,寒暄了两句后就把我们殴打陈军的情况说了,派出所的正所长立刻表示:“这些小流氓也太猖狂了,连政府的干部子弟都敢这么打?这还行?!非关他们几天不可!”随后他又向陈军他爸表态道:“老陈,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替孩子出出这口气,也让这些小流氓知道知道政府的厉害!”说完他一挥手,派出所的警察们就把我们押进了派出所的院子,然后就喝令我们全部蹲下。陈军他爸见状对派出所的人又一次表示感谢后就和那些押送我们来的干部回了家。 等陈军他爸他们走后,派出所的干警们就开始审讯我们,这事情到也简单,很快就搞清了原由,只是他们问出我家长是谁后,派出所的所长觉得有些难办,站在审讯我的审讯桌后骂道:“老韩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你怎么会和这些流氓混混儿搅在了一起?真给你爸爸丢脸!可惜老韩是一个多么要强正直的人!” 我听出他认识我爸爸,小声还了一句:“是陈军先打的我,老师还护着他,你们这不也看见了,我这眼睛都被他打封了,如果不是这样,我才不会和人打架呢!” 所长叹了口气,琢磨了琢磨对我道:“你这事不小,我们虽然和你父亲有交情,可陈处长(指陈军他爸)那边也不能不做个交代,如果放在平常,我说把你放了也就放了,可今天陈处长和许多干部都来了,这事我就做不了主了,一会儿我去请示分局,看看上边是什么意思,也让你们那里的管片儿找找你父亲,你们学校是一定要通知的!”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既要找我爸爸,又要通知学校,心里是感到万分害怕,想要说两句讨饶的话,可一想反正事也惹了,就随它去吧,讨饶是空让人看不起,再要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一辈子的,所以话到嘴边我就又咽了回去。 所长最后又看了我一眼,嘱咐审讯我的警察道:“这是老韩的儿子,老韩和咱们分局的许多人都是很有交情,别难为他!”说完拉开门转身就走出去了。这时的我也说不清是懊悔还是什么,想的最多的就是给家里惹麻烦了,不知道爸妈知道了会是什么情况。 就这样等了两个多小时,我爸没来,学校的老师却来了,他们本想把我领回学校去教育,负责审讯看押我的警察道:“这事所里已经报到分局了,这事怎么处理得看分局的意见,不过按照往常处理的结果,拘留肯定是跑不了了!” 来接我的老师道:“我们学校的意思本来是想先把人接回去,既然你们要拘留韩永,我们也就先回去了,对于这样的学生,学校也肯定是要给予处分的!” 审问我的警察道:“分局的处理意见来了以后我们会通知你们学校。” 那老师点点头,和审我的警察握了握手,两个人说了声再见他就转身出了审讯室。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在拘留所里遇上了一位大哥 在痛苦的煎熬中我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过也可能没有一个小时,总之那天的下午对于我来说真是太极其漫长了,有时看押我的警察还随意和我聊两句话,而更多的时间我都是在胡思乱想,而具体想些什么我也理不清头绪。 就在这难熬的等待中,认识我爸的那所长拿着一摞纸进来了:“韩永,你们的处理结果分局下来了,这是拘留证,你签个字!签完字就送你们去拘留所!”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全大了:“什么?我被公安局拘留了?……”这结果顿时吓得我不知所措,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虽然刚才看我的警察已经跟我们学校的老师说我要被拘留了,可现在真的宣布出来我仍是吓得当时就愣在了那里。 我的这种反应对于公安人员来说是再正常不过,所以他们一点都不吃惊,那所长继续对我说道:“本来按照你们的行为最少也要拘留十天,现在局里的领导给你父亲一点面子,少拘你们几天,作为主犯,你是七天,其余的人五到七天!”说完他把一张纸摆到了桌上,随手又塞给我一支笔,“签字吧,签不签都是这结果,签了还落个态度好!” 握着所长塞给我的笔,我迷了迷糊地按照他的指点在拘留证上签了字,可连上面写的什么都没看清,等我把字一签完,所长笑了一下对我说道:“这就对了,一会儿到了拘留所好好反想反想,以后千万不要给大人惹事了,大人每天为了工作都在忙,你们再给家长添乱家长得有多操心?我和你父亲认识好多年了,你父亲可是个要强的人!” 我慌乱地点了点头,那所长收起我签好字的拘留证转身出去了。 工夫不大,门外有人喊了两声,具体喊的是什么我也没听清,看我的警察立刻站起身来对我叫道:“韩永,走吧,上车,送你们去拘留所!”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还幻想有奇迹发生,可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愿,那警察看我迟疑着不动,就催促我道:“快走吧,别人都出来了,什么也别想了,进去好好反省反省吧!”说完他走过来拉了我一把,我就机械地走了出来。 院子里一辆解放卡车正等待着我们,除了车下站着十几名警察外,车厢的四角还分别站着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等我出来时双龙、小明子等人已经站在车上了,车下只还有四五个我们的人,几名警察正分别给他们上手铐,是两个人一副,戴好后就被推上卡车。 等我走过去后车下就只有嘎子一个人了。一名警察看我走过去,立刻拿过来一副手铐分别拷在我和嘎子两个人的左右手腕上,随后几名警察一推,我和嘎子就被推上了车,车的后槽帮随即也被关上销好了。 看我们全都上了车,一名带头模样的警察喝道:“全都蹲下,不许说话,不许乱动!” 我们这些人迫不得已,只好乖乖地全蹲下了。车上连警察带我们足有二十个出头的人,站着都显得有些挤,这一蹲下就更是挤得了不得了,可我们谁也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地挤着蹲着。卡车的喇叭叭叭一响,拉着我们就去了拘留所。 这拘留所离我们派出所有十几里,有一段路的路况还不好,颠的我们是头昏脑胀,腰酸腿麻。不知是谁可能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可刚一要直身,几名警察就喊了起来:“不许动,谁敢动就加谁的刑!马上给我们蹲好!” 车上稍微乱了一下,马上大家又挤着蹲好了。 等到了拘留所,我们是互相搀扶着下了卡车。刚开始时还走不好,许多人都是踉踉跄跄的,这回警察没骂我们,还让我们原地活动了一下。 看我们活动好了,拘留所的一名警察开始给我们分号,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海、双龙他们都是几个人分到同一个号,而我却是被单独分到了一个号,这事让我感觉挺纳闷,不过纳闷归纳闷,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进了号。 到了号里,还没等我看清号里的情况,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一个凶巴巴、三十多岁、有些外地口音的瘦脸汉子走过来问我:“嘿,小孩,什么事进来的?” 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小声答道:“同学打我,然后我们村的孩子就帮我去打他,没想到就给抓进来了,就因为这事!” 我的话一说完,号里的人都笑了,那个男人继续问道:“几天啊?”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用眼睛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那男人狠狠道:“问你关几天?” 这时坐在人群中间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冲他喝道:“你那么凶干嘛?没看他还是个孩子?你再把他吓着!你丫是不是又找打呢?!” 这凶巴巴问我话的汉子赶紧就露出笑脸冲着那小伙子陪笑道:“是,宝哥!”随后他马上向我指着那小伙子介绍道:“这是咱们这号里的大哥,也是咱们这一带出名的大哥,外面的人都叫宝哥,不管是号里还是圈外,宝哥都是很有面子的,大家有什么事都得听宝大哥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汉子就让我向那小伙子喊大哥,我立刻照办了。那小伙子点点头道:“到哪儿有哪儿的规矩,你是新来的,恐怕也是第一次进来,记住守规矩就不会吃亏!念你是第一次进来,岁数小,还有伤,进门的规矩今天就免了!”我马上点点头,那汉子赶紧又冲我喊道:“还不赶紧谢谢宝哥?!” 我明白那汉子的意思,赶紧给那小伙子鞠了一躬:“谢谢宝哥!” 宝哥向我微微一笑,冲那问我话的汉子一摆头,这汉子才又接着问了问我的名字、岁数、住哪儿,家里都是干什么的,我都一一如实回答了。 等我把他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回答完了,宝哥向我道:“你父亲那人我也知道,只是好象过于认真积极了点儿,又有些死心眼儿不变通,给国家办事也过于一丝不苟了,以前我哥在你们那里插队当知青,无论上面派下来什么任务你爸都要去争个第一,别人怎么不那样?说白了你爸就是有些傻,”说到这里,他微微笑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挺欣赏你爸的,常常在开大会时领奖状,荣誉是得的真不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换饭吃?!”说完他又笑了。 他的话我分不清是好是坏,只能站在那里听着,他说完我爸又说起双龙、小明子:“双龙、小明子都是我的小兄弟,有一阵子没见了,没想到为了你的事也折进这里来了!” 他们说的话有些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比如象圈里、折之类的,只好他们说我就听着,就这样这些人又给我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最后宝哥指着一个墙角道:“好地方都有人睡了,你就先睡这里,以后有了好地方再调给你!” 我看了那墙角一眼,地方虽然不大,可也足够我睡了,况且只一边有人,可比挤在人中间好多了,所以我又赶紧向宝哥感谢道:“谢谢宝哥,这地方就挺好了!” 宝哥呵呵一笑,说了句没啥,就再也不理我去和其他人说话了。 这时那瘦脸汉子对我说道:“好了,现在你能找个地方坐下了,不过号里的规矩你得记清了,不然小心挨打!规矩是只能破一次的!” 我赶紧点点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了。 等我坐好后,我用那只好眼仔细打量了打量这间关人的号子,号子并不太大,一共关了十五个人,所以这间号子就显得过于有些拥挤了。 吃晚饭时,分给我的两个窝头照例被扣了一个,对此我也没在意,何况这还是规矩。 第二天上午,大家闲着都没事,宝哥不知道是看着我顺眼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一上午都在和我聊天,先是和我仔细聊了聊我和陈军的事,最后他给我讲了这么几句话:“这世界不会存在绝对的公正,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看法,你觉得公平、公正了,另外的人没准儿就觉得不公平、不公正,关键在于人怎么看。你这次因为打架被拘了,在家长和学校看肯定是坏事,可你知道吗?你这回出去后如果把握的好,以后多半就不会被欺负了,相反还会有人敬着你,因为你有资本了,第一,那个叫陈军的按你的话说在学校里是基本没人敢惹,可你却叫人把他打了,这说明你比他更厉害,有社会势力;第二,你被抓又进了拘留所,在一些正直的师生里你可能是一个坏学生坏孩子了,可在大多数的学生眼里呢?要知道现在在我们这里打架斗殴是很平常的事,许多学生并没有那种所谓的正义感,不然你被欺负时怎么没人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所以你这次进来相当于镀了一层金,出去回到学校后肯定会有一些希望受到保护,或者本身就愿意混的学生拜在你的门下!如果你把握的好,以后你多半就能混出个样子,要知道如果自己的拳头不够硬,不想被欺负是不可能的,这社会上总有一些人天生就想欺负人,自然界里就是弱肉强食,……” 宝哥的话大概的意思我都懂了,可我也没时间细想,他给我讲完他总结的那套人生理论后又开始给我讲一些社会上的事,然后又是一些打斗技巧。 我真的很佩服宝哥的语言天赋,他的话很富有感染力,抑扬顿挫,妙语连珠,时不时还卖个关子,比广播里的小说连播、袁阔成的评书丝毫都不差,这不仅引得我是聚精会神地在听,就是同号的人也全都聚过来认真地听。事后同号里的一个比我稍微大些的孩子对我讲,宝哥在这里也关了好几天了,象这么讲话还是第一次,平时他和大家都是不苟言笑的,如果谁招着他说不定还会挨顿打,那进门就审查我的瘦脸汉子就被他打了三次,其实事情都不大。我问他:“那瘦脸汉子不是挺尊敬宝哥听宝哥的话吗?” 那孩子笑笑道:“宝哥进来之前他是咱们号的牢头,总欺负人,宝哥进来时他也想欺负宝哥,宝哥立刻就打了他一顿,他打不过宝哥,只好乖乖的听话!” 我有些奇怪:“他以前不认识宝哥吗?听他昨天的话,我还以为他们是熟人朋友呢!” 那孩子呸了一声:“狗屁,他根本就不是咱们这边的,哪里认识宝哥?!宝哥的事都是宝哥打完他,号里认识宝哥的后来告诉他的,你别看这孙子也有把力气,可不是会打架的主儿,就仗着把笨力气欺负人,前几天大家不摸底,还以为他如何,他其实他妈的根本就不是出来混的,这孙子是河南一个什么厂子的工人,是来咱们这边走亲戚的,没想到看见亲戚家一个小女孩长得好,就想欺负那女孩,可巧那亲戚正好回来,几个人一拥而上就把他逮住了!” 我哦了一声,这小孩也很爱说,就坐在我身边又和我聊了小半天,其实主要是他说我听,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关了五天父亲托人把我放了 这个号里关的人,除了我和瘦脸汉子之外,其余的全是在这一带社会上混的人,大家在号里讲的除了是江湖上的事,还是江湖上的事,丝毫不夸张的讲,这些故事就象水浒故事一样深深吸引着我们这个年纪的年青人,我如醉如痴地在号里上了几天江湖课,而且很多事听了一遍就记得非常清楚了,不但在此懂得了许多社会上的事,同时还知道了不少圈里人的行话,比如对监狱的称谓,圈里人管它叫圈儿,进了监狱叫下圈儿,被抓叫折了,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说句老实话,如果一个孩子还可以教育的话,千万就别把他关进这里来,一旦关进这里,他不但认识了许多坏人,而且还肯定学会了一些原本不会的坏知识、坏本领,并且十之八九会被这个黑染缸染黑,也许个例会有,但绝大多数人会顺然其然。大家在圈里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朋友难免还会在街上遇到,既然大家是朋友,在街上遇到朋友有事你就不能不管,结果就是越陷越深,你想抽身就太难了,几乎就是不可能。 在号里关了几天,我不但知道了许多江湖上的事,还和几个人做了所谓的朋友,其中就有后来和我关系不错的张成、赵志曾等人,当我给他们讲了在陈军之前我在我们学校门口还被无故打过一次的事,其中有几个人还笑了,尤其是张成、赵志曾,我感觉两个人笑得有些神秘,下意识里我感觉这两个人一定知道我被打的事,可我也没法问他俩,我现在算个屁?如果没有小明子、大海、双龙这些村里的朋友,我被人打了也就被人打了,这种事实在没人在意,当你只是个芝麻蚂蚁的时候,你的一切都没人在意。 号里人最喜欢听的还是宝哥讲故事,而他讲的那些格斗搏击技巧都是我最爱听的,如何持刀,如何躲闪,哪里是要害,这些都让我听的津津有味,并且深深记在心里。就是每天听着这些,让蹲号子的日子每天慢慢溜去。 这天宝哥又和大家说起关于面子的事,他的绘声绘色又把大家都吸引了:“人活着啊,其实就是为了面子,象咱们中国人说的‘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说的就是面子,也就是名词尊严,还有像以前的西方人,为了面子也是经常决斗,你们说,人没了面子会如何?” 关在号里的人打架斗殴是常事,可没几个人会考虑关于面子深层次的这个问题,宝哥这一问,大家都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答上来。 看所有的人都不搭话,宝哥看了我一眼问道:“韩永,你说人没了面子会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我一个刚上中学的小孩子其实还没怎么考虑过,所以宝哥一问,我也就摇摇头道:“我说不好,不过人没面子总不是一件好事!” 宝哥点点头道:“对,人没了面子就会被别人看不起,就会活得窝窝囊囊,别人就会欺负你。你一点尊严都没有,苟且偷生,这日子你过得还有意思吗?中国人自古以来就认为脸面比生命还重要,为了脸面、荣誉不惜生命、杀身成仁的是大有人在。可能有人会说,面子是别人给的,这话也对也不对,面子是别人给的,可关键还是你个人要硬气,你不硬气,别人就看不起你,你哪里还有面子?话说来说去,面子实际还是自己挣来了,你软弱可欺,面子就是一点都没有,别人就是看不起你,……”宝哥的这些话深深触动了我,是啊,上中学不过才短短的一段时间,我就在校内外被打了两回,这样被人家欺负,被人家打,我就是没有面子,打了陈军,我就是挣回了面子,如果以后再不被别人欺负,别人不再敢欺负我,别人怕了我,我就是活得硬气了,在大家面前也就有了面子。我的思想在这几天当中,不经意的有了变化,我开始考虑怎么活得更硬气些,怎么不再被人欺负…… “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光凭自己其实是不行的,你再能打,也架不住对方人多,所以你就得有帮手,有真心对你的朋友。朋友怎么才能对你真心呢?”宝哥的话题这时又转到了这里,“你只有对朋友真心,朋友才会对你真心,也就是对朋友要讲义气,朋友相处,你要真心相待,不能藏心眼儿,为朋友,我们要两肋插刀,也就是说我们要讲哥儿们义气,你不讲义气,别人也就不会对你讲义气,你还是无法混下去,象水浒里的梁山好汉,他们都是讲义气的好汉,为朋友可以舍生忘死,……”宝哥边说我边思想,他说的许多话都在我的脑子里转了弯,我品味着他的每一句话,不能不说宝哥的许多话都深深触到了我的灵魂深处。 就这样在号里我接受着再教育,这些都是学校、书本里不教的,或者即使是教也没这么深刻,这么生动。宝哥的话在现在看来也许对,也许不对,不过宝哥这个人甭管怎么说,就是在现在看来,也是属于那种知识比较丰富的人,古今中外的事他知道的都不少,不是那种单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混混儿,就凭这些,宝哥能成为众人敬仰的大哥级人物就不枉。 在号里关到第五天,我父亲托人把我放了出去,临走宝哥笑着握住我的手道:“兄弟,咱们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宝哥犯的什么事他一直没在号里讲,他不讲别人也就不敢问,不过据大家私下猜测,象宝哥这种级别的人,绝不会是和谁打个架那么简单,他这么说是向我表明短时间内是回不了社会了),在号里这几天,你虽然和我们说的话不多,大哥可看出你是个人才,不然双龙他们也不会那么帮你。现在别看你前几天还受人欺负,可大哥看好你,你将来一定是个人物!” 看宝哥对我如此情意,我也颇有些恋恋不舍,这几天他对我很是照顾,尤其是他从不欺负比他弱小的人更是让我敬佩。看着他对我如此情深意重,我也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道:“宝哥,兄弟先出去几天,等你出去了兄弟一定去家里看你!” 宝哥听着我的话,哈哈笑道:“好,好兄弟,大哥没看错你,以后咱们兄弟有缘,一定好好聚聚,可这次大哥是轻易过不了关了,咱们有机会再见吧!” 我还想再和宝哥多说几句,看守在外面叫道:“韩永,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走吧,你爸还在外面等你呢,赶紧出来!” 迫不得已,我最后一次紧紧握住宝哥的手道:“宝哥,兄弟在外面等你!” 宝哥微微一笑,松开了我的手,我和同号的人一起说了声再见,转身钻出了铁门。 履行完手续,我和父亲出了拘留所的大门,两位在拘留所里工作、认识父亲的熟人送了我们出来。 刚出大门,我感觉阳光有些刺眼,稍微适应了一下,就听得那位稍微年长些的警察对我父亲道:“老韩,韩永这事出也出了,也不能全怪孩子,我看韩永这孩子还是挺老实的,刚才在办公室里听你讲这事的经过,有些话我当时不方便讲,现在我和你说啊,我感觉韩永这孩子在学校里的事可能还是真被冤枉了,你想,韩永从来没和人家打过架,怎么可能轻易就在学校里和同学打那么重的架?这事你应当相信你的孩子。虽然咱们应当相信学校和老师,可也不能全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孩子的话也该听听,至于后来你们村里的孩子帮助韩永去打那个陈军,这也是属于事出有因,回去以后你可不能再打孩子,孩子已经够委屈的了!” 听着这话,我感动的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我父亲这时道:“这孩子被抓了以后,这几天我也把这事想了想,可能我这做家长真是不太称职了,脾气也太不好。以后看来我还得多反省。”说到这里,父亲话锋一转,“好了,咱们框外的话不说了,你们给我帮这个忙我真是太感谢了,客气话咱们不说,让孩子谢谢你们吧!”说着话,父亲对我低声喝了一句:“还不谢谢两位叔叔?!没他们帮忙,非关满了你七天不可!上学不学好,尽知道给大人添麻烦!” 两位警察听父亲如此说,一个嘴里说着不客气,一个拦着我道:“回去好好听你爸的话,千万别再给家里惹事了,家长们又是工作又是家庭的不容易,何况这窝头咸菜不是好吃的!” 我眼里噙着眼泪不顾他们的拦阻还是硬给他们每人鞠了一个大躬:“谢谢两位叔叔!”这两位警察边笑边冲我父亲道:“你看你这孩子多好,多懂礼貌,可别让他真学了坏!” 我父亲嘴里连声说着是,和他们两个人握了握手道:“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了,有时间你们去我家吃顿饭,让你嫂子也表示表示她的谢意!” 两位警察笑道:“好,好,有机会一定去,我们也尝尝嫂子做菜的手艺!”说完这话,两个人又和父亲握了握手,那个年长的还拍了拍我的脑袋,随后两人转身回了拘留所。 等回到家里,不知道父亲真是听了那两位警察的劝还是什么地方想通了,真的没有再打我,看着父亲进到屋里还是和颜悦色,我紧绷了一路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 等我简单地擦洗了擦洗,把身上的衣服全换了站到屋中间等着挨训以后,父亲对我道:“趁着家里没有别人,尤其是你两个哥哥都没在,我想和你说两句话!”说到这里,父亲把话停顿了一下。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是想以此表达他要说的话的重要,让我好好听,于是我就赶紧轻声对父亲道:“爸爸,你说吧,我听着!” 父亲站在我的面前瞧着我说道:“韩永,你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按道理来说也该懂事了,四兄弟当中以你最聪明,学习成绩也一贯是最好,始终也稳定,不象你两个哥哥怎么读都只在班里是中等,有时还偏下。按我和你妈的想法,是想让你好好读书,以后等高中毕业了就去当兵,你本身个人身体素质一向就很好,高中毕业了文化水平也算比较高,你脑子灵络,到了部队一定有个好发展!”(这时家里还没有让我们兄弟上大学的想法) 我懂了似的点点头,父亲接着对我道:“双龙、小明子,你们这些从小的朋友好归好,可不能再去干打架那种傻事了,哥儿们义气是会害死人的,你爸爸干治安干了十几二十年,什么事没见过?为朋友两肋插刀是盲目的江湖习气,打架闹事、扰乱社会治安是国家法律所不允许的,如果你们再打架出了事,无论是劳教还是劳改,这一辈子就算完了,人不能因逞一时之快而误人误己一辈子,我的话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爸,我明白,我以后一定听你和妈的话,不会再和人打架了!” 父亲瞧着我笑道:“韩永,好孩子,别让你妈和我白疼了你们!” 我站直身子对父亲道:“是,爸爸,我以后一定只努力学习,不会给您和妈惹事了!” 父亲看我态度很诚恳,赞许道:“我和你妈就知道你很懂事,所以对你寄予的希望也最大,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明天你在家先休息一天,我到你们学校再和你们老师谈谈!” 我望着父亲轻声答了句:“是!”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事情的发展许多时候出乎想象 第二天早晨等家里人都走了,我把家务也都做完了我坐在院子里想了很多,父亲的话,宝哥的话,许多事就像演电影一样在我的脑子里闪过,而我想的最多的事就是回到学校以后如何面对陈军,他还会不会打我?如果他打我,我要不要还手?说实话,虽然没打过架,但对于打架我并不怕,以前挨打不还手是家庭教育的原因。这陈军虽然身强体壮,可我和他比并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陈军依仗的主要是身高,同时有些笨力气,而从小就参加劳动的我不但有力气,身体腿脚还很灵活,上房爬树丝毫不比猫差,还有一点就是,我小时候出于好奇,跟着村里几个会武术、练摔跤的大人扎过几年马步,虽然没学会什么套路,可下盘功夫练的是相当稳的,简单的摔跤姿势我也会几个,这些年虽然我没再去跟着大人们去练那些套路功夫,可我每天都坚持锻炼一个多小时,俯卧撑一做就是五、六十个,就凭这些,和陈军打个平手我感觉还是不成问题的。想完这些后我最后要考虑的就是,如果陈军之流再欺负我,我是还手还是不还手?这问题成了我要考虑的最关键的问题。……最后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如果遇到别人欺负我,只要不过分我还是先退一步,万不得已时再还手。 考虑好这个关键重要的问题,我又想上中学后我还没有一个同学朋友,这让我感觉很孤单,如果象在村里和小学时一样有许多朋友该多好啊!可村里的小学升到中学的包括我只有三个人,其余的孩子都回家干活儿去了,这其中让我又感到苦恼的是那两个还是女孩子,并且还不在一个班,人没有朋友该是多痛苦啊!思来想去,我又做出一个决定,如果班里有同学不嫌弃我是农村的农民子弟,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一定好好和他做朋友,放学后和周六下午还要请他来家里玩儿。想到又可以在一个新环境里有新朋友,我坐在院子里不禁笑了。 眼看快到中午,我赶紧把一家人的饭都做好了,说是一顿饭,其实很简单,主食是一半馒头一半窝头,还熬了半锅棒子面粥,菜呢?是一盘萝卜,一盘圆白菜,还有一盘是咸菜,肉是没有的,想吃肉?一个月最多一次,而且每人也就能吃到几小块。 等我把饭菜做好,家里人陆续都回来了,只是父亲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去学校和学校沟通的怎么样?看来我还要在家继续等消息,这让我非常忐忑不安。 下午我本来想去村里的朋友家看看,和朋友们说说话,可一想我们在学校外打架被拘的事肯定都传遍全村了,不知道村里人会怎么看,尤其是那些和我一起被拘的孩子家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想想还是不去的好,上学放学在街上总会遇到他们。 父亲是在我们吃完晚饭后才回到家里的。这些天因为我他耽误了不少工作,所以下午下班以后他还要多工作一两个小时来弥补,今天更因为去我们学校下班就更晚了一些。 等他进到屋里,我发觉他的脸色很不好,心里不由得就紧张了起来,刚想向他说让他先吃饭,父亲站在屋子中间就先开口对我说道:“韩永,你跟我到里屋去!“说完不等我回话就直接奔里屋走了。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的我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他向里屋走。 母亲怕父亲发火打我,赶紧也丢下手里的活儿跟着我们进了里屋。 等我们仨人前后脚进了里屋,我父亲站在里屋的屋中间有好几分钟没说话,这让我心里不由得更紧张了:“爸爸去学校的结果如何?他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母亲等了一会儿看父亲还是不说话就催促道:“孩子他爸,你到是说话啊?!去韩永他们学校和学校的老师谈的怎么样?无论是什么结果你也要说出来啊!” 父亲见母亲催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今天去韩永他们学校和他们班主任还有校长等几位老师谈了小半天,学校是坚持要处分韩永,而且是留校察看处分,……”父亲没接着向下说,可我能看出父亲心里的痛苦、无奈、愤恨……。 我没敢搭话,母亲却啊了一声,里屋出现了短时间的冷场。 就这么静静地过了几分钟,父亲瞧了瞧母亲,又瞧了瞧我继续开口道:“后来学校又拿出一个意见,就是让韩永转学,这样学校就不处分韩永了,我对这个意见没同意,也没说反对,想回来听听你们的意见,作为当事人,韩永你怎么想?” 我张了张嘴,小声道:“我不想转学!”我不想转学的想法是,万一转到一个新学校还是那样子呢?转不转还不是一样!这一带的十几、二十几所中学都是环境差不多,因为这里本身就是以工农杂处为主的地区,各个学校的学生成分基本都一样,师资也没什么高低。 父亲见我不同意转学也点点头道:“是啊!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我也不同意韩永转学,我看韩永就还是在这里上吧!” 不知道父亲不愿意我转学的想法是不是跟我一样,这问题我也没敢问他,母亲见我们父子都不愿意转学,就跟着父亲的话说道:“既然你们父子都不想转学,那就让韩永明天回学校继续上学吧!耽误了一个多礼拜,韩永这学习得抓紧了!” 我点点头,父亲瞧了我一眼:“再回学校要好好学习,千万别再惹事!”我又点点头,心说:“这哪里是我愿意惹事啊,都是别人欺负的我!” 母亲知道父亲还没吃饭,就催促父亲道:“既然韩永的事已经说定了,那你就赶紧吃饭吧!饭菜早就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再有什么话你吃完再说!” 父亲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带头走出了里间屋。 转过天还是父亲把我送到了学校。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所以校长和班主任几个人当着我父亲的面说了我几句就让我去上课了。 边往教室里走我边设想和陈军今天再见面的画面:接着再打我?瞪我一眼然后骂我几句?让他那些狗腿子打我?羞臊我一顿?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进教室门陈军他们那些人见到我以后陈军第一个笑呵呵地过来跟我打招呼:“韩永!你回来上课了?眼睛没事儿了吧?” 丁国刚、关涛他们几个也跟着他冲我嘿嘿傻笑,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让我吃惊不已,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看错了,很机械地答了一句:“哦,没事了!” 陈军见此还是嘿嘿笑着:“那就好,那就好!” 我跟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呢?也是如此,所以我又哦了一句后就去了自己的座位。 等我在自己的座位坐好,刚把书本拿出来,一个声音在我的旁边响起:“你是韩永吧?!我叫刑力强,是前几天才从外地转学过来的,你的事我已经听班里的同学讲了,所以我很想和你做个朋友,希望你不要拒绝我!”从这直来直去的话语中,我感觉出这是个直爽的人。 我赶紧抬头去看,一个黑黑壮壮、比我略微高一点儿的男学生站在我的课桌旁:“真是想什么有什么,我昨天才想在班里交几个朋友,没想到今天刚来就有人想和我做朋友,这可不能拒绝!”所以我立刻站起来向他笑着道:“我很高兴,希望我们一直是朋友,好朋友!” 刑力强看我同意了也很高兴:“我一直和爸妈在外地上学,现在他们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转到这里跟奶奶一起生活了,其实在那边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我笑着道:“如果你还在那边,咱们就没机会做朋友了!” 刑力强呵呵笑道:“那是,那是!” 这时班里其他的一些男同学也过来和我打招呼,象黄海东、外号小豆子的朱文生,还有以前一直跟陈军混的王斌,这都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啊! 和这些同学随便聊了几句,我感觉出了大家对我从未有过的热情,等上课铃声响过,大家都散去了,我坐在座位上想:“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很少有人和我说话的啊!看来我叫人把陈军打了起了一个很好的效果啊!最起码因此有一些同学愿意和我接近了!” 等下了第一节课,这些人又围过来和我说这说那,我感觉我不再孤独了。 在和他们的聊天中,我得知我不在学校的这几天,校内外又打了几回架,其中就有刚来的刑力强和初二的赵保国他们打的一次。本来单打独斗刑力强是稳占上风,可赵保国有一大帮兄弟,不但初中三个年级有人跟他混,就连高中他也有一帮人,学校里的团伙数他这帮人多,所以他也是这所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敢骂、敢欺负陈军的人,每次我远远地见到他,他都是前呼后拥的,究其原因,听同学讲,赵保国有两个哥哥都是这一带出名的老大。 说到刑力强被赵保国那帮人群殴,刑力强狠狠道:“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报这个仇!” 话说到这里,我明白了刑力强跟我做朋友的一个原因,可我喜欢他这直爽、不怕事、不服输的脾气,而以后的数十年,我们两个人不但一直是好朋友,而且是生死之交。 等中午放学,学校处分我的大布告就在教学楼的大门厅里贴了出来,虽然表面上我装作毫不在乎,可心里仍然是酸溜溜的,我啊,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也就是从这天起,我拥有了一批在学校里的朋友,这些朋友经常去我家里玩,时间不长,他们也和我在村里的朋友成了朋友。至于我在村里的那些朋友,他们一直对我都很好,也从没有因为帮我打架而被抓进公安局那事而疏远、怨恨我,相反从我又开始回到学校读书,他们就仍然经常到学校来接我、看我,他们的意思我很明白,所以我一直很感谢他们。 而在我放出来后,我的那些被抓的朋友也都陆续放出来了。 这天下午放学,我和刑力强几个人刚走出校门口,就听得校门外聚集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喊我:“韩永,韩永,过来,宝哥让我有话带给你!” 我听见有人喊我,又是关于宝哥的消息,忙就向对面的人群里观看,张成这时笑着走过来向我问道:“韩永,怎么样?这几天过的不错吧?” 我一看是张成,也就走过去笑着问道:“你哪天出来的?宝哥有什么话?” 张成呵呵笑道:“我昨天出来的,宝哥已经判了,六年,他就是让我把这消息告诉你!” 听说宝哥判了,我心里不由得就是咯噔一下,多么好的一个大哥啊!怎么就判了呢?我急忙问了一句:“宝哥犯的到底是什么事?” 张成摇摇头道:“他没说,判决书也是自己收起的,唯一告诉大家的就是他判的年头,另外别的他什么都没讲,只是让我带话给你,希望以后大家还有见面的日子!” 我点点头,又问了问其他几个人的情况,张成一一都告诉了我,随后他又把我介绍给这群人里的一些人,我笑着和他们都打了个招呼。 (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道路怎么就不会按照想法走 宝哥的被判虽然不知道对我有什么影响,可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悲痛,在我的印象里,宝哥是一个很好的人,可事物的好坏是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而最让我没想到的就是我和宝哥就此一别竟成为永别。当他六年后从圈里出来后,我已经被送到新疆的沙漠里服刑,而他却在出来后没几天竟然死于非命,这事物的变化莫测,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宝哥出来后去一个小发廊理发,因为理的不好和发廊里的人发生口角,没想到这发廊是一个小痞子开的,就开在小痞子家临街的一面,这小痞子出道没几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而且他家随时都有一帮岁数相仿的小痞子,听见发廊里发生吵骂,这群痞子全涌过来了,十几个人当即就把宝哥围在中间。宝哥当然不能丢这份儿,顺手就把身边的凳子抄起了一把,这群痞子也全是没事找事。惹是生非的主儿,一看宝哥要和他们开打,多一半人全亮出随身带的刀子。宝哥的身手再好此时也架不住十几个人围攻,混战中他虽然打倒了几个人,可却被这群痞子扎了二十几刀,致命的一刀是从后背扎到了心脏。当警察赶到时宝哥已经死去多时,全身的血几乎流干净了,当时的死相是惨不忍睹,就连医院收尸的人看了都是连连摇头。 放下宝哥以后的事不说,我和张成他们在校外聊了一会儿就带着刑力强他们几个回家了。这几天我一直忙着抄他们前一阵的笔记,不然落下的功课就追不上了。 等我这天把笔记抄完,突然想起陈军对我态度的转变,就试着问了问王斌,王斌谄媚地笑着对我道:“陈军这人你还不知道吗?他是软的欺负硬的怕,那天你们把他打了以后,是真把他吓坏了,他没想到你还会有那些不要命打架的朋友,所以第二天他来上学后还是胆战心惊的,他家人是连着接送了他好几天,就是你回来上学后他家人也还来过,直到看你对他真的没了恶意他家人这两天才不来接送他了。这些事你没看见所以你不知道,其实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另外他家人也嘱咐他了,让他少惹你,他家人觉得他金贵,要被你们打坏了他家人觉得太不值得了,所以陈军现在对你是河水不犯井水,敬而远之!” 陈军对我态度的转变这几天我也猜出了一些,现在从王斌嘴里说出来就证实了我的猜测,其实在心里我何尝想再惹他,大家相安无事是最好! 等王斌说完这些我笑着问他:“那你怎么不和他玩了?” 王斌苦笑着道:“陈军那人你还不知道吗?他总想欺负人,跟着他玩儿他也还是欺负你,你这人最好,不欺负人,现在后面又有人帮着你,所以我和小豆子几个人才想着跟你玩儿。”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跟你玩儿陈军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我明白王斌他们的意思,对于谁跟我在一起玩儿我并不在意,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什么势力去欺负谁,所以谁喜欢跟我在一起玩儿我就和谁在一起玩儿,毕竟我的主要生活是在学校里,有这些同学我很开心,村里的伙伴们毕竟不能经常和我在一起玩儿。 王斌看我听他说完没吱声,心里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变颜变色地小声问我:“韩永,你不会因为我以前跟着陈军玩儿就不要我跟着你玩儿吧?你现在要是不让我跟着你玩儿,陈军知道了不定会怎么欺负我,那样我在班里就没法呆了!” 听着他这么说,我忙笑着道:“哪能呢?!你喜欢跟我玩儿就玩儿呗,我不会为那些事就不跟你玩儿了,尤其这几天你还帮着我抄笔记,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哪能为其他事就不跟你玩儿了呢?!你放心吧,只要你愿意,咱们就一直这么下去!” 王斌听我说完如释重负道:“那就好,那就好!” 双龙从拘留所出来后在家歇了两天就回他原来干临时工的那个工程队上班了,可巧这几天就在我们学校后头挖沟准备埋管道,所以有事没事他就在我们放学后来找我和刑力强几个人玩儿。我这些同学当中,他和刑力强最谈的来,没几天两个人就好得了不得。 这日子就在这不经意间过了有十多天,陈军没再向我找茬,而我和刑力强几个人的友谊也发展的不错,尤其是和刑力强,他没事就给我讲他在他父母那边的各种事,许多故事听的我是哈哈笑,心里也不禁对那里产生了向往,心想,有机会一定去那里看看。 本以为没了陈军的欺负,身边又有了一些新朋友,在中学期间我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好好学习,以后按照父母的设想去参军,日子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可我又一次的想错了,看来美好生活在许多时候只能是一种憧憬,因为现实生活里会发生许多意外的事,不让你按照你的预想去走,所以后来我和朋友们总会说这么一句话:“生活有时会和人开玩笑!” 就在我以为可以踏踏实实好好学习时,一件意外的事又改变了我的人生设想,事情的起因其实又是很简单:这天上午上完第三节课我上完厕所回来,眼看就要回到教室,这时一名同学端着一碗开水迎面走来,我们那教学楼楼道里比较窄,当时人还挺多,而他这碗水接的又很满,腾腾冒着热气,正巧还和我走了个对头,我只好向旁边一闪给他让路,没想到这一闪又闪出了麻烦,我挡了别人的路了。 当我闪身给那名端着热水的同学让开了路后,没想到挡了后面一个人的路,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的后背就重重地挨了一拳:“妈的,怎么走道呢你?差点儿踩到老子的脚?活得不耐烦了?!”这骂声才落,我也才转过身,又是一拳打了过来。 我急忙向旁边一躲,这一拳打空了,我这时也看清了打我的人——赵保国,本学校数一数二的霸王,就是陈军也畏惧三分的主儿,我不由得就是倒吸一口凉气:“坏了,这回这麻烦更是惹大了,这可是没事生事的主儿啊,这下怎么办?”我刚想向赵保国道歉,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呼的扑上来,嘴里一边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边对我拳打脚踢,我慌忙左遮右拦,可还是挨了不少打,就急忙向后退,想避开他们的打击。 打我的这些人可是得理不让人,尽管我一下手没还,可他们还是追着我打。 此时楼道里的打骂声已经惊动了教室里的学生,连同我们班还有其他几个班的学生闻声全赶了出来看热闹,我很快就被追打到了我们班的教室门口,可赵保国等人还是不依不饶,我就向教室里退。就在此时,刑力强和小豆子几个人闻声赶到教室门口,看着我被赵保国几个人追打,刑力强二话没说就扑了上去,和他们展开了厮打。 小豆子几个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小豆子喊了一句:“上!”几个人也挥拳和赵保国他们打了起来。 赵保国一见刑力强冲上来,骂了一句:“孙子,前几天没打服你是不是?”立刻和另外两个人对刑力强展开了攻击,刑力强还骂道:“孙子,你不就是仗着人多吗?”抬手就给了赵保国一拳,这一拳就把赵保国打了一个趔趄。 小豆子他们加入了战团后,就让我退了出来。我刚想喊别打了,就见赵保国抄起一把椅子想砸刑力强,这时我再也顾不得许多,迎着他就冲了上去。 赵保国看我向他冲上来,举着椅子就朝我砸了过来,我急忙向旁边一闪,赵保国这椅子就砸空了,这时他才看清他打的人居然是我,就骂道:“他妈的,你个臭丫挺的韩永也成了精了?!你别以为找人打了陈军就牛屄了,今天老子非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可!”说着话他举起椅子又向我砸来,我还是急忙向旁躲,赵保国却不管这些,对我是一边骂一边追打。 我一边躲闪赵保国的椅子一边看其他人,小豆子他们遮遮打打没什么事,可攻打刑力强的人此时又变成了三个,而且这三个人身手都不错,下手也狠,刑力强遮遮打打是勉为应付,但时间拖长了就不好办了,而我这边,通过我的退让遮拦,我已经看出这赵保国实在没什么真本事,真打,三两下我就能把他解决了。 这时刑力强的形势更有些危急,打他的那三个人有一个抄起了一把墩布,对着刑力强是猛打,刑力强是被逼的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吃亏,而这时马上就要上第四节课了,我们再这样打下去老师可就来了,老师来了我可就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好朋友为了我就要吃亏,而马上又要上第四节课,我这时再也顾不得许多,趁着赵保国一椅子砸空,我一把攥住他手里拿着的椅子,抬腿照着他的小腿就狠命地踢了一脚,赵保国嗷的一声叫,双手一松就蹲了下去。赶着这机会,我把抢过来的椅子向地上一放,几步扑上去照着拿墩布打刑力强的那小子后背就猛击了一拳,这一拳打的实在有些狠,一下就把他打了一个前扑,人向前冲了几步墩布也撒手扔到了地上。 刑力强看我赶过来帮他,精神也是为之一振,瞅准了一个攻打他的人就连击了数拳,登时把那人打得转身就跑,而我也对着另一个打他的人展开了攻击。这个人看三个人只剩他一个了,肯定要吃亏,顿时也是不管不顾的冲开人群跑了。 三个人打跑了两个,那拿墩布的才缓过神来,刑力强上去照着他的小肚子又是狠狠的两拳,这小子疼的叫着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这时和小豆子他们厮打的人已经不打了,赵保国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刑力强两眼冒火,奔过去照着赵保国就是几个大嘴巴,我想拦可已经来不及了,刑力强骂道:“孙子,你怎么不狂了?今天大爷好好给你上上课!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边说边又抽了赵保国几个大嘴巴,打得赵保国两颊通红,我忙走上去对刑力强道:“力强,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刑力强揪着赵保国的衣领,冲我道:“有话好好说?!这孙子是有话好好说的主儿吗?” 赵保国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亏,嘴里强硬道:“孙子,有种你就打死我,不然咱们没完!” 我冲赵保国道:“我不想和你打架,刚才我不小心差点儿撞到你本是想给你道歉的,可逆还没容我说话就打了我,我希望这事到此就结束了!” 赵保国用手去掰刑力强揪着他衣领的手:“结束?你说结束就结束?打了我这事就没完,这事咱们决不算完,你他妈的一个韩永就想一只手把天撑起来?!” 刑力强听他还骂人,照着他的胸口就又是两拳,这时上第四节课的铃声响了,赵保国用力挣脱刑力强的手向我们骂道:“你们他妈的都等着,咱们放学见!”说完他带着他那些人就冲出了我们班的教室。 听着这话,我的心头不由得就是一沉,看来这回麻烦又大了。 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打了赵保国后的当天中午 中午放学,还没等我收拾好书包,王斌凑到我跟前有些害怕地问:“韩永,怎么办?赵保国他们肯定堵着校门口呢!要不咱们跳墙走吧?!” 刚才和赵保国他们打架,我们这一帮人王斌是唯一没有参与动手的人,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我知道王斌是属于那种跑腿起哄的人,他可以跟着你起哄架秧子,可真打架他不敢,你打胜了他可能会跟着去骂两句,不轻不重地踢对方两脚,可对方如果是硬主儿他是说什么也不敢动手,并且他是墙头草,关键时他是指望不上的。 还没等我表态,刑力强走上来道:“说什么呢你?跳墙?这辈子不怕别人羞死你?!你是男人不是?是男人就不能怕,男人只能站着死!” 上第四节课时我本也想避一避赵保国,然后找人来说和,可现在让刑力强这么一说,我那念头立刻打消了,是啊!明知道赵保国他们放学后会在校门口堵着我们,我这一避岂不成缩头乌龟了?传出去这辈子还做不做人了?刑力强说的对,就是死也得是站着,因为我们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是男子汉!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几个朋友道:“走,咱们出去会会这赵保国,这缩头乌龟咱们是绝对不做的,今天就是死也死在大街上!” 听我说出这话,除了王斌,刑力强、小豆子几个人同声赞道:“好,好韩永,你是条汉子,不枉我们哥儿几个拥戴你,就凭你这话,我们哥儿几个这辈子跟定你了!” 听完他们这几句话,我微微一笑,站起身拿起书包,刑力强突然从他的书包里摸出了一把匕首:“给,韩永,咱们俩一人一把!这是我为了防身准备的,也许今天就用得上!” 怀着有些害怕的奇特心情,我接过这把匕首,心里不禁暗暗有些害怕:“这可怎么办啊?赵保国他们肯定是不少人,可真要动了刀可就什么都完了,家里、学校都不会放过我,……” 没容我多想,小豆子冲刑力强问道:“你还有没有多的?我也要一把!赵保国他们那么多人,没把刀咱们肯定要吃大亏!你也给我一把!” 刑力强又从书包里摸出一把匕首:“没有了,我就预备了这两把,一直是准备对付赵保国他们的,上次他们打我,我要是有这么一把,就不会吃那么大的亏!” 王斌看见刑力强拿出两把匕首脸都吓白了:‘妈呀!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刑力强瞪了他一眼:“去跳你的墙吧,看赵保国是否能饶了你!” 小豆子也跟着刑力强鄙夷道:“要做缩头乌龟你做,我们可是男子汉大丈夫!” 我拉了刑力强一把:“他胆儿小,你别跟他过不去,咱们走吧!别让赵保国小瞧了咱们!”此时的我已经被刑力强和小豆子他们的话和那股不怕事的冲劲儿所打动,而且知道今天只要一退就休想再抬起头来,这面子就算丢尽了,而这时的我同时也被一种男子汉的豪情所充斥,为了面子,为了一个男子汉的尊严,我就是死也得从学校门口走出去,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被人看不起,做男人就得是这样,活就得活得硬气,宁可站着死,不能躺着生。 在刑力强和小豆子等几个人的簇拥下,我走出教室下了楼,大步走向学校门口。 王斌看我们毫不畏惧地向校外走去,也小心地跟在我们的身后左右睃视着。 快走到校门口时我看左右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就把刑力强给我的匕首悄悄塞给身材矮小的小豆子,小豆子握着匕首小声问我:“那你用什么?” 我冲他微微一笑道:“你个子小,拿着它少吃些亏!我空手对付两三个也没问题!” 小豆子还想再和我说什么,我冲他摆摆手,快步向校门外走去。 学校门口外,赵保国带着三四十人早就等着我们了。看见我和刑力强几个人出来,赵保国叫道:“行,韩永,你算有种,不过今天你想轻易过关只能是做梦了!” 我嘿嘿一笑,走到离他们有十几步的地方站住脚,现在说任何软话都是示弱,所以我瞪视着他说道:“赵保国,你现在想怎么样?你们是一涌齐上还是咱们俩单来?” 还没等他答话,我身边的小豆子叫道:“赵保国,你也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要真有本事就和韩永单来,仗着人多算不得好汉!” 这赵保国自小就仗着哥哥的势力欺负人,别人因为怕他的两个哥哥也就从来没人敢还过手,所以他也一直觉得自己的本事不差,今天在学校里被我打倒他自认为是发挥不好,纯属意外,所以他现在也很想在大家的面前找回自己的面子,听小豆子这么用话一激一逼,赵保国不以为然道:“我他妈的从来就没吃过任何人的亏,能打过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今天我就凭自己的本事打这韩永丫挺养的,也叫你们心里服服气!”说着话赵保国就向前走,准备和我交手。我此时当然不能畏惧,看他冲我走来,我也马上就迎了上去。 刑力强知道我们彼此双方的本事,知道赵保国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看我准备上前和赵保国厮打,就轻轻拉住我小声道:“韩永,你放心打,只要有我这把刀在,赵保国手下那些人就甭想上来,我就不信没有不怕死的!” 此时我根本想不了许多,看刑力强给我吃安心丸,就也就轻声对他道:“能不伤人就别伤人,吓唬住他们就行了,真伤了人很麻烦的!” 刑力强说了声明白,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赵保国叫道:“磨蹭什么?今天说出大天来你们也别想轻易过关,我今天非把韩永的屎打出来不可!” 他这话一说完,跟着他的那些人全都哄然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在笑,我心里却在暗暗盘算:“今天要是不制住赵保国,要想轻易脱身真就是像他所说的只能是做梦,为了自己,为了几位兄弟,今天说什么我也得制住赵保国!” 我边暗自想着自己的想法,边注视着赵保国的行动:赵保国是一付跃跃欲试、准备大显身手的样子。我看了暗暗发笑:“这人一点儿真本事没有,全凭着两个哥哥的威风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赵保国可不管我在想什么,看我向前走了两步,就呼地扑上来,想用双手攥住我的肩膀把我摔到,不过这可不是他想办就能办到的。看他忽地直接扑上来,我向旁边一闪,赵保国一下子就扑了空,脚下踉跄了一下,险险就自己摔倒了,这下子更让我看出,他下盘不稳。 我笑了一下,赵保国重新又站好了,看我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赵保国发怒了,可这家伙实在没什么真本事,再次扑上来后还是刚才那一招,我懒的和他多费时间,等他的双手搭上我的肩膀的同时,我的双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膀。赵保国使劲儿攥住我的肩膀,脚下使力去踢我的左腿,想把我绊倒。我双腿一发力,赵保国连踢了两次都没达到目的。我嘿嘿笑道:“就这本事也出来混?”嘴里说着,我脚下一用力,一绊就把他撂倒了。 赵保国不服气,立刻打了一个滚爬了起来。 我没有在把他绊倒后继续进攻,等他爬起来后我向他说道:“赵保国,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认为咱们的事到此能就此罢手,咱们的事就算了结!” 赵保国骂了一句:“你休想,这事你想完也完不了,我非打你一顿出出气不可!” 看着赵保国不死不罢休的样子,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对他说道:“那你上来吧!” 赵保国也不等我的话说完,直接就又扑了过来,我瞅着他的动作,一下子就用两只手叼住了他的右手腕,左脚接着用力一踢他的右腿,赵保国噗通一声就仰面摔在了地上。这回我没有客气,就势跨上去骑在了他的身上,对他喝道:“你是不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赵保国不理我的话,祖宗、奶奶的乱骂,他那些喽罗一看他被我骑在了身下,立刻要扑上来救他。刑力强和小豆子拔出匕首跑上来挡在了我和赵保国的前面,刑力强喝道:“谁不怕死尽管上来,爷爷今天就和你们拼了!”看着寒光闪闪的匕首,赵保国那些兄弟愣住了。 黄海东等人看刑力强和小豆子冲上前了,自然不肯在此时示弱,也纷纷持着刚才捡好的砖头、石块跟着冲上来,站在了刑力强和小豆子的左右,我们和赵保国那些人顿时僵持在了校门外,气氛是万分的紧张。 我知道现在不制服了赵保国,事情就解决不了,而唯一制服赵保国的手段就是揍他,所以照着他的脸我一连狠狠地抽了他几个大嘴巴,把他的脸都打红了,这小子却死不低头,连声叫道:“韩永,孙子,你今天不打死我,咱们就没完!” 这时我的火气也上来了,照着他的耳根子就是一拳,这下他疼的不骂了,只顾哎哟、哎哟的叫唤,我刚想问他服是不服,一直在校门口左右观看,察看动静的王斌嗖嗖地跑过来小声对我叫道:“韩永,快松手,雷校长来了!”说完这话,他立刻跑到一边躲了起来。 王斌说的这雷校长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一位五十岁出头的女老师,以前是教语文课的,当了二十几年的班主任,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她个子不高,可人却挺厉害,对那些淘气的学生说骂就骂,说打就打,可这也怪了,学生们却服她,不管是在教师那里,还是在学生面前,这雷副校长都很有威信。尽管有些人在背后骂她,可每回见了她,大家却都是规规矩矩,小绵羊似的。所以一听说她来了,我赶紧就从赵保国身上爬起来,赵保国也不敢再喊打喊杀了,爬起身后马上退到了一边,刑力强等人见状也是收起了匕首,丢下了砖头。 等我们刚恢复了常态,雷副校长就和几名教师走了过来,看见我们这几十人聚在校门外,雷副校长立刻叫道:“赵保国,韩永,你们聚在这里要干嘛?是不是要打架?” 我和赵保国连忙表态:“没有,没有,是才放学出来,正准备回家!” 雷副校长走到我们的面前大声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告诉你们,要打架可没你们的好果子吃,尤其是你韩永,你还背着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一旦再惹出什么事,告诉你,学校马上开除你是决不手软!” 我连声答着是、是、是,雷副校长对我喝道:“那你还不赶紧回家去吃饭?!” 我道:“我马上走,马上就走!”边说我边叫着刑力强、小豆子,一群人就朝路口走去。 赵保国也想跟着我们走,雷副校长再次喝道:“赵保国,你们跟着走干啥?还想追上去接着打?告诉你赵保国,你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淘气,如果不好好读书,总是惹是生非,学校一定会狠狠处理你的,你们现在先别走,在这儿站五分钟,我陪着你们!” 在雷副校长的干预下,我暂时躲过了一劫,可我知道,这事绝不算完,赵保国的两个哥哥肯定要来找我们算帐的,这事轻易是解决不了的!也许就是今天下午,最迟也不过是明天中午,赵保国的哥哥肯定会带人来的,一场血雨腥风等待着我。 (未完待续) 十六 赵家兄弟带着人来打我们了 走出一段路,小豆子看看后面没人跟上来,和我走了一个肩并肩向我问道:“韩永,今天和赵保国这事肯定是完不了了,他哥他们下午不来明天就肯定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看了小豆子一眼道:“不说赵保国他哥,就是赵保国手下的人也比咱们多好多,我觉得光凭咱们几个和他们打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我得找些人来帮咱们!” 刑力强道:“我看大海、双龙他们和你都很讲义气,你找他们来肯定没错!” 我点点头道:“关键时刻咱们就得靠他们,他们任何时候都不会丢下咱们不管的!” 小豆子也跟着我点点头道:“是,双龙他们对你就是很够意思,你真没白交这些朋友!” 说着话我们几个就走到要分手的路口,小豆子不想回家准备去刑力强家,看看左右没人,他又偷着把那把匕首塞给了我:“韩永,我和刑力强一路走,你自己小心些!” 我明白他的意思,接过匕首装进书包后就对他们几个人说道:“你们路上也小心些,一会儿回来上学更是要注意,不行的话就绕着从双龙他们挖沟的那边跳墙进来!” 刑力强道:“好的,韩永,我们会注意的!” 我怕再多耽误时间回家晚了爸爸会问,就催着他们几个先走了。一边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的王斌看刑力强他们几个走了就走上来喊了我一声:“韩永!” 我瞧了他一眼,笑笑道:“王斌,刚才多亏你了,现在暂时没事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王斌哦了一声,张嘴想和我说什么可又没说出来,我明白他是想解释解释我们和赵保国打架他没敢上的事,就依旧笑着对他道:“王斌,你的想法我明白,你不用说了,现在赶紧回家吧,一会儿赵保国他们过来瞧见你别再拿你撒气,我也得赶紧回家了!” 王斌的脸涨得红红的,我走上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什么也别说了,咱们以后还是朋友,是哥儿们,你也别想那么多,现在赶紧回家吧,时间真耽误不少了!” 王斌用有些可怜的眼光又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无奈地走了。 我瞧着他走远,也赶紧疾走了几步,大步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父亲没在家,妈妈正好吃完饭,瞧见我回来比平时晚好多就问了我一句:“今天怎么回来得比平时晚这么多?没和人打架吧?”因为上次陈军的事,她总是在为我担心。 我放下书包道:“今天课上笔记比较多,我们班许多人都是才回家!” 妈妈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地里的活儿累,她中午需要抓紧时间歇一会儿,所以看着她起身我就赶紧说了一句:“妈,您歇着去吧,一会儿等韩峰吃完饭我一块儿把碗刷了!” 这时两个哥哥也马上就吃完饭,只剩韩峰和我了,妈妈看了我们一眼道:“收拾完家伙有时间就看看书,别有时间就出去跑,小心惹事!” 我和韩峰都哦了一声,母亲和两位哥哥就站起身前后脚走了。 我心里有事吃不下,吃了几口见韩峰已经把饭吃完就把自己的饭碗一推小声对他道:“韩峰,三哥现在出去有点儿事,你把碗刷了!别和妈说!” 韩峰看我把刷碗的差事又推给他非常不满地嘟囔道:“这几天碗都是我刷的!” 我怕他大声起来惊动母亲,就赶紧摸出前几天妈妈给的一毛钱递给他道:“你别告诉妈,这一毛钱给你,三哥今天真的有事,你给三哥帮帮忙!” 韩峰看我给了他一毛钱乐了:“三哥,有事你就去吧,明天的碗也归我刷!” 我没心思也没工夫和他纠缠,看他同意帮我刷碗就赶紧站起身来道:“好了,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他搭腔,抓起放在一旁的书包我就跑出了家门。 我第一个去找的是大海,大海偏偏没在家,随后我就又去了小明子家,小明子不巧也没在,又去找嘎子,……这天不知道是怎么那么怪,我一连去找了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却偏偏都没在家,我有些傻眼,想再去工地找双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实在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学校。虽然一路上有些担心,赵保国和他哥哥却没有出现。 进了教室,刑力强他们几个早已经来了,我和他们几个人见了面,把情况和他们一说,刑力强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管他呢,只要赵保国他哥他们敢来,我凭着手里的家伙非和他们好好斗斗不可,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死!” 对于这种拼命,我很是不赞成,大家打个架,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刑力强说完话我就没接口,小豆子猜出了我的想法,就笑着对大家道:“其实这事也不用急,赵保国他哥不来便罢,如果来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跳墙出去喊双龙,我看双龙他们那个包工队足有二百多人,岁数大的没几个,瞧那些哥儿们的样子,和双龙混的都不错,我看如果双龙要叫他们来帮忙,来个百八十人肯定不成问题!和赵保国这事大家就放心吧!” 对于双龙能否来帮忙打架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即使他家长反对我们来往,双龙也照样去找我玩儿,所以小豆子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不过说归说,我这一下午心里还是非常忐忑不安,相信除了刑力强还好些外,其他几个人和我比恐怕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容易熬到了下午放学,大家既怕来又肯定会来的时刻终于来了,刑力强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同学们都向外走,小豆子跑过来对我说道:“我先去门口望一眼!” 我这时也的确需要做到心中有数,好确定是否去喊双龙,所以看小豆子自告奋勇,就同意道:“你去吧,小心些,别让他们逮着你!” 人小鬼大的小豆子冲我一笑:“放心吧,韩永,他们轻易逮不到我的!”说着话他已经跑出教室,刑力强和黄海东几个人就开始做打架的准备。 等教室里的学生们都走完只剩我们几个人时,小豆子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赵保国跟他哥他们都来了,有五六十人,校门外砖头都码满了!” 我不由得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今天这架要真打起来,看来得有不少人受伤。看着自己在学校里的这几个朋友,我心里很有些不忍,握着书包里的匕首,我对刑力强等人道:“事是我惹的,你们几个别出去了,我一个人去吧!量他们也不能把我吃了!” 没等我的话说完,刑力强第一个红着眼睛道:“韩永,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既然是哥儿们,在一起混,有事就不能你躲我藏,我不管别人去不去,我是一定要跟着你出去的!” 小豆子和黄海东几个人也不甘人后,嚷着要和我一起出去,刑力强对小豆子道:“现在咱们也别乱争,小豆子你先去喊双龙他们,能叫来多少人是多少人,我和韩永先出去!” 就在这时,一直在校门外等着我们的赵保国兄弟见我们一直没出去就让我们年级五班、外号叫大熊的一个男学生来喊我们了。事已至此,我是绝对不能向对方示弱,等大熊把话说完,我就对大熊道:“大熊,你出去告诉赵保国他哥,我马上就出去,最多几分钟!” 大熊狗仗人势、气势汹汹的向我们骂道:“你们他妈的别想跑,就是跑了也是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今天不死也叫你们脱层皮!赶紧出去别废话!” 刑力强瞅着他还骂道:“孙子,你牛什么牛?爷爷不怕你,一会儿我们就出去!” 大熊瞪了刑力强一眼:“孙子,算你有种,咱们一会儿学校外头见!” 刑力强道:“谁怕你?!你出去等着吧,一会儿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大熊见我们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自己又是一个人,站在门口又骂了两句就走了。 等大熊一走,刑力强冲小豆子道:“你先跳墙出去喊双龙他们,我和韩永出去!” 小豆子应了声是,腿脚麻利地跑出教室。 我不想被赵家兄弟看扁,也知道刑力强几个人肯定要跟着出去,所以也没和刑力强他们多废话,背起书包我就第一个率先走出教室。 等出了教学楼,刑力强快步跑向校门一侧的厕所,很快就又拎着两把铁锨跑了回来:“韩永,拿着这个,只要他们近不了咱们的身子,咱们和他们对付几分钟双龙他们肯定就来!”对于双龙和我及大家的交情,刑力强显得非常有信心,其实对于这一点,我是最不怀疑的。而拿出这两把铁锨,说明刑力强对于打架总是有所准备。 握着手里的铁锨,我也感觉豪情满怀:“走,咱们也好好出出这口被欺负的窝囊气!” 黄海东几个人见状,也纷纷捡砖头找棍棒,然后我们几个人是一涌而出。 学校门外,赵保国兄弟领着五六十人早就等着我们了,大家心里都明白,需要武力解决的事就必须靠武力来解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何况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所以赵保国兄弟根本就不担心我们会跳墙跑走,但他们也怕动静大了学校知道后会向派出所报告,所以这回他们没在校门口直接堵着我们,而是退到了学校门外二、三百多米远的地方。 看见我们出来,赵保国兄弟领着那些人又向后退了几十米,同时拉成了一个半圆的圈子,许多人也准备好了棍棒砖头,大有把我们置于死地而后快的架势。 看着对面这几十人,我知道自己决不能畏惧,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男子汉的尊严,我必须迎着这些人走上去,哪怕是粉身碎骨。 看我们走上来,尤其是我和刑力强两个人手里还横握着铁锨,一个穿着绿军上衣、蓝裤子,和赵保国模样很相像,个头却比赵保国高着小半头的小青年骂着走上来:“他妈的,哪个是韩永?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打我弟弟?”这个小青年根本就不在乎手里拿着铁锨的我们几个,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就冲我们走来,眼睛里简直就是目空一切。 见他只是一个人走上来,我当然更不能示弱,紧攥着铁锨就迎了上去。 他后面的一些人怕他空手和我厮打会吃亏,马上就有几个人提着棍棒跑上来。 这牛气十足的赵保国的哥哥根本就看不起我们几个,眼瞅着我手里握着铁锨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向我走来。我眼睛紧盯着他的动作,看看他一步一步地离我只有几步远了,我呼地猛举起铁锨,照着他就猛砸了下去。 (未完待续) 十七 和赵保国的事有望和平解决 这赵保国的哥哥不愧是出名的大哥级人物,看见我的铁锨楼头盖顶地砸来,在那间不容发的时间里他居然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我致命的一击,随后他立即顺手夺过身边一个人手里的木棒,横轮着向我腰间打来,动作也是非常迅速连贯,这让我不得不非常小心。 其实刚才我砸他那一铁锨就是他不躲也砸不到他,我手里是很有准的,铁锨根本就是向他眼前砸的,目的只是吓唬他,不然真砸上他就得把他砸死。可惜我的这个假动作他根本就没看出来,在他眼里我肯定是在和他拼命,而他来我们学校只是为了教育教育我,给他兄弟出口气,但他想不到我会那么猛。也就因为如此,我这先声夺人的作法多少还是让他胆怯了些。看着我的铁锨呼呼挂着风声拼命地接二连三打来,赵保国的哥哥尽管全部尽数给挡了回去,可他还是显得有些慌手慌脚,尤其我是假戏真唱,每一下都是使足了力气。 转眼间我们俩的锨棒就碰撞了四五次,彼此震得都是手腕发麻,他身后跟来的那几个人看着就有些着急了,商量着想一拥而上,就在这时,顺着我们学校的围墙外、双龙他们施工的工地那边,足有上百人呐喊着冲过来:“打啊。打赵保国啊!打赵保国他们丫挺养的啊!”冲在最前面的就是我的好朋友——双龙,他手里高举着一把锨头锃亮的铁锨,身后是他上百的工友,这些人也全高举着各种工具,那声势足以吓死胆小的人。 这边跟着赵保国兄弟来打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一手,看着来帮我们打架的上百人,人数足足是他们的一倍,而且手里都拎着各式家伙,几个胆小的吓得就是妈呀一声喊,撒腿就向后跑。他们几个这带头一跑,其余的人也吃不住劲儿了,哄地一声叫,一群人转眼就跑走了一大半。他们这一跑,地上就到处都是他们扔的砖头棍棒了。 眼看着跟赵保国兄弟来的人跑走了一大半,可仍然有十几个他们兄弟的死党没跑,这些人瞧着双龙他们冲过来,一边做拼死厮打的准备,一边喊和我拚斗的赵保国的哥哥:“保兴,快走吧,他们来的人太多了,不走肯定要吃大亏!” 赵保兴——赵保国的大哥也早看见双龙他们了,本来他还想和我们打,可一看自己这边的人几乎跑光了,自己再不走就肯定吃亏,就甩下狠狠的一句话:“小子,咱们走着瞧!”他边说边抡起手里的木棒斜着冲着我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我无心和他拼命,看他这棒砸的很狠,就向斜后方紧退了几步。趁着这机会,赵保兴掉转身领着他那些手下就向远处跑走了。 刑力强看他们跑了就想追,我急忙喊道:“力强,算了,别追了!” 刑力强收住才跑出几步的脚,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我刚想给他解释,双龙带着人就冲到我面前了:“韩永,没事吧?没吃亏吧?” 我笑了一下:“还好,你们来的真快!” 双龙擦了擦头上跑出的汗:“你怎么和赵保兴兄弟打起来了?那哥儿几个可不好惹啊!” 这时跟着双龙来的人也纷纷围了上来,我苦笑道:“我哪里想惹他们啊!这都是没办法啊!”随后我拉着他们向离学校更远的地方走去,边走边把和赵保国发生冲突的事和双龙说了。双龙听罢叹了一口气道:“要说和赵保兴他们打架咱们是不用怕,可这架一打起来就不是三天五天能完的,咱们出来还没多久,你还背着一个处分,这事要是闹大了就不好办了!” 我很明白和赵家兄弟打架的严重性:这赵保兴和赵保国的二哥赵保利都是这一带叫的响当当的角色,能和他们分庭抗礼的人本身就不多,而敢和他们打架的人更实在是凤毛麟角,再者说和他们打架即使能打赢也不是三天五天就能解决的事,今天我们仗着人多把他们吓走了,明天他们肯定也能召集一二百人来。想着和他们打架的时间拖的稍微一长,学校和家长就可能知道,我心里不禁暗暗有些发慌,是啊,打这架时间稍微一长对我是极其不利的,尤其是我还背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想到这里,我看着双龙问道:“双龙,你说怎么办?” 双龙看附近已无赵家兄弟的踪影,就对着跟着他来的那些工友喊道:“哥儿几个,先谢谢你们了,我这兄弟这回惹的麻烦不小,我今儿个就先不去上班了,你们先回去干活儿,别让头儿发脾气,咱们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那些跟着双龙来的工友很给双龙面子,叫着:“双龙,客气话不用说,有事再去喊我们,我们先回去了!”有人同时接走双龙的铁锨,上百人乱哄哄地叫着笑着说着回工地去了。 等这些工友一走,双龙拉着我们几个走向一个僻静处,我和刑力强两个人也把铁锨扔了。双龙看看左右无人,对我们几个说道:“要说和赵保兴他们打架,咱们也未必输给他们,只是这一架一打起来就绝不会是三天五天能完的,架打大了 ,说不好就得惊动学校、家长、派出所,那时事就不好办了,尤其是韩永,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处分!依我看,咱们今天吓跑了赵保兴也算挣了几分面子,我看不如找人说和吧!这样事情就压下去了!” 在外面混了几年的双龙一向懂得水深水浅,这一点一直让我很佩服,何况对于和赵家兄弟打架我也是存着能不打则不打的心理,这下听他也有意说和,就马上同意道:“我也觉得能讲和是最好,可找谁能和赵保国他们哥儿们说上话呢?” 双龙眼睛转了转说道:“要是宝哥在只是一句话的事,可他现在下圈了,他那些兄弟和我有交情的只有土六子,但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管这件事!” 这时刑力强道:“他要是不愿意管咱们就接着和赵保国打呗!” 双龙听了瞧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打,刚才的话我是白说了!我看你这总想着打打杀杀的脾气性格得改改!不然你这脾气得招惹许多人,早晚你就得死在人家手里头!” 刑力强感觉不太服气,可我也觉得他这脾气需要改改,就接着双龙的话对他说道:“是啊!你总想着和人家打,总打你就树敌多,早晚人家一联手你就对付不了了!” 刑力强大大咧咧道:“我不是还有你们呢吗?你们总不能看着人家打我吧?!” 听着他这逻辑,我们几个都笑了,双龙道:“出来混不仅仅是靠拳头,更主要的是靠朋友,能打只是一方面,关键还要有朋友帮你!你没听老话说吗?双拳难敌四手。宝哥怎么混成跺一脚四城乱颤的?他就是靠交的朋友多啊!我们出来混要多向宝哥学习的!” 我点点头跟着说道:“宝哥的事咱们也听说了不少,我们是应当向宝哥学学怎么做人!双龙说的对,出来混不能仅仅是靠拳头,咱们需要多交朋友,少树敌人!” 刑力强瞧了瞧我们,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我们的话在他心里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可他嘴上依旧强硬:“那赵保国就是该打,找不出人说和我看就是要接着打!” 双龙没再理他,看了看我说道:“韩永,既然你也愿意说和,我就带着你们去找找土六子,他的话虽然没有宝哥那么绝对管用,但赵保兴多少也得卖他一些面子,他毕竟是宝哥的兄弟,如果他再抬出宝哥,赵保兴敢接着再打就是不给宝哥面子了,那样宝哥的许多兄弟就该不答应了!依我看,赵保兴是不会那么犯傻的!” 听双龙分析的头头是道,我感觉这事如果土六子愿意帮忙基本就算能铲平了,关键就是土六子愿不愿意为我出这个头!毕竟我和他没有任何交情啊! 双龙看出我的忐忑,笑着对我说道:“成不成咱们总得要去试试,何况我和土六子交情还不错,等找到他,我和他好好说说,我感觉问题不是很大!” 看双龙说的还有些把握,我又实在不愿意和赵家兄弟打架,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去碰碰运气了,“那咱们就去找土六子吧!希望他能帮这个忙!” 双龙见我丝毫没有反对,脸上也很高兴,他笑着望了一眼刑力强:“兄弟!怎么样?别那么犟了,人出来混脑子必须活络,该打时打,不该打时绝对不能打!有时你得听听哥哥我的,我这是花了多少教训才买来的,不是兄弟你,别人这话我可不说!” 刑力强黑黑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我知道双龙的话起了作用,但我也怕刑力强下不来台,马上岔开话题道:“双龙,咱们时间已经耽误不少了,赶紧去找土六子吧!这事真要拖到明天可能就又不好办了!有什么事咱们还是趁早解决吧!” 双龙哈哈一笑,叫着小豆子:“朱文生,你们这些人里面数你最机灵,也最会说话办事,今天我不和力强聊了,咱们俩好好聊聊!” 小豆子哎了一声,双龙就拉着他走在了我们的前面。 走大街,入小巷,王家问,李家寻,东找西找,找了好几个地方,在天快黑的时候,双龙带着我们终于在五四大街的一家小商店外找到了土六子。 这土六子黄瘦黄瘦的,二十出头的年纪,人看上去却很精明。找到他以后,双龙指着他向我说道:“这是咱们六哥,叫六哥!” 我知道这土六子的份量,赶紧亲热地叫了一声:“六哥!” 土六子点点头,瞅了瞅我们几个问双龙:“怎么着?双龙,有事啊?!” 双龙一边给他上着烟一边奉承他道:“六哥眼睛就是厉害,一看就知道我们有事!” 土六子不苟言笑地等双龙给他点着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地吐了几个烟圈,“你都好久没来看你六哥了,这突然带着几个人一来能没事吗?” 双龙嘿嘿笑着:“六哥就是厉害,我还真是有事求你来了!” 土六子看了看我们几个,把头向双龙一摆:“走,一边说去!” 双龙说了声是,跟着土六子向旁边走了十几步,然后在一棵大树下站住了。 随后我就看见土六子小声问了双龙几句什么,双龙就凑在他身边指指点点地和他嘀咕起来,由于距离稍微有些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又低,两个人说的是什么我和刑力强他们是一点都没听见,只是看着双龙的表情越来越开朗,我知道这事应当有成了。 双龙和土六子两个人大约聊了有六七分钟,然后还是土六子在前、双龙在后地走了回来。虽然土六子还是一脸的严肃,可我看着双龙的表情,知道帮助和赵家兄弟讲和的事土六子肯定是答应了,不然双龙不会表现的那么高兴。 (未完待续) 十八 踏上江湖路就是越走越远 我看着双龙和土六子走回来,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等土六子走到我们面前,不等他开口我又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六哥!” 这时土六子轻轻地呵呵了两声:“怪不得宝哥看好你,你小子行!懂事!现在咱们不管是冲谁,是冲宝哥也好,还是冲双龙也好,总之你和赵保兴他弟弟的事我管了,决不让他们再找你麻烦!我是说话算数的人,今天晚上我就去找赵保兴,明天给你们当面说和!” 等土六子把话一说完,我赶紧连说了几个谢谢,土六子笑了笑道:“我和双龙没的说,宝哥又是我大哥,从现在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天已经黑了,别的事你们不用管,现在就先回家,明天我一定给你们当面说和,这件事你一百个放心!” 我连连点头:“这事就靠六哥了!” 土六子点点头:“放心,你们先回家吧,我现在就去找赵保兴!” 我又是满怀感激诚恳地向他道了道谢,土六子向我摆了摆手对双龙说道:“双龙,先领着你这些兄弟走,明天在白沙中学说和你也过去!这事你们全放心吧!” 双龙又给他上了一支烟:“六哥,那这事就麻烦你了!” 土六子点着烟:“小意思,咱们明天中午白沙中学见!”说完,他也不等我再道谢,径直向五四大街和光辉路的十字路口走去。黄昏的朦胧中,我看着他有些偏瘦的身影,心里暗自发闷:“怎么我越想学好却越和这类人打交道啊?!这世界是怎么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感觉心里还是不十分踏实,就试探着问双龙:“这事不会……” 没等我继续向下说,双龙已经猜到我的心思,笑着截断我的话:“放心,出来混的人都讲个信义,土六子既然答应咱们给讲和,他就一定会办到,不然他以后就没法混了!” 看双龙一再给我下保证,我把一直悬着的心全放下了。 等和刑力强、小豆子、双龙他们都分了手回到家,父母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二哥和韩峰,而二哥正在做饭,看见他在忙,我也就赶紧放下书包伸手帮着忙活起来。 吃完晚饭写完作业,我拿着本语文书假装阅读,心里却在想:“多亏两个哥哥不和自己在一所中学读书,不然这回和赵保国打架,明天家里不知道后天家里也准知道了,今后这架还是能不打就不打,不然自己皮肉受苦不说,父母肯定会很生气,尤其是母亲,一向很疼爱自己兄弟几个,自己在外面惹事她肯定会很生气很着急,她每天在地里干农活儿是那么辛苦,自己真的实在是不应当让她生气着急!”想到这里,我越过语文书的上端瞅着灯光下正在做针线活儿的母亲不禁轻轻叫了一声:“妈!” 正专心致志忙着手里针线活儿的母亲听见我喊她,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望着我问道:“永,是你喊我吗?有事?” 我忙遮掩着我的失态,笑着对她说道:“没事!妈!” 母亲重又开始自己的针线活儿,笑着对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没事就好!” 我哦了一声,又拿好语文书开始假装阅读,母亲这时又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瞧了瞧我们几兄弟道:“写完作业的没事就早些睡觉,读书是件辛苦事,更需要养足精神!” 大哥韩军带头答应了一声,韩峰就开始收拾书本准备睡觉,我心里想着和赵保国兄弟的事,一边收拾书本一边琢磨万一讲和不成该怎么办!可事情却真的很顺利解决了,等第二天中午一放学,我和刑力强几个人刚一出校门就看见双龙、大海几个人陪着土六子还有赵保国的哥哥站在校门外,看着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我知道这事肯定和平解决不再让我为难了! 也许是为了显示双方的诚意,校门外除了双龙、大海、土六子、小明子、嘎子、赵保国的两个哥哥这七个人外,其余的人不过只有三四个,看见我走出来,土六子马上招呼我:“韩永,过来,你们的事保兴答应不再打了,你们双方今天都见见面,聊聊!” 我心里万分高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所以我立刻笑着小跑过去,叫了声:“六哥!” 这时赵保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也走出学校,赵保兴叫了一声:“保国,这边来!” 赵保国昨天晚上就知道这件事讲和了,所以听见他大哥喊他也就也径直走过来。 看双方当事人都来了,土六子向大家一挥手:“走,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去!” 当事双方看调解人说走,马上就全跟着走了。 等走进一片楼房的空档,土六子站住脚,我们也就围在了他的身边,土六子道:“各位,承蒙大家看得起我,给我面子,韩永和保国兄弟的事今天就和了,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谁也别再找谁的茬儿,现在咱们谁也不说谁对谁错,总之保国是吃了点儿亏,这事现在我就来做主,让韩永拿钱给保国兄弟买几盒烟,算是赔不是!韩永,这你没意见吧?” 听着前面的话,我心里非常高兴,这事这么解决真是太好了,可一听说让我去给买烟,我是又傻眼了:“买烟?拿什么买?我手里哪有钱啊?何况就是买几盒普通的烟也需要一块钱左右啊!”我伸手到兜里摸了摸,几个钢蹦儿加起来也不够一毛。看着我有些发窘不自然,土六子看了我一眼:“怎么?这么解决不成?!” 我连忙道:“不是,不是,这么解决挺好的,只是……只是……“ 还是双龙、大海他们知道我是怎么回事,马上几个人就开始凑钱,不过他们几个加上刑力强和小豆子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过凑了五毛多钱,这根本就买不了两三盒烟。土六子看着我们几个钱凑着实在费劲儿,就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甩给我道:“买几盒好点儿的!” 我没敢伸手去接,土六子有些不耐烦:“大老爷儿们做事别这么婆婆妈妈!” 我还是不敢接,一旁双龙伸手把钱接过去道:“算我借六哥的!”随即他转身把这一块钱连同我们凑的五毛钱一同递给刑力强:“去买几盒大前门!” 刑力强应了一声哎,撒腿向楼群里的商店跑去。我们这些人等他一走,重又围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土六子这时脸上有了些笑容,他指着赵家兄弟对我说道:“韩永,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下,你以后见了要喊大哥!”我看这事他给圆满解决了,忙不迭地答应着:“是,是,是!”脸上也满是笑。 土六子看我非常懂事,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些,他指着昨天和我交手的赵保兴介绍道:“韩永,这是赵保兴赵大哥,想必你也听说过,保兴在咱们这一带也是叫的很响的,你以后见了要尊重些!不然六哥知道了可不依你!” 虽然在心里我对赵保兴很不以为然,但土六子现在这么说了我就必须有所表示,所以等土六子把话一说完,我就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保兴大哥!” 赵保兴没答声,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下,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气不平,只不过迫于土六子等人他有些惹不起,所以迫不得已他们只能和我讲和,心里却还是恨我不死。对于他的态度,土六子也不以为意,又指着他身边一个小伙子向我介绍道:“这是赵保利赵二哥,你以后在街上见了也要打招呼。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彼此要互相给些面子!”他这话既像是对我说,又向是对赵家兄弟讲,眼睛却是只看着赵家兄弟。 我赶紧又应了一声是,随后叫了赵保利一声:“二哥!” 这赵保利对我的态度比他大哥对我的态度好些,看我喊他,他就点了点头,冲我说道:“你和保国在一个学校上学,以后互相照顾些,架可不要再打了!” 我连忙答应着:“是,是,是,以后我在白沙中学还望保国多照应!” 赵保利看了自己兄弟一眼又对我说道:“保国有些时候不懂事,脾气也不怎么好,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让着些!对自己兄弟我也会嘱咐的!” 我又连忙说了几个不敢、不敢,以示自己的低调,赵保利就不再说话了。 土六子瞧着我的表现觉得很满意,看我们不再说话就笑着冲我们说道:“好了,大家现在就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要彼此互相关照,客气话就不用再讲了!” 这时刑力强买了七八盒烟回来了,有前门,有红叶,土六子一把拿过来塞给赵家兄弟道:“保兴,保利,这烟你们都拿着,以后就别再找韩永麻烦了!” 赵保兴和赵保利推让道:“六哥,你的话我们听了就是了,这烟还是你拿着!” 土六子呵呵一笑,把烟全塞进赵家兄弟的口袋:“这是韩永给你们赔不是的,你们拿着就是,不然他心里也过意不去,你们要是不拿就是嫌少了!” 听土六子这么一说,赵家兄弟只好把烟装下了,赵保利同时又给了土六子一盒前门烟,土六子没客气,笑着收下了。直到此时,我的心才彻彻底底地放下了。 看时间也耽误了不少,土六子对我们说道:“韩永,你们都回家吃饭吧,我还有别的事!” 双龙马上向他说道:“晚上我去看六哥!” 土六子点点头:“好,晚上七点我在我们家楼下等你!” 双龙说了声好,土六子冲大家摆了摆手,赵家兄弟几个人跟着他就走了。 等他们一走,我们这一伙人也跟着散了,双龙几个人回了工地,刑力强和小豆子他们几个也是各回各家,而我则和大海、嘎子几个人回了村里。一场风雨就这么和平解决了。 时间很快就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因为我打了赵保国而赵家兄弟却和我讲和了这件事使我在白沙中学声名大振,就是在校外我也因此有了一些名气,为此,学校里的痞子们有不少靠到了我身边,这使我身边的人一下子就发展到三四十人。按照我的本意,我并不想和这些人打过多的交道,我是一名学生,应当以努力读书为己任,可这些人主动来找我玩,我是接受也难受,不接受也难受,。接受了,我就会在混混圈子里越陷越深;不接受,又怕大家说我看不起人,以后不好和人打交道,这真是让我左右为难! 后来我经过左思右想,决定顺其自然,尽量以少和他们接触为主,打定这个主意,我感觉心里舒服踏实了些,毕竟人际关系是最不好解决的事啊! 可就在我打定这个主意的第二天早晨,又一件新发生的事使我和这些人的关系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茫茫江湖路,我是越走越远!想收脚?我就会被人唾骂! (未完待续) 十九 去白沙三中替小豆子报仇出气 这天早晨的天气真好,使我的心情也非常愉快,上学的路上遇到几个在学校里的朋友,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让我感觉到这一段时间里从未有过的轻松。 等我进了教室,教室里显得有些乱哄哄的,不少同学围在一起,只听得刑力强的大嗓门在高声骂着:“他妈的,欺负人欺负老子们的头上了,老子非去教育教育他不可!” 我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大家乱哄哄的,有几名同学已经看见了我,有人立刻大声喊道:“韩永来了,这事看韩永说怎么办!反正小豆子不能白让人给打了!”无形中,这个班发生什么事许多男生都开始听我的,听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陈军早已在无形中没了位置。 这时听同学们一喊我马上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小豆子被人打了!” 我立刻向人群里走去,学生们马上给我闪出一条道。 走到小豆子的座位前,小豆子站起来喊了我一声:“韩永!” 我朝小豆子一看,他左额头明显肿着一个大包,这个包足有一个鸡蛋大,鼻子底下更是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身上也满是土,样子是极其悲惨,见此我急忙向小豆子问道:“怎么了?小豆子,是谁打的你?是咱们学校里的吗?” 小豆子看见我眼圈有些发红,摇了摇头道:“不是咱们学校的人打的我,现在咱们学校没人会惹咱们,这是三中的黑小子刚才在路上截我要钱我没给他和其他人一起打的!” “黑小子?”我毕竟还没怎么在社会上混,对许多人都不知道。 小豆子看我不知道黑小子是谁就继续向我说道:“黑小子是咱们白沙三中的,比咱们大,上初三了,在白沙三中也很有些名气,今天早晨他和几个人在路上翻兜截钱,遇上我我不让翻他们几个就一起上来打我,你看,把我脑袋打了这么大一个包,鼻子也给打流血了!” 我又看了看小豆子,心里马上开始盘算怎么办,刑力强嚷道:“韩永,小豆子是咱们的好兄弟,现在他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不能看着不管!”是啊,小豆子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兄弟,我和赵保国打架时他也是不惧对方拼死帮助我,现在他被别人打了,我能看着不管吗?就在这时,最近一周开始和我们混的大疤楞徐彬,还有曹海、刘奉启、张建设等十几个人闻讯也赶了来。他们一看小豆子被打的样子马上就炸了,个个义愤填膺道:“去三中教训教训黑小子,给小豆子出气报仇!”“对,打黑小子这孙子去,告诉这孙子咱们不是好欺负的!”“对,没错,敢打小豆子就是向咱们哥儿们叫板,今天一定灭了他!”……看着这些新和我们混的兄弟都这么群情激愤义愤填膺,我再不说话表态就太对不起朋友了,所以等他们的喊声稍微小了些,我马上冲他们喊道:“哥儿几个,小豆子一直是咱们的好兄弟,今天他让人给打了,咱们如果袖手旁观就太不够意思了,太不讲哥儿们义气了,所以我今天不管你们大家别人是什么态度,反正我今天是非去给小豆子报仇不可!” 我的话一完,刑力强第一个嗷嗷叫道:“没说的,我是一定跟韩永去的,欺负小豆子就是欺负我们大家,谁今天不去谁就是孙子,以后就不要和我们混了!” 他的话音才落,黄海东、许彬、张建设等人也是跟着喊道:“都没说的,谁今天不跟着韩永去三中给小豆子报仇谁就是孙子,谁他妈的怕了就是孙子养的!” 他们几个这一表态,剩下的那些人更是没有一个不喊着去的,形势至此,大家是非帮着小豆子报仇不可,否则就是不讲哥儿们义气。 眼看着马上就要上课,我先让黄海东陪着小豆子去水房洗下脸收拾一下,然后对许彬、曹海、张建设等人道:“你们先各回各班去上课,中午下了第四节课咱们就马上跑去三中,大家出来要快些,今天咱们是非给小豆子报这个仇不可!” 许彬等人连连道:“是这个理儿,不然以后咱们就没得混了!” 刑力强看他们说完就跟着道:“把咱们这些日子一块儿混的哥儿们都叫上,叫黑小子这孙子跑都没法跑,今天咱们是非给小豆子出这口气不可!” 许彬听着连连说好,最后他还提了一个建议:“咱们课间跟那些有车的同学借下车,这样咱们最多七八分钟就能赶到三中,绝对堵着黑小子那孙子!” 刑力强等人听了是连连点头,张建设也跟着许彬的话说道:“我们班今天第四节课是体育课,一向都下课早,第三节课课间我们几个先把借来的车都认好,体育课一下我们就把车全推到校门口去,这样又能节约两三分钟!” 曹海等张建设说完也跟了一句:“最好课间就把车全推到一起,那样就能更快些了!” 看这些人是主意百出,我不得不认可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这天一上午,我们这些人利用课间休息就开始和有车的同学们借车。那些有自行车的同学们出于各种原因不敢不借给我们,这样我们很快就借到了十几辆自行车,再加上我们这些人当中本就有的几辆车,将近二十辆自行车是足够我们用的了。 等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老师才走出教室,我们这些人就一窝蜂似的跑了出去。 现在我们班跟我们一起混的男生不算王斌也达到了十一二个人,再加上许彬、张建设他们,我们这一群人足有四十个出头,四十个人个个神色严峻的一涌而出学校的大门,两三个人骑一辆自行车,刹那间,一个自行车车队就浩浩荡荡地杀向了白沙三中。 不过六七分钟的时间,我们这群人就扑到了白沙三中的校门外。 由于我们来的比较快,此时白沙三中的学生们才三三两两地向外走,大队学生还没出来,刑力强见状兴奋地喊道:“好,咱们来的正是时候,黑小子那孙子是跑不了了!” 看着三中的学生陆续向外走,我让刑力强、黄海东、许彬三个人分别带了五六个人分散着站在周围,我则带着大多数人站在了学生们放学必经之路的道边,为了防止黑小子他们看见小豆子而逃跑,我特意让小豆子站在人群里,让两个个子稍微高些的兄弟挡着他些。 这一切刚刚布置好,大批三中的学生就涌出了三中的校门,我让小豆子还有两个认识黑小子的兄弟仔细看着些,别让黑小子从眼皮底下溜了。 说笑着的学生们对学校外有人来寻衅滋事已经是见怪不怪,看着我们这些背着书包来打架的人他们就当没看见一样,有些学生团伙甚至看有人来本校打架还选了几个合适的地方准备观战,对于这一切我也是丝毫不以为意,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打了黑小子给小豆子报仇。 眼看着学生们出来了不少,小豆子他们几个却始终没喊黑小子来了,我心里不禁有些暗暗着急:“是不是这黑小子旷课了?或者得到消息从别处跑了?那样我们可就算白来了!” 我心里正这么想着,人群里小豆子和另一个认识黑小子的人几乎同时喊道:“来了!” 我猛地抬起头向三中门口望去,只见在十几个人的簇拥之下,一个黑壮黑壮的半大小伙子正高高兴兴地说笑着向校门外走,不用问,这肯定就是小豆子他们说的黑小子了。看着这个个头比自己稍微高一点的初三学生,我决定和他单练,给自己的好朋友出气报仇。 与此同时,站在另外几个地方的刑力强、许彬他们也看见黑小子了,这些人就想围过去。我怕黑小子发觉我们是来找他报仇的而跑回学校,就赶紧向刑力强他们摆了摆手。 看见我的手势,刑力强他们明白我是示意叫他们别动,他们也就因此又站了下来。 在本校这一带一向很牛气的黑小子根本就没想到校门口外站的这一群人是来找他麻烦的,所以他走出校门后虽然是看见我们了,可从心里就没有注意我们,其原因是因为这两年他在这一带聚众打架抢钱,从来就没人敢再来找过他,而这更深层次原因其实主要就是他专门找那些比他小的,老实软弱的,没有后台背景的打、抢,久而久之,再有他的那些哥儿们一捧,这黑小子自己的心里就有了一种超超然自以为是这一带老大的感觉。 从来没有人再敢来找他的麻烦也给了他一种别人不敢惹他的心理感觉,就因为这些原因,所以黑小子走出校门后虽然看见我们了也没有让他丝毫提高警惕(他一直认为他打了、抢了别人,别人是不敢来找他如之何的,他从来就没想过别人会来找他报仇),依旧是照常说笑着向我们这边走,估计这时他还以为我们是来找别人打架的呢! 看着黑小子领着他的一群兄弟越走离我们越近,我向自己的兄弟们递了一个暗号,大家立刻做好了随时厮打的准备,我又向刑力强、许彬、黄海东那些人看了看,他们已经悄悄围在了黑小子他们的周围,看来黑小子他们今天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眼看着黑小子带着他的一群人走的离我们只有十几步远了,他无意中向我们望了一眼,顺着他的眼神,我向他笑了一下,这一下笑得他不由得就是一怔,脚步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我把手一挥,带头向黑小子走了过去。 小豆子、曹海他们见我一动,立刻呼啦一下,领着我们的兄弟就向黑小子他们围了上去。刑力强和许彬他们见状,动作也是一点都不慢,我们才从前面堵住了黑小子他们,他们十几个人就也从黑小子他们的后面围了上来,顿时把黑小子他们死死围在了我们的当中。 黑小子看见我们围上去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不由得就是一慌,可当他在慌乱中从人群里一看见小豆子,脸上登时变了颜色,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啊! 此时的我根本就不管他在想什么,看他愣在路当中,我领着小豆子就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照着他的脸就狠狠地左右开弓抽了他四个大嘴巴:“妈的,叫你欺负人,叫你抢钱!” 这四个大嘴巴登时把黑小子的脸打红了,他想还手,曹海、刘奉启两个人立刻从两侧架住了他,他那些兄弟却没一个人敢动。 黑小子嗷嗷叫道:“有本事咱们单来,仗着人多算什么本事!” 我瞧着他嘿嘿笑道:“孙子,我就是一个人也打得你满地找牙!”随后我向曹海、刘奉启吩咐道:“放开他,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别让他以后说咱们仗着人多欺负他!” 曹海两个人听见我的吩咐立刻放了黑小子,我向他问道:“你说咱们去哪里较量较量?” 黑小子见我们放了他,又听我问他去哪里较量,他想都没想就指着三中东面不远处的一片楼房道:“去那里怎么样?那楼群旁边有片树林子,还有好大一片空地!” 他这么一指一说,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那里肯定是他们常去玩的一个地方,可这对于我们来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呢?!大不了是他们仗着地形熟好跑,可他们跑得了今天跑得了明天吗?何况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一倍多,他们即使想跑也不容易!所以等黑小子的话一说完,我毫不迟疑的答复道:“行,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今天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未完待续) 二十 我们一帮人痛打了黑小子一伙 黑小子见我同意了他选的地方,就领头向那里走,其实我也明白他现在还是不服气,看着身材比他单薄的我,他是想靠和我单练取胜后找回面子并迫使我们不再找他报仇,可惜他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对于单打独斗能否取胜,我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看黑小子直接带头向楼群后面走,我没有阻拦他,只是跟着他也向那里走。 刑力强他们见状,也就押着黑小子的那些兄弟跟着我们向那里走。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三中玩儿闹们看我们是来和黑小子打架的,也马上都跟着来看热闹了。 到了黑小子说的那片空地我看了看,这片空地还真是不小,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而且被平时来这里玩儿、锻炼身体的人踩的光光的,非常平整,到真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我们这群人把黑小子他们围在空地当中,外围就站了那些看热闹的玩儿闹们。 站在空地当间,黑小子不服气、挑衅似的问我:“怎么着?这架怎么打?是咱俩单来还是你们都上?如果你觉得你不行,换个人或者你们都上我也不在乎!” 我明白黑小子的意思,他是看我们人多,如果我们一拥而上他们肯定是要吃亏,所以他想先拿话堵住我,并且他自认为身高体壮,如果单打独斗肯定能赢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不能在大家面前栽这个面,所以等他的话一说完,我就笑着对他道:“放心,我们不会像你一样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今天我和你就是单打独斗,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黑小子瞧着比他矮着一些的我,狞笑道:“好吧,那咱们俩就单打独斗!” 我向刑力强他们挥了挥手,刑力强他们哗的就向后一退,给我们空出来了一个直径十来米的圆圈,黑小子见此,也喊着让他那些哥儿们向旁边让,圆圈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黑小子两个人,我向他问道:“你说咱们俩是玩拳还是玩跤?两样随你选!” 黑小子和我站的不远不近,瞧着我说道:“你说的这两样我都不会,咱们还是玩这个吧!”话还没说完,黑小子猛然抬手冲着我的脸就打了一拳,给我来了一个突然袭击。 对于他这一手,我早就做了防备,看着他说话间就给我来了一个冷不防,我立刻就向侧后方一闪,躲过了他这一拳,旁边马上就有人骂道:“孙子,你真够阴的,搞偷袭啊!” 旁边虽然有人骂,可对于黑小子的这招偷袭我根本就没有在意,宝哥说过,“军事上偷袭、奇袭的事都是层出不穷,何况街上流氓们打架?能打得赢就说明还是你功夫深!” 躲过黑小子的这一招,我刚准备还击,没想到他的第二拳紧跟着又到了,我只好又向后退了一步。面对身高体重都强于我的黑小子,我知道攻击他的头部上三路我将是以短攻长,所以在未打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策略——专打他的中路和下路,尤其是他的小腹和两肋,这三个地方只要被我打上,肯定会疼的他马上停手,这样我就能立刻制住他。 黑小子看我又退了一步,第三拳马上又当胸打来,我急忙用左臂去搪,同时用右拳猛地击向他的胸前胃部。 黑小子这小子果然也不简单,看我猛攻他的胸腹胃部,马上就撤招变式,一边用双臂遮挡我的拳头,一边在脚下猛地向我踢了一脚。 我看黑小子变了招,自己也就跟着收式改招,下边躲开他脚下的一踢,右拳就给了他一招虚晃,身子同时绕向他身体的左侧。 黑小子见我身体向他左面转,他也马上就跟着转向。 我看着他跟着我转,飞起一脚就踢向他的小腹。 黑小子见此迅速躬身向后一退,我马上又跟上去踢了他第二脚。这两脚踢过去,黑小子脚下有些乱了,我顿时看出了他的一个弱点——下盘不是很稳。一看出他这弱点,我是得理不让人,马上又是一连几脚踢过去,逼得黑小子是连连后退,脚下显得更是慌乱。趁着他脚下慌乱,又是只顾后退无暇其他,我猛地踏上一步,一声大吼,一个跨步冲拳,照着他的小腹就是狠命的一拳,这一拳打得黑小子是无从可挡,正击在他的小腹上,疼的他顿时如杀猪般叫了起来,旋即我又来了一个扫荡腿,一下把他踢倒在地上。 黑小子一被我踢倒,小豆子第一个就冲了过来,照着他的身上就乱踢了起来。对此我并没有制止,心想:“也应当让小豆子出出气,黑小子他们毕竟打的他不善。” 曹海、许彬等人见此,也马上跟着跑上来对黑小子进行踢打。对此我刚想制止,黑小子的那些兄弟当中就有人想冲出来救黑小子,没想到他们刚一想动,刑力强他们早就等的手痒痒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刑力强一声喊,这边三十几个人立刻围了上去,对着他们这些人马上就展开了拳打脚踢,此时我再想制止已经来不及,想必这时拉开这个,那个肯定又会扑上去,索性让他们打吧!顷刻间黑小子手下这些人包括黑小子在内全部被打翻在地,打骂哭喊声顿时在空地上响成了了一片。 黑小子那些人当中有不少人还想冲出去跑,可我们这边全是三四个人对付他一个,他们想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等把这些人全打的爷爷祖宗地叫着求饶,刑力强他们才算罢了手。 我拉开刑力强他们看了看,黑小子他们这一伙人是全被打的鼻青脸肿,有两个还被打破了脑袋,至于鼻子被打破的,更是个个都是,见此我心里不禁产生一阵愧疚:“为了给小豆子一个人出气报仇,没想到十几个人被打伤了!”可我很快又转念一想,“这些东西平时欺负人不是也没心肠吗?想想他们打别人时可没有什么怜悯心啊!小豆子就是个例子!” 看着黑小子恐惧的眼神,我向他面前走了两步问道:“怎么样?你服不服?!” 黑小子眼皮一耷拉:“我服了,你们别再打了!” 我眼睛瞪着他道:“小子,你以后少欺负点儿人,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黑小子垂着头答道:“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他说的只是眼前话,这种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所以我也没有信,等他说完我又冲他说了一句:“既然你也服了,我兄弟的气也出了,咱们这事就算完了!” 黑小子用手撑着,半坐在地上抬起头问我:“大哥,你是哪儿的?” 还没等我回答,刑力强走上去啪地又给了他一个嘴巴:“怎么?还想找我们去报仇?!告诉你,爷爷们不怕,我们是沙中(指白沙中学,沙中是简称)的,有本事就去找我们!” 黑小子又被打了一个嘴巴,可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硬嘴,等刑力强打骂完他,黑小子连说了几个不敢,最后他说道:“被人打了,我也就是想知道知道打我的是谁!” 打黑小子时我并不想留名,可此时不留名就等于是怕人家报仇了,所以看黑小子一再问,我就对着黑小子说道:“我叫韩永,是沙中的,如果你想去找我报仇就尽管来吧!” 黑小子苦笑了一下:“打不过人就只能认输了,再想去报仇也只能是再找一次打,今天我算是服了!”说完黑小子又摇了摇头,示意认输服打。 我又看了看他那些兄弟,问他:“你们都受了伤,要不要我们送你们去医院看看?”其实说这话我完全是硬着头皮说的,真去医院我哪里有钱给他们看伤啊! 黑小子再次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有钱,还是我们自己去吧!放心,我们不会说是打架打的,到医院我们就说是自己闹着玩失了手!” 我明白黑小子的意思,因为说是打架打的对双方都是麻烦,所以听他说完,我就冲着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了,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沙中找我!” 黑小子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我向刑力强他们一挥手,率领着他们就离开了空地。 看今天中午回家要比平时晚好多,和刑力强他们分手后我是心里揣着想好的一片瞎话,一个人骑着借来的自行车是猛往家蹬。可等到了家里一看表,还是快一点了,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厨房里虽然有菜有饭,可却没怎么动,而且家里也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这让我感觉非常奇怪::“莫非因为我到点没回来,爸妈去学校找我了?不能啊!我虽然回来的有些晚,可他们也不可能一起去找我啊!何况又不是晚好多!那他们怎么都不在家啊?!” 我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出了厨房就北屋、西屋地找家里人,二哥韩诚突然在东屋隔着窗户嚷道:“韩永,你不吃饭各屋乱窜什么呢?!” 我一听二哥在东屋说了话,急忙跑进东屋问道:“二哥,爸妈呢?怎么连大哥、韩峰也都不在家啊?!他们干嘛去了?连饭也没吃!” 二哥韩诚看我着急的样子噗哧笑了,他放下手里看着的小说,指着炕上被窝里躺着的一个人笑着小声道:“这不是大哥吗?今天不知道怎么想起睡午觉了!我回来他就在睡,而且连饭都没吃,至于韩峰,吃了几口就走了,不知道是去谁家玩了!咱爸咱妈是临中午前没吃饭就去舅爷家了,说是舅爷突然病了,给咱们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这下你放心了吧?!” 听二哥说完家里人的去向,我哦了一声,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刚想转身去吃饭,二哥又叫住了我:“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按理说咱们两家学校到咱家的距离都差不多,你又还是骑车回来的,可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是不是挨留了?” 我本以为爸妈不在我就能省下那些瞎话,没想到平时不怎么管我的二哥却问了我这么多,看来瞎话是没白准备,所以等他把话一问完,我就装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昨天数学测验我们班学生错的比较多,所以今天中午数学老师就把我们全留下了,而且一讲就是半个来小时,我看走着回家来不及了,就和同学借了辆自行车!” 韩诚听我解释的合情合理,就挥了挥手道:“别去淘气就行,现在社会上、学校里都有些乱,尽是打架的,尤其是那些学校里的混混儿,他们是到处折腾,你可别和他们搅在一起!” 我怕他情绪上来说起来没完没了,就赶紧和他说了一句:“二哥,我现在挺饿的,先去吃饭了,有什么话等我吃完了饭再说好不好?” 韩诚平时是除了上学就是回家做家务看小说,很少管我和韩峰,今天不知是哪根筋出了问题问了我这么多,这时听我说要去吃饭,就挥了一下手里的小说了一句:“去吧!记得吃完饭把碗刷了!”随后他人往被垛上一靠,就又自顾自地看起小说来。 (未完待续) 二十一 名气首先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当时打完黑小子看他那态度我实在是没多想,感觉他是真的认输服打了,也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当天下午黑小子就领着一批人来找我们算帐了,这一批人也足有四五十个,为首的报号叫九龙一凤,不过那凤却没跟着来。 看着校门外站着的这一群人,以及站在人群前的黑小子,我毫不犹疑地向他们走了过去:“怎么着?黑小子,找帮手来帮你报仇来了?看来中午是没打疼你!” 黑小子瞅着我,满眼冒火道:“孙子,你以为这事就这么轻易就算完了?想得美,今天咱们要好好算算账,你以为打了我就算白打了?!咱们这事没完!” 他嘴里骂着我,他找来的那些帮手就想把我和刑力强他们围起来。 对此我当然无所畏惧,微笑着对他和他身后那些人道:“这里不是打群架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怎么样?不然学校看见了就得报官,警察来了事就不好办了!” 黑小子对此不敢做主,转回头小声问他身后的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绿,看岁数和黑小子差不多,等他和黑小子嘀咕完,这人推开黑小子走上前来向我说道:“你叫韩永是不是?我是新七中的,叫龙翔宇,新七中的九龙一凤听说过没?我就是大龙!” 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出来混的,什么九龙、七龙的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今天来找我打架我肯定是奉陪的,别的咱们就不说了!” 我是实话实说,可龙翔宇却认为我是装蒜看不起他。等我把话一说完,龙翔宇嗷嗷叫道:“行,孙子,有你的!你们中午仗着人多把小子他们给打了,这事不能算完,小子说你们有四十几个人,我现在带来的人也是差不多那么多,咱们今天就好好较量较量!” 我看了他一眼,答道:“没问题!” 这时许彬、张建设、曹海他们那些人也都从学校出来了,我们这边的人也就算差不多齐了。看黑小子找来人来和我们打架,许彬他们当然不肯示弱,双方就彼此叫着号互相挑衅,我对龙翔宇说道:“在这里打还是不怎么合适,咱们换个地方吧?!” 龙翔宇看了我一眼,天不怕地不怕地答道:“随你!” 我们正商量着去学校南墙外的一片庄稼地开打,赵保国带着他的一群人出来了。 龙翔宇看见赵保国就大声喊道:“保国,保国,你过来!” 赵保国听见有人喊,马上就走了过来,:“大龙,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咱们可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同时他也看见了我们这一伙人,立刻感到现场的气氛不对。龙翔宇看赵保国没和我说话,就拉着他把我们打了黑小子的事说了。 赵保国听完嘿嘿一笑:“你们都是硬茬子,哪边我都管不了,所以我只能直身局外!” 对于赵保国和龙翔宇是什么交情我不清楚,听他两不相帮我就没说什么,其实刚才龙翔宇一喊赵保国我就打定主意:“赵保国如果要帮龙翔宇我就叫人去喊双龙他们!”现在听他是直身局外,我就感觉无所谓了。 估计龙翔宇对有没有赵保国的帮助也是无所谓,所以赵保国说完话,龙翔宇马上就说道:“我是看见你出来就和你打个招呼,说说这事,既然你说你是两不相帮,那我们就过去了!”他的意思是和我们去庄稼地那边打架。 赵保国听完笑笑道:“我还有点儿事,有时间咱们再聊!” 话说到这里,我看出赵保国和龙翔宇实在只是认识,没什么交情。 龙翔宇说了声好,赵保国领着他那些人就走了。 等赵保国一走,龙翔宇指着我们学校南墙外边的那片庄稼地一脸严肃地冲我说道:“走,咱们那边说去!别再在这里耽误事了!” 我呵呵一笑,冲刑力强他们一招手,我们两伙人就互相瞪视着向南走。 刚刚一拐过南墙角,龙翔宇向我喊了一声:“就这里吧!”话到拳头也就跟着到了,一个冲天炮冲着我的下巴就猛击了过来。 我早就防着他的突然袭击,看着他的拳头猛击过来,我的头往后一仰,龙翔宇的拳头挂着风声就从我的脸上打了过去。我迅速侧身,抬腿就向他的腿上踢了一脚,龙翔宇也不敢怠慢,向后退了一步也躲了过去。 我们俩在这里一开打,刑力强、许彬他们也和龙翔宇及黑小子他们带来的那些人打了起来。白沙中学南墙外,上百人声嘶力竭地喊着打杀拼命的厮打着,幸亏这里远离教学楼(白沙中学的教学楼在校园的北侧,离南墙有四五百米),不然肯定会惊动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 我和龙翔宇你来我往地打了七八个回合,这龙翔宇果然很厉害,是招快拳重,虽然他没直接打中过我,可我几次格挡,被他的胳膊震的我的胳膊也是生疼。 看打了半天不但没能打倒我,而且也没能直接打中我,龙翔宇感觉有些奇怪,也可能就有些着急了,出招就有些没了章法,可我却依然是稳扎稳打,这下龙翔宇就更有些沉不住气了,出招变得更为急乱。瞅准一个机会,我一拳就击在他的左肩头,打得他不由得就打了一个趔趄,打出的拳头也本能地收回对自己进行防护。 看着他撤拳回护,我的左拳又跟着打了过去。这下龙翔宇有了防备,把我的左拳挡了出去,脚下跟着也向我踢了一脚。 我轻轻向后退了一步,龙翔宇的脚踢空了。 看着他的脚踢空还没收回来,我快步向前踏了一步,朝着他的另一条腿猛踢一脚,龙翔宇顾此失彼,眼看着就被我踢中,他也是急中生智,不知怎么猛然发力,居然在危急时刻单脚一蹦,凌空跳起,躲过了我这一脚。 我和龙翔宇打来打去分不出胜负高低,那些呐喊着群殴的人却有不少分出了高低,而这明显占了上风的却是我那些兄弟。 首先打败打跑了对手的是刑力强和许彬,这两员猛将一个把对手打的趴在地上哼哼着起不来了,一个把对方打的象兔子一样跑没影了。这两个人一得了手,让我那些兄弟看了全是精神大振,而这两个人一腾出手,马上产生了多米诺效应,他俩首先帮助身边的兄弟打败了各自的对手,而后这些没了对手的哥儿们们马上又去帮助其他的人,就这样一帮一,二帮二,龙翔宇带来的人顷刻间土崩瓦解,被打趴的打趴下,被打跑的打跑,而黑小子也再次被打的趴在地上苦苦央求着求饶,不一刻我的那些兄弟全围拢过来看我和龙翔宇厮斗。 龙翔宇虽然在和我打斗,可身边发生的事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作鸟兽云散,龙翔宇也就没了斗志,刑力强他们一围上来,龙翔宇躲过我的一记直拳,向后退了两步叫道:“哥儿们,我认栽了,以后你们和黑小子的事我再也不过问了,今天是兄弟我错了,以后凡是跟你们有关的事我都是一概不问!” 龙翔宇一口气说了许多认错的话,我也没得理不让人,瞅着刑力强他们几个我问道:“咱们有没有受伤的弟兄?如果有,伤都重不重?!” 刑力强、小豆子、许彬几个前后左右问了问,答道:“都没动家伙,只是有两个人鼻子给打破了,有几个衣服撕破了些,剩下的都没事儿!” 我站在龙翔宇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大龙,我有兄弟受伤了,你说怎么办?” 龙翔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围着他的我那些兄弟,点点头道:“今天是我龙翔宇不对,不该搅这趟浑水,今天我回去找些钱,明天给你们买两条烟算是赔罪!” 我点点头,对龙翔宇道:“烟你就甭买了,你把买烟的钱送来给我那俩鼻子受伤和那几个衣服破了的兄弟吧!算是对他们的赔偿!” 龙翔宇点点头说道:“可以,明天下午我一定让人送来!” 我看了看他答道:“好吧!那你们现在可以走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说话要算数!”龙翔宇看了看我们这些人还有他那些被围在圈子里的兄弟:“我大龙一向说话算数!” 我看他说的非常肯定,就冲他把手一挥,龙翔宇叫着他剩下没跑了的兄弟:“咱们走吧!” 那些人看我们放他们走了,如蒙大赦般爬起来跟着龙翔宇就向我们围着的圈外跑,我向小豆子、许彬他们招招手,小豆子他们给龙翔宇这些人闪开了一条道。 黑小子看着龙翔宇他们走了,也想跟着向外走,我冲他低声喝了一句:“站住!” 黑小子听罢不由得身上就是一哆嗦,刑力强走上去照着他的膝盖窝就是一脚:“妈的,你小子说话不算数,还敢带人来找后账,今天你想就这么走也太便宜你了!” 黑小子闻听此言,身上不禁就像筛糠似的抖起来,连连哭求着:“大哥,大哥们,我再也不敢了,以后说什么也再不敢了,你们就饶了我吧!”说着他是连连向我作揖求饶。 要是没发生刚才的事,象黑小子这么求饶说什么我也把他放了,可这孙子说话不算数,这可让我说什么也没法饶他,我冲他小豆子、黄海东一摆手,两个人跑上去对着黑小子就是一通狠揍,打得这孙子是如杀猪般地哭爹叫娘。其实我恨虽恨他,却对他仍然是网开一面,不然叫刑力强几个人上去,打的可要比小豆子两个人狠的多。 看着小豆子两个人打的差不多了,黑小子叫的声音也小许多了,我向他们两个喊道:“行了,别再打了,也让他自己反省反省!” 小豆子两个人听了,又各自照着黑小子踢了一脚就退在了一边。 我慢慢走到黑小子的身边,低头瞧着躺在地上哼哼乱叫的他,轻声说道:“这下你长记性了吧?如果还没长,尽管喊人来,不过我明确地告诉你,不管你叫谁来,叫多少人来,也全部是这下场,告诉你,我们这些人不是好欺负的!”说完这些话,我也不管黑小子是什么反应,冲着自己的那些兄弟一招手,我们这些人是扬长而去。 一天两仗,我领着我这些兄弟全是大获全胜。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这些人又和其他学校的一些混混打了几架,也全是大胜而归,等到了转过年的春天,韩永的名字已经在白沙周围的几所学校的混混圈里叫的山响,这些学校的混混流氓们,不论是真服还是假服,反正见到我韩永都是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韩永靠自己的一双拳头还有一大批敢于玩儿命的兄弟在混混玩儿闹圈里不仅站住了脚,而且还混出了很大的名气,在白沙及其周围,韩永已经不是一个再任人欺负的小破孩,他已经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混混头了。(未完待续) 二十二 当初无故打我的人原来是他 过了这年的春节,我们家的生活有了一个极大的变化,这个极大的变化就是在我们家附近的国营七四一机械厂因为工厂扩建占用了我们村的一大片耕地,这片土地正好是我们生产队的,根据国家的政策,七四一机械厂作为补偿,把我们生产队的社员全部招为农转工,其实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政策执行起来总是花样百出的:七四一机械厂的领导以农转工没有技术技能为由,给我父母他们这些在庄稼地里辛苦了半辈子的庄稼人定了极低的工资,最高的工资待遇不过是三级工六十四块钱,而且是少数,这让这些老实的庄稼人感到很不平,当我父母他们这些人表示这事不公时,该厂劳资科长不阴不阳地说道:“这对于你们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你们在庄稼地里干一年,年底分红不就是三四百块?给你们个二级工就不错了!”可这科长是否想到:“庄稼人平时的吃的粮食、蔬菜都是不用花钱买的,这就冲抵了很大一部分费用,可当了农转工后,一切都要花钱买的!两个人百十块钱养一家子哪够用?”但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我父母他们有意见归有意见,这事最后也就那么定了,而这欺负庄稼人的工厂也没给这些庄稼人分配什么好工作,大多数人干的就是装卸、搬运之类的体力活,只有一小部分年轻人分的工作好一些,可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虽然这个变化没有使我们家的生活得到改善,相反还困顿了些,可却给了我许多玩的机会。比如我的父母在七四一机械厂每天中午只休息一个小时,他们就没有机会回家吃午饭了(七四一机械厂给我父母他们分配的工作地点离我们村有将近七八里地),这样我不回家吃午饭他们也不知道;而他们每天下午下班的时间是五点,等他们忙完一天的工作再收拾收拾洗个澡到家基本就是六点多了,这又让我在放学后能在外面玩将近两个小时(我们家农转工后就不再养猪之类的家畜了,因为没有粗粮供它们吃,单吃猪菜猪长得很慢,这又让我从繁重的家务中解脱了很多,单单做饭要不了许多时间,而且是我们几兄弟都动手)。 随着由春转夏的脚步,我的名气又涨了不少,因为跟着土六子去打一场大架,我又结识了不少比较有名气的人物,这期间因为和大家交往的因素,我学会了抽烟,偶尔还和这些人喝些酒,韩永,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悄悄地有了不少变化,但这些变化几乎都是无声无息、一点一滴地,慢的就连我自己也觉察不到,但此时的我已和从前有了许多不一样。 跟土六子去打的那场架最终因为有人出来讲和也就和了,不然数百人真打起来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架虽然没打起来,我却结识了我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朋友——桃园中学的宋建国。自从我们俩相识后,彼此是很谈的来,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为此,自从我俩相识后,不是他领着几个人到白沙来找我玩,就是我领着刑力强几个人去桃园找他,我们一起谈天说地,相处的是非常愉快。 这天下午放学后我和刑力强一帮人骑着几辆车刚拐进桃园中学所在的团结路,离着桃中大约还有三四百米,就看见桃中门外站着一些人,刑力强眼尖,骑在车上就冲我喊了一声:“像是赵志曾、张成他们啊!他们怎么也上这儿玩儿来啦?!” 我坐在大疤楞许彬骑的车的后架上,听刑力强说的有些奇异,就笑着答道:“这桃中又不是咱们的,人家谁愿意来就来,咱们也管不着人家啊!” 许彬也取笑刑力强:“你都成铁路警察了,管的宽!” 刑力强边骑车边骂道:“你丫找打呢?!” 我们这些人就哄地笑起来。 这时坐在张建设骑的自行车的大梁上的小豆子扭头冲我喊道:“赵志曾他们过来了!” 我听见小豆子喊,就扶着许彬的腰伸头向前看,果不其然,赵志曾、张成几个人笑吟吟地笑着向我们迎过来,双方很快就遇到了一起。 “韩永,你这几天天天来桃中是不是看中哪个婆子(对在社会上混的女孩的称呼)了?”赵志曾一过来就笑着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其实这时的我对于男女之事根本不了解,也还没有对此发生过兴趣,听赵志曾这么开玩笑,我就没接他的话头,跳下许彬的车我向他走过去笑着问:“我的事你怎么那么清楚?连我这几天天天来桃中你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你够间谍的材料了!” 赵志曾还没答话,张成笑着对我道:“你韩永现在是出名的人物了,走到哪里都有人关注,现在在街上你问区长在哪儿没人知道,可你要问韩永在哪里,十个人都有八个知道!” 对于张成的这句奉承我感觉很受用,其余的人听了也是哈哈大笑,等大家都笑完,刑力强向他们问道:“你们不是一向不来这里玩吗?今天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赵志曾笑笑道:“我们来这里没什么事,其实是来找韩永的!” “找我?”听了赵志曾的话我感觉很诧异。 “是啊!就是来找你!找你可是有事的!”赵志曾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 “说吧!只要是我办得到的,我是一定给两位哥哥办!”对于这两位圈友,我以为无非是打架之类的,所以我答应的事很痛快,根本就没在脑子里想。“行,韩永,够朋友,难怪宝哥那么看好你,你真是个爽快人!”赵志曾不失时机地又给我戴了一顶高帽,“那我可就说了,你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 “我韩永说话就是板上钉钉,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反悔过!” 这时宋建国已经放学出来,看我们聚在道旁说话就也走了过来,赵志曾见他过来就拉着他的手对我道:“建国现在在这儿,咱们让建国作个证好不好?!” 此时我还是没有意识到赵志曾他们此时是在给我下套,就是精明的小豆子也没觉得他们有什么事对我不利,看赵志曾拉着我刚结识的好朋友,我笑着道:“什么事那么严重?非让建国作证?好吧,既然你让建国给作证,我说过的话就更不能不算数!” 宋建国见赵志曾样子很认真,怕其中有什么古怪,就瞧着他说道:“志曾,你这人今天怎么啦?你平时不这样啊?是不是有什么对韩永不好的事啊?” 赵志曾笑着道:“建国,你放心,现在韩永在这一带是响当当的人物,许多早出来混的都不如他,我赵志曾虽然也属于早出来混的,可一直混的很一般,对于韩永我是自愧不如,所以你放心,我赵志曾敢惹谁现在也是不敢惹韩永的!” 听赵志曾这么说,宋建国就不再说什么,我催促赵志曾道:“赵哥,你有话就说吧,咱们哥儿们也算是在圈里一起混过的,谁不相信谁?还是那句话,你说的事只要兄弟我能办到,兄弟我一定就给你办,当着建国的面我是绝不反悔!” 赵志曾听罢呵呵一笑:“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从前的一点小事,不过我相信韩永你现在在这个位置上也根本不会再去计较,只是当初的当事人心里过不去!” 赵志曾这么一说,不但把我说糊涂了,就是把除了他们意外的人,包括宋建国也给说糊涂了,等他把话一说完,我就瞪着诧异的眼神望着他道:“赵哥,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是越听越不明白啊?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啊?!你直接说好不好?云里雾里的!” 赵志曾看我有些着急了,就指着仍在桃中门口外站着的那群人道:“那里有你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他以前得罪过你,现在他想向你道个谦,怕你不原谅就想让我和张成替他先说说!” “谁啊?!”赵志曾的话让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一过来你就可能想起来了!不过韩永你说话得算数,别难为他!”说着话,赵志曾向那群人招了招手,一个穿着一身军绿的半大小伙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看着这个越走越近,手里还拿着一整条香烟的小伙子,我越看越觉得眼熟,只是他满脸都堆着笑,实在不能和我脑海里的哪个人对上号,这人到底是谁呢? 不等我想清楚他是谁,这小伙子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跟前,他边把手里的香烟递给我,边讨好地笑着说道:“韩永,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向你道个谦,从前都是我不对,我知道我以前是有眼无珠,那都是我眼瞎了,我……”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含笑、不断道歉,使劲向我手里塞烟的人,我努力地想着,可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就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到底是谁啊?说这些干嘛?!” 这小伙子满脸通红,看我也不接他的烟,就求救似的望着赵志曾他们,赵志曾等人见状忙走过来搭言道:“韩永,我们想以前大家都不认识,难免有个误会,庆阳,”他指着那小伙子,“跟我们几个关系都不错,尤其是跟我还沾点儿亲戚,……” 看着他们都绕着圈子说话,我真有些急了:“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行不行?兜那么多圈子干嘛?”我又指着那小伙子道:“我看着他是实在有些眼熟,可他到底是谁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何况给我拿这么多烟干嘛?”我这时才看清,这小伙子手里拿的是条牡丹烟,这烟在当时可算比较好的了,给我送这么一整条说明对方很看重和我的事。 赵志曾这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小伙子,咽了一口吐沫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韩永,刚才你也答应给我面子了,所以你不能反悔,现在我和你说个事,你去年是不是被人抢了一顶帽子?”赵志曾话一说到这里,我立刻想起了面前这个人,这不就是在白沙中学门口无故殴打我又抢走我帽子的人吗?我此时一想到我那时受到的屈辱,脸腾地一下变得紫红,手不由自主的就举了起来,赵志曾见状,一把拉住我的手喊道:“韩永,你答应过我的!” 站在一旁的刑力强看我要动手打那个小伙子,立刻也蹿了过来,张成见状也急忙拦住了他,宋建国忙问道:“韩永,怎么回事?有话咱们先好好说!” 赵志曾一边拦着我一边把从前庆阳打过我的事说了,最后赵志曾说道:“韩永,建国,咱们出来混的谁没欺负过人?庆阳现在是诚心诚意给韩永赔罪来的,为了从前庆阳和韩永那件事,庆阳这几个月一直都很担心,一直也想找机会给韩永陪个不是。以前大家不认识,错也就错了,今天庆阳是诚心诚意地来,韩永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和张成一个面子!在庆阳面前,我和张成是打了保票的,今天韩永不给我们这面子,我们哥儿们这脸就没处搁了!”赵志曾一边说一边看着宋建国,他知道这一阵我和宋建国走的比较近,所以他很想宋建国说句话。 (未完待续) 二十三 朋友对自己多少都有影响 宋建国一看赵志曾想让他说话,就笑着向赵志曾点了点头,对我说道:“韩永,赵哥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出来混的谁没欺负过人?!”说到这里他又向我笑了,“不过你一定会说, 我韩永就没欺负过人,呵呵,这个例也就是那么有数的几个,依我看,你和庆阳之间的事给赵哥他们几个一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得了!”他边说边向我挤眼,又偷偷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做人要大度些,今天如果打了庆阳,得罪的不仅仅是庆阳一个人,赵志曾那些人肯定是要伤了,而且肯定会落一个记仇不容人的名声,那么做对我是很没好处的!”明白想清楚了这个道理,我立刻笑着对赵志曾、张成,还有那个叫庆阳的小伙子道:“你看你看,刚和赵哥拍了胸脯,现在我哪能食言而肥?!赵哥说的没错,我看我是应当听赵哥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以后还要一起混的,哪能为那点小事伤了和气?再者说,没有上次那件事,我哪里能认识这么多好朋友?话说回来,我现在这样还要感谢庆阳呢!” 看我笑着说了这么一通话,赵志曾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叫庆阳的,再一次把那条烟递给我说道:“韩永,谢谢你大人大量,……” 我急忙拦住他的话头:“哥儿们,看得起我韩永就什么也别说了,以后咱们就是哥儿们了,你这么客气咱们以后咱们混啊?!” 赵志曾听我如此说,也在一旁连连道:“就是,就是,韩永是个实在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庆阳也实在,我看咱们哥儿们以后一定混的不错!” 赵志曾这话果然不错,以后我和庆阳真的成了很好的朋友,只是相比较起来,庆阳没有刑力强、宋建国他们那么胆儿大,没有和我成为生死之交。 随着我的态度转变,口气缓和,刚才颇有些紧张的空气顿时缓解了下来,刑力强见我不再追究从前的事,也笑着接过张成递给他的一支烟,而赵志曾看我始终不接那个叫庆阳的人的烟,就从庆阳手里拿过那条烟笑着对我道:“韩永,你不接庆阳的烟就说明你心里还记恨从前的事,如果你真的把那件事忘了,你就把这条烟接过去!” 看赵志曾如此说,我不得不接过那条烟:“志曾,你这么说,我只好拿了,其实我不是你想的那意思,只是觉得这条烟太贵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庆阳看我接过去了那条烟,马上笑着说道:“你那顶帽子早被我弄丢了,这条烟也实在是小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想请你们哥儿几个吃顿饭,大家喝点儿酒!” 我这里还没表态,赵志曾几个就连连说道:“应该,应该,这酒该喝!” 我很明白庆阳、赵志曾等人的意思,只是我还从来没去过饭馆,何况如果晚上回家晚了我父母肯定是会要问的,想到此我忙推托道:“有这烟就可以了,喝酒的事就免了吧!” 赵志曾看我口气不是那么死,就趁热打铁道:“韩永,你那点儿事我明白,这酒咱们不是晚上去喝,明天中午怎么样?建国、力强、许彬大家都一起去,人多还热闹!” 庆阳在一旁也是连连陪着笑脸,我感觉我若是那么固执就太不给对方面子了,也显得太小家子气,就答应他们道:“好吧,明天中午你们去白沙找我,咱们在商量去哪儿!” 看我答应的挺痛快,赵志曾几个人很高兴,随后他拉着庆阳对我道:“庆阳姓郭,我们都是住一块儿的,也常在一起玩儿。庆阳人挺实在,以后混久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了!” 我点点头:“你们都比我大,出来混的时间也长,我若是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帮助,大家现在是朋友了,有什么事都别客气,我这人没什么花花肠子,讲的也是个实在,这事我不说,赵哥、张哥你们也都知道!” 赵志曾、张成连连称是,见他们想办的事已经办好,赵志曾带头道:“韩永,咱们别的话不说了,我们今天也还有事,明天中午咱们是不见不散!”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道:“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赵志曾笑着冲宋建国、刑力强等人摆摆手道:“哥儿几个,咱们明天中午见!” 刑力强、宋建国也笑着回道:“明天中午见!” 赵志曾又冲我摆摆手,笑着和张成、郭庆阳他们几个走了。 等他们会合了桃中门外那些人,一起向街那边走远了以后,宋建国笑着问我:“韩永,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这些人是做了两手准备来的呀!” 我边和他们一起走边也笑着答道:“这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也是应该这么做!” 宋建国道:“亏着你是个不记仇的人,不然今天说不好就得打起来!” 我看了看刑力强几个人:“人家也真是诚心诚意的,我再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就太没意思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事这么解决挺好!咱们又算多了个朋友!” 宋建国自从和我认识以后,我们就颇有些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听我刚才这几句话,宋建国拍手叫好道:“韩永,你就是真颇有些肚量,就凭这个,你韩永就一定能混出个头脸来,这出来混,光凭拳头,没个肚量也是不成的,这能容人也是实在让人不容易做到!” 今天接连有人捧我也真是实在让我高兴,听着宋建国的话,我不由得呵呵直笑,刑力强笑道:“看今天把你高兴的,还不赶紧把烟给我们分喽?!” 听刑力强喊分烟,我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条烟,这下就赶紧把烟从中间一撅,你一盒,我一盒地把烟全分给了大家。 刑力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缓缓地吐了几个烟圈,然后非常惬意地赞道:“这烟就是比一毛多的那些烟好抽多了,真是舒服,要是天天能抽上这烟该多好啊!” 小豆子瞟了刑力强一眼:“这还不是托韩永的福?小心别抽馋了你,不过话说回来,就是那一毛多的烟咱们也不是天天能抽上啊!就凭家里每星期给的那几分钱,咱们就是再怎么凑一礼拜也买不了两盒!我看咱们要想有烟抽就得想点儿办法!”小豆子说完,就向刑力强、许彬几个人挤挤眼,然后和他们一起看着我,等着我发话,可我也没来钱的办法啊! 当时像我们这样的玩主儿们弄钱基本就是两种办法:一是抢,抢那些小孩子,老实孩子的钱,这种办法最容易,不过就是大多数情况下抢不到多少钱,因为大家都没什么钱,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二就是偷,鼠窃狗盗,这就各凭手段了。还有就是那些真够级别的老泡(老混混儿)、大玩主儿,他们来钱的手段就是养佛爷,这些大哥靠自己的本事保护佛爷,佛爷们则用偷来钱孝敬他们以求得保护,这类情况比较少。 抢小孩子的钱?这是我认为最可耻的行为,我当然不会做。而偷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从小受到的传统教育对于我来说,偷同样是可耻的,可其他的办法我也没有。 看我半天没说话,许彬看了我一眼道:“要想弄钱,其实我倒有一个路子!” 一听他有弄钱的路子,刑力强、小豆子几个人把眼睛瞪的都是溜圆,因为如果能弄到钱就意味着可以买烟抽,可以买一些自己平时想吃而吃不到的吃食,所以这些人一听到许彬有弄钱的路子就全瞪大了眼睛,可许彬此时却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明白他是想问我让他继续不继续说,所以我向他点点头,许彬这时笑着道:“其实我这主意也不新鲜,就是我们家旁边那楼住的甄三、甄四,这兄弟俩早就不上学了,一直也是游手好闲,可最近这几个月却天天有钱花,还尽买好吃的,好烟,这一阵我注意了注意他们哥儿俩,原来这俩小子是在偷东西卖,就是偷北蓟钢厂里的铁,有时还有别的东西,偷出来后他俩就去卖,所以天天他们俩都有钱花,显得还很神气,前几天还给了我两盒大前门,这哥儿俩也没多少社会上的朋友,我看咱们每礼拜跟他们要个两块、三块的,应当没问题!” 许彬的话还没说完,刑力强几个人的眼睛就放出了光芒,不过这是贪婪的光芒,钱,真是太打动人心了。可一听到又是和偷沾边,我就有些丧气,刑力强等人都了解我,知道我是不愿意去偷的,所以刑力强就商量着和我说道:“咱们又不是自己去偷,和他们要几块钱用总可以吧?反正他们的钱也不是好来的,咱们帮着他们花花也未尝不可!” 小豆子也在一旁帮腔道:“这要是偷个人的钱我也反对,偷公家的我就觉得无所谓了!” 许彬笑着接着道:“现在出来混的谁不是又偷又抢?不然买烟喝酒的钱哪里来?韩永,我劝你也别那么死脑筋,小豆子说的对,这又不是偷私人的东西,这是偷公家的啊!我也觉得偷公家点儿东西没什么,反正不偷私人的就行!” 听完他们几个的话,我心里有些活动,可偷东西究竟是可耻的啊!我看了看宋建国,宋建国笑着点点头:“古书上不是说了吗?盗亦有道,只要咱们不偷私人的东西其实也没啥!公家的东西还不是咱们的父母流血流汗给挣出来的?咱们帮着花花也没什么,何况偷出来的东西还又卖给了国家,咱们只不过是帮着搬搬家!你们没听街上有这么一句话吗?世界上有个加拿大,中国却有个大家拿,大家都拿,你干嘛不拿?不拿白不拿,拿了也没拿,人家都拿你不拿,你就是一个大傻仔!”宋建国说完,不等别人笑他自己先笑了。 宋建国的几句胡诌虽然是很牵强附会,却把我们都逗乐了,看着刑力强、许彬等人都在看着我,我看了看他们道:“这事让我想想,大家别急,既然咱们缺钱用,办法总要想的!” 看我的口气已经松动,小豆子、曹海、许彬他们就全笑了。 转过天等宋建国中午放学过来,我跟刑力强、宋建国、黄海东、许彬等八九个人和赵志曾、郭庆阳、张成他们仨一起去了一家清真饭馆,这是我第一次去饭馆吃饭,更是第一次吃清真回教的菜,面对满桌叫不上名的酒菜,我不禁咽了咽口水,长这么大我也没吃过这么多、这么好的菜啊!也正是这一桌好菜,促使我下决心去找钱,宋建国他们说的对,公家的东西都是我们父母创造的,我们拿来花花没什么,这和花父母的钱是一样的。…… 中午在饭馆这一顿饭花了郭庆阳好几块钱,十几个人更是还喝了三瓶白酒,面对满桌的好酒好菜,我们这些人是吃喝的有滋有味,只是那些在这里吃饭的大人很看不惯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在这里大呼小叫地吃喝,有些人甚至还露出鄙夷的目光,可一看刑力强、许彬等人都是横眉立目的主儿,那些人也没敢干涉我们,胆儿小的还赶紧躲开了我们。 从来没怎么喝过酒的我这天也喝了有一两白酒,晕晕乎乎地我对许彬道:“大、大疤楞,这菜、菜、是真好吃,可没钱却……吃不到,下午你、你就带、带我们去、去、去找你、你、你说、说的那俩人,咱们也弄点儿、点儿钱、花花,……” 许彬看我有些喝多了,就笑着道:“韩永,你的意思我明白,咱们就那么办!” (未完待续) 二十四 没钱用我们想去偷东西卖 下午两节课第一节是体育,第二节是物理,我因为喝的有点儿多干脆就没去,刑力强和大疤楞、宋建国三个人看我不去上课干脆也就没去,陪着我在刑力强家睡了一个多小时。这刑力强是独生子,父母都不在这边,奶奶对他是极其疼爱,看他领着几位同学回来忙问:“强,中午怎么没回来吃饭?下午不上课吗?你们脸怎么都那么红?……” 刑力强见奶奶问的啰嗦,不耐烦的答道:“没事,下午老师都去开会,我们就放假了!”说完,刑力强也不等他奶奶再说什么,领着我们就去了他的屋。 可我觉得刑力强对他的奶奶态度很不好,边跟在他后面向屋里走边喊了一声:“奶奶!” 这老太太却对孙子的态度很不以为意,看我们进了刑力强的屋,又追在后面在刑力强准备关门时喊了一句:“强,你们要不要喝水?是喝白开水还是沏点儿茶?” 刑力强看着我们几个问道:“喝什么水?茶还是白开?” 我在刑力强屋里的沙发上一躺,答道:“随便!” 许彬道:“就白开水就行,沏茶太麻烦,还得等!” 刑力强又看了看宋建国,宋建国也说:“白开吧!喝点儿就行!” 看大家都表了态,刑力强隔着屋门向外面喊道:“白开水!” 他奶奶在外面高声应了一句:“好!马上!” 不过半分钟,这老太太就端着一个茶盘进来了,茶盘里面装着一壶白开水和四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玻璃杯。看老太太进来,我赶紧站起来又喊了声:“奶奶!”宋建国和许彬也赶紧跟着站起来叫了两声:“奶奶!” 老太太笑着道:“坐,坐,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水!” 刑力强怕他奶奶在我们会拘束,不等老太太放下茶盘就对老太太喊道:“奶奶,你回屋歇着去吧,我们下午不上课在家里睡会儿觉,你别总听收音机了!” 老太太看着孙子笑着连连说了两声:“明白,明白!”然后又对着我们几个说道:“你们来家里别客气,就象在自己家一样,要什么就让力强去拿!” 我们几个忙道:“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刑力强在一旁道:“奶奶,你就别啰嗦了,快出去休息吧!” 老太太看着我们又笑了笑,最后又瞧了瞧孙子,笑着转身出去了。 等老太太关上门,我横了刑力强一眼:“你对你奶奶怎么那态度?” 刑力强笑着道:“没事,我和我奶奶这么都习惯了,其实她疼我,我跟她也比跟我父母亲,说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我可爱我奶奶了,就是你们觉得不习惯而已!” 听他这么说,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界上的爱有很多种,有很多爱的方式也不为其他人了解、理解,所以不要用自己的尺度去衡量别人,也许你认为是对的东西,其实实际上确是错的,毛主席说的很对,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下午放了学,小豆子、黄海东、刘奉启等一帮人找了来,正好我和刑力强几个人也睡好了,听见小豆子他们在楼下面一喊,刑力强伸出头在窗口大声应了一句,许彬伸了伸懒腰问我:“韩永,你中午吃饭时说要去找甄三,咱们真去吗?” 我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让我再想想!” 许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刑力强、宋建国:“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建国说的话其实一点儿没错,现在社会上就是一个大家拿的时代,咱们也是不拿白不拿!” 我扭头瞧了瞧坐在床头的宋建国:“建国,你说呢?” 宋建国笑了笑道:“我昨天不久说了么?咱们随大流,这其实没什么!” 我又看了看刑力强,刑力强也是点着头极力表示赞同,我猛地下定决心:“走,找甄三去,咱们也弄点儿钱花花,这没钱真是不好过!” 听我下了决心,许彬几个人全是笑逐颜开,嚷嚷着找到车钥匙几个人就忙着向外走。刑力强的奶奶怕我们需要什么东西也一直没睡,这时看我们出来要走就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你们这是要走是吗?都睡好了没有?” 我和宋建国忙向老太太答道:“奶奶,我们睡好了,现在出去玩会儿!” 老太太笑着对我们说道:“你们这些孩子真乖,真有礼貌,家里大人一定教育的很好!”说完她又看看自己的孙子:“强,出去可别和人家打架,想着早点儿回来!” 刑力强拉开他家的家门让我们先出去,随口对他奶奶道:“知道了,奶奶!” 老太太一直把我们送出屋,我和宋建国又和老太太说了声:“奶奶,再见!” 老太太笑着瞧着我们,还和我们挥了挥手说道:“再见!”目送着我们下了楼。 等到了楼下,小豆子他们早等的有些着急了,许彬把我的话和大家一说,这些人全都乐坏了,我问小豆子:“下午没什么事吧?章老师去教室了吗?” 小豆子摇着头道:“没事,章老师一下午也没露面!”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刑力强和宋建国两个人这时也捅开了自行车,许彬骑着曹海的自行车问我:“咱们现在就去吗?这时他们哥儿俩多半在家!” 我冲他一挥手:“说去就去,就是今天找不到他俩也要去!” 许彬喊了声:“明白!”骑上曹海的自行车带着曹海第一个向他们家的方向骑去。 许彬家和刑力强家离的不是很远,骑着车不过七八分钟我们就到了许彬家住的楼群。许彬先给我们指了指他家住的楼,随后继续带着我们向他家前面的两栋楼骑去。 到了甄三兄弟住的那栋楼下,我们找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把车全都支好,许彬向我说了一声:“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喊甄三!” 我点点头,许彬跑着去喊甄三了。 还没等一支烟抽完,许彬领着一个瘦瘦的、和我们岁数相仿的半大小伙子来到了我们的跟前。他领着那半大小伙子到了我的跟前,指着我对那小伙子介绍道:“这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韩永韩大哥,想必这一阵你也挺别人提起过,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这小伙子不等许彬介绍完就亲热的喊了我一声:“大哥!”随后马上接着道:“这几个月总听人提起韩大哥,今天能认识韩大哥我真的挺高兴,以后还望大哥多照顾我们兄弟些!”这小子也是很会说话的主儿,这几句话说下来让人感觉舒舒服服。 我点点头,打量了打量这小伙子,人很瘦,看着也很老实,可眼睛里偶尔也流露出狡诈,只不过是稍纵即逝,看来骨子里还是挺有主意,看我嘴里叼着的烟快抽完了,这小伙子马上从兜里掏出一盒恒大的香烟:“大哥,你抽这个!” 许彬这时给我介绍道:“永哥,这就是我说的甄三!” 我点点头,接过甄三手里的恒大烟,甄三马上就又给我点上了,随后他立刻把手里的烟给周围的人散去,同时满脸陪着笑。等他把烟给大家都发完,我脸上稍微带了点儿笑向他说道:“甄三,我们是没事也不找你,听大疤楞说你手头挺富裕的,可我们哥儿们却连烟都买不起,你看看是不是帮助帮助我们?我们也不贪心,一个礼拜帮个三块两块烟钱就行!”我故意把帮助帮助说的语气重了些,甄三当时就听明白了,他马上陪着笑脸对我道:“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可这事真的有些不好办,要是前一阵的话,这话肯定没的说,只是这几天,只是这几天,……”他一连说了两个只是这几天,脸上同时露出很难为的神态。 许彬见状立刻骂道:“甄三,你丫装什么孙子?!你天天好烟抽着,还总去商店买好吃的,现在我大哥让你拿几块钱用你却说不好办,你丫是不是找打呢?!” 甄三看了许彬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许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哥儿俩没什么人,现在有个大哥想拉我们兄弟,我们还敢装孙子?只是这几天真的弄不来东西了,我们哥儿俩也不瞒你们,一直就是去北蓟钢厂弄点儿铁卖了找几个钱,其余的东西我们能弄来的少。这几天因为我们哥儿俩去钢厂那料堆去的多了,那些工人看见了我们就特注意了,我们俩看他们注意我们了,也就不敢再弄了,所以这几天我们哥儿俩也没什么钱花了!” 我听着甄三的话,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可现在这是我们唯一能来钱的路子,放过了就不再好找,所以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那别的地方你就弄不来钱啦?” 甄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旁的一大群兄弟,想了想小声道:“别的地方到是也能弄来点儿东西,只是都比钢厂那料堆看得严,那料堆平时看着的人只有两三个,只是因为我和我弟弟去的太多了让他们有印象了,所以他们才特别注意我们俩。”说完他眼珠转了转接着道:“要说弄钱,这弄铁是最简单最安全的,换了弄铜什么的,到废品站去卖还要拿户口本,弄不好就可能出事,所以弄铁我觉得是最安全的!”看我等他说完这些我没搭话,甄三心里可能有些摸不着底了,他瞅着我的脸色又马上说了起来:“一斤铁能卖一毛钱,大哥,看着你们这么多人,我这里倒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觉得行不行?!”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知道他目前不敢和我耍花招,就把抽完的烟屁朝地上一扔,轻声道:“有什么主意你先说说看,如果行我们就照着你的主意办!” 甄三笑着喘了一口粗气道:“其实我这主意也没啥,就是看着你们人挺多,如果你们换着班的去弄铁,……”甄三的话没说完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冲他挥了挥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这头几次去你得带着我们,给我们做个指点!别让厂子里的人抓了我们!” 甄三笑着连说了几个明白,最后道:“就是以后有什么好事我也会告诉韩大哥的!” 我点了点头,冲他道:“别和我们耍心眼儿,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甄三赶忙说了几个不敢,刑力强、许彬几个早等的心急,一个劲儿地向我使眼色,可我这时却在想一个问题:“铁偷出来怎么拿?怎么去卖?拿什么东西去装呢?” 我脑子里想着,眼睛就四处乱看,当我看到兄弟们背的书包时,我的心底立刻亮堂了。 (未完待续) 二十五 有钱花的日子真是幸福 看到哥儿们们背的书包,我问甄三:“从这里去钢厂料堆远不远?” 甄三道:“不远,骑车最多也就二十分钟,然后去废品站也是二十分钟,如果事情顺利,咱们五点半以前肯定又能回到这里,那时大人多半还没下班回来!”这甄三真是精明,一下子就猜到我问他话的意思,看来这小子也是有意接近我们。 我瞧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你有那么大的把握?” 甄三点点头:“我向毛主席保证,我们哥儿俩做这事也有一段日子了,时间都拿捏的差不多,只要在料堆不耽误太长时间,五点半以前回来肯定是没问题!” 看他连向毛主席保证的话都说出来了,我完全相信了他,我马上向许彬问道:“你家里没什么人吧?如果没有人,咱们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放你们家去,等事情办完再去你家拿!” 许彬心里早等的心急火燎,我的话一完他马上道:“没人,去吧!”说完他就有些迫不及待,骑上车带上曹海就向自己家里骑。我让刑力强骑车带上甄三,一大帮人就去了许彬家。 从许彬家出来,甄三带着我们就去了北蓟钢厂。到了那里一看,那跟山似的废料堆就在北蓟钢厂的西北角,虽然周围有围墙围着,可围墙上却有好几处缺口,时不时有人从缺口处跳出来到我们所在的公路边乘坐公共汽车,甄三这时走到我身边向东北方向指着道:“从我们现在这儿到前面路口向右一拐,骑车最多六七分钟,那边还有一个小门,那里也住着不少居民,所以从那里进出的人很多,因为绕脚,很多人就是穿过这个料堆去那边,他们过这边也是这么走,顺着马路走很好找到那小门,一会儿我先带几个人进去,趁着没人看守的机会就先弄点儿铁出来,然后咱们在北边那门旁边会合,我看如果进去十几个人,这一次最少也能弄小二百斤铁,卖个十七八块钱绝对不成问题!”说着话,甄三的眼里闪着一丝贪婪。 我没理会他的贪婪,点点头问他:“进去以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甄三这时又有些小心地说道:“你跟哥儿几个说一声,进去的人首先要分批走,三四个,四五个人一拨,遇见人别慌张,就是出那个小门时也没事,虽然有人看着,却没人问的,还有弄铁时一定要看好周围有人没有,没人时再拿,而且要拿大小适中的,不能在一处拿太多!” 对于此人的精明谨慎,我真的从心里感到佩服,等他把话说完,我怕站在外围的人没听清,又把他们叫过来重复了一遍,看时间已经又耽误了几分钟,我对所有不骑车的兄弟说道:“一会儿你们跟着甄三进去,除了刚才他和我说的话要记住以外,更注意别走迷了路,一定要看着前面的人,走在前面的人有拐弯时要等看见了后面的人再走。大家记住了没有?” 我这些兴奋不已、跃跃欲试的兄弟们全都笑着答了一句:“记住了!” 我向他们把手一挥:“大家小心些,遇事别慌张,我们去那边小门等你们!” 这帮哥儿们愉快地应了一声是,刑力强还是有些担心他们,就主动提出和他们一起进去,我觉得有他这么一个人跟着进去也好,就点头同意了。 看着他们先后跳进围墙,我和宋建国这些人就骑着车顺着马路奔了甄三说的那小门。 那小门果然很好找,在甄三说的路口向右一拐,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门,门口有一个老头儿在坐着值班,可他只顾自顾自地喝茶,和来往熟识的人打招呼,对其余的事则是不闻不问,看到这情况我不由得就是一喜,冲宋建国他们小声说道:“走,咱们去那边等!” 宋建国几个点点头,我们就又骑起车去了小门东边一百多米的地方等刑力强他们。 时间不过才又过了五六分钟,甄三带头从小门里走出来,看他的样子,事情进行的肯定很顺利,我向宋建国一使眼色,宋建国立刻打了一个很响的唿哨,甄三听见唿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走了过来,我再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哥儿们,每个人的书包都是鼓鼓、沉甸甸的,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压抑不住、高兴的神情。 等他们全走了过来,我让许彬点了点人,是一个都不少。 甄三笑着问道:“永哥,这事办的还行吧?” 我也为马上就拥有一大笔钱而感到高兴,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激动,就也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甄三马上又讨好地建议道:“剩下的哥儿们们再走一趟,这一次就足了!” 对于他这个提议,我几乎马上就要同意了,可转念一想:“怎么能这么贪心?事情应当见好就收,太贪心就会吃大亏的!”所以我那念头只是一闪,立刻否定道:“这就不少了,咱们还是见好就收,马上把铁卖了大家去分钱吧!时间别耽误太多!” 甄三见我没同意他的建议,马上改口跟风道:“是,是,是,时间是不早了!” 我冲弟兄们一挥手,对甄三命令道:“带我们去废品站卖铁去!” 甄三又是一脸讨好的笑,跳上许彬骑的车,我们一行人就奔了废品收购站。 卖铁更是出奇的顺利,等回到了许彬家,我给了甄三一块钱,他是死活推脱不要,我也没太死乞白赖,看他说什么都不要这一块钱,就把兜里抽剩下的半盒牡丹烟给了他。这下甄三接受了,看着许彬家的挂钟马上就是五点半,我数了数手里的钱,又数了数那些哥儿们弟兄,正好每人可以分八毛钱,然后还剩两毛多,我立刻把钱给大家分了,并叮嘱他们别让家里人发现,最后等大家把书本都收拾进书包以后,我把那两毛钱给了小豆子,让他明天上学时买包烟带去。看着我这么分配,刑力强、许彬等人都很满意,我怕许彬家里人回来看见这么多人会疑心,就喊着让大家回家,刑力强叫着我道:“韩永,我骑车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边下楼边问宋建国:“你也回去吗” 宋建国笑道:“本想今天去你家看看,可现在看时间是来不及了,我看再有机会吧!” 我说了声也好。一帮人说说笑笑到了楼下,开锁的开锁,说话的说话,我对他们说道:“顺道的搭伴走,路上互相照应着点儿,回家更别忘了写作业!嘴也记着严着些。” 小豆子、曹海他们答应着,我又再一次向甄三表示感谢,甄三笑着道:“永哥看得起我,以后有用着哥儿们的地方尽管说话,哥儿们肯定尽力!” 我也笑着道:“有弄钱的道儿想着我们点儿,我们不会白了你!” 甄三点着头道:“兄弟明白,兄弟明白!” 我和许彬又说了声再见,一大帮人就骑着车离开了许彬家住的楼。 整整一个夏天,一直延续到入秋,我们这一帮人在甄三的带领指引下,每个星期都去偷些铁来卖,有时偶尔甄三带我们也去偷点儿别的东西,不过量都很少。有了钱的来源,我们不但抽烟有了保证,时不时我们还去饭馆吃顿饭,这样日子让我们过的很是惬意。 而在学校里我又恢复成了一个好学生,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没人再惹我,另外班主任也换了人,淘气归淘气,我的学习成绩却一直保持在前几名,这让新班主任对我的印象颇好,尤其这位教授语文的班主任,对我写的作文很是欣赏,在她担任班主任的这一年的时间里,我的作文一直是做班里的范文讲解的,而对这位班主任,我也是极其尊敬的。又因为在学校里我一直没再和别人打架,学校里的老师对我的印象也就好转了,等到快放寒假的时候,经我申请,班主任的力挺,我那个处分被撤销了,为此,父亲阴了一年多的脸也随之转晴了。 这一年的冬天,我的心情实在的好,整个下半年没人再和我找茬打架,在周围这十多所学校里,混混玩主儿们见了对我都是客客气气,就连社会上那些流氓痞子,见了我也是韩永长、韩永短,没有一个人敢和我说不好听的话。另外因为已经进入北方农村的冬闲,村里的伙伴们和我一起玩的时间也多了,他们因为手里没什么钱,我就把卖铁分来的钱匀给他们一些,不过偷铁卖这事我始终没和任何人讲,我怕人多嘴杂,谁不小心就给说了出去,那样就坏了。卖铁分来的钱虽然不多,可大家一起抽烟聊天,彼此的感情、友谊始终是如火如荼。 就在放寒假的第三天下午,我和大海、小明子、刑力强、宋建国等七八个人正围在我家我住的小南屋的火炉边烤火抽烟聊天,许彬和甄三带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找了来,看见屋里人太多,许彬就站在门口笑着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屋里人也纷纷招呼他们进去取暖,许彬却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叫着我道:“韩永,你出来一下,我们找你有点儿事商量!” 我一看是他们俩带来的人,估计说话有些不太方便,就笑着走出屋。 甄三见我出来就指着我对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介绍道:“这就是我对你提起的韩永,永哥,在咱们这一带叫的很响的,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外面的兄弟都很给永哥面子的!” 眼镜听罢介绍赶紧走上来伸出手亲热地喊道:“永哥!”随后未等我说话就又继续接着道:“我没到这里来之前就听甄三提起过你,所以这次来,我和甄三说一定要来看看你!” 我知道眼睛说的都是场面话,向他一笑,点了点头,甄三跟着对我介绍道:“永哥,这是我一个朋友,从外面飘过来,想在咱们这一带混一阵,有点儿事他很想让你给他帮帮忙!” 我看外面还有些冷,就让着他们几个:“走,到屋里说去!”领着他们仨,我们就去了父母住的北屋正房,这四间房,我父母住两间,一间作客厅,另一间放的就是一些杂物。进了北屋的客厅,我给三个人都让了座,然后向甄三问道:“什么事?” 甄三咧着嘴笑道:“我这哥儿们是靠趴柜台生活的,一个人做活不太方便,所以他来咱们这里后需要找两三个帮手,我没那能力,只好过来找永哥,希望永哥给分派几个人!” 我瞧了瞧许彬,许彬也正瞧着我,这时眼镜从怀里抽出一条烟走上来递给我:“永哥,这是一点儿小意思,如果以后我的忙你们能帮的话,我是时常有孝敬的!” 我冲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他的烟,眼镜笑着道:“就是永哥不愿意派人给我帮这个忙,我给永哥上条烟也是应当的,希望永哥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这眼镜很会说话,可我是不愿意无功受禄,对于他的事,我是想想一想,然后再做决定,可眼下眼镜却这么说,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马上笑着道:“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不知道我的哥儿们能不能配合好你!你毕竟是飘着需要吃饭的!” 眼镜看我无意拒绝他,就把香烟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笑着道:“其实我那活儿很简单,只是需要有两三个人帮着我打下掩护,人多了这活儿还干不了,怕引人注意!” 我再次看了看在一旁坐着抽烟的许彬,许彬见状马上站起来表态道:“韩永,听眼镜这么说,这事不是很困能,如果你同意,我愿意带两个人给眼镜帮忙!” (未完待续) 二十六 物质社会最需要的就是钱 听许彬自告奋勇要带人给眼镜去帮忙,我呵呵笑了两声对他们仨道:“其实这点儿小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就可以了!这么冷的天瞎跑什么?!现在许彬既然愿意出这个头,你们几个就自己看着办吧!有什么事再来找我,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没什么二话说!” 甄三感觉我的话没有什么言外之意,就笑着接口道:“我们既然都是跟永哥混的,水大漫不过桥去,有什么事当然要跟永哥商量,永哥发了话我们才能去做!” 眼镜见我同意给他帮这个忙,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是,那是,这里是永哥说了算!” 甄三等他把话一说完,马上盯了他一句:“记住以后下了货要给永哥拿一份!” 眼镜站在屋中间连声道:“那是少不了的,那是少不了的!兄弟们都有份!” 对于他们俩上述的话和表现,我感觉挺满意,就笑着点了点头。许彬看我对这事没什么话说了就对他们俩道:“那屋都是永哥和咱们的好朋友,现在咱们该说的是都说了,那就该到那屋和哥儿几个聊聊去了,咱们别让哥儿们们挑了礼!” 我冲甄三和眼镜一笑:“别听大疤楞瞎说,哥儿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你们不过去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不过你们要是有时间。过去和他们待会儿也不错!” 眼镜连连说:“应当去见见哥儿几个,以后还望他们多照顾呢!” 我站起身想把烟还给眼镜,眼镜道:“永哥,你要这么做就是看不起兄弟了,这烟你千万拿着,不然兄弟就没脸在这里待了,我的话不是说了么?!这是我对永哥的一点儿心意!” 听他这么说,我不能再拿搪,只好把那条烟收下了。 眼镜的“生意”在春节前后相当火了几天,不过随着春节的过去,去商店买东西的人相对比节前明显少了许多,没有了其他顾客的掩护,眼镜几个人在商店里变得很难下手,勉强熬过了正月十五,眼镜不得不又飘走了。其实即使他不自己走,我也会和甄三说让他走,因为我发现他这门趴柜台的“手艺”极容易被售货员和顾客发现,如果他们一旦被人发现,那后果是可想而知,在商店里你是想跑都跑不了,而我不想让我的兄弟们为了几个小钱、几件东西去冒那么大的风险,所幸眼镜自己走了。 就在眼镜走了不久,甄三又给我介绍来一位他道上的朋友,人长得很瘦,大家都管他叫瘦猴,也是从外地飘过来的,这哥儿们专靠挤汽车门子扒窃别人的钱包为生,据甄三说手艺也不错,他这次到我们这边来,因为甄三兄弟的关系就也来依靠我们。 瘦猴扒窃的经验丰富,手艺好,弄来的钱多,所以对我们出手也大方,就因为如此,他很快也就博得了大家的好感,没人因为他是外地人而欺负他。 这年的春天,我们这边又新开了一条公交线路,这更让瘦猴有如如鱼得水,他这人又很敬业,每天都出去挤门子扒窃,不过他并不是每次都能得手,而且得手时弄到钱多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因为当时人们的收入普遍都不高,除了发工资那几天,其余的时候,大家的兜里钱都不多,所以很多时候,瘦猴忙了一天也就弄个七八块、十来块钱。 转眼瘦猴来我们这里就有了两个多月,因为有他,我们偷铁的次数就少了很多,每星期基本也就是一次,可我们花钱却比以前痛快多了(瘦猴把偷来的钱分给了我们一半)。 这天又到了附近几家单位发工资的日子,下午一放学我们一帮人就跟着来瞧瘦猴怎么挤门子。因为怕人多引人注意,我们十几个人分成了三堆,彼此之间还拉开了点儿距离。 看看到了四点半,下四点班的工人们陆续有人来公共汽车站乘车了。 开始时乘车的人不多,瘦猴没机会下手,许彬凑到我跟前对我说道:“韩永,咱们是不是过去几个人帮帮瘦猴?人多些他下手才方便!何况咱们总待在这里也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我觉得他的话很对,刚想让他喊几个人过去给瘦猴帮把手,车站上的乘客突然多了起来,我就向他摆了摆手,许彬知趣地退到了一边,我们边继续假装聊天,边用眼睛注意着车站上的动静。工夫不大,随着车站上候车的人越来越多,一辆公共汽车驶进了车站,候车的人们呼啦一下拥过去,顿时挤在了车门边,车门左右顷刻间显得乱哄哄的。 车厢里的售票员看车下的人拥挤不动,从窗户里探出身子大声喊着:“别挤、别挤,先下后上!”车门随着喊声也就打开了,下面的人一见车门开了,不管售票员再怎么喊,一门心思就想向车上钻,而车上的人还没下来,也拼命的向车下挤,售票员顾得了下顾不了上,顾得了上又顾不了下,只好又缩回身子照顾车里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瘦猴悄无声息的挤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今天发的是工资让大家特别注意,也许是这一阵总有人被偷让大家变得更小心,总之这天瘦猴下手时被人发现了,随着一声有小偷,挤在车门口的人群立刻就是一阵乱,随之瘦猴从人群里拼命地挤出来。可他刚一从人群里挤出来,随后马上就有几个人追上来,追着他就是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着:“他妈的,偷东西,打死你,打死你这小偷!” 这意外的情况当时让我们就是一愣,可我们马上就醒悟了过来,看着五六个人在追打瘦猴,我和刑力强几乎同时喊了一声:“上!” 散在周围的十几个兄弟闻听我们俩喊上,眼睛眨都没眨就扑了上去。 看着十几个半大小伙子呐喊着向他们冲去,追打瘦猴的人立刻有多一半住了手,可依然有两个小伙子还是不住手的追打瘦猴,瘦猴也是拼命地还击,可就在我们冲到他们面前之前,瘦猴被其中一个小伙子一脚踢倒在了地上,这下我身边的兄弟们可真急了,尤其是刑力强和许彬,两个人双双扑上去,照着踢倒瘦猴的那小伙子是没头没脸地猛打,而其余的人也是围着这两小伙子乱腠。这两个小伙子看来也不是善茬子,这么多人围着他俩打,他俩仍是不甘示弱的还击,可毕竟是好汉难敌四手,这么多人打两个,这两个人哪有多少机会还手?而我这些兄弟全是打架拼命的老手,混战中更不知是谁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照着一个小伙子的头上就拍了下去,就是啊的一声惨叫,这小伙子噗通就摔了下去,他这一倒下,我这帮兄弟更是照着他没脑袋没屁股地狠踢,小伙子被踢打的是嗷嗷叫,如果照这么打下去,这小伙子被活活打死的可能都有!而我可不想这么做,叫着曹海拉走瘦猴,我冲进人群边拉这帮兄弟边瞪着眼睛喊道:“不许打了,不许打了,快走,快走!” 刑力强他们看我发了怒,旁边又有人喊着找警察,这帮兄弟呼啦一声喊,在我的催促下跑进了旁边的楼群。楼群里曹海、瘦猴正在等着我们,我还没跑过去就看见瘦猴的一只眼睛被打肿了,衣服也被撕破了多处,我知道这里不是久停之处,就冲他俩喊道:“走,去许彬家!”一帮人捅开放在这里的自行车,慌慌张张的奔了许彬家。 到了许彬家,我问是谁拿的砖头,张建设站出来道:“是我,我看这两人挺凶,就从旁边拿了块砖头,没想到这哥儿们这么不禁打,一下就拍倒了!” 他这话引起大家一阵笑,可这事我也没法说什么,只好道:“以后打架,大家手下注意点儿,咱们本来人就多,我不希望大家闹出什么大事来,事情最好见好就收!” 张建设点着头道:“我明白,我明白!” 本以为这事到此就完结了,可没想到我们这回这事闹的真挺大,被张建设一砖头打倒的那小伙子在单位里是个小干部,而且还正红,看他被我们打得伤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好几天不能上班,那单位不干了,一天几次找公安局,找上级,非要查出凶手来。 这下,公安局吃不住各方面的压力,派出不少人到公交线路沿线查找凶手,不少治安积极分子也被派到各车站帮助找线索、维持秩序。瘦猴见此害怕了,哭着求我把他送出去,我知道他留在这里迟早也会出事,看他一求我,我当天就安排许彬、刑力强几个人骑着车把他送出了我们这一带。等刑力强几个人安全回来,我提着的心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我又怕这些人出去再惹事不小心被人认出来,就在每天下午放学后把他们不是圈在刑力强家就是圈在许彬家,不过五点不许回家,这状况一直维持了一个多月,直到社会上没人再谈起这件事,车站上也没了那些公安局的人和治安积极分子为止。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这日子过的简直真像飞一样快,转眼就又要放暑假了,到底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眼镜走后,甄三给我们介绍了一个瘦猴来,现在瘦猴走了,甄三又带了一个叫大伟的人来,这大伟大我们几岁,是个溜门撬锁搬大闸的惯偷,人虽然还不到二十岁,可偷东西的历史足有七八年了,而且这大伟整天嘻嘻哈哈,和谁都是有说有笑的,没几天就和我们这帮人混的烂熟,他为了在我们这里落脚,头次见面就给了我们两条烟,还有十块钱,一下子就博得我们许多人的好感,大家都说他仗义,够朋友。 这时的中华大地已经是改革开放进入八十年代了,许许多多老前辈们从没见过的东西都涌入了中国国内,面对那些花花绿绿、五光十色的商品,人们看得都是眼花缭乱,心里更是象有一百只小老鼠似的,百爪挠心,可这都是需要用钱买的啊!没钱?那只能是看看! 面对这些丰富多彩的舶来品,我对其它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独对一台日本产的三洋录音机是难割难舍,听着从它里面放出的美妙歌声,我的心是痒的不能再痒,可这录音机要将近三百块钱,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个二级工要不吃不喝干半年才能挣到手,这可怎么办啊?看着那台让我心痒难耐的三洋录音机,摸摸自己兜里的钱,我是一连叹了几天气。买不起?我只好每天放学后去商场里看一会儿,听一会儿! 可这件事没过几天就被大伟知道了,他笑嘻嘻地找到我:“韩永,听说你很喜欢商店里的一台录音机,可手里的钱又不多,我这里到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大伟的办法他不说我其实也知道是什么,可听他这么一问,我还是故意问他:“你有什么办法?那台录音机要三百块钱,你有什么办法一下子帮我弄三百块?!” 大伟呵呵笑着道:“弄三百块有点儿难,不过弄二百块钱来我到是有一个法子,有了这二百,你自己再找人凑些不就行了吗?大头有了,小头总就好说些!” 一听说他一下子能弄来二百块钱,我登时来了兴趣,心里不免猴急猴急地问:“你有什么法子?别卖关子,有话就快说,不然别怪我翻脸!” 大伟看着我着急的样子,笑嘻嘻地说出了一个法子。 (未完待续) 二十七 偷自行车是为了买录音机 看我有些着急红眼,大伟忙笑着说道:“我有个朋友结婚,着急弄两辆全新二六的车子,已经跟我说好每辆给一百块钱,看你着急用钱,这两百块我一分都不要,全给你拿去用!” 听他口气如此大方,我也笑着道:“那你两辆车子你哪里去弄?” 大伟呵呵笑道:“车子到好弄,只是一下弄两辆全新的比较难,我这几天晚上都出去转了转,在解放路那边到是看见两辆比较合意的,只是我一个人弄不走,如果只弄一辆,另一辆就不好办了!而且我那朋友要就是两辆,不然他就一辆都不要,怕有风险!问题难就难在这里,所以我心里也是琢磨不定。本也打算不做这笔买卖了,现在听说你想用钱,就来和你说说这事,你想要这二百块钱,咱们就找几个帮手,今天就把车弄回来,夜里我就让我那朋友来取,明天你再找人凑点儿钱,就能买那录音机了!这么做,几乎没什么危险!” 听说明天就能买录音机了,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又听大伟设计的如此之好,为了自己的梦寐所想,我陡然痛下决心:“好,我去找两人,咱们今天晚上就动手!” 看我已是决然,大伟拍着手笑道:“你韩永做事就是爽快,那我别的就不多说了,那点儿我已经踩好,咱们晚上九点左右过去,最多耽误五六分钟就能搞定,现在我去通知我那朋友,让他晚上九点半来取车,钱车当时两清,你说晚上咱们在哪里碰面?” 我看了看大伟:“晚上八点半咱们在刑力强家楼下见!” “好!咱们就晚上见!”大伟说完丢给我一盒烟,笑嘻嘻地走了。 等大伟一走,我也向刑力强家走去。 等和刑力强一说,刑力强也同意道:“干,不就是弄两辆车吗?!咱们就是找不到下家,不然我也早动这个念头了,这事干了值得!一下就是两百块!” 看刑力强也是全力赞同,我对他接着道:“咱们还得再找一个人,不然两辆车弄不回来!” “那就去叫建国吧!别人看见那么多钱分不到会有意见,建国这人就不会!” 我之所以先来找刑力强,一是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二是因为他家离我家也比较近;三则是因为他这人不贪财。当时面对二百块钱,我想差不多的人心里都会痒痒的,可我这两个朋友却可以呵呵一笑,他俩知道我们之间的友谊比钱更重要。 晚上吃过晚饭刷完碗,我和母亲说出去玩一会儿,母亲看看家里也没什么事就叮嘱我说道:“别玩的太晚才回来,小心你爸说你,而且别总想玩,要记得看书!” 看母亲同意我出去,我心里乐开了花,笑着答应道:“是,妈,我玩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不等她再说话,我一阵风似的就跑出了。 到了我们村的村口,宋建国已经如约在村口等我了。跳上他骑的自行车,我心里还是憋不住的乐,从小到大我没什么太多的梦想、幻想,可那录音机着实抓住了我的心,想着我即将拥有的录音机,我愉快地问宋建国:“建国,你喜欢听什么歌?谁的歌?” 宋建国边骑车边乐着答道:“我哪有什么音乐细胞?!只是听着台湾还是香港的那个什么叫刘文正的歌感觉还不错,可惜大陆不让公开卖,说是什么禁歌!” 等他说完,我跟着道:“刘文正的歌听着是可以,可我更爱听那个邓丽君的,软绵绵的听着让人骨头都软了,对了,咱们这边不是说那个叫靡靡之音吗?” 宋建国听着哈哈笑道:“小心听你一个骨软筋麻,以后走不了道!” 我轻轻哼了两句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笑着道:“那照你这么说,台湾香港那边的人听了他们的歌还不得整天趴在床上?如果如此,那咱们还打什么仗?放几首邓丽君的歌,台湾香港不就解放了?!我看我这主意不错,中央应当给我发奖状!” 对于我的奇思妙想,宋建国哈哈大笑:“去你丫的吧,那些资本主义国家整天就是这个,照你这么一说,共产主义早就不战而胜了,红旗不等咱们长大,早也就插遍全球了!” 听着他的话我也是哈哈直笑,等我们说够笑够,宋建国反手塞给我一圈钱:“韩永,这十几块钱你拿着,明天我再找人给你凑点儿,你也别不好意思,大家都给你凑点儿你买录音机的钱也就差不多了,咱们都是好哥儿们,客气话你也就别说了!” 宋建国一口气把他的话都说完了,使得本来真想和他客气两句的我反而无话好说了,我装好他塞给我的钱问他:“你说这录音机买来了放哪儿?我们家肯定是不行!” 宋建国点着头,毫不迟疑道:“你家肯定是不行,你爸那关你是绝对过不去,我看这录音机买来放力强家最合适,他家就他和他奶奶两个人,而他奶奶是绝对不会多问!” “我也是觉得放他那里最好,咱们这些人家,也就是他家随时出入都方便!” 我们两个人说着话,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刑力强家,刑力强的奶奶出去串门了,我们仨在他家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八点半。等我们下了楼还没捅开自行车锁,大伟骑着车也到了。这天晚上的事我们是已经有了默契,见了面,我们几个人是相视一笑,这下还是宋建国骑车带着我,刑力强则跳上了大伟骑的自行车的后架。 从刑力强家到解放路骑车不到十五分钟,大伟骑着车直接带我们进了路旁的一个楼群,这楼群里路灯很少,就是很少的几个路灯的灯光也不是很亮,看着大伟非常熟悉的左拐右拐,我不禁暗暗赞叹大伟:“真是溜门撬锁的行家,道儿都摸得这么熟!” 我们几个随着他左拐右拐,不一刻大伟小声对我们喊道:“到了!” 我和刑力强跳下车,大伟和宋建国也就把车停住了,大伟骑在自行车上左右看了看,然后对我们仨小声道:“你们仨在这儿看着点儿,我周围转一下,看情况不对喊一声就赶紧走!”说完大伟脚下一蹬,自行车刷地向前溜去,我们仨则靠在路边左右睃视。 好在大伟两分多钟就回来了,看着我们还在老地方,大伟把车靠在我们的身边低声道:“这附近没人,正好该咱们动手。现在我给大家分下工,韩永和我去弄车,建国和力强左右看着些,有人来就大声咳嗽一声,咱们弄出车来就马上走!” 我们三个点点头,大伟带着我们又向前走了十几步,到了一个楼门口后他向我们示意道:“就是这里!”随后宋建国和他把车就向路边一放,宋建国和刑力强就左右监视了起来。 大伟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进楼门,虽然以前也有过偷铁的经历,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打鼓,那铁的价值毕竟和这自行车的价值相去甚远,偷车弄不好是要判刑的啊!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看着大伟拧亮一个小手电,我只好跟着他进了这个黑黢黢的楼门。 这些楼的楼门和楼道里都没有电灯,显得整个楼门楼道里都是黑黢黢的,所幸大伟是早有准备。借着手里的手电光,大伟几乎进到楼门里就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标。看着目标就在眼前,他指着挡在目标旁的一辆自行车轻声对我说道:“你把这车搬出去,注意声音小点儿!” 我明白似的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就准备动手搬车,大伟则站在一旁也准备帮助我。 没想到我们刚要动手,就听见楼上楼门一响,一阵脚步声传了下来,大伟马上对我低声急促道:“快走!”随即他抬腿迈步就向外走。 我知道此时情况紧急,也二话没说就跟着他向外走。 等我们俩会合了宋建国、刑力强,几个人正假装向远处走时,就听得楼门里一阵乱响,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看都没看我们就从我们身边骑了过去。 眼看着那人骑车走远,大伟低声对我们说道:“走,回去!” 我们几个人是马上就向后转。 这次是轻车熟路,等我和大伟再次进了楼门,那辆挡在我们目标外的自行车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刚才那人骑走了,这下到是省了我们的事。 看目标已经清楚的摆在面前,大伟笑着把手电递给我轻声说道:“给我照着点儿!” 我接过来他递过来的手电,大伟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段前端稍微有些弯曲的细钢丝,我立刻把手电照向车锁,大伟则俯下身把细钢丝探进车锁。 其实不过只有十几秒钟,也许时间还更短,可我却感觉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随着大伟轻轻的一声叫:“好了!”那自行车锁应声打开了。 看着要偷的自行车车锁已经打开,大伟迅速把车推出了楼门,我也紧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了楼门,大伟轻声叫过来宋建国、刑力强:“咱们走!”然后多余的一句话也没说,带着我们就乘着夜色的掩护向另外一栋楼骑去。 这第二次下手比第一次要顺利许多,那要偷的车就摆在楼门口,大伟看旁边没人,过去三下五除二几秒钟就把车锁捅开了。这第二辆自行车一偷到手,我们四个人骑上车就向楼群外跑。等一上了外面的马路,大家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问大伟:“你们约的哪儿?” 大伟边骑车边点上一颗烟:“团结路的67路公交车站,他们是坐车过来!” 我点点头,几个人就向67路公共汽车团结路站骑去。 等我们到了车站,大伟看了看表,时间才九点一刻多些,瞅着车站上来回走动,还有在马路边遛弯的人,大伟轻声对我们三个道:“你们仨找个稍微僻静点儿的地儿!” 他这一说我们就明白了,宋建国指着离车站不远的一棵大树暗影处道:“那里比较合适,两边都能互相看得到,而且也没什么人从那里走,我们就在那里等你!” 大伟说了声好,我们几个就骑着车去了那棵树的暗影处。 大约来过两趟公共汽车,大伟那个要买车的朋友带着另外一个人来了。 看他们下了汽车,大伟就高兴地轻声呼唤他们,这两个人听见大伟喊也立刻就看见了大伟,三个人很快就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随后就一起向我们走来。 那两个人跟着大伟过来后,没和我们三个说话,大伟也没给我们做介绍,两个人过来后就直接借着黯淡的路灯看车。等他们仔细看过车后,大伟问道:“怎么样?满意吧?” 估计是买车的本主,听大伟问就笑着答道:“你大伟做事谁还不放心?!” 大伟听完也呵呵笑着同时伸出手:“那咱们就赶紧走吧!” 那人连着说了两声:“明白。明白!”随后从上衣口袋里很小心的掏出一叠十元的钞票,递给大伟轻声道:“你点点,整二百,一分不少!” 大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钞票飞速地点了一遍,笑着道:“好,整好!”然后立即交给我,同时对对方说道:“那咱们就回见吧!” 对方两个人向我们一笑,说了声回见,马上骑上车上了马路,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未完待续) 二十八 常在江边走,哪有不湿鞋 有了偷车卖回来的这二百块钱,再加上宋建国给我的三十几块,我自己有二十,又让刑力强、许彬、甄三他们给凑了些,在偷车后的第三天上午,我如愿以偿的买回来那台三洋录音机,看着这台收录两用机,我心里是别提多高兴了。商场里卖的那些磁带我都不爱听,带着宋建国、刑力强几个人,我们去路边买了七八盘走私过来的磁带,那天中午,我们几个人是在刑力强家吃的饭,还喝了一瓶北京的二锅头,随着录音机里放出的歌,我们几个也是扯着脖子南腔北调的跟着吼了半天,一个个最后闹得是筋疲力尽,可我们是真高兴啊! 可惜是好景不长,这录音机买回来才十来天,我们几个还没新鲜够,大伟那买赃车的朋友因为吹牛皮把买赃车的事说了出去,没想到当即就被人给举报了。 而最让人可恨的是,平时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满口哥儿们义气的大伟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一被抓进去后,立刻就把我和宋建国、刑力强供了出来。 大伟被抓、供出我们的时间太快了,所以当我被稀里糊涂抓进公安局押到预审科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是因为什么事被抓的,可我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是因为什么事。 当审讯我的警察问我清楚不清楚抓我是因为什么事时,我是一脸的茫然。 那警察瞧着我笑着问道:“刘文正的歌好听吗?” 我顿时一惊,“难道是因为偷车的事?!”可我还是想装糊涂,假装不明白的问:“叔叔,您说的是啥啊?什么刘文正、刘武正的,我不明白!” 那警察立刻脸色一板,声音严厉道:“韩永,你不要和我们装糊涂,难道公安局是可以没有证据随便抓人的吗?刚才我们是给你一个机会,可你却和我们装糊涂,告诉你,今天把你抓来是有充分人证、物证的!你要把你们前几天干的事老实充分的交代清楚!”他说着抓起一叠纸,使劲向桌上一摔,“你们前几天的事钱大伟已经全部交代了,两辆车一共卖了三百二十块钱,这些事你要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一听两辆车卖了三百二十块钱,我有些傻眼,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如果这问题我不说清楚,这黑锅肯定就是我背了,又一想大伟什么都交代了,我还在这里死扛什么?!他既然不仁,我还傻讲什么义气?低着脑袋我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把问题说清楚。 那审讯我的警察看我低头沉思也暂时没理我,等我把问题想清楚抬起头后,那警察微微一笑:“怎么样?想清楚没?如果没想清楚就继续想!” 我抬起头瞅着那警察喃喃道:“想清楚了!不用再想了!” 审我的警察嘿嘿笑道:“这有多好?一个好态度也决定着对你的处理,什么事自己能讲出来是最好的,咱们国家的政策你也是明白的,好了,现在不多说了,你自己讲吧!”随后他示意坐在他旁边的警察准备做记录,我就开始把偷车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这偷车的事没多复杂,很快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等我把这事情都交代了,那警察又问我还有没有其它什么事隐瞒? 我想我们偷铁的事大伟不知道,宋建国和刑力强也肯定不会说,所以我也就嘴尖牙硬斩钉截铁的答道:“没有了,就这么点事,我现在是全说了!”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看,可能觉得我只是个半大孩子也没多少事,多半是一时贪心去偷的车,且大伟也只交代了偷车的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那负责做记录的警察拿着我的口供走过来,把我的口供递给我说道:“你自己看看,有什么和你说的不符的没有?!如果没有就签个字,按个手印!” 我接过来他递给我的口供,仔细地瞧了一遍,和我说的一点不差,“都一样,没错的!” “那就好,你签字按手印吧!”他边说边把准备好的笔、印泥递给了我。 押进拘留所分了号,立刻有认识我的玩儿闹凑过来问我是什么事,我叹了一口气,把偷车的事大概和他们说了说,一提起大伟,我就恨得牙根儿痒痒的,一个平时和我混的不错的玩儿闹张全福看我是气得了不得,马上胸脯一拍:“韩永,你先别生气,现在咱们就在号里找找这孙子,找到这孙子先打丫一顿给你出出气,这事你就交给我了!” 我平时在外面听人说也知道号里是可以互相悄悄通讯息的,现在这张全福一说我也没觉得吃惊,只是叮嘱他道:“别打出外伤来,警察知道就不好办了!” 张全福哈哈一笑:“你放心,别的事办得好办不好咱不好说,这打人的事咱们可都是行家,韩永,你放心,保准打不出外伤来,而且一定让这孙子牢牢记住这教训!” 我点点头,张全福就开始小声地朝对面和旁边的号子喊着找人。 时间不大,最多也就十来分钟,最里面的十七号号子传回来答复:“大伟就押在十七号,而且号里肖四、大庄子等几个人都是平时和我关系不错的!” 想着这大伟的不仗义,我恨得是牙痒痒的,知道他押在了十七号,我对张全福狠狠道:“让肖四他们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哥儿们的厉害!” 张全福喊了一声:“好咧!”马上把我的话传了出去。 等他把话传走,我在号子里来回走了几趟,“这回家里人肯定是要气坏了,这该死的大伟,他妈的平时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没想到真有事他是一点都不扛,立刻就出卖兄弟!” 我在号子里来回走着想着这些事,张全福凑上来说道:“肖四他们已经狠狠的揍了那孙子一顿,韩永你也先消消气,你这事我们刚才也嘀咕了嘀咕,没事,你们仨都不够十八岁,就是判也是判那孙子一个人,而且那主意也都是他出的,道也是他踩的,你们只不过是跟着去了,虽然你拿了二百块钱,可他是利用了你们,警察没那么傻,会辨明是非,再者说钱他也黑走小一半,下家也是他的人,弄来弄去,你们虽然拿了大头,却是被他利用了!” 听着张全福的话,我心里舒服亮堂了许多,张全福看我原先紧皱着的眉头有些舒展了,马上接着说道:“这事你就死咬着别改嘴,再多的事就说不知道,现在警察乱七八糟的事多着呢!他们也是巴不得审完一件事去办下一件事,这事依我看,如果不弄出别的事,你们仨说的肯定都一样,从始至终,你们就是被大伟那孙子利用了,你们只要不改嘴就没事!” 我点点头:“刑力强和建国都没那么傻,他们不会乱说多说的!” 张全福笑着道:“宋建国我没看见,刑力强好像是押在咱们里面的哪个号,他进来时我看见了,刚才你让我们找大伟那孙子时,刑力强还问是不是你在找!” 我看了看号子里的人,除了这几个认识我的玩儿闹,其余的都躲在一边,我对这几个人说道:“好了,这事咱们就不说了,还是聊点儿别的吧!” 张全福几个人明白我的意思,几个人就嘻嘻哈哈地和我海聊了起来。 这偷自行车的事果不其然,各方面的情况一对,这钱大伟就担了主要责任,而且我们这四个人除了他是十九岁,我和刑力强、宋建国都还不够十六。情况一审明,公安局很快就做出了处理结果:录音机没收,我和刑力强每人拘留十五天;宋建国拘留十天;钱大伟逮捕,移送检察院;他那个朋友买的赃车没收发还失主,也是拘留十五天。 等我十五天拘留期满回到家里,我父亲照着我就是一通狠揍,而我是只能闷头挨着,一个字也不敢辩解,要不是母亲和两个哥哥死乞白赖地拉着劝着,我父亲差点儿拿菜刀剁了我的手,狠揍了我这一次以后,一直到暑假开学我都没敢走出家门。 幸运的是这事情幸亏发生在暑假,公安局也就没通知学校,不然我被送工读是肯定的。 暑假一开学,在学校里遇到刑力强,我们俩在拘留所被剃的光头是刚刚长出一小点儿,两个人见了面是哈哈大笑。刑力强瞅着我哈哈大笑道:“前几天碰上大海说你回家就被你爸狠揍了一顿,怎么样?这回不敢再出来淘气了吧?!” 我看着他骂道:“去你妈的,我这一阵没出来是我爸总上夜班,我妈把我看得也紧,不过从昨天我爸又改上白班了,再有我二哥也找着工作去上班了,这回家里没人,我是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了!”末了我又问他:“你奶奶说没说你?没告诉你爸吧?” 刑力强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巧克力递给我说道:“我和我奶奶说咱们是被大伟利用了,惹得我奶奶是大骂了大伟那孙子一通,另外她怕我爸妈知道我在这里出事会把我接回去,所以他根本就没和我爸妈说,她心里是可舍不得我走了,我走了她就没伴儿了!这不,从咱们从拘留所放回来,她是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光鸡就给我吃了四五只!” 我瞅着刑力强得意的样子,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可刑力强并没有看出来,他也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你这半个月在家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大伟给判了,两年,就是上礼拜判的,该,这孙子,口是心非,跟咱们过事还黑一道,两年?判少了!” 对大伟的被判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等他把话说完,我向他问道:“见过建国了吗?” 刑力强呵呵笑道:“我猜你就得问他,咱们出来的第二天他就来找我了,大前天还又来了一次,本来还想去你家,可听大海说你爸最近一直在家我们就没敢去!” “你奶奶还让咱们这些人去你家?” “呵呵,我奶奶好着呢。甭管是建国还是谁去,每次去了还都是象以前一样热情招待,谁要是说我奶奶跟以前不一样了,那就是那孙子黑了良心!” 刑力强这么说,我能想象出他奶奶那股热情劲儿,那老太太,疼孙子是一百一,冲着孙子,对每一位孙子的朋友都是热情款待,家里是有什么好吃的就拿什么好吃的招待你,赶上饭点儿,那说什么也是要留你吃饭,老太太做的菜还是喷香。 看我有些愣神,刑力强叫了我一声:“韩永,想什么呢?” 我猛的醒过来,笑道:“没想什么,有一个月没见建国了,咱们要是中午没事,咱们就去建国他们学校去找找他吧,挺想和他聊聊的!” 刑力强一拍巴掌:“这还不容易?!中午放学咱们就去!” (未完待续) 二十九 初恋人儿纯洁可爱怎能忘? 在我们这一带除了我们这些普通学校,还有一所在全北蓟市都算比较好的学校,它就是我们区的重点中学——北蓟市第十六中学,这所学校的学生不仅学习好,而且有很多学生的家境都比较好,更有不少干部子女在本校读书,所以这所学校外聚集的抢钱、拍婆子的混混也比其它学校多好多,学校外许多时候都是拥拥挤挤,吵骂声不断。 等我们这些人上了初三,青春的荷尔蒙也开始在身上激荡,看着别人拍婆子,我们中的许多人也有跃跃欲试的想法。我们那时和女学生交往不是象现在这么彬彬有礼,有一定的社交场所,我们那时的手段是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看上谁就去截她,有时说好话先讨好你,不行就来硬的,不同意就不许走,更有甚者就是直接暴力威胁,这就是拍婆子。 看着校内外、社会上的不少人都有婆子带着,刑力强、宋建国等人也怂恿我去拍一个,可我觉得本学校实在不方便,尽管有不少女同学对我是暗送秋波,可我怕学校知道后会处分我,所以我对这些女同学的秋波频送是视若无睹。就这样过了有一个多月,有一天下午放学后,宋建国有些神秘兮兮,同时又有些按捺不住地找到我们对我道:“韩永,和你说个事!” 看着他那个样子,我们都有些好奇,刑力强和许彬、小豆子他们立刻围拢了过来,宋建国看大家都很好奇,就瞅着大家问道:“你们知道白兰吗?!” 对于白兰,我们这一带甭管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她:好学生知道她是因为白兰的学习非常好;而坏学生知道她是因为白兰长的很漂亮,打她的主意的人很多。可我对她是只闻其名,也没什么想法,现在宋建国说出来,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刑力强骂道:“宋建国,你丫是不是那根筋出毛病了?白兰在座的有不知道的吗?” 对于刑力强的反应,宋建国丝毫没有在意,反问道:“你们知道又如何?” 宋建国的这句反问,刑力强无以回答,宋建国就又看了看我,我瞅着他那个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他问道:“你总瞧我干嘛?!我又不是白兰!” 宋建国呵呵笑道:“我这么看你就说明这事和你有关系!” “和我有关系?”宋建国的话让我有些吃惊。 “对!”宋建国对我的反问回答的很干脆。 “跟我有什么关系?”宋建国的回答让我更蒙了,刑力强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宋建国看着我们呵呵笑道:“开学这一段时间咱们是只顾在家里聊天说话,外面的许多事大家都不知道吧?告诉你们,就是咱们不出去,这外面也发生了和咱们有关的事!” 刑力强刚想插嘴接着宋建国的第一句话说不过无非就是谁和谁打架了,一听宋建国说出这第二句话,立刻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宋建国瞅着大家吃惊的样子。笑着道:“瞧你们吃惊着急的样子,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可能是十六中离你们稍微远些,咱们这一段时间又不怎么出去,有些事你们也就不知道了,告诉你们吧,这十六中的白兰这一个礼拜每逢再有人截她,她是再也不躲不跑了,你们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截她的那些人吗?” 宋建国说不再卖关子了,最后却又卖了一个关子,刑力强是真有些急了:“你丫说是不说?有话就赶紧说,再不说我们可打你丫挺的了!”刑力强虽然是不会真打宋建国,可闹着玩儿似的打宋建国几下,宋建国也是只能干挨着。 我这时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也催着宋建国道:“建国,有话你就快说吧!” 宋建国又是呵呵一笑:“昨天晚上我碰上张成他们几个了,这一阵他们总去十六中,听张成他们说,这一阵外面有去截白兰的,白兰总是说是韩永带着她呢!这些人弄不清真假,谁也就不敢乱来了!最后张成他们还问我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听宋建国这么一说,刑力强几个人就跟着起哄,我心里也是一动,对于白兰的艳名,我也是一直有所耳闻,只是我从来不抢钱,十六中位置又有些偏,也就没怎么到十六中那里去玩过,现在听宋建国这么一说,这一阵大家又怂恿我拍了婆子,我心里不禁就是一动。看着我表情的变化,宋建国道:“据我所知,这白兰自初二第二学期起就不断有人拍她,可就是谁也拍不走,她开始是能跑就跑,能躲就躲,实在是躲不了就也和你来硬的,现在上了初三,不知道怎么想的却说是你带着,你看……”宋建国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我明白宋建国想说什么,却没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只是有点儿担心地问:“张成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吧?咱们可别闹出什么笑话,那样就太没面子了!” 宋建国笑笑道:“不会,张成虽然大咱们两岁,可他们不敢和咱们开这玩笑!”说完宋建国又笑着试探着问我:“要不咱们就假装去十六中玩儿?……” 我明白宋建国的意思,对于这个自称是我带着的女孩我此时也来了很大兴趣,刑力强在一旁说道:“对,建国说的对,咱们就假装去玩儿,看看这白兰是不是象传说中那么漂亮!” 宋建国哈哈大笑道:“那是天仙,不过恐怕就是猪八戒也没你的份儿!” 刑力强看宋建国取笑他,对着宋建国的后背就是一拳:“妈的,没我的份儿那就有你的份儿啦?这两天我看你丫是皮痒痒了,看我怎么给你紧紧!” 说着话,刑力强拉着宋建国就想收拾他。 面对身高、力气都比自己大的刑力强,宋建国不想吃亏就只能求饶。 看宋建国服软了,刑力强也就象征性地打了他两拳。 等他俩笑够闹够了,许彬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道:“韩永,那咱们就去十六中转转?” 还没等我说话,小豆子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大疤楞,你也不看几点了?!现在各学校都放学快一个小时了,等咱们赶到十六中,黄瓜菜都凉了!” 大疤楞瞧了小豆子一眼:“那就不行有补课的?” 小豆子回了一句:“现在还有谁会留下补课?你以为都象你似的总留级?” 大疤楞许彬大我们两岁,因为成绩不好留了两级,现在和我们一起上初三,这时听小豆子揭他的短,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小豆子,你他妈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找不痛快?你他妈的再提蹲班的事,看我揍不揍你!” 小豆子也不甘示弱,张嘴就想还击,我看许彬显得真有些不高兴,怕两个人真闹出不愉快,赶紧喊住小豆子,同时问宋建国道:“你说咱们去不去?” 宋建国点燃一支烟:“去看看也没什么,万一你看上那丫头了,就带着她呗!” 刑力强这时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就是,咱们过去先瞧瞧也没什么!” 看自己这帮弟兄都很热衷这事,我心里感觉也很痒痒,就对他们说道:“那咱们明天下午第二节课就不上了,不然等赶到十六中那人早就都走没影了!” 宋建国连连道:“那是,那是,就这么办!” 等在路上会合了宋建国,我们五六个人也没着急,大家站在路边抽了一支烟,然后我对他们几个道:“哥儿几个,咱们走吧,只是到那里大家要见机行事,没露了那茬口!” 刑力强、宋建国、许彬几个都连连道:“那是,那是,不然让人看了笑话就不好了!” 看弟兄们都很懂得我的心思,我微笑着对他们道:“那咱们就去吧!” 几个人闻言纷纷骑上车,一路上慢慢悠悠去了十六中。 等我们到了十六中,十六中还没放学,聚在十六中门外路口的混混儿们看我们来了,认识我们的就纷纷过来打招呼,“怎么着?韩永,你们怎么今天也过这边来了?”“韩永,有一阵没见了,上哪儿玩去了?”“韩永,听说你带着白兰呢?怎么着?今天过来接她啊?”……和我们打招呼的足有十几、二十几个人,搞得我们是应接不暇,不过不管他们和我说什么,我都是笑着和大家说你好,并且掏出兜里的烟发给大家,大家说说笑笑都是非常兴奋,不等众人一支烟抽完,十六中放学的铃声响了。 望着不断从学校里涌出来的学生,几个和我比较熟悉玩儿闹还是试探着问我:“韩永,听说现在白兰是你带着呢?是真的吗?” 我呵呵一笑,没置可否,另一个玩儿闹看我没说话,有些讨好地跟了一句:“韩永,不过你得注意些,最近有传言说王金泉也想拍白兰,这你可得注意些了!” 听见王金泉也想拍白兰,我心里不由得动了一下,这王金泉也是这一带很有名气的玩儿主,而且他对我向来不忿,看着我的名气如日中天,他是总想压我一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俩见了总是很敌对,现在有人说他也想拍白兰,让我本是无所谓的心理却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把白兰争到手,给那些玩儿闹们看看,更给王金泉看看!” 看我听了那玩儿闹的话没表态,刑力强立刻骂了一句:“他王金泉算个什么东西?也想和韩永争白兰?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瞅丫那副德性,长得比猪八戒还猪八戒!” 听着刑力强骂王金泉,有些混混儿们就笑了,可大多数人都没敢笑,大家都知道王金泉不是轻易能惹的,不过对于刑力强骂王金泉,我没有制止,因为如果我制止了刑力强,就说明我怕了王金泉,这是我绝对不能做的,所以等刑力强骂完王金泉,我也跟着笑了两声。 我们这一帮人刚笑完,就有人喊道:“来了,来了,白兰来了,白兰出来了!” 我顺着众人的喊声向十六中放学的路上望去,只见在一群女孩的簇拥下,一个个子中等,皮肤雪白,含笑盈盈的女孩特别显着与众不同,先不说她美丽的相貌,且说她的打扮就把她烘托的宛若天女下凡:同样是一条宝石蓝的裤子,可裁剪的非常合体,不但浆洗的干干净净,裤线也是笔直;再看脚上,穿的是一双擦的锃亮的黑皮鞋,光可照人;等瞅完了下面再瞧上身,一件长袖白衬衫的外面罩着一领粉红色的毛背心,胸前显得鼓鼓的,很是丰满;可再瞧那腰,却是杨柳婀娜,整个人的身材是凹凸有致,我想,如果古代某个大文豪重生,一定可以就此身材写出一篇声情并茂的美文,至此我才发现,本来让我颇以自豪的文学水平到此才发现是真的惭愧有限,如果让我就此写一篇文章,我实在是无从下笔。 看完了她的身材我再仔细看她的面容,我更是简直惊呆了:这女孩长的是一张瓜子脸,可下颏却并不太尖,浓黑的头发梳成当时女学生流行的两把刷子,在脑后是飘来荡去;她的额头不高,一双如水的含笑双眸让人看了就可能会醉,再加上一对柳叶眉,那真是天下难找;我再看她那笔直的鼻梁下,一张不大不小的嘴一笑就露出两行贝齿;此时那群女孩不知跟她说了句什么,使她那本来雪白的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 (未完待续) 三十 白兰,一个让我永远难忘的人 当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白兰时,身边的玩儿闹们开始乱喊:“韩永,韩永,你媳妇来啦!”“白兰,韩永接你来啦!”这期间还有人乱打着口哨,喊着喊着,这群人就把我闪了出来。正迎面走过来的白兰闻听这群玩儿闹的喊声开始不由得就是一愣,脚下也不禁停了一下,可这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不等玩儿闹们再喊,白兰已然恢复了常态,而且她不但是恢复了常态,并且在迅速看清了这边的情况后,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 这下,不但那些跟在她身旁的女学生们愣了,就是那些玩儿闹也不敢再喊了。 看着白兰走过来,我有些不知所措,站在旁边的宋建国及时的捅了我一下。我转眼再瞧周围的刑力强、许彬和那些混混儿们,大家都不错眼珠的看着我,说实话,这两年和校内外及社会上的流氓混混儿们打架我不怕,可我从来没有单独和一个女孩子交往相处过,现在看白兰落落大方的向我走来,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宋建国这时又凑到我耳边轻声道:“迎上去,这些兔崽子们可都看着你呢,别让他们看扁了你!” 看看这些混混儿,再看看白兰,我觉得天底下再美丽的花也没此刻的白兰好看,情不自禁地我就向前走了两步,那些混混儿们见此就又开始嗷嗷地起哄,白兰此时走得离我们也就有不到十步远了,宋建国响亮地打了一个唿哨,我知道他这是在鼓励催促我,在这些混混儿们面前我可不能栽这个面,为此我又向前走了两步,此刻我和白兰之间最多只有三四步远了。还没等我说话,落落大方的白兰笑着和我说了我们生平的第一句话:“韩永,你是不是又旷课了?!不然你从你们学校到这里,我肯定是早到家了!” 来之前想了千多万多,可没想到白兰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就在我瞠目结舌时,白兰走到我的跟前依旧笑着道:“咱们别在这里多说话,不然学校里的老师看见了可就麻烦了!你今天骑车没?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在这里站着,时间长了肯定会有老师过!” 我连忙机械地答着:“骑了,骑了!”(我自己没有自行车,骑的是刑力强的) 看我声色有些慌乱,白兰俏皮的一笑:“那还不快走!” 听着白兰的话,我赶忙就去推车,宋建国、许彬几个见状也忙着去骑车。 等我背朝着十六中骑上车,白兰和她那些女同学打了个招呼后,一个健步就跨上了我骑的自行车的后架,这下,那些混混儿们全起开了哄:嗷嗷声和口哨声是响了一个不绝于耳。 我没理混混儿们的哄声,懵懵懂懂骑着车带着白兰就离开了十六中的路口,就这样骑了四五分钟我才清醒过来,试探着问白兰:“我们去哪儿?” 坐在后架上的白兰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心里正琢磨你要把我带哪儿去呢!现在你既然问我,就说明你不但明白过来了,而且还是个绅士,懂得征求别人的意见!”白兰一口气不停地说着,最后道:“既然你是个绅士,我也不能不尊重你,呵呵,看来你对这一带不是很熟,前面有个青年湖公园你知道吗?” 对于青年湖公园,这些年我虽然没有去过,但在建它之时我还来参加过义务劳动,那时我还是在上小学,我知道这个公园不是很大,只是给周围居民日常休憩玩乐的一个街头小公园,所以听白兰问我就点点头:“知道,它的大门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 白兰又是轻轻一笑:“知道就好,那咱们现在就去那里吧,一会儿咱们在那里聊会儿天,等时间差不多我出它的小北门走十分钟就能到家了!” 我点点头,又朝后面看了看,刑力强几个就跟在我后面十几米的地方。 进了青年湖公园,白兰和我走了一个肩并肩。我们一起走了几步我忍不住问她:“你怎么对别人说是我带着你呢?我们俩好像从来没见过面啊!” 白兰一边玩着自己手里拿着的一支笔,一边笑吟吟答道:“呵呵,你说话真直接,也很坦率,不过我很喜欢。现在既然你问我是为什么,我就解释给你,不过在解释给你之前,我想问你一句,如果我给你做女朋友,你愿意吗?” 我感觉嗓子眼儿有些发干,用几乎不是自己的声音问道:“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听到这话,白兰立刻站下脚步,把脸上的笑容一收,声音很严肃道:“你认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这半年多截我、要和我交朋友的多了去了,你听说我答应过谁?!” 看见白兰变了脸色,我不知怎么的却有些发慌,连忙有些结结巴巴的陪着笑脸答道:“没、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我有些发窘的样子,白兰噗哧一下又笑了,她重新抬起脚步,轻轻对我道:“你看你那些兄弟都看着你呢,咱们还是边走边谈吧!你说呢?” 白兰吐气若兰,真不枉她的名字,听着她的话,我脚下不由得就跟着动了起来,白兰用眼睛轻轻瞟了我一眼,柔声道:“说你是我男朋友,我一是不得已而为之,二也是的确有些喜欢你,咱们俩虽然不在一所学校,但对你,我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你这人为人很有正义感,非常讲义气,以前不欺负人,混出名后也从不欺负人,这在现在是很难能可贵的,另外我还知道你学习很好,淘气不忘学习,这也是很难得的!……”白兰滔滔不绝地说了我很多优点,而且大多数都比较客观,我一方面奇怪她对我了解如此之多,一方面在想:“不知道她知道我们偷东西会怎么想?看来她对我的了解只限于好的一面!” 说完了我的优点,白兰接着笑着道:“现在各学校的坏学生、社会上的混混儿们不但打架斗殴成风,还到处拦截女学生强行交朋友,后面的话我不说想必你也明白,只是没想到我本只是想扯大旗作虎皮,今天正神却找上门来了!”说完,白兰用手把嘴一掩,呵呵笑起来。 对于白兰的话,我还有不少疑问,就也笑着试探着问:“那你真是喜欢我吗?” 白兰不笑了:“本来我是很不喜欢你们这类人的,可听得多了,对你也有所了解了,知道你不坏,现在社会风气又如此,比较来比较去,还是觉得你满不错的,这答复你满意吧?!” 我呵呵一笑,心里却乐开了花,接着问白兰:“那你怎么对我了解的那么多?” 此时我和白兰在青年湖公园已经围着湖边走了一圈,刑力强他们则找个一处座椅在聊天,白兰瞅了我一眼:“我不告诉你你恐怕晚上会睡不着觉!那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你们班的杨丽红跟我家住一栋楼,我们是非常要好的好朋友,你的许多事都是她讲的,当然,还有的是其他人说的,所以你的许多事我都知道,呵呵!”白兰又笑了两声,笑声是清脆甜美。看着我释惑的样子,白兰又是俏皮的一笑:“现在我接着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 看她张嘴就要接着说,我有些吃惊:“这第三个问题我还没问哪?” “你没问我其实也知道,你的第三个问题就是,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你怎么就能一下在人群里认出我?!”白兰故意把我说的很重,“这问题其实最简单不过,韩大哥经常在街上带着一群哥儿们招摇过市,那样子最是威风不过,小女子们见的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白兰说完这段话,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子简直就是视天地于无物,浑然相忘。 这一天,我和白兰在青年湖公园聊了一个多小时,开始时我还有些拘束,但到后来,我和白兰是越聊越投机,最后白兰临走时再次问我:“我给你做女朋友你高兴吗?” 我连连点头:“高兴,高兴,等我们长大了工作了我就娶了你!” 白兰扮了一个鬼脸,“美的你!” 临出青年湖公园的小北门,白兰向四处望了望,然后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愿意和我继续交往,咱们这周六下午两点还来这里玩儿怎么样?我觉得这里无论是回我家还是你回你们家,来这里都是很方便,何况来这里玩儿的人咱们几乎都不怎么认识!” 我望着白兰美丽娇羞的面庞,恨不得马上就是周六:“平时来这里玩会儿不好吗?” “不好!”白兰的态度立刻变得很坚决,“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是学生,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学习,我们不能因为其他任何事而耽误学习,如果你不能遵守咱们这个协议,那咱们的交往就到此为止,我这人说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不对任何人妥协!” 我一看白兰态度果决的样子,知道这事是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连连点着头:“行,我这人也是说话算数的人,咱们就每星期六到这里来!” 白兰一看我同意了她的建议,马上又变得眉开眼笑:“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我可是要马上回家去了,你呢?!也在外面少玩儿会儿,想着回家写作业哟!”说完,白兰把右手一扬,呵呵笑着又向我做了一个鬼脸,跳着蹦着,她轻飘飘的出了青年湖公园的小北门。 等我回到公园里找到刑力强他们,他们几个正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海阔天空地瞎聊着,看我一个人走回来,宋建国第一个笑着道:“怎么样?感觉不错吧?有没有再约一道?” 还没等我回答,许彬眼馋地说道:“这辈子我要是找这么一个媳妇,少活十年都行!” 宋建国哈哈笑道:“拉到吧你,像白兰这样的女孩,咱们这一带十几所中学不就这么一个吗?现在这白兰归韩永了,你哪儿去找第二个?除非你丫是做梦!” 宋建国一说完,我和大家都笑了,许彬也不以为意道:“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吧!” 最不学无术的许彬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更是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等一伙人全笑够了,宋建国再一次问我:“怎么样?有戏没?” 我把胸脯一挺:“没戏能聊这么久?告诉你们吧,这周六她还约我来这里玩儿呢!” 等我把话一说完,刑力强几个人全都欢呼起来,宋建国道:“这白兰真的不错,你看那眼睛,一点儿邪气都没有,不像外面那些浪货,尽拿眼睛勾你,这白兰瞅着就正派!” 我点点头,通过和白兰聊了这一个多钟头,我能感觉的出白兰很正派,她的大方也是那种落落大方,说话做事都是极有分寸,至于她和我做男女朋友,一是和当时的社会风气有关,早恋现象普遍;二也是因为多少了解喜欢我些;三也是有些无奈,不抬出一个有些名气的男朋友,纠缠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种种原因巧合,促使她和我做了男女朋友。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白兰下午和我的谈话,我感觉这将是一个终身让我难忘的人:她温柔多情的少女情怀,有理有节的社交方式,爽朗大方的个人性格,认真严谨的人生态度,这一切的一切都使我为之倾倒,但这以后将会如何?这问题却是我这十六岁的少年思考不及的,一名正在读书的少年,恋爱,最多的成分是模仿,再有的就是冲动了。 (未完待续) 三十一 和白兰一起走过的浪漫日子 说起和白兰做男女朋友,还不如说我们俩成立了一个学习小组更确切些:虽然我们俩每周六见面也玩一会儿,但更多的时间都是白兰让我带着书包和她一起讨论复习这一周的功课,对于不明白的问题,她甚至让我用本子记下来,等下周再上课时去问老师。对此我很有些意见,白兰却一丝不让步:“韩永,你知道吗?咱们现在上的是初三,马上下学期期末就进行中考,这是决定咱们未来走向关键的一年,考上一所重点高中,咱们去考大学就很有希望。如果你是像我看的那样,是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那么就请和我一起努力!” 对于白兰的宏远蓝图,我是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只好点着头同意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学习,为考上重点高中,为上大学一起努力!” 看我同意了她的意见,白兰显得很高兴,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既然你这么乖,我也实在想不出拿什么奖励你,这样吧!我把我的手让你握一分钟!” 虽然和白兰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我们始终没有身体接触,就是连手白兰也没让我牵过,现在白兰提出以此来奖励我,我当然是很高兴:“握五分钟吧,你看我多听你话!” “不行!”白兰立刻表示反对,同时把已经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看她说一不二的样子,我知道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只好道:“一分钟就一分钟吧!” 白兰见状噗哧一笑,把手又伸了出来。 握着白兰又软又嫩的小手,简直是柔若无骨,我用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同时不错眼珠的看着,心想:“和白兰一起的日子真是愉快,真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握着白兰的手,我的心思在遐想,虽然时间早过了一分钟,可白兰并没有抽回去她的手,我的眼睛在望着我们的手,她的眼睛也是在望着我们的手,只是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据我对她的了解认知,我想她和我想的多半也一样。 不经意间北方已经进入了冬天,青年湖公园也已满是萧瑟,眼看着公园再不能去,我就和白兰商量冬天如何度过。白兰觉得我们村人多嘴杂去了不方便,我又说她家住的那里也全是认识她父母的人也是眼杂嘴杂。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白兰有些愁眉不展,想来想去我对白兰道:“白兰,咱们两家都不能去,我这里到是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保准没事儿!” 白兰一听有一个保准没事儿的地方,立刻眼睛一亮:“哪里?” “就是我们班的刑力强家啊,他你也见过,跟我关系特别好,而且他家就他奶奶和他,我们经常去他家玩儿,现在咱们背着书包去他家学习,他奶奶不定怎么乐呢!” 白兰听着,有些高兴又不无担心地问:“我一个女孩子跟着你们去他家合适吗?” “刑力强家有三间卧室,一间他奶奶住,一间他住,还有一间是留给他在外地的父母的,可他父母在外地工作很忙,有时就是过春节也回不来,这样吧!如果你还有些担心,咱们把杨丽红一起叫上如何?我们是同班同学,有她跟着,别人就是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兰听了我这建议,立刻满心欢喜:“你到是真聪明,这办法也想得出来,一会儿回家我就去找杨丽红,估计凭我们俩的关系她应当没问题!” 我看白兰同意了我的想法,也是非常高兴:“那你和杨丽红商量好了就让她下礼拜上学时和我说一声,另外去刑力强家路上还要耽误十几分钟,你看咱们是不是以后每周六就改为一点半在这里见面?!如果你还觉得晚,一点来我也没意见?” “你呀?!”白兰笑着指着我,“是真贪心!呵呵!那就一点半吧!“白兰完全赞同我的提议,然后眨了眨眼睛道:”不过咱们从这里去刑力强家我不要你再骑车带着我,那样遇上熟人不好说,我自己也有辆自行车,而且我骑车的技术也很好,以后我自己骑车带上杨丽红,路上遇到熟人、同学什么的你就到前面等我就行了!“ 我点点头:“一切都照你说的办,这些事我会注意保密的!“ 白兰又是呵呵一笑:“你这嘴巴是真会说,明明是两个人商量出来的,你却说一切都听我的!那好,以后再有事就我一个人说了算,你不许发言!“ 望着白兰娇羞俏皮的样子,我的心醉了:“是!一切全凭小姐吩咐!”我学着戏里的唱腔答了一句,白兰顿时逗的咯咯笑,举起她的小拳头,作势欲打道:“我打你个贫嘴!” 第一次到刑力强家白兰就讨得刑力强的奶奶非常欢喜,她是每说一句话就喊一声奶奶,刑力强的奶奶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这姑娘,真乖,尽说我老太太爱听的话!” 白兰忙紧跟了一句:“不是啊,奶奶,那只能说明我和您对脾气,咱们能说到一块儿去!” 刑力强的奶奶擦着乐出来的眼泪:“你们看,这姑娘,多会说话办事,以后也不知道哪家的小伙子有福气,谁要是娶了这姑娘,那祖上不定烧了多少辈子高香了!” 刑力强的奶奶这话一出,白兰的脸上不禁就是一红,我偷眼看她时,发觉她也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向她一笑,站在我旁边的杨丽红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捅了我一下:“便宜你!” 看白兰有些不好搭话,刑力强出来解围道:“奶奶,韩永他们是来咱们家学习的,您怎么把话扯到那方面去了?您这可真是的!好了,好了,我们要开始学习了,您去忙您的吧!”有白兰在,刑力强也是一改往日和她奶奶说话的方式腔调,老太太一听孙子下了逐客令,虽然还有些舍不得走,可也只能就坡下驴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那是,那是,你们要好好学习,学生不好好学习怎么行?”说完这两句,老太太又扭回身对我们叮嘱道:“我在我那屋也是瞎忙活儿,不会睡觉,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 白兰看刑力强的奶奶还是很客气,就跟了一句:“奶奶,您好好休息,我们和您不客气!” 老太太咂着嘴又赞叹了白兰一句:“这姑娘,就是乖!”进了自己的屋门她还是感觉不放心,又转过身笑着和我们说了一句:“你们好好学习,我把我这屋门关上,省得妨碍你们,你们有事就叫力强喊我!到了奶奶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我们齐声道:“奶奶,您放心吧,我们会照顾我们自己!” 老太太笑着关上门:“那就好,那就好!” 落了几场雪,大地变得一片白,整个世界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瞧瞧就快到元旦新年了,人们都忙着采购各种物品准备过节,学校的学生们也准备着各种节目准备庆祝新年。 这天是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周六,下午快一点半,我和刑力强、宋建国三个人骑着车去青年湖公园门前接白兰和杨丽红,离着老远我们就看见白兰穿着一件绿棉军大衣,围着一条鲜红的围巾,如何鹤立鸡群般站在青年湖公园门前的小广场上。 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里,一身军绿,系着一条鲜红围巾的白兰显得是英姿飒爽,和她往常的装束相比,更是别有一番风味,看着无可伦比的白兰,宋建国由衷地赞叹道:“难怪许多人都疯了似的想拍白兰,这白兰是怎么打扮都显得异常出众,韩永,你真是命太好了!” 听着好朋友发自内心的赞美,我的心里是美滋滋的,心里一高兴,脚下就没留声,刚使劲一蹬车,我就感觉地上一滑,我的人连同骑的自行车,一下就摔了出去。好在是没太使力,人车虽然摔倒了,我却摔得不重。 看我骑着骑着车摔倒了,刑力强哈哈笑着从宋建国骑的车上跳下来,准备赶过来扶我。可他跳车时也是没注意,一下也是跳到一块冰上,他的脚下一滑,人就向后摔去,不由自主的他两手一抡,把宋建国也跟着带倒了。摔在地上,我们仨是哈哈大笑,笑着彼此的狼狈相。好在这时路上的车不多,不然肯定是一个连锁反应。站在青年湖公园门口的白兰和杨丽红此时也看见了我们,看着我们仨接连摔倒,两个人牵着手就跑着过来看我们。 看她俩小跑着来看我们,我急忙喊道:“别跑!小心摔着!” 我的话音还没落,白兰脚下一滑,人就摔在了地上,手里拿着的一个报纸包也跟着摔了出去。她这一摔,杨丽红也是不能幸免,两个人顿时全摔在雪地里。 看着她俩都摔在雪地里,我和刑力强、宋建国三个人不能再坐在地上互相傻笑,赶紧都爬起来跑着去看她们俩。 白兰和杨丽红都不是那种娇气的女孩,两个人虽然都摔了,但摔的都是不重,看我们赶过来看她们,两个人连忙都试着往起爬。等我们三个跑到她俩身边时,两个人正笑着互相给对方拍打身上的雪。我奔到白兰身边关切地问:“没摔坏吧?” 白兰用眼睛温柔含笑地望了我一眼,轻声道:“没事,你们呢?” 我看了看刑力强、宋建国,两个人也是完全没事的样子,我放心地对白兰道:“我们也没事,叫你们别跑别跑,你们俩就是不听,看看,摔了吧?” 白兰没理我的话,给杨丽红拍完身上的雪就过来给我拍,杨丽红看着不满道:“你还给他拍雪?这人是把别人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我们要不是赶过来看你们,能摔着吗?” 面对杨丽红的咄咄逼人,我没敢还嘴,刑力强和宋建国就在一边笑了,白兰瞅着自己的好朋友,笑着道:“你知道他这样还和他计较什么?总不能让他再摔一次吧?” 白兰的话明着是在说我,实际上却是在帮我,这话谁都听的出来,所以不等杨丽红再说什么,我连忙打开了岔:“白兰,你刚才拿的什么?我看手里飞出去了一个东西!” 白兰哎哟一声,四处寻找着道:“是我给你们买的新年礼物!” 报纸包摔的并不远,刑力强一眼就看到了,他捡起纸包递给白兰道:“什么好礼物?” 白兰接过刑力强递给他的报纸包边打开边笑着道:“别以为我会送一支枪给你们,我送的都是学习用具,你和宋建国每人一个笔记本,韩永是两个笔记本加一支钢笔!” 宋建国听了在一旁逗趣道:“偏心!韩永凭什么比我们多?” 白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明知故问,看来你是刚才给摔傻了!” 我们几个听着白兰的话是哈哈大笑,对于白兰的善解人意,我是非常感激的。我上中学这几年用的钢笔是父亲已经用旧了的,以前还凑合能使,最近这小半年可就变得很不好用了,笔尖分叉不说,笔杆也全摔坏了,现在是用胶布缠着,本来是想弄些铁卖了买只新的,可认识白兰以后,我觉得再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让白兰知道就太不好了,所以从结识白兰以后我就再也没去参与偷铁。我人不去,别人弄来分钱给我我也不好意思要,所以这几个月我手里是紧巴巴的。接过白兰递给我的礼物,我不好意思地小声道:“白兰,我……” 白兰知道我要说什么,饱含深情的笑着低声道:“韩永,你别说什么客气话了,我不要你送什么礼物给我,我想的就是要你好好学习,你只要能好好学习,能跟我一起考上重点高中,那就比送什么贵重礼物给我都强,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可要记住啊!” 我点点头,眼泪虽然没流出来,但白兰对我的一片深情我是刻骨难忘。 (未完待续) 三十二 和王金泉的第一次直接冲突 那天下午,我和白兰几个人没去刑力强家,我们几个人在青年湖公园里是打了半天的雪仗。说心里话,我从来没觉得冬天那么温暖过,也从没觉得冬天那么有意义,这个冬天周末的下午,是我有生以来最有意义的一个周末,望着白兰青春美丽的身影,我简直陶醉了。 过完元旦,很快就又过了年,因为过春节的缘故,本来就很短的寒假显得更短了。等寒假开了学,我和白兰又像从前一样开始在周末约会,如此这样过了三四周,这天又到了周六的下午,我和刑力强两个人骑着一辆车又去青年湖公园接白兰和杨丽红。 一路上我和刑力强两个人心情都很好,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青年湖公园正门外的路口。 可当我俩在路口这边等候红绿灯时,我骑在车上伸长脖子向青年湖公园门口了望了一眼,想看看白兰她们来没来,可我不看这眼则已,一看之后顿时火往上撞,只见在青年湖公园门口,四五个人正拦着白兰和杨丽红,白兰是向左,这些人拦向左,白兰是向右,这些人拦向右,白兰两个人是怎么走都走不出他们的圈子,尽管我们之间还隔着些距离,我也能看到白兰面红耳赤非常着急窘迫的样子。 看到这里我是一股火猛往上撞,瞅着对面的情景我没回头对刑力强喊了一声:“有人在截白兰!”蹬起车我就要向路口对面冲。 刑力强本来是坐在车的后架上,听我一喊有人在截白兰,他唬地就跳下车边向青年湖公园门口观瞧边问道:“是谁?”他话喊出口,对面的情景也已经看清了,就在我蹬起车想向对面冲的同时,他已经呼地冲了过去,直朝青年湖公园门口那几个拦截白兰的人冲去。 路口边等着通过的车辆和行人看红绿灯变了刚想通行,我和刑力强已经瞪着眼睛不管不顾地斜着就冲了过去,咳得那些人不知所以地慌忙就给我们让路。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刑力强又是全力向那里冲,使得本来骑着车的我反倒落到他的后边。看着他已经冲到了我的前面,我把自行车向路边一摔,紧跟着他冲向了青年湖公园门口。 那几个嬉皮笑脸怪声怪调围截白兰的混混儿丝毫没注意周围的动静,在我冲到离他们三四米的时候,刑力强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身后,只听得刑力强一声怒吼,一记重拳狠狠地击在一名混混儿的后背上,这记重拳再加上刑力强跑过来的冲力,一下子就把这名混混儿打出了五六米远,与此同时,我也飞身跃起,照着眼前的两名混混儿双腿连环踢去,瞬时也把这两名混混儿也踢到在地。遭此突然打击,那几名混混儿登时就是一乱,没被打到的两名混混儿慌忙向旁边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诧异的声音喊道:“韩永!真他妈的是你?!” 白兰这时也看清来救她和杨丽红的是我和刑力强,万分惊喜地叫了一声:“韩永!” 我这时顾不得仔细看白兰她俩,只用眼角扫了一下,白兰和杨丽红都不象有事的样子,刑力强这时却已经向那两名后退的混混儿赶去,我寻着那诧异的声音望去,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发出那诧异喊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我死不对付的王金泉,此时他和另一名他的同伙已经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我怕刑力强吃亏,忙喊道:“力强,站住!” 刑力强这时也看清对面拔出匕首的是王金泉,右手就也伸向裤兜去摸匕首,我又喊了一声:“力强,先不要动手,有话先说清楚!” 白兰看情况紧急也要上前去拉刑力强,我忙喝止白兰道:“你站住!”自己却急忙冲到刑力强的身边,和他一起对视提防着王金泉等人。 王金泉看他被我踢到的那两名兄弟已经开始向起爬,冲着我吼道:“韩永,孙子,你们下黑手是不是?想打架就说一声,别在背后下家伙,在背后下手算什么本事!!” 我没理他这个茬儿,瞪着他喊道:“你们截白兰干嘛?” 王金泉握着手里的匕首,看着他那两名手下慢慢地往起站,而她另一名被刑力强重拳打倒的手下却始终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没能站起来,掂量着眼前的情势,王金泉嘿嘿冲我笑道:“截白兰怎么啦?白兰又不是属于谁的!谁截白兰都可以!” 听着他的强词夺理,我强压着怒火道:“这一带谁不知道白兰是我带着呢?!” “我就不知道!”王金泉一边等着他的兄弟恢复体力,一边蛮横地对我道:“就算你带着白兰又怎么着?我王金泉想截谁就截谁!你能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里,刑力强已经很压不住,抽出裤兜里的匕首对我喊道:“韩永,和这孙子费什么话?!咱们刀子底下评真理,他们的刀子能杀人,咱们的刀子就是切菜的吗?” 说心里话,如果今天身边这里没有白兰,王金泉这么和我叫阵我早就冲过去了,可现在这里有白兰,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能和王金泉动手的,万一伤着了白兰怎么办?而且让白兰看着我和别人刀来刀去地拼命,那是我万万不愿意的!想到这里,我对刑力强低声道:“我怕伤着白兰她俩,毕竟他们有好几个人,伤着白兰他们俩就不好了!” 刑力强看了看对面的王金泉,又看了看旁边白兰和杨丽红,她们俩的脸此时已经吓得煞白,他握着匕首的手有些湿了。 王金泉那两个被我踢倒的兄弟这时全站起来了,可还没等身子都站稳,两个人就也呲牙咧嘴地拔出了匕首,王金泉眼看自己这方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就嘿嘿冷笑着:“韩永,这白兰我截了又怎么样?你说白兰是你带着呢,她有没有告诉你我截了她不止一次了?!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挺油,前几次全让她跑了,这次,哼哼,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说完,王金泉又发出一阵冷笑,摆足了姿态向我示威挑衅。 对于王金泉的话我没想做更多考虑,我想的是如何解决今天的事,说心里话,今天这事就算遇到的不是王金泉,换了别人我同样也不想打这场架,不仅今天,好久我都不想和人打架了,刚才之所以动手,无非是一时气愤,同时也是想把他们吓走,所以等他说完他的那些话,我全没有理会,直接对他说道:“王金泉,大家都是外面混的,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今天我正式告诉你,白兰是我带着呢,请你以后没再截她,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找我说!” 王金泉看我始终态度不是很强硬,就以为我有些怕他,他瞧着我就有些得寸进尺,呵呵坏笑道:“白兰又没嫁给你,跟着大家谁玩不是玩儿?何况就是嫁给你你又能怎么样?” 听到他这些话,我的肺简直就要气炸了,就在我伸手去摸匕首的同时,白兰在我旁边喊了一声:“韩永!” 听到白兰的这一声喊,我的手下意识地就停住了,就在这时,围着我们瞧热闹的人群外猛然就是一阵乱,我用眼角的余光向乱处一望,七八个小伙子气势汹汹地乱推乱骂着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为首的人竟然就是土六子。 看着从人群外挤进来的是土六子他们,我和王金泉望着他几乎同时喊了一声:“六哥!” 土六子的到来使我意识到今天这场架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起来了,看着笑嘻嘻地走进来的他,我把伸进裤兜里的右手又抽了出来,土六子瞧着我和王金泉等人笑呵呵道:“怎么着?哥儿俩没事找这儿练来啦?拿刀动杖的也不怕吓着人?现在可不是解放前啦!什么事也得好好说,不饿按一不小心吃了官司,那时就不好玩儿啦!” 土六子这里和我们说着,跟着他来的那些人就开始四散赶人:“有什么好看的?赶紧都走,都走,谁要是不走我们可就对谁不客气啦!” 看热闹的人看这些小青年那么凶,赶紧就四散而走,土六子瞅着手里还握着匕首的王金泉道:“怎么着?金泉,还不赶紧把家伙收起来?真等着警察来哪?” 王金泉看见土六子也不能不给他面子,边收起匕首边对土六子道:“这他妈的韩永两个下手忒狠,你看他们把我那兄弟打的?!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看王金泉几个收起了匕首,刑力强把匕首也收了起来。 土六子看了看被刑力强打倒的王金泉的那兄弟,依然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俩的事这街上有几个不知道的?老掐什么啊?是不是不死两口子不甘心啊?!依我看啊,大家甭管有多少不愉快的事,笑笑就算啦,尤其是金泉,我和你哥我们关系都不错,而我和韩永呢也是没的说,你们俩都给我点儿面子,以后有事大家就说开了,别总是动不动就动刀子!” 王金泉瞅了瞅土六子,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气嘘嘘地没说话。土六子接着道:“今天这事谁是谁非就都别说了,金泉你先把你的人带走,我和韩永再聊两句!” 这王金泉虽然也是逞勇斗狠的角色,可现在他哥在圈里押着,面对在社会上有很大势力的土六子他也不敢不给面子,现在听土六子让他走,他也只好喊着他那些人扶着被刑力强打倒的那个转身向街里走去。 等王金泉一走,土六子喊着我走向街对面。我明白他是想离开这里免得真有多事的人报了警惹麻烦,所以也就叫着白兰和杨丽红一起过马路,刑力强则自行去找我们俩的自行车。 边过马路,土六子边对我小声道:“你和王金泉的事这一片儿混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看着你眼气总想压你一头,可这事我也只能是遇上了给你们劝劝,再多的我也很难做,我和王金泉他哥关系以前很不错,现在他下去了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按理说咱们哥儿们这两年处的也不错,你也没少给我出力,如果换了别人,就是你不找我,我也会给你出这个头,可这个事牵涉到王宝泉,如果我给你出了头,他过两年上来后你说让我怎么和他说?” 土六子说完就用眼睛看着我,我摸了摸裤兜里的匕首,道:“六哥,其实不论是王宝泉也好,王金泉也好,对他们我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现在我不想惹事,所以我才让他们一步!” 土六子听我说完轻轻一笑:“你的意思我明白,可再多的事我也管不了,今天这事是我们恰巧路过碰上了,不然你们就算真的是斗个你死我活我也是无能为力,兄弟你是明白人,你也是能听我的,可王金泉仗着他哥哥是把谁也不放在眼里,他也是不会轻易买任何人的帐的,今天好歹他是给了我一个面子,下回可就说不好了!”说完这话,土六子停住了脚步,我看他站住了也站住了道:“六哥,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谁要是死活不讲面子,那也只能是手底下见真章了,王金泉他们甭说来五六个人,就是再来个十个八个我也不在乎!” 土六子听着我这两句话,沉默了几秒钟后抬头对我道:“兄弟,哥哥在这事上实在是有些有心无力,你自己就看着办吧!不过哥哥还是希望你能不打就不打!” 我点点头,掏出烟递给了土六子一支,土六子自己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兄弟,你自己的事我相信你能自己解决好,下午我还有点儿事,有空儿就去我家找我玩儿!” (未完待续) 三十三 不明白只是因为身在局中 到了刑力强家,邢老太太去邻居家串门去了没在家。 坐在沙发上,白兰简略地把王金泉这几次截她的事和我们说了说,可还没等她说完,刑力强就暴跳如雷地跳脚骂道:“韩永,你看是不是?这王金泉这孙子就是给脸不要脸,你越忍让他,他就越要爬到你的脖子上拉屎,白兰已经跟他说了是你在带着,可这孙子就是不给咱们哥儿们面子,这不就是公然跟咱们哥儿们叫板吗?!我看咱们这回再不教训教训他,这孙子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事呢!依我看,咱们这回就找人跟这孙子干一仗,不打丫挺一个满地找牙我就不姓邢,也让他们丫挺养的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看着刑力强满眼怒火,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脸色不由得就难看起来。 看着我心思有些活动,白兰这时猛的站起来,声音严肃道:“韩永,你绝对不能动和王金泉打架的脑筋,再过几个月我们就中考了,考到市里的重点高中后我们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难道这三四个月的时间你都不能忍吗?难道遇到问题你就只会动刀子吗?” 杨丽红等白兰说完也跟着解劝道:“韩永,你不能总是和人动拳动刀的,有什么事你也要为白兰想想,白兰为了你也是受了不少委屈,你难道为了白兰不能忍一两口气吗?!” “忍?怎么忍?!人家已经欺负我们的脖子上快要拉屎了!”还没等我答话,刑力强又是一蹦三尺高,他不敢直接回应白兰,把苗头却对准了杨丽红。 我怕一向也是嘴尖牙厉的杨丽红和刑力强吵起来,忙压下自己的思想对二人说道:“你们俩千万别吵,两个人说的是都有道理,这事先让我想想怎么样?” 站在沙发前的白兰也怕大家闹僵了,忙站出来打圆场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是让韩永想想吧,我想他会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的!许多事不是动刀子就能解决的!” 刑力强见白兰说话了,也就没再坚持喊找人打架,只是小声嘟囔道:“这王金泉是铁了心跟咱们过不去,我看一味的躲闪忍让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不打这孙子一顿,不打怕了他,你们看以后的吧!这孙子就会像小鬼缠身,阴魂不散的跟咱们较劲儿!” 对于如何解决和王金泉的事,我当时是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一味躲,这孙子肯定是蹬鼻子上脸;但是真的开打,一定就会伤了白兰的心,这让我是左右为难。 对于打,我心里是有七八分胜算的,因为出于对王金泉的了解,我知道他所仰仗的主要的也就是他哥哥,除了他哥哥,他自己不仅不怎么能打架,就是身边也没有什么能打架的人(尽管王金泉一伙人人数极多),而我这边则不同,不但是自己能打,刑力强、许彬、宋建国也都是能打敢冲的硬角色,另外村里的大海、双龙、小明子、嘎子他们更是对我一向鼎力相助,对于能否打赢,我是有很大把握的,但我有两点问题需要顾忌:一,如果和王金泉一伙真打起来,这架就绝对小不了,因为王金泉所仰仗的除了他哥就是人多,他在社会上能够混出大名头也是因为这两点,所以他要和人打架,来个百八十人是最正常不过,他也是靠这个来吓唬别人不敢和他打,但我是从来不怕他这些的,可是大家试想,这上百人的架要真打起来,那能小的了吗?那不惊动警察才叫怪呢!至于其后的事,我不说大家也明白;对于第二点我所要顾忌的就是白兰,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白兰对我最不喜欢的事就是打架,所以在和她相交以来,我是再也没和人打过架,白兰对此也一向是很满意、很高兴,她对于我所期待的就是希望能一起考上市重点高中,然后再一起去上大学,以后彻底脱离开这种生活。 可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这美好蓝图毕竟还要有一段时间的考验,至于最终能否圆梦,那不仅需要实力,还需要些运气。 正当我们几个无话可说,都在各自想着这些事,有些冷场的时候,宋建国在门外叫着刑力强的名字拍拍的敲起了门。 听见是宋建国来了,刑力强乐了,他一边答应着一边跑去开门,还没等宋建国走进我们所在的屋,他已经飞快地把王金泉截白兰的事跟宋建国说了。 宋建国走进我们呆的屋,看我们几个都有些不高兴,他就笑着说道:“韩永,白兰,我看你们也是瞎烦心,这跟王金泉的事我看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根本就不用想那么多!” 我瞪大眼睛看了宋建国一眼,白兰更是着急道:“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差点儿都动了刀子!你没看见王金泉他们,全都带着刀呢!要不是那个叫什么土六子的来了,今天弄不好就得出人命,你看你说的有多轻松,那要怎么着才算大的了呢?!” 宋建国看白兰急赤白脸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那王金泉要是真敢和韩永动手,还用等到今天吗?他这是试韩永呢!韩永要是强硬些,他就得掂量掂量,相反韩永要是软些,那这架就非得打了,你们想,他哥在时他不也是一直喊着要打韩永吗?结果呢?直到他哥折了他也不是没敢和韩永打吗?王金泉不是傻子,他知道韩永的份量,韩永的名气是靠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他要是真想动手,我看今天就是谁劝也没用,凭王宝泉的名气,土六子也是不敢怎么管他们兄弟的事的!王金泉如果今天真想和韩永打架,土六子是说什么也没用的,对王金泉,我多少也还了解些,和韩永这事,他是喊的凶,真动手他未必敢,至少他哥折了这段时间他是不敢的,如果韩永和他必有一战,那绝对是王宝泉在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的,不然王金泉也就是叫唤叫唤,大家谁不知道韩永的实力?这是明明白白在这里摆着的!不信你们就看着!”听着宋建国站在屋子中央跟我们大家说,我感觉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是啊!王金泉喊着要打我总有大半年了,可也是直到今天才有了第一次无意的直接冲突,而且在他们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敢真动手,看来王金泉对真和我动手也是心里没底的!” 宋建国说完那一番话后,看我们都有些微微点头,不禁有些得意继续道:“你们几个是当局者迷,而我则是旁观者清,我的话敢放在这里,即使以后韩永和王金泉在街上碰上了,王金泉骂几句的可能是有,可真打架他不敢,他知道他没有韩永那两下子!所以我看你们就放宽心吧,这事短时间内不用再想了,王宝泉一折就是两年,有什么话两年等以后再说吧!至于他截白兰的事,以后咱们在周末注意些就行了,不过咱们也不能栽那个面,青年湖公园咱们还是得去,多去几个人也不算什么!至于韩永不想再惹事的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等宋建国又说完这一段话,白兰瞅着他问道:“为什么只用周末注意些?那平时呢?” “是啊!那平时怎么办啊?王金泉都截过白兰好几次了!“杨丽红也跟着着急的问道。 宋建国看了看白兰,又看了看其余的人,哈哈笑着道:“可能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王金泉上礼拜送工读学校了,工读学校管的严,他再想逃课出来干什么是只能想想了!”说完这句话,宋建国瞅着我们是哈哈大笑。听到他最后说出来的消息,白兰和杨丽红是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而在我心底,顿时也感觉轻松了许多,“是啊,虽然照宋建国所说和王金泉的架未必真能打起来,可想着他整天都在想这怎么对付我,随时都可能去截白兰,我心里多少都是有些压力的!可现在听说他给送了工读学校,这许多麻烦也就都省了!” “韩永,这下没人跟咱们捣乱,咱们这几个月可得抓紧时间,等咱们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就什么事都好办了!”正当我也感觉松了一口气时,白兰笑着握住了我的手。 此时我感觉心情也比较舒畅,只有刑力强为不能好好跟王金泉打一架而有点儿懊恼。 白兰和我说完话后又瞅着刑力强欢喜道:“刑力强,你也别不高兴了,今天这事也多亏有你在,我得好好谢谢你!现在你和韩永、宋建国在家呆着别出去,我和杨丽红下楼一趟!” “你下楼去干吗?”没等刑力强答言,我先有些不放心了,虽然宋建国把和王金泉的事都说透了,可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要你管!”白兰一边笑着说不要你管,一边叫着杨丽红,两个人是说笑着各自掏空各自的书包,然后就都提着空书包出了房间向外走。 我本想跟出去,白兰笑着回头对我道:“我们十几分钟就回来,也不会出这个楼群!” 听白兰说的那么肯定,我只好收住了自己的脚步,听着她俩边说笑边跑下楼,我掏出兜里的烟给刑力强、宋建国各自发了一支。 宋建国点着自己的烟抽了一口,瞧了瞧我说道:“这白兰真是不错,还真是挺关心你的,以后你们真考上大学,工作后结婚时可别忘了通知我们哥儿们!” 我瞅着自己这两个最好的朋友笑着道:“那绝对是肯定的,我就是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告诉,你们哥儿俩那是绝对要通知的,咱们是什么交情?!这交情这辈子不死就不完!” 刑力强也看着我们俩笑着道:“咱们仨就是三国里的刘关张,虽然咱们没磕头拜把子,可咱们哥儿们那感情、那交情是绝对没的说,这辈子咱们就这么好下去,不死不罢休!” 宋建国听我们俩说的那么好,也笑着说道:“今天咱们哥儿几个是真的高兴,韩永闷着的事也解开了,要是有点儿酒喝喝就好了,也算庆祝一下!” 刑力强听宋建国喊喝酒,咂着嘴朝厨房方向看了看道:“我们家除了我没人喝酒,可我喝酒的事也不敢让家里知道,所以这家里也是没酒,这可怎么办呢?……” 宋建国看刑力强当了真,而家里确实也没酒,就马上又笑着说道:“我不过是随便说着玩,力强你别当真,要喝咱们也是去外边喝,让你奶奶知道就不好了!” 刑力强随口道:“我奶奶就是知道了其实也没啥!” 宋建国笑道:“那总归不好,能不让她老人家知道就最好不让她老人家知道!” 我也凑在一边连说了两个是字,宋建国忙就岔开了话题。 等我们仨抽完了一支烟,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听得一阵楼梯响,白兰和杨丽红说笑着回来了。她们俩一进门,我们就看见她们俩的书包里塞满了东西,最显眼的就是一瓶酒突兀出来,还有一阵阵的肉香从书包里飘了出来。 瞅着我们几个吃惊的样子,白兰一边从书包里取东西一边笑着说道:“今天咱们真是挺高兴的,所以咱们就什么也都不干了,我刚才和杨丽红去楼下的副食店买了些吃的,还有一瓶桂花醇,这酒没什么度数,我和杨丽红也能喝一点儿,咱们今天是好好开心开心!” 听着白兰的话,我们三个看着白兰象变魔术似的一件一件的向外掏酒掏吃的,内心里可都有些吃惊。除了那瓶酒,白兰还买了两瓶水果罐头,一个小肚,三根肠,还有些点心什么的,我心里大概一算,这些东西总有二十几块钱。瞅着这些吃喝,宋建国笑道:“我刚才还和刑力强说喝酒呢,没想到这酒就来了!白兰真是想的好周到!” 白兰掏完吃的没理宋建国,笑着对我道:“这下我半年的零用钱可都用完了!” …… (未完待续) 三十四 既然出来混就得要讲义气 事情果不如宋建国所说,在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虽然王金泉依然叫嚣着要打我,但我和他之间却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直接的冲突,即使就是偶尔在街上碰面,两个人也是假装互相没有看见,这种彼此相安无事的局面维持了差不多有一年多。 日子随着春暖花开,很快就到了四月中旬,我们的学习更紧张了,学校也给毕业生们加了课,每天都是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就是周六下午也是照常上课不休息了,晚上回家还要自己复习,搞得我们是一点儿玩儿时间都没有,就是和白兰的见面约会也因此免掉了。因为有和白兰的约定,我是更加努力,和同学、朋友们的联系也明显减少了,考上重点高中,然后再去上大学,有一份理想稳定的工作,和白兰以后能在一起,成为我人生的最大梦想,至于以前父母的想法,随着时代的变迁、思想的改变,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 这天又到了周一,中午一放学我就赶着要回家去吃午饭,准备吃完饭后再赶紧赶回学校继续学习,没想到我和刑力强几个人才一出校门口就看见宋建国神色有些焦急紧张地在向我们学校的门口张望,他这样子我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时旷课来我们学校肯定是有事找我,不然他是不会在学习这么紧张的情况下逃学来我们学校的。 也就是在我看见宋建国的同时,宋建国也看见了我,他在看见我以后,面上马上就是一喜,我也就急忙走了过去,不待等他讲话,我就向他问道:“建国,有事吗?” 宋建国顾不得和刑力强几个人打招呼,几步走到我的面前低声急切道:“韩永,我有事求你来啦!这回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帮帮忙!” 看着宋建国那样子,我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否则以他一向乐观的性格,他是不会这么焦急不安的,所以等他把话一说完,我根本就没考虑其他的,马上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建国,有事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就是刀山火海哥儿们也跟着你去闯,天大的事你也不用担心!” 听着我的回答,宋建国的面色随之一松,可他还是苦笑道:“韩永,哥儿们来找你肯定是让你觉得是很难办的事,不然我也不会这时旷课来找你!” 我依旧握着他的手笑道:“哥儿们,其他的话咱们不多说了,这地儿不是说事的地儿,咱们边走边说,不论你有什么事,找到我韩永,韩永就绝不会含糊!” 宋建国这时才像真的松了一口气,他松开握着我的手道:“有你这话我就真的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咱们边走边说!”随后他一边和我并肩走一边和刑力强几个人都打了一个招呼。 等他和刑力强、许彬几个人都打过招呼后,我小声问道:“怎么了?建国,看你这样子,事情好像不小,到底你有什么事?和谁打架了?” 宋建国呵呵一笑:“你一想就往打架那事情上想,不过你还是真猜对了!” 我也是轻轻一笑:“咱们这些人除了打架还有什么着急的事?这事还用猜吗?说吧,你和你打架了?哥儿几个肯定过去帮你,绝不让你吃亏!” 宋建国先说了声谢谢,随后道:“其实我来找你也是想了大半夜才决定下来的,你现在不想惹事这事谁都知道,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有点儿不知趣,但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找你,因为这事我除了来找你去找别人是没有什么用的!” 我望着宋建国的脸道:“你说这么多客气话干嘛?咱们是不是哥儿们啊?!” 宋建国道:“是,就因为咱们是哥儿们,而且还是过得着的好哥儿们,所以我才来找你,可就因为如此,有事我也得为你想想,你现在不想多惹事,一门心思想考市里的重点高中,哥儿们们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还来找你,那哥儿们就是不体谅你了!” 我又看了宋建国一眼:“建国,咱们既然是哥儿们,你又来找了我,其他的话不说了吧?!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痛快的人,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婆婆妈妈?” 宋建国这时面上突然显得很犹豫,我见状连忙又催促道:“建国,有事你就说,咱们哥儿们之间再讲什么客气话可就是把哥儿们当外人了,有话你就赶快直说!” 跟在我们身后的刑力强也跟着催促道:“是啊!建国,咱们哥儿们谁跟谁?韩永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有事找到韩永韩永推脱过?有话你就说么!” 宋建国停下脚步显得很为难道:“这事其实要完全是我的事我也就不客气了,……”宋建国说到这里就没继续向下说,用眼睛看了看我和刑力强他们。 刑力强感觉有些奇怪,问道:“那是谁的事?你倒是快说啊!” 这时我心里已经猜到几分,拉着宋建国继续向前走,同时道:“建国,不管是谁的事,既然你来找我,那就是你的事,就是咱们哥儿们之间的事!” 宋建国还是显得很犹豫,许彬在一旁道:“建国,你平时做事是一个很爽快的人,今天这是怎么啦?天塌下来有哥儿几个顶着,有事你就尽管痛快地说,韩永绝不会是看着不管!” 在我和刑力强几个人的又一再催促下,宋建国声音不大道:“按理说现在大家都准备着中考,尤其是韩永又想考市里的重点高中,咱们都应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事我也是实在推不开,因为这事对于我来说是绝对要管的,现在哥儿几个都要我说,我也就痛痛快快的讲,大家都知道我在双阳有个亲戚,韩永你们几个也见过好多次,就是那个叫二歪的樊胜利,他前几天被人给打了,腿都给打瘸了,昨天他让他们一起的大生子几个人骑着车带着他来我们家找我,要我过去给他帮忙,帮他去打架报仇。我的事我也是不瞒你们的,你们也都知道跟我一起混的就是那么七八个人,再多的就没有了,可跟樊胜利打架的那帮人听樊胜利讲有五六十,那样就是再加上樊胜利的那帮人我们也是没对方一半多,所以我今天来……”宋建国把话说到这里就又停止了,但他的意思我们大家是全明白了。 看着宋建国不再说话,我马上接口道:“建国,剩下的话不说了,你今天既然来找我了,这事我是肯定要帮的,你那里不是有几个人吗?我和刑力强、许彬我们这边再去四十人总够了吧?!再加上樊胜利那十几个人,咱们的人肯定只比对方多,不会比对方少!” 宋建国看我满口应承,脸上也是止不住的高兴:“韩永,不过这事可让你为难了!” 我摇了摇头道:“那没什么,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怕对方报官!” 宋建国一脸感激道:“韩永,这事你不用担心,首先出来混的大家都顾面子,谁也不会轻易有事就去报官,再者这事我也想好了,咱们去了把对方打服就得,尽量别把他们打出伤来,那样没什么大事他们也就不会想经官了!” 我点点头,感觉这宋建国想事想的就是周到,这时我才有机会问他:“樊胜利伤重吗?” 宋建国此时如释重负,对我们几个人说道:“他就是腿被打瘸了,但他有个兄弟被对方给花了,家长和学校因此问了他们好几次!” “那他们怎么说的?”我问道。 “他们都说是被不认识的人打的,因此家长和学校也没什么办法!” “和对方又约了吗?” “约了!约在这星期日上午十点,就在翠林山废弃的那林场!” 我点点头,宋建国道:“那咱们怎么去?我好去给樊胜利回信儿!” 我知道从我们这边骑车去那林场最少也需要一个半小时,所以我想了想之后就对宋建国道:“咱们骑车去,樊胜利和对方不是约的星期日上午十点吗?咱们这些人八点之前先在咱们这边去翠林山林场那边的林场路路口聚齐,另外你再和樊胜利他们再约一个合适的时间和聚齐的地儿,咱们和他们会合后一起去翠林山林场,争取在九点半左右就到那里!” 宋建国高兴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那咱们预备些什么趁手的家伙?” 我琢磨了琢磨道:“光带刀子不行,咱们得预备些长家伙,免得到时吃亏!这事你也不用管了,晚上我去找趟双龙,他们搞土建施工的总有合适的东西,你这两天也不用再来了,星期日别晚了就行,有时间你就赶紧去给胜利送个话,免得他惦记!” 说话间我们一群人就走到了路口,宋建国站住脚对我们笑了一下道:“韩永,哥儿几个,那客气话我就不说了,今天我先走,咱们星期日见!” 我本想让他到家里去吃饭,可一想自己家里的伙食实在太差,就也笑了笑说道:“那你就先走吧,什么事你也不用担心了,咱们星期日见!” 宋建国说了声好,跑到路边找到他放在那里的自行车,打开车锁后又和我们说了声再见,我们几个人就瞅着他向他们家的方向骑去。 晚上吃过晚饭,我借口出去到街上上厕所,偷偷地跑到了双龙家。 还没走进双龙的小屋,就听见大海几个人在双龙的小屋里聊的正热闹,我推门向屋里一走,三宝第一个看见我嚷道:“嘿嘿,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可好几天没看见你了!” 我笑着和屋里的人都打了一个招呼后,对他们说道:“六月底就中考了,这几个月学习都很紧,我是一点儿玩的时间都没有,每天睡觉都是快半夜十二点了!” 双龙笑着递给我一支烟:“那你今天来肯定就是有事喽?” 我借着大海手里的烟点着双龙给我的烟笑着道:“没事就不能来啊?” 双龙笑道:“那你这话不就前后矛盾了吗?前面说你忙的是睡觉都没时间,现在又说是没事,大家伙听听,韩永这话说的矛盾不矛盾?我看他现在是越混越虚伪啦!” 屋里的人听了双龙的话不由得就是一阵笑,我怕出来的时间长了回去父亲会问,不敢再和他们开玩笑,忙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跟双龙他们说了,双龙笑着道:“我说么,你这突然一来没事才怪!不过你这事很好办,前几天我们队刚买了一百多根铁锨把和镐把,都是十根一捆,因为这东西不值钱,这几天暂时又没用,都在我们休息室外的墙边堆着呢!我看这东西拿去打群架最合用。我们那里你也去过,从我们休息室到工程队的围墙只有十来米,那墙也不高,扔出点儿东西不费劲儿,我们这两天都是十二点回去吃饭,到队里差不多就是十二点二十,然后大家都去食堂打饭,我看你明天就是十二点二十到我们工程队的围墙外,趁着别人都去吃饭,我找个帮手从墙里给你们扔出五六捆铁锨把,你那问题不就解决了?” 听双龙很轻松地说出这些话,我高兴的简直要拍手叫好,等他把话一说完,我就高兴地对他说道:“那我明天中午就叫上几个人过去啦!” 双龙哈哈一笑:“简单!而且这星期日我们也一起跟你去翠林山!” 大海他们听后也是一连声同意道:“咱们这星期日一起去!” (未完待续) 三十五 几年前来过的翠林山林场 星期六的晚上我就告诉家里人周日要去学校补课,因为这一阵我都是早出晚归勤奋学习,家里人对此也没有怀疑,第二天一早,我吃过早饭就象往常一样出了家门。 到了村口,双龙、大海等十几个人都在村外的路边等我,看见我走出来,大海喊了我一声,大家就纷纷骑上自行车。我自己没车,径直跳上大海自行车的后架,我们一群将近二十个人一路猛蹬,直接奔向了林场路路口。 林场路路口边,刑力强、宋建国、庆阳、张成等五六十人聚在那里正等着我,看见我和大海他们过来,大家纷纷迎上来,我跳下大海的自行车问刑力强:“力强,东西运来了?” 刑力强等人闪开身,六捆铁锨把、镐把整齐的堆在路旁,我笑着赞了一句:“不错!” 刑力强笑道:“就是可能少了些,你刚才没来时我数了数人,不算樊胜利他们就已经有六十多个人了,现在大海他们也来了,最少这东西也还差三十来根!” 我看了看围在身边的这些兄弟,把手一挥道:“没关系,那边是林场,虽然已经废了,但找三四十根棍子、棒子应当还是没问题的,何况咱们不是还有些弹簧锁之类的可以用吗?” 刑力强笑了一声:“那也是,打架弹簧锁那玩意儿也好使!” 围在周围的人听了这句,全都哄笑起来。 宋建国看人都来齐了,就笑着对我道:“韩永,人都来齐了,咱们走吧!” 我向兄弟们挥了挥手:“大家都上车,胜利他们还等着呢!” 双龙也催促道:“赶紧走,咱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别让多事的人再给报了官!” 几十个人听着我们几个人喊说走,迅速在刑力强几个人的分配下把铁锨把、镐把分了,七八十个人立刻组成一个庞大的自行车队,浩浩荡荡地向翠林山林场骑去。 半路上我们又会合了樊胜利他们,他是感动的几乎要哭了,拉着我的手一连就叫了几个永哥,我握着他的手道:“胜利,这事没什么,甭说有建国这层关系,就是没有建国,你来找我,哥儿们们也会帮你,咱们既然出来混,什么都可以不讲,但这义气二字是绝不能忘!” 樊胜利擦了擦眼角道:“永哥,你的话我记住了,以后只要有你永哥用我的地方,只要你让人给我带句话,樊胜利保证第一个到,说话不算数的是孙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一声:“好兄弟,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随后我又问了问他腿上的伤。樊胜利走了两步,还是有些瘸,我皱了一下眉头对他道:“兄弟,让你受委屈了,一会儿逮着那帮孙子,哥哥给你跟他们要点儿医药费!” 樊胜利一连摆了几下手:“永哥,那可不行,哥儿们们为我跑了这么远的路,他们就是赔出钱来也是该给弟兄们买几盒烟抽,如果那钱我拿了,我姓樊的就太不仗义了!那还是人吗?以后我也就没法出来混了!” 我说了句:“那是你该得的,弟兄们互相帮忙本来就是应该的!” 樊胜利还是一个劲儿地坚决说不要,宋建国上来道:“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咱们得先赶去林场,有什么话咱们等把事解决完了再说好不好?!” 我也觉得现在在这里说这些是耽误时间,所以就对刑力强他们喊道:“哥儿几个,咱们先去林场,有什么话打完这架再说!” 刑力强等人都喊着嚷是,百十来人就又骑上车奔了翠林山林场。 到了翠林山林场,时间刚刚过了上午九点半。我站在林场大门口向林场里望去:只见在宽阔的林场大门内的右侧,在长满杂草的办公宿舍区里,二十几排办公室、宿舍一排挨着一排,但已经显的很破败,那些木头门窗都已经被拆去,露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黑窟窿;转头我再在看大门内左侧原来堆放木料的地方,方圆几百亩的料场如今是空空荡荡,也是杂草丛生,充满了颓落的景象,这不禁让我想起从前我们来这里学工学农时它繁盛时的情景:从山里采伐出来的木料堆成山,拉木料的汽车直排到场门外,林场内外是人来人往,往来不断,汽车的马达声,人们的喊号声,各种机器的鸣叫声,无数的声音杂在一起是直冲云霄,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给人真是一种热火朝天的大干快上的景象。可如今这景象已成昨日黄花,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从前一个偌大的林场已经破败的像是荒废了多少年。 看我瞧着林场出了神,宋建国捅了我一下:“怎么了?韩永,想什么呢?” 我一下子从回忆遐想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呵呵!没啥,就是想起从前这林场那场面多红火,而如今却是一派破败,不由得就出了神!” 宋建国嘻嘻一笑,指着远远近近的山说道:“你没见那些松柏榆槐已经开始长了吗?相信再过二三十年这林场还会重新红火起来,那时说不定咱们中的谁还会在这里工作!” 宋建国的这话不禁又勾起了我的回忆:“是啊!上小学时咱们还来这里进行过学工学农,那山上还有我种的树!只是也不知道长的怎么样了?!” 宋建国点了点头:“那时翠林山附近的学校都来过这里学工学农,我因为在班里种的树最多还被老师奖励过一支铅笔,那铅笔我一直都舍不得用,现在还在家里放着呢!” 看我们俩把话题扯到学工学农上,刑力强在一旁嚷着道:“让你们俩上这里忆苦思甜来啦?!我们今天是来打架的,谁要想去种树下星期自己再来,现在咱们得准备准备吧?!” 这一下我彻底还过神来,马上招呼大家都把自行车推到林场大门里,又让没家伙使的人去林场里捡了些木棍棒子,这些木棍虽然使着不太顺手,但也比没的用强好多,这时许彬嚷嚷道:“韩永,咱们这么多人互相也不怎么认识,一会儿打起来咱们怎么区别啊?” 我看了看我这百十名哥儿们,基本上穿的都是绿军装蓝褂子,而对方的人肯定穿的也基本是这样,所以我立刻对他们高声喊道:“哥儿几个,马上开打的时间就要到了,咱们为了能和对方互相区分出来,现在咱们就把两只袖子都挽起来,记住都要挽到胳膊肘以上,而且一定要挽紧挽好,不然一会儿打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宋建国、刑力强等人都轰然叫好,大家立刻就挽了起来。 我一边挽着自己的衣袖一边又对弟兄们喊道:“弟兄们,今天咱们来的人肯定是比对方多,而咱们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打服、制服他们,所以一会儿动手时大家手下要有点儿谱,别打他们要害的地方,要打就找他们皮糙肉厚的地方,打服了他们就行了!” 弟兄们听罢我的嘱咐,全都答应道:“韩永,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你不是说只能打皮糙肉厚的地方吗?!那我们就专门打他们的屁股!” 听着弟兄们的回答我不禁也乐了,高声对他们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这两句我又对大海、双龙他们道:“大海,双龙,你们俩带上咱们村里的哥儿们,现在就躲到大门口那里的办公室去藏好,那些人进来时你们先别理他们,等我们这里动起手来时你们再出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挡在门口别让他们跑喽,尤其是他们带头的那几个人!” 大海、双龙两个人听罢连答了几声明白,随后就喊上我们村里的弟兄们跑去了办公室。 等他们一走,我又让小豆子喊了樊胜利那边的一个人一同去大门口了望,这时哥儿们们就全做好了打架的准备。看看暂时是无事可做,我点燃了一支烟又和大家聊起了小学时来这里学工的事。 今天来林场这边的人里面数大疤楞许彬和庆阳的岁数最大,参加学工学农的活动也最多,当我们又聊起来这里劳动的事,许彬指着山脚下那已经大半干涸的大蓄水池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别看哥儿们学习差劲儿,可论起干活儿卖力气哥儿们可不比谁差。刚才建国说他种树被奖过一支铅笔,可你们知道哥儿们就因为参加挖这蓄水池还得过一张奖状吗?那是蓄水池挖成的庆祝大会上,当时会场上足有两千多人,全是参加挖这蓄水池的,光解放军就有一个营,可立功受奖的却总共只有八个人,那事我记得特清楚,奖状都是这林场的革委会主任亲自给发的,当时哥儿们激动的差点儿没哭喽!” 许彬边说,我们就边朝蓄水池那边了望,其实我们就是不到那跟前去看也知道它的大小样子,毕竟以前大家都来过几次,只是现在那占地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蓄水池已经快干涸完了,这不禁又让我们感到一阵惋惜。 看许彬把话说完,刑力强不服的伸了伸胳膊,跟着道:“那是哥儿们没在,不然那奖状肯定是我的!你要不服咱俩就掰掰腕子!” 瞧着黝黑健壮的刑力强,这里的人都没吱声,就是刚才得意洋洋的许彬也没敢搭话,刑力强的孔武有力是大家公认的,许彬以前也和他较量过,可始终是和刑力强差一截,我怕哥儿们们之间会因此产生不愉快,看许彬没答话立刻就岔开了话题:“你们说这林场废了,那林场里的工人都去哪里了?”我这话题其实真不高明,只是急切间我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话题此时却也难住了大家。是啊,林场废了,林场里的工人又去哪里了?这事其实真不是应当我们关心的。 望着几十人都面面相觑,刑力强又乐了:“你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林场工人去了哪里关咱们屁事?!咱们今天来这里是干嘛的?咱们是来打架的!至于林场工人去了哪里咱们管的着吗?他们爱去哪里去哪里,那是国家和企业的事,咱们今天来,给胜利解决了事是最正经的,至于其他的,还是留着晚上睡不着觉时再想吧!” 刑力强的一番话把我们大家都说乐了,宋建国笑着道:“力强说的对,咱们今天是来打架的,至于其他的事,咱们还是留到晚上睡不着觉时再想吧,现在咱们还是先活动活动吧!” 宋建国的话音还没落,小豆子两个人跑回来对我们喊道:“韩永,那边的人来了!” 听到小豆子喊那边的人来了,我朝身边的弟兄们一挥手:“弟兄们,那边的人来了,大家马上做好准备,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手!”喊着话,我领着这几十名哥儿们向林场大门口赶去,等我们赶到离林场大门口只有一百来米的地方时,跟樊胜利约架的那帮人骑着自行车冲进了林场大门。 (未完待续) 三十六 樊胜利的事得到圆满解决 望着气势汹汹冲进来的这几十人,我冲弟兄们一挥手,左翼刑力强、庆阳带着三十来人,右翼宋建国、许彬带着三十来人,哗地一声就散开拉了一个半圆圈,兜头迎住了对方。 那批和樊胜利约架的人估计是一直没把今天的事当一回事,所以在根本没弄清林场里是什么情况的情况下直接就冲了进来,可他们一冲进来后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八十多个握着铁锨把、镐把、木棒的凶神恶煞个个瞪着凶狠的眼睛虎视眈眈地迎住了他们。这些人见状噶地一声就刹住了自行车,后边几个动作反应慢的还撞上了前面的人。 瞅着这些莽撞之徒我嘴边不禁划过一丝冷笑,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樊胜利伸手指着坐在最前面一辆自行车大梁上的,头上歪戴着一顶军帽、身上穿着一身绿军装、手里还握着一把弹簧锁的小青年高声告诉我道:“永哥,就是那孙子带人打的我!” 我瞧着那人下了车,对樊胜利道:“胜利,今天你什么都不用管了,站在一边看着,哥儿们们今天就是帮你报仇来的,今天你就看着哥儿们们怎么帮你出这口气!” 樊胜利点点头,那群和樊胜利约架的人这时就全下了自行车。 我朝他们看了看,大约也有六七十人,估计是根本就没看得起樊胜利,带棍棒等长家伙的人不足一半,可拿弹簧锁的人到占了小一半,那群人看我们是早有准备,一些没带家伙的人就四处寻摸寻找应手的家伙。跟在我身后的大生子见状举起手里的大棒子就想向上冲,我朝他摆了摆手:“生子,等等,这么上去咱们是欺负人,等他们准备好了咱们再上!” 瞧着胸有成竹的我,大生子把举起来的大棒子又放了下来,这时那个歪戴着军帽的小伙子向我们这边迈了几步,同时向樊胜利和我站的地方张望了张望,我知道他是想找这边带头的人先盘盘道,所以也就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那小伙子看这边出来人了,就继续又向前走,当我们俩人相距大约只有六七步时,彼此站住了脚步,我朝他打量了打量,人长得还不错,但嘴角挂着的一丝看不起人的神色让我看了感觉很不舒服,那小伙子看了看我,神情还是很傲慢地向我问道:“哥儿们,哪儿的啊?” 我瞅了瞅他:“你管我哪儿的呢!你今天不是来打架的吗?有什么话打完再说!” 小伙子双手握着弹簧锁道:“说话够横的啊!看来你是想来管这闲事的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蓟北一霸天听说过吗?我就是蓟北一霸天!”小伙子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妄想以此吓住我,可他不知道我是根本不吃这一套的。瞅着这自称蓟北一霸天的小伙子我轻蔑地笑道:“我管你是蓟北一霸天还是蓟南一霸天,胜利是我的兄弟,你欺负了我的兄弟就不行,咱们现在还是废话少说,有什么话等打完了再说吧!”说完这几句话,我向他挥了挥我的拳头。 小伙子没想到他那一套没唬住我,他向我看了看,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我那些兄弟,瞧完了我们他又回头看了看他的那些弟兄,他那些弟兄这时也全都准备好了家伙。 瞧完他自己的弟兄,我感觉他是觉得自己又是底气十足了,那勇气瞧样子也是因此倍增,所以当他把头又转回来后立即就把弹簧锁向天上一举,凶狠地骂道:“孙子!既然你说要打,爷爷今天就给你点儿厉害尝尝!”话才说了半句,他举着弹簧锁就向我猛扑过来,那样子简直就像是想要把我一口吞掉,神情是颇为凶狠丑恶。 混混儿们打架是说打就打,没什么一二三双方都预备什么的,所以蓟北一霸天对我突然下手我一点儿也没感到吃惊,在这电闪雷击时刻我是不能躲也不能退的,当时的情形我是只能迎着他猛冲过去,因为这时我无论是左躲右闪还是向后退都必然被他赶上,那后果肯定就是他手里的弹簧锁当头砸下,而这时选择向前冲是唯一最好的明智方法。 几步的距离是眨眼就到,还没等蓟北一霸天反应过来,我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前,双臂随即一张一合,我一下子就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同时脑袋一歪,和肩膀一起架住了他持弹簧锁的右臂,蓟北一霸天这时就是想用弹簧锁砸我,他也是无法用力。 架住了蓟北一霸天以后,我不等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用双臂抱住他就是用力一抡,想把他摔在地上,可蓟北一霸天子也不是那种窝囊废,我这用力一抡根本就没能抡动他。蓟北一霸天此时也不甘示弱,见弹簧锁用不上了,他马上就把弹簧锁一扔和我扭打到了一起。 这时双方面的人见我们俩动了手,立刻全都呐喊着互相扑了过去。 三摔两扭,我和蓟北一霸天就摔在地上滚打了起来。一会儿是他滚到上面压住了我,一会儿又是我爬到上面压住了他,滚打中我们俩是互相殴击了几拳,可都因为不能使上全力而没能打痛对方。就这么滚打了几分钟,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把蓟北一霸天死死的压在了地上。面对着我的敌手,我用双腿双膝压住了他的胳膊,左手按住了他的右肩,身子和屁股也同时用力,极力压着不让他的身子动,等这一切都就绪之后,我对着蓟北一霸天的脸一连就猛打了几记耳光,这几记耳光打的他是眼冒金星、两颊红肿,蓟北一霸天是一边挣扎一边乱骂,我对着他又是一连几记耳光:“孙子,叫你丫瞎骂,今天打不服你我就不姓韩!” 我这里痛打着蓟北一霸天,樊胜利就站在一边一会儿骂、一会儿叫好,而旁边刑力强、宋建国他们却开始收场。 在刑力强、宋建国、大海、双龙等人的两面夹击下,蓟北一霸天的人很快就败下阵来,开始时他们还拼命和我们厮打,后来一看我们这边的人比他们人多,尤其是他们当中的几个人又连续被我们这方面的人打倒以后,蓟北一霸天的声音和影子他们又听不到、看不到(蓟北一霸天先是和我在地上滚打,后来被我压住了,他因为是一直在和我缠打,所以无法指挥他那些人),有些意志不坚定、本来就是想跟着来占点儿便宜的人就开始丢下他们的伙伴向料场门口跑。这些人噢噢叫着一跑,蓟北一霸天这边的人气势顿时就矮了一截,人心也散了,几十个人是乱叫着各顾各地乱跑,都想早点儿跑出去免得挨打,于是我们这边的人就追着他们打,场面一下子就改为他们跑我们追,我们这边是稳占上风。 可惜这林场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不是他们想跑就能跑的了的。这些人往林场门口一跑时才看见,大海、双龙他们十几个人早就横着铁锨把、镐把拦在那里了。 看着蓟北一霸天手下的那些人失魂落魄地向门口跑来,大海擎着一根镐把大声喝道:“别跑了!你们今天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乖乖的听话放下家伙,不然就全打折你们的腿!” 大海喊完,双龙他们也跟着喊:“放下家伙就不打你们了,不然今天就全打折你们的腿!” 那些想跑的人根本没想到我们还有人会堵在大门口,这时看自己的退路已断,身后又有人追打,几个胆子稍微小些的人不由自主地就停住了脚步,丢下了手里的家伙,而一些早就丢掉武器的更是乖乖地站住了脚步。 刑力强、宋建国他们看大海他们喝住了这些人,也兜在这些人的屁股后面喊道:“放下手里家伙的就不打了,乖乖地听话蹲下就全没事了!” 大海、刑力强他们这么一喊,蓟北一霸天的人看放下家伙的人真不挨打了也就全都放下棍棒、弹簧锁之类的蹲下了,此时满场都是“蹲下,蹲下”的声音。 又狠狠地抽了蓟北一霸天几耳光,把他的鼻子也打出血了,蓟北一霸天不骂了,我掐着他的脖子问:“孙子!你还逞能吗?还拔份叫板吗?再他妈的来劲儿我打死你你信不信?” 蓟北一霸天翻着眼睛不说话,我照着他的左脸又是一个大嘴巴:“孙子!你不骂了?!有本事你接着骂,你接着骂我就接着打,看咱们俩谁硬!”说完我举起右手又作势欲打,蓟北一霸天的嘴巴张了张,我知道他是想说话,就把掐着他脖子的左手松了松,蓟北一霸天喘了一口粗气后,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大、大哥,别、别打了,我服了!”这时料场上到处都是我们这边人喊“蹲下,蹲下”的声音。 看蓟北一霸天喊服了,我又松了松手,身体也稍微松动了一下,樊胜利在我身边道:“永哥,问这孙子是真服了还是假服了,别是还想什么坏主意吧?!我看还是要接着打这孙子!” 蓟北一霸天听樊胜利说了这些话,怕我听了樊胜利的话真会接着打,马上就又说了一句:“大哥,我是真服了,是真服了,你别打了!” 看蓟北一霸天的样子是真服了,而且宋建国几个人也过来了,我就站起身同时对樊胜利和蓟北一霸天说:“没关系,不服就接着来,反正我也是手心痒痒!” 蓟北一霸天又是连声道:“大哥,大哥,我是真服了!” 宋建国这时走上来道:“你不是一直挺牛逼的吗?现在怎么怂了?” 蓟北一霸天爬起身摸着被我打肿的脸连声又道“我那都是假牛逼,以后不敢了!” 我瞅着他的脸问道:“你要是真服了,我这兄弟被你打坏了怎么办?你得给个说法!” 蓟北一霸天瞧了瞧站在旁边的樊胜利,摸着自己的脸小声道:“我现在手里没什么钱,回去以后我找人凑些,明天给胜利送过去!” “送多少?”我跟着他的话盯问了一句。 “太多的钱我也拿不出,大哥你看给十块钱行吗?” “十块钱?你把我兄弟腿都打瘸了,还有一个让你们给花了,十块钱你就想解决问题吗?”我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声音也更严厉了。 蓟北一霸天看了看我,又偷着向旁边看了看,他那些人这时全都蹲在了料场上,随即他低声对我道:“大哥,我真的没什么钱,你看给胜利十五行不行?再多我就真难去弄了!” 站在一旁的宋建国照着蓟北一霸天就是一脚:“妈的!你他妈的是挤牙膏呢?!” 我瞧着蓟北一霸天,用丝毫不能讨价还价的声音对他说道:“二十块钱一分不能少,另外你得再给买两条烟,办不到我们就接着打!” 蓟北一霸天咧了咧嘴:“大哥!二十块再加两条烟太多了!” 我抬手就又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这个太多不太多?!” 蓟北一霸天看样子是真被我打怕了,挨完这一个嘴巴后他马上答应道:“好!好!好!那钱和烟最迟我后天就给胜利送去,你们别再打我了!” 我瞧着蓟北一霸天:“以后欺负人时长点儿眼,今天就算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再和我兄弟较劲儿,这事情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蓟北一霸天连声说是,我瞧着他那怂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进来时的狂妄不可一世,照着他的大腿我踢了一脚骂道:“记住后天把钱和烟给胜利送去,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吧!” (未完待续) 三十七 五一劳动节我们在校植树 帮樊胜利打架这事因为处理的好,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是一点儿也不知晓。转过新的一周,樊胜利在周三中午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在宋建国的陪同下来了白沙中学。等我们在校外见面后,樊胜利掏出二十块钱和两条香烟:“永哥,这是一霸天他们赔的钱和烟,我们是一点儿没动,都给你拿给了,谢谢永哥给我帮这个忙,不然我还真出不了这口气!” 我没接樊胜利手里的钱和烟,脸上有些生气地说道:“胜利,你这是干嘛?!咱们都是哥儿们,谁给谁帮忙都是应该的,这些钱和烟是让他们赔给你的,你拿这里来干嘛?” 看我有些生气,樊胜利依旧是一脸笑容道:“永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我那帮兄弟们也都说这钱和烟该给永哥拿来,你带那么多人去给我们帮忙,我们应当在这之外再添点儿才合适,可我也知道你永哥给人帮忙讲的是义气,所以除了这钱和烟之外就没再添!” 我望着樊胜利越说越生气:“你也知道我给人帮忙讲的是义气,那你还把这些东西拿来干嘛?我韩永去给你帮忙图的是这点儿钱和烟吗?” 看我真的是生气了,宋建国赶忙打圆场:“我也和胜利说不要这样,可胜利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这么着吧,我给出了主意,你们看这样好不好?钱,胜利拿走,烟,留下让韩永给大家分分!也别让去帮忙的兄弟白辛苦!” “不行!”我没接受宋建国的建议,还是态度坚决说道:“这钱和烟我说不要就不要,那些去帮忙的哥儿们也不是冲着这两条烟去的,你们要是还拿我韩永当朋友,就照我说的办,不然咱们这朋友做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看我态度真的是很坚决,樊胜利有些不知所措,宋建国见此忙又道:“胜利,我说什么你就是不听,韩永不是那鼠肚鸡肠的人,他讲的是义气,这钱和烟什么的,韩永根本就不当回事,我看你还是听韩永的,把钱和烟都拿回去给你们那帮人分了就算了!” 樊胜利手里拿着钱和烟,嘴里小声叨咕着用眼睛直看我,我抢过他手里的钱和烟一下子塞进他背的军挎:“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能这么啰啰嗦嗦?!让你拿回去就拿回去,咱们做哥儿们凭的不是这些,凭的是意气相投,你再要罗嗦以后咱们就别做哥儿们了!” 樊胜利攥着书包带,眼睛里有些湿:“永哥,我谢谢你!” 我伸手拉过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胜利,什么客气话都别说了,谁让咱们是哥儿们?!既然咱们是没的说的哥儿们,互相帮忙就是应该的,其余的那些就都是次要的!” 樊胜利看我话说的如此恳切,就不再说那些客气话,神色坚毅道:“永哥,我听你的,咱们哥儿们的路还长,胜利是什么人你看就是了!” 眼看第二天就是五一劳动节,我和白兰已经有三周没见面了,这天早晨才到学校进了教室,迎面杨丽红站在对门的窗户边悄悄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明白这是白兰托她有话带给我,看左右没人注意,我就疾步向她走了过去。 走到窗台边,杨丽红冲我微微一笑,悄声道:“让你明天上午十点半到宝泉寺去玩!” 虽然省略了主语,但我们都知道是白兰约我去玩,我心头不由得就是一喜,随即也是小声道:“明天咱们不是来学校义务劳动吗?” 杨丽红小声地咯咯笑道:“傻瓜,你不是今年才上的学吧?哪年五一到学校义务劳动让你来过一整天?!四十几个人搞搞教室、楼道的卫生,就是整个的大扫除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完了。咱们要求是八点到校开始劳动,最多九点半、十点也就完了,那时你借刑力强的自行车,四十分钟怎么也骑到宝泉寺了!她坐公共汽车十点半之前怎么都到那里等你了!” 我心头是一阵阵地欢喜,不住地点头道:“是,有时我是有些犯傻!” 杨丽红偷偷地捅了我一下,不知是表扬还是挖苦,依然小声道:“傻还有人喜欢?!” 对于她这句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给了她一个灿烂笑容后,我转身去了自己的座位。 第二天是五一劳动节,不管是家长还是学生,也不论是普通工人还是机关干部,大家是统统有组织地去参加义务劳动,所以我也用不着和家里打招呼,而且在前一天晚上,我听父母说他们都要去远处的一个什么地方去植树,要去一整天,这更让我心里感到踏实。 到了学校才进教学楼,我就看见在各班教室的门口边都立着一堆锹镐,等我进了我们班的教室再一看,班里的同学基本都到齐了,而且班主任看样子也是早就到了,此时她正手里握着一把铁锹面对着下面的学生说着:“……咱们初三各班,每班是十个树坑,树坑的大小已经划好,坑深是一米,等负责检查的老师检查合格了,咱们栽上树苗浇好水就算完成任务。学校说了,是哪班先完成任务就哪班先走,最后学校再做评比,同学们听清了没有?” 我悄悄地到了座位刚刚坐好,听班主任最后这一问,赶紧和同学们一起答道:“听清了!” “那好!”班主任显然对我们的回答很满意,脸上顿时洋溢起笑容:“那我们现在就按刚才分配的那样,女同学由班长带领在教室里搞大扫除,男同学们都去到校外路边植树!”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在校门外路边用白灰划好的那些圆圈是我们要挖的树坑,看来今年的五一应当算是种树日才恰当,我们到学校是挖坑种树,我爸妈他们也是去参加植树,估计其他单位学校也有此类的劳动,兴许今天就是一次大规模的植树运动。对于挖树坑,我感觉实在不算什么,心想全班才挖十个树坑,再加上植树的时间,二十几名男生动作快些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即使有所耽误,我也肯定能在十点半之前到达宝泉寺,想着很快就能见到白兰,我心里的高兴不由得在脸上就表现了出来。 我想着这些就有点儿走神,这时刑力强走过来拍了我一下:“乐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拿家伙下去挖坑?班主任都出去了!你看班里除了女生还有几个人?” 我猛地回过神来,可不,班里即使是女生也都行动了起来,这让我不由得脸上就是一红,边起身向教室外走边遮掩着问刑力强:“你今天骑车了吗?” 刑力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嘲笑着我道:“怪不得你在座位上笑出了神!一会儿种完树去哪儿玩啊?我是天天都骑车来,你不用明知故问!” 我在教室门口提起一把洋镐,刑力强也是,我们俩都知道,挖坑前要先用镐刨,这点儿劳动常识我们俩是都知道,毕竟都是从小劳动惯了的人。 拿完洋镐,两个人一起并肩向外走,我对刑力强小声道:“种完树我去宝泉寺!” 刑力强呵呵一笑:“这白兰就是会利用时间,脑子也灵,你真斗不过她!” “我也没想和她斗,有命令听着就是!” “这么早就交权啦?!这可不像韩永的性格!” “谁说的对就听谁的,这不算什么交权!” “哈哈!”刑力强又是一笑,“现在社会上到处都说‘气管炎’,看来你还没到那时候就得上这病了,有点儿未老先衰,韩永你得注意啦!” 我刚想反驳他两句,小豆子从后面追上来嚷道:“你们俩也不等会儿我!刚才我去厕所前看你们俩还在教室,没想到两分钟的时间再回来你们就都出来了!” 这时我们已经走出教学楼,刑力强一举手里的镐道:“没听老师说完事就可以走啦?” “听见啦!”小豆子一脸高兴,“你们说一会儿种完树咱们去哪儿玩会儿?都一个多月没怎么放松啦!我心里有时可痒痒啦!我也没什么大志向,考个技校之类的就行了!” 瞧着自己的这两个朋友,我低声道:“一会儿我还有事,力强你们去吧!” 小豆子听我说有事,就忙着打听:“韩永,你去哪儿啊?去找宋建国?” 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是啊!去找宋建国!” 刑力强则不客气的说道:“总打听那么多,打听那么多干嘛?也不怕长白头发,一会儿韩永有事去忙他的,咱们自己去玩儿,怪不得你总长不高,尽他妈瞎操心!” 听着刑力强的话我呵呵一笑,小豆子也笑着道:“我不是觉得缺了韩永没意思吗?!” 聊着天我们就到了校外,班主任正等在分给我们班的那十个树坑前,看我们这些人陆续都到了,班主任笑着对我们说道:“刚才几位校领导动手挖了两个树坑,可这树坑除了不好挖之外,挖出来的土,土质也是实在不好,树种下去后恐怕很难活,所以校领导又临时决定各班再都抽出几个人来去校南边的白沙生产队的菜地去运一些好土来,学校已经用电话和他们联系好,白沙生产队完全同意,另外推土用的推车也是已经准备好了,这样因为情况有变,挖树坑的同学就不能再两三个人一组了,大家现在这样,除了去运土的,还是一起全动手,挖一个是一个,这里还是我带着,运土的同学则是由陈军带着,黄海东你们几个人跟着去,都跟着副校长他们去推土。”班主任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没有我和刑力强、小豆子。 陈军听班主任安排他带人去运土,脸上也是很高兴,等班主任把该交代的都说了,陈军满心欢喜地领着黄海东几个人去副校长那里集合了。 陈军他们一走,我们也就马上开始挖树坑,这里的土果如班主任所说,除了浮头一层是好土外,下面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碎砖头、水泥块、……,还有的就是些渣土,也不知道都有多少年了,有的块还很大。我抡着镐猛刨了一气,把一些能砸碎的大块都砸成了小块,等我把镐一放下,小豆子赶紧就上来向外挖土。 可这小豆子实在不是个干力气活儿的料,个子还小,卖力到是卖力,但铁锨伸下去是伸下去了,可就是挖不了多少土出来。看着他干活儿我是真有点儿着急,一是觉得他干活儿肉,也不会干;二是觉得他耽误时间,我还等着去宝泉寺见白兰呢!所以看他挖了几锨土后,我就笑着把他的铁锨半抢半夺地拿了过来。 小豆子见我夺过去他的铁锨去挖土,也觉得很不好意思:“韩永,这土真的不好挖!” 我这时正把铁锨插进土里,听他这么说赶紧回了一句:“你可能是没干过,有些不知道怎么干,你个子还小,这铁锨把都超了你了,你先看我是怎么干的吧!”说着话,我铲了一锨土出来,这活儿还真是太不好干了。 (未完待续) 三十八 在翠林山宝泉寺名山古刹 这树坑真是不好挖,甭说是小豆子这些没怎么参加过劳动的人,就是像我和刑力强这些从小就劳动惯了的人,挖成一个树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望着堆在树坑旁的一堆渣土,我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时树苗已经运来,陈军他们也推过来了几车好土,我瞧了瞧在旁边挖树坑的刑力强,他也是才挖好一个树坑,也是满头满脸的汗,瞅见我在看他,刑力强黑黑的面孔露出一丝笑容:“这树坑真他妈的难挖,比我在我爸那边挖的菜窖还费事,这地底下简直是什么都有,以前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地方!” 瞧着又是碎砖头,又是水泥块的渣土,我琢磨道:“没准儿以前是个什么厂子吧!” 我的话音还没落,班主任走过来表扬我道:“这韩永猜的还真不错,这地方以前还真建过工厂,不过是日本人建的,那还是八年抗战的时候,日本侵略者和他们的资本家,妄想利用这里的资源建一座工厂,然后再凭此开展二次掠夺,可这里的老百姓配合八路军和游击队,日本人是建一回,八路军就来破坏一回,结果弄来弄去,直到抗战结束,日本人的工厂也没建起来!这就是这里的碎砖烂瓦水泥块堆积了好厚的一层的原因。这里的人都知道这边建过鬼子的工厂,但时间久了,具体位置大家也就不记得了,没想到却是在咱们学校这边!” 瞧着这些碎砖烂瓦,刑力强嘟囔了一句:“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班主任用铁锨把量了量我和刑力强挖的树坑,赞了一句:“不错,很合乎标准!”随后她又对我们几个说道:“解放后为什么我们国家在这里建了很多工厂?就因为这里的资源很丰富、生产条件很优越,所以国家才花了那么钱、费了很大的事在这里搞建设!” 无意中,我们这些学生又上了一课,班主任瞧了瞧我们:“不错,你们这几个树坑挖的都很不错,现在还有几个树坑还挖好,你们过去帮帮其他同学,陈军他们推的土也差不多够用了,一会儿栽上树苗浇上水,今天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以后大家有时间,还是要多来给树苗浇浇水,刚栽好的树苗要多浇几回水!” 我们点点头,小豆子小声道:“咱们老师懂的真多啊!” 刑力强一边转身一边骂了他一句:“废话,老师懂得不多能叫老师吗?!” 我哈哈笑了一声,几个人跑着去帮其他同学。 跑过从我们这边数的第六个树坑时,我看到这树坑挖的是既标准又好看,就不由得问了一句:“这树坑是咱们班谁挖的啊?还真象那么回事,比我和刑力强挖的还好!”小豆子搭腔道:“是咱们老师挖的,还有王国庆,不过王国庆也基本是和我一样,一直都是在一边瞧着,所以这树坑也只能说是咱们老师挖的!” 我点点头,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句:“这老师还真行,不仅教书教的好,懂的也是真多,看着弱不禁风,劳动起来却是把好手,比一般老师,尤其是章老师那样的,可强太多了!” 我心里称赞了班主任一番,嘴里却没说出来,但暗地里却加了一把劲,看着还有三个树坑才挖了一半多,还没挖好,我就对那几名同学道:“你们去回学校接皮管子,我和刑力强几个人把剩下的这几个树坑全包了,一会儿等检查完,咱们栽上树苗就可以浇水了!” 班里的同学这一向就听我的话,现在听我吩咐他们去接皮管子,几个人没费话就都去了。等他们几个一走,我和刑力强几个人就抡开大镐干了起来。 人少好吃饭,人多却是好干活儿,毕竟是人多,虽然岁数小点儿,可大家一分工,人人又都努力,再一统一合作,不过一个小时多点儿,学校外路边的树坑就全都挖好了,等学校里的负责老师一检查,我们挖的树坑全部合格,同学们听罢不由得就是一阵欢呼,老师们也都是满面春风,校领导们马上宣布:“同学们,现在我们就再接再厉,马上种树浇水!” 有些学生,比如我,早就忍不住了,新命令一下,我们立刻就又动手干了起来。 先在树坑里垫上些新好土,随后把树苗小心地放进去,一个人扶着,其余的人就向树坑里面填土,当然,填的土全是新好土,工夫不大,树坑就填满了,土填完就开始浇水,…… 在学校外路边植完树,小豆子、刑力强几个人也嚷着去宝泉寺那边玩儿,我觉得他们去也不影响我和白兰什么,就痛快的答应了。 当我们一群人到了宝泉寺所在的山坡下时,时间不过才十点多一点儿,看山下的车站上没有白兰的影子,我们一群人就说笑着上了山。 临近宝泉寺,刑力强他们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几个人就拐上了另一条岔道,奔了去其他寺庙的方向,我则继续向宝泉寺走。 这翠林山方圆很大,北半部是原先的翠林山林场,山的东南部则是寺院庙庵,景致是非常的好,而山里呢,也还住着些人家,据老人们说,在解放前香火鼎盛时,这翠林山最少也有四五十座庙庵,后来经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大多数寺庙都毁于了战火,等到了解放,残存的庙宇也就只剩十三座了,而保存最好,规模最大的就是这宝泉寺,这宝泉寺之所以出名,一是规模大,前后有六进,和尚少时有七八十,多时则有一百多;二呢,就是这庙里密封的十三层宝塔里据说供有唐三藏从印度取回来的二十卷原版真经,还有大唐皇帝赐于他的一副纯金金刚杵,就是凭借这两件宝物,使得宝泉寺是声名远播;三者就是这宝泉寺寺名的由来:这宝泉寺的寺里的确是有一眼泉水,就在它最后一进的院里,而且这泉水不论是冬夏,就是连年大旱也是从不枯竭,永远是咕嘟、咕嘟地向外冒,估计是这水里含有些有益于人的矿物质,吃了这泉水的和尚们个个是身强体健,长寿延年,所以远远近近的善男信女们每逢到寺里来上香,是一定要求一碗用这宝泉水泡的茶喝。也就是因为如此,宝泉寺才在这方圆几百里最为出名,香火也最为茂盛。 越近宝泉寺,进寺烧香的人就越多,我站在人群里向寺门口望了望,还没有白兰的影子,心想:“这回白兰算是迟到了,往日她都是很准时,没想到她也有迟到的时候!” 心里想着,我就和进寺烧香的人一起涌进寺门,刚朝张牙舞爪的四大天王瞧了一眼,一个声音就在我耳边陡然喊了一声:“嘿!” 这猛然响起的声音真的吓了我一跳,我浑身一激灵,急忙转身回头观看,白兰举着两瓶汽水笑嘻嘻地站在我身旁:“嘿嘿,吓一跳吧?!脑子里尽想什么好事呢?” 看着是白兰,我笑道:“看半天都没有你,以为你还没来!” 白兰微笑着递给我一瓶汽水:“我都来了一会儿了,刚才在路上,我坐在车里看见你们了,刚想喊你们车就开过去了!刑力强他们呢?他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我接过汽水喝了一口:“他们怕影响咱们说话,去罗汉林那边了!” 白兰哦了一声道:“我说呢!刚才我偷偷向下望了一眼,只看见你一个人上来,所以就只买了两瓶汽水,你快点儿喝,喝完了咱们在庙里逛会儿,吃完东西咱们好上狮子峰!”白兰拍了拍她背着的书包催促着我。 这白兰做事一向周到,她一拍书包,我就知道她带了吃的,所以三口两口喝完汽水,白兰去旁边的小卖部退了瓶。 两个人并肩向寺里走,白兰瞅着各殿门前的对联问我:“韩永,你说人们到庙里来除了烧香许愿,最应当看、最应当研究的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佛祖菩萨呗!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白兰咯咯一笑:“你以为庙里除了泥菩萨和和尚之外就没别的啦?!告诉你吧,国外的寺庙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我们中国的寺庙,最应当观看研究的应当是那些对联,这些对联不但内容广泛,而且深富哲理,饱含禅机,实是中华佛学的精华,劝世醒人,普度众生,我看这些对联实在是佛学的精髓!” 对于佛学除了和尚住庙里、佛祖在西天之外我是一概不知,所以白兰说,我就只有听的份,等白兰轻声说完这些,我们正走到二进大殿的门口,我突然想起来问她:“那你说和尚尼姑们既不种粮食,也不下工厂,那他们不就是寄生虫吗?他们整天什么工都不做,却是有吃有穿,他们的钱从哪里来?念经就能念出吃穿来?” 白兰又是一笑:“对!你看!”白兰边说边偷偷指着大殿里,,“你没看有人在往功德箱里捐钱吗?现在庙里的和尚就是靠人捐钱,靠卖香烛生活,另外国家还给一定的补助!这钱不就是念经念出来的?!呵呵!” 对这些我是深深不满:“哼,现在还有人吃不上,穿不上,这些以前摒弃的东西却又回来了,那些大把捐钱的人,手里的钱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辛苦挣来的!” 白兰怕我说出更多不好听的话来让别人听见,忙扯住我的衣袖小声道:“咱们来这里不过是随便玩玩儿,你不喜欢这庙里,咱们吃完东西就上狮子峰!” 一听上狮子峰,我来了劲头,笑道:“如果你也觉得这庙里也没啥,咱们就上狮子峰吧,现在向上爬,到了峰顶也得十二点半多了,咱们到了峰顶在吃东西如何?!” “好,看着这些人大把大把的烧香烧烛我也觉得是过分的浪费,许个愿烧个三支香几支香的就行了,何苦成捆成把的烧?这也太浪费了!” 我边和白兰向外走边附和道:“烧少了可能佛祖会说他们心不诚,所以要想表示心诚,就得大把大把地烧,浪费些就浪费些吧,估计都是别人的钱!” 白兰笑着捶了我一下,我们俩出了庙门就开始往宝泉寺后面的狮子峰攀爬。 这一路上的风景都很不错,我们俩是边玩边走,等到了狮子峰的峰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两个人感觉稍微有点儿累,找了一块树荫,白兰就把带的面包和灌好的一壶开水一一拿了出来。我望着山下,村庄、工厂,犹如棋子般散落在广柔的田野间。望着出神的我,白兰凑过来轻声问道:“韩永,想什么呢?你是不是特舍不得这地方?” 我点点头:“是!我从小就没离开过这里,光知道这世界很大,但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却不知道,所以心里有时也怪怪的,又想离开这里出去闯荡闯荡,心里却又有些怕,看着这里又是如此之美,心里又是万分舍不得,你说矛盾不矛盾?!” 白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很细却又很坚定:“好男儿志在四方,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如果你是个大丈夫,就应当出去做一番事业,守在家门口你最多就只能去当一名工人,象你的父辈一样,沿着他们的足迹是再走一圈,男人既然要活,就该活得轰轰烈烈!”白兰在最后把轰轰烈烈说的尤其重。 (未完待续) 三十九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那天从翠林山狮子峰下来以后,由于白兰的话,我是更加努力学习,是啊!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是应当要有一番作为,活,既然活,就要活得轰轰烈烈,绝不螚象父辈一样沿着他们的人生轨迹再走一圈,就因为如此,每天早晨六点我是准时起床,简单的洗漱以后,我就开始了一天的学习,为了节约更多的时间,我每天都是跑步上学,快到校门口之后再把带出来的早点吃了,而晚上也是时常学习到深夜,至于在学校,那就更不用我说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将要填报志愿的日子,学生们都很兴奋,不仅是那些学习好的,就是那些学习一般的,也都想着自己能报考什么样的学校。高中,尤其是市重点高中,成为许多学习好的学生首选的目标,毕竟考上市重点高中,上大学就有了极大的希望。市重点高中优秀的师资,良好的学习环境,这不是一般高中所能比拟的。一般的高中,师资、就学环境都不行,在当时每年能考上大学的学生就真是凤毛麟角了,而市重点高中,考不上大学的却是屈指可数,十几、二十几年前的大学可不像现在,那时的大学生真是天之骄子,一毕业,或者还没毕业,许多单位就抢着要,而现在,毕业就是失业,这十几、二十几年的沧海桑田,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说一句天壤之别一点也不为过。 为了学生们能针对自己个人的情况填报志愿,学校领导和老师们也是煞费苦心,因为是一人一表,填错了就没有第二张,所以正式的志愿表没有到校后就马上发下来,学校是先油印了一份和正式志愿表一模一样的表要大家先填,这样就极大的保证了学生们不出错。 即使是油印的这份志愿表,学校也没有让学生们立刻填,而是提前一周发下来让学生们回家去和家长商量。收到这份志愿表的当天下午,我还没来得及等到晚上和父母商量,杨丽红就在下午上学时的第一时间,一见到我就很郑重的交给了我一张纸条,这不用说,一定是白兰写来的。白兰在和我交往期间一向是很慎重,有什么话、有什么事,都是让杨丽红直接口头转告我,这写纸条还是第一次。 我接过杨丽红转给我的纸条是非常高兴,看看周围没人注意,我就小心地打开了那张纸条,白兰娟秀的字体立刻展现在我的眼前,这纸条上其实也没其他什么话,只有一行特意描重的宋体书:“北蓟市第一中学高中班!” 看着这行字,我心里更激动了,这是白兰对我、对我们未来的期望啊! 整个一下午我都处在兴奋中,脑子里想的全是‘北蓟市第一中学高中班’,…… 下午放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半多钟了。自从家里人都去工厂里上班后,我也因为学习紧张不能再给家里做饭了,家里做饭的任务自然就全落到了在村里读小学的韩峰身上,此时韩峰已经把饭菜全做好,因为夏季蔬菜供应充分,价格也低,所以饭桌上的菜要比冬春丰富许多,足有五六个菜,而在冬天里常见的咸菜却没了踪迹。 此时因为我是家里回来最晚的一个,全家人都在等我吃饭,看见我放学回到屋,早就饿极了的韩峰立刻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而我此时依然处在填报志愿的兴奋当中,放下书包还没坐好,我就极度兴奋地对父母道:“爸,妈,我们马上就填报中考的志愿表了,下周还开家长会,我想去考市一中,您们觉得怎么样?那样我上大学就有百分之百的机会了!” 由于自己极度兴奋,我根本没注意到父母脸上的变化,而他们脸上的变化又是非常快地一闪不见了,也就是我的话音才落两三秒,爸爸马上满脸笑容到答道:“好啊!这可是咱们全市最好的学校,听说前两届毕业生只有一个没考上大学,而且是只差半分,大家都说,考上市一中,就等于考上大学了!你能考上市一中,咱们全家都替你高兴!” 韩诚用筷子夹了口菜,瞧了我一眼道:“考一中也是属于百里挑一,你有那么大把握?” 对于二哥这句话,我有些不高兴,可我没理他这个茬儿,信心十足对全家道:“甭说在我们班,就是在整个年级,我的学习成绩也是可以排在前十名的,去年我们学校一共考上十二个人,今年我好好努努力,考上市一中是有绝对把握的!” 母亲对二哥有点儿泼冷水的意思也不满,瞪了韩诚一眼道:“你们哥儿俩笨也代表韩永不成?你们大哥儿俩从小到大看看,什么时候学习成绩赶上过韩永?自己不行就不行,别给别人泼冷水,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母亲的话一完,大哥韩军不乐意了:“妈,您说韩诚就说韩诚,别把我也带上,我可是什么都没说,韩永能考上大学,我做哥哥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哪会泼什么冷水?!” 见大哥有些不高兴了,母亲噗哧一笑:“也是,咱们老大学习是差些,可做人却厚道,对弟弟们也是懂得知疼知热,妈话说错了,老大别见怪!” 母亲这么一说,韩军有些挂不住了,父亲赶紧打圆场道:“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哥儿俩,家里负担重,他们总得帮着去干活儿,耽误了学习,咱们做家长的有很大责任!” 看着晚饭快变成检讨会了,我急忙道:“爸,妈,大哥,二哥,你们什么都别说了,我能去考一中,也离不开家里的支持,别的不说,要不是韩峰帮着我做饭,这时间就耽误不少,有什么话我先不说了,在这里我先谢谢您们!”放下筷子,我站起来给全家作了一个揖。 看我做出这个动作,父亲白了一眼:“哪里学的这一套?象个社会溜子!以前大多全是那些混社会的才兴这一套,韩永你以后少来这一套!” 我听父亲对我这个动作有些不满意,马上又坐了下来,坐在我旁边的韩峰向我做了一个鬼脸,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看我重新又坐下来,父亲瞧了瞧我,道:“既然韩永有信心考上市一中,我觉得我们全家都得支持他,他学习很辛苦,别的暂且不说,这营养是必须得跟上,咱们家力量有限,现在副食供应又不是很充裕,所以以后这段时间,这鸡蛋就全归韩永了,多了家里也保证不了,我做主,每天早晨是必须给韩永吃一个!至于其他的,咱们再想办法!” 听着父亲的这个决定,我心里立刻打翻了五味瓶,家里的这些情况我了解,副食店每个月一共就供应我们家四斤鸡蛋,如果照父亲的吩咐,勉强够我每天吃一个,那其他人呢?这一两个月就不要想了,而其它肉类,那也是少的可怜啊! 我刚想说那样不成,父亲冲我一摆手:“既然我决定了,这事就这么办,韩永你也别说了,你想说的我明白,但为了你能考上一中,咱们暂时就这么做!” 望着父亲决然的脸,我心里热乎乎的,眼角也感觉有些湿,所以我马上表态道:“爸,妈,我决不辜负家里人的期望,一定考上市一中!” 夜已经是小半夜了,我把当天所有的功课做完,又看了会儿数学书,感觉脑子已经有些迟钝,合上书本,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站起身,我轻轻地活动了活动身体,因为坐的太久,我的身体已经有些发麻,经过这一阵活动,我感觉舒服了许多。等身体活动好了,我把第二天要用的书收拾到了书包里,然后我又轻轻拉开屋门,准备上个厕所就回来睡觉。 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里,我正准备绕过正房到正房后的厕所里去方便,一阵轻轻地说话从父母住的屋里传了出来。“这么晚了爸妈怎么还没睡?往常这时他们恐怕都睡醒一觉了!”听见他们的说话声,我感觉很奇怪,不由得就站下了脚步。 尽管父母说话的声音很轻很低,但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深夜,站在他们窗前不远的地方的我听的还是很清楚,而他们这么晚还在说话也同时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站在他们的窗前,我不由得就听了下去。 先是母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说韩永要真是考到市里去上学,那么多的花销咱们到哪里去找?刚才我大概算了算,每个月连吃带车费等乱七八糟的花销,就是在省也得二十五到三十块钱,这开支真是有点儿太大了,简直就是咱们半个人的工资!都说当了工人有活钱,月月发工资,可咱们这日子怎么就不见松缓呢?!”母亲说完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啊!”父亲的声音随后也轻轻地传了出来,“老大和老二都在学徒,每个月那点钱勉强够他们吃饭,咱们俩这一百多块,又要买粮食买菜,又要买煤买日常用的,还要给老家儿点儿,手稍微一松,这每个月就恨不得拉饥荒,我看啊,咱们这工人真是当上当了!真不如在生产队里,首先是吃喝不用愁,年底再分些红,多少每年还有些存项,现在呢?!唉!虽然是每月都有工资,但日子我没觉得好到哪儿去!老大和老二上班都还是两个人骑着一辆从委托商店买来的旧车,亏着是上常白班,两个人又在一起,不然这没车骑就是个问题!” “谁让咱们孩子多呢?如果只有两个,那咱们这日子不就松缓了许多?!” 听了母亲这话,父亲有好几分钟没言语,我心里也感觉有些不是味,抬起脚刚想走,屋里父亲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话也不能那么说,,让韩永和韩峰听了多寒心?怪只能怪咱们做家长的没本事,不能让孩子们生活的好些。如果咱们有本事,老大老二不是想买辆什么车就买辆什么车吗?韩永上学的花销咱们也就不用愁!这韩永考市一中是好事,咱们做家长的应当尽量给他想想办法,咱们不是还存着三四百块钱吗?先拿出来用,不能委屈了孩子!” 父亲的这话说完,母亲却又是半天没出声,随后她非常无奈的说道:“咱们做事不能偏着一个向着一个,你想,老大和老二都是要二十出头了,先不说他们上班连辆好车都没有,眼看着他们都是要搞对象的人了,搞对象期间的花销也不说,咱们得给他们预备些彩礼钱吧?这三转一响就是省着买,一份也得一千五,两份就是三千,这三千块钱咱们得在这三两年之内准备出来,可这钱从哪里来?所以这存着的钱是绝对不能动!”母亲说完这些又给父亲算了一些其他的帐,听的父亲是哑口无言,最后父亲狠狠的嘿了一声:“这日子怎么越过越回去?!本以为孩子大了能帮咱们一把,可……”父亲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母亲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日子还够咱们俩熬的呢,以后韩永考上大学,这上大学也要钱啊!” 屋里又是久久没传出声音,我站在父母的窗前想到:“没想到每天乐呵呵的父母心里有这么多的愁事,他们的负担是那么沉重,那我该怎么办?考市一中,家里简直是负担不起;不考,对不起白兰的期望不说,那以后自己的人生路也将不同!怪不得我们兄弟一直喊着买台电视,爸妈也说买却总是不买,差钱且不说,原来家里的钱有那么多更大的用处啊!……” (未完待续) 注:老家儿是指年迈的父母。 四十 我的事情最后也只能如此 第二天我早早地到了学校,看到绝大多数的初三同学都还在兴奋地谈论填报志愿的事,我的心情却为此颇有些落寞,但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愁楚,我还是去找了自己的那些朋友,他们这些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在不上课的时候就聚在楼道里的一角谈天说海。 在楼道里找到他们后,我看刑力强还没来,就听得黄海东在人群里大谈特讲:“我爸说我去当兵是绝对没问题,他说让我在家先呆几个月,等年底一征兵,他就把我送走!” 这黄海东的学习一向不怎么好,他家里也没计划让他继续上学,但听他说要去当兵,我心里不由得就划了一个问号,可这问号马上就让小豆子给解开了。 也就是我划问号的同时,小豆子站在人群里问黄海东:“谁不知道当兵得够十八岁,你又不像大疤楞蹲了两年班,你去当兵岁数不够,人家能要你吗?” 其余的人也说:“是啊,是啊,岁数不够,部队能要你吗?” 大疤楞许彬却在人群里骂着小豆子:“你他妈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蹲班怎么啦?我就愿意蹲,你再没事提这事小心我他妈的揍你!” 许彬一连蹲了两年班,现在是在我们年级三班上学,他这蹲班已经是创了学校记录,可这书不论是怎么读,他都一直是年级的最后一名,无论是哪一门功课,一考试他最多也就考个十几二十分,所以今年学校已经说了,他再升不了学,也必须离开学校回家,可让他升学是千难万难的事,为此他家也是伤透了脑筋。 小豆子看许彬要发火,也不敢再说什么,朝大疤楞做了一个鬼脸,黄海东得意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爸说为这事他已经跟派出所的人说好,过几天就拿着我们家的户口本去给我改了岁数,毕业证他也找人给我办一个高中的,这样我去当兵就没问题了,另外就是武装部,我爸也把一切都给搞定了,哥儿们说的这绝对不是吹牛!你们爱信不信!” 换作别人,大家肯定认为这一切都是吹大牛,但这事是黄海东说的,敢说他吹牛的却没有,这倒不是黄海东有多厉害,实在是因为黄海东家真有那个能力,甭看黄海东的爸爸只是我们区房管所的一个小小办事员,连个班长都不是,但他却是一个八面玲珑,手眼通天的人物,上至区里的各位领导,下至区属各机关的局长、科长、办事员,没有几个他说不上话的,而且那些局长、科长见了他都很客气,这让黄海东也感觉牛的很,国内刚开始有电视,黄家就有了一台,至于抽的烟、喝的酒,黄家更是堆满了柜子,最让黄海东牛气的是,学校几次托人去市里想买一台大点儿的电视放在会议室里,可就是买不回来,这事让黄海东无意中在家里给说了,他爸第二天就找到学校说想给帮忙,老师们当时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下午电视就来了,而且是平价,这一下让大家真正认识到了黄海东家的办事能力。 看着同学们频频点头,我挤进人群笑着对黄海东道:“那你当了兵可别忘了哥儿几个!” 朋友们一看是我来了,都笑着和我打招呼,黄海东也笑着道:“那哪能啊?!那我黄海东还算是出来混的吗?韩永,你记着,咱们哥儿们永远是好哥儿们!” 我笑着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随后我扭头问许彬:“你们家给你是怎么打算的?” 许彬瞅着我们呲牙一乐:“我学习不好,这升学的事我们家从来就没想过,昨天回家我还没和家里说填志愿的事, 我爸跟我妈就和我说了,他们已经跟单位说好,让我去接我妈的班,让我妈提前退休,我是我们家的老小,我工作了他们也就踏实了!” 我点点头:“这也不错,早上班早挣钱!” 许彬道:“什么人走什么路,像你韩永学习一向好,考上市重点以后再上大学,以后就是比我们有出息,不过说心里话,你真到了市里去上学,哥儿们们都挺舍不得你,你刚才没来,我们几个说等你考上市重点以后再想见你就难了!” 许彬的话说的我心里一酸,可我强忍着笑了笑,道:“只要咱们哥儿们的感情在,人在哪里都一样,黄海东你说是不是?”我迅速把话题转到黄海东那里,黄海东也跟着笑着道:“那是,那是,难道我当兵走了,哥儿几个就把我忘了不成?!” 我握住黄海东的手强笑道:“大家彼此忘了,那咱们的感情就是假的!” 小豆子几个人也连着说:“韩永的话没错,只要咱们的感情在,走到哪里都一样!” 这时刑力强笑着挤进来道:“那是,那是,咱们的感情那是没的说!” 看见我这最好的朋友来了,我急忙问他:“力强,你真去考机械局技校?” 刑力强嘿嘿笑道:“不去考那里还成?为这事我妈昨天坐了一天多的火车特意从外地赶来了,要不是因为忙,我爸请不下来假,我爸也来了,我这事也不瞒大家,机械局有我爸一个同学,答应我爸肯定录取我,不然按照我那学习成绩,我估计也得回家了!” 刑力强的话一说完,大疤楞第一个乐了:“那也不错,咱哥儿俩可以就伴儿!” 刑力强瞪了许彬一眼:“去你妈的,你是真笨,我是不好好学!” 许彬哈哈一乐:“反正是都不怎么样,学习不好别找借口!” 刑力强没再理他,问我:“你真决定考市一中了?那咱们俩倒是比较近!” 我含糊其辞道:“市一中管的严,不许随便出去的!” 刑力强说了一句:“也是!” 我又朝着其他几名同学问了问,大家有想考中专的,有想考技校的,还有准备考本校高中的,总之是各有各的打算,就这样又聊了几分钟,上课的铃声就响了。但这一上午我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去听讲,脑子想的都是要不要中午去找白兰谈谈,可一旦去找白兰谈了我想法的改变,势必要影响白兰的情绪,更非常有可能影响白兰的学习,以致她的中考。想来想去,想了一上午,我最终决定还是把这事暂时瞒着她,一切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再说。 中午回家吃完饭,下午到校我还是无法集中精神学习,这一天就这样一无所获的过去了。等我晚上回到家,家里人依然像往常一样在等我吃饭,可我一进门就感觉屋里的气氛不像往常,虽然父母还是一脸的笑,但我总感觉屋里有些异样。 “韩永,快来吃饭,就等你了!”母亲看我进屋急忙招呼我。 我哎了一声,把书包放到一边的桌上挨着韩峰坐了下来。 还没等我拿起筷子,韩峰用腿轻轻碰了碰我,我装作很无意地向他快速看了一眼,韩峰见我看他,飞快地向对面父母坐的位置眨了一下眼。 我拿起筷子向对面一看,父亲每晚吃饭时面前必摆的酒杯没有了,怪不得今晚的气氛不一样,“爸,你的酒杯吗?”看不见父亲的酒杯我急忙问道。父亲一辈子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每晚吃饭时喝点儿酒,他酒量也不大,就只能喝一两多点儿。 “你爸把酒戒了!”父亲还没出声,母亲先抢过了话头。 “为什么?”我手里握着筷子惊奇地问道,心里其实也明白了八九分。 “酒那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身我也没瘾,每月花那好几块真是浪费,所以我想来想去,今天决定就把酒戒了,呵呵!”父亲说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我眼圈一红,“爸,您这全是为了我!一两酒不过一毛多,您其他的喜好都没有,就喜欢喝这么一点儿酒,您这全是为了我!”说完这些话,我几乎没哭出来。 “傻孩子,”父亲还是笑着道:“这些事你不明白,喝酒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喝酒耽误事的例子是多得数不清,我到厂子里上班后,每三周就得上一周下午四点到夜里十二点的班,这酒不喝,有些难受,喝了又不准上班,所以想来想去,我就决定不喝了!”父亲显然是早有准备,说出来了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啊!是啊!”母亲也急忙帮腔道,“这酒要这么喝下去,我觉得对你爸的身体也不好,为这事我也劝了你爸不知多少回,这回你爸下了决心是真不容易!” 我望望父亲,又望了望母亲,放下手里的筷子,尽量用非常平和的声音对家里人说道:“爸,妈,大哥,二哥,昨天我和你们说我想去考市一中,当时是有些冲动,今天没事时我又想了想,觉得这很不现实,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家,冒然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恐怕是很难适应,这不但不能有助于我的学习,相反到会给我增加很大的压力,……” 我话才说到这里,父亲面色一板:“胡说,那你要是去当兵了怎么办?想家就当逃兵吗?你的话能成为一个解释的通的理由吗?”父亲把话说完,人显得有些愤怒。 对于父亲,我一向有些怕,看他有些发怒,我连忙小声道:“爸,您别急,这事我反复都想过了,这和当兵不一样,要想考大学,我在这里努力学也是一昂,不一定非得去一中,我们学校决定留考本校的人也多者呢!这我不骗您!” 母亲听着我们爷儿俩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气叹的轻的不能再轻,轻的只能用心才能感觉的到,我偷眼看了看她,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话,但最终还是没出声。 “韩永,我告诉你,你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你们学校不是我故意贬低它,别的不说,就说那师资、教学质量,它和市一中比得了吗?自从恢复高考,你们学校就没一个考上大学的,市一中呢?这你比一比就出来了!” “大家学的都是一样的课本教材,我就不信别人能考上我就考不上!”其实这问题至今还困扰着我,为什么同样的课本教材,重点高中考上大学的比例就是比普通高中高?真是师资的问题吗?还是普通高中的学生笨?一个好回答的问题,其实往往不好回答。 父亲看我说的很坚决,摇了摇头:“你还是好好想想,这毕竟关系到你的前途,但作为家长,无论你是如何选择,我们都会鉴定地支持你,但我的意见是,你最好还是去考市一中,至于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作为家长,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支持你的学业,有些事我会和你妈好好商量;另一方面,你去了市一中,离你的那些朋友也就远了许多!”父亲最后的话,虽然没说那么明白,但我也知道他的意思,对于最后这问题,我假装没听见,重新拿起筷子对父母及家里人道:“继续在我们学校上高中,我也是有把握去考大学的,留在家附近上学,我也不用经常跑那么多路,学习的时间就多了许多!”说完这句话,我冲全家人都笑了笑,但这笑里的苦辣酸甜,恐怕只有我才能最终理解。 (未完待续) 四十一 事情该穿帮时是总要穿帮 经过紧张繁累的中考,我们终于获得了解放,每个人都感觉身上是为之一松,尽管我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巨大的雷,可我还是觉得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不能去考市一中,以后在本校继续努力还是要考大学的,这回让白兰生气就生气吧,就是她气急了,怎么打我我也绝不还手,以后上了大学、工作了再好好回报她,怀着这种思想我的心里稍微安定舒服了些。 前一阵没能和白兰见面的日子让我们彼此感觉生命的时间太漫长了,等中考结束的第二天,我和白兰就迫不及待地在青年湖公园见了面,那天的天气很热,白兰穿来一条洁白的连衣裙,当她从远处微笑着向我跑来时,我的心猛然一颤:“天使不也就如此吗?!不,就是天使也比不上此时的白兰,白兰才是永远的天使,她永远是阳光,永远是我圣洁的天使!” 看着她从远处笑着跑过来,还因为怕被裙子绊倒自己而用右手微微提起一截,我也就也赶紧微笑着跑着迎了上去。等我们俩跑到一起,气还没有喘匀,白兰就喘着问我:“韩永,考得怎么样?感觉题难吗?”她没有问我报考志愿的事,在她心里,她想的就是我一定会跟她一起去报考市一中,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她根本就无需再多问。 望着白兰清纯美丽的面孔,我强忍着自己的痛苦无奈笑着答道:“基本还好,大多数题都比较好答,就是有几道题我答着感觉比较费劲儿,也不知道答对了没有!” 白兰拉着我走到一片树荫下,关心地问我:“哪几道题?是数学还是物理?!” “数学、物理、化学都有!” “你出来时也没和其他同学对对吗?”白兰的神态略微显得有些着急。 “没有,我和班上的女同学基本都不说话!这你都知道的!”这是我的实话,在班里我只和有数的几名女同学说话,这一点白兰通过杨丽红了解的很清楚。 白兰看我神色没有因为考题答案的事有什么变化,也觉得自己实在急了些,微微一笑:“对对答案怕啥?我又不会说你什么!你不用总是那么封建!” 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一热,就没有接白兰的话,冲她微微一笑后,我不知道自己该再说些什么。白兰看我没有接着她的话继续说,就穷追不舍地问我:“你都是哪些题感觉难?还记得吗?你和班上的女同学对题难为情,和我不难为情吧?!”说完这句话,白兰还冲我俏皮地一笑,同时用右手的拇指刮了刮自己的脸。 我实在无法,就按照自己的记忆挑了几道自以为比较难的题和白兰说了说,白兰听后点了点头:“这几道题是比较难,不过咱们平时也练习过,你的答案也基本没错,如果这些题你是按你说的答的,那咱们俩的答案就差不多,所以我感觉咱们考的分数应当差不多!” 看着越说越兴奋的白兰,我心里是打翻了五味瓶:“白兰啊白兰,就是咱俩答的题完全一样,我也是不能和你一起上一中了,那个上大学的梦想,咱们还是等高中毕业高考时再说吧,现在咱们只能是过一时是一时了,……” 白兰不知道我心里此时在想什么,说完考试题以后,她觉得我们总是这么傻站着不是一回事,就叫我和她一起在湖边树荫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看着我好像有些无精打采,白兰用手背轻轻蹭了蹭我的额头:“韩永,你好像精神不太好,是不是这些日子为考试的事累着了?这样你得好好休息休息!” 我从坐着的大石头旁边捡起几块小石头,百无聊赖地向湖里丢着,同时对白兰回答道:“累到不累,不过终究熬夜多了些,这几天多睡会儿就好了!” 白兰又侧头瞧了瞧我的眼睛:“眼睛里是有点儿血丝,也真是有些亏觉,早知道这样就约你晚两天再来,让你在家睡两天!”说罢,白兰咯咯笑了两声。 瞧着白兰满开心,我也不忍扫她的兴,接着她的话头我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这两天你就是让我在家睡觉我也是睡不着,进了这学期,咱们总共也没见过几回!” 白兰听完我的话,显得特别感动,身子向我微微靠了靠道:“韩永,我其实也真挺想你的,和你接触越多,我越觉得你人不错,虽然你也有不少缺点,但你的人品真的是挺好!” 白兰的话说的非常恳切,但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不是滋味,闻着她身上处女的芳香,我越发感觉自己实在对她非常愧疚,可这世上有许多事是没有办法的,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现实就是现实,我不能为自己的一己私利拖累整个一个家啊! 看我久久没有说话,白兰扭头对我轻轻柔声道:“韩永,你是不是累了?要是你累了,你就靠着我睡一会儿,等你有精神了咱们再聊!” 我假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和额头,冲白兰微笑着道:“我是有些困,可这里哪是睡觉的地方?!咱们还是在公园里走走吧,这样我也就不困了!” 白兰说让我靠着她睡会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在她的骨子里,对男女之防看的还是很重的,现在听我主动提出要去走走,她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但她对我的关心却始终还是占着上风:“韩永,你不用勉强,要实在是困,睡一会儿是很必要的!” 不等白兰继续往下说,我已经站了起来,笑着对她道:“这点儿事还算事?走走就什么都好了,我其实也没多困,就是坐着坐着瞌睡就来了!走走也就精神了!” 白兰看我也不象是有多大事,听我说的又有些道理,也就跟着站起来道:“那好,那咱们就在湖边走走,不过到时你要还是觉得累,咱们就还是坐下来歇会儿!” 我望着一脸关心的白兰,率先走出一步笑着学了一句戏文:“得令呃!” 这一句‘得令呃’引得白兰是噗哧一笑,她笑着赶上来和我走了一个肩并肩,一脸灿烂地问我道:“韩永,你说咱们考上市一中以后能分在一个班吗?我特希望能和你在一个班一起学习,那样该有多好啊!我还想和你进行学习竞赛呢!” 明知道白兰说的事已经根本不可能,但我还是不想过早地伤害她,所以等她把话一说完,我就笑着回答道:“那有什么不可能?咱们是一个区考上去的,分在一个班的可能性非常大,我想咱们在一个班上课的可能性极大!”也许我说的话显得太有把握了,白兰马上跟了一句:“真的?”脸上顿时满是欢喜,那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伤害。 “真的!”看她异常欢喜,我只得又加重了语气非常肯定地回了一句。 其后的一段时间,我和白兰及其我的那些朋友们几乎是天天都在玩儿,今天去这里,明天到他家,大家的日子过得不亦乐乎。而在这期间,有一天在邢立强家,黄海东趁着白兰这天没来悄悄地透露给我一个还未公开的消息,就是白兰的爸爸最近要上调到市里去工作,好像是当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在本区呆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虽然白兰极少和我说她家里的事,但白兰的父亲是本区的区委书记是路人皆知的事,而白书记的业绩、口碑都是极好的,当然作为小孩子对这些事都是不关心的,可此时听黄海东说起白兰爸爸要上调,我心里还是一动,不禁有些慌乱地问:“白兰她爸调到市里去工作,那他们家是不是也要跟着搬到市里去?” “那当然!不然他们一家人岂不是总要跑来跑去?!”黄海东没注意到我脸上神色的变化,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哦!”我哦了一声,这消息对我到底是好是坏呢?! “不过你和白兰都去上了市一中,她家搬不搬对你们都无所谓!”黄海东还是兴奋地说着。这家伙几乎完全继承了他爸爸的基因,对领导、对有用的人一向都是很讨好很巴结。 我的脑子感觉有些乱,关于白兰爸爸升官的事,白兰这两天一直是一点儿口风都没露,现在听黄海东对我悄悄说起,这消息对我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看见我在发愣,邢立强走过来拍了我一巴掌:“想什么呢?!这一段时间看你总是有点儿不对劲儿,你到底怎么啦?!有什么事就和哥儿几个说说,看哥儿几个能不能帮帮你!” 我朝着他笑了笑,撒了一个谎道:“没什么事,就是每天这么玩有点儿不适应!” 邢立强哈哈笑道:“那还不好说,你自己每天背着书包自己去学校上学不就行啦?” 我骂了一句:“去你妈的,那我不成神经病了?!” 宋建国这时凑过来也跟着起哄:“可找那个老师教韩永呢?初中的已经学完,高中还不知道在哪里,这老师可不好找,要不找白老师?” 他说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所以屋里的每个人除了我都笑了。我则瞅着宋建国骂道:“去你奶奶的,也就你们这帮不爱读书的孩子总想着玩,这玩来玩去,耽误的还不都是自己的时间?我觉得有时间大家都还是要学习学习!”为了保证我没考市一中的事不提早泄露出去以防白兰知道,我对没报考市一中的事对任何人都没提,所以这些人也都还蒙在鼓里,而宋建国说找白老师,指的是我们从前一起在邢立强家和白兰一起学习的事。 邢立强这时说道:“提起学习我就头疼,所以我就是去上学也是混日子!” 宋建国呵呵一笑:“谁不是呢?!咱们这些人也就韩永是读书的料,其余的人都不成!” 邢立强、黄海东等人都伸出手指道:“谁说不是呢?!咱们还真没有韩永读书那劲头!” 我瞪了他们一眼:“论聪明,你们哪个都不次于我,可就是不爱学习!” 邢立强笑道:“你别往我们脸上贴金了,我们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月,这天是各学校发录取通知书的日子,按照我的意思,我和白兰是各取各的通知书,然后再找个地方见面,可白兰不干,先说两个人先到我们学校去取我的录取通知书,我没同意,她转而又说去她们学校,说的也颇振振有词:“通知书要连着发好几天,你不取,学校就会给你留着,况且咱们两所学校离的又不是很远,你现在不想先去你们学校,那你就跟我到我们学校去,在校门外等着我,我拿了录取通知书后咱们再到你们学校去,这点儿事顺利的话,最多有一个多小时就办好了!” 我实在是无奈,只好听从,心里却怦怦地打起了鼓,这后面的事该怎么办呢?!虽然为了这件事我想了不止一个月,可事到临头我还是不知道该和白兰怎么说! 骑着她的自行车,我们俩先到了她们学校,一路上她是有说有笑,可我确是支支吾吾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好,心里却暗暗盘算一会儿拿到通知书后该和她怎样讲. 白兰实在是太高兴了,以至于没发现我的异常,这要是在平时,她早就觉察出来问我了,可这天兴奋的她却没有察觉我的异常。 到她们学校后,她笑着和我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儿啊!我马上就出来!”说完也不等我答话,她轻盈地就向学校里飞去。 白兰这通知书取的真是很快,我躲在一边还没抽完一支烟她就又跑出来了。 看见她跑出来,我赶紧把没抽完的烟丢掉,可白兰还是看见了,对此她也没介意,跑到我身边后就催促我:“韩永,咱们赶紧去你们学校吧!你看我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了,是一中的!”她满脸都是兴奋,同时向我扬了扬她手里的信封,我假装高兴地看了一眼,信封是大红的,上面烫着金字;最上面一行写的是录取通知书,中间写的是白兰同学,最下面的则是北蓟市第一中学高中部,整个信封显得高雅大方气派。 看我磨磨蹭蹭不着急,白兰急了:“我这通知书你不用着急看,一会儿到你们学校你肯定和我拿的是一样,到时咱们俩再交换着看,你说好不好?!” 这时我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白兰没管我的反应,一连声地催促着让我骑车走。万般无奈下,我只好骑上自行车。这去我们学校的路上,我的腿仿佛是灌了铅,而坐在车后架上的白兰仍是兴奋不已,一路上嘴就没停,但我心里深深知道,每向前前进一步,就离我穿帮的时间更近了一步,我多盼望那路是永无终点、永无尽头啊! (未完待续) 四十二 生活的无奈增添无数的痛苦 尽管我极其盼望去我们学校的道路永无尽头,最好是永远也到达不了,但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在白兰的欢歌笑语中,我们俩很快就到了我们学校的大门外。 望着进进出出来取录取通知书的学生,白兰跳下自行车,我马上用左脚支住了地。白兰两步走到我身旁,双眼满是情意地对我说道:“韩永,你就骑车进去吧,别让我久等,你的录取通知书我要第一个看,包括你在内在我没看之前谁也不许看!”说罢,白兰轻轻地推了我一把,“你看,来取通知书的学生有多多?!你还是快进去吧!” 其实不用白兰说这些话一路上我也看见了,许多手里拿着各色信封的学生都在陆陆续续、喜气洋洋地向校门外路口走,这些人我基本都认识,只是大多数喊不出名字而已,瞧着这些满面欢喜的同学我点点头:“那我就骑车进去了,你等我!” 白兰灿烂地一笑,我怀着满腹心事,脚下一使劲,骑车就进了我们学校的校门。 进了学校的大门,我直接就奔了教学楼,可巧在教学楼楼门口放自行车时,杨丽红笑着和两名女同学走了出来。她一看见我放的自行车,就兴奋地向我喊了一句:“韩永,是白兰来了吗?她在校门外吗?!” 我锁好车,冲她点点头,刚想向教学楼里走,杨丽红又飞过来一句:“韩永,录取通知书都快拿完了,你到底考的哪儿?刚才我问咱们老师了,说咱们学校没有考上一中的!” 我慌乱地哦了一声,抬腿就迈进了教学楼,杨丽红在我身后又追着哎了一声,我假装没听见,直接就向楼道里冲,杨丽红大声嘟囔了一句:“你到底在捣什么鬼?!” 我没再理她,心想她知道了我们学校没人考上一中出去后肯定要和白兰讲,这样其实也不错,她出去先和白兰说说,通通气也好,那样白兰心理上多少就会有些准备,等我出来后情况挑明就不会让白兰感觉那么突然惊诧,想着这些,我走上了四楼。 等我走到我们班教室的门口向里一看,教室里只有班主任和两三位女同学在说话聊天,往日热热闹闹的教室里显得空荡荡的,那情形让人看了有感觉说不出的落寞凄凉,为此我心里顿时有些伤感,毕竟在这里和同学们一起学习了三年,以后大家却要各奔东西了,就在这时,和班主任聊天的一名女同学看见了我,轻轻对班主任说了一声:“韩永来了!” 背对着教室门口的班主任一回头,我急忙喊了一声:“王老师!” 班主任站起身,缓缓地摇了摇头,把手里为数不多的一些录取通知书抽出了一份,叹息道:“韩永,报考志愿前你不是说要考市一中吗?怎么最后考的却是咱们学校的高中部?!报考志愿时我还为你的选择高兴,觉得你有志向,在几位科任老师面前我还夸了你好几次。那时听你说的那么肯定我就没再复审你的志愿表,可你最后怎么变卦了?不然我一定要劝你坚决报考市一中的,你看你的成绩,已经远远超过一中的录取分数线 ,你这是怎么搞的?”班主任说到这里,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好,赶紧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班主任摩挲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再次叹息道,“没能为你把好最后一关,我失职啊!” 那几名女同学看班主任情绪有些有些激动,都忙站起来叫着:“王老师,王老师!” 我低下头,喃喃道:“王老师,我……” 王老师握着我的通知书,爱惜地望着我:“韩永,我本以为你能考上市一中,对你的前途,对你的未来都会有所帮助,那时我问你想考哪里,你回答要考市一中,我是真为你高兴,觉得你的选择很正确,凭你的实力,我也觉得你非常有把握,可你最后怎么第一志愿报的是咱们学校的高中部啊?!你这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啊!你看看,”王老师挥着手里的通知书,“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你知道吗?你考的分数比咱们学校高中部录取的第二名要高出去一百多分,这成绩有多悬殊啊!至于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我也不是说咱们的学校差,可咱们学校的高中部和市一中的高中部怎么比啊?那简直是天壤之别,韩永,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有时许多事情不是自己努力就行啊!你将来的志愿是要考大学的,可在咱们学校,那机会可就是太低了,我……” 班主任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我听得出班主任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但我目前能另有选择吗?没有,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从小就对我们讲父慈子孝,弟恭兄爱,兄弟们要互疼互爱,互相帮助,我真能为自己一己私利要整个家庭为我做出牺牲吗?不能!我们家的经济负担眼下的确是实在很重,如果我到市里去读书,家庭的困难可想而知,至于以后上大学,我也是把希望寄托在家庭经济条件能够在这两年好转上,如果家庭经济不能好转,那我就得另想他法,对于家庭经济这两年是否能够好转,我实在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望着王老师善良的双眼,我低声道:“对不起,王老师,我辜负了您的期望,这一年您怎么对我,怎么帮助我,我心里是很有数的,可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请您原谅我!” 说到这里,我心里是万分的悲痛,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想着我的家庭,想着对我好的不能再好的白兰,想着王老师这一年对我的关心帮助,我的眼泪几乎马上就要流下来,接过班主任手里的通知书,我深深地给她鞠了一躬:“王老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您对我的教导!”说完这句话,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转身跑出了教室。 一口气跑到楼下,我的心里稍稍平静了些,站在教学楼的门口,望着放在楼前白兰的自行车,想着这小一年和白兰的交往,想着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想着自己的前途命运,我真有些百感交集,难道自己的命就应当如此吗?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许多的不公?…… 站在教学楼的门口我踌躇徘徊,不少来领录取通知书的同学看着我都觉得奇怪,可见我神色很不好,就谁也没敢多说话,绕着我走开了。 就这样在楼门口我走了不知有十几、二十几圈,杨丽红蹬蹬地跑来了。看见我在楼门口徘徊不止,她不禁气哼哼地冲我喊道:“韩永,你在这里还干嘛呢?!比你后进去的同学通知书都领出来了,你怎么却还在这里?你通知书拿了没?瞅你那样子,丢了魂啦?!” 这杨丽红在班里说话一向都很冲,甭说女同学,就是那几个厉害的男同学她也不放在眼里,后来再加上我和白兰的那一层关系,她对我说话更是直来直去,刀枪棍棒一齐来。 我明白这是白兰让她来催我了,所以白了她一眼后没说话。 这时杨丽红已经看见了我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大惊小怪道:“你拿的是谁的通知书?怎么和我的一样?这是咱们学校高中部的啊!你考的市一中应当是大红的信封啊!” 我停下脚步,没好气地对她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学校没考上市一中的,既然没考上市一中的,我当然就没有大红的信封啦!你看看,我拿的就是咱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这下你明白了吧?!” 杨丽红瞪着眼睛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你考的上考不上市一中不关我的事,但大家谁都知道你的分数够,你的分数够了而没上市一中,看你出去怎么和白兰交代?!” 一说起对我无限好的白兰,我一下子就泄了气,看看左右无人,我低声问杨丽红:“你刚才出去和白兰说了吗?她什么反应?都说了些什么?” 杨丽红看我对她有些低三下四,就开始和我装傻:“我和白兰说什么?!我和白兰什么也没说啊!就随便聊了几句,我们俩是天天见面,该说的在家里就说了,在外面见面我们俩可就没那么闲话可说了,再说今天早晨出来时我们还见过,这下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话锋一转,杨丽红指着校外对我道,“我看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她都等急了!” 我几次想打断她的话,可她硬是一口气把话说了完,等她把话说了完,我着急道:“我的小祖宗,你就别跟我装了,我问的就是我进来时你和我说的那几句话你跟她说没说?!” 杨丽红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没听见呢,原来你都听见了,那你干嘛不理我?” 我连忙给杨丽红作了一个揖:“好杨丽红,你就别耍我了,你和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出去以后跟白兰到底说了没?我觉得你肯定跟她说了,这事你知道了是不会不跟她说的!” 杨丽红咯咯一乐:“你韩永就是聪明,不过你这一回唱的这一出戏可就让我们不明白了,你当初明明说要考市一中,而且考的分也是绝对上线,但你最后怎么拿的是咱们学校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你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戏啊?!刚才我出去把咱们学校没人考上市一中的话跟白兰一说,白兰是急得了不得,刚才她都想和我一起进来找你,是我给拦下了,咱们现在是什么废话都少说,你还是先出去见她吧,不然她可就进来了,那样我觉得就太不好了!” 我连忙点点头:“杨丽红,过多的话我就先不解释了,一会儿看情况你得帮帮我!” 杨丽红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嘴一撇:“你,我是不会帮的,因为咱俩没那交情!但我和白兰是从小到大的好姐妹,我是不会看着她难过的,你自己做下的事,还是自己收场吧!” 听完她的话,我知道出去后白兰知道我没考一中的事穿帮后她是肯定会劝说白兰的,悬着的心多少也就放下了一些,看着她已经开始向外走,我也就赶紧去开了自行车锁,跟着她出了校门,可我的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的。 我们校门才一出,我就看见白兰急得满脸通红地站在我们学校校门外十来米的地方正向我们学校的大门口处不停地张望,这可比我刚才进学校时近了不知有多少,这一下就使我的心不由得又是向下一沉,心说,今天这关恐怕很难过了。 看见我和杨丽红前后脚出来,白兰几步跑了过来,杨丽红急忙拉住她道:“白兰,你别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路口那边去说!不然就找个地方去说!” 白兰哀怨地望了我一眼,无力地答道:“好吧!” 杨丽红这时推起自己的自行车,跟白兰走了一个肩并肩。 我不敢正视白兰的双眼,把头一低,推着车跟在她俩的身后向路口走去。 这用三年时间走熟了的路这天对我来说既短又漫长,三个人都是默默的走,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我知道白兰心里肯定有无数的话要问我,而我心里又何尝不是满怀痛苦忧伤呢?! 好不容易走到路口,白兰停住脚转身面对了我,随即把右手一伸,用从没有有过的、冷冷的口气对我说道:“拿来!”那口气简直不容我反抗。 我犹豫着,磨磨蹭蹭地到口袋里去掏录取通知书,故意拖延时间,其实这一切我都明白,这都是徒劳的,拖延这几秒也没有什么意思,现实总是要我们去真实面对,而既然做了,就要勇敢地去承担,想到这里,我把牙一咬,伸手把我们学校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掏了出来。 但白兰没有接,她强忍着泪水声音哽咽着说道:“我要的不是这张,我要的是市一中的,北蓟市第一中学高中部的,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履行你的承诺,你的诺言!” 我望着白兰,心里不停地流血,嘴张了张,连说了几个:“我、我、我……” 白兰瞧着我,两眼充满了悲哀:“刚才杨丽红和我说你们学校没有人考上市一中,我还以为她是故意跟我开玩笑,可你进到学校里以后迟迟不出来,我就猜出来杨丽红说的全是真的。谁都知道,你考的分数超过了市一中的录取分数线,甚至比我还多考了两分,我都拿到了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可你的怎么就拿不出来?韩永,你到底和我演的是哪一出戏?!” 面对白兰的质问,我哑口无言,握着录取通知书的手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未完待续) 四十三 我和白兰伤心痛苦的多半天 面对白兰的质问,我实在是无言可对,我羞于把实际情况和盘托出,只好对白兰低声道:“白兰,对不起,我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这事我的确真是非常对不起你,可我实在是没的选择,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你打我吧!无论你今天怎么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只要你别再生气,以后我会努力报答你的!” 我这话一说完,白兰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韩永,难道我让你和我一起去考重点、上大学是存着让你报答我什么的想法吗?不是啊,韩永,我从来就没有那么想过!你现在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你难道在报考志愿前就不能和我说说吗?” 望着白兰渴盼的眼神,我的心碎了,但我还是摇了摇头,喃喃道:“白兰,不能,这事你帮不了我!而且我也不希望得到帮助,你就别问了!” 白兰听罢我的话,眼泪流的更多了。她的双肩因为抽泣而剧烈的抖动着。 看着白兰眼泪哗哗地流,杨丽红赶紧把自己的手绢掏出来给白兰擦了擦,同时瞪了我一眼:“韩永,你这事做的可真不对,有什么事你不能和白兰说吗?你提前和白兰说说,大家商量商量也是好的!事到如今,你是无所谓,可白兰受得了吗?” 强烈的自尊心让我再次摇了摇头:“白兰,别的我不想说了,只想求你原谅我,开学后我会继续努力学习的,我一定要努力跟你一起考上大学!” 白兰幽幽地望着我:“韩永,我爸已经调到市里工作了,为此我妈、我哥他们也要去市里上班,下周三我们家就要搬到市里去住了,我本不想和你说这事,而且一直也以为我们能一起到市一中去上高中,那样我们家搬不搬都对咱们没什么影响,没想到、没想到……”白兰一连说了两个没想到,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也憋得通红,杨丽红见状急忙帮她拍了拍背,劝说道:“白兰,你别激动,更别着急,我看咱们现在还是回家去吧,现在事情已经是如此,你着急生气都是没有用的!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白兰咳、咳地又咳嗽了两声,等喘息稍微平稳后,她声音哽咽着对杨丽红说:“我不想回去,我心里难受,我要多和韩永呆会儿!” 听着白兰这句话,我更深深体会到了白兰对我的情意,可我能怎么办呢?!面对家庭的困窘,我是丝毫无力改变现状,难道我能逼着家里拿钱供我去市里上学吗? 望着哭成泪人的白兰,我的眼泪是再也忍不住了,刷的也流了下来。白兰望着我,轻轻地呼唤着:“韩永,韩永,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其实如果白兰骂我打我,我心里都还能好受一些,可她没有,面对此时如此痛苦难过的白兰,我只有默默地忍受,这时杨丽红小声对我们道:“白兰,韩永,咱们还是走吧,在这里说话,总有人看咱们,咱们还是找个其他地方吧!” 我强忍着眼泪,向四外看了看,虽然我们是躲在路的一边,但从这里路过的学生、行人还是有一些的,他们看着我和白兰有点不对头,有些人就偷眼看我们,也许在平时我就会骂那些人两句,可现在有白兰在我就没吭声,而那些认识我的学生在看见是我后就绕路走了。 白兰哭过之后听杨丽红说有人在看我们,也感觉很难为情,她把眼泪擦了擦,抽噎着对我和杨丽红道:“那咱们就去青年湖吧,在那里找个地方再呆会儿!” “青年湖平时人就很多,今天去那里的学生能少得了吗?”杨丽红瞧着满脸泪痕的白兰,觉得去青年湖公园那里也不好。 “那……?”白兰这时也没了主意,用眼睛瞧了瞧我和杨丽红。 我本来想说去邢立强家,可看白兰哭的两眼通红,心里立刻打消了这个主意,白兰在其他人面前是很刚强的,这时说去邢立强家,白兰肯定不同意。 杨丽红看我欲言又止,微微一笑:“你是想去邢立强家吧?那你看白兰这样子能去吗?” 我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我也觉得不妥,所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杨丽红无奈地摊开双手:“青年湖不能去,邢立强家也不能去,那咱们去哪儿呢?” 我偷眼看了看白兰,白兰这时情绪好了一些,她听着我和杨丽红的话,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那就去我家吧!我们家白天没有人,韩永去了家里人也不会知道。一会儿我和杨丽红先进去,韩永你等两分钟再上去,我们家是二楼,一上去左手那门就是,但韩永你得看清我和杨丽红进的楼门,可别进错了,我和杨丽红上去后不关门,我就在们后头等你,你上去后直接进屋就行了!” 我点点头问:“那被其他人看见怎么办?” 白兰低声道:“在楼下不会有人问你的,你进去后直接上楼就行,我们家对门是牛副区长家,他家白天也没人,而且现在还没到中午,碰到人的可能性很小!” 这下我放了心,白兰又道:“现在还是你带着我,杨丽红自己骑自己的,快到我们院时我和杨丽红推着车先走,你在后面跟着,稍微远些也没事,我们俩的车就放楼门口!” 我点点头,白兰又擦了擦眼睛,杨丽红率先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对我们俩:“那咱们就别罗嗦了,有什么话去白兰家再说吧,在这里总招人看!” 我不敢怠慢,立刻骑上自行车,三个人快速向白兰家住的大院骑去。 这是我第一次到白兰家,认识白兰那么久,可她从来没让我来过她家。这是一套四间卧室带厨卫的大套房,中间还有一个大过厅,过厅里摆着好几张沙发,不过过厅里最显眼的是在一张方桌上摆着的一台电视机,这是那时代许多人家所没有的。看完那显眼的电视机,我又迅速左右扫了一眼,看房内的格局,每间卧室都不像太小,除了能看见杨丽红坐着的那房间门开着外,其他房间的门都关着,这不用问,那开着房门的房间肯定是白兰的卧室。 在过厅里没停留,白兰直接就把我领进她的卧室,我走进去一看,这间白兰的卧室足有我家平房的一间半大,整个房间收拾的都很干净,四扇朝南的大窗户让室内显得非常明亮,到底是干部的住房,普通百姓真的没得比。 经过刚才路上的一段时间,白兰情绪好了些。看我走进房间,先来一步的杨丽红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道:“韩永,你真是好福气,换了我,从今以后说什么也不搭理你了!” 我没敢接杨丽红的话茬,站在屋子当间傻笑了傻笑。 白兰指着靠窗的一把椅子轻声对我说道:“韩永,你先坐!”我看了看她,虽然还是满脸的悲伤,但好像已经不那么伤心了,我点了点头,顺从地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了。 杨丽红这时看白兰情绪好多了,转头问她:“白兰,几点了?” 白兰忙转身出去到过厅里看了看,随后进来回答杨丽红道:“十一点二十,怎么?你要回家?” 杨丽红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身:“不回家怎么行?!这几天我妈中午都回来吃饭,我现在就得赶紧回去给她做饭,不然就该挨骂了!”说着话,杨丽红起身就向外走。 白兰知道她必须回去,也就没再拦她。我也忙站起身,杨丽红见状站住脚顿了一下对我道:“韩永,有什么话你要好好和白兰说,别总招她生气,白兰对你可是一百一,你要是总招她哭,别看你在学校里、社会上叫的那么响,我杨丽红可不怵你!” 还没等我答话,白兰向外一推杨丽红:“你说什么呢?!什么怵不怵的?!” 杨丽红咯咯一笑,就着白兰的手劲儿就出了白兰的房间,两个人在过厅里又嘀嘀咕咕说了几分钟,杨丽红也没让白兰送,随着一声关门声,白兰又走了回来。 杨丽红走后我没马上坐,又打量了打量白兰的房间,除了一张小床,屋里还有一张写字台,一个大书橱里则摆满了书籍,因为房间大,家具又太少,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空旷。 白兰走进房来看我正看那一大书橱书,轻声问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我转过脸看白兰,虽然悲伤已去,可泪痕依稀犹在,摇了摇头我也低声道:“白兰,别忙了,我吃不下,如果你饿了,我去给你做吧!” 白兰瞧着我也是摇了摇头:“我也不想吃!” 看着她在小床上坐下,我走过去小声喊了一句:“白兰,……” 白兰举起手摆了摆,止住了我的话头:“韩永,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现在再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你坐吧,我现在只想你静静地陪我会儿!” 我顺从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白兰柔柔地望着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韩永,有什么话你不能和我说呢?也许我能帮帮你,或许就是我不能帮助你,也总可以替你分担些压力吧!可你干嘛就是把话憋在心里不和我说呢?!” 我没有答言,白兰用双手握住了我的右手,两个人仿佛能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就这样我们足足呆了有半个多小时,白兰问我:“韩永,你真还会努力争取考大学吗?” 我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会的!” “不骗我?”白兰盯问了我一句。 “不骗你!”我赶紧又做了一次保证。 “韩永,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我不想你离开我,可现在你没有考市一中,我家又要马上搬家了,以后咱们怎么办呢?从这里到市里那么远,我们要想见上一面恐怕都会很不容易,我真不知道咱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在我再次作出保证后,白兰瞅着我说出了一番心里话,可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急忙抽出手站起身想去找毛巾给白兰擦脸,可白兰却一把抓住了我:“别走,韩永,我……”哇的一声,白兰可能是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哭泣起来。 想想白兰刚才还很稳定,怎么一下子就又哭起来?!她这一哭,我不禁手忙脚乱起来,望着在剧烈哭泣的她,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如何去哄劝安慰她,只好面对着她发呆。 白兰用双手紧紧地环抱着我的腰,头部和半个身子都紧贴着我,整个人也因为抽泣在剧烈地抖动。面对伤心至极的白兰,我是无限愧疚,可生活永远是残酷的,不要说是我这么一个抬不上台面的小人物,就是那些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恐怕也有无数的无奈。面对残酷的生活,我是毫无选择。 白兰哭泣了一阵,猛地站起来,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的双唇已经吻到了我的唇边,同时从她的心灵深处传出来一句话:“韩永,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我感觉自己有些晕,唇边甜甜的,这毕竟是我人生的初吻啊! 我的心灵因为这个吻感到巨颤,脑子里随之是一阵空明,人不知怎么地就和白兰倒在了她的床上。白兰用双臂紧紧地抱着我,再一次呼喊道:“韩永,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要把我给了你,要你永远不离开我!”说着话,白兰手一松,双手就要去脱自己的衣服。 我感觉到自己的内心非常慌乱,但也知道要发生什么,急忙喊道:“白兰,不要这样,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但你不要这样!”同时伸手就想去制止她。 (未完待续) 四十四 白兰做了一个很好的安排 经过我的极力制止和百般允诺,我和白兰最终还是没有跨越雷池,但在和她的挣扎中,我还是看见并触摸到了她年轻的乳房。当我触及到那软软的棉团时,我几乎不能自已了,整颗心差点儿没跳出来,可我最终没敢放纵自己,对白兰的珍惜我想我要胜过我对自己,而且这其中更还夹杂着懵懂和畏惧、无知,丝毫没有的心理准备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白兰在和我的挣扎中累了,就那么在床上躺着。我小心地把她的衣服整理好,眼睛却还是不自觉地又看了她那里两眼,手也真想再伸向那里,可我仍然没敢,心里是怦怦地跳。 瞅着白兰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我把床上的一床毛巾被给她盖在了身上,她脚上的凉鞋早在和我的挣扎中掉在了床下,所以我给她盖上毛巾被以后又轻轻地把她的双脚、双腿搬到了床上。白兰估计是真累了,睡的非常香甜,鼻孔一张一噏,瞧样子睡的很熟。 瞧着白兰睡的异常香甜,我不知不觉地坐在椅子上也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有多久,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碰我,急忙睁开眼一看,白兰正拿着刚才我给她盖的毛巾被正朝我身上盖。一瞧我被惊醒了,白兰脸现愧疚道:“我是越不想弄醒你却越把你弄醒了,这样吧,你现在到我床上去睡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儿饭!”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白兰手里托着毛巾被道:“两点半多点儿,我也刚醒!” 我站起身直了直腰,有些抱歉地对白兰说道:“不知怎么地我就睡着了,没影响你吧?!” 白兰瞅着我挤出一丝笑容,多少还带着些勉强:“没有,我睡得挺好!” 我瞧了瞧她道:“我现在也不困了,不想睡了!” “哦”,白兰哦了一声,话说到这里,我们俩感觉都没词了,两个人就那么愣愣地在屋里站了几分钟,最后还是白兰首先打破沉闷:“韩永,刚才我想了想,你没考市一中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不该这么强迫你,希望你别生我的气,至于其余以后的事,咱们再想办法,只要我们俩都好好的,我们肯定能在一起!我这是心里话!” 我点点头,白兰瞅着我再次笑了,这一次她笑的很自然,等笑完以后她朝窗外看了看,然后再次问我道:“你饿没饿?我可有些饿了,咱俩做点儿吃的吧?!” 我这时也觉得真有些饿了,就对她说道:“随便吃点儿就行了,不过我得先洗洗脸!” 白兰笑着道:“我也要去洗洗,我洗完了你再洗,然后我去给咱俩做蛋炒饭!告诉你,我做的蛋炒饭家里人都说香,今天你也尝尝!”说完她领着我就去了洗手池。 等我洗好手脸,白兰已经进了厨房在锅里倒好油、打上了鸡蛋,看着她手脚麻利的样子,我感觉得出她是经常下厨房,这蛋炒饭不用吃,我已经感觉出香了。 白兰瞅见我站在厨房门口,笑着问我:“怎么?不放心?怕我做的没你好?” 我瞅着她把米饭倒进锅里,也笑着道:“看你说的,我只是没事来看看,顺便学习学习,这饭不用尝,我已经感觉出香了!真的,看你这动作的麻利劲,这饭差不了!比我强好多!” 白兰一边来回扒拉炒着饭,一边微笑着道:“看你这会恭维人的劲儿,我简直有些不相信这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韩永给我的印象是说话办事都很老实,今天这嘴好像有些油!” 我向厨房里走了两步道:“我刚才说的话也很老实,那你那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我做人一向都是老老实实,看来有时说老实话也会被人曲解!” 白兰拎着锅铲瞟了我一眼,依旧微笑着道:“呵呵,我可没有曲解你,你今天这话就是比平时油,咱们交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我凑到白兰身边望着她的脸笑着问:“那你说我是什么样?” 白兰看我凑过来,啪地就打了我身上一下:“什么样?坏样!”说完,白兰先咯咯地笑起来,这之前的不愉快仿佛是一扫而光。 看她已经很高兴,恢复了常态,我也感觉心里舒畅了许多,白兰这时已经开始起锅,并对我吩咐道:“你去壁橱里拿筷子,里面还有几块酱豆腐,你要喜欢吃也拿出来!” 我忙应了一声是,白兰利落的把蛋炒饭装在了两个碗里。 这话还真不白说,白兰做的蛋炒饭还就是香,端着碗还没走回白兰的卧室,我就一连吃了两口,因为是早就饿了,我开始吃的有些急,而白兰却吃的很斯文,看我吃的是狼吞虎咽,白兰用筷子点着我笑道:“瞧你这猴急的样子,是饿了几百辈子还是没吃过这么香的?” 我一边往嘴里扒拉着蛋炒饭,一边笑着回答道:“那肯定是没吃过这么香的,如果是饿了几百辈子,估计是连人都要吃了,呵呵!” “贫嘴!”白兰掉过筷子头打了我一下。 瞅着筷子头打过来我没有躲,白兰也没有使劲。三下五除二我就把一碗蛋炒饭吃完了,白兰见状忙放下自己的碗关心地问:“你这么快就吃完了,饭够吗?我这饭是不是炒少了?” 我放下饭碗四下找着水:“够了,我平时就吃这么多!”其实我并没有吃饱,只是不想白兰再去麻烦,所以就撒了一个小谎。 看我四下用眼睛乱瞧,白兰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立刻站起来道:“你是想喝水吧?!我去给你倒!”说完不等我答话,几步就走出了房间。 对于白兰的体贴人意,我觉得我和她比差的真是太多,所以等她回到房间,我马上站起来表示道:“你不用这么照顾我,喝水我自己去倒就是了!” 白兰笑着把水递给我:“我哪里照顾你了?今天咱们跑了一天,到现在光顾说话我也没问你渴不渴,看来我做事还是欠妥,你别介意啊!” 听白兰这么说,我感觉自己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想和她开两句玩笑,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这把我们俩顿时吓了一跳,不过白兰立刻反应了过来,低声对我说道:“你不用怕,不会是我家里人,家里人都有钥匙,不会敲门的!”说着话,白兰开始向门口走,同时高声问了一句:“谁呀?什么事?” 站在门外的人没答话,又敲了几下门。白兰回头向房间里看了看我,我不知道门外是谁,示意她再问问,问清以后再开门。 白兰明白了我的意思,站在门背后再次问了一句:“到底是谁?不说话可不给你开门!” 这时门口响起了杨丽红的笑声:“呵呵,是不是吓着你了?是我,开门吧!” 我和白兰都松了一口气。 门一开,杨丽红笑着走进来,她一看白兰神色如常,也是很高兴,一边向房间里走一边问白兰:“怎么着?好啦?我就说么,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有事了,着急生气都是没有用的,大家还是心平气和的说说好!”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进了房间,白兰问她:“你在家这么长时间干嘛呢?!你妈不是一点之前就得去上班吗?现在可都三点多了!我还以为你下午不会来找我了呢!” 杨丽红径直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回答道:“我妈走了我就开始洗衣服,到现在才洗完,都快累死我了!”这时她看见了白兰做的蛋炒饭,笑着问我:“韩永,怎么样?白兰做的蛋炒饭不错吧?!你这辈子是真有福气,我要是男人,就冲白兰这蛋炒饭,这辈子也要娶了她!” 白兰看自己的好朋友口无遮拦,端起自己没吃完的半碗饭开起了玩笑:“你不是喜欢吃吗?这里现在还有,你不吃都不成!” 杨丽红见状忙向后躲,双手连连摆着道:“我不吃,我不吃,你吃剩的想让我吃?我才不吃呢!要吃你就让韩永吃,不然就你自己吃!” 白兰看杨丽红喊不吃,转身把碗向桌上一放,故意假装生气道:“这一试就试出来了,还说娶我?连我吃剩下的饭你都不吃,看来这心是不诚!” 杨丽红见白兰把碗放下了,坐正了身子瞧着她和我笑道:“我不是不是男人么?!你那剩饭只能是谁娶你谁吃,哪有让别人吃的?呵呵!” 白兰这时亲热地看了我一眼,对杨丽红道:“韩永就是娶了我,我也不给韩永吃剩的,我天天给他做新的,做他喜欢吃的,气死你!” 杨丽红又是呵呵一笑:“我呀?!不生气,以后等你们俩真有那一天,我就天天赶着吃饭的时候去你们家,你不给我吃?韩永肯定拉不下那面子,韩永你说是不是?” 对于杨丽红这个问题,我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好瞅着她们俩笑。 两个女孩又开了几句玩笑,杨丽红最后问白兰:“白兰,你们家下周就搬家了,韩永又没考上市一中,我看你们俩现在又好了,那你们俩打算怎么办?!” 白兰瞧了我一眼,低声对杨丽红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刚才也想过了,让韩永经常到市里去看我不太现实,其他的原因不说,就说从咱们这里到市里坐公共汽车要半个多小时,你们学校到车站也要半个小时,再加上等车的时间,这时间有点儿太长了,我觉得这样让韩永去市里太耽误时间了,而且等他到了市里呆不了一两个小时就得又回来,所以我想,不行就我找时间过来,周六下午来,晚上就住你们家,周日再回去,哪怕两三个礼拜来一次也成,我可以跟我妈说来你家找你玩儿,那么说我妈多半会同意,不然我就和她闹别扭!” 杨丽红听罢看了我一眼,对白兰说道:“你这到也是一个办法,而且你可以周六中午放学就来我家,下午呆的时间也可以长一些!韩永是怎么想的?” 白兰瞧了瞧我对杨丽红道:“这事我想好了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你就来了!” 杨丽红马上开始问我:“韩永,白兰这么安排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赞同道:“这么挺好,只是让白兰太辛苦了!” 白兰叹了一口气道:“那没什么,我来之前会让我妈打电话过来给杨丽红妈,这样韩永也就能知道我过来了!” 杨丽红瞅着我声音高了两度:“韩永,你看白兰对你多好?!你要再是惹她生气就太不够意思了,这也就是白兰,换了我,这辈子你什么都别想了!” 看着杨丽红有些愤愤不平,我连忙表态:“那是,那是!” 白兰瞅着我的窘样,怕我下不来台,忙又岔开了话题:“明天我们家就开始收拾,杨丽红你过来给我们帮忙吧,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杨丽红咯咯一笑:“帮忙肯定是没问题,你给我做好吃的也是应该的!” 白兰道:“我妈说要收拾好几天,那边的房子也要打扫一下,这几天可就有的忙了!”随即白兰把话头一转,对着我说道:“韩永,我们家下周三早晨八九点钟就要开始搬,假期里我肯定会再找时间过来,不过那就不会象现在这样了,也许一两周我也只能来一次!” 我怕白兰不高兴,连忙表示道:“周三早晨我会来送你,现在我也知道这里了,下周三我一定会来,有时间我也会去市里看你!” 白兰听我这么说很高兴,笑着对我说道:“那你就和杨丽红一起去市里找我吧,她可以去我家喊我出来,不然你不好找我!” 我连声赞同道:“好,好!” 杨丽红却把嘴一撇:“尽拿我做挡箭牌,小心我揭发你们!” 白兰双手握住杨丽红的手笑道:“咱们不是好姐妹吗?你以后有事我也会帮忙,而且是无怨无悔,一点儿条件都没有,你说怎么样?!” 杨丽红笑着骂了白兰一句:“德性!” 然后,我们仨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未完待续) 四十五 晚上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 在白兰家我玩到快四点才走,白兰也没敢送我,只是在临出门前叮嘱我道:“下周三早晨你一定要来让我看看你啊,不然我心里不踏实,这一走再见面就不知道是哪天了!”说完,白兰眼圈就显得有些发红,那眼泪好像说流下来就能流下来。 我急忙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白兰,你就放心吧,下周三早晨我一定来!” 看我说的非常肯定,白兰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那你就赶紧回家吧,有时间就看看书,别总出去到处逛!”她潜意识的意思没说出来我也明白,点点头后我转身就要向外走,白兰一把拉住了我,满脸通红地小声说了一句:“韩永,我爱你,永远爱你!” 我激动地看了她一眼,白兰羞的低下了头,伸手拉开门她探头向外看了看,随后对我道:“外面没人,你走吧,记住咱们俩的话,千万不要让我再失望!下周三早晨我等你来送我!” 我点点头,抬腿走出了她们家的家门。 一路上因为很好地解决了我没考上市一中的事,又商量出以后和白兰见面的方法,我心里很高兴,遇到几个熟人时我都很热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而让我更高兴感到意外的是,在路上我还遇到了好久没见的土六子,他当时正领着一大帮人在街上闲逛。离着老远他一看见我就大声招呼我:“韩永,过来,最近忙什么呢?!也不去六哥那儿了?!” 我一看是土六子,心里也很高兴,赶紧快步走了几步走到了这些人面前,笑着朝土六子喊了一声:“六哥!” 土六子看了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显得很热情:“怎么样?韩永,最近这半年多一直没见着你,问了别人几次都说你一直不怎么上街,是不是有了婆子给拴住了?!” 跟着他的那些人一听,有几个人就跟着笑了,我瞪了那些人一眼,朝土六子解释道:“没有啊!六哥,我们不是要中考吗?!所以这半年一直都在忙着学习,每天要上八节课,哪有功夫出来玩?不像你们,不用上学真挺好的!”对土六子,我一向都比较尊敬客气,毕竟他帮过我好几次,所以他就是对我开一些我认为过分的玩笑我也从不在意。 土六子点点头,掏出一盒烟,抽出来一支递给我,自己也取了一支叼在嘴上:“兄弟,现在中考完了吧?有时间去我那里坐会儿,这街上你们这么大的,我最欣赏的人就是你,上次你和金泉的事,六哥实在是没办法,不然说什么也帮你铲了!这里面有我和宝泉面子的事啊!” 我一边掏出火柴给土六子点上一边跟他说道:“六哥,我的事你一直没少帮忙,兄弟真挺感谢的,我和王金泉的事上回也是多亏了你,不然那天真的很难收场!” 土六子吐了一个眼圈,乐呵呵地问我:“你这是干嘛去?再过一个多钟头就该吃晚饭了,咱们哥儿们找个地方喝点儿去?!认识你这么久,咱们哥儿们真还没在一起喝过酒!” 土六子话说的很诚恳,但我要赶着回家去做饭,所以连忙拒绝道:“不了,六哥,有时间还是我请六哥,今天是不行了,我得回家去做饭,不然我爸我妈回来看不见我该说我了!” 土六子见我如此说也没勉强我,道:“那你就先回家做饭吧,有时间到我们家去玩儿,最近我也在学习看书呢!哈哈!”他把话说完,哈哈地坏笑了两声。 我没明白他说看书学习的意思,敷衍着回了一句:“好的,六哥,有时间我去家里找你玩!”说完我又和这群人里认识的人打了一个招呼,转身向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韩峰已经把晚上要做的菜准备好了,一个人正在揉面,看见我回来就兴奋地问我:“三哥,你的录取通知书拿到了没有?快给我看看,让我看看是啥样!” 瞧着韩峰高兴的样子,我把录取通知书笑着拿出来:“就一张纸一个信封,有什么好看的?!以后能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才是好样的,那才真正好看!” 韩峰看我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顾不得把手上的面揉下去,一把夺过去就看了起来,我急忙叮嘱道:“小心点儿,晚上爸妈回来还要看呢,你别弄脏了!” “弄脏不了!”韩峰笑着回了一句。 我低头一看韩峰和的面,差不多也快和好了,就一边去脸盆里洗手一边对韩峰道:“看完录取通知书你就去洗手吧,馒头我来蒸,晚上没你事了!” 韩峰眉开眼笑地盯了一句:“真的?!” “真的,我还能骗你?!” “那好,那我就出去找人玩一会儿,吃饭前肯定回来!”韩峰一听真没他事了,把我的录取通知书随手就往桌子上一放,随便去脸盆里洗了洗手,笑着就跑了出去。 “千万别忘了回来吃饭!”瞅着他的背影,我又叮嘱了一句。 “忘不了!”韩峰答完这话人已经跑出了我们家的院门。 六点多钟,我爸妈和两个哥哥陆续下班回来了,他们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都很高兴,母亲更是拿着通知书连看了两遍,只有父亲为我没能去市一中读高中而感到很遗憾:“韩永,都是咱们家的条件差,不然你去市里读书该多好,我在单位里和同事们一聊,这人们对能去市一中读书都羡慕的不得了!咱们家没能力让你去市里读书,对你来说真是太可惜了!” “爸,您别这么说,这去不去市一中读高中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我觉得只要我努力,在白沙上高中跟去市里上高中都一样,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就是!” 母亲看我如此懂事,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再容我们个两三年时间就好了!” 父亲瞧了母亲一眼:“你这不是都是没用的话吗?事情就是这样,哪有时间容咱们?!” 我怕这晚上大家再说出什么不高兴的话,赶忙岔开了话题:“好了,爸,妈,饭菜都好了,咱们先吃饭,现在我在白沙上高中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这时二哥韩诚已经洗好了手,望着一桌的饭菜也是笑着对爸妈道:“爸,妈,韩永说的对,这满桌的饭菜不吃就凉了,今天韩永拿到录取通知书是高兴的事,咱们还是先吃饭吧,我看我爸还应当喝两杯,那样才显出来是高兴!” 我爸一听喝酒乐了,他放下手里我的录取通知书笑着对全家人道:“我那酒说戒了就戒了,以后真再也不喝了!何况我也没那瘾了!” 韩诚听父亲说真不再喝酒,插科打诨道:“爸,别介,我这就给您拿酒去!” 我也在一旁劝道:“爸,今天高兴,您想喝就喝点儿吧!” 我母亲望着我们说了一句:“你爸好容易才把酒戒了,我看你们就别再劝他了!” 我爸这时也指着往日放酒瓶的碗柜笑着道:“那酒瓶早让你妈卖了破烂啦!” 这一句话,引得屋里人全笑了。 等大家全笑完了,大哥韩军问我父亲:“爸,您真是不喝那酒了?!不喝就不喝吧,酒喝多了也没什么好,我看您不喝酒了气色还更好了呢!” 我母亲马上也适时地紧跟了一句:“我看也是!” 父亲看母亲和大哥都不支持他喝酒,就自我解嘲道:“我说也是,这一阵我自己也是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看来那酒喝多了是没什么好处!” 母亲看父亲听从了家里人的意见,笑着对父亲道:“你早就该听听我们的,这回要不是因为韩永的事,我看你还下不了那个决心,你那个酒早就该戒了!” 父亲洗完手坐在了桌子边,瞅着一家人笑道:“那看来还该给韩永记一功?” 母亲疼爱的看了我一眼,对父亲道:“这一功该不该记你自己瞧着办,反正你这酒既然已经戒了就不能再破,否则我们大家都不依你!” 父亲拿起筷子笑着问母亲:“为什么?” 母亲双手一摊面对大家道:“这不是明摆着嘛?!哪有当老家儿的说话不算数的?!那让孩子们怎么看你?我看你啊,还是想喝那个酒!” 父亲一听这话,看了看一家人,笑道:“得,就冲你这话,我这辈子说什么也不喝那酒了,不然你该说我不给孩子们做好榜样了,现在咱们是说到做到,这酒是说什么也不喝了!” 看父亲被母亲几句话盯得再次承诺永远不再喝酒,我们几兄弟是呵呵大笑。 等吃过了晚饭,大哥、二哥和韩峰都出去找朋友玩了,我把碗刷完,看父亲还坐在饭桌那里好像在想什么,就走过去问道:“爸,您不出去走走?在想什么呢?” 父亲抬头看了看我,轻轻说道:“来,韩永,你坐下,咱爷儿俩说说话!” “是!”我顺从的应了一句也在饭桌边坐下了。 瞧我在桌边做好,父亲轻轻叹了一口气:“韩永啊,说心里话,我真的挺想送你到市一中读高中,一是那里的教学质量高,学习空气浓;二呢,我也很想你离你这边的那些朋友远点儿,没有了这种环境,我想你可能会少给家里惹点儿事,可家里却没有这个条件啊!” 看父亲说出了心里话,我心里一紧,忙笑着道:“一样的,您看我这半年多惹事了吗?!我这半年没惹事,保证以后也不惹事,爸您就放心吧!” 父亲瞧了瞧我道:“你这半年没惹事,我和你妈都挺高兴,但知子莫若父啊,平时从你的言行里,我能感觉出你对哥儿们义气那一套看的很重,说你你也还不承认,这大半年你没惹事,我看是和学习紧张,你没时间去瞎跑有关,所以我真想你每天学习都那么忙!” 听着父亲这一套话,我心里暗自笑了,但我嘴上却说:“爸,您放心,我这段时间没惹事,保证以后也不再惹事,而且我以后要努力读书,好准备考大学!” 父亲点点头:“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好好读书,远离你那些两肋插刀的朋友,孩子,你要记住,这哥儿们义气有时会害死人的,你爸爸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咸盐,有许多事要比你看得明白透彻,盲目讲那些江湖义气,对大家是没有好处的,咱们有事还是要遵守法律,不要动不动就去打架,那样做对将来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父亲罗哩罗嗦讲了足有十多分钟,但他的那些话有很多我都不爱听,觉得他的许多话都不合我的口味,但我还不能不敷衍他:“爸,您的话我记住了!” 父亲对我的话感觉有些将信将疑,但他还是希望我能向好的方面发展,所以他信任地对我点了点头:“你的话爸爸也记住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让我们着急生气,这两年你要好好学习,关于以后上大学需要的费用,我和你妈会尽量帮你多攒些!” 这时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缝补着衣服的母亲搭了言:“韩永,现在你两个哥哥和韩峰都没在,我和你爸跟你说句心里话,你们几兄弟里边,我们俩其实最偏向你,也希望你以后有个好出路,以前我和你爸都希望你能去参军,可这两年看你的志向也不在那里,所以你说你想去考大学,我和你爸及全家都支持你,这次你因为咱们家经济条件差没去考市一中,我和你爸心里都明白,你能为全家牺牲你自己,我这当妈的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我知道你作人仁义,所以也怕委屈了你,我和你爸的话一样,这两年你就只管好好学习,以后上大学的费用不用你操心,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支持你上大学!” “妈,”父亲和母亲的话着实感动了我,“您们放心,学习这方面你们不用操心,至于和外面的那些人,以后我也会少和他们联系,您们就放心吧!” 父亲和母亲都点了点头,父亲道:“你这么说我和你妈都很高兴,希望你能和我说戒酒一样,说到做到,那样才算我和你妈没白养你!” “是!”我痛痛快快地答了声是,父亲和母亲都又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满意满足的笑容。 (未完待续) 四十六 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从拿回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起,我一连三天在家没出门,每天不是看小说就是看以前的课本,这让我憋的很难受,毕竟是以前出去跑惯了,这冷不丁一不出去,真是让我很不习惯,可想着对家里和白兰的承诺,我使劲咬了咬牙,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转眼这就是第四天,我在家看小说看到了将近十点,喝了点儿水后我突然想去厕所,就和韩峰说了一声去了街上的公厕,没想到在公厕里遇到了双龙,我连忙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双龙,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今天不是礼拜日啊?!” 双龙递给我一支烟,我没敢接,在家附近的街上我从来不敢抽烟,怕家里人看见或者别人看见告诉家里人。双龙看我摆了摆手没接烟,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顾自的点上烟后,双龙骂道:“这班我现在上着没劲儿,我在那施工队都干了好几年了,到现在是一次工资都没涨过,还是那几块钱,所以我这几天没去,想再找个地方,找个钱稍微多点儿的!” 听他想换个地方,我问道:“工作好找吗?” “还行,卖力气的活儿还可以!” 我点点头,双龙反问我道:“你这一段时间忙什么呢?考试也考完了,可很少见你出来!” 我呵呵一笑:“我就这几天没怎么出来,前一阵一直和邢立强、宋建国他们到处玩儿,有时也有白兰!”我和白兰的事,双龙和大海他们及街上的许多人都知道,尤其是那次因为白兰和王金泉发生冲突以后,知道我和白兰的事的人就更多了。 双龙吐了一个眼圈笑道:“你蒙谁啊蒙?!我看你是差不多都和白兰在一起吧?我在街上尽碰上建国和邢立强,他们说你这一阵也很少和他们在一起,你说你是不是瞎说呢?!” 看双龙揭了我的底,我呵呵一笑,未置可否,双龙笑骂道:“韩永啊韩永,我看你是越来越人小鬼大了,现在是什么瞎话都敢说,连跟我们都没实话了!” 我脸色乙班,一本正经道:“我可没说瞎话,那是你理解有问题,我刚才说的话也没说和谁具体呆多长时间啊?!那是你理解错了,呵呵!” “行!”双龙赞了我一句:“这说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不愧想去考大学!”这时他的烟已经抽完,我们俩就开始擦屁股提裤子,双龙问我:“我一会儿去土六子那儿,你去不去?这几个月他打听过你好几次了,你跟我去他那儿吗?” 我脑子里迅速转了转,答道:“前几天我在街上也碰上他了,他也让我过去,可我这几天哪儿都不想去,想在家看看书,要去你自己去吧!”双龙用不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怎么?韩永,现在就看不起朋友啦?你那大学可还没考上呢!人家土六子没少帮你忙,现在你大学没考上就看不起人,以后谁还敢跟你交往啊!” 听双龙说出这一番话,我心里格登了一下,一边跟着他向外走一边解释道:“双龙,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书,不然这知识丢下就不好往起捡了!” 双龙对我的解释还是很不满:“你不想去就不去,找那么多借口干嘛?你不惦记人家土六子,人家六哥还挺挂念你的,为没给你铲了你和王金泉的事,六哥和我们说过好几回呢!” 双龙说到这里,我要再坚持不和他去土六子那里,我觉得我以后真没法出去混了,所以出了公厕以后我就没敢向家走,跟着双龙向他们家走去:“双龙,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对,不过我真没你说的那意思,现在我跟你去土六子那里不就行了?!” 双龙看我是笑着说出这一番话的,也就笑着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咱们哥儿们出来混,大家都应当有个你来我往,咱不能有事去找人家了,没事连个面都不露,那街上的哥儿们该怎么说咱们啊?!咱们几个是从小的朋友,我跟你是有什么说什么,你也别不高兴,再者说土六子那人对咱们真是很不错,咱们做事不能忘恩负义!” 我没敢和双龙争辩,笑着说了几个是。到了双龙家,双龙也没耽搁,推出他的自行车对我道:“韩永,咱们现在就去,中午跟土六子再喝点儿,我这里还有点儿钱,交钱时你也别和我争竞,现在咱们都是大人了,出去别让人笑话!” 我笑着答了声是,双龙又问我:“你不用回家说一声?!” “不用!”我答道:“家里就韩峰在,不用跟他说,中午家里也有饭!” “那就好!”说话间双龙骑上自行车,我紧跑了两步,跳上了他自行车的后架。 到了土六子家,可巧土六子还真在家,而且除了他本人以外,他家里还有三个人,也都是我们这一带的玩主儿,和双龙及我也都互相认识,他们见我和双龙去了,显得非常高兴,尤其是土六子,拉着我把我让进屋去,笑着道:“韩永,这半年没见你还真挺想你的,那天在街上见了你也没能多聊几句,今天中午你们就在我这儿吃饭,咱们弄点儿酒喝!”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我也有些激动,掏出烟我给大家每人发了一根,同时对土六子说道:“其实我早就该来看六哥,只是这一阵有点儿其他事就给耽误了!” 土六子点着烟哈哈一笑:“这半年没见你,我向别人打听了你好几次,好多人都说几乎没见过你,我还以为你折了呢!后来一想,韩永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哪能轻易就折了呢!” 我冲土六子嘿嘿一笑:“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一直在忙着上课,所以就没怎么出去!” 土六子拿起桌上的杯子给我和双龙各倒了一杯水,脸上乐着问我:“这几天没出来?” 我喝了一口水道:“跟家看了几天书,今天出来可巧就碰上双龙,他说要来你这里,我们俩就一起来了!还怕你不在家呢!” 土六子笑了笑:“我这两天也没怎么出去,热啊!还是家里舒服些!” 我说了句是,大家坐下来就开始海阔天空地闲聊,无非是这几天谁跟谁又打架了,谁又因为什么事折了,虽然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但大家说的都很高兴。就这么聊了一阵,土六子也向是对我,也向是对着大家,说道:“咱们出来混的,平时就得多联系联系,不然你有事再去找人家,谁会给你帮忙?!咱们这些人,是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了义气二字!” 双龙听了连连点点头,说道:“六哥说的对,这义气就是得讲,但也不是只对某个人讲,只对自己讲,是对大家都要讲,你有事,别人去帮忙,别人有事你也不能做缩头乌龟,所以既然出来混,大家就不能忘了义气,不然一来二去,你做事总装孙子,别人也就不理你了!” 土六子听双龙顺着自己的口气说,脸上更高兴了:“对,双龙说的对,你和韩永几个为什么有事总有人去帮忙?就是因为你们讲义气,你们做事做的好,谁有事找到你们,你们就没辞过谁,一定是全力相助,所以才你们一有事,大家都愿意过去帮忙!”土六子说到这里看了看屋里的闹钟,对一个叫李进平的玩主儿道:“进平,你下楼去买点儿菜,今天咱们人多,就在家里喝点儿,何况在家里喝也方便!”说着话,他就从兜里向外掏钱。 那个叫李进平的玩主儿应了一声:“哎!”没去接土六子的钱就要向外走,双龙赶紧站起来跟着道:“六哥,别让进平去了,我去吧!这边我比他熟!” 土六子看了看李进平,李进平站住脚道:‘那我就跟双龙一起去吧,他一个人也未必拿的了,咱们六个人,光酒就得买两瓶,再买些菜,一个人就拿不了了!“ 土六子说了一声也好,拿着钱就要过去给他们俩,双龙说了一声:“六哥,我这里有,你那钱你收着吧,咱们哥儿们谁跟谁?!“话没说完,他已经拉着李进平走到了门口。 土六子见此也没多客气,转身又回来坐到了我身边,双龙和李进平就出去买酒买菜了。等双龙两个人一走,屋里就暂时冷了场,我突然想起上周我遇见土六子时他说他也在家学习看书的事,就一本正经地问他:“六哥,你那天说你也在家看书学习呢,到底学的什么习啊?那书我能看看吗?看看你究竟看的什么好书!” 土六子见我问那事,先没正面回答我,而是扭着头问我:“韩永,你和那个叫白兰的怎么样了?听外面的人说,你和她关系处的非常好,都有话等大了要结婚的,有这么回事吗?” 我脸一红,承认道:“我们倒是都有那意思,只是现在还小,说那个还早!” 土六子哈哈一笑,接着问我:“那你们关系进展到什么样了?有没有干那事?” 这下我脸更红了,不好意思道:“六哥,我们哪里懂那个!” 土六子又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道:“韩永,不是我说你,依我看啊,你和那丫头最多也就是玩玩儿的事,而且是不玩儿白不玩儿,她爸是咱们区的区委书记谁不知道?岁数又才四十多,以后说不定将来还要高升,你自己想过吗?咱们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普通老百姓!咱们能和做官的结亲吗?中国历来讲门当户对,他们那些做官的是绝对看不起咱们老百姓的,你也许说他们家会例外,因为白书记这人不错,可不错不错在那里?那是给老百姓办事不错,真到了他女儿要嫁一个普通老百姓,你想他能同意吗?” 土六子的洋洋其谈让我有些吃惊,我没想到和他说看书学习的事他会讲出这么一番话,尤其他说到白兰的爸爸是区委书记时,我心里暗暗一阵笑,现在白书记已经是白副市长了,看来普通老百姓的消息就是慢。 土六子看他说完我没说话,就继续说道:“现在你们岁数都还小,也许会有什么海誓山盟,这些等大了就做不得数了,所以我劝你,趁着现在和她好,先把她干了再说!不然以后没准儿她和你吹了还得说你傻呢!你说是不是?” 这要是换了别人和我这么说,我肯定已经翻脸了,但这是土六子,一直很帮着我的土六子,所以等他说完,我还是没搭腔,土六子把抽完的烟蒂朝地上一扔,感慨道:“韩永,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是因为我这几天听别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开始我没太明白,后来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你说咱们普通老百姓拼死拼活地干,如那些老子是干部的人吗?老子英雄儿好汉,这话说的太对了,所以我说,那白兰跟咱们不是一道上的人,你不干是白不干。你看看现在的社会,普通老百姓想混好了,难啊!” 我不太明白土六子突然和我说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诺诺地应着是,但他说的‘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句话却深深触动了我,想着自己虽然学习很好,家里却没钱供我去市里读书,而黄海东却因为有个在区房管所工作的爸爸,这时已经把户口改好就等着年底去当兵了。再往远处想,那个可恶的陈军,不就是因为有个当官的爸爸才敢任意欺负人吗?而且前一阵听同学讲,陈军尽管考试考的很不理想,但他爸爸已经给他走了后门,他也准备到市里去读书,是不是市一中暂时还不清楚! 我这里正想着,双龙和李进平买菜回来了,土六子对我说了一句:“我跟你说的那书被别人拿走去看了,过两天就能还回来,你想看过几天来拿就是!”边说,土六子就把双龙两个人买的菜接了过去,三个人就进了厨房。 我刚想说一句不急,他们已经进了厨房。我左右看了看,问坐在一边的赵彤:“赵彤,六哥这是怎么了?从我认识他,他从来没说过这些事,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很感慨!” 赵彤瞧着我笑了笑,道:“为什么?六哥的大哥,前一阵单位说要提上去坐办公室了,要当什么副科长了,据说任命都要下来了,后来不知怎么地却被别人顶了,他大哥一打听,顶他位置那人的爸爸原来是咱们市里的一个什么头儿,就是那老东西走关系让他儿子顶了六哥他大哥的位置,这一下,气得六哥他大哥几天是没吃饭,六哥也是气得要去打那兔崽子,多亏家里拦着劝着,不然六哥早带人去了。就因为这,所以六哥这些天才这么感慨,你那天遇到他时,他是心情才好些,前几天是瞅见谁不顺眼都想打!”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土六子今天见了我这么奇怪,原来事情是这般如此。 (未完待续) 四十七 白兰走了,生活还要继续 从土六子家回来的第二天就是星期三了,这天早晨等家里人一走,我也紧跟着就出了家门。从我们家到白兰家就是走快了也要四十多分钟,我是紧赶慢赶,就是那样到白兰家那里估计也有八点多了,在远处向白兰家的楼门口一望,她家楼门口外是真够热闹的,除了拥拥挤挤站着有好几十人外,汽车也停了四五辆,其中还有两辆小轿车,自行车就更不用说,差不多不碍事的空地上都搁满了,我用眼睛大概瞧了瞧,那些站在楼门口外的人瞧着都是像干部模样的,各个都穿得有模有样、干干净净,有些人手里还提着个包,此时站在那里正说说笑笑,而妇女们呢?看着不是像女干部就是像家属的样子,也个个都是衣光鞋艳,眉开眼笑,高兴非常,好像象是有什么大喜事。对这些人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睁大眼睛后我又朝人群里仔细看了看,想看看白兰在不在,却无意中看见黄海东的爸爸也站在人群里和几个人在说笑,这让我猛然想起昨天土六子他们说的话。这就是所谓门当户对的一群人吧! 黄海东的爸爸虽然不是什么挂长的官,手里却是握有一定的实权,按黄海东的话说,我爸爸虽然不是什么官,但手里有房子,就是靠手里的这些房子,发展的路子,有这些路子,我爸爸就比一般的官还拽,一般的小官我爸爸还不放在眼里。…… 反过头来我再想想我自己的家,虽然穿的都很干净,可母亲的几件衣服只有一件是没补丁的,而父亲也因为需要出去工作的关系,衣服还稍微好些,但也不过就是冬夏各有一身没补丁的,回到家就必须赶紧换下来,到我们兄弟几个,则是老大穿完的衣服老二穿,老二穿完了再是我,等到了韩峰那里,那衣服就不定穿了多少年了,搞得韩峰经常是瞅着富裕家庭孩子的新衣服掉眼泪,这也还多亏是母亲手巧,补丁补得好,不然我们兄弟真是羞于见人了,我活了十六、七岁,印象里恐怕只穿过两件全新的衣服,至于袜子、内衣类,那就基本是补丁摞补丁了,一双袜子五六个补丁再正常不过,…… 我这里正瞧着想着出神,白兰家的楼门口就是一阵乱,六七个女孩子如众星捧月般地陪着白兰走出了她们家的楼门口,而围在她家楼门口的那些男男女女一看是白兰出来了,纷纷笑着围上去和她说话打招呼,更有几名妇女过去拉着白兰的手一再表示亲热,而白兰在和他们敷衍客气了几句后,就朝这边的路口走来。我一看她向这边走,就知道她是想看看我来没来,所以就赶紧快步走了几步,从路口走到了楼边的一棵大树下。 白兰见我守信来了,显得很高兴,偷偷的冲我莞尔一笑,人就没敢继续向这边走,一群女孩子聚在那群大人旁边的一个楼门边,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我看了看她们那群人里面,除杨丽红外,其余的人都不认识,这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白兰站在她的那群女伴中间,一边和她们说着话聊着天,一边还时不时地偷偷扭头瞧我,每次瞧我时还都是一脸的笑,这让我很高兴很欣慰,所以她每次瞧我时,我也是冲她微微微笑,两个人颇有心照不宣的味道。 杨丽红在和白兰走过来时也已经看见了我,但她只是朝我眨了一下眼,算作打了招呼,之后再没其他动作表情。而其他女孩子则不知道白兰走过来的缘由,一看白兰不走了,大家也就站下围着她不走了,一伙人在那里说的是热火朝天。 等白兰她们在那里聊了也就有十几二十分钟,三辆解放牌卡车鸣着笛从楼群外开了进来,每辆车的车厢里还都站着七八名、八九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瞧那样子,不用说,那准是来给白兰家搬家的。 果不其然,这三辆车是直接开到了白兰家的楼门口,小伙子们立刻利落的跳下车,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也从驾驶室里跳出来喊道:“你们先等一下,我先上去请示一下白副市长,等白副市长家里准备好了,你们再上去给搬!” 小伙子们听罢应了一声是,这带队的干部腾腾腾的跑上了楼。 最多也就一两分钟,这干部陪着十几个人下来了,其中有男有女。等到了楼门外,这干部冲走在前面的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问道:“白副市长,让他们开始搬吗?!” 中年人点点头:“那就开始搬吧,让大家都注意安全!”这中年人不用问,肯定是白兰的父亲,原来我们区的区委书记、新任的北蓟市副市长。 小干部满脸是笑地应了一声是,刚想喊人上楼,站在白兰父亲身边的一名看上去和他岁数相仿、女干部模样的中年女人说了一句:“老白,我看我还是上去看着些吧,有些怕摔怕碰的东西我还是瞧着跟他们说说比较好,万一磕了碰了就不好办了!”呵呵,这人也不用问,瞧那说话的神色、语气,多半就是白兰的母亲。 白副市长听爱人这么说,考虑都没考虑,右手一挥,答应道:“既然你不放心,那你就上去看看,我可不想让这些小伙子因为摔了你的盘子碗回去还要写检查!” 白副市长的这话才一落,周围的人,包括那些来帮着搬家的小伙子全都乐了。 白兰母亲对丈夫的这话也没在意,冲那小干部一招手:“来,王干事,咱们动手吧!” 被喊做王干事的小干部听白兰母亲招呼他,马上应了一声,随后招呼那些小伙子们道:“来,同志们,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来给白副市长搬家,一定要善始善终,白副市长家的东西不太多,最多两卡车就能全装完,剩下的那辆车一会儿咱们这些人也跟着坐着去,到那边再帮着把东西搬上去,最后大家要记住,搬东西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好了,废话不多说,现在咱们就开始动手,中午回来区委食堂管大家的饭,下午休息半天!” 这些小伙子们听完,全都答应没问题,王干事一挥手,二十多个小伙子鱼贯上了楼,白兰母亲怕家里的东西有磕碰,也就跟着他们上去了。 等小伙子们开始给搬东西,原先聚在楼下的人就凑过去跟白副市长说话,这时楼门口又陆续来了一些送别的人,白副市长是满面春风地和大家说话道别,整个楼底下除了这些干部、卡车、帮着搬家的小伙子们,又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那情景热闹的象是谁家在办喜事。 看着这些事,我觉得很无聊,白兰这时又偷偷瞧着我笑了一下,我这时正无聊,有了她这一个微笑,我觉得感觉好了不少。 到底是人多好干活,不过一个来小时,白兰家的东西就全装上了车,而且没一件损坏的,这让白兰的母亲感到很满意。看着已经全装上了车的家具、日用品,一直站在白兰父亲身边的,也是一名很有派头的高个男子大声道:“白副市长,那我们今天就不远送您了,好在有王干事,他这人办事一向很稳妥,什么事交给他一定是让咱们放心的!别的我就不多说,我现在仅代表区委、区政府欢迎您以后常回来看看,指导一下咱们区的工作!这几天区里稍微有些忙,这您也知道,过几天我和老牛、老赵他们几个一定再到市里去看望您和弟妹!” 白兰的父亲握住这个人的手也是非常高兴:“老李,我这一走,咱们区最重的担子就交给你了,咱们区是工农混合区,许多事办起来有些麻烦,你可要掌好舵啊!” 这男人呵呵笑道:“有白副市长给打好了基础,我这书记好当,您就放心吧!” 白兰父亲连说了两个好字,和他松开手后又笑着去和其他人握手道别,最后又和周围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这时间就又有了半个多小时。此时白兰早已经被她母亲喊过去和送行的人道别,那些人熙熙攘攘,热闹的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全道完别,白兰和她父母就准备上车了,这时早有人过去给拉开了小轿车的车门,白兰父母又和众人说了一遍再见,一家人全上了小轿车。 嘀嘀,汽车喇叭一响,白兰她们坐的小轿车在前,三辆卡车在后,一个车队很威风地出发了。当白兰坐的小轿车从我身边通过时,我透过车窗看见白兰背着她父母在向我微笑,我也就赶紧对她回报以一个微笑,汽车刷地就开过去了。 白兰她们家一走,那些来送行的人也就上汽车的上汽车,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功夫不大,原先站满了人的地方顷刻就走的干干净净,就连杨丽红这时也不见了踪影,这一下我突然感到无比的落寞,瞅着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地方,不知怎么地我心里突然充满了惆怅,“白兰走了,我上哪儿去呢?她何时才能回来看我呢?”我心里带着这些疑问,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但又觉得总不能在这里站一天吧?!晕晕忽忽地,我还是转了身。 看看就要走出机关干部家属区,猛然一个清脆的女音在我耳边猛地嗨了一声,这着实吓了我一跳,我急忙扭头去看,只见杨丽红正笑吟吟地望着我,同时朗声道:“韩永,想什么呢?看你失魂落魄的,又好象地上有金子要捡,怎么了你?!” 我一看是她,苦笑道:“我还能想什么?!无非是想点儿心事!” 杨丽红呵呵笑道:“想什么心事啊?能跟我说说吗?” “我还能想什么?我想的你都知道!” “那万一是我不知道的呢?”杨丽红依旧和我耍着贫嘴,拿我开心。 我摇了摇头,道:“我斗不过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杨丽红前后瞧瞧,无所谓地对我说道:“我和你没什么说的,要是你也没什么说的,那我就回去了,反正开学以后咱们还在一起上学,那时要是我想起什么来再和你说吧!” 我明白她来找我肯定是白兰托她有话转给我,就索性更降低了姿态,笑着道:“好姐姐,白兰有什么话转给我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这里可是急着呢!我求你了!” 杨丽红听我喊她姐姐就呸了一声:“呸,谁是你姐姐?!我可做不起你的姐姐,不过你说白兰托我有话转给你,那事我怎么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做梦呢?”说完,她也不管我的反应,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知道白兰必然托她有话转给我,也就不想再和她瞎逗,央求她道:“好了,算我求你了,你把白兰让你转给我的话就说了吧,别让我着急了!” 杨丽红这时噗哧一笑,又向两旁看了看,低声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万一再让别人看见告诉了我妈,我就该有训挨了,白兰的话我还是赶紧告诉你吧!”说到这里,她又前后看了看,马上道:“白兰让我告诉你,她的爷爷奶奶这两天就到北蓟市来看他们,而且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所以假期里她未必能来找你,让你在家别着急,好好看看书,别总出去乱跑,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万一她能来时会提前告诉我,让我再去找你!” 我点点头,不甘心地问道:“就这些?没了?!” 杨丽红感觉有些奇怪,问我:“你还想听什么?” 我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了!有这些话就不少了!” 杨丽红点点头,问道:“那万一白兰要来,我去哪里找你?邢立强家?” 我用力点点头,道:“也就去那里最方便,万一我不在,你跟邢立强奶奶说你来过了,邢立强回家也会转告我,我就知道白兰要来了,然后我就会在邢立强家等着!” 杨丽红同情地一笑,我这时才想起来问她:“刚才那些人都走了,你怎么也不见了?” “废话!”杨丽红瞪了我一眼:“我爸妈也来送白兰她们家,我能让他们看见我和你说话吗?再者还有其他人,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和你说话,然后再让他们说出什么,所以就先假装回了一趟家,所幸我爸我妈他们都是回家骑车马上就上班去了,不然我还担心你走了呢!” 我连忙对杨丽红说了声谢谢,杨丽红摆了摆手,刚说再和我说什么,猛然道:“有熟人来了,你快走吧!我走了!”说完也不等我再说话,立刻转身就走了。 我不知道她说的熟人是谁,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我,等她一走,我也就出了机关干部家属区,一个人来到了大街上。 (未完待续) 四十八 既然要讲义气,你就得继续 走在大街上,我实在是不想回家,小小的转了一圈以后,我决定去找邢立强,估计这时在他们家,总会有我们的一些朋友在,既然选择了去处,我也就直接奔了邢立强家来。 没想到路才走了一小半,迎面就碰上了小豆子和张建设以及刘奉启,这几个人一看见我就显得非常高兴,小豆子第一个抢着问我:“韩永,你这是去哪儿?!听说你没考市一中,我和建设几个还说去你家看看你,问问你怎么回事呢!你现在这是去哪儿?” 看着我的这些朋友,我呵呵笑道:“想来想去,我还是舍不得你们,所以就没考市一中,以后咱们还是在一块儿玩!”对这些人,我同样没说出实情。 小豆子这些人其实对我考市一中都不怎么支持,更多的也就是无所谓,现在看我对那事也不在意,大家也就不说那事了。张建设这时接着我的话问我:“那你现在是去哪儿?回家?” 我摇摇头:“我这是去邢立强那儿,去他们家玩会儿!” 小豆子一听,乐了:“好,那咱们就全都去,看看他家还有谁!” 我抬头看了看天,估计有十一点多了,就对小豆子他们道:“马上就中午了,咱们这么多人去恐怕不合适,得吃他们家多少饭啊?!我看咱们还是凑凑,凑点儿钱和粮票,我们几个买点儿包子吃了再去,你们说怎么样?!” 这几个人当中就刘奉启小气些,平时也是舍不得拿钱出来,这时听我说要大家凑钱买包子,第一个小声喃喃道:“我身上就有几分钱,粮票一两都没有!” 小豆子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的就从来没有过钱,每次一说到这儿,你都哭穷!” 刘奉启对小豆子的话也不当回事,依旧道:“我没钱就是没钱!” 我不想他们在街上口角起来,就对他们几个道:“大家有多少出多少,谁也别太计较,咱们不是哥儿们吗?这点儿事就别计较了!” 小豆子听完没说什么,刘奉启乐了:“还是韩永够哥儿们!” 我瞅着他笑了笑,几个人就开始凑钱,四个人一共凑了一块二,粮票多些,有不到三斤,但多的粮票也没用,我就让出钱最多的小豆子把多的粮票收了起来。 四个人进了一家小饭馆,八毛钱一斤的包子我们买了一斤半,四个人对付了一个多半饱。 等我们从饭馆出来,大家就直奔了邢立强家。 这邢立强家果不出我的所料,除了他奶奶没在外,宋建国、黄海东、樊胜利、郭庆阳等十来个人拥拥挤挤地挤了两屋子,那情景简直是热闹非凡,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已经去上班参加了工作的大疤楞许彬这天也在。 我刚和屋里的人打了一个招呼,想和许彬开句玩笑问他是不是开了工资准备请客,许彬就跑上来指着自己的脸哭丧着道:“韩永,你可得帮我做主,我昨天让人给打了!” 这许彬猛的一句话,让我吃了一惊,小豆子几个人听见他说被人打了就也关心地围了上来。我这时才注意仔细看许彬的脸,被他指着的地方瘀青了好大一片,我急忙就问:“许彬,怎么回事?!慢慢说,是谁把你打了?” 许彬见我问,就气狠狠地说道:“是被我们班上一个孙子给打了,是昨天下午的事,上午力强和我还去过你家找你,韩峰说你一早就出去了,我们几个刚刚还商量着去哪里找你!”说完这几句,许彬详细地把他昨天被打的经过跟我们几个叙述了一遍。 原来这回许彬接他妈的班去参加工作,单位同时还来了一个小伙子,家住市里,也是接家里人的班来参加工作的,两个人岁数相仿,接触了几天聊的还不错,而两个人彼此爱聊的也都是些打架之类的事,没想到昨天下班出来,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出了岔儿,许彬说现在这边岁数大牛逼的就数土六子,岁数小的要说就得是我韩永了。那小伙子不服气,说这都是社会上的人瞎吹的,大家身上长的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谁怕谁啊?! 这话许彬不爱听了,两个人就发生了些口角。 那小伙子看许彬说话有些冲,就骂了一句:“谁爱搭理你啊?!” 这下许彬就不干了,两个人出了厂子门就开始打,可许彬不是那小伙子的对手,被那小伙子暴打了一顿,要不是有单位里的人给拦着,许彬不定会被打成什么样。 这许彬这两年就没怎么吃过这亏,这一回跟头栽的有些大,还着实受了点儿皮肉苦,一气之下今天就没去上班,一早起来就来找邢立强,两个人搭上伴儿就去找我,没想到我出去了没在家。等两个人回到邢家后,邢老太太已经出去串门,两个人正商量着怎么找我,宋建国这些人就来了,本来他们已经决定好,就是今天找不到我,下午等下班时也要去给许彬报仇,这下我来了,大家就更高兴了,邢立强看着我和许彬道:“其实这事根本就不用去那么多人,我和宋建国几个去就行了,杀鸡焉用宰牛刀!” 许彬看邢立强是满不在乎,摸着自己的脸对他说道:“我上午不是和你说了吗?那孙子比你还壮,最少比你要高半头,三四个人未必打的过他!” 邢立强还是副满不在乎的嘴脸:“昨天你不是都和他打了吗?你都敢打,我还能怕他?”许彬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那么回事,昨天我是迫不得已,今天如果咱们有了准备再去吃了亏,我就有些对不住朋友了!所以你还不要太大意!” 庆阳走上来对众人道:“我看疤楞说的对,咱们既然有了准备,就不能去了再吃亏,所以依我说,这屋里不是有十多个人吗?我看咱们大家全去,给那孙子好好上上课!” 另外的宋建国也主张稳扎稳打,等大家全不发言后,他问我:“韩永,你说怎么办?!”这下,这事的焦点立刻又转移到了我的头上。我本来是才答应好白兰和家里不再惹事,可今天马上又有事来了,箭在弦上,我只得把牙一咬:“哥儿几个,没说的,咱们全去,那孙子不还手不较劲便吧,如果敢和咱们哥儿们叫板,今儿个就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兄弟的厉害!” 许彬见我表了态,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韩永,你就是够哥儿们,哪个兄弟挨了欺负你也没不管过,这真不枉兄弟们跟你一场!” 邢立强这时立刻大声道:“知道吗?!这就叫义气,咱们这帮人没白跟韩永混,哪个有事找了来韩永没管过?!你们说是不是?”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樊胜利第一个响应道:“是,我樊胜利就是例子,韩永哥对咱们是真是一百一,我樊胜利最拥护的人就是韩永哥,只要韩永哥有话,我樊胜利绝对向上冲!” 我赶忙制止住樊胜利:“胜利,别说了,这都是兄弟们应当做的,大家有事都不互相帮忙,那以后咱们还不被别人欺负死?!过去的事就别说了!” 樊胜利看我制止他就憨笑了一下。我瞅了瞅屋里的人,这些人也都瞧着我,我呵呵一笑:“许彬的事就这么办:许彬他们厂子不是五点下班吗?咱们四点就从邢立强家过去,早早的去许彬他们厂子外等着那孙子,那孙子不还手便罢,如果还了手,咱们就让那孙子长长记性,要让丫挺养的以后见了咱们就跑,不然咱们就算白给他上这一课!” 我的话一完,又是樊胜利第一个带头叫好,邢立强也是连连称是,屋里的人是都笑了。 等许彬这事说过去,我把前天去土六子家的事和土六子及双龙说的话跟这些个好朋友们都说了,可等我的话都说完了,这些人却都没吭气,这让我感觉很奇怪,往常是无论说什么,这些人是都没冷场的时候,可今天这时怎么了?! 瞧着我这些好朋友,我等了有一分钟,可大家还是彼此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想发言的,迫不得已,我只好直接点到了宋建国的头上,这些人里数他对事见解周到,考虑问题考虑的全面,“建国,你觉得土六子和双龙说的怎么样?我和白兰真的没前途吗?” 宋建国看了看我,脸上显得很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骂了他一句:“你他妈的今天是怎么啦?!有什么话你想说就说,你说了我不爱听的,我还能杀了你?!” 宋建国笑了笑,说道:“韩永,有那么严重吗?!” “你知道没那么严重还他妈的不赶紧说,再不说我可跟你丫急啦!” “别介,别介,咱们哥儿们有话就好好说,你可千万别急!”宋建国立刻摆出一付很正经的样子,表示他对这事很认真。 “那你丫还不快说!”我是真有点儿急了。 “好了,好了!我马上说!”宋建国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和屋里的这些人。 “你他妈的到是说啊!”瞧着他眼珠乱转,我是真有点儿急了。 宋建国知道自己拖不下去了,马上圆滑地说道:“韩永,这事其实不该我们说,应当你自己拿主意,你和白兰的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 “我是让你说六哥他们的话说的对不对,没让你说这些!”不等宋建国把话说完,我就把他的话截断了,对他这种圆滑,我有点儿生气,就用眼睛瞪了他一眼。 宋建国看我瞪他,知道再兜圈子不行了,所以把脸上的笑容一收,一本正经道:“六哥他们说的话,我觉得是有道理的,咱们和白兰他们那些人,究竟是有很多差距的,所以六哥说的现在你们好,不过是岁数小,我觉得说的很对,我也不知道再过几年你们究竟能如何,别的我不能说,我只想劝劝你别陷的太深,作为你的好哥儿们,我怕你陷的太深,而将来一旦你和白兰情况有变你接受不了,所以你还是得自己把握把握!” 宋建国的话一说完,小豆子几个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建国说的对,现在大家都是还在上学,还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以后长大了,工作了,谁能说的好啊?!” 我又瞧了瞧邢立强,毕竟这些人里面就他和白兰接触最多,对我们俩的事也最了解,所以我很想听听他的看法。 邢立强见我看他,哈哈一笑:“建国的话我也赞同,白兰对你是真不错,但这真的只是现在,我觉得真要到谈你婚她嫁的时候,她不可能不听她家里人的,就像我,其实真的不想上学了,可我爸我妈我奶奶非逼着我去上,我不去上行吗?咱们再淘气,再浑蛋,有些事该听家里人的时候还得听,至于上学上的好不好,那就不由家里人了,可该听的时候还得听!” 邢立强的话一说完,屋里人都笑了,许彬笑道:“那你爸不让你跟人家打架,你听了吗?” 邢立强一听许彬说这个,骂道:“行,大疤楞,今天你这架我就不去帮你打,我听我爸爸的了,以后不跟人家打架了!” 他这话一完,屋里人更笑了,许彬装模作样地假装央求道:“好了,力强,算我说错了,你今天不去我就叫你爷爷了,爷爷你可得去啊!” 瞧着许彬那样,逗的屋里人更乐了,我指着许彬骂道:“你丫装什么孙子啊?明知道力强说不去也会去,你丫就别装孙子了!” 这时邢立强一下跳到许彬面前,叫道:“叫爷爷,今天你丫不叫我就真不去!” 许彬瞅着他笑道:“我就不叫,看你去不去?!” 宋建国怕两个人闹急了,赶忙拉开邢立强:“行了,你们俩别闹了,一会儿咱们还得出去呢,你也不去把你奶奶找回来?!老太太出去都快一天了吧?” 邢立强道:“没事,我奶奶现在一天就吃两顿饭,上午吃完了没事就出去遛弯儿、找其他的老太太聊天,每天得四点左右才回来!这不用大家操心!” 宋建国听罢哦了一声,邢立强和许彬两个人就不再闹了。 可经刚才他们那一闹,话题就被岔开了,郭庆阳这时看了看表,也有三点半多了,他抬头问我:“韩永,要不然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在这里呆着也是呆着,出去也是一样!” 我也觉得这么多人总挤在邢立强家不好,怕邢立强奶奶看见担心,就同意道:“好吧,咱们现在就下去,慢慢蹓跶着也不用急,五点前到许彬他们厂子门前就行!” (未完待续) 四十九 既然上了路,就得走下去 我们一群人蹓蹓跶跶推着车就向许彬厂子走,等快到他们厂子门口时,许彬猛然道:“韩永,咱们不用去我们厂子门口,那孙子坐车,咱们去车站就行!而且那里离厂子门口远,单位里的人少,不然碰上管闲事的也不好办!” 这时我们已经快走到了他们厂子门口,如果去公交车站就还得往回走,邢立强埋怨道:“那你他妈的不早说,害的老子们多走路,现在还得往回走!” 这回许彬没还嘴,大家也都知道邢立强是有口无心瞎勒勒,何况大家也觉得多走几步路没什么。我瞅着许彬他们厂子的门口对这帮哥儿们道:“好了,大家现在去车站,就是别都聚在一起,那样容易被人怀疑,再让那孙子瞧见就可能会坏事!” 宋建国、庆阳他们应了一声是,我们这帮人就分成了四、五拨,拉开了一段距离去了许彬他们厂子外的公共汽车站。 眼看着五点已过,下班坐车的人陆陆续续都来到车站候车上车,可我们要等那个人就是始终没有出现,这下不但许彬着了急,我们更是着了急,尤其是我,在这么耽误下去,回到家家里人就可能都回来了,所以我紧张地问了一句庆阳:“几点了?”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郭庆阳有一块手表,所以问时间就得问他。 郭庆阳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三十五了!” 听我问时间,许彬不等我就急忙道:“从我们班上到这里如果不耽误,最多就是二十分钟,咱们再等等,估计是班里可能有什么事!” 我点点头,可心里却非常着急。 就在这时,许彬喊了一句:“来了,来了!” 我一听他喊来了,急忙向哥儿们示意,这些人立刻全做好了准备。 瞅着从许彬他们厂子方向过来的几个人,我瞧哪一个都不像是我们要等着打的人,就问了许彬一句:“是哪一个?看着都不像啊!” 许彬喘了一口气,道:“哦!韩永,我说错了,那几个人里没有跟我打架的那孙子,不过有我们班上的一个人,我说来了是说他来了,现在我过去问一下!” 我明白了许彬的意思,点了一下头,许彬就快步迎着那几个人跑去。这边我的这些兄弟们看我没做下一步的指令,站在车站上就没动。 看着许彬跑过去和那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很快又跑了回来,我直觉是出岔儿了。 果不其然,许彬跑回来立刻对我报告道:“韩永,那孙子看我今天没上班,中午吃完饭就请假走了,瞧这意思,他是怕我找人来打他,所以看着苗头不对就先溜了,咱们是白等了!” 我点点头,瞅着周围的人小声对他道:“那你先走,等你们班上的这些人上了车我们过去找你,咱们再商量明天怎么办,你现在就走吧!” 许彬点点头,装作没事人似的走了。 看着许彬班上的人都上了车,车开出了汽车站,我冲兄弟们一摆头,大家向街对面走去。 街对面许彬正瞧着我们,看见我们过来就迎上来了几步,我们这些人聚到了一起,我心里着急就没多和大家废话:“哥儿几个,看来这孙子也不是傻子,中午他这一走,明天肯定就会带人来,咱们不能让许彬吃了亏,明天大家就多喊些人来,咱们跟他们大干一场,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这里毕竟不是市里,那孙子喊不来太多的人,大家有个准备就行了!” 宋建国、邢立强、郭庆阳等人纷纷喊着明白,我心里着急,就对大家说道:“明天下午四点半咱们就还来这里聚齐,大家叫些人,也不用太多,手脚利落的来点儿就行,现在时间有些晚了,我不管大家了,反正明天咱们还见,我叫力强先送我回家了!” 哥儿们们都知道我的情况,听说我要先走,就嚷道:“韩永,你们先走吧,我们不着急!” 我向大家歉意地笑了笑,邢立强骑上车,我紧跑了两步跳上自行车的后架,邢立强马上脚下使劲,很快就把这些人甩在了身后。 一路上邢立强是一个劲儿地猛蹬,我们俩就没顾得上说什么话,可就是这么着,我到家时家里人也都回来了,但进到屋里一看,父母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出去了一整天,两个人正洗手洗脸准备吃饭。我向韩峰看了看,韩峰偷偷冲我呲牙一乐,我心里明白,肯定是韩峰替我打了掩护,心里不禁是暗暗感激,赶紧装作没事人似的洗了手坐到了饭桌前。 吃过晚饭刷好碗,我回到自己的屋里看起了小说,韩峰走了进来。 我放下小说小声问他:“爸妈回来怎么问的我?” “爸妈也没问什么,就问你去哪里了,我说你去茅房了!”韩峰瞅着我得意地说道。 “那你不怕我吃饭时回不来?” “我是估摸着你快回来了才这么说。如果你真回不来,我会去胡同口等你!” 望着帮我撒谎的弟弟,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韩峰从我借的小说里抽出一本《红日》,道:“三哥,这小说我也想看看,不过就是看的慢,你不能催我要!” 我连忙道:“你看吧,开学前给我就行,我开学时才还!” 韩峰拿着小说冲我笑了笑,我向窗外瞅了瞅,低声说道:“韩峰,明天我可能还要晚回来会儿,万一妈他们问,你就说我去同学家还书了,是下午出去的,今天这谎话不能再说了!” 韩峰也没问我为什么还要晚回来,只是低低地回了一句:“明白!” 我又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小说,问他:“这两天的作业写了吗?别总想着看小说!” 韩峰拿着《红日》翻了翻,道:“我的作业一天没落,天天都是认真完成,小说我只是早晚时看,没耽误正经学习,这不用操心!再说看小说还多认识字呢!” 瞧着韩峰好像有点儿不高兴,我怕他真生气不给我打掩护了,就陪着笑脸道:“我今天去邢立强家,看他又新买了几本《水浒》的小人书,今天事情紧,明天我一定给你借回来!” 韩峰比我爱看书,尤其是小人书,弄点儿零用钱是全买了小人书,现在听我说要给他借邢立强新买的《水浒》小人书,乐得满脸都是笑容,道:“三哥,你可不许蒙我,明天不拿回来《水浒》的小人书,以后我就不给你打掩护了!” 我急忙连连答应道:“一定给你拿回来,你放心好了!” 这时韩峰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我说道:“其实上午邢立强还来找过你,好像还有什么急事似的,我一说你一早就出去了,他是骑上车就走了!” “这事他跟我说了!我下午去他家了!” 韩峰点点头,看我没再说什么,低声说了一句:“那三哥我出去了,有事你再喊我!” 我说了声好,韩峰已经走出了屋门。 第二天上午我本想在家里多呆会儿看会儿书,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是静不下来,屋里门外地走了好几趟,最后我对在屋里看小说的韩峰说道:“韩峰,你中午自己在家吃饭吧,我现在出去了,有人来找我就让他们去邢立强家!” 韩峰脸都没抬地应了一句:“是!” 我知道他不会出去乱跑,最多也就是找找村里的孩子们,所以听他答完话,我就放心地出了家门,一路直接直行就奔了邢立强家。 等到了邢立强家的楼下,黄海东刚巧也来了,他一瞧见我就叫了我一声:“韩永!” 我冲他招招手,他跑过来笑着问我:“昨天回家没挨说吧?” 我答了一句:“没有,我弟弟都替我遮过去了!” 黄海东笑道:“你弟弟真好,不像我弟弟,总给我告状!” 我们俩一边向楼上走,我一边笑着对他道:“那是你做的不好,没事多哄哄他不就行了?” 黄海东两手一摊:“就他?你给他什么他也不说你好,小小年纪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毒!” 我呵呵一笑,楼上邢立强的声音传了下来:“谁毒啊?我给你去教训教训他!” 听着邢立强在上面说了话,我问了一句:“你不在屋里呆着,站在门口干嘛?!” 邢立强的声音又传了下来:“这不是刚给庆阳他们开了门么?!我刚想回屋,朱文生在窗户里又看见你们俩了,所以索性我就站在门口等你们了!” 说着话,我和黄海东就到了楼上,邢立强把手一伸,我们就进了屋。 等进了屋里,庆阳、许彬、宋建国、小豆子等一帮人正在屋里一边抽烟一边瞎聊,邢立强的奶奶看意思是又出去了,不过我还是又问了一句:“奶奶呢?” 邢立强答道:“去后面那楼找人聊天去了,不过她这几天可能要去看我爸我妈,最少也得去一个来月,这下我可是彻底自由了!” 我瞅着他哈哈一笑:“那你就又该去吃百家饭了!” 宋建国接过我的话头也笑着道:“他正想吃百家饭呢,可巧他奶奶就去看他爸他妈,给了他一机会,不过等学一开,他就得去住宿舍吃食堂了!” 邢立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自我解嘲地说道:“住宿舍吃食堂不好吗?咱们也换换口味!” 郭庆阳走过来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大多数食堂的饭都是倍难吃,你想啊,一下子做一大锅菜,那菜能好吃吗?!跟喂猪差不多,缺油少盐的!” 邢立强对这话有些不满意,白了郭庆阳一眼:“你怎么知道缺油少盐?!” 郭庆阳张嘴吐了一个烟圈,接着邢立强的话回答道:“我干临时工干了好几家,干一家是换一个食堂,那饭是没一个好吃的,估计学校的食堂也好不到哪儿去!” 本想换换口味的邢立强听罢有些垂头丧气:“我还以为学校的食堂能做的跟街上的饭馆一样呢,没想到你们说的那么差,看来我得带饭了,我**手艺就特好!” 郭庆阳笑道:“你在食堂吃饭才花多少钱?两三毛最多,下回馆子多少钱?你算算吧!” 许彬这时也跟着庆阳的话说道:“庆阳说的对,我们厂子里食堂那饭就倍儿难吃,不少人就是自己带饭,不过你上学一去就是一礼拜,总不能带六天的饭吧?!” 邢立强嗨了一声,大家瞧瞧他笑了。宋建国递给我一支烟道:“下午胜利说带点儿人过来,我估计就是大生子他们,我昨天本来说连他也不让来了,毕竟有点儿远!” 我点点头道:“胜利是个实在人,他有事咱们每次都去人,咱们有事他知道了肯定会来,这兄弟值得咱们深交,不过这回他们过来再回去,天就有点儿太晚了!” “我也是这么说,”宋建国划着火柴先给我点上,然后又给自己点上接着道:“我跟他说,即使你不来,永哥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会怪罪你,可他还是偏要带人过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胜利这人就是实,说话办事一向都是一是一,二是二,跟咱们也是真交心,你这亲戚真是跟咱们没的说!” 宋建国笑道:“他还怕来的人多咱们要管饭呢,所以要下午才过来!” 我哈哈笑道:“这樊胜利,可真有意思,以后咱们专门去他们那里吃一回!” 宋建国知道我是说笑,却故意附和着说道:“对,咱们去狠狠地吃他一回,看他怎么办!” 邢立强却呵呵笑着道:“你们可别忘了他们家就是种地的,这两年别的没有,要吃窝头他们家可管够,就怕你们不吃!” 屋里人都明白邢立强说话的意思,等他的话一说完,满屋的人都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五十 世界上有许多事会出乎意料 中午邢立强的奶奶还是没回来,我们一群人又是凑钱吃的饭。等我们吃完,我怕把跟邢立强借小人书的事忘了,赶紧就让他把小人书给了我,直到装进衣服兜里我才放了心。 一大群人山聊海聊聊到两点多,樊胜利带着大生子敲门进来了,屋里又是一阵欢腾,樊胜利望着我满脸是笑地说道:“永哥,我们来了十几个人,都是能打的,我让他们在外面凉快地儿等着呢!我知道这屋里肯定是人多!”说完,樊胜利就开始给屋里的人发烟。 既然人都来了,我也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而且我知道樊胜利这人,即使你这回跟他说了,他也答应了,但等到下回有事他知道了,他还是会带人来助威帮忙,所以接过他递给我的烟,我笑着对他道:“行啊,胜利,办事想的越来越周到了!” 樊胜利见我表扬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明显显得是高兴,等我表扬他的话一说完,他立刻把手里的烟交给大生子,让他继续给大家接着发,同时笑着对我奉承道:“永哥,这还不是跟你们学的?!我这人笨,跟着你们,现在我妈都说我机灵好多了!” 他这话一完,屋里人都笑了,邢立强接过大生子递给他的烟点着笑道:“那有时间你可得请请永哥,永哥对你也挺欣赏的,说你这人真的很不错,是个可造之才!”邢立强说到这里扭头问宋建国,“建国,永哥是不是这么说的?”邢立强他们有时也半真半假地叫我永哥。 宋建国当然知道我对樊胜利的印象很好,尤其樊胜利又是他的亲戚,他也愿意因此和大家都近乎近乎,所以看邢立强有如此一问,马上就附和着道:“没错,上午永哥还跟我聊胜利的事呢!说胜利这人就是实在,值得咱们深交,这是永哥的原话,我一个字都没添!” 樊胜利一看我对他评价这么高,简直是心花怒放,立刻满脸全是笑地对我和大家道:“承蒙永哥这么看得起我,我简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这两天等永哥帮许彬哥解决完那事,再过十天就是我阴历的生日,我请永哥和大家伙儿去我们家吃饭,本来我怕请不动永哥,还想让建国帮我问问永哥呢!这下到省事了!现在不但要请永哥去,这屋里的哥儿们们全去,还有那些今天没在的好哥儿们们,大家也帮我请请!咱们哥儿们们那天好好热闹热闹!” 他这话一落,屋里人都笑了,宋建国点着他的鼻子笑道:“那你知道你得请多少人?去个百八十人都不多,再吓着你妈,我看你真是信口开河、张嘴就来!” 我也笑着对樊胜利道:“你要真是过生日,这屋里人去去就行了,再多的人就别叫了,去的人太多了,真得吓着你家里人!” 这樊胜利向来听宋建国的,我再这么一说,他就憨憨地笑了,这时庆阳看了看表,悄声对我道:“韩永,现在三点多了,我下去接下张成、志曾他们,他们说三点半左右到这儿来!” 我一愣:“怎么他们也知道这事了?” 庆阳一笑:“我昨天晚上回去正好碰上他们,就和他们说了,他们说今天下午过来!” “那好吧,你带他们上来,我就不下去了!免得扎眼!” “我明白!”庆阳笑着出去了。 等到四点我们这些人下了楼,在楼群外的路口会齐樊胜利、张成他们各自带的人,这一群人就有四五十了,尤其是跟着张成他们来的,就有将近二十个。走在我身边的黄海东瞅着这些人,道:“这下不用再叫人,这些人就差不多够了!” 走在我另一边的小豆子嘴一撇:“你看着吧,到地儿还有人呢,今天看这架势,人少不了!”小豆子说的到地儿是指许彬他们厂子外边的公共汽车站。 我没理会他俩的话,从张成、赵志曾他们一来,我就知道今天来的人少不了,本来还有些担心,后来一想,凭着这么多人,估计不用打就能把对付吓唬住,这样其实也很好,只是看着忽悠忽悠这些人,感觉实在有些扎眼,就对宋建国、庆阳、张成道:“哥儿几个,咱们这么走太扎眼了,还是分着走吧,不然再让谁给报喽!” 他们几个一听也觉得是,马上就各自招呼自己的人,大家分批走了。 我和邢立强、许彬、小豆子八、九个人走在前头,然后是宋建国、樊胜利他们十多个人,再后面拉开有五六十米,是庆阳、张成他们,这一拨人数最多,除了跟张成、赵志曾来的那小二十人,庆阳也带来了六、七个人。 这一大群人到了许彬他们厂子外的汽车站,那里已经拥拥挤挤地站了好几十人,那人数是只比我们多,不比我们少,刚开始从远处看,看不清是谁,邢立强他们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这些人为了预防万一,有不少人身上都带了匕首、菜刀。 等我们再走近一瞧,原来全是我们这边的人,像什么大庄子、肖四这些人都来了,他们这时也看清了来的是我和邢立强这些人,肖四、大庄子这些有头有脸的就迎了过来。 我赶紧给这些大哥级的人物掏烟,大庄子带头笑道:“韩永,有事也不招呼哥儿们一声?你这可是看不起哥儿们,我要不是昨天晚上碰上张建设,还不知道你们有事,所以一上午我就赶紧找人,下午赶紧就过来了!” 肖四接过大疤楞递给他的烟,也跟着肖四道:“我不也是上午碰上谢二才知道的吗?这韩永现在可有点儿看不起哥儿几个,有事也不招呼一声,看来是水涨船高了!” 我明知道他们说的是玩笑话,但也不得不赶紧陪着笑脸解释:“哥儿几个,我错了还不成吗?其实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许彬这事,昨天下午来一趟没逮着人,晚上又着急回去,何况这事也不大,就没敢惊动几位!”说完,我冲周围的人一抱拳。 大庄子哈哈笑道:“行,韩永,我们这是跟你闹着玩儿呢,你别认真!” 许彬站在一旁笑道:“韩永说我这事不大,昨天还嘱咐不让找那么多人呢,所以我们也就没去麻烦你们,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大庄子呵呵一笑:“如果我们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不来就是不仗义,不冲你许彬,我们得冲韩永,这两年韩永是没少帮哥儿几个,所以我们知道有事就肯定要来!” 肖四等人也跟着连连道:“是啊,是啊,咱们出来混,就得讲义气,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对此我说不出什么,宋建国这时上来对他们道:“马上厂子就该下班了,咱们先散散,一会儿大家听永哥的招呼,永哥不喊上咱们就等着!” 庆阳、肖四、大庄子等人连声道:“是,是,大家听韩永的,先散散!”这些人话一完,百十来人哗的就散开了。 五点多点儿,许彬单位的人陆续下班出来了,我让邢立强转着给哥儿们们传了话:“大家做好准备,等我发话再动手!”这些人全表示一定等我的话。 我看车站上除了那些下班回家的人,就是我们这一大群人,怕要找的那人他们还在厂子那边,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就让小豆子、曹海去许彬他们厂子门口看看。 这两个人去了时间不大就跑回来了:“韩永,大疤楞他们厂子门口没人,出来的都是那些上班的,没有像是来打架的人!” 我一愣:“难道那孙子为了不挨打连班都不上了?” 许彬听了连连摇头:“不会,我和那孙子都是全民的正式工,他不会为了这事不上班的!”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没叫人来?准备一个人跟你死磕?” 许彬笑道:“没准儿,这哥儿们生着呢,前天要不是有人拉着,丫非把我打死不可!“ 宋建国听了呵呵一笑:“今天咱们就把丫打个半死,让丫活受!” 我们几个正说着商量着,许彬头一扭,马上对我道:“昨天我问的我们班上那人过来了,我现在过去再问问他,看那孙子来没来!” 我点点头,许彬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我们这些人瞅着他,他也就和他班上的人说了两三句话就又跑回来了。 看着他满脸是笑,我知道我们肯定不白等了。 果不其然,许彬跑回来兴奋道:“那孙子马上就过来,我们班上的人说他已经换好衣服了,估计最多三四分钟,那孙子肯定就过来!” 我不放心问了一句:“别的你问了吗?” 许彬摇了摇头:“没有,我怕问多了班上的人生疑,我连问了两天他已经有点儿怀疑了!” 我朝站上看了看,许彬问的那人已经在站上等车了,还不停地向我们这边看,我冲他一笑,那人赶紧扭回了头,我对邢立强道:“让大家准备吧,那主儿快来了!” 邢立强答了声是,轻轻的打了一声唿哨,这是让大家做好准备的信号。 许彬问事的人一听邢立强的唿哨,更不敢再看我们了,这下我们很得意,瞅着来了一辆公共汽车那人上了车,我们几个是哈哈大笑。 等我们笑完,那公共汽车已经开出好远,许彬低声喊了一声:“来了!” 我止住笑,顺着许彬的视线向他们厂子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大汉正朝车站走来,一个岁数大的显得很从容,而那个岁数小些的却显得颇有些迟疑紧张,两个人边走边小声说着话。 我问许彬:“是哪个?” 许彬指着那个岁数小的道:“就是那孙子!”我一看,这哥儿们真不矮,也真壮实,比我们这边最高最壮的邢立强还高小半头,难怪许彬打不过他。 这时这两个人已经走过了樊胜利他们那帮人站的位置,正逐步向站上的我们走来,而且离着老远,那岁数大些的大汉就冲着我们微笑,同时还举起手里的一条烟向我们示意。我们没理会这两个人,只是用眼睛瞧着他们,这两个人就走了过来。在走到我们这群人的面前后,那个岁数小的强笑着对许彬道:“许彬,对不起,那天我错了,回去跟我哥一说,我哥就揍了我一顿,这不,我哥今天就亲自来向你赔礼道歉了!” 千想万想,没想到这哥儿们来了这么一手,这是我们始料不及的,所以不等那哥儿们把话说完,许彬就用眼睛问着我,这时我不得不说话:“哥儿们,你把我兄弟打了,这事……” 不等我说完话,那岁数大些的汉子马上满脸是笑地对我说道:“兄弟,都是我们错了,我这弟弟岁数小,不懂事,那天回去把那事跟我一说,我就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哪有一起上班工作的哥儿们打架的道理?!这也太不懂事了!而且我兄弟以前还说,这许彬在班上还挺照顾他,所以这事我兄弟做的就太不对了,我这当哥哥今天来,就是要替我兄弟跟许彬道了谦,这不,我给许彬兄弟带了条烟,不太好,牡丹的,兄弟别嫌弃,另外我给拿了十块钱,自当给兄弟的营养费!千不对,万不对,都是我这兄弟的不对!” 这看着又高又壮的大汉是真能说,他这一口气说下来,我们这一帮人是愣没插上嘴,而这大哥一上来就陪着笑,又是烟,又是钱,把我们几个差点儿没弄晕,许彬这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旁边庆阳、肖四、张成他们就围了上来,那大汉用眼角一扫,脸上更全是笑了:“哥儿几个要还是嫌少,下月我发了工资再给许彬兄弟拿点儿,谁让我兄弟不懂事呢!”说着话,这大汉照着他兄弟就又踢了一脚,手也同时举了起来。 这下我不能不说话了,急忙拉着这大汉的手:“大哥,行了,你这不是来解决这事的吗?咱们说说就行了,你别打你兄弟了,咱们有话慢慢说!” 这大汉一看我拉住他的手,急忙放下手来依旧满脸是笑地对我道:“这兄弟,我一看你就是做主的,我姓刘,”说着话,这大汉就掏烟,我手一拦:“不用了,刘哥,咱们还是先说话吧,刚才你说的那些我们也都听见了,这事我看我这哥哥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今天来,打架是其次,关键是希望以后大家别再冲突,大家都老大不小的,总打架还行?” 这刘大哥连连点头:“是,是,大家都上班了,哪能总打架?” (未完待续) 五十一 我和邢立强找土六子拿书 瞧着对方很客气,态度非常诚恳,我也不好意思难为对方,征询了一下宋建国、许彬、庆阳他们的意见,我对这个自称叫刘森的人道:“大哥,这事既然你们承认错了,我看也就算了,大家以后还是好哥儿们,就是千万别再打架了,那烟和钱你带回去吧,大家都不容易!” 这刘森一听,马上急赤白脸道:“那怎么行?这让我以后再怎么见许彬兄弟?我这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这事就得听我的,这烟和钱无论如何都要给许彬兄弟!”说着话,刘森就把烟和钱硬塞了过来,我不好硬拦,毕竟这事主要是许彬的。 这时宋建国在背后拉了我一下:“收下就收下吧,别让许彬白挨了打!” 我这一不拦,许彬也就明白了。当烟和钱递到了许彬手里,刘森长出了一口气,完了他笑着对我道:“兄弟,我托个大,叫你们一声兄弟,这事说了半天,现在就算解决了,总之是我兄弟不对,我当哥哥的替我兄弟再给许彬兄弟道了谦,希望许彬兄弟别拿这事当回事,以后你们还是好兄弟!“说着话,刘森就要给许彬作揖。 事情到这个份上,我们要再较真就是我们的不对了,所以我赶忙一拉许彬,两个人一起拦着刘森道:“大哥,这事这么着就行了,你要再客气我们兄弟可就没脸了!”生拦死拦,我和许彬就是没让刘森作这个揖。 一旁刘森的兄弟刘山也赶着给许彬赔不是,我们觉得这事算解决的不错。 刘森看我们也是很诚心,就不再坚持,笑着对我说道:“我这人也是忙头顾不了尾,尽顾说我兄弟跟许彬这事了,我还没请教兄弟你贵姓啊?!” 这刘森不用打听,就冲刚才这一番话,这一番作为,肯定是个社会油子,在这些事情上,我觉得我肯定没法跟他比,就笑着道:“大哥,什么贵姓不贵姓的,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用不着那么客气,我姓韩,叫韩永,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 刘森冲我一笑:“兄弟,行,你是个做事的人,我从一过来就看着你不同一般!” 拍马屁的话人人都爱听,但不是谁都能说好,这刘大哥恰恰是能说的最好的那类,我一听他那话,心里一高兴,笑着对他道:“大哥,我今天还有事,得赶紧回去,改日有时间你再过来,咱们哥儿几个一起喝点儿,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 刘森最想听的就是我这话,这意味着他兄弟跟许彬的事算是彻底解决了,所以他立刻眉开眼笑道:“好说,兄弟,等什么时候我有时间,一定过来请请哥儿几个!” 我笑道:“谁请谁都无所谓,咱们现在认识,以后就是朋友了!”说完我一伸手,刘森马上就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兄弟,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看许彬的事圆满解决了,我就着急回家了,所以和刘森握了握手后我对他说道:“大哥,今天我得赶紧回去了,什么时候你过来咱们再约好不好?” 刘森此行就是为了他兄弟以后能在这边好好上班、不再受威胁,现在这事解决了,其他的就是次要的了,所以我的话一完,他还是笑着道:“我有时间一定过来,咱们再聚!” 我连说了两句好说好说,又和他们哥儿俩握了握手说了再见,然后把手向周围的兄弟们一招,带着这一百多人我们就离开了车站。 走在回去的路上,宋建国第一个道:“这哥儿们真行,来了这么一手!” 庆阳笑道:“这是聪明人,估计昨天他弟弟回去把事跟他说了以后,他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花十几块钱把这事一铲,比叫几十人来强!” 邢立强也笑着跟着道:“是啊,真叫几十人来,未必几天就能解决这事,甭说吃饭,就是车费就够他们哥儿俩花的,这刘森不简单!是个人物!” 我点点头,赞同他们的说法,许彬拿着那条烟问我:“韩永,这烟怎么分?” 我瞧着这黑压压的一百多人,这一条烟还真不够分的,就对许彬道:“我得先回去,你一会儿找个商店再买几盒烟,给大家分分!” 许彬说了声是,我又问张成、肖四他们:“哥儿几个还有其他事吗?” 张成他们连连摇头道:“没事,我们都没事,你有事就先走!” 我此时也是真着急回去,就对张成、肖四、大庄子他们道:“哥儿几个,对不住,我真得先走,咱们有什么话明天再聊,大家明天上午谁没事,就去青年湖玩会儿怎么样?” 肖四、张成、大庄子他们都连声说好,我一拍邢立强:“力强,咱哥儿俩走吧!” 邢立强说了声:“好嘞!”飞身就骑上了自行车。 宋建国见我说走就走,也叫着樊胜利他们:“胜利,咱们也走,跟韩永能走一段!” 樊胜利是也很愿意跟我走一段,只是没听我招呼他们就没好意思,现在听宋建国叫他,立刻就喊上大生子他们,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就骑车先走了。 骑在车上,邢立强笑着道:“韩永,你今天这风头又出足了,手一挥,哥儿几个立刻就跟着走,估计刘森那哥儿们都看傻了!” 一旁樊胜利也凑趣道:“是啊,永哥,今天你是真够威风的!” 我哈哈一笑:“你们这是往起架我,把我是越架越高,我真怕掉下来摔死!” 骑在另一边的宋建国这时把腰一挺,不无顾虑道:“韩永,咱们是说归说,闹归闹,我觉得你真轻易不能收,前一阵你一露出那意思我就想了,你一收,好多人肯定以后就不会再帮你了!大家出来混,无非就是为了有事能互相帮,再者弄几个钱用,你收了,不再帮别人,别人也就自然不可能再帮你了!话说回来,你真收了,别人不说,王金泉那孙子不等宝泉出来就得跟你磕,你没了这些帮手,再能打你能打几个?光凭大海、双龙、力强我们这些人,对付王金泉恐怕要差好多,这事你得多想想,以后的事还长,咱们还是得先顾眼前!” 我知道宋建国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为收不收我也考虑了很久,可总是为形势所迫,始终收不了,宋建国说的顾虑,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因为王金泉为几件事真是把我恨死了,何况他更想借灭了我而一举成名,成为这一带跺脚乱颤谁也不敢惹的大玩主儿。 “建国,你说的我不是没考虑过,何况这许多兄弟一直都很帮我,我真马上收了,也对不起兄弟们,至于王金泉,那我到不在乎,他不能整天领着一百多人满大街找我吧?!” “那倒不会,”宋建国哈哈一笑,“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要瞅空子黑你一下,可就够你受的,你不能整天提防着他啊,那日子就没法过了,我劝你还是把事想周到了再做决定,不然这世界上可没卖后悔药的!” 这时邢立强说了一句:“韩永,我劝你干脆就死了那条心,跟哥儿几个混有什么不好?!现在你又没去上市一中,我看你以后上大学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不是哥儿们说话不吉利,在咱们这破学校,你要想上大学那真得是修个三世五世,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对于能否在白沙中学直接考上大学,我心里是也没底的,只是想自己多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下,现在看好朋友对此都不看好,我心里也是打起了鼓,嗨了一声我说道:“走一步说一步吧,反正我自己得努力一把,至于收不收,我现在也就是说说,真要收,我也未必下得了那个决心,毕竟和哥儿几个相处惯了!没你们,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樊胜利一听,乐了:“永哥,我看你就这么着吧,该上学上学,该和兄弟们玩会儿就玩会儿,什么事也别过于认真,高高兴兴就好!人活一辈子,还不就是图个开心高兴?” 宋建国心里其实也赞同樊胜利的话,但他没直接表示出来,瞧我对樊胜利的话没反驳,他对我说道:“这些事就先这么着吧,说多了也没用,我看你说的也对,走一步说一步,现在咱们也只能这么着!”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问我道:“咱们明天去青年湖?” 我答了声:“是,明天上午我肯定去!” 宋建国点点头,我们这群人就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向北是邢立强、宋建国和樊胜利他们回家的路,直走是去我们家,邢立强因为要送我,就问宋建国:“建国,你着急吗?不着急就等我一会儿,我把韩永送过去,最多十来分钟就能回来!” 宋建国两腿把车一支,笑道:“你去吧,我和胜利他们等你,一会儿咱们一块走!” 邢立强说了一声好,骑着车就带着我冲过了路口,我连忙转过身向宋建国他们说了声明儿见,他们也冲我使劲招了招手,几分钟后,邢立强就把我送到了我们村的村口。 如此又过了几天,邢立强的奶奶去看邢立强的父母了,我心里想着土六子说起那两本书的神秘劲儿,心里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约着邢立强去找土六子。 敲开土六子家的门,土六子是才起床,一看是我和邢立强,立刻就笑了:“怎么着?韩永,拿那两本书来啦?你今天来的真巧,昨天那书才还回来,不然你又扑空了!”说着话,土六子就把我和邢立强让进屋里,我当然不能说就是为书来的,递给他一支烟以后也笑着道:“今天我和力强都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六哥,不然该挨六哥批评了!” 土六子呵呵一笑:“你小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真没白在社会上混,怎么着?我听说你前几天组织了一百多人去帮许彬打架,脸露足了,行,宝哥真没看错你!” 一听土六子提起宝哥我忙打听:“六哥,宝哥在圈里怎么样?最近有信来吗?” 土六子点着我递给他的烟,神色平和道:“宝哥这人到哪里也差不了,尤其圈里也有不少熟人,舒服到是舒服,就是没咱们在外边自由啊!至于信,他给家里写的也不多,我们这些人就更难收到了,不过这事弟兄们都理解,宝哥这人仁义啊!” 我和邢立强都点点头,土六子这时才想起还没给我们让座,就指着桌子旁的两把椅子连声道:“韩永,力强,到我这里还客气什么?!快坐,快自己坐,咱们哥儿们谁跟谁?!”说心里话,这土六子笼络人也真是很有一套,不然不会有许多人替他卖命,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对谁都是特客气,不笑不说话,而在花钱方面,出手也特大方,究其原因,还是他善于笼络人,手下几个佛爷也真给他卖命,真帮他弄钱,但话说回来,他也真保着这几个佛爷,因为这边道上的人都知道这几个佛爷是跟土六子的,就没人敢吃这几个佛爷,佛爷们因为有土六子保着,没人敢难为,胆子壮,下货就多,除了给土六子一部分,自己剩的也多,大家是两头得利。但这些事,大家都只是心知肚明,谁也不敢乱说。 看土六子这么客气,我们就更随便了些,邢立强自从从我嘴里得知土六子这里有两本书就比我还好奇,因为我们都知道土六子这类人甭说课本,就是小说也是不看的,邢立强还试着猜测:“韩永,你说土六子那里的那书是不是《曼娜回忆录》啊?!” 《曼娜回忆录》是一本黄色小说手抄本,我们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对于它,因为不了解,而知道的人又将它传得神乎其神,我们这些知道可又未曾见过它的人就对它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是都想一睹为快,可对另一本小说是什么,我和邢立强就猜不出来了,所以现在既然有了可能的机会,土六子跟我们说话又这么随便,邢立强就试探着问:“六哥,韩永说你这里有两本小说,是什么好小说啊?你就快拿出来让兄弟们看看吧!” 土六子看邢立强有些猴急的样子,哈哈一笑,指着他笑着说了他一句:“你啊?!”然后转身就进了他睡觉的屋。 看土六子进屋去给我们拿书,我和邢立强都是充满了渴望期待,邢立强瞅着我不由得就低声说了一句:“这一趟咱们俩没白来,看来庐山真面目是马上就要揭开了!” 我这时心里也特兴奋,自从猜出这两本书里有一本多半是《曼娜回忆录》,我心里就充满了强烈的渴望、好奇,那书里究竟是怎么描写那事的?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那事还写别的了?真的看了那书就会想做那事吗?……围绕着这本书,我心里想了许多,而现在,最多不超过半分钟,这书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未完待续) 五十二 原来真的是两本黄色小说 五十二 原来真的是两本黄色小说 土六子很快就满面春风地把书拿出来了,而且的确是两本手抄本,都是那种小开本硬皮的小笔记本,装在口袋里非常合适和方便。瞅着我们俩期待的眼神,土六子把手里的书(确切的说是两本笔记本)一手一本,分别递给了我和邢立强,而我和邢立强顾不得说什么,接过手来打开就翻,果不其然,土六子递给我的这本果然就是那本闻名已久的《曼娜回忆录》。这本著名手抄本的封皮还好,可里面不知被多少人翻过,有不少地方还有油迹、手印、酱油迹,翻开它的第二页,在中间位置端端正正地用小楷毛笔写着书名《曼娜回忆录》,字迹之工整,颇让我们这些写不好毛笔字的学生汗颜,再向后翻,那内容就是用钢笔抄写的了,很娟秀,一望就而知是女孩子的字,而且为了让人看清楚,内容都是写一行空一行,让人看起来很舒服,我正想慢慢欣赏,旁边邢立强叫道:“六哥,《蓝桃梦》是谁写的啊?写的是什么啊?怎么不是《曼娜回忆录》啊?!” 土六子呵呵笑道:“《曼娜》在韩永这里,你这本书也挺好看,至于你问我谁写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已经拿了很长时间,过几天就真该还了!” 邢立强一听《曼娜回忆录》是在我手里,伸手就把它夺了过去,同时把他另一只手里的《蓝桃梦》塞到了我手里,这一连贯的动作很快,使我还没来得及看《曼娜回忆录》的内容,手里的书就已经换了。 瞅着邢立强,我和土六子都笑了,土六子问邢立强:“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曼娜回忆录》啊?这事我又没和你们说过!” 邢立强一边翻手里的书,一边回答道:“韩永跟我一说,我就猜是《曼娜回忆录》,没想到还真被我猜着了!六哥,你这书能让我们哥儿俩看几天?” 土六子坐到我们的身边道:“这书就是看慢点儿两钟头也看完了,你们俩就在我这里看,看完两人换换就行了,别人跟我借走是为了借回去自己抄一本,我看你们俩就算了!” 邢立强这时只顾看书,也没听清土六子在说什么,含糊其辞地就应了一声,土六子瞅着他又笑了笑,对我道:“这两本书写的都不错,看一遍就能让人记个大概,所以也有人凭着记忆在家里自己复写,这样版本就多了些,不过内容还是大同小异!” 我点点头,土六子知道我们现在都很想看手里的书,就对我说道:“你自己看吧,甭管我干什么了,今天我也没什么事,有什么话等你们俩看完再说!”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土六子理解的点了点头,自己抽起了烟。 看他若无其事的抽起了烟,我就看起了手里的书,这本《蓝桃梦》没有《曼娜回忆录》抄的好,字迹是颇为潦草,有些字简直看不清,使得我不得不去猜,不过书的内容我总算看明白了。这本书总共写的就是三个人,首先出场的是蓝姐和双生,然后就是那个叫桃红的小女孩,内容也基本是描写那些事的,不过我从来没经历过那种事,其中的奥妙也还不懂,但也看的我是血脉贲张,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阵躁动。 看我看完书的最后一页,合上这本《蓝桃梦》,一直在一边坐着抽烟的土六子笑着问我:“怎么样?韩永,看的过瘾吗?这书我觉得比课本写的好,起码我爱看!”说完,他就自顾自地哈哈笑了起来。 握着这本《蓝桃梦》,我也笑着道:“这书写的是不错,可我对那些事没经历过,不知道那种神魂颠倒是什么感觉,不过我感觉这书写的挺真实!” 土六子把手里的烟头一扔,道:“没经历过还不好办?舍不得你那白兰,这街上的浪货有的是,你自己不好意思找,六哥给你找一个,让你尝尝神魂颠倒的感觉!” 土六子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答了一句:“不用了,六哥,什么时候我要想那事,我自己去找,这事就不麻烦六哥了!” 土六子听罢是哈哈大笑:“你韩永要想找个浪货玩玩儿,我觉得是绝对不成问题,随你吧,不过你可别说是六哥教你坏啊,这事做了一回就上瘾!” 我这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恰好邢立强把《曼娜回忆录》看完了,趁着我们俩交换继续看书这茬口,土六子那话我就没接。 等看完这两本书,时间就到了中午,土六子就留我们俩在他家吃饭,看他是实实在在、非常诚恳,我和邢立强也就没客气,老老实实地在他家吃了一顿午饭。 这土六子菜做得不错,尤其是西红柿摊鸡蛋,火候掌握的非常好,出锅上桌后还能看见成块的西红柿,不像许多人做好这菜上桌后就只看见鸡蛋找不着西红柿了。他这西红柿摊鸡蛋,咸淡也适口,让我和邢立强是吃的一点儿没剩。 土六子看我们俩吃的那么香,一边吃就一边问我俩还要不要再做一个,我连连摆手道:“行了,六哥,这就挺好,再做一个就该浪费了,咱们这菜又不是不够吃,你可别再做了!” 邢立强也是边吃着东西边拦着土六子不让他去做。 土六子见我们说的很实在也就没勉强,三个人是边吃边又聊了些社会上的事,这一顿饭吃的三个人是高高兴兴,既没不够,也没浪费。 等我们吃完饭刷了碗,又有几个人来找土六子,这几个人我和邢立强都不认识,土六子是一一给我们做了介绍。 因为不熟,看他们说话我呆着就感觉有点儿别扭,而且看这几个人找土六子也象是有什么事,所以又坐了十几分钟后,我向邢立强一使眼色,两个人同时都站了起来。 土六子一看我和邢立强都站了起来,就不再和那几个人说话反问我们俩:“你们俩这是要走吗?要没什么事就在这儿玩吧,下午我不出去!” 我瞧了一眼邢立强,对土六子笑着道:“六哥,我们俩也是没什么事,就是想出去逛逛!” 看样子这几个人找土六子还是真有什么事,所以土六子听我把话说完也就没再拦我和邢立强,他对那几个人说了声:“我送送我这两兄弟!”就也站了起来。 那几个来找土六子的人见状也都站了起来,我和邢立强连忙向他们客气道:“哥儿几个,你们坐,我们都是六哥的兄弟,你们不用客气!” 那几个人笑着道:“好说,好说,有时间咱们哥儿们再聊!” 我冲他们又招招手,对土六子道:“六哥,你在家招呼这哥儿几个吧,我和力强又不是外人,用不着送,我们俩自己走就行了!” 土六子这时已经推开椅子,一边向外走一边对我和邢立强笑道:“你们俩这半年都是稀客,尤其是力强,从咱们认识到现在,恐怕只来过我这里一两次吧?!” 邢立强看土六子把这事都记得这么清楚,感动道:“是,六哥,以前我跟韩永来过一回,这是我第二次来,不过以后有时间我会常来看六哥!” 土六子呵呵一笑,走到大门口伸手给我们俩拉开屋门:“远送我就远送了,有时间你们哥儿俩就过来,六哥喜欢和你们做朋友!” 我和邢立强也紧着不让土六子送了,土六子还是呵呵一笑,嘱咐我们俩有时间多来,我和邢立强答应了,转身离开了土六子家。 从土六子家出来骑上车还没骑出多远,我正想着两本手抄本里的情节,邢立强突然对我道:“韩永,你还想看那书吗?不知怎么地,我还想看!” 这两本书我其实也挺想再看看,现在听邢立强这么一问,我猛然惊醒道:“你意思是咱们也抄两本?!以后想什么时候看就随时能看是吗?” “是啊!”邢立强骑在车上哈哈一笑:“这书不是叫手抄本吗?别人能抄,咱们就也能抄,何况这书又不像《水浒》、《红楼梦》似的是大部头,我看咱俩最多有个三四天就能抄完,我说的还是慢的,时间抓点儿紧,我看今天开始抄,最迟后天就能抄完!” 一言点醒梦中人,我马上脱口而出就说了一个好字,这好字话音才落,邢立强已经一拐把,带着我就又向土六子家骑去。 到了土六子家楼下,我对邢立强说了一声:“你等我!”腾腾腾地就跑上了楼。 邢立强在我后面应了一句:“没事儿,你不用那么急!” 等我跑到楼上敲开土六子家的门,土六子一看是我就笑了,他也没往屋里让我,站在门口就跟我说道:“我猜你们就得回来!看完这书不想自己抄一本留着的少,所以我一听敲门就把书拿过来了!”说着话,土六子就把两本手抄本从身后拿过来递给了我,“记住,抄完马上就给我拿过来,这书在我手里时间不短了,你们抄完了我就得赶紧还了!” 我接过土六子手里的书,兴奋的点了点头,土六子道:“那我就不再留你了,那哥儿几个找我有事!你们先回去吧,过几天把书给我拿回来就行!” 我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六哥!” 土六子道:“兄弟,咱们谁跟谁?快下去吧,别让力强等急喽!” 我冲土六子一笑,转身跑下了楼。 正扶着车把站着的邢立强一看我满脸是笑地走出来,就也兴奋地问道:“书拿来了?” 我点点头,邢立强把车把一掉:“走,去我们家抄去!” 我没和他多废话,紧跑了两步,跳上了车后架。 快到邢立强家的楼下,我们俩刚要从楼后转到楼前,就听见宋建国在楼前喊着邢立强的名字,邢立强大声回了一声:“别喊了,这儿呢!瞎喊什么喊!”就这么一句话的时间,我们俩就骑到了宋建国旁边。 宋建国一看我们俩回来了,就笑着问道:“你们俩上哪儿了?我上午就来了一趟了,看邢立强家没在家就去找韩永,韩峰说韩永早晨就出来了,你们俩到真能到处跑!” 邢立强嘿嘿一笑:“韩永组织我学习去了!” 宋建国不听这话则以,一听这话哈哈笑了起来:“别逗了你,力强,你说什么我都信,我就不信你会愿意去学习,在学校你是没办法,不然……”宋建国说到这里没再接着说,但那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邢立强也笑着道:“你别瞧不起人,我这回真学的很认真,还准备在家认真做笔记呢,不信你问韩永!是不是?韩永!” 宋建国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不由得就有点儿相信,转过头来就问我:“真的?韩永!” 我这时也想逗逗宋建国,就点点头道:“是真的!邢立强这回转性了!” 我这么一说,宋建国又不信了:“邢立强不是那种人!” 邢立强这时开始锁车:“信不信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走,上楼!” 宋建国也把车一锁,喊了声:“好!” 我们仨,邢立强在前,我居中,宋建国走在最后,一起向楼上走。这时他将信将疑地又问了我一句:“邢立强说的真的假的?看你们俩倒真像煞有其事!” 我一笑:“一会儿上去你就明白了!” 宋建国哦了一声,邢立强在前面道:“我说什么你还不信,今天就证明证明给你看!” “好啊!”宋建国在后面回了一句:“我今天到要看看你怎么证明给我看!” 邢立强一边掏家里的钥匙一边头也没回地说道:“要不咱俩打一个赌?” 宋建国刚想说行啊,可一想邢立强是轻易不打赌的那种人,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未完待续) 五十三 我们一起赶着抄那两本书 进了邢立强家我问宋建国:“上午来了知道我们不在家,下午干嘛又跑一趟?!有事还是没事?你不怕我们还不在?” 宋建国掏出烟给了我和邢立强一人一支,道:“其实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就是过两天是胜利的生日,他昨天来找我,怕自己请不动你们,所以想叫我代请你们几个过去!” 我点点头,邢立强道:“看来这樊胜利在家是真受宠啊,我在家还是独子呢,就过过一回满月,然后就是上小学一年级时过过一次生日,也没请任何人,就是我妈我爸,还有我奶奶我们四个一起在家炒了几个菜,这樊胜利看来准备请不少人啊!” 宋建国呵呵一笑:“是,胜利这回是过十六岁的生日,除了他那帮哥儿们,还请咱们也过去,现在正好也是大量蔬菜上市时候,请客吃的菜没问题,所以他家还要大办一下,何况那青菜对他们家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至于肉菜,他们家准备把他奶奶家养的那条大狗给杀了,再托人多买些猪肉!这生日过的肯定让大家尽兴!” 我听宋建国说话那意思,樊家对这事看的很重视,就问宋建国:“他们家怎么对胜利这么娇惯啊?他家好像孩子很多啊?!都这么过,那日子不过了?!” 宋建国见我问就答道:“胜利的姐妹是不少,他爸他们是兄弟三个,可到胜利他们这一辈孩子虽然是不少,有十多个,男孩可就胜利一个,爷爷奶奶对这唯一的孙子宠的要命,他爸他妈根本就不敢说他,他在他们家是说一不二,要星星绝对是不给月亮,那就是家里的霸王,这回一说过生日,他爷爷奶奶就两个字:应该!” “那他爷爷奶奶命令一下,他爸他妈还不赶紧给张罗?”邢立强觉得这事满有意思,就接着宋建国的话说了一句。 “何止啊!”宋建国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这农村的孩子到十六岁就算大人了,这回给他过生日也算是给行个所谓的成人形式,他叔叔他们也是满张罗,据说亲戚也要请小二十桌,因为这樊家以后都指着这胜利呢!所以这胜利说过生日的事,在一两个月之前就有信儿了!” 我点点头,都是农村的孩子,看来境况也是各有各的不同啊! 宋建国说完这事看了看我:“韩永,那你们去不去?我好给胜利个话儿!他今天晚上不过来,明天上午就肯定来!” 我冲宋建国一笑:“胜利过生日我们怎么能不去?!当然要给他捧捧场!” 邢立强也说去,宋建国笑了:“我昨天就跟胜利说了,让他亲自过来跟你们说,可他怕请不动你们,到时抹不开面子,这下他就高兴了!”说完樊胜利过生日的事,宋建国对我和邢立强道:“胜利过生日的事算是说完了,你们俩也把你们俩的那神秘事说出来吧?不让再把你们俩憋坏喽!” 邢立强听宋建国这么说,就对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先别把书拿出来,他则瞅着宋建国笑道:“刚才问你打不打赌,你也没吱声,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这赌打吗?” 宋建国越见他问打不打赌就越摇头,最后索性道:“你们爱说不说,不说我也还不问了!” 看宋建国摆出一付无所谓的架势,邢立强也就没辙了,咕哝道:“那得,还是给你看吧,不然这么僵下去,反倒耽误我和韩永的时间!”说完邢立强也没说让我往外拿书,自己走过来就从我兜里掏出那两本书递给宋建国:“你先看看吧,我去找两本!” 看他说完转身就走,到他父母屋里去了,宋建国不屑道:“早这样不就得了?搞得神秘兮兮的!”说完他随手一翻,就翻开了《曼娜回忆录》,不由得就叫了一声:“哎呀!乖乖!你们俩从哪里弄的这书?我一直想看就是找不到!”说着话,他就迫不及待的看起来。 瞅着他那如饥似渴的样子,我笑道:“既然你来了,也知道这事了,那你就不能白来,更不能白看,你得跟着我和力强一起抄,而且这三天之内就得抄完!” 宋建国听完连声道:“成,成,俗话说,看千遍不如写一遍,这样看来,我这辈子就应当数这本书记得印象最深啦!” 邢立强这时已经找出了两个本子,他在屋里早就听见了我和宋建国的对话,等他再一出来就笑着对我们俩道:“韩永这主意真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出来?!有建国跟着咱们一起抄,咱们抄书的速度肯定就快了!” 我笑了一下,对他们两人道:“咱们现在是时间紧,任务重,这两本书是要赶着还,所以建国是只能先大致看看,等咱们抄完了再让你仔细瞧!” 宋建国爱不释手地握着这两本书,头也不抬地答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先抄!” 邢立强忍不住就笑了:“那你今天就别回家了,反正我们家也没别人,晚上你吃饱了饭咱们俩就一起接着抄,争取让你早日看全本!” 宋建国接过邢立强手里的一个本子刚想说行,话到嘴边突然又改了:“今天晚上胜利可能还来呢,我不能让他扑空,再者这一阵我爸我妈对我态度上好了许多,我不能再让他们不高兴了,这样吧,这书我带回去一本回家去抄,效果一样!” 我赞同地点点头:“是,咱们该回家回家,反正家里人看咱们在学习也未必会过来看咱们是在干什么,抄时小心点儿就是了!” 邢立强朝着我嘴一歪:“韩永啊,我这是想给自己晚上找个伴儿,你一句话就全泡汤了!” 宋建国看邢立强把不满对向了我,指着邢立强就道:“你跟韩永发什么牢骚?我自己都说自己晚上要回去,要想找伴儿街上找去!” 邢立强摊开本子也坐了下来:“呵呵,我就想你给我做伴儿,韩永不说那句话,我估计我劝劝你,你多半儿就留下来了,可韩永有这么一句话,我想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宋建国切了一声,接过邢立强递给他的一支笔道:“我宋建国有那么耳软心活吗?我不想做的事,就是皇帝他爸也没办法,我说晚上回家晚上就一定回家,跟韩永那句话没关系!” 看这两人的嘴不停地斗来斗去,我对两个人说道:“你们俩抄是不抄?这时间都让你们俩这么给耽误了,到时过两天这书要还,看你们俩抄不完怎么办?!” 对这两本书最热心的就是邢立强,他生怕抄不完这书就得还,所以听我这么一说,他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从宋建国那里拿过那本《曼娜回忆录》低下头就闷头抄了起来。 宋建国见他不说话了就对我一说,我对宋建国也还以一笑,宋建国用手里的笔指了指邢立强,我明白了似的点点头,轻轻推开椅子就站了起来。 绕到邢立强的身后,我仔细地看了看,这邢立强抄的可是真认真,真是一笔一画地在抄,那认真劲儿可比他在学校里读书强的太多了,他在学校里要是这么认真地学习,在班里起码也是个中上等的成绩,可这邢立强就是不愿意好好学习,门门功课只保持个及格。 看我微微颌首,宋建国想笑没敢笑,自己也低头仔细抄了起来。 邢立强伏案疾书,那字写的是又快又好,我知道他这笔好字是他爸爸用鸡毛掸子给打出来的,所以也就没再打搅他。这时,三个人当中反倒是我没什么事可做了。 我百无聊赖,就点着一支烟看他们俩抄书,宋建国虽然抄的也很认真,但《蓝桃梦》可没《曼娜回忆录》书写的工整,很多字潦草的几乎无法辨清,时不时地宋建国就会遇到看不懂的字,那时他就喊我一起识别、一起猜、一起辨认,这样抄了半天,我们俩也没能抄多少,而邢立强很快就抄写了多半章。 伸了伸懒腰,宋建国小声问我:“韩永,胜利生日那天咱们都谁去?!” 我想了想道:“去多了不好,去少了也不合适,我看咱们那天就是胜利在这里说过生日时在的那些人吧,也得有十多个,大伙儿一早就过去!”宋建国放下手里的笔:“胜利说他家亲戚来吃的都是流水席,吃完就走,咱们这班哥儿们去他住的西屋吃,想吃到几点就吃到几点,不用在意外面的人!” 我接过他面前的书和纸笔道:“那合适吗?” 宋建国呲牙一乐:“没事儿,那些大人也不想和咱们这些毛孩子打交道!” “那到也是!”我找到宋建国抄到的那段,接着抄了起来。 我和宋建国是你抄会儿,我抄会儿,而邢立强始终都是自己坚持抄,我和宋建国说换换他他也不让:“你们俩那破字,我看了就恶心,你们俩抄你们俩的,我自己抄自己的!” 宋建国逗他道:“那这本吗?难道你还再抄一回不成?!” 邢立强把头一抬,一本正经道:“你以为呢?现在就是因为时间紧,不然我还真不让你们俩抄,等这书还了,你们俩抄的那本我还真再抄一遍!” 宋建国笑道:“行,你不嫌麻烦你就再抄一遍,反正我看一遍也就够了!” 邢立强怕因为说话耽误时间,说了这几句话后就不再搭理我俩,继续抄了起来。 眼看时间就到了四点半,我说要回去,宋建国道:“那咱俩一起走吧,我送你一段!” 我说了句行,问邢立强:“那这本书我带回去抄?” 邢立强头也没抬地说道:“抄认真点儿,别像那哥儿们似的抄的那么潦草!”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笑了笑道:“我和建国走了,把门给你撞上?你要想着吃饭!” 这回邢立强把头抬起来了:“回家抄时小心点儿,别让你爸你妈看见!” 我说了声是,和宋建国就从他家走了出来。 宋建国骑车一直把我送回家,我想留他在我家吃晚饭,宋建国笑笑道:“算了,我也赶紧回去了,没准儿胜利都来了!” 我知道不可能强留住他,就对他说了声:“路上慢点儿骑,告诉胜利他过生日那天我们肯定去,让他放心!” 宋建国点点头,说了声:“你进去吧!我走了!”骑上车直接就走了。 我看着他走远了,转身进了院。 等我们全家吃完晚饭,天还没有全黑,两个哥哥都出去玩了,韩峰则和我父母在他们的屋里聊天,我看看没什么事,就躲进了自己的屋里开始抄《蓝桃梦》。 这小说的确吸引人,我才抄了半页就又忍不住的看起来,这时在我家院门口一个声音喊着我:“韩永,韩永,你在家呢吗?” 我一听,是许彬,就赶紧答应了一声,许彬推着自行车就进来了。我给他掀开竹门帘,许彬笑着进来道:“我还怕你不在家呢!” 我往屋里让着他道:“晚上一般我都不出去,这你们都知道!你别客气,随便坐!” 许彬没客气,进到屋里就坐到了我的炕上:“韩永,咱们也不兜圈子,哥儿们昨天发工资了,想请请你和哥儿几个,咱们热闹热闹!你看行不行?!” 我呵呵一笑:“你那点儿学徒工的工资够请几回?” 许彬掏出烟,想给我一支,我摆了摆手,顺手指了指我父母住的那边,许彬一乐,把烟又装了起来,笑道:“钱不钱的是小事,关键是哥儿们得够意思,这是哥儿们第一次领工资,怎么的也得请请你们,何况还有那事!” 我怕他这话说的声儿大了让我爸他们听见,就又冲他摆了摆手,许彬也觉得说话不太方便,就小声对我说道:“我想明天请请你和力强他们,可就是得是晚上,中午在单位虽然能出来,但时间太短了,你问问你爸,你明天晚上能出去吗?不行咱们就改时间,我再请假!” 我想了想,道:“那你坐着,我去问问我爸,看他同意不同意?!” 许彬点点头,我又说了声你先坐会儿,抬腿就去了我爸他们那屋。 (未完待续) 五十四 许彬想请我们几个吃顿饭 进了我爸他们那屋,我妈第一个问我:“韩永,谁找你?” 我看了看他们,道:“是我的一个同学,他没继续上学,顶他妈的班工作了,昨天发了工资,他今天来说想请我们几个不错的同学一起在外面吃顿饭,爸,妈,你们说我去吗?” 我爸听完这话,刚开始没言语,我妈道:“一群还在上学的孩子,跑外面吃什么饭?!有那钱给家里省省不好吗?不许去!” 我爸这时有了不同意见,他想了想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子大了也应当有个交往,也得接触接触社会,既然是同学工作了想请请他们,我赞同韩永去,只是不能喝酒闹事!”说到这里他又把头转向我妈::“我看咱们还是让他去吧,孩子大了总得慢慢走向社会!” 我妈看她反对,我爸倒同意了,就笑了笑道:“那你愿意让韩永去就让韩永去呗,我不就是怕给那孩子家浪费吗?现在挣钱都不容易,再者说我觉得他们又是还小!” 我一看我爸同意了,就笑着对我妈道:“妈,我哪里还小?!开学我就上高中了,咱们村里跟我一般大的那些孩子,不都早就下地干活儿了?!” 我妈白了我一眼道:“给你鼻子就上脸,再说其他的,你爸让你去我也不让你去了!” 我伸了下舌头,我爸道:“你去是去,可别惹事,不然就是这一回,再者绝对不许喝酒,大家聊聊天没什么,闹事可不成,你这回要不听话,以后可就别想出去!” 我急忙点了点头,道:“爸,我绝对不喝酒,也绝不会闹事!” 我爸点点头,把手一挥:“你那屋还有人,你回去吧!一会儿让韩峰给你们送点儿茶水!” 我看我爸这事答应了,连忙说了两句:“谢谢爸爸,谢谢妈!” 我爸瞧了我一眼:“谢什么谢?!一家子哪那么多事?快回去招待你的客人吧!” 我说了声,笑着回了屋。 许彬在屋里正等的有些急,一看我笑着回来了,就也笑着站起身:“你爸他们让你去啦?” 我高兴的点点头:“我没想到我爸今天答应的这么痛快,以前可不行,晚上是从来都不准我们出村去玩儿的,所以我刚才去问他们时,简直是没抱任何希望,只是你说让我去问问,我不得不去问问!没想到我爸居然答应了!” 许彬此时也是一脸的兴奋:“看哥儿们今天还真有福气,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再请假班里未必会批,还会影响我转正,星期日你家也未必能让你出去!” 我点点头,看他还在炕前站着就指着炕对他道:“许彬,你坐,咱们别老站着说话!” 这时韩峰喊了一声:“三哥!”端着茶壶茶碗进来了。 我边去接茶壶茶碗边对韩峰道:“这是许彬,见过吧?还不叫哥!” 韩峰见我吩咐赶紧向许彬喊了一声大哥,许彬这时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稳,见韩峰进来又喊他,忙又站了起来,呵呵笑道:“这韩峰就是礼貌,每次我们来都是这么客气!” 韩峰脸一红,我冲他道:“这儿没你事了,你回屋去吧!” 韩峰点点头,又冲许彬笑了笑,转身出了我们的屋。 许彬这时重又坐下,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过去指着我刚才抄的书笑道:“韩永,你从哪里找的这宝贝?前几天我还听班上的人说过,看来你是想自己留一本?!” 我忙示意他小点儿声,同时低声道:“是我从六子那里借来的,还有一本《曼娜》,在力强那里抄呢,这两本书你看过没?” 许彬道:“没有,都只听说过书名,而且这本还是才听说的!”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我桌上的那本《蓝桃梦》。 我笑着问他:“那我和力强、建国抄完了你看不看?” “那怎么不看?《曼娜》不知道听说多少年了,就是没见着,现在有机会看我还不看看?” “那好,等过几天我们抄完了你就先看,宋建国看这本,你先看《曼娜》!” 许彬高兴的点点头,转过话头问我:“韩永,那明天咱们都请谁?” 我低头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刻意请谁,明天你下班就去力强那儿,有谁算谁,估计怎么也得有六七个、七八个人,剩下的以后对机会再说!” 许彬点点头,我又问他:“过几天樊胜利过生日,想请咱们过去热闹热闹,你能去吗?” 许彬摸摸脑袋道:“不是星期日,我去不了,现在不好再请假,你们帮我带个好吧!” 我点点头,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许彬最后站起来道:“韩永,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上班呢!” 我见他要走也没拦他,也跟着站起身,许彬指着我父母那边问我:“韩永,我过去跟叔叔阿姨告个别,来时没打招呼,走时怎么也得说一声!” 我笑道:“这上班了就是跟上学时不一样了!” 许彬听我是赞同的意思,就率先走出来。 我急忙走快几步,走到我父母的屋前喊道:“爸,妈,许彬要走了,来跟你们告个辞!” 我父母一听我的客人要走,连忙走了出来,我母亲还连连让着许彬:“这位同学,叫许彬是吧?不忙,再坐会儿,刚才听韩永说你来了,我们怕影响你们说话,也就没过去看你,你现在再在这屋坐会儿!” 许彬连忙道:“阿姨,不了,我明天还上班,得赶紧回去了!” 我妈连连笑道:“这孩子,真懂事,懂得上进,比我们家韩永强!” 我站在一边笑着没答话,许彬又说了一声:“叔叔,阿姨,那我走了!” 我忙道:“我送送你!” 许彬说了声好,我爸妈也张罗着要跟着我去送许彬,许彬是硬给拦下了,他们俩只好在院里跟许彬说了再见。 等我把许彬送到我们家的胡同口,许彬道:“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明天见!” 我说了声:“好,路上你小心点儿,慢点儿骑!” 许彬道:“没事儿,有路灯,咱们明天见!”说罢,他冲我又是一笑,紧走了两步,一蹁腿,飞身就上了自行车,功夫不大,他就消失在了远处的黑影里。 第二天吃完早饭,等家里人都上班去了,我也把东西收拾了收拾,和韩峰说了一声就走出家来,没想到才一走出村口,宋建国乐呵呵地骑着车迎了上来:“韩永,你怎么才出来?我都到邢立强家去了一趟了,看你没到就又出来迎你了!” 我紧走了几步,宋建国就骑到了我的面前,我道:“哪有你那么早的?又不是上学,我得等我爸我妈走了才能出来啊!” 宋建国把自行车掉了一个头,我跳上了他的自行车,宋建国说道:“你知道么?!邢立强半宿没睡,丫愣已经把《曼娜回忆录》抄了有半本了,可真有邪的,瞧那意思,最多今天晚上,也许还用不了,他就能把《曼娜回忆录》抄完!” 听宋建国这么一说,我嘿嘿笑道:“那咱俩还轻省了呢,我昨天回家就抄了一章,许彬还来了,不然最多也就抄一章半到两章,既然力强抄的快,就让他抄吧,还省得抄两遍!” “许彬想请咱们吃饭啊?”机灵的宋建国听我说许彬来找过我,一猜就猜到了点子上。 “是,他意思是想都请请,我说让他今天下班到力强家来,有谁算谁!” 宋建国道:“也是,才上班,学徒工又没几个钱!” “是啊,我也是那么想的!”说到这里我又问他:“胜利昨天过来了吗?” “过来了,我到家时他已经来了,听说你们过去他特高兴!” 我点了点头:“胜利是个实在人,说到就得做到,这人真的不错!” 我们俩聊着天,说说笑笑地就到了邢立强家。 这邢立强为了节省时间,刚才宋建国出去时他是连门都没让宋建国关,所以我和宋建国回来后是直接就进了门。 当我们俩走进屋,邢立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一看邢立强,邢立强是满眼通红,一看就是熬了不少夜,桌子上除了那本《曼娜回忆录》和他用的那个本,还扔着一个盘子两个碗,另外就是两个方便面的空包装袋,不问就可以知道,他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吃的就是方便面。这方便面是才在我们这里上市,两毛钱一包,对于大多数人家来说,也算是半奢侈品了,那时白面才一毛七八一斤,这方便面只能是孩子特馋时大人给买来解解馋的,一般孩子想吃可吃不到,不过这邢立强是家里的独子,奶奶和父母在经济上对他还是满宽松,想必是他奶奶走时怕他懒得做饭给买了一些。 “行啊你,力强,抄多少了?”明知道他抄了有一半多,我还是开玩笑似的问他。 邢立强揉了揉眼睛,瞧了我一眼:“有一半多了吧?!几点了?” 我替他看了看他们家的表道:“八点!你那速度够快的啊!” 邢立强伸了一个懒腰,宋建国给了他一支烟,又替他点上。邢立强道:“我昨天十二点多才睡,早晨不到四点就又起来了,饿了就吃方便面,刚才建国来我还以为有九点了呢,没想到现在才八点!你那书抄到哪里了?” “我猜你就得问这书的事,连昨天下午建国和我一起抄的,一共抄了不到四章,比不了你!我看你再抄快点儿,这本剩下的也归你抄得了!”我半是玩笑半是讽刺地说他道。 没想到邢立强对这是满不在乎,“我抄就我抄,最多后天我就能全抄完,我豁出去这两天不睡了,反正你们俩抄的我也看不上!” “那你丫那眼睛还要不要啊?!现在你才十六,眼睛还没定型,小心你丫把眼睛抄瞎喽!”宋建国看他有些废寝忘食的意思,毫不客气地骂了他几句。 我对他这么干也不满,故意道:“我和建国都还没吃饭呢,你请我们俩去吃早点吧,我们俩都没钱,你得请我们俩!” 邢立强抽了口烟,又伸了下懒腰:“我早晨吃过方便面了,抽屉里有钱,你们俩自己拿钱去吃吧!”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他床旁边的那张三屉桌,“中间那个有暗锁的抽屉!” 宋建国明白我的意思,走上去一拉他:“我们就让你跟着去,让你交钱我们吃的才高兴!” 邢立强坐在那里赖着道:“我真不想去,你们俩去就行了!” 我在他的枕头边找着他的钥匙后,道:“这也由不得你!”过去就和宋建国一起拉他,邢立强还是不想去,我和宋建国是连拉带架地把他拖出了他们家,回手又带上了他们家的屋门。 在邢立强他们楼群里的食堂,我们仨要了两个油饼,二两包子,三碗豆浆,找个一张临街靠窗的桌子,三个人就一起吃喝了起来。这些东西,我们主要是给邢立强要的,我和宋建国只每人喝了一碗豆浆。当买这些东西时,邢立强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所以在桌边坐下来以后,他也没客气,三口两口就先吃了一两包子。 邢立强一边吃,我就一边把许彬晚上要请大家吃法的事跟他说了,邢立强听完说道:“这给他帮忙都是大家该做的事,既然讲哥儿们义气,哪个哥儿们遇到事咱们都应该替他出头,不然咱们在一起混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这饭也不一定非要他请,刚上班,还在学徒,能挣几个钱?!干一个月不过就挣那么十来块,我看算了!” 昨天许彬找我时我也这么想了一下,只是没想太多,现在邢立强又如此说出来,我就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一方面要考虑了许彬的收入,一方面还得考虑许彬对大家的心意,所以听完邢立强的话,我就犯开了犹豫,宋建国见状说道:“话是这么说,可咱们也得考虑考虑许彬的心意,韩永说的对,今天赶上谁算谁,谁来就让许彬在这里请大家一次!” (未完待续) 五十五 这天晚上大家是都很高兴 宋建国说完这几句话,邢立强把包子已经都吃完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宋建国道:“这么着也行,来这里吃,五六个人、六七个人最多花个四块来钱,这也就可以了,去别的地方那就不够了,我看来这里挺好!” 看他们两人这意见不错,我也觉得这样挺好,就对他们俩人道:“那就这么着,这里吃的不错,价钱也公道,晚上咱们就让许彬在这里请咱们!” “行!就这里挺不错!”邢立强、宋建国都纷纷表示赞同,晚上许彬请吃饭的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中午吃过饭,我正开始抄《蓝桃梦》,邢立强家楼下,小豆子大声叫着:“邢力强,邢力强,你们在家吗?” 邢立强这时正抄的入神,对楼下小豆子的喊声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停下笔对宋建国笑了笑,宋建国唉了一声,跑到窗户边打开纱窗探出头对楼下叫道:“朱文生,别叫了,我们在呢,你上来吧!我去给你开门!” 小豆子在楼下哎了一声,宋建国收回身子,又跑到门口去给小豆子开门。 功夫不大,小豆子笑嘻嘻地进来了,一看我和邢立强正闷着头写东西,他顿时感到非常奇怪,尤其是对邢立强这举动,他觉得特别反常,立刻就跑过来惊讶地问我们道:“韩永,你们干嘛呢?咱们中考完了没有作业啊!你们写什么呢?!” 宋建国在他身后笑着道:“他们俩人练字呢!” 小豆子对宋建国的话根本就不信,走到我旁边他俯下身子看了看,顿时惊呼道:“好啊!你们在抄手抄本,怪不得我进屋你们都不招呼我!” 我朝他笑了笑,宋建国道:“我没招呼你?!我不理你你怎么进的屋?!” 小豆子撇撇嘴:“别和我来这一套,我看你们还是先歇会儿,让我先看看再说!”说着话,他上来就要拿走我面前的《蓝桃梦》。 宋建国急忙上来拉住他的胳膊,呵呵笑道:“歇着你的吧,我们现在是在争时间抢速度,你就别来捣乱了,小心力强把你踢出去,你要实在是想看,就先替我们抄一段!” 我放下手里的笔,笑着对他们俩人道:“你让小豆子看行,要让他抄?除非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他即使是答应了你,也是没抄两笔就放下来先看了!” 这时一直始终没开腔闷头抄书的邢立强对我们喊了一声:“别说话了行不行?我差点儿抄串了行!再说话我就把你们轰出去!“ 小豆子闻听此言吐了吐舌头,宋建国是要笑没敢笑,他拉了一把小豆子,两个人去了另一间屋,我和邢立强就又抄了起来。三点多钟,宋建国刚换了我,郭庆阳就在门外敲着门喊我们,我怕他的敲门声和喊声影响邢立强和宋建国,就赶紧跑去开了门。 等门一开,还没等他说话,我就竖起手指对他轻轻地嘘了一声。 郭庆阳不知所以,看我做了这么一个动作,就一边向屋里走,一边用极低的声音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冲他摆了摆头,微微一笑:“没事!”领着他就去了小豆子呆的那屋。 小豆子见郭庆阳进来,就轻轻笑道:“邢立强和宋建国正认真学习呢,你可别打搅他们!” 郭庆阳这时觉得更奇怪了,我连忙向他低声解释了是怎么回事。 郭庆阳小声哦了一句,我给他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郭庆阳问道:“那书抄多少了?抄完了哥儿们也看看,以前只看过一部分《曼娜》,可惜不全,还觉得挺遗憾的!” 我点点头,又把晚上许彬请吃饭的事也跟他说了,郭庆阳说了声:“好,咱们哥儿们是该聚聚聊聊天了,前一阵大家都忙,难得现在有个空闲!” 小豆子刚才已经听宋建国说了这事,现在看我又提起,笑着道:“大疤楞刚上班时就跟我说他发了工资要请客,开始我还以为他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回他还真挺认真!” 郭庆阳道:“许彬那人有时是挺油的,可说话挺讲信用,做不到的事他一般轻易是不会讲的,估计他说请大家吃饭,不是跟家里早就说好,就是有什么外落,我听说这几个月他又和甄三那些人搅到一起,看样子甄三也帮他又弄了些钱用!” 小豆子听到这里惊奇道:“那铁不是弄不了吗?” 庆阳笑道:“弄不了铁就弄别的呗,甄三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他们那些人闲不住,许彬和他们又住一起,我看他们是一起干了,不过下午许彬来你们可别提这事,……” 我和小豆子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这事怎么能问?!许彬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听着,他说发工资了,咱们就认为他发工资好了,各人有各人的道!” 郭庆阳掏出烟,给了我和小豆子一人一支:“谁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我今天有点儿话多,韩永你们哥儿俩可别介意!” 我朝庆阳笑了笑:“我韩永有那么小气嘛?你今天能和我说这些事,说明你拿我韩永没当外人,这一年多咱们哥儿们相处,你觉得我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吗?” 郭庆阳呵呵笑道:“那是,那是,你韩永不是那宽宏大量的人,咱们哥儿俩也走不到一起,更不会处的这么好,你说的话我绝对相信!”我掏出火柴先给庆阳和小豆子点着,问庆阳道:“后天去给胜利过生日,你过去吗?他可请你了,是建国带来的话,我们都去!” 郭庆阳嘴上叼着烟道:“你们都去我能不去吗?何况他也请了我,我去,后天咱们一块过去,你说几点在哪儿集合吧?到点我准来!” “还是林场路路口,上午九点,你们今天晚上回去和明天白天也帮着胜利、建国喊喊曹海、建设他们那天在这里的人,明天建国也会去找他们说一下!” “没问题!”郭庆阳和小豆子都痛快的答应了。 下午快六点,许彬和甄三一起来了。想起下午庆阳说的话,我和他还有小豆子是相视一笑。许彬进来就冲我们解释道:“我在路上碰上了三儿,和他一说晚上要和你们一起吃饭,三儿也要跟着来,我就让他跟着来了!”许彬说的三儿是指甄三,只有特别亲热的人才会这么叫,想起他以前叫甄三就是甄三,我们都笑了。 也许是为了证明许彬的话,许彬的话才一落,甄三就笑着对我们道:“说来也巧,我在外面正蹓跶着没事儿,想着许久没见你们了,可巧就碰上了许彬,他一说晚上要和你们一起吃饭,我自己就张罗着来了,好久没见你们,真挺想你们的!” 我哈哈一笑,邢立强这时也不抄了,对着甄三笑着问道:“这一阵搞什么发财的买卖呢?老也没见你的影子,你发了财也不想着哥儿几个点儿?!” 甄三一边掏烟一边笑着道:“哪能呢?!我甄三是那没良心的人吗?只是有一阵没合适的活路,在家里歇了一阵儿,这几天我又弄了点儿钱,所以许彬一说你们都在,我也就跟着来了!”他发完这一圈烟,又从兜里掏出几整盒烟,对我们这些人一起道:“哥儿几个,别嫌少,这是哥儿们的一点意思,拿着抽!”随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双手递给我,“永哥,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你别嫌少,以后再弄出钱,我再给你拿点儿,目前我手头也有限!” 我没接甄三手里的钱,笑道:“你自己也不宽裕,还是自己拿着吧!” 甄三见我没接他的钱,就直接把钱放到我的面前道:“永哥,咱这人做事有良心,上次要不是你带着人帮我镇住了刘学军他们,我这口饭恐怕就吃不上了,或者就得去远地儿想办法了,咱这人做事不能没良心,只是那以后我是实在弄不到大钱,所以也就没好意思过来,这回是因为又弄到了点儿钱,手头活泛了些,许彬说来我也就跟着来了!”甄三说的上回跟刘学军的事是他们同行之间抢地盘,甄三把我们找去了,当时对方一看是我们,就没敢再难为甄三,甄三为这事挺感激我们,不过那事都是大半年前、快一年的事了。 宋建国这时笑道:“你甄三还真挺够意思,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行,下回有事我们还管你,你这烟我收了!” 甄三看宋建国把他面前的烟收起来了,就指着我面前的烟和钱也笑道:“永哥,这你就拿着吧,都是兄弟的心意,你不拿,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明白这是甄三借机来还人情了,不拿也是白不拿,何况这几天花钱总是邢立强的,有了这十块钱就够我们几个花几天的了。想到这里我点点头对甄三道:“难为你还想着我们,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这几天我们总在力强这儿,花销也大了点儿,有你帮着我们,我们几个就吃点儿好的!” 甄三呵呵一笑,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就拿眼睛看了看许彬,许彬见此立刻张罗道:“韩永,我看现在咱们就出去吧,你们说去哪儿吃?哥儿们今天绝对让哥儿几个喝高了兴!” 我站起身,对屋里的人道:“咱们这些人都不是外人,也没必要那么浪费,上午我和力强、建国就说了,就楼底下那食堂就不错,咱们主要是聊聊天,也别太让许彬花钱!” 许彬连忙道:“没什么,不碍事,大家还是找个好地儿!” 宋建国劝道:“行了,许彬,咱们大家客气什么?就楼底下吃吧!” 邢立强几个也不想让许彬太花钱,大家在屋里又争了几句,在我们一再的坚持下,许彬最后还是跟着我们去了楼底下的食堂。 等上好了菜,许彬给我们都斟了一杯酒,我对他道:“晚上了,我不能多喝,一会儿还得早点儿回家,我就这一杯!” 许彬笑道:“我明白!” 等给每个人都斟好酒,许彬端起了酒杯:“韩永,力强,哥儿几个,咱们这一阵凑在一起不容易,尤其是我又上班了,能和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我现在先敬大家一杯,你们大家都随意!”许彬这话我明白,他是让我好能慢慢喝。 一仰脖,许彬酒到杯干,其他人也是毫不示弱,全都一一干了,我因为是晚上,一会儿要回家,也就没像他们似的一口都喝干,只在嘴唇边抿了一口。 朋友们都知道我的情况,谁也没勉强我,许彬就又给大家满了一圈酒,同时对我道:“韩永,你就杯中酒,我就不给你再添了,你多吃点儿菜!” 我点点头,庆阳问许彬:“你上班去没再和那孙子有什么事吧?” 许彬呵呵一笑:“刘山他哥是久混社会的人,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事他最明白,这是在咱们家门口啊,尤其那天又去了那么多人,甭说他没什么想法,就是再有什么想法,那天见了那么多人,他那想法也没了,刘森是明智人!” 许彬的话一完,我们这一桌人都笑了,许彬再次举起酒杯道:“哥儿几个,咱们废话少说,那天虽然最后是和平解决了那事,咱们没打那刘山,可我这面子是找回来了,咱们出来混,不就是混个面子吗?他们哥儿俩是又赔礼道歉又给买烟拿钱的,那面子咱们就算足了,这事我得感谢谁?我的感谢韩永,要不是有韩永,能去那么多人吗?!其实刚才那第一杯酒我就应当先敬韩永,可我知道韩永是那种施恩不图报的人,做人也不喜欢张扬,所以我第一杯酒就敬了大家,现在这是第二杯酒,我敬给韩永,我干了,韩永抿一口就得了!” 许彬几句话,说的我心里很舒服,酒就多喝了一点儿,许彬见状很高兴。等大家喝完第三圈酒,各人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这一晚,大家聊着过去、未来的事,人人都是很高兴。 (未完待续) 五十六 我们去双阳给樊胜利过生日 和许彬一起吃完饭的第三天,我、邢立强、宋建国、郭庆阳、小豆子等一帮人去双阳村给樊胜利过生日。在林场路路口大家聚了齐,宋建国挑头在前,还是邢立强骑车带着我,我们一帮人就奔了双阳村。 这双阳村挺大的,有近一千户人家,我和宋建国也去过两次。今天去樊胜利家的这群人里面小豆子、黄海东都特别怕狗,他们俩也没去过樊胜利家。路上小豆子就问我:“韩永,樊胜利家有狗吗?我和黄海东都怕狗,那玩意儿都有传染病,要被咬了就坏了!” 黄海东也道:“我年底就当兵去了,要是让狗咬了得了狂犬病,我那兵恐怕就当不成了!” 我坐在邢立强的车后架上还没答话,邢立强抢先吓唬他们俩道:“樊胜利家养了两条大狗,用评书里的话说,跟小毛驴似的,站起来比人都高,那狗可厉害了!” 我们这里是工农杂处的地方,驴这种牲畜小豆子和黄海东当然都见过,所以两个人一听樊胜利家的大狗长的有毛驴那么大,当时就怕了,尤其是小豆子,马上就紧张了起来,脸色也有些白,急忙着问我道:“韩永,韩永,那怎么办啊?!那我还去吗?” 邢立强瞅着他们俩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俩跟着我,那狗来了我给你们俩牵着就是了,保证不让那狗咬着你们!” 黄海东道:“那你要牵不住了呢?那狗有那么大!” 邢立强把嘴一撇:“两只破狗有什么可怕的?我一脚就踢它个半死!” 小豆子坐在曹海骑的车上,就问曹海:“那咱们还去吗?不然咱们回去得了!” 曹海这人也怕狗,只不过没小豆子、黄海东那么厉害,可现在有两个人要打退堂鼓,他也就犯了犹豫:“韩永,樊胜利今天过生日,说请那么多人,那狗他家不拴着吗?” 邢立强这时又抢过了话头:“农村家谁会把狗拴着?养狗就是为了看家护院,不然养狗干嘛?农村人家没有养狗还拴着的!我小时候,我们家住平房的时候就也养过狗,从来不拴,我们出去,从来都不锁门,什么也都丢不了,生人一去,那狗就给他咬出来!” 听邢立强越说越神,小豆子和黄海东就更怕了,两个人商量着就想回去,我见状急忙笑着对他们几个道:“别听邢立强的,他骗你们呢,樊胜利家从来就不养狗,邢立强是逗你们玩儿呢,再者说,小毛驴那么大的狗我都没见过,这一带的农村都未必有!” 对我的话,这些人一贯都信,我的话一说完,小豆子几个都长出了一口气,曹海道:“这立强说的真煞有其事似的,把我都吓住了,乖乖,毛驴那么大的狗,咬一口还不得二斤肉?!” 曹海这话一完,逗得我们都乐了,骑在前面的宋建国回头对大家道:“这驴肉和狗肉都香着呢,你们没听说过吗?闻着驴肉香,神仙也断肠,这驴肉要是做好了,咬一口,香死你!” 这十六七、十七八的半大青年都是正能吃的年纪,可那时候大家能吃到肉的机会真是很少,甭说狗肉、驴肉根本就没吃过,就是猪肉又是多久才能吃上一次?现在听到这肉那肉,不少人就嘴里流出了口水,又是小豆子第一个道:“我听韩永说,樊胜利家为给胜利过生日还杀了条狗,是不是每人都能吃上半斤?” 宋建国哈哈笑道:“一条狗没多少肉,要光是咱们几个吃,每人差不多能吃上半斤多,可今天听说客人不少,估计每桌能上一盘半斤多就不错,你尝尝什么味儿就行了!” 小豆子听完连连摇头:“没劲儿,没劲儿,要是一次能吃个够就好了!” 邢立强笑骂道:“刚才听见有狗还怕的要死,现在听见说吃肉又嫌少,我看你还是回去得了,省得一会儿你看见狗肉又红眼,我们就该没的吃了!” 小豆子瞪了邢立强一眼:“我有那么没出息吗?” 邢立强嘿嘿一笑:“不好说,谁不知道肉好吃啊!” 小豆子惹不起他,只好道:“那一会儿那狗肉都归你吃,我一口都不吃,行了吧?” 邢立强又是呵呵一笑,开着玩笑道:“那我就真不客气了!” 小豆子道:“我们都不和你坐一桌,你自己吃吧!”说完他自己就先笑了。 一群人都明白小豆子的意思,全都哈哈笑了起来。 还没到双阳村的村口,离着老远宋建国就看见了大生子带着两个人在村口站着,他马上就回头对我叫道:“韩永,大生子他们在村口等着咱们呢!” 我坐在邢立强的车上探头一看,果不其然,大生子他们这时也看见了我们,几个人笑着叫着就迎了上来:“永哥,建国,你们可来了,刚才胜利还让人过来问你们来没来呢!” 我看他们迎了上来就急忙从邢立强的车上跳下来:“生子,你们还接我们干嘛?我们自己过去就得了,大热的天,让哥儿几个受累!” 大生子跑上来笑着道:“永哥,你不知道,今天胜利家的客人挺多,他怕你们人多自行车没地方放,就让我们迎着你们,让你们把车放我们家去,我们家院大,家里还总有人,保证车丢不了!” 我笑着掏出烟递给他们一人一支:“这胜利想的还真周到!” 大生子呵呵笑道:“这哪儿是胜利想的啊?!是那天胜利去建国那儿,建国让他安排的!” 我扭头一看宋建国,宋建国笑着对大生子道:“得了,得了,别总给我宣扬,事情办了就得了,说胜利就胜利呗,非得解释那么清楚!” 大生子给我们点着烟,连说了两个是,然后对我们道:“你们先去我们家放车,然后再过胜利那儿去,现在他们家已经挺多的了!” 我说了声好,跟着大生子他们刚要走,一直担心着狗的问题的小豆子追上来问道:“生子,生子,你们家有狗吗?” 我们几个人停下脚步,大生子不知道小豆子他们怕狗,感觉有些奇怪,就对小豆子道:“有啊,不过现在不是闹狗的时候,你想要小狗得再等几个月!” 大生子的话一完,逗得我们这些人是哈哈大笑,邢立强拍着大生子的肩膀强忍着笑道:“兄弟,可真有你的,你可逗死我们了!”说完,邢立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大生子他们几个不知所以,就愣愣地瞧着我们,我笑着对他道:“生子,小豆子不是想跟你要狗,是他们几个怕狗,所以才问你们家里有没有狗!” 这时大生子是恍然大悟,立刻对小豆子表示道:“没事儿,豆子,我们家那狗特听话,你根本不用怕,如果你还实在是担心,你不进院就得了!” 骑着车的黄海东急忙道:“那我呢?我骑着车呢!” 大生子忙走过去道:“你这车给我,我帮你放我们家院里去!” 看大生子这么周到,小豆子、黄海东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大生子家放好车,我们这些人也没耽搁,一群人和大生子他们几个说着笑着就奔了樊胜利家。 离着樊胜利家还挺远,我们就听见一阵鞭炮响,还看见不少人在樊家住的胡同里进进出出,而且是进的多,出的少,每个人是都乐着笑着,见此情景,我不由得就说了一句:“胜利这生日看来是办的很热闹,你们看这客人有多多!” 大生子听罢不无羡慕道:“这也就是胜利家,换了其他人家没那力量!” 我点点头,问大生子:“办了多少桌?我听说有二十桌!” 大生子也点了点头:“准备了有二十二桌,胜利他们家是真下本儿!” 跟着大生子的一个本村小青年跟着道:“咱们村这几年娶媳妇能办二十桌的人家也不多,谁让胜利家就胜利一个男孩,咱们这些人可比不了!” 说着话,我们这群人就走到了樊胜利家住的胡同口。刚向胡同里一拐,迎面就听樊胜利叫道:“永哥,建国,你们可来了,刚才让人去看你们,说你们还没来,我在家坐不住,就说出来看看你们,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听着樊胜利欢天喜地的叫声,我们也赶紧迎了上去。樊胜利在他的几个铁哥儿们的簇拥下跑上来,见了我们是欢喜的了不得。我拉住他的手笑着祝贺道:“胜利,生日快乐!” 邢立强他们也围上来纷纷表示祝贺,樊胜利是一一跟大家表示感谢。 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一停,立刻把胡同就堵了,不一会儿我们前后就站了不少人,宋建国见状急忙对我们道:“韩永,胜利,咱们还是进院回屋去吧,这人都走不了了!” 樊胜利见此也忙让我们进院去,一大帮人簇拥着就到了樊胜利家。 樊胜利家今天搭了一个大席棚,把多半个院子都遮上了,席棚的一角是两个大灶,那火是烧的熊熊的,灶旁则又是菜,又是盘子碗,有七八个人在那里紧忙着,除了这大灶,其余的地方则摆着六张方桌、圆桌,桌旁都坐满了人,有些人正在吃喝,有些人则象刚坐下,还有些人站在一旁在说笑聊天,看着这情景,我们不由得就赞了一句:“真热闹!” 樊胜利呵呵一笑,让着我们道:“永哥,力强,都到我那屋去,我那屋没安排别人,就是咱们这些铁哥儿们,其余的我那些哥儿们就在院子里吃!” 我点点头,问樊胜利道:“我们是不是到大屋去问候问候爷爷奶奶、你爸你妈他们去?” 樊胜利笑着摆了摆手道:“永哥,用不着,今天来的亲戚多,你们就不用过去了,实在要去,让建国过去说一声就行了,不然我说就算了!” 我觉得樊胜利说的有道理,就转过头想问下宋建国的意见,宋建国见我转头就摇摇头道:“依我看就不用了,家里今天那么多大人,咱们过去就是添乱,我看就直接进胜利屋的了!” 樊胜利也是拉着我的手道:“永哥,咱们真的用不着那么多规矩,照我说,就听我和建国的,大家都进屋吧,屋里桌子都摆好了!” 其余的人也都觉得这样最好,大家就少数服从多数,一起拥进了樊胜利睡的西屋。 这西屋里这时早放好了两张桌子,碗筷也都在桌上预备齐了,看我们这些人一进屋,马上就有人过来问:“胜利,给你这些好哥儿们上菜吗?东西都预备好了!” 樊胜利听罢连声道:“好,好,给我这些哥儿们上菜吧,酒也来几瓶!” 那人听完喊了一声好嘞,转身就跑到大灶那边去了。 趁着没上菜这时间,我们纷纷拿出给樊胜利买的礼物。我和邢立强是两个人一起合着花了五块钱买的一件礼物——一架5倍的双筒望远镜,是用甄三那天给的钱买的,这让樊胜利很喜欢,他拿过去就朝外面的天空望了半天,然后是连连夸奖不错,不错! 而郭庆阳送的礼物则是一把工艺小刀,工艺非常的好,做的是极其精美,这也让樊胜利是非常喜欢。其余的人则有送笔记本的,送工艺礼品的,还有送小人书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是什么东西都有。 一屋人瞧着其他人的礼物,互相点评着,说笑着,时间不大,几名帮忙的人就给屋里的两张桌子上满了菜,虽然这些菜是以青菜豆腐为主,可满满的两大桌看着也让人感觉兴奋,尤其是这些菜中间,那一大盘子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无论是色、是味,都引起了人的极大食欲。樊胜利指着那盘子肉对大家道:“哥儿几个,这是红烧狗肉,不是请的厨子做的,是我们家一个亲戚做的,是他的拿手菜,我奶奶说别的桌不上,全给咱们哥儿几个!” 屋里人一听,尤其是小豆子、黄海东、曹海这些人,全都兴奋的欢呼起来,从小长这么大,他们哪里吃过狗肉?!而且这肉还管够,这些人乐的都有些找不着北了。 等大家的呼唤声一停,樊胜利满脸是笑地叫着我们:“永哥,力强,大家伙儿都坐吧,今天不但菜管够,酒也管够,大家怎么高兴怎么来,千万别客气!” (未完待续) 五十七 大家吃喝的都是极其高兴 随着樊胜利的招呼,大家也都没客气,二十几个人分成两桌笑着乐着依次坐下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我们这一桌宋建国首先拿起酒瓶挨着个就给大家倒了酒。等他给大家都倒好了酒,就用眼睛看了我一眼:“永哥,你不代表大家敬胜利一杯?” 我明白今天这第一道祝贺的词肯定得是我先说,所以也就没客气,看旁边大生子他们那桌的酒也都倒好了,就赶紧举起酒杯站起来对樊胜利笑着道:“胜利,今天是你生日,是个高兴的日子,你高兴,哥儿们们也都高兴,我代表大家伙儿敬你一杯,祝你以后万事如意,天天都这么快乐,幸福永远陪伴着你!” 我这话一完,大家都笑了,樊胜利也赶紧站起来端着酒杯道:“永哥,谢谢你,也谢谢哥儿几个,谢谢大家今天来给我过生日,别的没说的,我先干了这一杯!” 他端起酒杯一说干,坐着的人全站了起来,大家的杯子一碰,一起喊了一声:“干!”二十几个小青年比着赛似的就把杯里的酒喝干了,多亏樊家给预备的酒杯都是那种装不了半两酒的小酒盅,不然要真的这么干下去,不出三圈就得有人倒了。 喝完这第一道酒,大家又纷纷坐下了,不少人都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宋建国就又给大家倒了第二圈酒,这回是他自己站起来说的祝酒词:“我和胜利两家是亲戚,尤其是我们俩几乎一般大,从上小学开始就你来我往,到上中学后,我们俩来往就更密切了,就是我送少管那半年,我们哥儿俩也没断了联系,尤其是这一年多,我们俩更是隔三岔五地就凑在一起,好的几乎跟一个人差不多,我有不少事胜利都是很帮忙,所以为了这兄弟情义,我敬胜利一杯,祝我们俩的友谊地久天长,永远像这几年一样!”说完,宋建国用酒杯一碰樊胜利手里端着的酒杯,把酒是一饮而尽,樊胜利也是眼里闪着情义的光芒,把酒一口喝干。 “好!”看着他们哥儿俩一饮而尽,我和众人都由衷地齐声叫起好来,然后大家也纷纷举起手里的酒杯,跟着喝了这第二道。 第三杯酒是大生子代表胜利的这些兄弟敬的:“胜利,你是咱们这群人里的大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这么些年,从小时候到现在,你一直都挺护着咱们村里的孩子,这几年,无论是出去干临时工,还是出去干什么,谁受了欺负,他每次都是领着我们去给受了气的哥儿们找公道,有时咱们人少,你还为此受了不少委屈,这些事大家更是知道,所以村里的孩子们都很敬重你,今天是你的生日,别的话不多说,我代表咱们这帮哥儿们敬你一杯,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我们也永远跟着你!”大生子说着说着,眼睛有些湿,等他自己把话说完,端起酒杯朝樊胜利一举,咕咚一口,就把酒杯里的酒喝干了。 估计樊胜利听着大生子的话也是深有感触,眼睛里瞧着也是有些湿润,看大生子干了自己杯中的酒,樊胜利喊了一声:“兄弟,咱们没说的,一辈子都做好哥儿们!”举起手中的酒杯,樊胜利也是一口喝干。 “好!”大家伙儿又喊了一声好,跟着也把这第三杯酒喝了。 这三杯酒一喝完,大家也就放开了,有几个人还又跑上来敬樊胜利,这樊胜利还是来者不拒,谁敬的酒都干,坐在我身边的宋建国笑着道:“多亏胜利的爷爷从小就培养他喝酒,从还吃奶时就用筷子沾着酒抿他,不然照今天这样子,有几个樊胜利也得喝趴下!” 邢立强喝了一口酒笑着道:“要说能喝,还得说内蒙古的人和东北人,那些人整天是酒不离口,我上小学时跟我爸妈在东北住过一年,那里的人是没事就喝酒,有时冬天晚上喝醉了倒在街上回不了家,第二天早晨就冻死了,那种事是几乎每年冬天都发生,我爸有个同事就是我们在东北住的那年有天晚上喝醉了在街上冻死的!” 郭庆阳听完点点头:“这种事我也听说过,东北天冷,冬天不喝点儿不成,就是那边的女的也都能喝点儿,主要是为了驱驱寒。力强,你是不是就是那时学会喝酒的?” 邢立强呵呵一笑:“那时大人不让我们小孩子喝,我是瞧着他们喝酒时喝的那香就偷着学着喝,开始觉得挺辣,可越喝越上瘾,最后就是一顿喝个半斤八两也没事了!” “那你爸妈没看出来家里酒少了?”宋建国吃了一口菜问道。 “怎么没看出来?!可无论他们是怎么问我我就都是不承认,弄得他们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好把酒锁起来。但他们把酒锁起来也难不倒我,他们不是把酒锁起来了吗?我就把家里的破烂都拿出去卖了买酒喝。那种地方上的酒很便宜,七八分钱、八九分钱就能买一两酒,甚至便宜的,五分钱一两的都有,我学会喝酒就是在东北那年学会的!” “力强,认识你时间也不短了,在一起也喝过几回酒,可还不知道你爸妈都是干什么的呢?”郭庆阳端起酒杯问邢立强。 邢立强瞅着庆阳呵呵一笑:“我爸我妈都是搞地质勘探的,总是特别忙,一年到头哪儿都去,有时几年也回不了一趟家,不少时候两个人都还不能在一起,那辛苦就别提了,不然你们看,你们都是兄弟姐妹好几个,我就只有单个一个,就是这原因。”邢立强这话一完,大家听着都笑了,邢立强继续道:“你们别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可惜你们家里没人干地质勘探,不然你们就知道那辛苦劲儿,许多人说,干地质勘探全国各处到处去,那有多美啊!可真干那工作你们就知道了,那是哪里没人去哪里,全是荒山野岭,有时那野兽夜里就跑到我们住的帐篷边来叫,那叫吓人。我奶奶小时候心疼我,总说让我跟她在这边,可我妈舍不得我,去哪儿都带着我,我就因为到处转学,心也野了,学习学不进去,而且每到一个新地方,不出两天就准和那里的孩子打起来,我爸我妈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好把我送这边来了,不然也认识不了你们,我觉得咱们哥儿们还是有缘分,来,为了咱们兄弟相识一场,咱们干一杯!”邢立强越说越兴奋,带头端起了酒杯。 我和邢立强好了小三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详尽的说他父母的事,看他端起了酒杯,我们几个也连忙端起了酒杯。 “为了咱们是好朋友,咱们干一杯!”邢立强说完举起他的酒杯和我们的一碰,大家一起喊了一声:“干!”每个人都是一仰脖,大家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我们这些人边喝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半个多小时,樊胜利这时脸已经喝得红扑扑的,我们几个对着他笑道:“胜利,你现在都快喝成关公了,上戏台都可以不用化妆了!” 樊胜利瞅着我们笑道:“永哥,建国,哥儿几个,我今天是真高兴,这不仅仅是因为从今天起我就可以成为大人了,更因为是有你们这些好哥儿们、好朋友来,我跟建国是没的说,那是什么都不用说。今天永哥带着力强、庆阳哥能来我才是真高兴呢!你们来,是说明你们瞧得起我樊胜利,不然谁会那么大老远的到这边来?!真的,今天永哥你们来,我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哥儿几个,没说的,咱们再干一杯!” “好!”邢立强也是能喝的主儿,第一个就响应起来。 第二个郭庆阳也是来者不拒,平时喝个半斤、六七两也是无所畏惧,现在听樊胜利说再干一杯,也是毫不犹豫地就把酒杯举了起来。 可宋建国酒量差些,这时喝了有三两多已经有些绷不住劲儿了,现在听樊胜利说再干一杯,手里就犹豫着不去端酒杯,邢立强见状叫道:“建国,别犯怂,都是老爷儿们,多喝一杯不算什么,不行哥儿们替你喝!” 樊胜利也跟着起哄:“建国,怕什么啊?!大不了喝多了今天就在这儿睡,反正你也好长时间没在我这儿睡了,咱哥儿俩今天晚上多聊聊!” 郭庆阳手里端着酒杯:“建国,你可不是这种人,在外面你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主儿,今天多喝两杯酒算什么?不行有力强接着你!” 这宋建国看大家都将他,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伸手把酒杯一端:“不就是喝两杯酒么?来,大家都端起来,喝,今天谁让大家都高兴呢?!喝!” 邢立强、郭庆阳见宋建国端起了酒杯,全都喝了一声好,立刻都端起了酒杯,我和樊胜利见状,当然也不能居于人后,几个人喊了一声干,酒杯一碰,全都咕咚咕咚地喝干了杯中酒。等大家全放下手里的酒杯,宋建国赶紧夹了一口菜吃,随后对我道:“这酒是真够辣的,够劲儿,再喝我可就真不行了!” 我朝他微微一笑,低声道:“你偷梁换柱不就行了?!” 这一句话点醒了宋建国,宋建国呵呵一笑,对大家道:“你们先喝着,我去上了厕所!” 邢立强瞧了他一眼:“你可不许偷着跑了,不然我追你们家里去!” 宋建国瞟了他一眼:“我有那么龌龊吗?放心,我上完厕所马上就回来!” 我这时也给宋建国打着掩护道:“建国可不是那人,来,大家还是多吃点儿菜,这狗肉是做的真不错,大家多吃点儿!” 樊胜利也是给大家让着菜,两下一打岔,大家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到了桌子上,宋建国趁大家没注意,侧身就把身边的一个空酒瓶藏着拿了出去。 等大家又吃喝了一阵,宋建国悄悄回来了,我偷眼一看,他在那酒瓶里灌了少半瓶水,两个人眼光一碰,彼此是心照不宣。 这时桌上的话题又转到了这一阵的社会新闻上,谁谁把谁给打了,谁谁在哪儿拍了一个特漂亮的婆子,谁谁因为搬大闸折了,……我们这些人是说我们那一边的事,樊胜利、大生子这些人则是说这边的事,两边的事对彼此都新鲜,说的人讲的高兴,听的人也是觉得新鲜。说着说着,大家又把话题扯到了一块儿,有些事是各有各的版本,你说我这是当时的真实情况,我说我知道的才是最正确的,结果是谁也说不服谁。 最后宋建国对大家道:“其实谁知道谁是真的又怎么样?!那些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一点儿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是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今天吃好喝好就是最好的,就是对胜利最大的祝福,来,我提议,咱们再干一杯!” 说着话,宋建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其实就是那酒瓶里的水,完了他又给我也倒了一杯,同时对邢立强他们道:“力强,你们也倒上,咱们再干一个!” 邢立强答应着把手边的酒瓶给周围的人倒满后发觉没自己的了,就伸手向宋建国要,宋建国因为这里面有猫腻儿就不敢给邢立强,邢立强道:“你不给我倒我喝什么啊?!” 宋建国就喊旁边的大生子拿酒,邢立强看着宋建国的脸感觉出不对了:“建国,你不是不能喝吗?可从刚才那一阵喝到现在,你可比开始时喝的要多多了,也没见你醉啊!” 宋建国连忙道:“那就是我酒量见长呗!” 邢立强却越琢磨越不对劲儿,瞅着宋建国脱口而出道:“不对,你小子弄不好在捣鬼!”说着话,邢立强就要抢宋建国手里的酒瓶,宋建国当然不能让他抢过去,连忙就躲,郭庆阳看准机会,一把就把他面前的酒杯抢了过去,凑到鼻子边一闻,道:“建国丫喝的是水,这孙子,让咱们喝酒,他丫自己却喝的是水,你们说这该怎么办?!” 邢立强一听,马上道:“怎么办?灌丫半瓶,我说这孙子半天怎么只给自己倒,不给别人倒呢,原来丫在偷着糊弄咱们!” 邢立强这一喊,郭庆阳就要去抓宋建国,宋建国连忙就躲,三个人围着桌子就追了起来。 我怕三个人闹急了,急忙拦着邢立强、郭庆阳笑着道:“算了,算了,大家都知道建国不能喝,真让他喝多了也不好,我看你们俩就饶了他吧!” 宋建国也是绕着桌子边躲边求饶,邢立强道:“不行,那得罚他,罚他自己喝三杯!” 宋建国笑着道:“甭说三杯,就是一杯我就得倒了!” 死说活说,最后邢立强、郭庆阳同意宋建国只喝一杯。宋建国没办法,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喝完这一杯,宋建国摇着身子故意道:“这下是真醉了!”他也不等大家是什么反应,身子一歪,直接就倒在了樊胜利的炕上,众人看了是哈哈大笑。 (未完待续) 五十八 我和邢立强都有些蠢蠢欲动 这天,我们在樊胜利家直玩到快三点才走,除了宋建国喝的感觉有些多以外,我们其余的人都还好,就是樊胜利的两个铁哥儿们是真喝醉了,好在他们也都是双阳村的人。 看着睡在樊胜利炕上的那两个哥儿们,大生子笑着对我们道:“没事儿,永哥,一会儿等他们酒劲儿过去我们就把他们送回家去,实在不行,跟他们家说一声,叫这哥儿俩今儿晚上睡胜利这里就得了!” 樊胜利这天喝得也稍微有些多,看我们惦记着那俩喝多了的哥儿们,樊胜利也口齿不清地说道:“永、永哥,你、你、你放心,没事儿,这、这是我们家,保证、保证出不了问题!” 对这,我们心里都有底,知道绝对不会就出问题,瞧了瞧屋里的其他人,我就代表我们这一群人对樊胜利道:“胜利,今儿是你生日,大家来给你过生日,都挺高兴的,现在马上就三点了,我们这些人就回去了,暑假还有半个来月,有时间你就过去找我们玩儿!” 樊胜利点点头:“永、永哥,我、我知道、知道你们得骑一阵子车,所以、以我就不多留你们了,你们走,我、我、我送送你们!” 看着他那样子,要多不算太多,可也舌头大了,我和宋建国几个人就劝他道:“我们也不是外人,你不用送了,还是在家陪陪其他哥儿们吧!” 樊胜利对此是坚决不同意,我们没办法,就说让他只送到胡同口,樊胜利同意了。 这时院子里还有不少客人在坐着聊天,我们这群半大青年跟这些大人们也不是一路,大家穿着缝隙出了樊家的院子。 院门口樊胜利的父母正送客人,看见我们出来就忙打了一个招呼:“建国,你们哥儿们这是上哪儿?要走吗?天还早,再玩儿会儿!” 宋建国也忙代表我们道:“三姨,姨夫,回去还得骑一个来小时的车呢!等到家就该做晚上饭了,再不走回去就有些晚了!” 樊胜利的父母忙着送其他客人,见宋建国那么说就连连笑着道:“那也好,有时间你们哥儿们再过来玩儿,给你父母带个好!” 宋建国说了声好嘞,我们一群人就走向了胡同口。 到了胡同口,樊胜利还要送我们,我们是执意不让,大生子也道:“胜利,你屋里还有人呢,其他亲戚你也没怎么见,你还是回去吧,我送送建国、永哥他们就行了!”说完,大生子示意他们一起的两个哥儿们一会儿扶樊胜利回去,我们这些人就又和樊胜利再告了一次别,樊胜利对我们是依依不舍。 等从大生子家出来,大生子是直把我们送出双阳村,他本还想再送我们一段,我们执意不让,大家最后互相又握了握手,我们告了别,一群人骑上车就开始往回走。 宋建国喝的稍微有些多,我怕他骑车可能会摔着,就让他把车给我骑,我骑车带着他。 从双阳村出来骑了一小段土路,我们很快就上了回我们那里的公路。到了公路上,邢立强问宋建国:“建国,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宋建国苦笑了一下:“头还行,就是心里火烧火燎的,有点儿难受!” 邢立强呵呵一笑:“没事儿,以后多练练就好了,我刚开始喝酒时也闹过一阵!” 宋建国瞪了他一眼:“谁难受谁知道!反正你是没喝多!” 邢立强把头一扬:“说真格的,甭说这么点儿酒,就是再来这么多也没事儿,在东北那一年我就练出来了,刚开始是觉得好玩儿,后来就上了瘾!” 宋建国一听是哈哈大笑,邢立强笑道:“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说完这句,邢立强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宋建国:“建国,你怎么管胜利他妈叫三姨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亲戚?看你和胜利好的,好像关系挺近的,可今天胜利过生日,樊家来了那么多亲戚,你父母怎么没来啊?” 宋建国嘿嘿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家和樊胜利家到底是什么亲戚,好像是我妈跟胜利他妈沾点儿什么亲,也不知道是怎么表来的,两家也不是那么近,我妈让我管胜利他妈叫三姨我就叫,反正这是大人们的事。另外我们家和胜利他妈的娘家,两家人都是从山东什么地方过来的,到这边住的又不是很远,两家人在这里扎根后就有了些来往。我和胜利从小玩过几次,后来会骑车了,没事就往一块儿凑,一来二去,两个人聊的来,慢慢就挺好的了!” 邢立强哦了一声,宋建国瞧着他叫道:“十万个为什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宋建国这十万个为什么一喊出来,我们这群人都笑了,邢立强骂道:“你丫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问你丫个事,你居然给我起这么一个名字!” 宋建国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啊?说明你求知欲强,是好事!” “去你丫挺养的吧,你是什么变的我们还不知道?”邢立强一边骑着车,一边抬起腿踢了宋建国一脚。宋建国一躲,弄的我差点儿摔了车。 我连忙笑着对二人道:“说归说,别总瞎闹,今天出来本来挺高兴的,别闹出什么事来!” 邢立强嘟囔了一句:“能闹出什么事来?这路上走半个钟头都看不见一辆汽车,大不了也就是把宋建国扔在这儿,让丫腿着回去!”宋建国急忙道:“别介,别介,那我还不得天黑才到家?好了,好了,力强,我不拿你开玩笑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我这一阵都是挺晚才回家,今天一定早回去给我们家做顿饭,让我爸我妈高兴高兴!” 邢立强瞪了宋建国一眼:“你爸把你赶出来才好啊,那样我才高兴!” 宋建国呵呵道:“那我住你家去?你不是总想我去陪陪你吗?呵呵!” “那是前几天,这几天我又开始烦你了!”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逗着嘴,引得我们一群人是哈哈直笑,使得这一路上是颇不寂寞。 等把宋建国送回家,其他人也都逐渐散去,郭庆阳和小豆子吵着去邢立强家拿《曼娜回忆录》和《蓝桃梦》。我坐在邢立强的车上笑着问小豆子:“朱文生,你也不怕看了那玩意儿上火?真上了火你去哪儿泄去啊?” 小豆子坐在庆阳的车上呵呵一笑:“你们看了没上火吗?去哪儿泄的啊?” 他这一反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邢立强见状道:“小小年纪,嘴皮子还真厉害!” 小豆子把脖子一昂道:“邢立强,你还别称大,论岁数你还真是没我大,你是五月份的生日,我可是二月份的,你大我的只是个头,可不是岁数!” 邢立强哈哈一笑:“你这小兔崽子,什么都还挺清楚,真是人小鬼大!” “我可不是什么十万个为什么,知道的事可不多,就这么点儿,有限!”小豆子不疼不痒的刺了邢立强一句。 郭庆阳笑道:“论嘴皮子,咱们这帮人,除了宋建国就得说小豆子了,而且在某些方面,宋建国还比不了小豆子,我看对机会让他们俩斗斗!” 小豆子坐在郭庆阳的车后架上洋洋自得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庆阳,你这是挑动群众斗群众,我看你是要犯路线错误的!你可得小心了!” 郭庆阳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把苗头又引向了自己,不由得就骂了一句:“你这兔崽子,是得谁咬谁,吃了迷魂药了还是得了神经病了?!” 我和邢立强看郭庆阳引火烧身,在一边不由得就哈哈大笑起来。 进了邢立强家,邢立强把《曼娜回忆录》和《蓝桃梦》分别给了小豆子和郭庆阳,这时时间就差不多到五点了,邢立强对我道:“韩永,让他们俩先在我们这里坐着,我先去送你,不然你会去就有点儿晚了!“ 郭庆阳手里翻着《蓝桃梦》拦着邢立强道:“我反正也要走,我去送韩永吧,你刚回来,就别出去了,今天在樊胜利家玩了一天,也够累的了,在家歇歇吧!“ 邢立强道:“我不累,在家反正就我一人,还不如出去走走,何况还有小豆子呢!“ 小豆子握着《曼娜回忆录》道:“我不用再送了,我们离你们家又不是很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们要送就去送韩永吧!” 邢立强道:“你愿意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我和庆阳去送韩永,路上还有个伴儿!” 郭庆阳知道小豆子家离邢立强家不是很远,就赞同道:“那就咱们俩一起去送韩永,一会儿再一块儿回来,我回家也没事儿,不行就咱俩晚上再喝点儿!” 邢立强正觉得自己晚上一个人吃饭没味,听了郭庆阳的建议立刻大喜道:“好,就这么办了,咱俩现在一起去送韩永,晚上饭咱俩一块儿找地方吃!” 郭庆阳也说了声好,小豆子催促道:“那就赶紧下楼吧,你们俩在这儿再商量晚上去哪里吃,我估计韩永明天天亮都到不了家!” 邢立强抬腿就轻轻踢了小豆子一脚:“你这小兔崽子,总是话里话外带刺儿,找时间我非得好好修理修理你不可!” 小豆子呵呵一笑,我们四个说笑着下了楼。 到了楼底下,小豆子跟我们说了声再见,自顾自地拿着书高兴地走了。 邢立强骑上车,我跳上了他车的后架,邢立强突然小声冒出了一句:“韩永,你说我这几天怎么总觉得浑身难受,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啊?我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 自从看完那两本手抄本,我身上也有邢立强说的那种感觉,总有些要蠢蠢欲动,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小声道:“我也有那种感觉,就觉得浑身燥热燥热的,还有些胀,但我觉得肯定不是得了什么病,得病不会是那感觉!” 邢立强道:“那就怪了,那你说会是怎么回事呢?” 我看了看郭庆阳没注意我们俩的谈话,就依旧低声对邢立强道:“你说那是不是跟咱俩看了那书有关啊?以前我可没那感觉,就是看了那书以后,总想着那书里的情节,想着那事,夜里还做那乱七八糟的梦,想着那书里的情节我下面就发胀!” “太对了!”邢立强低声喊了一声:“我也是那样,今天在胜利家喝了那些酒以后,我更觉得心里有股火,总觉得要发泄出来才舒服!” 深有同感的我不由得就跟了一句:“是,那胀胀的感觉好像身子是要爆炸!” “越说越一样了!”邢立强说着说着声音就有点儿高,在一旁骑着车的郭庆阳不禁就问了一句:“你们里嘀咕什么呢?有什么事不能跟哥儿们说说?!” 我赶忙遮掩了一句:“没事儿,我和力强说喝酒的事呢!”“呵呵,喝酒的事有什么可神秘的?我看你们俩像有什么坏事要干,绝不是喝酒的事那么简单,想蒙我可不那么容易,我怎么也比你们俩大两岁!” 看郭庆阳识破了我的小诡计,我不能不实话实说了。 郭庆阳听罢哈哈笑道:“你们俩其实就是看了那两本书想那事了,这还不简单?!街上浪货有的是,明天找俩出出火,这火一出就什么都解决了!” 邢立强侧了下头,我知道他是动心了,想问问我,我就小声对他道:“明天再说!” 郭庆阳这时说到这事感觉很兴奋:“其实做那事也挺简单的,这街上混的浪货也不少,瞅对了眼她们也愿意跟你做那事,尤其是凭韩永你们俩的名气,长得又精神,我看这街上混的浪货只要你们俩想要,那简直是太简单了,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们俩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我说的绝对错不了,这事我比你们俩明白多了!……” (未完待续) 五十九 邢立强和郭庆阳聊了一晚上 把我送回了家,郭庆阳果然没回家,他和邢立强两个人找了一个小饭馆,要了几个菜、一瓶酒,两个人又继续吃喝了起来。 邢立强这两天最感兴趣的就是男女之事,可我们这些没经历过这些事的人,对它只能是好奇,觉得神秘,可到具体要如之何,全都是两眼一抹黑,所以两个人吃喝着没说几句旁的,话题自然就由邢立强转到了这事情上。 “庆阳,你比我们大,那事你干过没有?”邢立强对郭庆阳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这次更是单刀直入,直接就问了自己感兴趣的事。 郭庆阳喝了一口酒,嘿嘿笑着问邢立强道:“你说这街上除了咱们这些男的混社会玩儿以外,还有些什么人?!” “你这不是废话吗?除了咱们这些人,女的混社会玩儿的也不少啊!像……”邢立强一口气说出了六七个他知道在社会上玩儿的女的的名字。 “对!”郭庆阳点点头:“这些人无论是名气大的,还是才出来不久的,有不少都和那些老大们上过,即使不是老大,但够身份的,那些浪货也愿意跟他们上!” 邢立强看说了好几句郭庆阳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就有些着急了:“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你干过那事没有?是什么感觉?!” “呵呵!”郭庆阳又是一笑:“这事怎么说呢?!我是和女的干过那事,但究竟是什么感觉,我也说不好,完了事是舒服,可也累,我说不好,只能说有机会你自己试试!” “那女的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没碰上过这事,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干那事也就那么几次,没干过之前好好些,干过之后隔几天有时就又特想,可没合适的人只好忍着,毕竟混社会的女的还是少,许多长的还寒碜!” “呵呵!”邢立强笑了:“怪不得每年的强干案那么多,原来就是干过之后上了瘾找不着合适愿意上的人,就只好去硬来了!” “呵呵!对,你说的对,这强干案跟这有很大关系,毕竟是男多女少啊,那些漂亮、长的俊的,都是那些大哥的,剩下差的不是特急,一般人也不愿意上,说句良心话,这你也知道,在街上混的男的有一百,女的也未必有一个,你刚才说了那几个人,可你能再说出那么多了吗?我看也就那么多了,再多也多不出三两个,这事我比你明白的多!”郭庆阳说完,滋的又喝了一口酒,邢立强点点头:“是,这事我也知道,在社会上跟着混的女孩子,每个学校也就那么三两个,而且都是属于那种歪瓜裂枣一类的,让人看着顺眼的不多!” 郭庆阳掏出烟给了邢立强一支,自己也抽出一支点着道:“不过依我看,以你和韩永这名头、这相貌,除了那些在社会上混的,要想在各学校拍个婆子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咱们这一片十几、二十几所中学,有几个不知道韩永和你的?!这两年,你们俩的名头叫得太响了,哪里一有事,随时叫个一两百人的主儿能有几个?王金泉也做不到啊!” 邢立强听着庆阳的话也很高兴、兴奋,但他还是谦虚道:“我哪儿成?这人都是给韩永面子,没有韩永,我们还不是一盘散沙?这号召力就得说是韩永!” 郭庆阳吐出一口烟:“你说的对,这韩永是一般人比不了,做人大气,大度,有容人的量,还特别讲义气,我为什么后来跟你们混到了一块儿?还不是因为我有事,托张成他们来找韩永,韩永二话没说就过去帮我,要换了别人,想都别想!你想啊,当初我还打过韩永呢,可韩永一点儿都没计较过去的事,就凭这个,韩永是什么时候一招呼人,我是肯定到!” 邢立强点点头:“韩永是很义气,而且自己还从来不主动惹事,但跟他一起混的人,哪个受了欺负也不行,谁在外面受了欺负,韩永是一定去给他出头报仇,……“ “所以啊,跟着韩永混的人是越来越多,这名声就是这么传出去的!”郭庆阳不等邢立强的话说完,自己就接了一句。 邢立强点点头,端起酒杯对郭庆阳道:“咱们这些人都没白跟韩永混,为了咱们的友谊,咱哥儿俩干一杯,希望咱们这一辈子都是好哥儿们,好朋友!” 郭庆阳也爽快的举起酒杯:“咱哥儿们没的说,尤其是跟你,咱哥儿俩是特对脾气,你是大炮筒子,我也是属于那种直来直去,来,咱哥儿俩干一个!” 两个人一碰杯,全都是一饮而尽。 等邢立强再给郭庆阳倒满一杯,郭庆阳道:“其实这韩永也有一个弱点,就是有时狠不起来,比如他和王金泉的事,依我看,和那孙子打一架那孙子就肯定不敢再满大街咋呼着要打韩永了,王金泉那孙子就是欠打,没有他哥,谁带丫玩儿啊!” 邢立强瞅着郭庆阳一笑:“你不知道,韩永是不想把事闹大,让他们家里人跟着着急,甭管怎么说,王金泉也有一大帮人呢!” 郭庆阳摇摇头:“事情未必是那样,你是越不想让家里人着急,就越极可能让家里人着一个大急,不信你就看着,现在王金泉是因为他哥折了,他现在琢磨着是力量不够,可现在这种情况韩永都不敢动他,就极可能给他一个错觉,一旦他哥大刑上来,他找一个茬儿就得跟韩永干,那时事情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邢立强听到这里眼睛一瞪:“话是这么说,可他王金泉动韩永一试试?他只要敢动一下韩永,我邢立强第一个跟丫拼命,他哥老泡儿怎么了?我就灭丫这种老泡儿,他折了大刑怎么着?那是丫玩儿的不好,玩儿好了能折吗?……” 看邢立强情绪有些激动,郭庆阳看了看周围的人,笑着劝道:“好了,兄弟,咱们不是就是在这儿聊聊天吗?你别急,我这不过是说说而已,咱们是尽量不走到和王金泉翻脸那一步,但一旦到了那一天,甭说你力强,就是我郭庆阳也绝对不会装孬种,哥儿们是绝对跟着韩永你们冲锋陷阵,谁怕了丫挺养的就不是人!” 看郭庆阳这么说,邢立强也觉得自己刚才没必要那么激动,笑了一下对郭庆阳道:“呵呵,我这人喝酒不能喝太多,有时多喝点儿就容易情绪激动,今天连着喝了两顿酒,感觉身上有些热,庆阳你别介意!” 郭庆阳一笑:“你那量我知道,这点儿酒不算啥,咱们这里面唯一喝酒差点儿的就是建国,他喝白酒喝三两还凑合,再多喝一点儿就该找地儿睡觉去了!” 邢立强把手里抽完的烟屁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踩道:“建国喝酒不成,心眼儿倒是挺多的,也能说,不过人也很仗义,打架时手也够黑,敢冲敢上的!从来不在人后头跑,有事总是也冲在最前面,但他也掌握火候,关键时很顶用!” 郭庆阳夹了一筷子菜,嚼好了咽下肚道:“他和你们做了朋友挺好,那小子主意多,那半年少管他是没白蹲,真让他学了不少东西,以前他也是挺愣的,少管出来就油多了!” “你以前就认识建国?可看着你们不像啊?但今天听你说话这口气,好像满了解他!” “我以前哪认识他啊!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也是在你们这里才和他认识的!” “哦!”邢立强哦了一声,话题又转回到女人身上:“庆阳,你拍过婆子没?” “呵呵,你怎么又聊到这儿来了?我看今天你对这问题是出奇的好奇!” 邢立强呲牙一乐:“我也不知怎么地,这两天总想着这些事,尤其又在喝点儿酒,就对这事特感兴趣,你既然都和那些浪货上过,我想肯定拍过婆子!” 郭庆阳瞧了邢立强一眼:‘我看我今天要不跟你说说这事,你丫多半都不让我回家!“ 邢立强听郭庆阳有要说这事的意思,马上又给郭庆阳的酒杯倒满了:“庆阳,这儿也没别人,你就跟我说说,我也跟你们学习学习!” “这有什么好学习的?!一说就会,没什么难的!”“那你就快说说,别总让我着急!” “我知道你是急脾气,不过跟你说了有用吗?你还真敢去拍?”郭庆阳将了邢立强一句。 “那我有什么不敢?我这人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你说吧,我学习学习!” 郭庆阳看邢立强蠢蠢欲动的神态,又点着一支烟,瞅着邢立强道:“其实这一点儿都不难,出去不论是在街上还是哪所学校,瞅上哪个女孩就截住他,反正现在除了女孩的家里人、警察,敢管闲事的也不多,你就放开胆子干,有人敢管闲事就揍丫挺养的,咱们出去时又不止你一个,有谁敢管,咱们就一拥而上,打丫挺养的!” 邢立强点点头,急着道:“这我明白,那把她截住了呢?” “截住了你就和她先瞎聊两句,然后就说和她交朋友,不行就不让她走,一天不成,第二天就接着去,最多有个三四天,凭你邢立强的长相、名气,不成的机会很少!” “那她要说有朋友呢?”邢立强跟着问了一句。 “有朋友怎么啦?问问她是谁,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咱们找丫挺的去就是了!” “呵呵,我明白了!”邢立强听罢是得意的一笑。 “你是机灵人,再多的还用我教?我看你是一点就透。 邢立强呵呵一笑,也夹了口菜吃,然后道:“可你说的这事情对于我来说有点儿慢,我现在是急着想先试试,照你那么说,我感觉时间有点儿慢!” 郭庆阳瞪了邢立强一眼:“刚说完你机灵,你怎么又犯上傻了?刚开始咱们不是说了吗?这街上混的还是那些大喇、浪货呢!你先找一个不就行了?!保证不出事,她们还挺高兴,换了其他人我不敢乱说,但你邢立强要想找一个,我看是十拿九稳!” “真的?!”这下邢立强又来了激情,“那你说我找谁合适?” “这也用我教啊?你明天出来先看看,这街上谁是浪货你又不是不知道,无非就是先前没怎么说过话而已,我保证你要说带她们去你们家,她们保证乐得屁颠屁颠的!” “带回我们家合适吗?”邢立强犯开了犹豫。 “那带我们家去得了!”郭庆阳开了句玩笑。 “其实带到我们家也没什么,”邢立强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我奶奶也没在家!” “那我就管不着了,你问我的,我是知道的都说了,剩下的事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邢立强呵呵一笑:“剩下的我自己琢磨吧,一回不懂,两回也就知道了!” 郭庆阳吧酒杯举到邢立强的面前道:“那些女孩子比咱们懂这些懂的多,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这话我一点儿没骗你,她们怎么也比男孩子细心!” “是!”邢立强把酒杯跟郭庆阳碰了一下:“你说的我绝对赞同!”然后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举起手里的酒杯一口就把酒喝干了。 不知不觉,邢立强、郭庆阳两个人喝干了一瓶酒,邢立强看着空酒瓶问郭庆阳:“你说咱们俩是再喝点儿还是吃点东西回去?今儿我跟你聊的挺高兴的!” 郭庆阳这天也喝的挺多,他瞧瞧邢立强笑着道:“我今儿也挺高兴的,所以这酒喝到这份儿上就是最好,不能再多喝了,喝多了闹酒炸就没什么意思了,依我说,咱们还是吃点儿东西就走得了,你回你们家,我回我们家!” 邢立强看着他接着问道:“那你吃什么?” 郭庆阳一边从兜里掏钱一边道:“我看他们烙的那馅饼不错,我吃俩,你吃几个?” 邢立强看他掏钱就站起来拦了一下:“你别拿钱了,我拿吧!”说着他就去买馅饼,郭庆阳追了两步追上他道:“哪有兄弟花钱请哥哥的道理?这钱得我拿!”说着他一用力,把邢立强拉了回来,自己就跑到柜台那边去买馅饼了。 (未完待续) 六十 我和邢立强是都想做那事 转过天我又来找邢立强,邢立强因为头天喝的比较多,还在屋里睡着,而且睡的很死,我叫了半天的门才把他叫醒,等他开了门,我闻着屋里是一屋子的酒味,就问他:“昨天你真又和庆阳去喝酒了?看样子又没少喝!你闻闻,满屋子都是酒味!” 邢立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笑着回答道:“回来后我们俩又喝了一瓶,哥儿俩聊的挺高兴的,而且昨天跟他聊天,也让我长了不少知识,这酒没白喝!” “呵呵,还长了知识,看来这酒是真没白喝,你说说都长了什么知识?”走进邢立强睡的屋,我在他的床头坐下笑着问着他。 “你先等我把脸洗了,然后我就跟你说!”邢立强穿好背心裤衩,扭头又去洗脸刷牙。 “庆阳和邢立强昨天都聊了什么?看邢立强兴奋的,好像得了什么宝?……”坐在床头没什么事,我就开始猜测昨天邢立强和郭庆阳的聊天内容,真是无聊的很。 邢立强刷牙洗脸的速度很快,等这两件事做完,他又跑进厨房,同时问我:“韩永,你吃饭没有?我这儿有昨天买的馅饼,你要不要吃一个?挺香的!” 我大声回了一句:“不要,我吃了饭过来的!” 邢立强没客气,听我不吃,举着一个馅饼就出来了,一边吃一边对我道:“你知道昨天庆阳都和我聊什么吗?那是真长了知识,昨天的酒真是没白喝!” 看他馅饼热也不热就举着吃,我说了他一句:“去把馅饼热热再吃,这大夏天的,别吃坏了肚子,都搁了一宿了,我觉得还是热热吃比较好!” “没事!”邢立强举着馅饼又咬了一口,边嚼边说道:“我从小就这么吃,都吃习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着我爸我妈,许多时候都是吃凉的,吃剩的,我妈都是惦记心疼我,可她哪有功夫照顾我啊?!早晚还行,中午不吃剩的、凉的的时候少!” 邢立强的情况我了解的不少,但我还是又劝了一句:“你那不是条件不允许吗?现在跟着你奶奶,你那些毛病就得改,象我们家,东西不热透了就不许吃!” 邢立强呵呵一笑,我再看他手里的馅饼,已经只剩一小半了,我不由得就叹了一口气:“真拿你丫没办法,说好的你也不听!” 邢立强搓了搓手,站在屋子当间看着我道:“你知道昨天庆阳都跟我聊什么吗?都是聊的那事,要是你在,我估计你也得听晕了!”说罢这几句,邢立强也不等我再说什么,就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晚上郭庆阳跟他说的话全都告诉了我,这还真听的我心里有些痒,末了,邢立强又小心翼翼地问我:“韩永,白兰最近找你没?” 我白了他一眼:“这一阵咱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什么事你不知道?!明知故问!” 邢立强嘻嘻一笑:“那你想她吗?” “怎么能不想?!以前总在一起,现在突然半个来月不见面,连个信儿也没有,你说能不想吗?”说完,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你想怎么办?”邢立强盯问了我一句。 “还能咋办?顺其自然呗!”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主意,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邢立强摇了摇头,从枕头边拿起烟盒递给了我一支,然后自己也抽出一支点燃道:“我看你对她还挺忠心,依我看那是实在没必要,咱们现在才多大?十六、十七,等到该正经谈结婚的事的时候,最少也得八、九年,这八、九年谁知道该有多大变化?我看你啊,别一棵树上吊死,还是该乐时就乐乐,别傻等着,万一等大了情况有变,那傻的还不是你?!白兰是不错,可你对她看的跟圣女似的,我觉得没必要,现在她家搬市里去了,你们连见面都难,我看你也没必要死等她一个!我现在问你,你想那事吗?”说到最后,邢立强话锋一转,问出了关键的一句。 我这几年跟邢立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所以也是无话不说,现在他问出这句话,我对好朋友也不藏不掖,坦白道:“以前对那事懵懵懂懂,也没想过,前几天看了那两本书后,心里也是挺好奇挺想,但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邢立强哈哈一笑:“那你想不想试试?” “试试?怎么试试?”我瞪着邢立强问。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庆阳说的你都忘了?” 我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好!庆阳说的那主意行么?” “有什么不行?”邢立强一听我也有点儿那意思,兴奋地往写字台上一坐,“咱们就照庆阳说的那样,去街上转转,看谁合适就拉谁来,反正我们家也没人,你在这屋,我去我爸他们那屋,保证没事!”邢立强说完,满脸都是兴奋期待。 我心里这时更活动更犹豫了,我想如果那天白兰要给我,我是在看完这两本书之后,我和白兰那天说不定…… 看我低头沉思,邢立强等了有半分钟就不耐烦了:“韩永,你到是说话啊?现在街上还不太热,一会儿街上热了人就少多了,要去我看咱们现在就去,现在去最合适!” 看邢立强催的急,我把心一横:“走,去街上转转,咱们也尝尝那滋味!” 邢立强高兴地一蹦,跳下桌来笑着道:“韩永, 这就对了,咱们现在就走!”邢立强一边说,一边找到车钥匙拉着我就出了屋。 这时是早晨九点左右,街上还不太热,人也比较多,邢立强骑着车,带着我在街上是转来转去,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就这样转了有半个多钟头,邢立强突然兴奋地回头对我小声喊了一声:“韩永,尹洁!” “尹洁?!”这名字在我脑子里迅速闪了一下,还没等我完全反应过来,邢立强马上又来了一句:“还有那个什么叫大燕的,都是以前山中的!” 这下子我完全反应过来了,邢立强说的这两个人,是我们这边山中以前的两个女学生,因为总和社会上的那些混混儿混,还纠集人到学校打架,学校经多次教育无效后,最后迫不得已只好给开除了,这两个人后来是到处在社会上混,今天跟这个大哥好几天,后天又跟那个老大好几天,也没什么长性,但名声早传出来了。 听着邢立强很兴奋,但我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这两个人名声太坏,我把这想法跟邢立强一说,邢立强笑着道:“管他呢,咱们不就是为了尝尝那滋味吗?又不和她们以后有什么瓜葛,我看,先把她们叫过来再说!”说着话,邢立强两脚一支地,把车停在了一片树荫下,也不等我再说什么,高声就冲马路对面喊道:“尹洁,大燕!” 这两个浪货其实也早已经看见了我们,只是平时我们从来没招呼过她们,所以她俩也就没敢和我们打招呼,现在两个人听见邢立强喊她们,还故作姿态地四处瞅瞅,最后邢立强又大喊了一声:“乱瞧什么呢?在这边呢!” 两个人这时才像猛地发觉似的冲我们这边一笑,扭捏着走了过来:“韩永,力强,怎么是你们俩啊?!平时从来也不正眼看我们,今天怎么有闲心喊我们姐儿俩啊”!“ 这俩人,人还没过来,一堆问题先跑了来,瞅着她俩那故作姿态,我不禁哑然失笑,邢立强一笑道:“以前不理你们俩,现在也不能理吗?!” 这尹洁和大燕不过是卖弄,成心挑逗,听邢立强这么一说,两个人也没接他的话茬,走到我们的跟前谄媚地一笑,尹洁道:“你们兄弟俩这两年名声太大,今天招呼我们姐儿俩是看得起我们,怎么着?想找我们姐儿俩去哪里玩儿会儿?对了!你们有烟吗?”尹洁话没说两句,伸手就冲我和邢立强要烟。 我瞧了她们俩一眼,两个女孩说实在的,长的都还不错,个儿是个儿,模样是模样,这天每人都是穿着一条连衣裙,尹洁是鹅黄色的,大燕是花的,把身材衬托的都特别好,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愿意为她们去打架,真是勾人魂魄的妖精。看我在看她们,尹洁走到我跟前:“韩永,把你的烟拿出来给我们姐儿俩抽一根,半天没烟抽,怪难受的!” 我瞅着她笑了笑,把兜里的烟掏出来,给了她们俩一人一支,邢立强立刻给点着了火。 抽上了烟,还是尹洁说道:“韩永,听说前一阵你带人去帮许彬打架,对方愣是没敢来人,就是那哥儿们他哥来了又是给你们拿烟,又是给你们拿钱,还一个劲儿地道歉赔不是,你们真是盖了帽了,我看你韩永都快超了那些老泡儿了,简直把咱们区都镇了!” 邢立强也点上一支烟,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些老泡儿怎么啦?!我们哥儿们根本就不怵他们,谁敢跟我们叫板一试试?打他们丫挺养的!” 对邢立强的嚣张,我不是很赞成,但话已经说出去,当着外人,尤其是两个大喇,我是绝对不能说他什么,好在这两个人对这些也不是特感兴趣,她们就是墙头草,哪边有风就跟着哪边跑,邢立强这话一说,尹洁咯咯笑道:“好邢立强,我就喜欢你这性格,像个男子汉!” 邢立强这时是有坡就上,跟着尹洁的话马上就来了一句:“什么是像个男子汉啊?!我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完还要捋袖子,没想到却捋了个空。 尹洁见状咯咯一笑,伸手就打了邢立强的肩膀一下:“傻样儿,不知道自己就穿了一个背心啊?!还捋袖子呢?背心哪儿来的袖子?”这时大燕也跟着尹洁嘿嘿笑了,还时不时拿眼睛瞟我,邢立强见此,一把就攥住了尹洁的右手,笑道:“这手还真细!” 尹洁想把手抽回来,但邢立强攥着就是不放,尹洁故意装作害羞道:“别让人看见!” 邢立强故意四外一看,逗着她道:“那怎么办?这到处都是人啊!” 尹洁这时把另一只手搭在了两个人的手上:“那去公园吧?!” 邢立强道:“公园里人更多,那些老头儿老太太,这时全在公园里呢!” 尹洁用勾魂的眼睛看了邢立强一眼,小声道:“那怎么办呢?” “去我们家吧,我们家离这儿也不远,走十几分钟就到!”邢立强说完就看着尹洁,他知道只要尹洁同意去,那大燕是绝对跟着。 “你们家有人吗?有人我呆着不舒服!”尹洁勾魂的眼睛又瞟了邢立强一眼。 “没人,我爸我妈都在外地,我奶奶这些日子去看他们了,家里平时就我和韩永!” 尹洁假装考虑了一下,又问大燕:“大燕,邢立强家没人,你说咱们去他们家吗?” 大燕用眼睛盯了我一下,问我道:“韩永,你想我们跟你们去邢立强家吗?” 我看了大燕一眼,心里不由得就又冲动了一下,马上道:“如果你们愿意去,我是非常的欢迎,邢立强也是很欢迎,就怕你们不愿意去!” 大燕走上两步,用手扶着我的肩头柔声道:“那我们愿意去呢?你们中午管我们饭吗?” 邢立强这时估计已经是火烧难耐,看着两人故意装蒜立刻道:“管,管,管,中午你们想吃什么我就请你们什么,这还不行吗?” 大燕朝着邢立强一笑,对尹洁道:“天马上就要很热了,我看咱们就去邢立强家吧,不然天热了咱们也没处去,公园里人多不说,中午也热!” 尹洁笑着答了声好,顺手把自己的手从邢立强的手里抽了出来。邢立强看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也就顺势松开了自己的手,我这时也从邢立强自行车的后架上站起来,大燕问道:“那我们怎么走?咱们四个人就一辆车啊!” 邢立强笑着道:“韩永自己走着,我骑车带你们俩走!” 大燕掐着嗓子骂了邢立强一句:“讨厌!我才不和你走呢,我要跟韩永一起走!”说着话,她的手就拉住了我的手,我的心当即就颤抖了一下,这要是白兰都好啊! 邢立强这时哈哈一笑,带头朝着他们家走去。 (未完待续) 六十一 我和邢立强的人生第一次 到了邢立强家,尹洁和大燕都很放得开,显得非常随便,尤其是尹洁,坐在邢立强的床上根本就不像正经女孩子那样会整理好自己的裙子才坐下,就是那么随随便便地一坐,两条腿还岔开着,这一坐,裙摆就到了她膝盖以上很高的位置。 邢立强看她表现的果然很随意,就随便和她俩聊了几句,尹洁四处看着问邢立强:“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瞧你家也好几间屋,怎么就你一个孩子?!” 邢立强笑着回答道:“孩子倒真是只有我一个,因为我爸我妈忙,没工夫多要孩子,所以家里就我一个!但这房子也不光是我爸我妈和我奶奶的,以前还有我小姑,后来她结婚了,单位为了照顾我爸我妈在外地工作,就没给我们家换小房子!” 尹洁和大燕听着邢立强说他爸他妈忙,没工夫多要孩子就吃吃地笑,两眼不停地向我和邢立强乱瞟,直瞟的我和邢立强浑身不自在。 本来邢立强和我都是坐在椅子上,看这两人眼睛乱瞟,邢立强就趁她俩不注意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自己站起身就走到了床边,借着坐下去的机会,他就把手放在了尹洁裸露的大腿上,尹洁对此也没说什么,扭头问邢立强:“那你爸你妈常年不回来吗?还让你奶奶去看!” 邢立强答了声是,看尹洁没让自己把手拿开,就忍不住在尹洁的大腿上摩挲了起来。 说实话,这邢立强就是比我胆儿大,面对大燕的眼神,我一直就没敢走过去,而邢立强坐在尹洁身边手就没闲着,摸得尹洁是呵呵直笑。 最后看样子邢立强是实在忍不住了,就摸着尹洁的大腿问尹洁:“想不想看看我们家其它的屋?我看你对我们家挺感兴趣的,让你看看怎么样?” 尹洁用左手按住邢立强摩挲自己大腿的手笑道:“好啊,我挺想看看的!” 邢立强就势把另一只手伸到尹洁的背后,也笑着道:“那就走!我带你好好看看!”说完,两个人一起站起身,抬腿就走了出去,临出门,邢立强还顺手关上了这间房的房门。 等他们俩人一走,屋里只剩下了我和大燕,我感觉有些不自在,大燕瞅着我笑道:“韩永,他们俩出去了,你过来坐吧,坐过来说话方便!”随后,她又瞟了我一眼,这一眼,我感觉自己有些异样,有些骨软筋麻,心里又好像烧着了火。但我不想被她看扁,看成是未经世事的毛孩子,所以我就站起身,大大方方,装作很无所谓的走了过去。 大燕看我走过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笑道:“韩永,外面都说你跺一脚,那些街上的小混混儿就得哆嗦哆嗦,可我从来没仔细看过你,今天让我好好看看好不好?” 我站到她的身边,也笑着道:“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大燕道:“就是不一样,我想好好看看!”说完,大燕就用力拉了我一下,我就势就在她的身边坐下了。大燕看我离她还有点儿距离,就往我身边凑了凑,笑道:“那以后我能跟人说我跟你混了吗?看样子你不讨厌我!” 我没回答她的第一句话,只回答了她的第二句:“呵呵,你本来也不让人讨厌啊!” “讨厌!”大燕笑着骂了一句讨厌,使劲又往我身边靠了靠。除了和白兰,我这是离女人靠的最近的一次,心里更加感觉异样。 我伸手试着摸了摸她的后背,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大燕却把头靠了过来,没有说话,而我被她握着的那只手,此时却被放在了她的腿上,当我感觉到了的时候,那条腿已经是露出来的光腿了,我斜眼一看,她的裙子不知何时已经向上撩上去了一些。我的心激灵了一下,手下意识地动了动,这时隔着门缝传过来邢立强的一句话:“哈哈,你的真大!” 随后尹洁淫浪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呵呵,喜欢吗?喜欢就给你吃一口!” 邢立强哈哈笑道:“好,我吃,我不但要吃,还要摸!” “馋鬼,小心别噎着!”随即,两个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听着隔壁的声音,我感觉自己更激动了,伸手就朝大燕的裙子下面摸去。大燕吃吃笑着,不知怎么的一滚,我们俩都倒在了床上。 不知和大燕折腾了多久,两个人的衣服也都脱了,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得其门而入,有两次大燕握住我的下体想帮我,却被我把她的手打开了,不为别的,我只是不想得到她在这方面的帮助,我怎么能靠女人的帮助才能做成那事呢?!但初经此事的我,这天上午始终没能做成那事,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不知道该如何做,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大燕身上爬来爬去,下面却胀胀的难受的要死。 也许是因为我是韩永,是这一带出名的混混儿头儿,大燕不敢多说多做,只能被动地接受,在她试图两次帮助我而被我拒绝后,她彻底放弃了尝试,任由我折腾来折腾去,反正我是让她怎么着,她就怎么着,只是在那里陪着笑,不敢再去牵我的手了。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我也是实在折腾累了,就躺在大燕的身边,一手摸着她的胸,一手摸着她的下边,感觉她下边湿湿的,我觉得奇怪:“是不是她那什么了?尿了?不像啊,怎么那里不但是湿湿的,而且有些粘!”对于这些疑问,我当时没问大燕,只是装在了心里,好在时间不长,另一个女孩就帮我解开了这个谜底。 这时大燕轻声地问我:“韩永,你是不是累了?”同时扭动了一下身子。 我望着她的身体,答了声:“不累,就是想躺会儿!” 大燕哦了一声,这时隔壁响起了较大的动静,而且明显是故意的,随后没两分钟,邢立强站在外边大声问我:“韩永,你饿不饿?我有点儿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我躺在床上答了一声:“好,你等会儿!”随手在大燕的胸上又使劲揉了一把,大燕故意做作地哎哟了一声,随后咯咯地笑起来。 我没马上就起来穿衣服,又在大燕的两腿之间摸了几下,大燕谄媚地低声对我道:“永哥,你要是没够,下午咱们再来好不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此时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收场,对大燕,我本来就是抱着尝尝那滋味,玩玩儿的心里,可现在我是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又猛然想起了白兰,心里不由得就有些愧疚,可那种欲火实在是烧人肺腑,就解恨似的又使劲揉搓了大燕两把,大燕也没生气,只是嘻嘻笑着瞧着我,我不知道她心里再想什么,但我想,十之八九她是在笑话我无能。 心里一气,我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大燕看我有些不高兴,就没敢再言语,悄悄地爬起身,跟着我一起穿好了衣服。 推开房门,邢立强已经和尹洁站到了大门口,看我和大燕出来,两个人嘿嘿一笑,邢立强自嘲地说道:“我今天中午得多吃点儿,好好补补!” 不用问,邢立强和尹洁肯定做成了那事。 四个人排着队,依次向楼下走,邢立强偷着小声问我:“怎么样?韩永!感觉舒服吗?” 我懊恼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用同样的低声回答道:“不怎么样!看来光看那书也没用,我不知道该怎么弄,折腾了一上午,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邢立强偷偷一指走在前面的大燕:“让她帮你啊!我就是尹洁帮着才进去的,感觉真好!” 看我们俩在后面嘀嘀咕咕,尹洁笑着回头问我们:“你们俩嘀咕什么呢?思想交流呢?大声说出来,让我和大燕也发表发表意见!” 我瞪了她一眼:“怎么什么都打听?!好好走你的!” 看我横着眉抢白了她一句,尹洁不敢出声了,但她还是冲我和邢立强都笑了一下。 邢立强呵呵笑道:“你别招韩永,韩永这两天气不顺,小心他火上来拿你出了火!”说完,邢立强哈哈地坏笑起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瞅你那德性!”尹洁没回头,骂了邢立强一句。 邢立强也没生气,跟在她们俩的后头我们出了楼门就奔了我们平时总去吃饭的小饭馆。 这尹洁在吃上是毫不客气,张嘴就点了两个爱吃的菜,全是这番管理价钱比较贵的荤菜。等她点完,我们又让大燕点,大燕瞧了瞧我,我对她说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看我,我也是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大燕点点头,点了一个鱼香茄子,邢立强问她:“怎么点这菜?茄子有什么吃头儿?现在满大街都是茄子,点个荤菜不好吗?我就喜欢吃肉!” 大燕望着我轻轻一笑,对邢立强道:“这外面饭馆里的荤菜哪有什么肉?一大盘子菜里也没两三块肉,还切的跟头发丝儿似的,随便一个荤菜就比这菜贵一两倍,我觉得不值,再者说,我也喜欢吃鱼香类的菜,有味儿!”说完,不等我们出声,她自己先笑了。 我瞧了大燕一样,觉得她也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坏,起码不想尹洁那么无所谓地乱要,这下我对她的好感增加了不少,这时邢立强问我:“韩永,你吃什么?咱们喝点儿酒?” “我无所谓,吃点儿什么都成,酒咱们俩每人来二两就得了,昨天你喝的太多,今天就意思意思就得了,那玩意儿喝多了也不好!” 邢立强点点头,尹洁嚷道:“我也要喝一点儿,这酒不能光你们俩喝!” 邢立强嘻嘻一笑,问大燕:“大燕,你呢?喝点儿吗?” 大燕瞅了我一眼,邢立强 马上冲我道:“韩永,大燕问你呢?!问你让不让她喝酒!”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邢立强一脚:“她自己想喝,你问我干吗?” 邢立强挨了我一脚,明白了我的意思,瞧着大燕问:“那你平时喝不喝?平时喝,现在也想喝就喝,这事儿问韩永干嘛?他才懒得管这些事呢!” 大燕见我不明确表态,就对邢立强说了一句:“那就算了,我只是偶尔喝点儿,今天也不是很想喝,你们仨喝吧!我多吃点儿菜!” 尹洁这时斜着眼看了大燕一眼,大燕装作没瞧见。我对邢立强道:“既然大燕不喝,这酒菜就这么着吧,咱们先吃着,不够再要!” 邢立强点点头,掏出钱去交钱,我掏出烟给了尹洁和大燕一人一支,三个人抽着烟等着上菜,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等邢立强交完钱回来,尹洁搬着椅子凑了过去,对着邢立强的脸就喷了一口烟,邢立强瞅着她也没生气,呵呵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看你好像还挺喜欢喝酒,只是今天中午我不能多喝,要不你今天晚上就不走了,咱们俩一起喝点儿怎么样?” 尹洁一听邢立强让他晚上留下,顿时兴奋起来:“那我这几天就住你这里好不好?反正我回不回家我们家也不找我,我看我和你还挺合的来,那我以后就住你们家得了!” 听着尹洁的话,我不由得狠狠地瞪了邢立强一眼,这时邢立强也觉得这事不太好,急忙改口道:“呵呵,你还真容易答应人家,我是逗不玩儿呢,跟你开玩笑呢,后天我奶奶就回来了,那时我跟她怎么说啊?!那我不是找打呢吗?我毕竟还在上学!” 邢立强这话还没说完,尹洁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了下来,但她究竟不敢惹邢立强,不敢说过分的话,只是轻轻骂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现在没事儿了,说在你家住几天都不行!” 邢立强嘻嘻笑道:“今天还行,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后天我奶奶一回来,这事就不成了!” 尹洁瞪了邢立强一眼,不再再在这事上纠缠。邢立强看这时还没上菜就借故道:“这菜怎么还不上?换作平时早吃上了,我去催催菜!”说完他把尹洁的手一松,站起身就向柜台走去。 (未完待续) 六十二 我们去游泳池帮宋建国打架 吃完这顿中午饭,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多,大燕和尹洁都还不想走,邢立强也不想让尹洁马上就走,所以四个人也没多废话,直接就又回了邢立强家。 四个人这时好像已经有了默契,一进到屋里,邢立强就带着尹洁去了他父母的屋,我则领着大燕去了他的房间。 一走到床边,大燕就笑着对我低声道:“韩永,我有些累了,想躺会儿,你呢?” 我瞅着还是凌乱不堪的床,在她的胸前摸了一把:“那你先躺着,我坐一会儿!” 大燕吃吃一笑,把鞋脱了向地上一扔,人就躺到了床上。 我在床头坐好,看了看大燕,大燕此时也正望着我,瞧着她那勾魂的眼睛,我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又把手伸了过去。 大燕看我把手伸了过来,身子一摊,整个人平躺了开来。 我把手伸进她的裙子,肆意地抚摸着,大燕不一刻就呻吟了起来。 正当我躺在大燕的身边肆意妄为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大燕也紧张地小声问我:“是不是邢立强家回来人了?” 她这一问,我反倒镇静下来不慌了,因为邢立强家在这边根本就没有其他亲属,他奶奶才去他爸他妈那边更不会这时回来,但有人敲门我也不能再这么躺着,所以我一边起来穿衣服一边轻声对大燕安慰道:“没事儿,估计是来找我们玩儿的,不会是邢立强家的人!” 大燕点点头,也赶紧爬起来套上了裙子。 这时邢立强已经从他父母的房间里走出来,大声向门外问着:“谁啊?” “我,庆阳!”门外郭庆阳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门随之吱扭一响,郭庆阳笑着走进来:“干嘛呢?这么半天才开门?”随着郭庆阳说话的声音,我听着是好几个人走了进来。 我急忙穿上鞋走出去,果不其然,除了庆阳,张成、赵志曾几个人也跟在他的身后。 邢立强一边关门一边笑着道:“谁还不能有点儿事?大惊小怪的!”我看着这几个人也笑着道:“今天我和力强没事儿,正找人谈心呢!可巧你们也来了!” 庆阳几个人大大咧咧地就向屋里走,大燕赶紧就站起来笑着向他们问好:“你们来了?!快进来坐,我们韩永几个没事儿正聊天呢!” 庆阳几个人想什么也没想到大燕会在这里,几个人不由得就是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 透过缝隙我向屋里床上一看,床单虽然抻了抻,但明显是有人在上面睡过,庆阳几个人见此也就明白了几分,张成带头笑道:“我们几个也是没事儿瞎转,你们既然在聊天我们就走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正经事!” 张成这一说走,庆阳他们就向后转,邢立强笑道:“着什么急?呆会儿再走!” 庆阳笑道:“就怕我们不急有人急,我们还是先走,一会儿有功夫再来!” 这下我感觉很不好意思,正想找两句什么话遮掩一下,楼下又有人喊起来:“邢立强,邢立强,韩永,韩永!” 大燕首先听到了,对我们喊道:“韩永,有人在下面喊你们!” 我忙走进屋到窗户边去看,这时喊我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是几个人同时喊的,我一听,这声音里有宋建国,忙答应了一声:“在呢,你们上来吧!”随后我打开窗户向楼下一看,好家伙,楼下站着足有二十多人,骑着十几辆自行车,其中最显眼的是里面有一个人头上裹着满脑袋的纱布,我马上反应了过来,打架了,宋建国他们和人家打架了。 宋建国一看我在邢立强家,立刻大声对我喊道:“韩永,你下来,有事儿!” 我马上答应道:“马上!”窗户我也顾得关,回身就对邢立强、庆阳他们喊道:“建国他们跟人家打架了,都在楼下呢!” 这些人一听,忽地就向楼下跑,我也急忙跟了下去。 等我跑到楼下一看,头上裹满纱布的是宋建国的一个哥儿们,叫李文良,身上这时还沾着不少血,看那样子被打的不轻。 宋建国一看我跑下来了,满眼是火地叫道:“韩永,文良他们几个刚才在游泳池让人给打了,文良的脑袋给砸了三个眼儿,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这还用说怎么办吗?找他们丫挺养的去!揍他们个兔崽子!”我还没说话,邢立强已经瞪着眼珠子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些人还在游泳池吗?认识吗?”我急忙问了宋建国几句。 “是中午一点多的事,那边人挺多,最少有二三十,已经不在游泳池了,我们刚才去了,但那里面好像有一个叫钱伟的,住光明新村那边的!”宋建国对我说完又问李文良:“对吗?文良!是光明新村的吧?” 李文良点点头:“那些人我不认识,是杜晓刚说的!他说那个叫钱伟的是光明新村的!” 宋建国这时又叫杜晓刚:“杜晓刚,那钱伟是光明新村的吗?” 杜晓刚从人群里挤出来道:“应当是那边的,上回我去我姑家在那边见过他,这孙子在咱们学校上过几天学,所以我知道他,另外还有几个也住那边,就是叫不上名字来!” 宋建国点点头:“韩永,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去光明新村?但咱们要去那里,这点儿人不够,得再去找点儿人,不然容易吃亏!” 我点点头,问庆阳:“现在几点?” 郭庆阳看了看手表道:“三点一刻,如果咱们四点前能再叫几十人,大家都骑车,最多半个小时肯定能到光明,完了事大家快回来就是了!” 我点点头,朝宋建国道:“建国,你别急,现在咱们就到处去喊人,四点时咱们在团结路路口集合,大家一起去给文良报仇!” 这时尹洁和大燕也下来了,一听我们要去打架,尹洁尤其地兴奋,嚷着非要跟我们去,我没搭理她,对邢立强道:“你先去上去锁好门,然后咱俩一起去找人!” 邢立强喊了声好,转身跑上了楼。 然后我又对郭庆阳、张成他们道:“咱们大家现在分头去找人,不论找来多少,估摸着四点,咱们在团结路路口集合,能带点儿好拿的家伙就带点儿,别太显眼就是!” 郭庆阳、张成他们点点头,转身骑车走了。 我这时又看了看宋建国他们,对宋建国道:“等邢立强下来咱们就找黄海东、小豆子他们去,估计张成他们最少也能再叫个二三十人,这样去个六七十、七八十人不成问题!” 宋建国点点头,脸色也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四点多点儿,我们一帮七八十人骑着自行车从团结路路口沿着团结路向光明新村骑去。一路上,因为人数太多,不少行人就瞧着我们看,有些人还指指点点,瞧着这情况,我怕引起警察方面的注意怀疑,就让小豆子告诉大家拉开距离,等到光明新村附近时再聚齐。 小豆子和黄海东答应着减缓了车速,我们一群人迅速拉开了距离。 从邢立强家里一出来,邢立强没骑多久就喊自己累了,我知道他是和尹洁折腾的结果,就对他说道:“你下来吧,我带着你,咱们俩换换!” 邢立强迟疑了一下:“那你不累吗?” 我呵呵一笑:“不累,我吃了大力丸了!” 邢立强扑哧一笑,骂道:“去你大爷的吧!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大力丸?那都是说书的瞎编的,要有大力丸,你给我两丸,我也吃吃长长力气!” 我说了声好,邢立强就停下了车,我跳下来走上前握住车把:“大力丸暂时没有,你要怕我也累就让建国带着你吧,我自己骑!” 邢立强下了车瞧了瞧我,道:“也好!” 宋建国催促道:“那你就快点儿,被磨蹭了,这时间紧着呢!” 这回邢立强没和他逗嘴,跳上他的车我们就去了黄海东家。 等找着了黄海东、小豆子一帮人,我们就奔了团结路。 眼看前面就是光明新村,我带头捏住了车闸,宋建国、邢立强、庆阳、张成他们迅速围了上来,我对他们道:“这儿离咱们那边有点儿远,情况咱们也不太熟,一会儿大家过去尽量不要太向村里扎,这光明新村全是一排排的平房,路虽然是怎么都能走,但那边人要是也多,把咱们一堵,我们可就不好冲出来了,大家这点儿都注意!” 宋建国他们听了是连连点头,我接着道:“咱们骑的有车,一会儿进去时大家拉开点儿距离,但也别太远,没车的就走着,别在再在车上坐着了,那样有事反应不过来就该吃亏了,另外大家进去出来时都互相掩护着点儿,完了事有车的等下没车的,速度快的等下速度慢的,别只顾自己,如果一会儿撤时谁只顾自己跑,那他以后也就别找我韩永玩儿了!” 宋建国、庆阳他们都纷纷点头:“韩永,你放心,咱们这些人共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点儿大家心里都有谱,你就放心吧!” 我点点头,对大家继续道:“现在咱们就过去,带着军挎的捡点儿砖头什么的带上,别一会儿打起来再现找就该吃亏了!” 哥儿们们喊了一声是,大家就四处捡起了砖头石块。 这捡东西的时间很快,不过是三五分钟,大家就重又聚集了。 望着这七八十名弟兄,我再次对他们道:“一会儿到了光明新村,大家记住千万别单独自己行动,冲时大家一起冲,撤时大家一起撤,互相看着点儿。互相照顾着点儿,千万别跑散了,这架今天能打则打,不能打以后咱们还能找机会,就是别再吃了亏!” 宋建国、邢立强、庆阳他们都点了点头,我冲邢立强看了一眼:“这话主要就是对你说的,这地儿不比别的地方,是到人家里来了,一旦自己跑散了,那就得任人宰割了!” 邢立强握着一把弹簧锁道:“韩永,你放心,这回我一定注意,一定只跟着大伙儿一起行动,绝对自己不乱跑!” 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冲哥儿们们一挥手:“走,出发,去新村!”脚下我一使劲儿,带头向光明新村骑去。邢立强看我开始行动,立刻紧跑了两步,跳上了我骑的车,我们一帮七八十人就冲向了光明新村。 在光明新村的外围转了两圈,我们没看见我们要找的人,一些在村边路口玩耍的半大青年看来了这么一大帮人,虽然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但看我们个个都是气势汹汹,有人手里还握着棒子、弹簧锁,知道来者不善,就都极快地悄悄避开了。看到这种情况,宋建国骑车追到我身边问道:“韩永,怎么办?再这么转两圈,估计村里这些半大孩子就都得知道有人来叉架了,那这架就不好打了!” 这情势我此时也看在了眼里,知道在这么耽误下去,今天就肯定是白来了,所以宋建国一问我,我马上当机立断:“沿着大路骑进去,碰上了就马上打,碰不上就马上撤,今天打不了,明天咱们再去游泳池找,这事决不能轻易算完!” 宋建国立刻答了一声:“好嘞!”马上喊上来杜晓刚他们几个,让他们分散在人群里仔细找,我们一群人就骑车进了光明新村。 (未完待续) 六十三 没让尹洁俩跟我们一起去 虽然尹洁嚷着要跟着我们去看打架,我们却没有带她们去,看我们一群人扬长而去,两个人无奈只好去别处闲逛了。 “大燕,那韩永怎么样?”尹洁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问大燕。 “什么怎么样?”大燕虽然明知道尹洁问的是什么,可还是跟尹洁装傻。 “装什么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对于大燕的装傻,尹洁显得有些不高兴,“才跟了韩永一上午就开始跟我耍心眼儿是不是?” 一看尹洁有点儿不高兴,大燕急忙笑着道:“哦,哪儿跟哪儿啊?我哪知道你是问那事啊!呵呵,你问的那事?!挺好!”大燕没跟尹洁说实情,“挺厉害的!” 一听说我挺厉害的,尹洁刚才的不快时一扫而光:“快说说,你们俩都怎么干来了?!” 大燕呵呵一笑:“干那事还能怎么干?不就是那么回事么?!你又不是没干过!” “呵呵!”一说起这事,尹洁顿时来了劲头:“那邢立强还是雏儿呢,你知道吗?他连怎么干都不知道,全是我现教的,没想到这小子领悟还真快,也还真有劲儿,一上午就没闲着,中午咱们吃完饭回来是连气也没喘就又开始接着来,不过后来来人了,我看他腿儿有些软!呵呵!”尹洁说完,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大燕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那你受的了吗?要是我可不行!” “没问题,我绝对不输给他!只能累死他,不会累死我!”尹洁道:“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跟我又是只玩玩儿,过几天就把人家丢在脑后了!” “怎么?动心啦?我看你对谁都动心,还说人家把你丢在脑后,我看你也是几天的新鲜,从咱们上初中,跟你好过的没有一个连也有两个排了!” “去你的,我有那么不正经吗?”尹洁对大燕的话没在意,但还是反驳了一句。 “没有,没有!”大燕瞅着自己的好朋友笑了。 “呵呵!”尹洁也笑了:“不过邢立强这黑小子也真是挺棒挺壮的,我自从和男人有过那事以后,感觉这邢立强就是比别的男人强,呵呵,就是不知道韩永怎么样?!” 听尹洁总问起韩永,大燕瞟了她一眼:“怎么?也想尝尝滋味?” “没有,没有!”尹洁急忙辩白,“我哪能抢妹妹的呢?” 大燕嘻嘻一笑:“那还差不多,像个姐姐样儿!” “你是不是很喜欢韩永啊?我看你对他好像很上心!”尹洁这时也严肃了些。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对韩永一直很有好感,现在街上这些岁数差不多大的,谁有韩永叫的响啊?你看在街上,他身边随时都有一大帮人,那些人还特听他的,真威风!” 听着大燕羡慕敬畏的口气,尹洁呵呵一笑:“那你还想给那些人做大嫂不成?我知道跟着韩永混的人,有不少都比韩永大,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也比韩永多混了几年,倒却跟在韩永屁股后头跑,要是我啊!……” “要是你怎么着?”不等尹洁说完,大燕就站住脚问她。 尹洁看大燕突然站住,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啦?怎么走着走着站住了?对我说的话不满意啦?!我看你今天怎么跟有毛病似的?中午鱼香茄子吃多了?!” 大燕看着尹洁的表情扑哧一笑,两个人又肩并肩地走了起来。 “大燕,你说今天这两东西怎么突然叫起咱俩来了?以前他们可是看也不看咱们的!”尹洁走着走着,突然问出自己的疑问。 “无聊呗!闲的呗!“大燕突然想起我对她的拒绝,情绪有些低落。 “呵呵,我知道了,这俩小子就是想找咱们做那事,我看除了那事,他们才懒得理咱们,所以我说,下回他们再叫咱们俩,咱们就得让他们给点儿钱用,光吃饭顶个屁!” “那能要几个钱?听说韩永他们也没养佛爷,我看他们没什么钱!” 听完大燕的话,尹洁感觉有些垂头丧气,两个人就再也没说话,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逛了一阵,大燕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尹洁:“尹洁,你说他们去打架能打赢吗?” “我怎么知道?我连他们去和谁打架都不知道,再者说他们去打架打输打赢管咱们什么事?你真是没事儿瞎操心!”尹洁先是不屑,后是抢白地说了大燕一顿。 大燕呵呵一笑:“你不是喜欢邢立强吗?不怕他去了对方人多,他们吃亏?” “呵呵,爱吃亏不吃亏呢!喜欢是喜欢,不过他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咱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不喜欢咱还是另一回事呢!” 这一句话刺了大燕一下,大燕沉吟了一下道:“不是说韩永带着白兰呢吗?那他还找咱们干嘛?难道白兰和他吹了?” “这事你不知道吧?白兰他爸调走了,白兰也跟着去市里了,看来这两人没戏了!” 大燕听完这句心头暗喜,笑着问尹洁:“这事你怎么这么清楚啊?!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呵呵!你不知道我特恨白兰吗?咱们这一带女孩的风头都让她一个人抢了!” “知道,这事我知道,不过这事跟那事有什么联系吗?” 尹洁听着大燕的话瞪了她一眼:“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跟傻子似的?!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忘了我一直都想去打白兰吗?所以她的事我就特关心!” “你后来不是又不准备打了?” “废话,她从初二第二学期就开始说是韩永带着她,街上那些玩主儿们一听是韩永,谁都不敢跟我去,你说我自己打得了吗?这街上有几个敢惹韩永的?!” 大燕听了一笑:“现在不好了吗?!她也去市里了,这边没人跟你争风头了!” 尹洁唉的叹了一口气:“其实那时说是想打,可一想她爸是区委书记,也就是嘴痛快痛快,真要是去打,估计我自己得先跑喽,其余人的我看也没有敢的!” “那怎么还有人敢截她,拍他的婆子?” “这事跟那事能一样吗?拍婆子不伤筋动骨,那些玩主儿们只是截她,可没人敢真碰她,只是死乞白赖纠缠她,真去打她,甭说别的,就是她脸上带几个手印子,当天晚上警察就得找家来,妹子,这些事你还得跟姐姐学着点儿!” “哦!”大燕哦了一声,不过知道了白兰去了市里,我和白兰可能已经吹了让她心里感觉很高兴,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有人喊她们,尹洁一看,高兴地对大燕道:“是赵保利!” 其实不用尹洁说,大燕也看见了赵保利他们,只是大燕一向不怎么喜欢这三兄弟,所以只当没看见,尹洁这一喊,她就又哦了一声。 这时赵保利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瞅着她们俩笑嘻嘻道:“怎么着?两妹妹,自己逛呢?!哥哥们陪陪你俩怎么样?”说着话,赵保利走上前,插到两人中间一转身, 就想把两个人的肩膀都抱住。 尹洁没躲没闪,任由赵保利抱住自己的肩头,同时还对赵保利笑着道:“怎么着?赵二哥,想晚上请妹妹们吃饭怎么着?妹妹的晚上饭可还没着落呢!” 大燕可一见赵保利的姿势就闪开了,赵保利也没在意,笑着对尹洁道:“好啊!哥哥正觉得晚上寂寞呢,那等晚上吃完饭,你们姐儿俩陪陪哥儿几个玩玩儿怎么样?” “好啊!”尹洁笑着打了赵保利胸口一下:“就怕你们吃不消!” 一听这话,赵保利,跟着赵保利的几个人全都淫浪地笑了。 大燕白了他们一眼,赵保利扭头望着她道:“怎么着?大燕,你姐姐答应晚上陪我们了,那你呢?你可也得去啊!” 大燕笑了一下,虽然是讨厌他们,可大燕也不敢过分得罪他们,只能笑着道:“赵二哥,改日吧,这几天我爸管的我挺紧,我是五点之前必须回家,不信你问尹洁!”尹洁听大燕这么说,知道她是不想去,立刻帮着大燕圆谎道:“是,这几天大燕他爸脾气不好,昨天还骂了她一顿呢,所以大燕不能去!” 赵保利听尹洁这么说,也没难为大燕,笑着道:“那你就回去吧,咱们有时间再见!” 大燕笑着点点头,这时一个跟着赵保利的混混儿趁着大燕没注意趁机摸了大燕屁股一把,同时淫笑着对大家道:“哥儿们们,你们知道四川人管做那事叫什么吗?” 那几个坏东西明知故问道:“不知道!叫什么啊?” “叫日啊!”这混混儿说完,带头又淫笑了起来。 “讨厌!”尹洁故作生气又像是撒娇地骂了一句。 大燕脸一红,也陪着笑了笑,赵保利拍了拍尹洁的屁股,对大燕笑着道:“那你要回家就走吧,不过可别忘了咱们改日的事,那事我可记住了!” 大燕不敢说什么,赶紧笑了笑就跑了。 看着大燕跑走了,赵保利搂着尹洁的腰笑道:“尹洁,最近可总没看见你,你钻阴沟里去了吗?让哥儿几个怪想的!” 对赵保利的举动话语,尹洁是毫不为意,也拿着他打哈哈道:“那你们怎么不去阴沟里找我啊?怕那里有味?你们不是挺喜欢闻那味儿的吗?!”说完,尹洁呵呵地笑起来。 赵保利又一拍她的屁股笑道:“呵呵,那下回你再去可得提前告诉我,不然我钻错了就找不着你了,那时可就麻烦了!” “讨厌,跟你们说话我总吃亏,你们再说我可就不理你们了!” “哈哈,好了,不说了,你说,一会儿咱们去哪儿!?!” “我现在还没想好,咱们还是先逛逛吧,等一会儿饿了再说!” “好,”赵保利打了一个响指:“那咱们就先逛逛,等晚上想吃饭时再说!” “赵二哥!你真好!”尹洁说着,就在赵保利的脸上嘣了一下,引得赵保利等人全笑了。 大燕离开尹洁、赵保利这群人,心里还有些不甘,顺着原路她又找回了邢立强家,可这一片楼样子全一样,刚才走时又没留心记,这时再来,瞅着哪栋楼都像,可就是找不到哪个是邢立强家,她就在楼群里转开了。 她一边转,一边想起了心事,想着自己这几年没事儿跟着社会上、学校里的混混儿浪女们瞎混,也没混出什么来,最后还被学校开除了,家里人对自己也是又恨又疼,岁数不大,可已经有过好几个男人了,这些人对自己全是玩玩儿,一个好东西都没有,好在没出了什么大事,不像尹洁已经去过两次医院,可自己这名声却已经臭了,从前一年多见过韩永,自己对他就很有好感,可韩永从来都没正眼看过自己一眼,今天甭管是为什么,韩永跟自己也是睡到了一个床上,虽然没做成那事,可毕竟韩永也和自己算有了交往,这回真能和韩永好上吗?想着韩永做那事什么都不懂,还不让自己帮,大燕不由得笑了。 在楼群里不知转了多久,始终还是没见韩永和邢立强的影子,这时下班的人们都陆续回来了,大燕叹了一口气,非常不甘心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她一边走,还一边四处张望,但韩永和邢立强就是没能如愿出现。 “他们现在怎么着了?找到那些人了吗?打起来了吗?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有人受伤没?韩永没吃亏吧?!……”带着这些疑问,大燕慢悠悠地回了家。 (未完待续) 六十四 找了几天也没找到那些人 这光明新村虽然叫村,住的却不是在土地上辛勤耕耘的农民,而全是解放后六十年代初在我们这里建的光明化工厂的工人及其他们的家属,户数也不是太多,一共也就五百来户,四家一排的平房本来说只是过渡,但新的家属楼盖好后,工厂规模却又扩大了,所以老住户搬走了一些后,新招的工人就又搬了进来,而在那之后却没再建新的家属楼,那些新工人和他们的家属就在这里长期居住了下来。 当我们一帮人顺着村中的柏油路冲进村子的时候,那些上班的工人还没回来,街上只有一些不算多的工人家属,这些人对骑着车冲进来的我们根本也没在意,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们几眼,然后就又凑在一起聊起了天。而在房角屋边,几名半大青年偷偷地向我们窥视了一下后就很快不见了。不长的一条路,我们几分钟就走完了。 “韩永,怎么着?还是没见那些人!”当我们骑到村子的另一头出口时,宋建国带着杜晓刚从最后赶了过来。 我用左脚支住自行车,回头望了望光明新村,村子里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儿异样。 “韩永,咱们是撤还是继续再找一下?”宋建国又问了我一句。 “回去,今天在这里肯定找不到这些人了!”我果断地一挥手,“大家还顺原路回去,出了光明大家还是拉开距离走,到了团结路大家再散!” “好!”宋建国痛快地应了一声好,带着杜晓刚又回去了。 “咱们就这么走了?”邢立强有些不甘心。 “不走怎么着?马上大人们就回来了,咱们甭说今天在这里轻易找不到这些人了,就是找到了咱们也没辙,真在村里打起来,那些大人能看着他们的孩子吃亏?”我笑着对邢立强道:“甭说咱们只来了这么点儿人,就是再来个三百、二百,吃亏的也还是咱们,今天还是先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邢立强点点头,看着弟兄们都纷纷掉头向回走,我也把自行车掉了头。 “走吧!力强!”确认没落下任何人,我喊着邢立强压在大家的最后又进了光明新村。 回到团结路路口,我冲庆阳、宋建国、张成、小豆子等十几个人说道:“你们先留一下,让其他人先走,然后咱们几个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办!” 庆阳、宋建国等人点点头,我冲围在周围的哥儿们们喊了一声:“哥儿几个,今天大家先都回去,这两天要没什么事,大家就去力强、小豆子、黄海东家多转转,省得有事时在满街找你们,今天就辛苦你们了!” 这些哥儿们一听,七嘴八舌地喊道:“没事儿,韩永,有事你就叫我们,这两天没事儿我们肯定都过去,这你就放心吧!”随后这些人又互相打了招呼,顷刻间人就走了一半。 剩下没走的除了我刚才喊着留下的那些人,还有的就是跟着宋建国一起来的那二十来人,这时这些人都在看着我,我对他们微微一笑:“哥儿几个,我看这事咱们这么办,明天咱们也不去光明再找了,我估计咱们再去了也没用,我看咱们这么办,以后这段时间,咱们就每天去游泳池照两眼,而且去时人也别太多,其余的时候,让杜晓刚几个人分别再带几个人就在这一带街上找,找着时也没惊动他们,马上就去邢立强家喊人,这事我觉得目前也就只能这么办了!”说完,我看了看宋建国、庆阳几个人。 宋建国、庆阳几个听了连连点头:“除了这办法也没别的招,就这么办也挺合适!” 我又瞧了瞧李文良:“文良,你说呢?” “我听永哥的!”裹着一脑袋纱布的李文良看了看宋建国,然后对我笑了一下。 “那这事就先这么着,有什么具体的,咱们明天再到力强家商量!” 大家伙儿一听我说这话,就知道我要回去了,张成、庆阳几个首先道:“那韩永,咱们就明天还在力强家见,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我点点头,张成几个就先走了。 他们一走,小豆子和黄海东几个也跟我打过招呼骑车走了,宋建国瞅着这些人的背影,笑了笑对我道:“韩永,那我们也先回去了,咱们还是有话明天再说,今天还是让邢立强送你吧,我就不去了!” 我笑着点了下头,宋建国说了声走啦,带着李文良和杜晓刚这些人就走了。 看这些人全都走了,邢立强一屁股坐到车后架上:“韩永,你说我今天怎么感觉那么累啊?以前从来没有过,从下午一出来,我就总觉得腿软!” 我呵呵一笑,使劲一蹬,带着他就向我们家的方向骑:“那就是你劳累过度呗!” 邢立强哈哈一笑:“怪不得男人都死的比女人早呢,我估计全是这么累死的!” 对于邢立强的口无遮拦,我一向也不在意,笑着问他:“那你想不想早死?!” “呵呵!”邢立强呵呵笑了两声:“我倒是不想早死,可真要早死我也没什么办法,韩永,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我今天是越做就越想做,根本就不想停下来,所以你说,我不想早死能有什么折?我看过去那人抽大烟也是这感觉,上瘾啊!” 我没再接他的话,我知道我要再和他接着聊这话题,今天到到我家为止,也就不会有其他话题了,所以我赶紧把话题转了:“力强,那一会儿我回家了,你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去了,”邢立强坐在车后架上回答道:“我今天就准备在你家吃晚饭,然后和你还有韩峰聊到十点再回家,但你如果不想我回去,我今天晚上住你家也成,然后明天咱俩再一起回我们家!” 对于来过我家、我父母见过的这有数的几个同学,我父母对邢立强的印象最好,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那一手好字,另外他和宋建国的懂礼貌,给我父母留下的印象也很好。 “那你不嫌我们家的饭菜简单你就在我们家吃呗,韩峰肯定特欢迎!”韩峰欢迎邢立强最大的因素就是邢立强有好多小人书可以借给他看,而那时有大量小人书的人家不是很多,许多孩子是有小人书,但数量普遍都少,孩子多,哪有太多的钱买小人书?所以作为独生子的邢立强,在许多方面也有一定的优势。 “呵呵,不欢迎我也得吃!”邢立强说着,在后面活动了活动身子。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和邢立强就回了他们家,不过才八点多一点儿,先是宋建国带着李文良、杜晓刚几个人来了,紧随其后小豆子、张建设、郭庆阳、张成几个就到了。 望着自己的这些哥儿们,我没过多地罗嗦,直截了当地对大家说道:“咱们现在就把出去到街上找昨天在游泳池跟文良他们打架的那些人的人先暂时分一下,我是这么想的,四个人一组,分成三个组,吴国兴跟小豆子、张建设、黄海东一组,杜晓刚跟庆阳、牛立华(庆阳的一个哥儿们)、庆增一组,王东明(他和吴国兴都是昨天跟李文良他们一起去游泳、宋建国的哥儿们)、刘瑞(小豆子的一个邻居,也跟我们一起混)、大正、赵同杰(这两个都是跟庆阳他们一起的)一组,现在你们就骑车出去转,也别转太远,如果看见那些人就赶紧回来叫我们,等下午人多了,咱们再重新分,不过吴国兴、杜晓刚,你们几个可就要辛苦了!” 杜晓刚看了看其他人,笑道:“这本身就是我们哥儿几个的事,永哥你太客气了!” 我呵呵一笑,庆阳、小豆子他们就张罗着向外走,我再次叮嘱道:“你们大家都小心些,看见那些人都先别急着动手,记得回来喊人!” 小豆子呵呵笑道:“错不了,我们看见他们一定会回来喊你们,你们就做好准备吧!” 我瞅着他们出了门,屋里只剩下邢立强、张成、宋建国、李文良等七八个人,张成道:“其实依我看,这两天咱们根本没必要动,昨天我回家想了想,既然那些人是光明那边的,昨天咱们又去了一趟,你们想,这两天他们还敢出来到这边来吗?那边的孩子,跟咱们这边的人几乎没什么来往,他们除了夏天来咱们这边游游泳,偶尔来看一回电影,基本都是在他们那一带自己玩儿,上学也是在他们那边的中学,所以他们才不认识咱们这边的人,才会跟李文良他们打起来,不然不会有这事!” 我和宋建国听完,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李文良摸着脑袋上的纱布道:“昨天他们也就是仗着人多,不然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大的亏,你们想,他们是三四个、四五个人打我们一个,我们才六个人,要不是我们跑的快,估计花了的不是我一个!” 邢立强笑着问他:“那怎么别人都没花,就你花了?” 李文良挺了挺胸脯:“力强,你说呢?这几个人里面哪个还比我高?哪个还比我壮?咱们打架时不也是那样吗?!对方谁最高最壮就先打谁,人家打咱们也一样啊!” 屋里的人一听,全都笑了,邢立强拍着李文良的肩膀笑道:“那以后你就专门跟我出去吧!怎么着我也比你高点儿,有事我先扛着!” 李文良呵呵笑道:“行,以后你不在我就不出门!” 宋建国当的就踢了李文良一脚:“瞅那丫那点儿出息,不知道人家都是谁越跑越打谁?!我看你丫也就这点儿出息,以后跟着力强算了,别跟着给我丢人现眼!” 李文良一乐:“昨天那情况,杜晓刚他们一看人家人多,才一动手就都先跑了,我要不是在他们后面给他们顶着,我也不至于让人砸了我好几个窟窿,这事大家说说,我李文良可没做错什么,昨天要不是我拼命在后面顶着,杜晓刚他们也悬!” 我点点头:“对,文良你做的对,昨天你这事做的真对,没你,那哥儿几个还真悬!” 李文良瞅瞅宋建国,宋建国有些不放心地对我们道:“我看这屋里留两人得了,其余的人还是到街上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在家干守着怎么也耽误时间,我看家里留两人就得了!”说完,宋建国拿眼睛看了看我。 我看了看张成,张成笑着站起来道:“那咱们就去,我看这几天真的没什么希望,不过好在咱们都没什么事,去转转看看就转转看看,预备个万一也好!” 看张成也同意去,我就问邢立强:“你跟文良在家等信儿怎么样?” 邢立强嘴一撇:“我才不在家守着呢,我看让文良,再找个其他人在这里等信儿,咱们都到楼群边、路口那边去,有什么事大家知道的也快!” 我刚想点头,没想到李文良也不愿意在家等信儿,宋建国手一挥道:“那咱们就都下去,楼底下站几个,路口站几个,有事儿一喊,大家就全能听见了!” 邢立强手一拍,笑道:“建国这主意不错,我看就这么办!” 一边说,这几个人就向外走,我觉得宋建国这主意也不错,跟着他们就下了楼。 等我们到了楼下,谢二又带来了几个哥儿们,大家打了招呼就分头找了阴凉说话抽烟。 可一支烟点着还没抽两口,邢立强捅了捅我,小声道:“韩永,你看那边是不是大燕啊?!正往咱们这边学么呢!她是不是来找你的啊?我看像!” 我手里举着烟,拢了拢眼神一看,不是大燕是谁?!她估计是早就看见了我们,可见这里人多就没过来,我低声对邢立强道:“别理她,管她来找谁?!她不过来咱们就别理她!” 邢立强点点头,我们就重新聚到一起开始说话。 看看就是中午十二点了,庆阳、小豆子他们先后回来了。一看他们都顺利地回来了,不用问,那些人是没找到。我挥挥手对众人道:“那大家就先找地儿吃饭,光是力强家也坐不下,咱们就分分,不愿意上楼的就在楼下,反正也就是吃点儿包子,大家对付对付得了!” 宋建国几个人一听吃饭,赶紧就开始掏钱凑钱,我转眼再一看,大燕已经不见了。 (未完待续) 六十五 开学前新生报到的这一天 吃着包子,我把张成的话跟这些主要的哥儿们都说了,黄海东第一个道:“我倒没什么,因为我就等着年底去当兵了,可小豆子、力强你们下礼拜不都该去各学校去新生报到了吗?所以我看,借着这时间,咱们不如就真放一下,等过了下星期,你们都报完到,那时我估计那些人猜着可能也没事了,咱们再打他们一个冷不防,给文良他们把这个仇报了!” 黄海东这话一完,小豆子、庆阳、谢二等人都纷纷点头,谢二也道:“张成和海东的话都挺有道理,昨天咱们到光明那一去,那些人这几天肯定不敢再出来了,所以咱们这几天放一下也不耽误事,而且还能给对方一个没事了的印象!我看这事这么办行!” 看大家都基本是这意见,我看了看宋建国、李文良他们,宋建国笑道:“张成说的挺对,上午我就觉得这么办不错,现在哥儿几个都是这意见,我看就这么办吧!” 我点点头,笑着对众人道:“既然哥儿几个都是这意思,那咱们下午就不出去转了,大热的天,大家也都歇歇,等过了下礼拜,大家都报完到再说!” 邢立强等人都说了一声好,我接着对众人道:“那既然这样,下午没事,大家就都想去干嘛就去干嘛吧,想在力强这儿玩的就在这儿玩儿,不想在这儿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文良这事咱们是过一个礼拜再说,不过就是要求大家嘴严些,别把风露出去!” 宋建国呵呵笑道:“那这事大家就别再向其他人说了,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就不和他说了,大家嘴上有个把门的,别把这事最后搞坏了!” 庆阳笑着道:“就你考虑的多,想的仔细,这话还用你嘱咐?!” 众人听了哈哈一笑,吃完包子有些人就走了。 过了两天就又是一个新的礼拜,星期二是我去报到的日子,这天早晨我起的稍微有点晚,等吃过早饭就快八点了,匆匆忙忙拿好录取通知书我就往学校赶,可到了学校一看,新生来的已经很多了。几步我跨进教学楼的过厅,没想到刚一转弯向楼道里走,迎面就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听着哎呀一声叫,我急忙抬头看,对面一名女生被我撞了一个大趔趄。 看着被撞的女生直打趔趄,我心里顿生歉意,急忙想伸手去扶,同时急忙向她道歉:“对不起,我走的有点儿急,没撞疼你吧?” 被撞女生不等我的手伸过去,自己已经扶着墙站稳了,她听见了我的道歉,看了我一眼,回答道:“没事儿,这事也怪我,我不逆着走就没这事儿了,你走吧,我还有事!”说完也不等我再说什么,急着忙着绕过我就向外跑。 我在她从我身边跑过的一霎那借着楼道过厅里的亮光看了她一眼:很漂亮的一个女孩,个子中等,齐耳的短发,穿了一件格子衬衫,就是长的有点儿黑。 女孩这时也发觉我在看她,在跑过我身边时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露出两行洁白如银的牙齿。但等我反应过来还以微笑时,女孩已经跑走了。 上了二楼找到我即将开始新生活的高一三班,教室里已经坐了有多一半的人,这其中有十来个都是以前我们本校同年级的同学,而那一向遵时守制的杨丽红也安然在座。拿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知道她也在本校升读高中,只是没问她在哪个班,没想到她又和我在一个班。这时她也看见了我,冲我微微点头一笑,我也朝她笑了一笑,然后又朝几个认识的同学笑了一下,招了招手,算是和熟人们打了一个招呼。 和熟人们招呼完以后,我向站着几名新生的讲台走去。 新生们正依次办理入学手续,我从他们的后面向讲台看了看,给我们办手续的是本校高中部的一名男老师,我虽然没和他打过交道,但我知道他姓赵,教数学课的,已经五十多岁了,人一向很和气,看今天这样子,他像是以后我们班的班主任。 我正看着赵老师给前面的新生办手续,突然感觉后面来了人,就扭回头一看,两个人的眼光一碰,不由得就都咦了一声,原来才到我后面的人就是我刚才撞了的女生。 女生看见是我,又是微微一笑,我笑了笑低声问道:“你也是这个班的?” 女生笑着点了点头,仔细地看了一眼我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叫韩永?” “是啊!”我感觉有些诧异,以前从没见过这女生,她怎么知道的我叫韩永? 看着我诧异的表情,女生小声道:“我以前是白沙二中的,在我们学校外面见过你几次!” “哦!”我哦了一下,这下我明白了,看来我这到处瞎玩儿也给人留下了一些印象。 “那你叫什么?”看着前面还有两个人,我又转回头问她。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女生没直接回答我,而是俏皮地一笑,这一笑让我想起了白兰。 等轮到给我办手续,赵老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韩永,你可是咱们校的名人,这两年高中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就一直是你们的班主任,你可要给我争些光,我希望你其他各方面都要像你的学习成绩,你可别给我添没用的麻烦哟!” 看着赵老师温和柔顺期待的表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恭顺地答了一句是。赵老师又看着我笑了笑,低头给我做了登记,办了新生入学手续。 登完记,赵老师让我自己先找座位坐,然后就给我后面那女生办手续,我故意走慢了一步,听见赵老师叫她张红雅,至于是哪个红,我就不知道了。 离开讲台,我本想去坐刚进门时看见的杨丽红旁边的那个空座位,好向她打听打听白兰有没有消息,可她身边刚才有的那空位这时已经被我前面办完手续的同学坐了,我只好向后面走,杨丽红是看也没再看我一眼。 我才坐下没两分钟,张红雅也办完了手续,她向教室里四下一望,看见我坐的位置后,直接就朝我旁边的空座位走来,杨丽红是鄙夷的瞪了我们俩一眼,可惜我没看见。 在我旁边坐好后,张红雅侧着头又向我笑了一下,我也礼貌地向她笑了笑。张红雅小声道:“没想到咱们是一个班的,大名人!” 我呵呵一笑:“黑丫头,刚才没撞痛你吧?!” 张红雅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你真讨厌,乱给人家起外号!” “你刚才不也是叫我大名人吗?咱俩是一滴水一个泡,一报还一报!” “那大名人是刚才老师叫的你,我不过是跟着复述了一遍!” “呵呵,你是跟着复述,我是根据实际情报,我没不尊重事实吧?!” 张红雅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原来你不但手头厉害,嘴也很厉害,怪不得外面那么多人怕你,我看你不用跟人打架,就是说也能把人说死!” 我呵呵一笑:“我要有那本事就好了,也不用上学了!” 张红雅扭转头:“你不上学估计是全班同学的幸运,有你这种人,班里说不定会很乱,我看你赶紧退学好了,省得祸害别人!” 我看得出张红雅是诚心说着玩儿,就陪着她继续逗笑道:“我不祸害别人,就祸害你!” 张红雅听到我这句话,顿时脸一红,眼角含羞地骂了我一句:“讨厌!” 她骂完我这句,我也醒悟到自己这话有毛病,赶紧察着话题问:“你刚才跑那么急干嘛去了?看着你跑那么急,我还以为哪儿着火了呢!” 张红雅轻轻地咯咯一笑:“呵呵,我刚才进来时忘了锁车,等到了教室门口才想起来,所以一想起来就赶紧跑去锁车,没想到就和你撞上了!”说完她又笑了一下。 我看她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心里刚才有的稍微一点儿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了,继续对她说道:“人家女孩都细心着呢,你怎么这么粗心?” 张红雅脸一红:“你管的着吗?关你什么事?!”随后她又紧跟着笑着说了一句:“我这人就是这么粗心,从小就这样,经常做事丢三落四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我们俩说笑了十几分钟,班主任赵老师的声音响了起来:“同学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现在听我讲话,大家不要再说话了!” 听着赵老师的声音,我和张红雅马上停住了嘴,教室里也马上安静了下来。 赵老师站在讲台后大声讲道:“同学们,刚才我已经给大家做好了入学登记,办好了入学手续,现在全班同学都来齐了,我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叫赵国栋,以后就是你们高一三班的班主任,我是教数学的,但我希望大家各科功课都是优秀,不要分出一二三,三六九等,那样我们就太失衡了,作为一名学生,不能全面发展对我们以后是很不利的,现在我们是在打基础,所以德智体我们是都要全面发展,……”赵老师洋洋洒洒说了有十几分钟,最后他拿起花名册冲着全班同学道:“刚才我和每位同学都见了一回面,大家也算彼此都认识了,但同学们之间都还陌生,因为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学校,所以我现在再点一次名,同学们互相认识一下,你们说好不好?” “好!”赵老师的提议一说完,同学们立刻鼓起掌,热烈地响应了起来。 赵老师看同学反应很好,就笑着挥了挥花名册:“同学们,一会儿我点到谁的名字谁就站起来喊声到,让大家都看看,这没什么不好意思,就是给大家一个彼此认识的机会,你们说这好不好?” “好!”学生们再次热烈地响应了一下。 赵老师笑着喊出了第一个人名:“韩永!” “到!”虽然我没想到第一个喊到的是我,但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赵老师一喊出我的名字,我出于一种本能,立刻答了一声到,同时马上站了起来。 赵老师笑着看着我,对满教室的学生们道:“同学们,韩永同学是从本学校初中升上来的学生,他的中考成绩达到并超过了市一中的录取分数线,但他依然选择本校高中部继续他的学业,现在我建议,让我们全体一起为他的优秀成绩鼓掌,希望他能再接再厉,争取在两年后成为本校第一名考上大学的学生,那时,他将是我们全学校的骄傲!好了,现在我们一起为韩永同学鼓掌加油,让他成为我们全体同学努力学习的带头人!”赵老师话一说完,立刻放下手里的花名册,带头热烈地鼓起掌来。 赵老师的这一手,我实在是没想到,脸顿时涨的红起来,可全班热烈的掌声,还是如潮水般地响起来。我傻笑着看着大家,自己也鼓了两下掌。同学们全都热烈地望着我,只有杨丽红是鼓的很不起劲儿,就连我刚进教室时的那点儿热情也不见了,这让我感觉非常奇怪,但我考虑不了太多,只能面对满教室热情的师生报以憨憨的傻笑,这其中,坐在我旁边的张红雅鼓掌是鼓的最起劲儿,好像这被老师极尽夸奖看好的人是她的亲人。 等同学们的掌声告一段落,赵老师笑着看了看我,示意我可以坐下了。我赶紧给赵老师鞠了一躬,又绕着圈儿给同学们鞠了一个罗圈躬,同学们马上又给我鼓了一回掌。 等我最后转圈转到张红雅这面时,张红雅趁着老师没注意,偷着低声喊了一句:“鞠深点儿,要知道你爱鞠躬,刚才你撞我时就让你给我鞠仨躬!”说完,她一边笑一边给我鼓掌。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坐了下去。 等我再次坐好,赵老师又开始点名。他每叫到一名同学,那同学就站起来大声答声到,并学着我刚才的样子,给老师和同学们各鞠一个躬。 这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全班一共有三十八名同学。 等结束了这一重要程序,赵老师又点了八个人,这其中不但有我,还有张红雅,让我们一会儿大扫除结束后留下来,他要首先给我们这几个人开一个会,我们都高兴地答应了,我心里暗暗估计,可能是要让我们这八个人来担任班里的各项职务。 (未完待续) 六十六 张红雅送我去找邢立强 这事果不其然,我们这八个人都被赵老师根据考试成绩和各人的操行评语任命成了班里的干部,这其中,张红雅被任命成为英语课代表兼第二组的小组长,而我则担任了全班的学习委员,这是我从小学考上中学后担任的第一个职务,所以听完赵老师的决定,我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期望,协助老师帮助好需要帮助的同学,做好学习委员的工作。 这次班委会开的时间并不长,主要是分配个人的工作,然后赵老师让我们回去后再写一份工作学习计划,这次班委会就算开完了。 下了楼,出了学校的大门,看着其他几位同学逐渐走远,我正奇怪张红雅怎么不见了,就听见身旁猛地一阵车铃响,张红雅热情清脆的嗓音在我的身旁响了起来:“大名人,你去哪儿?其他人呢?!” 我笑着扭头对她道:“他们都去找黑丫头了!呵呵!” “讨厌!”张红雅边在我身边慢慢地骑着车边骂了我一句讨厌。 说实话,自从在楼道里撞过她,我对她就有了一种油然的好感,而我同时也发现,她对我也是极有好感,很愿意接近我,所以说两个人愿意彼此接近是非常贴切的。 看着她骂完我讨厌,我只是微微一笑,张红雅笑了:“没想到在外面叫的那么响的韩永,学习却那么好,简直有些像神话故事,要不是亲眼目睹,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那你现在相信了?”我笑着问她。 “相信了!”张红雅点点头,“我不信你,也得信老师,不过我也是真相信你!” “相信我就对了!”我不无自豪地说道。 张红雅一笑,又问了我一遍:“你去哪儿?要不要我带你一段?”张红雅说的很认真,也非常诚恳,让我不由得不相信她的诚心。 “我去我一个朋友家,他住工业局宿舍家属区!”我说的是邢力强家的住址。 “不会那么巧吧?”张红雅露出惊异的表情,“我也住那儿,你那朋友住哪栋楼?” “他家是三栋!靠近马路边!” “那就对了,他原来是不是跟你都是在白沙读初中?” “是,我们俩是一个班的,不过他去上机械局技校了!” “哦,我们那片家属区,你知道吧?!二十栋之前的楼号,初中都是上你们白沙中学,二十一栋以后都是上白沙二中,我们家就是在三十六号楼,不然咱们可能初中就也是同学了!”张红雅呵呵笑着说道。 “是啊!白沙这边初中学校有四所,可高中就只有白沙有,所以用一句俗话说,就是水流千遭归大海,你们注定要融合到我们这边来!哈哈哈!” 看着我肆无忌惮的大笑,张红雅呸了一口:“呸,那有什么可美的?还不都是党领导?!只要我们打的是一面红旗,就不该分彼此你我!” 我们俩说着笑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路口,张红雅用脚一支地,问我:“怎么着?是你走着我骑车走,还是我骑车带你走?亦或是你骑着车带我?!” 面对非常诚恳的张红雅,我不好意思再装腔作势搞什么虚伪,直接走过去接过她的车把道:“我带你吧,你看这街上哪有女孩子带男孩子的?!” 张红雅一边下车一边无所谓地说道:“那怎么啦?!如果你愿意,我就带着你!” 我呵呵一笑:“算了,还是我带你吧,不然我不好意思!” 张红雅笑着来了一句:“封建脑袋!解放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有男女思想,看来你的思想改造进行的不彻底,马列著作你还要多学!” 我连忙笑着答了一句:“是!”然后飞身跳上车,对张红雅喊道:“你上来吧!” “好!”张红雅应了声好,身子轻轻一跃,轻盈地跃上了车后架。 这一路上,我们俩是有说有笑,熟悉的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没有一点儿陌生距离感。 到了工业局宿舍家属区,一拐进楼群就是邢力强家,我一捏车闸,把自行车就停住了,同时左脚立刻一支地我笑着对张红雅道:“张红雅,我到了!” 张红雅这时已经跳下车,走上前一步从我手里接过自行车把也笑着道:“那你就去找你的朋友吧,我就回家了,咱们开学见,拜拜!”说完,张红雅又是一笑,骑上车就向楼群里走了。 看着她骑车走了,我也忙向她说了一声拜拜,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楼群中。 走上邢力强家的楼,我又是敲了半天门才把邢力强敲醒,邢力强依然是睡眼惺忪:“我都两点多才睡,昨天和小豆子、黄海东他们打牌打到两点多他们才走,他们走了我才睡!” 我一边向屋里走一边笑着问他:“输了赢了?” “我打牌什么时候输过?我那牌算的都好着呢!”邢力强一边去刷牙一边回答我道。 “呵呵,赢了多少钱?” “两块多,够咱们俩一会儿好好吃一顿的了,我就不喜欢在家里做饭!” “你哪里是不喜欢?你就是懒,能吃现成的你就不做,你在你爸你妈那边的好传统怎么到你奶奶这边就全都丢了?我看这和你奶奶惯着你有关,你说呢?” 邢力强呵呵一笑,没回答我的话,等澍完口他问我:“去报到怎么样?见着杨丽红没?” 我明白邢力强的意思,哎了一声道:“见是见着了,我们俩还是一班,只是她和我什么都没说,大扫除时我想找她说让她完事后等等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我过去就躲着我,让我挺纳闷的,刚进教室时她还冲我笑了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对邢力强说了一通。 邢力强呵呵一笑,问道:“谁是你们的班主任?” “赵老师,就是高中部教数学的那男老师,五十多岁,稍微有点儿秃顶的那赵老师!” “噢,那赵老师我知道,人挺和气的,就是好像水平很一般,没听说有什么教学成绩!” “咱们这边的几所学校老师都差不多,初中的还凑合,高中就咱们这一所,不然就得去远处,远处我去不了,还是在这里多努力吧!” 邢力强点点头:“自学成才的人也有的是,凭你那聪明劲儿,我看没问题!” “你别捧我了,你要是把打牌的那聪明用到学习上,肯定比现在要强好多!” 邢力强嘻嘻一笑没答话,等他把衣服穿好后,他看了看表道:“走,咱俩下去先蹓跶蹓跶,然后到街里找个地方去吃饭,这几天我吃包子都吃腻了,今天要俩菜吃!” 我一边向门外走一边问他:“早晨饭你没吃饿不饿啊?” “不饿!夜里睡觉前我吃了块方便面,一会儿去吃饭正好!” 我点点头,两个人出了门,邢立强问我:“你和白兰的事到底是什么打算?真想以后考上大学一起成家过日子?有点儿远吧?!” “唉!”我叹了口气,邢立强立刻有些不满:“你看你,总叹什么气?说你少年老成吧,有点儿言过其实,可你这总叹气真有些让人受不了!” 我呵呵一笑,道:“其实我和白兰的事,我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理说,我和白兰两个人是挺好的,可不少人说我们并不合适,尤其她这一走,一直就没消息,我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没准儿她也觉得我们不合适了?!毕竟是两种家庭!地位越来越悬殊!” “要依我说,你还是要有不能一棵树上吊死的想法,和她呢,也保持着这种关系,好了就更好,不好了呢,也不至于吃很大亏。我不否认你们俩的感情,我们平时在一起的时间很多,白兰对你怎么样我也看得出来,可人总会变,她接触的是什么?我们接触的是什么?时间长了,潜移默化,我怕你们的感情会逐渐转淡,最后一句分手,你韩永投入太多就太吃亏了,所以我说,你马骑着,驴也要找一个,别到最后弄成竹篮打水,伤心的就是自己了!” 我点点头,两个人走出了楼门,邢立强继续道:“我看咱们还是先玩玩儿,玩几年再说,我们毕竟还不大,等真到谈婚论嫁的岁数还远着呢!韩永,你说呢?” 我再次点点头,朝楼群里三十六栋的方向望了望,笑着对邢立强道:“力强,你知道吗?今天去报到,遇到二中一女孩,叫张红雅,她也考到咱们学校高中部了,而且就和我一班,我看她对我有点儿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你,韩永!”邢立强笑着打了我一拳,“刚去就有目标了,快说说,人长得怎么样?比尹洁、大燕那俩强不强?” “呵呵,当然长得不错了,挺俊的,就是有点儿黑,不过那模样长的可比尹洁大燕她们俩强多了,刚才就是她骑车送我过来的!“瞅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我不无得意道。 “那她住哪儿?要不要下午去找她玩儿?”邢立强对张红雅立刻充满了兴趣。 “这才认识哪好意思就去找人家?再说那只是我的感觉,你知道人家是啥意思?别找钉子碰了,我看咱们还是去吃饭吧!” “找找她怕什么?同学互相找找也没什么!咱们又不会进她家去!” “她就住这片楼里,我忘了她说是哪栋楼了!”我小小地对邢立强撒了一个谎。 “这难不倒我,我们这楼是划片上学的,这我都知道,你刚才不是说她是二中考上来的吗?那她一定是住二十几栋或者三十几栋楼那边,咱们去那边找找!” “你怎么那么大兴趣啊?!我真忘了她是哪栋楼了!” “咱们就过去找找,也不叫她名,也不瞎去问,遇到就遇到了,遇不到咱们俩就吃饭去,这也耽误事,从哪儿走不是走啊!” 我拗不过邢立强,只好跟着他向楼群深处走,一边走邢立强还一边打听张红雅的事,我笑着道:“今天去了才认识,她的事我哪里能知道的太多?你要是兴趣大,一会儿找到她你再仔细问,我是真不知道了!” 邢立强嘿嘿一笑:“韩永,你别嫌我今天话多,自从和尹洁干过那事,我不知怎么地就老想那事,今天早晨还冲动的了不得,我看咱们有机会得再找俩骚货玩玩儿!” 我笑着低声道:“我看是你吃了什么火大的东西,一会儿多吃两根冰棍或者多喝点儿凉水就什么都好了,你不知道吗?喝凉水治百病!”我笑着和邢立强玩笑道。 “呵呵!”邢立强笑道:“要是喝凉水就能治百病,那医院早关门了,还要大夫干嘛?!” “大夫以后专门给看马,你就别去了!”我们俩说着闹着,在楼群里转了一圈。 “怎么就遇不到呢?”邢立强走了一圈没遇到张红雅觉得特遗憾,“我还说和她混熟了,让她给我介绍一个呢,这要遇不到,等开学还小半个月呢!” “我说你怎么总催着我找她?!原来是憋了这么一个屁,我看那你就等着吧!” “呵呵,我就不等,一会儿吃完饭我就拉着你去街上转转,去转一个来!” “呵呵,你以为现在像解放前吗?满大街都是窑子?我看你是转也白转,哪里有那么多尹洁?我看你还是耐心等等吧,等开学去你们技校踏踏实实找一个!” “如果没办法,你又不帮忙,那也只好如此了!”邢立强一边和我向楼群外走,一边故意满腹牢骚道。 “我也不是不帮你,只是才和张红雅认识,又找不到她的人,只好暂时这么着!” “哎!”邢立强走着走着突然像猛醒道:“你刚才不是说她是骑车送你来的吗?那咱们刚才转时你看没看见她的车?”邢立强说着说着就站住了脚。 我看他站住了脚也只好跟着站住了脚,仔细想了想道:“没,没有,我还真没看见她的车,走过的那些地方我仔细看了,还真没她骑的那辆车,那辆车我记得很清楚,是辆红色女二六,有七八成新,我们走过的地方都还真没有!” 邢立强站在那里也仔细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道:“是真没有,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咱们去吃饭吧!”说完他抬起腿,率先向楼群外大街上走去。 (未完待续) 六十七 我们俩去区里的新华书店 吃过早饭,我心里又像长了草似的,怎么也在家里呆不住了,放下饭碗站起来我就对韩峰说了一句:“我出去了,下午回来,你中午自己在家吃饭吧!” 韩峰一边捡桌上的碗筷,一边嘟囔了一句:“整天就知道往外跑,一点儿活儿你也不干了,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在家里打掩护了!” 我轻轻一笑,根本就没在意韩峰的话,我知道韩峰说是说,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掩护我,所以我把门帘一挑,出了厨房就直接走出了家门。 但等我走到邢立强家楼下我才猛然想起来,今天是邢立强他们去报到的日子,现在他根本就不会在家,要是等他回来,就是回来的快的话,他也得下午一两点钟才能到家。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转身就向楼群外走,准备去黄海东家找到黄海东后一起去找宋建国。就在这时,我转身还没走两三步,一个女声大声喊着我:“韩永,韩永!” 这声音清脆悦耳,我不用看也知道是张红雅,所以我一边笑着转过身,一边答道:“有!” 张红雅这时正骑车朝我过来,一听见我喊有,扑哧一声就笑了:“韩永,你怎么那么逗啊?!答应就答应呗,答什么有啊?!好像《三进山城》里喊刁得胜是的!” 我呵呵笑着瞧着她,她就到了我身边,我问道:“这么早出去干嘛?去学校搞卫生啊?!” “去你的,尽胡说八道,难道除了去学校搞假积极,我就不能干点儿别的?” “我想不出来你能干什么!”我故意逗着她道。 张红雅瞧了瞧我:“你能这么早来找人,我就能去干点儿别的!怎么着?你要找的人不在?!我从那边一骑过来就看见转身要向回走,看样子你是白跑的战士,磨鞋底儿了吧?” 我白了她一眼,张红雅始终是笑吟吟的,我故意扶着她的车把道:“我忘了他今天去报到,走到他家楼下才想起来,所以我准备去另做打算!” 张红雅听罢立刻笑容满面,道:“韩永,如果你不介意,咱们俩一起去新华书店吧,我想去那里买两本小说看,这两天在家闲着也没事干,怪闷的!” 对于她这个提议,我马上来了兴趣,问她:“你想去买什么小说?” “我想去买本《红岩》,前几天跟别人借了一本,才看了一半她就又要走了,正瞧的感兴趣呢,当时我就觉得挺扫兴的,所以我今天去买一本回来瞧!” “那你那朋友真不够意思,怎么也得等你瞧完再要啊!”我依旧逗着她道。 “才不像你想的呢!”张红雅骑在车上瞪着我,“她那书也是借的,人家跟她要,她自然就得跟我要,不过没关系,我买回来瞧比借着瞧好!” 我呵呵一笑:“《红岩》写的是很好,可我爱看打仗的!” “嘻嘻,那没关系,我家里有本《战斗的青春》,雪克写的,你看过没?抗战打日本的,书中的情节什么的都写的特好,让人看了荡气回肠,我看了觉得挺过瘾,是一宿没睡,一气儿看完的,等咱们买书回来,你跟着我去我们家,在我家楼下等着我,我去上去给你拿下来!” 看着张红雅的意思,我感觉她是很想让我跟她一起去新华书店,但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她,得吊吊她的胃口,所以我马上改过口来说:“那书听你一说,我倒是很想看,也的确是没看过,可我约了其他哥儿们,你还是自己去吧,那书你开学时带给我好不好?” 张红雅看我刚才有点儿想去的意思,现在又说有别的事,脸上登时有点儿不高兴:“你看你,让你陪我去趟新华书店你都这事那事,怎么那么事儿多啊?!告诉你,你昨天把我撞得特痛,到现在还疼着呢!你现在要么陪我去新华书店,要么就送我去医院检查,不然……”张红雅一时没想好不然怎么着,说到不然时就停了下来。 看着她开始胡搅蛮缠,我笑了。张红雅顿时又红了脸:“好啊,你还笑!小心我……”说到这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了。我瞅着她觉得不能再逗她了,就笑着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去还不成吗?不过你不许再威胁我,如果你再威胁我,我就说什么也不去了!” 一听我说去,张红雅立刻眉开眼笑了:“我哪里威胁你了?!我只不过、只不过……”她眼珠转了转,“你跟我去就行了!”说着话,张红雅就下了车,直接把车交给了我。 “好啊!原来是自己想偷懒,让我好带着你!”我一边接车,一边又和她玩笑道。 “呵呵!你就带着我吧,又不是太远,何况我还借书给你看呢!” “那这代价可不算小,我得付出多大劳动啊!”我一边和她贫着,一边推起了车。 “没关系,一会儿到新华书店那儿有个小饭馆,那里的炸糕特好吃,我请你吃一个!” 等我推起车,飞身上好,张红雅跑了两步,一纵身就上了车后架,那身子轻盈的让我不禁赞道:“这技术真不错,你上来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张红雅嘻嘻笑道:“告诉你吧,我练过两年体操,这上个车算什么事儿啊,太小菜了!” 听她说练过体操我忍不住问她:“那为什么不练了?怪不得昨天你上车我就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原来是个练家子!” “太苦了,也耽误学习,所以练了两年多我就没再去!”张红雅不理会我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和我说道。 “哦!那可有点儿可惜,弄不好你练出来还能拿个世界冠军什么的!” “呵呵,算了吧,你以为世界冠军那么好拿?能在市里拿个奖就很不错了,如果再想到省里拿个名次,那可得下好大几年的苦功夫,可练这个的人练几年都是一身的毛病,韧带拉伤,肌肉扭伤,那都是小毛病,有些病你恐怕听都没听见过!”张红雅说完叹了一口气。 “那照你这么说,还是不练的好!为了个什么冠军,落一身病也不值!”听张红雅如此说,我心里对练体操的人充满了同情。 “这话你说的对,所以我练了两年也没练出什么就不练了,不过基本功还没丢下!” “呵呵,那你哪天有时间给我连连看怎么样?” “美的你,你以为说练就能练?我还得做做准备呢!最起码是拉拉腿,下下腰,那滋味不好受不说,还得有人帮着,你说的到轻巧!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容易的事?” “呵呵,你说的也是,那就算了!” 张红雅见我说算了趁机换了立刻一个话题:“韩永,你学习那么好,是团员吗?” “呵呵,你真抬举我,我这学习虽然算是凑合,可因为在学校打了几回架又被拘留过,什么好事是也没我的份儿,这次赵老师让我担任学习委员,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上初三时那班主任对我是也不错,可那时大家都想着中考,其他的就顾不得了!所以我到现在只是个革命群众,何况在初中能入团的学生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张红雅坐在我身后嘿嘿一笑:“那以后有机会你想入团吗?” 我骑在车上想了一下道:“如果有机会,谁不想进步?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命!” 张红雅这时又是一笑:“如果有机会,我做你的入团介绍人好吗?” “你是团员?”没想到张红雅又给了我一个惊奇。 “是!”张红雅立刻变得很严肃:“我初二就入团了,是我们年级的第一批团员。” “你各方面都这么优秀,那怎么没去考市一中?”我诧异的问张红雅。 “我是报了市一中,可差几分,你也知道,不是那种特别的尖子,想考市一中很难的。” 我点点头,接过她的话头道:“是,咱们这边白沙这几所学校,教学质量、师资是都差一些,所以自己就更得努力!” “可我语文的作文、数学的几何定理都是怎么学都学不好,差就差在那里了!”张红雅越说声音越低,声音里充满了惆怅。 “呵呵,”我赶紧调整了一下气氛:“那作文好办,多看书,多写多练,时间长了也就能写了,不信你就试试!” “真的?!”张红雅声音里又有了喜悦。 “真的,不骗你!老师不也是那么说吗?!”我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那就好!我其实最头疼的也是作文,以后我就照着你说的这方法试试!”说着话,我们俩就到了新华书店门外,这时书店还没开门,门外拥拥挤挤地站着好几十人。张红雅跳下车,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还差五分钟,咱们得等会儿,你在这里锁车,我去买炸糕!” 我刚想拦住他,张红雅已经笑着跑走了。 功夫不大,新华书店开了门,拥挤在书店门口的人们蜂拥着涌进门,我抬头向张红雅跑去的饭馆看了看,没有张红雅的影子,可按道理她是早该出来了,因为这不过就是百十来米的距离,并且已经过了吃早点的时间,我心里不禁稍稍有些急,怎么那么慢啊?!但我还是又耐心地等了一分钟,张红雅的人影却还是没见出来,而再看那饭馆此时却是只有进的人没有出的人,好像里面是出了什么事,引得大家都进去看。。 “饭馆里面真出事了?会和张红雅有关吗?”一阵担心使得我顾不得开车锁,直接就朝饭馆跑了过去。 还没等我跑到饭馆门口,一阵吵嚷声就传了出来,首先传出来的是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我加塞怎么了?我就加塞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今天你们要是不卖我,就谁也甭想买!今天这炸糕我是吃定了!” “你加塞我们就是不卖你,你再闹我们就去派出所喊警察!你加塞还有理了?!”一个大嗓门女声跟着传了出来。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不能不让我吃炸糕!”还是那小青年的声音。 听着这吵嚷声,我松了口气,里面的事好像和张红雅没什么关系,我急忙收住脚推开饭馆的门,只见里面站着十几个人,一个半大小青年站在柜台前正和几个卖东西的大嫂、大婶吵架,我连忙四处瞧,张红雅这时正躲在一边不知道所措。 我几步走过去,问着张红雅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张红雅一看我来了,急忙指着那小青年的背影道:“我们大家都好好地站着排队买炸糕,这人进来一看炸糕快没了就要加塞买,人家不卖他他就在这里吵着骂人家!” 我点点头,问张红雅:“该谁买了?” “我前面还有一位老大爷和另外两个人,剩下就该我了!” 这时那吵骂着的小青年听着有人在打听着这事,就一面转过身来一面骂:“怎么着?有人想管闲事?活得……”我们俩的目光这时相遇了,“哦,是韩永,永哥!”这小青年一下认出了我,活得后面的字就没骂出来,我此刻也认出了对方——王金泉的死党兄弟张金亮。 我瞧了张金亮一眼,张金亮哆嗦了一下。 “你不知道买东西要排队吗?”我用眼睛瞪着他。 “不……,哦,知道!……”张金亮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在他跟着王金泉混之前他是跟着黑小子混的,上次我们暴打黑小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他在跟了王金泉之后也知道王金泉跟我的矛盾很深,也更知道王金泉目前是轻易不惹我,所以这时他心里很没谱,怕我下黑手打他,怕我打了他王金泉也未必给他出头,所以他此时慌的厉害。 “如果你知道排队就去排队,不想吃炸糕就赶紧出去,这里还有人等着呢!”我向前走了两步,尽量声音平和地对张金亮说道。 “是,是!”张金亮看我走上来慌的更厉害了。。 我没再理他,对饭馆里的人喊道:“没事了,大家还按刚才的队买东西吧!没事了!” 饭馆里的人看张金亮不再咋呼吵骂,而且吓得厉害,就都又笑着排起了队。…… 等我和张红雅买好炸糕再看张金亮时,张金亮已经踪影不见了。 (未完待续) 六十八 她送了我一本毛主席诗词 出了饭馆的门,张红雅一边吃炸糕一边由衷得称赞夸奖我道:“韩永,你真厉害,就这么两句话居然把那小伙子吓跑了,你知道吗?在你进来之前,这小伙子不知道有多凶,就差砸东西打人了,可一看见你,比老鼠见了猫还老实,我看他都有些哆嗦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以为我愿意别人见了我都这样吗?我才不愿意呢!我最希望的就是大家和和气气,有说有闹人人都平等,可这世界却不让人这样!” “呵呵,是吗?可我除了在我们学校门外见过你来打架,也听别人提起过你,说你什么的到是都有,不过看你慈眉善目的,也不像是那些坏孩子啊!不然,我也就不敢和你说话了!那天你撞了我,我看你是特懂礼貌,所以后来才敢和你说话!今天见你又一试,觉得你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感觉你蛮好的,也有正义感!” 听着这位漂亮女同学的夸奖,我感觉自己有些飘,走到一片树荫下,我站住脚步道:“其实我也不愿意去和别人打架,可这事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比如我和别人有冲突打架时,有朋友哥儿们帮了我,那下回他有事了,我就必须得去,不然人家以后不帮我了不说,还会被别人说我不仗义,就这样,人家帮我,我帮别人,一来二去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呵呵,打来打去,韩永的名就打出来了是不是?!”张红雅吃着炸糕,笑着接了一句。 “是啊,我这人可能天生就是打架的料,出手快,下手狠,又有力气,一般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就像你说的,打来打去,把别人打怕了,我这名就也打出来了,而且我这人还特有血性,以前胆儿小是家里管的,后来这血性打出来了,见到什么不好的事我就都想管管!” “就像今天这样?”张红雅眼里闪着光芒,又适时地接了一句。 “呵呵,就算是吧!尤其是我那些朋友,谁要是受了欺负,我是一定要管的,时间长了,身边的朋友哥儿们就越来越多,到最后我就成了骑虎难下!” “那你不跟这些人混了不行吗?”张红雅吃了最后一口炸糕,掏出手绢擦了擦手。 “哎,说的容易,你想我不论是自己的事,还是哥儿们的事,得罪的人可不是少,一旦我身边没有了这些朋友的支持,那些和我有仇的人你想他们能放的过我?我自己就是在能打,可我一个人能打几个?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说到这里,我摇了摇头。 张红雅看我说到这里有些不高兴,就笑了一下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事了,现在去书店吧,我想事情最终肯定会解决,而且我也相信你有那能力!”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把手里最后的一小块炸糕一口吃了。张红雅看我吃完,把她的手绢递了过来,我没去接,用包炸糕的草纸擦了擦手,张红雅笑道:“那纸上也全是油,能把手擦干净了?还是用我的手绢吧!你们男生就是懒,连手绢也不带!” 看着张红雅殷勤地递着手绢,我不好意思再拒绝,接过她的手娟我擦了擦手,笑着道:“手绢到是可以带,也可以用,就是没人给洗,关键的原因其实在这儿!” “讲卫生是自己的事,像刚才好赖还有张纸,要是没纸呢?擦裤子上还是衣服上?” “那就只好擦裤子上了!呵呵!” “讨厌!”张红雅笑着骂了一句讨厌,随后伸手一拉我,“走吧,进书店吧!咱们俩别总站这儿聊,还是去买书才是正事!” 我呵呵一笑,和张红雅走了一个肩并肩,张红雅看旁边没人,小声低低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怕用手绢没人给洗,那以后我帮你洗吧!” 我侧头看了张红雅一眼,,张红雅脸涨的通红,而且头也低了下去,看那样子,好像羞的很厉害,我灵机一动,故意笑着对着她大声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看着我一脸的坏笑,张红雅抬手就给了我一拳,骂道:“你可真够讨厌的,没听见就回家想去,再胡闹小心我揍你!”说完,张红雅脸上的红晕更大了。 我哈哈一笑,两个人进了新华书店的大门。 本来张红雅是想直奔卖文学小说的柜台,买两本小说就回去看,可等我们俩一进新华书店的大门,就看见一个柜台前挤满了人,而这人还在不断地增加,看样子不下六十人,两名售货员正满头大汗地嚷着:“同志们,同志们,大家都别挤,都别挤,都排排队,今天这书肯定够,昨天是因为店里估计不足,所以造成了缺货,可店领导一看昨天大家购买的热情,就给市总店打了电话,当时总店没车能来给送货,所以我们店领导就决定,下午下班谁都不准回家,我们店里的全体同志是下班后一起坐车到了市新华书店总店,连夜我们是自己背了三百本回来,所以大家今天不用急,保证大家都能买到!这么说大家不用急了吧?!” 听着售货员的解释,拥挤着的人不挤了,大家开始排队,这一下引起了我和张红雅极大的好奇心,我们俩的眼光一碰,一起奔了过去,就听得排队的一个人讲:“昨天我是听着信儿就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等我紧赶慢赶到了这里这书就已经卖完了,听着店里的人说今天肯定来货,我是一大早跑到单位请了半天假来的,这要再买不上就真够怨的了!” 他旁边的一个人马上接过来讲道:“谁说不是啊!我也是看单位里的一个人趁中午休息时在这里买了一本,本以为不用急,可等下班再一来,店里人说这新出版的《毛主席诗词》中午刚过就卖完了,多亏我们领导跟我住上下楼,不然今天我也得跑单位请假去,这不,一听我是请假来给新出版的《毛主席诗词》,我们领导二话没说就批了假,不过得给他带一本!” 这人的话一完,队伍里的人都笑了,一位老大爷朗声道:“是啊,以前是也出过不少《毛主席诗词》,可像这回出的这么齐的却没有,这是第一次,我看这三百本,未必够卖,所以大家今天算是来着了,照这劲头,这书连十一点都卖不过去,你们自己看看,现在这店里最少就已经有六七十人了,有人还要买几本,你们想想这三百本够不够卖?!” “就是,就是,我看这三百本也不够,咱们算是来着了!”排在队伍里的人显得都很兴奋很激动,那景象让人不由得不想起洛阳纸贵。 张红雅这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根本也没和我商量,一把就拉住我站到了队伍后面:“韩永,你喜欢毛主席诗词吗?我特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毛主席诗词的磅礴大气,那种傲然一切,雄心万丈的气魄我觉得是任何诗人、任何诗词都无法比拟的,看来今天咱们来书店也算是来着了,我一定要买一本,好好珍藏!” 我点点头:“毛主席诗词的大气雄伟的确是旁人无法可比,也难怪喜欢它的人那么多,前几天我还看了一段文章,是写毛主席去重庆和蒋介石谈判时,柳亚子先生向毛主席索要诗词的事,毛主席当时没有新作,就把《沁园春 雪》抄给了柳亚子先生,据说柳亚子先生得到后是如获至宝,重庆很快就到了万人传诵的境地,你说毛主席的诗词多有吸引力!” 张红雅听完微微一笑:“你韩永还真是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这历史上的事你以后有时间多给我讲讲,我对近代史、现代史也挺感兴趣,就是对那些历史事件的时间总记混!” 我呵呵一笑道:“如果你愿意,以后咱们有时间就一起学习学习吧!” 张红雅红着脸点点头,然后轻轻吟诵起毛主席的《清平乐 六盘山》:“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两万。 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听张红雅吟诵完《清平乐 六盘山》,周围的几个人都频频点头,还是那位老大爷,他站的地方只和我跟张红雅俩人隔两个人,等他听张红雅背诵完毛主席的这首词,笑望着张红雅问:“姑娘,考考你,你知道毛主席这首词最早发表时下半阙的红旗是写作什么吗?” “不知道!”张红雅被老头儿的这一问顿时给问住了,瞧着我回答的声音也低低的。 老头儿一看自己把姑娘给问住了,脸上不禁浮起一阵得意,他刚想说出答案,又一眼看见了我:“怎么着?小伙子,你知道当初毛主席是怎么写的吗?” “我当然知道!”面对老头儿的得意,我马上做出了回应。 “那毛主席当初是怎么写的”老头儿瞅着我有点儿不相信。 我呵呵一笑:“当初毛主席这首词在《诗刊》创刊号上发表时,‘红旗’本写的是‘旌头’,一九六一年秋,毛主席的手写稿在《宁夏日报》上影印出来,‘旌头’改为了‘红旗’。” 看我言简意赅地把他的问题说了出来,老头儿还有些不甘心,接着问道:“那你知道旌头是什么东西吗?干什么用的?” “呵呵,这问题更简单了,古时候旗杆上用旌牛尾,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牦牛尾做装饰,人们后来把有这种装饰的旗子叫旌。旌头,就是旌的上端。”明知道老头儿有意思想卖弄卖弄,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不是你岁数大就一定比年轻人知道的多。 老头儿一看没机会卖弄,连连说了几句:“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张红雅瞅着我一笑,以示对我的夸奖,我对她也还以一笑,购买《毛主席诗词》的队伍又向前挪动了几步,后面排的人则更多了。 等到快排到我和张红雅时,那《毛主席诗词》果不其然,原本堆满柜台货架的三百本诗词已经少了有一半,两个售货员此时正和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一边卖书一边商量:“这诗词要不然就一人只卖一本吧,你看这些读者,好多人都是两三本、三四本的买,照这么卖,最多再有半个来小时就得卖完了,那后面再来的读者怎么办?” 那领导模样的人看着店里一点儿没见少的读者,叹了口气道:“不卖给人家,人家能乐意吗?你们没听许多人是请了假来的吗?还尽是帮别人带买的,一人卖一本我看行不通!” 售货员中那名岁数稍小的一边给大家拿书一边道:“那再给总店打个电话?” 领导模样的人道:“打也白打,总店也没多少了!刚才张经理打过一次,说最多只能再给咱们店一百本,各店目前都是这情况!” 张红雅听着他们的话,向我得意地看了一眼,我朝她笑笑,两个人就到了柜台前。 “阿姨,请给我拿两本《毛主席诗词》!”张红雅说着话就把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一张五元人民币递给了售货员。我们上中学那阵,物价普遍较低,很多书籍不过就是几角钱,八角、九角钱的书就算是比较贵的了,赶上六一儿童节,一块钱能买十几本小人书(连环画)。 售货员麻利地接过张红雅的钱,飞快地又找钱拿书包书:“两本《毛主席诗词》九毛六,找你四块零四分,钱和书都拿好!” “谢谢阿姨!”张红雅接过两本《毛主席诗词》和找回来的钱向售货员道过谢,我们俩一同向一边卖文艺小说的柜台走去。 “你怎么买了两本《毛主席诗词》?”挤出人群,我问张红雅。 张红雅一笑:“韩永,我看你也挺喜欢《毛主席诗词》,我想送你一本可以吗?”她一边说,一边把别在衬衫口袋里的钢笔掏了出来。 “这……”我脑袋里迅速转了两个圈,“好,既然你愿意送,我很乐意接受!” 听见我说愿意接受,张红雅乐了,她几步跑到卖小说的柜台前拧开钢笔帽,打开一本《毛主席诗词》用中文和英文分别端端正正地写道:“送给我的好朋友------韩永!” 郑重地接过来她递过来的《毛主席诗词》,我微笑着道:“这一天我又是吃你请的炸糕,又是接受你的赠书,我都有些无功受禄,寝食难安了!” 张红雅听我这么一说,满脸含羞道:“你这不是陪我来买书了吗?又给我讲了些故事典故,这就已经足够了,也真让我很高兴!而送你这本《毛主席诗词》,是因为我们都敬爱毛主席,希望我们以后能发现更多的爱好,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张红雅的话越说越露骨,我感觉的到她比昨天更对我充满好感。 (未完待续) 六十九 从新华书店出来遇上杨丽红 接过张红雅送给我的《毛主席诗词》,我仔细看了看,这是由藏克家先生主编,我们省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一本软精装的《毛主席诗词》,封面最上端红底白字,写着《毛主席诗词》,这红底白字大约占了全封面的五分之一,而下面五分之四的衬底则是一幅梅花图案,图案前是一张红笺,红笺上写的正是毛主席的《清平乐 六盘山》。 看罢这些,我冲张红雅微笑道:“看来这本《毛主席诗词》的编辑也很喜爱毛主席的这首《清平乐 六盘山》,你看,这封面用的都是这首词!” 张红雅轻轻一笑:“傻子,你这下就有些孤陋寡闻了,告诉你吧,许多《毛主席诗词》的封面上都印有这首词,看来你对毛主席诗词的喜欢程度不如我!” 听张红雅喊我傻子,我明白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又近了一步,此时我不禁又想起白兰,怎么一走就没了消息?!人不能来,托杨丽红给我带句话也行啊!莫非她是真的变心了? 瞧我不再说话,张红雅也就没再理我,自顾自地喊着书店的营业员让人家给她拿《红岩》还有《青春之歌》,我自己则在一旁翻着《毛主席诗词》。 她的这两本书买的很快,我一首《沁园春 长沙》还没默诵完,她就已经举着喊我走了,我笑道:“你动作倒是真快,我连一首词都还没念完呢!” 张红雅笑着道:“再不走一会儿天就太热了,现在这温度就不低了!” 我瞧了瞧新华书店里买书的人们,尽管书店里的几台大吊扇全都开着,但拥拥挤挤的人们还是觉得很热,不少人在吊扇下用各种工具扇着,但没一个人有想走的意思。 “现在这人更多了,多亏咱们来的早!”张红雅也瞅着满书店的人感慨道。 “是啊!咱们要是九点半、十点以后再过来,我看都有买不到的可能!” “是,现在这人拐了几个圈,都快排到店外面去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深深的感到庆幸。 当我们走到书店门口时,我侧身让了一下张红雅,她顺着一直敞开着的书店门走出去又笑着表扬了我一句:“真绅士,看来读书读的多的人,就是比那些不怎么读书的人懂礼貌!” 我呵呵笑着跟着她向外走:“你那外国小说看的估计也太多了,咱们这边哪兴说绅士?!我们一张嘴,不是同志就是师傅,有几个人知道绅士是啥样?” “就你这样!呵呵!” “你别欺负我外国小说看得少,有绅士穿一身军装没事儿在街上总瞎转吗?” “呵呵,有啊!你就是一个有怪癖,喜欢在街上瞎转好到处追女孩子的绅士!”张红雅跟我是说话越来越不拘束,越来越没边儿,简直把拿我开玩笑当乐趣。 我走到放车的树荫下开了车锁,对她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在街上追过女孩子?” 这一下,到真把张红雅问住了,我笑着就推起了车:“没词了吧?!” 张红雅瘪瘪嘴,低声说了一句:“估计是你在街上追女孩子时我正好没看见!” 我呵呵一笑,就想骑上车带着她走,可没想到我刚骑上车,杨丽红骑着车刷地就从我身边骑了过去,而且马上就停车、下车,把车放到离我不远的一块树荫下,直接就向新华书店里走去,我才一瞧清是杨丽红,就想喊她,可杨丽红看都没看我就径直进了新华书店。 但我知道杨丽红肯定是看见我和张红雅了,我抬腿就想下车进书店去找杨丽红,张红雅笑着对我道:“刚说你不在街上追女孩子,现在怎么就有目标了?” 在这方面,女孩子们都很敏感,所以我虽然没喊出杨丽红来,但张红雅也看出我认识她,我急忙道:“这是咱们班同学,你别误会,开学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激动什么?!你看你,一看见她就像看见多亲的人似的,快追进去吧!别让她跑喽!”张红雅看着我,话里满是醋意,“早晨让你陪我来买书,你是推三阻四,现在一看见她,你看你激动的,也不看看人家愿意不愿意理不理你?!” 如果没有张红雅最后这一句话,我是说什么也追进去了,可张红雅这最后一句话提醒了我,杨丽红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她既然已经看见了我而不理我,还故意把车放在我旁边,这就是一种态度,就代表了她的话,我追进去碰个小钉子好说,万一她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那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所以我很快考虑清楚后马上笑道:“我和杨丽红初中就是一个班的,打个招呼很正常,既然她不愿意理我,那咱们就走吧!” 张红雅白了我一眼,又瞧了瞧书店的大门:“谁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你想进去找她就找呗,我自己回去,你把车给我!”说着话,张红雅就来抢我的车把。 我急忙笑了笑:“你看你,不就是碰见个女同学吗?不理就不理,咱们走咱们的!”我脚下当即一使劲儿,自行车就蹬了起来,张红雅看我愿意跟着她走,也就不醋海翻腾了,她手里拿着那几本书,紧跑了两步跳上自行车就跟我回了工业局宿舍家属区。 “那女孩子真是咱们班的同学?”坐在车后架上,张红雅还是有些不信地问。 “真是咱们班的,叫杨丽红,我们俩从初一就是一个班,我骗你干吗?”对张红雅的小心眼儿,我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耐心解释了。 “哦!不过我看她对你好像是有什么意见,明明是看见你了,也知道你要和她说话,可她却理都不理你,而且就是从咱们身边过去,还把车放旁边了,是不是因为我在你身边啊?!”女孩子的心真是细,我和杨丽红一个字都没说,张红雅却看出了不少东西,看来我以后跟她在一起得小心些,不然许多事就不好办了。 “没有,这是哪儿跟哪儿?!我们俩以前在学校就不怎么说话。这你又不是不知道,男女生在学校基本都不怎么说话的,所以她不理我也很正常!” “哦!”张红雅在我身后舒了一口气,我急忙趁机转移话题:“张红雅,你父母是做什么的?瞧你这大方,进书店一买书就是好几本,我要想买本小说,不定得攒多少时间的零花钱呢!你们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听我说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张红雅扑哧就笑了:“什么呀你?!谁说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爸我妈都是工业局的普通职工,一个月就是那点儿工资,我刚才买书的那五块钱,是我一暑假的零用,是我一直没舍得花,你以为我家是什么干部家庭吗?”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家是工业局的干部呢!呵呵!” “看你把我们家高瞧的,我们家连干部边都沾不上,全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那你家还有什么人啊?” “要说人啊,那可就多了,我爸我妈,我大哥,还有我大哥刚给我娶的嫂子,另外还有个去年刚去当兵的二哥,剩下的就是我,一家子足足有六口,家里是连住的地方都不够,要不是我二哥去当了兵,我大哥结婚都没地方,不过他这一结婚,我二哥回来就只能在我们家的那个小过道里搭地铺睡了,你说我们家有多挤!”张红雅一说起她们家,就把主要情况都和我说了,我笑着问她:“那你呢?住哪儿?” “我吗?呵呵,多亏是女孩子,自己有一小间房,不过那屋只有几平米,放了一张单人床,又放了一张书桌,就再也没地方了,你说小不小?”张红雅嘴里说着小,可那说话的语调神情却很开心。 “那也算不错了,人得知足,越不知足越不快乐!” “那是,我们一家子就很知足,我爸是动不动就拿旧社会跟现在比,所以我们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幸福,我爸现在最常说的就是,等我毕了业能考上大学最好,不能考上就也到工业局里去上班,除了这,他就别无所求了!”“呵呵,是,听你这么一说,你们家生活的是很快乐!” “那当然,人所求的越少,人就越容易满足,就越容易快乐!” “呵呵,你这话真是满富有哲理,看来你都可以做思想家了!” “我到不想做思想家,以后能找个好工作就行了,至于能不能上大学,我是努力争取,能考上是皆大欢喜,不能考上也是在意料当中,现在考大学真是人中选人,精里挑精,咱们这个市,除了市一中能考上大学的把握大些,其他学校真没听说有谁考上过,所以一看到自己的中考分数,一接到白沙中学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一半,不过话说回来,人既然活着,就还得要努力,这两年努力争取一把,也看看老天爷保佑不保佑吧!” “呵呵,我看你这时又是满腔的宿命论,你的思想真复杂!”我适时的调侃了一句。 “那你说该怎么办?人有时就得听老天爷的,毛主席不是说了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许多事你不听天由命也不成!” 听着张红雅的话,我不由得点了点头,是啊!许多事不听天由命也不成,就像我,虽然考试成绩够上市一中,但家庭条件不允许,你能跟谁争?这就是命! 到了张红雅家楼下,张红雅跳下车小声对我道:“虽然到了我们家,我们家也没人,但我也不能请你上去,我不想让街坊邻居说什么,你在楼下先等一会儿,我上去给你拿书,等我拿了书下来,我们在一起出去玩儿好吗?” 我点点头,可心里还想去新华书店找杨丽红一趟,就对刚要转身上去的张红雅说了一句:“我真还得去找几个朋友,一会儿你拿了书给我我就自己走了,你自己在家看书吧?” “怎么?”张红雅眼睛里立刻露出疑问。 “哦,我这是跟人家说好了,不能不讲信用,等过两天没事我再来找你!” “这……”张红雅站在那里不动了,我看得出她在思想斗争,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对我的好感,而她愿意和我密切接触的愿望也表达的非常清楚。 “要不我和你一块去?!”也就是不到半分钟,张红雅就做出了决定:“我家里反正也没人,我出去玩儿街坊们也不会知道,何况咱们还是同学,就是家里人知道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我父母是比较开通的,他们不会反对我和男同学的正常交往!” 看来我想去找杨丽红的想法是泡汤了,为了不引起张红雅的疑心,我立刻痛快地答应道:“好,那也不错,有了你的车,我还省得走着了呢!”随后我紧跟着又跟她开了句玩笑:“不过我总觉得咱们超出了正常男女同学交往的范畴!” “讨厌!”张红雅看我答应了她的提议,笑着骂了我一句就跑进了楼。 望着张红雅轻盈的背影,我叹了口气,想了想刚才遇到杨丽红的情形,又想了想邢立强的话,我心里颇有些感触,到底要不要现实些?可真这么现实的去做对得起白兰吗?白兰啊白兰,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一走就没了消息?…… 我正想着,张红雅用报纸包着一本书笑着跳着跑了出来:“韩永,这就是我说的那本书!”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那报纸包,很厚,那里面除了她送给我的那本《毛主席诗词》,就是厚厚的一本《战斗的青春》,没看内容,我一看封面,一名女指挥员正率领一队民兵发起冲锋,这绝对是我喜欢的那种抗战题材战争小说,而且看那厚度,绝对够我看几天,我拿着那小说冲张红雅一笑:“看来咱们这爱好相同的还真不少,女孩子爱看这类书的可不多!” “什么呀?这是我哥的书!”张红雅一边接过我手里的书一边小声问我:“咱们一会儿去哪里?要走就快走吧,总在这里站着,那些老太太该说闲话了!” “去黄海东家,也好让他证明证明杨丽红是怎么回事!”我想都没想就对张红雅说道。 “去你的吧,我可不想让你的朋友笑话我,咱们找他们玩儿是找他们玩儿,但我可不想让他们笑话我,而且你出去也必须得尊重我,否则我可不依你!”张红雅一本正经地对我说着,人就开始向楼群外走,我呵呵一笑,把自行车一掉头,对她喊了声:“上来,咱们走!” (未完待续) 七十 找到了打李文良的那些人 带着张红雅出了工业局宿舍家属区的楼群,我刚想往黄海东家的方向拐,突然想起带着她那中午饭怎么吃啊?如果真和黄海东一起再去找宋建国他们,一个女孩子,初次和一大帮男孩子在一起,多半在吃饭时会很腼腆,那样她能吃饱吗?想到这里,我对张红雅笑着道:“一会儿就快中午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吃了饭再去找他们比较好,你说呢?” 张红雅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无所谓,不吃都成!” “呵呵,你不吃成,我得吃,我是一顿都不能少,要不,咱们俩先去青年湖玩一会儿,找个凉快的地方坐坐,吃了饭再去找我的那些朋友?” “好啊!”对于这个提议,张红雅立刻热烈地表示欢迎,我明白她是愿意和我单独呆会儿,何况青年湖离工业局宿舍还有些远,她的那些街坊邻居还看不见她和我在一起。 看她非常痛快的同意了,我车把一拐,带着她就去了青年湖公园。 由于天气热,青年湖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除了一些老头儿老太太,剩下的几乎全是半大青年和学生,我和张红雅锁好车,一进公园,就接连碰上了好几个熟人,但由于和他们没有什么深交,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我和张红雅就向湖边的假山走去。 “看来你认识的人还真多,不过就是看着他们怎么都像那些坏孩子啊?!一个个都斜叼着烟卷,还敞胸露怀的,全是小痞子样!”找了一块树荫我们坐下后,张红雅笑着道。 “因为你跟着来的人就是个痞子,所以你看到的就都是痞子!人不是说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想和我在一块儿玩儿,那就接触的全是这人了!”对张红雅的话,我没在意,也是笑着和她道。 “你们整天打架淘气不烦吗?我觉得挺没劲儿的,上学期我们学校出的那回事你可定也知道,就是我们年级二班一男学生也是挺淘气的,总好摆弄什么火药枪,天天偷着别在身上,这事老师们也不知道,学生们也没几个知道的,她自己还满得意,可是那天不知怎么地他下楼时绊了一下,人当时摔了一跤,那枪就响了,枪里装的那些铁砂子什么的,把他的腿全打烂了,当时吓的他旁边的那些人,尤其是几个女生,几乎全傻了,后来送医院虽说是没性命危险,但却落了一个残疾,说是哪儿的一条筋给打折接不上了,中考也没能参加,现在还在家里养着呢!”张红雅一边和我说这件事,一边玩着身边的一条柳枝。 我呵呵一笑:“那事我知道,那学生叫王庆是不是?我认识他,手挺巧的,不过出了这种事真挺可惜的,不然以后说不定他还真能鼓捣出点儿什么来!” “你还笑呢,你不知道当时那情况,他裤子也打烂了,到处都是血,后来几个体育老师擦了多半天才擦干净,我们以后都不敢从那里走了!” “呵呵,那是你们女孩子胆儿小,男孩子还那样!” 张红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道:“我看你们男生有时打架好像也挺不要命的,抄起什么来就使什么打,经常打的是头破血流,也不知道你们家长管不管!” “怎么不管?我要是打了架,我爸知道了打我也打得狠着呢!” “那你还在外面和人打架?” “呵呵,我打架哪会轻易让家里人知道?!都是在外面打完就完了,除非给公安局抓住了,不然家里和学校轻易不会知道,那种可能性太小了!” “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些人总打来打去的真不好,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张红雅说着,撸了一把柳树叶轻轻地抛在了湖里。 “嗨,这事你就不懂了!有时真不是你想打不想打的问题,而是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总想欺负人,如果他欺负了你,你不还手,他下回就还想欺负你,难道你总能忍让,随便让他欺负?!而且这人要是欺负惯了你,他是会蹬鼻子上脸然后还在你脑袋上拉泡屎,所以一来二去我就总结了,别让这人有第一次,如果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肯定会有,但如果第一次你就把他顶回去,那就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了!” “哦!”张红雅听完哦了一声,“你说的这情况我倒是也知道,但我觉得总是以暴易暴终归不是根本解决的办法,你今天打了人,明天人家又喊人来打你,你又去喊人来打他,呵呵,真不知道最后怎么才能解决,这架一打起来,我看尽是打好几天的!” “呵呵,这倒不是难题,打的一方不敢打了,打服了他就解决问题了!” “呵呵,男孩子总有男孩子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我不喜欢这么打来打去!” “这你不喜欢也没治,可既然你不喜欢,咱们就聊别的吧,这世界上能聊的话题很多,干么非要说自己不喜欢的呢?!我看我们还是说点儿开心高兴的事吧!” 张红雅灿然一笑点点头,问我:“韩永,你说咱们以后能考上大学的可能性有多少?” 一提起考大学,让我不禁又想起杳无消息的白兰,不过这只不过是一闪念,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兰又是一直音信皆无,我感觉那种大痛之后的思念已经越来越有些淡了,比起她刚走的那几天,我觉得我的心里已经不那么疼了,现在身边此时又有了张红雅,我感觉我的感情已经有了一定的转移,所以张红雅一问我考大学的事,我的心里对白兰的思念就变得是一闪而过。“呵呵,这事我也不好说,好像有史以来,白沙中学就没人考上过大学,大家都说白沙的师资、教学质量都差,估计这对学生的影响都不小,其实甭说白沙,就是咱们整个区能考上的大学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这两年听说也不过就是两三个!” “那万一咱们都考不上大学呢?”张红雅不知怎么的,问出了一个我很不喜欢的话题。 “呵呵,”虽然我不喜欢,但我还是笑着回答了,“考不上就找个班儿上呗,绝大多数人高中毕了业不就是去找个班儿上?我要是考不上,也不浪费那时间去复读,那没什么意思了。去找个工作,踏踏实实上班,然后谈恋爱,结婚成家,沿着我爸爸的路再走一遍!” “呵呵,你说的真逗,沿着你爸爸的路再走一遍,这话好有意思!” “呵呵,这是很无奈,不过绝大多数人就是这么过的,没办法啊!” “那你就不想跟命运争一下?”张红雅突然变得很严肃。 “怎么争?我没想过!” “呵呵,其实我也没想过,不过你那想法倒是和我差不多,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考不上大学就找个班儿上,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生活,不操那么多心!”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突然觉得都没话说了,张红雅坐在假山石上看着湖面,眼睛有点儿出神。我也是静静地望了一会儿湖面,然后从身旁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湖面就丢了过去。 小石头嗖的一声,划了一道弧线,咚地一声落进湖里,刹时荡起一圈圈涟漪,几条正在轻松自在游动的小鱼,猛地受了惊,顿时四下奔逃,顷刻间就钻的踪影皆无,不一刻,涟漪散尽,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在青年湖旁边的一家餐厅里我请张红雅吃了一顿午饭,仅有的两块多钱花的只剩了一个零头,当我们俩吃完饭顶着烈日又出来的时候,迎面宋建国几个人骑着车匆匆地找了过来。 “韩永,可找着你了,我们都找了你半个多钟头了!”一向遇见陌生人都很有礼貌的宋建国此时不顾我身边还站着的张红雅,看见我就直接嚷道。 “怎么?有事啊?我还说这就过去找你们呢!”看见宋建国几个人急匆匆的样子,我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看样子就是李文良那件事。 宋建国伸手一拉我:“韩永,这边说!”他人就向旁边的墙角下走去。 我一边跟他走一边扭头对张红雅道:“你先等会儿,我们说几句话!”跟着宋建国我就到了旁边墙角下。“韩永,那几个打李文良的孙子刚才又去游泳池游泳了,有十多个,杜晓刚他们在那儿贼了几天还真没贼,今天终于等着他们了!”宋建国有些兴奋地说道。 “那还不赶紧去找人?打他们丫挺养的!”一听说打李文良的人又来了,我情绪也有些激动,“现在力强可能还没回来,不过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咱们能叫几个人就叫几个人,就是一对一咱们这些人也肯定把他们打了!” 宋建国点点头:“接着信儿我就先过来找你了,别人还没叫,这些人现在才去了一个多小时,下午三点以前多半走不了,咱们现在再找个七个八个人就和他们的人差不多了!” 我扭回头看了一下张红雅,又对宋建国道:“我现在先让我这同学走,然后咱们去找黄海东他们几个,路上说不定还能遇上谁,那样咱们的人就不会少!” “我刚才碰上肖四了,他也说去找几个人,一会儿他们就到游泳池先去等咱们,我看人手是不会缺,只是要人多些才好,省得那帮孙子跑了!” “那咱们就别耽搁,你们先去找黄海东、张建设,我让我这同学先回家!” 宋建国点点头:“你没车,让杜晓刚跟你一起吧,咱们一会儿黄海东家见!”说完,宋建国喊过来杜晓刚,自己领着另外几个人就走了。 等他前脚一走,我就走过去对张红雅道:“我这哥儿们他们有点儿事,我得去看看,你自己先回家吧,明天要是没事我去你家楼底下喊你,我一喊邢立强的名字你就下来好吗?” “又是去打架吧?”张红雅斜着眼看了一眼宋建国走的方向。 “呵呵,你这人想的真多,哪有那么多架可打?是有别的事。”我张嘴就对张红雅撒了一个谎,其实后来我一想,这真实在没必要,这才交往几天?我有必要张嘴就撒谎吗?! “少来吧!别以为我什么事都看不出来,你看这些人这架势,不是去打架还能去干什么?一个个眼珠子都瞪着,捋胳膊挽袖子的,那要不是去打架还能是去做什么?”张红雅看着一边骑在自行车上的杜晓刚明显地露出不满。 “好了,好了!”我心里这时有些急,也不耐烦听张红雅说什么,径直对她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这里还有事,就不送你了,我先走了!”说完我冲杜晓刚一挥手,杜晓刚骑着车就过来了。 张红雅见此也是非常无奈,对着就要上车的我喊道:“那这两本书怎么办?” “你先拿回去,没准儿一会儿我就去你们家楼下喊你,你先回去吧!”我一边答复着她的话,一边就跳上了杜晓刚的车。 等我和杜晓刚到了黄海东家一看,黄海东家除了黄海东、宋建国这几个人之外,张建设、刘奉启等等一些人也在,屋里拥拥挤挤的差不多有小二十人,这些人一看我来了,就纷纷围上来喊道::“韩永,咱们这就过去吧?!别让那帮孙子得着信儿再跑喽!” 瞅着我这些兄弟,我一挥手:“走,肖四他们这时说不定都到了,咱们也别让他们久等!” 屋里的哥儿们们一听,全都涌了出来,我们一群二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就奔游泳池扑去。 我们区这游泳池建在了人民中路西侧的区体育场旁,是个露天的游泳池,面积挺大,因为全区就这一个游泳池。我们上学那时甭说是学生孩子们,就是大人们也没什么可玩儿的地方,所以每年一到夏天,这游泳池就人满为患,打架也就成了经常的事,几乎每天都发生。等我们这一群人到了游泳池,肖四还没过来,看着我们到了,吴国兴、王东明就从藏着的地方跑了过来,宋建国张嘴就问:“那些人都还在吗?” “还在呢!一直都没出来!”吴国兴抢着答道。 “好!”听说那些人还在,我绷着的心松了一下,转脸我就对宋建国、张建设道:“建国,你带几个人就守在这路口,建设带几个人守在你们对面,我带黄海东他们到游泳池门口守着,一会儿等那些人一出来开车锁,建国你们给个信号,咱们一齐上,打这帮兔崽子!” “好!”宋建国、张建设带头答了声好,我们这一群人就迅速散了开来。 (未完待续) 七十一 终于给李文良出气报了仇 下午两三点钟,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火红毒辣的太阳几乎把柏油路上的沥青全晒化了,我们这些人虽然躲在街旁的树荫下,可仍然是觉得热的不行,听着游泳池里一阵阵的哄笑声、打闹声,黄海东擦了擦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汗对我道:“韩永,不行咱们就进去找吧,这天真是太热了,你看,这树上的树叶都晒蔫了,照这么着,如果等到五六点钟那帮孙子还不出来,我看咱们这帮人就全晒趴下了!那时还怎么打啊?” 我看了看黄海东,也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道:“不会等到五六点,谁游泳也游不了那么长时间,最多玩个三俩小时这人就基本都出来了,大家都在等等,何况真进去找,找不找的到都难免会惊动游泳池的人,再在里面打起来,警察还不一会儿就来?” 黄海东望着游泳池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这帮孙子,打架也不挑个时候,春秋天不冷不热的时候打多好?这天打架也不怕中暑!” 我瞅着黄海东笑了笑,没再接着和他说话,而是向宋建国他们那边望了望,宋建国和李文良这时正蹲在一棵大树底下,眼珠不错地望着游泳池门口这边,而杜晓刚他们则或蹲或站的散在他俩的周围。我再朝宋建国他们对面的马路边看了看,张建设等人也是故作悠闲地蹲在一片树荫下抽着烟。对兄弟们如此布置,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又等了有十分钟,一直左顾右盼的黄海东低声对我喊道:“肖四他们来了!” 我抬起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肖四领着二三十人骑着车过来了,我忙喊了一声:“肖四!”同时向他们摆了摆手。肖四一看我的动作,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对他带来的人就吩咐了一声,这些人哗的就散开了,各在附近找了阴凉躲了起来。 等肖四骑车到了我们这里,黄海东看着他问道:“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啊?” 肖四下了车把车放到阴凉处笑道:“我怕找来的人少一会儿打起来会吃亏,所以就多去找了几个人,时间可能长了点儿,不过没耽误事吧?”他说到这最后一句,眼睛就瞧向了我。 我笑着递给他一支烟:“你看我们还在站着像耽误事了吗?那些人还没出来呢!” 肖四笑着把烟点着,道:“我这时间也掐着呢,从我碰上建国,我估摸着三点前到这儿那帮孙子肯定是走不了,所以我看人叫的差不多了也就跟着来了!” 黄海东望着游泳池道:“这帮孙子也是,赶紧出来就得了,等打完这架我好赶紧回家,今天晚上我爸要请几个客,说是咱们区武装部的人,来我们家是想说说我当兵的事!” “这么早就说这事?!这不离征兵还早着呢吗?”肖四抽了一口烟,有些诧异地说道。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爸说什么事最好提前有个铺垫,别等到时再办就可能抓瞎了,像每年征兵这事,兵种、军种都不一样,提前有个准备,到时好能挑挑,不然真给分到什么大西北、大东北去,那罪就受大啦!”黄海东瞧着我们,不无得意道。 “呵呵,你爸办事都快成精了!”肖四猛地吸了一口烟对黄海东道:“要不你跟你爸说说,把我也能去当兵吧,咱们俩要是能分到一部队,多少还能有些照应,咱哥儿们这两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三俩人不是咱对手,你说呢?” 对于肖四的言语,虽然也有他夸大的成分,但我和黄海东都知道,如果真是一对一,能打过肖四的人还真不多,尤其是肖四打人,出拳很快,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不过对肖四这不知真假的请求,黄海东只能敷衍:“好,那我回去有机会问问我爸,如果有戏,我就告诉你,你也好有个准备!” 对于不了解黄海东的肖四,黄海东的这话很让他高兴,他伸手拍了黄海东一巴掌,赞道:“行,兄弟,够哥儿们,哪天有时间我请请你!” 黄海东一笑:“那我先谢谢四哥!” 肖四脸上满是笑:“没的说,没的说,咱哥儿们谁跟谁?!” 可对于很了解黄海东的我,我知道他说的全是面子话,他的话估计还没说完,恐怕就连他自己也都忘了,但我也不能戳穿他,毕竟他对我还是很好,所以听着他们俩说话,我就没搭茬儿,这时游泳池门里呼地涌出来一帮人,瞧那样最少也有十六七个,岁数也和我们都差不多,我的心不由得就是一动:“是不是就是这帮人打的李文良?” 这一大帮人出了游泳池的大门,说说笑笑就去大门的左侧空地取自行车,对于站在大门口的我和黄海东、肖四几个人是看也没看,我急忙就拉了一下肖四,肖四这时也看见了这些人,我们几个就暗自做了准备。 瞅着这一帮人去取自行车,我向宋建国那边看了看,宋建国此时已经是不蹲着而是站了起来,我明白多半就是这些人了,赶紧小声对黄海东几个人道:“准备!” 黄海东、肖四几个人也意识到了就是这些人,马上就偷偷地从地上捡起了早就预备好了的石头、碎砖,而我们要打的那些人丝毫没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依然还在说笑着。 我又赶紧向其他兄弟们看了看,兄弟们全都注视着这些人和宋建国的动作,而宋建国却在等待着。我再次瞧了瞧那些人,那些人有的已经捅开了车锁正推车,有的却还在开,这时他们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什么其他人,宋建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看着这些人有的马上就要骑上车,宋建国猛地一挥手,大声喊道:“打!” 随着他的喊声,一阵石头碎砖呼呼地就砸向了那些打李文良他们的人,就听得一声声惨叫声起,登时有几个人被砸破了头,我对弟兄们高声喊了一声:“冲!” 兄弟们嗷的一声叫,四五十人呼地就扑了上去。 光明新村这些人本以为这段时间没人再去他们那里找他们,那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今天才又来游泳就被我们堵了一个正着,随着一阵碎砖石头雨,他们当中每个人都挨了好几下子砸,更有几个人当时就被砸破了脑袋。听着我喊了一声冲,四下里几十人围了上去,光明新村中有几个机灵的人见势不妙就想扔下自行车跑,可他们还没跑上两步,我们这些人就把他们全圈住了。 当我们把这十几个光明新村的人围住后,大家是一拥而上,一边嘴里恶毒的咒骂着,一边照着他们是没脑袋没屁股地狠打,围住的圈子里顿时是惨叫连连。可我的兄弟们根本不管他们是否求饶,只是一个劲儿地、不住手的狠打着他们,这其中尤其是李文良、宋建国、杜晓刚他们这些人,手黑的更是毫不留情,是手里拿着什么就拿什么打,不过三俩分钟的时间,光明新村的人已经有一半被打躺在地上了。 游泳池外一打架,马上就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游泳池里的管理人员听着信儿也出来了四五个,可他们一看打架的人有五六十、六七十,碎砖石头乱飞,这几个人也就不敢上来拉架了,但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胖子瞅着我们喊道:“不许打了,再打喊警察了!” 我站在圈子外瞅着他一笑,这胖子却没看见,只是还一个劲儿地喊着要叫警察,肖四听见了瞅着他骂道:“孙子,少他妈的管闲事,找打呀!”顺手照着这胖子就是一砖头,胖子妈呀一声叫,掉头就跑回了游泳池。 看着打的差不多了,我对宋建国他们喊道:“行了,撤吧,别等警察真来了!” 张建设、黄海东、肖四这些人听着我喊,也觉得打的差不多了,就纷纷停下了手,可李文良他们几个人还觉得不解气,照着光明这些人又砸了几砖头,我对他们喊道:“好了,出了气就赶紧走,别等警察来!” 宋建国瞅着这些被打躺在地的人呸地啐了一口,叫着李文良他们道:“走!” 我们一群人找着自己的自行车,一看人都齐了,骑上车就撤了下去。 等我们这些人刚一走,体育场保卫科的人就跑来了五六个,可此时这里除了那些被打的光明的人,就是一地的碎砖烂石头,我们一群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跑的无影无踪。 看看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肖四他们在路上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就直接走了,剩下我们这一帮人又走了一段,黄海东、张建设他们也走了。 宋建国看看剩下的全是他那一帮人,追上带着我的杜晓刚问我:“咱们去哪儿?” 我望着一脸是汗的他,笑道:“去力强那儿吧,估计他这时也回来了,大家去他家洗洗脸,歇会儿,刚才这一阵也真够热的!” 宋建国擦了擦汗,笑道:“刚才这一架也真够痛快的,我估计那帮孙子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我看他们丫挺养的全都晕了!” “呵呵!”我点着一支烟,道“刚才甭别的,就这一阵碎砖石头雨,就把那帮孙子说什么都打晕了,我看那样子,那帮孙子可能连咱们的脸都没看清!这回让他们找人都没地方去找,自己回家反省去吧!” 宋建国嘻嘻一笑,扭头问骑在他后边的李文良:“文良,这回怎么样?觉得出气吗?” 李文良紧蹬了两下,和我们骑了一个并排,笑道:“出气,这回我这气算是真出了,今天要是打不着这帮孙子,我估计我开学都上不好课,这下可好了,不然我这火得窝到什么时候?咱们哥儿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亏啊?!” 我瞅着李文良一笑:“也算你们这几天没白在这里蹲着,这帮孙子还真让你们蹲来了,不然一开学,这人就还真不好找了,虽然大概知道他们是哪个学校的,可他们那学校离他们光明太近,就是想打他们一个冷不防也不太好打!” 李文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道:“永哥这话倒真对,所以我和晓刚我们几个这几天除了去报到,每天下午都来这儿蹲一会儿,今天中午一看这些人来了,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找着建国后我们就去找你,心想,今天这仇说什么都报了!” 看着李文良很高兴,我喷出一口烟道:“今天这事完了就完了,大家尽量别再向外说,这事真的万一真传出去就不好了,你明白吗?” 李文良点点头,连声道:“明白,明白!” 到了邢立强家,邢立强是刚回来一会儿,听我们把刚才打架的事一说,邢立强马上就来了一句:“操,今天这报到报的真不是时候,这么热闹的事没参加上!” 宋建国这时刚洗完脸,看着邢立强有些沮丧的表情,他笑道:“就那么一会儿就完了,你去了也觉得没劲儿,谁不知道你啊?就喜欢单打独练,这几十人一拥齐上,打了半天也不知道打的是谁,不是你喜欢的那调调儿,今天你没去就没去吧!” 宋建国的几句话说到了邢立强的心坎里,等宋建国的话一完,邢立强笑道:“这话说的也是,还是建国了解我了解的多些,我还真是不喜欢这种群架,打了半天也不知道打的是谁!” 我笑着瞧着他和宋建国,从兜里掏出烟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支,宋建国点着了烟问我:“韩永,一直也没功夫问你,中午跟你在一块儿那女孩是谁啊?长得满俊啊!“ 我笑着点着烟道:“我高中的新同学,早晨来找力强时碰上的,就一起呆了会儿!“ 宋建国嘻嘻一笑:“不过我看你们俩好像挺亲密,是不是有那意思啊?!” 邢立强这时插口问道:“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我们这楼群里的那女孩?” 我笑着向他们俩点点头:“倒是挺聊的来!” 宋建国道:“聊的来就先带着呗,又是一个班的,我看不错!” “我觉得也不错!韩永和白兰,我总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有差距,我看借这机会,白兰又老没信儿,韩永换换就换换,傻等着白兰啥啊!”邢立强立刻又跟了一句。 听了邢立强的话,我的心不由得又动了一下。 (未完待续) 七十二 我们在邢立强家聊到快五点 我们一帮人在邢立强家不客气的洗了洗脸,擦了擦身上的汗,等大家随后都点上烟,李文良从楼下买了一盒红果冰棍拿了上来。邢立强第一个拿起一根冰棍笑道:“这冰棍我还就喜欢吃这红果的,酸酸的,甜甜的,比那奶油什么的好吃多了!钱还便宜!” “是啊!买这一盒二十五根才七毛五!一人能吃好几根!”看邢立强已经拿了一根,宋建国第二个把手伸了过去,一下就拿了两根。 “你丫还挺会算账,要依着我就是买十根冰棍,再买两盒烟!”邢立强咬了一口冰棍道。 “烟我也买了!”李文良一边把冰棍递给我一边又掏出两盒烟来递给邢立强。 “行啊,文良,越来越有长进,想得真周到!”邢立强一口烟一口冰棍地表扬着李文良。 李文良一边把冰棍递给其他人一边笑着和邢立强开玩笑道:;“我现在不买上来,一会儿你也得喊我去买,别人我都惹得起,可你老人家我可惹不起,没准儿一会儿又什么不高兴,又得挤兑我两句,还不如先讨好讨好你老人家!” “去你大爷的吧,我哪里不好惹?这里最不好惹的是建国,那嘴才叫厉害!”邢立强抬腿踢了李文良一脚,“你小子别乱冤枉人!” 看着邢立强抬腿踢李文良,宋建国用手里的冰棍一指邢立强:“你看,你看,还说别人不好惹,我看还就是你不好惹,咱们这么些人里面,骂人是骂人,可抬腿就踢人的只有你一个,你让韩永会说说,究竟谁不好惹!” 看两个人又开始斗嘴,我咬了一口冰棍笑道:“你们俩斗你你们俩的,别搭上我,我吃完冰棍就回家了,今天这天真热,我也回去帮我弟弟做做饭!”李文良这时发完这屋里的人,就端着剩下的冰棍去了隔壁屋。 宋建国笑道:“你又是两不相帮,不过今天我也不和力强逗了,天这么热,光喝水也不解渴,好不容易吃几根冰棍,一会儿又逗上火来就不值了!” 我呵呵一笑:“你们俩是没事就逗,我都懒得搭理你们,还是先吃两根冰棍败败火!” 一听我说到败火,邢立强嘿嘿一笑,对我说道:“刚才我从城里回来,下车时碰到大燕了,大燕还打听你呢,我知道你对她没什么意思,就和她说几天没看见了,大燕听了好像挺失望似的,我看她对你还挺上心!“ “她对我上什么心?泛泛之交,我对她可没什么太大兴趣,以后也不想招惹她!” “是啊,这种人也就是玩玩儿,那么臭的名声别理她!招惹多了她们几个就是事儿,我看那些为她们打架的都是傻子,值吗?”宋建国抽完一支烟,把烟屁扔到地上踩了踩。 “我说也是,跟她们玩玩儿成,我看真要认真,还是离她们远点儿好!”邢立强和宋建国逗是逗,但很多时候,他们俩的想法意见都一致。 我点点头,问他们俩:“那你们说以后我该怎么办?” 邢立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道:“白兰自从走了就没信儿,我看你也别太一棵树上吊死了,我觉得你那新同学不错,不如就处处看!” 宋建国笑道:“这后面的话还用你说?我看韩永也有点儿那意思了,那女孩不错,看着感觉蛮好的,我支持韩永这一票!” 邢立强嘿嘿一笑:“你是不是也想让那丫头帮帮忙?” 宋建国精得象猴,马上就明白了邢立强说的是什么,立刻说道:“你以为我也像你似的?这事还要别人帮忙?!男子汉大丈夫,这事得自己去,我现在是不想这些,如果想,我就自己去拍一个,等着别人帮忙算怎么回事啊!” 邢立强本来想让张红雅帮他介绍一个,现在听宋建国如此说,男子汉的自尊心立刻受到感染,立即也朗声道:“对,建国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想找就自己找一个!” 听着邢立强有些发誓的意思,我哈哈大笑,对他们道:“我看最近你们没事是除了说这些事就是说这些事,就不能说点儿别的?!” 邢立强嘿嘿笑道:“咱们除了打架,也不爱学习,其他的有啥好说的?!” 宋建国也道:“是,除了打架瞎聊,咱们还真没什么正经的可说,要不咱们打会儿牌?” 一说打牌,屋里的人都来了劲头儿,可我不喜欢赌钱,而且今天兜里也没什么钱了,就对他们道:“要打你们打吧,我就回去了!” “你走了我们还有什么劲?!”一听说我要走,邢立强第一个拦着我不让走。 “是啊!你不想打就不打,走了多没劲?还是再聊会儿吧!”宋建国也站起身拦着不让我走,我没办法,就又坐了下来。 可刚才经我这一说走,屋里就有些冷场,几个人闷头又抽了一支烟,宋建国问邢立强:“去技校报到怎么样?听说那技校挺大的!我们学校也有人考那里了!” “嗯,是挺大的,有十几个专业,光四层的教学楼就有两栋,再加上宿舍,教师楼,整个学校得有十栋楼,那学生贼多!” “呵呵,那女孩子一定不少!”说来绕去,宋建国两句话就把话题又绕回了这里。 这下邢立强的兴致也又来了,马上就又是一脸的兴奋:“是真挺多的,肥的、瘦的、高的、矮的、丑的、俊的,满学校叽叽喳喳跟麻雀似的!那叫一个多!哈哈!” “呵呵,那你这回不就有机会了?”宋建国是见缝就插针。 “呵呵,这一上午尽忙着报到、安排宿舍、领这领那,那人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都只是扫了一眼,不过就扫这一眼,我看学校里风骚的丫头也有几个!”邢立强不理会宋建国说话的意图,就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呵呵,那地方离咱们太远了,坐车一两个小时,你可得小心,轻易别惹事,不然打了架,回来叫人可有点儿来不及,吃了亏就是你自己的!”两个人逗归逗,可宋建国觉得自己该嘱咐几句时还是嘱咐了邢立强几句。 “没事儿!”邢立强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可嘴里还是满不在乎,“这年头能打趴下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不打他们丫挺养的就不错!” 一直听着他们俩说话的我觉得邢立强这种什么都不在乎极有可能会在新环境吃亏,所以等他的话一说完,马上道:“力强,你这想法太要不得了,那么大一个学校,听你一说怎么也有两三千人,虽然不能说是藏龙卧虎,但比咱们能打的人还是有的是,我觉得你去了得小心些,以不吃亏为第一,不行再回来喊人都行,就是别吃眼前亏!” “是!”邢立强还是满不在乎的对我应付了一句是,但他一答完,我就知道他不过是口头敷衍我,他骨子里那种死不服输的劲头儿始终会支配着他一直到死。 听着他这态度,我知道多说也无用,宋建国立刻岔开了话题,问我道:“韩永,最近碰上双龙、大海他们没有?从天一热,我就一直没看见他们,他们都干嘛?!” “我这些日子除了大海也没看见双龙他们,大海是前些日子也去了双龙他们那包工队,现在天气热,无论是地里还是包工队,活儿都忙!” “哦,也是,他们这些人都是有事儿做的人,不像咱们每天闲的难受、无聊,我开学都不想去上学了,可又觉得无事可干,真去干临时工,像双龙他们似的,我又受不了那苦!” 我呵呵一笑:“我看你还是好好再上两年学吧,等高中毕了业,再想着找个什么工作,现在真是去双龙他们那种包工队,我觉得你也是最多干个一两天就得跑回来!你不像双龙和大海他们,他们是从小就吃苦受累,干活儿也干惯了,甭说别的,就是每天挖那土方、搬砖,你就吃不了那苦!何况他们每天干活儿都是有定量的,完不成就不能走,你真干不了!” 宋建国听完我的话点点头:“是,所以前几天我也想了想这些事,还是上学舒服,如果只是混,那是什么急也不用着,等毕业了拿张毕业证,那时再去找个好点儿的工作!” 话说到这里,我们几个人都表示赞同,这时一直坐在窗户旁边的杜晓刚指着楼下对我们道:“韩永,建国,你们看,那是不是中午跟着韩永那女孩啊?!她在楼底下骑车转悠呢,我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像,只是衣服换了!” 听着杜晓刚说好像是张红雅在楼下,我和邢立强、宋建国几个人都拥到窗口去看,这一看,果不其然,不是张红雅是谁?!宋建国指着我笑道:“你可真够有魅力的,人家找过来了,你还不下去招呼招呼?” 邢立强看见张红雅来了也是竭力怂恿:“快去,快去,叫她上来坐会儿!” 其实这话不用他们说,我也觉得自己该下去看看,所以不等他们俩的话说完,我就开始向外走:“那还用你们说,我现在就下去喊她上来!” 邢立强依旧趴在窗口,头也没回地问道:“要不要我替你先喊她一声?” “算了,你别再吓着人家!”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回答道。 “那你还不快去?!”遇到这种事,邢立强是比谁都着急,我哈哈一笑,快步跑到楼下。 一出楼门口,张红雅正好又掉头回来,我冲她喊了一声:“张红雅!” 张红雅这时也看见了我,立刻加速蹬了过来,楼上邢立强他们就起开了哄。 张红雅向楼上一看,脸一红,我笑道:“都是我哥儿们,没事儿!” 张红雅骑到我跟前,跳下车笑道:“谁说有事了?我不过是从这里路过!” 我嘿嘿一笑,没揭穿她,张红雅嘘了一口气,问我:“你们没事吧?!” 我瞅着她故意装傻道:“什么没事?我们一直没什么事啊!” 张红雅瞪了我一眼:“装什么傻?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又是一笑,张红雅支住车,从挎在车把上的书包里掏出那两本书,笑道:“我出来时觉得我可能会遇到你,所以就把这两本书带出来了,现在给你吧!” 我说了声谢谢,刚接过这两本书,楼上邢立强他们就又起开了哄,“韩永,送什么好东西给你呢?也让我们看看!”“韩永,把东西拿上来也给哥儿几个搂搂!” 我扭头对着楼上笑骂了一句:“不怕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不怕,”邢立强喊道:“就是瞎了也没事!” “就是,瞎了是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宋建国也马上跟了一句。 张红雅也向楼上偷偷瞅了瞅笑吟吟道:“你这些哥儿们可真贫,给你拿两本书,你看窗户上趴了多少人?都快成集体照了!全是脑袋!” 我呵呵一笑:“呵呵,他们都想看看你!” “一个人有什么好看的?”张红雅嘴里说着,可脸上的表情说明她很高兴。 “他们还想请你上去坐坐呢?”我瞅了瞅楼上的人,又看了看张红雅。 张红雅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下,问我:“那你说我上去吗?” 我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她,笑道:“你想上去吗?” “我也不知道!”张红雅回答的声音很低,“但你要我上去我就上去!” “那就上去吧,都是我的哥儿们,尤其是邢立强、宋建国,跟我好的都是没的说!” 张红雅红着脸,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只能呆一会儿,一会儿就得回家去做饭,我妈他们六点前就回来了!” 我接过她的车,一边推到楼门口去锁一边笑道:“我也只能呆到五点,五点前我也得回家去做饭,不然我弟弟该有意见了!” 张红雅嗯了一声,跟我走到楼门口,看我锁好车,像个新媳妇似的跟着我上了楼。 (未完待续) 七十三 开学前白兰还是来了一次 在邢立强家,张红雅和大家聊的很开心,我们一帮人一直玩到五点,大家是都很高兴。可等五点的时间一到,张红雅就说走,我也觉得该回去了,邢立强问:“那明天你们怎么安排?咱们去哪儿玩儿?” 宋建国道:“大热的天,哪儿去着也不舒服,我们明天还是来找你吧!” 邢立强道:“那好,明天我就还在家等你们。”说完,他就又看着张红雅,张红雅一笑:“我要有时间就也来,反正离的也近,不过得韩永去喊我才行,我自己不好意思!” 邢立强一笑,我马上表态:“我一定让大家都满意!” 屋里的人听罢都哈哈大笑,连张红雅也是忍不住地抿住嘴直笑。从那天起,张红雅就成为了我们当中的一员,几乎每天都和我在一起,这情况一直就到了暑假开学。 虽然和张红雅的交往很顺利,也很开心,但我的脑子里还是时不时地会闪过白兰的倩影,白兰的一颦一笑,跟我一起走过的时光,都会让我在夜深人静时时不时地想起,但自从她家搬走后,我是一直没再见过她,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可是过了十几年之后,我们再相见时我才知道,白兰不是没来找过我,但是因为我已经和张红雅开始交往,在杨丽红的劝阻下,白兰是忍痛离开了。 那是在快开学的前两天,学生们照例要去学校返校,所有的学生都不例外,白兰就是抓住这个时间,等返校一结束,她就连家也没回,直接坐车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当她冒着炎炎烈日,突然敲开杨丽红家的家门时,杨丽红见到她也是兴奋不已:“白兰,哎哟,你怎么突然来了?!你这一走,就是杳无消息,这一来,来的就这么突然,可让我把你想死了!”杨丽红一边兴奋地把白兰向屋里拉,一边欢快地嚷道。 “呵呵,我倒是真想来,可家里实在走不开,今天我也是趁着去返校偷偷跑来的,下午还得赶紧跑回去,不然该挨骂了!”看着自己最好的姐妹,白兰也是很高兴,“中午你们家吃什么?早晨饭我就没吃,可把我饿死了!” 没说两句话,白兰就嚷饿,杨丽红急忙跑去厨房:“我正说做饭呢,你就敲门了,我现在马上就做,菜我已经择好洗好,就是饭可是昨天剩的,不过也够咱俩吃!” “你妈中午不回来吃了吗?”白兰问。 “不回来了,这一阵她们忙,从一个多礼拜之前就不回来了!”杨丽红边说,边手脚麻利地做好了炒菜的准备。 “哦!”白兰哦了一声,“我还说看看你妈呢!你妈那人真好,对谁都那么客气!” “呵呵,那是对外人,在家里,我妈对我们几个也凶着呢,因为我学习总上不去,为这不知道骂过我多少回,可我就是学不进去,那有什么办法?”杨丽红说着向锅里倒了一点儿花生油,然后就等着油热。 “最近见过韩永没?”看杨丽红倒好了油,白兰站在她身边问道。 “没有!”本想直接就实话实说的杨丽红考虑到白兰还没吃饭,就迅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成了另外一句:“他们家离咱们这边这么远,他在这边又没朋友,他才不会来这边玩儿呢,他要玩儿也是去找邢立强那些人!” 白兰点点头:“这话也是,那你们返校你见到他没?” “见到是见到了,可他现在是班里的干部,我们返完校就可以走,他们还得留下开会,我又不知道你来,所以跟他也没说什么?”看看油热了,杨丽红刷地把菜倒进了锅里。 “什么?韩永在班里当干部了?”白兰闻听我当了班干部,是一脸的欣喜。 杨丽红见状笑道:“你看你,他当个班干部有什么?你看你高兴的!” 白兰笑道:“他有进步是好事,我当然要替他高兴!” 杨丽红心里一酸,深深为自己的朋友感到悲哀、不平,可她还是一脸笑容道:“是学习委员,他当这个倒是称职,他那人倒是也认真负责!” 白兰瞅着自己的朋友道:“那他现在能在哪儿?是回家还是去邢立强家了?” “说不好!”杨丽红扒拉了扒拉锅里的菜。 “那咱们一会儿去找找他!”白兰来这里,主要的当然就是来找我。 “那只能是试试,邢立强他们说不好也去返校了!”杨丽红虽热对我极其不满,但说的话还是很客观、很实事求是,但她同时也不想白兰去找我。 “那咱们就赶快炒菜吃饭吧!”白兰这时表现的有点儿急。 “呵呵,你急也没用啊!这炒菜总得要点儿时间,总不能吃半生不熟的吧?!”杨丽红炒着菜,眼睛瞧了瞧白兰笑道,“我看你也太急了些!小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白兰扑哧一笑,不再催促杨丽红了。 白兰心里有事儿,着急去找我,三口两口吃完饭就等着杨丽红吃完好一起去找我,可杨丽红知道我正在和张红雅交往,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跟白兰说,所以也就不紧不慢地小口吃着,白兰真有些急了:“丽红,你快些吃好不好?我下午还得赶着回去呢,不然我妈他们知道我跑这儿来了,回去非说我不可!” 杨丽红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急什么?!不知道吃饭要细嚼慢咽?像你那么吃,早晚得胃病!”说着话,杨丽红又夹起一口菜,慢慢的嚼起来。 “你今天是怎么啦?”白兰这时才觉得杨丽红不对劲儿,“你平时不这样啊!说我吃饭快,你几曾何时又慢过?咱们在一起吃饭,十回有八回是你第一个吃完,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对劲儿?!你是不是和韩永闹什么别扭了?不想陪我去找他?” 听着白兰连珠炮儿似的一串话,杨丽红唉地叹了口气,她决定还是直接实话是活,让白兰自己拿主意,想到这里,杨丽红把碗放到桌上,很郑重其事地对白兰说道:“白兰,我想和你说件事,但你听了可不许急,更不要那么伤心!” 白兰瞅着她如此郑重其事,扑哧一声笑道:“丽红,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跟平时那么不一样啊?!好了,有事你就快说,说完咱们好去找韩永,我最多下午三点半四点就得坐车回去,你看,现在都快十二点半了,再去找韩永,还不知道他在哪儿呢!早知道如此,我还不如早下决心,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转告你一声呢!” 杨丽红手里握着筷子,看自己的好朋友对我如此痴情,不由得狠狠地骂道:“你还说找韩永呢,那韩永可却真不是东西,你知道吗?!自从你走后,他就和别人好上了!” 白兰不听这个则已,一听这个顿时吓了一跳,脸也白了,她知道杨丽红不会拿这个跟她开玩笑,所以等杨丽红的话才一说完,她就急着问道:“你说什么?韩永跟别人好了?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韩永不是那种人!” 杨丽红瞅着白兰嘿嘿冷笑道:“人嘴两扇皮,人心隔肚皮,这人要是不经点儿什么事,你知道谁好谁坏啊?!我这回算是彻底认识韩永了,嘴上说那么仗义,可办的事呢?那简直就不是人办的事,你知道吗?自从你走后,我们去学校报了到,他当天就和一个新生好上了,两个人还经常一起上街,一起到新华书店买书,我在街上都看见不止一两次了,……”杨丽红忍着气,把她的所见所闻都一一和白兰讲了,白兰开始还有点儿不信,但后来听杨丽红说的有鼻子有眼,白兰不禁最后还是相信了。 淌着眼泪,白兰没有哭出声,只是任由眼泪向下流,杨丽红说到最后看着白兰也哭了:“当初我还觉得韩永那人挺好,没事儿还在你面前总夸他,可谁曾想他尽然是这种人,你走了才几天啊?这人心就变了。有时在街上看见他们, 我真想上去骂他几句,……” 白兰听着,就那么不言不语地坐着,任由眼泪淌流,杨丽红见状扑过去,叫道:“白兰,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别这么憋着!你在憋坏了!” 白兰还是不说话,杨丽红使劲地摇晃着她:“白兰,你倒是说话啊!不然咱们现在去找那个狗东西,让你好好质问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问他你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 白兰这时一下子哭出来,颤抖着说道:“算、算了,……”就这么一句,白兰立刻呜呜地哭了起来,杨丽红抱着她,两个人哭的是死去活来。 两个人不知道哭了多久,杨丽红率先止住了哭泣,她握着白兰的手问道:“白兰,你要是不舒服,感到委屈,咱们就一起去找找他,问他一个为什么!” 白兰止住眼泪,微微摇了摇头,哽咽着道:“不,事情既然如此,韩永喜欢怎么做就让他自己去做吧,何苦再去伤害另一个人?!以后我不再找他就是!”白兰说完,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握着白兰的手,杨丽红觉得白兰的手冰凉,又瞧着她满脸都是泪水,连穿着的裙子的前襟都打湿了,杨丽红急忙站起身道:“白兰,你自己坐会儿,我去给你拿个毛巾!” 白兰没说话,杨丽红跑着去给她拿了毛巾。 用湿湿的毛巾擦了擦脸,白兰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她望着自己的好朋友苦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杨丽红接过来她手里的毛巾,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下了决心不再理韩永?!你们俩的感情以前挺好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想着我也不能帮着韩永什么,还尽给他压力,听着他现在很好,我就不去打扰他了,你也不要和他说我来过了!” 杨丽红点点头:“因为他和那女生的事,我现在跟他都不说话,他找我说我也不理他!” “那何必呢?你们毕竟是同班同学!”白兰瞅着杨丽红道:“我要和韩永是同班同学该有多好啊!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了!” 杨丽红听出了白兰的无奈和舍不得,可她能说什么呢?!只好道:“我再去给你拧个湿毛巾,你再好好擦擦脸!” “不,我自己去洗洗吧!哭出来好多了!”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白兰觉得没必要掩饰,站起身就跟着杨丽红去了洗手池。 等两个人都洗好了脸,杨丽红问白兰:“你要不要睡会儿?我看你挺疲惫的!” 白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困,也不想躺着,还是帮你收拾收拾吧,刚才尽顾了哭了,碗筷都没收拾,你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现在我帮你收拾了吧!” 放在往常,杨丽红肯定就会阻止白兰了,但今天她为了让白兰分下心,就没阻止白兰,看白兰向吃饭的桌子走去,她就也笑着道:“那你洗碗,我擦桌子!这点儿活儿也快,干完了我陪你去找其他人玩儿,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去了!” 白兰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算了,在你这儿呆会儿我就回去了,别人家不去了!” “那也好,”杨丽红拧出一块抹布,走回了桌子边:“其实去别人家也呆不了多长时间,还不够耽误工夫的呢,我看咱们俩收拾好了,自己在家聊聊天也挺好!” “是!”白兰嗯了一声,端着碗筷就进了厨房。 瞅着自己好朋友的背影,杨丽红不禁一阵心酸,想着曾几何时,自己的这个好朋友是多么的快乐,可才长大这么一点儿,短短的一个来月,自己的这个好朋友就伤心了两次,难道人真的是长大了就开始不快乐吗?……杨丽红摇了摇头,拎着抹布也进了厨房。 (未完待续) 七十四 我去看电影,遇到有人打架 暑假转眼就过去了,我和张红雅的关系发展的也很快,两个人由牵手、拥抱到亲吻不过只是半个多月的时间,但当我有一天在邢立强家试图想进一步时,张红雅涨红着脸小声喊了我一声道:“韩永,我……”双手就想推开我伸进她裙子里的手。 “怎么了?”看她神色慌乱,我不禁就停止了动作。 “我……‘张红雅还是只说了一个我字就不说了,但我感觉到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看她很不自然,我把手就从她的裙子里抽出来,张红雅的眼睛这时有些湿润。 “怎么?不喜欢我?不愿意我碰你?!”我瞅着她,声音平和的有些冷。 “不是,……”张红雅这天是一反常态,说话变得吞吞吐吐。 “那是怎么了?邢立强现在又没在家,这屋里就咱们俩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张红雅瞅着我,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我躺在床上没动,张红雅扭回头看了看我:“韩永,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想给你,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我不在乎把我给了你,但你等几天行吗?” 看着她有些可怜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张红雅又笑了,立即反转身趴到我身旁,在我的脸颊上热热的亲了一口,但我感觉到有一滴眼泪落到了我的脸上。 晚上回到家,等到吃饭时我看见我父亲还没回来,就问母亲道:“妈,我爸怎么还不回来?平常这时他早到家了啊!” 母亲瞧了瞧我感叹道:“你爸去到厂子仓库值三班去了,就是从今天开始的,今天是白班连四点,这礼拜都是这么上!还是你这孩子知道惦记人,看你爸没回来还知道问问,你看他们哥儿仨,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知道吃自己的!”母亲说完,瞪了我大哥他们一眼。 我大哥这人是个蔫有准儿,平时也不爱怎么说话,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他一般都不搭腔,老四韩峰是还小,家里也没他什么说话的份儿,但我二哥韩诚平时却是家里说什么都要反驳的,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妈说他们,他也没吭气。 我瞅了瞅母亲,心里不禁暗暗高兴,最近我们区电影院每天晚上都在放一部苏联的电影《解放》,这片子很长,每天只放一部分就是四个多小时,要是我爸在家,我要说出去看电影要看到半夜才回来他肯定是不让去,但家里只有母亲,这事就好办多了。 看着母亲说大哥几个,他们几个都没说话,我连忙道:“大哥他们没准儿是已经听别人说了,咱们村在你们厂子上班的人那么多,大哥他们估计是已经听说了!” 母亲瞅了瞅他们,没在言声。 等我们一家子都吃完饭,我抢着去刷碗筷,韩诚看我妈他们回了屋,悄悄凑到我身边小声道:“韩永,今天我听班上的人说,昨天五交化来了一批新自行车,也不要票,就是是杂牌子,我挺想让咱爸咱妈给我买一辆,你过去帮我说说!” 这时刚才母亲说他们,二哥也没回嘴的缘故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一边刷着碗一边对他笑着道:“你想买就让妈他们给你买一辆呗,这上下班总得有个车,不然总走着?” “谁说不是呢?”韩诚一看我有支持他的意思,就接着说起来,“可大哥现在骑的是辆旧车,而且还是从委托商店买的,就是要买,妈他们肯定也是要先给他买,一下子买两辆,我看咱们家未必……”韩诚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用眼睛看着我。 我把手里的碗筷又涮了一遍,沉思了沉思问他:“那你想怎么办?” 韩诚瞅了瞅我:“你在爸妈那里都吃香,所以我想让你帮着我跟妈说说,妈这关过了,爸那关就好说,而且这时间要快,不然这车三两天就卖完了!” 我低头又想了想,对他道:“好吧,我帮你去试试,成不成你可别埋怨我!” 韩诚一听马上就笑了:“哪能呢?二哥是那人吗?!不过我觉得,你去跟妈说,基本上就没问题了,我等着听你话,你刷完碗就赶紧帮我去说!” 我点点头,又接了盆清水来涮碗筷,韩诚笑着到我那屋去等着听信儿了。 没想到我跟我妈说买车的事是出奇的顺利,并且我妈是一视同仁,答应给我大哥、二哥是各买一辆,他们俩原来骑的那辆自行车等买了新车后就归我,这件事最后搞的大家是皆大欢喜,尤其是我二哥韩诚,听到我妈答应给他们买车后,兴奋地拍着我高兴道:“我就说么,家里的事,只要你去说,十成有八成准成功!我这眼力没的说!” 这结果其实也出了我的意料,为了哥哥们有新车骑的高兴之余,我也为自己有了自行车而高兴,“呵呵,妈他们肯定就是想给你们买了,不然怎么能一下子就答应买两辆?再说,你们工作了,有了收入,家里也是该给你们添点儿东西了!”: “不是,不是,”估计韩诚心里也认可我的想法,但他嘴里却不那么说,还是继续夸我捧我,“从小妈他们就愿意听你的意见,你看,我们都不敢自己去说,你一去一说,这事不就成了?大哥现在还不知道这事,等他一会儿串门回来,他也得感谢你,你以为他不想起辆新车?!他就是不说而已!” “呵呵,你们有了新车,我也借你们的光,也来辆车骑,省得每天走着上下学了!” “那是,那是,妈不是说明天下午就去取钱,后天就给我们去买车吗?等明天中午,我们中午吃饭休息时,我和大哥就好好给你拾掇拾掇这辆车,保证收拾的比新车不差多少!” “呵呵,那我先谢谢二哥!”望着二哥一脸的兴奋,我心里也是万分高兴。 等第二天下午放学,我又拉着张红雅去了邢立强家,邢立强自从开学开始住校后,为了我去他家方便,就给了我一把他家的钥匙,条件是等他奶奶回来就得还他,所以每天放学后,我和张红雅都能去他家玩一会儿。 这天到了邢立强家以后,我问张红雅:“晚上我想去看电影,你去吗?” 张红雅道:“什么名?不会又是什么打仗的电影吧?” 我瞅着她呵呵一乐:“不是打仗的谁爱看?你就说去不去吧?!” 张红雅低头想了想,问我:“几点?时间太长了我可去不了!” 我沉吟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好像是晚上七点半开演,不过时间挺长,听说演完了恐怕得是半夜了,那你能去吗?” 张红雅摇了摇头道:“那我肯定是去不了,时间太长,我要真撒谎去了,回去我妈肯定要生气,所以我真不能去,同时我也想劝你别去了,咱们这边,一是电影院,二是游泳池,几乎天天有打架的,虽然你不怕,但我也为你挺担心的!” 瞧着张红雅那么恳切、那么关心的眼神,我心里犹豫了一下,但《解放》这部电影我是实在太想看了,“这么着吧,”我诚恳地对张红雅道:“我去是去,但我保证不惹事,电影快开演时我再去,看完就直接回家,保证不惹乱七八糟的事!” 张红雅轻轻握住我的手,不无担心道:“说是说,可真遇上事就不好说了,再者说你首先没票,这电影你怎么看啊?!这一阵,听别人说,因为电影院总打架,门口收票的都换成那些三十来岁的大人了,你想硬进恐怕是不成的!” 我点点头:“是,这事我知道,可街上这么多熟人,我跟谁在电影院那儿要两张票,他们也得给我这面子,这事好解决!” 看我执意想去,张红雅知道劝不动我,就细声细雨地叮嘱我:“韩永,电影院真的是是非窝,要是我能去,我肯定陪你去,可我去不了,所以真不想你去了惹事!” 我冲她一笑:“我是那爱惹事的人吗?你看我主动跟谁打过架?” 张红雅苦笑了一下:“这一阵咱们接触的也挺多,对你我也了解了不少,你是不惹事,可你那些朋友、哥儿们,谁要是有了事,你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我担心的是这个!” 我嘿嘿一笑:“哪会有那么巧?我去看场电影就会有哥儿们跟人打架?我看你太杞人忧天了,放心吧,我会好好去,好好回,明天肯定会好好在教室里上课的!” 张红雅见劝不动我,就不再说这事,撒开我的手,她就翻着邢立强的书架找书看,我也感觉无聊,就也从邢立强的枕头边摸出一本小人书看了起来。 晚上到家,妈妈已经让爸爸白天把给两个哥哥买车的钱取了起来,看着明天就可以买新车,两个哥哥都非常高兴,尤其是二哥韩诚,一个劲儿的对我点头表示谢意。 吃完晚饭,我母亲和大哥去了大屋,韩峰去洗碗,我偷偷对韩诚道:“二哥,我想出去看电影,《解放》,一会儿要是妈不让我出去,你得帮我说两句,没问题吧?!” “没问题!”韩诚连奔儿都没打就答应我道:“要是妈不让你出去,我一定帮你说两句!” 我呵呵一笑,韩诚又问我:“票有了吗?要多我也去!” 我急忙撒谎道:“就一张,是同学给我的,而且还没在我手里,得去了才行!” 韩诚此时正沉浸在买车的兴奋中,对这个他也没在意,看了看表他道:“那你几点去?今天我和大哥把那车都收拾好了,要不你骑车去?!” 我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刚才我回来时碰上双龙了,他说他晚上也去看电影,等一会儿我和妈说好了,我就去他们家找他,我们俩一块去!” 韩诚一听双龙也去,脸上有些不高兴,道:“我说过你好几次了,不要总和他们搅在一起,双龙那几个,没事儿总是惹是生非,动不动就和人家打架,我看你以后少和他们来往,好好读你的书才是正事!” 看二哥态度很认真,我连忙答应道:“是,是,我以后会少和他们来往!” “那你赶紧和妈说去吧!别总耽误着,一会儿再晚了!” “那好,我先过去,你看我两分钟不出来就赶紧过去给我帮忙!” “放心吧!”韩诚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挑开竹门帘出了厨房,去了我妈他们住的大屋。 也许是这一阵日子过得挺愉快,我又表现的很好,在我母亲那里,母亲只问了问我作业写完没有,在得到我已经写完了的答复后,我没费事儿就获得了去看电影的准许,不过我没把看电影的时间说的那么长,只说两个小时就回来,母亲立刻痛快的答应了。看母亲同意了,我就笑着向外走,站在院子里的韩诚冲我一笑,我乐着走出了家门。 等我快到双龙家,双龙已经骑着车出来了,他看我笑着来找他,就也笑着道:“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正准备去你家外面看看!” 我笑道:“这两天我妈特高兴,我没废话她就让我出来了!” 双龙笑道:“咱们村这些家,就你们家管的严,九点不回家就到处找,能让你出去看电影真不容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跳上双龙自行车的后架,催促道:“快走吧,别看不上开头!” 双龙还是笑着道:“晚不了,这才六点半多,再慢也晚不了!”说着话,他脚下一使劲,带着我就出了村,我们俩是直奔电影院。 我们区的电影院也在人民路,不过和游泳池一个是在人民北路,一个是在人民中路,这人民路就是我们区最热闹的一个场所,也是最乱的地方之一。 等我和双龙到了电影院,那里已经挤满了无数的人,双龙去找地方放车,我就开始寻摸着找人要票,就在这时,电影院门前的广场上突然就是一阵大乱,随着凶狠的打骂声,有人喊道:“打架了!有人打架了!” (未完待续) 七十五 打架的原来是谢二哥儿俩 听着有人打架,我就想凑上去看看,这时随着打骂声,人群就开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随着打架的人来回移动,听那声音,在人群里打架的人至少有五六个。我向双龙去存车的地方看了看,双龙的影子还没见,我就转头向人群边凑去,人群里的打斗声这时更猛烈了。 才抬腿向前迈了两步,我就听见人群里传出一声惨叫,随之人群轰地一声叫,瞬时就闪开了一个口子,而这闪开的口子,恰巧还正对着我,我向开口处望去,一个小伙子捂着脑袋顺着这个口子就向人群外跑,手指缝里还向外流着血,紧随其后,另一名小伙子举着一块砖头凶狠地大步追上来,前后不过就差两三步,而在第二个小伙子后面,又有一个小伙子紧随其后快步追上来,那间距最多也不过是三四步,同时这小伙子还在腰里向外掏着什么东西,不用问,我也知道他这是在向外掏刀子之类的东西。 就这么会儿的时间,这三人就跑到了我斜前方六七步的地方,我这时也看清了这三个人,前后两个人瞅着虽然也都有点儿眼熟,可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而这中间的一个,却是我的朋友——谢二,这时谢二是只顾追前面这个人,而却没注意后面还有人在追他,我估计他是想尽快打趴下前面跑着的这个受伤的,好再回头对付人群里的,因为这时人群里还在有人打斗。 看清楚是谢二在和人打架,我是无论如何都要上前帮忙,至于是谁是谁非,为什么打架,我此时也是管不了的,毕竟我的哥儿们面临着危险。 嘴里喊着小心,我人已经冲了过去,那在谢二后面追着的小伙子此时已经拔出了刀子,对着谢二的后腰就刺了过去,人群是一阵惊呼。 我本打算冲上去抬脚踢飞这人手里的刀子,可又怕刀子踢飞后落下来会伤着不相干的人,所以在我冲出第二步后我迅速更改了自己的主意,是挺身向那要刺谢二的人直扑而去。 这挺刀直刺谢二的小伙子正全神贯注地想刺倒谢二,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看着我挺身直扑过来,这小伙子收不住脚趁势就想用刀刺我,那速度简直也是间不容发。 两下里都是向前猛扑的劲儿,我是无法可躲,就想伸手掐住对方的手腕子,可那小伙子也是老于此道的高手,见我想用手掐他的手腕子,就把手向上一抬,刀子划向了我的手腕。 看对方招数陡变,变刺改划,我忙抬手腕,对方的刀子刷地就在我的衣服袖上划了一个口子,围观的人们顿时就是一阵惊呼。我见对方这时招数、气力已经用老,趁他收刀变招的时机,连忙收身稳住下身,抬起右腿,照着他岔开的双腿就踢了过去。 这哥儿们看我抬腿踢他,急忙就撤腿收身,注意力就落到了下三路。我找的就是这个机会,见他注意力一转移,人猛的就扑了上去,还是先奔他拿刀子的右手,一下子握住后,右腿提膝盖就猛磕他的下腹。耳朵里听着他的惨叫,我的双手猛一用力,掐的他的右手立刻就张开了,刀子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看他的刀子已经脱手,我一个大转身,后背就贴在了他的前胸上,双手立刻反举,叼着他的右手就把他的右前臂架到了我的右肩膀上,低头、哈腰,屁股猛的向上一撅,双手一用力,一个大背挎我就把这个小伙子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大地上。 随着人群里的一声叫好,我虎步向前,一步跨到这小伙子的身边,不等他再反应过来,骑到他的身上就是一顿猛揣。 被我解除了后顾之忧的谢二,只是匆匆地看了我一眼,几步追上他要追的那个人,抡起手里的砖头就是一通猛砸,就在我摔倒那拿刀子的小伙子的同时,他也把他追的那小伙子砸的是口吐白沫、满头是血,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这里打的正起劲儿,突然围着的人群就是一乱,还没等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四五只大手就同时按住了我:“你们这些小流氓,没事儿就打架生事,全都抓到派出所去!” 随着我被提了起来,我看清抓我的人有警察还有些穿便衣的,我的心立刻就是一沉:“坏了,我又给家里惹事了!”向四外一看,除了我和谢二,三明也从一边被押了过来,不用问,刚才在人群里和人缠斗的肯定是三明,另外除了我们仨,和谢二兄弟打架的那几个人也被押了过来,包括那个被谢二砸的满头是血的小伙子,对方一共是四个人。 谢二瞅着我一笑,那笑容里多少有些苦和无奈,一名警察在我身边喊道:“这地上还有把刀,是谁的?自己坦白出来!不然可没他的好果子吃!” 我没言声儿,那拿刀的小伙子也没出声,旁边看热闹的人有人指着被我打倒的那小伙子揭发道:“是那小流氓的,这小流氓,手真黑,这刀子真扎上人的后腰,这人还活得了吗?” 那小伙子依然没出声,两名警察走上去,咔地就给他戴上了铐子:“看你刚才是被打,没想到刀子却是你的,问你们话你还不出声,回去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可!” 一名警察干部模样的人看刚才打架的人全都被抓齐了,先让两名便衣押着那个被谢二打伤的小伙子去医院,然后对两名警察命令道:“你们先在这里取证一下,然后直接回所里,我们先押这几个小流氓回去,电影院里的事我再安排!” 两名警察答应着是,给那干部敬了礼。 前后不过最多两、三分钟的时间,双龙这时才锁好车听着信儿跑过来,看着我被警察押走,双龙在一旁喊道:“韩永,要不要我去你们家说一声?” 我冲双龙摇摇头,旁边的谢二低声道:“韩永,连累你了!” 我冲谢二也小声道:“自己哥儿们,说那干嘛?” 几乎就与此同时,我们俩是一人挨了一巴掌:“不许说话,不知道吗?” 我们俩没敢再言声儿,也没敢回头看,十几名警察和便衣押着我们就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大部分警察都各自走了不知去干嘛了,我们这几个人则全都被喝令蹲在派出所院里的墙角下,由两名小警察看押着,我想借机问问谢二打架的缘由,可这两名小警察很负责任,眼珠几乎是丝毫不错地盯着我们,甭说说话,就是我们想活动活动身子,这两名警察也是凶巴巴地不让我们动。 第一个被提去审问的是那个拿刀的小伙子,审问的时间也最长,我蹲在那里估摸着,那时间最少也得有两个钟头。想着今天这架动了刀,虽然没伤人,不知道最后是个啥结果,但有一点根据经验来判断,这拿刀的死活是得判了,轻则一年,重则弄不好就得是两三年、三四年,可一旦判了他,我们几个呢?这事十之八九是得定性为流氓斗殴,如果是这样,我们这些人虽然是判不了,但也得是拘留,看来我回家是又得挨骂了。 我心里想着,腿是越蹲越酸,几乎就蹲不住了,旁边谢二几个也是一样,这时那个被谢二砸破了脑袋的小伙子去医院瞧完病被押了进来,借着他进来的这机会,我们几个都赶紧趁机活动了活动身子。 这被砸破了脑袋的家伙押进来没多久,排在那头最边上的三明被叫走了,我们又趁机活动了活动,而那第一个被叫去审问的小伙子则被押到了另一边的墙角下,手铐也始终没给他打开,并且有一名警察专门看着他。 三明被押去审了半个多小时后给押回来了,其后这些人除了谢二被审了小一个小时,我们这些人都是被审了半个多小时不到一小时。 我是倒数第二个被叫进去审问的。进到审讯室里,我借机看了看审讯室里的挂钟,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看来这事今天是完不了。 坐在挨审的凳子上,我低着头等着警察问话,可时间足足过了有五分钟,那主审的老警察就是坐在那里抽着烟不吭声,而他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察也是如此,我心里不禁暗暗地有些急,想尽快审完了好早点儿知道结果。看着他俩都不出声,我就偷偷抬了点儿头向前瞅了瞅,可巧正瞅见那警察正死盯着我瞧,我心里一发毛,赶紧又低下了头。 这时那老警察问我:“姓名?”声音显得很平和。 我赶紧答道:“韩永!” “住哪儿?还上学吗?哪个学校的?” “白沙村后斜街57号,在白沙中学读高一!” 听着老警察说话很平和,我一直紧张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这时老警察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现在你把你们刚才打架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记住,不许胡说八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许隐瞒,更不许添油加醋,党的政策你们也都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想蒙混过关,那就是你们咎由自取!” 等他的话一说完,我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大叔我明白!” 那老警察哼了一声:“别在这里乱叫,谁是你大叔?我现在代表的是政府,我是代表政府还审讯你的,你还是赶紧交代吧!” 我点了点头,就把刚才发生的事交代了一遍。 其实这事对我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简直是说无可说,打架的原因我根本不知道,所以我就把我所看见和所参加的经过及我为什么参与打架尽量都详细地说了一遍,等我把这些事一一说完,老警察看着我笑了:“这么说你还算是见义勇为了?”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虽然瞅着他脸上是笑着,可我没敢点头也没敢摇头,就那么瞧着他,这时老警察猛的喝了一声:“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总认为自己是很讲义气,为哥儿们两肋插刀,可你们知道吗?你们这么胡作非为给这社会添了多少麻烦?!为了一张电影票,你们就打得是头破血流,还动了刀子,你知道你们这种社会危害性吗?” 我这时才知道,谢二他们打架的缘由是因为电影票。 看着老警察发了火,我知道自己这时要辩白无异于火上浇油,就静静地没言声等着他把火发完。老警察盯着我敲着桌子继续骂道:“知道吗?要不是有你们这些人总给政府添乱,我们这些警察就不用整天泡在派出所里了,为了这一阵治安形势恶化,我们整个所里三十多人,许多人几乎都快半个月没回家了,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小流氓,整天不学好,既不好好读书,也不认真工作,整天是惹是生非,我们是几乎快被你们折腾死了!” 老警察狠狠的骂着,让我知道了他发火的原因,为了不更激怒他,我只好不吭声,等他骂完我过后,我低声道:“叔叔,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老警察瞪了我一眼:“以后不敢了?我看你们是狗改不了吃屎,说不定今天夜里放你们出去,明天你们可能又被抓进来,对你们我是看透了!”说完这句,他又瞅着问道:“还有没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如果隐瞒了什么,那后果我不说你也知道!” 我低头使劲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道:“没有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老警察又瞪了瞪我,道:“既然你都交代了,过来签字吧!” 看着他的火气过去,我一边向审讯桌前走一边试着问:“大叔,那我能回去了吗?” “想得美!“老警察站起身冷笑道:“打架斗殴,持械行凶,想这么容易就走出公安局?我看你那饭都是白吃了,你好好在这儿蹲着吧!” 我心里一凉,看来这事又不幸被我猜中了。 到了审讯桌前,做记录的警察把刚才我的审讯记录递给我,让我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指点着我签字、按手印,等这一切手续办完,我又被押了出去。 (未完待续) 七十六 我们这些人是全被拘留了 审完我,最后审的就是那个被砸破脑袋的小青年,等审完了他,那时间估摸着就过半夜了,我们这几个人随后就被关进了一间空屋里,而那拿刀的小伙子则被单独关了起来。 瞅着我们几个表现的虽然还老实,负责看押我们的小警察把我们关进屋以后还是依旧用严厉的声音道:“都老老实实地在这屋里呆着,谁要是再打架生事,就报谁的捕!” 我们几个人头也没敢抬的连连一迭声道:“不敢了,不敢了!” 小警察又瞪了我们一眼,转身把门一关出去了。 瞧了瞧窗外拇指粗的铁栏杆,我又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我和谢二、三明是蹲坐在屋这边,那边则是对方两个人,听着门外巡视的脚步由近及远,我小声问谢二:“怎么回事?” 谢二瞪了对面那俩小伙子一眼:“我和三明好不容易等到一张退票,这几个孙子上来也想要,我说是我们先等到的,可这几个孙子仗着人多就想硬抢,我和三明能吃这亏?两句话呛起来我就给了那孙子一个大嘴巴,”谢二指着被砸破脑袋的小伙子道,“这几个孙子一看我动了手,就全冲上来了,我趁着三明挡着他们的机会就从地上捡了块砖头,把这孙子就花了,丫一跑,我就想先把这孙子解决了再帮着三明打那俩,没想到只顾前面,后来那孙子我就没注意,要不是你上来救了兄弟一命,兄弟这会儿就不知道在哪儿了!”谢二说到这里,双手紧握住我的手,满脸都是感激,三明也在一旁连连帮着他哥道谢,我一笑:“这算什么?咱们都是哥儿们,看着你们跟人打架,甭管什么情况,我在一边看着不上那还叫人?!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不过刚才那情况是真够悬的!” 谢二这时才有机会问我:“那孙子没伤着你是吧?看你冲上来,听着有人喊刀,我才知道有人在我背后下家伙,这回要不是遇上你,我可就真悬了!” 我呵呵一笑,抬起胳膊指着给他们哥儿俩看了看我被划破的衣服袖,那口子足有小半尺长,我笑着道:“那孙子刀玩的不错,看我扑过去要去夺他的刀,变招是变的真快,看着我的手伸过去,那孙子顺势就想给我胳膊挑一刀,要不是哥儿们闪的快,这刀挨上,最少也得歇半拉儿月,弄不好还就得废了,呵呵,可这胳膊虽然躲过去了,这袖子可受了池鱼之灾!” 谢二虽然没听懂我说的池鱼之灾,但瞅着我被挑了半尺长的衣服袖,眼睛一瞪,唬地就站了起来,朝着对面就要向过冲,我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他:“谢二,你干嘛?” 谢二挣脱着骂道:“韩永,你别管我,我非得再揍这几个孙子一顿不可!妈的,这手比我还黑!这么点儿事就动刀?我揍他们丫挺养的!” 对面那俩小伙子看谢二要冲过去打他们,也全都变颜变色地站了起来,我拉扯着谢二道:“谢二,有什么话出去再说,现在这还是在派出所里!” 三明看他哥又要犯生,也急忙站起来拉住谢二:“哥。你先听听韩永的,这儿不是打架的地儿,有什么话等咱们出去再说!” 这时门外巡视的警察听着屋里动静大了,从远处跑过来嚷道:“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回事?谁又要生事?不想过了是不是?” 我怕谢二吃亏,连忙拉着他又坐下,三明和对面那俩小伙子见势不妙也又都蹲下了。 巡视的警察打开屋门,看我们全又好好地坐下了,瞪着我们几个道:“谁要是肉皮子痒痒了就说话,别没事生事,不然就给你们报上去多拘你们几天!” 我们几个看了看他,都没吱声。 警察瞪着眼珠子又训了我们几句,看我们没言声,关上门又出去了。 重新又在地上坐好,谢二瞅着我一笑:“韩永,你那褂子的事算我的,出去我给你弄件新的,你这件就扔了不要了!”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就也笑着道:“行啊,我也换换!” 谢二一把握住我的手,一本正经道:“一言为定!” 我呵呵一笑,握了握他的手,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谢二瞅着我笑笑也没再继续说这事。稍微歇了一会儿,他瞧着对面问道:“孙子!你们丫挺养的是哪儿的啊?这么猖?” 对面两个人瞅着他想不答话,可心里又怕他,尤其是被谢二砸破了脑袋的那个,犹豫了犹豫最后还是小声答道:“我们是四场宿舍那边的。” 他们这一说出地址,我就猛然想起来了,朝着他我问道:“你们那边的二冬瓜认识吗?” “认识,我们都住的不远!”被砸破脑袋的小伙子看着我,小心翼翼地答了一句,也不知道认识二冬瓜是福还是祸。 “哦!”我哦了一声。 这小伙子说的四场是我们市的公共汽车四场,下属的几路车队及家属区就在我们区,但离我们这边有些远,我和那边我刚才问的那二冬瓜有些交往,但是因为离得有点儿远,来往也不太多,所以这小伙子一说他们是四场的,我就想起来是在四场那边见过他们,怪不得看着眼熟。这小伙子一听我提二冬瓜就又试着问我:“大哥,你和二冬瓜认识啊?” 我点点头,可一想架都打完了,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意义,何况和二冬瓜也是泛泛之交,就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再者因为要被拘留,我心里也别扭,点完头后我就不再理他。这哥儿们看出我不想再说话,就也闭上了嘴。 迷迷糊糊地好容易熬到天亮,看押我们的警察也换了人,我们几个人心里正打着鼓,吱呀一声门开了,新换班的警察拿着一堆吃的走进来,他一看见我们期盼的眼神,就笑着道:“快来吃东西吧,吃完了你们就不用再这里了!” 虽然知道奇迹不可能发生,可三明还是忍不住问道:“放我们回家?” 警察嘿嘿一笑:“送你们去拘留所,这地方不能久留你们!” 我感觉眼前有点儿发黑,但还是强忍住了,去拘留所就去拘留所吧,有结果总比没结果强,要是再在这里蹲一天,那情况就不知道会如何呢! 看着警察走出去,谢二两步跑过去,照着对方那俩人每人都是狠狠的一脚,同时低声骂道:“孙子,叫你们丫挺养的逞能,这回傻了吧?!每人最少七天!” 对方那俩人在电闪雷击之间,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每人挨了一脚,等他们再反应过来时,谢二已经又退了回来,这俩人不敢惹我们,只好忍气吞声的忍了下来。 吃完了东西,我们全被送去了拘留所,我是拘留时间最短的,五天;谢二是十五天;三明和那俩小伙子是十天;而那拿刀的小伙子则被报捕了。 到了分给我的号,熟人们纷纷笑着来打招呼,询问我犯了什么事。因为已经知道是拘五天,我心里也略微轻松了些,至于回了家以后会如何,我觉得现在想了也没用,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我也和这些人说笑了几句。 在足足关了这五天之后,我被放了出去。当然,在这五天里,我又在拘留所里结交了一些新朋友,大家约着出去后再聚聚,我感觉自己是越滑越远,越陷越深了。 来拘留所交钱、交粮票接我出去的是二哥韩诚,我父亲则因为羞于总来这里而把他派了来。望着他骑了辆新车,我在拘留所里揪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些,不为别的,就怕韩诚因为我打架而没能买成车会埋怨我,现在看着他有了新车,我的心也踏实了些。 走出拘留所,韩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韩永,你怎么就知道惹事?这家里才踏实几天?你出去看场电影怎么就又和人打了起来?你真把爸妈气死了!” 我默默地走了两步,问韩诚:“爸妈都没事吧?” “没事儿?!都快被你气死了!学校里是也把爸找了去,说要把你送工读。爸爸是好说歹说,学校答应再观察你一段时间,我看你真是吃了迷魂药了!怎么总打架?!” 我没理韩诚,心里又开始设想回家怎么办,怎么和父母说,韩诚见我半天不说话就又瞪了我一眼:“别瞎想了,先回家吧,妈怕爸打你,下午请了半天假,咱们先回去吧!” 听着父母都在家等我,我把心一横,跳上他的自行车就跟着他回了家。 等我回到家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我的意料:母亲见了我是只叹了一口气,而父亲更是只嗐了一声,然后扭头就出去上了街,我预想中的暴打根本就没出现。但随后的几天,父亲却是一直跟我不说话,无论是我怎么叫他,他也不理我。 这天晚上吃罢晚饭,母亲跟到我屋里眼睛湿湿地对我道:“永啊,你怎么尽给家里惹事啊?!出去看个电影,你怎么又跟人打了架?你是成心想气死我跟你爸啊!” 望着母亲这几天有些憔悴的脸,我心里一酸:“妈!我……”可这两个字说出去以后,我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下说了,心里也是充满了愧疚。 母亲瞅着我接着道:“你知道你爸爸是有多生气吗?他是都不想理你了,还是我好言好语地跟他说,再怎么淘气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得好好教育,可你怎么就是不给我们争口气呢?!那天学校派人把你爸找到学校,你知道你爸是给人家说了多少好话吗?学校里的领导几乎是全要把你送到工读学校去,你爸是好话说了几箩筐,人家才答应再看看你的表现,你这回回到学校,是千万不能再犯错误,如果那真要把你送到工读学校去,你爸和我这脸是往哪儿搁啊?那是非把你爸气死不可,你这个孩子啊!……” 母亲罗哩罗嗦、婆婆妈妈地说了半个多小时,我开始还听进去了一些,但我也是感觉无言以对,后来瞧着她实在是说起来没完,我也就索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只是用嗯嗯啊啊来应付她。对于她的苦口婆心,我虽然也觉得很对不起家里人,但后来还是起了反感,母亲最后说的是口干舌燥,看我也是敷衍应付,就叹了口气道:“人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作为家长,我们也是能尽的责任都尽了,可孩子不听话,我们也不能把你们掐死,你们每天去上学,学的也不应都是那些死知识,更要学会怎么做人,这人活一辈子,怎么做人最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再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可你千万不要再给家里惹事了!” 看母亲话已说完,我连忙点点头,母亲又看了看我道:“在里面没受什么委屈吧?!甭管怎么说,父母看着你在里面受罪也心疼,可你就是不听话,我们也是真没办法啊!” 我喊了一声妈,母亲摇了摇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来到学校,班主任赵老师陪着我先去了教导处,几位校领导看见我是狠狠地把我训了一通。可对于他们这些人的话、训导,我是更根本都听不进去,而这些老师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只能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就是警告我再犯错误就把我送工读学校。 这次学校也没给我什么处分,因为处分我已经不具有什么太大意义,况且我在外面惹了事,学校也有点儿不愿意让学生们知道,这次校领导们的最终意见就是,再犯事,直接送工读学校,这也是给我的最后通牒。 站在教导处里,我始终没说话,因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校领导们训斥完了我,赵老师就又陪着我出来了。 从教导处一出来,赵老师瞅着我是长叹了一口气:“韩永啊韩永,你说你怎么就总是那么冲动啊?!你瞧你在外面认识的那些人(赵老师没用交的那些朋友),为了一张电影票居然打的头破血流,据说还动了刀子,我活了五十多岁,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看看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做的都是什么事啊?!我看你们好像都有点儿疯了!唉,好了,我也不多说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对于你担任的学习委员,学校的意见是给你撤掉,虽然你对这职务是很负责任,但校领导的意见我不能不服从!好了,你回教室上课吧!” 听完赵老师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冲着他,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回了教室。 (未完待续) 七十七 我和张红雅真正的第一次 随着离教室门口越来越近,我的脚步也不由得慢了下来,现在老师和同学们还在上课,我去打搅他们吗?况且我也很不愿意喊那声报告,一想到喊报告,我就会想起拘留所。转回头我看了看,赵老师没有跟我走上楼,这下我索性从教室门前走了过去,还是去楼道尽头的窗户边看看风景吧,也让自己安静安静。 在窗口我向外眺望着,窗外的风景让我暂时忘却了不开心,望着那些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鸟,我的心思也神驰了起来,做一只小鸟是多么快乐啊!可以到处飞来飞去,冬天冷了就去南方,夏天热了就飞回北方,辽阔的大海,广袤的森林、草原,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人要是也能那样改多好啊! 我趴在窗台上正遐想着,下课的铃声响了,扭回身看着同学们涌出教室,我把一切都向下压了压,大步走回我们班的教室。 这时任课老师已经走了,同学们看我走进来也没人理我,毕竟是才在一起上了几天学,大家相互还不怎么熟悉,而这些学生还基本都属于那些比较老实的,对于我这个校内外闻名的混混儿头,他们都普遍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无意中,我和杨丽红的眼光相遇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本想走过去和她说几句话,但她瞪完我之后就把脑袋扭向了一边,瞧着她那态度,我走过去一定是个大钉子,所以我把脚一跺,还是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开学后赵老师根据学生们的高矮又重新给大家调换了座位,我和张红雅已经不坐在一起了,她这时看见我走进教室,顿时是一脸喜气,立刻站起身丝毫不避嫌疑地走过来,微笑着问我:“你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这个女朋友,我的烦闷马上跑去了百分之八九十,同时也微微笑着回了一句:“嗯,回来了!” 张红雅看我旁边座位上没人,就坐下来轻声对我道:“你第二天(指我说去看电影的第二天)早晨没来上学,我的心里就有一种不祥,感觉你可能出事了,可又觉得不可能,心里可矛盾了,当天中午放学我还去邢立强家找过你,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吱声,下午放学后我又到处找你,也没找到你,后来天快黑时碰见朱文生,他说你因为在电影院打架被抓了,开始我还有点儿不相信,后来一想他不可能跟我开这玩笑,晚上回家我是偷偷哭了半宿,生怕你有什么不好!”张红雅说到这里,眼圈有些红。 我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有几个人正斜着眼向这边看,我立刻瞪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忙又把头扭了回去,我安慰着张红雅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张红雅低下头,小声道:“你不知道我为你有多担心,这几天晚上我都没睡好,后来又过了一天,我在街上找着了宋建国,他告诉我你只是拘留几天,我这心才又放下来,你真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瞧着颇为动情的张红雅,我怕她真哭出来,忙劝慰着说道:“好了,你这些话不用说,我心里也明白,那些话等下午咱们放了学咱们再去说,这些事暂时先不说了好不好?!” 张红雅点点头,又端详了端详我的脸,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天下午放学,我因为我爸在家就没敢在外面多耽误,匆匆把打架的事情经过和张红雅说了说之后,我就跑着回家了。 转过天,学校的领导和班主任下午都去教育局开会,张红雅不知怎么知道了这消息,这让她有些兴奋,中午放学时她偷偷问我:“你下午敢逃学吗?” 我呵呵一笑:“那有什么不敢?校领导和班主任都不在,科任老师不管事,逃了也就逃了,怎么?你下午不想来上课?” 张红雅点点头:“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跟班长说了,要是我不来让她别给我划缺勤!她答应了,我想如果你下午也不去上课,你去找我好吗?” 听着张红雅后面这句话,我感觉与往日有些不同,就轻声问道:“去找你?” 张红雅看前后没人注意,依旧低声道:“我想让你去我家找我!” “去你家?!”张红雅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因为她一直不愿意我去她家找她,今天说出这话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对!”张红雅又前后左右看了看,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迅速想了想,觉得下午不去上课也没什么,何况张红雅说她不舒服,我也理应陪陪她,所以我迅速也给了张红雅一个肯定的答复:“好,我去找你!” 张红雅听我愿意不上课而去找他,立刻就笑了:“还记得我们家那楼门吧?” 我点点头,张红雅马上跟着道:“四楼十六号,记住了!敲门敲一短三长,我给你开门!”说完张红雅又飞快地前后看了看,随后向我一笑,骑上车就跑走了。 等张红雅一走,我才感觉到她今天有些异常,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儿,我还真说不出来。 回到家,我像往常一样吃过饭,又看了一小会儿书,看看到了平时上学的点,我跟我父亲说了一声就从家里走了出来。 一路上,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个下午一定会发生点儿什么,也许就是我想的那件事。 邢立强和张红雅他们住的这个家属区,听着有几十栋楼,感觉很大,但实际上住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为这些楼,每栋楼都是只有三层或者四层,还有个别的几栋楼是只有两层,并且这些楼一层只住两户,大点儿的楼有三楼门,小点儿的楼就只有两个楼门,张红雅家住的就属于那大点儿的楼,而这大点儿的楼,在这个家属区占的比例也不大,不超过四分之一。 当学生们快上下午课的时候,我走进了张红雅家住的楼门,并且一直到上到四楼,我在楼道里都没碰上一个人,这让我很踏心。 走到十六号张红雅家的门前,我按照事先的约定轻轻地敲了四下门。可还没等我把手放下,门一下子就开了,张红雅笑着就把我拉进了门,那动作之快,简直有些象抢。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张红雅把我拉进门后一把就抱住了我,脸蛋儿也贴了上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开始上三班了,这两礼拜白天他都在家!不到点我哪能出来?!”我一边也紧紧地抱住张红雅,一边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回答道。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爸这两礼拜白天在家,所以才借着今天这机会大着胆子旷课让你来,不然再等机会就不知道是何时了!”张红雅热烈、热情地抱着我,喃喃细语着,让我再一次感觉到她的异样。 “什么机会?!”我亲了亲她的脸。 “我……”张红雅说了一句我,仰起头看了我一眼,脸刹时变得通红。 “到底是什么机会?”我盯问了一句。 “你没看我换了裙子吗?”张红雅在我怀里扭捏着,声音还是很低。 这时我才注意到,张红雅穿的已经不是上午那套衣服,还是一条连衣裙。 “你换裙子干嘛?”对张红雅的这个做法,我有些不解。 “你真笨!”张红雅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说了我一句你真笨。 我有些愣了,正不知说什么是好,张红雅挣脱了我的怀抱,轻声道:“到我屋里来!”说完她就牵着我的手向一个房间门走去。 这间房间真的很小,只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依我的眼光看,如果同时进去四五个人的话,这屋里恐怕就转不开身了。 张红雅牵着我的手,拉着我直接就坐在了床上,我的心怦的跳了一下,联想到她刚才的话,我仿佛知道了下一步是什么。 偎在我怀里,张红雅半眯着眼喃喃道:“亲亲我!” 其实不用她说,我的嘴唇已经不由自主地吻了下去。 张红雅把我越抱越紧,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进了她的裙子,这次,她没有拒绝我,任由我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荡,我轻轻一用力,两个人都倒在了床上。 当一切都又恢复平静,我揽着张红雅轻声道:“为什么以前不愿意给我?” “因为……因为……我怕怀孕!”张红雅回答的声音很小,小的我几乎听不清。 “那你今天怎么不怕了?”对于自己不知道的问题,我充满了好奇。 “我偷看了我哥和我嫂子的书,书上说女孩子来那个的时候,前后有几天是安全期,安全期你懂吧?!就是那几天不会出事!”张红雅把头枕在了我的肩膀上,声音也大了些。 我半知不解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张红雅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继续道:“你一直想要我,我也很想以后跟你在一起,所以左思右想,我就……”张红雅没有往下说,但意思我已很明白,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那你怎么选了今天?” “为什么?!”张红雅白了我一眼,在被窝里掐了我一下:“因为你总是想,而你爸最近又倒班,这日子算来算去,找个合适的时间真的很难,你又不想总等着,我心里可那什么了!今天老师们去开会,我考虑了一上午,想着你对我也很好,想着你前几天不高兴,所以就……”张红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幽幽道:“可是做这事真疼!” 张红雅没有直接说我前几天被拘留,而是说我不高兴,对她的体贴婉转,我很感动,亲了亲她道:“对不起,我这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以后就不会弄疼你了!”不知怎么地,说这话时我不禁想起了白兰和大燕。 “你是第一次?难道我不是第一次?!”张红雅说着,故意撅起了小嘴。 我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刚刚在极度的冲动中,我也感觉到了张红雅的生涩,只是那极度的冲动让我来不及细想其他,现在张红雅再度提起来,我心里除了感动只有感动。 肌肤相亲,让我不禁又产生了那种生理欲望,翻过身,我把张红雅又压到了身下,张红雅喘着粗气骂了我一句:“贪心!” 我紧紧地压着她:“你不想要我吗?” “想!”张红雅声音低的有若游丝。 当我和张红雅再次从天堂回到人间以后,张红雅让我休息了一会儿就催促我起来:“韩永,咱们起来吧!我得把床收拾一下,不然等我家里人回来就不好办了!” 虽然完成了我的梦寐以求,可我心里也是有一点儿怕,一听张红雅说到她家里人回来,我忙不迭地就起来了,张红雅躲在被窝里笑道:“看你,好像他们已经回来了似的!不用怕,现在离他们回来还有很长时间呢!你不用怕的!” 我笑道:“我怕什么?他们回来我就说我要给他们当女婿,那样他们肯定就不会不高兴了!所以你说我怕什么?只不过是提前了点儿!呵呵!” “贫嘴!”张红雅躲在被窝里笑着也开始穿裙子。 我站在床边瞧着她,张红雅满脸红晕的从被窝里出来,轻轻道:“你休息会儿吧,我得把床单洗洗,趁着天还热,等我妈他们回来时就差不多半干了!”边说,她边去撤床单。 看她开始撤床单,我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过去抢过床单道:“还是我去洗吧,你歇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