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好好爱你》 第一章 你也会同我一样的痛么(1) 我的疼痛你不懂，因为痛在我身上，或许痛不进你心里。 亲爱的叶商谨，你也会同我一样的痛么？ ------------------------------------------------------------- 粹不及防的，虚伪的亲情让我突然成长。我一直以为我将一辈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却不未曾想过有些事情早已在时间里慢慢发酵，而有些情感也都在偷偷的变质。 如果没有背叛，我的天空是否依然是辽阔的蔚蓝？如果没有背叛，我的幸福是不是可以不用在梦里延续？如果没有背叛，我是否依然快乐的活着？ 现实就像被麻痹针麻痹的小狗，药品无声无息的进入身体，自身也不知不觉的陷入沉睡。 我开始质疑我深信不疑的情感，而且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情。 我可以把血液当做眼泪吗？它就像我身体的眼泪，只要我不死不僵硬它就会带着它的痛生生世世在我的身体里川流不息。 这种痛就像是无数的针密密麻麻的扎过皮肤，体无完肤的痛楚。 南方的夏季多雷雨天气。比如此刻的夜色，被苍白的闪电瞬间劈开，如同凄惨的白昼快速更替。空旷的外界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房檐下是吧嗒成线未曾消减的雨势。 房间里没有开灯，暴雨落下之后温度下降了些。隔着玻璃我睁大眼睛看着漆黑如墨的世界，手掌摩挲着有些潮湿的木窗框。一声轰雷过后闪电极速的闪过，我看清了玻璃里映着自己的样子。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在闪电下显得更加苍白，打在窗外的雨滴就像我脸上的泪迹，凌乱的头发披散着，嘴唇微微的开裂，眼神孤傲而倔强。 楼下的电话不厌其烦的响着，我朝“玻璃中”的自己咧开嘴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随即拉起黑布窗帘，踢掉鞋子一头栽到床上拧起被子的一角，重头到脚迅速的把自己包裹起来。 我都已经忘记了，是从哪个时间开始，我已经不再惧怕黑暗，惧怕一个人的屋子，惧怕这样轰轰烈烈的夜晚。 清晨的房屋、街道、树木都被昨夜的雨水洗净，门外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干净了起来。 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条老街。幽深的巷子，砖瓦的老屋是这座城市保留下的老街的其中一条。老街的出口连接着宽大的柏油路，街口有几家小吃摊在售卖小笼包、油条，粥什么的。虽然没有繁华街市美观的店面，但椅子都深受城里人的欢迎。 而这时的我打算去买点小笼包边吃边去上学。 “给你。”苏蕾有些婴儿肥的手伸进我装有小笼包的口袋中，轻车熟练的拿出一只吃得津津有味，而我的袋子里总会多出一块三明治。 “这条巷子里的早餐真好吃，叶果樱你真有福气住在这里！”苏蕾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的对我说。 “是吗” 我拿起三明治，顿了顿又换成热气腾腾的包子。 “诶。”苏蕾叹了口气，无比惆怅的说：“已经四月底了吧。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真舍不得！” 我愣了愣，心里琢磨着已经离那件事快两年了吧。自从我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提过结婚的事，或者是已经领了证，只等找到和我坦白的机会。 “想什么呢？在捏下去袋子都破了！” 回过神才发现纸袋已经被我拧皱了。勉强的冲她笑笑，对于那件事我始终还是无法释怀。 十七岁的春季，叶商谨和殷倩离婚。年幼的妹妹跟随殷倩，而我同叶商谨一起生活。 从那时起其我就没有在真正的快乐过。 我依然记得那天殷倩的手有些抽絮，以至于她好看的名字也变得扭曲。我相信她应该是悲伤、哀怨、和绝望的。毕竟这个曾经许下诺言要生生世世照顾她，疼爱她，一辈子和他不离不弃的男人在他们漫漫人生才开始十几年的时候就背叛了她。 与她不同的是，叶商谨一副坦然的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潇洒的签下的自己的名字。 从此我和叶果果正式成为了单亲家庭的孩子！ 后来当我知晓一切因果之后，我为自己觉得可耻。 我痛恨他理所当然的背叛。 最初只是偷听到殷倩和叶商谨深夜压低声音的争吵，大抵说的是叶商谨在外面有了女人。而后浓稠的火药味变成了冷战却还要在我和叶果果的面前上演恩爱戏码。在我看来他们就像两只小丑，生涩的演技，滑稽而可笑。 叶商谨一直是我心里的模范父亲，并且将他视为天神的崇拜，所以殷倩说的话在我心里只是无稽之谈。 小时候年轻漂亮的老师问我们将来成为大人之后想做什么，那时候很多的同学都是说的老师、医生、或者警察，也有耍宝的男生说他长大之后要娶一个像妈妈一样漂亮的女生，生个好看的孩子。只有我一个人骄傲的大声说我要成为和叶商谨一样正直善良的人。 对于他们的争吵我一直心存芥蒂，显而易见的我不相信叶商谨真的有外遇，一切都是殷倩抽风胡编乱造的。我甚至还在私下怀疑她患了严重的妄想症，毕竟我的爸爸太优秀她缺乏安全感。然而就在他们分开才一个月的时候，我的信仰——破灭了。 就在我即将入眠的时候听到叶商谨开门走出房间的声音，或许是怕吵醒我，他轻手轻脚的显得特别小心奕奕。可是他不知道我经常失眠，总是要很晚才能入睡。 一个荒唐得了念头急速闪过，我快速的穿好衣服，小偷一样的打开。他讲电话是刻意压低的声线让我的心脏快跳出了喉咙，身体也在慢慢的变的燥热。 他说：对，九江大饭店，我来接你！ 他说：知道了宝贝，我也想你！ 他说：马上就出门了，半个小时就到你楼下。 他说。。。。。。 然后是不正常的关门声。 硕大的落地窗映出叶商谨小车的灯光，一道黑色车影闪过，亮光伴随着黑色车身很快消失在漆黑如墨的世界。 我呆愣的站在楼梯口喉咙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这能证明什么？ 情侣间的甜言蜜语？一个中年人在深夜愉悦的去找情人约会？或者应该是更龌龊的事情？ 以前殷倩和叶商谨夜夜争吵，我也觉得是她无理取闹。而如今，我该怎样为自己辩解这亲眼所见的事实？ 半个小时后叶商谨搂着一名年轻女子的腰走进九江大饭店，女人年轻的脸上堆满了妩媚迷人得娇笑，叶商谨看他的眼神充斥着浓浓的柔情。 我一阵恶心，尾随着他们到达宾馆的第七层，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恩爱如夫妻的进入房间，巨大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叶商谨，在我心里一直拥有崇高地位的人。他正直、善良，我视他为神的崇拜着。然而他今夜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轰然坍塌。他是我的敬仰与榜样，可这么伟大的我的父亲竟然恶俗的搞婚外恋，还不知羞耻的扮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好父亲、好老公的角色。 我曾以为我将一辈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却不想有些事情早已在时间里慢慢的发酵，而有些情感也在偷偷的变质。 几个世纪般漫长的等待，我只能用香烟来安慰自己。我无时不刻的以自欺欺人的方式提醒自己，他们只是朋友而已，里面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人。或许这只是一个聚会。可是我无法消除心里的焦虑，我的脑子理智的想象着他们所喝的酒和应该做的事情。 吱呀的开门声在身侧想响起，与之对应的是女人娇嗔甜腻的说话声。 她帮叶商谨理了理领带说：“真是的，到底还是你女儿重要！” 我厌恶极了她那双妖孽一样骨指分明的手，在我心里为叶商谨系领带的必须是殷倩那双优雅漂亮气质非凡的手。 叶商谨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梁，笑得别有深意。他说：“怎么说话的，这醋你也吃？” “切！”女子委屈的把额前凌乱的刘海整理好，神色忧伤的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外面的风景。 叶商谨好脾气的拍拍她的背，她的醋意满足了叶商谨心理的需求，这让他无比自豪。他拥过她的肩温柔的笑道：“你呀跟女儿还吃醋，以后该怎么和她生活。” 女子立刻娇羞的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一拳，说：“谁要做她妈呀。我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吗？” 我在心里暗自嘀咕，我也没有你这么个年轻的妈，小三想取代我妈的位置，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好了，我真该走了，果樱和你是不一样的，她是我的女儿，是我至亲的人，而你却是我最爱的人。”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举动会令他们有什么样的反应。 吸完最后一口烟，我站起来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问他：“是吗？我是你至亲的人，她是你最爱的人。那么殷倩呢？我妈在你心里算个什么人？路人甲？客串乙？或者是半老徐娘的糟糠？”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叶商谨和她怀里的女人僵持着这样的姿势表情滑稽的看着我。似乎只有我没被时间遗忘、定格。 我把手里剩下的烟蒂拧灭，意味深长的冲他们展露一个极其美好的笑容。女人的脸立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尴尬的从叶商谨怀里挣脱，理了理微皱的衣服。叶商谨更是窘迫的无话可说。 等她习惯了我的注视之后我抬起手一巴掌扇向她好看的左脸，，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在她脸上像是一朵盛放的花朵分外妖娆。第二个耳光还没扇下去，她已经聪明的捂着被打红的脸躲到了叶商谨身后。 “叶果樱，你这是在干嘛呢你？” 诶，我亲爱的叶商谨呀，明明失去了颜面还要假装镇定自若的斥责我，脸皮也真的很厚。 “那你又是在干嘛呢你？” 我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的脸由红转绿，就像街边滑稽的小丑。我很喜欢看这样的节目，也等待着他即将以怎样的方式收场，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都只是沉默而沉痛的望着我。 沉痛？ 呵，搞笑！ “睡好了吗？”我用脚尖掂了掂地上的烟蒂含笑问他们：“如果你们睡好了，我想我也该睡一下了。毕竟，我可是一夜未睡。” 我依然看着他，似笑非笑。我也不是真想用这种无言以对的笑容面对他，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哭不出来呀。早就听说过，人在最悲痛的时候是不会哭的，实践证明，还原来就是这个道理。 又对峙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妥协下来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要挽我。我想躲瘟神一样的向后倒退一大步。 叶商谨的手僵在原地，然后默默的收回，眼眸里湿润的透出哀伤。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回家吧！” 视线一偏，我重新注视起他身后不算好看也不丑的女人。不就年轻点儿么，身材丰满圆润点么，跟我家殷倩完全不是一个一个格调的。我就不懂了他叶商谨是哪只眼睛瞎了放着优雅端庄的殷倩不要，偏偏找上了个俗不可耐的小三儿。她看上你什么呀，不就是比别人多的那一丁点钱么，于是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青春期的小青年为了第三者抛糟糠弃女？ 我从冲摆了摆手，一边往宾馆房间跨一边说：“回什么家呀，在这里睡觉不是挺好的吗，否者你也不会大半夜的移驾来这睡吧。” 我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房间，偌大的房间里最醒目的就是那一张洁白的大床，床边有一张精致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喝剩下的红酒瓶和杯子、还有削一半的苹果。 “反正你们已经用完了，借我用一下不碍事吧，爸爸！”我轻浮的对他俩微微一笑，把“爸爸”二字咬得重重的。 其实我的心真的很痛，痛到一关门便止不住的全身颤抖。多想在自己心脏上插一刀子了结个痛快，可是我的勇气只止于此。那个扇在她脸上的耳光，比起我心上的痛苦来说实在是太无关紧要。 我从不认为我会有市井大妈大妈们的那种撒泼的“气质”，然而当我把花瓶打翻在地，并用脚将开得绚烂的花朵悉数碾碎之后我并没有丝毫的痛快。于是我愤恨的将酒杯酒瓶砸在墙壁上碎片四溅。 当周遭安静下来，只剩我自己的啜泣声在这污秽肮脏的空间回荡。 就是这张床吧，就是这张床上发生了恶心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肮脏的事。 我麻木的握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坐到床上一刀一刀的将床单、被子割破，只要一联想到叶商谨和那女人的龌龊事我就更加的不能自己，更加疯狂的把它们撕得粉碎。我想如果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没有法律该多好，那么我这把刀子落的一定是她的身上，而不是床上。 疼痛袭来，凌乱的布屑上然出一片艳丽的红。疲惫、委屈伴随着泛滥的眼泪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它可以是一个很美的梦，也可以是一个可怖的噩梦，更确切一点的说法是两个同叫幸福的梦。 梦里叶商谨开着他心爱的跑车，殷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我则坐在后座同手舞足蹈五音不全的叶果果一起哼唱着《superstar》。殷倩拍着手和叶商谨一同回头看我们。那时候叶果果三岁，我十三岁，我们的脸上洋溢着的微笑——叫幸福！ 画面一转，是更小一点儿的时候，我骄傲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声音洪亮的向老师同学们说：“我长大之后，要像叶商谨一样，做一个正直、善良、有责任心的人！” 然后我就听到了嘤嘤的哭泣声，并从梦中惊醒。 天已经亮起来，散发着冬天冷芒的晨光扎得眼睛有点儿疼，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寒冷凌厉的打在脸上，干干的。头一偏就能看到我受伤的右手，就在不久以前我还用它给了那女人一巴掌，此刻它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和我的心一样，血肉模糊。 不同的是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而心里的，还潺潺的血流成河。 我觉得我快要活不下去的难受，胸口砥着一块石头让我快要窒息身亡。可我不是为叶商谨，而是因为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形中伤透了殷倩的心，我做了一个背叛者、侩子手，凌迟了殷倩的希望和爱。从我选择和叶商谨一起生活开始。 除却内疚，还剩伤痛。我无法想象，当殷倩眼睁睁的看着我选择了叶商谨，在她的心里一定比活生生的把她撕成两半还痛苦！ 手机的闹钟提示告诉我现在只不过七点过一刻，我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好短暂的梦，梦到不想醒来却又必须醒来的梦。对于我来说，这既是美梦也是噩梦。它美在成全了我的日思夜想，可怕在这样的梦早已从我的生活中抽离，并且不会再来。 如果他们的分离让我的整个世界塌陷，从此灰蒙蒙的染满尘埃，那么叶商谨带给我的真相无疑让我绝望。我宁愿相信他们不再相爱，而不愿承受一切都来自于第三者的背叛。虽然结果相同，但对于我却是天差地别。 盯着光线太久眼睛酸酸的发痛，一闭上眼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一片迷蒙的白色。 第一章 你也会同我一样的痛么(2) 发了会儿呆我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血污，冰凉的水冲刷在伤口刺骨的疼，几缕新鲜的血丝顺水而下。 我用力的在脸上泼了泼水，抬起头透过镜子我看到的是了无生气的自己。 蓬头垢面，一点不假。 头发有些打结的凌乱，脸有些浮肿，嘴唇干涩。红肿的双眼泄露出自己不堪的心绪，可是它却格外的干净清亮。我忽然想到一句话来形容——眼因多流泪水而愈益清明！ 那么心呢？也会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吗？ 放好干净的水后我将自己的整颗头颅没进水中，无法呼吸的感觉接近死亡。冰凉的水能够收缩毛孔，也能让我的双眼消消肿。 把自己收拾妥帖之后我用卫生纸在右手掌上绕好一圈，然后气宇轩昂的走出房间。 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叶商谨蹲在我蹲过的位置上抽烟，听见开门的动静从容的拧掉烟蒂站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上班？”打扫的人推着清洁车从我身边经过进入房间。我适可而止的停顿一下，才缓缓开口：“或者，约会？” “果。。。。。。” 叶商谨还来不及学往常一样伸手过来抚摸我的黝黑的长发，甚至还来不及说完我的名字便被屋里的尖叫声打断。 叶商谨疑惑的重新踏入令他醉生梦死的房间，我无意赠送他一个完美而恶劣的笑容。 “先生，请问这间房是您住过的吗？您真么可以做出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情？” “无论如何，您也应该为我们考虑考虑呀，搞成这样，您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室内传出清洁人员压抑着愤怒的询问。 叶商谨看到的无非也是满室的狼籍，可是我想，他应该没有脸来教训我，说长篇大论的道德伦理。 “抱歉，我会做出赔偿！” 反应真是平静呀！我在心里兀自感叹。 叶商谨走到我身边停下来，阴沉的气势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我打从心底的想逃避他的视线却又不得不让自己抬头直视他。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叶商谨，该心虚的是你不是我！ 这样想着我更加的无所畏惧，勇敢地与他对视。 “叶果樱，你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有教养的事情？”叶商谨严厉的呵斥我。 可是他此刻的严厉只会让我觉得他更像个小丑。 “因为我爹没把我教好啊。要知道，他每天很忙的，比如上班、约会、进酒店，就是没法在家看见他。”我如实的回答，或许他会觉得我说的话太突兀，伤害了他的自尊，让他在我的面前没有了往昔的崇高地位。可是活该，这就是他的报应。 “你。。。。。。” 叶商谨脸色铁青的抡起手臂，我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并不畏惧他的耳光。也我不信，他真的能把耳光扇在我的脸上。但是我还是很可恶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应该庆幸，我撕掉的不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的脸！” 我的眼前没有镜子，不过我依然能从叶商谨黝黑瞳仁里看到我桀骜不驯和寒冷的双眸。或许我应该感谢他们“伟大”的爱情，让我在有生之年学会了尖酸刻薄，我相信，它在我将来的人生中一定是所向无敌的。 十几年来第一次争锋相对的谈话在静默中结束。 叶商谨办好赔偿手续开着他曾经载着我和殷倩、叶果果走遍大街小巷的爱车追上来，然后停在我面前拉开副驾驶的门，用冷冰冰的口吻命令说：“上车。” 如果没有记错，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拿这种陌生的口气和我说话。 第一次对他失望，第一次痛恨他。第一次反目变成仇人，第一次与他争锋相对。第一次他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也是第一次，他让我看透世间的苍凉见识了小三的能耐。 是的，要做小三就要做有能耐的，她成功的扳倒了叶商谨的正宫却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个难缠的拖油瓶。 想和我斗，咱们走着瞧！ 我在心里暗自起誓。然后拉开后座的门跨进去说：“她做过的我嫌脏。” 叶商谨额头的青筋突出，隐忍的关上门，那么大的声响我真怕这辆承载了我太多欢喜伤悲的奔驰散架。 可能是没法面对我不敢和我单独相处，所以一回到家叶商谨便换好衣服犹豫着上班的事。他看着我没有要去学校的打算又着问我要不要他顺便送我，我头也不回的关上房门，可能是因为太用力柜子上杯子里的水都泛起丝丝涟漪。 我看着镜子里一脸不爽的自己嘀咕着：“开玩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期待着我为祖国的将来发疯图强呢？” 正好，给了他一个毫不犹豫选择上班的理由，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约会。 叶商谨走后我坐在床头发了会儿呆然后闷闷不乐的收拾行李。 期间吴欢喜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不上课，我敷衍着说我肚子疼没法坚持上课，因为我知道她生活得太辛苦，不愿意她又因为我的事头疼。 身为好姐妹从小穿一个裤裆长大的童飞也发来信息问我说：“女人，例假来了？” 我咬牙切齿的回她说：“例个屁，老娘捉奸。” “得瑟！” 由此可见，我的话对她来说不具备任何可信度。 最殷勤的就数关秦了，一个个的来电不知疲惫的麻痹着我的手机。 现在，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男人，最不想听到的也是男人的声音，它让我的胃翻江倒海的恶心。况且我需要安静一下，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索性关了机。 家里的保姆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皮肤黝黑，长得浓眉大眼的，手也异常的粗超，可是却非常的和蔼可亲，还经常的讲笑话给我和叶果果听。家里的大人礼貌性的喊她一声李姐，我叫她李婶。 我收拾晚行李交待李婶晚餐多准备些叶商谨爱吃的菜，然后找出药箱笨拙的替自己包扎伤口，完了打开电视坐在客厅等叶商谨回家。我猜他今天一定会早回家，可是如果有人问我多看了些什么节目我肯定是哑口无言的。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看喜剧看得泪流满面，看悲剧看得哈哈大笑，像个弱智，最终还是变得泣不成声。我也跟那些矫情的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痛苦的快乐着。 以前我拿着青春小说煽情的时候童飞说我死活不像文艺小青年，可惜她见天没看到我哭得梨花带雨的一面，否则她一定会爆粗口说：“操，我大娘的以前一定眼瞎了，身边活脱脱的一黛玉都给忽略了。” 李婶从没见我哭得这么伤心，于是坐在我旁边担忧的问我：“小樱呀，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呀？” 是出事了，这是还大着呢！可是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外扬，何况这事丑得都令我羞耻。 我稀里糊涂的擦了把眼泪，努力挤出的笑容还是阻止不了下垂的嘴角和泪水。我知道，这下我才是真正的小丑样儿了。 “没事，就是想我妈了，李婶，你做好饭就回了吧，反正家里也没事了。”我又带着一脸伤痛勉强的扯起嘴角。 李婶心疼的眉毛拧成一团，刚要开口我伸出手臂打断了她。 我说：“你走吧李婶，让我静一静，我最见不得别人可怜我！你越是安慰我，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李婶犹豫着站起来，在她工作休息用的小房间里拿出拿出一支用了好些年的黑色皮包，洪亮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那我走咯，你心放宽点啊！” 我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李婶叹了口气拉开门嘀咕着：“哎，可怜的孩子啊。噌噌，真是造孽呀！” 她已经把声音压倒了最低，可是我还是听仔细了，没骨气的哭得全身战栗不止又不敢出声。 叶商谨回来的时候我早已停止了哭泣正看着窗户发呆。他走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始终沉默。好半天之后我才回过神来，假意的对他笑笑，说：“开饭吧，我让李婶烧了你最爱吃的菜。” 叶商谨也回应我一个尴尬至极的笑容，说：“恩！” 我们面对面地就坐，相顾无语。就在昨天的晚餐我们还讲着憋足的笑话，企图让气氛不至于太过冷清，企图让对方感受到温暖，企图不接触到某些改变的伤感。可是讲了半天觉得彼此都无话可说了，停下才发现气氛反而因为那样的小心翼翼而变得更加尴尬和微妙。 那是出于爱和保护，而现在伤害却是真真实实摆在我们面前的，无法避免的。 我左手握着汤匙，一下一下的戳在白花花的米饭上。其实我是很想问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多久了，感情深到何种地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可是话到嘴边我还是硬生生的噎了回去，甚至连抬头看他都不敢，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太压抑，叶商谨夹起几根青菜放进我碗里问我：“你的手怎么回事？我早上 在。。。。。。，在家就注意到了。” 他选择了避重就轻的问话，不只是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还是顾及自己的脸面。 我就受不了他这种犯了错还一本正经的口气，心里的疼痛委屈夹杂着难堪泛滥开来。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我都没忘你却忘了？不过也对，伤口在我身上，痛在自己身上最真实，难怪忘不了！” 说罢我还特讽刺的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又缺德了，说话难听了。 叶商谨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沉着脸开始剥虾皮，剥好之后放进我面前的盘子里。 我一点儿也不领情，干脆放好餐具抽出纸巾象征性的擦擦手说饱了，谁知道他这只手给那些人剥过虾呢？ 叶商谨也不是省油的灯，甚至懒得去伪装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他阴沉着脸怕案而起，气势汹汹又不容置疑地说：“叶果樱，你今天是犯什么病了，无法无天了？” 看吧，我亲爱的好父亲，他居然咒我得病。我看他还把不得我病死了，然后他就可以好无后顾之忧的娶那女小三儿进门了！ 我冷笑一声，对他的行为呲之以鼻：“是我错了吗？是我跟错了你进宾馆？是我错了不该看到拟合别的女人如胶似漆，还特不要脸的替你当了一夜的看门狗么？为什么明明错的是你，却报应在我和叶果果身上？还是我上辈子做了太多的缺德事才摊上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你怎么就想不通呢？我和你妈已经没有感觉了，离婚是迟早的事！” “没有感觉了总还有感情吧，没了感情总还得有责任吧，我真替我妈不止，她把整个青春压在你身上了你还在她人老珠黄的时候抛弃他，为什么不报应不在你身上呀！我和叶果果就不可怜吗？” “叶果樱，你这事什么态度？” “那你抛弃妻女又是什么做法？” 说着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立刻用衣袖擦掉，看到我哭了，他的态度也软化下来，没有刚开始强硬了。 叶商谨叹了口气，明确的说：“就算没有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我和你妈也不可能再将就着过一辈子的。” 听了叶商谨的话，我的心像被撕裂般的难受。 “将就？我妈对你来说就是将就着过日子呀，你带她出去长面子，娶她的时候说会爱她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啊。你现在怎么可以用这么残忍的话来伤害她？叶商谨，你怎么这么坏呀你！”我难过的捶打着叶商谨的胸膛，眼泪决堤的往下掉。 “你冷静点！”叶商谨轻而易举的把我的手臂钳住。 我抬起头心痛欲绝的看着他，说：“你要我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换成爷爷奶奶和你，你冷静吗？如果能，那你简直不是人！” 叶商谨悲痛的看着我，说：“听听我的解释行吗？你什么时候这么没修养了？” 操，现在跟我提修养，还有脸跟我提修养，我差点没笑晕死过去。 他叹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是无法开口，我现在很混乱，不比你好！” “既然如此，你干嘛不去街上随便找个买菜扫街的大妈过呢！别在我面前演戏，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 让他好过的，有本事你就把她带回来，看我怎么折磨她弄死她！” 我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他用力的扶直我的身体，发红的眼泪眼婆娑，他大声地对我说，像是在宣告。 “我错了我错了，我是错了行了吗？你就不能给爸爸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我绝望的看着他破涕为笑：“机会？既然你能和我妈离婚，就代表你自己也不能给自己一个改过的机会。你连我妈和叶果果都可以不要，我还奢望你爱我比爱那女的要多吗？现在你来问我要机会，我能信任你吗！” “现在，你只不过是为了你众叛亲离的结果可悲而已？可哪能持续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一天两天？” 我从他的手中挣脱，平静的说：“我觉得这两天我没法平静的面对你，所以我决定去我妈那住几天。放心，我不会对他提半个字的。”我走过他身边，顿了顿说：“当然，我也希望在我不在家的这短期间，家里不会有任何外人出现！” 上帝作证，其实我想说的是，“还有，照顾好自己”。可是一开口就变成了那样一句。或许是我的那一丁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我善良。毋庸质疑。 当我提起行李头也不回的跨出家们的那一刹那，我听到叶商谨摔碎碗碟和压低的抽泣声。 悲伤总是用眼泪来来演绎，咸涩是它的滋味，而那些咸咸的掺杂在我们的血液里蔓延全身的，就是生生不息的疼痛。 可是，我不想用眼泪来衡量它，我希望叶商谨能给我疗伤的勇气，让我依然能笑颜如花的走完这一辈子。 可是，我也知道，现实的残忍是不允许我们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的。否则陷得越深，摔得越痛，这就是现实教会我们的道理！ 我知道的，越是相亲相爱，越是无法割舍的血缘、情感，越是伤害我们至深至沉的。 这种体无完肤的疼痛找不到愈合的出口。 亲爱的叶商谨，你也会同我一样的痛么？ 第二章 我不坏，我只是难过而已 (1) 我知道我很缺德，因为我所做的某些事情，所说的某些话。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们的感情。 或许我不该，或许我太讽刺。那是因为我过得太压抑，太缺乏安全感，企图发泄，无意重伤。 可是请相信，我不坏，我只是难过而已！ -------------------------------------------------------------------- “喂，发什么呆呀这几天？” 谢珊珊把盛有饭菜的餐盘放在我面前，自己则坐在我旁边，一股香甜的果味香水钻进我的鼻孔里。 “对呀，你爸妈离婚那会儿也没见你这个样子。” 许晴也坐下来，漫不经心的说着啃着餐盘里的鸡腿。我的手明显的一抖。 或许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许晴才慢吞吞的抬起头，看到谢珊珊和童飞正凶狠的瞪着她，她努力的咽下油腻腻的鸡腿肉讨好的干笑两声，偷偷的打量着无动于衷的我心虚地说：“呵呵，当我没说，别理我。” “还疼吗？要不姐喂你？”童飞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我包得严严实实的右手。 我抬起头冲她笑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即使皱着眉头童飞依然帅气得令人嫉妒。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很快又把头低得低低的，看着右手发呆。我怕我的心思会被她窥视，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能有自己的空间。 所以当她问起我的手是怎么受伤的时候我敷衍的说是小水果时不小心割到的，她望着我的眼睛透露出明显的不信任，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我是有意瞒她，于是也自知的不再追问。 我的手其实早就不痛了，偶尔还会发痒。以前叶商谨说过，伤口发痒就意味着再长出新肉，所以一直不敢抓，我也怕痛，怕伤口无法愈合，更怕伤上加伤。 “对了吴欢喜呢？”我食不知味的嚼着鸡蛋炒番茄问她。 “回家做饭去了。”见我开始吃饭，童飞放下了心又无比惆怅的说：“这孩子，就是命苦，这个世界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意外身亡，怎么偏偏没有她那个该死的赌徒老爸呀？她妈也实在没良心，要走也该吧她和吴天带走啊！妈的，都他妈的没良心！” 童飞用力的嚼着饭，仿佛是嚼着吴欢喜家那个该死的赌徒老爸。 “就是，像吴欢喜和吴天这样的好孩子我才舍不得丢呢。”末了，许晴又感性的补充一句：“就是死我也得带在我身边！” 谢珊珊的面部肌肉在抽搐，她就不喜欢许晴的头脑简单，忍不住的就是想要呛她两句：“带在你身边干嘛呀？跟你一起死啊？还是你死了也不放过他俩，要他俩垫背？” 童飞忍俊不禁的笑出声，谢珊珊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蹊跷，也忍不住的笑开了。 吴欢喜是一个命苦的孩子没错，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吴欢喜，吴欢喜，无欢亦无喜！ 她曾无比惆怅的对我和童飞提起，说她常听人提起，姓名是父母赐给子女的第一份礼物伴随着自己一辈子的祝福或期望。所以她经常为此而自悲，她想他们赠予自己的名，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欢笑和喜悦么？ 吴欢喜有一个嗜赌如命的老爸，赢了钱买上一顿好的回家自己吃了就睡觉，家里事从来不闻不问。可是一旦输了便会回家大吵大闹，对他们非打即骂，似乎他这辈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不让他们俩姐弟安生好过的！ 吴欢喜的母亲就是受不了她爸的残暴脾气才离家出走的。 那时候吴欢喜五岁，吴天还不到两岁。瘦小的吴欢喜抱着又黑又瘦的吴天坐在寒冷的冬季冰凉的水里门墩上，一点一点看着她妈妈的身影消失在凄凉萧条的薄雾里。而从此吴欢喜就负担起了料理家务和照顾弟弟跟赌徒爸爸的责任。 每每想到这些我心里都酸酸的想哭，我简直无法想象，才五岁的吴欢喜，是以怎样强大的力量把瘦弱的自己和同样瘦弱的吴天拉扯大的。 索性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吴欢喜还将吴天培养成了人见人爱的男孩子。 若是以前我一定会跟着大家一起臭骂吴欢喜那个该死的老爸和没有良心的老妈。而如今，我却只能沉默，因为在我心里叶商谨比他们更加的不堪。 那天我到了殷倩哪儿并没有对她提起我知晓了叶商谨呵那女人的秘密，只是一看到她温柔慈悲脸我便抑制不住悲伤的眼泪，只能任由它往下掉。 殷倩看到了我受伤的手，又看着我一句话不说只是哭，也忍不住的一边流泪一边把我揽进家门。然后心疼的从新帮我包好伤口，喋喋不休的责备叶商谨只知道忙工作，没有多留时间陪我开导我，说本来才离婚的孩子心思比较多疑、脆弱又缺少安全感。 包扎好之后她又把我紧紧的抱着，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发丝问我：“是不是很痛？看你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很痛，小时候给你剪指甲不小心剪掉一块皮你都要哭很久，更何况这么长一道口子！” 我摇头，勉强地笑着说：“没有，只是削苹果的时候太想念你和果果不小心割到的。” 殷倩好不容易收敛的泪水再次溢出，泪流满面的将我搂得更紧。 她自责的说：“对不起，果樱，都是妈妈不好，没能给你和妹妹一个完整的家庭，美好的童年。原谅我，因为这也是我唯一的遗憾！” 我真想说：“妈，你这个傻女人，被背叛了，还要让自己来承担这种种的罪名，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可是最终我却什么也说不出，因为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担心，我要保护她和叶果果，所以我必须先让自己坚强起来！ “妈，对不起！”我由衷为我犯下的过错道歉。 殷倩愣了愣不知所谓，但还是悲哀的说：“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妈！”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口却说不出一句矫情的话，只能在舌尖上蹦出一个伤感的单音节。 叶果果和殷倩的朋友蒹葭阿姨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和殷倩有说有笑的学做菜，兴许是听到我的声音，叶果果欢快的蹦到厨房抱住我的腰，仰着笑脸嘟起嘴撒娇的说：“姐，我好想你哟，今天我要跟你睡觉！” 我无赖的看了看殷倩，宠溺的捏捏她细嫩的脸颊，沉思着说：“如果你把姐姐做的菜都吃完的话，恩，那我可以考虑看看哦！” “啊！可不可以不要啊！姐姐做的才能吃吗？”叶果果可怜巴巴的皱着一张脸。 “有你这么损你姐的吗？臭丫头，洗手去。” 蒹葭阿姨领着叶果果去洗手，然后孩子气的对我做了一个鬼脸，我感激的对她笑笑。 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又没有兄弟姐妹，殷倩也不喜欢那些四处倒戈相互讽刺攀比的富家太太，唯一要好的闺蜜就是蒹葭阿姨，她也离婚过所以便义不容辞的来陪着殷倩度过最艰难的伤痛日子，这不一陪就是一个多月。 “蒹葭就是这样，跟个孩子似的，拿她没辙！” 殷倩望着蒹葭阿姨带叶果果洗手的背影无赖的摇摇头，可是我知道，对于这个朋友她是充满感激的。她们俩的爱，不比同胞姐妹的少，有的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夜殷倩对我说的话。 她疼惜的抚摸着叶果果熟睡的脸，声音温柔又带着浓重的宿命感。 她说：“果果宁愿抱着叶商谨的照片哭也不肯给他打电话，很懂事的一个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我亏欠你们的实在太多了，我只希望你们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其它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 我的思绪又飞远了，表情的伤感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童飞眼前。 童飞担忧的看着我说：“果樱，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逞那两个丫头不再跟姐说说。” 说实话，每次看到这么帅气的童飞对我自称“姐”我就好笑个不停。可是现在，我真的笑不出来，似乎在那件事后，除了悲伤，我已经失去了感知所有情绪的能力。 我回过神，将一块白花花的肥肉夹到饭桌上，才发现许晴和谢珊珊跑到食堂外的商店指指点点的选零食去了。 自己本来就没胃口，干脆也难得敷衍的放下筷子，心不在焉的说：“我那有什么心事呀！” 虽然我一贯都是这种说话方式，但是童飞察觉我的神不守舍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你也太看得起我的智商了。”我知道她是说的反话。 “就算你不说我想我也大概晓得了。”童飞叹了一口气，心知肚明的看着我错愕的神色，继续说：“前两天我想说接你上学，可到了你家李婶才告诉我你去你妈那儿了。我刚要走就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扭着腰肢从楼上下来，还一派女主人的指使李婶把她的早餐放到客厅，说她要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早餐。李婶嘟哝着骂了她一句狐狸精，只能抱歉的冲我笑笑兀自去忙了。其实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事告诉你，不过看你最近一反常态的样子我就猜到你一定是知情的！” 我保持的平静又瓦解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的？他明明答应我不让那女人进我家门的！他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他怎么可以让那女人住进家里？！” 我哗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桌子上的塑胶奶茶杯被我不小心掀翻，滚烫的奶茶顺着桌面一路往下流，童飞赶紧把我拉开。虽然我没有杯奶茶烫到，可是我的眼睛却异常的潮热。 买好零食回来的谢珊珊正好看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手中的可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两步并作一步的走到我面紧张的拉着我上下打量，说：“叶果樱，你没烫到吧！” 我不说话，埋着头眼泪大把大把掉在地上晕染出朵朵水花。 “走，我载你回家，收拾那只狐狸精！” 说罢，童飞气势汹汹的把我硬生生的往外面的停车场拉，她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重情义！她从小就失去母亲，一直羡慕我有一个美丽优雅又温柔的妈妈，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她便把我妈当成自个儿的妈妈，以我姐姐的名义自居，而我也在她彪悍的保护下“健康”成长。 她一直有个遗憾，不能喊殷倩一声妈妈，毕竟那时殷倩是叶商谨的妻子，长大了知道了人情世故就更不敢乱喊。 认识她这么久，我就觉得她说这话最真诚最动听，简直说进了我的心坎里。如果说被她死磨硬拽是破不得以，那么当我跨上了她的宝蓝色摩托就代表了我们目标的一致。况且，就如童飞所说的，我得为我妈报仇！ 可是当她把我载到家门口之后，我又犹豫了。 一方面，我确实应该好好整整那女人；另一方面，我又担心传出去叶商谨面子上挂不住。 然而这样的犹豫在我推开家门之后，彻底粉碎！ 是的，我凭什么要看着他们恩爱？我凭什么要让他们这对恶心的鸳鸯有好日子过？我应该每天诅咒他们不得善终千百遍，或者更气质的走到他们对面潇洒的泼他们一脸的红酒才对！ “李婶，不是叫你不要来打扰我们的吗？” 李婶看到开门进来的是我和童飞正要欣喜的同我们打招呼就被童飞挤眉弄眼的组织了。或许是知晓了我们的来意，她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餐厅。我冷着脸前脚刚踏进去，立马就听到了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叶商谨坐在正对着餐厅门口的位置，所以简凡一出声他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我和童飞。跟他一脸的惊讶和窘迫比起来，我的镇定显得格外高尚。 但是我想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多溃不成军，又是多么的荒芜！ 简凡还沉溺在甜蜜的氛围里，全然不知我这个命中死敌的到来。 我小声的在童飞耳边说完一句话，她坚定地握了握我的手把她自己的勇气传递给我，才不辱使命的走上楼。我的心里一阵感动，原来她清楚的，被呵护得太过美好的我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软弱。 童飞走后，我在叶商谨神色莫变的注视下走到简凡身后。在她有所感觉的时候，我已经将她面前那碟拥有浓稠汤汁，美味可口的意大利面淋上了她的头顶，面条就像欢快的虫子从她的头顶一路下落，搞得满身满地都是。 简凡惊叫着跳起来，狼狈的瞪着我，续而又用无辜的眼神向叶商谨求助。 我嗤笑的看着她的反应，同时又在无形中将她和殷倩比较。若是殷倩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以得体高雅的笑容让肇事者自愧不如，可是毕竟俗人就是俗人，跟先天就气质高雅的人是比不起的！ “叶果樱，你干什么这是？”叶商谨恼羞成怒的站起来，抓起纸巾帮简凡擦着满头的狼籍。 有人说，男人一般不会轻易地对一个女人发怒，除非你动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哪东西可以是某件宝贝，也可以是一个女人。可是他今天对一个女孩，还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闯入他们世界的一个女人而对他的女儿动怒。 由此可见，简凡在他心中就是最重要最宝贝的存在！可是，我任然有那个自信，在他心里我一定要重要一些，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血浓于水。如果连我都失去了，我不觉得他这一生还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 我想他也不会愿意做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第二章 我不坏，我只是难过而已 (2) “看不懂吗？要我解释给你听吗？我在修理狐狸精呢！”我无赖的冲他笑笑，续而伤感起来。我不想质问他答应过我什么，也不想让他难堪，只是冷静的望着狼狈的简凡，问：“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进我家门了？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或者你也希望失去了青春还被抛弃？他既然会那样对我妈，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简凡若有所思的盯着叶商谨，似乎在问他‘你也会这样对我吗？’。叶商谨的脸色更难看，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回应她。 我嘲讽的笑道：“你爱他什么？青春？没有了！成熟？还不说老！或者是他的几个臭钱？那我得告诉你比他有钱的人多的去了。别告诉我你就是爱上他了。想当我后妈？想都别想！” 我冷冰冰的走到客厅，叶商谨跟着追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李婶和简凡。 他刚想开口训斥我，童飞已经从楼上下来，手里拧着一个普通的塑胶袋，袋子里清楚地印出瓶瓶罐罐的保养品和彩妆。 她冲我挥了挥袋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把汗，说：“幸好你才离开家没几天，否则我还得帮她打包衣服裤子之类的。” 我勉强的对她微微一笑，她轻松的把视线移到叶商谨身上，说：“叔叔，从小果樱就很崇拜你，当然我也是。她一直渴望着长大能成为像你一样正直的人。可是今天你所做的一切对得起他对你的爱吗？你简直挥霍了果樱对你的崇拜！” 童飞简单的对他最近的事作出评价，又雄赳赳气昂昂的望着一边不知所措的简凡，那架势，活脱脱的一个唯我独尊不把人和人放在眼里的女王样子。不得不承认，童飞的气势盛我很多，感觉她才是来讨债的主角，我是跟着主角的奴仆。 说句实在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童飞这股犀利劲了。 她根本不屑看她，却又强迫自己把它看清楚，盛气凌人的目光恨不得把简凡大卸八块！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犀利，简凡只与她对视了一秒立马把头埋了下去，或者说简凡知道如今的自己是个什么角色，只有保持缄默，才能让叶商谨把心全部收在她的身上。 好机灵聪慧的一个女人啊！我由衷的感叹。 “你叫简凡是吧？”童飞故作无意的问了问，然后皱着眉头用手支着下巴，仿佛在懊恼着什么。然后她恍然大悟旁若无人的说：“简凡？不就是犯贱么？” 若不是此情此景应该保持正经和恶妇的形象我一定会笑出声，你看她，一副说给自己听还那么大声的样子，不是明摆着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还来不及收回自己天花乱坠的心，童飞的语言炮弹一炮接一炮的发射了。 她说：“看你的样子不大吧。要不你告诉我听听你是从哪所名校毕业的，我也想去学学怎么勾搭男人，破坏人家的家庭，离间别人的父女关系，做一个有魅力的狐狸精合格的小三！” 缺德吧！比我还缺德吧！我最多在行为上伤害别人一下子，那记忆一会儿准好了。可是咋家飞姐呢，厉害就厉害在杀人不见血，尽折腾人家脆弱的心灵。我想再强悍的人也受不了这种赤裸直白的打击吧，否则她可就真不是人，是神！ 我看戏似地看着叶商谨，他表现得太沉得住气了，害得我倒是挺不爽的。 我早就猜到了，叶商谨可舍不得得罪童飞，毕竟他能有今天还多亏了童飞那市长老爸疏通的关系网。所以说，童飞就是我坚强有力的强大后盾！ “说啥傻话呢？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也敢走这条不归路，别怪我没提醒你，在大街上看到我都要把你的头低着，否则被人知道我们认识，我觉得丢人！”末了我又补充一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见人呢！” 童飞冲我挑挑眉，不用猜都知道我们是说给谁听的。 童飞无赖的对简凡说：“你还不走吗？我都替你不要脸了。要不叶果樱你送她一程，再不怎么说你现在可是家里唯一能做主的女主人了！” “怎么来的怎么滚吧。”我四处的打量着家里的摆设对李婶说：“李婶呀，我看这家该消毒的地方都得消消毒，该换掉的东西统统换掉，否则我怕我半夜会做噩梦！” “是的，小姐！”李婶幸灾乐祸的看了简凡一眼昂首挺胸的到一边打电话给清洁公司去了。 我回过头，看着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说，却还僵持着站在原地的简凡说：“你怎么还没走啊，难道要我请人抬你出去？” 闻言她抬起头来，咬着嘴唇痛苦的看着叶商谨。 我在揣测叶商谨是怎样爆发的，没想到他却隐忍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对我说：“或许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些时间，了解对方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你还小，不懂事我不怪你。”然后拉起简凡的手温柔的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简凡对他感激的嫣然一笑。 不得不承认，她虽长得不是什么十分美丽，但是她柔弱的样子确实很令人心动。可即使这样，他也不该拿“你还小，不懂事我不怪你”来敷衍我。要送就关明正大的送，何必为自己找借口，当真是当我愚昧无知吗？ 我气恼的把他俩的手扯开，拽着叶商谨歇斯底里的说：“不许去！” 简凡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留恋的握了握空空的手，似乎在感知那消逝的温暖，我忽然有点儿同情她，可是我更加的憎恨她。 好笑的是她居然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其中还夹杂着母性的光辉，她声音温润似水的对叶商谨说：“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好好陪陪她吧！” 简凡深深的刺激到我，我一把抓过童飞手中塑料袋打开门扔出去，泼辣的指着大门，说：“滚，拿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世界！” 简凡把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转身欲走。叶商谨一把拉住她，她抽动嘴角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毅然的走出我家大门，那揪心的剧情看得我都感动了。 我确实热泪盈眶了，我他妈的感动得恨不得追上去给她两嘴巴，在活生生的把她捏成一个球，一脚把她踹到火星克当火星人的情妇去！ 这时候童飞突然对我说：“那小三出现得真是时候。” 她说：“终于知道什么叫把狗逼急了还跳墙。” 这对于我直接是讽刺！ 我恨得咬牙切齿，说：“谁是狗呀，我要是狗早把那小三变成狂犬病归西了，哪还轮得到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演偶像剧！” 童飞听着，贼笑贼笑的看着我，感慨道：“你对她是有多大的怨恨呀！其实与其说你恨她，还不如说你把你心中的恨全转移给了她，毕竟对于你爸，你还是不得不爱的吧！” 我惊吓得手都颤抖了，似乎她说的还真的是这个理，但我依然死鸭子嘴硬的说：“我才不爱他，我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们害的。他们俩，我都恨！” 我知道我很缺德，因为我所做的某些事情，所说的某些话。伤害了叶商谨，也伤害了我和他的感情。 或许我不该，或许我太讽刺。那是因为我过得太压抑，太缺乏安全感，企图发泄，无意重伤。 可是请相信，我不坏，我只是难过而已！ 我开始质疑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所有与感情挂钩的情感，也本能的开始抗拒某些情感的出现。 我从蒹葭哪儿听说叶商谨过去有如何让如何的爱殷倩，也听说他们如何让如何让的相爱，在那个年代，单纯却又浪漫得像演偶像剧。 而最令殷倩感动的是在一年的冬季，叶商谨从一个小镇骑了一天的脚踏车，目的是为了陪她看一场电影。那场电影很感人，可是殷倩的眼泪却是为了那个不辞劳累、冒着寒冬冷风为她送来温暖的男人落下的。 只是爱情似乎永远都是与青春挂钩的，它从不垂怜任何真心爱过的人。爱没好感人的爱情，始终抵不过岁月的蹉跎。山盟海誓、至死不渝、永不离弃，都只是相爱时。而当爱情消磨殆尽，你是谁的谁，或者即将成为谁的谁都无关紧要，反正你已经不会再是我的谁了！ 这句话固然残忍，但也是最真实的事实！ 我又回家了，每天和叶商谨过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生活。 他总觉得我还小，不了解她的心情。 但是我想问问，如果把殷倩换成我，把他的所作所为换成我未来的男人，发生这样的事，当爸爸的他他还能不能无动于衷？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因为想替我报仇而杀了那个男人，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理想中的崇高爱情而必须牺牲的！ 可我始终保持缄默，否者他会认为我已经被刺激疯了，或者是无理取闹。 我们俩的生活安静得离奇，没有歇斯底里，更不可能有欢笑，甚至连敷衍的话话家常也显得吝啬。我们的隔膜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根深蒂固。 可能他还在生我的气，因为我那天的行为确实像个踹妇，但是在我回家的那天确实看见家里焕然一新，就连墙壁都变成了温馨的奶黄色，或许他也知道现在的家最缺少的就是温暖。 我暗暗得意。可见他是在乎我的，即使他对我保持着满不在乎的高姿态。 就冲这一点，我固守的心墙也在渐渐塌陷了！我想或许我在努力一点，结合了他对叶果果的思念，说不定我的家庭还有希望破镜重圆。那么他现在对我冷淡点，我们像陌生人一样拘谨点也无所谓。 只是那时候我忘记了一则最重要的物理知识——破镜何以能重圆？那种完美的重圆方式，你一辈子也找不到，因为粉碎了的镜子分子已缺失。。。。。。 “最近还好吗？” 我才回过神来，这时候我正在想着破镜重圆的分子论伤感得红了眼。关秦已经坐在了我旁边的石阶上看着远处打球的同学，然后一脸真诚的回头看我，那温暖的眼神，温柔的笑容和声音是在我脑海里深藏的秘密。 “回来了，又是第一！”我不假思索的肯定他。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白色的棒球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略微的抬头看他，他干净明朗的笑脸立马映入我的眼里，感觉今天的天气也不太热。 “给你的！”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用青草编的蚱蜢放进我的手心里，面颊微微泛红，补充到：“看着可爱就买回来了，正好送你！” 我捏着蚱蜢的肚子仔细看了两遍，说：“谢谢，是挺可爱的！对了，吴欢喜考得怎么样？” 关秦开心地笑，用欣赏的语气对我说：“第二名，错了一个选择题。她啊，可厉害了，比我晚去两天还考得这么棒！” “真好！”其实你们挺配的，有相同的目标，懂得努力，一样的有决心。 后面一句话我只是偷偷的想想没有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那个。。。。。。，什么。。。。。。。” 关秦低着头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又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我不说话，看着他紧张的直搓双手。 他忽然一抬头，下定决心似的看着我说：“我听说那天你在食堂哭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我淡淡的对他露出微笑，在他含情脉脉的眼里我看到自己清晰的相貌。 微笑似乎是很容易以的事情，可是心里呢，空荡荡的难受。 “那天我和她们打赌，说我三秒就能落泪。结果，我赢啦！”我口是心非的回答他。 “是吗？”关秦干笑着不再追问，只是声音有些浑浊，嘴角勉强挂着笑容。“其实我只不过是希望看到开开心心的你！” 那么灿烂的阳光，我却觉得莫名的寂寥哀伤，看着关秦跑向队伍冲我挥手的背影红着眼眶出神。然后对手中的蚱蜢组言自语地说：“喂，其实你也很难过，对不对？” 再将目光投向关秦的时候，那个个子很高皮肤黝黑的篮球队队长正用手挽着他的肩膀，不知对周围的队员说了什么，大家都陆陆续续的把目光投向我的位置，然后一片你推我嚷的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我伤感的看着他远望我的情景，揪心的难受。我觉得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不是不爱，是不敢爱，与喜不喜欢不再有关。然后关秦在我的实现利越来越模糊不清。 我觉得记忆在空闲的时候是最为清晰的，哪怕是被你遗忘的，也包括被你埋藏的。那样的记忆是最残忍的，它不但能麻痹你的神经，还无休止的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 如果伤悲是一种能够触摸到的东西，我真想把它一口一口的嚼食，在消化道里分解成泥。 “亲爱的，该发生的是都已经发生了，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吴欢喜坐到我旁边炙手可热的位置，静静的圈着我。 这个苦命的女孩子，自己的悲伤已经累积得很伤很沉了却还想着安慰我，可是他不知道，我此刻的悲伤是因为关秦，而不是家庭！ 童飞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我们，然后一仰头，吞下大口大口的可乐，似乎她失去了对碳酸饮料基本的感官。相同的动作我在她妈妈离开的那天见过。 那时她还很小，却很早熟，小小的她便那么坚强倔强的不让眼泪往下掉。因为对她来说，她妈妈的离开是一种自我救赎和解脱。 我似乎听到了尘埃坠落的声音。 沉沉的，闷闷的，你也听到了么？ 起床、上学、放学、回家，和过去一样的生活，可是每天我都总觉得心烦意乱。我开始喜欢用铅笔在素白的纸张上信手涂鸦。有时是一段文字，有时是几个简单勾勒的人物。 “去她家小房子呀！那么热的天，那不是要准备很多的防晒霜？” 才进教室就听到谢珊珊兴奋而又略带抱怨的声音，我盯着她白白嫩嫩的脸颊问她：“去哪，海边？” 许晴把她健康的小麦色脑袋凑到我面前，说：“小飞说你最近貌似心情不好，计划着去玩儿，抒发抒发郁闷的心情。” “抒发心情？”我狐疑地看着在一边讲电话的童飞，白了她一眼郁闷的说：“我郁闷吗？我心情不知道多好！” 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许晴跟着上来，倚着我的桌子边沿妖媚的用食指挑挑刘海，说：“我是没问题啦，以后我可是要当健身教练的，皮肤泛着小麦色叫健康、叫性感，可是某某人水水灵灵的，晒黑了可就不好咯！” 明眼的人都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谢珊珊听的，谢珊珊极其爱护自己的白皮肤，平时大家出门逛街只有她一个人矫情的擦霜撑伞。 “切，自恋，那是自己白不起来，还说性感！哼，可笑！” “切，长这么白干嘛，以为自己是豆腐呀，能吃吗？” “呵，至少能看！不像有的人，看都没人看！” “看来干嘛，当人家二奶吗？” “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 两人吵吵扰扰动手动脚的往门外走去。 “又吵起来了？”童飞接完电话做回自己的位置，眼睛一直盯着离开的谢珊珊和许晴。 “她俩就那德行，吵归吵，可谁也离不开谁，错就错在都是女的，否则凑在一对儿可热闹了！” 童飞努着嘴点点头，拿出英文课本随意翻看着说：“果樱呀，这周末咱们一起去玩吧，整天关在教室里闷都闷死了，反正大家也好久没去聚餐了。” 一股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总是这样，默默地为你好为你做些什么，却要故意说成另外一种与你无关的模样。如果她生在古代，一定是那种为善不予人知的侠客。 我看着她快要溢出泪来，手机屏幕出现一排短字。是许晴的，她叫我不要辜负了童飞的一片好意。 童飞见我半天不回答，淡淡的望了我一眼，说：“回个话呀！” “好啊！”我收起手机，豪爽的答应下来。 童飞又学着刚才的样子对我微微一笑后又收回视线，拿起笔在课本上勾画重点。 我有些出神的看了她一会儿，心里的结被渐渐软化温暖。透过阳光的投影，我在光影交界的末端用铅字勾出潦草的几笔——我不是一个人！ 我亲爱的人，爱护我的人，请你们记得，我也深爱着你们！ 虽然我不知道时间允不允许我们一辈子呆在一起为对方的喜怒快乐担忧，但我可以确信它虽然不能保留我们的青春，却能保守我们的记忆。从相遇到终结，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不离不弃！ 我想等我们都老了，还能坐在一起满脸皱纹，说着过去。那该是多么美好而又幸福的事情。 “又在想啥呢？笑得一脸幸福的？” 童飞的笑谄媚的快要滴出水来，顺着视线看过去是关秦一晃而过的背影。我瞪着她，生气的说：“谁想他了，你可别瞎想！” 童飞显然不信，奸诈的问我：“到那个阶段了。牵手？接吻？还是小孩子都谈恋爱了？” 我红着脸骂她“不要脸”，更加无赖的说：“你真的想多了。” “你本来就想得多！”她一口咬定。 自从爸妈离婚后童飞就嫌我想太多，总是把所有的事都往坏的方面想，我说我那叫未雨绸缪等坏的事情来了也不会太脆弱，我就是以前想得太少所以才无法接受现实。现在好了，所有坏的更坏的都想过了，当坏事光临的时候还会嘲笑它的不太坏了，至少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了很多。 我就是太过脆弱，害怕生离死别，所以常常会陷入一些忧伤的遐想中无法自拔。比如我讨厌成长，因为那让我联想到殷倩她们的苍老。 有时候我宁愿我先死，也不愿意痛苦的看着她们一个个的离开自己，那太痛苦太可怕了。 我吸了吸气，说：“好吧，告诉你，我是想到白发苍苍了，可是想的是我和你还有吴欢喜我们大家！” “想我什么？想着老了还要折磨我吧！” “你很不解风情诶！” “我看是矫情才真吧。”她突然注意到我放在课桌上的纸，伸手过来拿：“什么啊？” 我立马扑上去，还是被她拿到了手里并喃喃的念叨着：“我不是一个人？什么意思？” 我不好意思解释，从来我都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一个人，也时常因为自己的不善言辞儿患得患失，为此我很懊恼。童飞却说这是一种病，当我问她是什么病的时候，她嗤笑着说神经病！ “哦，我懂了！”她的表情变得温暖，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有一个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她说：“当然嘛，你还有关秦呗，关秦舍得让你一个人吗！”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开始唾沫横飞，我恶狠狠的盯着童飞，她在一边笑得很得瑟。突然一个不小心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怪异的张着一张嘴。 抽筋了！ 乐得我舒坦了，还不忘添油加醋的假装关切的说：“抽筋了？真可惜，抽死你！” 她用手帮助着活动活动下巴，咬牙切齿的说：“叶果樱这笔账我记着，做鬼也不放过你！哎哟，疼死我了！” 第三章 这个世界上，比我们悲惨的人还很多(1)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诚、善良都是永恒的，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少掉许多可怜无辜的人？ 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比我悲惨的人还多得多。可是别人的不痛在我身上，所以我就以为，我就是最悲惨的那一个！ -------------------------------------------------------------- 时间往往在不紧不慢的悄然消逝，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察觉自己已经错过了许多快乐忘记了许多回忆。 白天和黑夜不厌其烦的交替，我还是努力的生活，微笑的等待着时间将某些伤口愈合，然后“哗”的一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按照约好的时间我早早的就了起床，我没有告诉叶商谨我周末有活动，可是一下楼我就看到他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我犹豫了一下走到厨房问他：“今天不上班啊，做早餐呢？” “快坐下，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叶商谨利索的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放到桌子上，然后又迅速的将平底锅哩的煎蛋放进盘子里。 “李婶呢？”我惬意的喝着牛奶问他。 叶商谨端着两只盛着丰盛早餐的盘子走到餐桌，一只放在我面前一只留给自己。说实话，他穿着家居服为我做早餐的样子很温馨很温暖，阔别已久的感觉。 我有些不敢注视他，对于他的宠爱我开始觉得尴尬无措，更多的是悲喜交加的酸楚。 叶商谨坐下来溺爱的看着我说：“今天我休息，顺便给她放个假，快尝尝老爸的手艺，好久没做了也不知道还和不和你的口味。” 老爸！这个词在我的记忆里已经阔别许久了，再提起足以让我热泪盈眶。由此可见我有多没骨气多矫情！ 我埋着头切下一块荷包蛋放进嘴里，竖起拇指说：“还行，挺像那个样儿！”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自己也拿起餐具开动，说：“多吃点，今天咱父女两好好出去放松放松，想去哪想买些什么都告诉我，不要客气！” 以前让你给他陪我逛街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因为他太过忙碌。 我知道他是想补偿我，也是补偿自己在这短时间里失去的温暖。我有些难过的盯着他充满期许的脸，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看出了我的犹豫，试探着问我：“怎么了？和童飞他们有活动？”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很小人的问他：“那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 叶商谨的笑容淡下来，随即又轻快地扬起，只是那笑容太假，失落的情绪一眼望尽。 “这样啊，那我们下次再约，正好我也想好好休息，你们玩得开心点！” 他说这句话无疑是想让我安心，也在暗示我他不会去找简凡。我突然想回绝童飞不和她们出去，因为我想留下来陪陪叶商谨，我不想留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那种感觉就像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的影子，孤独的感觉更加噬骨。 “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我下定决心的看着他。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我和叶商谨同时望过去，他说：“算了吧，我们有的是机会。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我实在无聊的话可以回公司处理文件！” “那你不是很累！”我内疚的恨不得掐死自己。 叶商谨呵呵一笑，说：“不辛苦一点怎么把你和果果养大的。”提到叶果果，他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叶果果自从离家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不是殷倩小气，而是果果觉得叶商谨伤害了殷倩，殷倩太可怜了，所以以这中方式来证明自己对妈妈的支持。于是叶果果成了叶商谨不敢提起的伤疤。 童飞不间断的按着门铃催促，就差没用脚踢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一点耐性都没有。 “下个礼拜我们带着果果出去玩吧，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口是心非的对他说，心里却晴朗起来。 他一愣，眼眶偷偷的发红，说：“走吧走吧，闹得我心烦！” 就在我跨出餐厅的时候，他声音沉沉的对我说：“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这次换我愣住，几秒之后我回头对他笑笑，说：“知道了，记得下个礼拜空出你宝贵的时间哦！” “我记下了，你也要记好。” 我点了点头往外走，这种感觉真好，明明对大家来说都是很严重的问题，却说成了“你要记得吃饭哦！”，“好的，我记得了！”这样的平常却又重要的事。 我心情姣好的打开门立刻迎来了一记拳头，我一边拉上门一边揉着挨了童飞一拳的肩膀，问她：“干嘛呢！” 她指着手腕上的纯白色腕表看了看门口的豪车，嚷嚷着：“还好意思说，都几点了？磨磨唧唧的，大家都等你了，你还真有面子。” 我瞪她一眼抱怨道：“我这不是来了吗？痛死了，也不会轻点儿？” “我才用了八成力。”她一本正经的说。 “要是十成，我不得内伤了！”我藐视的抬眼看了看她往她家的加长宾利走去，特仗义的说：“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她跟着我走去，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着？捡到宝了？拿出来显摆显摆呗！” 我眼带笑意地问她：“你真想知道？” “嗯哼！” “就不告诉你！” 我刚想拉开车门又被她拉了回来，我沉着一张脸问她：“干嘛，你还真要和我杠上了？” 刚说完，她有一副绅士的拉开车们90度鞠躬的邀请我进去，我一乐，恭敬不如从命却又看到她笑得怪异的脸。 “服务还真是周到啊！可是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奸诈？”我又纳闷了。 “这不正抽筋吗，呵呵！” 童飞笑得太假太奸诈，直觉告诉我，一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一上车我就看到一张及其熟悉的脸，他的声音就像夏季的凉风，干净清爽，他的眼里带着晨光的笑意。 关秦再看一本厚厚的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是原文的。 隐约我还记得主人公霍尔顿苦闷的对妹妹说他将来要当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 他说：“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跟着动容。 我真想问他，关秦，你也想和霍尔顿一样，当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吗？ 当然我更加可耻的希望听到他矫情的说他只想守护。如果我告诉童飞我的想法，我想她一定会啐我一口唾沫，因为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的想啐自己一口唾沫。 真是不知廉耻呀！ 他从书页中抬起头来，笑容里隐藏着爱意，他轻声的向我问好：“早啊！” “你。。。。。。？真早！”我从幻想哩出来，结舌了。 我回头小声的问童飞：“他怎么来了？” 童飞奸诈的笑着说：“惊喜吧！” 我用力的在她纤细的大腿上揪了一把，咬牙切齿的说：“惊喜呀，是挺惊喜的！” 全车的人都听到了童飞的尖叫，关秦关切的问：“童飞怎么了？” “她腿抽筋！”我一口咬定。 “是呢，抽筋，抽筋呢！”她附和着我一边揉着腿一边走进副驾驶，她之所以符合我说白了是怕被大家知道被我欺负笑话她。 我用眼神告诉她，惹我吧，还欺负我吧，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果樱姐！” 寻声望去，最后面坐着清清秀秀的吴天。他欢喜的向我挥挥手，听说是因为他是男孩子，她妈妈希望他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撑起家里的一片天，不要像他爸一样成为一个败类，所以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 他是在家里出生的，那是他爸还在赌场里挥汗成雨。曾经他是他妈妈和吴欢共同的的希望，而如今他只是吴欢喜一个人的希望，所以比起爱自己吴欢喜更加疼爱他唯一的弟弟。他也为了疼爱他的姐姐，努力成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从来不让她为自己担心。 “小天！”我朝他的方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吴天递给我一瓶水，笑容恬静，我真的替他惋惜，这么美好的一个男孩子，没有在一个健康快乐的家庭成长。不过我想，在他的心里，有吴欢喜的童年和记忆就是最快乐的吧，毕竟这个姐姐是在用自己全部的生命爱着他，呵护他健康成长！ 我接过水向关秦的位置看过去，他已经在专注的看书令我。或许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突然回头看我。我心虚的假装喝水，希望他快点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 “姐，你慢点喝！”吴天孩子气的看着我，偶尔我无意做出一些幼稚的行为他会嘲笑我半天。可是有一天他却难过地对我说，果樱姐，你怎么就突然长大了，就跟历经沧桑的老人似地。你不快乐了，可我觉得你比我还小，还需要人保护！ 即使生活在这么黑暗的家庭，吴天依旧很单纯，吴欢喜把他保护得这么好这么纯良，她不会累吗？ 我悲哀的想。 “小子！我才是你亲姐，对她这么好？我会吃醋的！”吴欢喜睁开眼懒洋洋的开口，然后又合上。 “你应该注意吴天身边的小姑娘们，而不是奚落我们！” “知道你不会老牛吃嫩草喂偶就放心了，不陪你们聊了，我睡了。” 我彻底无语，对吴天说：“吴天，看你姐说的，告诉她，咋俩是纯纯的姐弟关系对不对。” 吴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姐，你别理我姐，她最近更年期了！” 童飞乐得哈哈大笑，吴欢喜没有回话，似乎已经安静的睡去。 “你姐干嘛去了，跟没睡觉似地？”童飞闲不住回过头来询问。 吴天神色一暗，眼里闪过心疼：“昨天他又喝酒了，把家里弄得一团乱，我姐收拾了一晚上。” 宾利平稳的进入高速路，除去手机短信的震动提示车中一片平稳的呼吸声。 我打开手机，点开童飞刚刚发来的短信，她问我：“惊喜吧！”，她指的是关秦。 我黑着脸回她：“是挺有惊无喜的！” 她给我一个脸红红的表情，后面跟着一排文字，“等着吧，还有呢！” “我怎么感觉自己不是去放松心情的，更像是奔赴刑场？”我把我的疑虑悉数发给她。 “是不是刑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没准你还得感谢我呢！” “得了吧。”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窗外的风景在向后飞逝，十分钟以前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我和吴天还小声的聊天，这时候他已经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 在我和童飞吴天就是我们的弟弟，所以并不介意诸如此类的亲密接触。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四人一起逛街，逛到一半我和吴欢喜就走不动了，童飞抬头看着这娇艳似火的太阳亲昵的挽着吴天的手到马路边的奶茶店买冰咖啡提神，正巧碰到吴天同学。 一帮小屁孩起哄说：“吴天，你女朋友真漂亮，我们学校的女孩子可心灰意冷咯！” 童飞眉开眼笑的把他挽得更紧了，说：“对呀，我就是他女朋友，以后麻烦看着点，要是他敢背着我劈腿我让他好看。” 吴天的脸更红了，童飞才乐呵呵的请大家喝奶茶压惊。 其实压什么惊呀，她这人就这样，只要谁让她心情好了，别说请几杯奶茶，就是全吆喝着吃哈根达斯都成。 也是，像悲伤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何必将它时时记挂，提醒自己呢！ 第三章 这个世界上，比我们悲惨的人还很多(2) 我们的终点站是童飞家那栋海边的两层小楼，远远地就看到沙滩上有几个人在忙碌的搭遮阳伞，童飞一下车便张罗着让吴天和关秦帮忙搭伞，大家也陆陆续续的走下车。 “姐！” 应声而望，我竟看到穿着白色连衣裙挽着高高发髻的叶果果轻快的向我跑来。 “果果？”我蹲下身子把叶果果拥入怀抱，她在我脸上轻轻一吻，我似乎嗅到的空气里恬淡的清香。 童飞看我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皎洁的笑笑，明知故问地说：“惊喜吧！” 吴欢喜自动掠过童飞身边不紧不慢的鄙视了一眼，说：“你真行！连我也瞒，什么好事都被你一个人占尽了！” 童飞讨好的揽过吴欢喜的肩，洋洋自得，“我这不是惊喜吗？是吧！” 我不再理她，温柔的将叶果果的刘海整理整齐，语言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溺爱。 “怎么不先告诉姐姐，姐姐可想你和妈妈了！” “童飞姐姐不让我告诉你。”叶果果假装委屈的冲童飞做了个鬼脸，可爱的样子把巧克力也融化了。 我回过头感动的对后面的童飞说：“谢谢你咯！” “我又没做什么。”童飞无所谓的耸耸肩。 “虚伪！”吴欢喜丝毫不给童飞面子：“依我看，你心里都乐得淌血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呢？”童飞瞪了吴欢喜一眼又马上心花怒放的捏着下巴说：“不过我心里确实挺得瑟的，哈哈！” “走，咱们找妈妈去，不和她们闹，带坏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 我站起来牵着叶果果的手，笑容灿烂，童飞交待了几句也挽着吴欢喜屁颠屁颠的跟上来。 “真羡慕这个小丫头，只要她在，果樱姐的心情就能立刻好起来！”吴天如是而说。 关秦看着我们离开的身影，笑容自心底绽开：“叶果樱很爱叶果果！” “那当然，家人是果樱姐最重视的！” 关秦热情的架着吴天，说：“走，帮忙去。” “我跟你很熟吗？”吴天不高兴的拍掉他的手，眉头紧皱。 关秦并不觉得尴尬，笑了笑，“一会儿不就熟了。” 白色的遮阳伞一把把有情调的自沙滩展开，大家三三两两的把食物摆放在桌上储物架上。许晴谢珊珊擦好防晒霜开始教唆着童飞和他的堂哥许颜玩“沙滩足球”。 所谓的沙滩足球不过也就是在一定范围内，双方在一定时间将球投入对方的线内，次数最多的获胜，当然输了的就负责清理一天下来的垃圾。 叶果果放下手中的冰淇凌，蹦蹦跳跳的跑过去。 “我也要玩！” “你玩什么呀玩，小屁孩儿，过去和吴天玩气球去！”童飞轻轻的在她头上一拍，忽略掉吴天脑袋上的黑线。 “谁玩气球了？我都十五岁的人了，你不就比我大个两三岁吗你。”吴天据理力争，赌气的拉着叶果果说：“果果我们就玩、偏玩、死劲玩儿！” 于是包括关秦在内的大小七人组开始在沙滩上搞笑的挥洒汗水。童飞、关秦、吴天跟叶果果组成了无敌天团，主要是出于叶果果不懂规则大家也让着她，所以大摇大摆的抱着球往前冲。童飞和吴天专门对付俩女士，拉的、抱的、甚至将对方按在沙地上的架势都出来了。只有关秦和许颜，从茫然到无奈，最后坐在一旁一边观战一边谈古论今。叶果果的球路才得以一帆风顺。 “我都快笑抽风了，哎哟，乐死我了！”我揉着酸痛的脸颊对殷倩说。 殷倩将烤好的牛排切下一块放进我的嘴里，连眼角都洋溢着幸福。 不得不承认，我贪恋所有与幸福有关的时刻。我开始有些煽情，干脆抱着殷倩的腰说：“妈，我特别想你！”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了，也不怕别人笑你。” “我抱我妈证明我和我妈亲，谁爱笑笑去！”我们能不在乎的对她撒娇，这可是懂事以来就觉得丢脸的事，可我今天就想丢丢脸！ 殷倩溺爱的在我额头轻轻一吻，说：“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希望你和妹妹能一直快快乐乐的。过去的都让过去吧！” “看你们母女两溺得跟什么似的。”童伯伯往我们这看了看，笑容温暖慈爱，一回头又在烤肉上添加香料。 我不愿放开手，我的幸福我愿意毫不避讳的让所有人看见，因为很多的幸福我已经缺失了，所以现在我不想再避讳我拥有的幸福。我要我身边的人都看见我的幸福，觉得我很幸福！ 微凉而又温暖的风拂过面颊，我听到一些声音，仿佛是风的自诉。它娓娓道来，似乎再说：“嘿！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没有什么事可以牵绊一个人，一辈子！” 那熟悉暖心的呢喃，好像是我亲爱的殷倩。 或许是吧，没有一件事是可以牵绊自己一辈子的，只是现在我还无法忘记，无法真正的超脱。我是个俗人，俗人的思维是很难格式化的，而且我真的没有那么豁达，那么心胸开阔，对不起我的人我或许会记恨一辈子！ 那些道理我都明白，上帝作证！ “别妨碍我们办事，一边玩去！”吴欢喜走过来将烤炉上的食物一一翻面。我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拿好三杯果汁向关秦他们那边走去。 嫌我麻烦是吧，能为我就找帅哥聊天去，养眼又养生。说实在的，他俩站在一起可以构成一幅风景画了。一个温柔内敛，一个成熟稳重，都是女孩子们仰慕幻想的对象。 “这么大了还撒娇，你们可别介意啊！”殷倩无奈对吴欢喜笑得很甜蜜。 “没有啊，很温馨！果樱是真的很开心！” 吴欢喜苦笑的嘴角是涩涩的压低的声音，她多么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和妈妈抱一抱，撒撒娇，或者只是说一句话也好。 可是她现在却连自己的母亲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与其说渴望还不如说是奢望！ 我把果汁递给关秦和许颜，自己也坐下来。 许颜礼貌的道了声“谢谢”，关秦接过果汁指了指亲热的往海边跑去的吴天和叶果果，说：“他们很高兴！” “小孩子嘛，就应该这样，无忧无虑的挥霍青春！”我笑笑的说。 “你也不大，可以和他们一起闹闹。” 关秦的笑容内敛沉着，虽然不及许颜的有魅力，但我始终认为他的笑是最好看的。淡淡的，不着痕迹的温暖。他明亮黝黑的眼睛里镶嵌着我巧笑倩兮的样子，那股金色的光辉隐忍柔和而明亮。 我有些慌乱的别过脸，生怕他眼里的光芒灼伤到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殷倩、叶商谨和叶果果，也只有他才能令我方寸大乱。这样想着，我狠狠的在心里将自己鄙视了一把，脸不由自主的发烫。 一旁的许颜笑出了声，他一副了然的看着我，精明的似乎可以看穿我所想的一切。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 我还没说话关秦接了下去：“她有很多消极的老人心态！” “何以见得？” “她觉得他们的行为是幼稚的，无须参与。” “看来你很了解她。”许颜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诚恳的请教他：“请问，你们的关系是。。。。。。” 关秦看着我百变的表情笑容腼腆的低下头，我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一直烧到耳根。我结结巴巴的否认说：“谁说他了解我了，谁说我觉得他们幼稚了，我告诉你们我可喜欢和他们闹腾了。再说了，我和关秦压根儿没关系！” “没关系吗？真的没关系吗？”许颜咄咄逼人的盯着我。 我百口莫辩，我承认我对关秦是有好感，可是我们真的没关系啊。于是无辜的对许颜说：“我和他真没关系啊！” 许颜故意忍俊不禁的沉思了会儿，说：“哦，原来同学关系比较关系啊！” 我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更加崩溃的想把许颜淹死在海里。 我觉得我的脸都被许颜丢光了！ 顺了顺气，我语重心长的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要淡定，淡定！并强迫自己用笑脸待他。实质上，他那碍眼的笑容让我真想一个巴掌捏死他。 带着凉意和温暖的海水没过了吴天、叶果果的脚踝，他们快乐的朝我挥了挥手，将手放在嘴边大声的喊我的名字。我也实在没脸尴尬的呆在这，索性把杯子放在沙地上往他们那边跑过去。 金黄色的阳光满满的照射着我的身体，轻柔的风带着海水的潮湿咸涩细腻的拂过我的皮肤，扬起的发丝凌乱有序。我的脚底才接触到海水的潮凉大地大地的水花已经将我的衣衫打湿。 “呵，臭丫头，你是谁家的？帮着别人欺负我？”我插着腰问叶果果，然后指着比我还高半个头的吴天说：“还有你，敢教唆我妹搞反革命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臭丫头，帮着外人欺负你姐，看我怎么收拾你！”童飞踢掉鞋子假如战局，简直是无孔不入，生怕漏了自己。 晶莹剔透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伴随着欢声笑语，尽情的奔跑，尽情的说话，尽情的快乐，尽情的无忧无虑。因为这样的日子，伴随着时间和年龄，终将离我们远去！ 至少，此时此刻，我还在笑，我还没有忘记！ 殷倩温柔的目光紧紧跟随，眼带笑意的对童寂说：“其实我很担心因为我和叶商谨的关系让她们变得不快乐，特别是果樱。我无法时时陪在她身边，所以完全不了解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又从来不和我提，我始终对她心怀愧疚。可是今天看到她还是那么的开朗，我也算放心了不少。我不指望她们飞黄腾达，只要能时时刻刻看着她们健康快乐，终得其所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他不懂得珍惜，不是你不够好。生活还得继续，不要执着于过去。失去了婚姻你收获了孩子更多的爱，大家都那么爱你关心你，你必须坚强起来！”童寂的眼里闪烁着光芒，让他本就耐看的脸更加突显气质，而童寂最吸引人的就是他落落大方又儒雅的气质。 男人越活越有魅力，说的就是童寂。 殷倩感激的对他笑笑，泪眼婆娑：“谢谢！” 就在眼泪掉出眼眶的同一时间，童寂体贴的送上一放手帕。 或许爱情真的没有天长地久这回事，可是又或许在你认为失去爱情，失去爱人，或者连再去爱人的能力也一并失去的时候。就有那么一个人在爱着你，沉默而淡定，坚韧却无私。 他可能只会给你一句话的勇气，一方手帕的决心。他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却也不敢给你任何承诺。那不是因为他不够爱你，而是因为他怕自己给你带来二度伤害，那么他宁愿绝口不提对你的感情，也不愿你再次陷入绝境。 这样的爱悲伤中带着甜蜜，快乐里又是无止境的悲凉。后知后觉的我终于发现，原来童寂一直这么伟大的爱着殷倩。 他眼里的光芒不是阳光，而是比阳光更热烈却又比阳光更温柔的爱意！ 橙红色的太阳在海平面彻底落下，海浪一波一波周而复始的拍打着海岸线，海风平添了几分寒冷。纯白色的遮阳伞和桌椅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小灯，一簇篝火温暖的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突然发现，今天的所有人，似乎没有停止过欢笑。至少，极少触及悲伤。 “你看你妈和我爸，多配啊，又一直都很谈得来。”童飞嚼着手上的鸡翅，一脸憧憬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有说有笑的殷倩和童寂，那陶醉迷蒙的样子，好像看到了他们美好的将来。 我打算不理她，她的话说得我很不高兴，索性我更加不高兴的盯着童寂看，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把我妈给拐跑了。 童飞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十分诚恳的对我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真的变成了亲姐妹！” “美的你！” 我眼睁睁的看着童寂把烤好的小鱼递给殷倩，殷倩也一点不矜持的接过。虽然我清楚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不过就因为童飞的一句话，我觉得他们太不矜持了，同时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胁。虽然这画面很和谐，可我就是打心眼里的不舒服。虽然我也希望殷倩有一天能有一个好结果，可在她身边的人不是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不是在我记忆里活了十几年的叶商谨我就是不高兴！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高兴了，那么童飞就得受苦了。 我一脚踩在童飞的脚上，横眉竖眼的瞪着她，她抱着脚疼得龇牙啮齿。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委屈的对我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也让自己有个准备啊！” 我不敢泄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只好口是心非的说：“滚！我可不想我妈刚出虎穴，又入狐口。” “我都说了知识猜测，猜测就是还不具备真实情况的一种想法。” “还猜测？”我霸道的说：“想也不许想，我就知道你对我妈没安好心，说，预谋多久了？” 童飞妥协的投降，说：“好了，大姐我服了你了，我承认我对你妈有非分之想，可那也得他们自己愿意呀，难不成我还学学古人用那啥啥药陷害你妈生米煮成熟饭呀！” 她居然藐视我的才智，赏了我一个白眼？ “看吧，你心里也太阴暗了吧，这招都想过！”我明确的的告诉她：“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妈的终身大事我说了算！” “ohmygod！”童飞彻底无语，抱着头阴阳怪气的说。 我闷闷不乐的坐在光线暗淡的一角独自生着闷气，我不怪童飞，也不是怪殷倩和童寂真的会有什么。只是我还是太介意，介意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家庭，而我和叶果果却只能拥有一场破碎的噩梦。我不是不希望他们能幸福，只是我怕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他们幸福的旁观者，看着我最亲爱的他们和与我无关的人欢声笑语。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很难过。 或许我也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忍受，我只是自私的想挽住我一个人的幸福！ “给你。”吴欢喜挨着我的位置坐下来，将手里多出的一瓶啤酒拧在我眼前晃悠。 我拿过来喝了一大口，碳酸的气息蔓延开来，有点难受。可是我分不出是心里难受，还是他的碳酸令我难受，只好无奈的笑笑。 “大家都这么多年的姐妹了，你知道的，她不是故意的！”吴欢喜的声音就像空气般的淡薄飘渺，却有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量。多年以来她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很理智，很沧桑。 可能是从小的经历，让她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壁，可其实她比谁都脆弱无助需要一个安稳的拥抱！ 我点了点头，默许了她的见解，然后答非所问的问她：“你恨你妈吗？” 吴欢喜用力的握着酒瓶，想了想摇摇头，目光淡淡的蓄满泪水。她动摇了，又开始难过了。正当我自责自己太该死，提什么不好偏提这个敏感话题的时候她无比坚定的应声了。 她说：“不恨！”语气干净利落，置地有声。 我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我咬咬牙，可耻的问：“你爸呢？” 这次她没做多想就点头，接着说：“我也是爱他的。” 她说，我也是爱他的。就如我一样，恨他，却不得不爱他。会为她心痛，会为他难过到悲伤，会担心他孤单，却更怕他回到简凡身边，然后连我也不要。这种害怕，孤独中带着晦涩的绝望，常常怕到黯然泪下。 “如果世界上没有悲伤的事，我们该有多快乐啊！” 很久之后吴欢喜的声音才像秋天的叶子一样无声无息的落下来，却跌到了心坎里。 “果樱，以前的记忆终将忘记，而今天发生的又将成为新的记忆。这些记忆在我们的脑海里周而复始，所以我们都忘记了要如何才能快乐的生活，从而我们的理智也被悲伤蒙蔽，看不见美好的。可是，遇到你们之后我的生活似乎有了一抹抹绮丽的色彩，让我的心也偷偷的雀跃了起来。” 我愣愣的看着她，她从来不会和我们谈起这些隐晦的想法，只是我没想到，在她心里我们是如此强大的存在。 “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比我们悲惨的人还太多，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消沉下去，我们不应该一蹶不振，把那些痛苦当成放任自己的借口，因为比起比我们更加不幸的人们，我们已经足够幸运了。”吴欢喜冰凉的手指贴在我因酒精而发烫的脸上很舒服，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哀伤的说：“亲爱的，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至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爱你的人始终爱你。而我，也好希望能在爸爸妈妈面前撒撒娇，有个优秀的男生爱慕。可是，我是无欢喜，不是叶果樱！” 她说的我都懂，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比我悲惨的人还多得多。可是别人的不痛在我身上，所以我就以为，我就是最悲惨的那一个！ 我把自己发烫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有很多的话卡在喉咙里无法表达出来。 我还是说了，只是说的是：“如果下辈子我有很多很多完整的爱，我不介意分你一半！”只是这辈子我做不到了，因为我这辈子拥有的是痛苦的不完整的爱，所以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痛苦下去。 然后吴欢喜笑着笑着就溢出了泪，难得的软弱，难得的妥协。她不是机器人，她是敏感多情的人，即使再坚强，她的感情也要用笑声和眼泪诠释。 可是要放下真的是很难的事情，否则为什么当我说出“如果下辈子我有很多很多完整的爱，我不介意分你一半！”的时候你会黯然泪下呢？ 你要说的话我听到了，可是我要说的话你或许永远也不会听到。曾经我以为你的悲伤我永远也进不去，如今你却轻易的让我也跟着你痛了。那伤痛有你有我有童飞，是谢珊珊、许晴那些幸福的孩子不会懂的。 她们愁苦的时候是为了爱情，她们寻死溺活的时候是为了爱情。而我们的爱情隐忍着不知在哪儿，亲情就已让我们殆尽体力。庆幸的是，我还有你有童飞，我深信我们是彼此的，不离不弃！ “祝我们永远快乐，得偿所愿！” 突然从我们的中间多出了一只手，我惊愕的回头，童飞晃动着酒瓶看着我和吴欢喜。也不知道她是哪时候溜在我们后面来的，又偷听了多少悄悄话。 我和吴欢喜相视一笑，举起酒瓶，说：“干杯！”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的视线很快便寻到关秦的身影，他对我颔首一笑，爱意满满。我还意外地发现许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吴欢喜，我心里一阵激动，简直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 我很想对她说，谁说你没有一个优秀的男生爱慕，这不就出现了么？还是极品呢！ 谢珊珊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把吉他，说：“唱首歌吧！” “姐姐我也想听你唱歌！”叶果果雀跃的跟着吆喝。 “姐，就唱一首，我都忘了你唱歌的声音了。”吴天的眼神稚气未脱。 童寂给我搬来椅子，旁边是殷倩温柔期许的脸。 “好吧，今天姐心情好，你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觉得我喝高了，头脑发晕的说出这么不风格的话。 旁边有人燃起了烟花，我弹起了吉他，唱的是许飞的《那年夏天》，以此纪念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天真的以为世界很美好眼泪是矫情的青春礼物。 其实我想说的那句话是——吴欢喜，我宁愿有一个赌徒老爸，也不想有被欺骗、背叛的忧伤。因为那让我觉得可耻，让我失去了本该属于我的完整的家！我恨他，却又不得不爱他。 我认为，这也是无限大的悲伤！ 第四章 我的付出，只是一场空(1) 悲伤就是一粒剧毒的种子，它悄悄地在你身体里生根、发芽、生长。 然后在你始料不及的情况下麻痹你的神经，穿透你的身体。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痛苦，无能为力！ -------------------------------------------------------------------------- 我在睡觉前总喜欢一个人闭着眼睛玩耍，什么都不想，不吵不闹，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沉睡。 偶尔我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虚无缥缈的灵魂，连哭泣都了无声息，哀伤的独自残喘苟活在世界上。而我的人生，也像是溺水一般的沉淀，除了挣扎着扭动的身躯，即踩不到水低，也无法靠近岸边。 那是一种窒息的痛苦，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挣扎着醒来。衣服是微微的潮湿，头发狼狈的被汗水贴在脸颊、脖子仿佛真的像梦中那样，溺水生还。 我总是对自己说：“叶果樱，你要加油，好好的生活！” 而我对自己说得最多的还是：“叶果樱，你必须坚强起来，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你在乎的人！” “将来我希望居住在有山有水的地方，小屋的旁边有安静的溪水和竹林。晚上我要听着水声入睡，清晨我要在阳光和竹叶的‘沙沙’声中醒来！” “当然，我并不介意有一台高科技的电脑打扰我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那天夜里我坐在沙滩上，一抬头便是满天的星火。我如实的说完自己的想法，头一偏，是关秦出神看着我的样子。 关秦在我的注视下渐渐回过神来，他面色微红的说：“简单、安静，很好的生活！” 我恬静的对他笑笑，抬起头继续看着头顶一朵朵绽开的烟花，好像我们的青春，灿烂而浓烈的绽放美丽之后只剩下一片片荒芜的废墟。似乎美好的最大价值，仅仅是用来怀念。 其实我不老，年纪也不大，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只是心理一天比一天的更加成熟、苍老。 或许年纪大一点儿的会笑我，大好的年纪就说老。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呢？ 是真的很老了呢，老的是心！ 童寂一直将殷倩送到公寓门口，我念念不舍的握着殷倩的手说下个星期将叶果果借我。 殷倩愣了愣，笑容苦涩。她说是该让果果和他好好聚聚，她并不是小气的人，也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叶果果思念叶商谨。 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快乐，她便是最幸福的！ 我激动地亲吻叶果果的额头，承诺会经常来看他们，经常回家小住。上车的时候看到她漂亮的大眼睛里眼泪呼之欲出，或许是因为不舍，又或许是听到了我和殷倩的谈话。 跟叶商谨一样，她也在记挂着他，只是她太过懂事怕殷倩难过，而他呢太过骄傲太爱面子爱尊严。 他们一老一小，就这么倔强的偷偷地思念着对方，谁也没有勇气跨出第一步。 既然如此，我为他们做点事情也是必须的应该的。 关秦安静的递过来一张纸巾，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争气的黯然泪下。 我接过，勉强的对他微笑着解释说：“我是迎风泪，窗外的气流太大，可千万别误会！” 对于这段感情我从最开始的喜欢到后来的逃避，不是没有努力过，我也挣扎着不想放弃，可是冥冥中我只剩下惆怅叹息！ 我是真的怕极了爱情来时的轰轰烈烈，可是爱过之后，交付了青春的美好与单纯之后，我也会和殷倩一样的绝望痛苦。 我认为爱情不是儿媳，没有坚定的意志、恒久的决心，就不该轻易表露。是的，或许大家还年轻，而将来的路漫长又未知，可是每一个交付真心的人都不想自己回收一场悲哀的结局。 到了家门口我向童寂道了谢，关秦跟着我走下车，我纳闷的看着他对童寂说了句话，微笑告别。 童寂的车消失在我的视野，我问关秦：“你干嘛？不回家啊？免费的车。。。。。。都不坐！”话还没说完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惊吓的愣在他怀里，接着用力的想要把他推开。 关秦大力的用手把我的脑袋压在肩上，我挣扎无用，干脆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抱着。本来这个拥抱就是我幻想过很多次的，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吧，虽然他不够温柔，但是也霸道的令我心潮澎湃。 关秦叹了口气，热热的气流经过我的脖子暧昧得令我心慌意乱。 “当你难过的时候，我的耳朵可以借你发泄；当你累了，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依靠；当你想哭的时候，我希望可以陪在你身边给予你勇气。其实我只是想说，无论快乐痛苦、优雅颓废，只要是有你的生活，我都想参与！” 明明是淡薄得像雾一样的情话，在我听来却像是温暖了整个宇宙的咒语。 理智最终还是处在了下风，我张开手臂贪恋的环抱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想静静的抱着他，感受他的温暖和气息。我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就好，我是真的真的很需要一个舒服的拥抱。。。。。。 家里没有一个人，宽大的房子显得格外冷清。短短的一天半竟然让我觉得疲惫，舒服的泡完澡泡上一杯速溶雀巢，我从房间抱出一床被子蜗居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叶商谨回家。我迫不及待的想亲口告诉叶商谨那个好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动静，我缓缓的从梦中醒来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我掀开掩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跳下沙发对正在炒菜的叶商谨埋怨道：“怎么回来了都不把我叫醒？” “哦，看你睡得香，不想吵醒你。”说话期间叶商谨把锅里的菜盛到盘子里，说：“快坐下吃饭了！” 我摇摇晃晃的坐下来，看着他把鲜美的鸡汤盛到瓷碗里，细心的吹了吹凉放在我面前。 我感动的喝着鸡汤，觉得叶商谨比以前更加爱我了，有事没事的会给我做早餐晚餐，还主动缓和我们僵硬的关系。 “不错嘛，还是以前那个味！”我毫不吝啬的表扬他。 他谦逊的笑了笑，又将青菜夹进我的碗里，头头是道的说：“多吃点蔬菜身体好，我记得你小时候都不爱吃饭，又挑食。特别是看你小时候瘦的跟排骨似的就心痛，又舍不得打你骂你，硬是拿你没办法！” 叶商谨陷入了回忆，表情变得柔和又无奈，又刻意的避开有关殷倩的话题，听得我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我不想让这温馨的时刻陷入尴尬的境地，于是故作轻松的说：“爸，妈答应我了，下个礼拜果果能回家住一晚，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哦！” 叶商谨感激的眼眶微红，一只大手温柔的把我的头发揉得凌乱不堪，说：“谢谢你，我的宝贝女儿！” 我不高兴的扯下他的手，埋怨到：“爸，你干嘛啊？人家的发型全毁了！” 话音刚落，他那魔掌般的大手再次毫不留情的侵略我乱七八糟的头发。这种倍受溺爱的感觉，仿若曾经。 第四章 我的付出，只是一场空(2)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透过玻璃窗，我睁开双眼惬意的伸伸懒腰，唇边是若有似无的笑意。利索的换好衣服我跑到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关注着镜子里面色红润的自己。 我不知道那美好笑意来自哪里，不确定红润的脸色规于何事，但是我清楚的明白——我很快乐！ 打心眼里的好心情。 是的，有那么多的人爱着我，关心着我。我没有理由消沉下去，至少应该同吴欢喜一样，坚强积极的面对人生，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不曾受伤。 “亲爱的早上好！” 走进教室教室我送给吴欢喜一个大大的拥抱，心情较好的哼着歌开始认真地背诵令我一度愤恨的古文。 吴欢喜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做出反应，于是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躲在书本后面吃早餐的童飞，说：“她怎么了？” “你也发现了？”童飞眯着眼睛瞥了我一眼，神秘的说：“她说她昨晚没有失眠，睡得特好！” 吴欢喜无语的瞪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得了吧，难不成你还希望她整天失眠不成？” “当然不是！”童飞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说：“关键就是她的态度转变也太大。前几天还寻死腻活的，今天居然哼着歌背古文？” “太诡异了！”谢珊珊突然插话。 “你会不会用词啊，诡异是这样用的吗？”许晴不客气的用书猛拍她的头，正好辅导早自习的老师走进教室，谢珊珊只得一脸幽怨的溜回自己的位置。 待大家都阴阳顿挫的背诵古文的时候童飞偷偷的戳了一下吴欢喜的背，吴欢喜默默背诵的句子被打断，回过头生气的等她发表言论。 童飞奸诈的笑笑，像明国时期的“汉奸”。她把身子朝前倾斜，嘴巴正好贴近吴欢喜的耳朵。 她肉麻的故作暧昧的对吴欢喜说：“我爸说，昨天他看到关秦和果樱拥抱，我想他今天之所以气色这么好就是因为关秦的爱的抱抱！” 吴欢喜眉头一拧，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我的身上。我抬起头对上她那深思的眸子，茫然的注视她。 突然吴欢喜对我笑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看着我莫名其妙的就笑了，我还是无害的笑着回应她。 我一笑童飞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她嫌弃的打了个冷战，说：“果然是她以前的行事作风，自以为无害的神经质微笑。” 我就知道没一句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想影响自己的形象气质也懒得理她，那时候我们最喜欢说的就话是：“诶，那个谁，别对别人说你认识我啊，我觉得丢人！” 而童飞就是我们一致认定不认识的丢人的人。 “你以为她是你，那么花痴啊！她开心一点你就心理不平横了是吧！”吴欢喜回过头不冷不热的呛她的话，默默的翻着书再也看不下去。 “哪的话啊！我当然希望她一直开心下去了！” 童飞的声音毫无征兆的飘进我的脑海里，她们都希望我过得开心快乐。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比起嘻嘻哈哈的我，我更喜欢沉默安静的我。我不喜欢童话，更加不喜欢现实，唯独偏爱疼痛的真实感，那让我觉得我的心还没有死，因为它还在痛。。。。。。 班导唾沫横飞的在讲台上替大家加油鼓劲，慷慨激昂的交待大家在最后两个星期的时间里要怎样才能更有利的提高学习效率，从而考出好成绩。另外就是预祝大家在迈入高三之后有一个快乐的学习环境。 讲台下一片哗然，本来还在为暑假的到来而兴高采烈，就被他一句话说得满腔热血都消失无踪。甚至还有人不满的大声说道：“还快乐的学习，我看看是要人命的学习还差不多！” “就是，别搞得大家头悬梁锥刺股就谢天谢地了！！” “老天呀，为什么不让我晚点儿出生啊，偏偏遇到上大学还考试！！！” “。。。。。。” 我百无聊赖的用粗糙的线条勾勒出一幅夸张的q版画，班导臃肿的身材和脸上挂着的标志性黑框眼镜，以及唾沫横飞的摸样被我描绘得惟妙惟肖，不过也增添了一些元素，比如夏威夷自由奔放的草裙舞。虽然是有点q得搞笑，但我还是大胆的猜想，凡是他教过的学生就没有不认识我画上的人是谁的。 我骄傲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笑得憋红了脸。童飞一把抢过我的作业本，仅仅一眼，便竖起拇指小声的夸奖道：“高，果然是高人！那姿态，那神韵，简直活脱脱的‘包大人’啊！” 班导姓包名智，大家都在私下喊他“包大人”、“包子”、或者“包子大人”。 “不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为了我们‘包大人’的形象深入民心、名垂千古，我必须让我的电话费做出点牺牲才行！” 说罢，童飞已经三八的把它拍了下来，群发给班上的同学。 手机无疑是最好的通讯工具，片刻功夫班里又是一片骚动，吴欢喜这种战斗力超强的人也忍不住轻笑起来。更何况平时就一副嘻哈样的某些同学。 一名自制力不够完善的男生大声的笑了起来，说：“我还真想看看‘包大人’穿草裙跳舞的造型，一定很牛！”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我要说的是一语惊醒‘包大人’。 本来就对下面躁动不明所以的班导幡然醒悟，摇晃着肥胖的身体走下讲台。千钧一发之际杨发音从座位上站起来，万众瞩目，更加瞩目的是她清脆响亮的声音。 她主动把手机交到班导面前，说：“老师，您看这个！” 班导欣赏的接过她递来的手机，实现一接触刀屏幕上显示的图片脸色立马由白转红再转青。 他暴露的瞪着一双一条缝的小眼，颤抖着举起手机，问：“到底是谁？” “老师，据我的调查，这图片的始作俑者是叶果樱和童飞她们！” 班长大人的话置地有声，班导的脸色更是铁青。 我狠狠的瞪了童飞一眼，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发给那个事儿精。 童飞无辜的耸耸肩用唇语说：“我也不知道？” 我纳闷了，她也不知道是谁发给杨发音的，那究竟是哪个祸害这么不道德！ 第四章 我的付出，只是一场空(3) “老师，吴欢喜她们也逃脱不了关系。” 杨发音是出了名的间谍，尤其针对吴欢喜。身为班长却不及吴欢喜受重视，难免心里会不爽，所以只要一有机会就在后面玩阴的。 班导横了我和童飞一眼，对无辜的吴欢喜说：“我平时对你不错吧，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 吴欢喜没有说话，安静的盯着杨发音，谁也无法看透她真实的想法。只是一瞬间，她的表情里多了些厌恶和讽刺，最后竟然阴冷的笑了！ 从一开始我便担忧的看着吴欢喜，怕她承受连带责任，也确实没预料到她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样的她是我从来不知道的一面，有些阴暗，有些凌厉。我知道吴欢喜并不畏惧，我也知道她的心坚强得比磐石还坚硬。可即使这样，我也不能让她陷入这些勾心斗角的是非中。她是一个拥有美好前途、光明未来的人，她更是一个相信知识改变命运的人，所以我不能让她在这最后的阶段蒙灰。 吴欢喜可以忍受，因为她有自己的信念。可是我轻浮惯了，我可不怕那只走狗！ 我“哗”的一声站起来，对班导说：“我画的我一个人承担，某些恶心的人乱嚼什么舌根？除了用点陷害人的小伎俩来提高地位，就不觉得可耻吗？”末了，我狠狠的瞪着杨发音说：“你拽个屁啊，充其量也不过是茅坑里的一只蛆，霸着茅坑不拉屎，得瑟个屁啊你！” 反正我的形象早就破灭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骂得舒坦了泄气了才是王道！ 童飞的眼睛里有火花乱串，可能是受到我的刺激她“噌”的一下站起来，笑嘻嘻的说：“我可以作证哦，因为我是主谋，叶果樱是从犯！” 班导的脸彻底黑了下来，缓步走到童飞桌前翻看着他q版的肖像，咬牙切齿的讽刺我：“叶同学，你果然很有天赋，想从这方面发展吗？” 我视而不见的笑得一脸纯真，深思熟虑的思考说：“老师你也这样觉得？那我可以考虑看看！” 童飞低下头不雅的隐忍笑意，班导头痛的摸了一把汗，奋力的指着教室大门，说：“getout！” “我呢？”童飞清纯的仰起脸，天真无邪。 “如果你想去！” “thankyou，sir！” 童飞认真的行了个军礼，昂首阔步的跟着我走出教室。路径杨发音面前的时候童飞突然停了下来，轻蔑的看着她弹了弹手指间的尘埃，优雅高傲得宛如宫廷里雍容华贵的王室公主。 她指了指我，慵懒的说：“那个什么b开头h结尾的单词叫啥来着？帮我说说！” “bitch啊？”我嫌弃的白了她一眼，说：“叫她bitch，还抬举她了！” 同飞假正经的说：“你个死丫头，姐是怎么教你的？要文明文明知道不？” 杨发音丢光了脸，脸红脖子粗的站在原地，红着眼睛怨恨的注视着我们。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帅的美女啊！”公主般美好的形象彻底幻灭，改良版的街头悍妇横空出世：“别以为你在背后做了那些坏事，我警告你，要是再打吴欢喜主意，别怪我把吴欢喜杯子里的泻药变成硫酸回敬给你！” 杨发音的脸的脸惨白下来，她自认为在数学竞赛前给吴欢喜下的药神不知鬼不觉，遗憾的是那杯水被口渴的许晴喝了拉到脱水。 我俩屁颠屁颠的走出教室，留下洞悉一切的同学交头接耳，幸灾乐祸。 早晨的跑到冷清的像是一片等待埋葬的墓地，微凉的风吹过，周围的树木更是一片凄清的浮动。 童飞优雅的弹掉烟头，天生的衣架子清爽的短发，美轮美奂的侧脸令人着迷。似乎我早忘记仔细看她的样子，以至于到现在我才惊觉到她长得更加漂亮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滋润出了些许女性的柔美，一点也不像曾经的假小子。若是续起长发一定是个迷惑众人的妖精，我微微的叹息，记忆里除了上幼儿园的时候似乎找不到她长发的样子。 “听说我们学校是墓地改建的？” 我还沉浸在她美好的容貌和自己的想法里神志不清，更加无法回答她突然冒出来的话。 童飞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以为我又神游太虚了，于是皱着眉头转过脸看我，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瞬间惊梀诡异的笑了笑。 “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她暧昧的凑近我，温柔的呼吸在我的脸上流连，我下了一跳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妈的，你瞎想什么了？老娘没有那不良嗜好。” “那你盯着我看！”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长大了啊！”我邪恶的笑了笑，有些遗憾的将手跨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白嫩嫩的脸颊，色迷迷的说：“女人，好可惜呀你是女人。如果你是男人，我立马以身相许，非卿不嫁。” 童飞一阵得瑟，急忙从我的魔爪逃开，若有其事地说：“那个杨发音越来越嚣张了，那天得给她点厉害悄悄，否则我们家欢喜生命安全太没保障！” “你想怎么样？”我问她。 她奸诈地笑了笑，说：“反正我要告诉某人，然后接下来事我就管不着了！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一时语塞，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我问她：“谁呀？该不会是。。。。。。” 以我们的默契，结果不必说就能默许。 我就跟嫁女儿是的心情甜蜜而复杂，说：“那人挺不错的，只是现在。。。。。。”我冲童飞挤眉弄眼的放着电，猥琐的朝她扑过去：“咋俩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小妾！” 童飞一闪身，矫揉造作的一边跑一边说：“救命啊，非礼了，变态非礼绝色美男了！” 我啐了她一口说：“要不要脸啊，还绝色‘绝色美男’呢，咋俩从小泡一个浴缸哪儿没见过，还装清纯，真不要脸！” “哎，我说，你就不能委婉点儿吗，非得这么直白？” “。。。。。。” 第四章 我的付出，只是一场空(4) 我和童飞有说有笑的走在教室的走廊，吴欢喜焦头烂额的拦截我们，说“去哪儿了？包大人叫你们去办公室呢！” “别这么愁眉不展的，我们那时候怕过他。”童飞挽起我的手向和教室相反的方向走：“亲爱的，我们走！”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吴欢喜急忙伸出一只手拉住童飞。 童飞“吧唧”一下亲在吴欢喜的脸上，幸福的说：“果然是好姐妹！” 走道的墙壁上三人成影，童飞走在中间语重心长的说：“欢儿啊，以后可不能在这样子忍气吞声咯。别人是不会感激你的，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别让姐姐们看着心疼啊！” 感动和难过自吴欢喜的心里泛滥开来，语气依然沉着冷静：“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生活而已，不想惹事，和别人牵扯。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们不一样，即使真的受了委屈，也不会有人心疼、难过，替我出气！” 吴欢喜的落寞蔓延在我们心底，温润的水雾泛滥在眼里，童飞吸了吸气，温柔的责备她：“说的什么话啊，你还有我，还有果樱，我们一直把你当亲姐妹一样看待，你说这话不是存心让我们伤心吗？再说了，你还有一个人见人爱的优秀弟弟呢，我们会一直挺你到底的！以后不许再说没头没脑的话了！” 吴欢喜扯动嘴角嘴角淡淡一笑，浅薄的很快被尘埃淹没。其实我们都知道，有的爱是任何人也无法代替给予的，尤其是浓烈的血缘，越是残忍的伤害，越是淋漓的伤痛！ 她需要的，仅仅是从没有过的家庭温暖而已。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过，或许吴欢喜除了家人的爱，也在期许美好浪漫的爱情！ “到了，快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一进门我们便埋着头悉心听取班导大人的言评，他兀自苦口婆心的娓娓道来我和童飞依然不为所动。最终他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挫败的说：“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在发生这样的事。哗众取宠是可耻的，有本事就学学人家关秦和吴欢喜，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学生好同学！” 永远都是这样，相同年级的坏学生总是被用来与好学生会比较，好学生永远是坏学生的典范和学习对象。 当然，优秀的男女总是被大家理所当然的凑成对，连反对早恋的老师都暗自默许，可是坏学生和好学生只要有一丁点的交际都会被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的优待，光荣的让自己的名字和吴欢喜、关秦站在一起。甚至有好事者揣测这是一场沉默的三角偶像剧，多少人拭目以待的等待着男主角揭晓结果。只是没有人预料到吴欢喜将自己优先判出局，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叶果樱不爱爱情爱自己，或者是惧怕爱情保护自己！ 第四章 我的付出，只是一场空(5) “嘿，关秦，你也来了？犯什么错了？好巧哦，这也能见到！”童飞突然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完全不给班导面子。 我沉默的白了她一眼，头也不抬的说：“你也不看看人家什么人，跟你一个格调的啊！” “他真的来了啊！”童飞诚恳的看着我，试探性的说：“不信你把头抬起来看看？” 不用等我抬头关秦的声音已经给了我一个最真实的答复。 “我是来找资料的，你们。。。。。。？” “我们是来‘喝茶’的。”童飞爽朗的回答他。 我抬起头，由衷的佩服她，亏她还能把这破事说成喝茶，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还有你叶果樱，以前多好的一孩子呀，怎么就突然这么坏了呢！老师知道你家出了些事，可你也不该自暴自弃呀，以前活是挺活泼的，看着你还是乖乖巧巧挺可爱的一女生啊，现在怎么这样不听劝呢？会影响心理健康的知道不！要赶紧端正你的态度啊！” 班导被忽略脸上挂不住，拿我开刷。我闷闷的想我又招你惹你了，我心理健不健康关端不端正你屁事啊，还是继续沉默。我的确怕他，怕他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堪比唐僧。 见我不说话知道自己说得再多也是枉然，于是挥了挥手说：“算了，走走走，看着烦，碍眼！” 多么直白的打击啊，不过比起还我们的自由之身简直是小菜一碟。 童飞欣然道谢，说：“谢谢老师，以后咋们再也不敢这缺德事了！” 我、童飞、关秦一起走出办公室，吴欢喜看了看关秦走上来牵起我的手问：“还好吧？” 我点点头，身边的童飞开始和关秦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 关秦看着我对童飞说：“你俩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童飞哀怨的说：“这整个事件源自于一幅画。”然后掏出手递给关秦，乐呵呵的看了我一眼说：“啰，就这个，出自叶同学之手！” 关秦看了看我的佳作，再看看我，笑容温文尔雅的绽开：“挺形象的！” 是挺形象的，可它如果是一幅精美绝伦的画作我想听到这句话我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可它偏偏是我被训话的始作俑者，面对这样的画和如此的评价，我只能保持沉默，免得笑掉大牙。 关秦的话令我很不舒服，我知道那不是讽刺，也不叫表扬，是敷衍，无话可说的寒暄。况且我还对那个拥抱耿耿于怀，我无法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有没有因为那个拥抱儿便得微妙。 我期望和他的关系有空前的突破，却更加的惶恐微妙关系的到来！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是需要无限大的勇气的，显然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否则也不会挣扎着说服自己不爱他。 这种感情不是不喜欢，不是不够爱，而是没有办法过自己这一关。害怕受伤，于是抗拒所有有可能受伤的前兆，我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去相信带着忐忑和不知何时就消失无踪的苍白爱情。 我那么的自爱，所以更加的不允许自己陷入感情的纠葛之中，伤人伤神又伤怀！ 第四章 我的付出，只是一场空(6) “你说说你那里好了，让人家关秦对你死心塌地！”童飞回过头看了眼正在研究物理题的吴欢喜和关秦莫名其妙的对我说道。 “我知道个屁啊，你也觉得我配不上吧！我也这样觉得。”我悲伤的看着走廊尽头说：“大家都知道，好学生和差生，他们之间有着一条亿万光年的鸿沟，叫自卑和不屑！他不屑我张扬的生活，我不屑他完美的人生，却更加自卑自己与他的差距！” “以我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们的关系并不像你说的这么格式化，反正他喜欢你是事实，你怎么想的得好好问问你自己。做人得诚实，得勇于面对自己的感情。自身的因素都是可以克服的！”童飞如实的说，目光诚恳真挚。 突然她停了下来对吴欢喜说：“欢啊，我有个数学题不会做，正好你教教我呗！” 我不解的看着她，这个大小姐那时候认认真真的写过一次作业，摆明的是给我和关秦制造机会。 吴欢喜面无表情的看看我和关秦，跟着童飞消失在楼梯口。 “无聊！”我淡淡的自言自语，这也太明显了，明显到我想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不行。 “走吧，她俩是故意的吧！”关秦走上来温柔一笑。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缓步行走，温暖的阳光温柔的风，混合着他身上的味道，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我的心如小鹿乱撞，似乎这样走下去，一直和他走下去，就能看到永恒的幸福，永恒的光明。。。。。。 美好的时光漫长而多情，我微笑着在班级后门向他告别，他忽然侧过头来问我：“猜猜我刚才一路上在想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却清楚自己在想什么，那种永恒的悸动，温柔而浪漫，美好中带着刺痛！ 关秦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答，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我在想要是能牵着你的手永远走下去该多好，可是我不敢，我怕一牵手梦就会醒，你就会消失。我想我应该更加努力，我必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敢牵起你的手，一辈子，你不离我便不放弃！” 说完他犹豫的将手放在我的额前，叹了口气，揉了揉我健康明亮的黑发，然后挥手告别。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我不自觉的扬起笑脸。 对于爱情我还是一个挑剔刻薄的人，我承认我被他的话打动了，可是那种感觉，甜蜜中带伤，苦涩香醇得像不加糖的黑咖啡。 周六早早的我便起床吆喝着叶商谨接叶果果回家，叶商谨有点犹豫，更多的是紧张，他怕叶果果不愿接受他，那么他连最后的机会都可能失去。我不允许他懒惰消极，凡事不尝试，怎么会知道结果。我相信，他们会言归于好的，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 我牵着叶果果的手从公寓的大门出来抬头望了望五楼的窗口，我知道殷倩在我出门的那一刻就一直站在那里，她的视线除了我和叶果果还会有叶商谨。即使那个人伤她至深至沉，她依然心怀芥蒂，恋恋不忘。 我收回揪心的视线，弯下身子对叶果果温柔的交待：“记得了，一会儿看到爸爸就要叫知道吗？” 我满腔的难过无处发泄，如果换成是我和叶商谨这么长时间的失去联系，突然见到他我都会难过的窒息。我想若真的是我的话，只要叫他一声眼泪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它并不意味着自己软弱或者没骨气，而是太久的思念和忧伤让自己孤立无援！ “姐！”叶果果可怜巴巴看着我泪眼婆娑，洋娃娃般的眼睛红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明明是阳关明媚的夏季，虽然是早晨却也能感觉到炎热，叶果果的手在我的手中微微颤抖。我知道，她在忐忑，好比我当初担忧着叶商谨会不会又去找过简凡，小心的如履薄冰！ 我和叶果果一步一步的靠近车子，叶商谨站在车门外等待，短短的距离似乎用尽了他们全身的力气。 “爸，我把果果接来咯！”我伤感的笑着看他，牵着叶果果拉近他们的距离说：“果果，快叫爸爸啊！” 叶商谨等待着，带着满心欢喜和忧伤，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大错特错，是个罪人。以前是和面子过不去，所以硬撑着觉得自己只是做了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可现在当小小的女儿站在自己面前陌生而熟悉的样子，才翻然醒悟自己给这个家庭以及孩子带来了多么大的创伤！ 叶果果还在沉默，蓄谋已久的眼泪姗姗而下，甘甜苦涩。 叶商谨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将叶果果抱进怀里，思念化为浓浓的亲情，他用自己带着胡砸的脸紧紧摸索着叶果果白里透红的脸颊，声音苍老嘶哑的语无伦次。 “果果，我的宝贝女儿，老爸想死你了！真好，真好！” 叶果果小小的矜持和倔强瞬间融化，她把头埋在叶商谨的脖子里，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语序不清的说：“爸。。。。。。爸。。。爸，我。。。好。。。好想你。。。。。。！” 我眼看着他们的悲伤开除了花，竟然是五颜六色的阳光。我偷偷打擦了擦眼泪再次望向那个窗口，殷倩正背对着窗户掩面哭泣，背影孤独忧伤，可是我知道，她比谁都还高兴看到这样的结局！ 第四章 我的付出，只是一场空(7) 一整天的行程都被叶果果排得满满的，忙碌却幸福。 我的心里有些怨念，幸福的想着不该把叶果果带回家，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合起火来嘲笑我。嘲笑我不爱运动体力不行活该！嘲笑我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就把持不住了！ 我那颗善良的心呀，真是恨不得把他俩“枪毙”了。可是上帝作证，我受罪都受得有滋有味！ 一天下来我累得几近崩溃，一回到家便一边抱怨一边跑到浴室泡澡。可是他们似乎精力还很充沛，在浴室我都还能听到他们抢零食争电视的声音。 正好，我舒服的闭上眼睛想着即使现在就是世界末日我也不会感到害怕，只是殷倩的悲伤我要如何才能填得满？ 洗好澡我悠闲的坐在旁边翻着时尚杂志陪他们看电视，觉得有些困了才发现已经十点过了，我有些撑不下去干脆拿过他们吃剩的土豆片郁闷的一边往嘴里送一边看着他们无意间露出的相同动作，幸福之感涌上心头。 又过了一会儿我直接站起来一边回二楼的卧室，一边说；“我睡了，晚安！” 一大一小的两个活宝没有说话，盯着电视屏幕同时朝一个方向挥了挥手。我无奈的嗤笑一声，他们可能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突然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里说不尽道不明的快乐！ 第二天清晨走下楼看到的除了一片狼藉就是卷缩在沙发上拥挤着熟睡的叶商谨和叶果果，他们盖着同一张，却明显的叶果果身上的比叶商谨多多了。我轻轻的把毯子好好的给他们盖上开始收拾一片狼藉。 收好之后又出门去买好早餐，我都佩服自己，越来越像个家庭主妇。回到家他们已经起床，叶商谨正一筹莫展的接听电话，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走上去关心的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挂掉电话，叹息着说：“没事，公司有点事！” 我就知道他有事，说些话都语无伦次，我想肯定是不是小事，有点心疼的看着他笑嘻嘻的走过去笨拙的帮果果梳理头发。 或许我应该在懂事一点，多关心他一些，看他整天上班加班这么累，自己的心里除了难过就是愧疚。即使不能替他分担，至少也不能让他记挂着。 吃完早餐叶商谨抱歉的把我和叶果果送到殷倩的住处，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叶商谨的是解决了没。殷倩发现我的异样，关切的抚摸着我的发说：“或许，你可以去陪陪他。这样你也安心了，他也不会孤独！” 殷倩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吻了她一下，飞快的换好鞋子往叶商谨的运输公司赶。“听说了吗？简凡自杀了诶！” “自杀？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有时候为了自己的目的当然要不择手段啊！” “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 “果樱小姐？你是来找老板的吗？”人事的主管端着咖啡惊讶的盯着我，原本围在一起八卦的人神色各异的闪开了。 任何人都知道简凡是不能在我面前提起的话题，曾经在我家发生的那一幕已经被知情人士在茶余饭后的办公室广泛传唱。 我牵强的笑了笑心乱如麻，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温顺些：“我爸呢？” 人事主管朝四周看了看，尴尬的问：“老板呢？” 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然后不知是谁开口了，她说出了我最爱听的话，却也是我最不爱听的谎言。 她说：“老板正在对面的餐厅和顾客谈生意呢！” 我冷冷的笑了笑，说：“是吗？”然后拿起手机拨打叶商谨的电话，想了很久之后被接通。 我声音甜美的问他：“爸，你吃饭了没？我们一起吃饭呗！” 叶商谨的口气听上去有些无赖。 她说：“果樱啊，现在老爸没空，正在公司忙着呢！很多文件要批，要不下午我去接你？” 我故作失落的说：“那好吧，你忙你的，公司的事比较重要！拜拜！” 你果然还是骗了我。 挂掉电话我的脸立刻冷下来，对人事主管说：“我们公司不需要一个满口谎言的花瓶，你看着办，我说了算！” 所有人注视着我百变的脸唏嘘不已，只是不会有人知道我这张强势的面具下是一张泪流满面的真实自己！ 悲伤就是一粒毒种，它悄悄地在你身体里生根、发芽、生长。 然后在你始料不及的情况下麻痹你的神经，穿透你的身体。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痛苦，无能为力！ 从你接到电话时的愁容，从你为了维护她撒谎骗我，再到你平静而慌乱的将叶果果送回家。。。。。。 都在无形的暗示我她在你心里免得位置有多么的举足轻重。 你一次再一次的骗让我坚定的决心塌陷。我的关心，我的付出，对你来说像是无聊的消遣。我的悲哀和眼泪只有我自己知道它们有多绝望。 而令我更加绝望的是，我的付出收获的仅仅是一场空！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1) 事到如今，我发现我只能沉默，卑微的沉默，痛苦而绝望的沉默。 为了留住你的爱，我想只能这样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发生过。 因为我怕，你真的不再爱我。 -------------------------------------------------------- 我打听到简凡所在的医院，不知是出于怎么样的心情，我就是想去看看她 看看她怎样伟大的胜利，看看她如何留守住了叶商谨的心，也看看她是如何如何的幸福！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了脸色长白的简凡，她的右手连接着跟一根管子，冰冷的液体顺着管子的路径缓缓流进她的身体，她紧绷着脸不肯看叶商谨一眼。 叶商谨耐心的端着一碗清淡的白粥坐在床边，温柔怜惜的眸子快要滴出水般清晰。很长一段时间病房里都没有动静，安静的连液体在塑料管里的流动声都能感知。 终于，叶商谨放下了矜持，厉声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倒是跟我说清楚！” 简凡勇敢地与他对视，很快眼泪簌簌而下，语气无辜悲哀：“你说呢？你有多久没和我联系了？就因为你的宝贝女儿的感受，所以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了吗？” 叶商谨微楞，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泪，简凡不领情的挣脱，说：“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我不自杀就永远没有再见到你的机会了？” 叶商谨还在沉默，目光眷恋的锁定在简凡楚楚可怜的脸上，简凡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安静的哭泣渐渐变成了啜泣。突然她一把搂住了叶商谨，孤独缠绵的吻落在叶商谨唇上，然后紧紧地搂着他哭得梨花带雨。 “乖，我们先喝粥，先把身体养好了，否则我心疼！”叶商谨眼眶微红语言细腻的哄着她，仿佛对待儿时的我和叶果果。 “那你答应我，不要在那样对我，否则，我宁可死去，也不会让你好过！” 明明是恶毒的诅咒，在叶商谨心里却如吃到蜜饯一般的甜蜜。这种感觉像年轻时候的一种情绪，它的名字叫——“初恋”！ 叶商谨扶起她依附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宠溺的捏捏她玲珑的鼻子，说：“好，我答应你！” 他们的笑容比阳光还温暖花朵还鲜艳，美好的让人嫉妒，让人厌恶。 我紧紧的我起拳头，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苦涩的笑容苍凉落幕！ 或许结局已经非常明了的展现眼前，我的心也该归于尘土。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失去叶商谨，失去的爱。可是简凡却使出了绝招，她可耻，可是这对于一个爱她的男人说却是伟大而痛心的。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 就算做了，这种没创新的跟风或许也只能令他厌恶。 况且简凡她走出的这一步，是我一辈子连想都不敢想象的。因为我还有殷倩和叶果果，我可以死，但我不能让她们跟着我一起绝望。 事到如今，我发现我只能沉默，卑微的沉默，痛苦而绝望的沉默。 为了留住你的爱，我想只能这样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为我怕，你真的不再爱我。 医院外是一片和讯到毒辣的阳光，只是即使它拥有最强大的光和热也无法温暖、无法照亮，那颗迷失在荒墟的心脏。 淌血的伤口，破裂的心脏，不是说不痛就不痛，说愈合就愈合的无关紧要！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2) 我总是自以为是的骄傲，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早脱离了自己掌控的范围。好比自己的委屈求全，好比自己的沉默，换回来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更加浓烈的哀伤。 这么一晃，暑假结束，新的日子又来到。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美好得看不出破绽，不是我演技太强，而是叶商谨的整颗心都不在我身上，又或许我真的很能装。这段惶恐不安的亲情，折磨得我要死不活。我不知道会在哪一天，我会忍无可忍的打破这份沉静的隐忍。 我可以假装看不到你对他的思念，我可以假装听不到你在梦中呓语时呼唤着她的名字只是我无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假装你在乎我。因为你已经渐渐忘记了我的生日，而我只能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翻看着殷倩和好友的生日祝福对静悄悄的自己说：“叶果樱，十七岁生日快乐！即使，他忘记了。。。。。。” 让我回想一下那时的你在哪儿呢？ 哦，原来是在本市最好的西点餐厅同简凡一起庆祝生日。 可笑的是她和我同一天生，可笑的是她仅仅只比我大了七岁，更加可笑的是，你记得那天是她二十四岁生日却忘记了那天也是你至亲骨肉的生日！ 我该说我有多可悲？ 当所有好朋友都问我生日怎么过的时候，我胃口平淡的在学校附近只吃了半碗不到的拉面。当殷倩叫我去她哪庆生的时候，我一直在忐忑的等待你的短信和声音。 可是我放弃了所有，依然一无所获，只能在出生的最后时刻望着清冷的夜空，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默默的为自己送上祝福：“叶果樱，十七岁生日快乐！即使，他忘记了。。。。。。” 即使，他忘记了。。。。。。 是的，他忘记了！记不得我出生时的喜悦，于是也忘记了我的痛苦！ 即使我卑微的祈求将最后的关爱留守，可是他不愿给予的永远都是奢侈物。 童飞的爱情就像一场泡沫，还来不及收场就变成了粉末。 校园小径我沉默如往昔，独自思索着关于自己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我不是不想争取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在那一天已经荒废殆尽。我不敢揣测叶商谨的心思，也不敢和简凡公开较量。 我想我是彻底懦弱了。 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像我们的方向移动，吴欢喜偷偷地扯了扯童飞的衣袖，说：“哎，你家加善诶！” 我埋头浅笑，童飞不知在哪神游太虚，突然回过神来，面色绯红，目光却依恋的注视着那个如阳光一般耀眼的男生。 “人家说不定都不认识我呢！”害羞的童飞心绪不灵，淡淡的哀愁若隐若现。这是暗恋的苦闷，你爱他很久很真心了解他所有的动向和喜好，兴许人家连你的名字都没听说过，那种不可预见的滋味令人荒草丛生。 “那可不一定，你不是很爱李宁的吗，里面的广告词你忘了？一切皆有可能！”吴欢喜眉目含笑，从我的视线看过去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妩媚。 “就是，没听说过吗？女追男隔层纱，姐妹们挺你！”我看着她因爱情纠结的样子，心里的阴霾瞬间变得无足轻重了许多。 旁边突然多出声音，那声音里是无法磨灭的讽刺。 钱宝贝果然是家中的宝贝，自出生开始就被冠以宝贝的称号，家人也是极其疼爱，所以成就了她嚣张得不可一视的人生姿态。 童飞也是童家的掌上明珠，而在这方面却比钱宝贝低调高雅多了。钱宝贝高调惯了，以挥霍及艳丽的外表被众人所知。童飞外表虽不及她贵气，却有自己独特的吸引力，那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不用可以表现都能让周围的人惊艳。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3) 从在一场宴会相遇，争强好胜的钱宝贝就视她为对手和敌人处处找童飞的茬，童飞一直不屑与她争抢，她难以容忍被忽视于是更加死缠烂打。更加好笑的是，平日里风格迥异，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人却在喜欢的异性反面有着惊人的雷同。 所以加善成为两女人之间的导火索也是必然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跟男人走在一起像兄弟，跟男女朋友压根没关系。加善会喜欢你？笑话！”钱宝贝双手怀胸，目光傲人的将视线定格在童飞脸上。在她看来称得上对手的只有童飞一人，所以我们对她理所当然的忽视显得不以为意。 童飞眼里一闪而过厌恶的光泽，她直接从钱宝贝的身边走过，刻意的撞了她一下，“你挡我道了。”语气陌生的像是撞到陌生人。 钱宝贝一时应接不暇，踉跄的后退几步，身边模凌两可的小姐妹扶着她，脸色焦急担忧的问：“宝贝，你没事吧！” 甜腻的声音实在令人想吐，这般虚假的友情让童飞矫情的打个寒战。 “你还是女人吗？力气这么大！”童飞吃痛的揉着肩从朋友的搀扶中挣脱，依然不忘对童飞进行言语上的攻击。 “我天生就这样，不像有的女人，每天除了虚伪造作，就剩下一刻没用的脑子和大胸部！” 钱宝贝被童飞突来的顶撞吓得愣住，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面部抽搐的拧成一团。 “什么？你骂我胸大无脑？” “骂你胸大无脑怎么了，我就骂。。。。。。”童飞鄙视的盯着她的胸部，一字一字的说：“胸大无脑！花瓶！” 钱宝贝被气得尖叫，末了她又尖声补充，“你这个没有胸部，没有臀部，还没有气质的女人，难怪加善会不喜欢你，活该！活该！” 童飞有些神伤，在钱宝贝的噪音下周围已经忽近忽远的聚集了部分围观的人群。况且，即使加善不喜欢她，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评价。她只希望自己默默地保守这份孤独寂寞的喜欢，不愿被人洞悉，那样她才能自由自在的一次又一次的装成陌生的同学与加善在不同的场合不期而遇，哪怕是擦身而过都觉得满足。 可是这鲁莽的白痴，竟将她私藏的秘密公诸于世，实在有些恼火。 而最重要的是，她怕那个人知道，知道她对他的喜欢，让她低贱卑微的无地自容。 这次童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咬着嘴唇看着她，眼神怨恨凄凉。 从来不用大脑考虑问题的钱宝贝看着童飞缄默如深宫怨妇的表情，不可抑制的笑容由浅变深，心里激动绵延，暗自琢磨：童飞，我终于找到了你的弱点，这场仗，我赢了！ 可是很快，阴郁的童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淡定优雅，如同女王的孤傲。 她笑容妩媚的靠近钱宝贝，右手抬起，纤细不染纤尘的手指优雅有力的捏住钱宝贝的下巴，目光如看蝼蚁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得意。如你所说，我是落花他是流水，我有意，他无情！可那关你屁事啊！反而。。。。。。”童飞细腻的注视着钱宝贝浓艳的妆容，“如果他看上的是你，我才会觉得他iq为零，或者是我自己瞎了眼，看上了他！” 童飞再度优雅的放开呆若木鸡的钱宝贝，回过头冲我们笑得很邪恶，她成功的反败为胜了。 我和吴欢喜赞赏的竖起拇指，清亮的掌声再度夺人耳目。 童飞的身后，一抹阳光姗姗来迟。 望着那一抹身影，我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忐忑、期待、雀跃、以及激动，更多的是对于事情发展的未知和不安。 吴欢喜也把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来人身上，紧张的她因为太过用力而抓得我手腕轻疼。 灿烂如阳光的声音在童飞身后响起。 “如你所说，你没瞎眼，我的iq也不为零。所以我想问一下：请问一下童飞学妹，你能和我交往吗？”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4) 童飞的表情渐渐由惊愕转变为木楞，她茫然的回过头去看加善，心里除了惊讶、欣喜，还有翻江倒海的难过。 “你。。。。。。？在说什么？”童飞的笑容淡薄的挂在嘴边，突然的告白震惊着她脆弱的心灵，充满了不确定的不知所措。 她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有没有欺骗自己，更加不确定加善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唯一清晰的是，加善的那句话还清晰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我想她是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弄晕了头，以至于现在还是一幅飘飘欲仙的状态。 吴欢喜似乎比她还不安，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我心疼的看着自己备受折磨的手，拍了拍她，好心提醒：“姐，你能轻点吗？我疼！” 吴欢喜尴尬的笑笑，收回魔爪：“我这不是为童飞开心吗？” “是嚯！”我理解的点点头：“可是我会很可怜啊！” “好了啦，别吵！” 我从来没想过，吴欢喜之所以对童飞的爱情这么积极，完全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同样住着一段暗自萌芽的爱情！ 我们总是这样，越是在身边举足轻重的，往往越能忽视对方的想法，或者妄自揣测别人的想法，可是没有一个想法是和当事人相同的。就好像我们知道吴欢喜是一个对感情避重就轻的人，认为除了她在乎的对其他都是薄凉的，好比对吴天对爱情。 我们一度认为，只要拥有了吴天，她便拥有全世界，可是在人的一生中不可能拥有只有一个人的世界！ 加善觉得此刻的童飞懵懂无知的，如同孩子一样可爱。 浅浅的笑容绽开，似乎只是为了童飞一个人儿绽放：“我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追求！” 唯美如画的男生女生众目睽睽之下上演深情告白的戏码，仿若偶像剧，羡煞旁人！ 童飞的笑容凝固，钱宝贝眼眶微红狠得抓狂。刚刚自己的话、童飞的话、以及加善的话，无疑让自己难堪。颜面尽失的钱宝贝真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们俩真的很般配，耀眼的令自己都心生羡慕。 忍不住，钱宝贝还是决定将这出养眼的偶像剧看下去！可是迟钝的童飞迟迟的不表态。 我不解的看看吴欢喜，吴欢喜回应我想同的表情，就这样，带着揣测，一起看下去。 “你直爽的性格、倔强的无视的态度、不造作的真实、以及对待朋友的用心，都让我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加善温柔的眸子锁住童飞，一刻也不放松：“可是，最重要的是，在我知道你暗恋我之前我就默默地爱上了你。所以我会故作无意的与你不期而遇，贪恋的希望可以多接近你一点。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正在篮球场上快乐的起跳上篮。那天你穿一身米白的李宁，动作优雅而认真！” 童飞和加善的目光飘远，浅浅的笑意，温柔的诉说，让两人陷入了回忆。 或许童飞不知道，早在那一天加善就已将她牢记心底。或许加善不知道，真实那一个上篮成功，童飞喜悦的回头冲我们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正好与他的视线不期而遇，也因此，一颗叫做爱情的种子，深埋心底。 他们都是属于对待爱情谨慎小心的人，我想如果不是发生了今天的变故，或许这段默默坚守的爱情永远也没有重见光明的可能。 孤独的暗恋，等到光明的爱情，顺理成章的便是美好的结局。 我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童飞的爱情幸福美满！ 童飞的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欣喜，我的祝福再继续，可是苦涩的笑容渐渐被漠然替代。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笑容无奈：“刚才是谁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来着？”童飞留恋的盯了加善几秒，讽刺的目光回到钱宝贝身上：“现在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童飞声线苍凉，加善的目光黯淡下来，静谧的光线将他的落寞与心伤完美演绎。 周围一片哗然！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5) 钱宝贝终于肯正眼看看我和吴欢喜，茫然的想在我们身上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和童飞对视着，心里一片荒凉。 明明是郎情妾意的两个人，偏偏成眷属，童飞突如其来的决定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意外。 说完话童飞头也不回的一路走向小径的出口，我和吴欢喜立刻紧紧跟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不过童飞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 童飞跑到篮球架下才停下来，我和吴欢喜气喘吁吁的勾着身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可是童飞似乎没有感到劳累，从到达目的地开始就站在那天自己站过的位置，忧伤的注视加善曾站过的位置。 休息片刻，呼吸慢慢顺畅了，心跳也逐步恢复正常。 觉得童飞的心情也适应过来了，我掖着腹部走上前，听着她说：“果樱呀！我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明明是我拒接了别人，害别人丢了面子，为什么我的心里难过得天翻地覆啊！” 还未开口说话，童飞轻轻的扎进了我怀里。 “心，好痛！真的好痛！” “感觉好像妈妈离开是的那会儿，虽然他们带给我的痛失不一样的！” 我不再说话，沉默着感受着童飞心里的难过和心痛，以及她温热的眼泪和战栗不止的身体。我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我太过愚钝，不善言辞。只能借个肩膀给她靠靠，轻抚她的发，我想此刻的宁静也是他最需要最可靠的安慰。 这一刻，我终于懂了。很多东西都比爱情可贵，比如尊严！ 爱情也是需要尊严的，她可以默默的卑微的相守，却不能容忍自己的爱情有一丝的亵渎。童飞需要他的爱情，可是也需要自己的尊严。 她宁可自己厚着脸皮将这个秘密公布天下，哪怕被人耻笑、谩骂，她都可以承受，只是她不允许她的爱情是这样一个开始。即使彼此深爱，也会让自己觉得是被施舍的怜悯的，那么宁可以痛苦终结，也不要像个乞讨者般谄媚！ 我伤心的想到了叶商谨和殷倩的爱情，更加清晰的是他和简凡的日日夜夜。他们暧昧的同时，我总是习惯性的卑微的在心里告诫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还得忍！” 是的，我有一颗因为殷倩和叶果果变得坚韧不拔的心，所以我可以忍受任何的雨打风吹。只要看着守着自己珍视的，没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 只是有一样，我似乎再也办不到。 心灰意冷的我，似乎真的无法接受爱情的光临。心思抽痛，是因为关秦，他是唯一一个，让我惶恐不安，不敢正视的情感。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与吴欢喜聚满水雾的双瞳不期而遇。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用一种极度哀伤痴怨的眼神看着我。我恍惚的想了想她要传递给我的讯息，终一无所获。 吴欢喜的脸上还是心疼而无奈的笑，我开始认为刚才的记忆不过是一场哀伤的错觉。我真的猜不透，那表情的潜藏含义。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6) 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习惯性的站在自己的窗台，在夜色下寂寥落寞的观望叶商谨渐行渐远的车灯。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希望他记得，这个承载着我伤痛和恐惧，长期藏匿在我心中，不敢提起的一段记忆。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夜幕，深深埋藏着人性的腐朽与堕落。我坐在沙发的上静静的呼吸着手中白开水的水蒸气，眼睛不安的不断往叶商谨身上游离。 醒目的闪电将浓重的夜色劈开，雷声沉闷而有力，我的心突然一惊，颤抖的手险些握不住杯子。 我目光斜视的打量着叶商谨，他看上去有些许的焦躁不安，然后他突然站起来，脚步匆忙的走到门边从鞋架上取下皮鞋换上。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十秒不到！ 我焦急地站起来对着推开大门的叶商谨喊：“你要去哪儿？很晚了！” 语气急促哀伤，带着乞求。 叶商谨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瞬间的闪烁。他很不解我为何会突然急迫的叫住他，眼神无辜张惶。 可是他似乎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也难得在猜测她宝贝女儿的心思。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你先睡，不用等我！” 坚决的语气，连解释都没有。 “可是。。。。。。”我哀伤的望着紧闭的房门，痛苦沉淀。 现在，连敷衍，都不屑一顾了吗？ 我越来越看不清，自己坚守的摸样到底是什么了！我开始渐渐体会到殷倩从忍让到崩溃，再到绝望的一系列情绪状态。 我知道你要飞到那个人的身边，我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你担心她一个在那小小的公寓里会害怕的颤栗。 可是，我还来不及告诉你，我又将一夜无眠，那场噩梦，总是在这样的时刻复苏记忆！ 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在我暗自窃喜的时候，残忍的在我伤口上撒盐呢？ 外面的世界那么悲凉，可我只需要你的一声安慰就好。我不祈求你给予我很多很暖和的服装，只需要你赐予我的一丁点温暖就好，可是这似乎早已经不再像原来那样。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你的拥抱，很多很多年了！ 嚣张的雷声肆意的在大房子里回荡，一道道的闪电将我的记忆拼凑完整，相同的雨夜，挥之不去的气息压迫得我快要窒息。 “怦！”“怦！”“怦！”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好像有力的鼓心慌意乱的敲打着节奏。惊恐的记忆碎裂开来，更像是一双强有力的脚，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地面。 我的感官彻底陷入了幻觉，耳朵里的脚步声挥之不去。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恐慌的抬头盯着耀眼的吊灯，企图减轻自己的负担。 就在这时，连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突来的黑暗让自己陷入疯狂！ 我尖叫一声，声音嘶哑透析着惊梀，杯子在我的尖叫声中跌落，溅起的玻璃碎片生生的割破了我的脚背。 剧烈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可是有个声音告诉我：快逃，叶果樱，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他来了！ 他来了！ 他来了！ 我梦魇般的喃喃低语，看到的是那夜惨痛的经历。 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理智尽失，表情哀伤悲恸。 恍惚间我已经跑到了自己的卧室，将自己惶恐的反锁。可是那一声声坚枪有力的脚步声挥之不去。 更为痛苦的是，那脚步声似乎正踏在自己家的楼梯上，一步一步置地有声！ 有什么在笑？ 笑声沙哑猥琐。 还有那股酒精与食物结合在一起的残渣之气，让人禁不住的恶心。 胃，开始因为紧张而抽痛，我的神智在回忆中沦陷堕落！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7) 那个人，那张脸，那猥琐的笑容，包括他身上的烟酒秽气，都是我记忆中的一记毒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却又刻意的想要将它蒙尘遗忘。 我紧紧的揪着心口，全身不止颤抖。就在门后面，脚步声缓缓停了下来，猥琐的笑声令人心有余悸。我的视线在门板上停留，并且穿越了它。我的眼睛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满脸胡渣的笑脸。 为什么分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为什么记忆总是折磨着自己？为什么当年要遇到那个可怕如恶魔般的男人？ 捂着口鼻，我连啜泣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快逃！”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惊愕的发现，竟是自己的。 那一天的感觉又来了，孤立无援的绝望！ 我不能被他发现，绝不！ 可是恍然间我觉得自己的房间令自己陌生，不安全的感觉油然而生，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竟然找不到一处藏身之所。 慌乱间我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略显宽大的衣橱，同一时间我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知的神经质的笑容。一个踉跄，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剧烈的摩擦将手臂和小腿上的肌肤灼烂，鲜红的血珠和火辣辣的疼痛并未让自己的神智清醒，反而笑得面部狰狞的爬进衣橱。 就在摔倒的那一秒钟，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快点爬进去，进去了你就安全了。身体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门外的恶魔。 衣橱的门被偷偷带上，衣服悉数散落，凌乱的压在我的身体上。可是还是不够，不够压制我心底的恐慌，然后我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一床备用棉絮上。 虽然已是入秋，但是天气依然有些燥热，虽然天上暴雨落下，热气却丝毫未减。 厚重的棉絮给我带来了一定量的安全感，淋漓的汗水滋润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卷缩在衣橱的角落，小心翼翼的用一条腿支起紧闭的衣橱门，视线与听力同时锁定着门外的动静，丝毫不敢松懈！ 渐渐地，外面似乎恢复了平静。 不见了脚步声，不见了猥琐的笑声，连酒醉的气味也一并消散。 黑暗的空间里依然传递着雷声，疲惫不堪的我渐渐恢复痛觉，接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滚出眼眶。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泣，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为惶恐过后突然获得的安生。 又是梦，我看到十岁的自己梳着乖乖的刘海，笑容甜美的走过街角。 我还记得那个街角的拐弯就有叶商谨爱吃的混沌。 灰蒙蒙的云团使原本沉寂的天色更加灰暗。孩子的叶果樱全然不顾即将落下的倾盆大雨，快乐的跳跃着前往混沌摊。 我急促的追上去，拦在她的面前想阻止她前行，可是她似乎没有看到我，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愕然的呆立原地，悲哀的看着她如蝶般轻盈的身影，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原来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命运始终朝着它的轨迹旋转，这场噩梦看来是无法避免的事！ “小妹妹拿好了，小心烫手！”老板娘似乎很喜欢那时天真活泼的小果樱，眉目间有淡淡的喜爱。 小果樱在老板娘的嘱咐下拧好袋子，她甜甜一笑对老板说：“谢谢！” “比用客气！” 老板娘挥挥手，目送叶果樱离开，然后微笑着在锅里放入新的混沌。 小果樱拐出小巷，想象着爸爸吃着自己亲手买的热混沌，心里洋溢着幸福！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轰隆隆”的自头顶响过。小果终于察觉暴风雨快要来临。看了看周围疾步行走的人群，小果樱也加快了脚步。 浓烈的酒秽之气进入鼻息，小果樱撞上一个醉酒的长满胡茬的中年男人。 就是他，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 盯着带给自己噩梦的中年男人，虽然心痛到窒息，虽然很想将自己唤醒。可是我似乎醒不来，或者自己会死在这场梦中而不自知。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8) 我很想尖叫，甚至跑过去想将小时候的自己带走。最终，我只能无能为力的用悲悯的情怀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小果樱急忙向醉酒的中年男子道歉：“叔叔，对不起！”眼睛却哀伤的看着撒了一地的混沌。好可惜，爸爸吃不到了。 危险就在面前却浑然不知。 中年男子低下头来，笑容邪魅猥琐，“没关系，小妹妹，你长得真漂亮！” 难闻的酒气扑撒在小果樱的脸上，小果樱忍受着想吐的冲动，向后退了退。 男人踉跄的上前，粗糙的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摸在小果樱幼嫩的脸上，“妹妹，叔叔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做好玩的游戏好不好？” 小果樱终于发现眼前的男人是个坏人，快要哭出来的从他的魔抓挣脱：“我爸爸在等我！” 男人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小果樱说的人，笑容猥琐得令人心悸。 “没关系，我会告诉你爸爸的！” 说罢向小果樱伸出了大手。 小果樱踉跄的跌倒，看着距离自己十步的马路，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立马否决了穿越交通的危险行为，小果樱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右边的黑色住房区。她隐隐记得，那边有很多即将拆迁的废旧房屋，或许能够找到躲藏的地方，然后等待着爸爸妈妈发现自己。 甚至还来不及默哀，来不及告诉她不要走那条道，我眼睁睁的让她进入了深恶痛绝的地带。 男人看着小果樱如受惊的兔子一般逃进暗想，心里异痒难耐。粗鲁的扯了扯歪歪扭扭的领带，男人邪魅的咧开嘴也蹒跚的走进了暗道。 大雨姗姗来迟，黑暗的空间里小果樱卷缩在被废弃物堆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紧紧的将自己抱着颤栗的掉眼泪，实在控制不住不住了便又能够牙齿狠狠的咬着手指。她知道，她不能尖叫不能呼救，甚至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否则等待自己的便是未知的可怕事情。 “小妹妹，快出来，叔叔教你玩好玩的事，真的很好玩哦！” “不要在玩躲猫猫了，否则叔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啊！” “快出来哦，叔叔已经看到你了。” “。。。。。。” 一声声的喊叫一记一记的扎进小果樱的耳朵里，她颤抖不止的透过黑暗，借助雨露映照出的光芒盯着声音的来源。那个大叔在瓢泼大雨的屋檐下张望。 他还没有发现自己，而且距离自己的范围偏远。小果樱暗自窃喜，只要爸爸妈妈快点找到自己，自己就可以从这可怕的男人手中逃脱了。 破楼外雷声阵阵，男人似乎厌倦了等待，那让他觉得无聊，心里滋生的团团烈火烧得自己奇痒难耐。他野兽般的低吟一声开始疯狂的在废墟中翻找自己的猎物。无能为力的小果樱注视着这惊梀的一幕，第一次体会到的可怕与绝望，可是她依然相信，或许爸爸妈妈已经发现自己始终了，而且正通过刚才自己说出去买混沌的话正往这里找。 她开始无助的陷入幻想，幻想爸爸妈妈对自己的宠爱，幻想着和自己的好朋友童飞争抢零食，还有自己即将出生的弟弟或妹妹。无疑，这些美好平淡的事情都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 时间缓缓流逝，几处可以藏躲的地点都被翻找干净，男人眉头紧锁的咒骂着回过头，透过犀利的闪电，找到了小果樱藏匿的地方。 他得意的笑了笑，“我找到你了，嘿嘿！”他声线变态的“嘿嘿”笑着，一步一步的朝小果樱走过去。他的脚步声带着戏谑的迟缓，笑容比恶魔还可怕，小果樱想尖叫，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男人的身后电闪雷鸣，显得他更加的狰狞可怕。 “来，叔叔抱抱，可爱的小东西！”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9) 善良的老板娘看到自己摊位的地上有只小巧精致的手机，屏幕闪闪发亮。她绕过摊位捡起来按出未接，上面的未接名字是“亲爱的妈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个可爱礼貌的小女孩和她父母一起来吃混沌的场景。老板娘温婉的笑了笑，想到这个电话可能是女孩打来寻找自己电话的，于是按了下去，可能才接通的样子便被对方接听。 老板娘还来不及开口，电话那头焦急的女音在耳边响起：“喂，果樱呀，去哪了？外面在下雨，爸爸妈妈可等急了！” 老板娘愣了愣，说：“你是在找拿着这个手机的女孩子吗？她已经离开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家吗？我以为你们是打来寻找电话的呢！” 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了，大着肚子的殷倩站在商场外听到陌生人的声音，而且抓住了陌生人口中的关键字。 “她已经离开半个小时了！” 既然是半个小时，为什么小果樱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明明说好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替爸爸买回热腾腾的混沌吗？ 可是现在她还没有回到约定的地点，手机又不在身上，是出了什么事吗？ 殷倩险些晕倒，叶商谨及时将她拥入怀中。情绪激动地殷倩哭哭啼啼的在叶商谨怀里捶打着，自责的说：“我就知道不该赞同你们父女的想法，现在果樱失踪了，怎么办？” 叶商谨不知道殷倩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不过以她的话推测接电话的并非自己的爱女。 是勒索？还是绑架？ 叶商谨看着怀里伤心欲绝的妻子，担忧的接起电话，询问好具体情况之后报了警。 无论怎样自己也要抓到罪魁祸首，目前最担心的除了爱女的安危还有怀孕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随手从商场门口拉来一个中年女人，他焦急的塞了一把钱给她，说：“帮我照顾她十分钟，这些就是你的了！” 穿着老土的女人讶异的盯着眼前给她钱的男人和他怀里的孕妇，看了看手里的一打红色钞票，估计了一下，至少在一千块左右，是自己半个月的工资了。女人眉开眼笑，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都让自己遇到了。 她谄媚的从叶商谨怀里接过失神的殷倩，拍了拍胸口保证到：“行，别说十分钟，就是十小时都成。” “有劳了！”叶商谨本来就没打算让她照顾殷倩，外人多多少少都不放心，他本打算的就是让童寂在十分钟之内赶到。毕竟是老相识，他相信他能将殷倩照顾好。叶商谨温柔的在殷倩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坚定地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果樱完好无损的带到你面前！” 话音刚落，叶商谨便冒雨往老板娘的混沌摊位走去。他焦急的回过头，隔着雨帘看到女人细心地将殷倩搀扶着坐下，才拨通了童寂的号码。 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急，只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他必须坚强起来，做出正确的决定。然而一脱离妻子的视线范围，他的眼睛立即红了一圈。 叶商谨和警察相继赶到，老板打着伞焦急的站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认出了同样焦急的男人是常来光顾自己的顾客。 “先生，这里！” 叶商谨在老板娘的示意下走到一滩打翻的混沌面前，因为怕她烫到自己，老板娘细心地用了两个塑料碗装馄饨。老板娘指着地上冰冷的混沌说：“先生，我想你的孩子应该是从这里失踪的。这个碗我认得！” 一名女警在同事的伞下仔细的做笔录，老板娘认真的道来，怕遗落掉什么重要线索。 叶商谨微微叹息，沉重的将注意力聚集在自己左边的暗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地方他非去不可，有一个恐惧的声音一直索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只要有一丝能够找到小果樱的希望他都不愿放弃。或许，那个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凉了的爱女正在哪个地方受苦也不一定！ 最后他毅然选择进入暗巷，几名民警疑惑的紧跟其后。 第五章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10) 小果樱惊恐万分的避开男人的手，她不知道男人龌龊的心思，只是单纯的知道他是坏人，他会伤害自己。 “嘿嘿，妹妹的皮肤滑溜溜的，真舒服！”小果樱逃离的时候他碰到了她脸颊的皮肤，像丝绸一般的柔软和温暖让他想入非非。 他截住小果樱的去路，小果樱再次踉跄的跌倒，手掌被尖锐的金属擦破，她很痛，可是令她更恐惧的是眼前这个双眼闪着荧光的男人。 “没法跑了吧！嘿嘿，我的小乖乖！”男人倾斜着身体渐渐逼近，小果樱闻道一股难闻的酒秽气息。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慌乱的抓起地上的泥土朝男人的头部扔了过去。 “妈的，小贱货！” 男人吃痛的揉着进沙的双眼，乘着这个空隙，小果樱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外面跑去。可是弱小的她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男人的大手一挥，伴随着细小的“嘶嘶”声，小果樱脆弱的裙角被撕裂，细嫩白皙的腿在闪电的光芒下暴露在猥琐男的眼底。 猥琐男的目光在雷雨交加的夜色中耀耀生辉。她的皮肤，一定是光滑细腻的，柔软而舒服。 我悲伤的别过脸，虽然结局是自己知道的，依然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我不是坐以待毙，而是真的无能为力。是厄运，苦苦纠缠着我，我唯一能做的是，似乎还是等待，等待着痛苦也等待着结局。 叶商谨前脚才跨进小巷便听到一声绝望的惊呼。 那稚嫩的声音里恐惧异常，可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宝贝女儿的声音。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出如此绝望儿惊恐的叫声。 “果樱，果樱！”他六神无主的呢喃着女儿的名，张狂的跑向声音的来源。一同前往的民警也听到了这凄厉的惊呼，紧紧跟随！ 到达声音的源头，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衣衫凌乱破碎的小果樱，她被一个酒醉的男人钳制着四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而男人正在奋力的解开自己的衣衫。小果樱视线模糊的哀怨的看着男人身后的爸爸和警察叔叔，脸上诠释着孤独和害怕。 疼！是自己唯一的感觉。 被割伤的手疼！ 被牵制的双手双脚疼！ 被摔在水泥地上的脑袋疼！ 被压的身体似乎更疼！ 你终于来了！ 我微微的叹息，依恋的注视着自己年轻的父亲。 男人察觉到外人的到访，内心惊恐的回过头，集中了一下视线，终于看清了来人，心里泛出一丝遗憾。 叶商谨懊恼愤怒的冲到男人面前一拳将他打翻在地，用力的将他往死里揍。漂亮的民警阿姨将伤痕累累的小果樱抱起，心疼的脱下外套把她裹起来细心检查。 “先生冷静一点，自会有法律制裁他的！” 民警纷纷上前拉住疯狂的叶商谨，两名警察将受了重伤还神经质笑着男人考上手铐，压走。 叶商谨心疼万分的从女警手中接过小果樱，眼泪黯然而下。他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将猥琐男千刀万剐！ “爸。。。。。。爸！我，一直等。。。。。。你，我，。。。。。。好怕！” 小果樱陷入昏睡，女民警因小果樱的遭遇动容。她拍了拍叶商谨的肩，安慰道：“还好来得及时，你女儿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再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叶商谨默默流泪，心痛无以附加。他答应过殷倩找到女儿并且完好无损的将她带到她的面前，他做到了第一条，却无法兑现第二条。 虽然女儿只是受了皮外伤，可是这样惨痛的遭遇一定会留下阴影吧！ 事到如今，他苦笑，原来自己是这么没用的父亲和老公。 我只能卑微的沉默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从打开的衣橱门透了进来，温柔的明亮刺亮了我紧闭双眸。我疲惫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关秦迎着阳光的好看面容，然后是只是他的眼眸深处写满了焦急担忧与疼痛！ 童飞看到衣橱里狼狈的我突然掩面哭泣，一滴一滴的眼泪砸在我心上，开出绮丽的花朵。相对而言吴欢喜要镇定得多。 “关秦！”我干涩的呢喃着在我心里每天都要叫上很多遍的名字，再度合上双眼。 我终于逃离了那场噩梦，醒了过来，关秦安稳的气息令我昏昏欲睡！ 透过眼睛的缝隙，我看到满目伤痛的关秦，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将我从衣橱抱起。我靠在他的胸前，静静的聆听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承担着我所有的重量，无论欢喜、伤悲、惊恐、绝望。。。。。。 恍惚间我联想到了那个雨夜，叶商谨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搂着我，心疼的双目，自责的模样，慎重的仿佛搂着一件极其珍贵的罕见珠宝。 只是我知道，无论在谁心底我是怎样渺小而举足轻重的存在，都已经，不再重要！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死亡是我最好的结局，或许一直睡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感觉我在笑，眼泪却偷偷流淌，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心伤。 童飞拉起我的手，自责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明明知道。。。。。。”她欲言又止，知道那件往事是禁忌，“总之，我应该来陪你的，对不起，果樱！”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举起隐隐作痛的右手，微微笑着抚摸她的脸颊：“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别安慰我了，我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我虚弱的摇摇头，“是我自己过不去而已！” 那是一段疼痛的记忆，少不更事的自己见识了人生的另一场残忍，我恳求着那是一场可怖的梦魇，可是那真的是一场无法停止，无法逃避的现实。。。。。。 第六章 我的爱情，短暂而荒墟(1) 我爱你，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事实。你爱我，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是我的爱情，短暂而荒墟，勇敢却懦怯。。。。。。 --------------------------------------------------------------- 关秦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热粥向我走来，把自责到无以附加的童飞和难过的吴欢喜赶走，自己则帮我清理伤口。 童飞“啐”了一口，满不在乎的往厨房走。 或许在她们的意识里，我真正需要的是关秦的陪伴，可是我只想见到一个人——叶商谨！ 我很想他，很想见到他。过去的那场噩梦让我无休止的怀恋曾经那个疼爱我的他，深深自责的他。虽然他已经忘记！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就是我，作践自己，作茧自缚！ 我苦涩的低下头，不愿让关秦剖析我的难过。 可是心思缜密如他，怎么可能看不透，只不过有的事情大家都宁愿以保持缄默来回避现实的伤痛。 关秦叹了口气，放下碗，开始一板一眼的在我的伤口涂抹消毒水，疼痛的感觉令我不自觉地收回脚。 “别动！”关秦眼疾手快的扼住我的脚踝，跟吴欢喜一样的用嘴帮我吹拂伤口。 我又乱成了一团，仿佛有一缕微弱的火焰在心里无限燃烧。 微妙的情愫在我们的周围蔓延，这样的男孩子，令人着迷。 “妈的呀！关秦，你简直是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啊！” 童飞的心情活跃了许多，连声音也变得轻快了。她夸张的称赞关秦的厨艺又替自己盛上一碗，别具深意的说：“以后谁要是跟了你，简直幸福死了！”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发觉自己也饿了。 关秦贴好创可贴，看到我的馋样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他端起香喷喷的鱼片粥问我：“饿了吧！” 我偷偷的咽下口水，“我自己吃！” 关秦不理我，舀起满满的一勺吹吹凉喂到我的嘴边，我郁闷的看着他说：“我喂你！” 我无辜的撅起嘴巴，欲哭无泪的望向偷窥我们的童飞和吴欢喜，“我自己能吃！” 关秦对我的视线置之不理：“这可是你的特权，给个机会嘛！” 我终于见识刀关秦的有一面，其实偶尔他脸皮也挺厚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作祟，关秦把手中的勺子又凑近了些，我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没用，只好硬着头皮妥协了。 “怎么样？”关秦期待的看着我。温暖香滑的鱼片粥溢满整个口腔，我红着脸甜蜜的点点头：“恩，好吃！” 关秦又舀出一勺，幸福的说：“好吃就多吃点，以后我天天给你煮。”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笑着回他：“那不得吃腻呀！” 关秦笑意更深：“没事，我天天换着花样做给你吃，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腻！” 童飞嬉笑的声音爽朗的传过来：“欢啊，你看人家小两口多甜蜜呀，嫉妒死人咯！” 关秦的脸上渡了层蜜，我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噌”的一下涨红了脸，哑口无言。 大门不合时宜的开启，叶商谨惊讶的巡视着家里的人，说：“今天没上学吗？这么热闹！”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我的脸瞬间惨白，原本姣好的气氛急速下降。 童飞“砰”的一声放下碗，气势汹汹的走到叶商谨面前质问到：“你昨天为什么把果樱一个人留在家里？你忘记七年前的事了吗？到底是简凡那只狐狸精重要还是你的女儿叶果樱重要？你还有没有作为父亲的良心？你都不觉得惭愧吗？” “不要再说了！”我第一次发觉如今的我还会和当时一样脆弱无助。 无休止的黑色旋涡让我的全身都在发抖，嘴唇发青。关秦意识到我情绪激动立刻紧握着我的手，恍然惊觉我的手掌冰凉，“不要怕，有我在，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说着把我拥入怀抱。 叶商谨僵硬的站在原地，哀伤的看着我身上多出的伤口，心疼绵延不绝，却没有向前一步。很久之后他才缓缓的说，“果樱，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 “别对我内疚，我不认识你。我记得我的爸爸很爱我，不会忘记我的生日，更不会在昨天那种情况丢下我。他是我膜拜的天神，是我的信仰和精神支柱。你是谁？我不知道！” 我娓娓道来泪水泛滥，感觉心脏正在一寸一寸的撕裂，我知道我此刻说的话会改变我俩的一生，可是，我只能任命了！ 因为命运不眷顾我，也不可怜我卑微的祈求，所以我只能妥协，只能低头！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委曲求全，到头来痛苦的还是我。不是我做得不够多不够好，而是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会被他堂而皇之的忽视、冷落。或许只有满不在乎，只有无所谓，我才不会受伤，不会伤得那么痛。 其实他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他不配做我的父亲！ 就像在她心里，那个天真美好的女儿已经死去。。。。。。 第六章 我的爱情，短暂而荒墟(2) 沉默，是我们唯一的生活方式，我们的关系就像一条被打上死结的线，谁都不想苦苦纠缠，却谁都离不开谁。 生活在同一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嚼着同样的饭菜，想着的同样要怎样逃离对方的视线和猜忌。 如此压抑的生活方式，我只能说我不好过，一点也不好过。因为我老想哭，却又必须在他面前装作无所谓的姿态，其实我知道我还是在乎，在乎得快要窒息而亡。 我可怜的叶商谨，赠予我可悲可泣的亲情，可是我还是爱他，无法做到真的无所谓。 可是他似乎并不如此，热恋期的他应该巴不得我滚回殷倩身边吧，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的和狐狸精在一起幸福快乐了！ 只要看到叶商谨容光满面的一天，我就会问我自己：“叶果樱，你知道你自己是个啥？” 然后又自我讽刺的回答说：“你就是个屁！” 也是，他又不是只能和殷倩才能生小孩，说不定还能和狐狸精制造个儿子出来呢。儿子多宝贝啊！所以叶果樱不是个屁，还能是什么？ 于是我见不得叶商谨快乐，只要他快乐，我就觉得自己不舒服，生无可念。 只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有猜到叶商谨会背着我偷偷准备婚礼，我对于他们就像是瘟神，理所应当的被提防被嫌弃。 无意中在叶商谨的电脑里看到宾客名单和喜帖花样我就知道我的末日来临了。 他果然不在意我了！ 我凄楚的笑笑，什么也做不了，就连质问也丧失了力气。 多么好看典雅的喜帖，可惜上面并排着的不是我挚爱的名字，我打心眼里的嫌弃，恨不能拿硫酸毁了简凡那张脸。 我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其实以前的我也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啊！可是，那些美好跟叶商谨的爱一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天空有些昏暗。 我惆怅的抬起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牵满尘埃阴霾。 他的婚礼是与我无关的秘密。 他打算何时向我坦白？ 那时我是不是该煽情是我说——我祝福你，祝福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还是应该简洁明了的说——我绝不祝福你！ 或者，那时，我会在那里？ 我无数次的在心里质问自己。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很冷静。 可是我的心也在告诉我，它，很痛！ 快乐是因为幸福，幸福是因为快乐，然而当这两样权利都失去的时候，我们就只能痛苦而悲哀的活着。 第六章 我的爱情，短暂而荒墟(3) 关秦一个人在球场上练习投篮，周围一堆一堆的坐着爱慕他的女孩子。 我看着他干净利落的一举一动，微笑至唇边绽开，心里某个位置变得柔软。有些东西失去了，或许能够找到更好的替代！ 我的思维变得有些疯狂，有些神志不清。 撇下童飞和吴欢喜，我向关秦走去，目标坚定执着。我相信他能给我更多的爱，填补叶商谨曾留下的空缺。 关秦看到我突然出现在他练习的范围，微笑连周围的花草都黯然失色。 我承认，我是有点夸张。但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注视我时温柔眼神，确实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被这样的男孩子喜欢着，在青春期的爱情幻想中，无疑是最让人嫉妒和浮想联翩的。 我也是青春期的少女，也是个庸俗至极的人，所以在学姐学妹面前我抬头挺胸都显得有底气。 “有事吗？”他的笑容轻快而明亮，只是扫不尽我心底的厚重感。 “恩！”我看着他淡淡的点头。然后在童飞和吴欢喜的讶异下，以及学姐学妹们百变的脸色下，说：“我们去约会吧！” 童飞不解的于吴欢喜对视，吴欢喜茫然的看着我和关秦。 “你？说。。。约会？” 关秦收住笑，仔细的打量着我，犹豫着指指自己指指我，说：“是指你和我？” “是的！不可以拒绝，否则我会很没有面子！” 我肯定的对他说。 看着我古灵精怪的摸样，关秦发觉自己猜不透我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 他轻咳一声默许的说：“什么时候？” “就现在！” 话音落，关秦手中的篮球掉落在地，活跃地跳了几下滚至线外。 我暧昧的拉起他的手，往于教室相反的方向跑去。 周围一片哗然，童飞咆哮的声音传进耳朵。 她说：“别告诉我说你爱上他了！” 我一边牵着关秦的手奔跑，一边回过头大声的回答童飞：“这不是你早知道的事实吗？” 风，将柔软的发丝拂起，凌乱的贴在嘴角脸颊。 我希望她能听得到我的回答，我相信他也听得见！ 关秦听得见，一直以来他对我的爱是大家都看得见的，而我对他的感觉也是大家缄默的。可是现在的我想大声的说出来。 因为我缺失了幸福，所以我的爱情一定要让大家都看得见。 我含情脉脉的看着跟随我奔跑的关秦，凄楚的说：“我爱你，我不能骗自己！” 我是爱他的，虽然这份爱情显得有些稚嫩。但是谁说不是呢？ 当你觉得放不下他，为他欢喜为他忧伤的时候，证明那时你是真正的爱上了他。至于以后会不会爱，爱不爱，都是无法考虑自知的事情。 只要现在还是，又何必用“不行”来否定了彼此的关系呢？ 至少，我现在听到的回答是——“我爱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阳光似乎脱离了乌云的限制，我的手心是关秦爱恋的温度，他的微笑是上帝在我失意时赠予我的最美好的礼物。 我用手撩了撩缠绕在脖子上黝黑发亮的长发，不说话，静静的默许了。 如果爱情是美好的，我需要；如果爱情是悲苦的，那就继续痛吧！ 我知道，不尝试是换不来结局的。 第六章 我的爱情，短暂而荒墟 (4) 潮湿的天气滋润着人们在夏季烘烤过的皮肤，我放开关秦的手，怅然若失。 “我们去哪呢？”我微笑着询问他的建议。 “你呢？想去哪？” 关秦又将烫手的山芋扔给我。 坦白的说这城市我已经熟悉得发腻，所以关秦问我想去哪里，我的心里是茫然的。只是我有个想法——带我走吧！只要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敢陪你去！ “要不咋俩私奔吧！”我的眼里散发着向往自由和重生的光芒，我确实受不了叶商谨对我的态度，想逃了。 关秦又犯傻了。他愣愣的看着我，突然就笑了，说：“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委屈的嘟哝着嘴说：“我只不过是觉得这里太熟息了，没有新鲜感，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呆呆！” “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关秦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握起我略微冰凉的手。 我的心里一阵颤抖，凄楚的说：“叶商谨快结婚了，可是，他有意瞒我。” 关秦神色黯然的将我搂进怀里轻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彻底发泄自己的委屈。 “他不爱我了，怎么办？”话才落，眼泪已经不听使唤的潸然而下，语气里是自己都能听到的哀恸之音。 关秦沉默的抱着我，心里的难过并不比我少。他拍了拍我的背，叹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我说：“走吧，我们去乡村玩两天，就当给自己放放假。最近学习挺乏味的！” 我抬起头，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睁着一双红眼睛看着他，一脸迷茫。 关秦用双手托起我的脸替我擦泪，然后浅浅的勾起嘴角，说：“虽然你哭的样子倔强得可爱，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每天看到你的笑容，像以前一样，跟阳光一样美好！” 然后关秦拉起我的手朝汽车站的方向走，我期期艾艾的说：“我们的行李都没准备呢！” “我们只需要平静的忘记不开心的，疯狂的收获快乐的心情！” 我快跑既不和他肩并肩的行走，他悄悄的慢下脚步等我。看着他包容我任性的脸，我心里的阴霾消失了大半。 “不是我诱拐你么？怎么感觉上更像是你诱拐我啊！”我心情姣好的感叹。 “那是因为你诱拐我成功了。为了不让你去勾引别人，我只能勉为其难的为民除害，把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关秦配合的和我一唱一和。 “呵，原来你这么会贫的！” 关秦得意的看着我说：“这是只想让叶果樱看到的关秦！” “哇，我好有福气哦，好荣幸哦！” “做作啊，快点走，一会儿敢不上车了。”关秦温情无限的看着我耍无赖，希望这场旅行能摆脱我的阴郁。 我死心不改的缠着他，继续耍宝：“你说，你妈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坏了，会不会一个巴掌灭了我！” “所以了，你要是敢抛弃我就死定了！” “我才怕我妈报警告你拐卖她的宝贝呢！” 关秦停下来，我也乖乖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了。他无奈的冲我笑，亲昵的刮了刮我的鼻头，问：“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话多啊？” 我不削的扬扬眉，一板一眼的回答，“你以为谁都能见识这样的我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荣幸！” 关秦头痛的拍着脑袋，无语的看着我。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认真的看着他，心里忐忑。 真实的我、虚假的我，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哪时候才是真正的我，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关秦把我的手心捏得紧紧地，温暖的汗液变得细密。 他坚定而淡然的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松开了你我才会后悔！” 只有风从我们的身边滑过，我不自觉地笑得很美丽，然后我轻轻的踮起脚尖，亲吻他的侧脸。 大胆的表白，大胆的牵手，大胆的亲吻。 我那么主动，那么勇敢，那么充满爱意，又那么苍凉！ 我的勇敢仅限于此，而我能给予的太过单薄。可是，人的一生中，能够拥有一个不顾一切拉起自己手心，容忍自己，为自己奋不顾身的人，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这样的美好，我拥有了，可是对于他的爱情我依然只剩满心沧桑。 第六章 我的爱情，短暂而荒墟 (5) 小巴走出市郊，路面变得有些颠簸，晕了会儿车我开始无精打采的靠着关秦睡觉。我很困，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耳边就是关秦有节奏的心跳。 为了方便我入睡，他一路将我拥着，不让我在颠簸的山路撞到车窗。 我难受的在关秦身上蹭了蹭，声音微小仿佛喃喃自语：“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很勇敢？” “恩！” 关秦仿佛在叹息，却带着春天的气息。 “我喜欢你，可是很辛苦！”我紧闭的眼睛有些潮湿。 “我知道，我会等你，一直到你充满勇气。我们再好好的相爱吧！” 我安静的点头，酸楚却如覆水难收。 “睡吧！再过一会儿就到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恩！” 关秦温柔的抚摸着我的秀发，我开始进入梦乡。梦里出现的人是关秦，可是他的眼神却孤独忧伤，我被这双深情的眼眸伤痛。 小巴在一座桥边的空地停下，关秦叫醒我，我睡眼惺忪的牵着他的手下车。 一片历史般的小镇展现在眼前，简陋的车站，低矮的瓦房，热闹的大街小巷，还有张扬着随意生长的树木。我的心情顿时极好，撒开关秦的手，我迫不及待的穿越古老的石桥。 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虹桥！ 虹桥镇有一座温婉的虹桥，它的身躯轻盈的跨过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哗哗”的流淌着，仿若天籁。远方有叫卖小吃的商人，慈眉善目的老人，嬉戏玩耍的孩童，他们看上去都是那么惬意。 我站在桥上俯身去看流水下的鹅卵石和游鱼，心里透彻如明镜。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安稳宁静，其乐融融。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淳朴的大自然的气息，还有我爱着的男孩子。 凉风习习，关秦体贴的将自己的外衣盖在我肩上，我注视着水面上我们的影子，笑容温柔。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我温顺的点点头跟他并肩而行，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他立体却不失温和的五官，发觉自己就喜欢他更多一些，无法自拔！ 我们在一家民宿办好登记开始在大街小巷收啰各色小吃，我拉着关秦活跃的在热闹的人群穿梭，得知今天真好是个个乡镇来这里赶集的日子。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赶集，陌生的人群让我放松下来融入这纯朴的乡土风情。 天色渐暗，我和关秦坐在一家小面馆吃晚餐。 “吃饱了吗？”关秦看着我很快吃完一大碗过桥米线，笑意涌现。 我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的汤汁，点点头。 “这么能吃还这么瘦！” “我是开心才吃得多，平时在家都没胃口。”我淡淡的回应他，神色哀愁。 “看来我以后得好好督促你吃饭，女孩子要肉肉的才可爱！” “我不可爱，可是我能装可爱！可是我不想变得肉肉的。” “那叫健康！”关秦无奈的看着我，优雅的握着餐巾替我擦拭嘴角，他的笑容像是一束和煦的阳光，滋润着我疲惫不堪的灵魂。 我不要脸的对他说：“我怕我长成胖子你会背不动我，于是你就不爱我了！” 关秦忍俊不禁的捏捏我的脸，把我的手握在掌心，真诚的说：“放心，就算你变成个大胖子我还是一样爱你！” “我可不信，谁知道你会遇到几个令你心动的人。”我煽情的说：“不过，只要你现在喜欢的是我就行了！” “很容易满足。”关秦断定的说。 “应该是懂得为自己着想。” “我看是你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的爱情！”关秦略微的失望。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凄楚的笑笑，“我只是不信任时间和命运。” 关秦微微叹息，侧身拍拍背，笑逐颜开：“来，让我试试你多重，以后才能判断你是重了还是瘦了。” “可别后悔哦，背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我不给他后悔的机会已经负上了他的背，他稳稳地站起来，脚步坚强有力。 “我是该把你喂胖些，背起来才踏实！” “那么喜欢胖子，就去找个胖子呗！”我优哉游哉的趴在他的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心思甜蜜。 “都说了叫健康，叫可爱，不叫胖，知道了不？”他委婉的纠正我的语言。 “嘿嘿，那我都没有，就叫漂亮咯！” “。。。。。。” 一路漫长，一路甜蜜，镇上的人都嬉笑着看着年轻的我们年少的爱情，现在说永远还太远。未来是随机的，是容易改变的，但是记忆却是万古长青的。只是它的快乐伤悲，只有将来才会体会！ 回到民宿的时候我已经昏昏欲睡。 关秦打开双人房的门又轻轻带上，他将我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其中一张床上。 “晚安！” 掩好被子，关秦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落在我的唇上，我一阵心悸，看着他睡在另外一张床上。 我想今夜我能睡得很好，因为有我喜欢的人在我身边。 第六章 我的爱情，短暂而荒墟(6) 早早入睡，早早醒来，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晒着清晨微薄的阳光，趴在喜欢的男孩子床头看着他美好的睡颜。 我的笑容堪比温柔的金色尘埃，单薄却耀眼。 关秦还在熟睡，舒展的眉头，浅淡的笑意。我忍住了抚摸他的冲动，却情不自禁的想要吃他豆腐——吻了他！ 他在我浮云一般的吻中醒来，像是童话中被王子吻醒的公主。 我羞涩的尴尬着离开他的唇，不知所措的问他：“醒了？” 他懒懒的伸出手搂着我，波澜不惊：“今天去哪儿玩？”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咱们上山去，听说那里有个小寺庙，庙里的神仙很灵的！” “迷信！” 尽管如此，关秦还是利索的起床整理，然后自然而然的拉起我的手走到街上吃早餐。 清晨的阳光和刚刚起床的人一样慵懒，温暖的金黄铺满整个大地，仿若金子遗落的光辉。 关秦的微笑充满了对未来的坚定，他相信自己，相信我，更加相信我们的爱情能够走到很久很久。可是这份幸福令我心生忌怠。 越是美轮美奂的爱情，越是让人惶恐不安。 每次面对着他给予的温柔笑颜体贴之举，我的心比针扎还难受。我甚至不知道，这是对是错。 我爱他，毋庸质疑。 可是我们的爱情来得太牵强，太突然，甚至有些自私的想弥补自己缺失的关爱。 我的内疚在心里无限扩张，索取幸福的本能却让我贪婪的选择继续苟活在关秦的庇护下。 只要他爱我，只要我爱他，那些小情绪，小算计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事情。 人都是自私的，我需要他的爱，他也需要我的。既然如此，请允许我公平的看待这件事情，就当是各取所需，虽然事实是有点儿残忍。 “我会好好爱你，知道你不再爱我为止！” 我心酸的吃着关秦喂我的混沌，目光潮湿而深情。 关秦拿着刚才喂我吃混沌的汤匙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你是怎么了？好像表白上瘾了，还是真的太爱我？” 我适可而止的唐突他：“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没安全感，毕竟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是越来越自恋了！”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挺自卑的，自恋是需要资本的，你也太抬举我了！”我欲哭无泪，这辈子，最恨人家说我自大自恋，目中无人，不可一视。 “走吧，上山拜月老去！” “为什么拜月老？不是财神？” “你财迷心窍了！”关秦讽刺了我，又打击我：“主要是我对你没信心，得让月老把我们俩的线拴紧一点！” 我做作的捂着心口，文艺的说：“上帝作证，刚才我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最好记得，否者你真会遭报应的！” 我很遗憾，因为电视上演的都是当一个人发毒誓的时候，另外一个人都会矫情的捂着他的嘴，深情的凝视着他说：“我不要你说这么可怕的誓言，我相信你！” 可是关秦却说的是：“最好记得，否者你真会遭报应的！” 我翻涌的心潮偃旗息鼓，不高兴的翻着白眼瞪他，怪他一点情调都没有。恶毒！活生生的破坏了我一腔甜蜜的憧憬！ 小小的山洞里放着几尊神像，守庙的老人每天不厌其烦的添加香油，我合着手掌，虔诚的跪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面前默默祈祷。 首先，我希望殷倩收获美满的爱情！ 接着希望叶果果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然后是希望童飞、关秦、吴欢喜，和所有我在乎的人都能心想事成！ 最后，我恶毒的诅咒叶商谨和简凡一辈子都不会有好结果！ 每个人都会有阴暗的一面，只不过更多有的人善于伪装隐忍，可是也有和我一样的人，把内心的痛苦转变为恶毒的思想发挥得恰到好处。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现在在你面前的女生是多么的邪恶啊，是不是死后进不了天堂，或该下地狱？ 我的思绪还沉浸在无休止的自虐中，关秦好听的声音闯进我的耳膜里。 他跪在月老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月老爷爷啊，你可得帮帮我，把叶果樱看紧一点别让他离开我。否者，你要惩罚她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我不满的瞪着他，气势汹汹的说：“你怎么这么缺德啊你？” “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被惩罚！”关秦黑色的瞳仁神采奕奕，深不见底：“不管将来有多少坎坷荆棘，让我们一路走下去，不离不弃！”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认定了我们的开始，却看不透我们的结局。就好像我真的爱他，却又无时不刻的伤害他，让他因为我的疏离莫变揣测不安。 是的，正如此时此刻的暗自的绝望，和此时此刻凄美的景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第七章 再见，所有亲爱 (1) 我知道离开是必然的事，我知道伤害是必须存在的可能，请允许我自私，倘若我走上一条不归的路途。 我不想再悲哀中沉沦，不愿在痛苦中苦苦挣扎，我想善待自己，摆脱迷茫，于是狠心割舍。 再见，所有亲爱！ --------------------------------------- 始终是逃不过的命运纠葛，即使再急多么的云淡风轻，但是伤害还是不期而至。 在关秦似笑非笑的无奈中，我坚持要把他送到他家楼下，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我也全身乏力的快要休克。 伪装是痛苦的，虽然这两天的行程让我满载而归，可是心中的寂落凄苦无比。 无力的打开手机，短信提示蜂拥而至。 我不想知道都有些谁，也不想了解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我只是不想回家，突然想去看看疼爱我的奶奶。 这个世界上，或许在叶家最爱我的只有奶奶，可令我悲伤的是奶奶早已不再人世。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跑到附近最近的花店卖了束雏菊，施施然前往墓地。 秋风萧瑟，墓地的常青树异常孤冷，穿过大片的坟墓我来到了奶奶的墓前。 凄清一笑我弯腰将雏菊放在地上，奶奶的遗像温柔慈祥，照片里的眼睛依然充满爱意的观望着我。风带来一片寒冷，我似乎听到了墓地里灵魂的歌唱，那么孤独那么缠绵！ 我就地坐下来轻抚奶奶的脸颊，石碑的触感冰冷坚硬。 “奶奶，那个家我是回不去了，很快叶商谨会娶一个年轻的老婆，那个年轻的老婆会为他生一个儿子！” “多美好的结局，就我一个人痛苦。” “只是我痛苦了没关系，他那么幸福，或许我死了他也无所谓吧！” “我好想你啊，奶奶！” 抱着墓碑，我伤心的哭泣：“如果您还在该多好，至少在那个家里还有你是爱我的啊！” 我还是回了家，叶商谨的家，只是很快不属于我。 其实我很想对她说，我和简凡，你选一个。可是不再有必要，有些人注定是馈赠，没有太多的价值，必须离开。所以没有必要念念不忘。 我从书房走过，叶商谨安然自若的坐在书房整理文件。看到我，他停下来，淡定的对我招招手。我从容不迫的走过去，没有心思对他舒展微笑。 他把我拉到沙发上坐好，打量着我不佳的脸色担忧地说：“精神不好？” 我摇头，不想说话。 “又和童飞她们折腾累了？”我探究的看着他，“你都不问我去哪了？” “童飞跟我说过了，说你们学校组织了志愿者去福利院当义工，爸爸很支持！”叶商谨欣慰的看着我。 福利院？当义工？ 亏她想得出来，我苦笑，真不知道该感谢她还是怪她多事。她都不知道我多想借这个机会和叶商谨大吵一架，只有这样心里的难过才得以发泄。 “是吗？”我笑得特别假：“你都不怪我没有通知你，一声不吭的跑掉？”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我又不可能盯着你一辈子！” 我失落的埋下头，声音微弱的说给自己听：“也对，有的事情是得一个人面对的。”这个世界我能信任的还有谁？ 我虚无的笑笑，试探性的问他：“最近很忙吗？都没时间管我？” 叶商谨头疼的抚着额头，笑容掩饰不了甜蜜：“是挺忙的，真是对不起我的乖女儿！” 我冷笑，是在忙结婚的事吧。对不起我，你做的哪一件事对得起我了？如果你知道这两天我是和一个男生“私奔”到虹桥，可能连结婚的心情都没有了吧！ 你看你，幸福得都忘记了我们还在冷战的事吧，或者你已经急不可耐的想我和你一起分享幸福？ “没关系，只要你别把自己忘了就行。”我口是心非的看着他，心力交瘁：“我很累，去睡了！” “明天下午我接你去吃饭啊，看你又瘦了！” 我笑着答应，走出书房。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结局，明天下午吗？ 我终于可以为自己颠簸不堪的人生画上休止符！ 什么是彷徨？ 我曾经懂。 我的人生被叶商谨彻底打乱，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了穷途末路的感觉。可越是这样，我的思维就愈加清晰。 懂得放弃的女人是聪明的，所以我选折放弃，再纠缠执着也是枉然。 我觉得即使我过不了叶商谨这一关输给了简凡，但是我也不会霸着叶商谨不放，我不想犯贱，我需要的是尊严！ 即使失去了所有的，我也要比她活得有骨气！ 第七章 再见，所有亲爱(2) 叶商谨体贴的送我上学，下车之前他还矫情的亲吻我的额头。我精神恍惚的看着他，泪意朦胧。 这么温暖的时刻，或许是告别的最好礼物！ 我迟缓的下车，关秦站在校门口等我，看着我下车后主动上来帮我提书包。 “昨天过得好吗？” 关秦知道我另有所指，回答说：“童飞骗我妈说学校组织联谊，优秀的学生要在附中考察三天。” “那你怎么说的？”我实在佩服童飞的社交能力。 “我什么也没说，默许了！” “俗话说出淤泥而不染，你才和我在一起几天就学坏了，真是惭愧。” “我愿意！” “我还是喜欢有上进心的你，充满了智慧的光芒！”我如实的说。 关秦想了想，故作为难的说：“那好吧，可是你得跟我学学，所谓近朱者赤嘛！” “不要脸！”我讪笑着拍拍他衣服上的灰，“你去耗子洞了？衣服上怎么沾了灰？” 关秦好看的皱皱眉，俊秀无比。 “我自己来，别脏了手。” “脏了就洗呗，别人还没这待遇呢！”我好笑的对他说。 关秦溺爱的拉起我的手，惆怅的说：“真是没办法，我怎么觉得一会儿也不想离开你？” “因为你更爱她了呗！” “no，应该说这事初恋的我错觉！” 童飞和谢珊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和关秦同时回头，看着那两只妖精眉飞色舞的盯着我和关秦牵着的手。 “甜蜜嚯！” “幸福嚯！” “还手牵手呢！” “要不在来个早安kiss？” 我和关秦尴尬的迅速分离，手心瞬间的抽离反而让自己不舒服。 童飞迅速的跑到我们中间，一本正经的像是在捉奸：“说，你们失踪了两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的脸在抽搐，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怎么会交你这种损友啊？” “还损友呢！”童飞不高兴的拍我一下，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你倒是拉风了，拉着人家关秦就玩失踪，我还得在后面替你鞍前马后，你有没有良心啊！” “好心办坏事。”我继续刺激她。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童飞说话常常口无遮拦：“你呀，也不教好一点，在这样下去她得爬到你身上拉屎撒尿了。” 关秦彻底无语，尴尬的站在原地。 我黑着脸说：“你能不能文雅一点啊，气质，姐姐！”然后从关秦手上接过书包：“别理她们，你先走吧！” “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谢珊珊无限的鄙视我。 “你们就别攻击她了，改天我请客，算是谢谢了！” “哟，这么快就心疼老婆了！” 我和关秦默契的面色潮红，在这样我非得被羞死不可，只得赶紧连推带拉的把关秦撵走。 “帅哥，记得请客哦！”谢珊珊大声的朝关秦喊，关秦欣然点头。 “要死！”我恶心的啐她一口。 “现在你们的关系是确立了？”童飞问我。 我点头默认。 “诶，我家果樱恋爱了，我这个姐姐也可以没用的下岗了！”童飞无比惆怅的感叹。 “谁说你没用了。”我承接童飞哀怨的视线，欠扁的娓娓道来：“你当然得看着我幸福，然后疯狂的嫉妒！” “叶果樱！” “。。。。。。” 谢珊珊毫不含蓄的笑得前俯后仰。 很快，我和关秦的恋爱关系被众人闲聊，吴欢喜微笑着祝我幸福，班导苦口婆心的劝解我不要毁了关秦的前途。 说什么人家关秦都是个人才，怎么能被我糟蹋。说什么早恋不好，要以学业为主。 我突然问他：“如果是吴欢喜和关秦在一起呢？” 班导被我突然的问话糊弄了，随即官腔圆滑的说：“当然，如果他们对彼此有帮助的话。”末了补充说：“当然，早恋是不好的！不过我不介意你变得和他们一样优秀！” 对我班导似乎永远都是最直白的讽刺，我明确的告诉他：“我就糟蹋他，越优秀的我越糟蹋，我就和你过不去！” “你这个人！怎么死不悔改呢你！”班导气得手指都在颤抖。 我是想悔改的，可是没人给我机会，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抹杀我的希望。好比叶商谨。 我现在什么也不怕，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 第七章 再见，所有亲爱3 “爱情是什么？”我问陪着我等待叶商谨的童飞。 “爱情是一颗苦涩的种子，兀自在心里萌芽，成长，却无法保留时间的残酷和流言蜚语！” 童飞哀伤的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收索那颗冻结的种子，然后与加善视线交错，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陌生而疏离。 苦涩的咖啡滑进食道，我注视着对面近在咫尺的叶商谨哀伤不止。虽然我很清楚今天来这的目的，但我还是忍不住的害怕，不是害怕他不爱我了，而是害怕他会从此死在我心里！ 我的笑比面前的咖啡还苦，比蒸汽还绵薄。 我知道无法避免，所以干脆的对他说：“有什么话就说吧，在难熬的的夜晚我都过来了，你还怕什么？” 是的，我就是要提醒他，让他愧疚，让他永远记得他是一个多么不负责任的父亲。 叶商谨愕然的应对我的冰冷，语气不善：“你硬要拿着那件事不放么？” “我不想再当你的乖女儿，我不想再和你演和睦的家庭戏。”只要一想到他即将告诉我的事实我就忍不住的用冷硬的态度面对他。 “好，行！” 或许他的想法是好好的和我谈，却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给他面子，所以语气马上变得公式化，强悍的像是和顾客谈话。 不，是连顾客都不如吧，至少顾客还是上帝，而我却是他生命中无足轻重的旁人！ “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我女儿，所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决定礼拜三也就是后天，我会和简凡结婚！” 后天，真是急迫啊！ “我不同意，绝不！” 我激动地站起来，咖啡被打翻在地，杯子碎裂的声音吸引了其他顾客视线。 叶商谨环顾四周，态度强硬。 “不管你同不同意，后天婚礼照常举行。我已经定好了最好的酒店和礼堂，我本来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你真不要脸！”我颓废的坐下来，泪水在眼眶凝聚：“叶商谨，你好残忍，活生生的让我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现在还要我祝福你和那个罪魁祸首。你很骄傲是不是？你真的很有本事。妻离子散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对不对？她果然比你的血脉还重要，或者你本来就打算再要一个儿子。殷倩给不起你的她给得起。你别后悔你的决定，我绝不原谅你，就像我绝不祝福你，绝不！” 是我高估了自己，我还是没骨气的逃离了餐厅，我始终没法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优雅淡定的报复他。 沉默，还是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痛苦的沉默。。。。。。 我决定用一天的时间结束我的牵挂，所以我又旷课了。白天拉着童飞和我挥霍叶商谨的金钱，买了很多的保养品，我要让殷倩美美的找到爱情。还替叶果果卖了很多漂亮的衣服，这些都是他们因得的，不该让简凡去摆布。甚至，我还偷偷的替他们买了保险。 童飞笑话我，说我像是在料理后事。 我嘴上口若悬河的骂她乌鸦嘴，心上凄清一片。 或许真的是料理后事，我怕我不能永远的陪伴在她们身边照顾她们。 我惆怅的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对她说：“诶，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记得帮我照顾我妈和果果。” 童飞察觉出我的哀伤，忧心忡忡的打量着我：“怎么了？该不会是真的吧？” “你才真的呢！”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说：“我只是觉得人生充满了位置，说不定我就会成为不幸的人。” “吓死我了！”童飞惊吓的拍着胸口：“我还以为你还是想不通，要做傻事！” “怎么可能。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和妹妹，有你们这群贴心的好朋友，还有爱我的关秦。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我违心的说。 “就是，你那么幸福，这个世界上都没比你幸福的人了，所以你必须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 我冲她嫣然一笑：“当然！而且现在我就要和我那优秀到无可挑剔的男友共进晚餐，谁敢让我离开我跟谁急！” 童飞哀怨的给我一拳，说：“操，我就知道，有了男人姐妹都忽视了。”然后恹恹地挥手：“走走走，看着就烦，我去你妈哪儿等你！” “亲爱的你真好，爱死你了！一会儿给你买棒棒糖啊！” 我高兴地亲吻她的脸颊，她嫌弃的用手擦了又擦，“请你不要用你亲过关秦的嘴亲我，你还真不介意我和他间接接吻！” 我被她彻底恶心到了，说：“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只要你需要，关秦马上送货上门。” “快滚吧你！” “一会儿见！” 我向无奈的童飞摆摆手，消失在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