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吧,殿下》 ☆、第一章 听及别人谈论起的丈夫 第一章 已是入了春的季节,处处都融入了点滴的生机,或是枝头新绿未满的苞,或是开得正盛色彩艳丽的簇簇花朵,或是闭眼便可以享受到的和煦春风。无论如何,这微微热了的天气,逐渐驱除了冬的寒气,让人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舒梓乔微微眯了眯眼,站在窗边,落眼之处,正是满枝的白玉兰,灿亮了幽蓝的天空。校园的花在春天是开得极美的,整片整片的郁金香总能迷了人的眼睛。却总是执着地喜欢白玉兰那向来洁白的样子,并不妖娆,淡雅素净到极致。 透明的水杯正放到唇边,便被一声尖利的声音给打了个颤,林萌萌的声音总是有着惊人的穿透力:“哦,天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简直比李敏镐还要帅!……天哪,怎么可以这么帅!” “谁啊?” 一行人等围着林萌萌靠拢过去,林萌萌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杂志上的封面人物:“没发现吗?你看,他的五官,脸型!皮肤带着性感的古铜色,那是代表健康和阳光的肤色……哦天,你看他的眼睛,多么深邃迷人,隐隐之中又带着一股男人的杀气,这就是man!还有他的鼻子,他的唇,多么性感……被他吻过的女人,那该是多么幸福……” 林萌萌陶醉地闭上了眼睛,旁边的女生也激动地眼睛里直冒星星:“这是我们南山城里神一样的存在!你们知不知道,贺一格家庭背景有多雄厚?他是红三代,富n代,无论军界政界和商界,没有谁不给贺家几分薄面的……他的妈妈,还是a国总统的女儿……” “这些都是套在贺一格身上的光环!”林萌萌打断旁边说得唾沫横飞的杨慧的话,“这些光环再闪耀,也不能掩盖他自己散发的光芒!你们知不知道,自从贺一格接手贺氏,贺氏的发展简直就是蒸蒸日上,不可同日而语!听说他是从贺氏一家发展不好的公司开始做起的,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做出了惊人的业绩……天哪,这个世界怎么可以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如果能让我成为他的女人,就是叫我死也甘愿……” “废话!整个南山城,哪个女人不是这么想的?就算是做他一天的女人,那队伍都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别说一天了,就是一个小时都成!” “一分钟也甘愿!” “……” 舒梓乔终于淡淡地转过头去,入目的便是一群花痴一般的花样女子,看着杂志封面的眼睛,全是赤*裸*裸的眼神,一 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恨不得将画面上的男子给吃干抹净。 “我说你们省省心吧!有这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属于我们呢?门当户对,他一定已经有了家世样貌学历匹配的未婚妻了……” “什么未婚妻?”林萌萌给了安小暖一个大白眼,“贺一格已经结婚了,连这样的爆炸性新闻都不知道,安小暖,你是不是南山城人啊?” “抱歉,我跟梓乔一样,都算不上南山城人。”安小暖推了推眼镜,起身笑道,“既然都知道人家名草有主了,就更该收收心了,教好小朋友比较重要。” “所以我说你安小暖什么都不懂!女人就该懂得自己的价值,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难道就一辈子在这里教小朋友?”林萌萌双手环胸,美目轻眯,唇角勾着轻蔑的微笑。 安小暖侧了侧头:“在这里教小朋友又有什么不好?难道像你一样整天做白日梦吗?” “什么白日梦!”林萌萌气得跳脚,美目圆睁,“安小暖,你不懂就别乱说!贺一格虽说是结婚了,不过,你不知道吗?他对她这个新婚妻子可是不满意得很呢!听说,新婚之夜都没回去过,而且,采访的时候,他都表示不愿意谈自己的婚姻了!他讨厌自己的妻子,我在视频上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他那个时候的表情了,那叫厌恶!厌恶,你懂不懂!” 安小暖被林萌萌连珠炮似的声音炸得头晕,林萌萌扫了她一眼:“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个金圣书院,也是贺氏旗下的,也就是说贺一格总有一天会出现在这个学校里面!” 安小暖点点头,忽地脸色一青,对着门前正色大叫道:“贺总!” “扑通!”刚刚激动地已经坐到桌子上的林萌萌一下子从上面滚落下来,虽然尽力憋着,安小暖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林萌萌自然恼羞成怒地去追,办公室里很快清静下来。舒梓乔看着空空的门边,嘴角勾起一丝轻笑,开水入喉,不知为何还带着些梗塞的疼痛和苦涩。 试问,新婚两个月的妻子,在听到别人这样谈论自己的丈夫,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果儿开坑了! ☆、第二章 那个新婚之夜 第二章那个新婚之夜 不过就是男婚女嫁的一场游戏,两个月之前,她就明白,自己的这场婚姻没有丝毫的意义。 那个男人,眉眼之间冷峻得可怕,直到现在,还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个新婚之夜,他拿着结婚证书,嘴角勾着惯来傲然却又优雅的微笑,磁性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带着一丝刺耳,一字一顿地念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这是民*国时期的婚书,现代的人几乎没有怎么见过,爷爷却是那个时代走过的人,非得用这样的婚书不可,却不知,这样的言辞,不过更为讽刺罢了。 而那个男人,眉目淡淡一挑,冷凝的眸子锋芒般在她脸上扫过一道,薄唇轻轻掀动:“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瓜瓞绵绵,尔昌尔炽……你觉得……不可笑吗?” 他的眸光明明那么淡,那么轻,她却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可笑,自然可笑。整个南山城,无人不知,贺家二少爷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爷爷是战功赫赫的将军,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商贾,母亲是a国的公主。他是上流社会的上流贵族,而她,却是平民之中的平民。 这样的两个人,不仅有了交集,而且还有了世间该是最为珍贵的缘分。谁曾想到? 那晚,她也是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站在窗边,迎着他的视线。他的个子很高,五官深邃立体,就像林萌萌说的那样,即便那么近的距离,也没有办法让人找到一丝瑕疵。 他的眸光深邃如海,她却是轻易地看穿了他眼底的嘲弄和厌恶,自然是轻易便可以觉察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他对这段婚姻的反对情绪。婚礼低调得几乎没有人知道,而即便是这样低调的婚礼,他也是中途不见了几次人。 再回到新房,跟他在酒席上突然消失,已经是几个小时。 他虽然没有办法拒绝这样强加的婚姻,却有办法决定存在的形式。 “舒梓乔,如果你够聪明,就该明白这场婚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贺一格,永远都不会承认这种婚姻的存在,也永远都不会承认你这个妻子的存在。” 他扬起婚书,眸光森冷,“啪”地一声打开了打火匣,她吃了一小惊,那蓝色的火焰便接近了婚书的角落,逐渐席卷蔓延。 火光耀动,映着他冷然的眉眼,她看着他,忽地就明白了,这场婚姻,对她来说,只是保护伞;而之于这个天之骄子的男人,却是一种耻辱。 “这个第一夫人的位置,迟早会让你如坐针毡。什么时候坐不住了,记得早点通知我。” 纸已成灰,轻盈地飘落,他微眯的眸子冷然如冰,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她,很快迈着大步离开。 之后的两个月,他就此消失在南山城,听爷爷说是出国做生意。他不在,她也落得清闲,不过多多少少的,还是会听到一些版本,贺一格的青梅竹马,贺一格的红粉知己,贺一格的初恋**……于是,她逐渐更加明白,无论那是同一个女人,或是几个女人,她终究是鸠占鹊巢了。 如果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愿意占着这个豪门夫人的位置不放。命运给她的,总是无法抉择的机会;而她,总要好好地活下去的。 揉了揉太阳穴,她的目光正要朝着窗外望去,手机却是陡然响起,低头,上面的名字让她眉心一跳。那是爷爷给她存进手机里的,“贺一格”三个字让她的眼皮都跟着跳动起来。 ☆、第三章 贺家老宅(第三章开始大修) 第三章 车子的空间足够大,也足够豪华,本是温和的天,却是因着身旁的男人平添了几分冷意。舒梓乔的目光淡淡地望向了车外后退的风景,心底泛上的滋味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凉薄。 这一场婚礼,来得太过突然,二十一岁的她,不是没有想过爱情和婚姻,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存在形式。 “殿下,老宅到了。”说话的是司机吴谨,人如其名,言行举止总是有着合理的分寸,那是经过专业的皇家培训的结果。 贺一格淡淡地嗯了一声,合上手边的杂志,车门恭敬地打开,他弯腰走下车门,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在她脸上逗留。 舒梓乔撇撇嘴,也跟着下了车。 贺家在南山城的房产很多,舒梓乔并不清楚究竟多到何种地步,但却是知道爷爷贺复云大部分时间都在军区大院居住,偶尔也会到自己儿子儿媳的府上住上一阵子。贺复云的儿子贺森繁,是跻身全球十大企业的知名总裁,目前排名全球第十四的财富值。而贺森繁的妻子秦臻,更是a国总统得**的女儿,皇室贵胄,公主之身。 古老的庭院式房子座落在层层叠叠的绿色之间,舒梓乔的目光很快被老宅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所吸引。如果说这是一户人家的住所,真的是不敢相信,可是偏偏的,却真的只是一户人家的住所。 不是没有见识过富贵,从前的阳城苏家,也是让所有人叹为观止,而显然,苏家跟贺家相比,相差的,不是几个档次那么简单。 就是因为有这样强大的背景和巨大的实力,所以,对于她来说难于登天的事情,贺家解决起来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梓乔舅妈!” 清亮的嗓音还带着些许的稚气,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子扬着甜腻的微笑冲着她跑过来,是贺家的小千金管乐瑶,贺一格的姐姐贺一韵的女儿。 “看不出来,你收服人心的本事不小。” 身边的男人淡淡扯唇,眼角眉梢一如既往的冷意,用上“收服”这样的词语,舒梓乔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音。 “舅妈,你可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呢!”管乐瑶挽住舒梓乔的胳膊,嘟囔,“早知道这么迟,就让我爸爸和妈妈来接你了。” “你舅舅在呢,哪里需要我们去接?” 贺一韵淡笑着,她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比较习惯居家,喜欢相夫教子,身上并没有那种 豪门与生俱来的锐气。 在贺家,她算是对舒梓乔极为好的人,她那样温温浅浅的笑,总能让人觉得温暖。 “二哥,你来了!”一道清亮的嗓音,贺一萱已经挽住了贺一格的手,把头亲昵地靠在他臂弯,嘴角扬着甜美的微笑,“二哥,好久没见,想死你了!” “萱姐姐,你能不能让让位置,舅舅的这只手是要拉着舅妈的。你是他妹妹,你要靠边站哦!”管乐瑶冲着贺一萱眨眨眼睛,贺一萱的脸陡然之间白了,在贺家,谁都知道,贺一萱跟贺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谁也都看得出来,贺一萱对贺一格那点心思。 文做修改,烦请亲再看一遍哈 ☆、第四章 暂时住在这里(已修,必看) 第四章 大户人家的饭桌,总是场面宏大,氛围清冷。大家只是埋头吃饭,舒梓乔自然也是,神思却不知不觉地游移到了曾经。 那个曾经,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回忆了,不觉地还是会想起。那时,她是幸福的舒梓乔,说不上大富大贵,却是温暖窝心,家里还有个一直帮忙照顾着的郝姨。 饭桌上,总是会有不少的笑声,她总是没规没距,母亲会斥责几句,父亲却总是和善地微笑。 “二嫂,爷爷跟你说话呢,你是有没有礼貌!”管乐瑶在旁边撞了撞她的胳膊,她才缓神听到贺一萱的话,这才意识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太爷爷问你在学校辛不辛苦,要不要到贺氏来帮忙?”管乐瑶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舒梓乔正要开口,贺一萱却是眉头一挑,笑道: “爷爷,瞧你说的,难道到爸的公司会比在学校轻松吗?更何况,公司不是说进就进的,嫂子没有学过工商管理,哪能进公司啊?就连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也不一定能进得了贺氏……” “太爷爷,我知道你喜欢舅妈,不过你就别把舅妈抢过去了好不好?我喜欢舅妈在学校,这样我可以天天看到她!”管乐瑶笑呵呵地跑到贺复云身边,讨好地捶着他的肩膀,“太爷爷,不如我给你捶捶肩膀,你等我毕业了再让舅妈离开吧?好不好?” 贺一萱握着筷子的手在发紧,这个家里的人是怎么了?舒梓乔算什么东西,霸占了贺家少奶奶的位置,还占了那么多人的喜欢?难道大家都忘了她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父亲,贺复云连命都没有了,现在来了一个舒梓乔,大家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 “小萱说得对,我没有工商管理的基础,在公司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舒梓乔轻柔的声音让贺一萱一阵反感,如果不是半路出来个舒梓乔这个所谓的童养媳,活生生地掐死了她的美梦,她的生活状态不会是这个样子。贺一格的夫人,也许并不会是她,但至少,那是强她千倍百倍的女人。 “公司里讲的是能力,能力是靠锻炼出来的,不是靠读书读出来的。只要肯吃苦,会实干,没有什么学不会的。不过……爷爷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公司需要你的时候,你还是要进公司帮忙。金圣虽然是贺家办的学校,不过在那里当个老师也太委屈你了。” “……”其实不委屈,其实她更适合平凡的生活,舒梓乔正要开口,贺复云的目光已经绕到了她身侧的贺一格身 上,语气微微严厉了一些:“美国的生意,应该都处理好了?我当初给你的时间是两个月。” “处理好了。”男人的声音总是漠漠的,连眸光都是冷然无波。 “那就好。”贺复云站起了身,“既然处理好了,就好好地在家多陪陪老婆,这段时间,每天都回老宅住!” “爷爷,二哥的公司离这里……” “我说回来就回来,哪来那么多废话!”贺复云接过佣人递过的拐杖,“梓乔,你也暂时住在这里,每天我会让司机过来接你。大家先去休息一下,两点钟到祠堂。” ☆、第五章 祠堂(已修,必看) 第五章 祠堂? 这是什么? 舒梓乔的神思正集中在这两个字上,肩膀却是被忽地一撞,她往后退了几步,抬眸便是贺一萱冷冷的眼神,那样鄙视地瞟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二嫂!你可以告诉爷爷,让他做主。” “……” “舅妈,我带你去走走吧!这里很大很漂亮的!”管乐瑶冲着贺一萱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拉着舒梓乔的手笑着跳着走了出去。 “瑶儿那么喜欢一个人,真是少见!”贺一韵看着管乐瑶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管琛搂住妻子的腰,**溺地笑着,“这个乱世小魔女,也只有对梓乔五体投地,也让我们省了不少心了。你没发现,瑶儿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吗?” “那倒是真的。”贺一韵把头靠在丈夫怀里,低叹了声,“如果一格跟梓乔能好好地相处,那便是好了。只怕照着一格的个性,梓乔不知道忍受多久。” *** 混着草木香味的空气,很是清新。 整片的白玉兰花,绽放着耀眼的光华,舒梓乔惊叹地看着开得密密层层的花枝,一眼竟是望不到边的。 “怎么会种那么多的白玉兰?” 管乐瑶皱了皱眉:“我不知道啊,不过这里不是玉兰园吗?既然是玉兰园,那么一定是种玉兰花的。” 记忆跟某处重合,也是那样满枝的白玉兰花,灿亮了整个天空,小小的她,睁着眼睛好奇地问着:“爸爸,为什么院子里种那么多的白玉兰呢?你那么喜欢白玉兰吗?” 父亲只是微笑,“因为妈妈喜欢。” “真的吗?”她疑惑的目光望向房间里的妈妈,爸爸每次都说是妈妈喜欢白玉兰才种这种花,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妈妈对白玉兰有半分的喜欢。她最喜欢的就是在房间里,花上好久好久的时间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的漂亮,在全城都是出名的。 “小乔喜欢吗?” 粗壮的胳膊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她的小手可以够得到白玉兰花了,于是,她便咯咯地笑,咯咯地笑…… 心尖的位置蓦地一疼,清晰而又尖锐,明明是幸福的记忆,却能唤醒内心深处最深的疼痛。 眼睛有酸涩的疼,眼眶那么突兀地一热,恍如像是要流下泪来。 “舅妈!快过来!这里还有红鲤鱼,好多的 ,我们来喂食。” “来了。”她清了清嗓子,眨了眨眼,不过风沙吹过而已。世间总有许多回忆,有的回忆值得珍藏,而有的回忆,该像风沙一样吹散了才好。 *** 偌大的祠堂,跟舒梓乔想象得一样,庄严中带着阴森。这显然是个严肃的时刻,贺家的每一个人都神情肃穆,贺复云背手而立,沉默了许久,才伸手点香。 除了祖先的排位,在左侧的位置,放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男人眉宇俊朗,英姿煞爽,有着贺家人的神似。可是眉宇之间,分明看上去很年轻。 右侧的位置,也放着一张照片,也是一个年轻男人,浓眉大眼,英气毫发;再右侧的位置,那张照片有些奇怪,明明是照片的框架,却是笔绘的,并没有五官。 ☆、第六章 贺家的恩人(必看) 第六章 香气在祠堂缭绕,众人皆是屏声敛气,贺复云的目光久久地落在照片上,安静中带着沉痛,大家依次插香,之后又站回原位。 贺复云低低地叹了口气:“因果循环,屡报不爽。君子所贵,仁也;臣子所贵,忠也;子之所贵,孝也……”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绕向了贺一格,意有所指地开口:“夫之所贵,和也……一格,你可谨记?” “是。” 舒梓乔的头低了低,分明右侧那道贺一萱的目光冷得刺人,在祠堂这样的地方,更让她觉得浑身寒毛直立。 “贺家的家训,每个贺家子孙都要谨记于心。家门不幸,有不肖子孙;也幸有祖宗保佑,大难之中,让我贺家香火得以延续。萱儿,来,拜拜你父亲。” 舒梓乔惊了惊,看着贺一萱走到右侧那张照片下,拜了拜,终是低声抽泣起来。 “萱儿,别难过……”贺复云拍了拍贺一萱的肩膀,叹声道,“明谦,你对贺家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你放心,贺家会为你照顾好这一缕血脉的。你安心吧!” 贺一萱的父亲对贺家有恩?或者说,是为了贺家而死的?舒梓乔心底的吃惊不小,没有想到贺一萱跟贺家竟然是这样一层关系。只是,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又是谁呢?也是贺家的恩人吗? 只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答案,贺复云就挥了挥手,声音疲惫:“你们都走吧……梓乔,你留下。” *** 鲜少看到贺复云这样疲惫的样子,此刻,他满眼的沉痛,看起来是个悲痛的老人。 “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舒梓乔的目光顺着贺复云望去,是左侧的那张照片,贺复云沉默了许久,闭了闭眼:“他的名字,叫贺之源,取此名之意,是希望他做人能饮水思源。却没想到,我贺家竟然会出现叛国如此大不肖的子孙!”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贺复云激动得拐杖在地上敲打,声音也急剧颤抖,舒梓乔赶紧扶住了身子,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怪我教子无方……梓乔,我是一个将军,我怎么对得起国家对得起所有c国人民啊!我有愧!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的贺家子孙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那么重要的军事情报泄露给别国,这是叛国,叛国……咳咳……” “爷爷,你别激动,事情都过去了……” 贺复云摇了摇头,推开舒梓 乔的手,颤颤地走到了贺之源的相片面前:“之源啊,爸爸从来就教你,做人要分得清轻重,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你什么都不要了,你做尽了这天下的错事!世界上的女人还会少吗?你怎么那么糊涂,那么糊涂……” 那样落寞的神情,让舒梓乔的心跟着抽了抽,世人看着贺家如此风格,只是那种繁华的背后,个中心酸,只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最为清楚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贺复云老泪纵横,又渐渐地冷静。 “梓乔,你过来……”贺复云走到的是那张没有五官的照片下,伸手抽过三支香递给舒梓乔,“这是贺家的恩人,是你丈夫的恩人,你也来拜拜吧!” ☆、第七章 舒梓乔,别把自己当成贺太太(必看) 第七章 走出祠堂,舒梓乔脑袋里一直浮着那张没有五官只有轮廓的照片。这个人看来是对贺一格有恩的,只是为什么却没有一张完整的脸? 不过,这并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她应该关心的是从今之后的生活。舒梓乔闭了闭眼睛,睁眼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吴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侧,看到她睁眼便恭敬地开口:“夫人,可以回去拿行李了吗?” 舒梓乔撇撇嘴,她可以说不吗? 依然同车而行,男人翻阅杂志的动作显然没有来的那程那样有定力,匆匆翻了几页,啪地一下合上杂志,嘴角冷冷地勾起:“舒梓乔,别以为爷爷对你好你就能为所欲为,不是谁攀上枝头就能成凤凰的。就算住进老宅,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我知道。”舒梓乔吸了口气,这世界上咄咄逼人的人多得去了,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他生一丝一毫的气。 她总是那样眉眼淡淡的样子,贺一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这场婚结得不情不愿也就罢了,爷爷这种撮合的伎俩真是让他浑身起火;偏偏,他的性子跟他一样倔。 车子在白色的别墅之前停下,这是一个跟皇宫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奢华,一样的冰冷。主人不多,佣人成群。贺一格离开的两个月,大家看着她的目光都是悲戚怜悯,似乎她才是整个贺家地位最为低下的人。 或者,事实如此。 “殿下,夫人,请下车。”管家白起永远都是那么训练有素的,就连鞠躬,都是标准的九十度,脸上的微笑也恰如其分地让人觉得舒服。别墅里负责贺一格饮食起居的佣人,不同于其他的豪门,毕竟是皇室走出来的人,那种熏陶不是常人能比的。 “殿下,卧室都已经准备好了。**单都换上了新的,您是否要看看**单的颜色是否满意?” “准备洗澡水。”男人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难道他真要在老宅跟这个女人共处一室?他对女人的挑剔爷爷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样的女人……跟他,怎么可能? *** 简单的衣物,舒梓乔的行李本来就不多,早就准备好了。不过这个男人哪怕只是洗个澡都跟皇帝一样,需要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女佣在一旁服侍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百无聊赖地翻开客厅里的杂志,没翻几页便看到一张冷漠俊美的脸,是贺一格没错,正从机场走出来的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高挑的美女,虽然戴着 墨镜,不过早就被人看出端倪,是现在正走红的明星苏梦欣。 于是,豪门情爱、小三、新欢、绯闻……几个字始终充斥在版面上。贺一格当初同意结婚的要求便是领证结婚,只宣布结婚的消息而已。加之以不是在南山城办的手续,所以整个南山城并不知道新娘是谁。看着报纸上天马行空的猜测,却是没有一个关键词是能够跟她舒梓乔搭上边的,是的,她没有貌美如花,没有傲人身材,没有富可敌国,没有背景强大,没有学识渊博…… 她是平平凡凡的舒梓乔,杂草一株而已,哪里会有资格成为南山第一夫人?所以,命运的玩笑,总是开得太大。 手上的杂志被抽走,“啪”的落地声,舒梓乔才回过神来,抬眸是男人不屑清高的眸光,淡淡的香味明明很清新,出口的话却是伤人的:“舒梓乔,早告诉你,别把自己当成贺太太!” ☆、第八章 母亲不爱白玉兰 第八章 再度回到老宅,天色已黑。 二楼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负责贺复云起居的张妈在一旁笑着等候:“二少爷,少奶奶,房间早就收拾好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张妈说完便退了下去。 跟贺一格的别墅不同,老宅处处都是古色古香的,**上铺着红色的**单,上面有鸳鸯戏水的图案,会让舒梓乔联想到电视上洞房花烛夜的镜头。 拉着行李箱,脚步还没有靠近**沿,那人冷冷的声音便刺耳而来:“你以为贺家的**,是你可以睡的吗?” 身子微微一僵,愣神之间,下巴已经被修长的手指扣住,舒梓乔的身子也因为这个突然的重力转了过来,被迫望进那双虽然漂亮却是阴冷的黑瞳。 眸光对视之间,有暗流涌动。 下巴被掐得疼痛,无法开口,她依然那么淡淡地看着他,无论他愤怒还是激动,她都是平静的。 毕竟这场婚姻,受委屈的那个人,不是她。 手陡然松开,舒梓乔一个不稳,扶住了身后的桌子。矜贵的男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解开宝蓝色的领带,懒声开口:“就算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也跟你不可能会有夫妻之实。**,或者沙发,自己选。” “你睡**。”舒梓乔拉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衣物,转身,嘴角漾起一丝苦笑。贺一格,娶我非你所愿,嫁给你就是我的自由吗? *** 许是累了,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 层层叠叠的白玉兰,白得能将天空照亮。小小的她,蹲在地上,撑开手指盖在脸上,仰着头从指缝里去看美丽的花和天空。 “妈妈!妈妈!”她大声叫着。 “什么事!”母亲的声音总是不耐烦的,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口红,她穿得很漂亮,像是要参加舞会的样子。 她的妈妈,沈漾,是极美的女人,周围的人都这么说。 她会唱一喉好歌,也会跳一手好舞,被称为“金苏舞后”。 “到底什么事!”她看着呆呆的她,“快点!我赶时间!” “妈妈……”她舔了舔舌头,“我告诉你哦,像这样……” 她把手放到眼前:“像这样看天空,天空会变得很漂……” “舒梓乔!”母亲冷声打断她的话,“我警告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这样无 聊的话,我还赶时间。你也给我回房间!” 她转身走到屋子里去,她愣了愣,讪讪地跟着走了进去,母亲对着一张脸总是兴致极好,可以描摹一个小时以上,她在一旁看着看着便突发奇想,然后把手上的白玉兰别到了她的长发边。 还来不及惊叹,母亲已经怒然起身,下一秒,一个清亮的耳光“啪”地一下落到她脸上,那样疼,疼得她马上睁开了眼睛。 “啪!” 那回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那张美丽的脸带着厌恶和怒气,她冲着她吼,大声地吼:“舒梓乔,你在干什么!竟然在我头上戴白花,你想谁死,我吗?” 她被吓傻了,不相信那么美丽的母亲会那样凶恶的样子,她连哭都忘记了,呐呐开口:“不是的……白玉兰很漂亮……” “不准给我再提白玉兰!”她一把扯过她手上还有的白玉兰,狠狠地丢到地上,又狠狠地用高跟鞋践踏踩碎,直到那些花全部成了白色的泥糊。 那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母亲并不爱白玉兰,不是不爱,而是痛恨。 ☆、第九章 金麦的早餐 第九章 醒来之后,便了无睡意。 害怕做这样的梦,梦却是魇,总会纠缠。早早地到衣帽间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正碰上贺复云。 “梓乔,这么早?” “习惯早起了。爷爷,我先去学校了。” “一格呢?让他送你一起过去。”贺复云拧了拧眉,“这小子是不是还没起**?” “爷爷,我们的时间不一致,不用这么麻烦。也不用叫司机了,我自己坐公车就好。”舒梓乔抿抿嘴,低声道,“爷爷,你说过尊重我的生活习惯的。” 贺复云看着她眼底那抹倔强,叹了口气:“好吧,都听你的。什么时候累了,记得说,这里就跟自己的家一样。” “嗯,谢谢爷爷。” 舒梓乔松了口气,爷爷果然是善解人意的,此生她虽然多灾多难,却是遇到了贵人了。 *** 不觉总会发呆,错过了几趟公车,舒梓乔不得不配合自己的功力,这梦魇的威慑力惊人。 “嘟嘟——” 旁边的黑色车子在她旁边停下,车窗摇下,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伴随着车后座甜甜的声音:“舒老师。” “上车吧!”卓洲寒懒懒地微笑,目光似淡淡地扫过她,打量之中仿佛又带着探究。 “不用了,公车很快就来。” “可是,那辆公车不是才开走吗?”卓安琪皱了皱眉头,又甜甜地笑道,“舒老师,你快上车啦!这里公车很难等,不然会迟到的!” “……” 舒梓乔正犹豫着,卓洲寒已经下车,帮她打开了车门,绅士地邀请:“请上车。” 坐的是前座副驾驶室的位置,卓洲寒的手指不时地敲打着方向盘,目光似不经意地望向她:“早饭吃了吗?” “舒老师都是到学校吃早餐的,一定没吃。”卓安琪甜腻腻地笑着,“舒老师,你跟我们一起吧,好吗?” 舒梓乔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卓洲寒便轻笑道:“看来今天朝着这条路开是对了,不仅能看到你的舒老师,还能跟她一起吃早饭。小丫头,是不是特别开心?” “那当然。”卓安琪扬了扬眉毛,狡黠的目光在卓洲寒跟舒梓乔身上来回地转,机会果然是需要像她这样智商超群的小才女创造的。 车子在豪华的“金麦”停下 ,舒梓乔有些头疼。“金麦”坐落在离金圣学院最近的一条商业街上,又是此条商业街上级别最高的餐馆。听学院里的老师曾经提及过,据说一顿早餐的价格都贵得离谱。虽说卓家上是有钱人,不过这样,总是感觉不太好。 “舒老师,快进去吧!”卓安琪拉过舒梓乔的手,一张小脸很是雀跃,“舒老师,你可不能反悔哦!今天是我的生日,早晨醒来我就想了这么个生日愿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真是开心!” 卓洲寒失笑,这小丫头对舒梓乔的喜欢是刻在心里,显在脸上,很少会有人,尤其是老师,让她这么喜欢的。 “卓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侍者训练有素地将早餐一样样地摆上铺着豪华桌布的桌面,每份餐点都很精致,而且都是新鲜出炉的,卓洲寒看着坐在对面的舒梓乔,微笑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不过,这里的早餐,我想你应该会满意。” “我不挑食。”舒梓乔拿起刀叉,抬眼的瞬间,看到一道冷光从斜对面射过来,她微微一怔,很快坦然地朝着林萌萌笑了笑,林萌萌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跟旁边的女生不知聊些什么,表情有些义愤填膺。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奇怪得可怕,事实上,她从来没有得罪过林萌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她充满了情绪。 她正想着,却见林萌萌激动地站了起来,脸色微红,眸中像是跳跃着粉红的爱心,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无比惊喜地看着门前。 舒梓乔的视线也顺着她望过去,却见一行人等朝着门前的方向走来,为首的男子,穿着深色系的西装,神情淡漠,身姿傲然,眉目之间尽管清冷,却还是抵御不住周遭热烫的目光,甚至,女人低低的惊呼。 ☆、第十章 意外的果汁 第十章 舒梓乔的视线也顺着她望过去,却见一行人等朝着门前的方向走来,为首的男子,穿着深色系的西装,神情淡漠,身姿傲然,眉目之间尽管清冷,却还是抵御不住周遭热烫的目光,甚至,女人低低的惊呼。 舒梓乔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冤家果然路窄,只是现在这么早……舒梓乔迅速收回视线,黑色的身影即将在身边走过的时候,林萌萌却是端着果汁忽地从座位冲了出来,状似不经意地撞上了贺一格,女人一声惊呼,贺一格的身子却是后退了两步,那倾斜着的果汁,贺一格只是沾到了衣角,其余的,不偏不倚地倒在了舒梓乔身上。 舒梓乔懊恼地看着自己身上橙色的果汁,明明贺一格就会这样从她面前消失,偏偏这个女人这种白痴戏码又把自己给扯了进来。就算要导演偶遇,是不是不应该连累无辜?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你的外套……” “呀!舒老师!”卓安琪的声音更高地盖过了林萌萌的,她腾地一下站起身,着急地对着正从另一端走出来的男人叫道,“二哥,二哥快来!舒老师的裙子全被果汁给弄脏了!” 轰—— 舒梓乔觉得脑袋轻轻地轰炸开来,卓安琪的声音成功地让身边的男人目光落到她身上,淡淡的一瞥,有那么瞬间的愕然,转瞬即逝,又是习惯性的嘲弄。 “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萌萌的手还没有碰到贺一格的衣角,便被挡了回去,一只白希的手在贺一格身上小心地忙碌:“贺先生,我马上让人给您准备新的外套。” 女人长得很漂亮,看着又很精明能干。 “你怎么样?”身子被忽然拉起,舒梓乔一惊,卓洲寒已经到了她面前,神色不悦地看着她裙子上鲜明可见的橙汁,拿出手帕在污渍上按了按,抬头道,“吃过早饭我送你回去换件衣服。” “不用了,快迟到了。” “来得及。”卓洲寒微笑着抬腕看了看表,“我保证。” “先生……”看着贺一格的脚步迈开,林萌萌再度追上去。 “小姐,贺先生知道这是你无心之过,不会追究的。你也请回吧!还有,你更需要道歉的,应该是那位小姐。” 冷冷的声音止住了林萌萌的脚步,她依恋地看着贺一格的背影,又有些懊恼地咬唇看了舒梓乔一 眼。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跟卓洲寒共进早餐,这简直就是个人神共愤的消息! 回到座位,贺一格已经走到了转角,这个男人,就连走路都那么诱*人,走近的时候,他的身上散发着高贵的龙涎香,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出了胸膛。 收回痴恋的目光,眼角的余光,正看到卓洲寒眉眼含笑地看着对面的舒梓乔,从她这个角度解读,那是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只是,卓洲寒怎么可能对舒梓乔含情脉脉?他是那么高贵耀眼的男人,跟舒梓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如果吃饱的话,我现在送你回去。” “卓先生不忙吗?我还是……” “今天没什么忙的。”他的声音微微一顿,忽地朝着她的脸伸过手去,舒梓乔一愣,他却是从她嘴角捻下一粒面包碎屑,笑道,“看你吃得急的,我说过,保证不会让你迟到。” 林萌萌气得简直背过气去,不过她很快便想通了,素闻卓洲寒是个温雅的君子,又有点花心,对任何女人,都会对跟舒梓乔一样好的,舒梓乔不过就是有幸教到卓洲寒的妹妹,仅此而已。 ☆、第十一章 爆炸性新闻(修) 第十一章 若不是那果汁实在是把白色的衣服沾得不可入目,舒梓乔断然不会回去换衣服。对于自己的打扮,她并不是很考究,总觉得生活中有太多事情,是比这更重要的。 “卓先生,麻烦你,在前面路口左转一下。” 要去的是郝姨的家,她嫁到贺家,郝姨也一起来了南山城。阳城是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贺复云是个好人,不仅给郝姨安排了住处,也安排了工作。贺一格不在的两个月,她百分之七十的时间是在郝姨这里过的。 “左转哪个位置?” “不用麻烦了,你在这里稍等,我很快就来。” 舒梓乔边说边跑,卓洲寒看着她的身影,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微笑。这世间漂亮娇媚的女子很多,温暖的却很少。他重新坐回驾驶室,发动车子缓缓跟着,她跑上楼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一下楼的号码。 鲜少有女人换衣服那么快的,至少,在他身边的女人,换件衣服总能耗费男人所有的耐性。看到舒梓乔那么快跑出来,他都觉得有点不适应。 “这里!” 卓洲寒冲着往前跑的舒梓乔挥了挥手,舒梓乔才发现他竟然到了小区门口,她愣了愣,内心深处,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事,包括她的过去,她的婚姻,也包括郝姨。 愣神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她身边,她坐进车子,卓洲寒俯身给她系上了安全带,看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红,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车子缓缓前行,高峰期,路面有些堵。 “舒老师,其实黄色很适合你,很多嫩色系你都可以……” “停车!”舒梓乔打断他的话,目光所及,三米处的一个男人,忽地开始痛苦地全身抽搐。 *** 清晨的金圣学院,因为一个爆炸性消息,举校沸腾了,当然,局限于女教师。 “微微,帮我看看,眼影涂得怎么样了?” “谁有香水,借用一下。” “这唇彩颜色不对,跟衣服不配……” “……” 安小暖惊诧地看着完全不属于正常状态的女人,整个办公室俨然成了一个化妆间,不过就是贺一格跑来开个会而已,这些女人就已经这么疯狂了?难不成不正常的那个人是她?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早晨在金麦我真的看到贺一格了!”林萌萌的眼影已经夸 张地加上了亮粉,正在刷睫毛膏,“我告诉你们,贺一格总有一天会来金圣的,被我说中了吧?我就是为了他才来金圣的,果然!” “萌萌,你说今天看到他了,怎么样?是不是吃早餐都特别特别帅啊?” “那还用说吗?绝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今天,他还抱了我,他身上那种味道是任何男人都没有的,那是——龙涎香!” 一阵唏嘘惊叹,女人们照着镜子陆续朝着会议室走去。安小暖摇摇头,看着时钟即将指到八时,舒梓乔的位置依然空荡荡的。照理说,这个时间点,舒梓乔早该来了。她拨了几个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第十二章 迟到的惩罚 第十二章 一阵唏嘘惊叹,女人们照着镜子陆续朝着会议室走去。安小暖摇摇头,看着时钟即将指到八时,舒梓乔的位置依然空荡荡的。照理说,这个时间点,舒梓乔早该来了。她拨了几个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舒梓乔是跑着过去的。 男人即将倒地的时候,她迅速扶住了他,让他慢慢地倒下。她明白,这是癫痫。男人面部表情痛苦,舒梓乔着急地喊道:“有没有手帕?” 这年代有手帕的人是不多的,舒梓乔情急之下,狠力撕下裙摆的边,卷成卷,垫在男人的上下齿之间。不时有白沫从男人的嘴角吐出,她着急地想要用手擦去,一块手帕递到了她手中。 “谢谢。”她头都未抬,只是专心致志地擦着男人的嘴角,卓洲寒也蹲下身子,看着小女人的眉眼,她那么认真,他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会在这种事情上那么认真的。 急救车的声音渐渐逼近,舒梓乔才呼了口气,抬眸正迎上卓洲寒凝视的目光,她笑了笑:“急救车终于来了,应该没事了。” 有群众将男人扶上救护车,舒梓乔站起身,却因为腿脚麻木不稳地软了一下,卓洲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他没事了,你可不要有事。” “我哪有那么娇弱?”她笑,忽地惊道,“糟糕,要迟到了!” *** 会议室。 贺一格的目光扫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与会女教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女人们明明想贪婪地看这个如同神祗一般的男人,却又迫于会议室的低气压不敢抬起头。眼角的余光不时地看看门口,舒梓乔到现在还没来,大家都在等她。 “电话打通了吗?” 安小暖的脸发白,点头:“打通了。” “能打通,说明没出什么事,是吗?” “贺先生,梓乔现在就赶过来了……” 贺一格冷哼了一声:“赶过来?金圣虽然是学院,我的要求也是一样的,一个毫无时间观念的员工,养着白拿工钱吗?” “砰”地一声,门被急促地推开,舒梓乔喘息未定,稳了稳心绪才开口:“对不起,我迟到了。” “素闻金圣纪律性涣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贺一格的眉眼在她脸上轻轻一扫,语气森冷。 “……”校长闻言变色,在一旁弓着身子赔笑,“金圣一向都是管理 严明的,今天是特殊情况……” 却被贺一格冷声打断:“这位老师,不知怎么称呼?” 舒梓乔紧了紧手心,淡声道:“舒梓乔。”撞到枪口,借题发挥,那也是正常的。 “舒老师。”他微微颔首,道,“不知舒老师今天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者……已经请过假?” “没有。” 贺一格的眉轻轻皱了皱,舒梓乔冷然道:“对于今天的迟到,我感到很抱歉,我会照着学校的要求以书面形式做出检讨,并接受学校的任何处罚。” “任何处罚?”男人的冷眸微微眯起,“金圣对于违反纪律的处罚,应该只是扣钱吧?这么轻的处罚,长不了人的记性。我倒是觉得,可以改革一下。” ☆、第十三章 我没问题 第十三章 “任何处罚?”男人的冷眸微微眯起,“金圣对于违反纪律的处罚,应该只是扣钱吧?这么轻的处罚,长不了人的记性。我倒是觉得,可以改革一下。” “贺总的意思是?”校长额上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贺氏所有公司,讲求的都是管理严明,金圣说起来,也是贺氏旗下,只是这么多年,贺氏的精力并没有很多投入在教育事业上。虽说金圣名气很大,很大原因却不是这里的老师努力的结果,我想这一点,在座的各位也是清楚的。” 贺一格的声音顿了顿,冷沉的眸扫过全场:“基于这样的现状,我想很有必要全盘改革,在此后的一个月内,学校各方面事物我将亲自督查。” 众人惴惴之余不免惊喜,有几个女老师已经抑制不住地抿唇而笑,有的撩了撩鬓边的秀发,对着镜面一般的桌子照着自己的脸。有贺一格亲自督查,那意味的东西,可太多了。 “舒老师。” 他的眸子轻轻抬起,总是那样淡的目光:“迟到并不是一件小事,哪怕几秒的时间,都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我需要的,是有极强时间观念的员工。” 所以呢? 她冷眼看着他倨傲的黑眸,他这是准备杀鸡儆猴了?好吧,她自然无话可说。 “钱是自然要扣的,照着从前的三倍扣钱,并且……” 周围有轻轻倒吸冷气的声音,三倍?换而言之,就是这个月的工资没了,金圣的福利向来是极好的,不过是迟到,需要严成这样吗?而且,还有“并且”?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贺一格微微拧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拿到耳边简单地说了几句,听不懂是哪里的语言。 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能诠释出高贵的韵味。 全场女人的目光均是崇拜的,灼热的,当然,舒梓乔除外。 她在等着他还未宣布完毕的处罚。 手机挂断,贺一格清了清嗓子,他的嗓音带着冷然的磁性:“明天启程,到a国邯曲进行历年的交流活动。” “邯曲?” “不是吧?……” “天哪,简直太倒霉了,有这样的规定,还有人敢迟到吗?” “就是啊,那个地方人能去吗?……”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a 国邯曲是最为贫困的地方,那里的条件差到吓人,更重要的是,那里是艾滋病最为盛行的地方。虽然政aa府会组织这种交流活动,可是金圣作为贵族学校,从来没有参加过。 “舒老师,你有问题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舒梓乔。 “没有。”舒梓乔淡然出声,眸光安静得如同湖水,迎上他一闪而逝的精光,他唇角轻勾:“很好,你可以坐下开会了。” 男人漠漠然地收回目光。冷然而又磁性的声音在会议室回旋,再一次迷乱了女人的心。不过只言片语,却尽显领导者的风范,那种王者之气不知道是不是与生俱来的,不得不说,此刻的贺一格,虽然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可确实是有那么几分迷人的,如果他能摒弃对她的成见的话。 ☆、第十四章 求情,求情啊 第十四章 会议时间简短,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天色还是放亮,周边染上了霞光,衬着各色开得正旺的花,堪称美景。 “梓乔!”安小暖几步跑到舒梓乔身边,满脸担忧,“你怎么就答应了去邯曲了?你不知道那是给什么样的地方吗?不过就是迟到,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怎么了?” “你不知道邯曲吧?”安小暖舔了舔唇,“梓乔,你不知道邯曲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要去那里交流的,八成都是犯了事的,想要将功补过。那里不仅仅是条件差,治安也不好,而且……那个病……你一个女孩子去,太危险了!我们走!” “走?去哪儿?” “哎呀,去找贺总,去求情啊!那个地方真不能去,虽然只是一个星期,可是想想还是不放心。”安小暖已经拉住了舒梓乔的胳膊,“梓乔,做人要能屈能伸,跟贺总求个情,他一定会放你一马的!” “哟,怎么才出来就巴望着求情了呢!”林萌萌掩住嘴边的笑意,“我说舒梓乔,你就不该在太岁头上动土,用迟到来吸引贺一格的注意力,现在得不偿失了吧?”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啊!”安小暖白了她一眼,“林萌萌,金圣明文规定,以后不能化那么浓的妆,免得白天出来吓死人!” “你!”林萌萌懊恼地瞪大了眼睛,半响冷笑了一声,“我这是小事,不化浓妆,化淡妆就是了。不过舒梓乔,我真是担心你,虽然只是外出一个星期,不过回来的时候别毁容到大家都不认识啊!我可是认识一个朋友,去邯曲一周,回来就得病了……听说那里有个什么村的,唉,真是防不胜防啊,舒梓乔,你可要小心了!” 林萌萌笑着扭着腰走了,安小暖着急地拧了一把舒梓乔的胳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 “被传说得那么可怕,我倒真想去见识一下。”舒梓乔拍拍安小暖的手背,“放心吧,那么多人去,不都回来了?我不会有去无回的。” “可是,那个地方……梓乔,你还是去求个情吧!” “不用,既然是交流活动,安全总会保证的,你尽管放心。”舒梓乔拍拍安小暖的肩膀,安小暖怔愣,这种状况,该受安慰的不是她好不好? “舒梓乔!”一道凌厉的女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金圣的教导主任童蕊。 “贺先生请你去一趟,他在办公室等你。”童蕊踩着高跟鞋走来,看 舒梓乔还在原地,不由地拧眉不耐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贺先生最讨厌人迟到的吗?快点!” “梓乔,快去啊!”安小暖冲着她挤挤眼睛,“偶尔用用美人计什么的,别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千万记得要求情,求情啊!” 亲,修改过后,以前读过的请重新阅读,辛苦了!感谢一直支持的亲,果儿会继续努力,如果有空的话,多多 留言哦,我每天都会看哦 ☆、第十五章 舒小姐,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要求? 第十五章 “梓乔,快去啊!”安小暖冲着她挤挤眼睛,“偶尔用用美人计什么的,别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千万记得要求情,求情啊!” 脚步在办公室门前站定,门开着,舒梓乔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进来。” “贺先生找我,什么事?” 贺一格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身子慵懒地靠在了皮椅上:“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来金圣吗?” “不知道。”其实她想反问的是,殿下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爷爷让我来的。”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手随意插在裤袋里,“舒梓乔,很少会有人这么让爷爷上心的。除却跟贺家有血缘关系的,你算是第一个。” 舒梓乔笑了笑,并不想开口,这样的氛围,是不适合对话的。 “爷爷让我到金圣来,关心关心你的状况。并且让我之后的一个月,管理金圣之余,照顾好你。另外,他早上跟我提出度蜜月,明天。” 明天? 舒梓乔抬眸,恍然之间明白了,难怪他会做出让她到邯曲的决定,难道说是…… “你猜对了。”贺一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明天就是‘我们’的蜜月之旅,为期一周,舒梓乔,请相信这个蜜月,一定会是让你很难忘的。” 他凝视着她波澜不惊的眸,或者是期待看到她的震惊的,只是这个女人的惊讶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便淡然道:“我知道了。” 总能如此淡然吗?贺一格嘴角的弧度又勾大了一些:“如果这个蜜月让你不满意的话,你大可以去跟爷爷告发,当然你必须做好足够耐心的准备,因为……这种事情应该会司空惯见,时常发生。” “我不会跟爷爷说什么的。贺先生,我只有一个要求……去a国的时候,能不能不坐飞机?” “舒小姐,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提要求呢?”他淡然的话直接堵住了全部出口,舒梓乔哑然。 *** 定于傍晚七点启程。 在贺家老宅吃过晚饭之后出发的,行李箱都已经由佣人收拾好,贺复云只是对贺一格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梓乔。” 又对着舒梓乔道:“如果一格欺负你,尽管打电话给爷爷,爷爷会给你做主!” 贺一格冷冷地看了舒梓乔一眼,脸上无半分表情:“ 爷爷,时间差不多了。” 司机打开车门,舒梓乔弯身坐进了车子,贺一格很快也坐了进来。忽地想起近来金圣的女人谈论得最多的龙涎香。 真的是这种味道吗?龙涎香? 确实很好闻的味道,配合着窗外的暖风,竟让人想要昏昏欲睡。因为这个蜜月,郝姨激动了一个晚上,唠唠叨叨个没完,她整晚都没有怎么睡好,白天林萌萌丢过来一大堆邯曲的资料,她看得着实是有些累。所以,当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果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夫人,请下车。” 舒梓乔睁开眼睛,是吴谨微笑的脸:“夫人,您醒了?殿下已经离开了,务必让我在五分钟之内叫醒您,飞机还有十分钟就起飞了。” ☆、第十六章 噩梦 第十六章 舒梓乔睁开眼睛,是吴谨微笑的脸:“夫人,您醒了?殿下已经离开了,务必让我在五分钟之内叫醒您,飞机还有十分钟就起飞了。” *** 飞机? 舒梓乔一个激灵:“能不坐飞机的吗?” 吴谨愣了愣,很快笑道:“夫人,这是您的机票,殿下每次去a国都是乘坐这个班次的飞机,或者是私人飞机。殿下已经在头等舱了,夫人,请跟我来。” “……” “夫人,请务必抓紧时间……贺老先生还等着我的答复。” “……” 舒梓乔脸色微微发白,虽然她请求过贺一格,他并没有答应。 她没有身份让他答应什么。 “夫人……” “我知道了。”舒梓乔紧了紧手心,跟着吴谨可以免去很多程序,只是这些她都无法顾及,脑袋有些晕眩,有回忆穿插涌入,被她生生地阻止了。 “夫人,请登机……夫人?”吴谨看着舒梓乔发白的脸,“请问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舒梓乔勉强地勾了勾唇,贺一格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有转圜的余地,爷爷也等着吴谨的答复,看来,这飞机,她是非坐不可了。 时隔多年,正好可以试试,对飞机的恐惧,是不是已经随着岁月渐渐地减轻消散。 *** 坐到座位上,脚步还是虚软的。 坐的位置靠窗,舒梓乔缩了缩身子,攥紧了手心,回忆如潮水般,她费尽了力气,让自己的神思游移,却仍抵挡不住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的恐惧,那种直达心脏的恐惧,还有……疼痛。 “妈妈,妈妈!今天真的是要带我去坐飞机吗?我们要坐飞机去找爸爸?” 清甜的声音穿越厚厚的云层,依稀可以辨别那稚嫩童音里的雀跃。 “嗯。” “太好了!妈妈,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坐飞机就是在天上旅游,是不是啊?天上会有很多很多白云,我们可以看见,还可以跟他们做游戏,是吗?” “嗯。” “真的呀!那飞机上能不能……” “你有完没完,舒梓乔?等坐上飞机就知道了。”女人的声音显然已经不耐烦,她撅了撅嘴:“哦。”便不再多言。 只是心底还是雀跃的,因为飞机,因为父亲。 舒梓乔按了按太阳穴,想要阻止涌入的记忆,只是思想却是不由她控制的,那些回忆一点点地涌来,避之不及。 心在尖锐地收缩疼痛,眼前却是出现那样美丽的霞光,她跳跃着哼着歌曲,在机场中快乐得咯咯地笑。 坐上飞机,也是靠窗的位置,她惊喜地张着眼睛,看着地面上的景物越变越小,飞机缓缓地上升,她摇着小脚丫,嘴角漾着微笑。 “梓乔,喝点牛奶。” “哦。”她边看外面的白云边喝着牛奶,天空那么广阔,跟在地面看到的并不一样,她想,以后还要坐飞机,坐很多很多次飞机,因为,坐飞机,是那么好玩的事儿。 渐渐地有了困意,她打了个哈欠,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原本母亲坐着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第十七章 噩梦 第十七章 恐惧在猛然之间再度袭来,恍然看到了那么多年前,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孩子,睁着茫然恐慌的眼睛看着周围,飞机已经降落,而乘客已纷纷下飞机。 她不知所措,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空姐上前询问,她还没回答,便有一道陌生的声音插入,“对不起,小姐,这位小朋友的母亲我认识,我负责带她下飞机。” 她抬眼看这个陌生的女人,她长得不算很漂亮,身上却有很浓的香味,她虽然是在微笑,眼神却是冷的,她缩了缩身子往后退,女人拿出照片笑道:“你看,这是不是你妈妈?” 她点点头,女人又收回照片:“那就跟我走。” 她擦着眼泪,跟着她下了飞机,走到机场,她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阿姨,我妈妈呢?” 女人没有理会她,径自朝着一辆停下的车子走去,打开车门对着她命令:“上车。” “我妈妈呢?”她一直摇头,后退,心底巨大的恐慌像是要把她淹没。 “我让你上车,上车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 “你骗人!你说妈妈就在这里等我的,我妈妈呢!我要找我妈妈!” 女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一把把她拉进车里:“你是舒梓乔对吗?舒梓乔,你给我听好了,你妈妈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已经把你卖给了我,你听懂了吗!”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能听懂她句子里的意思,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你骗人!骗人!妈妈不会把我卖掉的!你是人贩子,我要找警察叔叔把你抓走,你这个坏人!我要找爸爸!” “啪!”一个耳光落下,女人冷笑道,“小小年纪的臭丫头,竟然胡乱说话!你妈妈收了我五十万,把你卖给了我!你如果不相信,看看这个!这个,你见过吧?” 晶莹的白玉兰挂坠,有两块,都是一样的,却是一半的白玉兰花,合起来才是完整。她自然是见过的,爸爸曾经拿着这个挂坠很多次,她也见过很多次,父亲说以后长大了,给她做嫁妆。 “这东西你自己收好。小丫头,你乖乖听话,苏家不会亏待你的!你爸爸早就不在人世了,你妈妈又欠了一大屁股债,我能买你,就算不错了!” 她把白玉兰挂坠朝着她手里一塞:“放好!以后想妈妈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但是不准再哭了。再哭的话,我会打人。” 她还是哭,但是很快就没有了力气,只有呜咽的声音。 时隔十六年,她还是能那么清晰地感受,当年只是五岁的她,那种恐惧和慌乱,那种疼痛和颤抖。多少个日日夜夜,哪怕是在现在,她还是没有能想明白,为什么骨肉亲情,可以这样轻易地割舍,甚至连一点依恋都没有。 从此之后,她就再没有坐过飞机,偶尔在空中看到飞机,她就会条件反射地恐慌头晕;几次坐上飞机,她最终还是不堪忍受那种恐惧贯穿的疼痛感,在起飞之前下了飞机;唯一的一次,她是用了轻度安眠药物,下飞机之后,接连一段时间持续做噩梦。 掌心早已粘腻,疲惫地靠在窗边,舒梓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一阵阵的晕眩感,一阵阵的绞痛让她无法呼吸,浑身发冷发颤,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舒梓乔,别想了,别想了,那个噩梦已经过去了十六年,过去了……难道这种心理阴影要伴随你终身吗? ☆、第十八章 示威的女人 第十八章 舒梓乔,别想了,别想了,那个噩梦已经过去了十六年,过去了……难道这种心理阴影要伴随你终身吗? “小姐……小姐。” 耳边的声音似唤了多声,舒梓乔疲惫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空气,旁边原本空着的位置,多了一位打扮入时的女人。 见她睁开眼睛,旁边的女人勾唇明媚地一笑,撩了撩鬓边微卷的秀发:“你就是舒梓乔,是吗?” 舒梓乔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她看到的杂志上的那位。 “你好,我叫苏梦欣,这次……是专门陪贺少过来的。” 苏梦欣伸出手来,眼底有着显然的胜利,看着她苍白的脸,那笑更是浮上了一分。 舒梓乔看了她一眼,长得很美的一个女人,比图片还美,赛雪的肌肤,点墨般的眼睛,睫毛卷着微微的弧度,唇不点而朱,颇有些古典美人的味道。 “苏小姐,你好。” “舒小姐……好像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特等舱里有贺少专属的私人医生,需要我跟贺少说说,让医生过来看看吗?”苏梦欣嘴角的笑容甜美,舒梓乔只是在心底可笑地叹气,她应该知道自己不是得**的夫人,何苦呢? “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舒梓乔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苏梦欣的存在。飞机这样的环境已经让她觉得很累,再加上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她根本就懒得应付。 “舒小姐,你知道吗?听说a国风光很好,不愧为花国,这个季节无论什么花都开得最美了。我以前拍戏的时候,去过一条街,满街都是琼花,好美好美的。听说,有很多街道是以花命名的,从街头到街尾都是花……真是浪漫之国啊!” 苏梦欣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舒梓乔,她的脸色那么难看,虽然闭着眼睛,应该是难过或是愤怒地在听着吧?想到这里,她心情更为愉悦起来: “舒小姐,其实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是你们的蜜月,不过听贺少说你有公事在身并不方便,我凑巧又在这里拍戏。舒小姐,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接的这部戏,是贺少投资的,剧本也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这部戏花了贺少不少精力,投资也很大……这次在a国一周,贺少还要陪着我,他那么忙的人……” “苏小姐。”舒梓乔悠然打断她的话,睁开眼睛,“我晕机……想吐。” 她的 手才盖住嘴,苏梦欣惊惶地起身,看着她苍白的脸,轻蔑地一瞟,扭着腰肢朝贺一格的位置走去。 目光尾随,这才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他手里随意地翻阅着一本杂志,只能看到侧脸,旁边,有专门服务的空姐站着,果然是殿下的气势。 a国……秦臻是这里的公主,那么,贺一格岂不是王子?传闻怎么说来着?如果他愿意,可以是a国下一任总统。 舒梓乔揉了揉太阳穴,神思终究无法在别的事情时定格太久,又回复到了沉痛的思绪之中。初到苏家的时候,她只是哭,被教训了几次,也就学得乖了。痛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她不许自己再去想那些毫无意义的回忆,只是一上了飞机,所有的思绪,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像蚕丝般将她层层包裹,缠绕,最终,窒息。 ☆、第十九章 舒梓乔,别怕 第十九章 两个小时的飞机,对于舒梓乔来说简直就是一趟地狱之旅,心理医生说她心理创伤太重,要她间隔一定时间便来治疗。只是,她并没有那个时间,也觉得坐飞机的机会不多。贺一格毕竟不是爷爷,她从阳城到南山城的时候,只是跟爷爷说会晕机,便改了行程。 咖啡无法剪除内心的恐惧和寒冷,这样的温度,她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其实很多回忆的片段都失去了条理性,是凌乱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力度,都幻化成了利刃,将她刺得体无完肤。 对那个女人的记忆已经模糊了,除了她的脸,除了知道她喜欢跳舞,是有名的舞后。她所有的记忆,就定格在最后的那一天,她让她上了飞机,给她吃了安眠药,然后,什么都没有交代地消失。 她一定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那时才五岁,也一定没有想过她之后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忘记了,她会哭,会害怕,会恐慌,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会一个一个晚上想爸爸,想妈妈……那些日子,她把那个白玉兰的玉石挂坠拿在手上,对着月亮一遍一遍地看,想着有一天,忽然之间,月光施加给了她魔法,然后,一切都是做梦,并不是真的…… 后来,她终于还是把挂坠放到了柜子底下,再也没有拿出来,因为她知道,她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也不曾后悔过。 而她的爸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这样消失了…… 生命跟她开了一个怎么样的戏剧性的玩笑?五岁的时候,她失去了双亲,开始在苏家寄人篱下的生活。那个叫苏洛清的少爷,霸道蛮横地不得了,总是一次次地欺负她;那个叫苏笛的小姐,骄纵得不得了,她总是心理强大地任她支使;而那位苏太太,不分青白皂白的打骂应该数不胜数了吧?她的母亲,那位美丽动人的母亲,此刻会在哪里呢?她会想过,她的女儿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吗? 飞机里播音员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惊惶了一下,飞机渐渐降落,她的头在晕眩,明明知道,已经过了十六年,明明知道,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可是,这种恐惧是渗入到骨髓的…… 当旁边的乘客都站起身的时候,她却是腿脚发软,不过是想要站起身子,都无法做到。 “舒小姐!”苏梦欣惊讶的声音如此尖锐,白色的高跟鞋已经到了她面前,“你不是还在晕机吧?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 她费力地说出了两个字,苏梦欣的身子 被一双大手揽过,她脸色一红:“贺少,舒小姐她……” 男人漠漠地扫过她苍白的脸,淡漠如冰的眼神,依然不屑,直接揽着苏梦欣从她面前走过。 苏梦欣频频回头,眼底的胜利光芒不再遮掩。 或者,女人天生就是好斗吗?舒梓乔扯了扯唇,攥紧手心费力站起身子,深吸了口气,才走出机舱。 当然,脚步是虚浮的,就像踩在柔软的棉花上一般。脚步接触到地面,她跟着人群往前走去,很快,一直到了洗手间,狠命地用水淋着自己的脸。反扣住门,她的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好累好累,她一直知道坐飞机是那么累的事情,会让她濒临崩溃边缘,她会那么痛那么痛,却无法掉一滴眼泪,于是,会更痛。 不知道这样了多久,才觉得稍稍舒适了一些,舒梓乔站起身子,推开门,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比鬼还惨白的脸。她用纸巾一点点地把自己的脸擦干,扬起一个微笑来。舒梓乔,已经下飞机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别怕! ☆、第二十章 贺先生,我没别的意思 第二十章 玛格丽塔皇家酒店。 苏梦欣跟着贺一格的脚步,紧张地抓紧了手里的银色手包,细高的鞋跟踩在柔软的花色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软软绵绵的触感。 格调浪漫的旋转餐厅,银格**的流苏餐桌布铺在正方形的桌子上,水晶高脚杯在橘色的灯光下泛着光泽,旁边的男人,正在点餐,苏梦欣托着腮帮,看着如此耀眼得跟钻石一样的男人竟然坐在跟自己那么近的位置,还是觉得恍然如梦。 美貌向来都是女人胜利的武器,她的美貌在演艺圈里也是首屈一指的,男人会称她为尤物,跟贺一格那个所谓的妻子,何止天壤之别? 精致的菜色一道道端上,红酒注满酒杯,苏梦欣扬着梦幻般美丽的笑容,侧头道:“贺少,我敬你……” 男人微微颔首,端酒杯的手指骨节分明,却是没有戒指的,苏梦欣喝了一小口红酒:“……听说玛格丽塔皇家酒店,只招待皇亲国戚,不是有钱就可以进来的。这是我见过格调最好的酒店了,贺少,你真有本事。” 本事?贺一格的眉头几不可见地拧了拧,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在女人眼里,这就是本事? “这里的东西真好吃。”跟贺一格一起就餐,气氛总是沉闷的。苏梦欣嘴角勾起一个清甜的微笑,又似不经意地提起,“舒小姐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她也在玛格丽塔吗?我的意思是,如果她也在,碰面了是不是会……有点尴尬?” “飞机上不是碰过面了吗?”贺一格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不用管她,该出现的时候,自然有办法找到她。” 苏梦欣低头喝汤,原本女人该知足,有的东西不能想太多;可是今天看到贺一格那位不受**的夫人,她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想得更多一点。 浪漫的晚餐结束,一同进入总统套房。贺一格其实已经挺久没有找过她了,但是她还是贪恋他的味道。那么幸运的,她的第一次被当成礼物送出,是送给这样一个一手遮天的男人。 特地准备好了真丝睡衣,当然性感得让人鼻血贲张,尤其,是她尤物般的身材穿上的时候。细细密密的水珠洒下,她拿出高档的沐浴露擦洗着身体,心像少女般砰砰直跳。 走出浴室,男人正站在窗前,手指夹着一支烟,苏梦欣轻轻地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了他,头埋在他柔软的浴袍上,低声道:“贺少……” 手指弹力十足地爬上他的胸膛,想 要更进一步动作,手机的铃声却是突兀地响起。 如此大煞风景。 苏梦欣还想继续刚才的动作,却被贺一格扣住了手,他转身走到桌子面前拿过手机,陌生的号码。 眉头轻拧,放到耳边,声音却是熟悉的:“贺先生,我是舒梓乔。我想告诉你一声,我现在已经到了邯曲……” “所以呢?”男人的声音显然是不悦的,“我早就告诉过你,蜜月只是形式而已,舒梓乔,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她有吗?舒梓乔撇撇嘴:“贺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礼貌上应该跟你说一声而已。” ☆、第二十一章 海的回忆 第二十一章 “……”她有吗?舒梓乔撇撇嘴:“贺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礼貌上应该跟你说一声而已。” 忽然地,再也没有了任何兴致。即便苏梦欣像蛇一样缠住了他,他也是推开了她,走进了书房。 打开电脑,桌面上跳跃着的一张照片瞬间刺痛了他的眼。许久没有来过,电脑的图片背景没有换,那图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跳入眼帘,让他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蔚蓝的海洋,莹白的细沙,散落的贝壳,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女孩正扬着手里彩色的纱巾,海风狂乱地吹着她的纱巾,她的头发都被吹到了脸上,却依稀可辨那双明眸。 她长得很美,清甜可人,笑起来更美,嘴角左侧的酒窝总是显而易见。 她喜欢赤着脚在沙滩上走,也喜欢披着纱巾,提着长裙漫步在海边,不时地捡几个贝壳,总是孩子气的样子。 她会大胆地在他衣服里塞上一把沙子,然后大笑着离开;也会撒娇地要他蹲下身子,放肆地爬上他的背。 海风吹过的时候,她的长发总是缭乱在眼前,却不肯拨开,张着双臂,闭着眼睛微笑。 图片没有删除,记忆呢? 他自嘲地笑,走到窗边,伸手打开打火匣,夜色已深,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仿佛又夹着那样清脆的笑声。 贺一格揉了揉太阳穴,听到手机铃声,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另一张脸,清秀有余,美丽不足,眉眼之间总是淡淡,没有女孩儿家的娇态,却是有着一股清冷。 舒梓乔的电话?如果他没记错,她不是刚刚才打过?伪装成那样不在意的样子,却是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吸引他注意的办法? 目光触及那组数字,凭着他对数字过目不忘的敏感,确实是舒梓乔没错。贺一格冷笑了一声,直接挂断。 手机铃声又不折不挠地响起。 连续挂断三次,贺一格正要关机,却看到屏幕上划过的字幕:“对不起贺先生,我不是想打扰你。爷爷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如果爷爷打给你,你就告诉她我睡着了,好吗?” ***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舒梓乔眯了眯眼,睡得并不好,许是坐了飞机的缘故,做了**的噩梦,醒来的时候冷汗涔涔,呆坐许久。 记忆被挖掘,就像是撕裂了已经愈合的伤疤,牵扯着皮肉的疼痛。 天总会亮,噩梦总会醒,再怎么艰难,总会过去。 舒梓乔拿出行程安排表,这周的行程,是邯曲。邯曲是a国东部最为贫困的地方,最著名的不是这个地区的贫困,而是艾滋病盛行。每年虽然都有交流活动,试想,谁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呢? 简单的梳洗,便照着图示一直往前走去。邯曲果然是个贫穷的地方,建筑简陋破旧,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所交流的学校“明爱”,看着那样的教学楼和衣着褴褛的孩子,她喉咙的位置,梗塞得难受,鼻子酸得就像要流下泪来。 ☆、第二十二章 失踪的孩子 第二十二章 如果你未曾见,你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地方,让你看着就想要流泪?舒梓乔的人生虽然经历过太多波折,只是见到的都是富贵,从未见过如此贫困的景象。无论精神贫瘠或是物质贫瘠,原来都是可悲的。 参加此次交流活动的,共有十二个老师,活动除了专家讲座,剩余的教师需要在研讨课例和跟班教学中选择一项。只有两个老师选择了跟班教学,其余的都选择了研讨课例。 谁都明白,在这样程度的学校,研讨课例是件多么空洞的事情。而跟班教学的诸多不愿意,不外乎是因为学校条件过差,还有就是对学生是否患病的怀疑。 看着那种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神,舒梓乔只在心底叹息,这专家口中的爱,到了现实,是何种凉薄的地步! 孩子都是孩子,无论是金圣那些生来就套着光环的孩子,还是明爱这些出生可怜的孩子,在教育面前,他们都应该是平等的。 不出三天,舒梓乔已经跟孩子混得很熟了。还是应该感谢贺一格的安排,这种交流,比起蜜月来说,对于她还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第四天,据说这次交流活动将会出席一个大人物,是谁她没有怎么仔细听,只听说这个大人物会给学校捐赠多少多少钱,又会给孩子带来多少多少礼物。有钱人总是喜欢做这种秀,真心想要帮助别人,难道非需要仪式不可吗? 天公不太作美的,竟是有雨,显然给这种渲染着欢愉跟感恩戴德氛围的仪式,多少降低了效果。 简陋的喇叭声音在响,孩子们脸上笑开了花,眼底满是期盼和雀跃。 孩子,终归是孩子,怎么样都是快乐的。 “舒老师!”教室的门忽然被一个猛力推开,“不好了!不好了!路宁不见了!” “什么?”舒梓乔心底一沉,“什么不见了?你慢慢说。” “是这样的,刚刚我跟路宁一起来的,不过在半路上,我听张大娘说,路宁的爸爸,要把她卖给别人做女儿了!我们正听着,我一回头,路宁就不见了!” 应该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校长并没有当一回事,只是抬眼道:“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舒老师,你别太大惊小怪了。孩子想明白了,就会自己回来的。” 于是,迎接事宜继续,甚至连舒梓乔要求报警的提议都未加以采纳。 “舒老师,邯曲 这个地方,百分之六十都是亡命之徒,你认为哪个警察会愿意来?这种小事,别折腾了。” 所以,果然人命有的如草芥,有的似黄金吗? 路宁这个孩子,她是了解的,生性敏感悲观。她给她看过日记,那么小的她,竟然写过这样一句话:“妈妈是被埋在芦苇丘,我真想跟着妈妈一起去了,那该多好!”她当时吓了一跳,还记得跟她聊了很久。她对生活原本就失望得难以支撑,这种状况,会做出什么事来? 细雨淋在脸上,并没有知觉,只是这个地方太陌生,一个孩子,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脑海里忽然钻进了“芦苇丘”三个字,舒梓乔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问了位置,她飞也似地朝着芦苇丘跑去。说是丘,其实很高,雨渐渐大了,很快滂沱,山路逐渐泥泞。喉咙已经喊得有些嘶哑,声音却总是觉得被风在吹散,舒梓乔抹了一把脸,抬头的时候,仿佛看到山腰有一抹纤细的身影。 ☆、第二十三章 山体滑坡 第二十三章 。喉咙已经喊得有些嘶哑,声音却总是觉得被风在吹散,舒梓乔抹了一把脸,抬头的时候,仿佛看到山腰有一抹纤细的身影。 心里一喜,舒梓乔加快了脚步,脚下一滑,她的手及时抓住了旁边的藤条,那刺刺得她轻呼出声,只不过,这种时候,也顾及不了那许多。生死一线,是想通跟想不通的事情,亦或是有没有人让你想通的事情。 爬到山腰的时候,舒梓乔手上已经都是血水,脸上也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只是,心底还是轻轻地松了口气,因为路宁,还在。她的肩膀在不时地抖动,显然是在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 孩子稚嫩的声音在山谷回荡,悲戚得让人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关心我!告诉我,我要怎么活下去!是不是我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傻孩子,怎么会没有人关心你?路宁,你那么聪明,那么好学,喜欢你的人,当然多得不得了。” 舒梓乔的声音仿佛有着让人平静的力量,路宁惊愕地回过头,看着满脸雨水浑身湿透却是面带微笑的舒梓乔,半晌才颤抖着唇:“舒老师……” “路宁……” “你不要过来!”路宁忽然厉声哭道,“舒老师,你不要过来……没有人喜欢我,连爸爸都要给我卖了。他要把我卖给邯曲的金老板,我不去,我不要去!” “不会的路宁,你只是听说,并没有证实不是吗?更何况,如果你爸爸这么做,那是犯法的。我会劝他,我保证他不会卖了你,如果他真的卖了你,那么就让他把你卖给我。好不好?” 雨水滂沱,无暇擦脸上的泪水,舒梓乔朝着路宁伸出手去:“听我说,路宁,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最有智慧的学生,我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傻事。这里那么高,跳下去很疼,而且,会很丑。如果跳下去还是没死,那么,你就会是个残废,一辈子什么都做不了。路宁,你选择以后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吗?” 路宁看着她,大眼睛里盛满泪水,舒梓乔只是看着她,那样鼓励信任的目光,她的手,一直伸着。路宁抽了抽鼻子,终是握住了舒梓乔的手,扑进了她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舒老师……” 舒梓乔摸着路宁湿漉漉的头发,心底泛酸泛疼。这种滋味,她是最为清楚的,那种疼痛,锥心刺骨。 她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孩子并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而那些成人,怎么可以对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舒老师……” “路宁,我懂,我真的都懂……”舒梓乔摸着路宁的头发,“别人放弃你,那是别人的错;如果你连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就是你的错了。路宁……” 舒梓乔话音未落,只听到一声巨响,山顶的位置,砂石土块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妹纸们,留言啊 ☆、第二十四章 会有人来救我们 第二十四章 a国,玛格丽塔皇家酒店。 二楼的位置,正在进行规模盛大的庆功宴。剧组杀青,能在玛格丽塔进行庆功宴,那完全是贺一格的面子,这种地方,不是有钱就可以进的。 苏梦欣穿着一身梦幻白的裹胸长裙,韩式发誓挽得自然唯美,散落着珍珠点缀在发间,脖子上是简单的珍珠坠子,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那种圆润跟色泽,绝对是价值不菲的。 “贺少,今天真是谢谢你。”苏梦欣拿过两个酒杯,一只递给贺一格,“我替剧组所有的人敬你一杯。” 盈盈秋波,魅惑如水,人说苏梦欣有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才能红成今日。她自然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只是这个男人,却是看不透的,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沉迷过其中,眼眸中总是清醒得可怕。 “梦欣,感谢要有诚意,一杯酒似乎诚意不够。”不知谁这样喊了一声,人群中纷纷附和。 苏梦欣莞尔一笑,踮起脚尖,唇凑到他脸上,引得众人齐齐欢呼。 “梦欣,这样是不是腼腆了点?” 人群中又开始起哄,苏梦欣脸色更红,她正想再度踮起脚尖,贺一格的手机却响了。 苏梦欣有些恼,这手机,次次干的都是煞风景的事儿! 周围嘈杂,那边的声音却是急切:“贺先生……事情不好了!今天的雨特别大,一直没停,因为大雨,芦苇丘山体滑坡……” “说重点。” “是这样,贺先生。金圣前来交流的老师下落不明,听说好像是到了芦苇丘……” *** 雨,滂沱而下。 路宁脸色苍白,颤抖着唇,呜呜哭泣:“对不起,舒老师,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傻丫头,不会有事的。” “少说话,保存力气。”舒梓乔深吸了口气,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包在路宁头上,“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可是也随时会有。坍塌的可能。你听着,如果真的坍塌了,你要死命地抱住那棵大树……那个位置,你看到了吗?” “舒老师……” 路宁看着舒梓乔满身的血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都怪她不好,不然的话舒老师不会受到连累,现在山体滑坡,如果舒老师跟着她一起死了,可怎么办? “路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舒 梓乔笑着摸了摸路宁的脸,“算命先生说过我的命硬,所以放心,一定不会有事,会有人来救我们。” *** 瓢泼大雨有节奏地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简陋的学校会议室里,却是史无前例地拥挤。校长梁高民只是不住地搓着手,颤颤地望着那个身着深色系西装的贵气男子。这真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天,以为见到了萧氏集团的总裁就是大人物了,没想到传说中的贺一格也会来到这里,只是,原因是丢了一位来自金圣的老师! 谁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巧合,如果说是丢了一个路宁倒也罢了,只是这个老师来自金圣,而金圣属于贺氏。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交流活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是有几个脑袋可以扛啊! 现在的状况,虽说搜救队已经到达芦苇丘,可是谁知道这人是死是活呢?如果死了,他可怎么担待? “怎么样?我女儿呢?我女儿找到没有!” 路宁的父亲路远山一听到贺一格的手机响起,就急忙跑到了贺一格身旁,被梁高民一把扯开了,低声斥道:“你做什么!贺先生接电话,你走远点!现在知道着急了!卖女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却是自己屏声敛气看着贺一格的表情。 男人只是简单的几个音节的发音,脸上分辨不出悲喜,直至挂断电话,也不知道消息究竟是好是坏。 雨,一直在下。 几次想问,却是话在嘴边,那个男人的震慑力太强,他竟是不敢上前跟他对视或是说话。 约莫十五分钟后,会议室里多了两位医生和几名护士,几分钟后,搜救队也回来了,看到舒梓乔的刹那,梁高民差点没激动得晕过去,说话也是颤抖得厉害:“贺……贺先生,回来了,谢天谢地……平安回来了……” 贺一格黑亮的眸子轻轻眯着,显然,那个走进来的女人是狼狈的,浑身都是淤泥,还混杂着血迹,头发湿漉漉地贴着皮肤,那双眼睛,出奇地亮,却并不是望着他的方向。 ☆、第二十五章 谁是路宁的父亲? 第二十五章 贺一格黑亮的眸子轻轻眯着,显然,那个走进来的女人是狼狈的,浑身都是淤泥,还混杂着血迹,头发湿漉漉地贴着皮肤,那双眼睛,出奇地亮,却并不是望着他的方向。 “请问,路宁的父亲是哪位?” 女人的声音清亮地回响,眸光冷然,明明狼狈得要死,偏偏看着还有那么几分气势。 “路宁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路宁呢?” 路远山站起身来,目光四下张望,舒梓乔冷声道:“路先生,我想跟你谈谈,就在旁边教室等你。” “可是路宁……” “路宁送到医院了,舒老师非得跟你谈谈才去医院,你快进去!” 说是旁边的教室,不过就是往左开了一扇门,舒梓乔走进去,路远山虽然不愿意,却也跟着走了进去。 “你就是路宁的父亲?” 女人清冷的声音在外面依然可以听得清晰,路远山闷闷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晰:“我就是,找我什么事?” 舒梓乔深吸了口气:“什么事?你竟然问我什么事?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你知不知道,你既然生了她,就应该对她负有责任!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女儿卖给别人?” “我……”路远山舔了舔唇,“我也是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就可以卖女儿吗?”舒梓乔朝着他走近,目光逼人,“你的女儿,有血有肉有感情,不是玩具不是摆设,她有心有感情的!你把她给卖了,就没想过她以后可能的生活吗?她还那么小,她会哭,会想爸爸想妈妈,是你走投无路,还是她走投无路?如果你连养个孩子的能力都没有,你为什么要生下她!你不知道遗弃自己的孩子是犯法的吗!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你说什么!”路远山文化不高,人渣两个人还是听得懂的,再说,他这么个大汉子被个小女子骂得狗血淋头那,简直就是天下大辱,他听得青筋直冒,“你他妈的是谁!你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 “堂堂大男人,卖自己的孩子,不算人渣算什么?”舒梓乔冷笑了一声,“都当婊*子了,还要立贞节牌坊?” “你他妈的欠揍!” 梁高民一听这声,可急了,看着贺一格道:“这该死的路远山……” 他说着要朝着左边教室走 去,贺一格却出声止住了他:“不用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 有什么后果,也是自找的。 “啪!”清脆的耳光声,众人惊了脸色,梁高民只是看着贺一格的脸,心一下子沉了。可是天可明鉴,那是贺一格不让他去阻止的,那个路远山出了名的不讲理…… 片刻的安静之后。 “我听路宁说,她还有个妈妈,你宁可把她卖了也不愿意把路宁交给她抚养。路先生,你既然没有能力,就该成全!” “我呸!……”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如果你欠了一身赌债,不如就把孩子给母亲。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犯法的,完全符合坐牢的标准。” “你敢告我,老子让你……” “路远山,你别乱来!”梁高民着急地冲了进去,却是路远山被扣住了手腕,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我知……知道,你先……先放手……” 梁高民惊讶地张着嘴,实在无法想象,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竟然能那么大力气,而且,路远山左边的脸肿得像猪肝,显然是他被打。 舒梓乔松开了手,路远山甩了甩差点断了的手,看到一旁惊讶的梁高民,狼狈地朝门前逃去。舒梓乔的身子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很疲惫的样子,轻轻地闭了闭眼睛。 ☆、第二十六章 舒梓乔,你什么意思! 第二十六章 雨幕模糊,神思晃动,舒梓乔坐在教室里,护士的棉签在她伤口的位置涂抹,她却只是看着茫茫的雨幕,几分疏离的眸子,像是隔了一层雾般的朦胧,茫然中带着某种无助感。 觉得悲哀,觉得无助,觉得愤怒……那些情绪搅得她心口都开始疼痛,亲人所给的伤害,总是致命的。 她想起了她的母亲,那个美丽的女人,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那个瞬间,睁开眼睛,空空如也,那日的恐慌……怕是会铭心刻骨。 这个女人,现在身在何方?她是过得好,还是不好?会想到她吗?那个她亲手不要了的女儿?如果不是后来郝姨追着到了苏家,如果不是郝姨日后如同母亲一样的细心照顾,她不知道她的人生会灰败成何种地步?即便再艰辛,生命中有一缕温暖,至少会照亮你的心。 而郝姨,不过就是家里一直照顾着她的保姆。 人生万象,谁能说得清? 想着,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微笑,眼底仿佛有泪,硬生生地总会逼回去的。 “贺先生。” 医生恭敬的声音让舒梓乔回过神来,抬眸,正落入一双深邃灿亮的黑眸,她惊愕了一下,听到头顶的声音传来:“伤得怎么样?” “骨骼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皮外伤倒是多处,我们先处理重要的几处伤口,其他的位置,还要先清理皮肤污渍再上药。全身的检查,还是要到医院。” “不用麻烦,只是皮外伤,把药给我就可以,我自己会处理。” 舒梓乔声音沙哑地打断他的话,目光绕过他伟岸的身躯,再度落到了茫茫雨幕之中。 *** 当温温的热水淋到身体,畅快淋漓的同时,痛感开始复苏。肌肤密密麻麻的疼痛抵不住内心伤口撕裂的疼,也许,这些日子从来没有停止过,看到路宁,想到自己,更痛而已。不经意间,被遗弃的恐惧就会袭来,占满每个毛孔,让她整个人战栗。 坐飞机的后遗症就是这样的,她不知道这次该有多久才会恢复,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像是心底被一层层地剥开,她那么想阻止,却是无能为力。 “舒梓乔,听妈妈说是你妈妈把你卖给我妈妈的!你说你会不会是扫把星呢?听说只有扫把星,爸爸妈妈才会不要的!”苏家小姐睁着圆圆的眼睛,笑得可爱无邪,转头问身后的男孩,“哥,你说对不对?” “ 要我说啊,舒梓乔不是扫把星,她一定是个大克星!一定是她把她爸爸给克死了,所以她妈妈一生气,就把她给卖了!”苏家少爷托着腮帮,靠近她的脸蛋,“不过舒梓乔,我可不介意,我跟我妈建议让你做我们苏家的童养媳好了!” “什么?哥你疯了!舒梓乔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嫁入苏家呢!这种无父无母的人,嫁到家里是不吉利的!她是野孩子,知不知道!” 野孩子…… 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因为这三个字打架了,最后的结果,都是以她的挂彩而告终。或者在自己的身体里边有着太过骄傲倔强的因子,哪怕是苏家这样的欺凌打压,她也还总是学不乖,每每让自己头破血流。 脑袋晕涨疼痛,伸手抽过浴巾,她是不能在狭小的空间呆太久的,在被苏家带回来的一周后,她曾经试着逃走,惩罚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是可怕的,她被关在一个极小的暗室里面,不知道多久。五岁那年的阴影带给她的直接后果是幽闭空间恐惧症和飞机恐惧症。这些年已经好转了很多,她甚至偶尔可以试着搭乘电梯。或者还是受坐飞机的影响,这几天她觉得回忆翻搅,内心疼痛到窒息。 窒息感渐渐强烈,她是想要尽快地开门的,却是浑身无力,无法移动脚步。意识逐渐模糊中,只听到“砰”地一声门响,男人的声音凉薄中带着怒气:“舒梓乔,你什么意思!” ☆、第二十七章 既然醒了,自己把衣服换上 第二十七章 有女子的身体缓缓从满是蒸汽的墙壁滑落,心底一惊,动作快于思想,贺一格看着怀里毫无血色的女人,脸上的薄汗掩盖不住泪渍,即便是昏迷之中,秀眉也是紧紧锁着。 “喂,舒梓乔!”他大喊,怀里的女人却没有任何反应,蝶翼般的睫毛遮盖着那双清冷的眸子。 她这是什么状况!敲了将近十分钟的门都没有人打开,找到负责人打开,愣愣地在门前等了半个小时,继续敲门,竟然毫无反应。他怒而推门,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场面。 该死的! 贺一格打横抱起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抱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由于连续暴雨,道路积水,他根本就无法再回到玛格丽塔皇家酒店。他的房间虽说是这里最为上等的,不过在他眼里也根本没法入住,也就只有这样将就了。 **上的女人依然眉头紧锁,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浴巾包裹得并不扎实,可以看到光滑的肩膀和雪白的小腿,隐隐有着伤痕。 他能理解为她此刻是在做戏吗?但这一切,不像是能装得出来的。 真是麻烦的女人!贺一格的目光掠过她被擦伤此刻又是冷汗涔涔的脸,直接打了电话,规模宏大的医疗阵容就朝着他的房间赶来。 “女的留下一个,其他人先出去。”**上的女人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在浴巾即将松落之前,他一个大步走到了**边,正伸手盖上被子,却被满是汗渍的手紧紧地抓住了。 *** 疼痛,蔓延无边。 天边的云卷云舒很美,她却是惊恐地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空空的座位。有一双手牵过了她,她大叫,想挣脱,想逃离,却没有办法。她被一直这样拉着,拉着,只有不停地哭。 转头,却是一张熟悉的美丽脸,她惊喜地大叫:“妈妈,妈妈救我!救我!” 女人只是冷冷一笑,扭着腰便走了,她冲着那只拽着她胳膊的手咬去,却被反手一个巴掌:“臭丫头,你早就被卖了!你敢逃,我打断你狗腿!” “砰!” 周围一片漆黑,除了冬天的冷风,呼啸得像是鬼,没有别的声音。 “你给我好好想想清楚怎么陪好小姐和少爷!还敢逃!没有了苏家这个地儿,你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又是狠狠的一声,“砰”! 她惊恐地睁着眼睛,想要找寻 什么,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恍然间,有温和的声音刺破黑暗:“梓乔……”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你不要走!爸爸,你别走!” 温暖的脸在迷雾中,一层一层的看不清晰,她努力睁着眼睛,想要抓住那一缕光亮。 “舒梓乔!” 一声怒喝,她猛然睁开眼睛,一时间在黑曜石般的漩涡里怔忡,就那样怔怔的,怔怔的,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黑曜石的漩涡渐渐退出,舒梓乔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正攀着贺一格的肩膀,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她甚至能感受到贺一格鼻尖的热气。 目光微垂,是他衣服上的大堆泪渍。 如同醍醐灌顶,舒梓乔迅速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却是惊然发现自己身上只是裹着浴巾,她的脑袋轰地一声响,脸尴尬地泛红又转白。她不知道睡梦中的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抱着她,把所有的眼泪都擦到了他胸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力道让他无法推开…… , “对不起,贺先生。”开口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被打断:“既然醒了,自己把衣服换上,医生和护士在门口等着。” ☆、第二十八章 舒梓乔,接电话 第二十八章 “对不起,贺先生。”开口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被打断:“既然醒了,自己把衣服换上,医生和护士在门口等着。” 踱步走到走廊,雨正大。 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是明快的节奏。眼前忽地出现了一张脸,惶恐而又痛苦,就像是抓着求生的浮木一样紧紧抱住了她,没有大声地哭,只是哽咽着流泪,像个委屈而又无助的孩子。 平日里见惯了她的平静如水,淡泊如月,竟然在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失了方寸,而那愤怒和痛苦,确实不像假装的。医生的治疗结果看来,也不是装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是贺复云的电话,他揉了揉眉心,出了那么大的事,爷爷没有理由不知道。由于母亲的身份,家里人对于a国的新闻会格外关注些,这个时间点,估计都已经将事情的始末了解个透彻了。 果然,电话接通,便是劈头盖脸的声音:“梓乔呢!” “为什么梓乔好端端地会出现在邯曲?你不是跟她去度蜜月吗?有哪对新婚夫妻是会到邯曲度蜜月的?你这个臭小子,梓乔怎么样了!你让她接电话!” 贺复云吼声如雷,贺一格揉了揉耳朵,把手机放得远了些,推开房门,舒梓乔正起身下**,见他进来,脸色闪过一丝尴尬。 “接电话。”他冷冷地把手机递给她,他真不明白,眼前这个平平凡凡的女人究竟会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爷爷对孙媳妇的要求也是不低的,许多豪门千金都看不上,单单一个舒梓乔,却让他这么上心,甚至以自己的身体相逼。 点燃一支烟,房间的空间太小,他也走不到哪里去,所以,那女人沙哑却又柔和的声音便一下一下地传来。她嘴角挂着一丝淡笑,似乎很愉悦地在交谈,只是,他背着身子,也并不太听得清具体对话了些什么。 “爷爷让你接电话。”舒梓乔的声音虽然轻,却是惊了他一惊,他按了按烟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女人的心思细腻,懂得讨巧讨好,她显然这种本领具备充分。 “刚刚我问过梓乔了,是她执意要到邯曲……幸好没发生什么事,平平安安就好。我看你也不会照顾梓乔丫头,还是早点回来,我让人给她压压惊!” “……” 贺老爷子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贺一格脸色阴郁地把手机丢到桌子上,估计现在遭遇山体 滑坡的那个人是他,贺老爷子都不会是这样紧张的反应。 他从小跟着他,他从小就是把他当做军人一样训练,鲜少会有笑容。而今他长大了,他也是跟从前一样,专制到连婚姻都要一手安排。 舒梓乔的脑袋还处于晕沉之中,有点头重脚轻的飘浮感,喉咙奇痒,正拿过水杯,却是听到了门铃的脆响。 “进来。”男人的声音低沉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想是爷爷的电话扫了他的心情。 门把转动的声音,舒梓乔晕晕地转过头,一张俏丽的脸,带着熟悉感,像是头昏脑胀,否则,才在飞机上见过的苏梦欣,她怎么会那么快忘了呢? ☆、第二十九章 我要改变你的命运 第二十九章 门把转动的声音,舒梓乔晕晕地转过头,一张俏丽的脸,带着熟悉感,像是头昏脑胀,否则,才在飞机上见过的苏梦欣,她怎么会那么快忘了呢? “贺少!” 苏梦欣的声音如同银铃般动听,还带着女人特有的娇嗲,她的身上已经被雨淋湿,长长的白裙由于雨水贴在身上,勾勒着姣好的曲线,细高跟的鞋子在没有地毯的地面发出脆响。 “不是说去去就回吗?怎么这么久?”苏梦欣的目光直接跳过舒梓乔,上前挽住了贺一格的胳膊,“好大的雨呢!赶过来都淋湿了,贺少,我们可以走了吗?” “雨太大,今天不回去了。” “……”苏梦欣惊讶地张着嘴,环视着虽说整洁却是简单的房间,想说什么,看到贺一格的脸,很快变了反应,笑道,“幸好我聪明,知道有可能会在这里留宿,把小行李也都带来了。” “舒小姐,”在经过舒梓乔身边时,她停住脚步微笑,“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先进去洗个澡,你不介意吧?” “这是贺先生的房间。”舒梓乔嘴角也勾着微笑,“苏小姐不用问我的意思。” 苏梦欣满意地笑了笑,眨了眨眼:“那我就进去咯!” “没什么事的话,我回房间了。” 舒梓乔看了贺一格一眼,除了脸色苍白,语气总是气定神闲的,仿佛苏梦欣的出现,跟她毫无关系;她淡然得就像是个外人。 *** 雨声淅淅沥沥,到了清晨,雨终于小了。 头有些晕沉,像是发了低烧,舒梓乔服了药,便出了门。 在明爱的最后一天,其实也有很多不舍。 撑着伞在路上走,雨丝飘零,跟昨天的节奏完全不一样。地面上落满了琼花的花瓣,她的脚步在一棵琼花树下停住,抬头,一场暴雨已经将如此气质非凡的花击打得零落不堪。 “琼花初落疏疏雨,柳枝轻摇淡淡风。我看琼花虽美,倒不及琼花树下的乔小舒。”影影绰绰之间,有温润的嗓音穿破时空,刺得她耳膜生疼。 记忆中,有这样一个影子,大家都说他是狂狷的少年,冷漠傲然,只是她,却从来没有发现他在众人口中的样子。他时常霸道,偶尔又跟淘气的大男孩般顽劣,会惹得她哇哇大叫,也会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眸:“舒小乔,以后我要叫你乔小舒,我要逆转你的命运。” 彼时,那花开得艳,是满枝的光华。一簇簇,一丛丛,都是耀眼的白。 少男少女相对而立,有花瓣在眼前飘零,他望着她,有时戏谑,有时严肃,有时温柔,有时认真。 她并不确定那种感情,是不是跟爱情有关,亦或者跟懵懂的萌动有关,她却是每日地欣喜雀跃,那个跟她亲昵的男孩,是她梦想着再度遇见的那个人。 那个人,至于她,有救命之恩。 哦哦哦,我能说没有孩纸留言果儿很心酸吗?潜水的孩纸们,不时地冒冒泡给果儿一点惊喜吧? ☆、第三十章 贺少给你的机票 第三十章 那时,她总是雀跃地提起往事,尽管那往事只是太过久远的记忆,她却是感叹缘分的奇妙,而身旁的少年,却是眉头轻拧,神色冷漠。 “乔小舒,你喜欢我吗?”有一天,他忽然如是开口,舒梓乔愣圆了眼睛,太过突然的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答案,却是不知道答案。 少女情怀总是诗,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那怎么可能呢? “我问你喜欢我吗?你喜欢的是我,还是那个救了你一命的人?” 舒梓乔只觉得好笑:“萧奕博,你说什么呢?你不是……” “我不是!”他迅速截断了她的话,“如果我告诉你,我都是骗你的,那个在水里救了你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那块玉佩也不是我的!你会怎么样?” 舒梓乔惊得往后退了一步:“那块玉佩呢?” 萧奕博定定地看着她,那是她见过的最为阴鸷的目光,他冷笑一声:“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玉佩,什么鬼玉佩!” 他掏出玉佩,一下子丢在地上,“啪”地一声脆响,玉佩落地,碎成两截。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个她视若珍宝珍藏的东西,就这样在面前碎裂。她冲着他吼:“萧奕博,你干什么!你太过分了!” 她想要去捡玉佩,却被蛮力扣住肩膀,他对她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看清了他目光中燃烧着的火焰:“不准捡!舒梓乔,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她怒目而视,他亦然,忽地,他的头俯下,刚触及到她柔软的唇,她便扬手朝着他的脸挥去。 清脆的响声传来,两人都愣了愣,萧奕博眸中跳跃着隐忍的怒意,她一把推开他,捡起已经破碎的玉佩,幸而草地柔软,否则定是支离破碎了。她那样视若珍宝的东西,既然并不是他的,他怎么能轻易损毁? “我明白了。” 萧奕博冷冷地笑了笑,身影很快消失。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此后,萧奕博便离开了阳城,直至今时今日,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这个给了她那么多温暖的少年,就此消失。 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她无数次地想,萧奕博是不是那个男孩,是不是真有那么重要。只是因为他的离开,早已没有了答案。 或许那个时候,他不离开,便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那么会是什么结局呢?命运的齿轮总是冰冷残忍,但她终究相信,曾经的年少萌动,多半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地位悬殊的结合,也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所以,她跟萧奕博,最终的结果早就注定。 “舒小姐!”一双长腿在面前站定,舒梓乔转过头,是苏梦欣。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枚红色的紧身连衣裙,白色的水晶高跟鞋,撑着**的花边伞,跟邯曲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不相配。 “贺少让我跟你说,今天就要回南山城了。下午两点的航班,记得准时哦!这是机票!” 航班?舒梓乔的脚不由一软,苏梦欣已然把机票塞入她手里。飞机的后遗症还没有消除,再坐一次飞机,那不是要她的命吗?只是,即便要了她舒梓乔的命,跟他贺一格又有什么关系? 心突突地在跳,舒梓乔茫然地站着。不是她不够勇敢,也不是她想要忤逆他任何意思,而是,她实在无法再一次承受这样的恐慌…… “吧嗒”一声,有雨滴落在机票上。她惊了惊,回过神来,把机票揉作了一团。 ☆、第三十一章 舒梓乔,你究竟在搞什么! 第三十一章 火车缓缓前行,窗外风景一路后退,有阳光从云层中透射下来,舒梓乔眯了眯眼,身体的疲惫感让她整个人有些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心底却是松了口气。这个点,飞机该是起飞了。 明白做这样的决定,会是什么后果,至少,两人不会同时到达南山城;而且,因为手机早在山体滑坡的时候掉落,所以,她也未曾给他任何信息或是解释。如果回到贺家,一定是大一堆的解释等着给。只是,她再没有办法乘坐一次飞机。 火车上的乘客总是挺多,她靠窗坐着,对面是一家人,旁边有一个姑娘。舒梓乔撑着额头,许是有些低烧,脑袋有些晕沉。 正想从皮夹里拿出钱买瓶水,却是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块玉。 玉一直都放在钱包带着,却不常会拿出,尤其是在被萧奕博摔破之后,她几乎就没有再细细地看过这块玉。是一块上好的翡翠,通透翠绿,简单的同心圆,后背刻着一个字“博”。 博…… 那个有着一双黑亮眼眸的男孩,名字中有个“博”字吗?时隔那么久,她还是能清晰地记起那日的恐慌,她被苏家小姐苏笛猛地一推,便没入水中,她扭头便走了,留下她呼救,挣扎,却是直直下坠,第一次跟死亡离得那么近,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湖水冰冷,刺骨麻木,意识渐渐失去之时,仿佛听到“扑通”一声,有人跃入水中。恍惚中,有人抱着她的身子往前游去,又把她拖上岸来。 “喂,醒醒!” 有人在对着她的胸口挤压,对着她的嘴吹气,“哗”地一声,有水从口中吐出,她想睁开眼睛,却无力。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醒呢?” 一道喃喃自语的声音,感觉有人拿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许久,又是一声:“水都吐出来了,有呼吸,应该没什么事才对,怎么还不醒?” “难道是被吓到了?……这样吧,我把这块宝贝给你……”探着额头的手放下,脖子有了冰凉感,“听奶奶说,我有一次落水,靠的就是这块玉压惊才好了的,一定也可以帮你……” “好了,戴着它可以保平安的,我现在去叫大人过来……” 眼皮艰涩地弹开,一道身影飞奔前去,她看得并不清晰,手摸到了胸前的冰凉,是一块同心圆的翡翠,也来不及细究,她便直直地朝前狂奔,脑海里苏笛的话一直在沸腾:“舒梓乔,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告诉你,舒梓谦那个傻子,我就把他丢山上了,看他那个傻样也找不回来!你们两个,给我搞搞清楚自己在苏家的地位!滚开!” 脚步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到山上,梓谦是郝姨收养的孩子,因为不知道姓什么,父亲便让跟舒家姓,取名舒梓谦,梓谦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只是智力有问题。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很喜欢他,舒梓乔是真心把他当成哥哥的,小时候总是“哥哥、哥哥”地叫。 被母亲卖到苏家之后,郝姨不久之后寻来,跟着在苏家做帮工,自然也带来了没人照顾的舒梓谦。自此,三人相依为命,却也温馨。舒梓乔常常会想,如果一路的成长之中没有郝姨,现在的她,不知道会成长成为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梓谦现在怎么样了,离开了阳城苏家,自然会好过一些,只不过,没有见到她,时间长了,梓谦一定是不习惯的…… 舒梓乔悠悠地叹了口气,忽地,一双修长的手落入眼帘,头顶的声音冰冷中夹杂着隐忍的怒意:“舒梓乔,你究竟在搞什么!” 果儿想说,每个留言的孩纸都会给果儿莫大的动力,还有推荐什么的,潜水的孩纸们,乖,冒冒泡吧! ☆、第三十二章 快带你女朋友去医院 第三十二章 舒梓乔悠悠地叹了口气,忽地,一双修长的手落入眼帘,头顶的声音冰冷中夹杂着隐忍的怒意:“舒梓乔,你究竟在搞什么!” “谁准你坐火车的!” 她还未开口,那道声音再度冷冷地劈头盖脸。贺一格双手撑着桌子,黑亮的眸子蹿着怒火,或者是他的气势太过逼人,或者是他的气质跟火车不符合,几句话便吸引了周遭所有的目光。 “我晕机。” 晕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算是解释?还有,这女人这样淡然的目光,不觉地太过嚣张了吗?若不是因为爷爷,她以为他会这样大费周章地跟着上火车,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去找! 还有,这究竟什么鬼地方,空气差得离谱,鱼龙混杂!贺一格烦躁地扯了扯衣服的领口,时间太急,没有买票,难不成这样一直站着! “先生,这里有个空位置。”旁边的姑娘挪了挪身子,“你可以坐到这里。” 腾出的位置就在舒梓乔的左侧,男人的眉微不可见地轻拧,在舒梓乔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却是开口道:“谢谢。” 因为贺一格的介入,原本比较空的位置,变得有些挤。有好闻的气息近距离地传来,还记得林萌萌说,那叫龙涎香。 依稀记得那是小说中才会有的男人身上的味道,果然是传说中的人物,所以,即便再近,近到婚姻,近到咫尺的位置,还是觉得远在天涯。 “叔叔,你好帅哦!”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对面的小女孩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朝着贺一格看,“好像电视上的大明星。” “我也觉得是。”说话的是旁边的女孩,车窗的倒影上,可以看到女孩晶亮的眼眸都是神采,泛着亮光。 果然,一妖孽。舒梓乔在心底腹诽了一下,目光懒懒地望着窗外。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坐火车是要到哪里?”对面抱着孩子的女人柔声问着,舒梓乔想要开口,喉咙却是火烧火燎地疼,眼皮也是沉沉。 贺一格沉着脸没有说话,如果说到c国,那简直是要笑死人了!坐火车到c国! “这位姑娘确实是吃不消坐飞机,连坐火车都累成这个样子。我看到下一站就找个地方先休息,找医院看看。坐火车就是比坐飞机慢,不过沿途可以看风景,又可以培养感情,就让着女朋友一点,呵呵……” 舒梓乔听得满头黑线,相信满头 黑线的一定不止她,这位大叔何等眼拙啊,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们两个会是男女朋友?难不成就是因为看着年龄相当? “说到火车,我跟我老婆还是坐火车的时候认识的,所以时不时地也来坐坐火车。人这一辈子,讲的就是缘分,所以别为这些小事生气了,两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就是缘分;结成夫妻,更是缘分。没听过一句话吗?‘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小伙子,我们大男人的,要对自己的女人好一点,不都这么说吗?女人是用来*的!” 舒梓乔听得眼皮直跳,这位大叔……她咽了咽唾沫,想要撑起沉重的头解释一句,却听得广播里的消息传来,因为暴雨的原因,某些路段无法正常,会延期两天左右。 车厢里一阵唏嘘,对面的大叔却是笑道:“既然停下,那就好好看看风景,小伙子,下了火车赶紧带你女朋友去医院,对你来说,这是好事!” ☆、第三十三章 汽车旅馆 第三十三章 下火车的场面,总是很拥挤。 “竟然在白驹镇停下了,动作快点,不然宾馆都找不到!” “是啊是啊,这么多人呢!” “让让,让让……” 男人猛地从身边擦过,舒梓乔只觉得头重脚轻,身子就要朝后栽去,一只手扶住了她,混沌中,黑亮的眸子依然清晰,冷然的唇微勾:”你是不准备走了?” “……” “你是晕机还是晕所有的交通工具?”恍惚中,有冷冷的眸光扫过,身子一轻,仿佛听到一声低咒,仿佛嗅到好闻的龙涎香,仿佛听到身后的大叔说:“这才对嘛……” 意识逐渐混沌,很快跌入了云絮般的一片白里。 *** 体温计从口中退出,贺一格甩了甩体温计,黑眸轻眯,三十九度对于一个成人来说,是高烧了。附近只有一个诊所,医生的水平让人质疑,他自己配了一些消炎和退烧的药物,便带着她折了回来。 找的是比较近的一个汽车宾馆,如果不是怀里的这个女人,至少 不至于找汽车宾馆。贺一格看了舒梓乔一眼,退烧贴已经贴上了,只是这女人还是脸色潮红,处于浅昏迷状态。 任何一个人看到他这样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走进汽车宾馆都是*奇怪的眼神,贺一格有些恼,那是什么眼神?以为他想迷*歼这个女人? 没好气地踢开+房门,怀里的女人身子滚烫,需要马上服药。倒水,取出药丸,他扶起她的身子,轻拍她的脸:“舒梓乔,醒醒!张嘴吃药!” 女人缓缓地张开眼睛,还算乖,张开了嘴巴,他把药丸放入,又把杯子放到她唇边。一切都算顺利,贺一格的鼻尖却是沁出了汗珠。 换了几次退烧贴,热度渐渐退下,贺一格心底稍松,*上的女人似乎睡得安然,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剪影。贺一格站起身,喝了口水才意识到自己到现在为止,为了照顾她,竟然滴水未进。 能吃的东西很少,贺一格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食物,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上的舒梓乔。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下飞机上火车找她。就算爷爷生气那又怎么样?那根本不是他愿意娶的女人,他怎么对她都是应该的! 舒梓乔清醒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在后半夜,一睁开眼睛,便撞上一双凉寒的冷眸,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彼时的姿势,是她 在他怀里,而他手里端着水杯,像是正给她喂水喝。 这个认知让舒梓乔猛地一惊,水没有下咽便呛到了喉咙,咳得面红耳赤。男人已然松开了手臂,把水杯放在一边:“既然醒了,渴就自己喝。” 男人走到了沙发的位置,电脑开着,他手指灵活地敲打着键盘,眉头轻拧,目光紧锁着电脑。昏黄的灯光下,侧脸的线条刚毅完美,连生活都严谨的男人,工作中更是如此吧? 舒梓乔想着,正拿过水杯,却听到旁边的房门砰地一下被踢开,紧接着,男女喘息的声音如此清晰地入耳。 ☆、第三十四章 不外乎两种女人 第三十四章 舒梓乔想着,正拿过水杯,却听到旁边的房门砰地一下被踢开,紧接着,男女喘息的声音如此清晰地入耳。 “……别……慢点……en……” “等不了了,小妖精……”男人的粗喘,隔音设备如此之差,可以听到衣服的纽扣撞击到桌子的声音,可以听到彼此亲*吻的口水声,更别提女人的娇声,男人的暴露字眼,**板吱嘎zhige的震动声,在安静的夜里,是多么震撼的声响。 舒梓乔尴尬地垂眸,这样的隔音设备也太差了吧?好似男女的呼吸都能听清晰,又或者,这两个人是太过激动了一点? 又是一声门把转动的声音,没过几分钟,邻近的另一个房间也出现了男女enenaa的声音,女人g奋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原本安静的夜,倒是点缀得激情四溢。 舒梓乔喝了几口水,目光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这样的声音真是让人听着也脸红耳热,尤其是贺一格也存在的空间,那样的尴尬感会加倍放大。 “这里是哪里?”开口的声音很嘶哑,舒梓乔的目光绕过装饰简陋**铺却是特大的房间,轻轻地皱着眉。 “听不出来吗?”男人看了她一眼,“汽车旅馆。” “……”传说中偷*情的地方?舒梓乔无语地喝着水,一侧房间趋于安静,一侧渐渐进rugao*潮,两边都是喘息连连,申银阵阵。 “陈少,你说,我跟你老婆,谁漂亮?”女人娇嗲的声音。 “那还用说?那个黄脸婆怎么能跟你比?” “你就知道骗人,最坏啦!你说,我跟你老婆,你爱谁?” “当然是你……那个是爷爷硬塞给我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看不上不是也接受了吗?”女人嘟囔。 “那哪里叫接受?不是没有婚礼吗?我不说,谁知道她是我老婆,充其量就是一个摆设而已!你就不一样了……” “讨厌!……陈少,你说,你爱我深不深?” “小东西,刚刚还不够深吗?……是不是还想再试试?” “陈少,你坏死了!……嗯,陈少,人家吃不消啦啦……” “小东西,妖精,今晚让你下不了chuang……” 不是吧,又开始?舒梓乔的眼皮跳了跳,她正揉了揉太阳穴,忽地听到有警车 的声音响起,旁边房间里是此起彼伏慌乱的声音: “怎么办?警察来了!” “快,快穿衣服!” “我的衣服呢,nei裤呢?内库在哪里?” “快快快!” “……”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愣神之间,房门被踢开的声音,警察服装的男人冲了进来,厉声喝道:“不许动,你,给我出来,接受调查!” “我?……”看着那枪口直指自己,舒梓乔愕然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为什么?”男人冷哼了一声,“小姐,你就别装了吧?能出现在这里的,不外乎两种女人,一是妓*女,二是小三!你总不至于告诉我,你是跟着你合法的丈夫到这样的地方来开*房吧?a国的法律,追究女人的责任,还麻烦你跟我到警局走一趟!” “……”不就是合法丈夫吗?舒梓乔正要开口,却听到门口惊慌的报告声:“队长,不好了,允儿小姐她……晕倒了!” “你看着她,我去看看!” “咔嚓”一声,银亮的手铐铐住了手腕,舒梓乔惊愣地抬眼,另一个警察制服的男人已经牢牢地押住了她。 什么状况? 愣神之间,一道颀长的身影擦肩而过,看起来是走的,却是极其迅速地冲到了躁动的人群之中。 好吧,弱弱地说一句,留言啊留言,莫潜水啊莫潜水,给果一点动力啊啊啊 ☆、第三十五章 送上警车 第三十五章 愣神之间,一道颀长的身影擦肩而过,看起来是走的,却是极其迅速地冲到了躁动的人群之中。 “快走!”耳边一声怒喝,男人大力押着舒梓乔往前走去,前方躁动的人群因为贺一格的出现陡然安静了下来,他蹲着身子,旁边躺着一个年轻女孩,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相貌出众,想必也是身份高贵,一看周边的人那样苍白的脸便可知。 贺一格显然没有发现她此刻正被警察拉向前,他眉头紧拧,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却是极其认真地看着女孩的脸,手像是在给她搭脉。 原来,他懂医? “看什么看!”旁边的男人一个厉声,带着镣铐的手被一个猛力划下痕迹,视线最后的定格,是贺一格抱起了那个女孩,匆匆地走向房间。 警笛长鸣,呼啸得耳朵生疼。车厢里有着呜呜的哭声,两边都坐着衣衫不整的女人,想必她是其中最为镇定的一个。 “长官,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一个脸红肿得不成样子的女人拉着旁边警察的手,“我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我放了你,陈少的老婆会放过我吗?我说你啊,今天既没挑对人又没挑对日子!你知道陈少老婆是谁吗?那是总理的嫡亲!今天连允儿小姐都跟着一起来了,你看看,这事招的……其实都是冲着你来的!允儿小姐还晕倒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就等着蹲一辈子大牢吧!还敢提要求!” “……”女人红肿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那怎么办?” “怎么办?法办!”男人冷冷地扫过车厢里的女人,“到了警局,全部录好口供,从重处理!” 舒梓乔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窗外,心底微凉,即便只是毫无意义的夫妻,这种场合之下,他也是不愿意说一个帮助她的字。由此可见,他们之间是夫妻这个事实,他有多排斥。 对别人,倒是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或者,她被警察带走,是他乐见其成的? “你就是舒梓乔?”男人的手指直直地落到舒梓乔脸上,食指上的银戒指泛着寒光。 “是。”舒梓乔有些诧异,毕竟,他似乎没有问到她的姓名,也不至于会马上去旅馆调查资料。 “就是你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a国人?”男人冷笑了一声,“说自己不是a国人,那得拿出证据来!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都没干,看看自己的衣 服,湿成什么样子!” 舒梓乔低头,由于发烧,出了一身的汗,湿透了的衣服穿上身上,勾勒着玲珑的曲线。有风吹过,一阵冷意。 男人陡然凑近舒梓乔耳边,低低地笑:“是不是干得很爽?看不出长得这个样子,也是个骚*货!” 怒从中来,舒梓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简直想一个耳光甩到他脸上,只是手被烤着,扭动了一下手腕,也只是镣铐的声响。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中的那层深意,让舒梓乔的心无端地一凛。 ☆、第三十六章 伺候好了,就放你走 第三十六章 舒梓乔是被单独带走的。 灯光刺亮,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银色的戒指泛着光,男人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将舒梓乔打量了一番,身子懒懒地往后靠去:“舒梓乔,21岁,c国人。遇到火车故障,所以找到汽车旅馆休息,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啪!”男人拍掌而起,嘴角泛起冷意,“编,你继续编!舒梓乔,你以为这里是在写剧本呢!你不就是不想坐牢吗?” 男人眯着眼睛,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不想坐牢,也有不想坐牢的方法……那就得看你,配不配合了……” 声音顿了顿,男人拉开凳子,绕到舒梓乔身边:“照着a国的法律,犯这种罪至少要收押三个月。三个月,你这细皮嫩肉的……” 他说着手指边摸向了舒梓乔的脸,她的脸一侧,他的手尴尬地在空中打了个旋转,笑道:“啧啧,看这样子,是第一次出来卖,不知道规矩?……不如爷就直接告诉你了吧?如果你把爷伺候高兴了,那么今天晚上,舒梓乔就没有出现过……你觉得怎么样?” 舒梓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男人笑着摇摇头:“看你的样子,不相信?舒梓乔,能看得上你算是你的福气。你没发现今天带回来所有的妞儿都很正点吗?识相的话,乖乖配合我……” 他边说边压近身躯,舒梓乔惊跳起来,想跑却被镣铐给拉了回来,男人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邪邪地笑:“怎么,想跑?你不知道罪犯是没有逃跑的权利的吗?” “你下流!放开我!我不是a国人,我只是跟我丈夫在旅馆休息,你没有调查清楚真相,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哈哈哈……”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舒梓乔,你就别再编了……你丈夫?谁?哪位?……那个男人可是亲眼看着你被我们带走的,如果是你的丈夫,会不闻不问吗?哦,我想起来了,他当时走出了房间,好像是……给允儿小姐治病去了。他是个医生吧?真没想到,医生也会出来寻找这样的刺激……” “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我的丈夫,你都不能知法犯法。你放开我!”男人的气息逼近,舒梓乔嫌恶地扭头,他的唇便落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真香……”男人咽了咽唾沫,稍稍离开她的身子,便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服,舒梓乔的呼吸瞬间停滞住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只手的行动受手铐的限制,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但是短时间内,还是可以阻止这个男人的接近的。 “宝贝儿……”男人全身只剩下一条内库,银白的灯光下,满是肥膘的身体简直让人作呕,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纸盒,冲着舒梓乔扬了扬:“你放心,爷会很小心的,保证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那个避*孕*套的盒子让舒梓乔一阵晕眩,只听“啪”地两声,灯光从亮白变成了橘黄,男人检查了一遍窗帘,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把握住舒梓乔的手腕,紧接着,手铐“哐当”一声,铐住了她另外一只手。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爷,爷最烦不乖的女人……”男人慢悠悠地开口,“你看,爷连布条都给准备好了,你只要一出声,爷马上塞住你的嘴……” ☆、第三十七章 受人指使? 第三十七章 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冻结。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太过荒唐了些? 舒梓乔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是一场梦,却是在男人朝着她走来的时候,脑袋猛地清醒。 “乖,配合一……啊!” 在男人的身子即将接近之时,舒梓乔准确无误地朝着他下身的位置一个飞腿,男人一声闷哼,女人的手腕也因为用力被手铐划出了血痕。 “妈的!还有点身手!看来今天让我来果然是对了!”男人擦了擦碰伤的额角,冷笑道,“舒梓乔,想跟爷玩是吗?别忘了爷是什么出身的?你不过是个被手铐铐住的女人,不让爷好好疼,那么就来硬的!” *** 秒针滴答走动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贺一格的目光淡淡地掠过沙发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好久不见,她似乎更瘦了,整张脸只剩巴掌般大小。眸子无力地垂着,脸色苍白,唇色发紫,如此疲惫的模样。 “贺先生,小姐她……”一位中年妇女颤颤地开口,是一直照顾着裴允儿的安姨。 “半个小时后会醒来。” 安姨重重地松了口气:”贺先生,今天多亏了你在,要不然一时半会儿的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姐……” “怎么让她来这种地方?” 安姨愣了愣,接上他的话:“是表小姐说让小姐陪着来捉歼,非让小姐来不可。贺先生,你也知道表小姐这个人,小姐怎么拗得过她呢?我不放心,所以也跟着……贺先生……” “这种地方,女孩子还是少来的好。”贺一格抽过纸巾,擦了擦手,“好好照顾她。” “可是贺先生……你不等小姐醒过来吗?”看着贺一格的脚步走到门边,安姨急声问道。 脚步只是微微一顿,便又迈出。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是该让她去警局坐坐,才会了解自己贸贸然去坐火车,究竟多惹了多少麻烦! *** 昏黄的灯光,房间已经一片狼藉。 “呸!”男人吐了口唾沫,“真看不出来,你还练过两下子功夫!不过舒梓乔,就算你有那么点身手,今天你也是插翅难飞了。如果不想自己的手被废了,你还是乖乖地配合我。” “为什么?”舒梓乔的喉咙已经嘶 哑,脸上挨了几个耳光,火辣辣的疼,手腕的位置,血痕更深,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开来,疼痛支撑着她的意识,她冷冷笑道,“我说了,不跟你交换,你这样,那叫强*歼。” “这里的法律,我比你清楚,总之,舒梓乔,今天,我非上你不可。” “受人指使?是吗?”舒梓乔冷眸微凝,“谁?” “这你就不用管了。”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实在没有看出来,这个看似娇弱的女人,哪怕是手被禁锢着,腿脚还这么厉害,折腾了几十分钟,他还没有把布条塞进她嘴里,自己反倒受了几处伤。他看着她戒备的寒眸,忽然眸光一亮,打开一个柜子。 电棍! 舒梓乔瞳孔微缩,男人用电棍敲打着手心,阴冷地笑道:“真笨,竟然忘了这个!舒梓乔,你再反抗的话,我就先用电棍击晕你。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服从还是反抗?” 绝望蔓延,吞噬着每个细胞,心一团一团地紧缩,脑袋不知道是混沌还是清明。那么一个陌生的国家,还能招来这样的灾难?若说跟a国跟她舒梓乔会有任何关系的人,除了贺一格,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她冷冷勾唇,闭上眼睛,却蓦地听到了清脆的敲门声。 ☆、第三十八章 触目惊心 第三十八章 她冷冷勾唇,闭上眼睛,却蓦地听到了清脆的敲门声。 两人均是一愣。 舒梓乔率先反应过来,脚迅速地勾住面前的凳子一推,男人愣神之间被倒下的凳子砸中了脚,手里的电棍也滚落到地上,舒梓乔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 “妈的!”男人低咒一声,想要跳着脚去捡电棍,门却在这个时候被猛地踢开。 场面,是触目惊心的。 贺一格不可置信地看着双手被手铐铐着的狼狈女人,她头发凌乱,脸颊红肿,有道道被抓伤的血痕,一身衣服被撕裂得不成样子,倔强而又清亮的眸子望着门前的方向,只是推门而入那一瞬间的光亮,在看到他时,又渐渐地暗淡下去。 这是什么状况?若不是那救命声嘶哑而又耳熟,他断然不会就这样踢开*房门,却是怎么都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燃起的希望渐渐熄灭,舒梓乔紧了紧手心,她无法判断这个男人此刻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亦不知道今天的这场绝望是谁给的;抑或只是教训?疲惫地闭上眼睛,恍惚中,像是有男人厉声的呵斥,像是有男人的哀嚎,又像是有轻轻解开钥匙的声音,又像是有龙涎香的味道在鼻间蔓延开来…… 一切,都像是恍惚而已。该是一场梦吧?否则,世界怎么如此荒唐,人性又怎能如此冰冷? *** 淡淡的药味,充斥着房间。 一个浅灰色的身影在忙碌,贺一格站在**边,手指夹着一支烟,目光凝着那一圈一圈正缠绕着的手腕上。血痕很深,无法想象那样的挣扎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会是什么样子。他从来不知道a国的治安竟是乱到了这个地步,他以为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 “林姨,怎么样?” “外伤不轻,有点发烧,我看是要住一阵子院才好。”林紫檀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一格,你就听林姨的,至少休息三天。嗯?” “……” “一格,别嫌林姨话多,这姑娘是你的妻子,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娶她,能成为夫妻,那就是缘分。你怎么让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 “啧啧,怎么脸肿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好了好了,林姨给你做主了,就留下三天,我打电话给老爷子,就说你们在我这里歇几天脚!” 林姨又忙碌了一 阵,交代了声“自己的伤也记得上药!”便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贺一格站在**边,看着舒梓乔敷着药膏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闪着那双眼睛,从一刹那的光亮转为灰暗,渐渐绝望地闭上眼睛。 那是她看清他的脸时,才有的转变。 心底莫名烦躁,他把手边的烟送到嘴边,才发现并没有点火。“啪”地一声打开打火匣,走到窗边,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又想起那双眼睛。 汽车旅馆中,房门被踢开,被警察带走,她那样诧异,目光却是望向了他,想是希望他能开口说句话。他却是在听到“允儿”这两个字的时候,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所以,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候看到他,她才那样绝望吗? 心里堵得慌,贺一格掐灭了烟头,转身踱回了**边,林姨的药果然神奇,舒梓乔脸上的红肿已经退了一半,他俯下身子,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却是猛地收回了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同情心泛滥了?如果没有那强制的一纸婚约,他们之间不过是最陌生的陌生人而已! 感谢读者【小超人打小怪兽】【棋子开心果儿】【小q爱紫】【meilinjzz】【383397646】【377350568】【827744166】的打赏,谢谢。一路走来,感谢有你们! 棋子一书被黑,跟编辑商量了一下,会重新发,老读者切勿重新订阅,新读者欢迎跳坑!还是那句话,求留言、推荐、收藏以及……你懂的 ☆、第三十九章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第三十九章 心里堵得慌,贺一格掐灭了烟头,转身踱回了**边,林姨的药果然神奇,舒梓乔脸上的红肿已经退了一半,他俯下身子,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却是猛地收回了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同情心泛滥了?如果没有那强制的一纸婚约,他们之间不过是最陌生的陌生人而已! 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是陌生的环境,满眼的酸涩,伴随着恐怖的记忆,舒梓乔坐起身子,看着已经清理过的伤口和整洁的衣服,终于可以确定已经安全。 是贺一格及时出现,救了她吗?是他忽然之间良心发现,终止了这个可怕的游戏?抑或是,他的惩罚,止于此?可如果不是因为她多少会一些拳脚功夫,现在会是什么状况? “醒了?”一道柔和的女声,舒梓乔抬眸,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笑着走到**沿,拉过她的手,柔声道,“来,给林姨看看。” 女人的手搭上她的脉搏,眉头轻拧,又舒展开来:“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需要休养。梓乔啊,吃过早饭再换药,就当在白驹镇旅游了,我跟一格说过了,你们在这里住几天再走,就当陪陪我。” 林姨很热情,也很健谈,看得出来行医多年,跟贺一格应该算是熟识。不过,那么简单的农家小院,不知道怎么会跟贺一格这样皇室的人物扯上关系。 贺一格并不在,林姨说他是去处理事情了。想到这个男人,心还是觉得冷,虽然明白跟他并没有感情,可是……无端地发寒。 至少,那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晚上时分,贺一格才回来,推开房门之时,林姨正在给舒梓乔换药。 “一格,你回来了?来,帮忙接个手,左手已经包扎好了,右手你来包扎,纱布就放在这里了,有个病人,我出去一下。” 男人嗯了一声,便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舒梓乔紧了紧手心,虽然面对着他是不需要心情的,可是,她的心情还是很不好。 “贺先生,我来吧,我自己可以。”他的脚步站定,她低声开口。 “我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却是不容置疑的,舒梓乔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地解开纱布,深沉的目光凝在伤口几秒,又拿过旁边的纱布,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绕。 安静蔓延,伴随着某种窒息感。 舒梓乔别开眼去,这是个危险的男人,她一直都知道,只是 ,她未曾想靠近,他却早已想伤害。 “昨天的那个警察,已经被捕入狱,按照a国的刑罚,被判二十年徒刑,鞭笞十下,应该不能再出来作威作福。” 舒梓乔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正迎上他墨黑的瞳,男人嘴角一弯,挑眉道:“再怎么不愿意这段婚姻,我还不至于这样丧心病狂。所以,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白色的纱布扎成精致的小蝴蝶结,贺一格站起身,心里头堵得有些冒火,这女人的眼神,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如果会想到这样的后果,也不至于会放任她跟警察离开。 “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会在a国多呆几天,你好好休息。林姨这里房间不多,这几天我睡沙发,你睡**。” ☆、第四十章 逞什么强 第四十章 不知道是不是药的效果,舒梓乔这一觉睡得很沉。虽然对贺一格并不了解,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她还是愿意去相信。 林姨的农家小院总是络绎不绝,她是白驹镇有名的中医,每日总有不同的病人。让舒梓乔觉得诧异的是,贺一格竟然也会在旁边帮忙。在贺家,见惯了他被人照顾着的样子,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林姨太忙,舒梓乔自然负责起了一日三餐。饭后,事情一大堆一大堆的,采药、晒药材、磨粉、抓单子……但这样静谧的生活,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舒心,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就连跟贺一格之间的相处,也是忽然之间融洽了几分,不知道是因为汽车旅馆的事,还是因为,他看着林姨的面子。至少,他不似从前那样蛮横的冷硬,也不会时不时地拿话来无端地戳伤她的自尊。 “梓乔!想什么呢!”肩膀被轻轻一拍,舒梓乔回过头来,林姨已经塞了一把伞到她手上,“赶紧到后山,这天看着就要下雨了,一格还在后山采草药,快去!” 舒梓乔愣了愣,林姨推了她一把:“快点,黑压压的云,雨就要来了!” 舒梓乔撇撇嘴,她自然清楚林姨是想给她制造机会,确切地说,她是无时无刻地不在为她制造机会。只是,她太清楚,贺一格不反驳,并不代表他接受,她明白彼此之间的云泥之别。 天边的云渐渐压下,快下雨是真的。朝着后山跑去,乌云压顶的山边,很快发现了要找的人影。他穿着简单的t恤,手里提着篮子,正拿着一株草细细地看。无论哪个角度,总是完美的弧度,难怪林姨总是嚷着,因为贺一格的出现,前来就诊的女病人多了几倍。 空气中落下稀疏的雨点,舒梓乔加快脚步朝着那个身影跑去,到达的时候,他正起身,她却是速度太快,一个冲撞,她的鼻子生疼。 贺一格眼疾手快地扶住舒梓乔,剑眉轻拧:“你怎么来了?” “快下雨了,林姨让我把伞给你。” 她说着便把手里的伞递给了贺一格,很快便意识到,林姨只给她一把伞…… 果然,男人撑开伞,懒声道:“就一把?” “……”舒梓乔的脸微微红了红,“走得太急,我忘了。贺先生,我跑回去就行了……” 脚步才迈开,手臂却被拉住,头顶有蓝底白花的伞面遮过,雨滴落着,节奏不太规则的哒哒声 。 “你以为自己会飞?被林姨看到了,指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一起走吧!”男人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龙涎香混杂着草药的香味弥漫鼻尖。 这样的雨中*共伞,无疑是尴尬的,电视电影里最常见的桥段,恋人之间最常见的动作,之于他们,却是不适合的。 “不用了,贺先生,雨不大,我跑得快,很快就到家的。”舒梓乔笑笑,脚步飞快地拔出。 紫色的身影很快地蹿出,贺一格眼皮轻跳,这女人的疏离……确实是所期待的,只是……有必要疏离成这样吗? 雨忽然大了,瓢泼一般,整个世界成了模糊的雨帘。贺一格一惊,脚步飞也似地迈开去,距离不远,他几个箭步追上,一把拉过舒梓乔的身子:“那么大的雨,逞什么强?一起走!”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笑 第四十一章 雨忽然大了,瓢泼一般,整个世界成了模糊的雨帘。贺一格一惊,脚步飞也似地迈开去,距离不远,他几个箭步追上,一把拉过舒梓乔的身子:“那么大的雨,逞什么强?一起走!” 雨声哗哗,雨水在伞面边缘形成弧度的雨帘,不太适应这种近距离的亲昵,舒梓乔刻意保持着距离,却是被男人揽住了腰,装着草药的篮子同时也递到了她手里:“这个你拿着!”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近在咫尺,无端地让人有些慌乱,垂眸便是看到了篮子里紫色的藤蔓,舒梓乔惊喜地抬眸:“林姨说的无极草,你找到了?” “嗯。” “太好了,那那个叫乌玛的小姑娘就有救了,我们走快点,回去就把药煎了,我给乌玛送去。” 流光溢彩的眸,似澄澈的琉璃泛着光辉,她的脚步飞快起来,带着小跑。他脚步迈得很大,才能跟上。 虽说有伞,雨势太大,又走得急,回到小院,两人的衣服都已经差不多湿透了。 “怎么着,淋湿了吧?赶快回房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林姨,”舒梓乔激动地打断林姨的话,从篮子里拿出一株草药,“你看,无极草,真的是无极草!贺先生找到了,乌玛有救了,我现在马上去熬草药……” 林姨一把拉住她:“哪能轮到你呢?林姨在呢!你快去换身衣服,这几天才好了些,别被雨淋到,又感冒了。快去!” 舒梓乔点点头,便朝着房间跑去。林姨回过头,正看到贺一格尾随的目光,瞪了他一眼:“还让人家喊你贺先生,听着都不别扭啊!看看你,为什么梓乔整个人都淋成落汤鸡了,你才淋湿半个身子?” 林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几秒:“贺一格,别说林姨没有提醒你啊,老爷子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给你挑的媳妇也一定是最好的。这几天林姨也看到了,梓乔真是个好女孩,我不懂你们年轻人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她!比那个裴允儿喜欢!” “还有,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也给我拿出点绅士风度来!哪能让女人淋成这样!”林姨见他脸色微僵,清了清嗓子,又把草药篮子朝着贺一格怀里一塞,“你给我先去熬药,浴室只有一间,你让梓乔洗好了再进去!” “……” 贺一格无语,他能说,明明是舒梓乔一个劲地朝着雨伞外面挤吗?虽然他扣着她的腰,可是,她脚 步那么快,到后来,直接挣脱他的手顶着篮子跑回来了。 这女人! 把草药放入药罐中,不觉地又想起那双眸子,平日的时候,总是寡淡的样子,像是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可是在邯曲的那次,对着路宁的父亲,她那样憎恶;被警察带走,推开门时那一瞬间的希望和暗淡的绝望;还有刚刚……看到无极草时那样的雀跃和兴奋。忽地发现,似乎只有在对待他的时候,她才是寡淡无痕的眸光。 莫名的心里有些发堵,他起身把熬药的火转小,一只嫩白的手抢在他之前转小了火,带着药草的香味清新而来,舒梓乔转头对着他微笑:“贺先生,我来吧!” 女人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简单地穿了当地的花色长裙,她仔细地看了看旁边的药草,又掏出本子和笔:“哪些药草什么时候放进去,麻烦你告诉我,我记录下来,不会搞错……贺先生?” 贺一格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这才想起,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舒梓乔对着他笑。 ☆、第四十二章 刚刚怎么不说? 第四十二章 原本是在白驹镇留三天,最后却留了七天。回到南山城,走出火车站,远远地便听到了管乐瑶甜甜的声音:“梓乔舅妈,这里!” 小丫头飞奔地朝着舒梓乔奔来,一下子窜入她怀里:“梓乔舅妈,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啊,我都想死你了!” “二哥!你总算回来了!” 贺一萱冷冷地扫了舒梓乔一眼,这几天一想到舒梓乔跟贺一格整天整天地在一起,她就寝食难安,可这女人,几天不见,气色反倒见好了! 贺一萱走到贺一格身边,正要挽住贺一格的手臂,管乐瑶却比她更快一步地拉住了贺一格的手:“舅舅,太爷爷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菜等着你跟舅妈,我们快走吧!” 该死的小丫头!贺一萱咬牙切齿地看着管乐瑶一手拉着贺一格,一手牵着舒梓乔的背影,紧了紧手心,也很快地跟了上去。 舒梓乔,你以为收买了一个管乐瑶,就能得到贺一格的心吗? *** 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面,餐桌上,贺复云的话题没有离开过舒梓乔,不,确切地说,所有人的话题都没有离开过舒梓乔,贺一萱偷偷地看了贺一格一眼,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乎,他对着她的眼神不那么冷了些;又似乎,对于某些类似撮合的**言辞,也并没有明显的反对……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吗?这个女人的出现,已经彻底地夺走了爷爷的吸引力,现在,就连贺一格也向着她了吗? 越想越气,手里的筷子一扬,正碰到了刚上菜的女佣,手一抖,滚烫的汤全数倒下,只听“啊”的一声尖叫,贺一萱站起身子,大腿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绯红。 “小姐……”女佣显然是被吓傻了,“对,对不起,我……” “怎么这么不小心!”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薄怒,推开女佣,对贺一萱的动作却是轻柔小心的,“怎么样?疼不疼?” “二哥,好痛!”贺一萱轻咬着唇,眼底泛着泪光,贺一韵也着急地走了过来,“很疼了吧?一格,你懂医,快带小萱去药房看看。女孩子,可不要留疤才好。” 贺一格扶着她正要朝着药房走,贺一萱却是僵持在原地:“二哥,我疼……走不动……” 男人眉头轻拧,似犹豫了几秒,打横抱起她朝前走去。 贺一萱眼底流过一道胜利的光芒,视线直直地 对着舒梓乔。舒梓乔的嘴角弯了弯,看来,这个贺太太的位置真的让人如坐针毡。 *** 回到房间,舒梓乔从行李里翻出林姨送给她的药膏,许多种类,其中也有烫伤的。刚刚席间的那一瞬间,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其实被烫伤的不止贺一萱一个人,她也是。 不过,她的动静没有贺一萱的大而已。 那个叫小芸的女佣已经让贺老爷子大动肝火了,如果不是她的劝说,怕是会受罚。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个恩人的孩子,还是疼在心坎里的。 如果被爷爷知道她也受伤,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掀开裙摆,大腿的皮肤灼伤一片,她低头轻轻地吹了吹,拿出药膏轻轻地擦在烫伤的皮肤上,忽地头顶传来一道嗓音:“你也烫伤了?刚刚怎么不说?” ☆、第四十三章 也许他的夫人,也是被逼无奈呢? 第四十三章 才发觉自己的姿势何等尴尬,裙摆撩开,红肿的位置正在大腿根部,舒梓乔慌乱地起身,却是踩到了长长的裙摆,整个人不稳地朝前倒去。 没有预期的疼痛,一双手有力地扶住了她的腰,抬眸是黑亮的深瞳,舒梓乔脸色一红,急急地朝后退了几步:“对不起,贺先生……” 贺一格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瓶,贺一萱烫伤不轻,而舒梓乔跟她坐在那么近的位置,想来烫得不轻。 “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关系吗?” “没什么大碍,只是一小块位置,没有小萱的严重。” “是吗?”男人淡淡拧眉,却是在她一个不备撩开她的裙摆,一大块红肿的肌肤触目惊心,她的伤,俨然不会比贺一萱的轻。 舒梓乔惊呼一声,他却已经把裙摆放下,睨了她一眼:“舒梓乔,你就逞强成这样?烫成这样也不知道喊疼,你是痛感神经麻痹?” 心底微微一抽,痛得多了,就会麻木,是不是这个道理? “还有很多位置没有涂药膏,你把药膏匀称地涂好,贺家有祖传的去疤痕的药膏,我让人给你送来。” 舒梓乔愣了愣,那抹淡灰色的身影已经出了视线。这人不是明明厌烦她厌烦得要死吗?可是从那次意外之后,似乎对她,友善了那么一点点,难道说是心存愧疚? *** 阳光灿烂,晴好的一天。 今天的金圣是沸腾的,因为是活动日,更因为贺一格的存在。女教师们虽然照着规定没有化那么浓的装,淡妆和衣服也都是分外考究,一双双眼睛殷切地望着主席台的方向。 “贺一格出来了!”是林萌萌压低的激动声音,舒梓乔微微抬眼,俊美如天神的男人步履稳健地上台,具有震慑力的目光轻轻扫过全场,原本小小骚动的会场马上鸦雀无声。 虽然整个过程,他都是不太有表情的,可不得不承认,他的演讲深刻幽默,孩子和家长们不时爆发出笑声,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满脸崇拜地看着这个理事长。 舒梓乔的神思却是在游移,想到了晚上,上完药之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像是有人抱起了她,是龙涎香的味道。 早晨是在**chuang上醒来的,斜对面的方向,男人正稳稳地睡着,侧面完美的弧度,不似醒着的时候那般冰冷,多了几分暖意。 “梓乔,我看贺一格也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你看他口才多好,说得多有深度,难怪那些女人简直就要扑上去了!”安小暖撞了撞舒梓乔的胳膊,“不过想想这些豪门中人也挺可怜的,自己那么出色,却无法选择自主的婚姻……真不知道他那位神秘夫人究竟是谁……” 舒梓乔轻笑:“你怎么一定以为可怜的就是他,也许他的那位夫人,也不愿意选择这样的婚姻,也是被逼无奈呢?” “也有道理。”安小暖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通常那么优秀的男人,女人都不会拒绝的。” 她的目光一闪,望着不远处的身影,撞了撞舒梓乔的肩膀,贼笑道:“就像卓洲寒那么优秀的男人,女人通常也不会拒绝的,哦?” ☆、第四十四章 精通琴棋书画的小姐(2000) 第四十四章 “……”舒梓乔愕然于安小暖惊人的想象力,摇头叹笑道,“小暖,你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我跟他,怎么可能呢?” “什么不可能?”一道暖暖的磁性嗓音插入,卓洲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的身后,他穿着一身白色西服,逆光而立,俊雅不可方物。 安小暖眼睛亮亮地看了卓洲寒一眼,抿嘴微笑:“我过去一下,你们慢慢聊。” “这趟出去那么久,安琪每天在家里都念着你,后来给你打电话,不过没有打通。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也没有打通。”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弄丢了。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轻轻勾唇,微笑温暖如阳:“今天是金圣的活动日,会有很多活动,你看……很多活动都要三个人才能完成,安琪说想让你一起参加,舒老师,可以吗?” “安琪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还没等舒梓乔开口,卓洲寒又接着道,“我告诉她,舒老师一定会答应的,她这才安心了。那么……我现在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到时候过来接你。” “……”舒梓乔望着他的背影,微张着嘴,对于金圣的活动日,她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听教师提过,那是校方举办的宴会,目的是为了促进孩子与家人的感情。所以,老师是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的,而她,并没有打算参加。 在这样的贵族学校,这类活动就等同于铺张显摆和奢华,而对于年轻的类似林萌萌的教师,那还是一个觅金龟婿的良机,因为届时,去的还有很多的社会名流。 而这个男人,貌似并没有给她表达意见的时间和机会。 *** 暮色渐近,金麦渐渐热闹起来。林萌萌穿着长及地的蓝色长裙,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前,能作为金圣的老师接待嘉宾,自然是好事。可是跟着那个安小暖一起,实在是不怎么样。 思及,林萌萌又看了安小暖一眼。她穿着一条及膝的礼服,头发梳成马尾,谈不上优雅,只能说是幼稚. 林萌萌收回视线,猛地看到贺一格下车,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却又马上暗下去。 跟着他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位穿着火红礼服的女人,林萌萌很快便认出来了,那次在早餐餐厅跟在贺一格身边的女人。看样子,是秘书,不过,倒没有想到这么一打扮倒有几分惊艳。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这样想着,还 是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贺总。”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走过。倒是他身边的女人,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有点闹心,林萌萌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重新站直身子的时候,却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黑色的加长劳斯莱斯优雅地停下,穿着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走下车来,绅士地打开车门,卓安琪率先跳了出来,紧接着,银色的高跟鞋落地,裸色的裙摆摇曳生姿,女人的头从车中低下,再抬起的时候,林萌萌不由地低呼了一声。 舒梓乔,竟然是舒梓乔! 金圣学院那个平平无奇的舒梓乔! 她穿着抹胸的裸色长裙,脖子上的项链看着简洁,却一定是奢侈品。头发被编织成韩式马尾,缠绕之间尽是名媛的优雅感,再没有多余的饰品,整个人却是气质高贵,让人眼前灿然一亮。 “梓乔,天哪!好漂亮!”安小暖跑到舒梓乔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天哪,天哪,真的漂亮极了!” “那当然。”卓安琪挽住舒梓乔的手臂,“二哥,舒老师,我们进去吧!” “林萌萌!”安小暖挤了挤眼睛,朝着舒梓乔的方向努努嘴,“你看,我就说吧,我们的卓大公子对梓乔动心了!” “幼稚!”林萌萌不服气地回了她一个大白眼,如果说卓洲寒会对舒梓乔有意思,怎么可能!不过就是大少爷玩玩而已,等到被甩的那天,那才叫真正的悲惨! *** 富丽堂皇的大厅,觥筹交错,男男女女们穿着得体的礼服,举着酒杯油走,如果不是多了那些穿梭在其中的孩子,整个场面看起来就是上流社会的一次聚会。 贺一格的眸子轻轻眯起,目光落定在不远处的亲子游戏处,穿着裸色长裙的女人勾着柔和的微笑,正温柔地看着穿着公主裙的女孩,而旁边,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亦是微笑,他拉着她的手像是要走过独木桥,她没有拒绝,眉眼之间淡淡的微笑,却是暖的。 在他的印象里,她几乎不笑,其实不然,是基本不对着他笑。 “贺总,是卓洲寒,虽然我们跟卓氏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不过礼貌上,应该过去打个招呼。”唐嫣顺着贺一格的目光看去,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一声欢呼,雀跃地跳上他的背,看来是比赛赢了。 “二哥,你真棒真棒!舒老师,你也好棒哦!”卓安琪激动地双手握拳,“所 有的比赛都是赢的,二哥,你跟舒老师的组合真是超级完美,叫那个什么来着?”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小丫头猛地一拍脑袋,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舒梓乔却是微微尴尬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话的含义,更是因为,她看到了在面前站定的男人。 “没想到除却商场,卓少还是这么好的本事,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女人的嗓音清脆悦耳,对着卓洲寒晃了晃酒杯,“我跟贺总敬你一杯。” 贺一格举了举酒杯,目光却是落在舒梓乔身上,鲜少看到她穿得如此妩媚,裸色的长裙勾勒着她玲珑的身材,简单的淡妆让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像是凝了一湖子的水,如此清亮。 “哪里是我的本事?是金圣培养出的老师太优秀。”卓洲寒看了舒梓乔一眼,笑道,“梓乔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连我都甘拜下风。” 梓乔?贺一格的眉微不可见地拧起,竟然熟络到这种地步了? “可以跳舞啦!”舞池里的音乐声响起,白炽的灯光同时熄灭,五彩的灯光在黑色的空间旋转,卓安琪乌溜溜的眼睛才在舒梓乔和卓洲寒之间徘徊,就听到一个声音比她抢先一步,“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跟这位琴棋书画让卓少都甘拜下风的小姐一起跳个舞?” ☆、第四十五章 怎么,我们不算夫妻? 第四十五章 卓安琪乌溜溜的眼睛才在舒梓乔和卓洲寒之间徘徊,就听到一个声音比她抢先一步,“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跟这位琴棋书画让卓少都甘拜下风的小姐一起跳个舞?” 优雅的乐曲,缓慢的舞步,男人的手搭在女人腰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舒梓乔叹了口气:“对不起,贺先生,我真的不会跳舞。” 也许不是不会,是不想,是不愿,因为她那个被称为金苏舞后的母亲,她对跳舞除了厌恶没有别的感情。 “会琴棋书画,独独对大家都熟悉的交谊舞不会?这样的谎言,是不是太过蹩脚?如果真不会……我教你。” 男人清冷的眉眼让她看到了他隐忍的怒意,好吧……舒梓乔闭了闭眼,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如果被踩疼了,可别怪我。” 简单地说了步骤,带着她几圈,舒梓乔竟然跟上了,而且跟着很合拍。 “是你太聪慧还是本来根基好?”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能理解为,她这是不愿意跟他一起跳舞的托辞吗? “聪慧吧!”舒梓乔无奈一笑,别说,这个是继承了母亲的良好基因,她真的不屑。 舒缓的音乐柔和舒心,舒梓乔微垂着眸,从他的角度看去,可见浓黑纤长的睫毛微微卷起,依稀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心就这样有些恼了,放在腰上的手松开,一个旋转,又把失神的女人拉近到身边,唇贴近她耳边,声音微冷:“舒梓乔,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些东西,不是你现在可以想的。” 惊愕之间,舒梓乔回过神来,不过他那句“有些东西,不是你现在可以想的”是什么意思? 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眼底的困惑,嘴角轻勾:“贺家家规森严,爷爷既然认定了你,在贺家一天,你就是贺家的孙媳妇。卓洲寒这样的男人,不是你可以招惹得起的。” 舒梓乔嘴角弯了弯:“贺先生多虑了。我对卓先生,也跟对你一样,不会存任何非分之想。云泥之间的距离,我还是明白的。” 贺一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头有些堵,在听到她这样的言辞之后,他紧抿着嘴没有再开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舞池下,果然,卓洲寒的目光没有偏离过这个女人。 又是堵的感觉。 “卓洲寒跟你很熟?”收回视线,目光落定在那张淡妆的脸上,简单到极致的妆容,灯光下,女人潋滟的眸抬起,微动的波光。 “不是很熟,他是安琪的哥哥,会因为孩子有点接触……”舒梓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劲爆的音乐打断,有磁性嗓音透过音箱传来,不过她只听清了“expressyourheartandyourlove”,全场沸腾,夹杂着口哨跟尖叫,很快,台下响起了整齐的击掌声:“kiss!kiss!” 梓乔愣住,没太明白这是什么状况,灯光陡然之间又暗了几分,旁边,有几对夫妻开始了*的热吻。 昏暗中,“love”字样的粉色亮晶字体在闪闪发光,这是亲子活动的夫妻专场,她恍然意识到刚刚的英语,是让夫妻留在舞池原地,“expressyourheartandyourlove”,而她竟然呆呆地站了那么久。 “我们该下去了。”灯光下看不清微红的脸,舒梓乔迅速松开放在贺一格肩膀上的手,才迈开一步,便被强力拉回,她愕然睁大眸子,看着他俊美的脸渐渐俯下,嘴角似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怎么?我们不算夫妻?” ☆、第四十六章 这么好的消息,怎么不早点跟爷爷说? 第四十六章 她愕然睁大眸子,看着他俊美的脸渐渐俯下,嘴角似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怎么?我们不算夫妻?” 唇角一温,有红酒混杂着烟草的味道入唇,男人强势的气息逼近,龙涎香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舒梓乔怔怔地站着,脑袋一片空白,等思路回转的时候,他的唇瓣已经离开了她的唇,黝黑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璀璨生辉。 唇的位置,那样炙烫,思维混乱,找不到一个源头,灯光大亮,才意识到彼此相视了许久,舒梓乔有些窘迫地走下台,竟是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算什么状况? 是谁说,让她别妄想做名副其实的贺太太,他这辈子都不会承认这种婚姻的存在?是谁说,让她收起所有的心思,他绝对不可能对外界承认这段婚姻? 可是,刚刚他说:“怎么?我们不算夫妻?” 刚刚,他竟然吻了她,虽然是个浅浅的吻,可是,那也不应该不是吗? 那么,他是带着一种游戏的心情?他讨厌她,厌烦她,却是在警告或是捏着一种欢娱的态度…… 愤怒轻轻地在心头跳跃,她抬眸朝着那个背影望去,侧面的轮廓刚毅完美,眉眼之间依然淡淡,舒梓乔别开眼去,在贺家说有多被动就有多被动,就像她同样不愿意接受一段这样的婚姻,却要听着他的说教;就像她明明也不愿意跟他来那么一次亲密接触,却无法发作,任谁听了,都会说她小题大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 舒梓乔是在活动中途离开的。因为没有手机,只是让安小暖捎了个口信。夜风微凉,网罗了满天空的星星格外璀璨,尤其是贺宅的夜空,似乎更亮更美。 已经洗了个澡,换下了衣服,自在的衣服永远比礼服更吸引人。靠在秋千架上,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同心圆的玉佩。那日被萧奕博打破之后,她费了好些心思才找了个手艺好的工匠补上,破的位置补上了黄金。 质地很好的玉,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才会有,那日,补玉的师傅这样说。 翻转过来,是一个“博”字,她的手轻轻摸着,又抬起玉佩对着夜空,闭上一只眼睛对着玉石中间的孔,像是能兜住一颗一颗的星星。 若是找一个人,也能那么容易,该有多好? “梓乔,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忽然的声音让舒梓乔一惊,手里的玉 佩一个不稳落地,她“呀”地惊呼一声,赶紧蹲下身子,手还没有触到玉佩,另一只苍老的手更先地捡起了玉佩。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贺老爷子拿着玉佩端详了一下,“是块好玉,质地上乘。” “爷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舒梓乔站起身来,正要从贺老爷子手里接回玉佩,他却是又把玉佩拿了回去,在手上翻转了几下,目光紧锁住了玉佩的反面,凝视了几秒,呵呵地笑起来。 “梓乔……看来你跟一格之间的感情进展很大啊,这样爷爷就放心了……”贺老爷子说着便把玉佩递到了舒梓乔手上,“我说这块玉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贺家的东西。一格这小子既然把自己的贴身之物都送给你了,说明他已经想明白接受这段婚姻了。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不早点跟爷爷说?” ☆、第四十七章 仅此而已 第四十七章 一格这小子既然把自己的贴身之物都送给你了,说明他已经想明白接受这段婚姻了。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不早点跟爷爷说?” *** 夜已深,凉意更甚。 手里握着冰凉的翡翠,舒梓乔久久无法回神。爷爷说,那是贺一格的东西,满月时的礼物,就连上面那个“博”字都是他亲手写的,贺一格名一格,字博之,那个博,就是他的字。 世界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兜兜转转,要找的人竟然在身边?她曾经寄予了那个背影那么大的幻想,那么多的感激,在知道萧奕博对她的谎言之后,她恼,却还在茫茫人海中希望渺茫地寻找。谁曾想,这个男人,会成为她的丈夫? 莹白的月光,地面忽然多了阴影,舒梓乔缓缓地抬起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寒意,黑亮的眸子深邃如海,恍然之间,像是有一双黑亮的焦急眸子同时从眼前碾过,竟让她的眼角有些酸涩。 “什么时候离开会场的?”贺一格单手插在裤袋里,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月光之下苍白的脸,下台之后,她似乎是跟卓洲寒一起,可等他在场上绕了一圈,就没有了她的身影,连同卓洲寒一起消失了。 那么长的时间,她都跟卓洲寒一起?这个认知让他的眼皮轻跳,不知是哪里而起的怒,他嘴角讥屑地轻勾,似不在意地冷声道:“都跟卓洲寒在一起?他带你回来的?……舒梓乔,你是预备怎么解释你回到贺宅?对着卓洲寒这样精明能干的人,又准备怎么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自己回来的。”舒梓乔从秋千架上站起身,攥了攥手心,玉质是冰凉的触感,思绪有些混乱,一时之间,她似乎不太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那是她心底一直有的影子。 *** 两人一前一后地入房,并没有言语,贺一格沉默地解开衬衣,大喇喇地让自己肌理分明的肌肉呈现在空气之下。舒梓乔的目光淡淡然地望着窗外,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为什么总可以轻易地拿他当空气。 等他沐浴完毕走出来的时候,女人蜷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顺势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的确是个不聪明的女人,明明早晨是在**上醒来的,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固执地睡在沙发上。林姨说上次她受的伤不轻,加上这次的烫伤,可他愣是没有见她露出过一丝娇柔。 什么样的女人! 其实细看之下,她的皮肤白希细腻,脸部线条柔美,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灯光下投下一排剪影,笑起来的时候…… 心底像是被羽毛轻轻拂动,他低咒一声,缓过神来,将她抱起放到大**上,许是脚步太快,放下她的时候,鼻息如此贴近,彼此的唇隔着不到厘米的距离,可以嗅到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 女人的唇瓣轻轻翕动,像是在梦呓,却无法听清到底在说什么。贺一格只觉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有种火热涌上胸膛。在这样凝视着那嫣红的唇将近一分钟以后,他猛地起身。 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尤其是从林姨那里回来之后,他是不是对这个女人太好了?警察局的那次事件只是意外,伤害没有造成,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他是贺一格,她是舒梓乔,他们之间只是因为爷爷的要求而结婚,而他的目标,是要她主动离婚,仅此而已。 ☆、第四十八章 次次撞到枪口 第四十八章 伤害没有造成,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他是贺一格,她是舒梓乔,他们之间只是因为爷爷的要求而结婚,而他的目标,是要她主动离婚,仅此而已。 一个晚上没有睡好,醒来的时候,脑袋有些发胀。舒梓乔眨了眨眼,坐起身子,才发现竟然还是在**上,竟然……对面的沙发上没有了贺一格的人影,那么,现在是几点了? 她心底一惊,在看到时针和分针摆着走成八点的样子,大叫一声,急忙洗脸刷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 她这是什么睡,竟然睡得比贺一格还要迟! 而且该死,竟然又迟到了!离上次迟到才多久?她可没有忘记贺一格对于迟到的惩罚,她去了一趟邯曲,连扣三个月的工资,那绝对是巨大的损失!她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贪睡,不知道是因为活动上喝了点酒,还是因为找到玉的主人比较激动。 正是上班高峰期,打车是很困难的事情,舒梓乔有些着急地抬腕,听到耳边一声车鸣,她有些激动地抬眸,却看到车窗摇下,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卓洲寒! “这里基本打不到车,上来。”他侧过身子打开副驾驶室的门,舒梓乔犹豫了一下,弯身坐了进去。 身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豪华轿车猛地打了个方向,疾驰而去。 *** “卓先生,会不会耽误到你?” “顺路,不耽误。”卓洲寒看了她一眼,“昨天怎么忽然之间就不见了?” “有点事情就走了。”舒梓乔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让小暖跟你说过。” 卓洲寒点点头,单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轻敲几下,忽地开口道:“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 “什么?” “豪门中总会有一些过火的游戏,例如说……kiss……梓乔,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如果我知道连这样的亲子活动都会有这种环节,我不会让你去的。” 忽地感觉到了唇瓣上的热度,那黑亮灼热的眸仿佛还在眼前,她摇头,勾唇道:“不过就是游戏,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卓洲寒笑了笑:“其实早知道这样,第一支舞我应该请你跳。” 舒梓乔还没弄明白他话中之意,手机猝然响起,她接起电话,脸色瞬间白了。 *** 十二楼的位置,贺一格拿着咖啡站在窗前,看着学校门前的位置。 说不恼是不可能的。 看着她急匆匆地跑出门,他的车子也正驶出,她是一口气跑到路口的,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和心态,也一路跟着。看到她接连几次都没有打到车,他正犹豫着该以何种方式在她面前出现载她一程,卓洲寒的车子却更先地驶入她眼前。 而这个女人,竟然又上了他的车。 他不是没有警告过她,要跟卓洲寒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显然的,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秒针发出滴答的脆响,贺一格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扯了扯领带,走回书桌旁,按下电话键:“童主任,舒梓乔老师一到校就请她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贺先生……舒老师刚刚打电话过来请假,今天不会过来了。” “为什么请假?” 童蕊推了推眼镜,隔着话筒也能感受到电话线那边冰山般的气息,她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原因舒老师倒是没有具体说,贺先生找她是……”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她打了个寒颤。贺总看来心情很不好,这舒梓乔也真够倒霉的,次次都撞到枪口上。 ☆、第四十九章 规矩学得还真到位! 第四十九章 医院。 长长的走廊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舒梓乔僵硬地站着,手心一直在攥紧。郝姨的身体不好,她一直是知道的,却不知道她有那么严重的心脏病和眼疾,严重到可能会失明,也可能攸关生命。 “喝杯水。”卓洲寒把杯子递到舒梓乔面前,“坐下休息一会儿,你已经站了很久了。” “谢谢。”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杯在手边,水却不曾入口。女人的眸淡淡地望着远方,心底的巨浪,也许只有自己明白。在她的人生中,郝姨是最为重要的人,可是,她却连她身体糟糕到这种地步都不曾发觉。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明明是有迹可循的。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别太担心了。”卓洲寒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往远处望去,“心脏病可以手术,眼疾也可以手术,都不是不治之症。” 舒梓乔点点头,喉咙的位置却是干涩的疼痛,医生的建议是要到美国进行手术,两个费用叠加起来,那是天文数字,而她,在接受了贺家那么大的恩惠之后,怎么可能再对着他们开口要钱? 贺复云虽然没有说,她却清楚,跟苏家周旋,免去她的牢狱之灾,还有安顿好舒梓谦,那是多么巨大的费用。 “这里的医生跟我熟,我可以帮你联系,一定让郝姨接受最好的治疗。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等郝姨的身体适合手术了,我们就送她去美国。”卓洲寒拍拍舒梓乔的肩膀,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宽慰的笑意,舒梓乔扯了扯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病房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边走出来边脱下口罩,舒梓乔急忙迎上前去:“医生,郝姨怎么样?” “现在最迫切需要手术的是眼睛,一个月内如果不接受手术,会有失明的可能,尽早调理好身体,如果身体状况可以,就马上安排手术。” *** 贺家老宅。 进了夏的天,总是黑得晚,夕阳洒着淡淡余晖,拉长阳台上男人的身影。贺一格左手夹着一支烟,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门前,或许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许多次。 待下人来唤吃晚饭,他的目光最后朝着门边的方向落定了几秒,才烦躁地走出房间。 无故消失了一天,到晚饭时间,竟然还没有回家?那么,她这一整天,都是跟卓洲寒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能去做什么!难不成请一天假专门约 会?这就是她的工作态度? 饭桌上菜肴丰盛,贺一格却是脸色阴冷,果然到了吃饭点都没能回来,这个女人的规矩还学得真是到位!这个时刻,莫非是在烛光晚餐? “梓乔刚打电话回来,说在外面跟朋友吃了。”贺复云拿起筷子,看了贺一格一眼,“我看到时候打个电话给她,你去接她回来,大晚上的,不太放心。” “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冷冷地回了一句,男人脸色难看得不行。敢情她去约会,他还要负责接送不成? “话可不是这么说。”贺复云意外地并没有生气,“女孩子家,安全第一。如果你没空,我让老吴去接。” “我吃饱了。”贺一格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晚餐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合胃口,他用手帕擦了擦嘴,淡声道,“不用麻烦老吴了,我会打电话给她。” ☆、第五十章 五分钟内结束晚餐 第五十章 简易的餐桌摆放在路边,不时地有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周围一片谈笑声,夹杂着老板翻炒菜色的声音,那是属于小市民的热闹夜市。 卓洲寒的气质显然是跟这样的场合不甚相符的,舒梓乔看着他一身价值不菲的服装,再次问道:“卓先生,你确定是要在这里吃晚餐吗?” “确定。”他看着舒梓乔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闻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很久都没有这样的食欲了。” 舒梓乔看着他略为夸张的表情,弯了弯唇:“谢谢你,卓先生,我知道……” “都说吃人的嘴软,既然吃了你这顿饭,什么忙都是我应该帮的。梓乔,跟我,你真的不用太客气。”他看着她波动的眸光,把筷子递到她手上,“我们这桌的上菜了,准备开吃!” *** 单手撑着额头,目光懒懒地望着周遭,明明夜风吹来该是舒适的感觉,却还是觉得堵闷,贺一格扯了扯衣领,解开几颗纽扣,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手机在一旁放着,他忽地想起到邯曲的那天,她还给他打了电话,说是礼貌上,要跟他说一声。 那现在,她的礼貌呢? 视线朝着另一端望去,不远处是个公交车站,基本她到金圣都会在这里等车。听爷爷说,她拒绝贺家给她安排的车子,宁可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可若是这样,嫁入豪门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有豪车,没有奢侈品,甚至没有多少衣服……舒梓乔全然不是一个豪门少奶奶的形象,她嫁入豪门,究竟做什么?难不成对他一见钟情? 若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是见鬼的是,她的眼里没有其他女人的那种狂热,总是清清冷冷的目光。 “吱——”,一个紧急刹车,入目的似乎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贺一格愣了愣,把车子往后倒了几米,果然,路边的位置,舒梓乔和卓洲寒面对面坐着,谈笑风生的样子。 所以说,这一天,她果然是跟他在一起? 所以说,她旷课,翘班,是为了跟这个男人约会? 所以说,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到贺家,是跟这个男人浪漫晚餐,虽然场地看着不大对,不过气氛却是融洽的。 贺一格的眸子轻轻眯起,车子离她的位置相对几米,不过也足够看清。她的眉头不时轻拧,又不时莞尔,脸上的表情虽然不算丰富,却是如水如月的轻柔。 看来很愉快的一顿晚餐。 贺一格嘲弄地勾了勾唇,手指滑过手机屏幕,目光锁着对面的方向。 女人找出手机,放到耳边,那轻轻柔柔的声音便传入耳中:“贺先生。” 很好,贺先生!如果他没记错,卓洲寒已经亲昵地叫她“梓乔”! “在哪里?” “……我今天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已经跟爷爷说过了。”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舒梓乔抬眸看了看,报出一个地址,又道:“我也跟爷爷说过会迟点回去,贺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这个忽然的反问让贺一格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什么事?他有些恼地把刚抽出的烟又送回烟盒,冷声道:“舒梓乔,五分钟之内结束这顿晚餐,我的车子在你十米外的东昌会所,车牌号9888。” “嘟——”舒梓乔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显示忙音。 我看我真是疯了,竟然把章节更新到另一本书上去了,天哪 ☆、第五十一章 现在这样,算是哪般? 第五十一章 再度抽出烟来,点燃,眯着眼看着对面的女人似面带歉意地跟卓洲寒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的时候,卓洲寒的尾随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 身为一个男人,怎么会不明白这种目光和这样关心追随的意义?卓洲寒看上她了? 车子发动,朝着一个转角驶了几米才停下。 不出几分钟,女人便出现在他车窗边,敲了敲窗,低声道:“贺先生。” “上车。” 他俯身推开车门,舒梓乔愣了愣,坐进车子。 车子快速向前驶去,疾风吹过,吹起她垂肩的长发。舒梓乔伸手撩了撩在脸上扑腾的秀发,望向了一边冷沉的脸的男人:“贺先生这么着急着找我,是什么事?” “你觉得呢?”一个刹车,车子猛地停下,舒梓乔的身子不稳地往前晃了晃,他冷厉的眸光落定在她茫然的脸上:“身为金圣的理事长,我有理由知道你一天请假的理由;身为你的丈夫,我也有理由知道你一天消失的理由。舒梓乔,解释!” “……”舒梓乔微微垂眸,“我今天有点事……” “所谓的有点事,就是跟着卓大公子约会?”贺一格冷嗤一声,墨黑的深瞳蹿着点点怒意,“舒梓乔,你就算忘了自己是贺家的少奶奶,也忘了自己是金圣的老师吗?竟然用一天的时间去约会?” “……”舒梓乔诧异地抬眸,约会?他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不过也是,在这个男人心里,她从来都没有好过。 “是有点事,不是约会……” “什么事?”他打断她的话,目光有些灼灼的逼视。 “……只是一点私事……” “什么样的私事需要一整天?这一整天,你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直到现在?舒梓乔……”他的声音顿了顿,凌冽的眸子渗着冷,“你不觉得自己嚣张了点?既然选择了贺家这棵大树,怎么又贪心地去攀别的高枝?” 舒梓乔攥了攥手心,平静地迎上他怒火中烧的眸子:“贺先生,我今天确实是跟卓先生在一起,但我刚刚说过了,是有事情要处理。是人都会遇到什么事吧?我跟学校已经请过假,也跟爷爷说过,我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嚣张在哪里,或是有哪里不妥。诚如你说的,我已经找到了贺家这棵大树,暂时还没有胆量去攀别的高枝。” “暂时?”贺一格眉眼冷冷地一挑,微冷的眸光拢 着她的脸。 舒梓乔轻轻笑开:“贺先生是迫不及待了吧?也许有一天,不用等到我想攀高枝,这段婚姻就会结束。所以贺先生,不用着急。” 她说得轻松淡然,贺一格看了她几秒,发动车子往前驶去,实在的,她悠然自在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触怒了他。当时不懂,后来才明白,有些东西会在不知不觉中毒液般的渗入,到最后,原来的初衷,变成了入骨的疼痛。 当然,那是后话。 *** 又是沉默的夜。 舒梓乔简单地洗漱之后,便拉过被子,躺在沙发上。才转过身子,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投下阴影,头顶的声音总是磁性而冷冽:“舒梓乔,你是笨蛋吗?” 舒梓乔抬眸望着这个忽然又生气的男人,她又怎么了吗? “你去睡chuang,我睡沙发!”他没好气地朝着她低吼了一声,接连几天了,她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用,我睡沙发就可以。” “……”她这是什么都要跟他作对吗?贺一格在沙发边坐下,再次重复:“沙发我睡。” “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睡chuang,我……” “你确定要睡沙发?”他猛地打断她的话,这男人总是话题转换太快,她愣了愣,点点头。 “那好。”他翻身在她身侧躺下,“既然都喜欢睡沙发,那么……一起睡。” “……”舒梓乔惊愕地睁圆了眼,身子却被往里面挤了挤,“睡进去点,这样我怎么睡?” “……”身边淡淡的龙涎香传来,舒梓乔挪了挪身子,脑海里却总是回旋着从前的片段。 “贺家的chuang,是你能睡的吗?” “chuang和沙发,选一样。” 既然不能睡**,那么只能选沙发,该是这样理解的吧?可是这个男人,现在这样,算是哪般? ☆、第五十二章 还真把自己当皇亲国戚了? 第五十二章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舒梓乔习惯性地睁开眼睛,却在目光触及一张摄人心魄的俊脸时屏住了呼吸。贺一格的脸对着她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熟睡之中的男人少了那份冰冷和危险感,绝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她蹑手蹑脚地正想坐起身子,腰上却是忽然横过来一只手臂,沉沉地压住了他,舒梓乔的身子一僵,心跳漏了半拍,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很快缓过神来,她想移开他的手臂,他却是烦躁地咕哝了一声,横在腰上的手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卷入怀中。 停顿的心跳,忽地那样强烈地跳动起来,舒梓乔不敢再动,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岁月的洗礼已经让那个曾经的稚气男孩成长成为那样俊逸优秀的男人,她无数次地幻想过那张脸,却从来都是模糊的样子。 思绪悠远,又回到了落水的那个时刻,她心下一暖,命运待她虽然薄情,终究还是温暖的。 可是,难道一直这么抱着吗?照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姿态如果醒来,该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她轻轻地挪了挪身子,试图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只是才动了一小会儿,男人的眸却是猝然睁开,于是,舒梓乔的眸子就这样堪堪对上。 连流动的空气,都在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呃……”还是舒梓乔率先打破沉默,尴尬地舔了舔唇,“贺先生,你刚刚做梦了,所以……” 她比划了一下,飞也似地逃脱,一口气跑到盥洗室里。镜子里的脸,泛着可疑的红,舒梓乔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很快开始洗漱。 *** 因为郝姨住院,时间安排得格外紧凑。每天出门都要比从前早一个小时,回到贺宅通常很晚,有空课的时候还会安排着去医院一趟。虽说卓洲寒想要安排一个特护给郝姨,却被舒梓乔婉言谢绝了。 欠了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她不知道从何还起,手术的费用贵得惊人,她所有的积蓄现在只够付医院的费用。郝姨死活不同意手术治疗,怕是心底明了那是个天文数字,不想让她背负那么一大笔钱。 可人生在世,钱财总不如健康重要,趁着这段康复的时期,她一定还会继续劝郝姨。郝姨的人生因为她这么个不相干的人已经付出太多,她再怎么样,也难以偿还那份恩情。 自那日之后,贺一格似乎没有出现了三天了,听爷爷说,他是去参加一个财经会议,一周后会回来。 他不在的时候其实挺好,她可以放心地照顾郝姨,有时在医院过夜也没事。一周后回来,郝姨也差不多出院了。 其实照理说起来,她无论做什么他都不该会关注的,可他或者出于男人的自尊,怕是看到她跟卓洲寒走得太近还是会干涉。 躺在沙发上,鼻尖像是有龙涎香淡淡蔓延,夜已深,辗转之间却是难眠。 *** 醒来,照例一天忙碌的生活。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了,急匆匆地赶到办公室,林萌萌斜睨了她一眼:“我说舒梓乔,这段时间每天都这个点来,动不动就请假,是不是觉得跟贺总有过那么几分钟的接吻游戏就以为与众不同了?还是以为卓大公子请你做舞伴就有大靠山了?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吧?” 舒梓乔看了她一眼,没有想跟她解释,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在乎的。 “舒老师!”急促的高跟鞋在门前落定,童蕊敲了敲门,凌厉的目光在舒梓乔身上扫了一眼,“贺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贺一格,他回来了? 舒梓乔愣了愣,童蕊又敲了敲门,眉头不耐地拧起:“快点!贺总在等你!” 林萌萌掩唇而笑,这段时间她离校的时间她都有记录,想必贺一格是看到了投诉箱里面的投诉信才会找的她。这什么女人啊,明明普通得不得了,还真把自己当成皇亲国戚了? ☆、第五十三章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第五十三章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童蕊轻轻地敲了敲门:“贺总,舒老师来了。”便朝着舒梓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进去。 男人轻轻地嗯了一声,头并未从整叠的文件中抬起,舒梓乔的脚步在办公桌前落定,低低地唤了声:“贺先生,你找我?” 男人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继续在纸上笔走龙蛇,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合上文件夹抬起头来。 淡淡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贺一格站起身,抽出一支烟点燃,又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个信封丢出:“这个,你看看。” 这是什么? 舒梓乔拆开信封,不由瞪大了眼,投诉信?里面是关于她这几天详细的入校时间,出校记录,几时几分都标注得明确清晰。 “到底是什么样的私事,需要一整天地往外跑?舒梓乔,解释!” 淡淡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男人的眸光朝着她掠过,深思中有一抹探究。 “……”好吧,她终究不想解释太多,亦或是不想对着他解释。舒梓乔吸了口气,把信封放回桌面:“贺先生,对于这段时间频繁请假,我深感抱歉。如果学校方面有任何的处置,我没有意见。” “现在不是问你的意见,我要的,是你的解释。”男人身子稍稍前倾了一些,黑眸轻眯,目光深邃如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给出什么解释。” 气氛微微僵硬,只觉得男人的眸光一直锁着她的脸,末了,掐灭手里未熄的烟头:“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如果是,你可以开口。” “没有。”她的回答如此迅速,不经思量,他定定凝视了她几秒,嘴角轻勾,眸光却是无温:“既然这样,请你处理好自己的私事,无论作为舒老师,还是贺太太,都该懂得规矩。” *** 掐着时间,匆匆走出医院,已经是五点半左右了。舒梓乔抬头看看忽然阴沉的天,幸运地挤上了公车,但雨瞬间便倒了下来。 并没有带伞,以至于跑回到贺家老宅的时候,淋得基本成了落汤鸡。 进门便是贺一萱的奚落:“哟,二嫂,怎么淋成这样?二哥没有顺路带你一程吗?” 没时间搭理这种挑衅,舒梓乔直接跑到房间,迅速找出一身干燥的衣服,跑进了浴室。 快速地冲了个凉,伸手拿衣服的时候,翻了几遍也没有 找到*。她扯过浴巾包住身体,走出浴室,才发现*竟然粗心地掉落在了*上。 依稀听到了外面张妈唤贺一萱吃晚饭的声音,舒梓乔迅速地解开浴巾,拿过*上*肉色的*正套上,却听到门从外面打开的声音。 “叮~~~~”脑袋瞬间死机,惊叫声卡在喉中,舒梓乔只是堪堪地站着,一时之间忘了该有什么举措,在看到贺一格蓦地出现的时候。 “下楼吃饭。”男人的眸光上下几个来回,退出房间,听到门把一声转动,舒梓乔慢半拍反应过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这算什么状况?她懊恼地低咒了一声,手正准备扣上胸衣的后扣,门把又是一声转动,她惊惶地捡起浴巾,还没有遮住胸前,却见男人冷沉中略带揶揄的眸光:“下次记得关好房门。” “……”舒梓乔瞪大眼睛,看着男人嘴角轻勾带上房门,脑子嗡嗡作响。有必要折回一趟提醒吗?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第五十四章 这是……怎么了? 第五十四章 调整好心态下楼,是想镇定的,触及男人的目光,舒梓乔还是微微红了脸,尴尬坐下的同时,打了个轻嚏。 “梓乔,感冒了吗?”贺复云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淋到雨了?” 刚刚,似乎看到她浑身湿漉漉上楼的影子。 还没等舒梓乔开口,贺老爷子的呵责的声音再度不悦传来:“一格,就算你再怎么样不想公开这段婚姻,同一个学校,搭个车怎么了?” “就算我想让舒梓乔搭车,也未必找得到她的人。”贺一格放下筷子,看了舒梓乔一眼,“你说是吗?” “……”舒梓乔拢了拢鬓边的湿发,“我……” “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错。”贺老爷子直接打断舒梓乔的话,冷冷地瞪了贺一格一眼,“记得待会给梓乔泡一碗姜汤。” 贺一萱拿着筷子的手骤然紧了紧,就是这样,自从舒梓乔出现,所有的焦点到最后都会绕到她身上。贺家的每一个人,因为贺复云对着她的关心,也都把她当成少奶奶对待。可是她却清楚贺一格的品味,怎么可能会看上舒梓乔这种平平无奇的女人? “爷爷,还记得罗曼青教授吗?” 舒梓乔一口饭卡在喉咙里,这个名字让她浑身一震。罗曼青是心脏病手术的顶级专家,也是卓洲寒给郝姨准备找的主刀医生,这个人,贺家认识? “当然记得,当年给我动手术的那个医生,军区第一刀,后来到美国发展了。怎么忽然提起他?” “没什么,就是听说罗教授已经封刀了,有点意外。” “啪~~~~”,心底一惊,手里的一根筷子不觉落地,舒梓乔急忙弯下腰捡起筷子,听到贺老爷子叹息道:“封刀?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不过每个人总有自己的理由,只是可惜了病人。” “那也未必。”贺一格看了看身侧茫然中有着无措的女子,“世界上的名医,也不止罗曼青一个。其实他并不是站在顶尖位置,爷爷还记得他师承何处吧?” 贺复云微笑着点点头,却并未开口,舒梓乔彻底乱了,明明卓洲寒已经跟罗曼青说好了的,怎么他说封刀就封刀?郝姨可怎么办? *** 晚饭过后,贺一格便进了书房。舒梓乔徘徊了许久,才折回泡了杯茶,想着趁送茶的机会问问贺一格相关的事,手还没敲门,托盘中的茶水便被另一只手端走了。 贺一萱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二哥在书房工作的时候,都不喜欢外人打扰的,舒梓乔,你就省省你的大献殷勤吧!二哥根本就不会想见你!” “……”舒梓乔眨了眨眼,看着贺一萱直接推开门,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舒梓乔揉了揉太阳穴,笑着摇摇头,也对,贺一格根本就不想见到她,哪怕她问,他也未必会答。可如果不问他,她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问…… 走下楼,还下着蒙蒙的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她正伸出手来,肩膀却被狠狠地一撞,她错愕地抬眸,竟是贺一萱满脸泪痕地瞪着她,又朝前跑去。 转瞬之间的事,这是……怎么了? “才淋了雨,这是想让我连续送姜汤呢?”头顶的位置,黑色的伞面遮着细细的雨丝,龙涎香的味道在风中淡淡而来,舒梓乔转过头去,身后的位置,男人撑着伞,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的脸。 ☆、第五十五章 八卦而已 第五十五章 头顶的位置,黑色的伞面遮着细细的雨丝,龙涎香的味道在风中淡淡而来,舒梓乔转过头去,身后的位置,男人撑着伞,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的脸。 “小萱她……”舒梓乔指着贺一萱奔跑的方向,“她怎么了?” “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贺一格扯开话题,“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说吧,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舒梓乔错愕:“我哪里有献殷勤?” “没有吗?那杯茶不是你端过来的?”贺一格扶额,“刚巧下楼看到你在冲茶,又凑巧看到你在书房前……原来是眼睛看花了,那人不是你!” 他说着便往回走,舒梓乔一惊,急忙扯住他衣袖:“不是的,我是……是有事情想问你……” “哦?”男人剑眉微挑,“什么事?” 舒梓乔咽了咽唾沫,眸子微垂:“是这样的,就是你刚刚在吃饭的时候说,那位罗曼青教授封刀,是真的吗?” “自然。” “可是……报纸上前不久还是报道他动手术的事情,怎么忽然之间就封刀了?” 贺一格轻笑:“这种事情,都是一念之间的决定,没什么奇怪的。” “……”舒梓乔失望地垂下眸去,复又轻轻抬起,“那……你说的罗曼青教授师承哪儿?那个人……医术很高吗?” “与罗曼青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精通所有的医理药学,尤其是……眼科和心脏科。” “你说什么?眼科和心脏科?”舒梓乔惊愕地叫道,水眸潋滟着波光,手有些激动地握紧。眼睛和心脏手术都是郝姨要做的,能找到这么个人,简直是太好了! “怎么?你有朋友要帮忙?” 男人淡淡地问道,舒梓乔愣了愣,耳边却是响起郝姨的声音: “小乔,我住院的事儿千万别让贺老爷子知道,他是个好人,人家再怎么有钱有势,我们也不能总是攀着。我们欠了他们够多了,我这人就怕欠人家的……贺少爷跟你的关系,我明白,所以,更别为了我的一点小毛病求这个求那个的,犯不着……” “问你话呢!”贺一格不悦地看着舒梓乔走神的脸,通常在他面前走神的女人为零,她算是第一个。 “不,不是……”舒梓乔回过神来,“没有人要帮忙,我纯属……八卦而已。” **** 回到房间,思及那个同*而眠的*,还有刚刚的乌龙,舒梓乔率先到*上睡觉,提前避免这样的尴尬。 只是身子很快被拉起,浓重的姜汤味道入鼻,舒梓乔诧异地抬眸,热热的雾气中,男人的眸子黑亮如星,却又深沉如海。 “愣着干什么?”贺一格把姜汤塞到舒梓乔手里,看着她盈盈的眸光,尴尬地别开眼去,“张妈准备的。” 姜汤?舒梓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碗,半晌才把姜汤送到嘴边,心底柔柔的有什么在触动。 *** 一连几天的雨,天气有点糟糕,舒梓乔照例每天都去医院,掐着时间几头赶。卓洲寒打电话告知罗曼青封刀的消息,因为有了贺一格的铺垫,舒梓乔多少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卓洲寒,说起来并不算特别熟,他却为了请医生亲自动身到美国,那份感动,难以言说。 从医院赶到学校,正是雨最大的时候,虽然撑着伞,可是身上还是大半淋湿了。 “舒梓乔!”雨幕中忽然的声音让舒梓乔顿步,贺一格正从停车场走出来,她愣了愣,看着他朝着她的方向快步走来。 ☆、第五十六章 得不得得到,就看你本事了 第五十六章 “不介意撑我一段路吧?”男人的脚步在她身侧站定,开口道。 “……不介意……”她把伞撑高了一点,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歉意地笑了笑,接起电话。瞬间,脸色便白了,手指发紧地攥着手机,像是忍受着某种情绪。 “怎么了?”贺一格望着她鲜少那般慌乱的眸,“什么事?” “……”舒梓乔强作镇定地摇头,“贺先生,我……我今天可以请个假吗?我……” “什么事?”他打断她的话,直直地望进她无措的眸子,“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不用了。”舒梓乔胡乱地擦了擦被雨丝吹湿的脸,“谢谢你准假,贺先生,我先走了。” 雨幕中的身影跑得很急,贺一格有些恼地看着那道身影渐渐消失。明明就慌乱得要死,却偏偏强作镇定;明明每天早出晚归去医院累得要死,却偏偏不多说一个字;就像那次,滚烫的汤倒在腿上,也硬生生地没有喊过疼。舒梓乔,你真以为自己是铁人吗?让人帮个忙,会死吗! *** 医院。 舒梓乔冷冷地看着对面个子高挑,浓妆艳抹的女人,这女人她也见过几次,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 “舒小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苏梦欣拢了拢在胸前的头发,侧头笑道,“看来,我们两个,真是有缘。” “就是你把郝姨给赶出病房,而且执意要换掉郝姨的主治医师?”舒梓乔看着被扯掉*单的*铺,冷笑道,“苏小姐,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一点?” “先来后到?”苏梦欣挑了挑眉,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已经查过了,这个病房的病人就要出院了,现在不过就是换个病房换个医生而已。我阿姨的病情比较严重,而且,她从来都是住这间病房的,再说陈医生,也都是为我服务的。要说先来后到,似乎道理是站在我这边。” “无论如何,没有到郝姨出院的时间,我不同意转病房,也不同意换主治医师。” “你说什么?”苏梦欣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轻蔑地扫了舒梓乔一眼,“我说舒小姐,你是不是搞不太清楚状况?没错,这家医院贺家是最大的股东,可是对于你来说那又代表什么呢?你该清楚自己的地位的。告诉你吧,这间病房是贺少特地为我留着的,我是这里的vip客人。” 她朝着舒梓 乔走近了几步,低声道:“这其中的缘由,像舒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不用我说也该清楚的吧?” 她笑了笑,又提高了音量:“再说,听说这个病房的病人费用才付到今天……舒梓乔,我也够仁至义尽了,已经让陈医生带着那位阿姨去做检查了。李护士,还愣着干什么,把新*单赶紧换上,我阿姨这边还等着呢!” 苏梦欣得意地朝着门前愣着的护士叫道,护士应了一声,拿着*单才朝前几步,便被舒梓乔拦住了脚步。 “钱我会付,没有这样半路把人赶走的道理……” “可是我说过,这是我的专属病房。”苏梦欣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地开口,“舒小姐,看来我们两人眼光太相似,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不过……得不得得到,就要看自己的本领了……” “贺少!”苏梦欣眸光一转,望向了门前,惊喜地叫出声来,舒梓乔的身子一僵,苏梦欣已经扭着腰肢朝门前走去,眼底的光芒,尽是炫耀。 ☆、第五十七章 以后这种事,要第一个通知我 第五十七章 “贺少!”苏梦欣眸光一转,望向了门前,惊喜地叫出声来,舒梓乔的身子一僵,苏梦欣已经扭着腰肢朝门前走去,眼底的光芒,尽是炫耀。 事实证明,世界上发生的有些事情实在是狗血的。 舒梓乔攥了攥手心,无论贺一格这趟是凑巧来的还是苏梦欣让他过来的,这都注定是难堪的一天。她是无所谓这样的难堪,只是郝姨……若是让她亲眼看到自己在贺家的处境,她会为她很难过。 所以,在这样的难堪之前,提早结束毫无意义的争执?这是贺家的医院,而苏梦欣是贺一格的女人,她凭什么争这么个vip特权呢?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眸光轻抬,果然是那个男人正在门前的位置,苏梦欣站在他身侧说着什么,他似乎在听,目光却是望着她的方向。 指甲掐进肉里的疼痛,她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从他们身侧走了过去。 “舒小姐。”苏梦欣笑得妖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 “谢谢苏小姐的好意。”舒梓乔清冷地勾唇,声音有些发紧,不远处,是郝姨走出检查室的身影,她眼眶一红,很快低下头去,敛好自己的情绪。 “小乔,你怎么来了?”郝姨眼尖地看到了舒梓乔,疾步走近,“你这孩子,不是才来过医院吗?跟你说别总是记挂着郝姨,郝姨没事,你这样又是上班又是往医院跑的,也不怕累坏了自己?” “……”舒梓乔清了清疼痛的嗓子,笑道,“刚刚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陈医生说了,都挺好的,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小乔啊,你这好端端的又跑回来做什么,看又淋湿了,快去病房拿块毛巾擦擦!” 舒梓乔垂眸,开口有些艰难:“郝姨,病房和医生……” “刚做完检查,怎么让郝姨在风口站着?”一道低沉的磁性嗓音在舒梓乔耳边轻轻炸开,错愕之间,腰上已经绕过一只手,男人温润地勾唇:“郝姨,你好,我是贺一格。” 郝姨的目光在舒梓乔和贺一格之间来回了几次才惊喜地反应过来,伸出手跟贺一格交握;“贺……贺少爷……” “郝姨,真是抱歉,梓乔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您住院的事情。这段时间,真是怠慢了。”贺一格温柔的眸光掠过舒梓乔愕然的脸,勾唇道,“以后这么重要的事,要记得第一个通知我。” “……”舒梓乔茫然迎上他 含笑的黑眸,一时之间,脑子嗡嗡作响,这个男人,现在演的算是哪出? “梓乔,你带郝姨先进病房,我去详细问问陈医生什么情况。”他握了握她的手,手掌冰凉,又道,“你也快点进去拿毛巾擦擦,衣服都湿了大半了。” “……” “小乔!”郝姨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拉住她的手,“告诉郝姨,怎么回事?那是贺家少爷贺一格,你跟他……你跟他感情有进展了?太好了……臭丫头,怎么不早点跟郝姨说?” “……”舒梓乔哑然,眼角的余光,是苏梦欣脸色难看地朝着她的方向,她看过去,她便收回了目光,气嗖嗖地走了。 现在这样,究竟什么状况?坐在已然收拾妥帖的高级病房,舒梓乔有些发愣,脚步声逼近,她才恍然回神,目光落在高档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她的眸子正要抬起,却是听到手机的铃声响起,卓洲寒的电话。 ☆、第五十八章 其实没什么 第五十八章 仿佛有道寒凉的视线掠过,待她抬起头时,他却是朝着郝姨的方向迈步过去。 手机在响,舒梓乔走出门接电话。 “贺少爷,请坐。”郝姨的声音让贺一格收回视线,郝姨的激动不太掩饰得住,看贺一格的目光完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类型。 待舒梓乔接好电话走进来,两人正处于相谈甚欢的状态。倒像是她这样突兀地进来,破坏了这种和谐。 郝姨的目光在她跟贺一格之间来回,笑得很开心,而这种状况的诡异,只有舒梓乔明白。 “贺少爷,小乔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郝姨那郑重的托付样子让舒梓乔汗,她叹了口气,又道,“小乔,郝姨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以后别有事没事总往这里跑,知道吗?” “……” “郝姨,我先带她回去上班,下班再过来。”贺一格站起身来,神色自然地握住舒梓乔的手,那眼神,宛如疼爱妻子的丈夫。 舒梓乔就这样在郝姨欣慰的目光中被牵出了病房,掌心温热,心底却是苦涩和寒凉的,如麻的乱。是骗局总会有揭穿的那一刻,她实在不忍看郝姨心痛的脸。 雨势依然很大,舒梓乔看着哗哗的雨帘:“贺先生,我会自己打车去学校,今天的事……” 话音未落,手上的雨伞被抽走,他撑开伞,直接拢过她的腰便朝前走去。 “……”舒梓乔愕然地看着旁边眉眼冷凝的男人,被迫跟着他一直走到停车场,他收好伞,看了她一眼,“我把车开过来,在这里等我。” “……”舒梓乔再一次无语,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没有发表言论的自由;她也从来没有看透过他想做什么,自知之明如她,自然不会妄想着他忽然之间看上了她。那么,为了什么? “上车!”车门被推开,舒梓乔愣了愣,还是坐上了车。 该是第一次坐贺一格的车,他坐在主驾的位置,她坐在副驾的位置,车子在雨雾中往前驶去,却并不是朝着学校的方向。 “不是回金圣吗?”舒梓乔忍不住开口,男人皱眉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现在这种状况,不该是先回家换一套衣服?我可不想天天给你送姜汤。” “……”舒梓乔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无语了,目光淡淡地转向窗外。 “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男人把着方向盘,淡淡出声。 “……”舒梓乔不知为什么觉得开口有些尴尬,她舔了舔唇,下定决心才抬眸,“贺先生,今天的事……谢谢你。” 男人剑眉一挑,扫了她一眼:“哦?谢我什么?” “……”舒梓乔微愣,“谢谢你今天让郝姨重新留在病房。” “只是这个?” “……还有,没有换掉主治医生。” 车子缓缓停住,已经到了老宅。男人却是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凝着她的脸,许久才道:“舒梓乔……明明遇到了麻烦,为什么不求助?郝姨住院那么久,如果今天我不在医院出现,你是准备永远不说吗?” “……”她撩过鬓边的湿发,“其实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会几天睡不好,连晚上都会做噩梦?没什么你需要整天去查专家资料?你的没什么,是觉得自己是铁打的身体,还是觉得郝姨的心脏病和眼疾真无大碍?还是觉得,有了卓洲寒这样的靠山,就能救郝姨?” ☆、第五十九章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第五十九章 一个下午淅淅沥沥的雨,舒梓乔的神思也在游移和混乱之中。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贺一格知道郝姨的病情的。难怪,那天他说到了眼疾和心脏病,原来那是试探。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他甚至知道,她写给卓洲寒的欠条。 他说,他可以找到罗曼青的师傅,可以说服郝姨,也可以安排郝姨的前期治疗。不过前提就是,要跟卓洲寒划清界限。 都说女人的心是海底针,难道男人的心也是?她任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贺一格这么做的理由。她跟她无关不是吗?她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吗?那么,他这样的干涉和帮助又是为了什么? 发给卓洲寒一个短信,他很快便电话回了过来,说他在美国又找到一个专家,到时再比较一下哪个专家合适再做定夺。 只是还来不及定夺什么,晚上,医院传来消息,郝姨的眼睛忽然暂时性失明,已经被连夜送外a国。 *** 火车疾驰,舒梓乔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慌乱贯穿每根神经,她单手撑着额头,心乱如麻。暂时性失明,她不知道危险性是有多大,可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如何生活? 脑海里浮浮沉沉,都是郝姨的好。她像是严父,像是慈母,像是知己,那么多年,她一直那么温暖,所以,今天,无论面对什么,她都还能那么善良坚忍。可那么好的人,命运怎么能对她那么残忍? 舒梓乔叹了口气,伸手拉过窗户,却见那玻璃的倒影上,映着熟悉的眉眼,棱角分明,尊贵倨傲。 她猛地转过头去,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立着的男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怎么可能也在火车上? “贺先生……” “去a国为什么不告诉我?上火车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黑眸暗流涌动,布着红丝,有种感觉叫做生气,他不过就是想回到贺家跟她一起到a国,她却是什么都没说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女人,简直当铁人。 “……” 贺一格几步走近梓乔,龙涎香的味道瞬间逼近,只是那居高临下的气势太过逼人,让舒梓乔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看得出来他在生气,只是……他生什么气呢? “舒梓乔!”男人开口,眸光落在她脸上,不知道是愤怒的冰冷,还是愤怒的灼 热,“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郝姨的医生我会找,治疗我会负责,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你这样一个人自己跑来,是什么意思!” “……”舒梓乔被他吼得有些懵,“我知道……可是,再怎么样,郝姨也需要人照顾,所以……” “所以,你就这样来了?一声不吭,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半夜三更地一个人上火车?”他冷冷地接过话茬,胸口还是愤怒汹涌,他像白痴一样在老宅找了半个小时,打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猜测所有不祥的可能性,有种类似恐慌的情绪袭过,最后还是发现衣柜里少了的衣服才直奔火车站。 然后,又跟上次一样,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找,才找到了这里! “对不起贺先生,我其实留过纸条了,可能你没看见。” “……”慌乱中哪里会去找什么纸条?贺一格闷闷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身侧坐下:“郝姨已经到达a国了,你放心,是国际知名专家接的诊,只是暂时性失明,做过手术就会痊愈,不会有任何问题。” “真的吗?已经确定了?”那眸一下子灿亮起来,像是网罗了夜空闪亮的星星,又弯如新月。贺一格的眸子落在那攀着他衣袖的手上,那不似他身边女人的手,虽然也那样细腻莹白,可手背的位置,却有着一道鲜明的伤疤。并不大,却让他的心,有一种莫名的疼。意识到他的注视,那手迅速抽离,心底却有那么一种失落感,淡淡掠过心间。 妹纸么莫着急,感情慢慢升温需要过程,这几章是过渡章节,稍后会有转折 ☆、第六十章 知道就好 第六十章 到达a国的时候,是隔天凌晨。醒来的时候,脑袋枕在男人的臂弯,舒梓乔费了点劲才理清这种类似*的状况,连忙坐起身子,有些尴尬。 虽是将近夏季的天,这样的时辰,也还是凉意颇重。冷风吹过,舒梓乔不由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背上一重,多了件男人的外套,龙涎香的味道淡淡而来。 怔愣中,男人已经拉过她的手往前走去,刚走下车,便听到恭敬的声音赫然在耳边响起:“殿下,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说话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做的手势也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车子一路驶去,灰蒙蒙的天,美丽的景色并不清晰,却依然能嗅到掺杂着花香的空气。待车子停下,落眼的是白色宫殿式的房子,周围绿树红花,宁静高雅。 “殿下,博园到了,请下车。” 车门恭敬地打开,舒梓乔这才想起,贺一格的母亲秦臻是a国最为得*的公主,所以他在a国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 “李煜,送过来的病人怎么样了?”男人淡淡出声,舒梓乔却是一下子亮了眼睛,说的人,应该是郝姨吧? “正在观察之中。”李煜微笑着道,“听安博士说,发现得还算及时,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可以进行手术。” “今天?” 李煜看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微笑道:“是的,舒小姐,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可以手术了。时间尚早,你们坐车也辛苦了,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可以去看看郝姨吗?”舒梓乔低声打断李煜的话,眸光望向了贺一格。 “可以。”男人拢了拢梓乔身上的外套,柔声道,“先睡醒再说。” “火车上已经……” “博之。”轻轻柔柔的女声打断了舒梓乔的话,微风中,那声音甚是悦耳动听,像是风铃摇曳的姿态。 舒梓乔转过头去,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高腰睡裙的女孩安静地站着,嘴角勾着一抹微笑,如莲花初绽般清雅。她跑出来似乎很急,脸上带着一丝喘息的红晕,赤着脚,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更是显得莹白如玉。 贺一格拢着衣襟的动作僵了僵,眸光却是并未落到女孩身上,一旁,李煜瞥了一眼贺一格不太好看的脸色,笑道:“殿下,允儿小姐知道您要来的消息,昨天晚上就在博园……” “博园是想进就进的吗?李煜,我看你这个管家是当得越来越好了!” 冷沉的声音让李煜脸色一白,同时白了脸的,还有那位姑娘。她的身子似不稳地微晃了一下,狠狠地咬唇,许久,才勉强勾起一抹轻笑:“博之,你就别怪李叔叔了,你不想我来,我知道……” 声音已是哽咽,水眸轻抬,隐约有泪光闪动,只是男人并未动容,眼梢徐徐抬起,冷到极致的眸光只在女孩身上掠过,薄唇轻掀:“知道就好。” 清凉的泪水从女孩脸上滑落,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点点头,又扯出一抹笑:“……可是我不会走的,总统先生同意我出入博园的自由,所以……我会留下……”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贺一格便拉着舒梓乔的手朝前走去,男人脚步迈得很快,侧面的线条紧绷冷硬,看得出来情绪有点失控。擦肩而过的时候,舒梓乔看到了女孩僵硬的神情,一瞬间觉得眉眼熟悉万分,忽地恍然。这女人不就是上次在汽车旅馆晕倒,贺一格出手相助的那个吗?允儿……上次,也是听他们这么叫她的。 ☆、第六十一章 但先要问问我太太同不同意 第六十一章 豪华的卧室,布置高贵中不失典雅大气,给人视觉上的惊艳感。舒梓乔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她无暇欣赏这些,直觉告诉她,诡异地从原本的两间房变成现在一间房,一定是跟那位允儿小姐有关系。 露台的位置,男人迎风而立,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这样的背影无端地让人感到孤寂,他跟那位允儿小姐……发生的故事必定纠葛。或者,像贺一格这样的人,想要一份平淡的幸福,几乎是不可能的。 闭着眼睛,却睡不着,脑海浮浮沉沉的,除了郝姨,竟然还是那位梨花带雨的女孩。心底泛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本不该在意什么的,只是却无法在听到她低声唤他“博之”的时候不动容,更无法在他的脚步离开这个房间之时平静如昔。 这是怎么了,舒梓乔?所有贺一格想的做的都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你真把自己当他什么人了吗? 苦笑着摇头,依旧闭着眼睛。 晨光渐渐明晰,直至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而入,门外才响起了恭敬的敲门声。 舒梓乔一下子翻身而起,打开门,李煜微笑地站在门前:“舒小姐,郝女士的手术还有半个小时进行,殿下让您过去一趟。” *** 舒梓乔没有想到医院那么近,就在博园之内;更没有想到给郝姨做手术的是林姨,她才知道,贺一格口中的专家,就是林姨,曾经,她负责a国皇家医院,医术达世界顶尖水平。 神经还是紧绷,目光只是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但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就无法做到镇定,再次不安地站起身,手却被一双大掌裹住,舒梓乔抬眸,怔怔地望进那双深若寒潭的墨瞳之中。 “怎么不吃东西?”男人的手拉过女人的身子往前走去,“离手术还有几个小时,你准备一直饿着肚子?”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男人顿住脚步,眸光深深,“舒梓乔,手术不会有任何问题,林姨说过,不过是个小手术,休息半个月,郝姨的眼睛就会复明。” 用餐的地点是在户外,绿色的草坪上铺着*餐巾的白色餐桌,硕大的*雨伞撑着,挂着唯美的流苏,入目所见,繁花似锦,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 一叠叠食物在各式精致的餐盘中以各种姿态摆放,舒梓乔在贺一格的目光之下被迫叉了块蛋糕,香甜松软,对面,男人淡淡开口:“a国不仅是花国 ,也是药国。通过这样的传统医理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我说过郝姨的手术不过是小手术,舒梓乔,你的担心过度了。” 该是宽慰人心的话,虽然这个男人说的面色寡淡,内心还是感激的。舒梓乔正想道谢,目光迎着的位置,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正朝着他们的位置走来,微风吹起她垂着的长发,长发撩过她的忧郁却美丽的眉眼,繁花中穿梭而过的女子,那样轻灵秀气。 “你在看什么?” 男人发现了女人注意力集中的方向,也欲朝后望去,裴允儿的脚步已经在餐桌旁落定,依然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博之,我们可以谈谈吗?” “没问题。”男人眉头轻挑,目光却是望向了对面的舒梓乔,语出惊人地开口,“但先要问问我太太同不同意。” ☆、第六十二章 既然知道是错误,怎么不纠正? 第六十二章 “没问题。”男人眉头轻挑,目光却是望向了对面的舒梓乔,语出惊人地开口,“但先要问问我太太同不同意。” 贺一格眼中的警告和暗示,她不是没有读懂,但许是那个女孩眸中的伤痛震撼住了她,又许是内心不愿成为他的挡箭牌,还许是想要给两人一点转圜和解释的机会。总之,舒梓乔也理不清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微笑地站起身来,给裴允儿让了位置。 忽略背后灼热的目光,一路朝前走去,脚步应该是平稳的,内心应该是平静的,可竟然没有勇气回头,在转角的位置,也是转过眼角的余光,跟那两个身影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手术还在进行,望着亮着的红灯,有些失神。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贺一格并未出现,不知道跟女孩谈得怎么样,或者,继续一拍两散;又或者,重归于好。一个有名无实的贺太太,迟早都是要让位的。或者,她该跟那位叫允儿的女孩解释一下…… 门从里面被打开,带着口罩的林姨从里面从出来,舒梓乔紧张地迎上前去,林姨脱下口罩,握住她的手微笑:“梓乔,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再过半个小时,你可以进去看她。” “谢谢林姨。”心里的石头重重地放下,眼眶温热,林姨喝了口助手递过的开水,道,“梓乔,到那边坐坐,跟林姨说说你郝姨的状况,眼疾问题不大,接下来要研究一下心脏手术的方案。” 医院的长廊位置,有绿色的藤蔓缠绕蔓延,坐在藤椅的位置,目光不经意地一挑,便看到了*伞下的两个身影,舒梓乔只觉得心头一跳,急速地收回目光。 一个多小时了,他们竟然还坐着,想是聊了许多。 林姨问了几个问题,许是发现了舒梓乔目光的恍惚,目光顺着她的方向探过去,顿时了然了几分。 “有的事情,有的人,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再回不到从前。”林姨喝了口绿茶,收回视线,轻叹了口气,“梓乔,关于裴允儿,你真不用放在心上。一格若是心里还有她,就不会接受这段婚姻。” “……”舒梓乔抬眸,心中微苦,缓缓勾唇笑道,“他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段婚姻,都是被迫的。所以,如果他跟裴小姐是有什么误会,我想……或者我可以帮忙解释一下。” “解释?”林姨不可思议地看着舒梓乔,探了探她的额头,“丫头,我看你是疯了吧?解释什么?解释你跟一格之间没有感情?解释你们之间的婚姻是因为 老爷子,因为你是他从小失散的童养媳?……你没看出裴允儿这个丫头千方百计搬到博园来住是干什么吗?她分明就是想抢走你老公的!你倒是好,把自己的男人朝着别人怀里推!我看这样好了,隔天就把郝姨搬到我那小院去,既可以休养又免受打扰……” 舒梓乔倒是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只在那句“你倒是好,把自己的男人朝着别人怀里推!”里微微失了神。 良久,她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林姨,这样的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 “既然知道是错误,怎么不纠正?”男人一声冷笑传来,空气中骤然低了温度,舒梓乔堪堪抬眸,正迎上墨瞳里深不见底的目光,渗着冰,燃着火。 ☆、第六十三章 关于离婚的事 第六十三章 郝姨隔天便被转送到了农家小院,舒梓乔自然跟着去了,但贺一格却是没来。这个男人自从那日说了一句冷得结冰的话,便再也没有理睬过她。 不对,也不是没有理睬过,那夜回房,他还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么,想离婚吗?” 所以,他生气,是因为她明明知道这是个错误,却偏偏要接受这段婚姻,不肯离婚,是吗? 药房里飘着浓浓的草药味道,舒梓乔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托着玉佩,那个“博”字遒劲有力,她的眼前依稀浮现出了裴允儿的脸。 清秀可人,说不上惊艳,却有着让人怜惜的资本。这个女人无疑是美的,尤其是那双秋水剪了一般的眸子,确实我见犹怜。 这些天,他们该一直住在博园,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吗?之间的隔阂消除了?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如火如荼了吗? 这个时候,该碍眼了吧?也许那个时候能勉强接受,是因为跟裴允儿还有误会没有解除,这么多天在一起,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东西也都该说得很清楚了吧?那么,这个时刻,她这位夫人,应该退位了? 并非不想成全,作为她的救命恩人,她是应该保全他的幸福的。只是现在不可以…… 弯了弯唇,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舒梓乔摇了摇头,起身把药罐里的药倒好,正转身,那一道颀长的身影让她猛然一惊,手中的药碗一个不稳,哗地一下翻倒落地。 身子被一个猛力拉开,却也是来不及了,那落地的药汁太快,刚熬好的药可想而知的烫,几乎全数落在脚背上。 痛! “舒梓乔,你搞什么!”贺一格脸色大变,看着女人明明痛得要死却隐忍的脸,心底恼意更甚,他一下子打横抱起她,大步朝着房间走去。 冷水刷刷地冲着,灼热的痛感并没有减轻,贺一格有些手忙脚乱地拿着烫伤药,看着脚背上触目惊心的红肿微微蹙了眉,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的位置有些发硬。 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擦在脚背上,又拿过纱布一圈圈地缠绕,女人的目光柔和平静,那伤明明很重,明明很痛,她却宁可咬唇,也不流泪痛哭。就跟那次餐桌上,她竟然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为了一个下人免受更多的责罚? 眼梢轻抬,正迎上舒梓乔凝视的眸光,她一愣,有些讪讪:“贺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来,你有意见?” 男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把手上绷带小心地绑成一个蝴蝶结,她是不知道他在生气吗?就像林姨说的,拼命地把他朝着别的女人身上推,这么多天了,他问过林姨,她没有打听过一丝一毫关于裴允儿的事情,这个贺太太,当真大肚得可以! 舒梓乔敛了眸子,男人的眸光虽淡,却轻易看得出隐忍的怒意。他在怒什么呢?离婚吗? “对不起,贺先生,关于离婚的事……” 话还没说完,便被贺一格冷冷的眼神给震了震,舒梓乔咽了咽唾沫,正欲接着说,却是听到林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梓乔,有个叫卓洲寒的人来找,你认识吗?” 对不起,更新迟了 ☆、第六十四章 身为梓乔的丈夫 第六十四章 话还没说完,便被贺一格冷冷的眼神给震了震,舒梓乔咽了咽唾沫,正欲接着说,却是听到林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梓乔,有个叫卓洲寒的人来找,你认识吗?” *** 葡萄藤的叶子缠缠绕绕地蔓延,小小的石桌上,摆放着清香四溢的茶水,林姨热情地倒着茶水:“卓先生,第一次来吧?自家的茶,可香呢,尝尝。” “谢谢林姨。”卓洲寒拿起杯子轻轻地一抿,赞道,“的确是好茶。” 林姨的目光迅速扫了坐在一边的贺一格一眼,他的脸一如既往地黑,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比平时更黑。 又看了看目光不时绕在舒梓乔身上的卓洲寒,顿时了然了几分。 “卓先生是专程来找梓乔的吧?”林姨成功地看到贺一格的脸更黑了一分,推了推他的手,笑道,“既然卓先生是专程来的,那么一格,我们还是先给他们一个私人空间好好说说话。我看刚刚的药洒了,一格,你去重新熬一碗。” “林姨,不用了……” 舒梓乔还未起身,手便被按住,卓洲寒的声音温润如玉:“你的脚伤成这样,还是好好休息的好。来,跟我说说郝姨的病情。” “……”眼角的余光,是贺一格大步离开的背影,心尖的位置,不由一颤。 *** 药房里,药草的味道弥漫,林姨一边扇着风,一边看着身旁站成树的姿态的男人,摇了摇头。 这是为哪般呢?不是不喜欢这个姑娘吗?不是不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吗?不是非听着人家喊他“贺先生”吗?来了一个卓洲寒,脸黑成这样,不是吃醋是什么? 林姨清了清嗓子:“一格,我看那位卓洲寒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而且好像……对梓乔有点意思,你说是不是?如果不是喜欢梓乔,怎么会那么大老远地从c国跑过来,而且听说也是堂堂总裁……” “对了一格,有没有发现人家站在一起也挺登对的。我说你啊,如果不喜欢人家,干脆就……咦,人呢?”不过就是起身捣鼓了一下药罐,怎么转头就没了影儿? *** 茶香袅袅,卓洲寒望着身侧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冲动地找到了这个位置,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欣喜地见到了她,其实不过数日未见而已。 “林医生的医术精湛,郝姨一定会没事的,倒是你,脚烫成 这样……” “都是皮外伤,没什么。” 卓洲寒笑了笑:“我没想到贺总也在,他不仅帮郝姨找医生,还陪着治疗……真是一位关心下属的好上级。毕竟,他该是个大忙人。” “卓总忙碌的程度应该不在于我之下吧?”身后的声音淡淡传来,舒梓乔和卓洲寒均是一愣,愣神之间,贺一格已经走到了舒梓乔身侧。 “卓总这么忙,都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关心郝姨;我身为梓乔的丈夫,做这些,再应该不过了。” 平静的语言,却像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舒梓乔愕然地瞪圆了眼睛,他在说什么呢?这段婚姻不是他说过不公开于世的吗?如果说在裴允儿面前是为了赌气,现在又是为何? “脚伤成这样,隔十分钟就要换药。”贺一格蹲下身子,目光掠过舒梓乔发怔的脸,忽地打横抱起了她,“卓总,你先坐,我带梓乔去换个药。” 妈妈生病了,坚持不断更,亲请见谅 ☆、第六十五章 我改变主意了 第六十五章 “脚伤成这样,隔十分钟就要换药。”贺一格蹲下身子,目光掠过舒梓乔发怔的脸,忽地打横抱起了她,“卓总,你先坐,我带梓乔去换个药。” 夜风微凉。 风轻轻吹动帘子的一角,便是倾泻而下的月光,a国的天空似乎更高远,星星也更亮,从睡着的位置看去的星空,也美丽惊人。 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博园,听李煜介绍说,这**的高度和角度都是经过精密测量的,无论坐着躺着都能看到最美的星星。 果然如此。 舒梓乔转了几次身,还是没睡着。 白天,在农家小院,他抱着她走进房间,看着她震撼的样子,冷嗤了一声:“这么不愿意卓洲寒知道这个事实?舒梓乔,我早对你说过,断了对卓洲寒的念想!你还真给自己找好备胎了?” “……”她抿唇,“我跟卓洲寒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朋友,不过就是放下手头动辄数亿生意特地赶到a国来的朋友。”贺一格颇有深意地看了舒梓乔一眼,冷声道,“我让你给人断的念想,就是这样断的吗?千里迢迢地追到这里来?” “贺先生……”舒梓乔垂下的眸子又微微抬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要保密的。你让卓洲寒知道了,那南山城……怎么办?” “纸包不住火。”他淡淡打断她的话,“知道就知道了,能怎么样?” “……” 她无语。什么叫知道就知道了?他不是非不让大家知道吗?他不是不承认她这个妻子的存在吗?现在这是哪出? 她正疑惑,他的声音却又传来:“舒梓乔,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她看着他眸底的幽光,不解何意。 “小萱来了。” “……”她更疑惑,这跟贺一萱来有什么关系? “我必须让她对我死心。” 他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舒梓乔渐渐恍然。 贺一萱是他妹妹,大家都知道贺一萱对他有情,他对她却是只有兄妹之情,不夹杂男女情怀的。所以,他要制造夫妻感情慢慢升温的假象,让贺一萱死心。 难怪,他会在卓洲寒面前捅出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难怪他能忍受让南山城的人知道舒梓乔是他贺一格的妻子,原来都是为了贺一萱。 他不能让他的妹妹陷入这样畸*恋之中,所以,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救她。 舒梓乔自嘲地勾了勾唇,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以为,从贺一格的眼神和语气中,读到了那么一丝酸。想来,她真是自作多情得过分,他跟她?云泥之别,他又岂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上心? 跟着他回到博园,他还是抱着她下车,不远处,她看到了贺一萱冷凝中 夹杂着嫉恨的目光,贺家的人都知道贺一萱对贺一格的用情,若不是她意外地出现,贺家的那位童养媳变成贺一萱,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还住着裴允儿,舒梓乔忽然觉得这种氛围太诡异了。一个男人,三个女人,是怎么样的戏码? 想着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到晚饭之后,贺一萱把贺一格叫进了房间,貌似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几个小时了。 各位亲,果儿今天带妈妈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很不好,虽然还没有确诊,不过不排除最坏的可能。现在赶回家把写好的最后一章发掉,故事的结局都可以完美,可是人生的结局却不是。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会很忙,妈妈就我一个女儿,所以我每日都要往医院跑,这个故事我想我会写完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新写,对不起,其实下一章就上架了,但上架的节奏伤不起,如果在医院有时间,漫漫长夜会码字排遣心中的郁闷,希望能早日接着写。罪妻有存稿,会继续发的。谢谢支持!留言如果没有回复请见谅! ☆、第六十六章 就要做你的女人 第六十六章 想着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到晚饭之后,贺一萱把贺一格叫进了房间,貌似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几个小时了。 舒梓乔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若不是夜里静谧得发慌,无端地无眠;若不是李煜告诉她,绕过二楼的长廊转角有个水晶露台,美丽如神话,她断然不会拖着烫伤的脚来到这个李煜口中梦幻之处…… 月光之下,水光潋滟,身处的黑暗多多少少掩盖了舒梓乔的尴尬,那一双男女——贺一萱和贺一格,似乎并看不见她。她也没有要看他们的意思,只是先来的是她,要走必定要经过他们面前,所以她只能假装视而不见地坐着。 眼角的余光,贺一萱眸中泪光闪动,胸前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一半,她的动作还在继续,歇斯底里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从来都知道我不是!我不要叫你二哥,我要跟其他女人一样叫你的名字,做你的女人!” 话音未落,衣裳已经落地,她整个人扑向贺一格怀里。只是男人动作更快一秒地将她手腕扣住,因为背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到冷峻的声音:“你疯了!做什么,快穿上衣服!” “我疯了?是,我是疯了。贺一格,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可以听爷爷的话娶舒梓乔,可是你怎么能真的把她当做你的妻子?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吗?她不过就是一个苏家的下人,到贺家做下人都不配,这么低贱的女人凭什么成为贺太太?贺太太是她这样的女人当得起的吗?南城第一夫人,贺家少奶奶,学识、样貌、家世、地位、才智……她舒梓乔算什么!算什么!你说过只会把她当成摆设,你说过会让她乖乖走人,你说过永远不会用眼角看她一眼!可是你现在告诉我,要我注意分寸?不想她误会?我看你才疯了,贺一格,你才疯了!” “别闹了!穿上衣服回房,明天就离开a国!” “不!我不要!”贺一萱尖声打断贺一格的话,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回去!如果舒梓乔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低贱女人都能入你的眼,为什么我不行!贺一格,今天我就要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妹妹,我已经长大了,跟其他女人一样!” 莹白的手,慌乱地拉扯上身还剩着的胸衣,舒梓乔赶紧别开视线,这画面惊艳得惊悚,空气中,男人的吼声如雷:“贺一萱,够了!” “我要做你的女人!就要做你的女人!” 贺一萱显然情绪失 控,她激动地冲上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贺一格,目前的状况来看,是最适合走的时候,因为他们都是背对着她,隔着一定的距离,又是那样浓烈的纠缠,真是离开的绝佳机会,他们绝对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烫伤的脚微疼,舒梓乔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急急地站起了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腿脚有些麻木;也不知道是不是贺一格转身那道目光太过突然;亦或是内心有种做贼的心慌;在迎上贺一格目光的那一刹那,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朝后倒去,扑通一声落入身后的池水中。 开始恢复更新,时间隔得太长了,烦请大家要复习一下,呵呵!谢谢一直支持果儿的亲! ☆、第六十七章 竟然在帮她? 第六十七章 在迎上贺一格目光的那一刹那,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朝后倒去,扑通一声落入身后的池水中。 巨大的声响,仿佛还夹杂着贺一萱的一声尖叫,只是这些都无力探究,曾经有的恐惧感如铅一样注入心底,那样冰冷,那样绝望,她扑腾地想要离开那样的冰冷,可身体浮浮沉沉之间,只觉得沉得更快,有水一直灌入她嘴里,难受得无法呼吸…… 脑海里在一瞬间涌过太多太多,多年前那个跃入水中的小小身影,童音的声响还在耳畔,却又奇怪地重叠着露台上的声音,苏家的下人、学识、样貌、家世、地位、才智、算什么、当成摆设、乖乖走人、低贱……那些尖利的声响,一遍遍地在耳畔,一遍遍地回响,那种窒息感,跟从前的不同,可是,为什么? 跃入水中的声音极大,恍惚中有道身影朝着她奋力游来,有双有力的手扣住她的腰肢,整个人被带着往前,似乎……被抱上了岸,可是窒息感还是很强烈。 脑海里有画面放电影地闪过,挤压、人工呼吸、挤压、人工呼吸、玉石、黑曜石般的眼睛…… “哗——”有水从口中吐出,舒梓乔睁开眼睛,重合之间,是那双黑眸,一时间,曾经的记忆重重涌入,措手不及,她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说不上来的感觉,竟是想哭。 “舒梓乔!……舒梓乔!”震雷的吼声让舒梓乔恍然回过神来,他是一直在叫她吗?舒梓乔眨了眨眼,男人焦灼的目光似松了松,却仍是紧紧地锁着她的脸,吼声带着一丝紧绷:“舒梓乔,大半夜的你究竟在搞什么!不会游泳玩跳水吗!还是你觉得这样的出现很有创意!不是烫伤就是落水,你折腾够了没有!” “……”舒梓乔舔了舔唇,“对不起,我真是不小心……” “不小心?我看你是故意的吧?”贺一萱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侧,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脸色苍白地看着她,声音颤抖,“舒梓乔,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竟然跟踪我们跑到这里!” “我没有跟踪……”舒梓乔费力地撑起身子,想解释什么还是觉得言语苍白,她摇头道,“我先走了。” “舒梓乔!”贺一萱厉声打断她的话,一下子逼近她面前,“你就少给我假惺惺了,半夜三更的跟踪到这里,你不就一直等着看我的笑话吗?你这个卑劣的女人!谁准你跟踪我的!” “啪”,一个巴掌应声而落,来得太过突然,舒梓乔毫无防 备,脸上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五个指印,一阵火辣淹没了疼痛的感觉,踉跄之间,烫伤的脚因为用力吃痛,舒梓乔整个人不稳地朝后栽去。 “你疯了!”耳边一声厉喝,腰的位置被大掌扶住,“贺一萱,谁让你随便打人的!” “你凶我……”贺一萱几近崩溃的目光在舒梓乔和贺一格之间流转,不可置信地摇头,“贺一格,你竟然为了她凶我……哥,你一直都舍不得这么对我的,她舒梓乔是有身材脸蛋还是有学识背景?你竟然因为她这个贱女人……” “闭嘴!贺家教你的修养就是这样的,不是打人就是骂人?你给我好好回房反省,明天就离开a国!” 如雷的吼声让舒梓乔怔了怔,腰部的位置,被一双大掌桎梏,那样凌厉的寒眸,明明寒凉的手,却又给了她温暖的感觉,竟然让她错愕之间眼眶微潮。这个时刻,他帮她?他竟然在帮她吗?…… “时间不早了,你今天喝多了,回房好好休息。”男人稍缓的声音还是那样冷硬,不过瞬间,身子一轻被打横抱起,舒梓乔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男人的脚步已然大步迈开。 ☆、第六十八章 那么,帮我做一件事 第六十八章 舒适的沐浴过后,身体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头发已经洗过吹干,还能听到贺一格吹头发的声音。橘色的灯光打下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得柔和了一些,尽管侧脸的线条看上去,还是刚毅冷硬的。 舒梓乔闭着眼睛,好乱,从未有过的千头万绪将心缠绕起来,一层一层。她想尽量理出点什么来,却终还是乱,并且找不到乱的源头。 吹风机的声音停住,房间里一下子静谧起来,**边的位置多了重量感,舒梓乔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那样熟悉的味道在周遭,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安静,她竟然听到了异乎寻常的心跳。 “舒梓乔。” 平静的嗓音磁性沙哑,舒梓乔睁开眼睛,迎视的是那双深若黑潭的眸子,她正想坐起身子,却被轻轻按住:“躺着就好,我给你脸擦点药。” “……”舒梓乔动了动唇,向来脱口便是的拒绝话语竟是说不出口,明明药膏清清凉凉,肌肤却感觉渐渐灼热,眼角的余光,是那双认真的眸子,她想要忽视的,心跳的节奏却无法控制。 舒梓乔,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状态,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所以,你该明白,放好自己心的位置。 哪怕,那个人之于你有救命之恩;哪怕,那个人是你一直找寻的人;哪怕,那个人就是你名义上的丈夫,可是,只凭云泥之别,就该懂的。 是的,该懂的。 攥了攥手心,在他再度拿烫伤药给她涂抹的时候,她还是一下子坐起身子,礼貌地拿过他手中的药:“谢谢贺先生,我自己来。” 贺一格显然几分错愕,又几分不悦,还是任她拿走了手上的药膏,只是没过几秒,又很快从她手上夺回,拧眉命令道:“连涂个药都不会,坐好别动!” 安静的气氛又渐渐诡异起来,或者——诡异的是心,舒梓乔正想着该怎么打破这种诡异,贺一格的声音就传来:“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舒梓乔吸了口气,缓声道:“我真不是跟踪你们,只是听李煜说景色很美,所以……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手上的绷带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贺一格拧眉看了她一眼,“如果真觉得抱歉,那么,帮我做一件事。” *** 晴好的天。 阳光透过木框的窗户射入,暖暖地照在病**上,郝姨已经睡着了。 舒梓乔给郝姨掖了掖被子,轻轻地走出房间。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落在各处深深浅浅的绿色之上,随处可以嗅到草木的气息。舒梓乔眯了眯眼,许是晚上没有睡好,太阳穴的位置微疼。 其实,她真是觉得贺一格完全可以有别的方法处理贺一萱的事情,不过是用一个女人击退另一个女人,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吧?可要她把自己当成贺太太,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在她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那么样一个位置。 是因为贺太太这个位置更有说服力吗?或者,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想同时让裴允儿知难而退?可如果是那样,回到c国怎么办?他真想要这段婚姻公诸于世吗? “腿脚不方便,怎么还在风口站着?”身后一道低迷的嗓音,男人的脚步已然到达她面前,目光凝视了她的脸几秒,又落到她缠着绷带的脚上,嘴角敛了弧度,“舒梓乔,你是忘了三天后的舞会了?怎么到了这个时间点还没有上药?” ☆、第六十九章 不对,应该这样 第六十九章 林姨的药果然有奇效,三天之后,脚奇迹般地复原了,只是皮肤看着有些异常,但落地已全然没有问题。 已经是午后一点,化妆师还在不厌其烦地挥动着手中的刷子,舒梓乔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化妆师samen急忙按住她的肩膀,又换了一只刷子:“夫人,别动,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不用那么复杂……” “怎么能简单呢,夫人?”samen打断舒梓乔的话,“您可是殿下的夫人,晚上要参加的是可是总理府举办的舞会,出席的都是大人物!我敢保证,所有的未婚少女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祈求得到裴安城的青睐;所有的已婚女人,也会精心打扮自己,要知道,总统大人届时也会出现的!所以,夫人您是绝对不能逊色的!” 舒梓乔淡淡勾唇,这是总理府举办的舞会,说是舞会,其实是想给裴安城选妻子,上层社会的法则,便是门当户对,若是大家知道她舒梓乔的背景,该如何震撼? 一场婚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把保护伞。若不是贺太太的名义,苏家早已将她拆骨入腹;人生之路,因为她的母亲,早已满是荆棘,婚姻虽已成,可爱情,终是太过无望。 礼服已经换上,是一条淡紫色的长裙,简单的高腰设计,白色的丝带绕过,很好地烘托出了胸型和腰线,简单不失大气,清新中又带着小性感,头发只是简单地编织了发辫垂在胸前,却是贴合极了这款礼服的气质。舒梓乔对着镜子勾了勾唇,才推门而出。 “哇靠!”samen一下子冲过来,满眼惊艳地看着舒梓乔,激动地握拳,“夫人,这件礼服比我想象得还要适合您!夫人,请相信我,您今晚一定会亮瞎所有人的眼睛,包括殿下的眼睛,我保证!我保证!” “都准备好了吗?” 门前磁性的嗓音正响起,samen就激动地冲向贺一格:“殿下,殿下!夫人,您看到了吧?简直太美了,美爆了!殿下,有没有一种亮瞎眼的感觉?……哦,太美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时间差不多,可以走了。” 逆光之中,男人迈步向她走来,身姿挺拔,神情淡漠,无法抑制的心跳在加剧,手掌握住她的那一刻,她忽然清醒地认识到,那是一种沦陷的感觉。 *** 抵达总理府,暮色已浓,富丽堂皇的厅堂,早已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看来他们来的时 间不算是早,却是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舒梓乔抬眸便看到了裴允儿和贺一萱,她们两人站在一起,不一样的目光,却是同样尖锐,尤其是贺一萱,如果那目光是刀,早已将她剐上成百上千遍了。 “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a国的规矩……” “我知道。是这样,对吗?”舒梓乔打断他的话,飞快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既是规矩,总该尊重。 “不对。”男人戏谑地迎上她略带错愕的眸子,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目光渐渐灼热,“应该这样。” 俯首便触到了那柔软的唇,不可思议的甜美,碰触了才发现,这是他这么多天来,一直想做的事。 ☆、第七十章 乔小舒,竟然是你! 第七十章 身子猛地僵住了,舒梓乔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规矩?a国的规矩不是表面舞伴的身份,亲吻脸颊就好了吗,怎么会是这样? “没人教过你接吻时要闭眼睛的吗?眼睛睁那么大,是嫌我技术不够好,贺太太?” 他的热气喷吐在耳边,让她觉得脑袋又不好使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是脸色通红,男人却已经环过她的腰肢往前走去,不忘再在她耳边加上一句:“舒梓乔,第一次看你脸红,蛮可爱的。” “……” 可爱?这种词……舒梓乔顿时有满脸黑线的感觉,心头虽是有些恼,脸上还带着得体的微笑,他要她做的事,就是做个合格的贺太太,这种场合之下,她能表现不合格吗? “这位小姐,贺总不介绍一下?” 一个穿着深紫色西服的男人端着酒杯站在面前,虽然穿着正式,整个人清朗温润,眼神却有些玩世不恭。 “梓乔,跟你介绍,这位是总理府的公子,裴安城。” 这就是裴安城?那么年轻,长相好,家世好,难怪那么多的目光聚拢在他们的位置,都让人感到后背灼热的感觉。 “没想到几年不见,贺总的尺度变得那么大,舒小姐,真有你的。”裴安城推了推黑框眼镜,笑道,“一格,那个吻那么火辣,你是想向整个舞会的人宣告,这位舒小姐是你的吗?” “怕a国人不知道我的婚讯。”贺一格淡淡勾唇,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你呢?今天的舞会是为你而办,有看中的吗?” “你知道我……通常这种场合出现的女人,我看不上。”裴安城眯了眯眼,手里的酒全数入口,“我看上,也未必有用,要我爸我妈看上才行。你知道,婚姻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很多时候只是交换,无关情感。” *** 金色的香槟顺着叠成金字塔形状的高脚杯缓缓流下,诚如samen所说,出现的人衣着光鲜,举止得体,就连嘴角勾着的弧度。 都那么恰到好处。 贺一格的周围早就围满了人,舒梓乔便趁着上洗手间的机会走到了偏远一些的位置,可即便如此,背后还是似乎有无数道目光,她稍稍一回转,那些目光又马上散开去。 那么,她今天也算是全场的焦点?难不成真美得亮瞎人眼睛? 她勾了勾唇,手正端 起身侧的酒杯,便被扣住了手腕,入目的是镶着碎钻的粉色指甲,雪白的柔荑,因为激动有些颤抖,贺一萱目光逼人地看着她:“舒梓乔,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哥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你不过就是临时击退我的工具而已!一个工具,你开心什么!” “既然只是工具,你的反应是不是过度了?这些话,说给自己听都不愿意相信,何必说给我听?” “你!” “贺一萱,不管你的心情怎么样,你还是要顾及贺家的脸面,”舒梓乔平静地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轻轻推开,“这里人多,更何况……如果你二哥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生气的。” 贺一萱气愤地脸从红转白,美眸喷射着烈焰,舒梓乔正想越过她的身子往前走去,肩膀却猛地被突然的重力握住,瞬间入目的是一张俊美而又熟悉的脸,男人的声音带着激动的暗哑:“乔小舒,竟然是你!” ☆、第七十一章 舒梓乔,你要不要脸! 第七十一章 贺一萱气愤地脸从红转白,美眸喷射着烈焰,舒梓乔正想越过她的身子往前走去,肩膀却猛地被突然的重力握住,瞬间入目的是一张俊美而又熟悉的脸,男人的声音带着激动的暗哑:“乔小舒,竟然是你!” 脑袋在那一瞬间是空白的。 俊美无铸的脸,带了那么一丝倨傲,忽然记不清中间是隔了多少年,曾经的稚气和现在的成熟重叠,不变的那样深沉如水的目光;曾经的种种凌乱地在脑海里浮现,那个曾经狂狷的少年,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如此突兀。 “不认识我了吗?乔小舒?嗯?舒梓乔!”萧奕博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更紧了几分,琥珀色的眸子紧张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她在a国!她竟然在a国!她竟然离开了阳城到a国,多久了!他竟然不知道,他跟她之间竟然同在一个国度! “萧奕博……”舒梓乔努力是想让自己平静的,可声音还是带了颤抖,明明是想要说什么的,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眼眶的位置,渐渐有了温热感。 萧奕博,萧奕博……这个在她生命里给过她快乐和温暖的人,消失那么久的人,那么突然地出现,是做梦吗? 她咬咬唇,想要开口,却猛地被扣入怀中,他的力道很重,像是要把她嵌入似的,手臂收得那么紧,紧得无法呼吸,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熟悉的气息,恍如嗅到了那么多个午后的阳光,看到了琼花树下少男少女奔跑的影子,舒梓乔鼻子发酸,有泪盈满眼眶,落到他绛紫色的西服上。 “你什么时候来a国的?阳城……” “你们这是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舒梓乔,你要不要脸!” 贺一萱的话在触及萧奕博冷硬目光时卡住,这个世界上,除了贺一格,她还没有见过如此俊美冷傲的男人,她心中一慑,便听到寒气逼人的声音:“不管你是谁,马上道歉!” “道歉?”贺一萱攥了攥手心,心头怒火狂涌,淹没了对那双寒眸的惧意,她扬了扬下巴,“你要谁道歉?我对舒梓乔吗?不管你是谁,休想让我对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道歉!” “你说谁不要脸?”男人冰冷的目光让贺一萱心头猛地一颤,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舔了舔唇:“干……干嘛?我说错了吗?这么多人,你,你还敢打我不成?” 男人薄唇轻勾,笑容绝艳:“打不 打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但凡我说出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过。你辱骂在先,道歉是轻的。” “……” 男人戾气的目光让贺一萱的心开始发慌,这是什么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气场?她贺一萱从来就不是胆子小的女人,可此时却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害怕。他那么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却又是十足的威胁。 可是笑话,这里是舞会,舒梓乔是她二嫂,公然跟别的男人搂抱,她还不能说两句了不成?她怎么可能三番两次在舒梓乔面前丢脸! “二哥!”贺一萱眼睛一亮,蓦地发现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的贺一格。真是被这个男人乱了阵脚,她竟然忘记了贺一格,提了提裙摆,她快步朝着贺一格跑去。 ☆、第七十二章 萧先生,幸会 第七十二章 “二哥!”贺一萱眼睛一亮,蓦地发现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的贺一格。真是被这个男人乱了阵脚,她竟然忘记了贺一格,提了提裙摆,她快步朝着贺一格跑去。 “二哥!” 舒梓乔转过身子,入目的便是贺一萱满脸委屈地扑到贺一格怀中,嘤嘤地哭诉着什么。 忽然觉得目光微疼,舒梓乔收回目光,对着萧奕博轻笑:“这么多年不见,你把女孩子弄哭的本领还是没变。” “你也一样,什么都那么淡定。”萧奕博凝视着舒梓乔微红的眼眶,伸手揩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渍,“那是什么女人,一副要把你吃了的模样,又是苏家什么人吗?” “不是,她是……” “是我妹妹,也是梓乔的小姑。”磁性的嗓音插入的同时,腰肢被从后扣住,拉开了跟萧奕博的一些距离,龙涎香的味道蔓延而来,贺一格嘴角轻勾,只是笑容未达眼底,“梓乔,这位朋友,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男人的眸中分明寒意乍现,舒梓乔看了看眼眶通红的贺一萱,那么委屈,他对贺一萱的冷落,只是刻意,宁可要他那么不屑的她演足夫人的戏码,足见他对这个妹妹的关心,是真心的。 现在,必定是心疼了…… “萧奕博。”萧奕博冷声开口,目光从贺一格揽着舒梓乔腰肢的手落到他脸上,两个男人的目光,就这样对视了一番,贺一格微微抬起手中的酒杯,笑道,“萧先生,幸会。” “幸会。”萧奕博也举起酒杯,礼节性地抿了一口红酒,“乔小舒,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介绍一下?” “……”舒梓乔回过神来,两个男人同样俊美如神祗,同意面带微笑,却也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嗅到硝烟的味道,她轻咳了一下,“这是,贺一格。” 萧奕博明显地错愕了一下,这个名字无疑是让他震惊的,他虽然刚从美国回来,却也知道在a国,这个名字有多耀眼,总统的外孙,贺一格,虽然年轻,却是传奇。 可是,这么传奇的人物,怎么会跟乔小舒扯上关系?她明明在阳城,在苏家,就算是苏家小姐苏笛,跟贺一格都无法匹配,照着梓乔的身份,怎么会是他贺一格的妻子? “原本还想给你们介绍一下,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已经认识了?”裴安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身侧,推了推黑框眼镜,又伸出了手 ,“萧,欢迎回来。” “哥,欢迎回来。”一道柔美的女音轻轻响起,循声望去,是站在裴安城身后的裴允儿,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长裙,头发柔顺地披着,脸上的笑容真诚而又温婉。 哥?舒梓乔被这个称谓喊得有点懵,却见萧奕博脸上笑容寡淡,似带着淡淡的嘲弄,又听得裴允儿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继续响着,“妈妈因为你回来,高兴得几个晚上没睡着,她正在精心准备,舞会上,会有惊喜给你。” “是啊,我们的母亲大人,为了这个舞会可是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月。”裴安臣懒懒地笑了笑,“这个场合这么重要,我看,她不化个五个小时的妆,是不会下楼的。” “妈下来了!”裴允儿惊呼了一声,厅堂里的掌声几乎同时响起,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一个穿着黑色真丝长裙的女人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缓缓从楼梯走下,穿着华贵,举止优雅,美得惊人,舒梓乔却是觉得整个人顿时僵硬了。 下章开始收费章节,新老读者,很抱歉果儿停坑的那段时间,果儿一定努力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故事,谢谢支持! ☆、第七十三章 舒梓乔跟你什么关系(本章一万字) 第七十三章 “妈下来了!”裴允儿惊呼了一声,厅堂里的掌声几乎同时响起,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一个穿着黑色真丝长裙的女人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缓缓从楼梯走下,穿着华贵,举止优雅,美得惊人,舒梓乔却是觉得整个人顿时僵硬了。 *** 如潮的掌声在继续,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听议论,这是总理的夫人,a国堪称最美丽的最有气质的女人,拥有魔鬼的身材和天使的外表。的确,这个缓缓下楼的女人,皮肤白希,五官精致,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十足的贵气,那样富丽华美,可是…… 舒梓乔晕眩地闭了闭眼,是幻觉吧?她看花眼了吧?否则,她怎么以为,现在正走下楼的女人,尊贵美丽的女人,总理府的女主人,会是她的母亲沈漾? “妈妈!” 裴允儿的声音让舒梓乔再度睁开眼睛,定定地朝着那个已然走下楼来,对着众人优雅微笑的女人。那样的眉,那样的眼,那样的唇…… 裴允儿已经跑到了那个一身黑色长裙的女人身侧,女人嘴角勾起绝美的微笑,目光微微地朝着这边掠过来,脸侧过的同时,眼角下的泪痣那样清晰的跳入眼中,褐色的,不大,却是见过无数次。 “啪”,手上的酒杯应声而落,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声音早被掌声淹没。舒梓乔的脑袋晕眩得厉害,反应慢了几秒才蹲下身子,握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a国最美丽的女人朝着我们走来了!”裴安臣耸了耸肩,“萧,你看,我们的母亲大人不仅是a国最美丽的女人,也堪称a国最有肚量的女人!” “手怎么那么冷?”有温热裹住了手掌,贺一格另一只手拿过她的酒杯,“酒杯脏了,换一只。” “我去趟洗手间。”舒梓乔直起身子,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微笑,还能正常地往前行走,尽管不知道那个方向是不是洗手间的方向,只要是跟她相背离的就好。 沈漾,曾经是众人口中最美的女人,被称为“金苏舞后。” 她那样美,每天都要花上好长时间打扮到让人惊艳,花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时间,却不肯吝啬一分。是啊,一个会把自己的女儿亲手卖给别人的女人,哪里会浪费这样的时间? 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日子,不!那以后许许多多的日子,一直到现在的日子,是多么黑暗;她永远无法体会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是带着怎样的惊恐进入了另一种人生 ;而这,是她亲手赐予的。 这个人,是她的母亲。 呵……能相信吗?是她母亲,她舒梓乔的母亲。 a国总理府的女主人,那样光鲜的身份,难怪乎,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了这样的光环,她甚至比从前更美。她的身边,有丈夫,有孩子,那么完美幸福的一个家。 脚下一崴,才意识到走出门之后,她竟然都是用跑的。高跟鞋那么高,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来的。舒梓乔脱下了银光闪闪的高跟鞋,脚后跟的位置,已经磨破了皮,竟然没有感知疼痛。 是她的人生,疼痛太多了吗?这样的痛,算什么! 舒梓乔放慢了脚步,现在是感知疼痛了吗?脚步竟然踉跄?转头,那座白色的别墅灯火辉煌,任她再坚强,也没法接受这样的惊涛骇浪,想到裴允儿跟她站在一起,她那样慈母般的微笑和亲昵的举动,心头的位置,就像扎了密密麻麻的针,疼。 她想逃离,只想逃离。 *** 掌声渐渐弱了,众人的目光却还是望着那个美丽的a国神话,总理的夫人,沈之漾。 她之所以成为a国的神话,不仅是因为她的美丽,更是因为她的平民出身,更是因为她虏获了a国最有人力的人物,总理裴力的心。 大家都说,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才貌双全。 大家都说,能让裴力再娶,这样的女人必定德行高尚。 裴力自从原配安雨浓死于车祸,多少人想给他做媒都被他拒绝了,独独一个沈之漾,入了他的眼,当年隆重的婚礼轰动a国,各大媒体的榜首,都是沈之漾幸福微笑的婚纱照。 之后,她安心处理家事,却也不忘频频在慈善事业行走,她行事低调,言传身教,自己的女儿裴允儿,也是口碑极佳。 此刻,这个a国最美丽的女人由她的女儿挽着,走向的方向是裴安城和贺一格。 缓步在贺一格面前站定,沈之漾有意无意地看了脸色微红的裴允儿一眼,笑道:“一格,真是好久不见了。如果不是这次舞会,还见不到你,再忙,也要记得经常到阿姨家里走动走动。阿姨跟叔叔都很想你。” “谢谢沈阿姨挂念,我会的。”贺一格举杯轻轻地碰了碰,眼角的位置扫了一眼转角,是看着舒梓乔走进去的,不过上个洗手间,需要那么久么? “安城,今天这个舞会可是特地 为你举办的,你要好好留心,如果有中意的姑娘,要记得跟我说。” 裴安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慵懒地往后靠了靠,看了萧奕博一眼:”这么说可有失偏颇了。这舞会,我才是擦边球吧?萧才是重点。” 沈之漾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重点不重点?奕博,这次你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我们大家都欢迎你。” 萧奕博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沈之漾有些尴尬地微抿了口杯中的红酒:“这次回来,可就是长住了,房间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如果你不想跟我们住在一起,也可以跟安城一样住自己的别墅……哦对了,一格,你们还不知道吧?奕博……他是你裴叔叔失散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真是老天眷顾!” 失散的孩子?贺一格拧眉看了萧奕博一眼,似乎有所耳闻,却从未关注,看来这次舞会,是要正式宣布这个萧奕博跟裴力的关系。只是这个男人,怎么会跟舒梓乔有瓜葛?那样子,似乎很熟络;而且身为男人,他可以读懂萧奕博对着舒梓乔的那种目光,那样强烈的保护欲,他们之间,是或者曾经是什么关系? 这个想法让他心底无端不悦起来,目光又落向了那个转角,他其实一直都关注那个位置,却并没有见她走出,这么长时间,她是走出去了吗? “我们谈谈。”萧奕博忽然开口,贺一格收回视线,萧奕博的目光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敌意,看来其间的故事,绝对不简单。 贺一格的脚步随即跟上,留下一群满脸错愕的人,贺一萱恼怒地咬了咬唇,眼眶不觉又红了,这个男人竟然会是总理府的儿子,而即便他不是,贺一格也没有想过要给她讨回公道,她都那么委屈了,他还是跟她说了句“别多事”! 这算是什么世道! “安城,怎么一格跟奕博认识吗?他在美国那么久,才回的a国……” “这方面,阿姨你不是神通广大吗?”裴安城笑了笑,正端起酒杯走了几步,又折回,笑道,“不过,都说贺一格跟那位新婚夫人感情不好,我看是传闻有误,允儿,你说是不是?” 裴允儿脸色蜡白,看着那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玻璃门,攥了攥手心。 *** “想谈什么?”两人的脚步在樟树下落定,贺一格眯了眯眼,“是梓乔吗?正好,如果是的话,我也有话想跟萧先生谈。” “梓乔跟你什么关系?” “乔小舒 跟你什么关系?” 异口同声,两人均是愣了几秒,贺一格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萧先生不可能没有听懂。舒梓乔,是我贺一格的妻子。” “不可能!”萧奕博眸光灼灼地望着贺一格,“你是什么家庭?她是什么身份?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嫁给你!绝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贺一格勾唇轻笑,望着萧奕博跳动着怒焰的黑眸,“感情的事,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我喜欢娶她,我愿意娶她,谁能说个不字?萧先生,我倒是很奇怪,我娶梓乔,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乔小舒不可能会嫁给你,我了解她,她根本不屑过这种生活。” “这种生活,是什么生活?”贺一格冷笑一声,寒眸逼人,“不可能嫁给我,那么可能嫁给谁?你吗?” 心脏的位置一缩,萧奕博攥紧了手心,若不是当年年少气盛,或许不是这样的结局。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她会那么早早地嫁人,谁都无法想象在舞会看到她那一刻的震惊和激动,他感觉自己已经死掉的生命就这样鲜活起来。 可是,她嫁人了?她的先生,竟然是贺一格? “萧先生,不管你跟梓乔曾经是什么关系,请你时刻谨记,她已经嫁入贺家,是我贺一格的女人,我不想看到有任何男人,对我妻子有任何觊觎,或是出格的关心。” “什么叫出格的关心?”交战的目光在对视,萧奕博嘲弄地勾唇,“我可没有办法像你,看着自己的妹妹欺负自己的妻子而袖手旁观。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绝对不会相信你跟乔小舒是以正常的关系结婚的。贺先生,我也不妨说一句,不管你跟乔小舒现在是什么关系,请你时刻谨记,如果她过得不好,如果她在勉强让自己过得好,那么……我的关心就是出格的,我的觊觎就是公开的!” “初恋*?青梅竹马?山盟海誓?”贺一格冷冷笑开,“萧奕博,你这是在跟我宣告什么?挑战我的极限吗?我警告你,我的女人,你,萧奕博,惹不起。” “那就拭目以待。”萧奕博转身便迈开步子,从未有过的愤怒在心头燃烧,贺一格猛地把手中的酒一下子灌入喉中,又低咒一声,拭目以待?什么叫拭目以待?好一个拭目以待!该死的! 烦躁地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星空,贺一格疾步朝着厅堂走去。从来没有想过,在舒梓乔的生命中,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男人,初恋*?青梅竹马?亦或是山盟海誓?怎么 没有可能,他从来都没有调查过她的过去,不是吗? 贺一格扯了扯领结,脚步更快起来,如果他再看到他们跟刚才那样*,他发誓…… 只是目光搜索了整个厅堂几遍,请女服务生到洗手间几次,走出门附近也寻了几次,方圆几百米,这个女人,竟然不见了踪迹。 *** 回忆一同脚步,那么凌乱,这样的黑夜,这样一个赤着脚穿着礼服化着精致妆容的落寞地走着的女人,吸引了路人众多的目光。 夜还没深,路灯的光芒柔和,空气中飘散着花香,提着的高跟鞋在散着闪闪的银光,舒梓乔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那是她曾经想着永生不会再见的女人,竟然再度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 从来都以为忘了的,从来以为已经不会在意,可如今心底真真实实的空洞在告知她,并不曾忘,那样烙印一般的伤痛,烙印一样的人生。如若不是她,她的人生怎么可能那么精彩?如若不是她,她也不会成为贺家的夫人,那么,是要感谢她吗,也走进了这样华丽的上流社会? 迎面的车灯刺得瞳孔一缩,有男人从车窗探出脑袋,对着她吹了吹口哨:“怎么,小姐,一个人不寂寞吗?去哪儿,带你一程?” 这世界上无聊的人就是那么多,饶是她不理不睬这样走着,那人的车还是打转了方向,车子悠悠地跟在她后面:“小姐,上车我送你一程怎么样?你要去哪儿?什么事那么伤心,告诉哥,哥帮你想办法。”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舒梓乔倏地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我哭了吗?掉眼泪了吗?你给我听着,别跟着我。” 男人愣了愣,在舒梓乔再度往前走去的时候,车子又悠悠地跟过来:“好好,不伤心不伤心,不伤心的话就跟哥去喝几杯,我们去好好开心一下。这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一个,看你从舞会上就跑出来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男人抛弃了你?小妹妹,做人千万别死心眼,他不关心你,哥关心你,我们到前面酒吧去happy一下,怎么样?” “下车。” 舒梓乔停下脚步,身形未动,男人一惊,随即一喜,迅速把车停到一边,疾步跑上来:“酒吧就在前面,不开车去也行,我们走着去,很快就到了……啧啧,瞧瞧这张小脸,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竟然舍得让这样的妹妹伤心,别难过啊……” 他的手还未触及舒梓乔的脸,便被猛地扣住了手腕, 随即听到男人一声哀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男人已经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你还关心我的心情吗?” “不,不,不关心了……” 男人惊恐万分地爬起身子,无法相信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竟然会有这样的身手,那一下,简直拆了他的骨头。 “那你还觉得我心情不好吗?” 男人看着她冷凝的眼,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连滚带爬奔到了车上,飞也似的掉头开车走了。 看起来很难过吗?像失恋吗?呵呵,拜她母亲所赐,对于感情,她早已没有了这个年龄应有的狂热,亲情尚且如此,更何况爱情? 所以,不该难过的,不是吗? 可是,心底那吞噬的苦涩和疼痛像是一只只小虫,在噬咬着她的心,她的人生,失败至此,孤单到无法看到自己的影子。 舒梓乔勾了勾唇,眼角的位置,有湿润要满出眼眶,她嘴角勾得更大了一些,抬眼,生生地将要溢出的泪水逼回。她舒梓乔的人生中,不该有眼泪的,伤也好,痛也罢,哪怕曾经即将面临牢狱之灾,她还是淡定到让人发狂。 脚步在酒吧面前停住,诚如那个男人所说,不远处果然是有酒吧。这种地方,她也不陌生,需要用钱的时候,她会到阳城酒吧打零工。酒吧是用来买醉和寻乐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走进去,坐下了,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 是累了吧,舒梓乔?太累了,也需要找个地方停靠休息。没有家,那么就这里吧……短暂的停歇和麻醉,是不是可以不那么累? 黄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中摇曳,动感的音乐,混杂着男男女女的声音,不过在她耳中都消失为零。她的脑海中只是浮现出种种片段,年幼的她对母亲的种种讨好,她无端的厌恶;到苏家的她种种倔强,郝姨的种种劝慰;再后来,她渐渐习惯,淡然地反抗;再后来…… “哟,*,一个人喝酒呢?不闷吗?” 对面的位置忽然多了张流气的脸,酒吧这种地方,最流行搭讪,舒梓乔看了一眼对面年轻的男孩,冷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谢谢。” “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男孩换了个位置,在她身侧坐下来,“姐姐,我陪陪你吧?waiter!” 他打了个响指,服务生马上走过来:“白少爷,有什么吩咐?” 男孩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舒梓乔已经端 着酒杯站起了身,正想绕到另一个位置,却被男孩拦住了道路。 “姐姐,赏脸喝杯酒,我已经点……” “我不想喝,你让开。”舒梓乔打断他的话,“好狗不挡道,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哟,这位姐姐好大的口气啊!”男孩拍了拍手掌,做了个手势,酒吧的音乐顿时停住,原本正在狂欢的男女因为突然停止的音乐也停住了动作,错愕地望向了这边。 “什么叫不客气?我倒很想看看,姐姐的不客气是怎么样的?”男孩说着在皮椅上坐下,架起了二郎腿,手指在皮椅的扶手上轻轻敲打:“把酒拿来!” 很漂亮的酒,梦幻的颜色,waiter把酒放下,担忧地看了舒梓乔一眼,周围已经聚拢了好些男人,当然都是白少的人。 这是遇到大人物了?舒梓乔嘴角轻勾:“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不过就想让姐姐把这杯酒给喝了。”男孩站起身子,“这杯酒,是我特地为姐姐点的。” “如果我不喝呢?” “不喝?”男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望了望四周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不喝,她说她不喝?你们听到没有,我白启然的酒她竟然敢说不喝?”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看着这个死到临头还淡定自若的女人。白启然虽然年纪小,不过他的父亲是a国的副总理,母亲又是一个巨大财阀集团的主席,如此强大的背景,自然没有人敢惹到他这位小瘟神。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公然拒绝他,甚至说出“好狗不挡道”这样的话来。 凭着白启然的性子,能放过她吗? 这个女人,晚上一定难逃厄运,酒吧出入的女子,被他沾染过的不在少数,也有过不服从的,最后都是乖乖从了,不敢闹,只有息事宁人。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八成是酒喝多了,竟然那样淡定地冷笑:“白启然是谁,我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所以这杯酒,我不喝。” “啪!”白启然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到地上,“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就给我灌下去!你娘没教过你,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 “哗~~”,灯光下,液体朝着那张唾沫横飞的脸洒过去,全场顿时寂然无声,白启然愣愣地看着酒水从自己脸上滴下,一下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周围闪过手机的闪 光灯,一时间嚓嚓的拍照声,白启然大吼:“谁敢拍!我他妈的砸了他手机!你这臭*婊*子……” 扬起的手还没有落下,便被扣住了手腕,又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白启然狼狈地被砸到地上。 全场惊呼,舒梓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自作孽不可活,你这种年龄,就该好好读书才是,你娘没有教过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在这里摆什么老大!” 全场哄笑,舒梓乔放下手中的杯子,喝的酒不算少,脚步还能稳住,后面一堆惊叹的目光,还有频繁的拍照声,对的都是舒梓乔的脸。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白少的手下好像也被这种场面给惊住了,一个女人,一个如此有气场的女人,他们慢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领命,很快地包围住舒梓乔。 *** 灯光璀璨,音乐迷人。 贺一格烦躁地扯了扯领结,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的动作了。从查看监控看到这个女人跑出去,他的心就处于这样的愤怒和憋闷之中。她离开了,在这种重要场合自己离开了!她的胆子还真够大,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走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该管她的死活!是见着了旧*,激动成这样?她在伤心,难过,还是已经跟萧奕博说好,会在什么地方幽会?这个想法让他把手中的酒仰脖而尽,又重重地把酒杯放到一旁。身为贺太太,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 舞会上,裴力正在宣布萧奕博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场下的掌声一阵接着一阵,裴力跟沈之漾眼眶微红,萧奕博还是冷得跟冰一般,上来敬酒的人一拨跟着一拨,他只是象征性地点头。 该去找吗?他贺一格的人生中,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走是她自己选择的,难不成还要他追着寻着?她不过就是爷爷让他娶的女人,她会有让他找的福气? 手不觉又抓住了一只酒杯,酒还未入口,手被轻轻捉住,裴允儿水汪汪的眸子轻轻望着他,低声道:“博之,你今晚喝得有点多了,别再喝了。”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只是扯开了她的手,又轻抿了口红酒。 裴允儿有些受伤,吸了口气:“博之,有些话,我……” “一格!”裴安城一下子挤进来,打断了裴允儿的话,他扶了扶黑框眼镜,急速地点着手机屏幕,不可置信道,“天哪,真是奇女子啊奇女子,一格 ,你的夫人简直就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啊!我保证,我发誓,这个视频明天会在a国疯传的!” “看,快看!我朋友传给我的!”裴安城把手机放到了贺一格眼前,“真是看不出来,她竟然身手了得,竟然敢打白启然!你说这不是a国的头条新闻是什么!我实在是佩服她佩服到五体投地!” 贺一格的眉心渐渐拧紧,这个不要命的女人,竟然跑到了酒吧!竟然跟白启然起了争执!竟然敢一个女人对着这么多的男人!她不是向来都理智吗!是不是疯了!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目前是怎样的危险境地! ***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手机放在车上,应该说与舒梓乔所在的酒吧上连线的,直播当时的状况。裴安城不时地发出哇哇的赞叹声,这场面实在是太视觉冲击了,想不到现场去看都不行! “一格,我终于明白嫂子哪里吸引你了!那胆量,那气势,真不是盖的!好,又摔过一个!帅!” 裴安城直接将舒梓乔“夫人”的称呼改成了“嫂子”,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心底如江水般滔滔不绝的崇拜。难怪乎,几个月前,这个男人还没有把这位夫人放在心上,现在这么上心,看来嫂子果然是以人格魅力取胜的!这跟他那位娇弱的妹妹,可真是太太太不一样了! “哇,白启然,哈哈哈……这小子脸都绿了,嫂子身手不凡啊!我还没有见过白启然那么怂的样子,真是太过瘾了!……喂喂喂,你慢点开啊,慢,慢点……” “闭嘴!” 贺一格怒声喝道,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指尖泛白,这个女人真是疯了,竟然敢一个人对着那么多人,她不知道自己的脚步都有些不稳了吗?她这是去找死吗! 裴安城乖乖闭上了嘴,这个男人的脸色比臭鸡蛋还臭的时候,他是不敢惹他的。他的目光盯着手机屏幕,没多久又叫起来:“天哪,竟然那么多人对付一个,不是说好一个一个上吗!这白启然,简直就是胜之不武!啊!” 车子忽然加速让裴安城整个人不稳地往后弹去,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码表上的数字,这男人,是疯了吧?这样的速度,不是玩命是什么?他不过看趟热闹而已,这是赌上命的节奏啊! 裴安城咽了咽唾沫,看着旁边男人紧抿的唇,不敢吭声,明明那么理性的贺一格,他若是再吭声,怕是会刺激得他更不理性。 *** 酒吧。 地面上一片狼 ☆、第七十四章 今天的头条新闻,你一定感兴趣(5000) 第七十四章 “好吧,爱他……”裴安城掏了掏耳朵,“希望你有你那位母亲那么幸运,能找到一个什么都愿意相信她的人,不过裴允儿……贺一格不是傻子,你找他做赌注,似乎冒险了点。” *** 大步走上二楼,怀里的女人眉头紧锁,难受地动了动唇,喉咙干燥得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李煜,叫人准备洗澡水!” “是,殿下。” 还李煜躬着身退了出去,殿下虽说平时看起来也都是神情疏离,不过今天……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杀人,表情冷硬得厉害,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烦躁地扯开领结,丢到了一旁,贺一格的目光落到*上紧拧着眉的女人身上,她看起来很难受,该是难受的,喝了那么多酒,打了那么多人,还被下了药,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女人! 手臂的位置,有着深深浅浅的淤青,放着舞会不参加,跑去酒吧这样的地方,不是讨打是什么?没打断手脚算是轻的,那叫活该,不是吗! “殿下,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 李煜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几秒后,听到冷硬的声音响起:“找几个女佣,给夫人洗澡换上睡衣。” “是,殿下。” 李煜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转身的余光,是贺一格走到*边,手轻轻地探过舒梓乔的脸。 “殿下,都准备好了,夫人可以洗澡了。” 贺一格轻轻地嗯了一声,抱起舒梓乔的身子,她难受地把头窝进了温热的怀中,垂眸看了一眼发丝凌乱的女人,心头不知道涌动着什么,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如果他来迟一步,她不是被睡了就是被打了,那么一酒瓶子下去,不是毁容就是致残!没大脑的女人! 迈步走进了盥洗间,女佣们已经等在了一旁,贺一格把舒梓乔轻轻放下,走出几步有顿住脚步,黑着脸道:“洗的时候小心点,夫人身上可能有伤。” “是,殿下。” 回头看了一眼,门已经被关上,贺一格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他也需要好好地洗个澡,平静一下情绪。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他的情绪没有这样波动过。 *** 冲了个澡,并没有觉得神清气爽一些,贺一格点燃一支烟,不觉地又走到了盥洗室的门前。刚刚只是一瞥,就看到手臂上的淤青,长裙上也有血 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他倒真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女人,胆大包天至此! 那个萧奕博,跟她是什么关系?她应该不是个容易冲动的女人,不过就见了萧奕博一面,就到借酒消愁的地步了?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山盟海誓了吗?刻骨铭心的初恋?或者,这个女人的身体和心,都已经属于萧奕博? 烦躁地捻灭手中的烟,丢进一边的垃圾桶,盥洗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女佣匆匆走了出来,见到他瑟缩了一下:“殿下。” “怎么了?” “夫人……夫人身上有伤,我去拿药箱,给她上药。” 果然! 他早就猜到,身上的伤绝对比手臂的还重。贺一格深吸了口气,想要拿根烟再点燃,又放回,几步走到盥洗室前,直接推开了门。 “殿下。” 里面的一行人等被这个突兀出现的尊贵男人惊到,男人却是径自走到舒梓乔旁边,她已经换上了白色的浴袍,躺在米白色的毯子上,身子微微蜷缩着,清晰地看到腿部的淤青,还有小腿和脚掌的位置,那是被玻璃割破的痕迹,细细密密的不少伤痕。 此刻,她并未感知疼痛,嘴唇干燥得厉害,脸色酡红,身体微微颤抖。 “殿下,我们要给夫人上药了。”拿回药箱的女佣轻声开口,贺一格就这么站着,她们无法上药。 “药箱拿到房间,我来上药。” 男人的薄唇冷硬成一条直线,俯身抱起女人,像是找到了舒适的怀抱,舒梓乔的脑袋朝着那个温暖的位置钻去,心头的燥热直钻喉间,一想到她有可能会以这样的姿态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贺一格的脸又黑了半截。 淡淡的沐浴过后的香味充斥着房间,橙色的灯光打下来,照在女人身上,浴袍系得不紧,雪白的肌肤呈现在空气之中。贺一格拧眉,打开药箱,拉过她的手。 修长的手指,肤色很白,只是掌心的位置,有着微微粗沥感,这不是他所触碰过的女人的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薄茧的位置,她似乎嘤咛了一声,想要折过身子,他偏是拉住了她的身子,开始上药。 手臂的位置淤青不少,身上的位置……轻轻地滑下左肩的衣服,那一下,他在视频里看到,是木棍打所致,药膏在细腻的肌肤上晕开来,女人吃痛地拧眉,贺一格顿住手中的动作:“怎么,你也知道痛吗?” “痛……”女人含糊不清的声音,她的手扣住了他 的手,嘴里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 “知道痛还敢去酒吧打架?”男人冷着脸,舒梓乔难受地扭了扭头,又扯了扯胸口的浴袍,“热,好热……” 无视**上女。人的种种难受,上药的动作在继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碰触,还是药性在持续升温,在他的手抵达到了她腰部时,她一下子把他抱紧了。 贺一格的身子微微一僵,舒梓乔难受把头朝着他怀里钻,不住地嚷着:“热,好热……” 有种杀人的冲动很快掩盖了身体的酥麻感,黑着脸继续上药,情药开始起效,会渐渐盖过迷*药,她会觉得越来越难受,越来越渴求,是有解药,不过他不预备这样轻易给她,难道不该长个教训吗? 好不容易上完药,女人八爪章鱼似的在他怀里乱钻,贺一格垂眸看着显然意乱情迷的女人,不知道心底是怎么样的冲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击,只是愤怒、烦躁、狂躁、不安……又似乎夹杂着分辨不清的柔软。 “难受……”手被扣住,身子还是小猫一样朝着男人身上蹭,喉结微动,男人的声音粗噶,却依然隐着怒意:“难受是吗?” 舒梓乔点头,脸红得不行,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人影并不清晰,她努力想要看清,却只能看到那双寒潭一般的眸子。 “想怎样不难受?嗯?” “解……解药……”恍惚中像是这么说的,恍惚中像是说被下了药,恍惚中像是说已经拿出了解药,但脑袋晕眩厉害,头疼,燥热,她只想抓住一艘小船,否则会被溺毙。 “还知道解药,看来是越来越清醒了!不过既然下了药,怎么可能会有人用解药?你当男人都吃饱了撑着吗!” 舒梓乔扁了扁嘴,晶亮的眸子无助而又委屈,贺一格在心底低咒一声,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眼神的!他一下子把她压到**上,眸光逼人:“说,以后还敢不敢自己去酒吧!” 舒梓乔眨了眨眼,冲洗了全部的妆容,整个人倒是更显清丽,彼此之间鼻息接近,她纤长的睫毛几乎可以触到他的脸,无辜地望着他。 “以后还敢不敢一声不吭就离开,还敢不敢找人打架惹麻烦!说!” “……” 舒梓乔只是难受,不曾听清他说什么,她想要朝着男人身上蹭去,只是被男人拉高了手腕扣住,她难受得不知所措,男人的眸灼热地逼视着她:“知不知道这样胡作非为的后果是什么 !” 舒梓乔胡乱地摇头,男人却又把她的脸扣正,深深地凝视:“难受吗?” 舒梓乔眨了眨眼,难言的灼热感把她逼出了泪,她嘤嘤地嘟囔,有泪盈睫,男人终是抑制不住,俯首猛地吻了下去。 清甜的触感,带着酒香,她的唇,不可思议的柔软,那声满足的喟叹更是刺激了他所有的神经,他几近粗暴地扯开她的浴袍,女人的手柔软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听话地承受着他的火热。 不知道这样*了多久,浴袍落到地上,女人带着伤痕的身体莹白如玉,贺一格艰难地拉过被子盖上她的身子,他想起身,舒梓乔却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抱着他不放。他扣住她的下巴,一下子把解药放到她嘴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或是心态,竟然不愿意在她如此不清醒的状态下要她。 或者,他不屑? 可若是如此,怎么会如此欲罢不能?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个他曾经对着她说,绝对不可能有夫妻之实的女人,他用了多强的自制力,才勉强给她喂下了解药。 冲了个冷水澡,稍稍冷却了一些身体的温度,踱步走到*边,舒梓乔已经睡着了。解药效果不错,她睡得颇沉,还能听到轻轻的呼吸声。 捡起落在地上的浴袍丢到一边,眸光凝视着*上的容颜,贺一格的眉头轻轻拧起,忽地想起新婚之夜,她眉目清冷地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目光悠远,似乎世间一切的繁华,都与她无关。 之后,他消失,她安然淡然地做着有名无实的贺太太,再之后,他回来,他的冷漠嘲弄之于她,就像是朝着水里丢了一块泡沫,不起半点涟漪。她不惊不喜,不怒不哀,就那么淡淡地,承受着一切。 而今,失控了吗?不是因为他的冷落刁难,而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萧奕博? 这个骄傲到狂妄的男人! 又烦躁地点起一支烟,指间烟雾缭绕,贺一格眯了眯眼,脸部的酡红已经渐渐退去,舒梓乔睡得跟个孩子似的,因为药力的关系,她在持续出汗。拧干毛巾,擦了擦她的脸,女人的眉头轻轻松开,似乎更舒适的样子,忽而又想起,这不是第一次他伺候她了。 其实她的嗜好特别,状况很多,这么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过客,似乎跟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是谁?从哪里来?父母是谁?曾经做过什么工作?住在哪里?她的生活,经历过什么 ?她喜欢什么,又厌恶什么?害怕什么?……忽然之间,那么多的问号在脑海一个个冒出,伸手撩过她额前的湿发,明明那么不想有过多交集的女人,怎么忽然之间对那么多问题感兴趣? 贺一格勾了勾唇,掖了掖被子,起身又走到了阳台上。 夜已深,却是没有丝毫困意,这个夜晚,注定不眠。 *** 太阳穴撕裂般地疼,舒梓乔困难地睁开眼睛,一丝强烈的光线让她猛地闭上眼睛,才又轻轻睁开。 阳光已经射入窗帘,她眯着眼,好久才分辨出来,她所在的位置,是博园,贺一格的卧室。 怎么会在这里?能想起的最后一个地点是在酒吧,她似乎跟很多人打了一架,然后呢?然后? 舒梓乔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浑身酸痛难当,她闭了闭眼睛,忽然猛地睁开——她全身上下,竟然不着一物! 天!这是什么状况! 舒梓乔一个打挺坐起身子,若不是喉咙嘶哑得厉害,她一定惊叫出声,脑袋嗡嗡作响,她根本就不敢朝着被子里看,目光触及地上的睡袍,脑袋又是翁地一声响。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yi丝不gua,为什么…… “醒了?”男人温润的声音让舒梓乔猛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沙发上,贺一格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姿态优雅地在看,似乎已经坐这里很久的样子。 那,那那那…… 舒梓乔瞪大了眼睛,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从何而想,不知道该怎么想,整个人像是被点了麻穴一般。男人的目光很是气定神闲,看了她一眼,放下报纸朝着她走过来。 心头狂跳,思绪更是狂乱。这是世界没有比这种事情更荒唐更疯狂的了,昨晚,昨晚她明明是在酒吧,跟人打架而已…… 后来,后来……是药,她被下药了,难道说…… “还疼吗?” 贺一格在*边坐下,黑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更是让舒梓乔心头狂跳,她懵懵地迎上他墨黑的瞳,疼?没错,她全身上下都疼,第一次之后的正常反应吗? “……”舔了舔唇,却是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她如何问?昨天晚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他对她做了什么? “要起来了吗?衣服就在*边,昨晚你喝多了,我让人煎了醒酒汤,喝了头会不那么疼一点。” “……” “或者你应该起*看看报纸,今天的头条新闻,你一定很感兴趣。”男人深如潭水的目光,似藏着许多情绪,类似警告跟愤怒的,舒梓乔咽了咽唾沫,贺一格已经从*上起身,又坐回了沙发上,只是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她身上的。 他的意思,是要她起*?可是他那么看着她是为什么?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似的……舒梓乔咬了咬唇,终是忍不住:“贺先生,我,我想换衣服,你……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贺一格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出去。” “……”看着她惊愕的眸,他继续笑道,“反正哪里都看过了,不用避嫌。” 轰~~~ 舒梓乔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变红,贺一格凝视了她几秒,低下头看起报纸来,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难道就这么耗着吗?舒梓乔咬牙,动作迅速地在被子里穿好衣服,哪怕是他这样告诉她,她还是没有办法在他面前,那样泰然自若地穿衣。毕竟,他们之间还是陌生的关系,如果说发生什么也是药力的作用,纯粹的错误而已! 走下*,全身上下的疼痛让舒梓乔不由龇了龇嘴,贺一格抬眸看了她一眼:“知道疼?知道疼还敢闹事?” “我没有闹事。” “这么大的事还不算闹事,那怎样才算?”贺一格懒懒地把报纸丢到她眼前,“看看a国的今日头条,舒梓乔,你是非要用这种方法成名吗?” 报纸的显眼位置,斗大的字跳入眼帘“a国第一女豪杰”,下面的图片,是她把酒水泼到了白启然脸上,还有几张小的图片,是打斗时的图片,舒梓乔略略地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报纸把她形容成了行侠仗义的豪杰,更是把她的功夫写得夸张到出神入化,看得舒梓乔冷汗涔涔。 “成为头条的感觉怎么样?” “……”舒梓乔垂下眸子,深吸了口气,“对不起,贺先生……” “你叫我什么?”贺一格眉头不悦地拧紧,几步就走近了她,眸光逼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段时间要做什么?这世界上有哪位妻子喊自己的丈夫喊得那么生分的?” “……对不起,我……”舒梓乔撩了撩鬓边的秀发,“我只是不习惯,一时会忘记。” “那应该怎么叫?” “贺……一格。”舒梓乔垂下眸子,“我承认我昨晚 是有些不对,不过,我不是想成名,只是……” “只是看到了萧奕博,伤心了?”贺一格的眸光逼视着舒梓乔的水眸,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那个男人跟你,曾经是什么关系?” ☆、第七十五章 难道你就不需要我负责? 第七十五章 “只是看到了萧奕博,伤心了?”贺一格的眸光逼视着舒梓乔的水眸,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那个男人跟你,曾经是什么关系?” *** 舒梓乔还没来得及开口,门边就响起了敲门声,李煜的声音恭恭敬敬:“殿下,总理府的萧奕博萧少爷来访,您看……” 贺一格冷冷地看了舒梓乔一眼,对着门口说道:“夫人还没有起*,让他在会客厅等着。” “是,殿下。” 松开了她的下巴,男人转身走进衣帽间,又在门前停住:“如果需要打扮,可以换套衣服,或者请sanmen来一趟,跟萧奕博见面,总该隆重点才是。” 舒梓乔错愕地看着男人的背影,他是生气的,不悦的,也许,对于他这么个名人来说,昨晚的事情,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不过,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有想过出风头,酒喝多了,情绪不对,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来。 她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若是知道这样的后果,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酒吧,说到底,是沈漾这个女人让她失控了。 那个她不该为了她动任何情绪的女人,她终究动了情绪。舒梓乔嘲弄地勾了勾唇,忽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状况,她在人群之中第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么她呢?那么多年,她还能认出自己的女儿吗? 贺一格走出衣帽间,入眼的便是沉思中的女子,虽然嘴角噙着笑,但笑容却没有半分喜悦感,又是那样悠远沉思的眼神。 他忽然觉得,他厌恶透了这种眼神!在想什么?幽怨什么?为了萧奕博吗? “如果实在等不及,那么就让萧奕博到餐厅,我们可以跟他边吃早餐边聊。” 手被握住,转眸便是男人带些警告的眼神,他的脚步有些大,跟得费力,不过……就在家里吃个早饭,他似乎穿得过于正式了吧? 走进餐厅,贺一萱和裴允儿已经坐着,正在优雅地吃着早餐。两个人的目光都同时落到贺一格握着舒梓乔的手上,她的手下意识地一缩,却被更重地握住,她看了他一眼,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 在贺一萱面前,尤其要做足这样的戏码,她总是会忘记这一点。 “早。”裴允儿柔声开口,目光盈盈地望着贺一格,那个男人却冷漠地没有看她。 舒梓乔抿了抿嘴,很多时候,她不知道是她们悲哀还是自己悲哀 ,不过怎么说,都是这两个女人在贺一格心目中分量更重,她充其量不过就是快挡箭牌而已。 “二嫂,今天的报纸看了吗?你昨天晚上可真精彩,原来离开舞会就是为了去打架啊!怎么从前都没听说你会功夫?哪儿学的三教九流?” “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未等舒梓乔开口,贺一格便冷冷地扫了贺一萱一眼,贺一萱委屈地咬了咬唇,却也不敢放肆,继续闷闷地吃早餐。 “舒小姐,昨天受伤了吗?”裴允儿关切地望着她,笑道,“你真是有本领,现在是a国的女英雄呢!” “我……” “昨天耗费了那么多体力,应该多吃点。”男人的声音插入,碟子里多了一块土司,舒梓乔却被这一语双关的话呛住了,嘴里的果汁半上不下,急剧地咳嗽起来。 “吃东西怎么不小心点?”贺一格递给一杯白开水,“慢慢喝。” “殿下,萧少爷到了。”李煜的声音响起,那端,萧奕博已经步入餐厅。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岁月流转,曾经的少年积淀了成熟的气息,依然俊美,依然高傲,唯一不变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总能给她太多关心和安定。 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是因为回忆在如潮般地涌入吗?舒梓乔垂了垂眸子,直觉地想要站起身子,却被男人按住了手:“萧先生请先坐,需要再来点早餐吗?” “不用。”萧奕博只是淡淡地看了贺一格一眼,单刀直入,“我今天来是找乔小舒的,不知殿下能否把乔小舒借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想带她出去走走。” “那可不行。”贺一格优雅地拿餐巾擦了擦嘴,“梓乔昨天晚上受了惊吓,又受了伤,我不放心她出门。如果萧先生有什么要跟我夫人谈,博园有的是地方,梓乔……你说呢?” 两双眸子在对视,又是硝烟的气息,最后,萧奕博微微笑道:“既然这样,那一切照殿下所言。” ***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了些微的灼热感,白色*大伞下,摆放着精致的茶点,舒梓乔和萧奕博相对而坐,许久,彼此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许是心底有太多的话要说,一别经年,太多的感慨,想说,又从何说起? “最近好吗?”还是舒梓乔先开口,“离开阳城之后,过得好吗?” “你呢?过得好吗?苏洛清和苏笛有没有再欺负你?”萧奕博的神色有些紧张,一直以来都是 这样的,但凡有人欺负她,他就会紧张,她是那么保护她的一个男子。 “还好,都能应付。”舒梓乔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她不想告诉他,之后发生的许多事,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清楚的。 “乔小舒……”萧奕博深深地凝视着她,眸色中有着纠结和痛苦,“对不起,我的离开……并不是那么简单,也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事,你知道吗?我,是a国总理裴力的私生子,原本就是要把我带走的,那天,我不过就是找了个理由,否则,我怕自己永远都下不了走的决心。” 裴力的私生子?那么跟沈漾也扯上关系?舒梓乔勾唇笑了笑,你瞧,这个世界多么小,多么小,小到你觉得自己都无法容纳,她怎么可能会跟她的生活再有什么交集? “你呢?怎么会嫁给贺一格?怎么会离开阳城?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缘分而已,一言难尽。”舒梓乔淡然勾唇,有些事,无法说,也不知该如何说。 “你没有被逼吗?你是心甘情愿嫁到贺家?” 舒梓乔愣了愣,笑道:“萧奕博,你说什么呢?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能被贺家逼迫不成?” 萧奕博动了动唇,还想再问,终是没有再问下去。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但凡她不想说的东西,怎么问,她都是不会说的。 “他对你好吗?过得幸福吗?”目光有些紧张地逼视,舒梓乔眯了眯眼,“以后不敢说,现在挺好的。” 现在,自然好,因为他们是感情渐渐升温的夫妻,只是为了给裴允儿和贺一萱施加压力,如此而已。 “如果好,为什么会晚上跑到酒吧,又会找人打架?乔小舒,你骗我,你过得不好,是不是?” “只是不习惯舞会的气氛,这一点,你应该了解我。”舒梓乔脸上总是勾着那样淡淡的微笑,梨花般淡雅,“谁把我惹急了,我总会不顾后果,这一点,你也应该了解我,与幸福不幸福无关。” 凝视她的眼睛,找不到一丝虚假的痕迹,于是,无法判断。 彼此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想说的话很多,想说:乔小舒,为什么你不等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积蓄力量等着找你;想说,乔小舒,如果你过得不好,请记得我一直在身旁;想说,乔小舒,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绝对会倾尽所有的力量,找回你……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叹声道:“那个人,找到 了吗?” 舒梓乔愣了愣才恍然,她撩了撩鬓边的秀发,目光有丝躲闪:“还没有。” 这是个心底的秘密,也许这辈子,贺一格都不会知道,她也没有准备让他知道。他们之间,说到底,什么都不是;即便是有了荒唐的*,也代表不了什么。 “夫人,该是休息的时间了,殿下请您过去上药。”李煜恭敬地开口,又对着萧奕博笑道,“萧先生,昨晚的事,您也知道.殿下请您到四处走走,吃过午饭再走。” “不用了。”萧奕博站起身子,抬眸,与阳台上的视线交汇,现在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舒梓乔会嫁入贺家,但是,他会等,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切不是那么简单。 “乔小舒,这是送给你的。”萧奕博拉过舒梓乔的手,是一块玉,上面刻着一朵白玉兰花,“是我亲手刻的,那日走得急,没来得及给你。我给你戴上。” “……” 萧奕博走到舒梓乔身后,小心地给她系上了玉,触目的是脖子的位置,几块清晰的青紫,是爱的痕迹吗?心的位置,重重地收缩了一下。舒梓乔,他的乔小舒,他所有的年华里认定的女人,真的不再属于他了吗? “记得有事打电话给我。”他转过她的身子,深深地凝视了她几眼,轻轻地抱住了她。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仿佛嗅到了琼花的气息,仿佛听到了那日少年信誓旦旦的话:“乔小舒,我要改变你的命运。” 她的命运,改变了吗?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但是乔小舒,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如果你不幸福,我就会把你偷走,知道吗? *** 萧奕博离开,舒梓乔才跟着李煜上了楼。 烟雾缭绕的气息,男人手指间夹着烟,听到李煜的话,并未转过身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药箱已经打开,有药味在空气中弥漫,舒梓乔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散发的是药香,就是这种味道。 “跟萧奕博谈完了?”贺一格掐灭了烟,转过身来,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女人,确切地说,是望着她脖子上那块玉。 那么亲昵的动作,他自然看到了,而且是一清二楚。 那是恋人之间才会做的动作,不是吗? “怎么不多留他会儿?至少应该吃了饭再走。” “已经留了,他说要走。他这个人性子倔,决定了的事情基本就不 会改变,所以……” 男人愈发阴沉的眸让舒梓乔止住了声音,好吧,是她上头条让他生气了,或者是她的朋友忽然造访让他不高兴了,毕竟在他内心深处,她不是他什么人。 “是这只药膏吗?我……” “你倒是很了解他。”男人迈步走了过来,拿过她手中的药膏,拉着她在*边坐下。 唇,是抿紧的;唇线,是冷硬的;侧面的线条,也是完美的。他擦药的动作专业而小心,擦到手的淤青处,清清凉凉的舒适感。 “你跟萧奕博从小认识?” 萧奕博吗?怎么又弹跳到了这个话题?舒梓乔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算。” “是什么性质的朋友?” 什么性质?舒梓乔拧了拧眉,贺一格拉过她另一只手:“曾经是男女朋友?” 舒梓乔脸色微红:“谈不上。” 顶多是那种朦朦胧胧的少男少女情怀吧?跟男女朋友还有一段距离。 贺一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地开口:“脱了。” “……”舒梓乔眨了眨眼,这个男人思维跳跃性快到她无法跟随,贺一格拿过另一只棉签,淡然开口,“你身上还有伤口,衣服脱了才能上药。” “……”舒梓乔脑袋有些轰然,她咽了咽唾沫,“贺先生,我还是自己来……” “总是这么不长记性吗?”贺一格危险地眯了眯眼,“舒梓乔,叫我什么?” “对不起……贺一格,我还是自己上药,我,我先去上药了!” 舒梓乔着急地夺过他手中的药膏,逃似的地跑进盥洗室,反身关上了门。即便是跟他有过什么,她也无法在这样清醒的状态下持续这种尴尬,幸而,什么都不记得,否则,她怎么跟他面对? 脸持续发烫,舒梓乔拍了拍热烫的脸,有些懊恼。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很糟糕了,赶紧忘记,舒梓乔,赶紧忘记,知道吗? 棉签还在手上,贺一格看着那扇门,不由勾起了唇。 鲜少会看到她那么有趣的模样,早晨起*的时候也是,她惊讶慌张,尴尬羞涩,有没有人告诉过她,她脸红的样子可爱得不行? 舒梓乔是过了有些长的时间才推门的,涂好了药膏还在里面待了会儿,避免直面的尴尬。不想正推开门,便看到男人英俊的眉眼,她心下一跳:“你怎么还在这儿?” “ 这是我的房间,怎么,我不能在这里?” “……”她看着他几分戏谑的眸,咬唇道,“如果没什么安排的话,我想去看郝姨。” 男人凝视了她几许,忽地拉过她的身子,舒梓乔一惊,手中的药膏掉落在地,却也来不及去捡,两人的位置那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双眸对视,黑如潭水的眸子映着她的脸,舒梓乔忽地慌乱了,在这样注视的目光之下,她无端地想要逃;男人却更先一步地扣住了她的腰肢,目光灼灼,手指伸到了她身后。 舒梓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是瞪大眼睛,有手绕过她的脖子,几下子解开了玉佩的绳索,玉佩便落入大掌之中。 “不觉得在身为贺太太的期间,戴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不合适吗?如果郝姨问起,怎么说?”贺一格把玉佩塞入舒梓乔手中,“你自己保管,但是不能戴脖子上,明白?” 舒梓乔松了口气,跟这个男人相处,什么都那么突然,需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刚刚那一刻,她还以为…… 脸色微红,只有两个人的相处空间,是不需要做这种戏码的。 气氛有些难言的微妙,舒梓乔垂眸:“药已经上过了,那……我去林家小院了。” “舒梓乔!”贺一格抬起她的下巴,忽地眯眼道,“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舒梓乔大脑一阵轰鸣,一想到早上的尴尬,她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脸色发烫,她开口也有些支吾:“问,问……什么?” “问什么?通常女人不都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对我做了什么吗?你……就没有丝毫疑问?难道,你就不需要我负责?” 貌似某人很腹黑很坏啊~~~~ ☆、第七十六章 万一有孩子呢? 第七十六章 “问什么?通常女人不都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对我做了什么吗?你……就没有丝毫疑问?难道,你就不需要我负责?” *** “……”舒梓乔被这几个问题问得轰然,她强作镇定地开口,“都是药力的关系,跟你无关,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贺一格嘴角的微笑渐渐扩大:“那万一有孩子呢?” 舒梓乔如雷击般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没有做安全措施吗?” 贺一格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勾唇,一瞬不瞬地看着女人的样子,她的脸热烫地红,水眸鲜有的慌乱,那样震惊地看着他,却还是很快正色道:“如果……真是那样,我自己会负责的,不会给你添加困扰。” “是吗?”贺一格懒懒地挑眉,“怕是就算我会同意,爷爷也一定不会同意。” “哪有那么容易怀孩子的?”舒梓乔有些急了,跟贺一格谈论这种问题,是不是太奇怪了?也是不是扯得太远了?……不过像贺一格这种男人,想问题一定会比较周到,他是怕到时候有了孩子麻烦很大吧? 舒梓乔平定了一下心绪,吸了口气:“如果真那么不巧,我也会自己负责的,再不然……我可以跟爷爷提出离婚。我会自己带孩子离开贺家,总之,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和困扰的。我,我去林家小院看郝姨,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飞也似地走了出去,男人凝视着女人的背影,眸光深深。 舒梓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都说酒后乱性,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得,依稀又像是记起她抱着谁,谁吻着她,乱了,都乱了! 怎么就乱喝酒了呢?原本事情就很复杂,现在变得更加复杂了! “夫人,是去林家小院吗?”李煜在她身侧躬了躬身,“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请上车。” 车门打开,舒梓乔弯身正要坐进后座,却赫然发现贺一格已经坐在了车子上,手里悠闲地拿了一份报纸。 “愣着做什么?上车。” 男人的眸光望过来,舒梓乔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在他身侧坐下,彼此之间保持了一定距离。 车子一路行驶,异常地安静,舒梓乔静静地看着窗外一路盛开的满枝繁花,觉得烦躁的心情有了一丝纾解。 “舒梓乔……” 不知道是转弯太过突然, 还是男人的声音太过突兀,或者自己心态不够平稳,总之,车子转弯之际,她就是这样整个人毫无预兆不稳地朝着右边倾斜,靠入了男人的怀里。 目光交错,舒梓乔撇开视线,心跳又是漏了一拍,慌忙移正身子。 有什么东西乱了吗?从她意识到什么的那刻开始,或是从她发现那块玉佩的主人开始,她不清楚,可是加入了昨晚的那场迷乱,是不是更乱了一些? 舒梓乔,你是不能有这种迷乱的,你明明清楚,是以什么资格,什么身份卷入这场豪门婚姻?你明明知道,贺家的这场婚礼,只是自己的一把保护伞。你需要的,是贺家这个身份的保护,若是有一天,苏家那位少爷苏洛清醒来,那么,就是你安然离开的时候。 两个人的轨迹,从来都不是可以交集的,你不明白吗? *** 来到林家小院,正是午时,林姨已经在门前等着,不过表情却是有些奇怪。 “林姨,饭菜已经做好了。” 清甜的声音,看到围着碎花围裙跑出来的裴允儿,舒梓乔终于明白林姨的奇怪来自何处。 裴允儿也到了林家小院,也对,他们从来都是认识的,彼此原本就有交集。 裴允儿看到贺一格和舒梓乔,脚步也顿了顿,又扬眉笑道:“博之,梓乔……你们也来了……饭做好了,一起吃吧。” 舒梓乔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总是深沉的目光,冷漠的神色,看不清也看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于是这样的一餐饭,吃得如鲠在喉。 “博之,吃点鱼吧,我挑了刺的。”裴允儿小心翼翼地把鱼肉放进贺一格碗里,就连神色之间也都是小心异常,看到男人没有拒绝,似松了口气,慌忙低下头扒了几口饭。 “梓乔,看今天的报纸了吧?你可是*之间成了a国的大人物了!”林姨看了一眼舒梓乔,笑道,“你不在a国,一定不知道,白启然那个坏家伙做了多少坏事,从来都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没想到,这次你竟然将他给法办了,你没发现,今天街上放鞭炮的人特别多吗?那是大家在庆祝,你给大家除了一害,林姨佩服你!那几下子过肩摔真是厉害!”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贺一格斜睨了她一眼,“林姨,你别把她夸得是非不分了。以后酒吧这种地方,一步都不许踏入。” 那显然的霸道让裴允儿怔了怔,这个男人, 向来都是强势的。她不该相信,他会对眼前的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心存爱意,不过是一场逼迫之下的婚姻,不过是因为他想随便娶个女人气她而已……裴允儿咬了咬唇,凝到的却是贺一格望着舒梓乔的目光。 “林姨,吃过饭你帮她再看看伤口,这阵子还要注意些什么。” 舒梓乔唇角轻勾,明明是关心的话,听起来却有些刺耳。是因为裴允儿坐在这里,他才这么说,才这么在乎吧?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却还是难以接受吗?是因为不想做别人的挡箭牌? 其实她这块挡箭牌,也并不好做,如果不够厚度,是不是也会被箭扎伤? *** 阳光暖暖地洒入房间,郝姨气色很好,在房间里激动地跟贺一格聊着天。用上激动这样的词语,并不过分,鲜少很看到郝姨这样,脸笑成了桔花。 舒梓乔却是有些不安,郝姨明显是把她支开,也许是想说一些关于她的事,但郝姨不知道的是,她跟贺一格之间的关系,她不知道郝姨会跟他说什么,但是,她真的不愿意把自己的过去清晰地在贺一格面前放大。 “想什么呢,丫头?药都泼出来了!” 林姨的声音响起,舒梓乔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林姨已经打开药罐,药汁又伏了下去。 “这药还需要半个时辰,”林姨在舒梓乔旁边坐下,“怎么了?心情不好?” “哪有?”舒梓乔笑了笑,拿着小扇子扇了扇炉子,林姨拿过她手中的扇子,望着她的眼睛:“想骗林姨呢!明明就是有心事,林姨的眼睛亮着呢!……是不是因为,裴允儿?” 林姨叹了口气:“梓乔,其实林姨也看得出来,你跟一格的这段婚姻是存在问题的。可是,林姨同时也发现,一格正在改变。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会有这样的时间和耐心去陪一个病人聊天,而且你知道吗?聊的都是你的话题。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会对哪个女人这么感兴趣。所以……你相信林姨的眼光,裴允儿绝对不是个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 “……”舒梓乔苦笑,他留在郝姨房间,谁说不是为了躲开裴允儿呢?而他跟郝姨之间,除了她舒梓乔,还会有什么共同话题? “相信林姨,一格是个好男人,所以……别放弃。”林姨拍了拍舒梓乔的肩膀,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一格对你,跟对其他女孩不一样……我的直觉向来准得惊人,这次也错不了。” 不一样吗?也许是的。在贺一格的人生中,有太多的女人,但是能跟他结婚登记的,总是只有一个吧?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药好了,我拿过去。” “我拿过去!”林姨迅速地拿过碗,朝着后面正走过来的男人道,“一格,你跟梓乔到后山去,帮我采点飞扬草,记得也摘点榆钱叶子回来,晚上蒸窝窝头吃,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 林姨一只手把篮子塞到舒梓乔怀里,一边冲着她挤挤眼,舒梓乔有些哭笑不得,这林姨,这算是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吗? “梓乔,是采草药吗?我能不能去?”一道清甜的女声插入,裴允儿站在门前,因为刚刚晒草药,脸上有些泥灰,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清纯美丽。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一下子好多的红包啊,谢谢支持!没来得及一一回复,请见谅,下章揭晓裴允儿和贺一格的纠葛! ☆、第七十七章 舒梓乔,你真当我是死的吗! 第七十七章 “梓乔,是采草药吗?我能不能去?”一道清甜的女声插入,裴允儿站在门前,因为刚刚晒草药,脸上有些泥灰,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清纯美丽。 *** 这样的三人行,总是有些奇怪。 舒梓乔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插足者,一次一次地插入跟她无关的感情漩涡中。裴允儿脚步不快,脚上穿的还是高跟鞋,在这样的山路上行走,着实有点累。 同样跟这崎岖的路不相称的还有贺一格,一早便穿得那么正统,这样走着,人物和景物反差实在太大。 “啊!” 一声惊呼,是从裴允儿口中发出的,舒梓乔回头的时候,正看到她眉头痛苦地拧紧,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看样子,是脚崴了! 贺一格也不耐地往后看去,裴允儿的手扶着脚腕的位置,水眸中氤氲着雾气,却只是咬着唇,不敢掉下眼泪。 舒梓乔叹了口气,裴允儿就是有这样我见犹怜的资本,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心也会因为她的表情一点点地变柔软。 “裴小姐,是扭到脚了吗?”舒梓乔放下手中的篮子,蹲在她身边,果然脚踝的位置又红又肿,这样的鞋,这样的路,扭的程度不算轻。 舒梓乔放下裙摆,抬眸对着贺一格正色道:“不然,你带着裴小姐先回去吧?飞扬草我认识,林姨教过我。” “要么坐在这里等,要么自己回去。”男人悠悠地开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人让你来,明知道不合适,为什么非得跟着来?” “……”裴允儿眼眶中的泪水终是止不住滑落,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我没事……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 “不然……”舒梓乔话音未落,便听到裴允儿一声尖叫,定睛望去,一条蛇正朝着裴允儿的方向油走,她心里一惊,丢下手中的篮子,朝着裴允儿跑去。 一切的发生都是迅速的,数秒之间,舒梓乔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蛇,蛇却是迅速地转头朝着舒梓乔咬了一口,她吃痛地拧眉,用力地将蛇甩了出去。 手腕被大力握住,贺一格脸色发黑地看着舒梓乔手臂上两个鲜艳的齿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她是不是疯了!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女人见到蛇不逃,竟然会有女人敢去捉蛇,竟然会如此不要命! 贺一格将篮子里原本准备捆绑草 药的绳子迅速绑住了手腕,咬牙切齿地狠狠开口:“舒梓乔,你真当我是死的吗?谁准你这样去捉蛇的!” “……”还来不及开口,男人便猛地俯首对准伤口,舒梓乔的身子僵住了,他这是在给她吸毒吗?胸腔的位置在震荡,眼里忽地一阵温热,她想说这是无毒蛇,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这个男人重复这样的动作,泪水怎么努力都止不住。 她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就怕别人对她好;别人的好,她会永世难忘。 泪水啪嗒落在手上,贺一格抬眸,没好气地低吼:“现在知道怕了?舒梓乔,你是没常识还是没大脑,蛇是可以随便乱碰的吗!你知不知道它可以随随便便要了你的命!” “这是……无毒蛇,这种蛇我认识。”舒梓乔垂下眸子,低声道,“我只是……有点疼。” 男人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冷冷看了她一眼:“有没有毒不是你说了算,要做了化验才算。” “梓乔,得赶紧回去做化验。”裴允儿刚站起身子,便被疼得白了脸,她咬了咬唇,“博之,你带梓乔先回去吧,我没事……” 话音未落,贺一格已经打横抱起了舒梓乔,舒梓乔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你疯了!我伤的是手,脚没有问题,我能走,你怎么能……” “给我闭嘴!”男人冷喝一声,脚步飞快,舒梓乔眨了眨眼,“贺一格,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把一个受伤的女人这样留在这里,这不行的……” “说了闭嘴!” “快放我下来!裴小姐脚不能动,会有危险的,我说了自己能走,我也说了这蛇没有毒,我以前常被咬,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贺一格脚步一顿,垂眸看着女人执拗的眸,她的话不由让他心脏的位置一缩,什么叫常被咬?她需要常去怎样的地方,过怎么样的生活,才会常被咬?他紧了紧手臂:“把你带到林姨那里再回来带她,总行了吧?” *** 裴允儿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在她面前,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这样离开?他丝毫不理会她崴了的脚,选择抱另一个手受伤的女人,贺一格,你就是这样报复我的吗? 纵然我有千错万错,我已经卑微至此,你还想怎么样?怎么样? 双手捂住脸,裴允儿嘤嘤地哭起来。 难道说,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他究竟有没有 一点点想过她的感受,有没有一点点想过她的付出?若是她,他必定舍不得的吧?说到底,她还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是吗? “不想走了吗?” 男人冷漠的磁性嗓音让裴允儿猛地抬起头来,泪光中,男人如神祗般在她眼前,尽管神色是那样冷漠,她还是觉得眼前的天,忽然放亮了。 “博之,我,我……我以为你不来了,我……” 身子被抱起,熟悉的龙涎香包围了她,幸福的感觉让人晕眩。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个耀眼的男人,他那么英俊迷人,那么地位显赫,母亲说过,要选择男人就该选择这样的,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的男人? 母亲说,一个女人以一个男人为目标,才是真正的成功。 贺一格,就是她的目标。 可是,很快她便痛苦起来。因为体质不好,从小,她就被送到一个休养所休养,学业又在美国,回来的次数不多。记得第一次见到贺一格,是在她十七岁的那年,一眼,她便沦陷了。可是,贺一格的目光只落在姐姐身上,虽然她们是孪生姐妹,可是他的目光几乎不在她身上停留。 她知道姐姐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懂得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更漂亮,她懂得应该什么时候勇敢,什么时候柔弱,什么时候打扮得妖艳,又该什么时候打扮清纯。被她吸引,她如何能夺得走?感情,谁说不是一场战斗呢? 她知道贺一格喜欢姐姐,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母亲告诉她,应该另外选择目标,贺一格是姐姐的了。女人也要懂得什么时候舍弃,选择更好的男人。 她不知道费了多久才下定这个决心,却没有想到机会就在这个时候来了。姐姐在旅游的时候结识了g国的一个男人,据说是i王储,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更重要的是他的地位,几年之后,他极有可能是下一任g国总统。 姐姐的心开始了动摇,要知道,贺一格虽然身份金贵,可他是不会走从政这条道路的,不是没有这个机会,而是没有这样的兴趣。若是这样,跟g国的那个男人相比,地位上,贺一格还是无法比得上的。 姐姐一直都跟两边保持着联系,这方面,她是遗传了母亲的了,她很迅速让男人为她着迷,就像一朵罂粟花。直到有一天,g国的那个男人跟她求婚,她才真正下定决心,离开贺一格。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听从了母亲的提议,成为了裴允儿。母亲告诉她 ,那是双赢,姐姐以裴安儿的身份嫁到g国,而她以裴允儿的身份留在a国。 从那开始,她做裴允儿就做了那么多年,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是这个男人,从得知真相的那天开始,就是决绝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是姐姐,她会怎么做?她会怎么样挽住这个男人的心?她知道,她有办法,她一定是有办法的! “博之,我……”裴允儿咬了咬唇,不安地看了看眉眼冷峻的男人,“你就真的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 “我已经打电话给总理府了,很快有人会过来接你。”男人冷声开口,“你好好休息,博园的东西我让人收拾好送回总理府了。如果真的想过来小住,你应该住客房。” 总是这样冰冷无情的声音,裴允儿紧紧地咬着嘴唇,泪水簌簌而下。不,她不会放弃的,她知道这个舒梓乔跟他之间的关系,她知道他不可能爱上这样平凡的女人,若是姐姐倒也罢了,其他女人,她是不会输的。 ☆、第七十八章 是谁给你的权力,敢这样跟我说话? 第七十八章 总是这样冰冷无情的声音,裴允儿紧紧地咬着嘴唇,泪水簌簌而下。不,她不会放弃的,她知道这个舒梓乔跟他之间的关系,她知道他不可能爱上这样平凡的女人,若是姐姐倒也罢了,其他女人,她是不会输的。 *** 回到博园,夜色已深。一路上,贺一格只是紧抿着唇,并未开口。 永远不会懂,这样的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对裴允儿所说的,所做的,其实之于一个女孩,是残忍的。但这样的残忍,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该是心疼的吧?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样一个死角? 走到二楼,舒梓乔的脚步在门前顿了顿,太阳穴有些发胀地跳动。裴允儿已经离开了博园,她还有必要住在这个房间,跟他共处一室吗?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舒梓乔走进另一间盥洗室,简单地洗漱之后便躺到了*的一侧。这些日子,反正都是这么过来的。两个没有情感的人,就算这样躺着,也不会擦出任何火花。 所以,总不该矫情,不是吗? 灯光微暗,有龙涎香的味道淡淡而来,舒梓乔闭着眼睛,也能感觉这个男人气息的存在。心的位置,有些狂乱。只是意外地,整个晚上,*的另一侧并未多出一个人来,他似乎……是去了书房。 莫名的,竟是无眠,舒梓乔翻了个身,看着橘色的灯光,嘴角自嘲地轻勾。那么多的画面,一点一点地在侵蚀着自己围城高筑的心,舒梓乔,你真不清醒了吗? *** 不知不觉,已是一周。 夕阳的余晖拉长着人的身影,舒梓乔站在李煜旁边,贺一格离开a国去美国处理生意上的事已经有三天了,今天是回来的日子,李煜让她跟贺一萱一起来接机。 据说,晚上要出席谁家的家宴,具体在哪里,李煜没有细说,她也没有细问。怕是做他的夫人,这种场合要该习惯吧。 贺一萱站在李煜的另一侧,不时地投给舒梓乔几个高傲的眼光。对于她的目光和言辞,她早就习惯了,不然漠视,不然回击,但无论哪种,都足以让贺一萱动怒。 “二嫂,不是我说你,今天要出去吃饭的,你穿成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舒梓乔看了一眼盛装打扮的贺一萱,她穿着米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挂着夸张的大珍珠项链,头发朝内卷成大波,旁边扣着一 个珍珠蝴蝶结的边夹,镶着碎钻的高跟鞋足有十厘米长,拿着白色的小手包,那么鄙夷地望着她。 “你知不知道跟二哥出门做客,那是国宴的标准,你穿成这样可怎么见人?出门连妆都不化一个……哦我差点忘了,这些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你可是从来都没有学过的!” “如果你二哥愿意,他可以只带你,我没有意见。” “你!”贺一萱气得两眼冒火,“舒梓乔,你别仗着贺太太这个名分这么嚣张!你以为你这个把这个位置坐稳坐久吗,你做梦!像你这种毫无教养的女人,根本就不配踏入贺家的门!” “可是很遗憾,我已经进了贺家的门,”舒梓乔脱下紫色的墨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事实。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但至少现在……小萱,你应该看出,你二哥已经接受我了,不是吗?” “……”贺一萱被舒梓乔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堵得心头发噎,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把那双精致描摹过的眼睛瞪得溜圆,果然……果然前段日子的隐忍都是假的,仗着二哥一点点的好脸色,就嚣张成这样! “殿下来了。” 李煜说着便迈步向前走去,贺一萱瞪了舒梓乔一眼,踩着高跟鞋疾步向前跑去。舒梓乔望了望自己穿着的一身服装,灰色的t恤和同色运动窄裙,随意的平底鞋,头发只是简单地梳成一个马尾,如此闲适。 那端,贺一格已经走了过来,简单的黑色t恤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鲜少看他这样休闲的样子,却也是王者风范,他的身侧有个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女人,正在跟他说着什么,舒梓乔很快认出来,这是那次在金圣的活动中跟贺一格一起出席的女人。 还记得那日她是一身火红的礼服,明媚耀眼,行走之间都是精练能干的样子。 这样的男人,果然身边是不乏女人的,而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无论何种类型,在他身边站着总是也一样滴光彩夺目;裴允儿是,这个女人也是。 *** 车子缓缓朝着博园的方向行驶,贺一萱坐在贺一格旁边,在抢先坐到这个位置的瞬间,她得意地朝着舒梓乔使了个眼色,剩下的空间,舒梓乔只能坐在左侧,至少,跟贺一格坐得不那么近,她看着会好受些。 虽然她内心深处还是没有打消对贺一格的那种喜欢,可是表面上,她已经跟他认错了,只有这样,他才会同意她留在a国。纵然他对所有 的女人都是冷漠无情,对于她,总是特殊的,毕竟,她是恩人之女。 她已经想清楚了,即便贺一格不能接受她,最低限度,也不能让舒梓乔这样身份的女人,纠缠贺一格。他这么高贵的男人,怎么能对一个这样的女人上上心?明明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二哥,不是说晚上要出去吃饭吗?是怎么样的场合,我这样穿,可以吧?” “怎么穿都好,不是宴会……外公可能晚上也会来。”男人拧着眉心,看起来有些累的样子。 “外公?你的意思是,是……总统先生?天哪!”贺一萱捂住了嘴,双眸抑制不住的光彩,“总统先生,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还记得上次见他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二哥,你记得吗?他还送给我一支钢笔和一本本子,本子上还有他的签名!他真的要来吗?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当然认识,外公的记性向来很好,而且母亲……每次都会提及你,他对你印象很深。” “真的吗?”贺一萱舔了舔唇,又激动地挽住贺一格的胳膊,“二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我真想快点见到他老人家!” “萱小姐,现在不正是去总理府的路上吗?”开着车的李煜笑呵呵道,“很快您就会看到总统阁下了,每年总理府的设宴,总统都会亲自驾临。” 总理府? 这三个字像是炸雷一样在舒梓乔耳边炸开,李煜还在继续说着:“说到总理府啊,那个大厨做的东西堪称一流,什么东西都会。据说,是裴总理为了自己的夫人特地请来的,夫人远离家乡,难免会有想家的时候,据说这位厨子什么都能做,解了夫人的思乡之苦。” 所以……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沈漾的家吗?他们要去赴的,是裴力跟沈漾的宴吗?这叫什么?算什么? 舒梓乔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晕眩,心底的位置,像是被什么轻轻撕裂开来,很轻,很轻,却很疼,很疼。 手心渐渐攥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激动却又无力地响起:“李煜,停车。” 李煜奇怪地朝后面看了一眼,还是把车子“吱”地一声停在了路边:“夫人,您是说停车吗?” “我有点不舒服,先下车了,我会自己打车到博园。”车门打开,舒梓乔径自走下车去,只是没几步,便被猛力拉回。 “舒梓乔,你开什么玩笑!”深沉的黑眸猝了火,贺一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举止忽然 异常的女人,明明一切都好端端的,无缘无故的,说走就走? 不,也不是无缘无故,她的神色是在听到“总理府”三个字的时候开始变的,她在惧怕什么!恐慌什么!逃避什么!因为萧奕博,不是吗! 不愿意跟萧奕博在这样的场合碰面,会有尴尬,有感伤,有痛苦,不是吗! “跟我上车!” 男人的声音是命令的,舒梓乔却是一动未动,只是淡然地重复:“我不上车。这样的宴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不想去。” 贺一格凝视了她许久,冷声道:“理由?” 女人没有开口,只是这样站着,目光清淡如水,执拗如冰,也没有看她的方向,只是遥遥地望着远方。 “毫无理由?”贺一格冷笑了一声,“舒梓乔,你这是在别扭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旧情难忘?真那么长情,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嫁入贺家!既然嫁入了贺家,你就应该知道,你没有任性的权力!” 任性? 舒梓乔想笑,她何曾会想过拥有任性的权力?这种跟她根本沾不上边的词语,用在她身上,真是可笑之极了。 “我没有任性……” “没有任性就给我上车!”他扣着她的手腕又紧了一分,舒梓乔咬了咬唇,细听之下声音带了一丝微微的颤抖,“就这一次不行吗?我不想去,我说了,我有点不舒服。” “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理不舒服?如果真是那么旧情难忘,就不要答应这门婚事,好好守着你的爱情!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两全的事!” 舒梓乔缓缓抬眸,男人显然是怒了,深沉的眸子暗流涌动。他所指的旧情难忘,说的是萧奕博吗?她忽然觉得啼笑皆非,清澈的眸子悠然若水:“那你呢?你既然也旧情难忘,何必答应这门婚事?又何必拿我做挡箭牌?你非得让我去,不就是需要贺太太这个挡箭牌吗?” 墨黑的瞳,风暴的漩涡卷起,他的手因为用力,扣得舒梓乔手腕生疼,只是这个时刻,她也不觉得疼了。最痛的位置,是心,因为那里有伤口,因为那里的伤口在撕扯,她无处可说,没有人会明白。 “舒梓乔,是谁给你的权力,敢这样跟我说话?” 冷漠的话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这种语气,竟然让她感觉到陌生了。原本就是这样的,不是吗?他对她,一直都是不屑的,命令的,霸道的,那些一闪而逝的关心和 温暖,不过就是因为,她是挡箭牌而已。 原本疼痛的位置,微微一紧,舒梓乔缓缓勾唇:“对不起,贺先生,是我逾矩了。我确实没有权力这样跟你说话,如果你一定要我赴宴,那我上车就是,你可以放手了。” “不用了!”贺一格甩开手,舒梓乔脚步稳了稳才站定,男人大步朝前走去。 “啪”地一声,车门用力被合上,似乎是贺一萱的目光朝着她的方向望过来,很快车子又开走了,扬起一阵尘土。 车子里,贺一萱的目光还在望着和风景一样不断后退的舒梓乔:“二哥,二嫂这是干嘛呀?怎么好端端地要下车?总理府不都你到了吗?” 贺一格脸色发黑,贺一萱心底暗喜,刚刚在车上,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是可以判断,这两个人正在为什么起争执。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好端端的就要下车?是怕被裴允儿给刺激到吗?贺一萱愉悦地勾唇,如果她自己没有可能的话,她倒是宁愿希望裴允儿是她二嫂,有个总理府的女儿做二嫂,多有面子! ☆、第七十九章 对不起,我来迟了 第七十九章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好端端的就要下车?是怕被裴允儿给刺激到吗?贺一萱愉悦地勾唇,如果她自己没有可能的话,她倒是宁愿希望裴允儿是她二嫂,有个总理府的女儿做二嫂,多有面子! 手腕上的一圈淤青显而易见,舒梓乔的目光越过手腕,又落到那已经渐渐消退的齿印上。这些日子,他每日都会关注她的伤口,手臂上的瘀伤,咬伤,许是药好,伤的愈合、消退都很快,那两个齿印已经淡得几乎无痕。 “以后别把自己不当个女人,见到蛇,女人就该躲得远远的,捉蛇那是男人的事情!再把我当死的的试试!” 耳边是贺一格低沉的声音,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她,分明有着恶劣的警告,却让她的心窝那样显然地一热。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不懂害怕,只是因为无法有害怕这种情绪,所以你必须接受。一次,两次……很快就习惯了,习惯到你不会尖叫,习惯到你会有一些下意识的行为。 她的人生,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便失去了太多太多。她必须坚韧得跟根草似的活着,可是现在,她这是做什么?她的生活明明不该因为这样的女人有任何改变,她对于她,只该是路人的心情,她怎么不能见她?做错事的那个人,是她,沈漾,那个空有美丽却没有心的女人! 若是再见,她是不是还能认出她来?那日的逃避本就是懦弱,舒梓乔,你什么时候有懦弱的权力! 舒梓乔深吸了口气,迎着风的方向,空气中带着馥郁的花香,她闭了闭眼,睁开眼睛,心下已然有了决定。 *** 车子在白色的别墅旁停下,门前的位置,裴允儿和沈之漾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两人穿着同色的无袖淡紫色长裙,看起来就像一双姐妹花。 “阿姨真是漂亮,难怪说是a国最美的女人,你看,跟允儿在一起,跟姐姐似的!两人这样一站,真是一组风景……二哥,你说是不是?”贺一萱看了一眼冷着脸的贺一格,这舒梓乔今天可是倒了大霉了,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竟然缺席,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被这样的场面吓怕了吧? 李煜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贺一格的神色让他不由屏了口气:“殿下,请下车。” 修长的腿迈下,裴允儿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心底狂乱。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能让人着迷。 “一格 ,欢迎欢迎。”沈之漾的声音如同她的外表一样动人,她的肩膀处围着薄薄的披肩,由裴允儿挽着走下台阶,身姿动人。 “阿姨好!”贺一萱乖巧地递上粉色的小礼盒,“这是我准备的小小礼物。” “谢谢!几年不见,小萱真是越来越漂亮啊!”沈之漾亲热地拉过贺一萱的手,“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像朵花!” 贺一萱脸色一红:“阿姨您才漂亮呢!谁都知道,您是a国最美丽的女人,谁都羡慕你呢!” “瞧瞧这丫头,可真会说话……来,快进来坐吧,晚餐都已经准备好了。” “为什么不见乔小舒?”一道冷冷的声音插入,萧奕博单手插着裤袋从楼上走下,目光所及,是沈之漾带着贺一格和贺一萱走入餐厅,却不见舒梓乔的人影。 这种场合,她不该参加吗? “二嫂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回去了。” 贺一萱抬眸朝着那个冷漠的男人解释,心头突跳。这个冷漠得跟贺一格不相上下的男人,跟贺一格一样,耀眼得惊人。他简单地穿了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微敞,露出小麦色的肌肤,性*感得逼人。 “她身体不舒服,她怎么了?”萧奕博很快地下了楼,“什么时候的事?” 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无端地觉得烦躁,贺一格脱下墨镜,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却也只是扫了一眼,便直接往前走去。 “贺一格,我在跟你说话,乔小舒到底怎么了?” “你口中的乔小舒,是我太太舒梓乔吗?”贺一格垂眸看着萧奕博几乎扯住他衣领的手,眯了眯眼,“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叫她?”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贺一格轻轻推开萧奕博的手,两双眸子在对峙,一样的寒冷,一样的怒焰充斥。 “这个点,总统先生就要来了,”沈之漾迈着细小的碎步走到萧奕博旁边,“奕博,我们到门前去等等,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总统阁下吧……” “不用等了,我已经来了!”一道雄浑的声音在门前响起,“而且,我还给大家带来了一位客人。你们看,谁来了?” 贺一萱惊讶地捂住了嘴巴,门前出现的,除了总统夫妇,竟然还站着……舒梓乔!她还是一样的装束,只是手上多了一束鲜花,看样子是刚摘的,大红的花束很是耀眼,此刻,她正噙着温婉的笑 容,站在总统身边。 他们? 如果她没有记错,总统不该认识舒梓乔的,因为贺一格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所以根本不会把她带到自己外公面前,那只是仓促的登记罢了,事实上,知道他们结婚这个事实的,在上次宴会之前,又有几个? “对不起,我来迟了。因为刚刚看到路旁的花很美,所以就下车摘了一些,这种花是可以做食物的,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想到厨房去给大家做花团粉蒸肉饼,来作为礼物。夫人……可以吗?” 眸光终于聚集到那个美丽的女人身上,舒梓乔忽然很佩服自己,能笑,而且能笑得那么自然。只是,谁都不会知道她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在她的目光也投向她的那一刻,她手中握着的花束几乎被掐断。 “当然可以。”沈之漾很快反应过来,缓步走到她面前,低头嗅了嗅那一束大红色的花,笑道,“原来这花还能吃呢!贺太太真是见多识广,这真是一份特别的礼物!那就辛苦贺太太,我们大家就等着吃你的花团粉蒸肉饼了……各位,请上座吧!” 那样自然的笑容,水样的眸子没有丝毫震惊,甚至没有一丝涟漪,那是完完全全看客人,陌生人的眼神,那么,沈漾,是没有认出她来? 竟然,没有认出她来,连那么一丝丝的怀疑都没有! 舒梓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佣人的带领下走进厨房的,心头的位置,很重,重得她喘不过气来。做好所有的心理准备,都不及一个眼神,这是凭什么呢?她凭什么就那样轻易地,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夫人,需要什么帮忙吗?” “不用,你出去吧,我一个人来。” 竟然忍不住又想逃,可是不允许了,舒梓乔。你不该如此懦弱,在对着一个抛弃你的女人的时候,你更应该坚强! *** 长方形的汉白玉餐桌,已经摆上了各种菜色,香味诱人,裴力对着总统示意:“总统先生,我们开始用餐吧?” “不,等等,我对那道花团粉蒸肉饼很感兴趣,等这道菜上了再用餐吧。你们饿了吗?” “不不。”众人摇头,裴力放下手中的餐具,“总统先生说的是,是该等贺夫人一起。” 一时之间,只是安静,众人心中满是疑问,比如:为什么舒梓乔会跟总统一起出现?舒梓乔跟总统是怎么认识的?贺一格怎么会先来呢?而刚刚,他不是说,太太身 体不适吗? 却是没有人问出口的。 毕竟对方是总统,a国的首脑,不是什么话都能问,不是什么问题问了就妥当的。 “一格,没想到你太太心思这么别致,我们没有一次宴会会收到这样的礼物呢,老公,你说是吧?” 沈之漾先开的口,目光望着那个从头至尾一直面瘫表情的男人,这个男人,她曾经看做乘龙快婿,现在也是,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结婚了。 而消息,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不知道贺一格是把这个新娘保护得太好,还是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这段婚姻,总之,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已经结婚几个月了。 “该不止是心思别致,这还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一格……这个女孩很不错,外婆很喜欢,你这孩子,也真是的,结婚几个月了,你早该带她到a国给外公外婆认认,要不是前几天宴会上那个报道,走到大街上我们都还不认识呢!” 呜呜呜,亲们,留言给点动力啊! ☆、第八十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 第八十章 “该不止是心思别致,这还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一格……这个女孩很不错,外婆很喜欢,你这孩子,也真是的,结婚几个月了,你早该带她到a国给外公外婆认认,要不是前几天宴会上那个报道,走到大街上我们都还不认识呢!” *** 众人错愕,沈之漾脸色微变,秦陵的夫人兰若水,是很少夸奖别人的,舒梓乔跟她会有什么渊源,会得到总统夫人这么高的评价?如果是这样,允儿的路岂不是更艰辛? 神色很快自如,沈之漾拉了拉身上的披肩,笑道:“听说一格的夫人,是贺老爷子亲自挑选的,贺老爷子的眼光,那当然是没话说的。一般的女子,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不知道这位舒小姐,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照我看,贺太太不仅是善良美丽,而且正义感强,总统阁下,夫人,我觉得应该给贺太太记上一功,如果不是她揪出了白启然,我们还会继续被他的假象所蒙蔽。贺太太的这件事,给社会造成了极大的正面反响!”裴安城滔滔不绝地说完,又笑望向沈之漾,“阿姨,其实你不用在了解每个人的时候,都先了解她的父母,她是哪里人,父母做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沈之漾脸色挂不住的窘迫,这个裴安城,永远都是这样,嬉笑之间让你颜面尽失。从她进入裴家开始,他给她的难题,还真不在少数。 “我只是好奇罢了,安城,女人的好奇心,你作为男人,是不会明白的。” 脸上又恢复了自如的笑容,沈之漾扭头望向旁边:“不知道贺太太的礼物准备好没有,我简直太期待了……” “我去厨房看看。” “我去厨房看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声音的主人对望了一眼,裴力愣了愣,继而出声:“一格殿下进去就好,奕博,你凑什么热闹!” 萧奕博感觉眼角抽动了一下,碍于那么多人在场,他只得坐下。这就是名分的力量,在所有人的眼里,贺一格对舒梓乔的关心就是应该的,自然的,而他,就是过分的,不应该的。 “失陪一下。”贺一格起身拉开凳子,心里涌动的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这是第几次了?多少年了,除了那件事的发生,他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之后,他似乎麻木得没有了感觉。 可是这个女人,一次一次地让他愤怒、抓狂、无措……上次在酒吧的时候 是,这次也是。 她怎么那么突然地拒绝在总理府出现,怎么又那么突然地在总理府出现,而且竟然是跟总统和总统夫人一起出现?为什么他觉得她的身上满是谜团?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 动作利落地拌料,下锅,从小学会了手脚麻利,因为,是苏家的下人,若是做不好,会受罚。 好大好豪华的厨房,比普通人家的住所还大,究竟是总理府,奢华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沈漾是个从来不进厨房的女人,仅存的记忆里,出入厨房的,除了郝姨,就是父亲。她没法闻油烟,细嫩的手也不能洗菜切菜,那么,她就注定了要嫁给这样的男人去过这样的生活? 也是,一个脑子里只有金钱和权力的女人……她嘲弄地勾唇,看着蒸锅里冒出的热气,不知道是因为蒸汽,还是别的,眼眶的位置,有了湿热感。 她怔忡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掀开锅盖端出盘子却是低呼了一声,竟是忘了这是无法承受的热度,她真是疯了! 舒梓乔垂眸看着自己烫伤的手指,正想吹点凉气,手却被握住,她错愕地抬眸,男人深沉如夜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 “……“ “你是嫌身上的伤还不够多吗?”他没好气地低吼了一句,烫伤、打伤、咬伤……她身上的伤口总是层出不穷,她就是个不像女人的女人,不会珍惜自己的女人! “只是小事,称不上伤。”舒梓乔抽出手,“菜好了,我端过去。” “怎么忽然又回来了?不是说不参加总理府的宴吗?为什么改变主意?” “没什么……”舒梓乔深吸了口气,看似无谓地笑道,“我想过了,这件事是我不对,你说得对,我不该任性,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刚刚,我很抱歉。” 贺一格错愕之间,舒梓乔已经端起盘子走了出去,他懊恼地看着她的背影,明明事情的所有主动权都应该在他身上,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变得被动? “哇,好香啊,嫂子,你真是好手艺!”裴安城一见到舒梓乔走出来,就夸张地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一副陶醉的模样。 “我来吧!”沈之漾站起身,做好了再多的心理准备,那么近的距离,那么熟悉的声音,还是让舒梓乔脚步顿住,连身体似乎都僵住了一般。 “果然是好香,色香味俱全。”沈之漾冲着舒梓乔 一笑,那么自然的笑,她僵硬了好几秒才还以一个微笑,自我感觉很难看的一个微笑。 “刚刚做菜的时候烫伤了,我带梓乔先去上点药。” 贺一格拉着舒梓乔的手往外走,依稀听到裴安城的声音:“哇靠靠,看他紧张的,脸色都变了!” “是啊,男儿成家立业才会长大,一格知道照顾老婆,那是好事……” 又是啼笑皆非的感觉,不得不说,贺一格演戏演得真投入;打伤上药,被蛇咬伤上药也就罢了,可是不过被蒸汽烫了一下,也有必要上药吗?该是借着这个机会盘问吧? 打开药箱,拿出烫伤药和纱布,舒梓乔看着他蹲下身子用剪刀把纱布剪成细条,叹了口气:“贺先生,有什么就问吧,这算不上伤,不用上药。” 贺一格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无端地心底冒火,他略带威胁地看了她一眼,冷着脸继续手上的动作,又直接拉过她的手,涂药,将手指用纱布包好。 “你刚刚叫我什么?舒梓乔,你的记性……” “我觉得还是这样称呼比较好。贺先生请放心,有人的时候我会喊你的名字;如果没有人的时候,我还是喊你贺先生,比较合适。”舒梓乔轻声打断他的话,水眸轻轻地望着他怒火中烧的黑眸,语气还是轻轻柔柔,“我知道你想知道我怎么会跟总统先生和总统夫人一起,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在路上被他们遇见了,应该是在报纸上看到过我。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下楼吧,让大家等久了不好。” 贺一格看着女人转身往前,忽然觉得厌恶极了她这样眉目清冷的样子,一个大步便跟上女人的脚步,手只是轻轻一拉,女人便被扣入怀里,舒梓乔错愕地抬眸,男人却是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眸光灼人:“舒梓乔,你没有做决定的权力,这是警告。” 还没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他的头已经俯下,原本扣着她下巴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拢在腰肢的手逐渐收紧,舌*尖狂热地挑开她错愕的唇,尽情地汲取甜美。 舒梓乔整个人彻底愣住了,心底有种陌生的感觉在隐隐上升,等她意识过来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她的唇,只是那么近的位置,鼻尖贴近鼻尖,她听到他磁性的嗓音似乎掺了迷*药,让她一下子回不了神。 “舒梓乔,这是警告,记住了吗?”大拇指摩挲着她如花的唇瓣,“你听着,这是我的惩罚方法,只属于我贺一格。” “……” “好了,大家都在等,我们该下楼了。时刻记住,你是贺太太。” 大掌包裹着手心,完完全全地将整个包裹其中,他侧过头对她微微勾唇,眼底有那么一丝警告,她眨了眨眼,也冲着他微微一笑。 心头突得一跳,贺一格赶紧收回视线,他想他是疯了,否则怎么会以为那么平凡的舒梓乔,那微微一笑很倾城? *** 走下楼,一桌子人竟然还没有开吃,裴安城又是第一个开口的:“嫂子,上好药了?不过,我为什么会觉得……你的脸有点红,是那种可疑的红,你们两个上个药那么长时间,不会是在里面做了什么吧?” “咳咳”,裴力使劲地咳嗽了几下,又对裴安城使了个眼色,不过裴安城丝毫没有接收他这个眼神,身子懒懒地朝着椅子上一靠,笑道,“我所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开个玩笑而已,总统阁下和总统夫人也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吃饭吧!”裴力有些窘地再度咳嗽了几下,这个裴安城,从来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要他继承家里无论什么事业,都是难如登天。 秦陵点了点头,大家才开始动筷。贺一格体贴地给舒梓乔摊开餐巾,摆好刀叉,沈之漾的目光虽然不看着他们这处,却是时刻关注着。 用餐时间很安静,能听到餐具碰撞的声音,舒梓乔的神思却在这样的情境下,游了离。 是她功力不够,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位母亲;还是她功力太高,可以泰然自若地无视她这位女儿?即便那么多年过去了,真的能忘了?某个夜晚,某个瞬间,不会有回忆涌入吗?那不是平白无故的人,那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即便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多年的生活,竟没有一丝感情吗? 或者,她忘了? 这样,能忘? 她那些撕心裂肺的日子,她能安然地度过?她那些欲哭无泪的日子,她能安然度过?现在的她,无论是飞机恐惧症也好,幽闭空间恐惧症也好,都是她的恩赐,难道,她就真的可以毫无愧意地继续她辉煌的人生,不带一丝一毫的愧疚?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是人吗? 握着汤匙的手有些颤抖,有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舒梓乔抬眸,贺一格笑得温润包容:“外婆在跟你说话呢!” “……”舒梓乔有些尴尬,男人握着她的手一紧,又是那样*溺的笑,另一只手拿过餐巾小心地擦拭着 她的嘴角,“早知道刚刚就不吻你了……外婆,她每次都是这样,每次我吻她,她都超过五分钟回不了神!” “哈哈……被我说中了,刚刚果然不是上药那么简单!” 裴安城的话让舒梓乔脸上一烫,贺一格的目光掠过萧奕博愈发阴冷的脸,也笑了笑:“梓乔,外婆刚刚是夸你的肉饼做得真好吃,问你下次能不能去总统府再去给她做一次?” “没,没问题。”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舒梓乔脸色更红了几分,兰若水的目光亲切地望过来,嘴角噙着笑意,舒梓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微微垂下眸子。 囧! “二嫂,你怎么只吃中餐,总理府最有名的是西餐,你尝尝你面前的这块牛排吧,不吃你会后悔的。” 贺一萱笑得无害,心底却是把舒梓乔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她真是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会跟舒梓乔沾上边,她究竟算什么东西!以前爷爷对她好,现在竟然总统跟总统夫人都喜欢她!贺一格家里的老一辈都被她给收买了,难道他们都看不出这个女人出生低贱,根本连基本的用餐礼仪都不懂,连个刀叉都不会用吗! ☆、第八十一章 盛情难却,总该尝一尝的 第八十一章 贺一萱笑得无害,心底却是把舒梓乔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她真是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会跟舒梓乔沾上边,她究竟算什么东西!以前爷爷对她好,现在竟然总统跟总统夫人都喜欢她!贺一格家里的老一辈都被她给收买了,难道他们都看不出这个女人出生低贱,根本连基本的用餐礼仪都不懂,连个刀叉都不会用吗! *** “梓乔,府上大叔做的牛排真的很好吃,你试试吧!”裴允儿优雅地拿着刀叉,熟练地将牛排切下一小块来放进嘴里,眼角瞟过一眼舒梓乔面前一排闪亮的餐具,贺一萱的眼神让她顿时了然了几分。 一个没有家庭背景的女人,哪里会有机会去学这些餐桌礼仪,怕是这么多刀叉都看得晕头转向了吧? 银色的餐具在面前闪闪发光,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贺一萱的言下之意,她怎么会不懂?她的目光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她,带着挑衅的,就在等着看她的好戏。 这就是上流社会,吃个饭都讲究一大堆,其实这种地方,也并不好混。 “她不爱吃牛排。”一道硬硬的声音,是萧奕博,他放下手中的叉子,那冷然的目光让贺一萱一个激灵。 “虽然不爱吃,但是总理府的牛排跟别处不同,所谓盛情难却,总该尝一尝的。”身侧的男人悠然开口,目光相撞,男人已经俯身拿过舒梓乔面前的刀叉,动作娴熟地切割起来。 “就吃一小块,嗯?”男人嘴角轻勾,那样温柔的弧度,他的手里拿着叉子,似诱*哄般地开口,“来,张开嘴,尝尝。” 舒梓乔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张嘴接受还能做什么,咸鲜的味道入口,男人的目光像是一张网将她整个人拢住,脸上又开始有了热烫感,并且在逐渐加强。 “一格真是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梓乔,还是你有能耐,从小到大,外婆都没见过他照顾哪个女孩细致到这种程度。” 兰若水的调侃让舒梓乔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不会像很多女孩一样,撒娇一声,跺脚道:“外婆!你就会笑话我!”只是微微地勾唇,又继续拿起手中的汤匙。 也许在某些方面,她是木讷的,冷硬的,有的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冷硬得不像个女人。 这个在餐桌上反应自如,又深得老公*爱的女人,看起来,真的跟她这样冷硬的女人不会有任何关系。 舒梓乔安静地吃着晚餐,听着沈漾渐渐地话题开始转移到裴允儿身上,听着她那样温柔动听的声音,那样得体的言辞,被她调整得那样良好的氛围,心底木然。 若是真的没有认出她来,那么,这个女人太没有心了;如若已然认出她来,那么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她的演戏本领登峰造极,根本看不出一丝异常来。 *** 真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吃个饭都能有格调成这样,领着大家看了府上新栽种的花草,沈漾又带着大家走到了一个优雅的小厅,那是她自己练习舞蹈的房间。 悠扬的音乐响起,女人开始翩然起舞,她的身材奥凸有致,比例匀称,根本看不出一个母亲的样子。 “夫人的身材保养得真好,令人羡慕。”兰若水轻声赞叹道,秦陵搂过兰若水的腰,戏谑道,“你也不错,还有腰。” “总统夫人的身材保养得也很好啊!”裴允儿接过话,“妈妈每天都要跳半个小时的舞,吃东西又要照着食谱来,我觉得那太累了。生活有时应该随意些。” 兰若水点点头,笑道:“天生丽质的人,本来对自己的容貌要求要高些。你妈妈是a国第一美人,形象当然比较重要。” “是啊,我妈还老是要我跟着她一起跳呢,烦死了!总统夫人,下次你可要跟我妈好好说说,我才不要那么辛苦!”裴允儿边说边吐了吐舌头,露出那种小女儿家才有的娇态来。 这边,沈漾一曲舞蹈已经跳毕,掌声中走到裴允儿和兰若水面前:“小丫头,说我什么坏话呢!” “没有。”裴允儿眨了眨眼睛,亲昵地挽住沈漾的手臂,“我们都说,妈妈太美了,美得让人惊呆了,是不是,爸爸?” 裴力只是笑而不语,眼底的温柔无处可藏。 舒梓乔别开眼去,如此温馨的一个家庭,她是该祝福吗?可是她真没那么善良,为什么想到的都是诅咒? “总统阁下,夫人,你们两个来跳支舞吧?他们两个可是主角,其他的,只能唱歌,我让人把灯光调好。” 沈漾拍了两下手,马上就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男人点了点头,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一切都准备妥当。 跳舞,又是跳舞,这个女人的人生里,除了跳舞,是不是就没有别的了? “大家一起来,别总看着我们两个老人,怪不好意思的。”兰若水脱 下身上披肩,大方地挽住秦陵的手,双双走上舞池。 “亲爱的,我们也上去吧!”沈漾搂住裴力的胳膊,整个人似水草似的柔软,各色灯光晃动,黑暗不明中,她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裴力,两只手臂慵懒地勾住他的脖子,那样的年龄,能那样魅惑的女人,确实不多。 这样的笑容是陌生的,无论是现在,还是那许多年前,在仅存的记忆里,她对父亲,没有过这样的笑容。 “你们两个怎么不去跳一曲?”裴安城忽然靠过来,舒梓乔回神,才发现身侧那道目光一直在望着她。为免多生枝节,她笑了笑:“我不会,而且看我这一身打扮,也不适合这里的氛围。我……我去趟洗手间。” 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很多。 那是花园式的别墅,草木的气息混杂着花的香味,清风徐来,吹过她凌乱的发丝,她站着,觉得这一切的奢华和自然,都是跟她不符的。 其实,她多想逃,却也无处可去的,不是吗? 心,才是真正的牢笼。 不知不觉,走上了一座木质的小桥,旁边的路灯倒影在水中,隐着粼粼的五彩微波,一时之间让人看得恍了神。直到看到那里清晰地映出一个人影来,舒梓乔才猛地转身。 贺一格,他来了多久了? “你怎么出来了?” “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吗?”贺一格的眸光轻轻地凝着眼前的女人,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今天的舒梓乔不对劲,很不对劲。虽然她表现得体,言语不多却是仪态大方,却是屡屡失神,眼神常常是茫然空洞的。 “这里风景很好。”舒梓乔眯了眯眼睛,眸光望着远处,“里面的舞跳完了吗?是不是要进去了?” 她说着便又回转过头来,脚步还未迈开,手便被握住:“去跟大家告别一声,我们先回家。” *** 车子缓行,车窗往外望去,整齐的路灯站得跟两排哨兵。 贺一萱显然是意犹未尽,她正和萧奕博从舞池走下,这个男人虽然冷冽,却是俊美得让人无法逼视,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少女的心又狂乱地跳跃起来。 除了贺一格,这是第一个让她有这种感觉的男人。 舒梓乔靠在车窗边,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就像是充足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去打一场仗,现在结束了,整个人也瘫软了。 多想也云淡风轻,多想 也淡定自若,只是那个女人的每个眼神,都在刺痛她的痛穴。是不是每一个人在心底深处都有一种对母爱的渴盼?那是一种本能,她原以为已经遗失这种本能了,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 “李煜,这里可以停车放我下来吗?”舒梓乔忽然开口,贺一萱嘲弄地撇了撇嘴角,“二嫂,你到底想干嘛?动不动就下车,想怎么样啊!宴会都已经结束了,你不会又想忽然之间跑进总理府吧?” “我想去林家小院……可以吗?”舒梓乔询问地看着贺一格,很快又补上一句,“我可以自己打车,随便哪里下就行。” “停车。” 男人沉着脸,舒梓乔松了口气,在不远处的位置走下车来。 又是一阵尘土扬起,舒梓乔揉了揉太阳穴,有手机的铃声响起,是萧奕博的电话。 这文断更了几个月,少了很多读者,流量很差啊,唉,不过果儿还是会尽力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故事。 ☆、第八十二章 一二三,跑! 第八十二章 又是一阵尘土扬起,舒梓乔揉了揉太阳穴,有手机的铃声响起,是萧奕博的电话。 *** 原本是想让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静,可是她太了解萧奕博,他是个认死扣的男人,固执起来就跟头牛似的,甚至跟孩子一般执拗。 初夏的风,吹拂在脸上,带着淡淡的热气,心的位置,冰冷一片。睁着眼睛,也是那个女人美丽的脸庞,她确实更美了,曾经的她虽然耀眼,脸上却未曾出现这样满足的笑容。 小时候不明白吧,现在才懂,是那样的生活环境不是她期待的,包括父亲,包括她,都让她看着有太多的不满意,尤其是她,那仅有的五年里,也都是郝姨带着她,她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少得可怜。 “乔小舒!”“吱”地一声刹车声,一辆蓝色的轿车转了个弯停在她身侧,车窗摇下,是男人俊美又带着急切的脸,他弯身把旁边的车门打开,“上车。” 舒梓乔轻笑,那么多年过去了,萧奕博还是没变,不管看着怎么冷漠如高傲的男神,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大男孩。 “宴会结束了吗?” “没有,看你出来了,就跟着出来了。乔小舒……”萧奕博琥珀色的眸子变得凝重起来,双手握住了舒梓乔的肩,“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跟贺一格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我一看就是貌合神离,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嫁入贺家?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拿什么逼你?” “萧奕博,你又来了!”舒梓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没长眼睛啊,就贺一格那样的家世背景,拿什么来逼我?你自己能说服自己吗?我说了,没有别的理由。” 萧奕博的眸光紧紧锁着眼前那张脸,多年不见,依然清秀如梨花,尤其是那双眸子,清澈如水,明皓如月,她总是不施粉黛,却比那些满脸脂粉的女人干净了太多。 “你还是不相信?”舒梓乔盯着萧奕博认真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我说萧奕博,你别想象力这么丰富好不好?就算是逼婚,也是我逼贺一格,我哪有那么好,值得他这样的男人逼?” “怎么不值得?我看是他不够好,配不上你。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独一无二!” 直白的话让舒梓乔面色一囧,萧奕博也略略尴尬了一下,车厢了安静了片刻,萧奕博双手放到了方向盘上,目光盯着前方:“乔小舒,苏家离开阳城了,我查过了……是跟你结婚差 不多的时候。苏家在阳城的基业那么大,不可能说走就走,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跟你有关吗?” “苏家的事,怎么跟我有关?我不过就是他们家的一个下人,他们为什么离开阳城,我不清楚。” “那梓谦呢?”萧奕博紧声问道,“他为什么没有跟着你过来?是贺家嫌弃他,不让他露面吗?” “不是。”说到梓谦,心底还是微疼,这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心智跟年龄不符,他明明是那么简单纯真的,却要承受世人各种目光和欺凌。 “是贺家将他送到脑部康复中心接受训练了,梓谦的状况,也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舒梓乔把鬓边的头发撩到耳边,目光凝向那个似乎在掂量着她话语真实性的男人,“萧奕博,你别再胡乱猜测怀疑了,每个人的境遇都有不同,就像你,不是一夕之间成了裴总理的儿子吗?各人自有各人的因缘际会,人生,原本就是一场奇遇。” “这样的奇遇,倒宁愿没有。”萧奕博嘴角勾出一丝嘲弄来,“我宁可正常地活着。” “除了换了个家,会有哪里不正常吗?这个地方,多少人做梦都想攀上关系……”就比如,她那位母亲,如此说来,她跟萧奕博还是名义上的兄妹了? 所以,人生真的是一场奇遇,想当初,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带你去个地方。”车子一个转弯,朝着右边的路直直驶去。 *** 黑色的车子与夜色交融,贺一格单手撑额,眯着眼看着前方疾驰而去的宝蓝色车子。他当然知道车子的主人是谁,当然也知道里面坐着谁。在舒梓乔下车几分钟之后,他也让李煜和贺一萱下了车。这个女人情绪不对,他是怕她跟上次一样,一个人跑到酒吧喝个烂醉,搞出什么乌龙来。 车子还未驶到她面前,看到的便是她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子,两人在车子了聊了挺久,因为车窗是打开的,所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是萧奕博。 也是,除了萧奕博,他想不出a国还有谁是她认识的。 他安静地把车停在一个位置,安静地抽烟,安静地看着他们在车内交谈。 然后,他摇上车窗,车子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踩下油门,他的车子尾随而上。 隐藏了那么久的心情,终于要得以释放了?在旧*面前?她是准备痛哭流涕,还是拥吻*,他真的很有兴趣看个究竟。 看看,这个奉爷爷之命嫁给她的女人,究竟是嫁得多委屈。 车子在一个沙滩停住,贺一格嘲弄地勾唇,a国的金港湾!果然 是最有情调,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这里情侣成群,处处可以看到激*吻的场面。 所谓的去林家小院,就是这样的念想?贺一格想要抽出一支烟来,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恼火地低咒了一声,他把手中的烟盒在手心抓成一团,又胡乱地丢在车座上。 男人从车子里走出,女人几乎在同时也从另一个车门走出,两人缓缓地在沙滩上走着,男人的眸光一直落在女人脸上,女人也不时地望向他,两人都是很随意闲适的样子。 贺一格推开车门,单手插入口袋,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夜色已深,沙滩上支起的个个帐篷散发着点点的光,也有情侣相拥,也有情侣接6吻,一派旖旎的风景。 贺一格眯了眯眼,在距离他们的几步之遥站定脚步,海风吹得舒梓乔发丝凌乱,马尾不住地扑打着脸,她甩了甩头,一只手却很快地伸到她身后抽开了她的发带,顿时,发丝如瀑布般地倾泻而下。 那样柔顺的发丝,那样黑亮的质感,就这样从男人的手心垂落下来,舒梓乔似愣了愣,萧奕博笑道:“乔小舒,我喜欢看你披着头发的样子。” “以后,只准在我面前披头发。”有声音穿过时空,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严肃,她只是笑。 彼时,年少无忧,哪怕苏家给了再多的困扰,也都是无忧的。 而今,说起这话,合适吗? “风吹得那么乱,我可不喜欢。”舒梓乔从他手中夺过发带,很快扎好,“你看这样,多清爽,风吹不乱。” “……”萧奕博只是这样看着她,没有人会懂他内心的涌动和煎熬,她是别人的,已经是别人的,他多想听到一个理由,可以将乔小舒夺走的理由,无论这个理由是什么。 “乔小舒,我……”眼前的女人笑靥如花,一如多年前,琼花树下的微笑,虽然她面对着大海,可是他的手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想要拂上她的面颊。 “舒梓乔!”一道激动的女声让他猛然一惊,一个穿着白色t恤衫的女孩子跑到了舒梓乔面前,睁着大眼睛将舒梓乔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 “你是?”舒梓乔错愕,这是a国,这里她不会有认识的人,眼前的这位小女生,她认识吗? “等等!” 小女生跳到了前面的一块石头上,放下背包,又从包里翻出了一张报纸,一会儿看报纸,一会儿看舒梓乔,看样子正在比对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激动的尖叫:“舒梓乔,你竟然真的是舒梓乔!你是舒梓乔吗?是吗?” “……”手被激动得握住,舒梓乔看着这个满脸雀跃的女孩,有点被她的激动吓到,“是,怎么了?” “你竟然是舒梓乔,我见到舒梓乔了!” 女孩的吼声成功地引来了众人的围观,许多个帐篷拉开门,人纷纷钻出,一下子聚拢过来。 “舒梓乔,你知道吗?你是我们a国的大英雄,女中豪杰,白启然都被判刑了!你真是太厉害了,太本事了,我真是太太太崇拜你了!” “……”梓乔汗,这个女生,对着她竟然是崇拜的目光,而且这目光看起来竟然是真实的。 “真是舒梓乔,是殿下夫人……” “是啊是啊,没想到殿下竟然结婚了,不过舒梓乔还真配得上他……” “对啊,a国第一害都被除了,多亏她假扮便衣啊!不然白启然哪有那么容易上当!不过,她那几下过肩摔,真是帅呆了!” “梓乔姐姐,来跟我合个影吧?我真的很崇拜你,我可以拜你为师吗?我也很想惩歼除恶,你有空教我吧,姐姐?” “给我签个名吧!” “我也要签!”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女孩的感染,人群中,大家纷纷拿出相机和笔记本,舒梓乔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难不成a国的有女权崇拜主义?她不过就是醉了个酒,竟然成了明星? “梓乔姐姐,一格殿下跟你一起来的吧?不止你是我的偶像,一格殿下也是,能不能请你们一起跟我合个影?虽然我从十二岁就开始暗恋殿下,不过姐姐你不要介意啦,我不会跟姐姐抢的!姐姐,你行行好,一起照个相嘛!” 说到最后,女孩干脆拉住她的手臂,几乎要跪地乞求了。 舒梓乔彻底无语了,人群中似乎骚乱起来,萧奕博眉头紧锁,正拉住舒梓乔的手臂,却被女孩一下拍开:“你是谁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吗?我先来的,你要跟姐姐拍照,得先排队!” “姐姐,如果你实在舍不得一格殿下跟我拍的话,那么就我们两个拍好吧?我对你的敬意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你是我的偶像,我的榜样!”女孩边说边拿出手机,“你看,屏幕都调到自拍了,姐姐你要笑哦! ” “不是要我一起拍吗?” 浑厚的嗓音磁性迷人,众人的目光清一色朝着这个走来的男人望去,人群中竟然主动让出一条道来,看着这个男人缓步走向那个同样错愕的女人。 “天哪,真的是殿下!” 不知有谁这样喊了一声,人群中又沸腾起来。 “殿下,一格殿下,秒杀a国少女的贺一格!” “真的,真的,真的是他!” “哇,真人比照片还帅,天哪!” “……” 女孩的手机早已掉落在地,她双手捂着嘴巴,忽然又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一把:“是么?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竟然看到了贺一格和舒梓乔,同时看到!神呐,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姐姐,殿下来了,我们一起拍照!” 脚步落定,贺一格的目光并未在女孩身上停留,而是看着舒梓乔数秒,又揽住她的肩头,毫无表情地对激动到呆愣的女孩淡淡一句:“拍吧!” “哦!”女孩忙不迭地点头,手机对准了三张脸,一张冷漠,一张错愕,只有一张,激动到几乎抽搐。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拍照声,舒梓乔感觉自己身体微僵,这个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没有回博园吗?刚刚她跟他说是去林家小院的,现在…… 怎么如此凑巧! 黑眸似乎有洞穿的力量,贺一格只那么淡淡地看着她,却像是能看到她心底最深处去,腰肢一紧,她整个人被大力地扣住往前走,人群也跟着移动,最后,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想被拍就给我用跑的。一二三,跑!” ☆、第八十三章 贺一格,你懂什么! 第八十三章 黑眸似乎有洞穿的力量,贺一格只那么淡淡地看着她,却像是能看到她心底最深处去,腰肢一紧,她整个人被大力地扣住往前走,人群也跟着移动,最后,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想被拍就给我用跑的。一二三,跑!” *** 海风在耳边呼啸,夹杂着众人的惊呼声,贺一格的脚步迈得飞快,舒梓乔不时地扭头朝身后,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底竟然 升腾起一种孩子般的刺激感。恍惚之间,像是王子牵着灰姑娘的手,脱离世俗的一场追逐,然后,他们赢了,逃离了喧嚣,获得了自由和幸福。 就是这样一种无端的,奇怪的感觉。 “上车!” 舒梓乔是被塞到车子里的,车子迅速发动,很快在众人追逐中驶离,闪光灯还在继续在黑夜中不停地闪耀。 车子一路疾驶,终于甩开了人群,一切的喧嚣归于安静。 “糟糕!萧奕博一个人还在那里!”舒梓乔忽然惊呼出声,正要探出脑袋,车窗上的玻璃却被迅速摇上。 所有景物都被褐色的玻璃隔绝。 舒梓乔茫然地看着贺一格,男人的声音漠漠传来:“头条上了一次不够,还想上第二次?舒梓乔,你是嫌自己的名气还不够大,需要再顶着红杏出墙的皇冠再轰动一次?” 什么?舒梓乔错愕地瞪大眼睛,他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红杏出墙? “那么惊讶地看着我做什么?你以到林家小院为借口,公然跟萧奕博到金港湾幽会,不就是想闹一场绯闻炒作吗?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难保萧奕博不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明天必定成为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 心底跳跃的怒意让贺一格的太阳穴都突突跳动起来,他冷笑着看了舒梓乔一眼:“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 “贺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过就是跟朋友叙旧,没你讲得那么龌蹉。” “龌蹉?”一声尖利的刹车声,车子急速停住,男人微寒的目光如利剑般,嘴角勾着嘲弄的微笑,这声“贺先生”让他所有愤怒的细胞爆炸开来,这个世界上,这样跟他公然挑衅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当然不龌蹉,那么浪漫的事情,怎么会是龌蹉?不过就是赏花赏月赏海景而已,绝对不是龌蹉的事。” “……”舒梓乔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目 光直直地望着前面的车窗,也许跟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殿下,根本是没什么需要说的,也无需解释。 下巴被扳回,她的眼神像是倔强的小鹿,倔强?她竟敢!公然跟着别的男人幽会,她倒是有理了? “无话可说吗?” “没有。” “没有?”贺一格眯了眯眼,“既然你没有,那么我来说。舒梓乔,你给我听好了,在你身为贺太太的期间,不准跟萧奕博见面。” 再次被这个男人的霸道给震住,那么云淡风轻的命令,只因为他是殿下吗?可是她是谁,她并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夫人不是吗?既然是在做戏,为什么要干涉她的人生自由? “怎么,不愿意?”男人松开双手,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张清冷倔强的小脸,身子懒懒地往后靠去,“一如不见,如隔三秋,以后可怎么办?”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明白贺先生为什么要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要求。” “不合理?可我觉得合理极了。舒梓乔,你知道,你嫁入的不是普通家庭,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世人的目光,你担负不起其中的责任……” 贺一格捡起车座上的打火机,啪嗒了几下,蓝色的火苗忽明忽暗,末了,他把打火机丢到一边:“你说呢,贺太太?” 舒梓乔望着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难道贺太太就不能有朋友?爷爷说过,会让我维持从前的生活状态,他从来没有说过……” “可惜你嫁的人是我。”贺一格打断她的话,“既然你嫁给了我,当然一切都得听我的。你怎样维持从前的生活状态都好,就是不准跟萧奕博见面。” “你不讲道理。”面对着他的霸道,舒梓乔红着脸争辩,这男人,究竟凭什么!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不是明明说好的,互不干涉吗?现在他的干涉那么强硬,又那么无缘无故,哪儿有这样的人? “说到萧奕博,就不讲道理?你不是说过你们没有山盟海誓吗?就算有,你也嫁人了!你以为你嫁给了总统的外孙之后,还有机会跟总理府的儿子扯上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在a国,这种事情绝对是不会发生的!你犯不着为了一个跟你八辈子扯不上关系的人费尽心思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中途说下车,是因为他;忽然出现,是因为他;说去林家小院,又是因为他!舒梓乔,你这么不清醒吗!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他既然已经到了总理府,婚事就轮不到他做主,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沈之 漾和裴力绝对不会接受你,永远不会!” 男人怒而低吼,舒梓乔定定地看着他,又是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以为了解她多少?说的所有话都是信口拈来!简直莫名其妙! 心底的某个位置在微微颤抖,在提到总理府的时候,这个跟她从来都没有关系的地方,竟然成为她的伤了?这个可笑的男人,竟然以为她想跟总理府扯上什么关系,天知道,她有多厌恶那个地方,因为那个女人的存在! 舒梓乔缓缓地勾唇,声音却是低哑的:“贺一格,你懂什么?” “……” 心头一顿,怒火原本是铺天盖地的,却在触及那双黯然的眸子时,忽然心底柔软起来,当然,也夹着愤怒,还有烦躁、郁闷,等等等等,交杂在一起,搅得他的心火烧火燎。 “既然我答应了爷爷嫁入贺家,我就会守着自己的本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卓洲寒跟我交朋友,你说我想另觅高枝;萧奕博是我从前的朋友,你说我想旧情复燃;我去酒吧喝个酒,你说我想出名;我在宴会迟到,你说我想进入总理府……贺先生,我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而已,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我的生活没有你们那么闲得慌,有多余的时间想那么多无聊的事情。请你尊重我,好吗?” 心底一震,那么强烈的,哪怕是爷爷对他进行过多少次的说教,哪怕是女人对着他进行多么强烈的哭诉,他的内心都不曾有过这样震撼的感觉。她依然是那样清清冷冷的眼神,甚至带着疲惫,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心底的某个位置,在渐渐融化开来,他竟然觉得后悔,开始反思自己从头至尾说过的话,究竟过分到什么程度。 这是什么感觉? 女人都说他郎心似铁,多么热烫的眼泪,多么震撼的表白,哪怕是有女人当着他的面要跳楼,他都是眉头不皱一下。有时他也觉得自己的心是麻了,死了,残忍得不可思议。 就像他对贺一萱,对裴允儿,也是一样。 可是不过那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他震住了?是因为舒梓乔从来不跟他说心底的声音吗?是她从来都不跟他解释?还是她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总之,他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在逐渐坍塌。 “如果……” “如果你实在要跟萧奕博见面,”贺一格轻咳了几声,打断舒梓乔的话,“那也行,但前提是……我必须知道时间地点。” 舒梓乔有些错愕,贺一格被她 的目光看得几分发慌,有些别扭地扭过头去:“免得说我不尊重你。不过舒梓乔……”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猛地转过头去,正迎上舒梓乔水蒙蒙的眸子,他忽的倾身,舒梓乔一惊,身子不安地往后靠去。 有种大灰狼捕捉小白兔的感觉,他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手一伸,发带松开,如瀑的黑发垂下,顺过他的手臂,一路丝滑的感觉。 心的位置,也被痒痒地挠了一下。 那么近的距离,她的脸上脂粉未施,却有着淡淡的香味,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几分戒备地看着他,脸上有着几分可疑的潮红。事实上,这是个爱脸红的女人,而她对于某些事情的懵懂,是不是说明她跟萧奕博其实还没有什么? 心一瞬间的愉悦,他的头又低了几分,舒梓乔吓了一跳,只是已经再无所后退,她抓紧了车座上的皮垫,分明有几分惊慌的,她还是强作镇定:“你做什么?” “以后不准萧奕博动你的头发,还有……”他的头缓缓低下,眸色渐深,在他的唇瓣贴近她的时,她听到他磁性的嗓音沙哑异常,“不准叫我贺先生,不然我会罚你。” ☆、第八十四章 没想到竟是你夫人(4000) 第八十四章 “以后不准萧奕博动你的头发,还有……”他的头缓缓低下,眸色渐深,在他的唇瓣贴近她的时,她听到他磁性的嗓音沙哑异常,“不准叫我贺先生,不然我会罚你。” *** 淡淡的龙涎香逼近,男人的气息如此强势,舒梓乔睁着眼睛,脑袋轰炸成碎片,根本无法思考。 “闭上眼睛。”男人的声音暗哑得可怕,却是充满了蛊惑,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这样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耳边似乎是一声轻笑,有唇瓣再度贴近,细细辗转,渐渐地变得狂野,他的舌那么耐心地一寸一寸描摹她的唇,又放肆地探入,似乎还觉得不够,手捧住她的脸,更深入地纠*缠。 明明是想推开的,浑身却是失去了力气,热烫的温度让她无法思考也无力思考,只是无措,直到听到自己的一声嘤咛,舒梓乔才有种醍醐灌顶的清醒,猛地将男人推开。 这是在做什么?天,她的衣服甚至都被滑下了肩膀,她竟然在配合他吗?抬眸便看到后视镜里自己的脸,双颊通红,水眸荡漾,发丝和衣服都是凌乱的。她慌忙别开视线,心脏像是失了控制,简直要跳出胸膛。 “还是不去林家小院了……”刚出声便被自己的沙哑给吓到,舒梓乔清了清嗓子,“直接回博园吧,时间不早了。” 晚风吹过,多少吹散了一些灼热,唇的位置,却依然酥麻热烫。她闭了闭眼睛,忽地想起那个新婚之夜,他如此不屑,他对她说:“我贺一格,永远都不会承认你这个妻子的存在”;他对着她说:“南城第一夫人这个位置,迟早会让你如坐针毡”;他说:“如果有一天坐不住了,记得告诉我”…… 他明明是不屑于多看她一眼的,就如同贺一萱曾经说的,舒梓乔这三个字太平凡,对于贺一格来说,这就是罪过。她从来都承认,从来也不想跟他有交集,哪怕知道他之于她有过救命之恩,他就是她心心念念找的人,她也未曾希望跟他有交集的。她太明白,现实不是童话,她不是天真的孩子,她懂什么叫差距。 是因为那次的阴错阳差,是因为那次的酒后乱性,所以才发展成这样吗?男女之间,跨过了那道障碍,便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对于男人来说,如若没有爱,即便再平凡,那又如何?不过是个跟玩物似的女人罢了,是这样吗? 舒梓乔忽然觉得脑袋有点乱,胸口又有些闷闷地疼,当意识到博园已经到了,贺一格已经凝视她许久了。 “对不起……”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失神,男人却是戏谑地勾唇一笑,“想得这么入神,是在回味吗?” “……”舒梓乔大囧,男人已经推开车门,舒梓乔也迅速地下了车。 李煜恭敬地躬身:“殿下,夫人,你们回来了。洗澡水已经放好了,请殿下和夫人早点休息。” 脚步在二楼的楼梯口顿住,有种强烈的危险感,这些日子这样的朝夕相对,共处一室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这场婚姻,她以为自己是要全身而退的,她以为自己是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可是现在,她的初*夜、初吻全都没有,那么,心呢? 呼吸一瞬间困难起来,她怔怔地望着前面那个傲娇的男人,不,舒梓乔,无论如何,不管失去什么,都不能失去自己的心! “愣着做什么?”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呆愣的女人,眉头一紧,几步下楼拉过她的手朝着卧室走去。 舒梓乔的目光落在他宽厚的手背上,那样温暖的包裹,会让她想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现在连这样的动作,都习惯了吗? 好乱。 巨大的花洒,有细细密密的水珠喷洒而出,动听的轻音乐随着水流轻柔地响着,舒梓乔闭着眼睛,任凭水洒到自己脸上,她把温度调成了冷水,她需要的是清醒。 “笃笃~~~” 敲门声响起,她睁开眼睛,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舒梓乔,洗个澡那么久,你好了没有?” “……” 见她没有回应,男人的声音急切了点,敲门的声音也急促了些:“舒梓乔!你听到没有!……你在里面吗?再不出来我踢门了!” 没有回应? 正在贺一格准备踢门而入的时候,门从内往外打开,舒梓乔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贺一格有片刻的怔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清新感;还是她穿着的浴袍宽大了几分,露出了若有若无的胸线;亦或是她那样干净不掺杂任何成分的眼神……总之,他的喉咙干渴起来,身体的某个位置,有些蠢蠢欲动。 “阿嚏!” 打了个喷嚏,舒梓乔揉了揉鼻子,看来最近是日子过得太舒适了,一个小小的冷水澡,竟然让她感冒了。这样的她,离开之后,真的能全身而退吗?她该时刻提醒自己,这样的生活不属于她舒梓乔才是! 很快吹干头发,直接忽略旁边的男人, 舒梓乔一掀被子就钻进了被窝,依然跟往常一样,位置比较边缘。 闭着眼睛,能感觉到男人的走动,而后似乎又走出了房间,她不太确定,也就没睁开眼睛,但很快她发现刚刚的猜测是对的,因为听到了房门再度打开合上的声音,感觉龙涎香的位置渐渐逼近,男人赫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舒梓乔!”声音就在耳侧,想要装睡都难,更何况,他还推了推她,动作极其不温柔的推,舒梓乔睁开眼睛,就看到贺一格手里拿着水杯,另一只手还拿着药片。 她一怔,他已经放下手中的杯子,没好气地低声道:“起来,喝水吃药。” “吃药?”梓乔不解地拧眉,“为什么?” “为什么?”贺一格气不打一处来,“这种天气洗冷水澡,不会生病吗?” “……” 舒梓乔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贺一格一把拉起她:“你就别狡辩了,我刚刚看到温度表,你把温水调到了冷水!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他盯着温度表看了几次,才真正确定,那是冷水的温度。 难怪乎,一走出来就打了个喷嚏,脸色还不太好。 “为什么用冷水?” 舒梓乔避开他逼人的目光,想了一会儿才道:“这种季节,我都是用冷水洗的,习惯了就好。” 贺一格无语地看着她,她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女人!事实上,她的身体很好吗?是谁会发烧到一身是汗?是谁好端端的都会晕倒?她以为自己是铜筋铁骨,事实也不过是需要保护的女人! “把药吃了。” 粉色的药片塞到手心,水杯也被送到唇边,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凝视着总是清冷淡定的小脸,“动作快,我可不想回南山城被爷爷教训,到时候又让我送姜汤。” 南山城?舒梓乔疑惑地看着他:“要回南山城了吗?” 贺一格没有回答,只朝着她努努嘴,示意她快点把药吃下去。 看着她把药片吞下,他才缓声道:“我问过林姨了,郝姨的眼睛复原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拆纱布了。等郝姨拆了纱布,我们就回南山城,心脏的手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再做,不急,也让郝姨在这里散散心。林姨那边,会照顾得很好。” 舒梓乔点点头,其实是感激的,如果不是他,郝姨得不到这么好的照顾,她也没有能力让她得 到那么好的治疗。如果回南山城,一切将会很快打回原形,因为那里没有裴允儿,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不是吗? *榻的位置一重,是他躺到了*上,有种心跳失控的感觉,伴随着莫名的酸涩,虽然舒梓乔一直一直地在数绵羊,可都是无法集中注意力,有张脸在脑海了一直闪现,乱了心的节奏。 *** 确实是在郝姨拆完纱布才准备离开。 但贺一格在临行前,竟把她带到了总统府。总统秦陵和他的夫人兰若水都是很亲切的人,所以总统府虽然比总理府威严,但对于舒梓乔来说,还是更有亲切感。 跟贺一格走进的是一所棕色的建筑,带些欧式的风格,旁边绿树红花,色调明朗,人的心情跟着就愉悦了几分。 来总统府,用兰若水的话来说是来吃顿家常饭。 也是,虽然贵为总统,但也是父亲,也是兄长,也是祖父,也是外祖父,权力之外,他也是平常人。 舒梓乔跟着兰若水一起进了厨房,两个女人很快张罗出简单的六菜一汤,香味在餐厅里弥漫。 贺一格正在跟秦陵下棋,目光却是不时地望着来回忙碌的舒梓乔,她围着浅蓝碎花的围裙,来来回回的,像极了一个小媳妇。 嘴角轻勾,秦陵却是一声喝:“将军!一格,你输了!”随即大笑起来。 “外公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是吗?”秦陵眨了眨眼,孩子似的笑道,“不是有人有所分心吗?” “笑什么这么开心?一格,快去看看李会长来了没有?来了就可以开饭了!” “已经到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在门前响起,正是李胜义站在了门前,他是a国的商务会长,同时也是秦陵的至交。 “不是说要带我去见那位姑娘吗?人呢?”李胜义有些激动地环视四周,兰若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着什么急,告诉你找到了就是找到了,看看你,非得直接从欧洲飞回来!你看……是这位姑娘吗?” 舒梓乔被兰若水拉出,有些莫名其妙,兰若水放下手中的碟子,又拉着舒梓乔朝李胜义走近几步:“是不是这个姑娘?那天在南山城救你的,是不是她?” 救?舒梓乔眨了眨眼,李胜义却是走到了舒梓乔面前,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个遍。末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舒梓乔吓了一大跳,贺一格也吃惊地起身 走到了舒梓乔旁边,李胜义他自然从小就熟悉的,可是这是怎么回事,舒梓乔跟他怎么又会扯上什么关系? “姑娘的救命之恩,请受李某三拜。” “别……”舒梓乔想要扶住他,他却是动作迅速,只听“咚咚咚”三下,李胜义才起身,“姑娘,你忘记我了吗?在南山城的时候,我老毛病发作,是你救了我,当时旁边还有一位先生。” “……” “不记得了吗?那位先生还给你一块手帕,如果不是你……我怕是现在已经身赴黄泉了!” 说到手帕,舒梓乔顿时想起来了,是那次跟卓洲寒一起救的男人,当时救人心切,也没有注意他是长什么样子的,就是眼前的男人吗? “想起来了吧?”李胜义看着她的神色,呼了口气,“我后来到处找,因为没有问你的电话姓名,所以怎么都找不到。回国之后,我还跟总统先生提过这件事,以为再也找不着了。没想到前些日子看报纸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你!我当时正在欧洲旅行,所以马上给总统先生打电话,但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我也不敢凭一张照片就确认。但今天我看到了,果然是姑娘你啊!一格……没想到她竟然是你夫人!” ☆、第八十五章 舒梓乔,你怎么了? 第八十五章 竟然有过这样的事情吗?什么时候?贺一格的目光也望向了舒梓乔,女人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说:“都是举手之劳,谁看到都会这样的,李先生,你实在是对我行了太大的礼了……” “这怎么会是举手之劳?现在的年轻人,看到这种病发作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如果急救措施不恰当,或是夫人你有一丝迟疑,送到医院都晚了,所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行了行了,别激动了,人不是找到了吗?我们边吃饭边说吧!”兰若水脱下围裙,“老李,你可记着,这是我外孙媳妇,你可欠着她一个人情呢!” “那当然,当然。无论夫人以后要我做什么,帮什么,我都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舒梓乔脸色微红,只是想着救人,没想到要受到这样的夸赞,这些言辞对于她来说都太难担待了。 “对了夫人,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先生,改天你也请他到a国来玩吧,我也想见见他,当面跟他道个谢。如果不行的话,我去找他也可以。他姓什么叫什么,也住在南山城吗?” 贺一格的思路很快回笼,他一直在想着的问题就是这个,那个男人究竟是谁?难不成是卓洲寒? “他姓卓,叫卓洲寒。”旁边的声音提醒了他,他所想的是正确的。果然! 她跟卓洲寒一起救了人,还有过这么有意义的事!难怪这个男人对她总是念念不忘!心忽然像是被打了一锤,有点闷疼。 于是整顿饭,吃得都不怎么合胃口。三个长辈一直说着舒梓乔的好,要他好好对待,他也没怎么应和。 回到南山城,这个卓洲寒不知道会怎么样;虽说他已经告知舒梓乔跟他的关系,可是卓洲寒这个人,据说在生意上有着极强的韧性,那么在感情上呢? 他是准备放弃,还是继续坚持? *** 方向盘一个打转,车子从总理府的斜坡转到了宽阔的路上,后视镜的位置,李胜义还在对着她频频挥手。 “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的声音传来,舒梓乔愣了愣,这个男人的思维跳跃性太强,她有些跟不上节奏。 “卓洲寒。”他不耐地看了她一眼,舒梓乔恍然,“就是那天,去金圣迟到的时候。” “什么意思?”贺一格拧眉,却是脑海里迅速想起,那日他为了她的迟到大发雷霆,有轻 芒在黑眸中闪过,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邯曲?” 舒梓乔点点头,就是因为那日的迟到他才罚她去的邯曲,不由得想起了路宁,思绪有些悠远,却是听到男人问道:“既然是有原因才迟到,你怎么不说?” 说?难道他让她去邯曲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是贺太太吗?舒梓乔笑了笑,那样淡然的目光让贺一格不由怒火中烧,他清了清嗓子:“怎么?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不是吗?” 贺一格眯了眯眼,有愤怒的漩涡在黑眸里逐渐积淀,这个胆敢当着他的面顶撞他的女人,胆子倒是不小;只是,那平静转过来与他相对的目光竟让他觉得无话可说,心里一堵,车速猛地飙升。舒梓乔略略白了脸,这男人! 回到博园,李煜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依然是那样恭恭敬敬的模样。 贺一萱几乎是红着眼看着舒梓乔从贺一格的车上走下,总统和总统夫人并没有说要邀请她,是什么样的宴会,要这么一个根本就不懂社交礼仪甚至不会打扮的女人去?难道就凭总统和总统夫人的眼光,舒梓乔也算是入了他们的眼了? 这个女人成功地迈入了第一步,后来,长辈们其实都会带着一份祝福的心情接受的,是不是都是这样?甚至,比她是贺一格的妹妹,还更容易接受这样的女人? 贺一萱紧了紧手心,还是笑着跑到贺一格身侧:“二哥,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已经让李煜把火车票换成机票了,这么远,谁还会坐火车啊?飞机的头等舱不知道多舒服……”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贺一格冷着脸打断她的话,贺一萱顿时懵了,即便是那次事情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可他也没有为了这样的小事,当着舒梓乔的面对她这样凶!还有,什么时候听说过他喜欢坐火车,不是从来都坐飞机的吗? 贺一萱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泛红:“怎么了?不就是坐飞机……” “谁说坐飞机的!” 他的冷厉让贺一萱隐着的泪水顿时去倾泻而下,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大起来:“怎么了?不就是坐个飞机吗?又不是用特权坐私人飞机,你至于这么凶吗!你哪次到a国来不是坐飞机的?你什么时候坐过火车?我以为,我以为……是你太忙忘记了,有什么问题吗?贺一格,你i就这么讨厌我?现在连妹妹都不想让我做了吧?毕竟,我跟你之间,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你那么讨厌我,那么我走!我走总行了吧 ?” 贺一萱哭着往前跑去,舒梓乔愣愣地看着那个跌撞的身影,贺一格订的竟然是火车票,难道是为她考虑吗?她摇摇头,甩去自己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男人揉了揉眉心,厉声道:“李煜,还不去看着她!” “是,殿下。” “我也去看看。” 舒梓乔的脚步才迈开,人却被一下子拉住,男人不悦地看着她:“你去凑什么热闹!朝着子弹口撞吗?” “既然已经退了火车票,那就坐飞机吧!”舒梓乔侧了侧脑袋,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眸中的一丝惊诧,“只要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她就不会这么激动了。其实,对于一个对你告白的女孩子来说……你已经有点过分了。再怎么样,她是女生,女生在这方面的自尊心总是很强的。” 不是晕机吗?贺一格看着舒梓乔的背影,想起她那日在飞机上那么苍白的脸,心不由一抽。 *** 飞机在蓝天上画下优美的平行线,舒梓乔攥着手心。坐飞机是她心底难解的结,可是这次见到了沈漾,见到了那个抛弃她的女人,她想试着让自己摆脱童年的梦魇。她不要,这一辈子都受着这样女人的阴影,她不配。 入座的是特等舱,跟豪华的房间一样,设施齐全。舒梓乔的目光望着窗外,那样蓝的天,白的云,她在告诉自己,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回忆都该逝去了;这些年,她不是没有为自己的母亲找过理由,也许是生活所逼,也许是情非得已,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哪个母亲会愿意卖自己的女儿呢? 可现在她知道了,那个美丽的女人过得那么好,根本就不会想起她来;或者应该这样说,她的出现是会给她带来困扰的。从她把她拿来换钱开始,她就不是她母亲。 她现在有另外一个女儿,一个家,不是很完美吗? 有种钻心噬骨的疼痛,伴随着曾经的回忆,将她整个人困得无法呼吸。她想尽力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根本不行,眼前交替着那个五岁孩子和美丽母亲的画面,有薄汗密密层层,湿透了衣裳。 所以……即便是见到了她的母亲,她还是无法消除内心的梦魇和恐惧吗?她甚至觉得那样的恐惧和疼痛感更甚了……舒梓乔,你就这么无能,要让这样的女人影响你一辈子? 舒梓乔咬了咬唇,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那恐惧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抓紧她的心脏。她知道的,她知道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她知道 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成年了,再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她知道那些回忆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珍贵,根本就没有去回忆的必要,可是…… 谁能帮帮她?她觉得整个人无力无助,恐慌不安到了极点,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上次坐飞机,还没有这样的反应,是她的心理问题更严重了吗?为什么竟然觉得无法支撑? “你怎么了?” 耳边磁性十足的声音,她自然知道是谁的,可是并不想转过头去,脸上冰冷一片,是泪水,她从来都不习惯把这样的悲伤展现在别人面前,她从来不需要谁的同情或是怜悯。 “舒梓乔?”问出去的话半天没有反应,这个女人像是被点穴一样滴站着,贺一格一把转过她的身子,却是整个人惊住了。 这几天一天两更,字数还满意吧?果儿也希望能保持这样的节奏。咳咳,关于激情戏,快了啊?所谓水到渠成哈 ☆、第八十六章 她疯了吗? 第八十六章 “舒梓乔?”问出去的话半天没有反应,这个女人像是被点穴一样地站着,贺一格一把转过她的身子,却是整个人惊住了。 *** 何曾看过她这么脆弱的时候?她的脸色蜡白,双眸无助绝望,有泪在脸上肆意流淌,一直滴落到下巴,落到脖子上。心脏的位置,那样清晰的疼痛了一下。 她在哭? 从上飞机就感觉到她的异样,也不过是以为她晕机,站在窗外边上要求不被打扰,也只当她想要一个人看风景,可是这么久……她竟然在哭? “怎么了?” 声音低沉温柔,如海的眸似乎是温柔的,那样陌生的温柔。舒梓乔怔怔地看着他,那样俊逸的脸,她很想回应什么,很想抹干脸上的泪笑着说,沙子吹进眼睛了,可是这里是飞机上,哪里的沙子?更何况,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以,注定是要把这样的狼狈整个放大在他面前吗?原来她还是不够坚强勇敢,这是她一生的梦魇,她一次次地不相信自己无法克服,却是一次比一次严重吗? 有大拇指轻轻地揩着她脸上的泪水,却又有泪水不住地往下,一直流淌,一直流淌,完全失去了控制。她明明不是这么脆弱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脆弱的资本,可是舒梓乔,你为什么不能收起你的眼泪? “是哪里不舒服吗?哪里?”男人有些急切地扳住她的肩膀,“怎么不说话?很难受吗?” 女人依然怔怔地看着他,只是不住地落下泪来,贺一格有些无措,看着她的样子,语气有些发燥:“既然坐飞机那么难受,还逞什么强!我去让医护人员过……” 身体一僵,竟是舒梓乔抱住了他的腰,将整张脸埋入了他怀中。胸腔震荡,贺一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抱着他的手,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胸前有热烫不住地涌出,在他胸前的位置,那样炙热的温度,像是要把他的心烫出个洞来。 手也环住了她的身子,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她被汗水浸透的后背,还有那样隐忍着的小声呜咽,贺一格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不出什么言辞来。 贺一萱烦躁地合上手中的杂志,望向了还在窗户前相拥的两人。算算时间,也够长了,都不会觉得手脚僵硬吗?这个女人,究竟演的是哪出啊?晕机不该是吐的吗?她又没吐,没事情哭成这样是干什么?纯粹做给她看是吧?还有二哥,那么长的时间,他 也没有动过,这么傲娇的男人什么时候竟然这样纵着一个女人了?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一个货色! 贺一萱吸了口气走出了特等舱,冲着空姐挥了挥手,冷着脸道:“这就是特等舱的服务吗?有乘客晕机,也没有人过来看看?” 空姐急忙提着药箱走进:“对不起,请问是哪位乘客……” 话被生生卡在喉中,空姐瞠目结舌地看着俊美的男人扣着女人的后脑勺,正在*悱恻地热*吻镜头,足足愣了几秒,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直接退了出去。。 “你怎么……” “贺小姐。”空姐恢复了一贯的甜美笑容,“没有人晕机,不过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为您安排头等舱,您似乎不太方便进去。” “……”贺一萱瞪大了眼睛,“什么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了?” “真的是不太方便。”空姐冲着贺一萱笑笑,“贺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头等舱是空着的,您不如在那里稍作休息吧?c国很快就要到了。” “……” 贺一萱猛吸了口气,想要再度走进去,空姐却是更先一步拦在她面前,脸上依然是职业化的笑容:“贺小姐,在殿下出来之前,您还是别进去了,我怕打扰了殿下,他会生气。” “……”这情况,是要把她赶走吗?贺一萱想要发飙,但看到周围各路人的目光看过来,都是她不知趣的眼神,她轻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走进了头等舱。 *** 贺一格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怀里的哭泣声渐渐低去,感觉到怀抱着他的手松开,舒梓乔退开他的怀抱的那一刹那,他条件反射般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就这样吻了下去。 唇里有着咸涩的味道,他的唇小心翼翼,温柔碰触,他的舌描摹着她的唇形,又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脸上的泪,女人是惊诧和茫然的,他轻叹一声,吻上了她睁着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触得他心底发痒,像是羽毛轻轻拂过。 再度辗转往下,落到她唇瓣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垂眸望向怀里的女子,她闭着眼睛,眼角还有着泪痕,可是脸色绯红了不少,手紧张地握着他的衣服,如此青涩的模样。 心头一荡,唇碰触而去,女人似不太适应地往后,却被他扣住腰肢,他的吻开始狂热起来,似乎怎样都不够深入,他干脆捧住她的脸,将她整个身子靠向了机舱旁边,尽情地汲取她的味 道。 是疯了吗?是疯了吧?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明明知道自己在跟他做什么,可是这次,她不想推拒,她甚至也勾住了他的脖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听到男人粗喘的呼吸,听到心底震撼的声音,似乎不会那么痛,也不会那么难受,她会忘掉一切,只是*在这样的*里。 一切的发展似乎开始失控了,在舒梓乔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地索吻那刻,他听到了内心心弦断裂的声音。他呼吸粗喘地离开她的唇,眸色暗沉地看着发丝凌乱的女子,尽管她的脸上还有着泪渍,可是她的眸子那样迷乱地看着他,他凝视了她几秒,终是低吼一声抱起了她,走向大**。 真的疯了吗?待身子在*上放平,舒梓乔的意识才清醒过来,男人撑着身子,眸色如夜般深沉,又似乎燃着烈焰,要将她烧成灰烬。 舒梓乔的心慌作一团,怔怔地看着男人缓缓俯下头,忽地,机舱里甜美的声音传来:“尊敬的乘客,c国那么就要到了……” 两人均是一愣,舒梓乔眨了眨眼,率先坐起身子。她想她真是疯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可能会跟贺一格……虽说是跟他有过,可是现在没有药物,不是吗? 急急地跑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脸,眼睛已经红肿,那是哭的;可是唇红肿成这样……舒梓乔挫败地靠在了一边,看着衣裳和发丝都凌乱的自己,如果没有到c国,那么舒梓乔,你准备跟贺一格发展到哪一步?你真疯了吗? 将自己稍稍收拾了一下,唇上的红肿却是暂时无法消退的,舒梓乔走了出去,目光触及男人正凝视的眸,她定了定心神,朝着贺一格走了过去,镇定开口:“刚刚,对不起。” 贺一格眸光暗沉,眯着眼看着这个瞬间似乎冷却了的女人:“对不起什么?” “刚刚我……情绪有点失控,所以……对不起。” 所以? 男人的眉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所以?她指的是,投入他怀里,还是没有反抗他的亲密? “没事了吗?”舒梓乔的神色让贺一格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他紧锁着她的脸,她的目光却是回避着的,只低着头,声音有着破碎的沙哑:“没事了,谢谢。” 空姐甜美的声音在继续,飞机已经降落,舒梓乔正要越过贺一格往前走去,却被他拉住了身子,男人的目光深深地打量了她几秒,手落向了她胸前的位置。 舒梓乔一惊,正要往后退去 ,他的手已经迅速扣好了她胸前的纽扣,似笑非笑道:“纽扣没扣好,还丢了一颗,不过幸好是最上面的一颗,也无关大雅。” 舒梓乔脸色爆红,却听得门外急促的敲门声,贺一萱的声音听起来烦躁透顶:“二哥,下飞机了,你们到底好了没有?” 舒梓乔的脸更烫了几分,她平定了一下心情,打开门便是贺一萱怒气冲冲的脸,她瞪着气冲冲的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冷笑了一声:“舒梓乔,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对男人还真是有手段!装可怜博同情是吗?” 她冷哼了一声,重重地撞开舒梓乔的肩膀,从她身侧走过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冷笑:“舒梓乔,在飞机上还能亲*热,真是不要脸!” 舒梓乔愣了愣,随即脸上像着了火一般,心底也是。走下飞机,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再想起沈漾,原本照着刚才那种趋势,她以为自己是会晕倒的。 *** 回到南山城,是在下午时分。 刚走进贺家老宅,便听到管乐瑶激动的声音:“舅妈,舅妈,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贺一韵跟在身后,看着管乐瑶对舒梓乔的亲热劲,笑着摇摇头。 “出门的可不止一个人。”贺一格清了清嗓子,自从舒梓乔出现后,管乐瑶常常是对他视而不见,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舅舅,我也想你!”管乐瑶一手牵着舒梓乔,一手牵着贺一格,贺一萱冷哼了一声,拉着行李箱快速往前走去。贺一韵想问什么,她也不理,脚步生风。 “这是怎么了?小萱好像不太高兴。” “妈妈,她都是这样的,大小姐脾气!我们别理她了!”管乐瑶摇着舒梓乔的手臂,“舅妈,a国好玩吗?我们大家都很想你了,你是要马上就回学校上课了吗?” “应该是吧。”舒梓乔笑了笑,一只手揉了揉管乐瑶的脑袋,管乐瑶一下子跳起来:“太好了!我可以早点告诉卓安琪,她知道了会高兴得疯掉的!” “卓安琪是谁?”一道冷冷的声音插入,有种什么预感在脑海里穿过。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小妮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卓安琪你都不知道?上次宴会不是见过的吗?你知不知道她有个哥哥超帅的,叫卓洲寒,很多杂志封面都有他的照片,不过……” 管乐瑶看着贺一格冷冷的脸,讨好地笑道:“不过,他怎么样都没有 我舅舅帅啦!虽然他也帅得掉渣,不过跟舅舅你这样的男神,那是没办法比的!” “卓洲寒的妹妹?”男人重复了一遍,猛地想起那天金圣庆典晚会上那个小女孩,确实是对舒梓乔很喜欢的模样。 “哦,对了,舅舅!”小妮子忽然眨了眨眼睛,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对着贺一格附耳低声道,“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是关于舅妈的。” “哦?”男人挑眉,看着管乐瑶一脸神秘的样子,笑道,“什么?” 管乐瑶把贺一格拉到一边,对着他耳朵轻声道:“舅舅,你可要小心了,你可能会有情敌出现!” “……” “就是那个卓安琪啦!”管乐瑶着急地跺脚,“她说她喜欢舒老师,也要她哥哥喜欢。她哥哥向来都听她的话了,我听她说,她哥哥真的开始喜欢舅妈了,都开始追求舅妈了!后来我想想,难怪上次舅妈是他的舞伴,真是气死人了!舅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把舅妈是你老婆这件事情让大家知道!我上次都说漏嘴了,可卓安琪说我吹牛,就是不相信我的舅妈就是她的舒老师!” 管乐瑶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乞求地看着贺一格,男人嘴角轻勾,捏了捏她的小脸:“既然管乐瑶小公主那么想让大家知道,那么……公开也是无妨的。” ☆、第八十七章 还是不要公开吧! 第八十七章 管乐瑶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乞求地看着贺一格,男人嘴角轻勾,捏了捏她的小脸:“既然管乐瑶小公主那么想让大家知道,那么……公开也是无妨的。” *** 饭桌上,气氛骤然冷凝了下来。 管乐瑶有些不太明白眨了眨眼,她不过就是开口雀跃地欢呼了一下:“太爷爷,舅舅同意把他跟舅妈的婚事公开了耶,这下子南山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舅妈是谁了!” 不过就这么不句话,怎么大家忽然之间就不说话了呢? 她说错什么了? “舅舅,你刚刚说过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管乐瑶嘟囔了一句,贺一韵急忙轻拍了一下管乐瑶的小手,“小孩子家,管什么大人的事情!” “还真懂得找人,连小孩都利用上了!”贺一萱的声音不响,却是清晰地落到众人耳中,贺复云第一个变了脸色,“小萱,胡说什么!” 贺一萱委屈地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但在贺复云面前,也不敢放肆,只是冷冷地瞪了舒梓乔一眼。 “一格……是这样吗?”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贺一格身上,有诧异,有期待,也有不甘。贺一格优雅地拿过纸巾擦了擦嘴,淡声道:“瑶儿的心愿,我自然成全。” “我没说错吧?”管乐瑶得意地挑了挑眉,冲着贺一韵挤挤眼睛。 贺复云顿时松了口气,虽然贺一格是应允了这个婚事,不过对于舒梓乔的不满意,他不是不知道。知道这个孙子的性子,能答应这场婚事实属不易,对他提出的其他意见也就这样算了,只是委屈了梓乔。 好在这个女孩也算懂事大度,从来没有过什么抱怨。 “既然决定公开了,那就公开,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毕竟,南山城知道梓乔身份的人少之甚少。梓乔,你说呢?” 舒梓乔握着筷子的手僵了一僵,把这个事情提到话题上,是她始料未及的。身旁有目光锋利地刺来,是贺一萱,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握着汤匙的手都在发抖。 在众多聚拢的目光之中,贺一格却是淡然的,他只是专注而 优雅地用餐,似乎现在讨论的事情,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心底微叹一声,舒梓乔抬眸轻声道:“爷爷,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公开吧!” “哐 当”,贺一萱手中的汤匙一个不稳落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对面淡然若水的女人,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不要? “不行。”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怕是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他那个骄傲的孙子,哪里还会说第二次这样的话? “爷爷……我想单独跟您谈谈,再做决定,好吗?” *** 晚饭过后,舒梓乔便跟着贺复云到了书房。 古色古香的书房,蔓延着淡淡的木香,贺复云不解地看着舒梓乔:“梓乔,既然一格都同意公开这段婚姻,你为什么反对?在生他的气吗?” 用上“生气”这样的词语未免太过严重了,舒梓乔笑了笑:“爷爷,不是这样的……我为什么会嫁到贺家,真正清楚的,只有我们两个。虽然我很清楚,爷爷您一直都希望我跟贺一格之间会有发展,可是毕竟是两个不相识的人,要谈及感情,几个月的时间,谈何容易?” “既然嫁入我贺家,就是我贺家的孙媳妇。梓乔,你不用担心,一切都由爷爷给你做主。一格他如果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 舒梓乔摇摇头,感激地微笑道:“爷爷,他没有欺负我,我们这样相处,挺好的。” “既然挺好的,那为什么不公开?一格这小子都把玉佩送给你了,说明他已经慢慢接受你了。梓乔,公开了只会对你有好处。” 说到玉佩,舒梓乔的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她垂下眸子:“爷爷……其实,我们都清楚,贺一格那么骄傲的人对女人要求有多高。能嫁入贺家,我感激爷爷对我的再造之恩。我知道爷爷为了救我,费了很大的努力。所以,我只等着苏洛清醒来的那一天……在这之前,不公开这段关系,对我,对贺一格都是件好事;您知道,我向往自由的生活。” “……”贺复云凝视了舒梓乔许久,才缓缓点头,有些黯然地开口,“好吧……爷爷都听你的。不过梓乔,你要记住,爷爷让你进贺家的门当贺家的媳妇不只是想要救你,更希望你真正成为贺家的媳妇!” 舒梓乔点点头,眼眶微湿,世界还是公平的,虽然她的亲人那么狠心绝情,可是生命里还有那样的温暖真实存在。 *** 偌大的卧室,淡橘色的壁灯散着光,贺一格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起身到了阳台。 指尖的烟草闪着明明灭灭的光,贺一格眯了眯眼,便看到了正朝着石径走过的舒梓乔。 说不意外是不正常的,说不愤怒也是骗人的,当管乐瑶说出这番话,他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以为会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惊喜。可是没有,除了惊愕,没有丝毫的欢喜。如此说来,这段婚姻,带给她的是困扰?她就没有一点一点的期待? 女人的脚步在走上石阶的时候顿住,似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放到了掌心,夜色迷离,看不清她手中的是什么,脑海里忽地闪过萧奕博给她戴上玉坠的情景,所以,她手里握着的,是那个? 贺一格嗤笑了一声,掐灭手中的烟。照着各自的生活轨迹走,无需改变什么,很好,真的很好! *** 晴好的天。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从昨天晚上开始,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早上见到面,舒梓乔冲着贺一格笑笑,他却像是没有看到,直接忽略她的人,就这样走了过去。 舒梓乔的笑容就这样僵硬了一下,但很快释然。 回归原点了,不是吗? 舒梓乔是坐公车去学校的,一进办公室,安小暖就惊喜地跑过来抱住她,激动大喊:“亲爱的,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 “贺少今天回来了,你们知道吗!”一道更为激动的声音,办公室里的女老师都纷纷转过头,望向林萌萌。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我刚刚看到了,我还跟他打招呼了,他还冲着我笑了!”林萌萌一副花痴状,“这个笑,真的是勾魂啊勾魂……” “舒梓乔,你也回来了?”林萌萌一看到舒梓乔,撇了撇嘴,“你还真是好命,什么都没做,却要沾我们的光。不但有奖金发,还要去吃大餐,唱ktv!我可告诉你,你别给我出什么状况了!” “梓乔能出什么状况?”安小暖不服气地给了林萌萌一个白眼,“你这么花痴,才容易出状况!” 林萌萌倒是不在意安小暖的话,只把镜子对着自己已经化了浓妆的脸看了又看:“在他面前,我才不会花痴。告诉你们吧,我刚刚问过主任了,贺少今天晚上会出席我们的晚餐,还会陪我们一起唱歌!” “今天晚上吗?我……” “停!”林萌萌打住舒梓乔的话,“你可别给我说没空没时间什么的,有什么事,都给我解决掉,换时间!主任说了,如果人不到齐,那就取消!舒梓乔,你可别做祸国殃民的事!要么,干脆就不要回来;要是回来了,就一定要去!” 林萌 萌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舒梓乔坐到办公桌前,目光落在绿色的小盆栽上,思维有些混乱。 办公室里整天的气氛都很热烈,女人讨论的都是妆容服装,以及贺一格。 还真是祸水呢! 舒梓乔轻轻笑开,如若她公开了跟贺一格这段关系,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放学时间,原本晴好的天忽然变了脸色,大雨倾盆过后,渐渐成稳定的雨丝,却也不小。 “真是的!好端端的竟然下雨了,今天又没开车,这鬼天气!” 林萌萌在身边抱怨,舒梓乔看了看天色,这雨并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她走进雨幕,正想回办公室取一把伞,却猛地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在她面前停住。 心跳,漏了一拍。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剑眉斜飞,鼻梁挺秀,薄唇微抿。 “上车吗?” 声音还是一贯如常的冰冷。 舒梓乔愣了愣,那目光并不曾望向她,而是看着她身侧的林萌萌,林萌萌收到他的目光,惊喜得连忙跑了过来,急切地打开车门便坐进了副驾驶室。 ☆、第八十八章 林小姐的发型你还满意吗? 第八十八章 舒梓乔愣了愣,那目光并不曾望向她,而是看着她身侧的林萌萌,林萌萌收到他的目光,惊喜得连忙跑了过来,急切地打开车门便坐进了副驾驶室。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竟然有些僵硬。 车子很快驶进雨幕,男人的眸光没有一丝的停留,就这样疾驰而去。 雨,愈发大了。 舒梓乔抬眸望了望天,很快朝着办公室跑去。 后视镜里的身影很快消失,男人淡淡地撇了撇嘴角,眼底意味不明。 “贺少,真是谢谢你。”林萌萌的心激动得简直要跳出胸膛,她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如何能相信,贺一格竟然会主动让她搭车?不过,就凭着她林萌萌的青春美貌,让贺一格刮目相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贺一格并未开口,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林萌萌咬了咬唇:“贺少,现在是……是直接去酒店吗?今天您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吧,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坐您的车过去?” “什么?”男人似现在才听到她的话,目光淡淡地掠过来,林萌萌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柔声道,“我是说,贺少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能带去酒店?” 男人嗯了一声,林萌萌激动地咽了口唾沫:“贺少,现在时间还早,不知道会不会耽搁你?我……我想先回去换套衣服,这衣服有点湿了。” “地址。”男人半晌才简短地吐出两个字,林萌萌已经心花怒放,报出自己的住址,看着黑色的车子朝着自己的别墅驶去,只觉得幸福从天而降,有点做梦的不真实感。 “贺少……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很快就好。”林萌萌很快打开车门冲向雨幕,箭一般的速度。 雨又渐渐地大起来。贺一格凝视着前面车窗上不断滑落又不断被雨刮器划开的雨水,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烟,无端地浮现出那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的烟竟然一直拿着,直到林萌萌敲着车窗才回过神来。 只恨时间不够,她不能把时间花费在打扮上,从衣橱里翻出一套还没穿过的新衣服,是可爱的莲藕色连衣裙,罩上薄薄的开衫,快速地补了一下妆,戴上配饰,撑着花边公主伞,一眼望见那辆黑色的车子,林萌萌再度掐了一下大腿,不是做梦。 真的是贺一格的车,他还在,他还会带着她一起走入“尊皇”,到时候,所有的女人都会对她羡慕嫉妒恨! 吸了口气,林 萌萌打量着身侧的男人,的确是天之骄子,连身上的味道都那么独特,让人着迷。 “贺少,‘尊皇’的菜很好吃,我去吃过几次,中餐西餐都很合胃口。到那里是要提前预约的,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幸运!” 男人的嘴角似轻轻一勾,又似乎没有,林萌萌不太能把握住他的心思,正寻摸着该找些什么话题,却颓然发现酒店就要到了。 “咦?”有人影闪过,林萌萌眼睛忽地一亮:“舒梓乔!” 确实,离车子二十米的人行道,舒梓乔正和安小暖朝前走着,却不是“尊皇”的方向,而是对面的一家洗发工作室。 贺一格眯了眯眼,伞下的女人嘴角带着淡笑,正跟旁边的人交谈。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忽地开口对身侧的女人道:“时间还早,你要去洗个头吗?” *** 舒梓乔是被安小暖给推进发艺工作室的。 “我说安小暖……” “我说舒梓乔,”安小暖双手叉腰,瞪大眼睛,“舒小姐,好歹你也是金圣的老师,金圣是什么学校?贵族学校。我们不像其他女人打扮得那样妖艳,但是至少也要做到衣冠整洁对吧?你看看你,头发都被淋湿了,这个样子去,到时候会给林萌萌给笑死的!” “……”好吧,虽然她实在没什么心情,不过在安小暖面前,她还是投降了。 “舒梓乔!安小暖!”身后一道清亮的嗓音,比平时更亮了几分,舒梓乔回过头去,便看到了一身娇俏的林萌萌,当然,身旁还有身材颀长、神色淡漠的贺一格。 心下不知道作何想法,不过这两人……站在一起还是挺般配的,都包装得那么精美。 “林萌萌?”安小暖一个箭步走上前,眨巴着眼睛朝着林萌萌和贺一格左看右看,满眼的不可置信。 “是我啦,怎么不认识我了?”林萌萌说着有些得意地扫了旁边的贺一格一眼,又冲着安小暖做嘴型,“打招呼啊!” “贺,贺先生。”安小暖可能是被林萌萌突然之间跟贺一格一起出现惊住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贺少,这位小姐是您朋友吧?不知道今天想改变个什么发型?” 林萌萌的脸马上笑成了一朵花,却有些羞答答道:“随便吹个头发就好了。” “小姐请先跟我来洗头,造型师会给您设计造型的。您的脸型那么完美,什么造型都好看。” 林萌萌红着脸看了贺一格一眼:“贺少,那我先去洗头了。” 男人抽出一支烟来,目光淡淡地掠过舒梓乔的脸,并未做停留,走到了旁边的贵宾服务区坐下,打开了电脑。 “梓乔,你说贺一格怎么会跟林萌萌……太诡异了!难道天下的男人都对这种女人没有抵抗力啊?这才几天的事情,怎么跟个小说似的?” “当事人在呢,别多话。” “哦。”安小暖吐了吐舌头,看着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的贺一格,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到底是级别不同,不过就是洗个头,林萌萌的身边至少围了五个人,面前又是咖啡又是桔花茶的,她不无得意地看看安小暖和舒梓乔,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简单地吹干头发,黑亮的发丝披垂下来,安小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非得还要烫个什么一次性烫的。舒梓乔在心底叹了口气,只得在休息区坐下来。 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却是一个字都无法入眼,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的时间,会变得如此艰涩。只觉得对面那道视线,带着寒意淡淡而来,当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不曾看她。 是错觉吧? 在a国的日子,一起的时间太多,总会混淆一些事情。再度回来,若还不清醒,她就不是舒梓乔了。 “梓乔,我好了!”安小暖的声音响得让人不注意都难,舒梓乔站起身来,却见差不多同时,林萌萌也起身朝着贺一格走过来,那走路的姿态,跟安小暖,真的不是一个调调。 “贺少,林小姐的这个发型你还满意吗?” 烘干的卷发,更衬得林萌萌下巴尖,眼睛大,她略微紧张地看着贺一格,看到男人微微颔首,才算松了口气。 “贺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林萌萌就是挽住了贺一格的胳膊,男人的眉微不可见地拧了一下,眸光扫过某人,却见那人正跟安小暖聊些什么,根本不曾注意这边的动向。 “舒梓乔,安小暖,我跟贺少先走了!”林萌萌朝着舒梓乔跟安小暖挥了挥手,安小暖狠狠地剜了她的背影一眼,“从前就那么嚣张了,有了贺一格做靠山,还不知道嚣张到什么程度呢!你说,那贺一格不是结婚了吗?他老婆怎么都不去管管他?” 舒梓乔笑了笑,拉过安小暖:“走吧,就你八卦。” *** 进入的包厢数字很吉利,是四 个八。 舒梓乔跟安小暖是比林萌萌迟一步进去的,进去的瞬间,看到的都是众人石化的表情,然后瞬间热情。 安小暖注意到,里面所有的女教师都精心打扮过,衣服都跟白天上班时的不一样,除了她跟舒梓乔。 不过,现在的林萌萌可是俨然人家女朋友的姿态,她还真是想不明白,这有钱人的恋爱,几个小时就可以吗? 主任非常殷勤地给贺一格拉开了凳子,林萌萌自然就坐在了她身侧,还有两个剩下,是给舒梓乔和安小暖,安小暖迅速地朝着远离贺一格的位置坐下来,舒梓乔愣了愣,因为是最后两个进来,再也没有选择,她只有在贺一格身侧坐了下来。 今天有加更哦,亲们思想都不纯洁,想看乔菇凉的激情戏,慢慢来,都会有的哈,果儿追求的是灵*肉合一的境界。。。。还是那句话,推荐留言和订阅,谢谢支持 ☆、第八十九章 你这么敷衍,怎么过关? 第八十九章 主任非常殷勤地给贺一格拉开了凳子,林萌萌自然就坐在了她身侧,还有两个剩下,是给舒梓乔和安小暖,安小暖迅速地朝着远离贺一格的位置坐下来,舒梓乔愣了愣,因为是最后两个进来,再也没有选择,她只有在贺一格身侧坐了下来。 *** 或者女人的心思都是细腻的,这种状况,她竟然觉得尴尬。 晚餐的气氛很热闹,几个男人不停地敬酒,舒梓乔刚进金圣,不太懂敬酒的规矩。只听说新人无理由拒酒,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一定的酒量她还是有的,不过可能是这酒的度数太纯,几番下来,竟是脑袋有了些微晕眩。 而安小暖显然已经非常不行了,她酒量不好,几杯过后就隐约有些醉了。 “安老师,这杯酒你一定要喝,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不行啊注入,小暖不能再喝了。”舒梓乔看了看几乎趴在桌上的安小暖,晃了晃她的身子,“小暖,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才,才不要!……”安小暖打了个酒嗝,嘟囔了一句,“我,我能喝,能……” “听到了吧?来,安小暖,干杯!” “她醉了,真的不能再喝了。”舒梓乔拿过主任手里的酒杯,“如果一定要喝,我替她喝。” 旁边一道寒光,淡淡地扫过她的脸,舒梓乔拿着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汁液入喉,她不由咳嗽了几声,擦了擦嘴。 “舒老师好酒量!”周围响起了掌声,又有几个酒杯朝向了她,大有苗头转向之意。 “不是说要去唱歌吗?”一道淡漠的声音瞬间打破了酒桌的热闹,“订的哪个包厢?” “就在五楼,贺少,那不如我们去唱歌吧?” 大家都应和着说好。舒梓乔摇了摇安小暖,她猛地抬起头来:“什么?……什么,再给我一杯。” “舒老师,你还拦着安老师,她根本就还没喝够呢!” “小暖!你真的醉了!”舒梓乔无奈地拉起她,“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谁说要回家了?我不回去,不是说要唱歌吗?我要去唱歌!” “还知道去唱歌,我看很清醒啊!舒老师,难得出来一次,这是学校的福利,我们应该玩得high一点,是不是?” 一行人等陆陆续续往前走了,舒梓乔无奈地扶住 安小暖摇摇晃晃的身子,总是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ktv里的气氛异常热闹,啤酒放满了桌子,一瓶一瓶地开着。舒梓乔有些头晕,却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几乎倒在贺一格怀里的林萌萌。 她该是也喝了点小酒,不多,因为坐在贺一格身边,没有人敢怎么用酒为难她。 “不如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有人提议,马上一呼百应。 “安小暖,舒梓乔,快坐过来!” 依然贴心地留着两个位置,舒梓乔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们的细心。 “小暖醉了,我扶她在这里休息,你们玩就……” “谁说我醉了?哪里哪里,我要玩!” 舒梓乔不得不佩服安小暖这关键时刻的一句,明明就醉得不行了,还能清楚地捕捉重点。结果玩了没一圈,就好像睡着了。 还算清醒的她,自然脱不了身,还得继续。 “林萌萌,轮到你丢骰子了!丢的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哇靠,大冒险!” “抽签,抽签!”整齐的拍掌声,林萌萌红着脸把手伸进箱子,正伸出手就被夺走了字条。 “哇靠!”有人怪声怪气地捏起了鼻子,“有请林小姐当众脱掉衣服一件!” 林萌萌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贺一格,见他的神色无异,她咬了咬唇,目光凝向他:“贺少?” 男人似并没有听到她的话,林萌萌看看自己身上,还有件外套,她咬咬牙把外套脱了,里面的莲藕色裙子包裹着诱*人身材,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下次再抽到这个,我可不脱了!贺少,你要帮我做主!“ 林萌萌嗲声道,舒梓乔的目光不由望向贺一格,抬眸的瞬间却跟他的目光对视,她心底一惊,正要偏离目光,却听到一阵欢呼:“舒梓乔!丢骰子,丢骰子!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中招了? 舒梓乔满头黑线,心不免地紧张起来,如果她抽到的是跟林萌萌差不多的内容,那怎么办?她根本连外套都没有! “我……” “舒老师,你不会想临阵脱逃吧?遵守游戏规则!” 舒梓乔赶鸭子上架般地闭着眼丢了骰子,就听人欢呼道:“哇靠,舒老师,你真是幸运啊!舒老师摇的骰子是,真心话和大冒险,也就是说她两个都要玩!” 什么?舒梓乔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的手怎么会那么背?只是她来不及惊愕,因为马上就进入了紧张的真心话环节。 “咳咳,先来热身一下,你姓什么名什么,今年几岁?” “舒梓乔,21.” “你父母姓什么名什么?是哪里人?” “……” 有根尖锐的刺那样直直地插入胸口,这些年,她都刻意回避去想,父亲生死未卜,母亲另觅高枝,她的父母是谁,是谁呢? “舒老师,怎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就难倒你了?” 舒梓乔攥了攥手心:“没有。” “……” 提问者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有些尴尬,现场静了几秒,贺一格的目光望向了她,并没有开口问过类似的问题,不过也可以猜出,郝姨是她最亲的人了。 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热身环节结束,现在开始真心话大考验!”随着话题的转换,现场又马上进入了气氛。 “问题一,你交过几个男朋友?你最喜欢的是哪个?你暗恋的对象是谁?” “这已经是三个问题了。”舒梓乔捕捉重点,“还有两个就结束。” “……好吧,快回答。” “问题一,没有;问题二,没有;问题三,不知道。” “呀舒梓乔,你这是敷衍了事的态度,过不了关。哪有什么问题都没有或者不知道的?这可是真心话,你要遵守游戏规则!” 舒梓乔笑了笑:“问题一,我确实没交过男朋友,既然没交过,又何来几个?问题二,我当然是没有,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哪来第几个?问题三……那个人,我找不到,所以,不知道。” “找不到?哪有人会找不到的?姓什么名什么总知道吧?” “这是第四个问题,因为那时候年纪小,只见过一面,所以并不知道他姓名。” “舒老师,你好早熟啊!难怪没有男朋友,是不是心里都想着你的初恋,所以找不到男朋友?” “可能是吧!”舒梓乔笑笑,“这已经是第五个问题了。” “这怎么算?”提问人瞪大眼睛,其他人也觉得不过关,最后大家提议再加一个问题才能让舒梓乔过关。 提问人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她非回答不可的问题:“你大姨妈几号?” 明明是普通的一个问题,舒梓乔却听得心头一凉。这些日子她都忘记那天酒醉之后的隐患了,来的日子就在这几天,如果怀孕了可如何是好? “28号。” “……你是不是处*女?” 舒梓乔被愣住,喉咙像被什么噎住一样,沙沙地疼。呆愣中,听到空气中一道凉薄的嗓音:“不是说一个问题吗?已经超过了。” 既是贺一格发话,没有人敢吱声,舒梓乔又开始抽签。 “什么什么,快看看!”纸条还没有落到自己手里就被别人卷开,那人一字一顿地念着:“跟左边开始数的第六个人接吻。” 舒梓乔心头突跳,开始数起来,可大家都比她更快,不知谁喊了声:“是贺少!”大家的目光就齐刷刷朝着贺一格望去。 “都是玩玩而已,我看就算了吧?”林萌萌率先开口,如果她没记错,贺一格跟舒梓乔已经接过一次吻了,这女人,哪来这么好的运气,三番两次跟这样的大人物亲密? “那怎么行?玩规玩,规矩规规矩,贺少,你说呢?”许是到了兴头上,说话也都不掂着分量了。 “有理。”贺一格两个字打破了舒梓乔的幻想,他的眸光淡淡,轻轻地望着她,带着陌生的,舒梓乔攥了攥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接吻!接吻!”周围的人开始起哄,骑虎难下的形势,不就是亲一口吗?不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吗?有多难?舒梓乔站起身来,朝着贺一格走去。 脚步落定,起哄声还在继续,舒梓乔闭了闭眼,唇轻轻地朝着他凉薄的唇只是一沾,便离开。 “你这么敷衍,怎么过得了关?” 男人的声音轻轻淡淡,错愕之间,手只被轻轻一拉,便落入男人的怀抱。舒梓乔错愕地睁大眼睛,男人的唇已经覆住了她惊愕的唇瓣,辗转流连。 好一场激吻! 包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并不是惊诧这场游戏,而是,游戏的亲吻方式,不带这么激烈的吧? 林萌萌惊得差点闪了舌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贺一格放开舒梓乔,似乎意犹未尽地眯了眯眼:“柠檬的味道,很清新。” “……” 舒梓乔脸色爆红,又觉得脑袋沉重,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等周围响起了一片口哨声,才惊醒。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来的,在 洗手间里洗了几次脸,脑袋还是发晕。 再回到包厢,大冒险的游戏还在继续,正轮到一位女教师抽签时,贺一格忽然起身:“时间不早了,歇了吧!” 贺少发了话,自然乖乖地解散。舒梓乔晃了晃安小暖的身子,她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声,看样子睡熟了。 “小暖,回家了!”舒梓乔撑起安小暖的身子,安小暖晃了晃脑袋,急速推开她,跑进包厢内的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 这样折腾了一阵,等舒梓乔走出包厢的时候,才发现人都已经走完了。 正是她想要的结果,清静,安静,就好。 舒梓乔扶着安小暖正准备打车,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盖住了她的视线:“你就准备这样把她送回家吗?” 贺一格的忽然出现,让舒梓乔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他不是带着林萌萌走了吗?怎么会回来? 男人凝视着她的脸,不耐地拧眉:“愣着做什么,还不上车?” “……不用了,这里打车很方便的,我送小暖回去就好。她就一个人住,我不放心,今晚……我留下照顾她。” 舒梓乔看了他一眼,越过他的身子往前走去,男人很快后退一步,拦在了她面前:“舒梓乔,是不是不承认这个身份你就肆无忌惮了?没把自己当成贺太太,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谁答应你留下来照顾安小暖不回家了?” “可是她……” “带她到贺家名下的酒店,我会让人照顾她!”男人冷着脸,“上车,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贺一格说着便往前走去,舒梓乔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安小暖,叹了口气,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舒梓乔,有个决定需要告诉你。”车子行驶了几分钟,冷漠的男人忽然开口,“准备提交金圣学院的辞呈,下周开始,到贺氏上班。” ☆、第九十一章 你这是什么衣服! 第九十一章 制服是简单的衬衫和包裙,可是是因为出自设计部吗?不过那么简单的服装,非得紧成这样?舒梓乔拉了拉领口,还是没能遮住显现出美好弧度的“乳*沟”,裙子短得离谱,鞋跟足有八寸的高跟鞋,让她感觉像是走在高跷上那样不稳。果然,才走到门口,脚似乎一扭,整个人朝前扑去。 似乎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鼻尖的位置生疼,淡淡的龙涎香让舒梓乔身子一僵,抬起头来,果然正是那双黑如深潭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什么状况?该是撞了个满怀,似乎贺一格的手横在她腰间,他的目光淡淡地打量着她,自上而下…… “对不起。”舒梓乔慢几拍才反应过来自己正以不雅的姿态躺在贺一格怀里,急忙起身,正想探着脚套上鞋子,头顶却传来一声厉喝:“你这是什么衣服!” 什么?舒梓乔一下子没会过意,顺着他的目光往下,到胸口的位置时才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胸,脸瞬间烫了起来。这男人,明明看到这衣服紧身成这样,怎么能还一个劲地盯着那个位置看? “怎么了?”看到掉落在一边的鞋和满脸通红的舒梓乔,以及冷着脸的贺一格,杨薇的心顿时掉落了冰窟,这是什么状况?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这舒梓乔就把贺总给得罪了吗? “对不起,贺总,是撞到您了吧?真是对不起,舒梓乔,你怎么走路也不小心点?那么大的地方都能撞到贺总?还不快向贺总赔礼道歉!” “这个人,我先借过去用一下!” 贺一格冷声说完,便迈步向前走去。 舒梓乔愣愣地站着,不知作何反应。 “你傻啊舒梓乔,贺总让你做事呢,还不快跟上!”杨薇推了她一把,在心里祈祷这个新人可不要在贺一格面前出什么岔子。 穿着高跟鞋要跟上这么快节奏的步子真不是容易的事,舒梓乔边穿鞋子边疾步跟上,正走到转角,贺一格忽地转身,一把拉过了她,直接进了电梯。 总裁专属电梯,空间很大,还是给了她一定的压迫感。她是有幽闭空间恐惧症的,基本能走楼梯的情况下就绝对不去乘坐电梯,不过这电梯空间够大,让她的恐惧感也稍稍减轻了些。 舒梓乔,你恐惧的东西还真够多!舒梓乔有些自嘲地撇了撇嘴,回神才发现男人的目光依然在打量她,那是嫌弃和带些鄙夷的打量,像是她这样的穿着玷污了这套衣服的感 觉。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男人声音明显不悦,手在同时拉了拉她领口的位置,舒梓乔登时红了脸,双手抓住自己胸前:“喂,你干嘛?我衣服怎么了?” “怎么了?看看你的衣服,看看你的裙子!这能穿得出去吗!” 贺一格有些火冒三丈,领口低成那样,刚刚她撞到他的那一瞬间,他低头看到的就是无边的风景。还有裙子,修长的双腿雪白地晃啊晃,明明就不是穿高跟鞋的人,穿着那么高的鞋子,还能走路吗?穿套 “这不是你们公司的制服吗?大家都这么穿,我怎么就穿不出去了?”舒梓乔眨了眨眼,这个男人,就对她偏见到这步田地,连穿个制服都意见那么大! 是制服吗?贺一格拧了拧眉,他倒是没有注意过公司的制服是怎样的,不过这制服穿在舒梓乔身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这套衣服换了,不准穿着这样的衣服出门!”说话间,他已经拉着她走出了电梯,走了两步,脚步又顿住,他低头看了一眼那足足八寸的细跟,拦腰便把舒梓乔抱了起来。 “喂……”舒梓乔惊呼了一声,男人已经迈步踢开办公室的门,又径自朝着旁边的一间房走去。 原来别有洞天,里面有一应俱全的休息间,装饰简单大气,同样不失豪气。 “如果不想被人看见,你在这里等着,下班的时候我会让人把衣服送来。” 房门瞬间被关上,舒梓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霸道的男人,竟然为了一套衣服就这样把她丢在这样的房间里,不会吧? “喂,贺一格,那我这么久在这里做什么?”舒梓乔急忙冲过去打开房门,男人已然坐在了大班椅上敲击电脑键盘。 “做什么都好,里面有平板电脑,你可以玩游戏;有书架,你可以看书;还可以睡觉。在衣服换了之前,你不能走出这扇门。” 男人懒懒地回答,舒梓乔看着他理所当然的霸道模样,这男人,果然是当殿下当惯了的,明明那么不讲理的事情,却能说得那么风轻云淡。 舒梓乔颇有些愤愤地想,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来,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天上班折腾得够累,靠在沙发上,舒梓乔竟然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 *** 处理好手头上的一个文件,贺一格拧了拧眉心,忽地想起了什么,朝着电话的键盘按去。 唐嫣很快 出现了办公室,笑道:“贺总,有什么吩咐?” 贺一格清了清嗓子,还未开口,唐嫣又笑道:“该不是刚刚下去看夫人出了什么差池吧?琚海心那大小姐可不好伺候……” “刚刚下去是交代事情,谁去看她了?”贺一格沉着脸,“还有,不准夫人夫人地叫,我没承认这段婚姻,她也没有承认,你瞎叫个什么劲?” 唐嫣撇了撇嘴,无奈道:“那好吧……不过贺总,你喊我进来是要做什么?” “去帮我准备一套女装……”贺一格把头埋在了文件堆里,看似随意地说着,“还有,公司女职工的制服,让设计部换个款式。” “换款式?”唐嫣瞪大了眼睛,“可是这制服的方案才三个月前通过,应该还是新款……” “那就再设计一个款式,再做一套,裙子至少要到膝盖,总之看起来端庄一点。” 难道现在这套制服看起来不端庄吗?不过就是有点小小的性感而已……唐嫣皱着眉,却也领命:“那好,我明天交代下去。那你刚刚说的那套衣服,是什么尺寸?” 贺一格犹豫了一下,抽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上几个数字,唐嫣看了立即瞪大眼睛:“一格哥,什么女人的三围你竟然这么清楚!不过真是标准身材啊……” “还不快去?下班之前送不到扣你工资。” 贺一格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让唐嫣不敢冒险,她吐了吐舌头,俏皮道:“遵命,马上办好!” *** 推门而入,女人的呼吸让贺一格的脚步都跟着轻了起来,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淡淡地洒在她脸上,她的身子靠着沙发,睡得香甜,只是眉宇之间似有淡淡的忧。 目光顺着她的脸往下,触目的便是优美的胸部弧线,因为睡觉的姿势,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浅紫色的*胸*衣,雪白的长腿无意地缠绕着,优美的曲线让他不由地喉头一紧,他正想唤醒她,她却是将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朝他身上靠去。 他挪了挪身子,她也跟着把头靠在他腿上,就像是找到了舒适的枕头,更为放心地睡去了。 于是,他想推搡她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目光不由再度落到那张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的关系,现在看这张脸已经熟悉了,甚至会觉得有种柔美的感觉。还记得新婚之夜,他根本就没有细细地看过她的眉眼,只是厌恶,无端厌恶。 她是一个跟他的生命从 来没有交集的女人,她名不见经传,长相一般,谈不上家世,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可能结婚的人,裴允儿的事情发生之后,也相亲过,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层面是在舒梓乔的层面上的,她甚至曾经是一个下人。 一个下人,是什么概念?是他贺一格根本连眼角都不会去看的人,是跟他的生活格格不入的人,他怎么能想象这样一个女人跟他共处一室,共处一生? 可是现在,她却这样真真切切地躺在他怀里,而他竟然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这是怎么了,贺一格?除了当年的裴允儿,有哪个女人让你这般珍惜过? 手指不觉轻轻触碰了那张脸,没有脂粉的气息,却是细腻柔滑,女人似乎嘤咛了一声,嘴唇微微翕动,他缓缓俯下头来,唇就要碰到她的位置,听到她的梦呓:“博……” ☆、第九十二章 看了不该看的 第九十二章 手指不觉轻轻触碰了那张脸,没有脂粉的气息,却是细腻柔滑,女人似乎嘤咛了一声,嘴唇微微翕动,他缓缓俯下头来,唇就要碰到她的位置,听到她的梦呓:“博……” *** 恍如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他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看着梦呓中的女人秀眉轻蹙。心头的感受,无法言说,他忽地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控制,他的心情,竟然会受到这个女人的影响,哪怕只是一个字,都可以牵动那么大的情绪! 他八成是疯了吧?新婚之夜还在眼前,现在他这是要做什么?三番五次地想要去吸吮那种甘甜的味道,是上了瘾吗? 头还来不及偏离,水眸忽地睁开,还是带些迷糊的,渐渐地逐渐清醒,然后错愕地眨了眨眼,分明是很想坐起身子,却是因为距离太近,只能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醒了?”他漠漠地问道,直起身子,“衣服放在那里,换上。” 舒梓乔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枕在他腿上睡着了,脸色微红,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接下什么话去。 白色的网格甜美t恤,淡黄色的伞裙,上面的标签贵得让人咋舌,这让舒梓乔很是不安。备着一本本子记录的,看来又要多上一笔,有时她会怀疑自己的这种记录是不是多余的,也许一辈子都还不上。 世界从来没有公平过,有人一件衣服,是有人一年的物资。 贺一格这种人,随便动动手指,都是她舒梓乔拼死拼活几十年还不了的债。 走出房间,贺一格正埋在文件堆里,他的眉头轻拧,手中的笔不时地敲着桌子,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舒梓乔看得有些呆了。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给他原本俊美的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都说男人认真的样子最迷人,那这样的男人认真的时候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她怎么就跟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男人有了牵扯呢? 贺一格回头,正看到舒梓乔带些无奈的笑,心头顿时一窒,声音也更漠然了一些:“给我泡杯咖啡。” 舒梓乔领命,正拿过咖啡盒子,想了想又放回,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 “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还是喝白开水,好吗?” “倒是很会给自己的偷懒找理由!”男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却也拿起水杯喝起水来。 “今天要加班,可能没那么早回去, 你可以先走。”男人的目光又转移到电脑屏幕上,手指飞快地打着键盘,不时又做着记录。 舒梓乔凝视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一个年轻而又有成功的男人,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承受的压力,辉煌的背后,是艰辛和压力。 他似乎很投入,舒梓乔想开口,还是决定不打扰他,轻轻地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 “啪!”贺一格手里的笔就这样甩了出去,在桌子上滚落了几圈,掉落在地上。这女人,竟然就这样走了!真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烦躁什么,照着这样的关系,不是就该这样的吗?不过,她身为他的妻子,哪怕只是有名无实的,难道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丈夫深夜独自加班? 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贺一格走进房间,这段时间头脑总是动不动发热,他需要去洗个澡。 *** 舒梓乔提着大袋小袋走进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其实给贺一格这种男人买饭并不好买,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对吃的很挑剔,而凭她的经济实力,要去买适合他胃口的东西又实在是买不起,也只能将就着了。 抬头看着亮着灯的位置,总裁办公室在二十五层的位置,这个时间段,她是绝对不会去坐电梯的。舒梓乔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爬楼梯。 爬到二十五楼,已经是气喘吁吁,推开门,竟然电脑前不见了贺一格的身影。舒梓乔放下袋子,直接推开门去。 推门的瞬间,脑袋便轰炸了。 这是什么画面?男人就这样大喇喇地推开浴室的门,舒梓乔的目光在他赤*裸精壮的身体上呆愣住了两秒,终于意识到看了不该看的,大叫一声捂着脸转过身去。 跑出房间,连呼吸都是急促的,脸烫得要命,她用手背去冰了冰脸,那热烫却像是要穿越过她的手心一样。 天哪天哪天哪! 她都做了什么,看了什么! 她连咬舌的心都有了。 贺一格也愣了愣,看着舒梓乔掩面奔出的时候,嘴角不觉莞尔。一向淡定沉稳的舒梓乔,难得出现小女儿娇态的时候,都会让他烦躁的心情忽然平复,而且忽然之间心情大好。 “给我买吃的了?” 男人的声音让舒梓乔猛地一惊,脸还是那么烫,她是想淡定的,可是脸上灼烧的温度……怎么办? “不知道你喜 欢吃什么,就随便……随便买了一点。” 贺一格心情大好地打开袋子,是简单的菜色,看起来似乎没有他喜欢吃的,不过……为什么会觉得色香味俱全? “过来一起吃。” 舒梓乔犹豫了一下才决定不要那么做作,走到桌前也拿过筷子吃起来。感觉男人的目光总是不觉在她脸上停留,她不太自在地扒了几口饭:“刚刚对不起……不过你怎么不关门啊?” “我有不关门吗?”贺一格无辜地挑了挑眉,“外面的门明明关着。” “不是你没敲门就直接进来的吗?” 舒梓乔噎住,很快又听到男人道,“反正看都看过了,再看几遍也无所谓,你不用放在心上。” “……” “而且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所以,更不用尴尬。” “咳,咳咳……”舒梓乔一口饭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 a国。 裴允儿呆呆地托着下巴,看着棕色的“花球”:“花球啊花球,你说,我该怎么办?” 棕色的小狗摇着尾巴,又跑过来舔着裴允儿的手,裴允儿轻轻地拍开它:“你别闹了!谁有你这样的好心情啊!花球,我觉得就要失去他了,你知道吗?” “花球”呜呜地叫了几声,裴允儿笑了笑:“花球,你不相信吗?可是博之,他对我那么残忍,那么冰冷,我痛苦得想要死掉你知道吗?大家都说他不喜欢他那位夫人,他是负气才结婚的,不然凭着他的性格,爷爷怎么逼都没有用的。可是现在,他怎么跟他的夫人感情那么好呢?他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在气我呢?” “当然是在气你。”柔软的女声从门口传出,裴允儿急忙转过头:“妈妈!” “傻丫头!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呢!还在想贺一格吗?” 沈漾端着牛奶走了进来,正是临睡的时间,她穿着丝绸睡衣,头发随意挽上,刚刚沐浴过,身上有着花瓣和牛奶的气息。 “妈妈,你说博之他……” “允儿,你不至于把那个舒梓乔当成竞争对手吧?妈妈告诉你,这种姿色平平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你裴允儿的对手,更何况,她没有背景,没有家世,没有良好的修养,你为她烦心,真是太高估她了!” “可是……她没有这个,没有那个,怎么会成为博之的妻子?又怎么会 让那么多人喜欢她?我怕有一天博之会真的爱上她……”裴允儿神色幽幽,把头靠在沈之漾的肩膀上,“妈,我真的不能失去博之,真的不能……我爱他……” “妈知道,妈知道!”沈之漾拍着裴允儿的背,“妈妈告诉你,对男人要有耐心。贺一格跟你是有感情基础的,他跟你有过去,他现在不能接受你,都是正常的。你要想,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被这样骗当然会生气。可是你也要知道,允儿……你有着让天下少女嫉妒的容貌,你有着让人人称羡的家庭背景,你聪明,学位又高,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的女子?贺一格现在对你越冷漠,越说明他在乎……你想,如果他不在乎了,他真的放下了曾经的那段感情,他怎么会这么对你?你没听说过吗?爱的背后就是恨,爱之深恨之切,懂吗?” 裴允儿点点头,沈漾笑着拍拍她的脸:“打起精神来,我的允儿是最美丽最讨人喜欢的!过几天就要去c国了,我已经跟秦臻公主说好了,就算贺一格不让你进贺氏,他母亲的话也总是要听的。而且据我所知,秦臻心里是不满意这个媳妇的……这次去c国,要把贺一格的心给带回来!妈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九十三章 你i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第九十三章 裴允儿点点头,沈漾笑着拍拍她的脸:“打起精神来,我的允儿是最美丽最讨人喜欢的!过几天就要去c国了,我已经跟秦臻公主说好了,就算贺一格不让你进贺氏,他母亲的话也总是要听的。而且据我所知,秦臻心里是不满意这个媳妇的……这次去c国,要把贺一格的心给带回来!妈等着你的好消息!” *** 舒梓乔用了一周的时间,基本适应了在贺氏的工作。琚海心是个对什么事情都要求很高的人,而且脾气大得离谱,但是她对工作的那种认真态度却是让舒梓乔从心底佩服的。 “舒梓乔,九点钟有个会议,我临时收到任务出差,就不能去了,你去替我做好会议记录,整理好用邮件发给我,ok?” 琚海心拿过白色的提包,踩着同色的高跟鞋,走到门前还不忘回头交代一句:“重点要记清楚,尤其是关于我们设计部的。” 舒梓乔点点头,把桌面整理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玫瑰形状的钟摆,离九点钟还差十分钟。 好赶!不习惯坐电梯,只能用走的,十分钟内爬那么多的台阶并不是很大的问题,问题是她穿着高跟鞋,虽然这鞋跟上次八寸的高度比较起来已经低了一半,但要爬那么高的台阶还是够累的。 爬了四层楼梯,舒梓乔实在受不了高跟鞋的挤压,这种状况是不会有人走楼梯的,她干脆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小跑起来。 到达楼梯口,已经是气喘吁吁,会议室就在楼梯的转角,她正欲放下鞋子,却听得一声轻柔的女声:“梓乔!” 舒梓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裴允儿吗?可这里是c国,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抬头的瞬间,果然是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她的头发扎成发辫垂在胸前,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很好地衬托出了她白希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她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一脸热络的样子。 舒梓乔觉得身子有些僵硬,让她僵硬的不是裴允儿,而是裴允儿手臂挽着的那位贵妇。虽然她只见过一次,但新婚之日,哪有印象不深刻的?贺一格的母亲秦臻公主,说起来也算是她的婆婆。 脑海里有瞬间的空白,又有无数的狂乱袭过,一时之间,她竟然是觉得慌乱无措的。秦臻穿着米色的套裙,一条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让她整个人更显得贵气不凡,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旁边是闪亮的珍珠边夹。 从头到脚,没有 一处细节是不精致的,此刻,她正淡淡地看着她,不知道有没有认出她来,眼神之间有些淡淡的鄙夷和斥责。 斥责? 当意识到她的目光落在她提着高跟鞋的手上时,舒梓乔才猛地回神,这样手提鞋子赤脚站着,究竟是跟这样的场面有多不搭调。 舒梓乔还没来得及放下鞋子,就听到秦臻的声音冷冷而来:“这是做什么?好好地为什么不穿鞋子,成何体统?这是贺氏,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不起。”舒梓乔急急地蹲下身子,就听得一道冷沉的嗓音:“什么事?” “贺氏是南山城的大企业,企业要做大,就有企业的文化。任何细节都会决定成败,贺总……”秦臻缓缓地转过头,望着视线落在舒梓乔脚上的贺一格,“我看贺氏对新人的培训也应该加大力度,免得做出什么贻笑大方的事情来。” 秦臻扫了舒梓乔一眼,便朝着会议室走去,舒梓乔看着那高傲的背脊,忽然觉得心头竟然有些发涩。 迅速地穿好鞋子,捧着文件夹也走向会议室,背后似乎有目光淡淡而来,并不想探究,无论贺一格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对于她的人生来说,都不重要,不是吗? *** 会议室因为贺一格的进入而变得突然之间鸦雀无声,男人的目光凌厉地扫遍全场,这个男人,果然是有君临天下的气场。 舒梓乔坐着的是琚海心的位置,或者因为她是个新人,又或者这种高层会议不会让小职员来参加,总之,觉着会场上所有的人目光都狐疑地在她身上停留过,满眸的不可思议。 裴允儿坐在秦臻身侧,她的目光却是不时地朝着贺一格望去,水眸中又有着让人怜惜的哀怨。舒梓乔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来c国了,而且看样子也是要留在贺氏,她忽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这是哪出?她扮演的是哪个角色?明明在金圣做老师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跑到贺氏?她真的不愿意再做谁的挡箭牌,也不想在别人的爱情里挣扎! “会议开始之前,我要先给大家介绍个新同事。”说话的是秦臻,她站起身来,目光慈爱地拉起裴允儿的手,“这是裴允儿,是新同事,分在设计部b组,请大家多多教她,她学过专业的服装设计,是很有潜力的设计师。” 场下掌声雷动,舒梓乔在心底微微叹气。是设计部,b组,只隔着一道走廊的位置,还真是有缘。 裴允儿起身做了简单的自我介 绍,态度谦和大方,声音动人,秦臻在一旁看着,露出满意的笑容。 若说贺一格跟裴允儿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在秦臻心中,她应该是最适合的儿媳妇人选吧?毕竟,皇室贵族,门面比什么都重要。 她跟贺一格的这段婚姻,也就是爷爷的坚持,虽然她没有去了解,却也能猜测当时受到了家里多大的反对。 所以,不公开总是对的,她虽然年纪不大,却还是能读懂那么多人甚至不愿掩饰的眼神。 会议开始,提的是下个月的计划,每个部门要做计划分析和汇报。琚海心给她的时间不多,就是在离开之前让她把计划书讲给她听一遍,如果知道是要参加这样的会议,她该早早准备好才是,这位琚小姐,对她还真是够放心的。 “设计部的方案。a组。” 男人几个简短的字音落定,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舒梓乔身上,世人总有一种看好戏的心态,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以为自己会紧张,不过也许是风浪见得多了,什么都淡定了。舒梓乔起身,把计划书发放到每个参会人面前,落落大方:“因为今天琚海心小姐临时出差,所以把阐述计划书的任务交给了我。请大家打开计划书,下个月夏季的服装发布会,我们a组设计的主打面料是薄棉,因为这种材质……” 计划分析用了十五分钟,舒梓乔说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不过掌声却寥落。秦臻优雅地拿过面前的花茶,附耳在裴允儿身边说了几句,裴允儿很是乖巧地点头。 “b组。” “允儿,就由你来做b组的计划分析吧……”秦臻看了一眼b组的设计师童佟,笑道,“这是我让她做的作业。” 秦臻开口,谁能说不?大家只是从此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这位裴允儿小姐来头不小,能让贺总的母亲亲自陪同和提拔。 裴允儿说得也是极好的,可以看到秦臻满意的笑容,抬眸之间,她的目光淡然的相对,似乎隐含着某种宣告。 舒梓乔忽然就想起了贺复云说的一句话:“梓乔,你放心,只要有爷爷在,在贺家,谁都别想动你分毫。” 让一个老人为了她的事那么费心费力,她真的是罪过大了。她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是被赶走的,只想苏洛清早点醒来,她能这样离开…… “刚刚设计部给出的三个方案,请其他部门的主管也给出意见。下个月的服装发布会是以面料作为专场的,现在提出的 三种主打面料分别是薄棉、*、雪纺,这三种面料之中只能选择一种。决定好用料之后,再分组进行设计。” 场下开始有了讨论声,秦臻却是悠闲地往皮椅上一靠,目光望着贺一格:“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女人的服装,哪个离不开*?雪纺倒还也说得过去,薄棉就太可笑了!” 秦臻嘲弄地扫了舒梓乔一眼:“舒小姐,不知道你们a组究竟是什么想法?你以为现在讨论的是运动品牌的服装吗?你以为贺氏做的是平民品牌吗?我们做的是贵族品牌,奢侈品品牌,你竟然说薄棉!” 昨天更新够给力吧,亲,给果儿动力哈,谢谢大家的支持,果儿会一直努力,用心写好这个故事。新读者可以看看果儿的旧文: 《旧爱,请自重》 《总裁的罪妻》 ☆、第九十四章 你就是这么上来的? 第九十四章 秦臻嘲弄地扫了舒梓乔一眼:“舒小姐,不知道你们a组究竟是什么想法?你以为现在讨论的是运动品牌的服装吗?你以为贺氏做的是平民品牌吗?我们做的是贵族品牌,奢侈品品牌,你竟然说薄棉!” *** 场下顿时鸦雀无声,任何人都看出了这位秦臻公主的内心意向,绝对是选*的。也许并不是选面料,而是选人,其实哪种面料经过设计师之手都能产生惊人效果,关键还是要看人。 看来这位裴允儿小姐入驻b组,b组以后的风头将会盖过其他两个组,童佟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微笑。 “*是最为华美高贵的面料,融合着女人的甜美、纯洁、天真、高贵……以*为主打面料,可以配合其他的材质,虽然我还不了解贺氏的服装特色,不过我想,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的面料也有多种,完全可以表达各种风格的衣服。” “但是*太过普通了。” 或者没人会料到舒梓乔会在这样的状况下开口,她不过就是一个琚海心的小助理,刚来一周多的新人,面对着秦臻,那叫挑衅。 秦臻的脸色果然就冷了下来。 唐嫣却是转动着手中的笔,一瞬不瞬地看着舒梓乔:“舒小姐,你继续说。” “*确实华美而梦幻,可是夏天天气炎热,*不够透气。*给人的感觉是甜美,女人味十足,可是却无法更好地诠释出女性更多的特点,比如说,知性、优雅。而且从色彩那个来说,白色和黑色比较吸引人的眼球,如果是其他的颜色,怕是收不到好的效果,这就产生了色彩上的局限性。可薄棉就不同了,这种面料柔软透气,夏天穿在身上透气异常。薄棉并不是只适合运动款式的女装,窄裙、长裙、连衣裙都可以,当然可以适当加以别的面料做点缀,琚小姐已经做好了很多设计稿,效果很完美。至于颜色,更是范围广泛,无论哪种颜色都有适合的人群。再者,这种面料环保健康,正是现代人所追求的生活方式。而且,我们做过市场调查,调查显示,这是许多人都愿意接受的面料。” 一段话又是说得条理清晰,大方自信,唐嫣不由看了贺一格一眼,只是这个男人面色如常,从来都是不变的神色。 这男人,要在老婆跟老妈之间抉择,会怎么选呢?她忽然好奇。 会场的氛围有些紧张,试问,谁敢当着秦臻的面反驳她的提议?如果是琚海心,她或者是敢的,她就是 这么个张扬的女人。可是这人是谁?小助理一个,她是想拍拍屁股走人吗? “舒小姐是不知道我们讨论的重点吗?现在说的是服装发布会,服装发布会是什么你懂吗?市场调查?那能说明什么?随便的路人甲乙丙丁吗?” 秦臻隐忍的怒意,舒梓乔不是没看见,只是她向来心直口快惯了,也并没有必要奉承谁。她垂眸思索了一下,抬眸道:“可是夫人,服装发布会的初衷是什么?最终不是都要走入市场的吗?” “你!”秦臻拍案而起,似想发火,又深吸了口气,转头望向贺一格,“你是总裁,你定夺!” 虽然知道自己的争辩是无谓的,不过……舒梓乔笑了笑,结果已然清楚,但是内心的想法,还是要表达的。 “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定夺的,这件事要再开会进行讨论。这个问题讨论到此,宣传部继续计划报告。” 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秦臻似有些意外,脸色愈发阴沉。舒梓乔拿笔快速地做着记录,对面,是秦臻不友善的目光,不时地朝着她望过来。 *** 会议结束,已经是午时。 “允儿,今天中午让一格请你吃个饭,南山城有很多好吃的,一定能找到你合适的口味。”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秦臻这样跟裴允儿说道,顺带看了舒梓乔一眼。 舒梓乔只是默默地继续朝前走,那么多台阶要走下去,她如果不脱掉高跟鞋,估计明天连路都走不了。 走了两层台阶,舒梓乔蹲下身子脱下高跟鞋,还没有起身,便听到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准备这么走下去?” “……”舒梓乔愣了愣,又继续直起身子把高跟鞋提在手上,望向那个眸色深深的男人,“走路有益健康,这样运动对身体好。” “是吗?”男人几步迈下台阶,目光只凝视着她雪白的脚踝,想到秦臻的话,舒梓乔的脚趾不由地缩了缩。 “也是这样走上来的?”男人的眉头皱了皱,看到她小拇指的位置有擦伤的红,他蹲下身子,更清楚地看到了还渗着血丝。 “为什么不坐电梯?” “我不是说了吗,我……” “舒梓乔!”他出声打断她的话,黑眸认真地锁定她的脸,“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小动作。” 他轻轻扣住她准备别过鬓边头发的手:“每次撒谎, 你都会做这个动作,知道吗?” “……” 男人忽地拉住她的手臂反转上台阶,舒梓乔大惊,死死地拉住楼梯的栏杆,压低声音道:“喂,贺一格,你带我上去干什么!我现在是下楼!” “上楼坐电梯。” “我不去!”舒梓乔依然死死地拉着栏杆,她害怕坐电梯,不想让别人知道;虽然他的专用电梯空间大得让她可以忍受这种惧怕感,可是她也不舒服极了;更何况,这个时间点,让大家看到,别人会怎么想? “为什么不?你想把脚走废掉吗?”男人的声音压着怒意,看着这个抵死不从的女人,不过就是坐个电梯而已,她究竟在倔强个什么劲儿! “我不会把脚废掉的,我喜欢走楼梯,我都习惯了。我自己能走下去,贺总,你快走吧,被别的同事看到不好。” “不好?”男人的眉轻跳,走下两步台阶,如墨的瞳迎着她漾动波澜的水眸,声音虽低却含着威胁,“你说,哪里不好?被别人看到什么不好?” 舒梓乔看着他跳跃着星星点点愤怒的黑眸,咬了咬牙,道:“哪里都不好。你是总裁,我是职员,被同事看到会说闲话,到时候……会对贺总的形象有影响。” 贺一格觉得浑身愤怒的细胞又开始爆炸开来,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能力?只言片语就会让他愤怒狂涌,他冷笑了一声:“到底是你的形象,还是我的形象?这个身份到底哪里让你这么不屑难堪,这么让你避之唯恐不及?” “没有不屑难堪,也没有避之唯恐不及,我只是觉得……这是最好的相处状态。没有结果的东西,何必弄得人尽皆知?更何况,贺家是大户人家,被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总不太妥当。” 手机铃声响起,是贺一格的,他却像是没听见,目光只是望着这个淡然若水的女人。 有的时候,他真的厌烦透了她的淡然若水,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好似她受了天下最大的委屈跟苦难都能泰然承受一般。 “贺总,你的电话。” 手机铃声持续响起,舒梓乔刚出言提醒便被他的低吼吓了一跳:“我听得见!” 用得着那么大声吗?舒梓乔想开口,又强自把这话吞了下去。 “那你接电话,我先走了。” 在贺一格划开手机屏幕的瞬间,舒梓乔挣开手臂,飞也似地往前走去。说是走,用的是跑的速度。 贺一格满脸黑线地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女人,心底的不悦到达了极点,耳边手里的声音在继续:“喂,喂……在听吗?” “嗯,你说。” “一格,我在金麦定好包厢了,你马上过来……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一格,我今天可没带钱,等着你付账的,你一定要来!” 秦臻说着挂断了电话,贺一格黑着脸也挂断了电话。 几乎能猜到电话里的内容,因为她听到贺一格喊了一声“妈”,那就是秦臻打过来的,那一定是让贺一格跟裴允儿吃饭吧? 看得出来,秦臻对裴允儿那是相当满意。 不知道心里想了些什么,舒梓乔就这样一口气没有休息地便到了一楼,她气喘吁吁地准备穿上鞋子,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到了?” 舒梓乔目瞪口呆地抬头,手里的鞋子也掉在地上,贺一格身子倚着墙,一手夹着烟,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的样子。 ☆、第九十五章 我不卖我男人! 第九十五章 舒梓乔目瞪口呆地抬头,手里的鞋子也掉在地上,贺一格身子倚着墙,一手夹着烟,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的样子。 *** “不是很能走吗?怎么连鞋子都拿不稳了?”贺一格依然维持着那个的姿势,目光淡淡落在地上掉落的高跟鞋上。 舒梓乔慌忙套上鞋子,有些窘迫地看着这个黑眸深邃的男人,难不成,他是在这里等她的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没去吃饭吗?” “这不在等你吗?”贺一格看了她一眼,丢掉手中的烟头,径自朝前走去。 “等,等我?”舒梓乔错愕了几秒才急急追上,“你等我做什么?” “舒梓乔,你傻吗?”贺一格停住脚步,把手上的一个文件袋塞到她手上,“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这个文件很重要,你别想着再逃跑。” “……” 舒梓乔愣愣地看着那个硬塞在她怀里的文件袋,他这个样子,是再度准备让她去当挡箭牌了?可是刚刚,在下楼的时候她已经想清楚了,她不要在趟这趟浑水,他跟裴允儿的事情根本就跟她舒梓乔毫无关系! “滴滴~~~~”车子的鸣笛声让舒梓乔惊了一惊,她咽了咽唾沫,男人已经推开车门,“上车。” “贺总……” “如果不怕被大家看到拉拉扯扯的画面,你可以继续站着。我敢保证,如果有一个人看到,不出十分钟,就会有不下十个版本,恐怕到时候你想隐瞒的东西是什么都瞒不住了。” “……”好吧,她上车就是。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是最沾染不起的。 迅速上车,重点是迅速把车窗上摇上,舒梓乔定了定心神:“那个……贺总,吃饭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叫上我比较好吧?这样见面,其实也挺尴尬的,就算你不为裴小姐想,也该为夫人想,我想,她是不愿意见到我的。” 贺一格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妈请了裴允儿吃饭?你偷听我的电话?” “才没有!”舒梓乔脸蛋通红迅速否认,解释道,“刚刚走出会议室我听夫人跟裴小姐说的。” 她那样认真的样子多少愉悦到了他,贺一格清了清嗓子:“你不觉得这种场合更合适让你出席吗?” “那怎么会合适?”舒梓乔话一出口,也发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点,她撇了撇嘴,目光望向窗外 ,“贺一格,其实……其实你能不能不要再拿我做挡箭牌了,有什么事情,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如果不想解释,那就说清楚。你跟裴允儿之间的事情,明明就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牵扯进去,更不想做你的挡箭牌……你不用拿这种婚姻的假象去刺激她,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爱你,也许……你真的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薄唇轻抿,并没有开口。舒梓乔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他开口道:“有些话也许我不该讲……” “不该讲就不要讲。”男人冷声打断她的话,车子已然驶进了一个停车位,“下车。” 嘎? 舒梓乔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楼,龙飞凤舞的草体写着“南山味道”几个大字,阳光下闪闪发光。 “啪”地一声,车门合上的声音,她这边的车门迅速被打开,男人俊美的脸冷意昭显,示意她下车,舒梓乔咬唇:“我说了不去……” “那是要我抱你下车?” 他弯下身子,舒梓乔瞬间下车,有些气恼地瞪着他:“贺一格,你讲不讲道理?我都说了不掺合你跟裴允儿之间的事情,我说了不去吃就是不去吃,我才不要做这个挡箭牌!” “哟,小两口打情骂俏呢!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一道懒懒的声音插入,舒梓乔吃惊地朝旁边看去,一个穿着休闲的男人靠在火红的跑车旁,正噙着微笑看着他们。 “不是说需要半个小时吗?来得挺早。”贺一格唇角轻勾,那男人却是没有看他,而是脱掉墨镜朝着舒梓乔走去,绅士地鞠了个躬:“舒小姐,久仰大名,您好,我叫官子皓,是贺一格的朋友,今天特地到南山城来蹭顿饭。嫂子……欢迎吗?” 看来这厮是听到了刚刚两人的对话,舒梓乔的脸色有些尴尬,她自然不知道这顿饭不是跟裴允儿吃的,贺一格伸手揽过她的腰:“走吧!” 不过这样的场合,她跟着来到底做什么? *** 金圣。 啪地一声,秦臻怒气冲冲地简直想要摔了手机。都已经跟贺一格说得那么清楚了,可他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他不想见裴允儿,连她这个妈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秦阿姨,你别生气,我知道……博之他是不会来的。能跟阿姨一起吃饭,我也很开心了。”裴允儿勉强撑起一张笑脸,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恨有多深,恨她多深,是不是就证明他爱她姐姐多深? 可是她们两个,明明长着几乎相同的脸,难道她跟她姐姐就相差那么远?他就不能试着去爱她吗? “我看他是翅膀长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简直放肆到顶!” “阿姨,你别这么说博之……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裴允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博之不会原谅我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其实我真的不应该对他抱有幻想,他都结婚了,有了妻子……” “那算什么!”秦臻冷着脸打断裴允儿的话,说到这场婚姻,她也是最强烈的反对者,可是有什么办法?贺老爷子的话谁能不听?哪怕她是个公主,嫁到贺家也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的丈夫又是个大孝子,所以,她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舒梓乔这样的女人进了贺家的门,成了他儿子的妻子,她的儿媳妇。 她堂堂a国的公主,媳妇竟然是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普通得跟泥土一样,她简直没脸跟别人提这件事。她的儿子,被她培养得这么优秀,也只能委屈地娶这么一个女人。门当在哪里?户对在哪里?她真不知道贺老爷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样一个女人领进了贺家! 当初贺一格离开,她就很赞成;可是没想到,前不久他回a国,竟然公开带着舒梓乔亮相,也不知道是什么想i法,他不是向来对女人要求高吗? “阿姨,凡事不能强求,博之恨我,那都是应该的,谁让我骗了他?”裴允儿苦笑着摇摇头,“自己酿的苦果只能自己品尝,我真的不怪他,只是羡慕梓乔的福分。” “福分?她这种女人还会有什么福分?”秦臻冷哼了一声,握住了裴允儿的手,“允儿……你要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跟你姐姐骗了一格,都是为了他好,其实我心底也是希望他能接受你的。你放心,有阿姨在,会让一格回心转意的。他会那么仓促地答应他爷爷给他定的婚事,我想也是为了气你。” 裴允儿惊喜的抬眸,有泪光闪动,她的母亲这么说,连秦臻公主也这么说,那么,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允儿,既然你进了贺氏,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表现得很好,吸引他的注意力。机会我会给你创造的,等一格心底的那道坎过去,不用我创造机会都可以。毕竟,你们曾经那么好过……” “阿姨……”裴允儿的泪水又掉落下来,“可是如果他心底的那道坎过不去怎么办?一辈子过不去呢?” “没那样的事!” 秦臻笑了笑,“如果真过不去,那么就让你们两个生米煮成熟饭,他总得负责吧?” “……”裴允儿的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云,“阿姨,看你说的!” 就秦臻这样强硬的态度,舒梓乔的存在似乎不再是威胁了,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会不会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 “南山味道”。 三个人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舒梓乔看着这样奢侈的排场,在心底轻叹一声。总是不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人生。 官子皓很健谈,听得出来,他跟贺一格是发小;而他们聊到的女人,她猜测,就是唐嫣。 看来,彼此都是很小就认识的。 不过这些,舒梓乔都没什么兴趣,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又想到中午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于是便趁着上洗手间的时候离开了,上了出租车给贺一格发了一条短信解释。 这个男人的霸道她见识过多次了,而且很诡异的是,他竟然如此不害怕公开他们之间的婚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可是他不怕,她怕,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就像他曾经说的,这个南山第一夫人的位置,会让她如坐针毡;如果公开了,那绝对是这种状况。 出租车在贺氏企业停下,舒梓乔揉了揉酸痛的脚,迈步走入。 正走入大厅,便看到裴允儿挽着秦臻的手走进电梯,她正想躲避一下,却是裴允儿一下子发现了她,按住了电梯:“梓乔,快进来!” 舒梓乔愣了愣,正想找个借口,秦臻冷冷开口道:“舒小姐,难道请你坐个电梯也请不动?允儿的手都按了半天了,难不成你是想做总裁专属电梯办公?” 这样的言辞,不进去都不行。舒梓乔攥了攥手心,好在只有五楼,时间短,应该可以熬一下。 步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有种恐惧忽然之间袭遍全身,员工的电梯空间不大,这个单层停留的更是小电梯,一瞬间的晕眩让舒梓乔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 “梓乔,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竟然又成为同事了。能跟你一起工作,我感到很开心。” 面对裴允儿的热络,舒梓乔只是虚弱地笑了笑,目光望向了电梯上变动的数字。 “不是在金圣上班吗?怎么好端端地跑到贺氏来了?爷爷的意思?”秦臻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个名义上被称为媳妇的 女人,怎么看怎么普通,怎么看气质怎么跟裴允儿不同。 “是……贺总的意思。”舒梓乔的声音微弱,攥着手心,看到数字跳到“5”,急忙冲了出去。 似乎是撞到了秦臻一下,她冷嗤了一声:“真是没礼貌!” 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她急急走进自己办公室,颤抖着手倒了一杯热水,喝了几口才觉得稍稍舒适了点。 手机急促地响起,她揉了揉太阳穴,才接起电话。 “哪里?”男人声音冰冷,可以想象那张冷漠的脸。 “我已经到了公司了……谢谢你的中餐,我先工作了,挂了。” 专心地投身工作,才觉得舒适了一点。原来,身体的疲惫,从来比心理的疲惫还要更容易挺过去。 *** 晚上是搭公交车回去的。 公司门前,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里坐着秦臻和裴允儿,舒梓乔了然地笑了笑。裴允儿对这个男人是势在必得了,男人的心一旦融化,她怕是就要自由了。 回到贺家老宅,迎接她的又是管乐瑶。这孩子听到舒梓乔辞职的消息,可是跟贺一格闹了半天,最后给她买了礼物才乖乖听话。 “舅妈,你可回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呢!”小妮子拉着舒梓乔的手,“今天家里加菜哦,外婆来了,还有一个漂亮姐姐……” 舒梓乔的脚步就这样僵硬了一下,博园的感觉再次袭击,真的是很不好的感觉。 多了两个人的晚餐,很是热闹。 秦臻很是健谈,谈的内容多半都是坐在贺一格身侧的裴允儿,她如数家珍地说着裴允儿的好,几乎从她小时候讲到了现在。早就知道她很优秀,却没想到那么优秀,是个才女,涉及领域很广的才女。 贺一萱夸张地应和,目光挑衅地望向舒梓乔。舒梓乔算是看明白了,哪怕她自己得不到贺一格的爱,她也宁可得到的那个人是裴允儿。 贺复云听得也是连连赞许地点头,也是,这样的奇女子,该让人称道的。 “爸,一格在老宅也住了一阵子了,什么时候搬回自己的别墅去啊?”秦臻试探着问道,这是她今天的目的了,在老宅,她不能公然地给裴允儿和贺一格制造机会,那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可是到贺一格的别墅,就什么都可以。 “来了也没多少日子,就再住段时间吧!”贺复云的话打消了秦臻的希望, 也不好多说,她只得点点头。 晚饭过后,秦臻便提议让贺一格带着裴允儿到老宅四处参观。管乐瑶一听到便积极地冲到了裴允儿前面:“姐姐,我也去,我也去!我是个优秀的向导哦,还可以解说的!” “小孩子家,你去做什么!”秦臻白了管乐瑶一眼,只是孩子怎么能看懂,还是兴冲冲地跑到了前头。 裴允儿只得跟着去。 “一格,你还愣着干什么,允儿早就说想到老宅来玩,难得有机会来,你总该当好主人!”秦臻推着贺一格往前走去,舒梓乔瞬间又开始不懂自己的心情,看着那一行人消失在月色之下,还是决定自己回房。 洗了澡,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走下楼,不觉就走到了白玉兰树面前。 星空璀璨,清晰地发光,舒梓乔睁着眼睛,发现自己的心乱成了团,其实她的自控力一向都是超乎寻常的好,就比如现在,她应该在房间蒙头大睡,而不该走下楼来看星星。 真的是看星星吗?她不知道。 女人的哭声嘤嘤传来,舒梓乔愣了愣,透过树木的缝隙,月光下,有女子掩面而泣。 她直觉地想走,正转身却又撞上了一个身影,淡淡的兰花香水味道,夜色中,眸光中的倨傲清晰无比。 “夫人。”舒梓乔恭敬地开口。 “舒梓乔,看来你不止没有礼貌,也没有教养。偷听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 解释看来已经没必要了,舒梓乔笑笑:“不过碰巧走到了这里,夫人也在,难道也是偷听吗?” “嘴巴倒是厉害,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你的嘴皮子功夫!”秦臻挑了挑眉,“舒梓乔,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吧,我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儿媳妇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话,这口气,倒是让她想起了那日的贺一格。舒梓乔轻轻望着她,秦臻又是一声冷笑:“像你这样的女人,能攀上贺家这样的高枝,当然是舍不得走的。但是舒梓乔,你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要像允儿这样的女人才能相配!” 舒梓乔沉默了几秒,轻声道:“我知道,不过这话……你不是应该跟贺总说吗?跟我说了,也不算。” “你别是异想天开以为我儿子爱上你了吧?”秦臻笑了几声,嘲弄地摇摇头,“舒梓乔,你别天真了!一格见过多少优秀的女人,你知道他对女人的要求多高吗?就凭你舒梓乔?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他今 天若是会看你一眼,都是因为想要气允儿,气他的女朋友。男女之事,你也明白的,这是情调。而一格是那么骄傲的人,所以脾气难免大些……你不过就是他们这对小*之间的调节剂罢了!早在结婚的时候一格就跟你提过离婚吧?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秦臻的话语和目光,多少是有些逼人的,舒梓乔的目光逐渐清冷:“对不起夫人,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有考虑。” “只是暂时吗?”秦臻鄙夷地看着她,“我以为是永远呢!我觉得,你是永远不会考虑跟一格离婚的,我猜对了吗?” 舒梓乔只是微笑,眸光望向了远处,这如坐针毡的日子已经到来,每一个字都夹着寒针。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婚?”秦臻几步走到了舒梓乔面前,“多少钱?还是别的交换条件?只要你签下离婚协议书,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你是要一千万,甚至一个亿,都可以谈。” 舒梓乔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起来,因为她这样的言辞,她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可以用钱交换。从前的亲情可以,现在的婚姻可以,人世间若是什么都能用钱买,有情感做什么? “你开个价。”秦臻重复,如若这场婚姻画上句号,那么贺一格跟裴允儿的复合会顺利很多。 “对不起夫人……”舒梓乔收回视线,目光淡淡落在秦臻保养得很好的脸上,“我不卖我男人!” “你!”竟然用这样粗俗的字眼,果然跟贵族是格格不入!她还未开口,舒梓乔又冷声道:“或者,如果你有能力的话,你可以让贺先生单方面提出离婚协议。” 秦臻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样,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我说舒梓乔,你这是什么神情?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一格不会对你提出离婚?因为老爷子是吗?你就靠着老爷子撑着你,没了老爷子,你舒梓乔就是只……” 秦臻一下子想不出该怎么接,捂了捂胸口:“反正一格总有一天会跟你提出离婚的,我现在跟你谈,是给你面子。舒梓乔,我再给你 一次机会,离开贺一格,你要多少钱?” “妈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i我一定会离婚?”淡漠的嗓音划过苍穹,舒梓乔只觉得身子一僵,腰却被揽住,男人淡淡的龙涎香随风而来,微怔中,她听到贺一格这样开口。 秦臻眨了眨眼,似不太相信贺一格此刻的动作,此刻的眼神,此刻的语言。 “你说什么?……我哪 里来的自信?你不满意这段婚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我信口胡诌吗?难道你喜欢这样的女人?难道这样的女人配得上我们贺家?难道我哪里说错了?”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拿着钱去打别人的脸,更何况,这是我的女人。” 秦臻登时愣在原地,只觉得心里一口气上不来,瞪着眼睛看着贺一格揽着舒梓乔往前走去,简直要活活闷死的感觉。 不远的位置,裴允儿紧紧地咬着双唇,泪水如珠。这男人对女人还真是够心狠的,宁可跟舒梓乔一起演戏,也不愿意原谅裴允儿。她才不会相信,她这个眼高于顶儿子会看上舒梓乔这样的货色,就凭她曾经做过下人,就绝对绝对入不了她秦臻的眼! 难道说,真的要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 紧紧握着冰冷的手,贺一格的脚步很快。他该想到的,他的母亲从来都是心高气傲,可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踩着别人的自尊心说出这样的话来!清楚的看到了舒梓乔眼底高高筑起的城墙,那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脆弱。 他忽然感到很抱歉,在他的人生中,几乎不会想到的词语。 “伤心了?”虽然内心关切,声音还是淡漠的,舒梓乔摇摇头,正侧过头去,却被他猛地扳正:“伤心就伤心了,有什么了不起?舒梓乔,我就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故作坚强!你就把自己当成女人不行吗?伤心了,就说出来,就哭,不好吗?” 目光触及到她微红的眼,他的声音不觉地放柔,说这样的话,是不太自在的,他清了清嗓子,还是强硬地把她的头按入他怀中,柔声道:“我的肩膀……给你靠。” 本章七千字哈,这几天都写到凌晨啊,肩膀各种疼。谢谢编辑的推荐,谢谢大家的留言推荐,订阅,打赏,所以果儿在一直写,一直写。。。。。 ☆、第九十六章 谁能救救她? 第九十六章 目光触及到她微红的眼,他的声音不觉地放柔,说这样的话,是不太自在的,他清了清嗓子,还是强硬地把她的头按入他怀中,柔声道:“我的肩膀……给你靠。” *** 阳光透过窗帘,洒落一桌子的金黄,咖啡冒着热气,端着咖啡走到窗前,贺一格眯了眯眼,目光落在那个脚步飞快地走着女人身上。 脚步有些急,脸上却是没有慌乱的神色,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什么事情都那么淡定,昨天把她的脑袋强行扣入怀中的时候,她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没有哭。” 他有一种自作多情的错愕。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他明明已经看出了她的极力隐忍,她究竟是把自己藏得多深? 她说完便走进房间,仿佛一瞬间就睡得很熟的模样。可是半夜他从书房出来,却是看到她像是在做噩梦,嘴唇微微翕动,却没有声音,那样柔弱的样子,是在睡梦中才会出现吗? 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就这样把她抱在了怀里,许久,她的身子才停住了微微的颤抖,呼吸也逐渐平稳。 甚至把脑袋牢牢地贴在他胸口,他稍稍挪动,她便更紧地贴近。 胸口的位置微动,贺一格抿了一口咖啡,也只有在睡梦中才会对他这般依赖,通常都是视为陌路,能分多清楚就分多清楚。 门口传来敲门声,男人却似没有听见,眸光只是望着远处。 几次门敲下来没人回应,唐嫣干脆推开门,目光环视了一周才发现站在窗边的男人,她走近办公桌,抬手敲了敲桌子,贺一格才转过身来。 “一大早的,看什么那么出神呢?还以为你不在呢!”唐嫣一下子蹿到贺一格背后,正巧看到舒梓乔疾步走入了大厅。 “哦~~”唐嫣一下子拉长了尾音,笑得有些贼,“原来是在看夫人啊……” “你不知道这里看风景的视角很好吗?”贺一格淡淡开口,拉了拉领口,“说吧,今天有几个会议?” “今天公司内部的会议不多,就一个!”唐嫣扫了一眼行程安排,“八点三十分,关于讨论下一期服装发布会主打面料的会议。上午十点钟,您约了中皇的吴先生谈合约;十二点钟,有个华都的饭局;下午两点,秦氏的李经理会过来;四点,万成集团的签约仪式需要您参加,晚上还有一个慈善晚宴要出席。” 贺一格点点头,算是知 道。 唐嫣汇报完,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双手撑着桃木办公桌,侧头盯着贺一格:“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贺一格拧眉,不知道她意指何事。 “关于主打面料啊!意见分歧那么大,贺总,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薄棉的面料适合,还是*呢?” 唐嫣说话的时候明显有点拿腔捏调,目光也是有几分戏谑,贺一格的身子朝着大班椅上微微一靠:“你觉得呢?” “我觉得?”唐嫣皱眉,叹了口气,“我觉得,贺总的选择应该是薄棉,我猜得对不对?” “怎么说?” “难道不是吗?”唐嫣不答反问,又笑道,“我觉得舒小姐那天说得对极了,句句在理,如果要我选,我也是选薄棉的。只不过*的面料那么高贵,怕是也不太好放弃,这个问题,真的有点伤脑筋。” *** 讨论会议在八点三十分准时召开。 参加会议的是公司高层,包括了设计组的三位组长,琚海心把舒梓乔也带了过来,因为回来听说了舒梓乔在会议上的事情,她不由对她这个新助理有些刮目相看,至少还争取了那么一丝机会。 裴允儿自然是参加的,秦臻向来不怎么进公司,这次因为裴允儿频繁出入,众人一时都是猜测纷纷。 因为有了晚上的嫌隙,不,应该说加了晚上的嫌隙,秦臻对舒梓乔更是不加掩饰的敌对,一坐下目光便如利剑般凝向了舒梓乔。 裴允儿倒是谦和地朝着舒梓乔微笑,只是脸色不太好,想是晚上睡得不好。 舒梓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低头跟琚海心谈起了什么,跟这样的心术战争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踏踏实实的工作。 会议室因为贺一格的进入瞬间安静,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舒梓乔却垂下眼帘,脑海里瞬间就闪过了早晨的一幕,她竟然是在贺一格的怀里醒来的,两人的位置那么近,他的唇竟然贴着她的鬓发。 她瞬间就觉得呼吸都顿住了。 她想挪动一下身子,却是挣扎了几下又被抱得更紧,脚被勾住,几乎在同时,他的身子压在了她身上。 身体顿时僵硬,她迎上他墨黑的瞳,视线相对,他的瞳沉如夜色,她不知道是被这样的亲昵或是突然吓呆了,意识过来想逃,男人却是喘息粗重:“别动!” 不知道这样僵 硬了多久,他才松开她,她飞也似地逃进盥洗间。 “梓乔,把计划书给我。” 琚海心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脸上竟然有热烫的温度,恍惚间像是有道视线落在她脸上,她垂着头,迅速把计划书递给了琚海心。事实上,觉得挺对不起a组的,这场主打面料的争夺战,是因为她而起的吗? 两组都陈述了各自的理由,比昨天的会议更是做足了工作,c组已经彻底放弃。这次裴允儿并没有再说什么,都是组长童佟说的,坐下之后,跟琚海心的目光还在空气中交战了几下。 “既然大家都能说出各自的理由,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只有投票决定。” 男人对着唐嫣做了个手势,唐嫣立即把选择票分发给了在座的高层,相关人员是不参加选票的,加上c组的组长,一共是十一个人。 投出的票数,五比六,看到秦臻舒了口气,看来是暗地里操作过了。 “既然是五比六,那么结果很明显,面料就选用*了。”秦臻笑了笑,不就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她就不信这样都摆不平。 会场瞬时安静,琚海心的脸色变了变,虽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允儿,散会后你要跟童组长好好学习,争取设计出让人惊艳的作品来。” “夫人,”唐嫣淡淡地笑了笑,“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贺总还没有投票,贺总有一票否决权。” 秦臻的眉心不由一跳,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 会议的结局,不知道算不算是皆大欢喜,还是另一场战斗。但是对于a组来说,怎样都是好消息。毕竟,公司给了一个机会,那便是一周之内设计出两件风格迥异的作品,参考面料设计款式的弹性再做决定。 琚海心笑着冲童佟挑了挑眉,童佟也笑了笑,目前的趋势很明显,秦臻夫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而贺总,却似乎在给a组机会。如此,那么胜算便也不会太大,但绝对也不小。 陆续离开会议室,秦臻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快节奏地响着,脸色很冷;而裴允儿则是跟在她身后,脸上的神情总是哀怨的。 舒梓乔却是没那么多时间关注她们的心情或是神情,一周之内设计两稿,而且要是风格迥异的,她知道那是多大的工作量。 从散会之后一直都在办公室,抬眼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的位置。 *** 衣香鬓影的厅堂,光洁的大理石印出宾客华贵的衣容,裴允儿紧张地站在贺一格身侧,连手心都捏出了汗水。 也曾这样巧笑倩兮地站在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身边,但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这次,若不是秦臻直接将她打扮好塞上了他的车,他怕是不会接受。 到现在,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不是吗? 可是,她跟他的距离那么近,她挽着他的手臂,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还能嗅到龙涎香的气息。裴允儿幸福地勾起了唇角,这个男人,始终都会是自己的,只有姐姐不出现,任何女人都没有办法进到他的内心,舒梓乔当然也是。 “博之……”裴允儿轻轻地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今天我拍卖的物品是珍爱的红玛瑙项链,希望能卖个好价钱,为慈善事业做点贡献。” 贺一格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两人在位置上落座,裴允儿的心一直紧紧提着,不时地看着身侧那张夺人呼吸的俊脸,就连拍卖到了她的物品都没有发觉。 “不是要为慈善事业做贡献吗?这么不专心?”男人讥诮地开口,裴允儿脸色一红,连忙把目光落到台前。 最后的价格不是重点,重点是,贺一格终于肯开口跟她说话,胸腔震动,裴允儿欣喜若狂地攥紧了手心。 持续了一个小时的宴会,她一直紧随其后,不时地有镁光灯在眼前闪过,她嘴角轻勾,对着镜头笑靥如花。 *** 夜色已黑,舒梓乔揉了揉眉心,合上手中图纸资料的同时,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安小暖的电话。 舒梓乔揉揉肩膀,把电话放到耳边,安小暖的声音就叽叽喳喳地响起:“梓乔,好了没有?等你等得我饿死了,你快出来吧!” “我去配件房去拿几样东西,很快就来,最多再过十分钟。” “好啦好啦,等你了,你快去快回!不过说好了,今天可是要你买单的哦!” 舒梓乔笑着应了声,挂了电话,朝着配件房走去。 配件房主要是放置衣服的一些配饰,比如纽扣、珠子、花边等小样物品的,有的时候,小小的点缀可以让一件衣服增色不少。 把钥匙插入锁孔,舒梓乔推开房间,房间不大,因为是晚上,四周黑暗,舒梓乔借着月光的位置摸索着走到了闸门的位置,想扳上闸门,才猛然想起,似乎白天听 谁说过配件房的闸门坏了,需要维修。 这记性!舒梓乔摇了摇头,爬下凳子,正准备打开门,却竟然发现门打不开。 心底咯噔一声,舒梓乔顿时就慌了,急促地扭转锁把,门却是已经从外面反锁了。 舒梓乔顿时愣在了原地,只觉得有种恐惧闷头闷脑地袭来,她几乎是脑袋空白地站着,不知站了多久,才急促地拍起门来。 该是检查的保安看到了锁把,才把门反锁的,她当时在电源开关的位置,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问题是,保安已经走了,他还会回来再查一遍吗? “啪啪……啪啪啪……有没有人,帮我开开门……” 无人应答。 再开口呼救,还是无人应答。 心下慌乱,舒梓乔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灵光一闪,她想到了手机,可是却很快颓然地发现,手机落在办公室里,根本没带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一并爆炸开来,绝望的恐惧一点一点渗入毛孔,她的身子顺着门板滑落下来,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一点一点地掐紧了她的脖子…… 黑暗,四周都是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一个角落的位置。 舒梓乔抱紧了身子,可还是觉得冰冷,恐惧吞噬着她的内心,她缩着身子,不停地朝着墙角靠去。 “舒梓乔,你竟然敢逃!我看你是反了!” 巨大的巴掌声在耳畔,她的身子不由地重重地缩了一下,闭上眼睛,睁开眼睛,似乎都是一样的情景。 一间黑暗的小房子,淡淡的月光洒落一角,恍惚中,周围是狗吠的声音,其中有一条眼睛泛着凶光的犬,吊在旁边的柱子上,舌头呼着热气。 “舒梓乔,你给我在这里想想清楚,苏家不少你吃不少你穿,太太花了五十万给你买回来,你竟然敢逃!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就让狗咬死你!” 是回忆,清楚都是回忆,可是,为何冷汗涔涔?为何瑟瑟发抖?为何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无法阻止这样的回忆,这样的恐惧? 舒梓乔闭了闭眼睛,害怕这种感觉,恐惧症袭来的时候,任何的勇敢都抵挡不住。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自己! “舒小姐,您应该及时到医院进行心理咨询。您这种状况比较严重,在狭小的幽闭空间,如果持续这种 恐惧几个小时以上,可能会危及生命。” 医生的话在耳边,舒梓乔狠狠地咬着唇,泪水纵横着脸,身体沁出的汗水一层一层。谁能救救她?谁能?她绝望地靠在墙上,仿佛连思想都消失了。 *** 手机在桌上持续响着。 安小暖在打了不知道第几个电话的时候,电话传来了盲音,竟是没电了? 安小暖摸着发烫的手机,不是说十分钟吗?为什么已经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又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呢?若是说她手机没带就出门,这个地方离贺氏的距离别说打车,就是走也都到了呀! 心底忽然就这样不安起来,她是想去贺氏来着,可是贺氏向来保安严密,她没有通行卡是无论如何都走不进去的。再者,若是有什么事,会是发生在路上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呸呸呸!安小暖冲着自己打了几个嘴巴,怎么就这么乌鸦嘴呢!她沿着到贺氏的路走着,心愈发跳得厉害,这种愈来愈强烈的恐惧感让她的脚步都有些发颤。 她会去哪里?金圣的同事也差不多打电话问过了,她的朋友她也不清楚,还可以问谁? 有道光忽地闪过脑海,贺一格!上次林萌萌说舒梓乔跟贺一格有什么什么的,虽然她不相信,可是这是唯一可以找的人了。 手机号码? 安小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可她忽然又想起白天林萌萌爆的消息,说是晚上设在“盛昔”的慈善宴会,贺一格一定会参加。她慌乱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一路上只是闭着眼睛祈祷。 ☆、第九十七章 别说话,我现在送你上医院 第九十七章 安小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可她忽然又想起白天林萌萌爆的消息,说是晚上设在“盛昔”的慈善宴会,贺一格一定会参加。她慌乱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一路上只是闭着眼睛祈祷。 镁光灯一路闪烁,裴允儿紧紧地跟在贺一格旁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行记者,在宴会散席的时候忽然出现,对着贺一格穷追不舍地问。 “贺先生,请问一下这位小姐跟您是什么关系?” “听说这位小姐拍卖的这件物品,是您送给她的礼物之一,请问是这样吗?” “外界对于您已经结婚的传闻觉得并不可信,觉得应该是另有真相,是这样吗?” “……” “……” 安小暖下车,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那个耀眼瞩目众星捧月的男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可问题是那么多记者,而且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她怕自己这样贸然上去会让自己下不来台,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就是,她会因此丢了饭碗。 只是迟疑间,贺一格竟是上了车,安小暖顿时大叫不好,急忙迈开步子狂追。 跟着她一起追的还有一行记者,但人家到底跟她不一样,纯粹是完成工作,她那是相关人命的,很快,就剩下她一人对着车子狂追,大声疾呼,可是里面的人似乎听不见,车子依然快速往前。 “博之……怎么忽然会有那么多记者?”裴允儿抬眸看了贺一格一眼,男人的脸色阴晴莫定,她跟从前一样,不懂他的心思。 “现在的记者,真不知道是敬业还是……博之,这个不会……是你的爱慕者吧?”裴允儿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女孩,能让一个女孩为这样的男人疯狂,是太多太正常的事情。 贺一格的目光淡淡地朝着后视镜望去,正欲收回目光,却又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人……不是舒梓乔的朋友安小暖吗?贺一格定睛,看到她嘴里的口型,一直喊着:“贺先生,停车!贺先生!” “停车。” 贺一格的声音让裴允儿吃了一惊,不由朝着车窗望向了继续奔跑的女孩,很平凡的女孩,此刻跑得气喘吁吁,明明很难受了,还是捂着肚子往前跑,面容焦急。 这是谁? “贺先生,贺先生!”女孩已经跑到了车子旁边,重重地敲着车窗,不停地喘着气。 贺一格摇下车窗,安小暖才呼了口气:“贺……贺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找你对不对,可是就请你看在梓乔也是你公司的员工的份上,帮我找找她吧!我实在不知道该……” “上车!” 安小暖错愕了一下,才着急地坐上车子,喘息未定,贺一格已经冷声开口:“你刚刚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安小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从他的语气以及神情中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是这样的,贺先生。”安小暖理了理思路,“原本我今天跟梓乔约好一起吃饭的,最后打的一通电话是在八点零三分,她告诉我要拿点东西,很快就出来。可是现在都一个多小时了,她的手机打不通,人也没出现,我想到贺氏去找,可贺氏我是进不去的。贺先生,能不能请你查一查监控,梓乔是不是从公司出来了?” 贺一格听得脸色一沉,有种不安的预感,曾经在a国的画面猛地蹿入,他冷声对着司机喝道:“开快点!” “是,贺先生。” 安小暖心下一松,这是准备帮忙的节奏吧?好歹,贺一格出马,总比她一个人瞎乱胡找的好。 “梓乔不见了吗?会不会是到哪里去玩了,或者临时见了朋友?”轻轻柔柔的女声,安小暖看了看贺一格身侧清纯动人的女人一眼,纯白色的公主小礼服,齐肩的长发,头上挽着一根发带,眉头轻拧,眉宇之间似乎笼着烟雾一样的愁。 “梓乔不会的,我了解她,如果有什么,她一定会跟我打招呼的。” “那会不会有人找她耽搁了呢?” “梓乔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如果临时有事,一定会跟我交代清楚的。”安小暖不知怎么的就开始讨厌起这个看着清纯的女孩,心还是不安的,看着车子越来越接近贺氏,她的心也就更为紧张。 车子驶进贺氏,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监控,可是监控的画面根本没有出现过舒梓乔。 没有出来,那就是还在贺氏?安小暖正琢磨着所有的可能性,贺一格的脚步已经快速朝着五楼的位置跑去。 灯还亮着。 “舒梓乔!”贺一格猛地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却是空无一人,手机安静地躺在桌子上,他一把抓起,屏幕全黑,是显示关机状态的。 “你刚刚说舒梓乔要到哪里拿东西,拿什么东西?”男人转身问向安小暖,那阴鸷的眸冷冽的话语让安小暖咽 了咽唾沫,“我想想……好像说是到配件房……” 男人眸光倏地一亮,安小暖只觉得一阵风在面前刮过,瞬间便没了贺一格的身影。 *** 疼痛,窒息,恐惧……像蛇一样紧紧缠绕住了惶恐的心,舒梓乔费力地睁开眼睛,除了那一角的月光,就是一片黑暗。 其实很多事情都过去许久了,她懂,她真的明白,可是心理作用那么强大,她想站起来,想再用力拍门呼救,可是不行……她只要瑟缩着身子,任凭冷汗涔涔…… 多久了……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度过一个晚上。她要离开这里,可是,为什么会那么无奈,那么无措? 她费力地支撑,却抵挡不住越来越薄弱的意识,脑海里浮现了那么多的人影,她的父亲舒城,那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沈漾,还有陪伴了那么多年的郝姨,还有…… 那个被称为丈夫,虽然冷情却是屡屡救她于危难之中的贺一格…… 这个时候,他会来吗?会吗? 不,不会的……他今天晚上会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而裴允儿已经坐上了他的车,他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有个求救的女人,裴允儿出现在他身边,他的心情一定会是混乱的吧…… 舒梓乔想勾起一个微笑,却发现浑身无力,她收回落在门上的视线,闭上了眼睛,极度的恐惧感让她整个人朝着墙壁的位置一再靠去,她觉得整个人已经虚脱了…… “砰”—— 巨大的响声,仿佛门被踢开的声音,舒梓乔分辨不清,已经有些恍惚,没想到人在这种极端恐惧的时刻是会产生幻觉的…… 心脏的位置紧紧地一抽,贺一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光照着的位置,一个女人靠着墙角的位置缩着身子,面容苍白,嘴唇的位置却是被咬破了皮,有着斑驳的红色;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色,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舒梓乔!”沙哑的嗓音,贺一格探了探鼻息,心才一下子松开,小心翼翼地撩开她已经湿透了的刘海,他轻轻拍拍她的脸,内心急躁语气却是轻柔,“醒醒,快醒醒……” 舒梓乔费力地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墨瞳,是真的吗?她定定地看着那张俊朗的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想要开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感觉身体被人抱起,感觉有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别说话,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那么令人安定的声音,穿越多年的时空,总是拥有令人心安的力量。舒梓乔闭上眼睛,听着清晰而有力的心跳,该不是梦,她安全了,因为这个男人,再一次来了。 安小暖小跑着还是不能跟上贺一格的脚步,瞬间想哭的感觉,因为梓乔得救了,因为贺一格现在的眼神……她能觉得那叫紧张吗? 喘息未定,车子已经驶离,安小暖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驶去的车子,不用她去照顾吗?贺一格亲自抱着她去医院,接着还亲自照顾?那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真如林萌萌所说的那样,可是……不会吧? “上车吧。”车窗摇下,是那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我们也去,好歹也能帮上忙。” *** 车子以狂飙的速度在马路上行驶。 贺一格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舒梓乔身上,她的身子已经被冷汗浸湿,人也失去了意识。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的那张脸,想起那日在a国被人欺凌,想起那日晕倒在浴室,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那么多意外,舒梓乔,你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吗? 不由地将怀里的身躯紧了紧,他的下巴扣着她的额头,心脏的位置似乎到现在还没有复位,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这样出现在配件房,竟然是这样的状态。如果不是安小暖来找他,那么…… 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忽然觉得不敢去想。 *** 红色的车子,急速地跟在后面,因为前面车子速度太快,裴允儿几次不稳地刹车。司机竟然是这样要命的速度,裴允儿咬了咬唇,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忽然觉得眼睛酸涩。 “你跟梓乔是朋友吗?”她对着旁边的安小暖笑道,“看来是很好的朋友。” “是啊,我跟梓乔是好朋友。我们都在金圣学院的,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我们两个比较平民。” 裴允儿笑了笑:“梓乔以前跟你是同事,怎么忽然之间又到贺氏了?” “不知道啊,都是贺氏旗下的,可能是觉得她更适合吧……”安小暖的目光望向窗外,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贺总人那么好,我原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还真是找对人了。贺总这次算是救了梓乔一命,幸好来得及时。” 安小暖摸了摸胸口,真是越想越后怕,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 “不知道梓乔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推门进去,她真的是 好可怕。她是有什么病吗?”裴允儿望向了安小暖,安小暖撇撇嘴道,“倒不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而是梓乔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她平时都不坐电梯的。我看这次一定要让梓乔好好去看心理医生了,不然的话,危险系数太高。” “幽闭空间恐惧症?”裴允儿心里吃惊不小,原来她不坐电梯就是因为这个! “到了到了!”安小暖嚷道,打断了裴允儿的思绪,抬头,是“云锦医院”几个斗大的莹白色字体,安小暖眨了眨眼:“这么贵的医院啊,贺总真是t恤下属啊……” 下属吗?裴允儿冷冷一笑,是不是应该感到开心,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公开?可是凭着他那么冷的性子,什么时候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么紧张过? 所以说,贺一格,你是对这样的女人开始有感觉了吗?还是,纯粹报复?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真的是迟了,而且字数不多,难得周末,睡了个懒觉,陪了会女儿,逛了下街,下周开始我们的上班时间要长达十个小时了,真不是人干的事啊。。。。。明天加更哈,以补今天的 剧透一下,可能很快就要到达那个灵肉合一的xxoo了敬请期待 她攥了攥手心,朝着医院走去。 ☆、第九十八章 贺氏的大新闻 第九十八章 所以说,贺一格,你是对这样的女人开始有感觉了吗?还是,纯粹报复? 她攥了攥手心,朝着医院走去。 *** vip高级病房。 白色的病房门前,身材颀长的男人靠在墙壁站着,手指习惯性地夹着烟,夜色中忽明忽暗。 安小暖急促的脚步就这样缓慢下来,在看到贺一格的背影时,看他的样子,是准备一直这样陪着吗?如果真是这样—— 她不得不再度去考虑林萌萌话中的真实性。 即便是舒梓乔真的有什么事,难道身为总裁,有义务这样一直陪在这里吗?而且刚刚他抱着舒梓乔的样子,那种神情,真的是叫做紧张。 可是,梓乔的性格,不是那种……难不成,是贺一格威逼利诱?可是可是,他不是结婚了吗? 想到这里,安小暖不由冷汗涔涔,她咬牙走到病房前:“贺先生,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梓乔这里有我照顾着就行了。” “是啊,我也会帮忙照顾的。”裴允儿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这个男人,只想从他的眸中读懂些什么,他是铁定了主意要把他这个平民夫人作为打击她的方法吗? “这里的医务人员,每个都专业。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 黑眸淡淡,却是没有商量余地的,裴允儿看着白色的房门,低声道:“博之……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你忙了一天……” “贺先生。”病房的门被推开,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初步检查,舒小姐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男人点了点头,掐灭手中的烟头,就走进了病房。 安小暖是很想跟着冲进病房的,可是转念想想,梓乔还没醒来。如果两人有什么,也就有了;如果两人没什么,她这么病着,他也不会怎么样。但是等梓乔醒后,这件事情她一定要搞清楚;总之,从今天的状况看来,确实是诡异,非常诡异! *** 淡淡的药水味,在空气中充斥。 舒梓乔躺在病*上,并未醒来,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她的面容苍白,跟之前相比已经渐渐舒缓,像个安静的孩子般那样睡着。 贺一格揉揉眉心,又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烟,却又想起了什么把烟放回烟盒。 他在窗外静静地立了一会儿,再度回到病*边坐下的时候,正迎上女人睁开的眸子。 如墨的黑瞳,深邃如海,舒梓乔是呆愣了一阵才渐渐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的。她在配件房晕倒了,甚至想过自己会那样死去,可是这个男人,如神祗般出现,救了她。 他再次救了她。 除了小时候落水的那一次,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醒了?” 男人淡淡的声音听着磁性沙哑,舒梓乔却是眼眶微潮,她费了些力气才忍住那种强烈的酸涩感,开口道了声“谢谢”却是声音嘶哑得厉害。 男人便转身倒了杯温热的开水递给她,舒梓乔坐起身子,他坐到*侧把靠枕放好,手撑在*头,又是那么近的距离,有种熟悉的味道充斥鼻尖,心跳竟是漏了一拍。 垂眸认真地喝水,还是能感觉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舒梓乔紧了紧手中的水杯,日日夜夜的相处,每每神祗般的出现,舒梓乔,任凭你怎样想心如止水,真的能不起一丝波澜吗? 那个男人,是你一心一意地想找的男人,是你曾经认定的人。虽然曾经,从未想过他是那样高高在上。 “那么晚了,跑到配件房做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舒梓乔抬眸,撞上他的视线不由微微一闪,“只是找点合适的配件。”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不然怎么会晕倒,即便被困在那样的房间里,也不会严重到这种程度;他推门而入的瞬间,她的状态差得那么可怕。 “没有。”舒梓乔又低头抿了几口开水,犹豫了几秒才道,“没有什么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我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所以,在狭小的空间里呆的时间不能太长。是我自己疏忽了,把钥匙插在门上,走到里面打开电源总开关的时候,钥匙被检查的保安拔出来,门被反锁……我自己大意了。” 贺一格一字一字地听着,眉头轻拧,沉吟了几秒才缓声道:“幽闭空间恐惧症?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舒梓乔显然不太愿意多谈,只用了两个字打发,她放下手中的水杯,目光真诚地看着他,“贺先生,真的谢谢你。” 这一声“贺先生”让贺一格的脸色阴冷了不少,她总是适时适度地拉开必要的距离,他静静地凝视了她几秒,又把枕头放下,扶着她躺下,掖了掖被子:“好好休息。我在旁边工作,有事就叫我。” 眼角的 余光,是旁边桌子上的平板电脑,看着那个俊朗挺拔的男人走到电脑旁坐下,有温热涌上眼眶。 他这是要在这里过夜吗? 把头埋入了枕头,脑海里浮现的是曾经的点点滴滴,他明明冷漠疏离至此,为何现在会是她身边最温暖的一个人? 她不是冷血动物,不是没有感情,也不是不去努力争取;而是她太清楚地知道,那个正专心打着电脑的男人,她舒梓乔,是绝对要不起的。 *无眠,脑海错乱陈杂,到几近天明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 天气晴好,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一大早,整个贺氏都在讨论一条爆炸性新闻,那就是,a组的新人舒梓乔今天请假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假是贺一格请的。 贺一格帮舒梓乔请假,这件事情不诡异吗?要说舒梓乔,那也就是贺氏的小喽喽一枚,贺一格是何等人物,从前传出绯闻的公司成员,都没有过这样的特例,可是就凭舒梓乔,怎么能劳他大驾? 再说了,舒梓乔请假,贺一格怎么就那么清楚? “喂喂喂,你知不知道舒梓乔什么来头?不过要说她跟贺总有什么,她那个样子,我还真是看不出来。” “你们听说了吗?舒梓乔以前在金圣待过,是贺总让她进贺氏的。” “真的?”一行女人马上凑拢到一起,“到底是不是真的,消息可靠不可靠?” “绝对可靠,我听一个金圣的朋友讲的。照着种种迹象推测,你说这个舒梓乔跟贺总是不是……” “有可能啊,绝对有可能!你想啊,如果舒梓乔跟贺总没什么,那为什么现在我们组要跟a组大pk?妈,不过你没听说吗,本来都定好用*了,就是贺总不同意。加了这场比赛,是贺总不想明着得罪他妈;但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了选择的。” “不是吧?我还以为来了个裴允儿,我们有了靠山,以后就不用看那个琚海心的脸色了!” “啊!……那这样的话,我们多辛苦多努力都没用了?你早说了,我昨天还……” “咳咳!”清脆的咳嗽声,原本聚集在一堆的女人马上散开,秦臻的目光绕过一圈,声音有力:“一大清早的,究竟哪些人那么爱嚼舌根?是不是饭碗都不要了?” 办公室里登时鸦雀无声,连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众人咽了咽唾沫,秦臻脸色不好, 显然生气,她身后的裴允儿,也是脸色苍白,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刚刚是谁说贺总跟女职员有*染的?”秦臻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众人立马低下头去,所谓祸从口中,简直恨不得咬断自己刚刚的舌头。 “捕风捉影的事情,一大清早地就乱讲,这是贺氏的职员应该有的素质吗?这样乱嚼舌根,不仅是对公司风气的影响,对贺总本人也是诽谤和侮辱。我儿子是什么人,能看上那么一个员工,你们的脑子被门夹了吗?” 秦臻越说越来气,办公室里气息更是低得吓人,她把身后的裴允儿拉到身侧,眸光冷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不管那个女职工想要靠着什么样的绯闻上位,那都是不可能的。我秦臻的儿媳妇,只有一个,就是允儿!” 这一更是补昨天的哈,今天尽量看看能写多少,我发上来先去买菜了,中午可能会有整块的时间写,谢谢大家的支持啊! ☆、第九十九章 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第九十九章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秦臻越说越来气,办公室里气息更是低得吓人,她把身后的裴允儿拉到身侧,眸光冷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不管那个女职工想要靠着什么样的绯闻上位,那都是不可能的。我秦臻的儿媳妇,只有一个,就是允儿!” *** 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足足呆愣了几秒才落到脸色绯红的裴允儿身上,裴允儿低垂着头,贝齿轻咬,她倒是没有想到秦臻会给她推到这样的位置,母亲的话果然是没错的,其实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婚姻也绝对不会是个人的事,秦臻对舒梓乔如此排斥,看来她是多心了,舒梓乔虽然深得爷爷喜爱,但是可以看出,秦臻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让贺一格跟舒梓乔离婚的。 “贺氏请你们是来做事,不是来八卦的!”秦臻冷声道,那些聚拢在裴允儿身上的目光一下子散开,办公室里顿时敲打键盘声错乱。 “允儿,准备好资料,跟我去一个地方。” 看到裴允儿和秦臻离开,大家又在位置上假装忙碌了一阵,待确定两人已经离开,众人纷纷聚成一团。 “不是吧?难道说裴允儿是贺一格妻子?” “什么什么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看不是。如果是夫妻,再低调怎么会不带出来露面的,而且秦臻夫人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对着公众宣布?” “可能只是秦臻夫人喜欢,贺总不喜欢,所以,裴允儿不是贺总的妻子。” “除了裴允儿还会有谁啊,她是唯一蛛丝马迹的人了,我觉得是。” “……” “……” 于是乎,论点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贺一格的夫人非裴允儿莫属,一派则认为另有其人。两派争论激烈,甚至开了赌注。 到了下午,参与赌注的人从一个办公室延续到了整个公司,整个贺氏都知道了裴允儿这个人物,整个贺氏的人都清楚,无论这个裴允儿是不是贺一格的夫人,她在秦臻夫人心底的位置就相当于儿媳妇。 舒梓乔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下午二时。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定睛再看时针落着的角度,一下子从*上跳起。 “舒小姐,您醒了?这是为您准备衣服,这是您的中餐,请您吃完之后再来做个检查。” 穿着粉色衣服的护士小姐笑意盈盈地把餐车推了进来,走出门的时 候笑容温和地说道:“舒小姐,用餐后半小时,我们会请您去做检查的。” 舒梓乔迅速地换上包装袋里的衣服,匆匆洗漱了一下,看着餐车上丰盛的饭菜,没什么胃口,便急急出了病房。 拦下出租车,很快便到了贺氏,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保安看到她不知为何热情了几分:“舒小姐,你来上班了?” 舒梓乔有些受*若惊地笑了笑,脚步更快地走向办公室,推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向门前那个女人,舒梓乔心底一惊,半天没来上班,这是要等着挨骂了吗? “对不起,我……” “等等,站着,别动!”办公室里最为时尚的白娜娜忽然睁大了眼睛,将舒梓乔从上到下足足看了几遍,才尖叫着跑到舒梓乔面前,“天哪!舒梓乔,你这身衣服……是杂志最新款,在uk专卖店里也是限量的,限量两套,你i是怎么买到的?” 舒梓乔错愕地低头,简单的白色木耳边无袖衫,淡色碎花中裤,米色平跟鞋,白娜娜围着她转了几圈:“舒梓乔,你这套衣服几位数?是这个吗?” 舒梓乔看着她伸出的六个手指,不由地满头黑线,这是护士递给她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贺一格准备的,难道这么一套衣服需要这么多钱?那也太贵了吧? 舒梓乔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对不起,今天我有点事迟到了,我……” “贺总已经给你请过假了。”杨薇笑着开口道,无数道探究甚至带了些*的目光望着她,舒梓乔有点石化,点点头。 只是她刚从办公桌前坐下,一行人等又纷纷跑到了她面前,八卦不停。 “梓乔,你是不是跟贺总很熟啊?” “是啊是啊,我在贺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他关注到哪个员工的请假的,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贺总怎么知道你要请假的?” “……” “我……”她才开口一个字,马上肃静下来,大家的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果然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八卦。 舒梓乔清了清嗓子:“我跟贺总不熟,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昨天出了点事,他……送我去医院,所以知道我请假的事。” “哦……” 异口同声的声音,白娜娜咽了咽唾沫:“天哪,竟然有这样的奇遇,言情小说里面都是这样写的,男主和女主……” “啪”,白娜 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薇拿书本拍了脑袋:“就你幻想症!人家贺总是有老婆的,就是裴允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小心饭碗不保!” “还有几天时间?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八卦,不用干活?”琚海心的的声音一出,众人纷纷做鸟兽散,迅速回归办公桌。她的目光冷冷扫过全场,最后落定到舒梓乔脸上:“梓乔,你进来一下。” *** 总裁办公室。 “医院来的电话吗?”唐嫣边整理着文件便看了看脸色阴沉的男人,“舒梓乔怎么样了?” “她已经来上班了。” “啊?”唐嫣瞪大了眼睛,看着贺一格冷沉的脸,笑道,“看来我们的总裁夫人真是不懂享福啊,让她休息还跑过来,不会是特地跑来澄清谣言的吧?” “什么谣言?”贺一格拧眉望向唐嫣,唐嫣扑哧一声笑开,“你还不知道啊?今天公司的八卦新闻算是爆满了,一是贺总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舒梓乔请假;二是秦臻夫人当着公司员工的面,说裴允儿是她心目中的媳妇人选。一格哥……我敢保证,今天公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说的人都是你!” 贺一格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唐嫣挑了挑秀气的眉,拍拍贺一格的肩膀道:“一格哥,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才问的,你心里对舒梓乔的感觉,自己究竟弄清楚没有?你喜欢她吗?” 舒梓乔看着贺一格半天没反应,翻了个白眼:“好啦好啦,知道问你这种问题都是白问,真不明白那些女人究竟迷你什么!难怪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都对你没感觉!你好好想想清楚,喜欢就要动手去追啊,这种事情,骄傲不得!” 唐嫣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贺一格,面对着那扇桃木门,出神了许久。 *** 原本晴好的天,在下班的时候滴答滴答下起雨来。 同事陆续走了,舒梓乔抬眼看了看下雨的天,又敲打起键盘来,没打几个字,却又迷茫地望向了窗外。 她想起了琚海心跟她说的话。 “梓乔,有些事关乎私人问题,我知道我不该干涉。可是今天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就是贺总为你请假的事。别怪我说话直接,你跟贺总,还有秦臻夫人和裴允儿之间,一定不那么简单,对吗?” 她没有开口,琚海心又道:“不管你跟贺总是什么关系,作为你的上司和朋友,我想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裴允儿跟贺总 之间,曾经有过一段很深刻的感情,当时在学校都是很轰动的。你也知道,他们两个人,郎才女貌,随随便便那么一站,就能吸引无数目光。这件事国内知道的人不多,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出了什么事,我开始甚至以为他们都结婚了。不过现在看来,秦臻夫人是想撮合他们两个的。人生在世,有的事情可以想;有的事情想多了,是自己痛苦。贺一格这样的男人……” 她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不是谁都要得起的。” “我知道。”她淡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琚海心似舒了口气:“那就好,看来是我多心了,我只是怕你受伤害。” 舒梓乔勾唇笑了笑,窗外的雨,似乎是更大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完成了最后一个文件,才打开伞走出公司。 “不介意撑我一段路吧?”男人的声音漠漠而来,舒梓乔僵了僵身子,有高大的身影已经钻入伞下,她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这男人已经拿过她手中的伞,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 那样自然的姿态! 舒梓乔目瞪口呆,这个时间点,虽然基本上的员工都下班了,不过还是有零零散散的人,他就这么不顾及吗? “贺总,不然……这把伞给你撑,我,我先走了。” 还未走出半步,便被一个猛力拉回,男人的眸光深沉,嘴角紧抿,显然有些生气:“舒梓乔,跟我走在一起见不得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梓乔目光微闪,扭过头去,却被他扣住了下巴,目光逼迫对视,“那是什么意思?” 舒梓乔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慌:“你明白的,我们说好的,不公开这种关系……”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过?”男人眯了眯眼,“那分明只是你的意思!” “……”舒梓乔再一次目瞪口呆了,她水样的眸子眨了眨,开始努力回想他曾经说过的类似的话,眼角的余光却忽然发现旁边走过来的一个贺氏员工,心下一惊,便急忙推开身边的男人,脚步生风地往前走去。 男人却是一个箭步勾住她的腰,舒梓乔低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落入他怀里,她懊恼地抬眼瞪他:“你疯了,快放开我,有人来了!” 男人扣着腰的手又紧了几分,沉眸道:“有人来又怎么样?我哪里这么见不得人?” “……”眼看着那人走进,舒梓乔情急之下,连忙把头 埋到贺一格怀里,挡住了自己的脸,心跳砰砰,直到估算着那脚步已经远离,她才抬起头来,目光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探了探。 下巴被扳正,还没反应过什么,贺一格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 因为雨天,回到贺家老宅,天色都已经黑了大半了。 “怎么那么湿?不是有雨伞吗,怎么头发衣服全湿了,快上楼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再下来吃饭。”贺一韵看着湿漉漉的两个人,又冲着厨房吩咐准备两碗姜汤。 “咦,舅妈,你的嘴怎么了?……” “我先上楼了。”不待管乐瑶研究仔细,舒梓乔便加快脚步走上了楼。 心跳,乱了节奏,花洒上的水洒落脸上,温温的热度,唇的温度却依然滚烫,这个男人总是强势地主导一切,他吻着她的时候,她明明是抗拒的,却被反扣着手,到后来,整个人也渐渐绵软起来,所以,他的吻便愈发强势火热,连伞掉落地上,雨水打落也不管不顾。 舒梓乔摇了摇头,觉得脑海混乱一片,灼热在燃烧神经,她推开浴室门,抬眸却猛地发现站在门前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挺拔身影,心下一乱,赤着的脚便往前滑去…… ☆、第一百章 亲了她就代表你喜欢她 第一百章亲了她就代表你喜欢她 舒梓乔摇了摇头,觉得脑海混乱一片,灼热在燃烧神经,她推开浴室门,抬眸却猛地发现站在门前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挺拔身影,心下一乱,赤着的脚便往前滑去…… *** 惊呼只卡在喉间,没有丝毫角度的偏差,她就这样直直扑向了男人怀里。舒梓乔惊愕地眨了眨眼,脸上已是热烫,想要后退几步,男人却扣住了她的腰肢,黑色的墨瞳深不见底,只那样望着一池已经乱了的春水。 四周似乎安静了,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快速而又激烈。 舒梓乔的手撑在男人胸前,脑子像是乱了思考,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恍然发现自己在那一潭黑水里自己怔然而立的影子,她慌乱地垂下眸子,却被扣住了下巴。 某些记忆蹿入脑海,灼热了神经,她慌张地看着他的头渐渐俯下,不,不是这样的,这是做什么?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怎么可以做这么亲密的事,他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吻她? “贺……” “嘘!”他把手指压在了她唇上,黑色的眸子像是拥有吸旋的力量,压得她没办法思考,大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渐渐游移到脸,到耳后,到脖颈,舒梓乔慌了神,身体无端地有了战栗感却是感觉无法动弹,像被施了魔咒。 “舅舅,舅妈!我跟妈妈给你们把姜汤拿上来……”门砰地一下被推开,管乐瑶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几秒,惊喜地大叫,“妈咪,你别进来了,舅舅在亲舅妈!快出去快出去!” 门又砰地一下被关上。 舒梓乔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下去,不过几秒的时间,她也来不及反应什么,只跟贺一格维持着那样尴尬的姿势,而管乐瑶那宣告天下的气势,她想都不敢想。 用力地推开贺一格,舒梓乔又冲进浴室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子中脸色酡红的自己,感觉那样陌生。 饭桌上,管乐瑶亮晶晶的眼睛不时地在贺一格和舒梓乔身上穿梭,又不时地抿嘴偷笑,忽然,她清了清嗓子,对着贺复云道:“爷爷,以后就让舅妈到贺氏上班,我不跟你闹了。” 原本跟贺复云约法三章,还准备以一个考试好成绩换回舅妈重回金圣,现在看来,舅妈去贺氏上班是对的,舅舅跟舅妈的感情进展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啊! “怎么忽然不闹了?”贺复云心情极好,看着饭桌上两人的神情,慢吞吞地 喝了口汤,看来很多事情的发展,确实会出乎意料,给人以惊喜。 “因为到贺氏上班好啊!”管乐瑶眨眨眼,“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那多好啊!舅舅,是不是?” “二嫂上班不都是自己去的吗?”贺一萱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扫了眼脸色发烫的舒梓乔,这算什么表情,娇羞?切! “舅舅,你这样可不对了!你怎么能亲了女生不负责任的呢?亲了她就代表你喜欢她,亲了她就……” “咳咳……”一口饭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舒梓乔剧烈地咳嗽起来,贺一韵朝着管乐瑶低声斥道,“小孩子家,懂些什么,尽说些跟自己不搭边的,难怪学习总上不去!这些话怎么能在餐桌上谈的!” 管乐瑶冲着贺一韵吐吐舌头,这边,下人已经把水杯递给舒梓乔。她有些尴尬地猛喝了几口水,还是没有办法平复脸上的温度。 一顿饭,吃得心里七上八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似乎解释不解释都不好。 饭后,佣人收拾碗筷,裴允儿挽着秦臻走进。 “外婆!” 管乐瑶最早发现,急忙跑到她身边,低声地在她耳边说起什么来,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秦臻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看了眼舒梓乔,又拉着裴允儿走到客厅坐下。 “一格,你跟我到房间来一下。”在看到贺一格的目光第三次在舒梓乔脸上停留时,秦臻忍不住站起了身。 *** 雨淅淅沥沥,渐渐小了,秦臻站在贺一格身侧,看着双手插入口袋姿态闲适的男人。 “一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臻想起管乐瑶的话,不由怒从中来,他忽然之间改*度了吗?这样低贱的女人,他竟然也看得上? “什么什么意思?”贺一格拧眉,目光落到秦臻美丽却怒意昭显的脸上,“你是不是应该把话说清楚?” “刚刚瑶儿说你竟然亲了舒梓乔!这是真的吗?” “是又如何?”黑眸无澜,只是安静地望着秦臻涌现怒意的眸子,贺一格轻笑了声,“妈不是连这个都管上了吧?” “你!你竟然还这样的态度!”秦臻急得在房间踱了几步,又走回到贺一格面前,“一格,你难道忘了曾经说过的话?你说舒梓乔这样的女人你绝对是看不上的!你说她这样的平庸之姿你也绝对不会承认她妻子的身份!你们终究要离婚的!” “然 后呢?”贺一格眯了眯眼,“是不是跟舒梓乔离婚,然后娶裴允儿?听说今天在公司,你承认了裴允儿儿媳妇的身份,是这样吗?” 秦臻的脸微微一白,贺一格的声音再度冷冷传来:“妈,这到底是我在选媳妇还是你在选媳妇?你就从来不问问我的意愿吗?” “允儿是个好女孩,你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一段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都是误会,你就是不听。这么多年,你有多痛苦,允儿就比你痛苦百倍千倍。你怎么忍心让一个女孩为你那么伤心难过呢?她都够低声下气的了……” “忍心?”贺一格轻声打断秦臻的话,目光轻远,“说得对,我确实是不该忍心。可是妈妈,当初你连我都骗的时候,你又怎么忍心,让你的儿子当傻瓜当了那么多年?你不忍心过吗?” “……”秦臻一时被堵得无语,只是摇头,“我都是为你好,一格。允儿的姐姐她,她不会生育啊,纵然她千好万好,那都是没有办法进得了贺家的门的,这是一道死门栏。” “这是沈夫人跟你说的?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贺一格冷冷勾唇,秦臻有些急了,“有医生证明的,她真的无法生育。也是怕你太伤心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何况允儿那么爱你……” “是为了我好,是吗?”男人轻笑出声,目光回落到秦臻已有些苍白的脸色,安静地凝视,“那一凡呢?我那个出生不久之后被查出有病的弟弟呢?你就这样丢了他,也是为了他好?” “……”秦臻一下子惨白了脸,往后退了几步,贺一格的目光依然是淡然的,“到底是为了我们好,还是为了你所谓的皇族脸面,只有你自己清楚。你的脸面可以罔顾别人的幸福,可以罔顾别人的性命,哦不,那不是别人,那是你的亲身儿子。” “……”秦臻几步坐倒在沙发上,泪水盈满了眼眶,声音发抖,“你在怪妈妈,你还在怪妈妈……你以为妈妈忍心吗?那是我自己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以为我的心不痛吗?你知道你弟弟脑部发育不全,已经那么大了都……” “如果这是你今天要找我谈的内容,那么我们已经谈完了。”贺一格打断秦臻的哭泣,“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目前并不想跟舒梓乔离婚,也永远不会跟裴允儿结婚,她从来都不是我要的女人。” 贺一格大步走出了房间,秦臻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抽泣了几下,又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 ** 舒梓乔其实是想起身上楼的,不过裴允儿总是时不时地找她说几句,这种状况其实不太和谐,一个情深似海的旧日*和一个毫无感情的名义妻子,虽然看着不矛盾,可是……却是尴尬的。 “梓乔,博之的脾气很不好吧?”裴允儿轻声开口,似叹了口气,眸光悠远之中藏着诸多回忆。舒梓乔笑了笑,并未吭声。 “他向来都是这样的,有时候有着小孩子的执拗,有时候又骄傲得跟什么一样……记得以前,他一两句话都会把我弄哭,不过很快又会把我哄开心……” 舒梓乔拿过一块火龙果放进嘴里,竟然没什么味道。其实裴允儿对着她说那么一大推的回忆也没什么作用,她其实真的想告诉她,他们迟早都会离婚的,但不是现在。 “舅妈,我有题目不会做,教我做题啦!” 管乐瑶的声音像是救生圈,舒梓乔歉意地冲着裴允儿笑了笑,很快跟着管乐瑶走了。 裴允儿咬了咬唇,看来这位贺家的小公主很喜欢舒梓乔,贺家人都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吗?贺一格,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原谅她?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短信提示音响起,裴允儿拿出手机,跳动的头像是秦臻的。 她沉住呼吸,认真地划开屏幕。 *** 很快地解释完一道题,管乐瑶呼了口气,合上试卷,双眸崇拜地望着舒梓乔:“舅妈,你可真厉害,难怪舅舅那么喜欢你!” 舒梓乔汗,她撇了撇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她把管乐瑶拉到一边,正色道:“瑶儿,其实刚刚你误会了,我跟你舅舅,那不是在……他没有在亲我。” “啊?不会啊?”管乐瑶瞪了瞪眼睛,“舅妈,你别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你们那个姿势,不是亲嘴是什么?舅舅都没否认,你就别害羞了!” “……真的不是,我……” 管乐瑶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亲嘴,那就是比亲嘴更严重的事情。” 舒梓乔满脸黑线,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那么早熟,她没有再解释下去,对着管乐瑶笑道:“瑶儿,今天晚上电脑借我用用好吧?” “舅舅房间不是有吗?” “他很忙,基本都要自己用,我就在你房间查点资料。” 管乐瑶打了个哈欠:“舅舅真是小气,早该给你买台了。我明天找他去,今天先去睡了。 ” 舒梓乔点点头,事实上,她真的真的希望能跟那个男人离远一点,尤其是同处一室的夜晚。 *** 雨声稀疏,似已渐渐停了。 裴允儿咬着唇,看着身侧专注开车的男人,心潮狂涌,眼睛酸涩得就要掉下泪来。她知道,若不是刚刚秦臻发短信给她要她假装病发晕倒,他是不会送她回来的。 住的是高级小区的一处房子,是贺一格曾经买给她的,其实回忆并不多,可是车子逐渐驶近的时候,却还是让她的心跳加速起来。 两人之间曾经的碰触,记忆接踵而来,虽然没有冲破边界的亲密,但是…… 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她知道今天自己要做的事情,留住他,留下他,真正成为他的女人。若不是他太过聪明,发现她太早,或者,她已经以姐姐的身份成为他的女人了。 在他发现她并不是裴允儿的时候,还观察过她好久的时间,他做事向来都是这样,要有十足的把握,也有足够的耐心。 钥匙转入,裴允儿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进,原色的木板映着她莹白的脚,她蹲下身子,把男士拖鞋放到他面前:“你知道我这个病,药服下需要一个小时的观测,如果你放心,你可以走。” 贺一格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屋来。 裴允儿的心,狂热地跳起来。 还是秦臻了解自己的儿子,因为他曾经学过医,对待病人是怎么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裴允儿给贺一格倒了一杯水,柔声道:“我洗个澡,再去房间换件衣服,你自便。” 贺一格未曾看她,只是抽过一份报纸看了起来,裴允儿走在门前的位置,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男人正拿着杯子,把开水送到嘴边。 她勾唇微笑,心下松了口气,看了眼电视机旁边的一束白色花球,很快走进房间。 水声淅淅沥沥,浴室的门虽然关着,可是全玻璃的设计可以在暖色灯光下清晰地展示女人优美的线条。裴允儿是学过舞蹈的,所以她身材玲珑,曲线完美。她更懂施展自己的优点,虽然脸色有些红,可是想到那个坐在外面的男人,她的心里就充满了甜蜜。 她的每一个动作,他都会看得清楚,他喝下的水虽然没有味道,可是混合着花的香味,就是淡淡的催*情药。他是个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她无需主动,他也会破门而 入。 心,乱了方寸,裴允儿抬头让花洒淋向自己,又摆出了一个诱人的姿态。 足足洗了一个小时的澡,男人还没有走近,裴允儿咬了咬唇,正疑惑,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她一下子止住了呼吸。 “已经一个小时了,我先回去了。” 男人的声音竟然如此淡漠?裴允儿一急,扯过身边的浴巾包住自己的身子,打开浴室的门,不知道是不是太急导致不稳,她整个人就这样朝着贺一格扑来。 一个满怀。 画面似曾相识。 男人温热的气息袭来,紊乱了气息,裴允儿的心简直要跳出胸膛,羞涩地勾住了贺一格的脖子,声音媚得简直要滴出水来:“博之,我……” 男人眸色深沉,只是凝视着她,裴允儿的脸色更红了一分,贝齿轻咬着唇,身子贴近了男人的身子:“博之,忘记过去的一切,抱我,吻我……要我……” 她不再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踮起脚尖,因为这样的力度,身上的浴巾也散开,落在地上,莹白的胴*体曲线优美,贺一格的黑眸愈发暗沉起来。 咳咳,亲们别急,下章,梓乔跟贺少就在下章。。。。 感谢送月票的孩子,感谢留言的孩子,感谢推荐的孩子,感谢点击印象的孩子,感谢支持正版的孩子。。。。如果是新读者,欢迎去看果儿的旧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