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娇事录》 1.楔子*缘起 大秦一百五十四年，君主年幼，后宫太后垂帘听政，外戚把持朝政。 太后不贞，后宫豢养男宠无数，每日里只顾红尘情爱，朝政旁落。 邪臣当道，不顾民生，酒池肉林，奢糜异常，年年加赋，百姓苦不堪言。 江南褚氏大族，不忍江山覆于奸臣之手，揭竿起义，清君侧，正民心！ 实在是大秦当政者不得民心，褚家这一起义，便得到了诸多能人异士的应和，不足一年，便从江南打到京城。 兵临城下，秦太后还妄想许下高官厚禄让褚家归降，奈何太后当了这许多年，却没个眼力见儿，一箭被射死在城门之上。 其余奸臣，见太后已死，皆逃的逃，降的降，而心中留有几分正气的大臣，皆欢庆褚君入城，奉褚为帝！ 不过一月，京城便换了新天地，新帝登基，改大秦为南褚，国号新岁，大赦天下，赋税减半，得天下民众之欢心！ 褚君得帝位，第一件事，便是封原配夫人为皇后，其子为太子，女为安沅公主，一通房为贤妃。 而后，对有功之臣例行封赏，这最打眼的便是安国公林家，不仅得国公位，还被封为镇国将军。 两个‘国’字，足见新帝对林家的恩宠！ 不过也是，林公乃是和皇上拜把子的兄弟，林夫人又恰好和皇后是手帕交，这种交情，封个王位也是使得的。 新帝登基那日，安国公夫人便诞下一女，可谓与南褚同岁，得南褚之愿景。 那日有‘祥云百鸟’之景，褚帝大喜，便觉那孩儿是南褚福星，女孩儿一出生便赐下名字初旭，象征着南褚旭日东升，封为郡主，赐安楚封号，世人皆称‘安楚郡主’。 赐了郡主之位，褚帝犹觉不够，安楚郡主百日之宴，赐下圣旨，成了御定的太子妃。 那还在含着手指头的奶娃娃，还不知道自己已尽得天下人的艳羡。 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于这奶娃娃…… 2.郡主要回府 南褚一十三年，五月初五，浴兰节。 久居宫中的安楚郡主，今日回安国公府过节，一大早儿的，安楚宫便有了声响，郡主身边的婢女凝月和凝云在寝殿伺候着。 “你们说，我是穿粉色的好看，还是穿青色的好看？” 问话的正是安楚郡主，皇上赐名林初旭，但是安国公夫人觉着太过男孩子气，看着软绵绵的孩子，想着便取了一个小名，软软。 这一刚一柔的，也是一奇事儿。 软软抬头，见了样貌，端的是个美人胚子，秀气的脸庞，带着些许婴儿肥，灵动的大眼睛似是闪着光，琼鼻，樱桃小嘴，看着是那种弱柳扶风的美，但是秀美中却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 “郡主，你真的要溜出去吗？要是被国公爷发现，又少不了一顿追打了了。”凝云看着桌子上的素色衣裳，犹豫不决。 本是由皇后亲派车驾送软软回家，可软软偏想着今日有划龙舟，想去江边玩玩。 这划龙舟的地儿，自然是人声鼎沸，软软这才一十三岁的小姑娘，可不能去，免得磕着碰着。 软软也知道皇后姨母不会同意自己，爹爹娘亲就更别提了，才想着偷偷的溜出去。 “自然，整日窝在家中，怎么能遇见大侠呢？说不定今日我便可遇见呢。”软软没多加思考，觉得两婢女也不会同意自己，便自己选了那套青色的衣裙，更不打眼些。 “郡主，要不然再和皇后娘娘商量商量？”凝月出声，让郡主偷溜出去，万一出了差错，可使不得呢。 “不商量！！！”软软撇嘴，“上次商量着想去庙会，娘亲不仅不同意我，还加派了人手看着我，她们才不会同意我呢！” 软软自小便在众人的溺宠之下长大，儿时都依着她，想要啥都不在话下，只是如今软软也快是一个大姑娘了，还有两年便要及笄嫁人了。 自然，这嫁人就是要嫁入东宫做太子妃，国公夫人见林软软站没站像，坐没坐姿，还是担忧了一翻。 虽然皇后待林软软犹如亲女，必不会刁难于她，可是毕竟是太子妃，日后便是皇后，做着天下女子的表率，管着偌大的后宫，这般样子怎么能行呢？ 便和皇后商量着，送林软软进宫学些规矩，日后嫁入皇宫也不会手忙脚乱，让下边的人看了笑话。 皇后一听，虽然觉得软软很好，可是也觉得软软这般的确是难震慑下边的人，便同意了。 于是，娘亲就这样把林软软‘卖’进了皇宫，打着送进宫陪陪姨母的名头，结果出又出不去，还得学规矩，苦煞了软软。 林软软想到娘亲和姨母这样对自己，便不想再和她们说话了，商量什么的，更是没门！ 再说了，国公夫人都打定了主意要把软软调.教成‘大家闺秀’，这般抛头露面的事儿，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你们要是走漏了风声，我就把你们撵了，以后别跟着我。”软软回头，脸色装出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想吓吓两个婢女。 软软知道若是自己说什么打死打折的话儿，凝云凝月也是不会相信的，不过若想换两个婢女，自己还是可以做主的。 “奴婢不敢。”凝云凝月听了，连忙表明心志。 凝云和凝月是与软软一起长大的情分，亲如姐妹，自然舍不得离开软软。 “那求郡主同意奴婢陪着你吧！”凝云还是不放心软软一个人出去，出了个好歹，那可是天下都要惊动的大事儿。 凝云和凝月是国公爷打小培养的，拳脚功夫不逊于男子，就是为了保护软软这个命根子。 也亏了有二凝，才让软软跳脱的童年安然无恙。 “好吧，那你们也去吧。”软软终是点头同意，她也知道凝云凝月是为了自己好，其实带着两个帮手也不错，说不定可以来一个“美救英雄”？ “郡主，要不咱们扮做男子去吧，这江边人多，若是郡主被谁不小心轻薄就不好了。”凝云退而求其次，觉得女装太过危险，并且自家郡主又不是相貌平平之辈。 软软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便以为旁人都是瞎吗？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本就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扮做了男子，可不是惹人怀疑吗？” 再说了，我若是扮做男子，任何遇见我的大侠呢？万一大侠觉得我是男子就不好了，后面的话软软没说出口，怕吓着两个婢女。 毕竟自己可是御定的太子妃，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想着‘勾搭’其他男人，这一怒之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两个婢女自然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软软可不一样，在茶楼听了许多江湖事迹和看了许多的话本子，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拥有非常“开明”的思想的女子。 娃娃亲可不是好东西，这结了亲必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不如自己去寻自己的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软软想要的生活！ 虽然太子哥哥也很好，长的也好，对自己也好，可是软软觉得，太子哥哥肯定也是被逼迫的，自己有义务帮助太子哥哥。 若是太子知道自己的小太子妃有这般想法，想必是哭笑不得了。 “还是郡主想的周到。”凝云听软软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多说。 软软换好了衣服，便教着凝云凝月如何在路上脱身，凝云凝月想到国公爷看见空了的马车，非得打郡主一顿。 罢了罢了，若是不顺着郡主，郡主生气了，心疼的也是凝云凝月，大不了陪着郡主一块挨罚便是。 其实软软的性子，还真的没什么不好，就是比平常姑娘多了几分跳脱劲儿，多些潇洒罢了。 若是在寻常人家也并无什么，只是软软注定是要成为这天下最高贵的女人，这些跳脱却是要不得了。 凝云凝月准备好出门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扶着软软上了马车，一路驶向了在京城郊外的安国公府。 大秦倒了，南褚初建，皇上本想着拆了几座旧王府，建一座国公府，但是拆了重建，委实动作太大，还影响着周围百姓，安国公便求着皇上许国公府建在京城郊外，对百姓的影响小些。 且国公夫人喜静，不喜住闹市，皇上便同意建在了京城郊外，虽然是郊外，可皇宠却一点也没少。 这外边看也就是栋寻常宅子，只是入了内方知其妙。 眼看着快出城门了，凝云凝月照之前商量好的办，拦下了车驾。 “停～”凝云凝月下了马车。 “两位姑娘，可是郡主有何吩咐？”打前头带路的是负责皇宫护卫二等护卫李勇，奉皇后娘娘的懿旨护送郡主回府。 “郡主说了，这马上就出城了，见大家辛苦，请大家去茶楼喝口茶再行出城。”凝月微微欠身，说出了之前想好了的说辞。 “这……微臣谢郡主美意，只是臣等奉皇后娘娘旨意，不得怠慢郡主，实在是不必劳烦郡主记挂此等小事。”似是心有疑虑，怎得郡主如此好心。 “李大人不必多虑，郡主本就心善，尔等辛劳郡主自然放在心上，喝杯茶罢了，想必皇后娘娘并不会在意。”凝月自然不会罢休。 “若大人不放心，奴婢守着郡主，大人带着他们去茶楼饮一杯便罢了，耽误不了多久，出了城，可是想喝都没的喝了。”凝云伸出手，手上托着一个香囊，不必说，自然是银子。 见凝云这样说，又知道郡主身边这两个婢女不是等闲之辈，便也不再坚持，叫了众人进了茶楼。 “郡主，好了。”见人进了茶楼，凝云掀开帘子，喊了软软一声。 软软连忙下了马车，躲在了旁边的巷子里。 凝云凝月又从路边搬了两个大石头上马车，免得被驾车之人发现。 待众人回来，凝云装做等的不耐烦的样子说到，“怎得李大人去了这么久，郡主都等急了。” 李勇挠挠头，想着时间也不长啊？不过还是马上对着帘子告罪，“郡主恕罪，微臣这就启程。” 不等软软‘回答’，凝云便接口道，“李大人，郡主方才说想吃城中的一家糕点铺的甜品，奴婢便和凝月前去，大人且先护送郡主回府。” “这，凝云姑娘，不如微臣派下边的人去，何苦劳烦你了。”李勇才被‘郡主’说了，便想好好表现一番。 “不了，郡主的喜好，只有我们二人得知，旁人也不好告知，大人护送郡主回国公府便好，也不必等咱们了，郡主思家心切，已经等不及了。” 听此，李勇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郡主，身份尊贵，喜好的确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那微臣就先出城了，告辞。”李勇双手作揖，转身而去。 凝云凝月看着一行人出了城门，才转身寻郡主去了。 3.赌注 “郡主，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万一皇后娘娘怪罪李大人如何是好？”凝云心思更细些，想着方才这般对人家，便有些过意不去。 “无事无事，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们走吧，从小路出去，就到了江边了。”软软抬手捏了一下衣领，为自己策划的完美出行计划得意满满。 见此，凝云凝月也不再说什么，跟在软软后边。 而软软的准备，这个时候刚好递上了皇后的眼前。 “你说这是软软交给本宫的？”皇后似是不相信，什么时候软软如此懂事，还知道留个信了？ “回娘娘，正是安楚宫的宫人交到奴婢手上的，说是郡主写给娘娘的，必要交到娘娘手上。”皇后的大宫女，霜竹躬身递上信封。 皇后半信半疑的打开了信纸，看完了，就可以确定的确是软软留下的…… “哎呀，这坏丫头，又溜出去了玩，本宫还道懂事了，没想到是又犯事儿了。” 皇后哭笑不得，软软这丫头机灵，还知道怕皇后怪罪旁人，先说清楚自己是必然要走的，不管谁护送自己都一样。 皇后想了想，这冒冒失失的出去了，遇到了危险可如何是好，“秋兰，去东宫请太子过来。” “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这时候太子殿下还在晨读呢。”霜竹看见秋兰出了殿门才问道。 “软软又偷溜出去了，本宫想着，今日是浴兰节，她必然是去江边看龙舟了，这丫头，等她回来非得好好管管，今日人熙熙攘攘的，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皇后把信纸对折，放进信封。 霜竹知道，皇后娘娘可是疼郡主如亲女，哪里舍得真的下手‘管教’，“娘娘莫急，凝云凝月这两个丫头都有些功夫在身上，断不会让旁人欺负了郡主去。” “哎，这丫头，真的是不让人省心。”皇后真的就是拿软软没办法了，打吧，舍不得，不打吧，又老是做些危险的事儿，让人想打她一顿。 可再不省心，还是得疼着呀。 出阁前，皇后就与安国公夫人是手帕交，亲如姐妹，没想到出了阁各自嫁的丈夫还是拜把子兄弟，关系更是好了。 安国公夫人就生了软软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就给皇家当了儿媳妇，皇后自然是心疼的，宠的跟个眼珠子似的。 也怪不得皇后宠，实在是软软嘴甜人又懂得讨好长辈，非常的“乖巧”。 虽然总是做一些跳脱的事情，可在几个长辈眼里，也是挑不出来刺儿的好。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安。”一男子跨人殿内，伏身请安。 在皇后出神的空档，太子已经到了瑶华宫。 “煜儿来了，快坐。”皇后回过神来，招呼太子坐下。 “不知母后这时找儿臣，可是有要事？”太子也不废话，这个时候来请，必然是有什么事儿的。 “哎呀，软软又偷偷的溜出去玩了，本宫想着该是去了看龙舟了，你若是无事，便出宫去寻一寻她，这丫头身边就两个婢女，本宫怕有什么万一呐。” “哦，那好，儿臣即刻出宫去寻她。”太子好似早就知道这事儿一样，没有意外，很是淡然。 不过也是，软软那前科累累的样子，又能有几个人会意外她做的事情呢？ 不过是几个长辈更多的爱护，由爱生忧，由爱生怖罢了。 也不能说太子不喜爱软软，只是太子更了解软软罢了，知道她也做不出来什么事儿，顶多玩会儿就回来了，并不担心。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沉着冷静的，不似这个年纪，若是软软与太子中和些便皆大欢喜了。 不过又想到两人成亲后，可不就是要中和了，这也是缘分呐。 太子出了瑶华宫直奔东宫，换了一身衣裳，出了宫门。 要说这太子不担心，其实也不尽然，待在太子身边多年的小顺子公公便觉得，太子这步子都往大了迈，实在是不可思议。 ****** “哇哦，凝云凝月你们快看，好多船啊！”过了巷子，又走了小路，这才看见几艘船，软软就有些激动了。 在宫中被关了许久，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呐。 “郡……小.姐，慢些，小心摔着了。”凝云看着跑在前边的，连忙出声喊道，又怕暴露身份，赶忙改了口。 软软看见前面的热闹，早就心痒痒了，向后面招了一下手，“快点啊，你们，前面好多人呐，你们慢慢吞吞的，我就不等你们了。” 也不知道软软是有多大的精力，连凝云凝月都难追上。 凝云凝月叹了口气，既然陪着这小祖.宗出来了，那就得受着啊，不然还得扫了小祖.宗的兴致，想着又加快了步子。 “凝云……你身上的银子够吗？”凝月看着软软从看见龙舟的兴奋到看见江边各种小摊的更加兴奋，咽了口口水。 “够的，你放心好了，我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快些走吧，别让小.姐丢了。”凝云倒是早有打算，拉着凝月跟上软软的后面。 “好多吃的啊，看着就好像很好吃，大叔这个怎么卖呐？”软软看着这么多小吃，口水都上来了，一直碎碎念的，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吃。 凝云凝月看着自家郡主扶额，对，咱们这个“乖巧听话懂事……”的郡主，是个吃货…… 看见吃就走不动道，能在皇宫待这么久，其实也还得感谢御膳房的师傅手艺不错，不然……早就各种翻墙了。 这也就难怪为什么软软都一十三了，却还有婴儿肥，实在是太爱吃了，小园脸还真的有点胖嘟嘟的。 不过还好，只是脸上有些圆，其他地方倒并不胖，不然国公夫人早就逼着软软禁口腹之欲了。 软软早上起的早，到了江边也还没开始赛龙舟，软软就开始大吃特吃了，一路从起点吃到了终点。 而凝云凝月一边得劝着软软少吃些，怕吃坏了肚子，又要在她屁股后边付账，不可谓不辛苦呐！ “凝云凝月，给你们吃一个，这个超级好吃的，又脆又酥……”软软话还没说完，就塞进了凝云凝月的嘴巴，想要两人一同分享美食。 可是软软觉得好吃，凝云凝月却不一定啊，这路边的小吃多为油炸，吃多了容易上火长痘，凝云凝月可不敢多吃。 这女子哪个不爱美啊，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软软那是随便怎么吃都不长肉又不长痘的体质，让人羡慕不得。 “小.姐，你少吃点儿，待会老爷夫人知道了又该骂你了。”凝云拉着还要往前走的软软。 “哎呀！凝云，你别拉着我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是吧，求求你了，让我吃好不好？”软软见凝云阻拦自己，只好使出杀手锏……卖萌！ 看着自家主子眨着星星眼看着自己，凝云都不好意思再说不要的话儿。 见凝云就要松手，凝月马上开口，“小.姐，咱们钱剩下的不多了，若是你再吃下去，待会咱们就不能给龙舟押注了。” 还是凝月说话管用，听此，软软也不挣扎了，丧着脸，“真的吗？不是让你多带点儿银子吗？” “可是小.姐您吃的太多了，再说这身上也不好带太多银子，不过咱们可以去押注赛龙舟呐，若是赢了，待会儿小.姐再回来吃还是一样的。”凝云也马上反应过来，接话道。 “也对，有理，那咱们去吧！”软软一想，若是赢了银子，那我一定要吃到晚上再回去。 软软走在前边，凝云凝月跟在后面，深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能骗过郡主，不然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哎……让一让……让一让……” 给龙舟下赌注的地方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软软一直往里挤，凝云凝月跟的紧紧的，生怕丢了她。 软软好不容易挤进了里边儿，看见一排遛的龙舟，刚好六艘，颜色正好是“红橙绿青蓝紫”。 为什么没有黄？那是自然，黄色是皇家的颜色，谁敢不要命的用黄色绸子呢？ 软软也不会玩，也不清楚人，于是竖起耳朵来听着旁边的人叨叨。 “要我说啊，那红队的柳家公子肯定能赢，看他的龙舟做工精良……” “那可不一定，听说蓝队的周家小公子可是军营里的将军，他的力气肯定大，划的快……” “紫队的可是我们书院的学生，那我肯定压他们赢啊，我可是看着他们练了个把月的……” “押红队……押红队……” “蓝队……蓝队必胜……” “我压绿，绿色好看……” ………… 软软竖着耳朵，还是没有听到到底谁最厉害，反而被其他人说的脑瓜子疼。 “小.姐，你说咱们压哪个呀？”凝云也是听蒙了，凑在软软耳朵边说道。 4.郡主跳江了 虽然凝云是凑在软软耳朵边说的，可是这里太吵闹了，凝云声音大了些，便落在了旁人的耳朵里。 “这位姑娘也是要押注吗？” 软软转头，便看见一位做书生打扮的公子，手中捏着把扇子，似有些秀才样子。 “正是，我看这龙舟众多，正不知道押谁呢？”软软见他长的也还顺眼，便回了他的话。 软软也没旁的姑娘小.姐的姿态，没用‘奴家’亦或是‘妾身’，不过软软我我我的习惯了，倒也有些爽朗。 “不知姑娘可信在下？”那书生似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又平静如常。 “哦？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若是信，在下必然让姑娘赢了这次。”书生看向软软，眼中倒是信誓旦旦的样子。 “公子为何如此有把握？”软软不信，这人何来这么大的口气，看着便像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难不成还赛过龙舟？ “在下自然是有把握，噢，还未问姑娘贵姓？”书生不等软软说话，便自报家门，“在下是青山书院的学生，姓程。” “原来是程公子，幸会，我免贵姓林。”软软见程书生如此有礼，自然也不会失了礼，让人闹笑话。 “林姑娘怎会来这江边，也不怕家人担忧吗？” “我与兄长同游，只是人多，与兄长走散了。”软软说起谎话可是不需要计较的。 后面的凝云见程书生一直盯着软软瞧，委实不像一个正派人家的公子，便拉了拉软软的衣袖，示意离开。 其实也不怪那程公子，这时代女子本就束缚较多，未出阁前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了阁也被家长里短束缚了，甚少出来。 平头百姓也就罢了，没这么多讲究，只是软软瞧着不像是一个寻常人家姑娘，倒像是富家小.姐，程公子一时多看两眼也是有的。 如此漂亮的小姑娘，不知是哪家偷溜出来的仙人儿，落入了凡间，不仅仅程公子瞧，其他人也是想瞧的，只是程公子较为大胆，多问了几句罢了。 软软手往后伸，捏了捏凝云的手指，示意她放心，凝月也给凝云递了个眼色，两人都在这，还能让郡主被人欺负了不成？ 程公子似是没有看见主仆的动作，仍出口提醒，“今日浴兰佳节，大概是这祁江最热闹的日子了，人自然是多的，林姑娘也需小心些。” “程公子说的是，不知程公子想押哪一队呢？”软软并不是很和旁人家长里短，直奔主题才是。 “在下以为紫队必赢。” 紫队？就是那个刚刚说的书院里的学生？软软似是不敢相信，他莫不是自信过了头？觉得自己书院的就一定可以赢？ 软软看了看程公子，又看了看紫队那些个穿着书生服的，并不相信那些个看起来很弱.鸡的紫队能赢。 “林姑娘可是有怀疑？” “正是，恕我直言，紫队皆书院学生，常听说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何懂得划龙舟呢？” 程公子笑了笑，好似并不在意软软的态度，“林姑娘有所不知，赛龙舟最重要的是‘齐’，齐心协力，劲儿往一处使，有默契才能致胜，而书院的学生同窗多年，默契自然是比旁人足。” 程公子不等软软出声反驳，又道：“再者，书院为了赢得这次比赛，早已准备月余，想必会有把握的。” 啧啧啧……书院学生不专心学习，却为了赛龙舟准备月余，软软实在是觉得这个书院很有特色。 “哈哈……林姑娘必然觉得书院是在不务正业，可不知姑娘想过没有，若是书院在这次比赛中赢了，会得到什么？”似是看穿了软软心中所想，程公子笑道 。 软软低头想了一下，突然一惊，若是赢了，可是有许多好处的，这一嘛有浴兰节的头等福气，二嘛可以为书院赢得资费，这三嘛，也可以打响书院的名号，让更多的人知道书院，这对书院可是百利无一害啊。 软软暗自咋舌，不知这书院是谁在管事，竟然懂得这许多经商的门道。 程公子见软软低头，也没再看着她，转头看向江面，软软想清楚了便决定押书院赢了，也许这些‘弱不禁风’的书生能带来不一样的结局呢？ “凝云，押紫队吧，押完了咱们去下边，这儿人太多了。”后面的人一直挤过来，软软生怕谁一脚把自己踢下河。 凝云并不是很懂这其中的门道，但是既然软软说了押紫队，凝云凝月自然不会反对，交付了钱，拿了一条紫色的绸子。 “程公子，我便先走了，再会。”软软并不是很想与其纠缠，不等程公子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程公子见软软要走，急忙跟上去，只是女子要比男子灵活，人又实在是多，终究软软还是消失在程公子眼前。 程公子有些失望，如此有趣的人儿，还未问是哪家的姑娘的，林家可是多了去了，这最贵的林家可不就是安国公吗？ 罢了，若是有缘分，必是会再见的，只是眼中的落寞还是有的。 而程公子眼中的落寞落入旁人的眼中，却是刺眼的很。 不远处的高台之上，站着一众裁判和一个贵公子和其侍卫。 细看，那贵公子，修长的眉毛 ，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又似深不见底，英挺的鼻梁，浅的的薄唇，一身锦衣，衬托的更加华贵。 不是别人，正是奉母命出来寻软软的太子殿下褚煜。 从宫中赶来的褚煜，连早膳都未用，想了想软软的性子，争强好胜人儿，必然会赌的，到了押注的地方，人太多了，挤不进去，便使了点银子站到了裁判台上。 毕竟是活在了褚煜眼中一十三年的人，甫一站上去，便被褚煜的眸子抓住了人儿，看见软软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却还和一书生有说有笑的。 这一瞬间，褚煜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倒是有些酸，自己担忧着她的安慰，可她却和旁的男人有说有笑。 不过太子也不是那寻常人，心中再如何不喜，面上也是不露几分的。 直到看见软软离开时那书生的样子，才有了几分气恼。 “公子，是否？”褚煜身后的方城见软软要走，想问太子是否要追上去。 褚煜没回答方城，脑海中都是程公子眼睛里的落寞，很是碍眼，感觉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惦记着，这种感觉让褚煜很不舒服。 想着以后还有许多人这般看着小丫头，心中便极不舒服。 哼！真是个惹事精，一个小丫头出来都能勾上人了，让人不省心。 褚煜没多想，迈开步子，下了高台，随软软离开的方向而去。 身后方城和小顺子安安静静的跟着，多年的默契，已经察觉自家主子并不是很高兴了。 软软玩的很开心，并没有发觉离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凝云凝月，咱们去下边吧，看看紫队能不能赢。”软软身上没钱，看见美味不能买，所以不是很想看见它们，提议去终点等着。 “好啊，小.姐肯定能赢的。” 凝云凝月正巴不得早点去下边等着，待会儿赛龙舟开始了，江边的人肯定是跑来跑去的，一不小心可就酿成大祸了。 三个人早早的去了终点，不过软软还是从凝云口袋里挖出来点银子，买了三串冰糖葫芦，软软本着一人一串的原则，想做个好主子，可是凝云凝月看着浓郁的糖便觉得牙疼。 最后那三串冰糖葫芦都进了软软的肚子里，吃的不可谓不开心呐！ 软软还在和最后一串冰糖葫芦做斗争的时候，江面上有了动静，软软伸长脖子，看见紫队正是第一名时，大叫起来。 “啊啊啊！！！凝云凝月快看，是紫队啊，我要赢了赢了！”软软一蹦三尺高，拉着凝云的手激动的好似自己也是赛龙舟中的一员呢。 凝云凝月见软软高兴，也被感染了气氛，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啊，小.姐真厉害。” 果然随着龙舟的逼近，人群也来了，凝云凝月可不敢大意了，护着软软，生怕软软被挤下去了。 最终，毫无意外的，紫队赢得了胜利，软软开心的拉着凝云凝月跳了起来，嘴中喃喃道‘赢了赢了’好似有多高兴呢。 而人群中大多也和软软一样兴奋，只是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欢呼喜悦罢了，押对了自然高兴，押错了可就唉声叹气了。 只是软软还没高兴多久，就被后面猝不及防的力量推了一把，径直往江里跳去。 意外来的太快，凝云凝月都没有拉住软软，一时之间，周围好似静止了一样，安静异常。 只不过随着另一个人的跳江，场面又沸腾了起来。 凝云凝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想往江中跳，只是有人比她们先，待看清楚了人，凝云凝月才松了口气。 5.郡主要以身相许 跳入江中拉住了软软的正是褚煜。 软软上一秒还沉浸在赢了押注的欣喜上，下一秒就和祁江亲密接触了，吓得软软有些懵，不过还好脑子活，闭紧嘴巴，没让自己多喝两口江水。 本准备展现自己狗刨式凫水技能，却发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时候，软软本来懵着的脑瓜子却通透了起来，眼睛里都闪着光。 因为褚煜是从后面拦抱着软软，大手刚好横在腰间，因此软软并没有看清楚脸。 而粗神经的软软看着腰间的手，修长有力，突然有些兴奋。 ‘莫不是哪位大侠救了我？哇啊啊！那我要不就以身相许？反正他已经看光了我的身子，还摸了我’软软在心里偷偷的笑。 褚煜不知软软的脑袋瓜在想什么，不然非得呕出一口血来，只冷着脸，把软软抱上了岸。 软软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正酝酿着如何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才不会显的唐突。 思量了会，软软缓缓的睁开眼睛，故作娇柔的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愿以……” 不过很显然，当软软睁开眼睛，看见的脸是有多冷若冰霜，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太……哥哥！怎么是你？？？”我的天呐，为什么是太子哥哥，我的大侠呢…… 我好像刚刚还不小心透露了要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的意思，幸好刚刚没说完。 软软伸手捂住嘴巴，生怕再说出什么被褚煜发觉。 褚煜看着软软睁大眼睛，捂着嘴巴，自然知道她刚刚没说完的这句话是什么，小没良心的，孤的太子妃天天想着和旁人双宿双飞。 只是这个时候褚煜并不想与她算账，把手伸向方城，喊道，“方城，事情留给你了。” 方城会意，把手中拿着的褚煜的披风递过去，褚煜为软软盖上，打横抱起，不顾身后热议。 凝云凝月从初见褚煜，便一直提心吊胆，若不是太子殿下来的及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凝云凝月自知没有保护好郡主，不敢说话，只跟着太子身后。 “煜哥哥～你怎么来了。”软软看着褚煜的下巴，小心翼翼的问道。 褚煜看了软软一眼，并不说话，但是软软已经从褚煜的眼神里看见了杀气……也不敢再说话了，窝进了褚煜的怀里。 夏初时节，尚有寒意，京城又在北边，这时候还真不是能下河凫水的季节，软软瑟缩了一下，感觉有些冷。 褚煜感知到了，顿了顿，接着抱紧了软软，步子迈的更加快了。 似是感觉到了褚煜的体贴，软软安心的侧着脑袋，不再言语。 褚煜抱着软软到了燕太医的府邸，燕太医是宫里的老院正，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若不是皇上皇后急召，都在家修养。 幸好褚煜为了了解朝臣，多外出走动，京城官家府邸，大多都知道位置。 褚煜不知道软软有没有吓到亦或是磕到碰到，只是保险为宜，让燕太医瞧瞧总是没错的。 太子抱着浑身湿漉漉的郡主到来，把正准备用午膳的燕太医吓着了，连忙让太子把软软抱进了东厢房。 “郡主只是惊吓着了，并无大碍，微臣让下边熬一碗姜汤，待郡主喝了便好。”燕太医把脉后说道。 听道软软并无大碍，太子和凝月凝云都松了口气。 “殿下，臣妇瞧着郡主衣裳湿透，拿了一套孙女的衣裳，并未上过身，还望郡主莫嫌弃。”燕夫人让婢女捧着一套衣裳进来。 “多谢老夫人。”褚煜示意凝云凝月接过。 “不知太子是否要更衣？”见褚煜也湿了大半衣裳，燕太医问了一句。 “不必劳驾了，孤尚可。” “那请太子殿下移驾前厅喝茶。”燕太医做出请的手势。 褚煜迈步，一行人出了厢房。 “郡主，来，奴婢伺候你更衣。”凝云小心翼翼的扶起软软。 “郡主可是把奴婢吓着了，幸好太子殿下及时赶到，不然可真的是要了奴婢的命呐。” “哈欠！”软软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挥挥手道，“哎呀，哪里有如此严重，就算是太子哥哥不来，我自己也会凫水啊！” 凝云凝月不敢怠慢，生怕软软着了风寒，马上把湿衣裳褪了，换上干净衣裳。 “郡主 ，就你那狗刨式的技巧，真的能叫会凫水吗？”换好了衣裳，松了口气，凝月打趣道。 “哎，你这丫头，本郡主本来就会凫水。”软软被揭了面子做势要去捏凝月的耳朵。 “是是是，郡主会凫水，在浴桶中学会的，哈哈……”凝月躲着软软，还不停的揭她的短。 “哼！好你个凝月，本郡主生气了，下次出门不带你玩了。”软软没捏到凝月的耳朵，叉着腰，不干了。 “好好好，郡主会凫水，求郡主下次出去玩还得带着奴婢呢。”凝月笑着求饶。 凝云看着两人笑了出来，一时之间，屋子里乐融融的。 凝云凝月也被吓的不轻，见软软无事，也是真的欣喜。 “郡主，你怎么就突然掉下去了呢？”笑过闹过，凝云问了句。 那站着的地方离江边还有些距离，怎么一下子就掉江里去了呢？ 软软想起这事儿就气愤，“哼，什么突然嘛，后面有一个人推我，把我推下去了，气死我了，等我抓着他，我也要把他给扔下去。” 不仅仅让自己出了丑，还差一点在太子哥哥面前暴露了，可要气死了！ 凝云：“啊？什么人胆敢推郡主？” 凝月：“不对啊，郡主又没得罪什么人，为何要置郡主于死地呢？” “我也不知道。”软软有点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天，还差点丢了小命。 不过丧了一小会儿，软软又恢复了不计较的性子：“罢了，反正我命大，这么多人，推我的肯定早就遛了，想抓也抓不到啊。” 凝月：“郡主说的是，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去如此危险的地方了。” 凝云：“对对对，以后奴婢也不会再同意郡主了，哪怕撵了奴婢。” 见两个婢女各自表明再也不再‘坏事’，软软在心里撇撇嘴，‘就算是你们明年还会陪我，我也出不来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爹爹娘亲和姨母还不知道会怎么罚我呢，苍天啊！命苦啊！’ “郡主，太子殿下还在前厅等着呢，咱们去寻殿下吧。” “好吧……”想到太子哥哥那张冷着的脸，软软就觉得腿软…… 也不知怎么回事，软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太子，太子也不肖做什么，就这样看着软软，软软便觉得要吓尿了…… 唉，等一下肯定又要被太子哥哥教训了…… 每每犯了错，太子总是要单独和软软说道说道，太子不打不骂，可这说着说着，就能把软软说哭了去，大概这就是软软最怕的吧！ 像国公爷这般虚张声势的责罚不同，太子的罚更让软软觉得‘虚’……能让软软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情，当然……虽然明白，下次一样接着犯。 软软的忘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太子哥哥……”软软磨磨蹭蹭的走到了褚煜旁边，低眉顺眼的，好似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嗯，换好衣裳了，来，喝了这碗姜汤。”褚煜瞧了软软一眼，便知道她想讨巧卖乖，若是皇后娘娘可能还会吃软软这招，只是褚煜不傻…… “啊？…”软软抬头，见那碗黑乎乎的姜汤，咽了口口水……并不想喜欢，而是怕。 软软喜欢吃，但是不喜欢吃配料，姜，葱，香菜什么的，都是能不吃就不吃的。 一大碗姜汤……怕是要让软软难受好久。 褚煜看着软软，也不多说什么，硬是把碗塞到了软软手中，用睡神示意软软喝了。 “太子哥哥～我…我已经好了，没事了……哈欠～” 本想说自己无事，可以不用喝了的软软，却被突如其来的喷嚏压制了…… 褚煜挑眉，好似在说‘你瞧，都打喷嚏了，快点喝。’ 软软没法子，只好捏着鼻子喝了…… 咕噜咕噜～一口气没断，全被软软喝了下去，软软把碗递给凝云，褚煜递上茶盏。 软软连忙喝了一大口压制姜味。 “咳咳咳……”软软喝的太急，不小心呛着了。 “小心些，冒冒失失的。”褚煜口中不耐烦，手却很轻柔的拍着软软的背部。 “好了嘛，谁让你要让我喝这么难闻的东西。”软软转身，拉开褚煜的手，很不高兴。 褚煜收回手，横了软软一眼，“那谁让你不怕死的跳江呢？” “不是我，是有人推我……”软软不服气，但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于我，毕竟软软觉得被人推下江的事情太有失郡主的面子了！ 虽然声音小，但是褚煜听见了，也没再说什么。 见褚煜没理自己，软软有些失落，他肯定是不相信自己…… “劳烦燕大人替孤准备车马，孤送郡主回府。”褚煜起身，很是有礼的和燕太医说道。 “微臣这就去让下人准备，不知太子可需微臣家丁护卫？” 话毕，站在厅前的管家飞奔而去。 “不必了，孤亲自护送，必是出不了差错的。” 6.郡主很生气 褚煜拒绝了燕大人的好意，有他护送，又能出什么事儿呢？ 一行人告别燕府，小顺子驾着马车驶向城外。 马车内很安静，软软有些受不了，于是没话找话儿。 “太子哥哥，方大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褚煜瞥了软软一眼，“替你收拾烂摊子去了。” “我又怎么了……？”软软很委屈，不就是偷偷的溜出来玩吗？自己都被人推下江了，还不知道安慰安慰自己。 “把你推下江的人不用送往顺天府吗？还是说软软如此大度，饶了他？” “想的美，哼！敢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软软一听褚煜抓到了推自己下江的人，很是激动，恨不得亲自把他推下江。 “我也想去看，到底是谁推我的，太子哥哥，你带我去吧～”软软眨巴着眼睛，想求褚煜。 “莫想了，姨母必然等急了，再不回去，姨夫就要上家法了。”褚煜转头，不看她。 旁人总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就他能抵挡软软的卖萌讨巧法，却不知道褚煜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来拒绝她的。 “那……好吧……”软软见褚煜搬出爹爹娘亲，顿时蔫儿了。 “你可知那人为何要推你下水？”褚煜终是不忍心见软软低着头，没有生气的样子，主动挑起话头。 软软嘟起嘴，很是不服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得罪人。” “以后做事莫太张扬，该低调些。”言尽于此，褚煜闭眼安神。 软软不懂，也没穿着锦衣华服，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物品，连手上的镯子都没带着。 本想再问清楚，可见褚煜两眼一闭的样子，便知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不想搭理自己了，软软只好自己想。 手肘撑着膝盖，两手托着下吧，想啊想……想啊想…… 突然脑子闪过当时的场景……那人莫不是赌输了钱，见自己赢了才这般下手吧？？？ “你说是见她赢了赌注，心生嫉恨，那你可知那人身份？”顺天府尹拍下惊堂木，大喝出声。 本用着午膳的刘府尹，却被突然到来的太子护卫惊着了，听说安楚郡主被自己辖区的刁民推入水中，更是冷汗都要出来了。 “大人明鉴，小人真不知其身份，小人是猪油蒙了心，求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堂下跪着的人，混身湿透，早已被吓的瑟瑟发抖。 本是一时兴起，想着自己输了银子，见软软太过招摇，才会鬼迷心窍做了这事儿，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本想趁乱逃脱，没想到还没转过身，就被人捏住了脖子，被人扔下了水，差点儿被淹死。 此时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就算是不说那女子身份是什么，也必然非富即贵，前有能人把自己扔下手又提起来，后有府尹大人如此震惊。 “哼！还敢求饶，本官便是想放过你，皇上和国公爷又怎么会放过你，实在是罪无可恕。” 饶恕？怎么可能呢？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拿眼珠子疼的女孩儿，被人推人水中，谁又愿意饶了他呢？ 听此，那人摊坐在地，府尹都说的如此明了了，再不知道那女子身份的人也是个傻子罢，能让皇上和国公爷一同在意的，除了安楚郡主，又还有谁呢？ “此等心思不正之人，怎配存活于世，来人，押入大牢。”刘府尹也不再多说，直接下了决定。 见人押下去了，刘府尹才对方城道，“方大人，不知可对此事满意？” “刘大人客气了，郡主心善，关那人一两年也就罢了，不必动辄砍杀。”方城明白软软也是不会愿意听到那人因为她而被砍的事儿。 “是是是，郡主圣明，下官必然妥善安排。”刘府尹谄媚的笑着，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让太子发火。 言罢，方城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告辞离开。 看着方城消失在自己眼前，刘府尹深呼了口气，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想再发生了。 ****** 软软不知道发生了如此精彩的一出，不然会拍手叫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对的软软还在想是不是有其他事情。 “殿下，郡主，到了。”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国公府了。 “太子哥哥～”软软见此，忙粘过去，拉着褚煜的袖子，似是求他护着。 “呵，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放心，孤必然是要让国公爷给孤的太子妃留一条小命的。”褚煜把袖子从软软手中拉回，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软软在后边咬牙切齿，好似要生吞了褚煜，哪里有这样的‘未婚夫’啊！ 软软从小到大，犯的事儿不少，如今能让她怕的事儿也少了，若只是偷溜出去玩还是小事情，只是自己发生了意外，若爹爹娘亲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 本想让褚煜不要告诉爹爹娘亲，看这样子是不成了，唉……可怜的软软呐…… 待软软磨磨蹭蹭的下了马车，看见自家爹爹看着褚煜笑的一脸褶子，而爹爹看见自己却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软软瑟缩了一下，心中嘀咕，明明我才是你的女儿啊，可是从来只要有褚煜在，爹爹就好像看不见自己似的，干脆把自己和褚煜换了得了，想必皇上姨夫都更喜欢自己。 “劳烦太子殿下了，软软又让殿下费心了。” “姨父多虑了，孤也是正好遇见软软。” “哎呀，软软要是有太子殿下十分之一的好，老臣也不必愁了。”国公爷看褚煜呐，是越看越满意。 褚煜没回答国公爷的话，反而回头看了软软一眼，勾了下嘴角，好似在笑。 这笑落入软软眼中，可就是实打实的挑衅了，可就算是挑衅，软软也只能缩着身子，无计可施，谁让自己怂呢…… 国公爷请太子进府，好像没看见软软这个女儿一样。 软软‘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后面，摇头晃脑的看国公府的一草一木。 国公府是照着王府的比例来建的，无不奢华大气，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花鸟鱼池，都可以在府里找到。 软软觉得好久没回家，感觉府里都更漂亮了。 只是景再美也抵挡不住有人要告状…… 褚煜明知道软软在后面跟着，却当着人家的面打起了“小报告”，把皇后如何叫自己出宫，自己如何找到软软，一股脑全说给了国公爷听。 软软只能干瞪着眼儿，爹爹面前，自己哪里敢放肆呢？尤其是娘亲不在！！！ 爹爹是军营为生，教训起软软来那是真的武枪动棍的，不过国公夫人可舍不得，是以每次国公爷说要动家法，最后都被国公夫人拦着了。 软软知道爹爹的厉害，娘亲不在的时候可不敢放肆。 是以软软这个‘小可怜’就垂着小脑袋，跟在后面，还时不时觉得国公爷的视线射过来 。 连凝云凝月都觉得这下子自家郡主要挨罚了，还真有些可怜模样。 一行人到了花厅，褚煜和国公爷有说有笑的，软软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直到国公夫人进来招呼太子用茶用点心。 “哎呦，软软呐，快过来给娘看看，可有伤着。”国公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疼的不行。 “娘～～”软软见终于有人关心自己了，扑到国公夫人怀里，哭了起来。 国公夫人哪里见得软软的眼泪，这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几时流过眼泪呢，忙哄道：“哎呦，娘的心肝啊，可是被人欺负了，别哭别哭，和娘说说。” 软软也不说话，就是低声的抽泣，觉得自己可委屈了，今天差一点命了交代了，可是太子哥哥还告状，爹爹还瞪我。 “好了，好了，不哭了，哭的娘的心疼了。”毕竟只是一个一十三岁的小姑娘，哪里又真的能让人铁石心肠呢？ 见软软哭了，国公爷也放缓了语气，“好了，哭什么，回来了就好了。” 软软一见有戏，哭的更大声了，想让爹爹娘亲心疼心疼，说不定自己的责罚就可逃了。 不过褚煜显然不会坐视不理，让软软得逞，开口道，“姨母，不知可有膳食，孤早膳都未用呢。” 国公夫人抬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殿下还未用早膳，饿坏了可咋办呢？ 知道都是因为软软才让一国储君饿着，这一下子啊让国公夫人对软软的心疼减了几分，对太子心疼起来了。 “采香，快去让厨房准备膳食，先煮碗白粥让太子殿下润润胃。”国公夫人推开软软，吩咐身边的婢女去准备。 “软软，别哭了，你看你太子哥哥为了你饿到了现在，你不害臊吗？还有脸哭。”国公夫人点了点软软的额头，替软软擦干净了眼泪，一脸的怒其不争。 “就是，不害臊，还不快点给太子殿下请罪。”在国公爷心里，太子殿下自然是要比自己这个调皮捣蛋的皮女儿好多了。 软软见自己的计谋失败，特别想打褚煜一顿，可在爹爹娘亲面前，哪里敢呢？ 7.郡主说肚子疼 不过软软发现，好像爹爹娘亲忙着招呼褚煜，也没时间再罚自己呢，好像也不错？ 软软不想看着褚煜受尽爹爹娘亲的关心宠爱，先回自己院子了。 软软回到西院，扑上了自己的大床，才觉得今天真的是有点儿累呢。 好想睡觉…… “郡主，换身衣裳吧。”凝云见软软有了困意，拿过亵衣想给软软换身舒服的衣裳。 “嗯…”软软磨磨蹭蹭的起身，伸开胳膊，打着哈欠，眼睛都泛着眼泪了。 凝云才解开扣子，却被软软突然蹲下的头撞了一下额头。 “郡主，郡主，怎么了这是？”凝月转身就看见软软蹲在地上，凝云揉着额头。 “啊～嗯……肚子疼……肚子好疼～”软软手撑在腹间，小脸皱成了一团。 “啊？肚子疼，郡主你忍忍，奴婢这就去找府医。”凝云飞奔而去，让门外的丫鬟去请府医，自己去前厅找夫人。 这边褚煜才吃饱，放下碗，就看见凝云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口大口喘气，“夫人……不好了……郡主说…肚子疼，疼的难受。” “什么？怎么会这样。”本是笑意盈盈的夫人，听此惊吓异常，顾不得招呼褚煜，就急急忙忙往西院去。 “凝云，郡主是否在江边吃了许多零嘴？”褚煜站起，也不着急，叫住了凝云问话。 凝云看了褚煜一眼，也猜到了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啪的一声跪到在地：“……是……是奴婢没用，没拦住郡主。” “罢了，你也是拦不住的，让她疼疼，长长记性也好。” “姨父，咱们一同去瞧瞧吧。”虽然嘴上说着软软活该，可是心中还是会担心的。 “唉，这臭丫头，就是不服管，待她好了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国公爷本想着太子殿下在府，软软也是将来的太子妃，太过责罚也不好，可这下子接二连三搞事情，真是让人不得不罚。 “姨父莫气，还是先去看看软软为好，无事便好。” 夫人前脚进门，后面就跟着府医常大夫。 “软软，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娘给揉揉。” 瞧见软软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夫人可是狠狠的心疼了一把，忙蹲下去和凝月一起扶起软软坐到床上。 “常大夫，快来给软软瞧瞧。” 凝月马上拿出帕子，垫在软软手腕上，让大夫把脉。 常大夫收回手，“夫人不必心急，郡主只是吃的太杂，脾胃过虚，坏了肚子，喝一副药便好。” 听到只是吃坏了东西，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常大夫是国公府的老府医了，夫人信得过，也不会那些虚假的客套。 “接下来这几天，郡主要注意饮食，少食辛辣，清淡为主，便无大碍。”常大夫说完，就退下去熬药了。 虽然常大夫说的轻松，可软软还是觉得好疼啊，肚子都要绞在一起了。 “软软啊，你让娘的怎么说你好呐，何苦要遭这个罪呢？听话些多好。”夫人一边用帕子擦着软软额头上的汗，一边心疼的叨叨。 软软此时无力反驳，只能让娘亲叨叨了。 天呐！真疼，下次再也不敢了，软软双手捂着肚子，左手掐右手，心里默默的发誓，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稍后，褚煜到了西院，瞧见软软的样子，蹙起眉头，本还想着该给软软一个教训，可是看着她疼的如此痛苦，又很是心疼。 褚煜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软软手上的掐痕，上前去，抓住软软的手，褚煜知道，这是软软想转移注意力，掐自己的手，便觉得肚子不会这么疼了。 可是褚煜舍不得她一双手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掰开互掐的手，不让它们再“自相残杀”。 “软软，乖，把手放开，别掐自己。”褚煜循循善诱，很是温柔，让一旁的夫人都有些震惊。 软软现在只觉得疼，哪里还会再想其他的什么，死活要掐着自己，褚煜只好用了蛮力，把她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 软软气褚煜拉着自己的手，一点都没有留情的掐褚煜的手，褚煜眉头都没有皱，任她掐。 “郡主，药来了，来吃药。”凝月从外边进来。 褚煜还奇怪怎得药这么快就好了，看见凝月手上的盒子，才知道是常大夫给的药丸，先止疼。 褚煜接过药，端着一杯温水，柔和道，“软软，来吃药，吃了就不疼了。” 软软这次倒是没计较了，连忙吞了下去，又饮了半杯温水。 “姨父姨母先去忙吧，孤守着软软便可。” 国公夫人本想说让她来守着，可是想了想，还是让褚煜和软软多待会儿吧，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那好，那姨母去给殿下准备厢房。”国公夫人转身，拉走了国公爷。 “你们也都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褚煜扶着软软靠坐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上腰间。 软软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像个小猪似的。 “还疼吗？”褚煜难得的柔情，撩开了软软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青丝。 软软有些怔愣，什么时候太子哥哥也会这么温柔呢？ 虽然肚子一样很疼，可是这个时候软软却有些不忍心褚煜担心，撒谎道，“好些了。” 褚煜看见软软怔愣的眼睛，觉得好可爱，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软软的脸颊，“待常大夫熬好了药，你喝了便歇下，以后不可再如此做了，让姨母姨父担心。” “嗯，知道了，”软软有些羞，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倒有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两人相处，向来都是软软叽叽喳喳，软软一时之间不说话，褚煜还有些不适应。 不想两人相处尴尬，只好自己找话聊，“推你的人，孤已经让方城惩治了，你以后也要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孤可不一定能出现的如此及时。” “好，知道了，我以后不敢了。”软软低着头，像个小媳妇儿，无论褚煜说什么都说好。 褚煜不想看着这样的软软，软软应该是无时无刻都开心的活泼的，又道，“若是以后，你真的想去，便和孤说，孤陪你去。” “真的吗？”软软听此，又兴奋了起来，还可以去玩吗？ “孤何时骗过你？” “没有没有，太子哥哥最好了。”软软笑嘻嘻了，尽说着讨好褚煜的话儿。 “你先躺着休息，药好了孤再叫你。” 褚煜扶着软软躺下，给她盖上被子，出了屋子。 软软的西院是很典型的闺阁，院子颇大，有湖有亭，褚煜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伸出手，便看见了被软软掐破皮的红色印子。 其实褚煜身上这样的痕迹一点儿也不少，小时候，软软很喜欢跟在褚煜身后，褚煜儿时也调皮，喜欢到处玩。 每次都嫌弃带着软软是个拖累，可每次晃晃悠悠的软软要摔倒的时候，总是褚煜以身做垫，怕软软真的伤着哪里。 被树枝刮着，被沙石磨蹭的，还有时不时软软闹脾气不小心抓到的。 褚煜并不在意，并且还觉得这些伤口时不时回想起来还带着甜味儿。 也是因为瞧见软软总是冒冒失失的，才褚煜才会努力让自己更成熟点儿，让自己能护住他。 也许总有人说父母订下的娃娃亲能有什么好结果，可是褚煜知道，这个从儿时便跟在自己身后，追着叫“太子哥哥”的女娃娃，真的入了自己的心。 褚煜愿意为了她变的更好，虽然她经常惹是生非，经常幻想着要和“江湖大侠”双宿双飞，可褚煜还是喜欢软软。 褚煜只道软软还小，情窦未开，不会去计较她的很多出格的事情。 只是想起今日那书生看着软软的眼神，褚煜才明白，软软已经不小了，是一个会被其他男子惦记的女子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软软从来没说过喜欢“太子哥哥”，可是“太子哥哥”却离不开软软了。 褚煜放下袖子，遮住了伤口，若是让姨母看见又得责怪软软了，软软又该生气了。 是啊，软软老是生气，生褚煜的气，觉得爹爹娘亲都更疼褚煜，可是褚煜知道，哪里有父母更疼爱旁人的孩子呢？ 小丫头总是人小鬼大，让褚煜开心，也让褚煜担心。 褚煜想好好做储君，将来好好做帝王，让天下太平，河清海晏，无论软软想去哪里，都不会有伤害。 软软不知道，其实自己有多幸福，让许多人被迫的娃娃亲，却在自己这里开出了爱情的花儿。 “殿下，药熬好了。”褚煜坐着发呆，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常大夫端过药来，可是看见褚煜在院子里，也很自觉的把药交给了褚煜。 褚煜端着药进了屋。 “软软……软软……起来喝药，喝了药再睡。”褚煜轻轻的拍了拍软软的肩膀。 软软哼哼唧唧的，不肯起来。 褚煜扶着她，吹凉了药，一勺一勺喂进软软的嘴里，软软只想睡觉，连药的苦味都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褚煜喂了药，又盖好被子，才离开西院。 8.郡主说“我不胖” 不过一日，喝了药的软软就恢复就跳脱劲，一大早的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凝云凝月，我要穿上次娘亲给我买的那件新衣裳。”软软觉得自己昨日遭了大罪，需要穿新衣服，去去晦气。 凝云凝月对视一眼，皆笑了笑，从衣柜里捧出那件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 是国公夫人从京城最好的衣裳铺子订做的，料子是宫里赏赐的蜀锦，花纹也是最好的绣娘描的，整个京城，也就只有这一件，粉粉嫩嫩的衣裳，配上发际的流苏，熠熠生辉。 “哇！好漂亮，娘亲的眼光真好。”女孩子总是对美好的东西没有抵抗力，软软也不例外。 “嗯，郡主穿上真漂亮。”凝云凝月也不吝啬夸奖。 “嘿嘿嘿，我要穿给太子哥哥看看。”软软说着跑出了屋子，去了褚煜的厢房。 凝云凝月看着软软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出了院子，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满足。 瞧着软软嘴上说着褚煜的不好，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还是第一时间想和褚煜分享，也许软软也没意识到，褚煜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褚煜正在院子里练早功，老远就听见有人喊，收回气息，回头便看见软软如一个粉嫩的蝴蝶扑进了自己怀中。 幸好褚煜下盘稳，不然软软这一扑，还真有可能滚到地上去。 软软后退两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笑嘻嘻道，“嘿嘿，太子哥哥你说好看吗？” 眉目如画，风华万千，也许在旁人看来，软软远没有到这个高度，可是褚煜觉得到了。 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 “好看，软软最好看。”难得软软如此乖巧，褚煜也就大方一次，摸了摸发际的流苏。 软软挠挠头，似是有点不好意思。 “软软，用早膳了吗？”褚煜牵着软软的小手，往屋内走。 “没呢，我才起床 。” “小顺子，上早膳。”褚煜吩咐道，又转头和软软说，“那软软就陪着孤一起用早膳吧。” “好啊。” 下边的人把早膳摆上桌，褚煜挑了两样清淡的放在软软前面，“先用点儿白粥。” 软软听话的用着白粥，昨日的疼都还记着呢，不敢不听褚煜的。 “软软，用了早膳，孤便先回宫了，三日后母后会派人来接你入宫的，在家可不能偷溜出去玩。” “啊？太子哥哥你回宫啊？”软软抬头，有点惊讶，还以为褚煜会和自己一起待在国公府呢。 “嗯，孤还有功课，耽误不得。” 褚煜身为一国储君，肩膀上的担子自然是重些，从一十二岁起，就已经在接触朝堂上的事务了。 一天两天还好，若是耽误久了，褚煜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那好吧，太子哥哥路上小心。”软软有些失落，可是也不好耽误褚煜的大事。 褚煜点头，软软在宫中待了好几个月了，知道软软想家，皇后才让软软在家多待几日，不急于回宫。 用了早膳，褚煜向姨父姨母告辞，国公爷和夫人送到大门口，褚煜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便听见后面喊声。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等等我……”软软气喘吁吁的从府内跑出，“太子哥哥～带我一起回宫吧！” 软软用了早膳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早点回宫好，自己一开始还挺想回家的，只是现在被爹爹娘亲看着，不能出府，还不能吃零嘴，被关的府里还不如被关在宫里呢！ 毕竟宫中地方还更大，好玩的地方也多。 再说了，万一太子哥哥一走，爹爹娘亲就责罚自己可怎么办，虽然太子哥哥也对自己很凶，可是太子哥哥不会动家法呐！ 想到这里，软软马上喊到凝云凝月，一起向府外跑，太子哥哥应该还没有走。 “啊？软软，怎得不在家多住两日？”夫人见软软跑出来，拦抱住她，以免摔着。 “哦，娘，我要回宫去，好好学规矩，不然过两天我又忘了。”软软掰开娘亲的手，生怕娘亲会拦着自己。 “嗨，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夫人在后边招手，想拉住软软，只是软软跑的太快，一溜烟儿的就挤开褚煜上了马车。 “爹爹，娘亲，我走了啊，你们注意身体，不要想我哦！”软软掀开帘子笑道。 “罢了，难得软软肯如此用功，那你便同殿下一起回去，也好让殿下看着你，莫再出去胡闹了。”国公爷虽然一点儿都不相信软软的话，可是软软马车都上了，也不好阻拦，再者有太子殿下看着软软，国公爷也放心。 夫人上前几步，妥协道，“那就劳烦殿下多看顾些这皮猴子了，若是惹了殿下心烦，殿下只管打骂。” “姨母放心，孤会照顾好软软的。”褚煜双手作揖，上了马车。 国公夫人嘴上说着尽管打骂，可若是真的有人敢打骂了去，还不得闹翻了天。 可软软还不明白，听见娘亲这样说，撇了撇嘴，哼！好狠心的娘亲啊！ 软软放下帘子，没看见爹爹娘亲眼睛里的不舍已经红了眼眶。 虽然皇上许国公爷和夫人随时可入宫探望软软，可总不能每日都去，国公爷要理朝事，国公夫人要管着与各大世族的往来，哪里有这么多的闲时呢。 在宫中总没有在家里方便，国公夫人为了软软能撑起以后国母的身份，也是忍痛割爱了。 前朝后宫总是一脉相承，牵一发而动全身，国公夫人也不能为了溺爱软软，不顾南褚的天下。 软软什么也不懂，不知爹爹娘亲为了自己的苦心，也许是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总是爱责怪自己的爹娘，却从来没有为爹娘想过。 褚煜是明白的，可每每想和软软言清的时候，看见她的笑容，却觉得，不说也好，让她做一个没心没肺，快乐一点的人，其他的，让他来承受。 坐在马车上甚是无聊，褚煜在软软对面坐着，手上捏着的是一本厚厚的书籍，软软偷偷的瞄了一眼，好像是“南褚风物志”？ 软软不喜看书，收回了目光，又转了转小脑瓜子，手撑着榻上，小脚一晃一晃的，没一点安静的样子。 软软掀开帘子看了看，今天是圩日，路上都是人，觉得好无趣，最后还是决定去闹腾闹腾“太子哥哥”。 软软一点点蹭过去，最后坐在褚煜旁边，拉了拉褚煜的袖子，“太子哥哥～” 褚煜早就看见这个小家伙的不安分，有软软的地方，总是能让褚煜分神，也没放下书，轻应了一句。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不得不说，软软撒起娇来，真的很能耐。 哪怕褚煜再不想理软软，可也难忽视软软水灵灵的大眼睛，小手抓着的袖子，晃啊晃，生怕褚煜不理自己。 “何事？”褚煜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转头看向这个小捣蛋鬼。 “那个……这个……”软软吞吞吐吐。 褚煜见她半晌也不说什么，正欲转身不理她。 见褚煜不耐烦了，软软里面说了自己的目的，“太子哥哥～我们不回宫好不好～” “不回宫？方才谁说要好好学规矩的？想必姨母也还在家想着你，不如孤再把你送回去？”褚煜挑眉，说出来的话儿一点都没留情面。 “哎呀～太子哥哥，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嘛～我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软软很怂，为了实现自己美好的梦想，觉得认怂不是大事。 软软轻轻的晃着褚煜的衣袖，华贵的锦衣上被软软的小手抓出了褶子。 褚煜从软软的魔手之下救出了自己的衣袖，扒拉开软软的手，“你几斤几两孤还真的不知道，每日里吃这么多，想必长胖了不少。” “哪里有！我一点都不胖！”软软听见褚煜说自己胖，那可就不服气了，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 大声回道，“你看看，你摸摸，我哪里胖了。” 软软怕褚煜不相信，拉过褚煜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你摸摸，我肯定没有胖。” 一十三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抽条儿了，腰间也显了些姿态，褚煜的手被迫放在腰上，入手的都是被衣服覆盖了的软软的腰肉。 小丫头并没觉得把一个男子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摸来摸去有什么不妥，还拉着褚煜的手摸，软软的，像棉花一样，虽然有肉，可是褚煜并不嫌弃，倒觉得很舒服。 褚煜一惊，连忙把手拿回来，收回手握成拳，故作正经道，“好了，没胖，那你便说说你想如何？” 软软见褚煜送了口，终于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咪成了一条小缝，只顾着笑的小姑娘，没有看见褚煜红了的耳朵根。 “我们去你在城里的宅子住两日吧？”软软两只小手互搓着，笑嘻嘻的讨好道。 9.郡主要爬墙 软软知道褚煜在城东有一处宅子，不大，但是胜在景致不错，和宫中的富贵荣华不一样，宅子颇有几分江南人家韵味。 褚煜很早就在接触朝政，经常出宫去大臣家拜访，也偶尔去茶楼听听当代学生，百姓聊天，了解些民事儿，为了方便，褚煜才买了这处宅子。 褚煜是下了点心思在宅子上，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些简单的东西，可经褚煜的布置，简单的事物也变的不凡，褚煜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就喜欢去宅子住两日。 褚煜没对外公开宅子，宅子的匾额挂的是“易居斋”，旁人只道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家，不知原来住着储君。 软软也是好久以前去过一次，那时软软大概是八九岁的光景，也不记得是犯了什么错了，毕竟软软犯的错太多了，被爹爹训了一顿，好几天都没精打采的。 褚煜来国公府看她，见她样子，便带她出去玩，玩累了便带回了宅子，只那一次，软软却差点儿把褚煜宅子里的鱼给摸光了，也是因为那次，褚煜都没再带她去过了。 因为是褚煜带出来玩，便没让凝云凝月跟着，褚煜让软软自己在院子里玩，在屋中换身衣裳 软软在宅子里乱走，看见了鱼池，宅子里养的鱼都是些寻常人家看得见的，养的又大又肥，在池子里游来游去，勾的软软馋的流口水。 软软见褚煜不在，偷偷摸摸的下了池子摸鱼，摸着了就扔上岸，待褚煜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地狼藉了。 软软浑身湿透，脸上还有污泥，脸上是做坏事被发现是窘迫，小手抓着衣裳，生怕被褚煜揍一顿。 褚煜看见这个“小泥人”和地上几条垂死挣扎的鱼，气的脑壳都疼。 也幸好只是一个小池子，水不深，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可软软前几日才被国公爷教训过，褚煜再气也不敢现在发火，生怕把软软的性子压平实了，忍着气，把“小泥人”提溜回屋，让丫鬟换了衣裳。 褚煜其实很稀罕软软的性子，虽跳脱，却可爱，能让人愉悦，比起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死气沉沉”的样子，褚煜可觉得软软好多了。 因为摸鱼这件事后，褚煜就没再带软软回去宅子，软软后面磨过两次，但是褚煜想起自己脑中的场景，就严词拒绝了软软，碰了两次壁，软软也就没再提过了。 如今软软又提起，褚煜想了想，宅子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让软软就这么想去？难不成还想着几只鱼？ 想不通，褚煜就问了软软一句，“你为何就如此想去那个宅子玩？” “宅子很漂亮，我喜欢啊！”软软没犹豫，立马回答了褚煜，生怕回答迟了褚煜就不带自己去了。 “是吗？”褚煜不大相信，宅子只是有几分别致罢了，若说漂亮，哪里比得上宫中的园林。 软软笑着点头，“是啊是啊！” 其实当然……不是！ 软软说回宫只是怕被爹爹责罚，不回宫，不见到云嬷嬷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再说在宅子住，说不定可以让褚煜陪着去街上玩，听说京城的夜市可热闹了。 显然褚煜不大相信，可心里想着昨天软软也算是遭了大罪，若是同意了她也未尝不可，再者，也大了，应该不会再折腾那几只鱼了。 “好，那孤便带你去住两日，你不可再淘气。” “好哎，谢谢太子哥哥，我一定会很听话的！”软软拍了拍巴掌，笑着卖巧，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以显示自己很乖。 褚煜微微勾起了嘴角，拿起书翻阅，没再理这个小家伙。 于是软软带着笑意安安静静的坐了一路马车。 到了宅子，褚煜让小顺子带软软进去，吩咐方城回宫把这两天的政事带过来，再去安楚宫收拾一下软软的衣物带过来。 本来褚煜还想着要让方城带凝云凝月的衣裳，但是想了想，自己就在软软身边，也用不着凝云凝月两个丫头，便让她们和方城一同回宫了。 凝云凝月也没多大意见，让郡主和殿下多相处相处，培养感情也好，旁人便不多掺和了，反正有太子殿下，郡主保准出不了什么差错。 软软还沉浸在喜悦中，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婢女给卖了…… 褚煜从外边进来，关了大门，就看见软软趴伏在那缸大的荷花旁，荷花底部有两条红色的鲤鱼。 “这可不能吃，你可别下手了。”褚煜微带着点儿戏谑的说道。 “才不呢！又不好吃。”软软转头，微有些傲娇的样子，不看褚煜。 “中午想吃什么？孤让小顺子去买菜。” “买菜？你会做饭吗？……”软软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又怕褚煜是叫自己做饭，连忙摆手，“我可不会做饭……” “不会做可以学嘛，多做几次就会了，都到了快出嫁的年纪了，以后总得给你的夫君洗手作羹汤吧！” 看见软软的样子，临到了嘴边想说自己会做的话转了个弯，把这责任推给了软软。 “哼，不学！”谁不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还不是想自己享福，想的美，我才不会上当呢！ “不学也得学的，想必姨母肯定很欣慰软软会做饭的。”褚煜摸了摸软软的头发，“好了，你在这儿玩，孤去更衣。” “噢，知道了。” 待褚煜从屋子里出来，软软早已不在院子里了，方城和小顺子也还未归，褚煜无事可做，便去寻她。 褚煜最先去的就是鱼池，只是软软并不在那，褚煜还以为知道自己要做饭，软软会抓条鱼来呢。 穿过回廊，过了小桥，走到了宅子的最里处，褚煜也没看见软软，有些急了，这丫头，不会偷偷的跑出去玩了吧。 只是一个转身，褚煜却被墙头上的一抹粉色吸引住了，这小姑娘，居然爬上墙头去了。 软软旁边是一颗梧桐树和几捧竹子，若不是软软的衣裳显了眼，还真看不出来有个人在那儿。 梧桐树和墙头挨的近，想必软软是爬的树上去的，不然还真的是难上。 褚煜这才想起来一墙之隔是东城街市，也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虽然临闹市，但宅子却颇为安静，褚煜常居的屋子也离这儿很远。 软软背向着褚煜，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当然还有许多零嘴，例如那个大叔扛着的冰糖葫芦，软软可是馋了有一会儿了，还有那个大娘给孩子们做的各式各样的糖人…… 软软很想跳下去，然后就可以去街上玩了，可是软软低头看了看高度，软软觉得还是小命重要…… “软软，下来。” 正在出神的软软听见褚煜冷冰冰的话，差点一头栽下去，稳了稳心神，才笑嘻嘻的回头。 “嘿嘿……太子哥哥～你就好了啊，你快来看，这里可好玩了。”软软好似没听见褚煜的话，还热情的邀请褚煜上来。 “软软，孤不想再说第二遍。”褚煜冷着眸子看着软软，这么高的地方，一不小心命就折了。 软软被褚煜盯的有些怵，收了笑容，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 软软转过身，抱着树干，慢吞吞的往下爬，大概是被褚煜吓着了，觉得腿有点儿软，脚滑了一下，啊一声…… 褚煜一瞬间跑上前，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冷冰冰的样子，整个都是担心的模样。 不过还好，软软抱紧了树干，用大腿夹住了树干，不然可真的又要被“英雄救美”一次了。 软软稳住了心神，回头看见褚煜突然站到了自己后面，有些惊讶，后面想到方才的情况，有些窘迫，歉意的笑了笑，却有些得意“嘿嘿嘿……你看，我没摔着。” 褚煜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怕她又出什么意外，连瞪眼都放到了心里默默的瞪。 软软慢慢的爬下来，最后落地的时候，估计错误，提前跳了，最后还是跳进了褚煜的怀里。 抱到了软软，褚煜才松了口气，还是真实的感觉好，褚煜把软软放到地上，退后两步，才又恢复了冷脸，颇为冷冽的说道，“好玩吗？” 话语凉飕飕的，便是软软这个粗神经也感受到了褚煜的不喜，忙讨好道，“嘿嘿……太子哥哥，我就是觉得上面风景好，没有故意调皮的。” 褚煜看着这个每次犯事犯的快，求饶讨罪更快的小丫头，哪里又真的生的出来什么气，每次还不是大眼睛眨一眨，衣裳袖子拽一拽，露出委屈的表情，“太子哥哥”喊两句就过去了。 软软好似也知道褚煜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才敢每次都这样放肆。 可这一次，软软想错了，褚煜并不想这么快放过她…… 10.郡主要懂事 “你和我来。”褚煜没有回答她，转身离开，留下句话儿。 软软有些怔愣，看着褚煜渐行渐远，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难受，好似针扎一般。 握了握拳，软软追上了褚煜。 褚煜走的很快，可是细看却能发现他的步子迈的小，不会让软软轻易的追上，也不会让软软跑的太累。 褚煜穿过了来时的回廊，走到了一座阁楼前，推开大门，回看了软软一眼，“跟上！” 软软抬头看了看，好高啊，好像有三四层楼高。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到了最高处，软软扶着栏杆喘气，小脸微红，反观褚煜，气息不变，面色不改，好似他是飞上来的一般。 “软软，你看，景色如何？”褚煜并不等她喘完气，便指着远处说道。 软软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站着的是一个多么好的地方，瞪大眼睛，“哇啊！好漂亮！” 软软不经意的望过去，近处看见的是热闹繁华的东街弯弯曲曲消失不见，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站在这儿，就能感受到百味人生。 远处是南褚皇宫的鳞次栉比，带着午时的阳光，红墙黄瓦，金碧辉煌，软软觉得远处的皇宫在闪闪发光。 住在皇宫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觉得皇宫有此刻的漂亮辉煌。 “太子哥哥，这么好的地方就都不带我来玩。”回过神来，软软略有怨怪的说道。 要是无事的时候，在这里做一个小秋千，放点瓜子，捧一杯蜂蜜水，微风拂起发尾，眯着眼睛，软软想想就觉得好惬意。 褚煜要是知道了软软的想法，大概就要感叹一句，没想到自己家的小姑娘也有如此有情调的时候，难得啊难得！ “怎得？告诉了你，天天跑来孤这宅子，扰了孤的清静吗？”褚煜双手后负，站如松柏，远望四方。 “嘿嘿……我哪里有这么不懂事啊。”说了这话，好似软软都觉得有些不太相信，默默的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街道。 除了比方才坐在墙头远些，看人面容不大清楚，其他都比墙头好啊，看到的地方多，能看见许多有趣的事物。 两人安静了会儿，褚煜缓缓开口道，“软软，以后莫要再做如昨日如今日这般会伤到自己性命的事情。” “啊？”软软有些迷糊，褚煜突然出声，还没明白褚煜的意思。 而后想了想，褚煜大概是想说昨天掉下江，今天爬墙头的事情吧，“好的，太子哥哥，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软软答应的很快，毕竟谁都能明白褚煜这是关心自己，自己总不能把他的关心置之不理吧。 “软软，过来。”褚煜转身，往不远处的椅子走去，坐下来看着软软道。 软软有点儿怵，有点儿怕，犹豫了一会还是磨磨蹭蹭的蹭到了褚煜身前。 “软软……”褚煜难得柔情，说话温柔的过分，拉起软软的小手，抓在手中。 “你可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几次三番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若是出了意外，可知旁的人多难过？”褚煜抬起眸子看着软软，眸子墨色深沉，让软软有些紧张。 软软最受不了这个样子的褚煜，哪怕褚煜打她骂她都好，可这个样子的褚煜，让软软觉得良心难安，“我……我不是故意的……” 软软蠕喃道，步子往后退了两步，觉得有些难受。 “孤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在做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有生命危险，孤不是怪你，只是希望你以后无论做什么，多想想姨父姨母，若是你伤着了，他们得多伤心呐！”褚煜循循善诱，说的语重心长，就希望能让软软明白。 褚煜本不想和软软说太多，也不想让软软明白太多，可是想到软软做这样关乎性命的事情，心就不安定。 褚煜能让软软疯，让软软调皮捣蛋，可是褚煜要杜绝一切会伤害到软软的事物，一切！ 软软只是好玩，情窍开是晚了些，可并不是一个不听话，不懂事的小姑娘，褚煜明白这点，才能纵容她，宠着这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褚煜本以为，只有自己在，软软就不会有危险的事情，可是自己一样在，却在两天之内遇到了两次威胁了软软性命的事情。 褚煜不得不逼着自己教说软软，逼着软软成熟一点，至少，能让软软明白，自己很重要，不能轻易伤了自己。 “可是……”软软抬头，咬着嘴唇，似是反驳褚煜的话，“可是…每次爹爹娘亲都只会骂我，我以为他们并不是很喜欢我的……” “唉……笨蛋软软，哪里有比姨父姨母更爱你的人呢？他们骂你，也是因为你做了错的事儿，昨天偷溜出去玩，若不是孤在你身边，你可有把握就毫发无损吗？”褚煜摸了摸软软的小脑袋瓜子，真不知道这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 “若是姨父姨母不疼你，你现在就应该在跪祠堂或是禁足了，哪家小.姐会如你一般，闯了大祸还安然无恙？” 这天下又有几个人会像国公爷和夫人如此宠爱软软一样宠爱自己的女儿呢？ 南褚，终究还是重男轻女的，虽说女子地位比前朝高些，可男子的地位还是要比女子高太多。 像软软这般活的肆意潇洒的女孩子，又有几家人里能养出来呢？旁的人家，还不都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或者是小家碧玉。 软软有些犹豫，她觉得褚煜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自己又很难消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真的吗？爹爹娘亲很疼我吗？” “那是自然，软软该为有这样的爹爹娘亲感到庆幸。”不然软软也会和旁的大家闺秀一样，泯然众人已！ “那好吧……既然太子哥哥说爹爹娘亲很喜欢我，那我以后就听话些，不惹爹爹娘亲生气了。”软软觉得既然爹爹娘亲喜欢自己，自己也应该对爹爹娘亲好。 浪子回头金不换，能这样容易改变的软软，谁能说不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呢？ 褚煜笑了，为自己懂事的小姑娘而高兴，褚煜知道，这一次，软软不是在随便说说，而说会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嗯，孤和姨母都希望软软过的开心，只要不会伤害自己，你想如何做，我们都不会反对的，你明白吗？” “那……我可以去上街玩吗？可以去看庙会吗？可以去吃糖葫芦吗？”软软眼睛里闪着渴望的光，想要得到褚煜的赞同。 “当然可以，但是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你要告诉孤或者姨母，然后孤会带着你或者孤让人陪着你去。” 软软笑了起来，点头道，“那好，我以后都不会偷偷的溜出去玩了！” “那我们拉钩。”褚煜抬起手，伸出左手尾指。 “好，拉钩。”软软有些突如其来的感动，太子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拉钩了。 小时候可是经常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小狗”，自然是小狗多是软软，可软软也玩的开心。 “真乖！”褚煜低下头，亲了亲软软的脸颊，毫不吝啬的表扬她。 软软羞红了脸，小时候软软做了什么事情想要表扬太子哥哥就会亲自己，可是太子哥哥已经好久没有亲过自己了，一时之间还有些害羞呢。 软软只道是自己不习惯了，看着褚煜正正经经的，自己羞红了脸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却没听见褚煜不自然的心跳声。 “好了，你到这儿玩，孤去做午饭，孤让小顺子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肚，待会儿给你做。”褚煜起身，拍了拍软软的小脑袋。 软软似是不相信，“太子哥哥你会做菜吗？”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什么时候太子哥哥也学会了做饭。 “那是自然，你太子哥哥会的可多了。”此时的褚煜早褪去了平时的冰凉，脸上都是暖暖的笑容，想必也是因为软软在身边的缘故吧。 不得不说，褚煜作为一个储君，被培养的很出色，并没有浓重的男女偏见，也没有大男子主义，所谓的“君子远庖厨”，在褚煜看来，那是不关心自己妻子的表现。 褚煜想到以后要让软软柔弱的小手去拿热热的锅盖，心中就极为不喜，不小心烫了她可就不好了。 褚煜待在宅子的时候，平时的下人都会离开，待用膳时再回来准备好膳，而每每到用膳的时候，褚煜总是有事，有些东西，必比如思路，被打断了总是很烦躁。 所以褚煜便会让下人热着饭菜，待自己处理完了事情再用膳，只是饭菜自然要新鲜的才好用，热过之后便会失了味道。 褚煜每次吃着饭菜都不得劲，可是自己也不愿为难下人，旁的人也有自己的难处。 褚煜又不想旁人在宅子里影响自己，这样下人也不好待在宅子里随时给褚煜准备膳食，褚煜便想着自己学着做菜，想什么时候用膳就什么时候用。 初初尝试了两次，没想到还挺简单的，大概是褚煜与生俱来的学习能力，让做菜这种细致的事情也难不倒褚煜。 如今褚煜想来，对于自己会做菜这件事还抱有期待的，期待软软吃过自己做的菜以后开心的微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软软嘴角扬起微笑，有点不相信的小坏笑。 褚煜没再说什么，下了阁楼，留软软一个人在上面。 软软看着褚煜从楼梯上消失，跑到栏杆边，趴在上面，等着褚煜从阁楼出来。 等了一会儿，褚煜才慢悠悠的到了楼下，褚煜回身关了门，走到了前面的空地上，突然抬头往上瞧。 软软猝不及防，没想到褚煜会抬头，立马蹲了下去，吓了一跳，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 褚煜勾了勾嘴角，摇摇头笑了，这个小丫头啊！ 软软没看见褚煜的微笑，躲了一会，再慢慢的起身看的时候，褚煜已经走远了。 软软看着褚煜的身影，突然有点儿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 其实软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不是只会调皮捣蛋，她也有心，会心疼，会感知，只是很多时候，软软都不想去感知，觉得累。 软软大概是江湖话本子看多了，从来都羡慕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那个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世界。 待她慢慢的长大，发现周围的人的想法多和她不同，才有些慌了，可是她不想改变，她不想做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 她开始变的更加胡闹，就怕爹爹娘亲会压着自己，让自己变成和旁的人一样的生活，那样的无趣。 她怕压抑，许多的无理取闹，都是为了不被爹爹娘亲压着，因为不想去感知这个世界，她也没有用心去感知爹爹娘亲的好，褚煜的好。 今日，是褚煜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的和软软谈，软软也第一次用心感受了褚煜，明白其实无论自己是什么样的，都没关系，爹爹娘亲会宽恕自己，褚煜也会接受自己。 想清楚这点，软软觉得，以后过稍微“被束缚”的日子其实也是不错的。 软软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或哭或笑，或喜或悲，咧开了嘴，双手扶着栏杆，软软告诉自己，“明天我也会是这个软软，一个很开心的软软。” 嘴上笑着，可眼眶里却含着泪，软软抬起头，闭上眼睛，不让眼泪留下来。 过了一会儿，软软收拾好心情，便坐在椅子上看风景，等着褚煜来叫自己用膳。 也就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小顺子来阁楼叫软软，这时的软软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旁的人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只是，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哇哦……太子哥哥～好香啊！”软软还在好远的地方就闻到了菜的香味。 “来，准备吃饭了，哎…小脏猫，去洗手，方才爬了墙。” 软软想用手去拿菜，被褚煜用筷子敲了一下手指头。 “好嘛～”软软飞快的跑去外边的水缸边用瓜瓢舀了一勺水，匆匆忙忙的洗干净手。 再回来，褚煜已经把菜都端上了桌，给软软盛了一碗鲫鱼汤，揶揄道，“这是方才小顺子从池子里捞起来的鱼，想了这么久了，给你尝尝。” “嘿嘿……”软软看了褚煜一眼，端起碗，轻轻的吹凉，鱼汤很鲜，软软已经闻到了美味的感觉。 褚煜略带微笑的看着软软，把她喜欢吃的菜放在了靠近她的这边。 “呀！好喝的！”软软喝了一口，抬起头，眯着眼睛，笑看着褚煜。 没想到太子哥哥还有这个手艺，以后谁嫁给了太子哥哥就有福了，不过可不能说出去，不然太子哥哥得生气的。 “那就吃饱一点，待会儿吃了饭休息会儿，晚上孤带你去东街夜市。”褚煜夹了一筷子爆炒牛肚到软软碗中。 “真的吗？太好了！”软软放下碗，听到这个好消息，差点蹦起来。 “嗯，好好吃饭。” 褚煜很高兴，这样的软软，才是他想要的！ 软软带着笑意的吃完了饭，因为太子哥哥做的太好吃了，软软吃撑了，又在院子晃荡了许久了，才去房间里午歇了。 待软软醒来，已经是暮色四合，软软洗了把脸，匆匆的出了屋子，褚煜就住在不远处的主屋。 “醒了，来，换身衣裳，孤带你出去用晚膳。”褚煜刚好从屋子里出来，中午忘记把软软的衣服给她了。 今天软软穿的这件衣服，穿上大街上有些招摇，褚煜特地吩咐方城带一套常服。 待软软换好了衣服，褚煜便带着她去了热闹非凡的东街夜市。 11.郡主不见了 东街，人声鼎沸，好似比白日要热闹几分，挂彩迎灯，街道两边，店铺皆挂着彩灯，着实好看。 大街上，亮如白昼，人们来来往往，或携妻带子，或亲闺蜜友，或三兄五弟，脸上都扬着笑容，好不快意。 “煜哥哥，平日里也如此热闹吗？”软软觉得虽然夜市合该是热闹的，只是这比白日也不遑多让，有如此繁华吗？ “那可就不是了，今日正好是迎阳节，昨日浴兰节，也称端阳节，都说夜里阴气重，为了迎端阳，便在第二日夜里开了夜市，通宵达旦，夜里热闹一番，驱驱阴气，祈愿端阳到重阳，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后边跟着的小顺子连忙给软软科普一下知识。 这个时候的百姓，大多都是靠天吃饭，每每有什么节日，多是祈愿风调雨顺之类的，让庄稼收成好些。 “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软软有些不解，按理来说，自己这么爱玩，这个时候怎么能缺了自己呢？ 可也就是因为自己爱玩，才会被蒙在鼓里。 “这……小.姐有所不知，这迎阳节多是民间百姓在欢庆，与咱们上头贵族是不搭边的，所以您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软软这一问，小顺子还有些懵，幸好脑子转的够快，不然还不知道该咋说呢。 “好了，小顺子就别哄着她了。”褚煜回头，把软软往后转的小脑袋拉过身前，“若不是你太过调皮，大概姨母也不会瞒着你，这夜市你也该逛过千儿百回了。” 儿时，软软是来过夜市的，只是那时候还小，软软大概是没了记忆，可那一次，对国公府，对褚煜来说，却记忆深刻，并且后怕至极。 那时软软也就四五岁的光景，国公夫人带着软软来逛夜市，也是一个这样的好天气，这样的好景致。 国公夫人看中了路边的小摊贩的花样子，便想着挑几个回去，因为软软一直不肯让别人抱着，国公夫人自己抱着一个手挑东西，可是软软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兴奋，一直挣扎着要下去。 国公夫人无奈，便把软软放下，让她抱着自己的腿，自己在挑花样子，本想着反正还有几个下人在，也不能出什么意外。 后面天空中放起了烟花，花花绿绿的，好看极了，几个下人都难得见到此情景，抬头看着天空，她以为她会看着郡主，她又以为她会看着郡主，待烟花燃尽，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郡主不见了。 国公夫人原地转了一圈，没发现软软的影子，吓到腿软，要不是下人扶着，便要跌倒在地了。 还是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点主见，把国公夫人扶进了茶楼，派人连忙去了顺天府，直接让顺天府尹派人寻找。 因为是迎阳节，人又多，人来人往的，又是夜里，哪怕彩灯再多，也是影响寻人的。 且这时朝堂不稳，前朝余孽尚有余存，若让他们知道，先找到郡主，只怕凶多吉少，毕竟郡主是未来太子妃，杀不了皇上太子，能杀一个太子妃也是不错的。 顺天府尹不敢让人明目张胆的搜查，都是着便服，仔细打听，这人来人往的街道寻人，难度可想而知。 这般下来，半个多时辰也未寻见软软踪迹，一个才四五岁的小丫头，好似凭空消失了。 褚煜那时正在沐浴，听闻消息，三下两除二便穿起衣服，往宫外边跑，褚煜那年不过十岁，却也吓得苦了，怕再也看不见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包子。 东宫的宫人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褚煜骑马出宫，宫门口的侍卫怕伤了褚煜也不敢拦，导致，这个时辰了，还惊动了皇上皇后。 待褚煜找到了国公夫人，软软也刚好被找到，原来是跟着街边的小乞丐走了。 小乞丐手上刚好拿着一个讨来的馒头，舍不得吃，想拿回去给病重的母亲吃，便一路拿着。 而软软这个小吃货，看着吃的就跟着人家走了，跟在后面，一摇一摆的，幸好没被旁人撞到踩到。 要说为什么街上行人这么多，手上拿着食物的也不少，怎么就偏生看上了那个小乞丐呢？ 大概是身高问题吧，软软还小，要是不抬头，哪里能看见旁人的多少东西呢？而那小乞丐躬着身子，恰好在软软的视线之内罢了。 小乞丐也没发现软软，带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才发现后面跟着一个胖嘟嘟的小丫头，看着穿着，便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见软软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馒头，以为软软是饿了，便忍痛割爱把馒头给了软软，又带着软软回到了大街上，正好被寻软软的人看见。 一开始还以为是小乞丐拐了软软呢，那衙役上来便抓着小乞丐，抱着软软到了国公夫人坐着的茶楼。 国公夫人看着了软软，顿时便觉得气都顺了，抱着软软就是一顿哭，软软见着娘亲哭，便把没有吃完的馒头塞到国公夫人嘴里，然后指着小乞丐说，“哥哥给的，娘吃……” 抱着软软哭的国公夫人才发现被抓着的小乞丐，连忙让人松开，用帕子擦干了泪，温言细语的问了话，小乞丐如实说了，国公夫人很是感激。 既知道了小乞丐的处境，便会明白，一个馒头对于小乞丐来说有多难得，国公夫人让大丫鬟带着小乞丐下去，好好安顿。 自然，护了安楚郡主一分，便会回他十分的，从此以后，世上便少了一个乞丐，多了一个安居乐业的百姓。 褚煜见着了软软，这心才安定了下来，幸好那小乞丐人性未泯，不然若是把软软给拐卖了，也是能卖些钱的。 也就是因为这次软软差点丢了，后面国公爷便从军中寻了两个武功不错的回来，守着软软，便是凝云凝月了。 国公夫人只怕是吓的不轻，后面和国公府的下人都说了，不许再和软软说夜市的事儿，到了夜市这一天，更是一定要看着软软入睡，睡着了也有人守着。 这般保护下，软软哪里能知道呢？小顺子不知道，可褚煜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12.郡主有点蠢 褚煜无意与软软多说，而软软也只以为是说自己平常的跳脱。 “好嘛，我的错咯，既然今天来了，那我就得好好玩上一番。”软软不甚在意，这般话语，都不知听了几千几百回了。 “嗯，跟着我，不许丢了。” 褚煜都让软软出来了，自然也不会再拘着她，也相信自己在她身边能护她安然。 东街是南北走向，在皇城东边，也是进城首选之地，西街多为少数族人商贩，东街多是汉族商贩，汉族多种庄稼，而少数族人则多有其他营生，因此这通宵的夜市只开在了东街，西街是没有的。 若是西街人想凑热闹，便得转大半个皇城到东街来，不过西街想凑热闹的人也是少数。 褚煜一行人是从街尾开始逛的，街尾有一家酒楼菜色不错，本想带着软软去用了晚饭，不然待会又是乱吃一通。 只是软软过于兴奋，并不想先去吃饭，拉住褚煜想进酒楼的步子，“煜哥哥～咱们先玩好不好，待会儿饿了咱们再去吃饭。” 褚煜回身看着软软，很是了然，“软软，你确定待会儿你还会想吃饭吗？” “当然，不吃饭吃什么！”软软很快接话，毫不犹豫，可是这有时候吧，毫不犹豫的话儿，偏让人疑上三分。 褚煜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盯的软软心里有些虚，半刻，才蠕喃道，“那……咱们先去吃饭吧……” 说完，扔下褚煜的袖子，自己先迈进了酒楼。 褚煜在后面看着这个走的极快的小丫头，摇摇头，其实本打算答应她的，毕竟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多吃，相信昨日的疼还是记得的。 奈何小丫头经不住吓啊…… “呦，这位姑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店小二是个利索的，看着软软进来，忙来招呼。 软软刚想说把店里最好的吃食端上来，就被人截了话头儿，“三楼雅间，上些清淡的。” 褚煜从后头走进来，看了软软一眼，堵了软软的话，这个时候可不能乱吃东西。 “好嘞，几位您请！” 见褚煜生的英武不凡，出口便是贵气，知道是贵客，连忙引路上了三楼雅间。 “今儿是迎阳节，人气儿足，三楼雅间就剩下这一间了，您多包涵。”店小二开了门，满脸笑意的告罪。 也是，今儿日子特殊，客人多，人气足，生意就怕人少，这人多呐，连店小二也是乐呵呵的。 店小二给褚煜倒上茶，才下去吩咐上菜。 “这个酒楼是不是很有钱啊，这些都是真的吗？”软软在屋子里看了看，发现摆着的都是一些看起来漂亮或是名贵物件，忍不住发声。 “自然是真的，若是假的，也不好摆出来丢人现眼，就拿你摸着的花瓶来看，合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褚煜小抿了口茶，觉得味道不错，才慢悠悠的出口道。 “我的天……他就不怕有人偷吗？”软软听见这么贵重，立马闪一边去，这要是砸碎了，可赔不起啊。 褚煜笑了笑，赔？软软自然是赔的起，且又有谁敢让软软赔呢？只是软软舍不得把钱花在这上面罢了，就算是不小心砸碎了，也不会以强权压人。 “软软，你可知道，进这雅间就要先付十两定金，且进了这雅间你也未必能带走这些东西。”褚煜来过几次，显然很明白里面的行道。 “为什么不能带走，不就是十两银子吗？若是带出去了，卖了当了，不就是赚回来了吗？” 虽然说这十两银子定金的确坑，能够了寻常百姓好久的生计了，可若是偷得这里的一物，不就是回本了吗？ “首先，我只说定金十两，而这的菜钱却远远不止，哪怕我方才只点了些清淡的，待会儿结账的时候也不会少了百两银子。” 这身上有几百两的银子，谁还会想不开去偷东西呢？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褚煜曾有几次和大臣家的几位公子来过，也晓得些门路，这菜虽然好，可是贵却也是真的贵，若不是有人请，褚煜还真的不愿意来。 再者，褚煜身为一国储君，和旁人一起吃饭，总不能去街边的小店用吧，也有失身份，偶尔的铺张浪费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么贵吗……那……咱们还是走吧……”软软有些吓到，虽然她并不太清楚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只觉得应该很多吧，花这么多钱，只为了吃一顿饭，也太不值当了吧。 其实宫中的用度，也是只多不少，软软多年在宫中，每日用的也少不了，只是并不会有人和她说这顿饭多少银子，她只管吃了，这不知者无畏，如今知道了，是并不大想花这个钱。 软软只求食物味道好，并不拘是贵的还是便宜的，大到宫宴，小到街边摊贩，无一不是软软喜爱的美食。 褚煜并没有回答软软的话，而是接着说了第二点，“其二，你去摸摸那些个东西，看看你是否能拿得动。” 褚煜既然带软软来了，哪里有不吃饭就离开的道理，再者，好歹也是王公贵族，这点钱还是用的起的，比这还厉害的自然是众大臣的公子们了，既然旁人用的，软软自然也是可以毫无顾虑的用。 软软半信半疑的去抱方才的那个花瓶，本是小心翼翼的拿起，却发现花瓶纹丝不动，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被固定了。 “这儿的物件，都摆在显眼的地儿，且都用法子定住了，若是真的谁敢起了心思，自然是会被店小二发现的。” “难怪咯，我还以为店家这么大方呢……”软软离开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捏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你便是脑子不开窍些，只怕是要被人卖了。”褚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似在说软软的蠢…可以原谅。 软软没说什么，朝褚煜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和褚煜在一起，软软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什么的就留给褚煜吧，自己只要享受就好了。 13.美人出场 店家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上齐了菜，“客官您慢用！”店小二满脸堆笑的离开。 “尝尝吧。”褚煜先动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藕片到软软碗中。 “方城和顺公公呢？”软软拾起筷子，准备吃饭，才发现少了两个人。 “他们在下边用，咱们吃。”褚煜说的毫无压力，好似不让旁人进雅间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褚煜理由正当，孤要和未来太子妃培养感情，闲人不便在场，自然方城和顺公公也习惯了，但凡是安楚郡主在，太子爷是不要他们近身伺候的。 今儿逛夜市也是怕大晚上的发生什么意外，褚煜才勉强的让他们陪着。 软软也不觉得奇怪，好像一直都是两个人吃饭，软软便以为是规矩好罢了，毕竟褚煜是太子，和下人同桌，并不是很规矩 。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藕片呢？”软软咬了一口，脆脆的，还觉得挺好吃。 “能赚钱的营生，什么也是有的，虽说寻常的藕是不可能有的，但是有些地方是用温泉水种植，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了。” “温泉水？这得多贵啊，一个藕过的比我还好？”软软吞了藕片，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最多就是用冰冻着，没想到还能这样做。 “所以这的菜都不便宜呐，快些吃吧，往后你自己想吃可能就舍不得了。”褚煜又往软软碗中夹里一片青菜。 “嗯，好。” 软软尽心尽力的咀嚼着，觉得真心是挺好吃的，比宫中的也不遑多让。 迎福酒楼虽然是整个京城都排的上号的酒楼，但是和宫中的手艺比还是差了些。 软软的觉得，不过是因为酒楼的菜色新，种类多，味道足。 宫中御膳房虽手艺，食材都是顶好的，可是吃的多是应季食材，并不会夏天吃萝卜，冬天吃豆角，且什么菜做成什么样式，是炒，是炸，是蒸，是煮，都是有规定的。 每日的菜品，都是照本宣科，好似从记录中摘抄下来的，哪怕厨子师傅不同，可味儿却是一样的。 哪怕再美味，每年每年的吃一样的菜，也是会腻味的，所以宫中妃嫔极想要一个小厨房，能让自己的丫鬟再些自己想吃的。 菜品的新花样多，也是酒楼立足的一个大窍门，不仅仅要好吃，还得新奇，吸引人，才能让客人频频回头。 软软破天荒的用了两碗饭，这满桌的清淡菜，软软吃的却是有滋有味。 褚煜先用完了，在一旁喝茶等着软软。 “真的很不错，难怪这么贵呢！”软软放下筷子感叹道。 褚煜递上茶杯，“喝口茶，别噎着了。” 吃了饭，一行人出了酒楼，往街上去，出门前，软软还特意的看了一眼来结账的伙计，发现他眼睛果然是盯着那些物价瞧了一会儿。 “有点撑……煜哥哥，走慢点儿吧。”软软一只手抱着肚子，一只手拉着褚煜的袖子。 褚煜没回她，但是步子确是小了些。 软软才出了酒楼，本来是肚子撑着，不愿意走，待到了街上，看着路边摆的各式各样的小摊子，觉得自己其实还可以再吃一点…… “煜哥哥，你看这个好看吗？”软软手上拿着的是一根银色的钗子，半垂流苏，是很寻常的样式，不过褚煜知道软软喜欢这样带着流苏垂坠式的东西。 房间的帘子，马车的帘子，国公府长廊上的帘子，无一不是底下垂着珠穗的。 “好看。”褚煜着实不懂女儿家的首饰，可是软软开了口，自己不能不应她，不然这个小丫头待会又要怪自己给她脸子瞧了。 “小.姐眼光独到呐，这钗子卖的可多了，也就剩下这支了……”摊贩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不要钱似的夸奖自己的东西。 “小.姐天生丽质，气质难得，戴上老汉的钗子，可是人比花娇呢。” 软软听了老汉夸奖，脸上浮起笑容，褚煜见了，暗自嗤笑，这小丫头就是不经夸。 “这个怎么卖啊？”不等软软问价钱，旁边一女子插话进来。 软软转身，瞧见了丫鬟打扮的人，而那丫鬟后面站着一个美人儿，美，是真的美，一弯柳叶眉，双眸似水，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双朱唇，不点而红，颈间一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 着淡蓝色藤青曳罗靡子长裙 ，腰间一淡青色腰带，腰带一掐，腰肢纤细，看着便有一股弱柳扶风的气质。 软软怔愣了片刻，褚煜拉了一下软软的衣袖，看着这个小丫头眼睛里羡慕的眼神，能不知道在想什么吗？ 小丫头爱美色，无论男女，只认美，不认人，褚煜有时候也挺庆幸父母给的好皮相，至少能让小丫头爱瞧他。 可是如今看着小丫头看着一个女子出神，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软软回神，疑惑的问道，“你要这个吗？” 因为是美人，软软连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温温柔柔的，旁人还以为这个小丫头会好欺负呢。 “正是，我家小姐瞧上了，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下，你便再选一个吧！”那丫鬟看着软软的穿着，觉得不是什么大贵人家，有些瞧不上眼，说话也就有些不客气。 软软皱了皱眉，本来还对美人有好感，可是她的丫鬟怎得如此无礼，实在是不能让人生出好感。 “应萝，不得无礼。”美人出口，训斥了那丫鬟，上前来，“这位姑娘，家仆无礼，还望不要见怪。” “是这样的，妾见这钗子，与先前丢的那一个有些相似，甚是喜爱，不知姑娘可否割爱？”美人笑意盈盈，说的话儿如珠玉叮咚。 可若是细看，美人儿是在和软软说话，可眼睛却盯着褚煜，摆出了最美的姿态。 软软在美人面前本来就没什么节操，且人家美人儿也说了原因，若是这般，给了也无妨，正想说好哇，结果在她说出口之前。 “方城，付钱！”话落，褚煜没再说什么拉着软软便走了。 14.苏家清瑶 “小.姐……”应萝走上前，在美人身边站着，看着褚煜拉着软软走远。 “无妨，不过你今儿言行有失，自个儿去领罚吧，免得不长记性，他日丢了我相府的脸。”美人声音冷清，不似方才温柔。 “是，奴婢明白，谢小.姐罚。”应萝懊恼，方才实在是有些急了，才有些过了，幸好只是罚，若是赶了自己出去，那才是最差的。 毕竟在相府嫡女身边伺候，那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说出去也好听，月钱也丰厚。 美人儿正是相府嫡女苏清瑶，确有京城绝色之称，也难怪软软赞叹。 苏清瑶本是看着褚煜不仅仅皮相好，这不知不觉中也隐着几分贵气，相府的嫡女，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便想与之交谈两句。 没想到应萝太过莽撞，得罪了人家妹妹，看来是谈不上了。 罢了，反正长的好看的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再一想到自己爹爹要自己嫁与太子做太子侧妃，心里便堵的慌。 南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安国公府，安楚郡主是天命所归的太子妃，纵是再想飞上枝头，也没人敢打太子妃的主意。 毕竟安国公可不是一个爵位的虚职，头上还顶着镇国将军的头衔，军队可是国家的根本，谁又敢动呢？ 既然太子妃已经是不可能了，可太子侧妃，庶妃，哪怕是侍妾，也是可以的。 毕竟太子不是寻常人，进了东宫，若是得了太子宠爱，日后太子登基，封妃册嫔还不是太子一句话的事儿。 在众多人的眼中，后宫妃嫔可和寻常人家妾室不同，就算是妾，那也是高贵的妾，寻常大臣命妇见了，也是要行礼问安的，又有几家的正室夫人有此殊荣呢？ 再者，嫁一个好的人家，最多就是帮衬帮衬娘家，甚至有了夫家不要娘家，可是若进了宫，却能帮助娘家更上一层楼，而在深宫，又哪里有什么夫家倚靠呢？还不是得靠娘家。 可纵使有再多的好处，苏清瑶也是不愿意的。 苏清瑶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相府嫡女，谁不能嫁，为何要去给旁人做妾，哪怕他是一国储君，日后是一国帝皇，可妾还是妾，哪怕坐到了皇贵妃的位置，依然是妾。 生前不能和夫君共寝，死后不能同陵，生的孩子也要叫旁人母后，也永远要被皇后的孩子压一头，何苦呢？ 所以苏清瑶很反对爹爹的意思，可是自己生了个好样貌，连母亲都寄希望于自己，更别说其他依靠苏府的旁支。 丞相夫人是苏相的嫡妻不错，可却并不多得丞相喜欢，且也未有嫡子，在苏清瑶长大，能瞧得见绝美的容颜之前，一直都被底下的妾室压一头。 近两年，苏清瑶的样貌越来越出挑，引得求亲之人踏破门槛，才让苏相重视起自己这个嫡长女来，也同带着给了苏母几分好看。 苏母尝到了个中滋味，越发希望苏清瑶能进东宫，以自己女儿的样貌，最差日后也能封个妃位，自己可就是娘娘的生母，看旁的贱人还敢不敢对自己不敬。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皇权为尊，哪怕是皇上身边的妾，那也是皇权的代表，底下百姓好似皇帝就真的如此荒淫无道，只任妃嫔几句话就能满门抄斩。 苏清瑶压力不小，她是着实不想进宫，哪怕听说太子褚煜是南褚长的顶好的男子，才华容貌都是顶好的，可苏清瑶也不动心。 为了不进宫，苏清瑶需要在进宫之前替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到时候木已成舟，爹爹想如何做也不能了，皇家又怎会要一个不贞的女子呢？ 而苏母，虽然苏清瑶很怜惜母亲，可自己不能用自己的一生去实现母亲的野心，也许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在太子弱冠之年，便会迎太子妃入东宫，而按惯例，大婚后三月，便要甄选太子侧妃，庶妃，侍妾入东宫。 如今太子十八近十九，苏清瑶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苏清瑶觉得时间足够了。 的确，方才苏清瑶便是看上褚煜了，觉得皮相不错，且看样子并不是寻常人家。 自然，苏清瑶可无意与寻常人家结亲，她看的很明白，自己从小锦衣玉食，进出都是仆人众数，若是嫁去不能撑起自己花费的人家，还不如在家做个老姑娘呢。 再者，寻常人家无权，自己爹爹权势大，哪怕自己就算是与他人有私，怕也会被爹爹给压下来，不了了之，最后的命运还是逃不过的。 苏清瑶要找以后，样貌自己喜欢，才华一般便好，且家中要是京城能排的上号的世族。 京城什么多？自然是遍地的大族，和满街的富家公子，苏清瑶觉得自己的要求一点儿也不高。 ****** 这边褚煜拉着软软走出了一段路，软软才反应过来，“哎，煜哥哥，你做什么呀？钗子还在我手上呢。” 褚煜没说话，横了软软一眼，不争气的小东西，你煜哥哥都要被人卖了。 “煜哥哥，怎么了？”软软看着褚煜的目光，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无事，我只是想到前面有好玩的，想快点带你去罢了。”罢了，罢了，让那个美人留个好印象吧。 褚煜这人精，自然能看出来苏清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自己也着实是厌烦这种女人，仗着自己几分姿色，便觉得天下男人都要围着她转似的。 软软抬起手，把钗子递上前，“那这个钗子怎么办？那个美人……那个姑娘还要呢？” “你喜欢的东西，如何要让给旁人，咱们是买不起吗？”褚煜有些生气，既然自己喜欢，为何要让给旁人，旁人说几句话便信以为真。 若真的是丢了，再找铺子打一个一模一样的都没问题，何必夺人所爱呢？ “那不是她说……”软软本想辩解，可是看着褚煜看着自己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嘴…… 褚煜见她不说了，知道她瞧见自己的不喜了，便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15.小别扭 软软有些莫名，为何太子哥哥要不高兴呢？不过是一根钗子，虽然自己是喜欢，可是也不是非要不可。 美人儿也算是情有可原，给了她也未尝不可呢。 软软看着褚煜的背影，有些委屈，不就是一根钗子吗？干嘛要给自己脸色瞧。 “小.姐，快些去追上公子吧，公子也是为了您好。”小顺子都看不下去了，两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闹别扭。 褚煜一方面又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诉软软，可又气她的蠢，脑子缺根筋，总是好坏不分。 软软眼中大多都是美好的，看人也不会往坏了想，多想一层，所以每次看着褚煜生气，她都觉得挺委屈的。 “不去，煜哥哥每次都这样子对我，我才不想理他呢。”软软没答应小顺子，转头去路边的小摊子上看其他物件了，而那根钗子也被软软一把拍在了小顺子手上。 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小顺子看了看方城，方城自然也是没法子了，又看了看越走越远的太子爷和一边的安楚郡主，都要急坏了。 不得已，小顺子只能做回和事佬了，给方城使了眼色让他看着郡主，自己去追太子爷。 真的是，主子闹矛盾，底下人也是战战兢兢的。 “主子，主子……” 褚煜真的就是有些气儿了，知道后面有方城和小顺子，软软出不了事情，这下是真的打算扔下她了，可听见小顺子的声音，怕出事儿，急忙停了脚步。 小顺子急跑了几步，才喊住褚煜。 “主子，这个是小.姐给奴才的……”小顺子吧钗子给褚煜，“主子，其实小.姐就是太单纯了，还小，不懂事儿，主子便多多包涵。” 是的，小顺子也发现了，苏清瑶的目的，毕竟作为主子身边的奴才，关心主子身边出现的人的一举一动是习惯。 “哼，每每都包涵她，可这个小没良心的，哪次又不会犯浑，怕是把我送上别的女人的床，她都还在替别人高兴。” 这话小顺子可不敢接，鹌鹑似的，躬着身子没说话。 褚煜看着钗子，又气又想笑，小没良心的每日里都只会耍小脾气，“罢了，我跟她闹个什么劲，她不懂事我还能不知事儿吗？” “这是，小.姐还小，主子您多提点照顾着就好，您走了，小.姐还委屈着想哭呢。”知道褚煜是消了气儿了，小顺子忙打蛇上棍的夸道。 褚煜回头，往来时路走去，小顺子在身后呼了口气，算是了了。 只是看着郡主和一位男子有说有笑的时候，小顺子这口气又堵上来了。 这才几刻钟，怎得郡主就又被旁的男人看上了…… ***** 软软见褚煜走了，很是生气，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说，然后就生气，人家也很委屈啊。 既然褚煜不想理自己，那自己也不想理他，他爱去哪里去哪里，我逛自己的。 因为软软有些生气，做事儿便有些鲁莽，走到小摊子边走的急了，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你啊！”软软忙说对不起，直到看见那人转过头来。 “林姑娘啊，不打紧。”程恪转过身，意外的看着了昨日才见面的软软，觉得可真的就是缘分呐。 “不好意思啊，程公子，我方才有些急，不小心撞到了你，无事吧？”见是熟人，软软绷着的小脸松快了下来。 “无事，大丈夫哪里能经不住这些碰撞。” “那就好，程公子怎么在这儿？”软软看着这个摊子，都是卖零零碎碎的小首饰的，莫不是买了送给心上人？ “噢，这呀，在下本想来给家母选些首饰，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选。”程恪脸上有些窘迫，毕竟这个地方好像就自己一个男人。 “哦哦，程公子可真有孝心，令堂可真有福气。”原来如此，还以为是给心上人呢，这样看来，还真是一个孝子。 “林姑娘过誉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否答应？” “什么？程公子请讲。” “在下一介男儿身，实在是不知女儿家的喜欢什么物件，不知林姑娘可否帮忙参考参考？” 程恪说的是情真意切，软软觉得自己没办法拒绝一个孝子，再说褚煜走了，自己一个人又不太熟悉，帮了他，让他带着自己逛逛也不错。 “好啊，反正闲来无事，能帮程公子当然是好的。” 这个时候，软软已经自动忽略了身后的方城，一头埋进了有人陪着自己逛街的欢喜里去了。 方城初见程恪，便觉得麻烦到了，昨日太子爷眼睛里闪出的恼意，自己现在都还记得。 可主子终究是主子，自己也不好多加干涉，再者太子爷不在身边，郡主不离开自己视线就不错了，只好苦逼的在后面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这个如何？”程恪拿起一个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问软软。 “颜色太艳了些，还是这个好吧。”软软手上的是烧蓝镶金花耳坠。 “令堂这个年纪，该打扮的端庄典雅些，艳则适合十几岁的小姑娘，令堂佩那个有些俗气了。” “好，那就好，幸好在下遇见了林姑娘，不然买了还得遭母亲的责怪呢。” “程公子客气，上次多亏了程公子，我还赢了赌注呢。”软软说着，瞧见一个银累丝托镶茄形坠儿，觉得好看。 “这个如何？好看吗？”软软抬起手，把坠儿放在发髻上，还摇了摇头。 程恪这一刻觉得，心跳好似有些快，软软笑靥如花，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咧着嘴角，像个娇俏的小媳妇儿。 “好看，这坠儿配林姑娘再好不过了，为了感谢姑娘帮忙，在下买了送与姑娘吧！” “不用不用，我不买的。”软软拒绝，不想要旁人的东西，自己确实喜欢，只是褚煜不在，自己身上好像也没有带银子。 “无妨，小钱罢了，难道林姑娘是瞧不起在下吗？” 这么大的一个锅下来，软软可不敢接，“那好吧，谢程公子了。” 软软笑眯眯的说，这还是第一次别人送自己东西呢？ “我觉得，这个不好看，不适合你。” 16.郡主委屈（捉虫） 褚煜的声音从后边，悠悠的传来，惊着了软软。 “你不是走了吗？”软软惊疑，啥时候跑自己后边来了。 褚煜初看见软软和程恪有说有笑的时候，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看了小顺子一眼。 不是说都快哭了吗？不是说委屈吗？ 没看见佳人暗自垂泪，只看见旁的男人惦记自己的小姑娘，那滋味，可想而知。 被褚煜看了那么一眼，小顺子觉得都得折十年的寿，怪自己方才太过心急了，没想到郡主心思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这般，可是要扒了皮了。 褚煜不想再像上次一般看着两人欢声笑语，走前去，说了句，看着软软惊讶的转身，褚煜有些快意。 “傻姑娘，我不过去前面替你买了支钗子，上次你说好看来着，这不，我给你买回来了。”褚煜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好似在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软软接过褚煜手上的钗子，有些被吓到了，什么时候太子哥哥会这么温柔的和我说话了？ “你……”软软刚想问你怎么了，被褚煜截了话头儿。 “软软，你还没介绍呢？这位是？”褚煜看向站的一旁的程恪。 “噢……他……”正想介绍一下程恪的软软，也被人截了话儿…… “在下程恪，不知公子尊姓大名？”程恪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褚煜，对他行了一个虚礼。 从褚煜出现时，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软软的肩膀上，到如此温柔体贴的对话，很难不让程恪注意到他。 “免贵姓林，单一个旭字。”褚煜在脑子里想了想，原来是程尚书家的公子。 “多谢程公子照顾内子，内子顽劣，还请程公子不要介意。”褚煜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不知道还以为真的是这样呢。 被人堵了两次话的软软，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反正褚煜在这，他说啥就是啥，假的也能说成真的，软软并不想做无用功。 “林姑娘是……林公子的夫人？”程恪有点儿心痛，这么漂亮的人儿这么早就嫁人了呢？ 且林公子姓林，林姑娘也姓林，显然林姑娘是冠了夫家的姓，看来是真的了。 程恪心惊，林姑娘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难道现在流行早婚吗？？？ “正是，内子爱玩，没打扰了程公子的清净吧？”褚煜点点头，一脸都是宠溺的无可奈何。 “没有，林姑……夫人帮了在下大忙，在下感激不尽。” “那就好。”褚煜笑着点头，点了点软软的鼻子，“什么时候你也会帮别人的忙了难得啊！” 软软瞪了褚煜一眼，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若是这个时候说不是，会失了褚煜的面子，且自己本就是未来的太子妃，褚煜不过提前说了罢了。 虽然软软并不是这么想做太子妃，可是她不能再太子哥哥面前说，不然会死的很惨…… 并且，在外头，可不能让太子哥哥失了面子，不然以后被爹爹娘亲追着打的时候就没人救自己了。 褚煜不以为然，看着软软面带微笑，落在程恪眼中，就是软软在向褚煜撒娇，而褚煜极宠软软。 而事实上，褚煜已经快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看着程恪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打软软的主意。 自己的女人，岂容他人沾染？ “程公子，若无事，我便带着内子先行一步了。”褚煜紧了紧软软的肩膀，向程恪道别，再让他看软软一眼，褚煜觉得自己心态都要炸了。 褚煜把那坠儿还给程恪，不等软软说什么，褚煜便半拉半抱的拖着软软离开，而褚煜向来被人称道的好礼仪也消失不见了。 程恪手上拿着坠儿，看着一对璧人相携离开，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林夫人自己的确觉得有几分意思，只是旁□□不可思，程恪现在只觉得林氏夫妇很是登对。 褚煜拉着软软走出去了很远，到了路边的柳树下，才松开软软的肩膀，转为拉着她的手。 “去哪里？”软软看着褚煜，还是有些怨的，连语气都有些僵硬。 褚煜自然是能感受到的，放软了声音，“带你去看烟火，方才是我不对，不该丢下你，你莫生气了。”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丢下我的时候就丢下我，想要…我跟你走…就跟你走……” 人总是这样，有人安慰，有人向你道歉的时候，原本算不了什么的委屈，这个时候却成倍的发泄，说到后面，软软几乎是带着哽咽。 “好了，好了，不哭，是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相信我，好不好，别哭了。”褚煜转过身，抱着软软，用手抹着软软的金珠子。 “坏人……每次都这样……”软软放声大哭，抱着褚煜的腰，把眼泪都抹在了褚煜的胸前。 “对，我是坏人，欺负了软软，软软打我吧。”褚煜一手拦腰抱着软软，一手摸着软软的头发，好像在顺毛…… “哼嗯……我才不会呢，我才不会打你呢。”软软在褚煜的怀中抹了抹眼泪。 “是，软软最乖了，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去看烟火……” 后边软软又嘟囔了两句，因为哭着，声音又小，小顺子没听清楚，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家太子爷的爱意。 何时见太子爷与旁人这般轻言细语过，除了安楚郡主，也许这天下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让太子爷这般。 小顺子和方城在路边站着，没去看褚煜两人，但是是什么样子的场景已经是可以猜到了。 咱们的太子爷啊，算是栽在了安楚郡主的手上咯！ 软软哭了一会儿，便不好意思从褚煜胸前起来，怕褚煜笑话自己，又趴了会儿。 “乖软软啊，咱们去看烟火吧，不然待会儿就没了。” “那咱们走吧！”听见会错过烟火，软软松开了手，低着头，不好意思看褚煜。 褚煜笑了笑，摸了摸软软的头发，小丫头还是挺好哄的。 17.回宫 褚煜带着软软到了东街街尾，街尾有一个很大的空地，凡是过节，都会在空地上燃放烟火，也算是一盛事。 软软到时，烟火还没放，褚煜拉着她，动用了太子的身份，带她到了城墙上。 甫一站定，烟火就开始燃放，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烟火以极快的速度，升上了夜空，在空中绽放了最美的样子。 彩色的烟火如春日里争相绽放的花朵，以极快的速度走完了一生，花开花落，不过几秒钟的事情。 烟花的美丽，如此短暂，却如此的奔放，如此热烈，即使只有几秒的生命，也要做到最完美，开放的最灿烂。 “哇哦……真好看……”软软双手合起，好似许愿的样子，占据最佳地理位置，看一场盛世烟火！ 这边放了那边放，此起彼伏，好似这夜间的花儿没有尽头…… 褚煜不是软软这般的女儿家，哪里会对烟火感兴趣，不过是看着软软，这个在烟火映照下带笑的粉色脸蛋。 好似软软一直都这样，无论之前有多难受，哭过，闹过，只要有新奇的事情，总能让她立马忘记，回归快乐。 也许这就是大家常说的脑子缺根筋，不会计较，不爱记仇，可褚煜觉得，若是软软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不会长大，不会有烦恼。 褚煜不希望软软是一个有了委屈，默默的憋着，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痛哭流涕，那样不好，像现在这样，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委屈就哭才好，从来没有隔夜仇。 褚煜转头看像五颜六色的烟火，希望这烟火能把自己的祝愿带给老天爷，让老天爷明白自己的心意。 烟火大会大概持续了一刻钟，待烟火落尽，人群散去，软软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煜哥哥，真的太美了！我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漂亮的烟火了！”软软激动的拉着褚煜的袖子，还蹦哒了两下。 “除夕夜的时候宫中放的烟火不是更多，更漂亮吗？”褚煜摸了摸软软的鼻子，上面沾染了一点烟灰。 “那都多久了是吧，所以我说好久啊！” “嗯，咱们回去吧，挺晚了。” “好吧。”本来软软还想玩一会儿，奈何方才哭了，眼睛有疼的厉害，只能先回去。 褚煜带着软软回了宅子，吩咐丫鬟准备给软软沐浴，而褚煜沐浴的时候，一般是不需要人在旁边伺候的。 各回各房，互道晚安，一夜安好。 第二日，软软吃到褚煜做的早膳，然后褚煜待在宅子里处理政事，软软便跑到阁楼去玩，吃着零食，看在风景，下午午歇的时候直接睡到了酉时，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天。 吃晚饭的时候，褚煜看着兴致勃勃的软软，都有些不忍心说出要回宫的消息，不过还是得说，“软软，明日咱们就回宫，母后派人传了消息，说想你了。” “啊？这么快啊……好吧。”褚煜搬出皇后姨母，软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是长辈的要求。 软软抬头，本想让太子哥哥带自己再出去东街玩，毕竟明天就回宫了，可是软软看见褚煜眉间的疲态，话堵在了嗓子眼。 太子哥哥今天忙了一天了，肯定很累，还是不要麻烦他好了，可是若太子哥哥不带自己去，想必也不会让旁人陪自己去，那就算了吧。 还是太子哥哥的身体重要，下次还可以让太子哥哥带自己出宫，反正太子哥哥答应了自己。 软软这回很懂事的什么要求都没有提，褚煜看着回房休息的软软，还有些惊讶呢，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如此乖巧了？ 若是让褚煜知道软软心底的想法，只怕晚上做梦都要笑醒。 ***** 回到宫里，褚煜有事要忙，让小顺子送软软去安楚宫，自己回了东宫。 安楚宫原是东六宫之一延福宫，因为安沅公主下嫁大理，后面软软常居宫中陪伴皇后，便改为安楚宫，为软软的专有住所，为了软软改了宫殿名字，也可见对软软的重视。 安沅公主比褚煜大五岁，南褚七年，南褚与大理产生摩擦，一时之间，政局不稳，为了安定大理，安沅公主自请和亲，下嫁西南大理。 皇后本是不允，可是时局如此，安沅公主也有心为国做事，毅然决然下嫁，皇后扭不过，只得从了。 是以，南褚七年，安沅公主年十七，十里红妆嫁于大理太子做太子妃，因这一和亲，南褚与大理也化干戈为玉帛，两相安好。 只是安沅公主走后，皇后时常伤心，怕安沅公主在大理过不好，身子越发不得劲。 皇上担忧，便将七岁的软软接入宫，陪伴皇后身边，有着软软陪伴，皇后不久之后身子便恢复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那一年，软软几乎都在宫中，不是陪着皇后就是跟着太子，皇后嫌弃延福宫名字太过老气儿，便用了软软的封号改了名。 后面软软进宫，便有自己的小天地，也乐得自在。 “郡主回来了。”凝云凝月看着软软进了殿，忙迎上去。 “嗯，凝云凝月，我要更衣，等一下去姨母宫中用午膳。” 凝云凝月吩咐下去，叫下边准备洗漱的东西，又挑了件颜色好看款式新的衣裳，给软软换上。 “凝云凝月，你们没看见迎阳节那天晚上的烟火，太可惜了，特别漂亮。”软软一边被宫婢伺候着洗漱，一边和凝云凝月炫耀。 “那还不是郡主不带着奴婢，也好让奴婢瞧瞧是有多漂亮，引得郡主夸奖。”凝云打趣的笑道。 “嘿嘿……下次，下次我肯定带你们去，真的很漂亮呢……” 软软有些小得意，因为凝云凝月都比软软大上几岁，所以软软都是把凝云凝月当姐姐看待，很多事情第一个想分享的，除了褚煜就是凝云凝月了。 换了衣裳，软软坐轿撵去皇后的瑶华宫。 人未到，声先至，“姨母…姨母，软软来啦……” 18.皇后姨母 瑶华宫内，皇后正坐在榻上给皇上做里衣，耳朵里晃过一句，听不真切，这时秋兰进殿，皇后随口说了句，“本宫是想软软了，方才好似听见了软软的声音。” “哈哈……娘娘是真想郡主了，不过郡主是真来了，您没听岔。” 秋兰笑道，往一边走开，后面软软便跑了过来，扑进了皇后的怀里。 “姨母……姨母，软软也想姨母的……” “哎呦喂，我的小乖乖，小心着些……”皇后连忙把针线扔的远远的，生怕扎着软软。 “姨母…姨母…”软软抱着皇后的颈脖子，小脑袋在皇后颈部晃来晃去撒着娇。 “好了好了，你这般跳脱，可是要把我的脖子扭着了。”皇后拉开软软的手，瞧着软软，“软软变漂亮了。” 不过才三日未见，哪里又变了呢？软软还是知道的，遂哄道，“姨母变年轻了呢，姨母是不是背着软软用灵丹妙药了？” “哈哈…这小丫头，尽会哄姨母开心，这都中午了，饿了吧？”皇后拉着软软的手，拍着她的手背，一派慈母的样子。 软软笑着摇摇头，“嘿嘿……不饿，早上吃了太子哥哥做的早饭呢？太子哥哥做的可好吃了，软软每次都吃撑。” 皇后惊讶，什么时候自己这个老成的儿子也下得厨房了，“煜儿还会做饭了？姨母都不知道呢，还是软软有福气。” “那是，太子哥哥做的可好吃了。”软软仰着头，有些小得意，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吃过太子哥哥做的饭。 “哈哈哈……马屁精，你太子哥哥又不在这，还怕他吃了你不成？”皇后笑的很开怀，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老了，可却依然活的开心。 “嘿嘿嘿……这不是想让姨母在太子哥哥面前夸奖我吗。” “好，好啊，煜儿来了姨母便和他说说。” “姨母最好了。” 在软软的软言软语之下，皇后娘娘被哄的喜笑颜开，连软软偷遛出去的事儿都忘记了。 本来这么着急叫软软回来，就是想看看软软有没有伤到哪里，听说可是掉下了祁江，原本想着一定要和软软好好说道说道。 可是软软一回来，皇后娘娘一高兴，这事儿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娘娘，该摆膳了。”霜竹进来说道，御膳房的人早就到了，再等下去，就该凉了。 “好，软软呐，陪姨母用午膳吧。”皇后起身，拉着软软的手，不愿松开。 “既然姨母有命，软软哪里敢不从呢？软软遵命。”软软说着挣脱皇后的手，装模作样的行礼。 这般样子落在皇后眼中，活脱脱就是一个活宝啊！ “不错，软软进步很大，这礼行的不错呐。” 虽然软软的方式和宫中礼节还差的多，不过在皇后眼中，软软的什么都是好的，再说经过了这么久的练习，软软也的确有进步。 “嘿嘿……谢姨母夸奖……那个……既然不错，那能不能不要让云嬷嬷来了？”软软暗搓搓的思量着能让云嬷嬷无用武之地。 可惜啊，“这可就不行了，软软的礼仪万没有达到这种地步，现在可还需要云嬷嬷，软软要多加练习呐。” 听了这话，皇后的脸马上晴转阴，原来是不想学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软软放了，一方面礼仪的确没到位，另一方面，皇后还没和软软相处够呢，才不会这么快放人。 “那…好吧……”软软有些丧…… “不过……”皇后又道。 “不过什么？”看此事还有转机 ，软软连忙问道。 “不过见软软如此用功，以后云嬷嬷便教你半日，还有半日便你自个儿学吧，如何？” 皇后私心是想着软软永远学不会才好，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了，当然了，皇后表面上还是那个大公无私的皇后。 “好耶！谢谢姨母！” 太好了，以后还有半日就可以玩了，哈哈哈！！！太好了，可以在皇宫随便玩了！ “来…姨母小心地滑，咱们去吃饭吧。”软软狗腿的扶着皇后，笑的一脸灿烂。 “好好…” 一边的霜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瑶华宫的地一天三拖，地上哪里留的一点儿滑的东西，安楚郡主这般讨好皇后，像一只小奶狗似的，委实是让人想笑。 软软和皇后愉快的共进午膳，然后皇后要午歇了，软软才离开瑶华宫，回了安楚宫。 才离开三天，却觉得好像过了好久，软软趴在自己软乎乎的大床上，红木做的床，比一般的床要大些，实在是软软睡觉不老实，有一次从床上滚下来了。 还在脑门上磕了一个包，让皇后心疼的，急急忙忙就让下边做了一个大床，让软软滚三圈都掉不下来。 大床上铺的都是上好的棉花，铺的软软的，然后粉色的锦被，蓝色的床帘子，最有少女心不过了。 不过趴在大床上，突然有点想念家的小床。 当然了，其实国公府的床也不小的，只是没有宫里的大罢了。 自己好久没有回家住了，不过也是自己怕死，居然没有在家待多久就出来了。 算了算了，反正在家也不能出去玩，还要听娘亲的唠叨，不如在宫中，只要学半日礼仪，就可以去玩了。 软软早就对宫中的御兽司和各种司感兴趣了，以前年纪小，不让去，后面进了宫一直在学礼仪没时间，这下子可就好了，明天下午就去御兽司看看。 软软在床上想东想西，不多久便睡着了，因为皇后姨母说了今日不用学礼仪，软软便放心的睡了，快用晚膳，凝云才叫了起床。 软软总是这样，一睡就能睡几个时辰，好似某种动物，不过软软可不承认，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还小，在长身体呢。 不过早上可就不能晚起了，因为云嬷嬷来的早，软软也不能贪睡。 19.学习 “软软给嬷嬷请安，嬷嬷万安。”软软双膝微曲，端端正正的给云嬷嬷行礼，争取做到最好，拿出了自己最认真的姿态。 不为别的，就为了过这行礼的关，软软已经卡在这关两个星期了…… 如今五十的云嬷嬷，看着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脸上也是不苟言笑，初来时让软软害怕了好一阵。 云嬷嬷原是尚仪司的女官，之前是尚仪司的尚仪，位同三品大臣，再加上有个出息的儿子，如今已经是二品大官了。 云嬷嬷未到年纪，便被皇后特许归家，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 如今为了软软的规矩，皇后派人亲自去请了云嬷嬷回来，请她教导一番。 既然能担起尚仪这个职位，自然规矩是顶好的，担任过皇后的教习女官，安沅公主的规矩也是云嬷嬷教的。 这般下来，自然水涨船高，京城许多世族都希望能请到云嬷嬷来教导教导自个女儿家 不过云嬷嬷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应的，能让她教的人都是要合她的眼缘，若是不喜欢那女儿家，酬劳再多，也是不愿教的。 自然了，人家钱权不缺，哪里需要谁都瞧的顺眼呢？ 是已，京城若是被云嬷嬷教出来的姑娘家，旁人都是赞声好的，也使求亲之人踏破门槛。 虽然说云嬷嬷不教瞧不上不合眼缘的人，可是软软哪里又能一样呢？ 皇后出面，云嬷嬷哪里能推辞，再者，云嬷嬷也算是看着软软长大的，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合眼缘的很呐。 云嬷嬷除了规矩好外，教起人来也是格外严格了，别说是旁人了，便是皇后，当初也没少被云嬷嬷“仔细”教导。 而软软这个和“规矩”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人儿，怕是差些火侯要把云嬷嬷气的出宫了。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把软软教好，云嬷嬷自然是不能走的，只能对软软更加严格，好让软软长些教训。 说来也是奇怪，软软学些什么新奇的东西，那速度都是飞快，可学起规矩来，那可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见有点模样。 软软烦躁，云嬷嬷也是很烦心的，安楚郡主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宝，骂不得，伤不得，还得让她学会，云嬷嬷觉得任重道远。 还好，软软认真起来倒也有几分样子，勉强让云嬷嬷满意了，“郡主这姿势是对了，不过郡主还少些气势，不过气势这东西是学不来的，那行礼便过了吧。” 气势与气质，那都是和生活环境有关的，当然也有些生来就有好气质，所谓的“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过人世间“金子”终究是少数，石头才是多数，没有一个好的环境，很难有一个绝佳的气质。 软软气质不缺，毕竟是国公府娇养出来的女儿，可是气势却是不足的。 不过软软年纪尚小，云嬷嬷也不能拿自己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待郡主年纪到了，事儿经历的多了，气势自然就上来了。 软软欣喜，“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学下一个内容了？” “嗯，今日奴婢教郡主侍茶。”云嬷嬷今日难得的大方，连软软失礼都并有怪罪，怕是觉得软软也难得像模像样。 “请嬷嬷教授，软软定当好好学。”软软正色，收了脸上的笑容，她知道，没有一个老师会喜欢自己的学生嘻嘻哈哈的。 软软初时是拒绝的，并不想学所谓的规矩，也不懂事的闹过，可是后面她觉得太子哥哥说的对。 “学了规矩，并不是要被规矩束缚，而是让自己需要用规矩的时候自己能拿的出手，不是名头上是南褚最受宠爱的安楚郡主，可实际上却是绣花枕头。” 褚煜那时和软软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严肃，褚煜希望自己的小丫头可以无忧无虑，可他不希望软软什么都不会，将来被旁人耻笑。 将来她入主东宫，便是一定要在各种各样的大型宴会上出面，甚至担当主人家，自己不介意软软不会规矩，甚至不介意她会在群臣面前出丑。 可是他受不了别人会对软软指指点点，让软软不高兴，让软软觉得自卑，人言可畏，哪怕是南褚的帝皇，又怎么堵的了悠悠众口呢？ 学规矩对软软来说百利无一害，褚煜觉得软软有必要学规矩，待她学成了，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不需要规矩，而在群臣面前，她亦可以母仪天下！ 经过了褚煜好几天的开导，软软不闹了，也用心的学了，只盼着早点学完了早点解放。 到了如今的时候，软软已经会自己主动的吸收云嬷嬷教的东西了，不再是那个只会闹事的小丫头。 “奉茶的规矩极多，只是郡主金枝玉叶，不必学那些东西，郡主只学如何饮茶便好。” 以软软的金贵，哪里能让她亲自奉茶，这些小事情都有下边的婢女来做。 听到不用学“极多”，软软松了口气，能少学些就少学些，不能少再说吧。 “好，那嬷嬷开始吧！” 云嬷嬷让人上茶，开始了软软一天的学习生活。 在云嬷嬷的教导下，软软虽然没学会如何饮茶，倒也学了些皮毛，知道自己之前那般样子喝茶是没有姑娘家会做的。 软软的求知欲，让软软认认真真的学了一上午。 20.御兽司 待近午时，软软送走了云嬷嬷，伸了伸懒腰，“呀！好累，终于可以玩了。” “郡主，可要用午膳了？” 软软摸了摸小肚皮，鼓鼓的，“等一下吧，我现在好饱…”喝了一上午茶了，哪怕每次只抿一小口，可奈不住次数多，现在肚子都是鼓的。 “凝云，你帮我找套素净些的衣裳，我待会儿要出去玩。” “郡主是出宫还是？”凝云有些犹豫，听到郡主要出去玩，都胆战心惊的。 “不出宫，就在宫里逛逛。”软软到是想出宫啊，可惜出不去，宫中可不比国公府，不是翻墙就能出去的。 听到不是出宫，凝云舒了口气，不出宫就好，宫中戒备森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软软去院子里晃荡了两圈，今日不是大太阳，阴天还带着微风，在外面是极舒适的。 走了没多久，软软便觉得饿了，回来让人摆膳，准备用午膳。 ****** 东宫。 褚煜还在书房处理政事，小顺子从门外进来，“殿下，是否要摆膳了？” “嗯，摆吧。”褚煜顿了一下，其实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了，可既然小顺子来问，自然是等了有些时候了，不然不会在自己忙着的时候打扰自己。 褚煜虽然身为太子，可并没有什么矜娇的气儿，反而东宫的下人都说太子殿下为人甚好，体恤宫人，从不多为难宫人。 “奴才这就去准备。”小顺子躬身准备退出屋子。 “慢着，”褚煜抬头，看向窗户边问道，“软软今日下午不用学习，恐怕又要闹事，你派个伶俐的人跟着，不要出事了。”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小顺子早已见怪不怪了，这样子的事情太多了，太子殿下总是在安楚郡主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人护着郡主。 就说这宫里，本就戒备森严，能有什么事儿，可太子殿下还是不放心，好像总要有自己人看着才放心。 褚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凝云，我要更衣，待会儿出去玩。”才用了午膳，软软就迫不及待要换衣服出去玩了。 “郡主是要去哪里呢？”凝云一边给软软换着衣服，一边问道。 “去御兽司看看。”软软没想瞒着凝云凝月，必然要带着她们一起去的，不然凝云凝月也不肯让自己出门。 凝云准备的是一件青色的雪绢裙，外罩着青缎掐花对襟外裳，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正好合适，换好衣服，软软原地转了一个圈，很好，喜欢。 御兽司在西六宫，且是最为偏僻的地界儿，也是最为清幽的地界儿，毕竟要养着这些飞禽走兽，地方需要大些，有山也有水。 平日里是无甚人来这儿的，是以在御兽司做事也得不到什么油水，且照顾这么鸟兽什么的也甚是辛苦，若是照顾豺狼虎豹什么的，还容易丢了小命。 本偏僻，又没什么人愿意来，这样就越发显的御兽司冷冷清清的了。 软软从靠近御兽司的地方，就没看见人，哪怕连一个洒扫的宫人都没看见。 “郡主，怎么好像这个地方有些阴森森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凝月在后边跟着，打量了一下地方，有些瑟瑟的说道，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而如今这地方，倒真的像有‘鬼’的地方。 阴天带着风，风携着不知名兽类的号叫声，钻进耳朵，更给御兽司带上了几分阴冷。 “怕什么，青天白日的，还在宫里，有甚可怕的？”软软倒是不怕鬼神，也不惧这个地方，就是觉得好似有些无聊，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凝月没法子，只好扯着凝云的袖子，凝云睨她一眼，好似在笑她的胆小。 软软轻轻的推开了御兽司的大门，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股邪风，打开门，扑面而来，撩起了软软的裙摆。 奇怪了，外面没人也就罢了，怎么里面也没有人呢？ 软软扫了一眼院子，空空荡荡的，除了几声鸟叫，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郡主……”凝月看见这般光景，更是怕了。 “怎么没有人呢？偌大的地方，果真就一个人都没有吗？”软软不相信，又往里边走了几步。 好似有什么声音呢？ “凝云凝月，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凝月早被吓得不轻，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没啊……郡主…不要吓奴婢……” 软软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又仔细听了听，还是有，感觉有点凄厉，有点儿像猫叫，可是又不像。 “跟我来，我们去看看。”软软顺着声音去，凝云跟上，虽然凝月怕，可是现在让她走了她也不敢。 21.绝育的波斯猫 御兽司的院子不大，毕竟那些飞禽走兽不能总是关在笼子里，软软沿着声音去，走到了一个屋子的窗户边。 “喵呜～喵啊～喵～” 软软把耳朵贴近窗户，听见的就是这样一声一声的猫叫，不过和一般的猫不一样，这猫叫的太凄厉了。 猫的声音本就有些像哭泣的孩童，如今这般声音听了，让软软也有些不舒服，更不要说后面跟着的凝月，腿都有些抖了。 软软摸了摸耳朵，缓了口气，再把耳朵贴近窗户，听见了几个宫人在说话。 “哎…哎，抓紧了……”声音较尖细，应该是老宫人了。 “小心点，小心点，别弄伤了，不然丽妃娘娘那不好交差……”较粗，不过好似不是正常的嗓子，有些沙哑。 “这蛮夷之地来的猫都比我们的凶，可见蛮族不是好相于的……”这声音听着还正常，有些像刚刚进宫的宫人。 老宫人：“行了，别废话，好好按着，丽妃娘娘那还等着呢……” 对话中掺和着猫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落在软软耳朵中，好似在说救命。 这几句话，就把软软的好奇心勾起来了，这干什么呢？莫不是要杀猫吧？ 软软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晕开了窗户纸，一个小洞，刚好能看见里面。 三个太监，两个按着猫，一个手上拿着刀，刀还闪着光……真的要杀猫？？？ 软软从来没接触过御兽司，但也知道御兽司是养着这些小动物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杀了呢？ 就算是要用以做菜上桌，那也应该在御膳房杀呀，难道他们想偷偷的杀了打牙祭吗？ 软软不敢相信这些人怎么大胆，居然敢在御兽司杀猫，果真是人少就无法无天了吗？ 凝云凝月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郡主气冲冲的跑向了前面，连忙跟上，看着郡主一脚踹开了门。 ‘嘭’的一声，吓到了凝云凝月，也吓到了屋子里的三个太监。 软软板着小脸，看着那屋子里的三个太监，眼睛里的怒气都要冒出来了，怎么可爱的猫咪，怎么能被他们无缘无故的杀了呢？ 那拿着刀的太监看见一个少女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不过好歹也在宫了这么多年了，很快镇静了下来，问道，“你是？” 前头也说了，御兽司这个没油水的地方，没什么人愿意来，来了这的人，大多都是在宫里没什么关系的，没什么关系的，自然是走不出这个地方的。 是以，这三个太监并不认识软软，虽然软软在宫中地位超然，可他们也只是听说过名字，并没见过真人，毕竟宫中这么大，这么多贵人，并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可是那拿刀的是宫中的老人了，虽然不知道软软的身份，却也知道察言观色，看着软软穿的不错，且后面有两个婢女跟着，便知道是宫中的贵人了。 想了想，宫中这个年纪大的，有安楚郡主，还有两个公主也一般大小，只是并不确定是谁罢了，再者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官家小姐。 那大太监也是个懂事儿的，虽然不知道软软身份，倒也恭敬，没像个没脑子的人一般对着软软大呼小叫，这软软心里倒是好受些。 “这是安楚郡主，你们还不快见过郡主。”凝云见太监问道，便回了他。 这话一听，三人惧是一愣，连忙跪地，“奴才见过郡主，郡主万福。” 大太监立马扔了刀，另外两个人松了猫跪下，猫咪叫了一声，动了几下腿，见不能挣脱，又叫了起来，“喵呜～喵～” 而那三个太监的心也被猫叫的揪了起来，怎么安楚郡主会来御兽司呢？ 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安楚郡主的传闻若是没听过也就是白活了。 若是一不小心惹了郡主不高兴，只怕连御兽司这个清冷的地方都待不住，要被送去乱葬岗了…… 软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也没理他们，走进去，看见一只白色的猫被捆绑在桌子上，不能动弹，漂亮的蓝色眼睛，因为挣扎，被毛给挡住了一些，而猫咪一身漂亮的白毛被揪的乱七八糟，软软顿时火气就大了起来。 这么漂亮的猫咪，这么可爱，怎么忍心杀它呢？ 软软斜了三个太监一眼，“还不快点把它松开。” 软软年纪虽然小，可这个时候气势却有了，一点也不惧三个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太监，带着上位者的语气命令道。 “是……是……” 大太监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上的灰都没拍，把桌子上的猫给松了绑。 那太监怕猫跑了，抓住了它的后腿，猫不能松松毛，极不舒服的叫了两声。 “给我吧。”软软伸出手，想抱这只猫。 “……郡主……这猫凶的很，怕伤着您……”大太监抱着猫有些犹豫，若是伤着了安楚郡主，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吗？ “不怕，过来。”软软看着这猫便觉得欣喜，直觉就不会伤人。 大太监小心翼翼的把猫放到了软软手上，生怕猫挠软软。 那猫好似知道软软可以救它，在太监手上不安分的猫，在软软怀里极温顺的蹭了蹭脑袋，趴在软软怀中，舔了舔嘴唇，“喵呜～” “哈哈…凝云凝月，你们瞧，这猫多乖……”软软摸了摸猫的脑袋，惊喜的叫着凝云凝月。 “是啊，看来这猫还挺喜欢郡主的。”凝月也想摸摸那猫，结果那猫却不客气的转了脑袋，不让摸。 凝云见到，不客气的说了句，“啧啧…郡主，这猫怕是成了精吧，尽知道讨好郡主。” 软软欣喜，笑着道，“哈哈哈……肯定是你们太凶，吓着小猫了。” “哟，这猫是和郡主有缘呐，方才在奴才手上可差点挠着奴才。” 见安楚郡主高兴，那太监连忙讨好，捡着好听的话说道。 见那太监说话，软软才反应过来有事没问，有账没算。 收了笑意，质问道，“方才你们在做什么？可是想杀了小猫？” “郡主误会了……” 见软软这样说，那站起的太监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郡主怎么会这样想呢？莫说这是御兽司，就算是御膳房也杀不得这只猫啊。 这可是丽妃娘娘瞧上的猫，哪里动得呢？ “奴才是御兽司的司正，小岭子，这猫是外邦送来的波斯猫，皇上赐给了丽妃娘娘，娘娘吩咐了要给这猫做绝育，奴才这方才是在给这猫动刀子呢。” 小岭子颤颤巍巍的说道，先是自报家门，又说了缘由。 软软摸着小猫的手顿了下，波斯猫？好像是不太像我们中原的猫。 “绝育是什么？” “就是……就是…”那三个太监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说，毕竟郡主年幼，说这事儿多有不好。 且这事儿太脏，怕污了郡主的耳朵。 “就是什么？说啊？”软软是个急性子，看着三人吞吞吐吐的，急也是要急死了。 “郡主，还是不要听了，奴才怕污了您的耳朵……”思量了会儿，小岭子还是不敢说。 “有什么可怕的，说吧。”软软皱眉，是有多不好的事情才不敢说，既然不好干嘛还对小猫做？ 22.郡主要抢猫 “绝育……就是把猫的肾囊割了，使其不能繁殖……便是和奴才一般无二……”小岭子这文化水平，想破脑袋才把猫的‘净身’说的委婉一点。 ？？？ 软软惊讶的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叫出来，这…这……居然是这样！ 而后又想到自己才摸了猫，连忙把手放下，可是还是没有回神…… 软软微转过身子，背过地上的那把刀，脸涨了个通红…… 想了这么久，软软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有点儿难以接受。 软软喜爱看话本子，话本子就是杂，什么东西都有，自然明白如太监一般是什么意思，姑娘家的，乍一听见，还是让人难为情。 而一旁的凝云凝月听此，到底是姑娘家，也有些羞赧，都不知该说什么，追根究底还是郡主逼着人家说的，总不能怪人家吧。 这一时间啊，屋内极为安静，软软觉得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但是难为情归难为情，缓了会儿下来，想到宫中的太监是怎么来的，再想到小猫也要这样被对待，就觉得令人气愤，为什么要对猫如此残忍呢？ “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是一只猫罢了。”软软气恼，这么漂亮的猫咪，若是能生下小猫咪，岂不是更可爱吗？ “丽妃娘娘说这猫性凶，这般可让其乖顺……”小岭子已经后悔为什么要自己操刀干这个事情了。 之前没这般事情，所以小岭子也是第一次做，本就有些胆战心惊，怕把这金贵的猫给弄折了，如今又被安楚郡主瞧见。 只是想在丽妃娘娘前面挣个脸子，让丽妃娘娘能多瞧上一眼，没想到惹到了安楚郡主这个煞神。 自然，在宫中许久，安楚郡主的事迹听的只多不少，无论哪一件都摆明了，安楚郡主在南褚的地位，莫说是丽妃娘娘，只怕是贵妃娘娘也要为安楚郡主让路的。 “丽妃怎得如此恶毒，好歹毒的心肠呐，这么漂亮可爱的猫咪，怎么下得去手。”软软顺着小猫的毛，小猫‘喵～’的一声，好似在应和软软的话。 底下跪着的三人，又缩了缩身子，这种话他们只当听不见，毕竟丽妃娘娘可开罪不起。 可也在心里不平，不过是只猫，再名贵也不过是畜牲罢了，这满宫在太监可是人呢，还不是一样没了根儿…… 这话倒也冤枉了软软，软软向来不喜如此残忍的事情，安楚宫便没几个太监，只是软软自知没有让阖宫无太监的能力。 后宫妃嫔宫婢众多，软软无法保证，若是没有太监而是正常男人会是什么样子，深宫寂寂，等不到皇上，真的不会偷腥吗？ 且软软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有太监这个事情，自小就有，若不是旁人解释，只怕软软会觉得世间本就有这样的人。 可让猫绝育却是头一次听说，可爱软萌的猫咪，因为主人想要乖顺，就被迫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听着就觉得残忍。 “我要去找姨父。”软软抱着猫，转身离开，凝云凝月连忙跟上。 软软想着，既然是皇上赐给丽妃娘娘的，那便和皇上说自己喜欢，让皇上赐给自己，有皇上在想必丽妃也不能说什么。 丽妃娘娘既然想养温顺一些的猫，大可去养咱们南褚的家猫，是极温顺的，也不必动刀子。 软软本想去求丽妃娘娘不要给这猫绝育，只是软软觉得，哪怕现在丽妃答应了，待日后，一有了机会，这猫还是逃不了一样的命运。 不如给自己养着，反正自己也挺无聊的，有一只猫陪着也好。 软软自顾的走着，完全没看见后面凝云凝月担忧的眼神，她们怕郡主这横刀夺爱的，会让丽妃娘娘对郡主不满。 丽妃是南褚四年进的宫，姝丽的容貌，使其在宫中很得圣宠，由小小贵人，坐到了如今丽妃的位置。 丽妃入宫也进十年了，说是轻松也不轻松了，只是宫中只得三位妃位，贵妃，云妃，丽妃，且这三人中，只有丽妃无皇嗣。 贵妃在南褚二年生了庆福公主，由贤妃晋贵妃，云妃则在南褚四年生了庆曦公主，此后近十年，宫中无所出。 丽妃是苏相的嫡亲妹妹，苏相是朝堂上的一把手，凝云凝月都担心郡主的行为会让丽妃娘娘怀恨在心。 且也怕郡主会在皇上那碰壁，毕竟丽妃在宫中盛宠十年，必然是个有手段的人，怕郡主会吃亏。 可软软决定了的事情，凝云凝月也劝不了，除非让太子殿下来，可是殿下这个时候应该在午歇，也不好打扰。 凝云凝月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认命的跟在软软身后。 而御兽司几个人，看见安楚郡主出了大门，连忙跑去丽水宫报信。 丽妃收到消息，坐着轿撵赶往建章宫，因丽水宫离建章宫较近，又是乘的轿撵，是以丽妃比软软先一步到了。 丽妃自然是不喜欢安楚郡主的，也没什么别的，就她占着太子妃这个名头她就不喜，丽妃和苏相一条心，想让苏清瑶嫁进东宫。 丽妃无子无女，若皇上百年之后，丽妃这般的宫妃可是要送到清平寺出家的，若是有一个得宠的太子妃和自己关系甚好，自然就不一样了。 太子妃在皇上百年之后就是皇后，皇后管着后宫，让自己留在宫中还不是小事一桩吗？ 所以丽妃得为了自己以后考虑，总是想着法子让安楚郡主难过，最好能让她做不成这个太子妃。 如今软软自己撞上来了，且有理的是丽妃，丽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今日皇上正好没时间午歇，本就头疼，丽妃在皇上面前好一顿哭诉，说的是让人心疼不已。 那只猫本就是皇上赐给了丽妃，如今听来就是皇上的赏赐被安楚郡主夺了去，连皇上都以为又是软软在无理取闹了。 正准备叫人宣软软过来，就看见喜公公进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她怎么来了？”皇上诧异，这个时候皇后应该在午歇才是啊。 “宣。” 皇后和皇上是少年夫妻，从皇上默默无闻时就跟着他，而皇上也没做这个负心人，对皇后多有敬重。 毕竟皇后不仅仅是糟糠之妻，还是太子生母，南褚国可就太子一个皇子，无论如何，皇上也会给皇后该有的尊重。 一旁的丽妃听到是皇后娘娘来了，心中‘咯噔’一下，只怕今日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等着皇后娘娘进来。 皇后虽然年纪稍大了，容貌不再，可是在后宫的威严却没有少其半分，哪怕后宫妃嫔荣宠极盛，也不会对皇后娘娘不敬。 丽妃是亲眼见过，一个被皇上宠了一个多月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嫔位宫妃，因为对皇后娘娘不敬，被皇上打入冷宫。 皇后娘娘说的话，在皇上这，必然是比自己要有用的多，且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来，肯定是因为安楚郡主的事儿。 “臣妾见过皇上。” “软软给姨父请安。” 皇后娘娘穿着深红色的牡丹长裙，妆容精致，笑意盈盈，一点也看不出来要四十了。 后面跟着的软软，怀中抱着小猫，垂着脑袋，郁郁寡欢。 “免礼。” 皇后起身，而后，丽妃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丽妃不必多礼，起身吧。”皇后平静的说道，连个眼神都没给丽妃。 “这个时候梓潼怎么来了？” 皇后往前走两步，“还不是软软这个丫头，跑过来和臣妾说要养猫，臣妾瞧着这猫有点儿像之前皇上赐给丽妃的，便知道这丫头又做坏事了。” 23.一哭二闹 “哦？不知软软怎么了？”皇上适才听了丽妃的话，自然有些先入为主，语气并不是很好。 而皇后娘娘却好像没听见似的，照样笑的温婉，“软软说她在宫中觉得孤单，每日里学规矩，无人作伴，以前还有煜儿陪着，可如今煜儿要为皇上分担政事，哪有时间陪着软软。” 听到太子，皇上倒是软和了下来，褚煜这个储君可是无可挑剔的，皇上也对其寄予厚望。 “臣妾原本以为软软是想家了，没想到软软说想养个小物儿在身边，软软在宫中学着规矩也甚累，臣妾便允了她去御兽司自个儿挑，没想到挑中了丽妃的波斯猫。” 皇后娘娘顿了会儿，看了丽妃一眼，接着说道。 “臣妾知道，这猫是皇上赐给了丽妃的，便带着软软来向丽妃赔不是了，丽妃向来大度，还望丽妃不要生小辈的气。” 这翻话说的是通情达理，让丽妃无话可说，也让皇上明白，安楚郡主年岁尚小，自然是喜欢什么要什么，做些霸道样子挑了丽妃的猫也尚无不可。 且安楚郡主在宫中学的规矩，都是为了以后能成为南褚端正的太子妃，也算是为了南褚离家甚远，皇上也是会心疼的。 再一反观，丽妃这急急忙忙就来告状的样子，着实有些难看，谁不知道软软受宠，是南褚的福星，可丽妃却连只猫都舍不得。 “臣妾不敢，得安楚郡主的欢喜是这猫的福气。”丽妃低眉顺眼，温顺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改口的，只怕丽妃也活不到今天，早就知道皇后娘娘巧舌如簧，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丽妃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还能说自己介意吗？怕是不想在皇上面前留下好映像了。 丽妃急急忙忙的来了建章宫，那是确定自己可以把安楚郡主玩弄于鼓掌之中，若只安楚郡主来，那丽妃必然能让安楚得不到猫且被皇上责骂。 可丽妃没想到安楚郡主居然会先去找皇后娘娘，皇后的道行和安楚郡主可是千差万别，丽妃自己的道行也是不及的。 “丽妃倒是明事理，既然软软喜欢，那便送给软软罢了。”皇上开口道，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一只猫罢了，小孩子家家的，不就是喜欢逗猫遛狗吗？ 听此，皇后没有露出欣喜的笑容，却好像有些怨怼道，“皇上，这怎么好呢？这是丽妃的猫，尽管软软喜欢，也不能抢占了别人的猫，臣妾可不能尽宠着软软，皇上也别太溺爱软软了。” 这般说来，皇上都不好说什么了，皇后这是要做一个“严母”呐。 “皇后娘娘严重了，这猫不过是一个玩物，安楚郡主喜欢，臣妾自然双手奉上。”皇上不说什么了，自是知道这猫能回到自己手上，丽妃也不吝啬多做些样子。 “丽妃说笑了，既然是你的猫，君子不夺人所好，本宫这便让郡主交还于你。”皇后转身，看了看软软，示意软软把猫还给她。 而软软慢吞吞的挪着步子上前，显然不想还给丽妃，头低着，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丽妃瞧着，还以为皇后娘娘要在皇上面前留着她皇后的大度呢，真要把猫还给自己，却忘记了，安楚郡主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得不到了。 只见软软突然走快了几步，突然跪在皇上脚边，把猫放在一边，手抓着皇上的衣角，抬头看着皇上道，“姨父，软软是真的很喜欢小猫啊，求求姨父送给软软吧……” 皇上低头，便看见一个小泪包，软软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泪眼汪汪，湿透了睫毛，眼泪从眼角流出，坠入发髻。 软软的小手紧紧的抓住衣袍，从小声的啜泣，到大声哭泣，“姨父，软软一定…一定会很听话的，求求姨父了……把…小猫给我吧……” 哭的过于激烈还打着嗝，怕自己说的不够多，接着道，“软软把自己……嗝……最喜欢的桂花糕给…给丽妃娘娘换好不好…嗝…软软愿意换的……” 软软最喜口腹之欲，而桂花糕是糕点里面的最爱，每年秋季，御膳房总要收集很多桂花，准备安楚郡主不时之需。 这些事情，皇上自然知道，平日连皇上都难得吃到一块安楚宫的桂花糕，愿意拿桂花糕来换，自然是极喜爱这猫了。 “软软，怎么如此不听话，还不快点起来，这般没规矩。”皇后娘娘看见软软这般样子，有些生气，好似不喜她这样，语气有些急。 软软不听，把皇上的龙袍抓的更紧，还往皇上那便靠过去，瑟瑟发抖的样子。 皇后无奈，转眼和皇上道，“皇上，这孩子被臣妾宠坏了，您别介意。” “哎，梓潼这话儿就过了，软软也是朕宠着大的，向来乖巧，不会无理取闹，软软这般，必然是极喜了，既然软软喜欢这猫，朕就做主赏给软软了。” 皇上把软软从地上拉起来，还用袖子给她擦干净了眼泪，轻声哄着。 “皇上……切不……”可太惯着她。 “梓潼不必再说了，不过是一只猫罢了，软软喜欢便是她的，莫说是一只猫，便是天上的星星，朕也是能许给软软的。”皇上语气强硬，显然容不得皇后娘娘再说什么。 听此，皇后终是紧闭了嘴巴，不再说什么。 “软软，来，乖啊，不要哭了，小哭包，都不好看了，姨父把猫送给你了，喜欢吗？” 皇上坐到椅子上，把软软拉近了说话，摸了摸软软的小脸，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很是心疼。 “谢谢姨父，软软一定会对小猫很好的。”软软破涕为笑。 “真乖。”皇上赞许道，这些日子软软在宫中学习规矩，也辛苦了，不过是一只猫罢了，虽然是外邦的，新奇了些，也不足道。 皇上看着软软蹲下去抱起猫咪，软乎乎的小手摸着猫的脑袋，转头和丽妃道，“丽妃，这猫朕便做主赏赐给郡主了，待会儿让小喜子去朕私库赏樽白玉菩提子雕像于你，这事儿便过去了。” “谢皇上赏赐。”丽妃恭顺道。 只是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是难看的很，虽然皇上方才赏赐的白玉菩提子必然是比波斯猫贵重的多。 可是波斯猫却事关脸面，本就是自己的东西，如今却被皇后轻易抢了去，说出去还不知道多少人偷偷的笑话自己呢。 自然，旁人可不会觉得是安楚郡主如何，安楚郡主尚小，好的坏的，还不都是戴在了皇后娘娘头上，这般挣面子的事情，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威严。 丽妃无意与皇后争位份，因为她知道争不过的，都十几年了，皇后的位置已然是稳当的不能再稳当了。 可丽妃想与皇后平分秋色，在后宫可平起平坐，皇后凭的是位份，而她凭的是宠爱，可如今看来，是难了。 丽妃没想到，皇后娘娘教的好规矩，安楚郡主居然死皮赖脸，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一哭，就让皇上心软了。 而皇后娘娘唱的黑脸，丽妃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表面上对安楚郡主不满，实际上却想让皇上更加心疼安楚郡主。 丽妃也只能叹一句，皇后娘娘养的好孩子了，一个比一个能耐！ “皇上，既然没事儿了，那臣妾就带着软软回去了，不打扰皇上歇息了。”事已成了定居，皇后倒是给了笑脸，总不能一直反着皇上来吧。 “嗯，丽妃无事也退下吧！” “姨父再见，谢谢姨父。”软软甜甜的行礼，哪里还看得出来方才“撒泼”的样子。 24.皇后与丽妃 三人退出殿内，皇后走在前面，软软抱着猫亦步亦趋的跟着，丽妃靠后。 待出了宫门，皇后往旁边走了两步，停住，似是等着丽妃，丽妃倒也上道，也停了下来。 “丽妃，本宫瞧你近来是太闲了，亦或是忘记自己的本份了？” 皇后睨着眼，打量着丽妃，自从进了殿，看见丽妃红了的眼眶，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想吹枕边风也该换个人对付。 软软既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视如亲女，又是未来的儿媳，哪一个身份也容不得丽妃犯到头上来。 在皇后眼中，哪怕今日就算是软软无理取闹了，那也容不得丽妃放肆，再者说，今日软软并无不妥，软软如今还有这份善良，已是难得。 “皇后娘娘说什么，臣妾听不懂。”丽妃甩了甩手上捏着的帕子，好似并不在意皇后说的话 。 皇后勾唇，笑道，“丽妃这装聋作哑的本事倒是高了，本宫瞧你看这猫儿挺重的，不如本宫赏赐一只上好的于你？” “谢皇后娘娘厚爱了，不过臣妾并不喜猫，只是闲来无聊才问皇上讨了个物儿打发时间罢了。”丽妃谢恩，不过却是拒绝了。 皇后娘娘赏赐的能有多好，可若真的赏赐下来，不仅不能嫌弃，还得好好供着，丽妃又不是嫌自己命长，给自己找不痛快。 “哟，丽妃不早说，本宫这几日身子乏倦，既然丽妃有空闲，不知是否愿意为本宫抄写经书，供于佛祖呢？” 皇后笑的越发好了，哪里看得出来有半点的乏累，不过是借口罢了。 “既然皇后娘娘有命，臣妾岂敢不从。” 丽妃面不改色的接下，都到这份上了，丽妃哪里还能说什么拒绝的话儿呢？身为妾室，为主母祈福，说出去，也没谁能挑出皇后娘娘的刺来。 “丽妃果然蕙质兰心，本宫甚感欣慰，不过丽妃也不必着急，且先慢慢写着，切勿劳累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不胜感激。” “嗯，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先行一步了。”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丽妃屈膝行礼道。 皇后看了软软一眼，示意软软上凤撵，随后也上了撵，回了瑶华宫。 丽妃看着凤撵越行越远，转身上了轿撵，帘子放下，脸色终是沉了下来。 哼，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罢了，一朝得志，竟也蹬鼻子上脸，算什么货色！ 若不是得了皇上的福气，皇后如今还不是要向自己下跪问安，可如今却是自己次次折在皇后手上。 的确，若不是皇上反了前朝，皇后娘娘是万万不能和丽妃比的，可是啊，这人呐，总是有命数的，丽妃家世再好，如今还不一样要在皇后这村妇手中讨生活？ 有些事情该争，能争，可是有些事情，却只能认命，争不得，得不到。 丽妃不过是不忿罢了，一个比自己老，比自己丑的一个村姑，凭什么坐上皇后的宝座，而自己身为丞相的妹妹，却只位于妃位，连贵妃都不是！ 可是说到底，不过是女人的嫉妒心，嫉妒皇后的好运气，嫉妒她能飞上枝头，嫉妒她能生儿育女…… 是啊，连女人最基本的生儿育女丽妃都做不到，还要嫉妒旁人，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一个身不由己的后宫人。 只是，入了后宫这个泥潭，便没有退路了，今日一战，不过是更加坚定了丽妃想让苏清瑶入东宫的念头。 既然自己做不了皇后，那便让自己的侄女来替自己实现吧。 相信丞相家的女儿绝不会比乡野家的姑娘差，说到底，软软也不过是一个乡下人罢了。 时人总爱追根溯源，这一代代比上去，只怕又没几个是比不了丽妃的家世的。 …………………… 皇后上了撵，看着软软抱着猫，一直摸着猫儿的毛，笑容灿烂，唯有红红的眼眶才能窥见方才的情绪激烈。 皇后想到方才的事情，幸好自己及时赶到，不然今日软软怕是要被丽妃给摆弄了。 今个儿是阴天，用了午膳，皇后去院子里走了会儿，又绣了会儿东西，正准备午歇的时候，从窗户上翻进来一个人。 吓得皇后差点扎到自己，那人长话短说，大致把软软在御兽司的事情说了，皇后便知道软软这丫头又有事儿了。 急急忙忙换了衣裳，坐了凤撵便往建章宫去，幸而瑶华宫离建章宫近，在建章宫不远处堵到了软软。 软软这小太阳抱着猫，走的急，后面的两个丫鬟都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看见皇后倒也怔愣了。 皇后相信皇上也极喜软软，只是软软还小，并没丽妃如此道行，在女人哭诉的时候，男人总是容易心软的，这是不可避免的。 皇后把软软拉住，与她仔细说道一番，两人合伙演一场戏，一开始，软软是不愿意的，她觉得自己也可以说服皇上。 软软想实话实说，让皇上明白这件事情虽然对丽妃不足道，可对猫却是很难过的。 听了软软的话，皇后突然觉得软软是长大了，知道自己解决事情，也能想出法子。 可是这法子终究是不够成熟，皇上也许能训责丽妃两句，免去这猫一时的灾难，可不用多久还是难免的。 且皇上在丽妃的影响下，也会觉得这事情不是很重要，便会觉得软软小孩子脾气，不懂事儿。 皇后不想拿软软去冒险，其实她明白软软需要成长，可是软软的成长还是不要在皇上面前好，皇上的好感，一点点都不容损失。 软软扭不过皇后姨母，只能听从姨母，哭哭啼啼的演戏，但是想到猫能归自己，软软便也没多不愿意了。 后头的事情，便是这样了，皇后娘娘唱黑脸，让软软比丽妃更加可怜，皇上心疼，自然会偏着软软。 也算是大获全胜，帝王家呐，就是这样，心里想的不能说，而说则都是假的…… 皇后侧头看着软软，摸了摸小丫头的双髻，软软偏头对着皇后笑了笑，接着逗猫去了。 自己家的小丫头，总是好的，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的，皇后就是这么护短的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今日那个人是谁，来的如此及时，必然是随时观察着软软的一举一动，想来，如今宫中能有这能耐又有这细心的，只怕除了太子也没其他人了。 ………… “殿下，皇后娘娘带着郡主已经离开了建章宫。”小顺子躬着身子从外边进来，隔着帘子和太子报备。 “嗯”褚煜轻声应道，似睡非睡。 得了回答，小顺子又轻轻的退了出去，太子正在午歇，若不是安楚郡主的事情，还真不能打扰到太子。 细碎的关门声音传来，褚煜缓缓的睁开眼睛，眸子清亮深邃，哪里有一点儿的睡意呢！ 每每遇到软软的事情，褚煜总是难以安寝的，今日也幸好留了个心眼，派人跟着，不然…… 其实不然以后也没什么重要的，毕竟是宫里，软软是安楚郡主，能出什么大事儿，最多就是让软软不痛快罢了。 可褚煜这人啊，连让软软不痛快的事情他都要断绝，就是如此的霸道，又让人感动。 褚煜总是做许多事儿，许多软软不知道的事儿，一个男人的担当与责任，褚煜已经做到了极致！ 褚煜翻个身，面向墙，闭上眼睛，安眠，软软无事，便是最好的安眠引…… 25.给猫咪安排体检 皇后带着软软回了瑶华宫，让秋兰去御兽司寻一个兽医和专门照看猫的宫人来。 秋兰应声去吩咐，这样的事儿，自然不用秋兰这个大宫女去办，底下有的是人差遣。 “软软，过来净手，先把猫放开，待会让人看看身上干不干净。” 皇后进殿看着软软蹲在地上，一直逗弄那猫，说来倒也可能是缘分，旁人眼中凶狠的波斯猫，在软软的手下却极为乖巧。 软软转头，看着皇后道，“姨母，猫咪很乖的，不脏……” “傻孩子，若是有什么病可如何是好？脏不脏不能只看外表，还得看心。” “好吧。”软软总觉得姨母说的话不简单，好似话里有话，可是又想不明白，便也算了。 软软听话的放开猫，跑过去一旁洗手，又用帕子擦干净水珠，又回来蹲在了猫的旁边，只是不再摸它。 “软软，以后你看见丽妃离远一点，别去沾惹她。” 虽然皇后并不惧丽妃，可软软还小，不懂女人的疯狂，皇后怕伤着软软。 如今的皇后，和十年前的皇后比起来，可真的就是天差地别，初坐上皇后宝座的时候，还有些战战兢兢，仿佛是梦一样。 对着下边跪着的后宫妃嫔，还特客气，觉得跪着膝盖疼，每每都是很快就免礼了，妃嫔便觉得皇后好糊弄，越来越不尊敬皇后了。 还好后边在云嬷嬷的帮助下，重新立起了皇后的威严，且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不懂事的妇人了。 如今的皇后，既可相夫教子，又可母仪天下，这十年来的变化，可算是一个重大的成长呐！ 丽妃总觉得皇后是一个村妇，却不知昔日的村妇，如今丝毫不比她丞相府出来的姑娘差，只是丽妃明白的太晚了，晚到一切都来不及挽回…… “姨母，软软明白，若不是见小猫太可怜，我是不会理她的。” 从小皇后便叮嘱过软软，不要去招惹后宫的妃嫔，不是皇后惹不起，而是皇后不想让她们嫉恨上软软，软软还小，生命太脆弱了，甚至，不堪一击。 皇后可以在软软出事后为软软报仇，让那人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可是这样有什么用呢？ 软软受过的伤害已经挽回不了了，再大的报复也没用，因为心尖的人儿已经流干了泪。 最好的法子就是在软软不足以对付她们，保护自己的时候，不要去理会，不要去招惹。 软软不是皇嗣，对后宫妃嫔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可皇后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招上了丽妃这个疯子。 与丽妃共处皇宫十载，皇后又怎么会不明白丽妃想要什么呢？ 太子之位已然是动摇不得，哪怕丽妃现在生出来一个皇子，也是无用了，便想打太子妃的主意了。 软软这个儿媳，皇后是极喜欢的，容不得旁人插手，丽妃终究是想要的太多了，太贪心的人，往往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 “软软，上次你偷偷的溜出去玩的事情，姨母是不是还没有问过你啊？” 御兽司的人还未到，皇后坐着也有些无聊，突然想起来了几日前的事情。 本来昨日就要说软软了，只是软软才回来，皇后太过欣喜，便忘了这茬，如今无事又想起来了。 软软听到，心里“咯噔”一下，心都悬起来了，昨日姨母未说自己，还以为姨母不介意呢，没想到姨母是忘记了…… 连忙从猫的身边起来，蹭到皇后身边，拉着皇后的袖子撒娇。 “嘿嘿……姨母，昨日你不是说过软软了吗？软软已经答应姨母以后肯定不会，姨母忘记了吗？” “真的吗？可是我怎么觉得并没有呢？”皇后怀疑的看着软软。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姨母昨天说的软软羞愧难当，软软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软软眨了眨眼睛，水灵灵的大眼睛，哭过以后更是漂亮。 “既然如此，那可能真的就是姨母老了，容易忘记事儿。” “嘿嘿…姨母不老，姨母可年轻着呢。” 软软在心里深呼了口气，心终于放回去了，还好姨母比较好骗……嘿嘿嘿…… 软软低下头，暗自庆幸，没看见皇后意味深长的笑容…… “娘娘，御兽司的人来了。”秋兰进来说道，打破了殿内有些尴尬的气氛。 来的及时，要赏！哈哈哈……若不是皇后看着，软软还真的想笑呢。 “宣” 软软坐回皇后身边，端端正正的坐好，看着乖乖巧巧的。 秋兰领着两个人进来，一个年纪不大，不过年纪不小，显然那个年纪大的是御兽司的兽医，小的应该是照看猫的。 “娘娘，这是御兽司的陈太医和小柳子。”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秋兰该和你们说了，你们便看看吧。”在外人面前，皇后又恢复了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 两人起身，小柳子行动敏捷的抱起地上的波斯猫，抱到陈太医身边，陈太医开始细心的给猫做检查。 ………… 过了一刻钟，陈太医才收手，躬身子行礼道，“回娘娘的话，波斯猫很是健壮，健康无虞。” “那就好。” 皇后笑了笑，转头和软软道，“软软，以后这小柳子便是你安楚宫的人了，让他随你去安楚宫照看这猫，不然你第一次养，可别伤着了你。” “谢皇后娘娘恩典！” 软软还没说话，便看见小柳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感激涕零的说道。 能从御兽司到安楚宫，不可谓不是高迁呐，虽说都是照顾猫，可是安楚宫的猫那就是金疙瘩，和御兽司没法子比的。 小柳子还真要感谢自己的同伴，因为同伴偷懒没不想照看御兽司的猫，今日便偷懒没来御兽司，欺负小柳子年纪小，全让小柳子照看，没想到让小柳子捡了一个大便宜。 若是同伴知道了，还不得呕死，所以说啊，这人呐，就得踏踏实实做事，好运气自然就到了自己头上。 软软看那人都这样了，也不好再拒绝，没得再一个恶人似的，便谢过皇后收下了。 忙了这么久了，皇后倒是有些乏了，让秋兰安排人送软软回安楚宫，便去补上午歇了。 ……………… 软软回了安楚宫，从小柳子身边接过猫，一边摸着毛一边和小柳子闲聊。 “小柳子，以后你便在下边照看猫，不用跟着它，白日猫都是在我这儿的，晚上便劳烦你照看了。” “奴才明白，定不会让郡主失望的。”安楚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小柳子可不能去反驳。 “嗯，凝云，你带他下去安排地方吧！” 凝云走了以后，凝月上来给软软添了杯热茶，方才软软哭了，嗓子会不舒服。 “郡主，来喝杯热茶，润润嗓子。” 软软也没拒绝，喝了口热茶，突然想到还没给猫取名字呢，想问问凝月的意思。 “凝月，你说我该给猫取什么样子的名字呢？” 26.波斯猫霸霸 软软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太软和了，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气质……而那个不软和的名字，已经被很多人遗忘了，“软软”这个名字才是被大家所熟悉的。 所以软软自己想取一个霸气的名字……对，霸气的。 “郡主，不如叫白白或者是绵绵？”凝月想了想，白白是猫的纯白毛，绵绵是凝月觉得和“软软”差不多，都好听。 “不要，不好听，一点都不霸气……算了算了，我自己想。”软软很是嫌弃，猫咪可是自己的宠物，自然要和自己一样霸气。 凝月也是难懂郡主的心思的，既然她说了自己想，就退下去做事儿了。 霸气一点，叫什么好呢？威武？将军？大侠？ 不要不要，要和自己一样重叠名才好……不如就叫‘霸霸’吧？霸气的霸！ “我觉得不错哎。”软软对着猫说道，“那以后就叫你霸霸还了？好听吗？霸霸？” “喵呜～”，霸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爪子，好似在赞同…… 是的，落在软软眼中，那就是赞同了，因此，小可爱波斯猫的名字就叫霸霸了！ “嘿嘿……霸霸，霸霸，以后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若是霸霸会说话，只怕会觉得自己跟了个傻子主人，脑子不灵光，还老说傻话…… 可惜了，霸霸不会说话，所以只能屈就于软软的‘淫.威’之下了。 软软抱着霸霸去外边院子里玩，逢人便和她说这是霸霸，众人皆惊，可是又不能反驳郡主，所以都赞美这个名字好听，这猫好看…… 安楚宫的宫人和软软关系还不错，软软也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有时间也会和宫人一起玩，踢毽子，放风筝什么的，所以倒也没谁觉得软软这个样子像傻子一样。 只是凝云凝月看着自家郡主抱着这猫，一口一个霸霸，便觉得惨不忍睹，这般样子是要成为‘猫奴’吗？ 也许是初得宠物的欣喜，便和刚刚买了新衣服一样，第一天穿总是格外兴奋，软软抱着霸霸玩了一下午，一下午软软都在逗猫…… 准备霸霸的屋子，准备猫粮，怕霸霸冷还要准备小被子…… 因为一下午都在和霸霸一起玩，软软忘记该练习一下云嬷嬷教的规矩了，所以第二日云嬷嬷考察起来的时候，软软非常的磕磕绊绊。 这样的结果，自然让云嬷嬷不满意，训了软软两句，拖后了一个时辰结束学习。 待软软狼吞虎咽的用了午膳，已经是未时二刻了，软软抱着小肚子靠在榻上，一点儿都不想动。 可能是“饱暖思瞌睡”，软软在榻上便想睡觉了，头一点一点的，待凝月发现，软软已经睡着了，赶忙拿了被子给软软盖上。 ………… 待软软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软软掀开被子，伸着懒腰，往外边唤了一句凝云。 凝云没多久便端着水盆子进来，扭好帕子给软软净脸。 “凝云，什么时辰了？” “酉时一刻了。”凝云把帕子放回水盆，准备给软软挽起青丝。 “凝云，等一下去吩咐御膳房不用送膳来了，我想去太子哥哥那用晚膳。”软软挑了一朵珠花递给凝云。 昨日和霸霸玩的太过火了，都忘记给太子哥哥看看了，待会儿抱去给太子哥哥瞧瞧，霸霸这么可爱，太子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好，待会儿奴婢就去吩咐。” 郡主去东宫找太子殿下用膳也是常事儿，凝云并不惊讶，很淡然的应下了。 ……………… “殿下，郡主来了。” 小顺子才说完，就听见了软软的声音。 “太子哥哥，我来找你玩了。”软软从外边进来，语气带着迫不及待，从话里便能听出来好心情。 褚煜抬头，看见软软抱着一只猫进来，想必就是昨日的那只波斯猫吧。 “太子哥哥，你在做什么呢？”软软凑前去，看见桌子上都是折子，无趣的撇撇嘴。 “这不是在看折子吗？哪里有你这么清闲。”褚煜抬手摸了摸软软的双丫发，揶揄道。 小顺子看着两位主子有说有笑，默默的推下去吩咐御膳房准备晚膳了，郡主这个时候来，自然是要用晚膳了。 “嘿嘿……太子哥哥你瞧，这是霸霸，我新养的宠物。”软软把抱着的霸霸往褚煜那边放，想让褚煜摸摸它。 太子哥哥这么喜欢摸自己的脑袋，想必也会喜欢摸霸霸的，毕竟霸霸可比自己好摸多了。 “霸霸？”褚煜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怎么一只软萌的猫会取这样的名字呢？ “是啊，霸气的霸，是不是感觉很威风？” 软软笑着，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笑不露齿，好像从来没有在软软这里出现过，都是大笑或者大哭。 “嗯，很威风。”褚煜违心的说道，而其内心独白却说‘软软真的是个取名废，以后孩子的名字一定不能让她取’…… “嘿嘿……霸霸，听见没有，太子哥哥夸你名字好听呢。” 软软抬了抬霸霸的前脚，好似在对褚煜说‘谢谢’。 褚煜看着软软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唇角。 软软看见褚煜笑了，内心更是觉得自豪，肯定是自己的霸霸可爱，才让太子哥哥笑了。 “太子哥哥，怎么今日这么多折子啊，以往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习字吗？”玩闹了会儿，软软见褚煜就没离开过折子，不由的问道。 “父皇的万寿节快到了，都是下边的官员给万寿节出的点子。” “哦，我都忘记了这事儿，看来太子哥哥要忙好久了。” 皇上的万寿节是六月的六，七，八三天，差不多还剩下一个月准备了。 “往年都是交给礼部准备，今年父皇想锻炼一下孤，便交给了孤来操办。” 褚煜如今也一十八了，近年来皇上对其也越来越器重，很多事情都准备放手交给褚煜做了。 毕竟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南褚江山最近还是要交给褚煜的，不如早点培养褚煜，好享清福。 “姨父就知道躲闲，也不怕累着太子哥哥。” 软软轻声抱怨，看似是心疼褚煜，可褚煜哪里能不知道这丫头是想什么，还不是怕少了陪着她的时间吗？ 褚煜不接话，毕竟能得到这个锻炼的机会，熟悉一下礼部也好，岔开话题道，“软软今年可有想好准备献什么礼给父皇呢？” “啊？我都忘记了，哪里能准备什么呢……”软软摸着霸霸的脑袋，有点儿心虚。 “对了，这次万寿节父皇准备大办，会有外邦来朝，软软可不能不细心准备一番让父皇高兴的礼。”褚煜不慌不忙的补上一点，可却让软软更加心急。 27.琴棋哔…… “那…那还不简单，琴棋书画我至少也占了……两个啊！”软软侧过点身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很心虚的。 “也是啊，好歹～你也占了两个，哈哈……”褚煜把歹字念重了拖音，很明显是在取笑软软。 其实软软这回倒也没说假话，的确是占了两个的。 年幼时，哪家的大家闺秀不是有学琴棋书画和女红，但是软软就是个例外，学了半个月的穿针引线，还是次次扎到手。 看着软软手上好几个小洞，国公夫人心疼极了，无奈之下只好免去了女红学习，反正日后软软是太子妃，奴仆众数，不会女红也无事。 可是琴棋书画却不能缺了，毕竟太子妃是未来国.母，总不能琴棋书画没有一个拿的出手。 在国公夫人看来，自己的孩子是养娇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必然是娇养着，如今也不能改了，所以国公夫人没强求软软琴棋书画皆会，只让其选两个。 而软软想都不用想了，从小就讨厌上学堂的软软，怎么可能会学书画呢？果断选择了琴棋。 国公夫人倒也没强迫，随软软去了，请了当时最有名气的女夫子，易然居士到国公府教授软软琴棋学问。 琴本指瑶琴，只是软软想学竖琴，觉得竖琴可以站着好，不会坐了屁股疼，其实也是因为正是爱动的年纪，坐不住。 断断续续学了好几年，可惜最后竖琴也没学多大会，勉强能弹一曲完整的吧，也就唬唬门外汉，若是懂得乐律的人，一听便知道了。 倒是一样需要坐着的棋被软软学会了，能下得不错，与太子对弈几次也能赢个一次。 褚煜也是很惊讶，棋，乃围棋，围棋向来就有“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之说。 棋盘上棋路纵横交错，泾渭分明，三百六十一枚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变幻无常。 两人对弈表面上只有黑白棋子的排布，实则是个人心智、胆识的比较，也是耐力的博弈。 可是软软这个跳脱性子，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居然能参悟出棋局这个看起来在琴棋书画里面最难的一项。 褚煜犹记得，当初父皇不相信软软的段位，与软软对弈一番，因为太过轻敌，最终败北，失了一座前朝玉狮子于软软，让软软得意了好一阵呢。 如今再说起来，软软还是很骄傲的，小声的说，“当初姨父还败在我手上呢。” “那你准备怎样给父皇庆寿呢？”褚煜见软软背着自己嘀嘀咕咕的，又听不清楚，只好问道。 “…不知道…没想好……”软软才想起来，哪有这么快就知道呢？ “反正姨父什么都不缺，应该也不会惦记我的礼吧。” “那今日父皇送软软霸霸，就不应该感谢父皇吗？”见软软不为所动，褚煜搬出了霸霸这个新宠。 “对哦，还真的要感谢姨父，不然霸霸就要遭罪了……”软软完全忘记了想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和褚煜说这事儿，而褚煜却知道了。 “嗯，那软软准备怎么感谢呢？” “哎呀，我想不到了，要不太子哥哥帮我出个主意吧。”软软一只手抱着霸霸，一只手拉着褚煜的袖子，摇摇晃晃的。 “喵～”霸霸叫了一声。 “哎呀，太子哥哥你看，霸霸都觉得你应该给我出主意。” 褚煜没看软软，因为他怕自己又受不了软软眨巴的大眼睛，感觉会说话似的，满满都是祈求。 不看着软软，倒觉得挺好推辞的，“这个事儿在心诚，孤事儿也多，不能帮你！” 软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妥协道，“好吧好吧，那我明天再想，今天不想了。” 软软松开褚煜的袖子，把霸霸抱起，换了一个轻松的姿势。 “哦，对了，太子哥哥，这次有哪几个外邦会来朝啊？” 褚煜回想了一下折子，“现在还不太清楚，只能确定，北疆的鞑蕃国和西南大理会到访。” “哇，大理会来吗？那安沅姐姐会来吗？”软软有些惊讶，好像很就没有听见大理的名字了。 安沅就是与大理太子和亲的安沅公主，前几年大理皇帝逝世，太子登基，如今的安沅已是大理的王后了。 “应该不会吧，王后哪里能轻易出使呢。”褚煜轻叹，自己也好久没有看见姐姐了，那个为了家国大义放弃自己一生的姐姐。 “嗷……好可惜啊，我很想念安沅姐姐呢。”软软有些失落，想念那个漂亮又温柔的姐姐了。 安沅下嫁大理时，软软才七岁，之后多年未见，已经快要记不得安沅的样貌，可是软软还记得当初安沅姐姐给自己桂花糕时的温柔样子。 安沅姐姐那才是真的皇家闺女，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礼仪规矩大方得体，可是为了南褚，却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公主之尊，去往大理和亲。 说是和亲，也不过是做人质罢了。 “软软若真的想念皇姐，以后咱们可以去大理探望她。” 褚煜其实又何尝不想呢？一个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姐姐，人生能得一个已然是幸事。 “真的吗？可是大理好远啊……”提起分离与距离，软软总是这么丧气，提不起兴致。 “嗯，待过了万寿节，事情少了，孤便带你去大理，正好和大理使者一道儿回去。” “那……一言为定，太子哥哥不能反悔。”仿佛看见了机会，软软连忙应下来。 “好” 才说好了，软软本已经转晴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垮下去了。 “太子哥哥……那我大哥，他会回来吗？”纠结了半晌，软软还是问了，问的有点小心翼翼，却也比方才更加忧心。 “软软，这不是你可以问的。”褚煜板起脸，拒绝回答软软，不怪褚煜狠心，实在是软软大哥不是简单人。 28.（含入V通告） 国公府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林越，如今在西北，是三品的指挥使，在林越的带领下，曾经带兵深入外寇营寨，杀敌无数。 西北突厥国，对林越甚惧，步步后退，如今的西北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称道林指挥使，称定北指挥使。 可是这些只是表面上的，而实际上林越也是南褚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领队之一。 褚卫，是南褚建国后，皇上和国公爷商量后建立的，挑选数百人入队，个个都是精英，林越就是其中一个副首。 南褚褚卫，高官，外邦只闻其名，不见其影，却也因为其行事，知道其厉害，畏惧的很。 在南褚，只是三个人知其行踪，皇上，褚煜和国公爷。 这样重要的事情，褚煜虽心疼软软想念兄长，可是褚煜也不敢说，只怕隔墙有耳，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我明白，总有一天大哥会回来的。”软软谅解，却又也有点儿丧气，好久没见大哥了。 大概有三四年了吧，虽然娘亲很少提大哥，可是娘亲肯定也很想念大哥，大哥早已及弱冠之年，可是却连姻亲都未有。 安沅姐姐为了南褚远嫁和亲，大哥为了南褚离家万里，太子哥哥为了南褚日夜忙碌，好像只有自己碌碌无为了。 这下子更加坚定了软软要好好准备万寿礼，若能让姨父欣喜一番，也算是自己的作为了。 而后半个时辰，软软一边逗弄着猫，一边和褚煜聊着，直到小顺子说准备好了晚膳。 在东宫用了晚膳，褚煜送了软软回安楚宫，软软才又算是结束了一天的日子。 褚煜没回东宫，去了建章宫，知道今日父皇并没有去后宫，有些事情想与父皇商量一下。 “皇上，太子殿下来了。”小喜子踮脚轻步，细声说道，生怕打扰了皇上。 皇上抬头，便窥其容貌，隐在灯火中，方正脸，剑眉星目，眸子深邃有神，肤色偏黑，也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个美男子。 “嗯” 听了皇上应，小喜子出去请太子殿下，殿下求见，皇上哪里会不见呢？通报不过是个场面话罢了。 “儿臣给父皇问安。”褚煜单膝跪地行礼。 “煜儿来了，起来吧，过来坐。” 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脖子，虽然太子已经在参与朝政，可许多事情还是要皇上自己处理，批折子批的脖子发酸。 “父皇，万寿节的事情儿臣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父皇，不知可要派人去请皇祖母？” 褚煜皇祖母，是端慈太后，早已在清平寺清修，端慈太后觉得自家儿子夺位造了太大的杀孽，放弃太后的荣华富贵，主动前往清平寺祈福。 这样的老母亲，世间已是少见，自己儿子做了皇帝，不作威作福就不错了，还能去寺庙清修难得啊难得。 “罢了，过几日朕去清平寺探望一番，母后年纪大了，也该回来宫中享清福了。”皇上叹道，也是拿自己的母亲没法子。 “嗯，那父皇带着软软一道去吧，平常软软就常去清平寺打扰皇祖母，想必有软软在，皇祖母会更愿意回来的。” 褚煜这个时候提起软软，便是想让之前闹过事儿的软软，在这个时候能多有些好映像在父皇心中。 “软软这个丫头啊，孝心确是有的，就是爱玩了些。”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除了不大像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其他的是挑不出来毛病的，让人又喜又头疼。 “软软年纪还小，父皇不必忧烦，咱们皇家的闺女，合该是要娇宠的，皇姐离开的早，母后是把对皇姐的宠爱一并给了软软了。” “也是，爱玩不是大事情，随她去吧。” 说到安沅公主，皇上也是多有愧疚，自己的嫡亲女儿，少小离家，老大也是不能回的，安沅和皇后确实是为了南褚付出良多。 “对了，父皇，近年来西北倒也平静，儿臣想是否要召回林越，安国公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已是二十有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该结个姻亲，为林家传宗接代了。” 褚煜方才拒绝了软软，可如今却还是为了软软问了这句话。 “唉，说到这个，朕其实去年就想过了，让林越回京，为他择良姻，也好让林公心中安定，只是林公觉得这事儿不急，他反对，朕也不好说什么。” “父皇，国公也是怕耽误了南褚大事，只是如今西北也算平静，不如召回林越，待其娶妻生子之后，家安则心安，想必也会有更加出色的能力。” 皇上叹气，林氏父子，都为南褚鞠躬尽瘁，而自己也该要为了林公想想了。 “既然如此，那便密召回林越，也给林公一个惊喜。” “父皇英明。” “嗯，煜儿很有储君风范了，能替父皇分忧了。” “父皇培养儿臣，儿臣自然不能让父皇失望。” “嗯好，好啊，不用多久，父皇就能享清福了，哈哈哈……”皇上欣喜的笑道，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又聊了些朝堂上的事情，褚煜才告退，回了东宫。 看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出色，皇上这个做父皇的自然只有高兴了，也多亏了皇后教导。 “小喜子，摆驾瑶华宫。” ……………… 之后的几天，软软上午在认真学规矩，而下午都在苦思冥想该给皇上姨父准备什么礼，可是想来想去，没也想到，想的烦躁了，便想去御花园走走，带着凝月便去了。 五月的时节，许多花儿都凋零，结出了青嫩的果子，树木植株都越来越茂盛，嫩黄的芽儿也变的青绿。 万绿丛中唯有石榴花夺人眼球，火红的颜色让软软惊喜，因为这种石榴是不会结果子的，所以软软便小心翼翼的从枝头掰了一枝，臭美的让凝月替自己别上。 深呼一口气，便觉得心旷神怡，沿着小路走过去，听见那边有些许吵闹，软软这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自然不能放过。 走近了瞧，才发现是在清理湖泊，湖中的荷花皆被移了，原本嫩绿的湖面，现在是污浊不堪。 “凝月，你去问问为何要移了荷花去？” 有荷花不是更美吗？ 六月，万寿节的时候，正好是荷花初开的日子，一朵朵的粉嫩荷花，煞是好看。 “郡主，听说是宫中新得了荷花品种，那荷花品种对水质要求高，便先移了去，顺便给湖清理干净，待来年春日种下。”凝月回来，同软软说道。 “那冬天来移不也是好吗？”软软不解，在距离来年春天还早呢。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的确可惜了，今年不能看荷花了，往年万寿节后宫众妃都会同皇上一起来赏荷。” “是啊，可惜……”软软点头，突然又惊叫，“呀，我想到了。” “郡主想到什么了？”凝月不解的问道。 “我想到该给姨父准备什么礼了，我现在去找太子哥哥，让他帮我，嘿嘿，凝月，走吧！” 凝月摸不着头脑，怎么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到，这一会儿就想好了，再一回神，看见郡主都跑了，连忙跟上。 29.入V三合一 软软兴冲冲的跑到了东宫, 可惜褚煜正在接见丞相, 软软不得不在偏厅等着, 待苏相出来,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软软的激动居然犹存, 兴奋道, “太子哥哥, 我想好给姨父准备什么礼了！” “什么？说来听听。”褚煜放下茶杯, 面上犹有议完政事的疲态。 软软倾前去，在褚煜耳朵边嘀咕, 热气喷散, 褚煜只觉得耳朵有些痒…… 待软软说完了，退后一步, 笑道，“太子哥哥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不错，没想到软软脑瓜子还灵活。” 果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褚煜没有吝啬夸奖。 “嘿嘿……那太子哥哥能帮我吗？” 这个工程太大了, 她一个人应该完成不了，所以只好求助太子哥哥了。 “哦？这可是你的寿礼, 为何要孤来帮忙，岂不是不用心？”褚煜嘴角上扬，微笑着揶揄软软。 “哎呀～太子哥哥～你就帮帮我吧, 我一个人不行的, 求求你啦～” 软软上前一步, 抱着褚煜的胳膊，晃来晃去，好似褚煜不答应就不松手。 软软最擅长求人了，尤其是褚煜，只要话儿一软，袖子一拽，撒撒娇，没什么事情做不成的。 “咳咳……好了，松手，答应你便是了。”褚煜被软软摇的头晕，只好答应了她。 听着小丫头撒娇请求，又有哪次褚煜是没有答应过的呢？ “好呀，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软软立马松手，拍褚煜马屁。 “马屁精，答应你也可以，不过孤有一个条件。”褚煜拿出后招。 软软信誓旦旦，太子哥哥肯定不会太为难自己，果断答应道，“什么条件，太子哥哥你说，我保证做到。” “孤要你做一件让孤高兴的事情，若你做的满意，孤就答应你。” 褚煜看着软软，勾起唇角，很想看看软软是什么反应。 “那……太子哥哥要怎么样才会高兴呢？”软软挠了挠头，问道。 “这个……自然是要你自己发现了。” 褚煜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折子，本以为软软会回去慢慢想，结果没想到软软就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安静了片刻，软软又凑前来，“太子哥哥，你坐下来……” “嗯？”褚煜不解，可还是依了软软坐下。 “啵～” 褚煜才坐下，软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亲了褚煜一口，软软亲在褚煜的脸颊上，离开时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很是动听。 “太子哥哥高兴吗？”软软歪着脑袋，看向褚煜，面上一点都没瞧出来羞涩。 而此刻的褚煜有些蒙，瞳孔不自觉的睁大，有多少年了，软软就没主动亲过自己，如今这般容易就亲了，一时之间，褚煜有些缓不过神…… 高兴？当然高兴！虽然知道软软亲自己不是因为儿女情长，却也高兴，高兴的不能自已。 软软见褚煜没动静，以为他不高兴呢，有些丧气道，“太子哥哥不高兴吗？那我再想想办法……” 可是以前每次太子哥哥亲自己的时候都特别高兴啊，所以软软觉得如果自己亲太子哥哥，那太子哥哥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可是为什么不是这样呢？ “不用了，软软，孤很高兴。”褚煜回神，收敛了几分失神，如实的回答，褚煜想让软软明白，软软亲褚煜，褚煜就会高兴，也许以后会有福利呢。 “嘿嘿……那就好，那太子哥哥就是答应我啦？” “好，孤答应你。”褚煜点头，又道，“不过软软要答应孤，以后不可以亲除了孤以外的男人，知道吗？” 褚煜担心软软对其他男人也一样，这可就不好了。 “大哥也不可以吗？” “当然不行，你大哥不久就会有夫人，如果你亲他，你大嫂会不高兴的，知道了吗？” 当然不行，林越这么大了，亲兄妹也不可以，软软只能亲孤一个人！ “好，知道了。”软软煞有其事的答应下来。 “也不能抱你大哥，不然没有女孩子会要你大哥的。”褚煜想着林越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提前和软软打好招呼，做好预防。 “嗯，我肯定不会抱哥哥的。”哥哥要是没有大嫂怎么办呢，所以绝对不能亲亲抱抱！ 而今日这一遭就导致以后林越回来，想向自家小妹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候被软软拒绝了，伤了一颗“猛男心”，这就是后话了。 软软解决了心头大事，轻轻松松的回了安楚宫，跑去和霸霸玩了。 却留着褚煜在东宫出了半天神…… ……………… 五月十五，南褚逢五逢十休沐，软软今日也不用学习规矩，不过后宫妃嫔今日却必须要到瑶华宫请安。 软软也起了个大早，去和皇后姨母用早膳。 “姨母，怎么今日都是素呢？”软软看着桌上的白粥，馒头，连包子馅都是白菜的…… 虽然姨母节俭，可是以前也没吃过这么素的早膳呐。 “软软，今日皇上要去清平寺接回端慈太后，你要与皇上一起去，佛门重地，吃素去好。”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吹凉白粥，白粥也是有味道的… “哦，姨母不说，我都忘记了。”软软这才想起来，前两天好像姨父是说过一句。 “软软，待会去了清平寺，要好好劝劝太后，让她回宫享福，莫在寺庙清修了。”皇后放下手中的碗，叮嘱软软。 皇后这个婆婆甚好，从来也不曾刁难过自己，皇后自嫁入褚府，便掌着了中魁，太后也没想着拿着权力不放。 太后对皇后好，皇后自然也知道感恩，若是能接回太后，必定要好好孝敬。 “好，软软会的。” 软软和太后尚亲，软软喜欢出去玩，但是国公夫人管的严，无事难出去。 有一次褚煜便是打着去看太后的幌子带软软去玩，软软便也学到了，想出去玩就说去清平寺探望太后。 虽然不会在清平寺待多久，不过总归是会去的，老人家的，就是喜欢小孩子，时常来看望自己的孩子更是讨喜，是以太后对软软这个小丫头感观不错，软软也喜欢太后。 用了早膳，软软便去了建章宫等皇上姨父，而皇后则等着妃嫔问安了。 ……………… 待妃嫔都来齐了，皇后才不急不缓的出来，免了众人的礼，坐上高座。 一眼扫过去，其实皇上的后宫妃嫔并不多，除了贵妃，云妃，丽妃，下边就还有一个昭仪，一个修媛，和三四个美人，贵人的。 虽然也不少了，可是和其他皇帝比起来，这个数量实在是少的可怜。 不过少也好，这样皇后还落的清闲，就这么几个女人，有时候都闹腾。 “还有半月便是皇上的万寿了，不知你们可有什么准备？”话毕，皇后也不去看她们什么表情，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才看向众人。 如今的贵妃等，年纪都不小了，舞艺歌曲便是拿不出手了，其实也就只能是琴画里面挑一个两个。 若是手巧的，也可亲自做件衣裳，只是皇上的衣裳向来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哪里轮得到她们担心呢？ 针线这方面，皇后娘娘算是把路给堵死了。 而底下年轻的贵人美人，位份尚低，想准备些大方得体也难做。 一时之间，殿内倒是安静了。 “怎么？这是没准备吗？” 贵妃跟着皇后娘娘的日子最久，也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每年都是最早准备的，“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已经准备好了，过几日便拿去礼部检查一番，再呈上与君。” 送与皇上的寿礼，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送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自己丢不起人，皇上也会觉得扫兴，所以送礼之前都会交于礼部检查一番，礼无错，才好呈上去。 “贤妃有心了，果然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皇后赞许，这后宫，大概就是贵妃不会给皇后找事情了。 “臣妾也已经准备好了。” “臣妾也是……” “嫔妾已然准备妥当……” 有人打头阵，自然就有人跟随，陆陆续续都言明自己准备好了。 “那就好，那本宫就等着万寿节看各位妹妹的心意了。”皇后赞许的点头道。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娘娘可否答应？”丽妃起身，膝盖微屈说道。 “丽妃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免得让本宫烦心。”皇后没给丽妃面子，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 丽妃想什么幺蛾子皇后还能不知道？又想让她那个侄女在万寿节上出风头。 也不知道软软准备了什么，反正皇后就是这样公报私仇，决不能让苏清瑶入了皇上的眼。 皇上这般年纪，自然也不会再想选秀女入宫，能入了皇上眼睛，那必然就是塞给煜儿了，丽妃打的好主意，不过皇后可不会同意。 “嗯，臣妾鲁莽了，娘娘恕罪。”被皇后当众打了脸，丽妃倒也没怎么样，依言压下不说，只是内心却已经将皇后娘娘给诅咒了千遍万遍了。 “好了，既然都有所准备，那就退下吧，回去好好检查一番。”每月的初一十五还不都是走个过场，闲聊几句便也散了。 “臣妾告退！”众人按着位份告退。 ……………… “姨父，您喜欢荷花吗？” 为了求佛虔诚，到了清平山脚下，轿子车马都不能上，只能步行，更有信徒三步一跪，跪上这数百长阶。 因为今日皇上要来，清平寺已经禁了众人上山，毕竟皇上不是普通人，半分意外都不能有，因此长阶上冷冷清清的，就这么一行人。 长阶不短，走上去也要些体力，皇上能亲自来，可见也是一个纯孝之人。 软软觉得很无聊，就想套套皇上的话。 “朕觉得荷花清洁，最像君子，甚爱。” “那为什么姨父只喜欢荷花，不喜欢梅兰竹菊呢？” 梅兰竹菊好像才是真正的四君子。 “梅兰竹菊也喜，只是梅在冬日绽放，不免有些逃避春日的热闹，而兰则过于娇气了，竹菊其形朕则不喜，荷无论是叶还是花，都得朕之心呐。” “哦哦，原来如此。”虽然软软并不怎么听的懂，但也知道皇上确实是喜欢荷花了。 不然也不会为了移栽新品种荷花，清了池湖。 “那软软喜欢什么呢？”皇上来了兴致，回问软软。 “我啊，我喜欢桂花，嘿嘿……”软软眨了眨眼睛应道。 皇上不信，笑道，“软软怕是喜欢桂花糕吧？” “嘿嘿嘿……姨父不要揭穿我嘛……”软软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确是喜欢桂花糕。 “哈哈哈……软软也是要面子的女儿家了，以前软软可是直言喜欢桂花糕的。” “软软长大了啊。” ……………… 两人聊着，倒也马上便到了山顶，有主持出来接待，迎往端慈太后居住的地方。 太后虽然是在清平寺清修，并没有削发，也没有和其他师傅一样在寺中。 太后有独立的院子，在清平寺不远处，是一个二进的四合院，装饰朴素，哪里能看得出来是一国太后的居所呢？ “皇上，慈蕴居士有请。” 到了院子，有小尼姑进去通报，不久便回来请皇上入内。 屋子有些暗，也有些阴湿，皇上甫一进来，便皱起眉头，这环境委实不好。 不是清平寺不当心，只是寺庙本就清苦，又在山顶，常年有雾，哪里干燥的起来呢。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皇上单膝跪地行礼，这么多年了，皇上觉得一直欠太后一跪。 “软软见过祖母。”软软行了标准的宫礼，便是云嬷嬷教的。 “快起来，好孩子，佛门之地，不兴俗世礼仪。”太后从蒲团上起来，一手一个扶起两人。 太后已是满头白发，但是梳的整齐，也许是在清平寺清修的缘故，眸子还是清亮的，不混浊，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 太后看着两人眼中都泛着泪，多年不见自己儿子了，甚是想念。 “皇上怎么来了？你国事繁忙，何苦劳烦来看我这老婆子。”太后拉着皇上和软软坐下，亲自倒茶。 “来，喝口水，累了吧。” 如今已过花甲之年的太后，就像一个寻常百姓家的老婆婆一样，和蔼慈祥，满心都怕儿子和孙女受累。 “不累，谢谢祖母。”软软笑着接过茶水。 “软软，你与那小师傅去外面玩，朕与太后说说话。”皇上见软软喝了茶，便想支使开软软来，和太后说两句。 软软上道，听话的离开了。 “娘，您受累了。”皇上扶着太后坐下，喊了十多年都没有喊的字眼，至从皇上登基，就再没喊过太后娘了。 “哎，哪里有什么累呢，还不就是天天在这念念经。” “娘，儿子是来接您的，您和儿子回去吧？回去颐养天年。” “不了，我这个老婆子习惯了这里，在宫里还不自在呢。” 太后尽摇头，在清平寺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后宫尔虞我诈的，活着都累。 “娘，再过半月就是儿子生辰了，您已经好多年没有陪儿子过生辰，今年就陪着儿子一起回去吧，儿子想您了。” 这般的皇帝，已经是把所有的包袱放下了，一个就想接老母亲回家的儿子。 “哎，既然如此，待会儿我给你下碗面吧，权当给你过生辰了。”太后叹口气说道，好像皇上就是来贪太后的面似的。 “……” 太后这句话吧皇上说的都没话说了…… “娘，您刚才也看见软软了，软软不久就满一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要嫁入东宫了，您还不得回去操办操办您孙子的大婚？” 见太后不依，皇上只好搬出孩子，老人家的，最喜欢的就是儿孙绕膝，太子再过一年就要大婚，也该准备起来了。 储君大婚，可不是小事情，自然要留足时间准备。 “哎呦，这么快啊，想当初软软还是小小的一团呢，这马上就要成亲了。”太后拍了拍膝盖感慨道。 “是啊，娘您回去，也好给煜儿带带孩子呢，皇后管着后宫，儿子忙着朝政，煜儿也忙，软软要跟着皇后学东西，您的曾孙子可不就盼着您来带了。” “哈哈哈，这敢情好啊，孩子多好啊。” 说到曾孙子，太后倒是兴起，四代同堂，可是大喜事啊。 “是啊，所以您还是随儿子回宫吧。” “好吧好吧，那我老婆子就随着你回去，待孩子大了，我还是要回来的。” “好好，孩子大了，您想回来就回来。” 待孩子大了，太后哪里还离得开孩子呢？才明白是被自己儿子坑了…… 并且，太后好似还没意识到，现在软软和太子都未成婚，孩子……是否言之过早？ 皇上扶着太后出去，让人寻回软软来，软软一看，好像都没自己什么事儿啊，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吧！ 长阶太高，太后腿脚不利索，走会儿便难走了，皇上蹲下来背太后，红了太后的眼眶，也红了软软的眼睛。 还好皇上早年争战，这些年也没落了练武，身子硬朗，不然还真的难下长阶呐。 一行人回到了皇宫，皇后早早的就将太后住的福瑞宫打扫干净，一应宫婢都准备好了，太后回来，便可入住了。 皇后的这般行为自然得了皇上赞赏，也让太后感到温暖。 晚间，皇后还在福瑞宫摆了家宴，给太后娘娘接风洗尘，褚煜，软软还有贵妃，云妃两位有公主的妃嫔。 看着这么几个孩子，太后笑着的嘴就没合上过，一个劲的在打听几个孩子的事情。 贵妃和云妃也明白事儿，教出来的孩子乖巧懂事，说的话讨喜的很。 当晚，众人皆喜，连软软都高兴的喝了两杯酒，褚煜拦都拦不住。 家宴散去，软软已经有些醉了，褚煜只好背着她送回安楚宫。 没想到平日里跳脱的软软，喝醉了酒却极为乖巧，不乱动也不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着，让褚煜都要怀疑，自己家的小丫头是不是丢了魂了。 褚煜把软软放上床，接过凝云递来的帕子给软软净脸，吩咐凝云去准备醒酒茶。 温热的帕子才触上软软的脸，软软便不乐意了，嘤嘤的转着脑袋，偏不让褚煜碰她的脸。 “小丫头，脏鬼，晚上老鼠爬上你的床……”褚煜用手压着软软的脸，不让她转，用帕子慢慢的擦干净。 “嘿嘿……太子哥哥～” “什么？” 褚煜还以为软软醒了呢，没想到是做说梦话，褚煜凑前去听。 “太子哥哥～再喝一杯嘛～” “呵……小酒鬼，一杯倒还敢再喝一杯……”褚煜笑，捏着一下软软的鼻子。 软软不舒服，挥了一下手，拍到了褚煜的手，转个身，面向褚煜侧卧。 褚煜看着软软，因为软软醉了，褚煜让凝月把灯火灭了几盏，略带阴暗的光打在软软的脸上，长长的弯睫毛，垂下一片光影。 软软的嘴巴砸巴砸巴着，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此时此刻，褚煜突然觉得岁月静好，软软在手上，在眼中，在心里，若是一直这样，褚煜也愿意一直看下去的。 “殿下，醒酒茶好了。”凝云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褚煜回神，喂了软软喝下，回了东宫。 ********* 离皇上姨父的万寿只剩下不到二十日了，只是软软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姨父弹首曲子，权当图姨父一个高兴，并不较真。 软软和姨母商量了下，皇后觉得软软有心，便免了这些日子的学习，让软软去尚仪司向管司乐学几日竖琴，临时抱佛脚。 所以这十几天软软都窝在尚仪司，努力的学一下竖琴，好在有之前的基础，学一首曲子也不难。 只是苦了褚煜，好久都没见到软软了，三天两头向小顺子问软软的情况，小顺子照顾着太子的时候也要照顾郡主，那才是真的累啊。 而在万寿节前三日，褚煜终于找到了机会去寻软软了，鞑蕃国的使臣到了，褚煜需要去接待一下，其中有鞑蕃国的丽且格格和祈宁王子。 褚煜身为男子，不好与丽且格格多接触，正好让软软来接待一下，毕竟南褚就只有软软这个安楚郡主刚刚好的年纪了，庆福公主，庆曦公主都还小。 有了这个机会，褚煜连忙派人去请软软，软软听说可以出宫去，竖琴什么的自然就不想要了，赶忙换了衣服就跑了。 ………… “太子哥哥，他们到了吗？”褚煜和软软同在出宫的马车上，软软看着马车往城门外去，不解的问道。 “到了，在城外驿站休息。” 京城，一般驿站都有两个，城外一个，城内一个，怕晚了城门下钥，不能进城，也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外邦使臣来了，都要在城外驿站休息，等着南褚派遣的使臣来迎接。 不久，到了城外，褚煜带着软软进去，便看见几个人在大厅喝茶。 “祈宁王子，丽且格格，孤来晚了，有失远迎呐。”褚煜双手作揖，歉声道。 “太子殿下，臣有礼了。”说话的说一个年轻的男子，比褚煜还高些，很是强壮，肤色黑，穿着南褚的宝蓝色锦袍，倒有些不搭，显然是入乡随俗。 “丽且见过殿下。”而祈宁王子旁边的人，穿的却不是南褚的衣裳，半截红色长裙，腰间裸/露，上衣却有些像肚兜，只包裹住了那浑圆，肩膀露在口气中，手臂上垂着几根流苏。 如此暴露的衣着，让软软都不好下眼看，转过脑袋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丽且。 褚煜倒像是习惯了，面不改色的接话，“久闻丽且公主容貌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是虚名。” 啧啧啧，太子哥哥太没品位了，这样的还说漂亮，果然是看见女人便没了主见，软软有些不高兴的想。 其实丽且倒也真的是挺漂亮的，不同中原女子的美，其丹凤眼，眉眼狭长，眼睛灵动，肤色白.皙，瓜子脸，红唇轻岂，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这美中带着几分妖娆，像是狐狸精转世，若生在南褚，可是要被嫌弃了。 “殿下夸奖了，丽且不敢当。”丽且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宫礼，只怕是学了不久。 褚煜还道是因为来南褚出使才学的南褚规矩，可没想到并不是这样的…… 丽且笑盈盈的起身，看向褚煜旁边的软软，问道，“这是殿下的家奴吗？怎么好似不懂规矩？” 软软一开始不知道是要去接见使臣，只以为太子哥哥要带自己出宫玩，便换了一件常服，这落在丽且格格眼中，却变成了家奴。 而既然是家奴，怎么连礼都不会行，岂不是太瞧不起鞑蕃国了吗？ 软软本无意和丽且格格打交道，可是听见这样说自己，软软必然是不高兴的，正想好好会会她，却被褚煜握住了手。 “丽且格格说笑了，这是孤的太子妃，安楚郡主。”褚煜十指紧握，说话温柔似水，端的是一个爱护娘子的好相公。 被这样的褚煜安抚，软软哪里还说的出什么话呢？ 丽且惊讶道，“殿下成婚了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孤与郡主并未成婚，只是已然订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齐，来年还欢迎丽且格格来喝喜酒呐！” 褚煜一边说还一边看向软软，落在外人眼中就是柔情似水，而软软则有些羞赧，正好满足了一个娇羞妻子的形象。 “那是自然，丽且必当到场。” 丽且说完了，倒也没再说什么，便让祈宁和褚煜交谈，自己退到一边。 丽且同祈宁出使南褚，本是打着和亲的主意来的，鞑蕃国王上，想要丽且嫁与褚煜做太子妃。 丽且知道南褚比鞑蕃富强，也愿意和亲，只是丽且不知道褚煜本有未婚娘子，若是知道的话，丽且便不愿意来了。 丽且是草原上长大的女儿，也是草原上最美的女人，壮志如雄鹰，岂愿意和旁的女人争一个男人？ 是以丽且有些不高兴，父王居然骗自己太子未婚，人家都有了未婚娘子，成婚还不就是时间问题吗？ …………………… “王兄，我不嫁！” 才到了城里的驿站，褚煜已经回宫了，进了屋，丽且便和想祈宁说明白了。 “阿妹，怎可闹事？如今都到南褚，难道你要让王兄空手而归吗？”祈宁不惊讶，因为他早猜到了会是这样。 当初父王与祈宁说的时候，其实祈宁也不愿意，丽且和祈宁是同胞兄妹，祈宁熟悉中原文化，自然明白嫁与太子是什么样的日子。 祈宁母妃从小便教祈宁学习中原文化，因为祈宁母妃明白王上的野心，学中原文化可得王上欢心。 这也是为什么王上会派祈宁出使南褚，可祈宁没想到自己的阿妹会成为这草原上最美的女子，不得不被王上送来南褚和亲。 南褚皇帝本不同意和亲，可是王上不死心，一心觉得有了姻亲关系才能牢靠，便执意要送丽且来南褚，希望南褚太子能看上丽且。 祈宁不愿，可是祈宁却没办法改变，并且王上隐隐透露，若是丽且能成为南褚太子妃便将王位传于祈宁。 祈宁知道这样的自己太过分了，可是却没办法抵抗王位的诱惑…… 如今丽且发现了，不愿意和亲了，祈宁却更加着急，若是丽且和南褚太子的亲事不成，那自己的王太子位置就不保了。 “王兄，太子已然有了娘子，丽且怎么能做散人姻缘的事情？你与父王合伙骗我来南褚，已经是很过分了！” 丽且来南褚本就是不愿意，如今还要拆散别人就更不愿意了，自己身为王女，鞑蕃国最美的女子，嫁谁不能嫁，凭什么要嫁过南褚太子。 显然太子与郡主情深意切，自己插进去岂不是讨嫌？ “丽且，你不想拆散太子，那你便想阿母受苦吗？”见丽且情绪不高，祈宁只好拿出自己的母亲来说。 祈宁的母亲是王上侧妃，容貌不出众，并不得王上喜欢，若不是生了一儿一女，只怕难有容身之所。 “王兄这是何意？”丽且惊讶，难不成自己不嫁阿母就会怎样吗？ “若是阿妹不能嫁给太子，那王位便不会是我的，那日后鲁戈做了王上，还会放过咱们吗？” 鲁戈是另一位侧妃的儿子，比祈宁还大些，更得鞑蕃国王上欢心。 “不会的，鲁戈是我们的兄弟，不会这样的……”丽且大叫，她不相信，可是她又不得不信。 鲁戈行事手段毒辣，向来看不惯祈宁兄妹，若是以后做了鞑蕃国的王，那祈宁几人就要被流放了。 鞑蕃国可没有这么多的流言蜚语，没这么多的孝字压头，向来强者为尊，鲁戈若做了鞑蕃国的王，那丽且几人便如俎上鱼肉。 “阿妹，你自己想清楚吧！” 祈宁撂下话便出去了，由着丽且自己想想。 丽且摊坐在榻上，以手掩面，为什么自己身为草原的格格，却不能自己选择未来的夫婿...…… 这个时候丽且真恨自己的脸，若不是自己容貌太过出众，也许就没有今日的苦恼了，可是都这个时候了，丽且也不敢毁了它。 为了阿母，丽且只能尽力一搏了。 ******* “太子哥哥，那个格格她是不是瞧上你了？” 回宫的马车上，软软随意的问了一句，可却并没有得到褚煜的回答，软软接着问。 “我感觉她一直盯着你看呢？” “哦？软软看的这样仔细吗？” “那个格格她一开始都要贴到你身上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好像又不大搭理你，难道在玩欲擒故纵吗？” 好像自从太子哥哥介绍看自己后，丽且就好像对猎物失去了兴致的样子。 “不错啊，软软都会用欲擒故纵了。”褚煜转移话题。 “切，小事情，太子哥哥就是太瞧不起我了，我还会好多成语呢。”软软被成功带偏。 褚煜笑着聊了下去，成功转移了这个话题。 不是褚煜不想说，而是连软软都看明白的事情，褚煜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褚煜不想让软软烦恼，这个事情，合该是男人来担当。 ………… “父皇，儿臣已经接鞑蕃国祈宁王子和丽且格格到了城内驿站。” 从皇上那接来的任务，事情做完了自然要回皇上报备一下。 “嗯，煜儿辛苦了，无事便回去休息吧。”皇上赞许的点头，自己的儿子果然可堪大任。 “父皇，儿臣有一事想问，丽且格格此次前来，是否所为和亲？”褚煜问的有些急，并且不难听出来语气不太好。 听此话，皇上一愣，难道鞑蕃国使臣和太子说了吗？ “是，之前鞑蕃国王来信和朕提过，只是朕已经失去了安沅，怎么可能再让你和软软难过，所以朕回绝了。” 皇上并没有怪罪褚煜说话的语气，皇上一直知道，褚煜和皇后其实对自己有怨怪，怨怪自己没留住安沅。 而其实皇上也怨怪自己，最大的女儿，离家万里。 褚煜听皇上这样说，倒冷静了下来，也觉得方才急切了些， “多谢父皇，儿臣之志，只在软软，希望父皇明白。” “哈哈……好，软软是个好孩子，朕不会拆散你们。”皇上笑道，软软是自己选择的儿媳，满意的很。 “那儿臣告退了。” 出了建章宫，褚煜的心情才恢复，方才太着急了，忘记了皇上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更是南褚的帝王。 其实褚煜和皇上的父子情谊已经不错了，没有尔虞我诈，相互防着，只是天家的父子，终究不能像寻常百姓家一样。 尤其是安沅远嫁和亲以后，褚煜便对皇上有了两分隔阂。 方才褚煜是真的以为皇上会如同多年前一般，将自己和软软拆散，硬塞一个丽且格格来。 幸好啊，褚煜轻笑，软软呐，孤为了你，可真的就是担够了心了。 ……………… “凝云凝月，以后把这些衣服收起来，我以后都不穿了……”才回安楚宫，软软便急急忙忙要换衣裳，换下的衣裳赌气似的扔在一边。 “哎呀，郡主怎么了这是？”凝月看着自家郡主嘴嘟的老高，便知道有谁惹她不高兴了。 还不就是那个鞑蕃国的丽且格格，居然说我是太子哥哥的家奴，还要我对她行礼！ 哼，不就是没穿的花枝招展吗？何必羞辱于我，若不是太子哥哥拉着，我必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还老盯着太子哥哥瞧，太子哥哥能看上她吗？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都别想。 我才是太子哥哥的太子妃，她穿的跟妖精似的，还想让太子哥哥喜欢她不成？ 软软嘀嘀咕咕的，没头没脑的乱说一通，越说越气愤，凝云凝月听的也是稀里糊涂。 什么时候郡主这样生气过，不是一直都没心没肺的，什么大事值得郡主这般气恼？ 但是想到今日是出宫去接见使臣了，也能猜到有点，所以凝月不确定的问道，“郡主，您是觉得丽且格格羞辱您不高兴，还是不高兴她看上了太子殿下呐？” 30.温柔的太子妃 凝月这一问, 把软软给问怔愣了, 不过马上她就回过神来了, “当……当然是气她羞辱我啊, 不然我还能气什么？” 软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背过身子去, 不看凝月, 可是这般表现岂不就是撒谎的样子吗？ “哦～既然郡主您气丽且格格羞辱您, 那您便羞辱回去不就得了, 反正郡主您点子多，难不成还怕她？” 凝月拖长调子的那声“哦”好似在说‘郡主您不用装了, 奴婢知道你就是气丽且格格肖想殿下’。 “我当然不怕她, 我…我怎么可能怕她呢？我只是……只是因为她是使臣……对，就是因为她是使臣, 我不好说什么，免得两国伤了和气。” “是啊，郡主深明大义, 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生气。”凝云接话道, 给凝月使了一个眼色，别再逗郡主了, 不然该惹毛了。 “就是，我才不会和她计较呢。” 软软话才说完，又道, “把柜子里的新衣服收拾出来, 这几日使臣到了, 本郡主要好好打扮，不能失了我南褚的脸。” 得嘞，这才说不计较，马上又准备好好计较了，凝云凝月相视一笑，郡主只怕是吃醋了吧。 “好，奴婢这就去让下边人找出来香熏。”凝云笑着应道。 “对，要香熏，越香越好，免得她瞧不起人。”软软立马接话道，看这样子是和丽且格格结下梁子了。 凝云凝月掩嘴偷笑，什么时候郡主也会这般气恼了，果然丽且格格不是简单人呐。 软软看着她们笑，脸上挂不住了，凶道，“笑什么笑，小心我打你们。” 软软挥着小拳头，作势要打人，凝云凝月连忙说有事要做，一溜烟的跑了，留下软软在屋子里。 软软放下拳头，皱了皱鼻头，冷哼，我可是要嫁给大侠的人，怎么可能会吃丽且格格的醋。 不过，好像也没人说我吃醋啊，软软后知后觉，一下子觉得有点烦躁，蓐了一把头发，头发都要翘起来了。 当然了，我肯定不是吃醋，是因为丽且格格配不上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这么好，应该要找一个天下无双的太子妃，丽且格格肯定是不能做太子妃的。 对！就是这样。 才不能让这样的女人嫁给太子哥哥，岂不是害了太子哥哥？ 今晚上好好睡觉，明天再去会会她，为了太子哥哥的幸福而奋斗！ ***** 次日，一大早软软便到了东宫堵人，这几日太子哥哥都是要出宫接待使臣的，那软软肯定要跟着去。 褚煜还在用早膳，便听见小顺子说软软在外头等着，惊讶下加快了速度，怕软软等急了。 出了东宫门，褚煜便看见一个穿着粉色望仙裙的人儿，身上佩了香囊玉袋，近了看，便发现以往都不施粉黛的软软，今日化了峨眉妆。 峨眉妆挑人，寻常人难驾驭，褚煜没想到软软却化着正好，眉间花钿，朱唇轻点，添了几分成熟和柔美。 看来昨日丽且格格的事情给她打击不小啊，居然都会打扮了。 “太子哥哥～”见褚煜出来，软软忙走上前去拉褚煜的手，今日要出宫，不好弄皱了衣裳。 拉着褚煜宽厚的大掌，软软觉得好暖呐，捏着的地方还有老茧，是长期习字留下的。 “怎么这么早便来了，什么时候软软这么勤快了？” “嘿嘿，太子哥哥，这几日不是好多使臣到访吗？我想着你一个人应付也累，刚好我帮你去应付应付，女眷我还是可以的。”软软拍着胸脯保证。 褚煜不相信，揶揄道，“你？昨日差点儿和丽且格格打起来了，孤可不想今日还要劝架。” “昨日那是意外，谁让她这样说我嘛……”软软不服气的仰起头回道。 “那好吧，那今日不可再胡闹了。” “好的好的，绝对听话。”软软连连点头，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反正到时候丽且先搞事情就不能怪我了，哼！ “哎，太子哥哥，怎么今日不是去陪鞑蕃国的使臣吗？”软软看着马上不像是去昨日的驿站啊？ “今日有几个小国到了，父皇本意是让礼部招待的。”毕竟褚煜是一国太子，总不能什么人都要太子来接待，没得自降身份。 “只是今早才到了东北雪国使臣，父皇还是决定让孤去接见一番。” 雪国是在中原东北方向，也算是一个大国，因为常年覆雪，便被称为雪国。 雪国和南褚还算友好，每年皇上万寿都会到访，只是每年派的人都不一样。 “雪国？有公主要来吗？”软软不关心哪个国家来，只关心是不是又想给褚煜塞女人。 “咳咳……目前孤收到的消息是没有的，雪国国王后宫诞下的都是王子，并无一位公主，为此雪国很是烦心。”褚煜想想便知道软软打的什么算盘。 “有儿子还不好啊？现在大家不都是要儿子吗？” 软软不解，至少她看见的，在南褚，生儿子总是比生女儿好的，重男轻女是一直以来的思想。 “物以稀为贵，未曾得到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孤觉着，若不是咱们南褚几位公主年纪尚小，不然雪国早就提出来联姻了。” “真是打的好算盘，咱们南褚的公主，娇生惯养的长大，凭什么要去冰天雪地受苦，听说那里一年四季都下雪，那还怎么活啊。” 软软不忿，因为安沅的事情，软软最讨厌听见‘联姻’两个字，这意味着南褚又有一个人要离家万里。 “活自然是能活的，不然雪国如何生存，只是咱们南褚如今不需要再以联姻来把控大国关系了。” 软软气恼，褚煜又何曾好过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姐姐远嫁，母后暗自垂泪，那天褚煜几乎气愤到绝望。 可是自己不够强大，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这也让褚煜坚定了要强大的念头，以后家国都会完整，一个人都不会少！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软软装做大人的模样，舒了口气。 雪国在南褚有自己的驿站，所以不用和鞑蕃国同住。 这个驿站只是为了更好的处理两国关系，因为雪国太冷，数九寒天的时候有挺多雪国人会来南褚避避，待稍微暖一点再回去。 雪国了人起来了，不免会和南褚百姓发生矛盾，所以建了这个驿站，处理这些矛盾。 虽然说是雪国的驿站，但是南褚人占了一半多，总不能让雪国在自己地盘上撒野吧，传递消息什么的，是万万做不到的。 到了驿站，自然有人来迎接了，是雪国的四王子和六王子出使。 “见过太子殿下，有失远迎。”雪国四王子的中原话倒是比祈宁王子还要好些，且容貌和祈宁王子也是对立面似的。 祈宁王子肤色偏黑，四王子和六王子肤色偏白，软软看着都有些心痒，怎么这么白呢？ “四王子客气了，孤来晚了。”褚煜回礼，不卑不亢。 “太子请。” 众人入内，便可以看见，驿站内地方倒是挺大，修建的也精致，有许多南褚不常见的东西。 “太子请坐，不知这位是？”四王子转身看向软软道，锦衣华服，应该不是仆人，看着年岁还小，应该未嫁，四王子不知该如何称呼。 “给四王子介绍一下，这是安楚郡主，闲来无事，便想跟着孤出来见见世面。” “安楚见过四王子，六王子殿下。”软软柔了声，双膝微曲，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 “郡主多礼了。”四王子和六王子回以一礼。 四王子打量了软软几眼，感叹道，“常听说安楚郡主是南褚的金枝玉叶，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是个温柔的美人呐！” “四王子夸奖了，安楚不敢当。”软软垂眉笑道，这般的确有温柔似水的风情。 四王子心中暗暗感叹，若是自家也有一个这样的娇美人就好了。 而褚煜，从听见软软说话的调子起就惊讶，什么时候软软有这么“小女儿”的一面，说话声音柔的都要滴水了。 再看软软面带娇羞，时不时瞥一眼四王子，褚煜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她这是当着孤的面勾搭其他人吗？ 而软软此时的内心是，四王子六王子都好白啊，要是我也有这么白就好了，俗话说“一白遮百丑”，那我肯定比丽且美上百倍！ 要是能问他要到美白配方就好，所以软软极尽可能的在四王子面前表现自己，做一个“温柔”的女子。 只是，褚煜好像不怎么给面子。 “四王子可不能给拙荆如此赞美，不然她尾巴可得翘上天。”褚煜笑道，有些无奈又带着宠溺。 “哦？安楚郡主是……太子殿下的娘子吗？”四王子惊讶，看着样子应该是未婚啊。 “让四王子见笑了，安楚是孤未过门的太子妃。”褚煜拉过软软的手，握紧。 “哎，不……”软软想反抗，只是看见褚煜的眼神，软软就不敢说什么了…… “那果真是郎才女貌啊，恭喜恭喜。”四王子回神，褚煜总不能拿女子名节说笑，看来的确是未来太子妃了。 众人就坐，因为褚煜破坏了软软的大计，转过头没理褚煜，四王子知道了自己是太子妃，自己哪里好舍下脸来问他要东西啊…… 软软这爱搭不理的样子，褚煜因着外人在场不好说什么，待与四王子告辞以后才泄露了不满。 “软软，你这几日还是老实待在宫中吧。”褚煜冷着脸说道。 软软本在想如何能拿到美白配方，冷不丁被褚煜来这么一句，吓的睁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啊？我……我今日没做什么呐……”软软语气急切，声音喏喏，带着明显的委屈。 “没吗？是谁一直盯着四王子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孤未来的太子妃是个好男色之人呢。” 褚煜冷笑，不高兴的情绪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哎……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四王子呢？”软软也不高兴了，质疑什么也不能质疑自己的眼光啊！ 四王子长的忒白了，和他一起的女人肯定倍感压力，自己才不会凑上去呢，不然别人还以为生错了性别呢。 “那你一直盯着他瞧什么？”褚煜语气缓和了些，只是仍对软软盯着别的男人看不喜。 “我……”软软着实是不想说的，觉得有些羞耻，可是软软看着太子哥哥这个样子，若自己不直说，以后就不能出宫玩了…… “嗯？”褚煜调子上扬，显然不容软软躲过这一劫。 “就是……就是我看四王子这么白想问问他是为什么……”软软低头，一句话快速的说过，然后等着褚煜裁决。 “嗯……哈哈哈……”褚煜什么都没说，先大笑起来了。 软软看着太子哥哥笑，以为是在嘲笑自己，撇撇嘴，方才还是阴天一下子太阳就暴晒了，哪里能这样呢…… 然而事实上褚煜也的确是在嘲笑软软，笑了会儿，褚煜好不容易才打住了笑。 “软软，你怕是不知道雪国肤色天生和南褚不同，南褚肤色偏黄，雪国人肤色偏白，这可不是你想问就能得到了。” 褚煜嘴角上扬，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大段话儿。 软软听了，只觉得脸颊好热，特别想要有一个地缝钻进去……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怎么会是这样呢……软软突然有点自己是不是蠢了…… “如果软软确实想要，只怕要塞回姨母的肚子去，让姨母给软软换个爹了……哈哈……”褚煜好似没有看见软软的窘迫，平日里千金难换一句话的褚煜，今日话似不要钱一样。 “你……”软软脸越发红了，没想到闹了这么大笑话，幸好自己没去问四王子，不然真的就是丢脸丢到雪国去了。 软软看着褚煜毫不留情的嘲笑，一气之下扑了上去，用小巴掌捂住褚煜的嘴，不让他再说什么。 “不许说了……”软软凶巴巴的说，秀眉皱起，小脸拧巴着，不让褚煜再说一个字。 褚煜挑眉，感受着软软软糯糯的小手，软软的手有些胖，不是骨感的手指，虽然有些肉肉，触碰到却更加舒服。 软软看着褚煜的眼神，有点怵……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手动了一下，想收回，可是又不想失了自己的志气，依旧暗自鼓起勇气不动如山。 褚煜看着软软明明想退又不敢退的样子，委实有些想笑，便想再逗逗她。 褚煜微微张嘴，伸出舌尖点了一下软软的手心，微濡湿的触感，吓得软软立马收回了手。 软软用另一只手捧着手瞧，看着那手心犹有的一点点湿感，脸色羞红，气恼道，“脏不脏啊……” “脏的，有点咸。”褚煜意犹未尽的砸巴砸巴嘴，笑看着软软。 “脏你还……”软软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总感觉有一股被调戏的味道…… “你的，不脏，甜的。”褚煜笑着，颇有些柔意。 “……” 软软觉得这个时候太子哥哥是不是魔怔了？ 于是褚煜第一次说情话失败……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我要走了。”马车早就停下来了，只是没见两位主子下来，谁也没说话。 软软不等褚煜说什么，一溜烟的下了马车，往安楚宫的方向去。 留着褚煜在马车中笑出了声…… ****** “郡主？怎么了？”凝云凝月看着软软才回到安楚宫就一个劲的洗手，把手掌心都擦红了，不由的问道。 “没事。”软软不肯说，接着洗手，总感觉手心火辣辣的。 凝云凝月面面相觑，这个样子是没事吗？ “好了，郡主，小心破皮了。”看着郡主一直搓，凝月连忙拉住她，若是手破皮了可如何是好。 郡主准备在万寿节弹曲子，若是手疼，怎么使的了劲呢？ “哦……”软软兴致不高，却也没再洗了。 凝月用帕子给郡主擦干净水，拉着魂不守舍的郡主坐在椅子上。 凝云递上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郡主，若郡主不说，也不好问的。 而沉浸在自我的软软根本没感觉到两个婢女的想法，一直在想太子哥哥到底是何意思。 从前的太子哥哥对自己总是守着礼节的，不会不管不顾的，可是最近太子哥哥好像越来越喜欢做些礼节之外的事情。 此时的软软完全忘记了自己本就是褚煜未来的太子妃，若不是生死相隔，是没有什么什么抵挡的。 31.安沅公主 软软想了半天, 想不通，便自欺欺人的想, 可能太子哥哥是在和自己玩游戏呢, 以前也经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只是软软总感觉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 昨日太子哥哥亲自己手心的时候，软软下意识的收回，看着手心, 一瞬间心跳的好快。 软软不知道自己在心跳什么，好像若隐若现，想说说不出来，只能感觉到一点点。 这样子的感觉，让软软头疼异常, 一点也不想再想，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般考量之下, 软软决定离太子哥哥远一点, 自己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呢, 可不能让太子哥哥喜欢上自己, 不然可就找不到了。 软软回宫甚早，觉得无聊，去了霸霸屋子把它抱出来玩。 这不抱不知道, 一抱吓一跳啊, 才多久的功夫, 怎么感觉胖了好多呢？ “小胖猫霸霸, 你该减肥了。”软软嘟囔着, 揉乱了霸霸脑袋上的毛。 “凝云，你让小柳子控制霸霸的饮食，太胖了不好，容易得病。”软软还是觉得不放心，虽然霸霸胖些好摸，可是这么胖会影响健康的。 小柳子收到这消息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应了，之前是知道霸霸在郡主面前的地位，自然不敢短了霸霸的吃食，没想到会被郡主说道。 知道郡主没有怪罪自己后，小柳子心怀感恩，自然听从郡主的，更加的控制霸霸的饮食，霸霸在不久后就过上了一天三顿，顿顿没有小鱼干的生活，不可谓不悲伤。 以至于后来软软每次摸霸霸的时候，霸霸都扭过头，不让软软碰触，一脸傲娇样。 软软还不知道是为什么，问了小柳子才知道霸霸是生气了，看着生气的霸霸，引得软软连连发笑，最后允许霸霸在瘦下来之前可以两天一顿小鱼干。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有小鱼干吃以后，虽然是两天一顿啊，总比没有好，霸霸对软软倒是亲近了些。 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猫怕是要成精了，这么懂主子的心。 软软打定主意离太子哥哥远一点，是以第二日，太子哥哥来找自己出宫玩的时候，软软非常快的拒绝了，言自己要练习曲子。 看着来通报的宫人越走越远，软软顿时垮下脸，其实好想出去玩的，可是……唉…… 这边褚煜接到消息，轻笑一声，得了，这小丫头是不高兴了，罢了，过几日再哄吧。 虽然褚煜觉得自己没错，可是谁让软软是自己的小丫头呢？没错也得哄着。 如今软软快一十四岁了，待一十四岁生辰过完了，就该准备大婚了，太子大婚，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准备一年也未必准备的好。 软软不小了，褚煜想着，也该让软软生出情窍了，免得大婚之日的洞房花烛夜都成空。 如今偶尔做些撩拨软软心弦的事情，让软软能感觉到心跳加速，能明白褚煜于软软是不一样的存在。 小时候软软还小，褚煜只把她当妹妹看，并不会做些失礼的事情，可如今软软大了，褚煜自然得把她的位置摆正——褚煜的太子妃。 既然是自己的太子妃，那一些偶尔的调戏什么的，也就不算是失礼了，只当是培养情趣了。 可是没想到软软反应这么大，褚煜摇摇头，只好慢慢来了。 也许从十几年的位置转换来说，哪里有这么快呢？ 褚煜只当软软是一下子不能接受从妹妹变成了太子妃，可却不知道软软心里想的，若是知道，恐怕也就不会有以后的诸多麻烦了。 既然软软不来，那可就算了，不过待会儿软软肯定是会后悔的，因为今日大理的使臣到了，而通报的下人说安沅公主和大理王上一块来了。 褚煜初听见这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皇姐居然能来，且带着大理王，说明两人的感情不错。 这样便好了，最怕的就是皇姐在大理过的不好，敢放任皇姐回来，自然是皇姐过的好，不会怕皇姐对父皇母后说些不该说的话。 不然如今的大理可不是南褚的对手。 安沅和大理王是乔装打扮来的，并未惊动他人，所以褚煜也不好告诉软软是安沅到了，没想到软软居然不来，待会儿可真的就是要哭了。 安沅和大理王住在京城的客栈，并未随着大理使臣去驿站居住，也没人知道大理的王和王后到了。 褚煜知道皇姐回来了，早就按耐不住情绪了，上楼阶的时候，一步三跨，太子的沉稳尽是没了的。 站在‘天字一号’的客房门前，褚煜稳了稳心神，才敲门，得到了里面人的一句“请进”，褚煜才微有些激动去推门。 “皇姐……”褚煜看着坐在桌前的安沅，喊的这一声，可谓是百转千回，里面包含的情愫太多了。 “哎？煜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安沅本以为是送早饭的小二，没想到却听见了褚煜的声音。 连忙起来向褚煜走去，褚煜却以更快的速度走过来，抱住了安沅。 “姐姐……好久不见。”褚煜的声音带着哽咽，这个时候，他不再是南褚的太子，只是一个思念姐姐的弟弟。 “是啊……的你都长…这么高了，姐姐…都抱不住你了。”安沅也早已红了眼眶，说的话都断断续续的。 “煜儿可以抱住姐姐，替姐姐遮风挡雨了。”褚煜抱紧了安沅，努力从她的身上寻找温暖。 “好啊，好，有煜儿这句话，姐姐就高兴了。”安沅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了，坐下来说吧，卿卿昨日赶路累了，不可再站着了。” 一旁看着姐弟亲亲热热的抱着，大理王隋昭城，分外不爽，卿卿是我的，见褚煜这么久没见才让他抱一会，可不要得寸进尺。 褚煜看向声音的来头，卿卿是安沅的小名，除了父皇母后，谁还会这样叫他呢？结果可想而知。 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墨黑的头发披散，浓密的眉毛 ，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眸，眼里的精光让人不容小觑，自然就是如今的大理王，隋昭城。 其实早在褚煜刚刚进门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他，第一时间感知到身边的危险，这是一个上位者最基本的技能。 而隋昭城，的确是一个危险的人…… “来，煜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隋昭城，是你的姐夫。”安沅擦了眼角的泪花，拉着褚煜给他介绍。 本心有不爽的隋昭城，听见“姐夫”二字，突然就欣喜起来了，是啊，这个可是小舅子，让他抱便抱一会儿吧，作为姐夫，可不能小气。 “姐夫。”褚煜喊了句，不想让皇姐难堪。 “嗯，煜儿来了，坐吧，你皇姐昨日赶路累了，让她坐下来休息吧。”随昭城可谓拿出了对自己儿子的和蔼来对褚煜了。 “来，坐，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可有和父皇母后说？”安沅拉着褚煜坐下，倒好茶水。 “我还未和父皇母后说，待会儿皇姐随我回宫，也好给父皇母后一个惊喜。”褚煜恳切的眼神看着安沅，安沅都不好拒绝。 一旁正想拒绝的隋昭城，被自家媳妇儿瞪了一眼后，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好，待会儿我便随你回宫，我也多年未见父皇母后了，不知道他们还好吗？”如今已是一个孩子母亲的安沅，想起当初的分离，还是会忍不住伤心。 当初可真的以为是一别再无相见的可能了，既然是质子，哪里又有什么可能回来呢？或许命都会不知不觉的没了…… 可安沅没想到，遇到了隋昭城，这个让她爱也让她恨的男人，改变其一生的男人。 “父皇母后如今很好，只是会时常思念皇姐，当初皇姐离家，母后几次撑不过来，幸好有软软陪着。”褚煜说这话的时候，近乎于咬牙切齿的看着隋昭城。 隋昭城摸了摸鼻子，这可不能怪自己，毕竟自己的幸福得自己去追求，用点手段也无可厚非的。 “哎，怎么不见软软呢？”安沅这才想起来那个小丫头，以前时常黏在褚煜身边的，这次居然没来。 “软软最近在准备给父皇的献礼，没时间，我便没和她说，待会儿皇姐回了宫，她自然会去看皇姐的。”褚煜想着，好歹也是自己的太子妃，给她留点面子的好。 “哈哈……软软长大了啊，懂事了。”安沅笑道，以前这小丫头可没这么用心，每日只知道玩。 “嗯，长是长大了，不过懂事却算了，还是一个爱惹事的小姑娘。”褚煜虽然说的不满，可语气却没半分不满，犹有宠溺。 “软软还小，不急。”以安沅的道行，怎么又会听不出来褚煜的意思呢。 看见褚煜和软软好好的，真的是很欣喜呐！ 两人又聊了会儿，把隋昭城放在一边，让他很是不满，明请暗催的让褚煜出去等着，自己和亲亲娘子要洗漱了。 褚煜也想皇姐早点回宫，便很听话的出去等着了。 褚煜出去了，安沅便给隋昭城束发，“阿城，待会儿进了宫，若是父皇母后给你甩脸子，你可得忍着，不然我是要生气的。” 隋昭城撇嘴，岳父岳母肯定是要生气的啊，毕竟是自己抢了他们的女儿，可是自己的亲亲娘子都站他们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知道了……那我有什么奖励吗？”隋昭城语气委屈，讨着好处。 “嗯……这个简单。”安沅毫不犹豫的在隋昭城脸上亲了一口，隋昭城要的奖励安沅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吗？ 隋昭城心满意足，可却不愿松口，“这个可不够，毕竟我肯定要受很大的委屈。” “那你想要什么？”安沅这个时候是忘记了当初谁把自己拐卖了去，不然现在还能让隋昭城这样得寸进尺。 “我想要卿卿给阿初生一个妹妹，你看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多不好啊。”褚煜看着镜子里的安沅，很是满足的说出了这个奖励。 阿初是隋昭城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安沅的儿子，如今已有两岁了。 说起来，隋昭城当初是用了些手段得到安沅，可对安沅却是真的好，身为大理王，后宫除了安沅便没有其他人了。 这也是安沅愿意和他试着接触的原因和愿意一直跟着他的原因，直到离开不得。 “不害臊，懒得和你说，反正当初是你有错在先，若是敢对父皇母后不敬，你便等着吧。”安沅羞红了脸，恼隋昭城大白天还把这挡子事情挂在嘴边。 安沅给隋昭城束起发，便不再理他，自己去换衣裳了。 隋昭城看着自家媳妇儿那娇羞的样子，心里那是一个满足呐，都成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有了，可是卿卿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为了这个娇媳妇儿，自己也愿意受了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啊！ 两人洗漱好，又用了早饭，才坐上进宫的马车。 32.隋昭城 这个时辰皇上正在上早朝, 一行人自然就是去了瑶华宫。 皇后今日早早的就起来，明日就是万寿节了, 皇后得好好准备, 怕有什么疏漏。 早起便在殿外的枝头听见喜鹊的叫声，秋兰还打趣道是好日子呢, 喜鹊登门。 皇后娘娘也笑着, 难得见一次喜鹊, 也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儿。 待听见宫人来报安沅公主到了，皇后怔愣住了, 还以为是在六年前呢, 待回过神来，想到如今的日子, 才明白喜鹊是叫什么。 这可不就是喜事吗？ 皇后娘娘噔的起身，急匆匆的往外跑, 六年了, 没有看见卿卿了…… “母后……慢点儿……”安沅远远的便瞧见皇后跑来，也顾不上形象的跑去，两人抱了个满怀。 “卿卿……卿卿……真的是你吗？”皇后颤巍巍的手抚上安沅的脸，不敢相信这个分隔六年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是啊……母后，是我，别哭……”安沅用手抹着从皇后眼角流下的眼泪，心痛的无以复加。 这个时候, 看着皇后的眼泪, 安沅突然恨隋昭城, 母女六年未见，因为自己，差点儿失去了母亲，如果不是隋昭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没有隋昭城，身为皇室公主的自己，天下好男儿随自己挑，可以离母亲很近，随时回宫，甚至住在宫中。 可是如今的自己，离京万里，天涯海角，不过如此。 可是，如果没有他……安沅不能再想象了，如果没有他，便也是没有了我…… “好，不哭，你也别哭了……” 安沅劝着皇后别哭，可自己早已是泪湿满衿，皇后的手都是湿的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后想你啊……” 这句话一出来，两人又是落泪，泪珠似是不用本钱似的，淌了满脸，满手，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带走…… “卿卿不孝……没有在母后跟前侍奉。” “是母后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皇后想起曾经自己没有护住女儿，让女儿为南褚吃尽苦头就难已抑制眼泪。 隋昭城看着岳母和卿卿哭成一团，本想去劝劝，表现一下，可是想到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突然没这个胆子了，他怕皇后会放狗咬自己…… 他给褚煜使眼色，褚煜眼神都没给他一个，隋昭城突然觉得有点冷……这场战会很难打啊……隋昭城不知道，最难打发的人还没出现呢。 褚煜看着两人哭的差不多了，上前去递上帕子，说道，“母后，皇姐，咱们进去吧，宫人都在看着呢。” 皇后接过帕子，给安沅擦干眼泪，才抖着声音说，“好……卿卿，母后带你回家。” 安沅点着头，扶起皇后的手，往殿内走去，褚煜扶起皇后另一只手，此时此刻，皇后觉得人生圆满了，儿女都在身边。 而隋昭城看见前面如此和谐的画面，内心突然悲伤……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是的，被抛弃了，不过隋昭城可能要感谢被抛弃，不然现在可能已经被打趴下了。 虽然皇后看见了隋昭城，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就是害她母女分离六年的大理王，若是知道…… 看见三人行有点难受的隋昭城，总不能半道上走人吧，自己媳妇儿还在呢。 隋昭城跟在三人后面，看见皇后哭的如此凄惨，他隐隐的猜到了自己会有什么待遇，可是为了媳妇儿，他不能后退，的确是自己混蛋了，但是他不后悔。 “母后，坐。”褚煜扶着皇后坐上榻，皇后拉着安沅一起坐，后一步进来的隋昭城就有些打眼了。 “这是……”皇后疑惑的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进来，瞧着样子便知道不是下人，可是皇后并不认识他。 当年隋昭城来了南褚接亲，也算是给足了南褚面子，可是皇后不想看见这个让她母女分离的恶人，没见他，也没喝他敬的茶，如今是不认识他的。 “小婿隋昭城见过岳母大人。”隋昭城不等安沅说话，便单膝跪地行礼，自报家门。 “大……理王……” 皇后突然喘不过气，胸前起伏颇大，手指着隋昭城，说不出话来。 “母后……别激动……”安沅见状不对，连忙给皇后顺着气，柔声劝慰。 “阿城，你先出去。”安沅见皇后这样，心疼不已，心中有气，控制不住就撒在了隋昭城身上。 隋昭城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看见自家媳妇的眼神，抿紧了唇，没说什么，失落的转身出去了。 秋兰守在门外，看见隋昭城出来，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好似没看见一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只是秋兰猜到他是大理人，便对其热情不起来。 隋昭城好歹也是一个王，在南褚居然没人搭理，先是小舅子冷脸，岳母的气恼，现下连南褚下人都对自己视而不见。 可是被再多的人瞧不起，为了自己的媳妇儿，隋昭城可谓是忍辱负重了，谁让自己是妻控呢……没了媳妇儿活不了。 屋内，皇后总算是顺下了心神，“卿卿，他就是大理王吗？” “嗯，他是。”安沅垂着眉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母后如此大的反应。 如果……她说已经爱上了隋昭城，那…母后会不要自己吗？ 皇后沉默了片刻，突的起身，往外走，安沅和褚煜不明所以，跟着往外走。 “大理王上……快进来吧，安沅不懂事，你不要介意，待会儿本宫就好好教教她，下次她不敢了的。”皇后站在门边，言辞恳切的说道。 本被冷落在外面吹风的隋昭城，突然被皇后热情对待还有些懵，什么情况？难道岳母大人知道我的好了吗？知道我是最爱卿卿的人？ 皇后也不在意隋昭城想什么，接着说道，“安沅被本宫宠坏了，做事总是不过脑子，你不要生气，本宫待她向大理王道歉了。” 皇后说着还给隋昭城行了一礼，吓着了隋昭城。 可看见这一幕的安沅，手捂着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 母后这是在讨好隋昭城，希望隋昭城对安沅好一些啊！ 这样的母亲，哪里还有南褚皇后的样子，现在只是一个一心为了女儿讨好姑爷的母亲。 “哎……岳母，折煞小婿了，小婿承受不起。”隋昭城连忙把皇后扶起，得了，皇后这一出，自己得睡一个月的客房了…… “母后……您不要这样……”安沅扑过去，紧紧的抱住皇后。 “哎，你这丫头，下次可不能这样任性了，和大理王好好过日子。”皇后强忍着眼泪，她怕隋昭城会不高兴，此时此刻，只一心向着隋昭城。 皇后只是一个寻常的母亲，一切都是为了女儿考虑，她怕自己对隋昭城不好，让隋昭城在南褚受了辱，待回了大理，会还给安沅。 小心翼翼的讨好着隋昭城，希望隋昭城对自己女儿好些。 安沅是和亲，代表的是两国关系，并不是寻常人家，若是对安沅不好，和离便是，哪怕是和离了，安沅依然有大把的好男儿求娶。 可是安沅嫁给了隋昭城，六年了，两人还有这一个孩子，如今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皇后只能保佑隋昭城对安沅好些，再好些。 哪怕如今南褚比大理强大再多，可是一旦打起来，受苦的是西南边的百姓，皇后不能因为自己的女儿，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若是可以不顾，安沅也不会和亲了…… “岳母，小婿和卿卿很好，卿卿也很好，不必拘着性子，小婿觉得卿卿如今性子最宜，岳母不必担心，小婿会待卿卿很好的。” 隋昭城哪里还能不明白皇后对自己突然变的脸是为了什么，单膝跪地的说了一大串话，对皇后来说，仿佛是黑夜有了月。 “卿卿……”听见隋昭城这样叫安沅，皇后有些怔愣，感觉好像隋昭城对安沅很好的样子，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吗？ “母后，来，咱们进去，进去慢慢说，好吗？”安沅一直哭，似是要把这六年的泪都流干。 “你也进来。”安沅背着隋昭城，语气极冷，显然很生气，因为他，自己的母亲几近连脸面都不要了，安沅没办法不对隋昭城生气。 隋昭城很没骨气的缩了一下脖子，默念三遍，一切都是为了媳妇儿，一切都是为了媳妇儿，一切都是为了媳妇儿。 阿初啊，保佑你父王…… 褚煜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冷着脸进去了，褚煜看得出来，隋昭城应该对安沅不错，不然也不敢对其大呼小叫的。 只是感性战胜了理性，褚煜不能对隋昭城露出好脸色。 安沅扶着皇后坐回榻上，才拉着隋昭城过来，两人跪在皇后面前。 “母后，您别动，听儿臣说，之前的事情，咱们就当没发生吧，如今儿臣过的很好，阿城他对女儿很好，大理王宫，除了儿臣没有第二个女人，所以母后放心，儿臣会过的很好，母后不必担心。” “虽然阿城以前有错，可是也这么久了，当初是儿臣自愿嫁去大理，为了南褚，儿臣心甘情愿，可能是因为儿臣做了有利于天下的善事，老天爷回报给儿臣的，儿臣自到大理，便没有受过一分一毫的委屈，如今，儿臣也是真的爱上了阿城……” 安沅冷静的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一字一句皆入人心肺，皇后和褚煜听到安沅说过的不错，积累在内心多年的不安，惭愧，一点点消散，并为安沅有自己的好归宿而高兴。 而听到这席话最高兴的莫过于隋昭城了，安沅的每一句，好似都是情话，砸在隋昭城心上，软软的，暖暖的，很贴心，很暖心。 隋昭城觉得，今日受的委屈，突然烟消云散了，没什么抵的上媳妇儿这一番动人的情话。 “好孩子，都起来吧，你们好，母后就放心了。”皇后冷静下来，虽然不敢相信居然有这样的姻缘，可却在心底里感谢佛祖，能让自己的孩子有美好的归宿。 褚煜面色也缓和下来，上前一步扶起两人，“皇姐，皇姐夫，起来吧。” 这一句，让隋昭城这个大丈夫差一点落下泪来，比起之前那句“姐夫”，褚煜此时此刻才是真的承认了自己这个“皇姐夫”。 可真不容易啊，今日果然是喜忧参半，先是受了委屈，后又被岳母和小舅子承认，心惊肉跳的。 隋昭城本以为今日算是圆满了，在南褚总算是洗白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只是小菜一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33.渣男？ 软软本在安楚宫温习竖琴, 明日就是万寿节了, 可是软软并没有什么把握。 练习累了的软软，正在喝茶, 听见凝月大惊小怪的声音。 “郡主……郡主……”凝月从外边跑进来，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了？”软软很是淡定，抬起头看向凝月, 凝月是软软派去外面收集情报的小能手，无论什么事儿, 凝月总是能打听出来。 软软以为无非就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凝月总是喜欢这样大惊小怪。 “郡主, 安沅公主回来了！”凝月深吸一口气，把话说完整了。 “什么？”软软蹭的从椅子上站起，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说什么？” “安沅公主回来了, 现在在瑶华宫。” “哎……郡主……”凝月气还没喘完，就看见自家郡主风一样的跑出去了…… “郡主……大理王也来了呢……” 不过软软已经跑没影了，没听见后面这句话。 软软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轿撵这个东西，一口气跑到了瑶华宫附近, 可临近了, 却不想再往前走了，大抵是近乡情更怯？ 不对, 不对, 那近乡的应该是安沅姐姐啊, 不过软软也想不到什么更准确的词了。 “哎，郡主，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正想打道回府的软软，被出来的霜竹抓了个现形，软软只好尴尬的打着哈哈。 “哎，我这正准备进去呢，姑姑你去哪里啊？” “唉，安沅公主伤着了，奴婢正准备去太医院找太医呢，哦对了，郡主还不知道吧，安沅公主和大理王到了。” “安沅姐姐伤着了吗？怎么伤着了？”软软惊讶，都到了宫中了，怎么还伤着了，难道？ “哎，还不是和大理王这些事吗？方才皇后娘娘可生气了。”霜竹不知怎么的忽略了软软并没有惊讶于安沅公主的到来。 软软怔愣，大理王？难道大理王打了安沅姐姐吗？ “郡主，你先进去吧，奴婢去太医院了。”主子的事情，霜竹也不好多说什么，越过软软去了太医院。 留下软软一头雾水，并且以自己的想象把事情复杂化…… 安沅姐姐和大理王来给姨父贺寿，姨母发现安沅姐姐身上伤着了？是被大理王欺辱了吗？ 那怎么办？进去也不能报仇啊……怎么办怎么办？ 软软在瑶华宫外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可以帮助安沅姐姐…… “算了，先回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安沅姐姐肯定会来安楚宫的。”软软想了想，还是决定打道回府。 ***** 殿内。 “瞧瞧你，这么不小心，磕了块青紫，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皇后看着安沅膝盖上的伤，唠叨着。 方才一时情急，安沅突然跪在地上，也没顾自己膝盖，因着夏天到了，瑶华宫的地毯都撤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疼痛可想而知。 安沅自小就是娇养着的，在褚家的时候，安沅是头胎，受尽了宠爱，后面是公主了，也轮不到安沅来受累。 到了大理就更是了，隋昭城宠的安沅比皇上皇后还过分，真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娇娇嫩嫩的皮肤，如今磕到这样刺目的青紫，隋昭城心都被揪起来了，可皇后在，自己也不好抢了皇后的事情做，只能在一旁皱着眉。 “没事，不疼。”安沅随意的把衣裙放下遮住，她知道母后和阿城瞧了都会心疼的，只是自己并不在意。 “娘娘，陈太医到了。”霜竹从外边进来，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陈太医是太医院院正，一大把年纪了，今日刚好轮值，本也不用他亲自来，只是听说安沅公主来了，因为安沅公主的事迹，虽是男子，却对安沅公主极为敬佩，主动说要来瑶华宫替公主瞧瞧。 “快请，安沅，撩起衣裙给陈太医看看。”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去掀安沅的裙子。 “岳母，小婿来吧。”隋昭城接过皇后的话，自己蹲下来，小心的撩起裙摆，看见青青紫紫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安沅已经嫁人，夫婿也在，陈太医又这个年纪了，没什么好避讳的，让安沅的双膝暴露在空气中。 “阿城，不疼的。”安沅公主伸手去抚平隋昭城的皱纹。 隋昭城没再说什么，让开位置给陈太医看看。 陈太医行礼后，小心翼翼的瞧了一下，才放心下来，不过是磕着了一点，小事儿。 “无大碍，并未伤着骨头，抹了药酒两日便好。”陈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红色的药酒，本想递给霜竹，没想到隋昭城比霜竹更快一步接过。 褚煜和皇后看着隋昭城尽心尽力的样子，也算是打消了许多顾虑，看着这样子，是真的对安沅极好的。 皇后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了，看人的眼神还是不会错的，假的就是假的，想装也装不像。 陈太医事情完了，霜竹送出去又返回，有点疑惑的问道，“娘娘，郡主未曾来吗？” “没看见这丫头呀，她是不知道安沅回来了吧？不然早也该来了。” “奴婢方才去请陈太医的时候在外面遇见郡主了，奴婢和郡主说了的，不该不知道呀。” “算了，这小丫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随她去吧，反正安楚宫离安沅宫不远，软软待会儿肯定会去的。”皇后也不知道软软打的什么算盘，无奈的说道。 “对了，卿卿，待会儿你就和阿城住安沅宫，安沅宫一直都干干净净的，每日都有人打扫的。” 虽然皇后一直以为和安沅再也没机会见了，却还是每日都吩咐人打扫干净，好似安沅随时都会回来的。 安沅瞧了一眼隋昭城，隋昭城笑着点头，安沅才笑道，“好啊，儿臣觉得外边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 “好好好……晚上让秋兰给你准备晚膳，以前你最喜欢秋兰的手艺了。” “太好了。”安沅想起什么又道，“软软在宫里吗？”安沅一直以为软软是在国公府呐。 “在啊，你林姨母让软软进宫来学学规矩，你回来了，就有人陪着她玩了，她肯定很高兴。” “那儿臣现在去安楚宫看看她吧？”安沅起身，准备去安楚宫看看软软。 软软小时候可是安沅带着玩大的，安沅和软软差了十岁，都说长姐如母，软软对安沅，有易姐易母的感情。 安沅想那个小时候软乎乎的小包子一样的软软，天天黏在自己和褚煜身边，哥哥姐姐的叫，不管去做什么，都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安沅还记得自己出嫁那天，软软哭的小脸通红，眼泪鼻涕直流，又怕弄脏自己的嫁衣，想拉着自己又不敢拉的样子。 安沅那天一直忍着眼泪，看着父皇母后越来越远没有哭，看着自己弟弟瘪下的嘴没有哭，可是看着软软的样子，安沅却没忍住眼泪。 软软真的太可爱了，让人舍不得离开她，到了大理后，和软软的日子，总是让安沅发笑，软软真的是一个活宝。 “明日再去吧，你现下膝盖伤着了。”皇后还没说话，隋昭城先心疼的说道，虽然知道自己的意见应该影响不了自己媳妇儿，可还是想说。 “没事，根本就不疼嘛，阿城不要太担心。”安沅笑嘻嘻的说着，还蹦哒了两下，证明自己没什么事情。 安沅也没说谎，膝盖上的青青紫紫，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并不疼的。 “那我陪着你一起去吧。”隋昭城不放心安沅离开自己视线。 “好，那卿卿和阿城和煜儿一起去吧，去瞧瞧软软在做什么。”看着了安沅，皇后心情都好了许多，说话都是带着笑意的。 “好啊。” 隋昭城担心安沅，不肯让她走路去，硬是要坐轿撵去，倒是比走路快些。 到了安楚宫，大门紧闭，褚煜敛了眸子，青天白日的，什么时候安楚宫大白天也关门了。 褚煜瞧了小顺子一样，小顺子上前去敲门。 “郡主，来了。”凝云跑进来，看见软软偷偷摸摸的样子，说话声音都更小些。 软软转头，收了脸上略带“猥琐”的笑容，“这么快，好了，开始行动！” “郡主……这样会不会不好，若是皇后娘娘生气了怎么办？”凝月还是有些担心，郡主法子太毒了。 “怕什么，我要为安沅姐姐报仇，出了事情我担着。”软软拍了拍不存在的小胸脯，义正言辞，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凝月凝云没法子，想了想，这些法子虽然毒，但是也是小打小闹，应该也没事，得了，等一下受着太子爷的责罚吧。 “哎呀，安沅姐姐和大理王到了啊，有失远迎，来来来请进请进！” 甫一打开门，众人便看见安楚郡主带着前所未有的笑容，别人看着软软笑的脸颊都觉得僵。 “呀，这位就是大理王吧，来来来，进来喝茶……”软软越过众人，拉着隋昭城的袖子，往里走。 安沅和褚煜对视一眼，什么情况？怎么软软这么热情，还是对着隋昭城，以前应该不认识隋昭城啊？ 难道软软也和皇后一样，想讨好隋昭城？ 软软拉着隋昭城进去，褚煜安沅两人在后面跟着，静观其变。 而隋昭城一直往后面看自己媳妇儿，显然很懵逼，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是谁，突然拉着自己就走，并且心里总有些不安…… “来来来，这里，请坐。”软软拉着隋昭城在一把灰色的椅子前站着，招呼他坐下。 隋昭城看着和其他颜色不同的椅子，有些怪异，却说不出来。 “大理王坐啊，别客气。”软软笑着招呼，然后转身去端茶。 隋昭城也不好意思一直杵着，便坐下去了，果然，“哐当”一声，满地狼藉，椅子成了碎屑，隋昭城摔在了地上……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后面进来的安沅眼中，秀眸睁大，跑上前去，急切的问道，“阿城，伤着了吗？” “无碍。”隋昭城借着安沅的力从地上起来。 安沅拉着隋昭城的手看了一下，两只手因为往后撑，扎到了碎屑，冒出了点点血色。 一下子，安沅就心疼的红了眼眶，想用帕子擦，又怕弄疼他，用嘴轻轻的吹着风。 “哎呀，怎么摔着了，都怪这椅子，怎么好好的就塌了，来来来，大理王来喝杯茶，去去火。” 软软看见隋昭城摔了，毫不意外，不过还是装做惊讶的样子，连忙递上茶水。 “软软，够了！” 34.软软的歉意 这个时候, 褚煜哪里还能看不出来软软的把戏，好好的椅子能不堪一人负？ 手上的这杯茶肯定也不是善茬，褚煜瞧见软软都觉得脑壳疼, 伤着了隋昭城, 皇姐说不定都不想理软软了。 “太子哥哥……怎么了嘛？”软软端着茶杯看着褚煜, 语气委屈。 “把你手上的茶杯放下, 派人去请太医，瞧瞧大理王手上的伤。” 褚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冷，把软软吓了个怔愣，好久没听见太子哥哥这样对自己说话了。 凭什么要去请太医，难道他不该伤着吗？难道太子哥哥为了两国关系，居然连安沅姐姐也不要了吗？ 怎么可以这样？软软拧巴着小脸，嘴瘪下来，眼眶通红, 仍旧端着那杯看起来平平无常的茶水。 两厢对峙, 褚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好吩咐小顺子去请太医, 上前去夺了软软茶杯。 这边安沅一心只想着隋昭城, 根本没顾上一旁的事儿，不过是皮肉伤，对隋昭城来说根本就没什么事儿，可安沅没见过隋昭城流过几次血, 哪怕是这样的小伤, 也担心的不得了。 而看着如此脉脉的安沅, 隋昭城觉得真的是值了，正好趁此机会装一下可怜，也许就不用睡客房了…… “卿卿，疼……”原本还说着无碍的大男人，这个时候却可怜唧唧的喊疼，脸变的也是挺快的。 “不怕，我给你吹吹…呼……”安沅捏着隋昭城的大掌，用嘴轻轻的吹气。 “软软，快些给大理王道歉，谁允许你胡闹的？”褚煜抢下茶杯，冷着脸训道。 “我不！”软软扭过头，根本不想搭理褚煜，她觉得自己没错，凭什么要道歉。 “不道歉就出去罚站，这些天在宫中学的规矩都白学了吗？客人到访，你是如何招待的？成何体统！” 褚煜是真的拿这个丫头没法子了，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今日大理王还如此对待，且先不说是姐夫，只单大理王这个头衔，就不是软软能随意动的，一不小心就是两国交战。 如今安沅和隋昭城过的好，隋昭城看在安沅面子上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可是安沅也心疼啊，安沅才回来，就想让她和软软闹矛盾吗？ “哼，去就去，罚就罚。”软软也不多解释什么，兀自往殿外去。 站在门外，风吹过眼睛，软软眨巴眼，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小手攥紧拳，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太子哥哥居然凶自己，自己明明就没有错。 太子哥哥居然和大理王同流合污，为了两国交好，居然不要安沅姐姐了，呜呜呜…… 在门外哭的正伤心的软软，根本不知道室内安沅看着隋昭城手上的伤有多心疼，也不知道安沅和隋昭城的事儿。 安沅也猜到软软可能是误会了什么，看着软软气冲冲的出去，本想拉着，可是褚煜却拦了下来。 “皇姐，软软怕是对皇姐夫误会极大，还希望皇姐饶了她一次，这丫头，臣弟自会好好管教。” 褚煜虽然训责了软软，可却也没放任自生自灭，软软的事情，不就是他的事情吗？ “罢了，这丫头大概是觉得我受委屈了，才想着帮我报仇可能，不然无缘无故的，软软不是这样的人。” 安沅长叹一口气，都说三岁看老，小时候如此乖巧懂事的软软，断然不能无缘无故就欺负旁人的。 八九不离十也是因为自己，安沅哪里又能怪罪的了呢？ 才和安沅公主见了面的陈太医，又因为隋昭城受伤被请到了安楚宫，待陈太医看见伤口，都要叹一句，宫中如此平坦安全的地儿，怎么老是伤着呢？ 不过是一些碎屑扎着了，陈太医给隋昭城上了药就好了，离开的时候，陈太医看见站在门外的安楚郡主，本想打个招呼，没想到差点被安楚郡主吓着。 软软看见这么多人关心大理王，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啊，凭什么大家都关心这个坏人，可自己却被太子哥哥责骂。 看见陈太医出来，本想吓吓他，可还没吓到，就又被褚煜喝止了。 “陈太医慢走。”褚煜从殿内出来，笑着送陈太医，陈太医虽然心有疑惑，可也不好留下了看热闹，急匆匆的走了。 “软软，你可知错？”陈太医一走，褚煜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 软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可还是犟嘴的说道，“我没错！我惩罚坏人哪里错了？” 褚煜看见软软含着泪的眼睛，倔强的小脸，想凶都凶不起来，缓和声音道，“若孤方才不出声，你想干什么？陈太医是坏人吗？陈太医年岁高了，尊老爱幼的德行去哪里了？” 褚煜没说隋昭城的事情，拿陈太医的事情来说，软软无话可说，她也知道自己不对，可是她忍不住自己的脾气，真的好气(ノ=Д=)ノ┻━┻ “软软”褚煜把手放在软软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许多事情，在没理请前因后果的时候，都是不能动用蛮力的，你要去观察，事情是不是你想的这样，若真的是无法饶恕，孤自然支持你去做，可你这般，伤着了无辜的人，岂不是良心难安？” 软软泪眼涟涟，瘪着小嘴，不懂褚煜在说什么，难道大理王不是坏人吗？ “大理王以前是有错事儿，只是他如今是真的喜欢皇姐，母后已经原谅了，你便不要再破坏人家夫妻俩了。”褚煜无奈的笑道。 “啊？”软软回不过神来，太子哥哥在说什么？那……我不是做了坏人吗？ “以后做事机灵点儿，虽然你想护着皇姐没错，是好心，可是每次莽撞行事，好心只会办坏事儿。” “对不起……太子哥哥，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了……”软软沉默半晌，认错倒是快，立马不好意思起来。 “进去和大理王道歉吧，好好说，不会怪你的。”褚煜揉了揉软软的头发，有些好笑。 方才倔强的是她，拧巴着脸哭的泪眼婆娑的是她，如今马上认错的也是她。 幸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软软深吸一口气，提起步子进去，站在隋昭城面前歉意道，“姐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回我吧！” 看见软软闭着眼睛，一副就义的模样，把安沅和隋昭城都吓着了，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安沅把手放在软软肩膀上，软软突然瑟缩了一下，弱弱的说道，“别……别打脸……明天我要给姨父弹曲子……” “呵呵呵……小丫头片子，别装了，谁舍得打你呢？”安沅笑骂软软，点了点她的额头。 “嘿嘿嘿，安沅姐姐，我很想你啊！”软软睁开眼睛扑进安沅怀中，小脑袋一蹭一蹭的。 安沅抚着软软的头发，感叹道，“我也想你啊，我的娇气包。” “多年未见，还以为长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没想到还是一个惹事精。” 软软不好意思的从安沅怀里挣脱开，对着隋昭城再一次道歉，“姐夫，对不起，是我不对。” “无碍，小姑娘总是爱闹。”隋昭城双手负于背后，轻声的说着没关系。 来南褚之前，隋昭城就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如今不过是皮肉伤罢了，比预期的要好的多。 “谢谢姐夫。” 隋昭城点头，突然发现，“姐夫”二字居然如此动听，卿卿的家人都承认自己了，卿卿也不用顾虑这么多了。 闹了一场，日头都起来了，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安沅决定去建章宫拜见皇上。 褚煜本想随着一起去，可是临时有事，走不开，便只好回东宫去了，软软才犯了事儿，自然不敢去见皇上姨父。 安沅和隋昭城两人到建章宫，皇上下朝有一会儿了，在殿内休息，两人进去正好。 “儿臣（小婿）拜见父皇，父皇万安。”双双跪地，隋昭城本不用行此大礼，只是，这次来南褚，他只是一个娶了人家女儿的女婿，不是大理王。 “哈哈哈，好孩子，快起，赐坐。”皇上瞧见两人和睦的样子，很是满足啊！ 才下朝的时候，皇后便派了人来和皇上说清楚了，虽然知道皇上是不会对隋昭城怎么样的，但是觉得说一下的好，少了隔阂。 皇上是南褚的天，想的事情太多，不能像皇后或者是软软那样，有太多的个人情绪，所以哪怕隋昭城和安沅只是面和心不和，皇上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这个女婿，并不是简单人，虽然皇上也心疼安沅，只是从安沅出嫁的那一刻起，安沅已经没有天下重要了，这个时候，大理王是不能得罪的，不然安沅的付出便如流水。 如今知道安沅和隋昭城过的好，皇上心中的愧疚也减轻了许多，阴差阳错的姻缘，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一路舟马劳顿，可歇一日再进宫呐，急什么。” 从大理到京城，可谓万里，天南海北，赶路自然是极累人的，安沅和隋昭城脸上犹有疲态。 安沅娇笑道，“儿臣这不是想念父皇了吗？难不成父皇不想看见儿臣吗？” “哈哈哈……想你这个丫头有什么用，每日不是只知道给朕惹事。” 安沅出嫁前，可是宫中最会玩的人儿，玩和大家闺秀一个没落，表面上是倾国倾城的安沅公主，背地里就是带着软软疯玩的小女儿。 “父皇这话儿臣可不依，儿臣可想您呐！” “哎，你这丫头，都为人母了还和朕撒娇，也不怕孩子笑话。”皇上哭笑不得，安沅长大了，好似更会撒娇了。 “嘿嘿……这怕什么，阿初没在呢，阿初太小了，不然要带来给父皇瞧瞧这个小胖子，每日烦人的很。”说起自己儿子来，安沅总是眉飞色舞的。 “朕也想看看朕的外孙子呐，下回定是要带来给朕瞧瞧的。” “好。” 安沅和皇上唠了两句家常，说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安沅宫了，皇上留下隋昭城再聊了一会儿，只是这话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35.白日不可宣x（捉虫） 安沅先回了安沅宫, 安沅宫离安楚宫近, 旁人都打趣安沅和软软是亲姐妹，封号差不离，宫室近，平日里玩的也如姐妹一般。 不过安楚郡主也是真得皇上喜欢，封号照着公主的来, 外人也能瞧见安楚郡主是如何受宠的。 安沅在宫门口下了轿撵, 抬头看着鎏金的大字“安沅宫”，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岁月。 那个时候, 安沅还不是一个懂得家国情怀的南褚大公主，也如软软一般爱疯爱玩。 一日里总得从安沅宫门口进进出出三四次, 就没哪天是安生的。 后面年岁慢慢的到了, 该准备议亲事了, 才收敛了些性子，可没想到南褚会和大理有战事。 也是和大理开战的那一年，安沅迅速成长，褚煜还小, 安沅只能靠自己, 希望自己强大一点，可以帮助父皇。 南褚和大理的一战, 是比较惨烈的, 那时恰逢北方小国犯境, 南褚难以顾及, 本准备割让西南, 让百姓少受些苦。 可没想到大理王主动停战，提出和亲，那时南褚皇室就安沅一女儿家未出阁，自然就是求娶安沅。 皇上犹豫过，安沅是自己的大女儿，是自己初尝人父的滋味，不是后面几个女儿能比的感情，也想过割地算了，可是身为帝王者，哪里又舍得自己的子民呢？ 在皇上犹豫的时候，安沅却主动答应了和亲，并且不顾皇后阻拦，亲自去见了大理使臣。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安沅会如此突然，有如此决心，和亲意味着离家万里，意味着孤身一人，意味着未知的以后…… 安沅现在还记得，当初自己是不愿的，不是怕吃苦，只是不想离父皇母后太远，只是后来的那封信，安沅愿了。 安沅愿了，成为了南褚的功臣，被万民所敬仰，可是安沅知道，她并没有这么伟大，做的一切，也都为自己考虑过了。 如今再站在宫门口，想起过往，飘渺如云烟，许多事情，安沅都记不得了。 但是安沅有点庆幸，幸好愿了，如今有了疼爱自己的夫君，有了可爱的孩子，回到了南褚，没什么比如今更让安沅觉得幸福了。 安沅提步，迈进了安沅宫。 朱门大开，奴仆跪地，齐声大呼，“恭迎公主回宫，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沅一眼扫过去，总觉得很眼熟，只是六年了，记忆哪里有这么清楚，只当都是熟人罢了，开口道，“免礼。” “殿下，热水已经备好，寝殿已经打扫干净了，只待殿下入住。”一个穿着翠绿色宫装的宫人上前来扶着安沅，细细的说了许多。 “你是……岚梅吗？”安沅瞧着这个人，不太确定，但是觉得特别眼熟。 “是啊，亏得殿下还记得奴婢。”岚梅应着，笑中带泪。 安沅出嫁那年岚梅才二八年华，容貌都未长开，是安沅宫的二等宫人，因为人机灵，又勤快，安沅还是记得她的。 本来皇后是准备让安沅宫的下人都去大理的，只是安沅不想拖累旁人，问了几个大宫女，准备带四个人就够了，没想到四个人都想跟着安沅，安沅也就没让旁人去了。 安沅没想到母后会留着安沅宫，还每日打扫，留着这些人在安沅宫，如今在安沅宫，好似就是六年前的模样。 “殿下多年未归，再有一年，奴婢就该离宫了，这些年奴婢一直在盼着殿下回来呢。” 安沅为人极好，作为主子更是好的没话说，前朝公主的那些娇纵脾气，安沅是没有的，有这样的好主子，安沅宫的下人都不愿意离开。 岚梅如今二十有二了，南褚宫人，到了二十三岁，便会被放出宫去自由婚配，今生也不能踏足后宫了。 安沅往里走，和岚梅感叹道，“日子过的真快啊，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 “可是奴婢瞧着殿下和六年前一样的，越来越美了。”岚梅并没有纠结于六年前，一个好奴才，不是只会让主子伤心的。 “你这鬼丫头，惯会打趣我。”安沅如今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便是旁人说上一句黄脸婆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安沅不知道，自己被隋昭城宠的，不说出去，谁知道都有了孩子呢？ 都说活的开怀便老的慢，若是照这样说，安沅恐怕要逆生长，每日里隋昭城总是想各种各样的法子让安沅开心。 自从到了大理，安沅便没有一个人哭过，说句不孝的，还真有些乐不思蜀，哪怕想家了，也是在隋昭城怀里哭，隋昭城是不会允许她一个人哭的。 “先沐浴吧，累了半日了。” 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每每到了总是忍不住落泪，身上黏湿湿的。 “好，奴婢这就去让人安排，殿下稍等。”岚梅行礼退下去招呼宫人伺候。 安沅一个人在殿内打量，方才在殿外瞧了，殿外是和走时一样的，外边的荷花池，柳树，桂花，也许只有年轮知道，已经过了六年了。 殿内零零碎碎的，安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在安沅的印象里，是一样的，连呼吸的空气都让人感觉舒服。 岚梅准备好沐浴的东西，安沅进去沐浴，卸下三千青丝，蜿蜒在水池中。 水池极大，可容纳三四人，净室外边就是炉灶，热水兑冷水，刚刚好的温度，便引进池子。 安沅拒绝了宫人替自己沐浴，偌大的净室，就安沅一个人，红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 水汽升腾，雾气缭绕，独有一种朦胧感。 安沅闭上眼睛假寐，眼睛闭上了，耳朵便灵敏了，安沅听见‘啪嗒’一声，门开又合上。 脚步轻缓，安沅神经提起，待听清楚，便落回实处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不是正赶上帮我媳妇儿沐浴吗？”隋昭城的声音从后边响起。 “青天白日的，只能看不能吃，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安沅撩起水，泛起涟漪。 和隋昭城也这么多年了，一直以来，过的都是寻常百姓夫妻的日子，共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安沅脸皮倒是厚了起来。 隋昭城是很满意自己媳妇儿的进步的，老夫老妻了，还在房事上害羞岂不矫情？ “过过手瘾也是不错的。”隋昭城蹲下，抚上安沅长发。 “父皇和你说什么了？” 安沅转身，趴在池边，瞧着隋昭城眼睛，胸前浑圆半掩在水中，欲露还遮，引得隋昭城眸子都变了。 “喂，阿城，看哪里呢？能不能正经点儿？”安沅往水下沉了些，遮住了美色。 “聊了些家国大事，你这个小娇娘只管吃喝玩乐便罢了，其他不用你操心。”隋昭城笑语，连瞧都不让瞧，也忒小气了些，又道，“不过，有件事情需要你操心。” 安沅听见隋昭城这样说，本想转过身去，懒得理他，又听见后一句，发问道，“什么？” “小阿城饿了……” 隋昭城看着安沅的露在水面的肩膀，在红色花瓣的衬托下，更显的白腻，引人流连。 “呸……色鬼，我才没空呢？白日宣淫可是会让人笑话的。”安沅横了隋昭城一眼，在雾气的晕染下，那一眼也变的媚人。 “怕什么，反正以前咱们也没少宣过。”隋昭城看着安沅的眼睛，流露出渴望，手抚上安沅肩头，有往下的趋势…… “不要，待会儿要去母后那用午膳，你要是敢动，就睡一个月偏房吧！”安沅拿开隋昭城的手，往池子中间去了。 待会儿要是去瑶华宫萎靡不振的样子，还不得被母后发现，到时候得多尴尬呀，软软年纪还小，可不能在软软面前这般样子，安沅很是拒绝。 若是大晚上还好说，大中午的，羞人！ “哎，好吧，那我出去了……”本以为有戏的隋昭城有点丧气，果然回了南褚，媳妇儿就硬气了。 “去吧去吧，我马上就来。”安沅挥了挥小手，偷偷的笑，就喜欢看隋昭城看着想吃不能吃的样子，贼爽！ 隋昭城冷哼一声，扭头走了，小阿城就要站起来了……再待下去，就该被卿卿发现了…… “阿城，你在做甚？”安沅沐浴更衣后，从净室出来，看见隋昭城蹲在椅子前，不由好奇。 “来，我给你擦药酒。”隋昭城向安沅招手，凳子上放着的正是那瓶药酒。 “坐着，撸起衣裙。” 安沅有些犹豫，方才阿城的手都流血了，“要不让旁人来吧，你不是伤着手了吗？” “无事，小伤罢了。”隋昭城撸起安沅的裙摆，自己媳妇儿的美腿，怎么能让旁人看了呢？哪怕是女人也不行！ “真的没事吗？”安沅想拉过隋昭城的手看个究竟，可隋昭城偏不如她的意，按着安沅的小腿就准备上手了。 “忍着，有些疼，需得把瘀血揉开。”免得安沅再说什么，隋昭城直接把药酒倒在手上，然后贴上安沅膝盖。 “哎呀……好疼啊……阿城你是不是报复我？”安沅抓紧了椅子把手，隋昭城的力气很大，揉的发疼。 “报复你什么？”隋昭城不甚在意，虽然他也心疼卿卿，可是瘀血化开了就好，这些疼就先忍着。 “你……哼！你自己知道。”不就是报复我方才不让你吃吗？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那我不知道，瘀血化开了才好，不然以后有你疼的。” 隋昭城也懒得理安沅这个时候的娇气了，在大是大非面前，隋昭城从来不会盲从，虽然是媳妇儿说的话，可是对媳妇儿不好的事情坚决不做！ “嘶～好疼啊……啊……嘤嘤……阿城，轻点儿……”安沅一直叨叨着，不知道还以为隋昭城把她怎么的了呢。 “卿卿，我倒是不介意你喊，只是这样落在旁人耳朵里和白日宣淫可并无什么区别。”隋昭城笑着揶揄道，整个一欠揍的模样。 “……” 安沅也意识到方才的样子容易让人误会，闭紧嘴巴，一个字都没有了，只是眼睛瞪的铜铃大了。 “好了。” 隋昭城揉了好一会儿，把膝盖都揉红了，才差不多放开了安沅。 安沅早就疼的不行，对隋昭城又气又怨，揉完了就起身准备跑人，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总是戏弄自己！ “啊……”起身急了，膝盖疼的不行，一时腿软，扑向了隋昭城，隋昭城本就蹲着，受力不稳，往后倒，两人倒地。 隋昭城下意识用手掌去撑着，怕摔着安沅，可是忘记了手掌上细碎的伤口，顿时抽了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小声的抽气声，却被安沅听到了耳朵里，连忙爬起来询问。 “怎么了，给我看看。” “无事，不小心碰到了。”隋昭城不甚在意，把安沅扶起来坐到椅子上。 也不是大事情，只是方才给安沅擦的药酒渗进去了，有些疼，一下子大力压着了，才会有些感觉。 “岚梅，端盆干净的水进来。”安沅腿软，只好吩咐岚梅了。 安沅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了隋昭城的手掌，又用了陈太医留下的药，才放心下来。 隋昭城由着安沅摆弄自己的大手，不然待会儿又要生气了。 小媳妇儿，总是容易生气。 36.大起大落（捉虫） 安沅处理好隋昭城的手，也差不多到午膳的时候了, 一同去了瑶华宫。 皇后早已吩咐御膳房, 准备好今日的特殊午膳，也算是一个家宴了。 为了能让安沅有回家的感觉, 秋兰主动去御膳房做了一次“大师傅”，秋兰在御膳房待过，做的菜味道很得安沅喜欢。 安沅到瑶华宫的时候, 菜都准备好了，软软和褚煜陪着皇后闲聊。 “母后，儿臣来迟了。”隋昭城扶着安沅进去，安沅腿现在都软着，想走快都不能走。 “慢着些，小心别摔了……”皇后起身走了几步，迎上来扶着安沅。 “嘿嘿……没事，只是方才阿城帮我揉了，现在腿软……”安沅磨磨蹭蹭的坐到了榻上。 皇后赞赏的看了隋昭城一眼，笑道, “阿城细心, 你这丫头，也是有福气啊！” “哼！明明就是他的福气，哪里是我的福气呢？”安沅不服气, 天天欺负自己的人, 哪里还是自己的福气呢？ “哎, 你这孩子……”皇后怕隋昭城不喜, 正准备说说安沅呐。 隋昭城也不计较，笑着接道，“嗯，有卿卿是我的福气。” “嗨！你们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我倒是做了坏人了，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情趣了。”皇后作势想走远点，免得讨嫌。 “哎呀呀，谁说姨母老了，这不是顶顶年轻的嘛！”软软上前来靠着皇后，说着讨巧的话儿。 “哈哈哈……还是软软乖巧，不像你啊，有了夫君就忘了母后了。”皇后伸手点了点安沅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哎呀，母后都更喜欢软软了，要不让软软做母后的女儿吧。” 安沅眼睛滴溜溜的转，打着坏主意。 不用多久软软就满十四岁了，也该准备婚事了，下次来南褚，就是喝喜酒了。 “可不是，我倒是巴不得软软早点嫁进来，免得你和煜儿都只会气我。” 皇后揉着软软的小手，那可真的就是说出了心底话，这样一个娇娇娃，早点是自己家的早点安心。 皇后是满意了，可是软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事情，软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当然，软软可不会在众人面前说自己不能嫁给太子哥哥什么的，分寸还是要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太子哥哥先有喜欢的人。 然后太子哥哥提出解除婚约，这样顺理成章，软软也不会被爹爹娘亲说了。 别说，软软这样还真的是极顾褚煜的面子了，褚煜是太子，若被太子退婚，这辈子软软只怕也嫁不进高门大户了。 被太子退婚，可不就是告诉天下人太子不满意软软吗？这样的女子，又有谁会要呢？ 而软软早就想好了，若真的没这桩婚事，她也不会再嫁给旁人了，大概这天下也没人会要她了。 可软软更不能自己先提出，这般便是损了太子哥哥的面子，也是失了皇室的面子，姨父也会不高兴的，软软不想连累爹爹娘亲。 可是呐，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呢？这早早便定下的婚约，岂是说解便能解的。 哪怕褚煜再不喜欢软软，为了大局考虑，也不会提，不过是多养一个女人罢了，并没什么影响，可是啊，褚煜喜欢软软，这一切就变了！ 褚煜在以后的日子会教会软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是都结成了怨偶。 “母后，父皇怎么还未到？” 褚煜看着软软低着头的样子，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便岔开话题，这个事情是真的不急，软软还小，慢慢来。 “建章宫来信了，说是有急奏到了，要等……”皇后话儿还没说完，就听见通报了。 “皇上驾到！” “来了，这说曹操曹操到。” 一行人到了门口迎接，隋昭城扶着安沅走在最后面，还没到门口，皇上就进来了。 “别忙活了，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莫拘礼了。”众人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皇上拦住了。 六年了，没有一家人聚过，今日真是难得，平日严肃的皇上，今日脸上总是带着笑。 “皇上总算是来了，再不来呐，卿卿就该饿了。”瞧着皇上心情不错，皇后上前去打趣道。 “哈哈哈……突然有点急事儿，来了就摆膳吧，可千万不要饿着了。” “母后，尽会说儿臣的坏话，儿臣都要怀疑是不是捡的了……”安沅听着皇后又笑她，气的想踮脚，可腿又疼，只好拍扶着自己的隋昭城。 “小心些。”隋昭城扶紧了安沅，怕她摔着。 “好了好了，都说的什么胡话，哪里捡的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也莫再动了，免得阿城累了。” “哎呀，这有人女婿忘了女儿呐，真的是好生可怜啊……”安沅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掩面。 “哈哈哈……” 众人见着安沅这卖乖的模样，哭笑不得。 “活宝呐，好了，入座吧，准备开膳。” 众人入座，菜都差不多上齐了，皇上动了筷子，其他人便开始动筷子了。 倒了酒，隋昭城先褚煜一步起来，敬皇上，“父皇，小婿之前多有得罪，这杯敬父皇，祝父皇寿比南山不老松！” 隋昭城和安沅是偷偷的回南褚的，万寿节不宜出面，先贺寿也无妨。 “好，好，以前的事情，咱们都不提了，以后好好待卿卿。”皇上端起酒杯，答应之前还要为安沅打算一番。 隋昭城和安沅对视一眼，回道，“卿卿是小婿的命，有小婿一日，便不会让卿卿伤心半分。” “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皇上笑道，饮尽这杯酒，也放下了六年的愧疚！ 而后小辈依次敬酒，到了软软，也想喝，褚煜拦不住，软软多喝了两杯，又喝的脸色涨红。 毕竟是六年了，难得的一次家宴，众人都喝好吃好，满怀兴致的结束了这次午膳。 自然，又是褚煜送软软回去，这次小酒鬼就不如上次乖巧了，这次闹腾的不行，手舞足蹈的，不得安生。 好不容易到了安楚宫送上了床上，软软还一直嘴上嘟嘟囔囔，不肯盖被子。 褚煜给软软擦脸，还被软软一巴掌拍脸上去了，顿时褚煜脸都黑了。 没办法，褚煜只好用强硬的手段，压着软软的手脚，不让她动弹，喂下了醒酒茶。 “嗯～好疼，不要动我啊……”软软舞着手臂，死活不让褚煜给她盖上被子，褚煜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装醉了。 “软软，乖啊，不要冻着了。”拿她没办法了褚煜，只好轻声哄着。 “太子哥哥……”软软嘟囔。 “嗯？”褚煜没听清楚，凑前去。 “不要嫁人……不要嫁给太子哥哥……” 听到这一句，褚煜都懵了，他宁愿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褚煜从来没想过软软不想嫁给自己，一直是觉得她情窍未开，可是他不知道软软其实不想嫁给自己。 软软是在褚煜的眼皮底下长大的，从小到大，没有哪天软软不是黏着自己喊‘太子哥哥’的，没想到，自己这个太子哥哥，并不得软软喜欢。 褚煜有些心冷，本想走了，又听见软软嘟囔了一句。 “娃娃亲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要让太子哥哥不高兴……” 一瞬间，褚煜本冷了的心又热了起来。 已经无法想象，软软在褚煜的心里有多重要，一句话便可掌控褚煜的心情。 未来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化，因为一句话而失色更是大忌，可是褚煜想，软软可不就是自己的大忌吗？ 本以为软软是讨厌自己才不想成婚的，结果却是因为不想自己不高兴，褚煜觉得，人生真的是大起大落，几个回合间，后背直冒冷汗，衣裳都湿透了。 “乖啊软软，太子哥哥很高兴的。”褚煜摸着软软的额头，拂开脸颊上的发丝，在软软的耳边轻轻吟唱。 许是软软听见了，不多时便安静了下来。 褚煜看着前后反差极大的软软，便知道方才母后的话刺激到她了。 其实褚煜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已经把喜欢表现的如此明显了，怎么软软还会觉得自己不喜欢呢？ 看着小丫头从蹒跚学步到如今的醉酒美人，褚煜一直的想，父皇做过最好的事情，应该就是给自己和软软结的亲事了。 不必的人海中遇见，不必错过，不必有虐恋情深，没有父母阻扰，一长大成人，就有小娇妻在旁，世间能有几人有如此福气？ 所以，这美好的事情，美好的未来，让褚煜坚定了一定要把软软拐回家的决心！ 不管软软现在懂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喜不喜欢自己，以后，将来，软软一定会喜欢上自己，并且成为自己的太子妃，皇后！ 方才那般差点放弃的想法，褚煜想，再也不会有了，养了小丫头十几年了，总不能便宜了旁的男人。 再说了，对于这个儿媳妇，父皇母后都满意的不得了，和谐的家族，也有利于南褚的发展，所以，这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给软软盖好被子，褚煜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安楚宫。 软软不会知道，自己深埋于心的秘密，就这样被太子哥哥知道了，以至于以后面对太子哥哥的撩拨，有些招架不住。 也许是这次软软无意识的泄露了秘密，才让褚煜和软软少走了许多弯路，也没有错过。 那年情深日渐，褚煜想起今天，还是会有些后背发凉，若是自己没有发现，不知道如今的软软在谁的怀里。 不过，总归，会在褚煜心上。 ******* 次日，便是万寿节第一日了。 万寿节有三日，第一日是祭天地，受民拜，第二日是举行国宴，第三日是家宴。 万寿节虽然喜庆，可也累人，皇上皇后拂晓便要起身，准备相关事宜，辰时便要到达太庙，帝后同祭天地。 从皇宫到太庙，一路都是张灯结彩，不亚于过年，倒也不是强制百姓，许多百姓都是自愿的。 万寿节祭天地第一日，一般都会颁布新法令，大赦天下，减免税赋，赏赐喜宴，与天同庆。 那些个流浪的乞儿，今日都可以得到几个肉馒头，能不让人欣喜吗？ 皇上皇后倒是早早动身，而软软这个醉酒的猫儿，日上三竿才起，还磨磨蹭蹭的。 喝了酒，就容易头疼，虽然都睡了许久了，可是现在脑袋还有些疼。 下次可不能再喝酒了，这酒量忒差劲了。 37.二女争一夫 今日没软软什么事情, 用了早膳后，就抱着霸霸去安沅宫找安沅姐姐玩了。 “啊？安沅姐姐还在睡觉？”听着岚梅说的，软软不敢相信, 什么时候安沅姐姐这么懒了？ 这都日上三竿了, 还在睡觉，难道是赶路太累了？大概吧。 既然安沅姐姐没起床，那软软也不好打扰了, 转身离开。 屋内，床上。 隋昭城双腿压着安沅的, 手臂从腰间横过，整个人抱着安沅, 让安沅动弹不得。 地上凌乱不堪, 衣裙破碎，簪钗满地, 显然可见昨晚上两人大战过不止一场。 隋昭城早就醒了，只是不愿离开软绵绵的媳妇儿，抱着也舒服，便再赖床一会吧。 而安沅是真的没醒, 睡的特别熟，赶路这些日子都没让隋昭城尽兴，昨夜就如刚刚放出笼子的狮子，把安沅吃的连渣都不剩。 丑时过了, 见隋昭城还没想停下来的样子, 安沅哭哭啼啼的喊着相公, 好哥哥，夫君，又换了日后的福利，才让隋昭城放她睡觉。 这个时候，自然是醒不了的。 软软晃荡在御花园里，本想去东宫玩，可是想到今日太子哥哥要和姨父姨母去祭天地，东宫也没人玩。 哎呀，怎么好像阖宫就自己最闲呢？ 软软这就不服气了，看着大家都挺忙的，想了想，自己也该忙起来，去了趟尚寝司，瞧了瞧自己的节礼。 看着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回了安楚宫，拿出竖琴接着练习。 下午也是无聊，软软决定还是和大床做伴比较好，可没想到安沅来了。 “软软，听岚梅说你早上来找我了？”安沅坐上榻，喝着茶和软软闲聊。 “是啊，没想到安沅姐姐还在睡觉，是否是赶路太累了？”软软一脸的关心。 “咳咳……是啊，太累了。”差点死去活来…… 想起昨晚上，安沅的耳朵还是红的，隋昭城对自己是好的没话说，就是精力充沛，太充沛！！！ 软软了解，坐马车的确累人，还屁股疼，善解人意的说道，“那姐姐要好好休息，明日就是国宴了呢。” “嗯，”安沅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子，赶忙把话题转移，“哦，对了，明日的家宴我和阿城是不参加的。” “为什么啊？”软软不解，都回来了，还不许露面吗？ “这次我和阿城是偷偷的回南褚的，没和旁人说，大理另派了使臣，我们不和大理使臣一起，若是贸然出现不好。” 若是要出现的明日的国宴上，那就应该正大光明的和使臣一同回来，如今这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不知道还以为安沅不得大理王喜欢，偷偷的回南褚了，被大理王一路追到了南褚。 这间接的就是告诉天下人，大理和南褚不和啊。 这种流言蜚语，极容易造成南褚和大理交界地方百姓的不安，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少些人知道，宫里的人是瞒不了的了，但是也有分寸，皇上都没大肆宣扬，想必她们也想要自己脑袋。 “哦，好吧，那后天的家宴姐姐来吗？”软软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重要的事情，她也是能明白的。 “家宴来的。”安沅应下后打趣软软道，“怎么，没我就吃不下饭吗？” “是啊，吃不下，和姐姐一起吃才好吃，姐姐走了以后，我和姨母都觉得御膳房做的不好吃了。” 安沅没想到软软这么实诚，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像每次都这样，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伤心的事情，安沅是个感性的，眼泪是说来就来，可是不能总在软软面前哭，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那晚上我陪着你用晚膳吧？这样就好吃了。” “好啊，咱们去姨母那，也要陪着姨母，姨母肯定特别高兴。”软软笑道，什么时候都忘记不了皇后。 “好。” 说实在话，安沅一直觉得软软是个纯善的姑娘，什么时候都能念着旁人，有些时候是娇纵了些，可女孩子嘛，哪个不是娇气的，娇纵并不是大过。 软软能在安沅出嫁时哭的涕泗横流，能在皇后崩溃时陪着她，能常去探望修行的太后……太多太多了。 软软用手撑着下巴，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对了，姐姐，今晚上咱们和姨母一起去陪着皇祖母用晚膳吧！” “皇祖母回来了吗？”安沅惊疑，皇祖母不是在清平寺吗？难不成大晚上去吃饭？ “是啊，忘记和你说了，前几日皇祖母就回来了。” 也不算是忘记说吧，太后这几日也不方便，回了宫也还是放不下佛祖，每日念经，犹觉不够。 前日进了佛堂闭关，为南褚祈福，说是最后一次闭关了，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软软也有两日没见过太后了。 “那今日能见到皇祖母吗？”安沅瞧着皇祖母怕是已经对红尘没什么留恋了。 “明日就国宴，皇祖母肯定会出席，那今晚上应该会出关。” 软软也不太确定，纯粹瞎猜，大概是闲得无聊，想找地方玩。 “那好，今晚去皇祖母那瞧瞧。” “好啊，姐姐，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养的猫咪。”上午就是想带着霸霸去给安沅见见，现在还没忘记介绍自己的猫。 安沅初见霸霸，就被这娇柔的小家伙萌到了，舍不得放手，然后两人就愉快的去和霸霸待了一下午。 可怜了霸霸要被两个人蹂.躏…… 这无聊的一天也被软软磨过去了，第二日就是国宴了。 按礼部排好的位置入座，在这个大型宴会上，软软没有坐褚煜旁边，毕竟未过门，坐在褚煜身边也不好，便和爹爹娘亲在安国公府这一桌。 皇上皇后入座后，上歌舞，然后众人准备的礼就在这个时候呈上。 每年的万寿节，礼都大同小异，都是些珍贵难得的玩物，皇上也不缺这点东西，可是旁人献上的总归是有点不同 能在万寿节礼上脱颖而出，得到皇上的赞赏，那就真真是能吹一年了。 理所当然，最先献礼的是太子褚煜。 软软没有见过太子哥哥的礼，之前还缠着要看，可是没得逞，现在也有点期待呢。 “儿臣祝父皇寿比南山。”褚煜单膝跪地，奉上了一个深红色的长木盒。 木盒表面雕工复杂，龙凤呈祥，最寻常的图案，也是最难雕的，每一根羽毛都要达到极致。 褚煜打开盖子，“这是南褚一十三州的印章，皆由儿臣亲手所刻，只望南褚永存。” 一语出，惊了四座，印章也就罢了，还是一十三州的印章，亲手所刻，太难了。 南褚地大物博，共有一十三个州，每个州的风土人情都不一，自然代表州的印章也就不一样。 文字不一样也罢了，还有各种代表每个州的不同物件，能突显州的气派，若不是很了解那东西，只能是型像意不像。 只是忽略一眼，便能看出来雕的都是上品，栩栩如生的各种雕法，让人惊叹。 木雕是个精细活儿，稍有不当，便会毁于一旦，所以有人说，十年难出一个木雕好师傅。 太子殿下能从一个生手，准备好这一十三个印章，显然是用了大力气的。 “好，好啊，太子有心了，南褚有此储君，何愁没有未来。”皇上大笑，不出所料，很是欣喜。 褚煜明面上是说希望南褚永存，其实还不就是说南褚一十三个州会永远握在皇上手中，皇上能不高兴吗？ 褚煜倒没多惊喜，父子近二十年，皇上的什么喜好是他不知道的，他准备的每一份礼，都准备到皇上心尖上去了。 淡然的坐下来，像往常一样寻找着软软的身影，看见软软正好在看着自己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赞赏。 这个时候，褚煜才觉得有点高兴，又让软软知道自己的新技能了。 而软软这个时候想的是，太好了，以后可以让太子哥哥帮自己也雕一个漂亮的印章了。 褚煜这个礼一出，后面就显得平平了，少有几个能得到皇上赞赏的，众人心里都有些怨，可是脸上还是笑着的。 褚煜是太子，是未来储君，旁人有什么资格争呢？ 直到南褚官员的完了，轮到了各国使臣，先上来的是鞑蕃国祈宁王子和丽且格格。 “吾皇万岁，祈宁今日献上鞑蕃国镇国之宝，祝愿吾皇安泰。” 这话给众人的影响力可不比褚煜的少，连褚煜都有些惊讶惊讶了，鞑蕃国连镇国之宝都拿出来了，这是对自己势在必得吗？ 鞑蕃国的镇国之宝还真的是个宝贝，一张藏宝图。 鞑蕃国在南褚西北部，有众多沙漠，也有高大山脉，地形崎岖，难进难出，当然也就平地草原，只是这个就不计入了。 许多年前，鞑蕃国王上就得到一张藏宝图，据说是几百年前的一位富可敌国的珠宝商人藏的，因为战乱，怕被人抢了，就藏起来。 那时西北可是从中原到其他地方的重要关卡，也许是商人正好走到西北，便就地掩埋吧。 据说后面商人病死了，所以宝贝都还在西北，也让人更加相信是有宝贝的。 藏宝图也不知怎么的就流传到了鞑蕃国王上手中，几次派人去找，可是因为沙丘流动性极大，极难寻找，最终不是回不了来，就是空手而归。 可能是世人对藏宝图这个东西总是比较向往的，毕竟谁不希望突然多了一笔大财，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谁都不嫌弃。 哪怕根本没找到影子，可鞑蕃国还是视为瑰宝，藏于密室，奉为镇国之宝。 如今鞑蕃国连镇国之宝都拿出来，这是有求于皇上啊，不然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一开始皇上是惊讶，而后便是疑惑，这好好的，不过是过个寿罢了，有必要献这么大礼吗？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鞑蕃国不能奸也不能盗，那他就是有求于南褚了。 皇上收了脸上笑意，问道，“不知这物可有什么渊源。” 明人不说暗话，祈宁自然明白皇上问的说有什么要求。 “此宝只随鞑蕃国最美的女子出嫁，所以鞑蕃国愿把鞑蕃国最美的女子嫁与南褚。” 最美的女子自然就是丽且格格了，如今祈宁把宝物献给了皇上，自然就是想嫁进皇室。 皇上这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能要吗？自然是指太子殿下褚煜了。 呵，褚煜想，果然是大白天的做梦，为了嫁进南褚，连此等宝物都出动了。 坐在位置上的软软差一点就要冲上去说他们不要脸了，用这样的方法要求太子哥哥娶她，要不是国公夫人拉着，只怕要出现两女争一夫的好戏了。 皇上倒是反应平平，他早该猜到的，要说南褚还有什么是鞑蕃国惦记的，只怕就是南褚太子妃之位了。 “哈哈哈，此等宝物，也合情合理，若是谁娶了丽且格格，也算是有福气啊，只是我南褚没这个福气了，太子已然有了婚配，消受不起这个宝物了。”皇上拒绝了这个宝物，也就是拒绝了婚事。 众人都松了口气，同时也在感叹安国公府的地位和安楚郡主的宠爱。 哪怕身为帝王，也不会对藏宝图没兴趣的，如今不仅仅有藏宝图，还有美娇娘，可皇上无动于衷，可不就是对安楚郡主这个未来太子妃很满意吗？ 软软听着皇上姨父的话，突然觉得姨父好好，非常好，好到不会形容。 说着也奇怪，软软不是不想嫁吗？此时有旁人不是正好吗？做个顺水人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软软偏不，太子哥哥要找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娘子，如此这般，和自己的娃娃亲有什么不一样呢？甚至比娃娃亲还惨，被做为交换的物件。 “祈宁知贵国太子并为成婚，所以愿意一试，也许太子殿下会发现丽且更适合做太子妃。”这点问题，完全没有难倒祈宁，既然敢来，就拿出了不要脸的态度了。 “丽且愿意和安楚郡主一试，若是丽且胜了，丽且也愿和安楚郡主平起平坐，不敢托大。” 南褚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丽且这般上来就要争要抢的，还真的不对南褚胃口，都对此女没什么好感。 这下子就更不愿意丽且嫁进来了。 平起平坐说的简单，太子殿下可是储君，未来的皇上，难不成还可以有两个皇后吗？这样南褚何安？ 皇后的位置让鞑蕃国人坐，同样难安，这一次，南褚官员都一致的站安楚郡主，毕竟自家人就是要比外人好。 底下人虽然都有自己想法，可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只能看着。 “怕是要让祈宁王子和丽且格格失望了，朕对安楚郡主格外满意，并不想再有一个儿媳妇，丽且若是真的想嫁到南褚来，南褚好男儿随你挑。” “吾皇，丽且乃鞑蕃国掌上明珠，岂可随意嫁人，会望皇上给个机会，若是丽且败了，自然收回这话，且宝物一样奉上。” 祈宁王子话都说到这了，皇上都不好再推辞了，只是不管有没有这个宝物，不管有没有安楚，皇上都不希望丽且嫁进南褚皇室，尤其是太子妃一位，自然不能给外人。 “那祈宁王子想如何比？”话说这么多，皇上语气已经冷了。 38.出人意料 “父皇, 儿臣不愿，儿臣的太子妃只能是安楚郡主, 其他人儿臣不愿。” 没等祈宁王子说什么, 褚煜先不愿意了，拿自己做赌注, 难不成软软输了，自己就要娶丽且吗？ 皇上：“这……” “皇上, 臣女愿意, 臣女愿意与丽且格格一试。” 皇上还没安抚完褚煜, 结果软软挣脱了国公夫人的手蹿了上来。 软软想的很简单，丽且不就是想挑战自己吗？虽然自己不想拿太子哥哥做赌注，可是人家都挑衅到家门口了，自己难道还如缩头乌龟一般吗？ 哪怕自己就是败了，那也比活在家人庇护下不敢出头的人强，软软不想一直都是太子哥哥, 姨父姨母护着自己, 她想有自己的能力。 “软软，莫要胡闹，这岂可是儿戏？”褚煜眼眸微冷, 双手负于背, 训斥软软道。 褚煜有些失望, 软软这般应下, 难不成她有把握？丽且显然是有备而来, 软软哪里来的信心赢？或者说, 其实她根本就是想顺水推舟，解除婚约？ 再者，自己又不是物品，怎么能因为比试赢了就娶谁？如此这般，南褚国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太子哥哥，容我说一句，皇上，臣女想与丽且格格一叙。”软软端端正正的行礼，云嬷嬷教的规矩，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皇上点头，乐得小辈们去解决，想看看软软能玩出什么花样。 软软先对着丽且格格行了半礼，也不算失礼，才开始说话，“丽且格格，本郡主知道我南褚太子俊美不凡，你瞧上了也是正常，可是南褚太子殿下并不是物件，不是任你买卖，不是你说要比就比，你说比赢了就可以让太子殿下娶你。” “若是我南褚太子殿下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要任你说几句就可以随意决定，那我南褚颜面何存？鞑蕃国莫不是太不把我南褚放在眼里！” 说这话时，软软眼神犀利，面对丽且，面对百官，真真正正的拿出了一个皇室女儿的风姿，不畏惧，不逃避。 “我……” 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丽且想解释，可是软软并不想给她解释的机会。 “我南褚闺秀千千万，知书达礼，端庄贤惠，可那又如何，千千万好女儿中才能出一个太子妃，凭什么丽且格格一上来就想着做太子妃，岂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难不成我南褚佳丽，比不得丽且格格吗？” 鞑蕃国只是小国，虽然国土差不了南褚多少，可财富，百姓人数，都未有南褚三分之一，南褚不仅仅有百官的女儿，还有各种王爷的公侯的，丽且哪里能说南褚佳丽都比不上自己呢？ “且不说本郡主已然是御定的太子妃，哪怕太子殿下未有太子妃，丽且格格上来就想做太子妃，也太不把皇上和太子放在眼里了，这可不是鞑蕃国，不是丽且格格想怎样就怎样！” 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大概就是最大的罪过了，鞑蕃国可开罪不起南褚，不然也不会巴巴的想套劳南褚太子妃之位。 接连说了好多，把想说的都说了，软软觉得痛快极了，最不喜欢看见被迫和亲的了，不管是嫁还是娶。 安沅姐姐和亲嫁给大理王，能有一个幸福的以后，可是这样的事情，太难得了，太子哥哥若是娶了丽且，肯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软软宁愿自己嫁给太子哥哥，也不愿让太子哥哥娶丽且。 软软一句接一句，把丽且堵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安楚郡主说的每一句都让丽且无话可说，不好接，不管丽且如何回答，总是会踩到雷点。 丽且都要怀疑王兄给自己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了，不是说南褚未来太子妃安楚郡主是个软性子吗？只会靠着太子殿下和皇后，自己却什么都不会，不学无术。 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有如大杀四方一般的气质的女子又是谁呢？ 丽且有些羞愧，自己大了安楚郡主好几岁，可如今却被这个小丫头说的哑口无言。 看来王兄注定空手而归了…… 丽且本也不想拆散太子殿下和安楚郡主，只是为了王兄，愿意一搏，可是如今，安楚郡主好像并不想给自己这个机会。 莫说是丽且愣住了，连褚煜都有些怔愣，软软字字珠玑，褚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硬气的软软，就如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的将军，挥刀指向敌方，大喊一句，“杀！” 褚煜很欣慰，软软没有如自己想的一般，不要自己了，而是为了自己，据理力争。 谁说软软只会惹是生非，如今的软软，哪里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这样的人儿，做我褚煜的太子妃，再合适不过了。 “好啊，安楚郡主说的好，南褚与鞑蕃国向来友好，想必也没有不和的意思，只是鞑蕃国王上还是欠考虑了。”软软说完了，就该皇上出面了，只是语气并不是很好，带着冷意。 两国的关系，不能因为这一次和亲就破碎，说实在话，南褚不畏惧开战，可是要为边疆百姓考虑，百姓流离失所，就是做帝王最大的不堪。 “是小王的不妥，请吾皇恕罪。”祈宁情急之下，行了跪地的礼节，祈宁哪里能听不出来皇上隐晦的威胁。 丽且看着王兄跪下，也接着跪地，原本难以处理的事情，就这样被软软的三言两语搞定了。 百官惊讶，皇上赞叹，褚煜欣慰，这一次，软软可以说是很威风了。 这次宴会上有许多官员都携了女眷出场，各家的夫人都教导女儿，可得和安楚郡主学学，这气质，可不是谁都有的。 云嬷嬷知道了这事儿后，让软软又练习了一次行礼，果然有了当初少的那种气质，如此这般，也让云嬷嬷赞叹不已。 “丽且格格和祈宁王子请起，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安楚被本宫宠坏了，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丽且格格也不必介怀。” 作为□□，皇后这个时候就要圆场子，皇上冷着脸，有着帝王的威严，那皇后就要贤惠些，给人以抚慰，免得吓坏了使臣。 而一个“宠”字，也道出了安楚郡主在皇后娘娘心里的地位，自然是向着安楚郡主的，劝鞑蕃国莫要为难安楚郡主。 “谢吾皇，皇后娘娘。”两人起身，也不提和亲的事情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谁再提出来可不就是找死吗？ “既然如此，那便请祈宁王子收回藏宝图，朕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皇上点点头，应道。 祈宁王子正想应下，毕竟藏宝图这个东西不是寻常的宝物，丽且没嫁出去，这东西可不能送出去，皇上不要最好了。 “且慢，皇上，臣女还有话未说。”软软脸上没了方才的硬气，又恢复了那个软糯的样子。 “安楚过有何事？”见识了方才的软软，皇上对这个儿媳妇又满意了不是一点两点。 “臣女想和丽且格格一试，丽且格格远道而来，臣女不能不满足她这个愿望，只是臣女不拿任何东西做赌注，只和丽且格格切磋一番，不知格格意下如何？”软软看向丽且。 这个时候的丽且，已经完全看不懂安楚郡主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软软，不要胡闹，这事儿已经过去了。”褚煜低声训道，软软胸中有几点墨水，褚煜再清楚不过了。 丽且能来挑衅，自然有准备，若是其他的闺阁小.姐也就罢了，可是软软这般，能胜的几率，几近于无。 “太子哥哥，丽且格格远道而来，咱们作为东道主，理应有待客之道，若是小小要求都满足不了，可不是让旁人看南褚笑话吗？”软软带着执拗的神色看着褚煜，是不容拒绝的。 软软心中其实也没底，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可是她想比，不能退缩，不拿太子哥哥做赌注，是南褚面子问题。 可若是不比，待人们回过神来，便会觉得南褚技不如人，故意大道理说一堆，其实是不敢比。 软软宁愿自己在赛场上输，也不愿意被人说不敢应战。 褚煜读懂了软软的眸子，没再阻拦，默声任她去了。 反正，无论输赢与否，根本就不重要，他这辈子，只认软软。 皇上瞧了一眼褚煜，见他默认了，也就同意了，“好，那朕便期待一番。” 软软心满意足，转向丽且，笑道，“不知格格想如何比？” 既然安楚郡主想比，丽且自然也不会怯场，“随郡主喜欢。” 说实话，软软觉得这话特别欠打，不就是炫耀自己什么都会吗？行，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随我选我就选呗。 “那便琴棋书画里则一棋吧，再一南褚闺秀喜欢的投壶，不知丽且格格意下如何？” “可以。” 其实这也算是很欺负人了，都是南褚闺秀寻常必备的本领，可是软软想，反正是丽且格格自己如此大方，自己也不能辜负了丽且的好意。 宫人速度的准备好比试的物品，在众人的期待下，两位佳人的比试正式开始。 近乎于两国交战，自然是极精彩的，就不一一道来了。 最终，棋，安楚郡主胜了一子，投壶，丽且格格胜了，一比一平了。 “精彩，孤倒是难得一见，天色也不早了，平手便平手吧，准备开膳了。” 没等着软软说再来一场，便被褚煜打断了，今日已经足够精彩了，不必再比了，平手再好不过了，谁赢了不是好事情。 “太子哥哥说的是，丽且格格，承让了。”软软明白褚煜的好意，笑对着丽且行了半礼，缓缓的退下去。 丽且也不纠结，毕竟输赢已经没多大意义了，这次万寿节，安楚郡主是出尽了风头。 接下来，还有几国献上节礼，只是经过了方才那场大戏，旁人都提不起什么兴趣了，只好匆匆忙忙退场。 皇上吩咐开膳，众人便开始吃吃喝喝了。 宴会后，褚煜忙着招呼使臣，也没时间和软软好好谈谈，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如何了，用了晚膳后，褚煜才去了安楚宫寻她。 “回殿下，郡主在阁楼，已经独自待了许久了，晚膳也未用，不许奴婢打扰。”凝云回答褚煜的问题，语气中带着担忧。 郡主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像今日这般还真的是少见，且今日在万寿节上大出风头，应该高兴才是啊？ 可是独自一人坐阁楼，晚膳都不用，显然并不是很高兴。 褚煜想了想，大概也猜的到软软在想什么，吩咐凝月准备了一盘糕点，端着上了阁楼。 楼上风大，有一排椅子，坐着能看见很远的地方，软软很喜欢来这里玩，尤其是心情不大好的时候，可是像今日这样，晚膳都不用的还是少的。 “软软”褚煜轻轻喊道，声音极轻，怕吓着软软。 软软扭头，看见褚煜，喊道，“太子哥哥”而后兴致不高的转过身。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在这儿？”褚煜把糕点放在桌子上，坐在了软软身边。 “太子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软软悠悠的问道，看向远处的夜空。 39.喜欢 “是啊, 是挺没用的。”褚煜忍着笑，什么时候软软也变的伤春悲秋了, 可不像她。 一直不都是一个日天日地的小家伙, 一时之间有些温婉安静的样子还真是让褚煜不适应。 “太子哥哥……”听着软软的声音都要哭了，本来还想要太子哥哥的安慰的, 没想到太子哥哥这么‘耿直’…… “可是软软……可是我喜欢你啊，喜欢没用的软软。”褚煜在软软耳边, 轻轻的道了喜欢, 难得的用了‘我’道了喜欢。 软软惊讶, 呆讷的转头看见褚煜，眼睛里都是不敢相信，喃喃道，“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很少在自己面前用‘我’，不管什么场合，总是有着太子的矜贵。 并且, 这好像是第一次太子哥哥说喜欢我, 喜欢一无是处的我。 “软软，你在想什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 会给孤丢脸吗？”褚煜把手搭在软软的肩膀上, 轻轻的拍着。 “是啊。”软软垂着眉头, 有些丧气, “今天我才知道, 其实我真的好没用, 丽且不是南褚人，可是她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虽然今日她胜了一子，可是软软知道是险胜，靠的是运气。 以前软软活的自在，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没有经受过打击，如今被丽且格格打击一下，别提多难受了。 软软总觉得，这样的自己，会让太子哥哥、爹爹娘亲、姨父姨母抬不起头。 “谁说的，孤的软软可有本事了，今日在台上，舌灿莲花，说的丽且哑口无言，这不是软软的本事吗？” “孤相信，明日大街小巷都会传软软的事儿呢，到时候，软软就是一个受民敬仰的人了。” 褚煜尽可能的安慰她，一开始不愿意让她比试就是怕她像如今这样，怀疑自己，难已恢复当初没心没肺的软软。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她们会笑我不自量力，比不过还要比，丢了南褚的脸……”软软抬头，看了褚煜一眼，苦笑道。 “不会的，软软，孤明白，软软是一个不服输的丫头，宁愿战败也不愿临阵退缩，这样好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笑你呢？”褚煜今夜说的话格外温柔，有如春风，想抚平软软心头的创伤。 软软有些呆呆的，有点想哭，可是又觉得好丢脸，比不过人家就算了，还爱哭。 软软忍着泪意，小心翼翼的询问，“太子哥哥，你真的不会觉得我没用吗？……你刚刚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真的，小丫头，不要想这么多。”褚煜倾前些，在软软额头吻了一下。 顿时软软涨红了脸，她想，这一次应该和以前不一样吧，太子哥哥原来喜欢我？为什么感觉心跳有点快呢？ 褚煜见软软不说话，拉过软软，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软软，小丫头，别担心，没事的。” “太子哥哥……”软软窝在褚煜颈项，声音细细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有怀抱可以靠，有人安慰，这个时候才觉得可以不用担心的落泪。 褚煜没说话，手顺着软软的背，时不时的说一两句好听的话儿，让软软哭尽兴。 软软哭了好一会儿，像霸霸窝在软软胸前一样窝在褚煜胸前，渐渐的停了抽泣，可是不好意思起来，仍旧趴着。 “太子哥哥，我今日真的很厉害吗？”软软靠在褚煜胸前，有些期待的问道。 “是啊，孤那个时候就想，孤的软软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孤觉得很骄傲。”对于软软今日的表现，褚煜毫不吝啬夸奖。 “嘿嘿，我也觉得真的好霸气，看着丽且目瞪口呆的样子，感觉好爽啊。” 褚煜刮了一下软软的鼻子，笑骂道，“坏丫头。” 软软就这样靠着褚煜，两人都没再说什么，感受着难得的宁静。 夜深了几分，起风了，褚煜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夜风袭来，倒还有些凉意。 “软软，来，咱们下去吧，夜深了，会冷。”褚煜拍了拍软软的肩头。 枯坐许久，方才哭了，身上出了汗，风一吹，就该生病了。 “好。”软软羞答答的抬起来，偷偷的看了太子哥哥一眼，又收回了如小鹿一般的眼睛。 “小丫头，还哭吗？”褚煜笑着点了点软软的鼻子。 “不哭了。”软软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褚煜扶着软软起来，坐了太久了，软软腿有些软，褚煜蹲下来背她，两只小手圈着褚煜的脖子，笑着摸了摸褚煜的耳朵。 褚煜背着软软下去，阁楼桌子上剩下了那一盘糕点，风一吹，扬起了碎屑。 “凝云凝月，伺候郡主沐浴。”褚煜把软软放到椅子上，吩咐两人。 “干嘛这么快啊？我还没吃晚饭呢……”软软一只手抓着褚煜的袖子，一只手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褚煜把软软嘴角边的细发捻开，商量道，“乖，先沐浴，方才出了汗，吹了风，怕生病，待会儿再吃晚饭。” “好吧……”软软这个时候很乖，大概是为了褚煜那句乖，想乖乖的，不想忤逆太子哥哥。 软软随着凝云去沐浴，凝月去准备晚饭，热了好几次了，还是凉了，得再热一次。 沐浴好了，软软捂着叫个不停的肚子，瘪着嘴到了餐桌上，褚煜给夹好菜，软软吃的极快的用了两碗饭，褚煜拦都拦不住。 “啊……好舒服啊！”软软抱着吃的鼓鼓的肚子，满足的叹道。 “小猪崽～”褚煜笑着摸了一下软软的肚子。 “饿死我了，下次天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吃饭了。” “知道就好，下次再不吃饭，那就饿一天，不许吃了。” “呜呜呜……太子哥哥这么凶，刚才还是喜欢我呢……嘤嘤嘤……”软软用手揉着眼睛假哭道。 “小丫头，孤可从来没说过，你怕是听岔了。”褚煜看着软软这样，知道这事情是过去了，才有心思和她开玩笑。 “啊？……”软软眼睛也忘记揉了，懵的抬头，回过神来，一下子眼泪又涌出来了。 太子哥哥原来是骗我的，只是说出来安慰我……呜呜呜…… “哎，哭什么，小哭包。”褚煜哪里想的到软软这么不紧吓，有些手足无措，用袖子擦着软软的眼泪。 “呜呜……太子哥哥好坏……骗我……” “好了好了，不骗你。”褚煜凑前去，在软软耳边轻轻的喃道，“软软，我欢喜你。” 软软，我欢喜你，欢喜了好久，幻想了以后的日出日落，以后的儿孙绕膝，以后的满头白发…… 褚煜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软软耳朵边，软软觉得耳朵好痒啊，落在耳朵里的声音，有如天籁。 软软一直觉得太子哥哥其实不喜欢自己，或者说把自己当妹妹，而每每提到婚约，软软总以为是因为是姨父定下的娃娃亲，太子哥哥不好拒绝。 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太子哥哥是欢喜的。 可是…… “可是，太子哥哥，我好像不喜欢你……”软软怯怯的说道，眼神小心翼翼的，怕太子哥哥打她。 褚煜：“……” 一口老血吐出来，本以为会收到软软说的情话，没想到给自己插了把剑……褚煜无语望天。 “那，你喜欢谁？”褚煜强忍住自己内心的脾气，询问道。 “我……没有啊，我好像没有喜欢的人……”软软摇摇头，带着懵里懵懂的样子，眼睛里带着疑惑，带着迷茫。 褚煜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情窦未开…… “那软软希望孤娶别人吗？例如丽且，例如相府小.姐？” “不希望，软软不希望太子哥哥娶别人……”软软没有犹豫，抬头看着褚煜的眼睛说道。 一想到太子哥哥以后会娶别人，软软心里就不舒服，太子哥哥在软软身边一十三年，若是有一日，太子哥哥不见了，软软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软软想嫁给别人吗？”褚煜听了软软的话，心中微甜，继续问道。 “……” 这一次，软软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说，软软心里想的是嫁给江湖大侠，可是现在能这样说吗？ 其实软软对大侠的定义也不确定，只知道武功高强，一身正气，锄强扶弱，劫富济贫，可是具体到那一个人是没有的，所以的软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想嫁给大侠……”最终，软软没有欺骗太子哥哥。 “那软软心目中大侠是什么样的呢？” “武功很厉害，可以帮助许多人，可以让弱者更强，让强者害怕……”软软眨巴着眼睛，说出了以前从话本子里看到的对大侠的形容。 褚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曾经努力学武的自己，感谢父皇给自己的身份地位，这些，褚煜都可以做到，大侠什么的，都不存在的，以后让我来做软软的大侠吧。 “那软软觉得孤的武功厉害吗？” “厉害，太子哥哥的武功很厉害的。” “那软软觉得孤可以帮助其他人吗？” “太子哥哥是未来的皇帝，以后可以让南褚的子民都过上好日子，当然可以帮助其他人……”软软理所当然的回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软软不想嫁给孤呢？”褚煜笑着，语气带着诱惑。 “啊？……好像是啊……”软软挠了挠头，被太子哥哥这样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所以，软软喜欢孤好不好？”这话褚煜说的有些低声下气，微带着祈求的样子。 “我……”软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喜欢这个事情又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哈哈……好了，孤和你开玩笑的，没事了，软软不要离开孤就好了，孤想一直和软软在一起的。”褚煜也知道，不能逼软软太紧，不然得不偿失。 只要软软一直陪着褚煜，褚煜有信心，总有一天可以攻略下软软的心。 “好，我会一直陪着太子哥哥的。”对于这个要求，软软觉得简单，立马就答应了。 褚煜好笑的揉了揉软软放下来的头发，小丫头，现在答应了的，以后可就容不得你后悔了。 这个时候，软软还不知道“一直”有什么样的意义，也不知道年少随意应下的话，以后会成真。 许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 40.家宴 在褚煜的细心安慰下, 软软很快就把这码子事情抛开了，准备今晚上的家宴。 国宴有百官，有使臣, 家宴就只有后宫的妃嫔和几位皇女，因为皇上子嗣单薄, 所以为了热闹些, 低位妃嫔也可以参加。 软软准备在今夜给姨父献曲, 最重要的还有寿礼，太子哥哥是要在国宴上献礼的, 而其他人，像姨母，和各位娘娘, 都是家宴才献礼。 软软感觉, 今姨父夜肯定会夸奖自己的，这个礼，会有惊喜的。 旦凡有宴会，软软总是很忙, 出席宴会，代表是不仅仅是这个, 还代表在安国公府, 所以穿衣打扮，都要有讲究, 讲究来讲究去, 就累人。 每次都是早早就开始准备, 然后坐椅子上一个多时辰，让宫人准备这准备那，然后软软无聊到发霉。 结果今日准备晚宴的衣着时，太子哥哥又派人来请，怕是有什么急事儿，衣裳一扔就跑了。 “太子哥哥，有事儿吗？”一路走来，有些急了，软软有些微喘。 褚煜递上茶杯，“不是大事，之前让孤帮忙准备的寿礼准备好了，还差你一个题字，晚上便可以用了。” “题字……”软软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要我题字啊……不知道自己的字丑到不能见人吗？ “太子哥哥～这个……要不你题字吧……我就算了……”软软放下茶杯，打着商量。 软软的字虽然也是字，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一般人比还挺漂亮的，只是在这个大场合就……更何况还要展示在众人面前，岂不是丢脸。 “谁让你学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丑就丑吧，反正父皇也知道你的德行。” 软软想什么，褚煜自然知道，不过这都是小事儿，送礼送的是心意，心意到了，谁还会介意字好不好看呢？ 软软：“……” 切！我觉得我的字已经可以了，认识不就行了吗？这么好看又不能吃，当然，这个话软软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软软瘪下嘴，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太子哥哥～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吗？”昨天就丢了好大脸了，今天难不成还要被人笑吗？ “没得商量，来，在这儿，你写一边就好。”褚煜强硬的拒绝了，让出位置给软软。 “好吧。”真可怜，又要被笑话了……嘤嘤嘤 写完了，褚煜见软软兴致不高，摸了摸软软后脑勺，知道女孩子要梳妆打扮，便放她回去了。 差一刻到酉时，软软就到了崇敬殿，崇敬殿是专门办宴会的，有什么节日宴会都是在这儿办，晚宴是酉时开始，软软先到了。 不管什么事情，软软的时间观念还是很强的，总会多留出时间，以备不时之需，防范有什么突发情况。 宁愿自己等别人，也不愿意比旁人后到，不像有些人，觉得迟到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尊贵。 皇上皇后后面到，只是因为人家的确尊贵，有别人让你等着的资格，总不能让皇上皇后等你吧？ 可其他人迟着到，刚好到，在软软看来是很没礼貌的事情，当然了，若是长辈和晚辈又不一样，小辈等长辈是正常的，但是让长辈等着晚辈就不好了。 软软到的时候，低位妃嫔差不多都到了，几位妃位还没到，软软和后宫的妃嫔关系一般，所以也没怎么打招呼，这些低位妃嫔，也轮不到软软来行礼。 有些明事儿的，也会来和软软打招呼，软软也会回半礼，也不算失礼，毕竟软软地位在这儿。 不一会儿，安沅和隋昭城到了，之前便说了家宴会一同出席。 “安沅姐姐，姐夫。”软软看见熟悉的人性子便活泼了些。 “软软。”安沅走向软软这边，隋昭城便坐到位置上去了。 “哎呀，软软今天真漂亮，经过了昨日，软软如今可是大名人了。”安沅笑着打趣道。 “安沅姐姐……你就会欺负我……昨天丢脸丢到家了……”软软不依，拉着安沅的手晃着，不想安沅再提昨日的事情。 “哪里哪里，我们软软昨日可威风了，我还觉得可惜呢，昨日就该去了。” 听了母后的叙述，知道软软昨日在台上的行为，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一直在众人眼里跳脱性子，不着调的软软，却可以在百官面前，使臣面前，说的丽且格格哑口无言，安沅大概和褚煜一样的欣慰。 “嘿嘿……真的吗？”软软不好意思的挠挠额头，还以为太子哥哥是哄自己呢，没想到安沅姐姐也这样说。 “是啊，母后都说了，要好好奖励你。” “不用不用，我也没做多好。”之前能得皇后姨母奖励，软软别提多高兴了，这次却谦虚起来了。 安沅笑着，也没做夸了，差不多就得了，软软这丫头，夸多了就容易翘尾巴。 两人聊着的时候，众人都陆陆续续都到了，皇上皇后就是踩着点来的，褚煜跟在两人后面。 宴会嘛，就是吃吃喝喝，只是今夜还有些妃嫔献歌献舞什么的。 酒过三巡，皇后起了个头，双手扶杯，恭敬道，“臣妾敬皇上，祝皇上岁岁有今朝。” “梓潼管理后宫辛苦了。”皇上笑着饮尽。 “臣妾哪里担的上辛苦二字，还正想和皇上说臣妾今年偷懒了，让郡主代为准备寿礼，皇上可不要怪臣妾懒就好了。”皇后以帕掩嘴，笑着看向软软。 这是皇后之前和软软商量好的，弹的曲子就算是皇后献的寿礼，皇后把软软当亲女儿，女儿代为准备也并无不妥。 且年年过寿，送的礼还没什么新意，也没什么意思。 “哦？那朕可得期待一番了，若是软软的礼准备的好，朕便把昨日和今日的奖励一起给软软。”皇上倒没介意，礼不在多，在新，有新意就好。 皇后看着软软，眼睛中满是鼓励，笑道，“那软软可得努力了，争取得了皇上的赏赐，让本宫也羡慕羡慕。” 软软站起来，行了一礼以示回应，不说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皇后敬了酒，丽妃自然也不遑多让立马越过贵妃先站起来，“臣妾敬皇上，祝愿南褚国泰民安，皇上事事顺心。” 丽妃较皇后年轻，嗓子娇柔，有如黄鹂鸟，婉转动听，说的话略带几分风情，既媚又不轻佻，刚刚好入的了男人的心。 “好，丽妃协助皇后管理六宫也辛苦了。” 皇上轻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转向皇后道，“梓潼，后宫众人也许久没有晋过位份了，都是跟着朕的老人了，劳苦功高，朕想趁着今日，便晋一晋位份。” 皇后没想到皇上突然提这个，不过也没反应多久，微笑着接话，“各位妹妹的确辛苦了，不知皇上想如何晋？” 看见下边妃嫔晋位，皇后自然是有些隔应的，只是皇后也这个年纪了，太子是自己的儿子，也得圣心，储君地位无人能动摇，晋位什么的，也威胁不到皇后。 最多就是感概一下，要说真的不高兴什么的，动手段去阻拦，皇后还真没这个心思。 丽妃听见要晋位份，心里高兴极了，就盼着自己位份能高些，最好能做到贵妃的位置。 皇上年纪到了这时候，按如今太子的能力，不用几年就准备退位给太子了，大概这次晋位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晋，可是太妃了。 底下妃嫔无一不是欣喜的，虽然宠爱变不了，可是位份高些，俸禄也多些，在宫中的日子也会好过些，都在暗自祈祷。 “贵妃位份足够了，便晋云妃为慧妃，丽妃为淑妃吧，余下的，梓潼拿主意就是。” 贵妃位下，慧淑贤德，云妃有公主，晋位理所当然，最扎眼的自然就是丽妃，贵妃未晋，她无儿无女的，便晋了淑妃。 “臣妾领命，自当好好拟写。”再多了心思，只能留在心里，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的。 众妃嫔：“臣妾谢皇上恩赐。” 最打眼的就是丽妃，自然最高兴的就是丽妃了，虽然还是屈居贵妃，慧妃之下，和之前也未有变化，可是晋位份便是皇上喜欢，不然以丽妃的资历，不晋也是正常的。 软软对于这个事情不太懂，褚煜身为太子，也不大管后宫事情，隋昭城就更是了，只有安沅，眸子变了色。 在后宫待的久了，年岁大了，便知道后宫人心险恶，母后有时候也是举步维艰，所以嫁去大理，也为母后想过，可以让父皇对母后多几分愧疚，好让母后安好。 只是这么多年了，安沅不明白皇后的心思早了淡了许多，这个时候，只要褚煜和其他几个孩子安好，其他都不重要了。 有位份可晋，众人皆喜，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众人的礼都献上了，只有软软和淑妃还卖着关子。 不多时，上了歌舞，这个时候的宴会，好像除了歌舞就无其他可消遣的了，所以歌舞一轮又一轮。 本也是寻常歌舞，其实大家都在吃吃喝喝，没什么兴趣看，直到来了一个不一样的舞，鼓上舞。 鼓上舞，鼓上作舞，水袖舞裙，足间轻点，翩跹起舞，在方寸之地，舞出气势，颇有磅礴之势。 舞女着桃红色水袖，薄纱覆面，隐隐可见一双潋滟桃花眼，转眸间，摄人心魄，细腰盈盈一握，身材比例极佳，定然是个美人。 这舞难作，舞的好看更难，是以舞女一出场便吸引了在场人的眼眸，软软看着这个身段，这个眼睛，好像似曾相识。 场上安静了许久，只余下鼓上“噔噔”的声音和乐伶的配乐，待一舞毕，众人还有些没回神，难得见这倾城一舞，都有些怔愣。 “不错，实在是好舞技。”皇上率先出声夸奖，脸上笑意尚浓。 “是啊，臣妾许久不曾见过如此精妙的鼓上舞了。”皇后应和，这舞着实难挑出错误。 见此，淑妃微笑，招呼那舞女道，“瑶儿，还不快谢恩。” “臣女谢皇上，皇后娘娘。”苏清瑶取下面纱，欠身行礼。 皇上皇后皆怔，没想到不是简单的舞女，软软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美人儿，褚煜皱眉，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原来是苏相家的闺女，果然是苏府出美人呐，舞美人也美，哈哈。”皇上心情极佳的夸赞道。 淑妃是苏相妹妹，能被淑妃叫瑶儿的自然只有苏相的嫡长女苏清瑶，作为帝王，这点子事情还是知道的。 “臣女不敢当，略献薄技祝吾皇万寿无疆。” 苏清瑶垂眸，面带微笑，鬼知道其实内心已经快不耐烦了，之前姑母只说让自己带着面纱作舞，以此舞献给皇上，因为自己舞技的确不错，也没怀疑什么。 并且已经和姑母商量好了，不会暴露自己身份，所以舞毕才一句未语，没想到还是让姑母骗了。 如今这般，谁人看不出来自己是来献媚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想入皇上后宫呢。 苏清瑶没想到自己千不愿万不愿还是被推到了人前，只怪自己低估了姑母对那个位置的向往。 这个时候，苏清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皇后从知道那舞女是苏清瑶之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千防万防，还是让淑妃钻了空子，居然还是让苏清瑶在皇上面前露了脸。 其实皇后还是有些担心皇上是否会中意其为太子妃，苏清瑶和丽且可不一样，丽且谋的是太子妃之位，且是外族人，不可为后。 可苏清瑶谋的大概是太子侧妃位，相府出来的闺女，一个太子侧妃还是担的起的，且苏清瑶本人也知书达礼，端庄贤姝，美名在外。 41.惊喜 若皇上瞧着不错, 赐给煜儿做侧妃, 只怕也不会太难。 皇后明白, 男人都向来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帝王，褚煜将来也会是有三宫六院的帝王, 不会只有软软一个。 作为褚煜的母亲, 自然希望儿子多些妻妾，好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可是皇后亦是软软的姨母，待如亲女，想到以后软软要和自己一样，在深宫中, 看煜儿将来对旁人多有恩宠，皇后这心里就颇为难受。 可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皇后只想现在让煜儿只是软软一个人的, 待褚煜和软软成亲两三年后，是否要纳妾，如何纳妾，就是煜儿的事情了。 若是软软能拿捏住煜儿的心，后宫少几个女人也好呐。 现如今, 煜儿和软软还未成亲, 皇后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比软软先进东宫的。 “苏小.姐谦虚了, 本宫也觉着这舞着实不错，看来淑妃和苏夫人教导的好，这般出色，本宫都不好意思让软软给皇上献曲子了。”皇后笑着夸赞苏清瑶，顺带着拉出软软，想转移皇上注意力。 “哦？软软要献曲？”皇上听此，果然露出了兴趣。 皇后笑着看向软软，以目光示意，“是啊，软软，还不准备准备。” “哈哈哈，那朕可得好好期待期待，从来没见过这小丫头弹的曲子。”皇上笑道，这两日，软软给自己的惊喜太多了。 “儿臣也未见过，还记得当初儿臣去大理的时候，软软还是一个萝卜头呢，没想到如今端淑了这么多。” 安沅和皇后母女连心，晓得皇后所想，应和着。 皇上：“那卿卿待会儿可得仔细听听，看看软软是否进步良多。” “自然，若是软软进步许多，父皇可得好好奖赏。” “哈哈哈，好好好。” 淑妃冷眼看着一家三口温情脉脉，把原本在苏清瑶身上的视线都引到安楚身上去了，扎眼的很。 这个时候又不好插话，一开始是想着让皇上注意到，自己提出苏清瑶年纪到了，还未成婚，顺理成章请皇上赐婚。 苏相家出来的闺女，太子侧妃的位置有何不可，想必皇上也会乐得成其美事。 淑妃想要的自然是太子妃之位，可经过了昨日的事情，知道安楚郡主这个太子妃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既然太子妃得不到，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像安楚郡主这样没头脑的小丫头，哪里斗的过苏清瑶，待瑶儿入了东宫，得到太子欢心，日后谁是皇后可就不一定了。 可现在这个情况，皇上不问，自己也不好意思提，罢了，又给皇后那村妇做了嫁衣。 淑妃给苏清瑶使了个眼色，苏清瑶便退下去了，能下去苏清瑶倒是乐得高兴，啥事没有最好不过。 不多时，软软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出席晚宴的衣裙太过隆重，不好抬手。 宫人们把软软惯常用的竖琴抬上，软软面无表情的试了试音，便坐下准备。 几声轻响后，便传出了有规律的调子，前头还不曾怎么在意，听到了后面，皇上怔愣住了。 这调子……似曾相识……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曲子，虽然不会弹的有多好，却会让皇上难以忘记。 褚煜看着坐在场中央的软软，第一时间想起了这调子的出处，软软也算是用心了。 除了皇后几人，就只有贵妃面色变了，像淑妃和其余妃嫔，没什么变化，淑妃还私心想，安楚郡主这水平，也好在今日拿出来？ 皇上眼中浮起动容，但是没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听完了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叫《风月》，调子是温婉的江南小调，细细听着，有如细雨绵绵，溪水潺潺，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都在此曲。 苏清瑶的鼓上舞，舞的是气势，软软的《风月》，奏的是情怀，平静的生活，总是需要情怀来点缀。 一曲毕，软软起身，行礼道，“软软祝姨父心想事成，风月无恙。” “好啊，好，软软今日真乖，让朕刮目相看，你说，想要朕赏赐什么？”从曲子中回过神来的皇上，大笑着问软软想要什么奖励。 软软想了想，现在什么都不缺，摇头道，“软软……现在并无所缺的，可否留着呢？” “好，以后软软想要什么，开口便是。”皇上欣然应道，今日心情着实不错。 “梓潼有心了。”皇上转过头看着皇后，伸出手拍了拍皇后的手背。 皇后看见意料之中的结果，惊喜倒也谈不上，较为淡然，脸上微微带着笑，“皇上高兴就好，皇上高兴，臣妾才能欣喜。” 而淑妃看见皇上这么高兴就傻眼了，难道是自己不会欣赏吗？这水平就值得皇上许下重赏吗？ 如今安楚什么都不要，皇上口头承诺，相当于金口玉言，岂不是以后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凭什么有这么大好处？ 淑妃的确不知其中的缘故，淑妃南褚四年进的宫，而这首《风月》是南褚二年皇上亲自作的。 皇上从小居江南，都说江南水养人，人杰地灵，皇上登极后，居于中原，京城离江南甚远，对江南甚是想念，是以作了《风月》一词，聊表思念。 《风月》一词出了后，皇上特意让尚仪司谱了曲，也传唱过一段时间，只是后面时间久了，习惯了京城的生活，皇上倒也对江南的思念没这么重了。 南褚二年，软软还是一个奶娃娃呢，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皇上也能猜到是皇后授意，所以才会对皇后说那话。 过程不重要，结果好就完美，皇上觉得软软这个小泼猴能静下心来学这首曲子，已经是难得了，至于曲子是谁选的，并不重要。 苏清瑶的鼓上舞虽然精彩，可软软的曲子占了人和，若是没有软软，苏清瑶自然就要得皇上的青眼了，只是被软软横插一杆子，最后淑妃什么都没得着。 待淑妃回了自己宫，问清楚了才明白，又让皇后钻了空子，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最终也只能败兴而归。 “父皇，儿臣瞧着，软软的确是长大了，没想到如今也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俏人儿了。”安沅瞧着气氛不错，趁热打铁的多聊了几句。 能让淑妃不舒服，安沅自然就舒服了，也是老天爷有眼，幸好淑妃没孩子，不然整个后宫都得闹翻天。 心比天高的人啊，下场总是不会那么完美的。 “得亏了你母后教导的好，梓潼也该赏。” “父皇这话说的倒对，母后的确是辛苦了，儿臣看煜儿也一表人才，软软知书达礼，也正好相配，父皇眼光真好。” 谁不想听到夸赞，哪怕坐到了皇帝的位置，也喜欢听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阿谀奉承的人登上高位呢？ 皇上扬了扬手，甩了一下袖子，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这俩孩子合朕心意，果然是天意呐，说来软软也不小了，梓潼也该着手准备两人的婚事了。” “皇上放心，臣妾自然会好好准备的。”皇后说起两人的婚事，自然是极高兴的。 这好好的宴会，一下子就谈到了软软和褚煜的婚礼，软软想起来昨晚上太子哥哥对自己说的话，一下子涨红了脸。 那句‘喜欢’一直萦绕在耳边，心‘砰砰’的跳着，低着头，不说话，脸越来越红，旁人瞧了只道是害羞了。 褚煜也淡淡的笑着，不多说什么，长辈在聊的话题，自己还是不要插嘴去好，只要长辈觉得这桩婚事好，那就出不了多大差错。 淑妃却差一点呕出一口血来，宽大的袖子下面，遮住了紧握的双手，指甲都要掐破手心了。 本来淑妃想提这个话题，偏偏没有成功，现在却被皇后她们提起，还捧的皇上认为做了个绝世好媒，让淑妃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今日的打算是彻彻底底的完了，知道事情成不了了，淑妃也就没这么多动作了，安安静静的当着透明人。 晚宴用到戌时三刻，都吃吃喝喝好了，也差不多都准备散场了，软软起身，站到场上，“姨父，软软还有一礼，想请姨父移步御花园。” 什么？还有！ 这下子淑妃是淡定不了了，这小丫头，昨日今日都占尽了风光，没想到还有后招。 皇上皇后也是疑惑，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呢？疑问道，“软软，这个时辰了，去御花园能做什么呢？” “姨父姨母，随软软来就是，保证是惊喜哦。”软软眨了眨眼睛，略带调皮的说道。 皇上饮了酒，兴致也高，也期待软软还能给自己什么惊喜，二话不说答应了。 而皇后也是惊着了，以为软软就准备了曲子，没想到这临了了，居然还有惊喜，瞧着软软这样子，是十分有把握啊。 安沅自然想知道软软卖什么关子，拉着隋昭城一同去了，众妃嫔也好奇，跟在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往御花园。 软软在前面带路，到了地方，皇上随着软软手指的地方往前看去，只见满池彩色荷花灯，整个池子，满满的，随水流飘荡着。 周围原本有许多灯火，大概是因为突显荷花灯的美，皆灭了，彩色便更加美，大大小小的荷花灯，着实是美不胜收。 皇上惊讶于这礼，往池子慢慢的靠近，还未靠近的时候，随着“滋～”的声音，在夜空中绽放了烟火。 皇上抬眼望去，一个大大的寿字，正当空显现，不多时，又消散在夜空中。 不停的烟火，配上彩色的荷花灯，许多人都看花了眼，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美景。 烟火还未完，在池子旁边又响起了鞭炮的声音，望向声源，在池子边的两根柱子上垂下一副对联，上书“南褚青山在，新岁百姓欢。” 42.第四十二章 前面一句便不用解释了, 后面一句，‘新岁’既是年号，也是意味着“新的一年”。 看到这儿, 众人都在心中暗叹，表面上瞧着安楚郡主是个不着调的, 没想到花花肠子这么多，可尽的讨皇上欢喜。 可软软其实有点懵，她一开始是不知道有这一出的, 一开始软软只准备了荷花灯, 可以说是最初级的想法了。 没想到太子哥哥完善的非常好, 不仅仅有烟火, 还有以自己的方式送出的祝词。 看见这许许多多的荷花灯, 再抬头望望天，噼里啪啦的烟火声音，软软有些感动呢, 太子哥哥总是这样, 对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到极致的完美。 软软又想起了之前太子哥哥带自己去看的烟火, 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特别的美。 “哈哈哈……这景美极, 心意亦是如此，软软，你说, 朕该如何奖励于你？”皇上大笑, 拍着软软的小肩膀, 迫不及待的想奖励于她。 “软软不敢当，姨父高兴就好，其实这个是软软和太子哥哥一起做的，软软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姨父高兴呐。”软软抬起头，大眼睛闪烁着得意，骄傲满满，为了自己骄傲，也为了太子哥哥骄傲。 在烟火的照耀下，软软的眼睛似会发光，像两颗夜光宝石，闪闪发亮。 “高兴，高兴，朕哪里能不高兴，有软软这个活宝在，朕每日都是欣喜的。” 到了这个时候，皇上才想到之前去清平寺的时候软软问自己的话，原来是想提前打探清楚。 原本每年也是会在御花园办一次赏荷宴，只是今年御花园的荷花挖了，本以为今年看不到荷花了，没想到软软却别出心裁，来了一场荷花灯。 软软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呐，看着像小孩子似的，没想到心思细腻，懂得讨长辈欢心。 这也是为什么说，这众长辈眼里，软软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虽然经常犯事儿，可是每次都能想法子让人高兴，且高兴的事儿比不高兴的事儿多。 难得出这么一个灵气的孩子，自然都舍不得去了其性子，还生怕会宠坏了，没想到不仅仅没有养出那些不好的习性，还让许多人都感觉有软软的日子充满惊喜。 皇后也是欣慰，软软这丫头，哪怕不是生在如此显赫的家族，日后的运道也不会差了。 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皇后都觉得软软没什么好挑剔的，越发觉得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好，日后教的孩子肯定也差不了。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到了这个时候了，看见了这么多细心的安排，淑妃还是不愿意服输的。 仔细瞧了上头的字，发现并不是安楚能写出来的，计上心头，还是想死命挣扎一下，淑妃靠近皇上几步，似是无意的说了句。 “皇上，臣妾瞧着，这字着实漂亮，只是好像不是安楚郡主题的？” “嗯？”皇上疑惑，往前看了几眼，正想说话，被褚煜先说了。 “父皇，上头的字，前一句是儿臣写的，后一句是软软写的，这荷花灯也是软软想的主意，不过儿臣也参与了，只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还望父皇喜欢。” 褚煜早就对淑妃今日的言行不满了，除了看着软软，就是时不时盯一眼淑妃了，这大好日子的，最烦有些人不自量力。 “好，喜欢，你们朕都喜欢，不过软软这字软趴趴的，该好好练习了！” 看清楚了字，皇上也没如何不高兴，反正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软软这丫头，不用想也是不能完成这个大礼的，两人一同献上，倒也更加真诚。 两人多处处，也能发展发展感情，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能两情相悦也好啊。 淑妃瞧着竹篮打水一场空，脸色都要兜不住了，强行撑着，才不让自己太难看。 也怪淑妃太过心急，毕竟前头软软已经说了是和褚煜一同完成的，大概是没仔细听吧，也可能人忍到了极致，就想发泄一番，失了往日的考量。 皇后冷眼看了淑妃一眼，脸上换了笑容对着荷花池感概道，“皇上，臣妾瞧着，煜儿这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软软娶回家了，郎情妾意的，臣妾都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情意呐。” 褚煜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软软就听不下去了，“姨母……”软软跺了跺脚，脸上皆是羞恼。 怎么今日总是提这个事情，没完没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软软的确是蛮不好意思的。 每次姨母提这个事情，软软总能想起昨日太子哥哥的话，羞死人了。 “好了好了，本宫不提就是了，你们郎情妾意那不是最好吗？不提了，免得软软害羞了。”皇后摸了摸软软的额头，没再说了。 “嗯嗯，梓潼说的对，他们晚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咱们还是莫要管了。” 对于这个事情，皇上倒也没皇后那么热衷，在他看来，两个孩子每日里都是腻味的在一起，将来妥妥的会好好过日子。 “父皇母后，软软还小，这事儿日后再提不迟，今夜赏荷花灯就好。”瞧着软软脸色涨红，耳朵根在夜色中都能窥得几分红色，出来替软软圆场子。 皇上应了句好，一行人便往荷花池靠近了，两三人一起靠近在闲聊，倒也和谐的很。 “阿城，好看吗？”安沅和隋昭城一处，在一棵树下站着，安沅拉着隋昭城的手臂问道。 “好，不过没你好看。”隋昭城松开了安沅拉着的手臂，复抚上安沅腰间，把安沅压进自己胸膛。 安沅横了隋昭城一眼，不满的说道，“切，就你最会说甜言蜜语了，也没见你做点儿实际行动。” 其实安沅看着烟火和满池的荷花灯，就想到大概褚煜也参与了，这般说来，也算是褚煜给软软准备的礼物。 漫天烟火，满池花灯，哪个女子看了不欣喜，瞧着那些久居宫中的妃嫔，不也看的津津有味吗？ 可是安沅想了想，好像隋昭城从来就没有这样对过自己，好像并没有给自己送过什么礼物。 “哪里，我是的都是实话。”隋昭城看着安沅，旁人看来，隋昭城一直都是眼里只有安沅，眼中一直都是温柔缱绻的样子。 若是隋昭城知道安沅心里想什么，只怕要大呼冤枉了，也肯定要感叹一句‘小没良心’。 只是隋昭城不知道，而安沅也不说，想着孩子都有了，老夫老妻的，也没必要像个小女孩一样。 “姑且信你吧，阿城，这次我们在这住几日呢？”安沅靠在隋昭城的怀里，抬头问他。 “你想住多久呢？” “想住多久都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不想初儿吗？”隋昭城状似无意却心机满满的回问。 可以？不可能的，自己事情还是挺多的，难道让卿卿一个人在南褚住，怎么可能，晚上没媳妇儿怎么能叫睡觉呢？ 这次都是让人看着处理政事，若不然，自己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千里迢迢从大理到南褚来。 隋昭城的事情还不是和南褚皇上一样多，并且还要多，毕竟南褚皇上有褚煜帮忙，隋昭城可就是一个人忙着。 在南褚待太久了不好，可自己也不可能同意卿卿一个人在南褚住的，好不容易拐到的媳妇儿，不能遛了。 再说了，在南褚，卿卿每次都害羞放不开，生怕次日被皇后发现，让隋昭城每晚都难尽兴，再这样下去，隋昭城觉得要憋坏了。 果然，听见儿子的名字，安沅心软了，“想啊，都好久没看见他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安沅抠着隋昭城衣服上的花纹，说起儿子，总是让人惆怅，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安沅还真怕初儿会忘了自己。 初儿还小，自己这么久没有亲亲抱抱，说不定都忘记自己的味道了。 “自然是要想你的，你是他的母亲，不想你想谁？那你还要这南褚待多久呢？”隋昭城一副好商量的样子，装的忒像了。 “那……我们再住几日就回去吧，免得初儿忘记我了。”安沅依依不舍的说，很想儿子了，可又不想离开父皇母后。 “嗯，以后你若想回来长住，带着初儿一起回来便是。” “真的吗？” “自然，我哪次骗过你？” 自然，不可能…… 隋昭城不过是想哄着安沅先回大理罢了，带着初儿回南褚，那自己就显得更可怜了，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说了，回了大理，什么时候回南褚就不是卿卿说了算的了，隋昭城算盘打的好，反正骗卿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为了追媳妇儿，总要使些手段，如今留着媳妇儿，也是需要手段的，只是手段不能被媳妇儿发现了，不然……小命难留。 不过，隋昭城想，自己媳妇儿这么蠢，应该也发现不了。 “那好啊。”安沅回想了一下，好像阿城是没有骗过自己，满意的答应了。 可怜了安沅这个小白兔，感觉比软软还好骗，幸好也是遇到了隋昭城，不然日子还真是难过。 隋昭城满意的搂紧了安沅，默默的在心里说上一句‘对不起’，为了可以抱着媳妇儿睡，这些都是小事情。 本也不早了，众人赏了会儿荷花灯，皇上携皇后回了瑶华宫，其余人便也四散回宫了。 御花园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空余几声虫鸣和荷花池上飘荡着的荷花灯。 褚煜送软软回了安楚宫，没进门，就送到了门口聊了几句便回了东宫。 次日，万寿节一过，大家都忙起来了，有些地方的小麦黄了，准备好收了，收了好再进行下一次的种植。 南褚农商皆重，只是这种粮食的大事，自然更上心几分，皇上还特意派了几个官员去实地考察，看看收成如何。 本来褚煜想随着一块儿去，只是积压了几天的事情实在是多，抽不开空，只好派了自己一个心腹随同。 软软在万寿节后，和皇后商量了，便把学规矩的时间调了回来，依旧是学一天规矩，不再偷懒了。 软软意识到自己还差旁人很多，不说要超过丽且，至少要和南褚大多数闺秀有的一拼才好，不然真的怕以后会丢了太子哥哥的脸。 虽然太子哥哥每次都说自己很好，可是自己有几斤几两，软软还是知道的，琴棋书画不会，知书达礼不明，端庄贤淑不懂…… 软软又想起来那天晚上太子哥哥说的话，想了想感觉好无奈，若是太子哥哥执意要娶自己，软软觉得自己并不能担起太子妃这个位置，更何况将来还是皇后。 看见姨母整日里忙进忙出，便知道皇后有多难当，不是太子哥哥心悦自己，就可以担任的。 一个皇后，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软软觉得自己和姨母差太多了，需要好好学习。 软软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还说不喜欢太子哥哥的，可是最近总是想到太子哥哥，想为了太子哥哥变的更好，不想让太子哥哥丢脸。 既然答应了太子哥哥要一直陪着他，那就不能食言，不能让太子哥哥带自己出去玩的时候丢脸。 所以软软不仅仅和皇后要求要学一天规矩，还准备重新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做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 皇后看着软软主动要求，别提多高兴了，之前不压着，那是因为软软本就不喜欢，软软不喜欢的事情，并不是很想让她去做。 如今软软愿意主动学了，皇后自然高兴，能有这个想法，已经说明软软长大了不少，未来可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如流水一般，在软软日复一日的努力学习中遛了。 皇后看着软软如此勤奋，一边欣慰，一边又心疼的不行，拗着软软放下这些东西，回国公府住两日。 鞑蕃国的使臣马上就要回国了，丽且一直想见安楚郡主一眼，可是安楚郡主一直在宫中，丽且不好开口。 没想到临了了等到安楚郡主出了宫，便想着去安国公府见她，怕旁人会发现，只好偷偷摸摸的想爬墙进去。 丽且功夫不赖，墙头这个高度不是问题，和祈宁王子说了去外面逛逛，就逛到了安国公府。 在安国公府外头转悠了一圈，选定了一侧有一棵大树的墙头，扎起袖子，往树上爬。 爬到一半，正准备往墙头攀去，发现动不了，以为是裙子被树枝挂住了，没想到转过身来看见一个男人，差一点没吓得摔下去。 “下来。” 43.第四十三章 来人声音粗犷, 不似中原人的嗓调, 胡子拉扎, 满面风霜, 但是人高马大, 看着便让人敬畏，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丽且, 就像猎豹盯着事物。 丽且愣住, 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在外边, 明明是看着没有人的，怎么转过身却站了一个人呢？ 而且丽且看着他的眼睛, 已经猜到了来者不善，可是丽且却忘记了，自己在爬墙,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对她友善的。 “下来。”男人重复道, 语气不带着一点温度。 “我……”丽且看着这人，莫名觉得好熟悉，可是自己在中原应该不认识什么人, 这人也不想鞑蕃国人啊, 这熟悉感从哪里来呢？ 丽且想不出来, 可是看着男人就要来拽自己, 连忙抱紧树干, “哎, 别拉我，我自己下去。” 什么人嘛？难道南褚的人都这么有爱心？看着这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达官显贵啊，多管什么闲事。 但是念叨虽是念叨，丽且还是乖乖的从树上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免得挨打，毕竟他长的这个样子，一看自己就打不过。 丽且灵活的从树上下来，拍了拍衣裙，警惕的看着男人。 “你是谁？在这干嘛？”林越瞧着，她一个鞑蕃国人，跑这儿来干嘛？ 林越接到密诏的当日，就从西北赶往京城，连日来风餐露宿，一刻不敢停歇，实在是想家的紧。 没想到才到家附近，便瞧见一个姑娘在自己门口过，又绕去了后门，林越记得自己家附近应该没有人家。 当初就是看中了没什么人家住，安静，才在这建的国公府。 且那姑娘虽然穿的是南褚衣裳，只是打扮却颇有些鞑蕃国的样子，林越在西北待了这么多年，一眼便认的出来。 第一反应是自己在西北被暴露了，仇人寻到家门口来了，迅速的跟了上去。 可是后面看着那个姑娘小心翼翼的爬树，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哪里有探子会爬树进去的，不是都应该轻功了得吗？ 看着丽且就要摸到墙头了，林越才出声，不管是谁，不管是来安国公府做什么的，都不能让她进去。 待丽且转过头来，林越看清楚了脸，才发现的确是鞑蕃国人，衣服能穿，可脸却不能改的。 “我……”丽且低下头，脚尖蹭着地面，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我是这家的小.姐，我是偷偷的遛出来玩的，怕爹娘责罚，所以才爬墙进去。” 丽且抬头，小声的说道，丽且怕男人会认为自己是强盗小偷，把自己扭送官府，若是这样，被王兄知道，脸可就丢大发了。 想着，反正也是一个陌生人，肯定也不认识安楚郡主，还不如骗他，说不定待会就不会管我了。 “哦？你是安楚郡主？怎么看着不太像呢？”林越内心好笑，自己妹妹长什么样子自己能不知道吗？ 若是丽且知道这个是安楚郡主的哥哥，只怕要羞愤而死了，这比送到官府让王兄来接还丢人。 “你晓得什么，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没有见过安楚郡主，我就是安楚郡主，你少管闲事，不然我送你见官！”丽且凶巴巴的喊道，其实内心心虚的很，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t ^ t) “哦？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假的安楚郡主是谁派你来的，不如我抓你去顺天府，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安楚郡主？”林越说着，便要上前来抓丽且。 一个鞑蕃国人，却偏偏要说是安楚郡主，还死不悔改，以为南褚人都眼瞎吗？ “哎啊啊，等一下，好吧，我实话实说，我不是安楚郡主，我是安国公府的丫鬟，偷偷的溜出来会情郎的，求求你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我就要被发卖了。”丽且憋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的。 说到这，林越可真的要被这姑娘气笑了，一计不成再来一计，自己家什么时候会有鞑蕃国的下人了，再说，哪里有丫鬟穿金戴银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安国公府的丫鬟待遇这么好了。 而且，哪里有姑娘家的把会情郎说的这么顺口的，不都是藏着掖着吗？ “哦，丫鬟偷溜，按南褚律法可是要打入奴籍的，既然这样，我便帮安国公府做件好事罢了，跟我走！”林越看也不看丽且可怜的样子，靠近去，越说越离谱，准不是好人。 他娘的，丽且爆了句粗，南褚怎么这么多律法，这是不能碰，那也不能挨，算了，打不过也得打了。 “想的美，老娘才不陪你玩。”丽且生气，多管闲事的人总是这么讨人厌，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才能见安楚郡主一眼，还被人打断。 方才自己真的就是瞎了眼了，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就若是自己认识，早被自己打死了，还能让他活着！ 丽且转身就往后面跑，自己在草原上跑大的，就不相信他能追得上。 不过……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没跑出五步，丽且就被林越提住了领子。 “哎……放开我……把我放开，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丽且卯足了劲往前跑，可是却像一只被猫踩着尾巴的老鼠一样，喵口难脱。 “不用喊，我现在就带你去顺天府，到时候，若真有冤，你找府尹说去。”林越拎着丽且的已领往外走，叹了口气，可怜了自己，在家门口却不能进去。 “哎，你放我下来，我是鞑蕃国的丽且格格，我今天是来找安楚郡主玩的，求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去官府。” 看男人这样子，是真的要把自己送官府去，丽且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求不要去官府，太丢人了，一着急什么都说了。 “哦？你说的话能相信吗？你都骗我这么多次了。”林越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不过却把她放下来了。 “你带我去见安楚郡主，她认识我。”丽且没好气的说道，瞪了林越一眼，松了松自己的衣领。 算了，本来不想让不别人知道的，现在为了不去官府让更多的人知道，还不如让少数人知道呢。 “好啊，那你随我来。”林越见她这次很有把握的样子，决定信她一次，往前面带路。 到了安国公府大门，有小厮迎上来，“您是？” 林越离家多年，安国公府的小厮早已换过，认不出来林越了。 “通报国公爷，便说林越回来了。” 想起归家却无人认出来，林越颇有几分感概，不过林越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也没多在意，再说了，林越现在的样子，怕是软软也认不出来。 “大……公子……”虽然人认不出来，但是大公子的名号还是知道的，听到来人自报家门，小厮又惊又喜。 在安国公待过，便知道大公子离家多年，现今回来了，可不就是大喜事一件吗？ “嗯”林越点头，往外瞧了一眼，怕丽且会偷偷的跑了。 我的天哪！！！他是安国公府大公子……所以，他就是软软的大哥……此刻丽且的内心是崩溃的，脸上是僵硬的…… 想起方才在林越面前各种表演……丽且就有一种想撞死的冲动，实在是太惊悚了！ 在人家哥哥面前自称是妹妹……还败坏人家府里丫鬟的名节，丽且觉得，自己可能离死期不远了……今日出来没和王兄说，若是偷偷的被弄死了都不知道……嘤嘤嘤…… 两个小厮对视一番，一个矮个子往府内跑去，一高个子的在外头招呼着。 高个子小厮顺着林越的目光看去，看着一女子，样貌的漂亮极了，惊吓之下，脱口而出，“少夫人好。” “咳咳……”丽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鬼？怎么自己就变成了少夫人了？ 还沉浸在可能会被林越弄死的悲伤中，现在又被安国公府的下人吓到了，丽且深深的觉得，今日不宜出门！ “这是我的丫鬟。”丽且没出声解释，林越倒好似觉得有这样一个夫人会被旁人笑话一样，连忙撇清关系。 “你……”谁是你的丫鬟，我好歹也是鞑蕃国的格格，丽且瞪了林越一眼，凭什么把自己的身份降这么低。 林越瞥了丽且一眼，丽且的话就憋住了，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现在自己的小命在他手上。 这次，丽且倒是冤枉了林越，林越想着，鞑蕃国的丽且格格有正门不入，偏偏要爬墙，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好心好意的隐瞒了她的身份。 “哦，啊，大公子请进，一路辛苦了。”闹了笑话的小厮，不好意思的反应过来，请林越先进去。 林越看了丽且一眼，示意她跟上，便往里走了，长廊走到一半，便看见一个小丫头从里边跑了出来。 “大哥——”软软兴奋的大喊，嘴角咧的大开，欣喜不言而喻。 软软本在房间看话本子，突然被小厮通报说大哥回来了，怔愣了片刻，还以为说的自己爹爹娘亲回来了。 待反应过来，正想往外冲的时候，小厮还提醒了一句，说大哥带了一个姑娘回来，惊的软软下巴都要掉了。 兴冲冲的跑出去，看见高大的男子，也不管哪个姑娘在旁边的，扑到了林越怀里。 “软软……哈哈哈……大哥回来了。”林越抱住软软的腋下，把软软举高，又像小孩子一样抱着。 软软坐在林越的手臂上，抱紧他的脖子，哽咽着说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哈哈哈，大哥也想软软，小丫头长高了不少啊！”林越抱着软软掂量掂量，重了不少，不过还是这么轻。 “那是，软软现在可高了，快赶上娘亲了，就是没大哥这么高，大哥太高了。”软软抱着林越不撒手，脸埋在林越脖子上，一边哭一边笑。 这个时候的软软，早就把当初和褚煜说好的不能抱除了他以外的男子的话给忘光了，抱的林越紧紧的，林越都要喘不过气了。 “小丫头，还想比大哥高，再吃几年饭也不行啊。”林越拽下软软的小手臂，用大拇指抹着软软脸上的泪。 “我以后…肯定有大哥这么高的…嗝…要和大哥一起去…打战。”小丫头哭着，打着嗝，说的话断断续续的。 “好，小丫头，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别哭了。”林越看着妹妹哭的稀里哗啦的，心都疼了。 “好。”软软哭着，泪眼朦胧，眼睛好似蒙着一层水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穿裙子的小姐姐。 才想起来小厮说的话，不好意思再哭了，要是被未来嫂子以为自己是爱哭鬼就不好了。 软软用手帕抹干净眼泪，挣扎着从林越身上下来，想看看自己的嫂子长啥样，嫂子老躲大哥后面干嘛，难道害羞吗？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软软看见丽且，嘴巴张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丽且格格！” 44.第四十四章 “哥……这…这……丽且格格怎么和你在一起啊？”软软回头看向林越, 一脸惊疑。 “方才在门口遇到，顺便一起进来了。”林越蹙眉，看来这人真的是鞑蕃国的丽且格格了。 既然是鞑蕃国的丽且格格，那面子就得留着，林越便把她爬墙的事情隐瞒了。 “安楚郡主, 我有事找你。”丽且没想到林越会帮自己，看来林越还是一个好人。 “啊？有事，那我们进去说吧。”软软疑惑, 好像和丽且格格没什么交集, 难道是来劝自己放弃太子妃之位的？ “软软, 爹爹娘亲呢？”林越看了看里面, 没看见人来，奇怪道。 “爹爹娘亲去城里了，好像有谁家的孙子满月, 请去喝酒了。” 要是在家, 两人知道林越回来了，早也出来接人了。 “哦好，软软，你带着客人去大厅, 我去洗漱一番。”林越摸了摸软软的刘海，笑着说道。 一路风尘仆仆回来, 现在自己的模样不可谓不狼狈。 “好的, 大哥你去吧。” 软软带着丽且格格到了大厅, 马上就有下人送上茶点。 “不知道丽且格格有什么事情？”软软不擅长拐弯抹角, 直奔主题的问道。 “是这样的，今日来是想和你说太子殿下的事情。”丽且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温的，顿时便觉得渴了，又喝了一大口。 “太子哥哥？”不会真的是想让自己让出太子哥哥吧？想的美！没想到在国宴上没有做成太子妃，现在又来找自己，想威胁自己吗？ 绝对要坚定立场，不能让太子哥哥不高兴，对，不管丽且格格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心软！ 丽且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引的软软内心想象了这么多，径直说了自己的来意，“安楚郡主，其实我并不想做太子妃的，只是因为我的父王和王兄逼我。” 啊？什么？软软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来抢太子哥哥的？或者是以退为进？ “来南褚之前，我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了太子妃，我为了鞑蕃国才来南褚和亲。”丽且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想拆散人家。 “可是，你来之后就知道了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太子哥哥就说了。”软软嘟起嘴，不相信丽且说的话。 “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因为王兄和我说，如果我不能做南褚的太子妃，将来那我的母妃便会遭到流放，所以，为了母妃，我才做下了错事。” “为什么？你不是鞑蕃国的格格吗？你母妃是鞑蕃国王上的妃子，为什么你不做太子妃就要被流放呢？” 软软不解，因为鞑蕃国的习俗和南褚不一样，南褚以孝治国，新帝登基，对太妃也是供着的。 可鞑蕃国是以强治国，强者为王，而弱者是没有生存的权力的，注定要被人瞧不起。 “鞑蕃国有一位鲁戈王子，很得父王喜欢，可是却看我们不顺眼，父王答应祈宁王兄，如果我能做南褚太子妃，那王位便传给王兄，不然就是鲁戈的，一旦鲁戈得到王位，便会报复我们，所以王兄才逼我，我为了母妃……不得已才……” “为什么会这样呢？”软软不敢相信，手足兄弟，却要这样自相残杀吗？ “安楚郡主，很多事情，我没法子解释的，你只要知道，我来南褚和亲是逼不得已的，希望你能理解。”丽且说话向来快言快语，有些事情也不好解释，只能跳过了。 可是软软的脑袋瓜就有点懵了，丽且格格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想卖惨，如果她不嫁给太子哥哥就会死，连带着她的娘亲也…… 这样的话，自己还能坚持不让她嫁给太子哥哥吗？这可是三个人的生命……可是……不行！ 太子哥哥说了不想娶丽且，不能让太子哥哥不高兴。 “那丽且格格你来是想？”软软这个时候的语气有些冷了，她不能让丽且觉得可以从自己这里打通关系。 不过软软这次还真的误会丽且了。 丽且好似没听到软软语气的变化，依旧笑着说道，“我来就是想和你说我不是自愿的，希望你不要介意，马上我就回鞑蕃国了，祝你和太子殿下百年好合。” “啊？”这转折，软软脑瓜子不够用，怎么丽且不想嫁给太子哥哥了吗？ “那你们怎么办呢？回去鞑蕃国不是死路一条吗？”软软算是抓住了点重要的事情。 “没事，也许还有机会的，若是这样得来的王位也是不光彩的，我不想破坏你和太子殿下的姻缘。”丽且笑的无奈，其实她也知道，这次回去面对的是什么。 “可是……”这下子软软真的就是很纠结了，她觉得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可是若要拿太子哥哥来换，她是不愿意的。 “虽然你不能嫁给太子哥哥，可是你可以嫁给南褚其他贵族子弟啊，再把你母妃接过来，肯定可以的。”软软皱着眉头，想着可行的法子。 “算了，没事的，反正人各有命，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丽且倒也想的开，也许鲁戈不会像王兄想的那样的。 “……”软软看着丽且，小脸皱成一团，这样真的好吗？ “好了，事情我也说完了，我这就回去了，后会有期。”丽且起身告别。 出来这么久了，也怕王兄怀疑。 “大中午了，你在这吃午饭吧，马上就好了。”软软看着天色不早了，让人家饭点回去好像不好。 而且经过了方才的谈话，软软对丽且有不错的感官，想和她做朋友。 “不了，我回去……” 话还没说完，林越便进来了，“大哥，你好了吗？”软软看到林越从门外进来。 洗漱了一番的林越，胡子刮了，头发束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显得清爽多了，也显得年轻多了。 “嗯，丽且格格这是要走吗？”林越看着呆呆的站在一边的丽且问道。 “是啊，丽且说要回去，我说留她用午饭呢。” “咱们安国公哪里有不请客人用膳便送客的，丽且格格要是不嫌弃，便在这用午饭吧，待会儿我吩咐人送丽且格格回去。”林越看向丽且格格，眼底都是客气。 “好啊，那多谢了。”本来不同意的丽且，这次却爽快极了。 好像他，丽且看着林越，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熟悉了，原来这么像他，可是……他为什么会在南褚呢？ 林越似乎也注意到了丽且直愣愣的注视，有些不喜，便道，“软软，你带着丽且格格去你院子里玩会儿，午饭好了我让人去叫你。” “好啊，那我去了，丽且格格随我来吧。” “好。”丽且点头，跟着软软去了。 丽且怀疑，可是却不太相信，所以她去证明一下，也许通过安楚郡主，是个不错的法子。 软软住在西院，院子里种了各季的花草，许多花开的正盛，清风一吹，沁人心脾。 丽且第一次来南褚闺秀的闺阁，才发现和自己的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人家的院子处处都透着女孩子的柔软。 “丽且格格，请坐。”软软带着丽且到了院子花藤下的石凳上，吩咐凝云凝月上茶点。 “谢谢。”丽且有一点局促，毕竟和安楚郡主比起来，感觉自己活的太糙了，不太好意思。 软软要是知道丽且这样看自己，只怕要笑许久了，想软软在南褚是一个跳脱的性子，哪个不知道安楚郡主似个男孩子，在丽且那却是一个柔软的女子。 “丽且格格……”软软正想问丽且格格一些事情。 “安楚郡主，叫我丽且吧，不用客气。”丽且打断了软软的话，让她改口，总感觉这样很生疏。 “好啊，那丽且姐姐，叫我软软吧。”软软笑着改口，丽且这样说，是把自己当朋友了。 “软软。”这一刻，丽且觉得自己没有破坏软软和太子殿下真好，软软这么可爱，和她的名字一样可爱。 “丽且姐姐，你喜欢南褚吗？”软软把凝云端上的甜枣糕递到丽且前面问道。 “还好吧，其实我更喜欢大草原，南褚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可是我不大习惯这里的风俗。”丽且说着话，眼睛看向天空。 鞑蕃国草原上的天空更蓝，鸟儿更欢，活的更肆意，不似在南褚，这儿那儿都要注意规矩。 “大草原是怎么样的呢？”软软有些向往，这么多年了，自己都没有出过京城。 向软软这样的性子，不向往外面的地方倒是奇怪了。 “漫无边际的草原，风吹草动，牛羊无数，有老鹰，在大草原上骑马特别畅快，若是有机会，你真应该去那跑一次马，一定是不一样的感觉的。” 丽且越说越兴奋，都想把软软拐回鞑蕃国去了，恨不得让软软同自己一起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丽且感觉软软很适合草原。 “听丽且姐姐说，我就觉得很好玩，可是我应该去不了，太子哥哥不会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的。”太子哥哥管自己那么严，怎么可能让自己去鞑蕃国。 “也是，软软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去丽且国呢？”丽且不在意的笑笑 。 软软是南褚未来□□，怎么可能屈尊去鞑蕃国呢？ “倒不是这个……就是太子哥哥他不让我离开他去玩，可是太子哥哥又很忙，他很多事情要做的，所以我不能去的。” 软软很无奈但是也不难听出来对褚煜的理解之情。 丽且看着软软皱着小脸，可是眼睛却泛着光的样子，突然羡慕起软软来了，从那次宴会上，便可是看出来太子很喜欢软软。 如今也不难看出来软软很依赖太子，两情相悦，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尤其是身在皇室，婚姻向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软软，太子殿下对你真好，真让人羡慕，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是啊，我也知道太子哥哥对我很好，所以我不想忤逆太子哥哥的话。”说起褚煜，软软脸上不知不觉浮起笑容。 “是啊，上次为了护着你的太子哥哥，在众人面前把我好一通说，现在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呢。”丽且看软软的样子，想逗逗她，打趣道。 软软拉着丽且的袖子，歉意道，“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就是太着急了，丽且姐姐不要生气啊。” “好了好了，我要是生气，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我觉得你做的很好，自己的男人，就要去护着，怎么能让别人抢走了呢。” 丽且看着软软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叨叨两句，真怕软软会被人欺负，看着软乎乎的。 “哎呀，丽且姐姐说什么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软软听到丽且这样说，羞的脸色涨红，怎么能这样说太子哥哥呢？都还没有成亲呢，多不好意思啊。 “好好，不说，我不说了。”丽且也知道南褚女子更含蓄，怕再逗下去软软就该羞的抬不起头了，没再说这个话题了。 软软见她不说了，喝了口茶，才把脸上的羞意去了些。 两人用着茶点，一时之间有些安静，丽且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问问，“哎，软软，你大哥他不在京城做官吗？” “大哥啊，他不在，你没看见吗？他刚刚才回来的。”软软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 “那他在哪里做官啊？”丽且执着于在哪里做官，就是觉得这样的人家，家里的儿子肯定也在做大官。 “大哥他在西北抵御外敌，好几年没有回来了，所以我今天看见他才这么激动的。” 软软随口一句话，却让丽且愣在当场，西北……那么说来，真的是他了？ “那你知道西北哪里吗？”丽且问的有些急切，引的软软有些好奇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就是好奇，看着他好像挺年轻的样子，没想到都在西北好几年了。”没问到具体地方，丽且有些失望，可也不好太明显，只好搪塞过去。 “是啊，大哥才二十一呢，大哥是年轻有为，我可佩服大哥了。” 软软用骄傲的语气说道，年纪轻轻就去了西北，还立了许多功劳，自然是软软所崇拜的。 “哦哦，那真的就是年轻有为啊，真好。” 丽且越想越觉得就是他，可是现在冒冒然的，丽且也不好说什么，便忍住了，大不了，过几日再说。 “郡主，午饭好了。”正好，前院的丫鬟来喊，两人便往前院去了。 就三个人用午饭，倒也没准备的多隆重，软软招呼着丽且，丽且也没多拘束，欢欢喜喜的用了午饭。 只是林越有些不满，总感觉丽且格格在盯着自己瞧，自己看过去，丽且格格又装模作样的夹菜，移开目光。 丽且只是想打量清楚，努力回想脑子里存留不多的印象，可是几年了，并且自己那个时候并不清醒，映像早就模糊了。 丽且用了午饭，急不可待的告别，想回去和王兄好好商量商量。 ****** “王兄……王兄……”丽且回到驿站，便找祈宁。 “怎么了？”祈宁在屋子里休息，听到丽且喊自己，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王兄，我找到当初救我的那个人了！”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可是丽且觉得就是他。 “哦？是谁？”祈宁惊讶，怎么会在这里呢？明明就是在鞑蕃国的事情了，那人怎么会来南褚呢？ 要说这事情，还是要从几年前说起，丽且那个时候贪玩，骑着马一个人跑远了，大冬天的，落了雪，在大草原极易迷路，辨不清楚方向，待发现的时候，丽且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因为丽且是一个人出来的，没有人陪着，天色渐渐的黑了，可是丽且胡乱走着，越来越急，越急就越乱，走的越远。 天太黑了，又下起了大雪，大雪棉花似的落下，砸在丽且身上，时间久了，马都累了，也躁了，把丽且一抖，丽且跌下马来，回过神来，马早就不见了。 又黑又冷又饿，丽且不知道该怎么办，年纪又还小，完全没有自救的能力，勉强的找到一颗小矮树，蹲在树下。 幸好在下雪，不然草原上还有狼群出没，可是下雪，这么冷，不被狼吃了也会被冻死的。 丽且就这样冻了一天，天明的时候，雪停了，可是软软已经没力气走了，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已经绝望了。 就是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出现了，救了丽且，背起她，把她送到了有人家的地方，丽且才得救。 那个时候丽且已经要晕不晕了，只看见那个男人模模糊糊的脸，最有记忆的就是那双眸子了，冷静，深邃。 待丽且再醒来，那人已经走了，也成为丽且心里难解的谜。 45.第四十五章（捉虫） “是……安楚郡主的哥哥，林越。”丽且看向祈宁, 眼睛里带着欣喜, 期待。 这么多年了, 丽且一直想找到他, 如果没有他，自己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并且，她想知道, 为什么眸子里尽是冷漠的人，却愿意救自己。 可是人海茫茫, 谁又知道他是谁呢？丽且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楚, 只模模糊糊的看了一个影子。 丽且寻了很久的, 她觉得既然是在大草原上救了自己，那肯定就是在大草原上生活, 丽且没什么印象了, 只记得他和鞑蕃国人的样子不一样。 以为是突厥国的人，还几次三番去过突厥国打听, 可是这样寻人, 犹如大海捞针, 怎么可能找的到。 那个时候的丽且，并没有接触过南褚人, 所以她只知道是和鞑蕃国人不一样, 后面解触到了南褚人, 才惊觉和南褚人有些像。 一直没找到, 找了个一年半载的，丽且也就放弃了，只是他一直在丽且心底。 也许是年少的时候，总喜欢幻想英雄救美，当真的有一个英雄出现的时候，才是那么难忘。 于他而言，丽且只是一个过客，可对丽且来说，他却是一生的印记。 年少时，情窦初开，便遇见了一个救自己的大英雄，若是女子，自然会动容，若不是这般，哪有这么多“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情意。 丽且也不知道自己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可是就是执着，想亲自道一句“感谢”。 如今阴差阳错的，居然被丽且再次遇见了他，年少的欢喜，在再次遇见他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喜欢。 且不提林越救过丽且，就林越面容俊美，高大勇猛，打仗厉害，也会护着女孩子的面子，这样的男子，太容易俘获女孩子的心了。 也许，一切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怎么会是他？你怎么知道的？”祈宁疑惑，看丽且的眼睛里带着怀疑。 “我……我刚才去找安楚郡主了……然后在她家遇见了他，是安楚郡主的哥哥。” 丽且便知道，若是自己要说出来，定然要暴露自己去过安国公府，可是为了他，知道就知道吧。 “你去找安楚郡主做什么？”祈宁语气有些严肃，瞒着自己去找安楚郡主，祈宁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我……就是想和她做朋友，所以才去找她。”丽且撒谎了，她不敢说出对安楚郡主说的话，她怕祈宁会怪自己。 “那你又怎么看出来安楚郡主的哥哥就是他呢？”这么多年的事情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 并且林越其人，祈宁也有所耳闻，安国公府独子，年纪轻轻战术便出神入化，多次带兵对战外敌。 祈宁不太相信，林越这人，会有这样的时间去救一个陌生的人，并且又会在大雪天出现在那里。 “我、我就是知道啊，王兄，你不懂那样的感觉，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熟悉了。”丽且说着，嘴角露笑，显然对遇见了他非常欣喜。 可是祈宁看着丽且的样子，却皱起眉头，这丫头，莫不是喜欢上林越了吧？ 在这样想的同时，祈宁也把这个想法扼杀在肚子里，丽且此次没有做成南褚的太子妃，父王自然会生气，丽且肯定是要嫁给草原上最大的部落。 哪怕是鞑蕃国王室，也是需要联姻来稳固地位的，草原上各部落居住地不同，且一年四季据点都是会移动的。 因为草原上多是畜牧业，自然是哪里水草丰美就是跟着走，也不会独居，都是成群结队，这样就形成了大大小小的部落。 有了部落，自然就有首领，首领多了，部落大了，便不安分了，有几分想占山为王的想法，这些部落极不利于鞑蕃国王室管理。 为了稳固王室和部落之间的关系，一般王室都会出几个格格，去与大部落联姻。 还真的是，不管是南褚亦或是鞑蕃国，都觉得联姻，有了姻亲关系，便可以稳固关系。 鞑蕃国王上并没有几个格格，丽且容貌又是草原上最出色的，早就有几个部落蠢蠢欲动了。 但是鞑蕃国王上想着丽且的容貌，自认为可以做南褚太子妃，拖着丽且的婚事。 若是这次丽且空手而归，那肯定不久后就要嫁给草原上最大的部落首领。 祈宁看着丽且这个样子，不难看出来已经喜欢上那个林越了，可是知道王上主意的祈宁，心中只剩下担忧。 不知道该不该和丽且说，可是说了丽且也未必会听的，之前南褚太子的事情已经让她很恼火了，丽且并不是一个任人把控的人。 “那你想怎么办？”祈宁很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这个事情，还是听听丽且的主意吧。 其实祈宁也并不希望丽且嫁给部落首领，他们这样的人，向来女人成堆，丽且现在有几分容貌，不用多久就会被厌弃。 若是不能生下男孩，下场大概会比母妃更不堪。 可是，若不遵从父王的话，只怕母妃不会好过，一边是妹妹的幸福，一边是母妃的性命，祈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丽且想了想，现在林越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应该问问他，“我啊……我想先看看，说不定他还记得我的。” “哪怕他不记得我，可是他救了我，我应该报恩的。”丽且语气欢快，不难听出她的好心情。 “可是我们过几日就要回鞑蕃国了，你想留在这里吗？” “我……王兄，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回去，父王会生气吧？”丽且小心翼翼的问，眼神躲闪。 沉浸在遇见林越喜悦里的丽且，终于想到这个棘手的问题，哪怕林越想起自己，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可是，若就这样错过了，丽且不甘心，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真的要这样放弃吗？ 祈宁也没瞒着她，直言道，“自然，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准备议亲了，你待在南褚算什么事情。” 丽且没话说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祈宁，回去，自己不甘，不回……怎么可能不回呢？ “罢了，丽且，你这两天好好想想吧。”祈宁拍了拍丽且的肩膀，对于这样的情况，真的不好说话。 丽且看着祈宁转身离开，自己愣在当场，为什么这么难抉择，为什么他是南褚人，若是鞑蕃国人…… 呵呵……其实丽且也明白，就算是鞑蕃国人，也不太可能的，自己要嫁的人，必然是手握重权之人。 罢了，不管怎样，好好珍惜这几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 软软本来昨日就要回宫去了，可是林越回来了，就舍不得走了，又想在家赖几日。 今日是安沅和隋昭城回大理的日子，软软还是要去送的，一大早的就出门了，先去城门口等着。 等了许久，安沅和隋昭城才到城门口，看着软软，本就通红的眼睛又几近要哭了。 六年了，才回来一次，皇后自然舍不得，拉着安沅哭了好久，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在大理过的不好。 想留安沅多住些日子，可是也知道外孙在大理，这么久不见娘亲也不好，且隋昭城一直待在南褚也不合情理，只好忍着心疼让安沅走了。 磨磨蹭蹭了大半天，到了城门口都挺晚了，安沅就知道软软会在城门口等着自己。 “安沅姐姐……”欲语泪先流，恐怕就是软软现在这个样子了。 “软软，别哭，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安沅抹着软软眼角的泪，一边劝软软不要哭，可是自己的泪已经忍不住了。 “安沅姐姐，为什么不多住些日子啊……不要这么快走好不好？”软软抱着安沅的腰，抽泣道。 “你的小外甥还在大理呢，我得回去照顾他，下次我带着初儿一起回来，便多住些日子。”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和煜儿成亲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的。” “还有好久啊……” 软软眼泪不停，安沅说了好多话儿哄她，最后还是褚煜拉住软软，不然这天黑了都出不了京城。 隋昭城拉着安沅，不想安沅一直哭，伤眼睛，抱着安沅就上马车了，和褚煜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软软看着马车越来越远，靠在褚煜胸前还在哭，褚煜胸前衣服的湿透了。 “好了，软软，别哭了，不然待会儿眼睛肿起来了，姨父姨母该担心了。”褚煜顺了顺软软的刘海，把在嘴角沾着的发丝捻开。 软软也觉得自己太爱哭了，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太子哥哥该不喜了，应褚煜道，“嗯……” “孤送你回去吧，大哥回来了是不是，孤正好去看看。” “好啊，大哥昨日到的家，现在肯定在家的。”说起林越，软软总算是笑了。 到了安国公府，林越正和安国公在聊西北的事情，褚煜正好加入谈话，软软便回院子更衣去了。 留在安国公府用了晚饭，褚煜准备回宫，问了软软回不回去，软软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留在家里陪大哥几天。 褚煜也不强求，自己回宫去了。 林越回来了，并且皇上递了话儿下来，短期内不会让林越离开京城，国公夫人别提多高兴了。 近日是哪家有宴就在哪家，无论大小，只要人家有闺女，那就巴巴的跑的去，看样子是想尽快给林越说一门亲事。 林越也不在意，反正自己也没喜欢的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了，尽快给爹娘留下一个大胖孙子，自己也好回西北去。 林越现在可没这么多儿女情长，只想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可是也拗不过爹娘想要子嗣的心。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战场上随时都会送命的事情，还是要有一个儿子，林越也更放心些，若是自己走了，爹娘还有一个依靠。 国公夫人本想带着软软一块去，世族之间的来往，软软也该学学了，虽然很多事情软软不用像国公夫人一样出面，但是基本的礼节还是要会的。 软软可最烦这个了，到了人家，姐姐妹妹的热络着聊，还得一直笑着，且软软的身份，这么多人巴结，去一次就让软软够烦了。 软软不想去，国公夫人也没勉强，留两个孩子在家，自己出门去了。 国公夫人走了才没多久，丽且就上门了，还是前日的小厮，认识丽且，连忙去通报。 这个时候，软软都还未起，小厮只好通报给林越，林越一听，怎么说也是别国的格格，怠慢不得，出来迎接了。 林越刚好在练功，虽然回来了，不过功夫却不能落下，穿着简单的练功服就出来了。 “丽且格格来了，有失远迎，请进。” “没事……没事，我就是无聊了，想来找安楚郡主玩玩。”丽且有些喏喏，看着林越的眼神有些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软软还在赖床，我这就去让人叫她。”林越一边说着，正准备和小厮吩咐。 “算了，不要打扰软软了，我等一会儿吧。”丽且心本不在软软，也不想打扰软软休息。 “林公子，我听软软说你常年在西北，想必武艺高强，不知林公子可有时间与丽且切磋一番。” 丽且也不知怎么了，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上面了，这个时候已经很呕了，听说南褚的男子都喜欢温柔的女子。 哪里会喜欢天天喊打喊杀的姑娘呢？可是话已经说了，丽且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回了，只好等着林越的话。 林越是比较惊讶的，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哪有姑娘家家的开口就说要切磋切磋。 可是转念一想，丽且是鞑蕃国人，和南褚不一样，女子自小也习武的，这样想倒也想的通。 “好啊，那丽且格格随我来。”林越把丽且带到练功的院子。 林家是武将起家，自然有专门练功的院子，院子有一个高台，地方很大，林越不在，安国公会时常来松松筋骨。 “不知丽且格格哪样兵器称手？”林越看着一排的兵器问丽且道。 “软鞭吧，我习惯了。” 也是，草原上的女子多用软鞭，林越取下递给丽且。 丽且拿到手里，软硬正好，鞭在手，丽且眸子变的有些厉色了。 林越倒是觉得这样的丽且很有味道，和其他女子都不一样，颇有几分欣赏之意。 “你用什么？”丽且瞧着林越什么都没拿，疑惑道。 “赤手空拳，不知丽且格格可能应战？”林越想着，丽且再如何厉害，也是个女子，对女子舞刀弄枪的就不大好了。 “好”丽且倒也没纠结，随他去了。 话毕，丽且先出招，甩出鞭子，直击林越面门，林越左移避开，知道丽且是玩真的，也没心软。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不断，让林越惊讶的是丽且武功不赖，不过和自己比起来还差太多。 想到以后很久都不能回西北，林越手也痒，便放松了几招，没立马结束和丽且的切磋。 直到丽且体力跟不上了，林越才折下了丽且手上的鞭子，林越本以为可以停了，可丽且倒也不服输，没了鞭子照样上。 丽且向前扑去，意欲抢回鞭子，不小心左脚绊到了右脚，眼看就要跌出台下去了，林越眼疾手快，用鞭子把丽且卷住，惯性拉进了怀里。 丽且又惊又吓，窝在林越怀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直愣愣的看着林越。 而此时此刻的林越也好似忘记了怀里有一个美娇娘，看着丽且呆呆的眼神，有些好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姑娘怎么这么有趣。 “啊呀！”软软突然出声，吓到了自己，也吓到了台上的两个人。 软软才起，凝云就说丽且来了，软软火急火燎的洗漱好，早饭都没用，怕丽且等急了，没想到看到了这么“香.艳”的一幕。 难怪那天丽且姐姐和大哥一起回来，大哥还说是偶遇，嘿嘿嘿，看样子不是啊。 “哎……我走了，你们继续继续……”软软缩了缩脖子，准备溜之大吉。 “回来。”林越绷紧脸，把丽且松开，喊住软软。 这小丫头，看她笑的这么奸的样子，就知道内心脑补了十几本话本子。 “嘿嘿嘿……大哥，丽且姐姐……我就是路过……路过……”哇，大哥这么凶，不会是因为我破坏了他们的…卿卿我我吧？ 丽且瞧着软软这个样子，脸色涨红，嘴唇喏喏着，不知该说什么，再强势的女子，在喜欢的人面前也硬气不起来。 “丽且说来找你的，你带她去玩吧，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林越前面一句还是比较正经的，后面一句就满满的都是威胁了。 哇……大哥有了嫂子就对我凶了……果然有了媳妇儿忘了妹妹……软软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伤害。 “软软，我是来找你的，有点事情想问你。”丽且瞧着林越的样子，以为是讨厌自己碰触，连忙跑开了，去拉着软软。 “哎，好吧，那去我院子，大哥再见。”软软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破坏了人家‘花前月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离大哥远点好，免得被大哥揍…… 46.第四十六章 林越看着丽且走远, 僵硬的脸终于缓和了些, 他不得不承认, 方才丽且在自己怀里的时候, 自己心跳都加快了一些。 也不是没有往自己身上扑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对丽且有了反应。 所以林越才急急忙忙的松开她, 哪怕软软不来，也是不能再抱下去的。 林越这个年纪, 血气方刚, 有一个娇俏的小娇娘在自己怀里，很难不动些心思, 虽然这个小娇娘并不娇, 可能比大多数男子都要硬气些。 不过也是林越欣赏的样子, 女孩子也要有护身的能力，学些拳脚功夫未必不可。 软软的三脚猫功夫就是林越教的, 只是软软这小丫头，想要绝世武功, 可却被养的娇娇气气的，吃不得苦，所以才习了没几天就放弃了。 所以能吃苦学下来的人, 林越还真的是会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 林越看着丽且和软软走远，把软鞭放回架子上，回了东院。 丽且随软软到了西院, 一直蔫蔫的, 也不说话, 总在出神，软软都要怀疑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破坏人家…… “咳咳……丽且姐姐，你想什么呢？”软软放轻了声音，好奇的问道。 “啊？哦，没什么……”丽且似是惊着了，抬起头又低下去。 丽且现在想着林越的表情，就感觉他好像生气了，是不是因为自己摔到他怀里去了，他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啊？ 可是明明就是他拉自己的啊，自己又没求他，那他这样拉下脸来干嘛嘛。 软软看着丽且不想说话，也不太清楚，丽且不像高兴的样子，难道是大哥欺负人家了？ 不会吧，大哥向来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欺负女孩子……那又是为什么吗？软软看看丽且，又看看天空，真麻烦。 “软软，你们南褚的男子…都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啊？”半晌，丽且才出声询问软软。 “我也不知道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很多人喜欢温婉贤淑的，可是太子哥哥……”说到一半，软软停了声音，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太子哥哥了呢？ “有的人也会喜欢活泼一点的啊。”软软直接跳过了太子哥哥，接了上一句话。 沉浸在自己内心的丽且，倒也没多在意，语气极低的问道，“那…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软软倒是听的惊讶，丽且格格什么时候变的这样不自信了，难怪说爱情使人堕落…… 还有，照这个样子，难道丽且格格喜欢上大哥，可是大哥不喜欢她吗？单恋？ “自然会的，丽且格格身份尊贵，为人善良大方，活泼有趣，自然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那他会喜欢我吗？”丽且喃喃细语。 “什么？”软软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好啊，你说。”软软给丽且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准备听丽且说道说道。 “你大哥，有婚配了吗？”丽且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软软，眼睛里都是希冀和忐忑。 “没有没有，我还没有大嫂呢。”软软觉得自己要憋不住嘴角的笑了，装模作样的喝茶，怕自己一笑引得丽且不自在。 听此，丽且的语气不知不觉就欣喜了几分，追问道，“真的呀？” “真的，特别真，大哥一直在西北，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准备议亲的，只是大哥还没有心仪的姑娘。”软软使劲点头，就怕丽且不相信。 “议亲啊……”那就是马上就要有娘子了，自己…… 软软看着丽且的眼神从神采奕奕到暗淡无关，突然很心疼她，如果、如果丽且姐姐可以成为自己的大嫂，好像也不错。 既然如此，不如帮他们一把，“丽且姐姐，你喜欢我大哥吗？” “啊？……我、嗯，我喜欢……可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丽且涨红了脸，再硬气的女孩子，遇到了情情爱爱，也会变的柔软。 “那我帮你吧，丽且姐姐。”软软有点兴奋，感觉在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 要是以后丽且姐姐是大嫂了，就可以让丽且姐姐带自己去大草原，这样太子哥哥也不会说什么的，简直完美！ 反正大哥也没有心仪的女孩子，若是自己能凑成丽且姐姐和大哥，那样娘亲也不用天天忙了，肯定会夸我的。 “真的吗？”丽且猛的抬头，不敢相信，其实一开始来这里，也是为了可以让软软帮自己，可是软软会站自己吗？ “自然，要是丽且姐姐是我大嫂，那我也会很高兴的。” 丽且高兴的说不出来话，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欣喜，也许，有了软软的帮忙，自己还会有机会的。 软软倒是说话算话，把丽且留下在国公府住几日，请国公夫人出面，给祈宁王子递话。 安国公在南褚的地位，祈宁自然明白，能得国公夫人喜欢，对丽且也有利，祈宁便同意了，传了信给鞑蕃国，延迟几日回国。 国公夫人是不知道软软想什么的，以为是单纯的喜欢丽且，要是知道软软这小丫头的想法，怕是要把软软的脑门子戳坏。 丽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住在了国公府，有着对这几天的欣喜和希冀，又有着急和忐忑。 希望有结果，其实也怕有结果，很是纠结，软软可不知道丽且想什么，一心一意的准备把丽且和林越凑对。 软软想着，大哥是武将，肯定比较喜欢舞刀弄枪的人，要是自己娘子和他有共同的爱好，其实也不错。 要是娘子只会琴棋书画，那大哥岂不是和她没有共同的话题？ 再者，大哥以后还要去西北的，要是娶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大哥常年不在家，这样两人之间肯定有许多隔阂。 若是丽且，那丽且完全可以和大哥一起去西北，这样两人之间的隔阂也会少很多。 软软想的美滋滋，没想过国公夫人的想法，国公夫人想要一个端庄的儿媳妇，没想到软软给自己整了一个将才的大嫂。 晚饭以后。 “大哥，我们来下棋吧？好久没和我下棋了。”软软带着丽且，兴冲冲的跑到东院，拉着林越要下棋。 林越排兵布阵之人，棋这个东西自然难不倒他，无聊的时候也会和国公爷下几盘，从棋盘上可以看出来许多东西。 有些时候，想战术想的脑瓜子疼的时候，下下棋，说不定就来了灵感。 软软想下棋，林越自然应下，也正好可以看看软软的棋术有没有进步。 结果才下了三子，软软便哭唧唧的喊开了，“哎呀，哎呦喂，大哥，我肚子疼，肯定是吃坏了东西，我去如厕，丽且姐姐帮我下着吧。” 不等林越说什么，软软一把拉过丽且，压着丽且坐在自己位子上，然后一溜烟跑了。 林越看着软软的样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哪里像一个肚子疼的人。 丽且自然知道软软是想帮自己，所以丽且也没多说什么就坐在了林越对面。 “咳咳……丽且格格……” “林公子不必客气，叫我丽且吧……我、我可以叫你林大哥吗？”丽且如小兔子一样的语气，乖乖巧巧的询问林越。 丽且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瞧林越，又怕林越发现，立马又低下头。 林越还觉得奇怪，怎么鞑蕃国养出了这么一个看起来不娇柔，可是接触下来这么娇弱的格格呢？ 不过前几日和他交手的时候，武功也不赖啊，第一次见面爬墙的时候胆子更大了，如今怎么和兔子一般胆小？ “好，你随意就好。”因为瞧着丽且这个样子，林越说话都不敢重声了，轻言细语的说道。 接下来两人就安安静静的开始对弈了，林越不喜欢在下棋的时候说话，丽且也找不到话题来说，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下完了一盘棋。 面上两人都挺平静的，也就只有丽且知道，时不时的偷瞧林越是多么刺激的事情，想看，又怕被发现，心思都不在棋盘上。 最终，丽且败在了林越手下，且比当日和软软比的时候差太多，也许是心中有事情，想着事儿，脑子就跟不上，下了一盘乱棋。 “对不起啊，林大哥，我没好好下。”丽且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和人对弈的时候，最忌讳心中有事情，这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没事，你是在这住的不习惯吗？” 林越看着丽且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就想是不是因为在别人家拘束，所以才这个样子。 “不是不是，这里很好的。”丽且怕林越误会，连忙解释，除了国公府有林越外，国公夫人和软软也对自己很好，一切都好。 林越皱眉，显然不太相信，只好做起了‘知心大哥’，问丽且道，“那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我有件事情想问林大哥，不知方便不方便？”丽且抬起头，期盼的看着林越，生怕林越拒绝。 “可以，你说。” “林大哥几年前可有在鞑蕃国草原上救过一个小女孩？” 憋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丽且呼了口气，迈出第一步总是很艰难的。 丽且这突然来了一句，林越想了想，最终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吧，这么久的事情了，我不太记得了。” “真的吗？一个小女孩，蹲在树下，然后你背着她找了一户人家？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丽且语气有些急切，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林越摇摇头，却在心里想，原来是她，难怪对着自己突然改变了性子。 其实记得的，在大雪天救过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怎么会忘记呢？毕竟她是自己唯一救过的人。 那个时候自己到西北没多久，奉命潜入鞑蕃国完成一个任务，离开鞑蕃国的时候，看见了昏迷的丽且。 瞧见小女孩脸色苍白，已然昏迷了，林越把她背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离开了。 只是林越不能说，他确定这个事情鞑蕃国王室都是知道的，如果自己承认，那就是说自己曾经去过鞑蕃国。 林越奉命一直在西北，南褚的地界儿，怎么会去鞑蕃国，林越不是普通人，若是普通人去鞑蕃国也就罢了。 可是林越身为南褚的指挥使，突然出现在鞑蕃国，救了鞑蕃国的丽且格格，这事情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若是鞑蕃国的王室反应过来，便会知道林越瞒着鞑蕃国，偷偷的潜入鞑蕃国，人的想象力太强了，不难知道会把这事情想象成为什么样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林越去鞑蕃国也的确没做什么好事情，依林越的性质，总不能去游山玩水吧。 其实当初林越救丽且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可是骨子里的善良还是让林越动了恻隐之心。 当时不知道丽且的身份，觉得只要把她放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好，反正她现在昏迷了，也没看见他的脸，以后应该也认不出来。 再者，两人再相遇的机会太小了，可真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就这样相遇了。 “好吧……”丽且看林越这样子，以为他真的忘记了，毕竟也挺多年的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是我呢？”看着丽且失望的样子，林越都有些不忍心。 “我……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像他的……我觉得你就是他……也许你忘记了……”丽且执拗的抬起头，就是不相信林越不是他。 “你肯定看错了，没事你就回去吧，你去帮我看看软软。” 看着丽且的眼睛，林越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炙热的眼眸，林越没有在第二个人眼睛里看见过。 想起自己骗了丽且，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股罪恶感，可是林越有自己的考量，丽且只是为了找他罢了，找不到放弃就是，可南褚褚卫的安危不能在自己这折了。 “好，那我走了。” 这样明显的逐客，丽且再不懂就是傻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失望是有的。 不过丽且也不急，她现在已经认定了林越就是他，只要林越在，总有一天自己可以让他想起这件事情。 可是丽且不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唤起一个假装失忆的人的记忆…… 林越看着丽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眯起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丽且的情意。 方才下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丽且一直盯着自己瞧，林越在战场上多年，这点察觉的能力还是有的，毕竟丽且的眼神太过炙热了，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林越觉得，自己还是要心狠些，不管怎样，丽且是鞑蕃国的格格，和自己是没有什么结果的，还是不要让她执迷不悟。 不过林越其实也怕，怕自己会沦陷在丽且的眼睛里，无法自拔，不得不说，丽且很优秀，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主动示好，很难没有反应。 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柳下惠？ 软软装做肚子疼，急急忙忙的跑了，就是想给丽且和大哥多点二人空间，可是看着丽且垂头丧气的回来，软软连忙迎上去询问。 “丽且姐姐，怎么样？” “没有……你大哥，好像很讨厌我……”最后的那句逐客令，真的是伤到丽且了。 “怎么会？”软软不相信，之前还和丽且卿卿我我来着，难道大哥是那种两三天就翻脸的人吗？ 丽且颓然的摊坐到椅子上，到了杯茶，自顾的喝着，不想说话。 “哎呀，没事，大哥肯定是不懂男女之情，还没开窍呢，不急。”软软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丽且的肩膀，大人一样的安慰丽且。 “嗯，也对，不急。”反正还有时间，不能因为一次碰壁就怕了。 丽且和软软又恢复了斗志，重新投入战斗。 此后几日，软软带着丽且天天在林越跟前晃，每每都是软软带着丽且到林越面前，然后找各种理由离开。 林越看着两人，有点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妹妹，做红娘是不是也太认真了些？ 国公夫人也天天在林越耳朵边叨叨，想让他选一个看的上的姑娘议亲，毕竟到了林家这门楣，自然就是林家挑姑娘了。 软软和国公夫人轮番上阵，林越觉得自己要忍不了了，国公夫人那些姑娘，林越瞧了，都是家世好，人品好的。 只是林越内心其实不太想连累这样的娇滴滴的女子，自己常年在外，若留人家一个人在家，难免委屈她，选谁林越都不舒服。 可是若要成亲，难免要受委屈，所以林越想找一个家世一般的，不娇生惯养的，能忍受的了夫君不每天和她花前月下的。 林越的想法和国公夫人一说，国公夫人不同意了，自己的儿子这样优秀，难道要选一个小门小户的儿媳妇？ 林越可是国公府的独子，林府就靠他传宗接代了，小门小户的儿媳妇，能把孩子教好吗？ 门第不同，眼界不同，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不一样，在国公夫人眼里，自己的儿子绝对是公主也配得上的人，哪里能随随便便娶一个呢？ 不过当务之急，林越还是想先把丽且的事情搞定，挑了个时间，要和丽且好好聊聊。 47.第四十七章（捉虫） 只是接下来林越和丽且说了什么, 软软就不得而知了, 林越不让软软杵着, 让她随意去玩。 软软无聊, 等了几刻钟，还没见丽且回来，便悄咪咪的带着钱袋子从马厩牵了匹马就出门了。 凝云凝月是想着郡主和丽且格格去了东院, 而林越是觉得软软回了西院, 这一互相推诿, 直到丽且回了西院，才知道郡主又溜出去玩了。 软软回来也有几天了, 都没上街玩过, 也不顾林越和丽且了, 自己跑出来玩个痛快。 进了城，拴了马, 软软看着什么的觉得新鲜，吃的肚子胀胀的才满足了, 准备寻点乐子。 瞧见前面有许多人围拢, 便往前去，手上不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只是走到一半, 软软突然感觉好像有人看着自己, 转过头看了一圈，也没看见认识的人, 便也不在意了, 挤进了人群。 原来是一只小猴子在钻火圈, 软软看着那个小猴子灵活的跳过来钻过去，不由的笑了。 想起来在宫里的霸霸，好几天没看见它了，自从被带回了安楚宫，霸霸就被养的越来越娇气了。 自然也越来越黏着软软了，只要软软在安楚宫，就‘喵喵喵～’的出现了，挨在软软的脚边舔毛。 要是久了软软不理它，它就越喵越响，还要挠软软的绣花鞋，生怕软软看不见它，一定要软软抱抱它，才会乖乖的。 如今看那小猴子，这么乖巧，和霸霸可真的是相差甚远。 软软往钱袋子摸出一个碎银子，扔进了一旁放着的木盒子里，既然看了人家的表演，自然要付钱的。 大概是软软出手太大方，一时之间大家都瞧着她，软软有些尴尬，往后退，准备出去。 没往后退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软软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一个老爷子摔在地上。 瞧着有七老八十了，胡子都白了，手肘撑在地上，拐棍掉在一边，大概是摔疼了，脸皱成一团，满脸皱纹。 软软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扶，“老爷爷，您没事吧，我扶您去医馆瞧瞧吧？” 因为大家都在瞧猴子，倒也没几个人发现了两人，软软想扶起老爷子，只是老爷子没动。 “没事……没事，小姑娘，我是自己摔着了……和你没关系……咳咳……”老爷子操着京城的方言，浓重的口音，又颤颤巍巍的语气，软软不大听的清楚。 不管怎样，人先扶起来再说，不然待会自己就要变成被人围观的猴子了。 软软使出吃奶的劲，才把老爷子扶起来，坐到了一边大树下靠着。 “老爷爷，给你拿着，方才不好意思，没瞧见你，撞着了你。”软软见老爷子不愿意去医馆，也大致看了看，没什么事情，便留下些银子塞到他手上。 “不用……没事……”老爷子推脱，软软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能再不给点银子补偿，扔下银子便跑了。 怕老人家追上来，一溜烟跑过了转角，往四周瞧了瞧，看见几个帮人挑担的挑夫坐在地上等生意。 软软走前去，付了银子，请了两个人帮忙把老人家送回家，软软总不能放任不管，可是自己也扶不起，不如请人帮忙。 有银子谁不赚，再说又是这么简单的差事，欣然应下，软软看着两人扶走了老人家才离开。 在皇城脚下，软软倒也放心，给了银子做生意，不怕那人起什么歹心，毕竟谁都想好好过日子，能过的下去，谁愿意去做那鸡鸣狗盗的事情呢？ 离开的软软，没有看见那老人家拒绝了挑夫，颤颤巍巍的进了不远处的院子，院子里的阴影处站了一个男子。 戴着黑色帷帽，身穿黑色衣裳，待那老人回来，对他点点头后，从墙头跃起，不多久就消失不见，似是没有来过。 这事了了，软软又开始溜达了，大街上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软软少来罢了，就左瞧瞧右摸摸也觉得有趣。 中午又在酒楼用了午饭，差不多把皇城的几条街都逛了一遍，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才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国公府。 才进门就看见凝云凝月在门口等着，两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软软便知道糟了……忘记和人交代一句了。 自己那是偷偷摸摸的习惯了，以前是不让出门，所以才悄咪咪的，现在让出门了，也习惯不和人说就走了，大概让爹娘担心了。 “郡主，夫人在西院等着你。”凝云大致瞧了一眼，见软软没什么不适，放下心来。 “好，我这就去……”软软战战兢兢的回到西院，没看见丽且，国公夫人在花架下坐着，脸色阴郁。 “娘～我回来了。”软软小心翼翼的往国公夫人那移，生怕一杯子砸下来。 “还知道回来啊？”夫人睨了软软一眼，满脸的无可奈何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嘿嘿嘿……我这不是忘记了吗？我下次肯定和你们说的，娘就别生气了嘛。” 见这样子，知道娘亲没真的生气，急忙跑上去，拉着国公夫人袖子，娇言软语道。 “下次下次，哪次不是说下次不会了，真该让你爹打你一顿，不然你就不长记性。” 知道软软不见了以后，心都慌了，出去玩还好，就怕跟着不三不四的人，或者被人拐了去。 急的呀，要不是林越稳着自己，又想着牵了马出去，真的就是要报官了，这京城富贵小.姐，只怕就是软软最出名了。 三天两头的犯事儿，时不时就兴师动众的，不仅仅让百姓看热闹，也让世家大族看笑话。 瞧着软软越来越大，国公夫人没有一次不在心里感叹，幸好这是从小就有了姻亲，不然这性子，谁敢要她，也就是太子殿下这么好心，对软软这么好了。 “娘亲～不要嘛，别告诉爹爹～”娘亲这样说，那肯定就是没有告诉爹爹了，不然鞭子就要抽过来了。 “好了，别晃了，自己长点记性，下次还这样，你就等着你爹的家法吧。”国公夫人也知道，若是让国公爷知道，少不了一顿打，国公爷这性子爆，没法子。 国公夫人也舍不得，每次都说没有下次了，可下次一样帮软软瞒着，慈母心大抵都是如此的。 “谢谢娘亲～啵～”软软抱着娘亲在脸颊上亲了一口，欢欢喜喜的进屋换衣服去了。 “养着小丫头比臭小子还累，越儿当初多听话，也不知道软软像谁。”国公夫人看着软软的背影，笑骂道，离开了西院。 得了娘亲的答应，软软倒也放松了下来，挨骂这个事情，在软软这儿早就是小事情了，毕竟骂多了脸皮厚了。 凝云拿好软软要换的衣服，逛了一天了，总要沐浴更衣，软软伸开手，凝云帮忙褪下外裳，抖了一下衣裳，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郡主？这是什么？”凝云蹲下去捡起来，像一个纸团，皱巴巴的，看着也不像会是软软的东西。 “什么？给我瞧瞧。” 软软没见过，不过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总感觉有几分怪异，接过小东西，小心翼翼的展开。 凝云倒没多在意，把外裳放到一边架子上，回头便看见郡主的脸色沉的吓人。 担忧道，“郡主，怎么了？” “没事，”软软把纸团折好，“凝云，帮我更衣，我要马上进宫。” “啊？哦好。”凝云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可是看见郡主的脸色并不大好，猜测是那纸团里有什么东西，也不敢耽误，连忙把衣裳抱过来。 “凝月去准备马车，派人和娘亲说一下，我要马上进宫。” 软软把纸张折了四下，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香囊里，脸色黑的吓人，凝云凝月都不敢问发生了什么，立马去做郡主吩咐的事情。 凝云伺候软软穿好衣裳，软软也不管这么多了，寄好香囊便急匆匆的往府外去，凝云都没反应过来，郡主就跑了，连忙追上去。 在府门口，国公夫人等着软软，看着软软跑出来，脸上满是忧心，几时看过软软这样的神情。 “软软，怎么了？”才回到正院的国公夫人一杯茶都没喝完，就见凝月过来说软软要回宫。 凝月也说不清楚，看着样子也知道软软怕是有急事儿，便到府门口来等软软，想问问清楚。 “娘亲，我要进宫、现在就去……有急事。”软软喘着气，话都说不通顺。 “什么事儿这么急，让你大哥送你一起去吧？”国公夫人顺着软软的背，想派人去叫林越。 “娘，不用了，大哥有事儿，我自己去就好了，马车都准备好了。”软软也来不及和国公夫人解释了，越过她就上马车了。 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不要这么快说出去，先找太子哥哥再说。 国公夫人看着软软跑的这么急，心也跟着急，又不知道什么事儿，看着马车走了，只好回去找国公爷说说。 软软坐在马车上，把纸张又从香囊里拿出来，看了看，看着看着心又急了，重新折好放回香囊。 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边往后退的景色，软软在心里想，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的。 把一天接触过的人都想了一遍，才大致猜到几分。 因为软软心急，车夫用了最快的速度到了宫门口，软软有出入宫门的宫牌，倒是没有遭到阻拦，进了宫，直奔东宫。 这个时候，只有褚煜能给软软定心丸了。 褚煜正在用晚膳，没想到软软会来，并且还是来的这样急，从来没见过软软现在这样严肃的样子。 “太子哥哥、”软软的胸前上下起伏着，显然跑的极快。 褚煜沉着脸，递上水，帮软软轻拍着背，让她喘口气。 “怎么了，来的这样急？” “太子哥哥，你看这个。”软软放下茶杯，把香囊里的纸张拿出来。 褚煜狐疑的接过，迅速冷静的看完了上面的内容，此后，脸色冰冷沉郁的让人害怕。 虽然褚煜性子本就冷漠，除了软软外，也没几个人能让褚煜变色，可是像现在这样的神色还是少见。 褚煜看见这上面的内容，问软软道，“这是哪里来的？” 初时褚煜本不在意，细看，才发现这是一封血书，上书，“齐，霖安，大旱降于天，庄稼不得长，百姓不得生……” 一字一句皆泣血，语句并不通顺，字也写的歪歪扭扭，看样子并不是读书人所写。 这个时代，庄稼自然是百姓生存最重要的东西，民以食为天，没有了粮食，自然难活。 “今日我去街上逛了一天，回来这东西就从衣裳里掉了出来。” 软软看着褚煜，其实她也不知道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觉得奇怪，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得让太子哥哥知道。 “你可记得是谁放你身上的？”褚煜眸子墨黑，深邃让人难懂，隐隐有一丝不知道哪里来的后怕。 “我来的路上想了许久，可能是一个老爷爷给的，我不小心撞到了他，其他人好像也没什么机会。” 也就只有那个老爷爷是和自己接触过的，可能是他放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会往后退，所以才撞到了他，摔地上去了。 可是软软不解，为什么他会放在自己身上，难道他认识自己吗？可看他的年纪，人大抵都不怎么看得清楚，怎么可能呢？ 再者，若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报官呢？放在自己身上，是笃定自己会给姨父看吗？ 到底是谁，不报官，却想直接传到皇上耳朵里。 “太子哥哥，这是真的吗？”软软抬眼看着褚煜的眼睛问道，她怕是真的，毕竟上面写的太惨烈了。 “孤也不知，孤去寻父皇，你在这待着吧，是不是还未用晚膳？”褚煜收起纸张，拍了拍软软的肩膀，这个点从国公府到宫中，定然是未用晚膳的。 软软摇摇头，微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褚煜，“太子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行，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孤回来再与你说，你乖乖的。” 这事儿还不知道真伪，自己与父皇自然有许多事情要谈，软软一个姑娘家的，不适合听这样事情。 “好吧，那你快点回来哦。”软软见褚煜不同意，也没强求，后宫不能干政嘛，自然女眷也是不能的。 褚煜离开东宫，去了建章宫，软软便坐下来用晚膳，享受一次太子的用度，虽然自己以前也没少用。 天色晚了，宫灯早就亮起来了，建章宫一片昏黄。 喜公公：“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皇上还在批折子，晚膳都未用，抬起头，满脸疲态，这个时候太子怎么来了？ “宣” 皇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舒缓了一下精神，批折子是真的累啊，真想太子早点弱冠，早点接手才好。 “父皇。” “嗯，这么晚了怎么来了？”皇上看向褚煜，若说没什么大事皇上还真的不相信，褚煜一向有分寸，这个时候来，肯定就是有大事了。 “父皇，给您看个东西，这是软软今日上街有人塞在她衣裳里的。” 喜公公上前接过，递给皇上。 皇上展开，原来略带笑容的脸早已不见踪影，越来越沉的脸，到最后，喜公公都不敢看皇上了，两股战战，生怕殃及池鱼。 “这东西……可信度有几分？” “父皇，儿臣不知，只是单单他把这东西塞软软身上，便其心不良。” 褚煜语气不大好，想想他在暗自己在明，若是想行歹事，软软现在还能不能好好的就难说了。 所以褚煜才会有那样后怕的感觉，幸好不是谋人性命，不然褚煜后悔都来不及。 能认识软软，自然不是无名之辈，恐怕皇室中人都认的清楚，暗处行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点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殿内安静了片刻，喜公公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出。 “煜儿，朕记得三月的时候齐州是不是递上过大旱的折子？”皇上又看了一遍血书，齐，应该是齐州，霖安镇，这是个小地方，皇上就不太清楚了。 “是，当时拨了赈灾款，四月的时候便说有好转了，这么久了，如今发生这事儿，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有人故意隐瞒不报。” 褚煜也想到了之前的旱灾，四月递过折子说好了，如今爆出这样百姓流离失所的事情，实在是难堪。 若是假的，可见那人别有用心，若是真的，只怕霖安镇已经被贪官污吏所控，甚至齐州也有内应。 其实自古以来，官官相护已经是定数了，只要不太过分，上位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闹出了人命还当做不知道，那就不能原谅了。 “煜儿，你想如何做？”皇上询问，似有压抑着的怒气，上位者最忌讳欺上瞒下的事情，怎能不恼。 “儿臣想亲自去齐州看看，无论是真是假，总要亲自看过才放心。” 褚煜觉得这件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去一趟，自己才能安心。 48.第四十八章 “不可, 你储君的身份不可涉险。” 皇上拒绝了，褚煜可是南褚唯一的皇子, 若出了点差错，南褚可如何是好？ 不论褚煜是太子，也是皇上皇后唯一的儿子, 安沅不在身边, 若是褚煜有什么差错, 皇后大概也会崩溃。 且这次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三月的大旱, 四月的赈灾，到了快七月, 才有人拼死上报。 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都是不相信的, 冒冒然的跑去齐州, 太冒险了。 “父皇，若这事情是真的, 想必齐州的地方官也是胆子极大, 若儿臣不亲自去，怎可镇住那些邪人？” “父皇, 此事关乎众多百姓，儿臣不能不急，请求父皇准许。” 褚煜明白，也许事情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 也许去了, 就回不来了, 可是对百姓的交代，不能没有。 “这样吧，你先回去，朕派人去打听一番，若是真的，再去不迟。”皇上不能拿太子冒险，百姓虽重，却不及南褚的太子。 “父皇……”褚煜不肯，齐州离京城甚远，快马来回最少要十日，若是真的，自己到的时候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必说了，你回去等消息吧！”皇上垂下眼眸，不想再和褚煜谈了，喜公公只好颤着小腿请太子出去。 “唉！”喜公公送褚煜离开，殿内就剩下皇上一人，深叹一口气，都是自己的子民，怎么能不急呢？ 可是再急，皇上也不能在没有判断是否危险的情况下让褚煜去齐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儿，皇上皇后和南褚都无法承受。 皇上把那张血书摆正，仔细的看了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若不是真的，那就是这人极小心了。 “褚一，你带着褚三和褚四，亲自去齐州一趟，务必要快马加鞭。”皇上对着虚空说道，不知道还以为有鬼呢。 “是。”只一声极低的应答，横梁上晃过一个身影，在喜公公进来前，消失不见。 喜恭公公躬身道，“皇上，太子殿下回东宫了。” “嗯，你派人盯着，朕怕他会自作主张。” 皇上了解自己的儿子，褚煜哪里是会听自己劝的人，向来有自己的主张，见解，只怕是盯着也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遛走。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喜公公轻声离开殿内，知道皇上这个时候需要安静的环境。 褚煜回到东宫，软软才吃了晚膳，看见褚煜回来了，急忙迎上去问道，“太子哥哥，怎么样？” “不知，父皇也不太确定，孤准备去齐州一趟。”先是看见这般触目惊心的血书，又被皇上阻拦，褚煜脸色难看到不行。 还好软软并不畏惧，“太子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 “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跑去齐州做什么？今晚去安楚宫歇着，明日想回国公府就回去，不想回就在宫里陪着母后。” 褚煜看着软软，气压极低的训斥道，自己都不能去齐州，怎么可能会让软软陪着自己去冒险，齐州之地，生死未卜，褚煜绝对不会带着软软去。 “太子哥哥，你都可以去，为什么我不能去，再说了，这东西是在我身上的，他选择把东西给我，那就是我的责任，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他选择交给你，那是因为你整日跳脱，且对人戒备心小，更容易接触到你罢了。” “这件事情孤还未找你算账，以后再敢一个人出去玩，那就不要出宫了，在宫里待着吧！” 褚煜语气冰凉，神情冷漠寒凉，看着软软好似在看一个仇人。 每每总是不听话，总爱一个人跑出去，褚煜根本不敢想若不只是给血书给软软，还想做些其他什么的，褚煜根本无能为力。 想到这样的无能为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狠狠的训责软软，让她长点教训。 其实褚煜也是心急了，这件事情也并不怪软软的，不过是在大街上溜达两圈，谁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软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太子哥哥，缩着脖子，吓的憋出了眼泪，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 看着这样的软软，褚煜心疼极了，可是又不敢再这么容易就原谅她，怕她下次还敢冒冒失失，褚煜怕失去她，怕极了。 “太子哥哥，对不起。”软软垂着小脑袋，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地面马上晕开了一小团。 褚煜向来忍受不了软软的眼泪，也因为软软极少哭，这样的眼泪也更加珍贵，看着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就像砸在褚煜心上。 “好了，不要哭了。”褚煜僵硬着脸，缓了语气，能泰然自若的面对软软的眼泪，恐怕就不是褚煜了。 “呜呜……太子哥哥……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记了……你不要不要我……”软软听出了褚煜语气缓了些，终于哭着扑进褚煜怀里。 总是这样，褚煜凶她的时候，软软死活不哭，当褚煜有一点缓和的时候，软软一感受到褚煜的安慰，便哭的稀里哗啦。 “唉，我几时说过不要你了，你呀，总是这么让我操心。”褚煜认命的拍着软软的背，无奈的说道。 摊上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能没安生的日子，明明就是做错了事情，结果哭的好似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就是喜欢她，爱上了，便没有退路了。 “那太子哥哥，会带我去齐州吗？”软软埋头在褚煜胸前哭了半晌，才小声的问道。 “不带，”褚煜对于这点格外的执拗，“你在宫里待着，陪着母后，不许乱跑。” 若是软软去了，褚煜还得分心照顾软软，一不小心软软便成了自己的软肋，不带最好。 “太子哥哥……我会很乖的，你就带我去嘛。”褚煜执拗，软软也执拗，软软总觉得这件事情会和自己有关，自己不能不管。 “不许，这事儿没得商量。”软软哭的再凶，褚煜可以软下心说软话，可是这个口不会松。 “哼，好吧，那太子哥哥要平安回来，我等你啊。”软软在褚煜胸前磨蹭了一下，像霸霸一样求着褚煜顺毛。 “好，你还在京城等我，我自然会平安回来娶你。”褚煜摸着软软的额头，把两鬓被泪水打湿的发丝捻开，眼神温柔似水。 软软抽了抽鼻子，语气尤带着哭腔，点头道，“好，你要记得。” 要记得，回来娶我。 褚煜哄了许久，才让软软定下心来，回了安楚宫，软软走了褚煜才有心思想下一步该做什么。 “方城，准备去齐州，扮做商人，准备好通关文书。” 皇上说不许去，可褚煜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这不是他的风格，等着暗处的人现身，不如自己上门。 “殿下，真的要去吗？”方城有些犹豫，见褚煜的神情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方城怕有去无回，自己便会成为千古罪人。 “去，孤不相信在南褚的地界上，还能出什么反了天的人，孤身为南褚太子，要为南褚的百姓负责。” 自古邪不胜正，哪怕有什么鬼怪故意弄虚作假，褚煜也有信心揪出他，还齐州百姓太平。 “是。”方城领命，既然太子已经决定了，方城跟了太子这么多年，知道他的主意是没人能改变的，也不多说什么了。 “小顺子，找人看着郡主，不要让她乱跑。”褚煜不知道那人在不在京城了，会不会再找软软的麻烦，有备无患才好。 “是。”小顺子也退下去了。 屋内只剩下褚煜，褚煜坐到书桌前，展开宣纸，提笔写下一封告别信，父皇的阻拦，恕褚煜难从了。 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宫门才开，褚煜便出现在了宫门口，让褚煜没想到的是，皇上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他了。 “父皇。”褚煜双手作揖行礼，语气是郑重的，恳求的，希望皇上可以放行。 “煜儿，朕知道拦不住你，你的性子啊，也不知像谁，莽撞又带着刚强。” 皇上敛眸，看着快要和自己一样高的褚煜，很是欣慰，有这样的储君，其实自己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这些东西给你吧，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安全归来。” 话落，喜公公递上一个包袱，褚煜打开，看见了里面有从京城到齐州的通关文书，伪造的户口本，还有许多零散的银票。 皇上知道自己拦不住褚煜，还是叹着气替他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嘴硬心软向来是父母的通病。 “在外面不比在京城，银票给兑好了，带着京城的银票总归不方便。” 皇上走上前，拍了拍褚煜的肩膀，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希冀。 “谢父皇，儿臣必不辱使命。”褚煜很感动，语气都有些变了，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父皇其实远比自己想像的要爱自己。 原本以为越来越疏远的父子，在这一天的清晨，恢复如初。 “去吧，记得回来的路，父皇母后在京城等你。” 皇上知道，待天光亮起，皇后知道，又是一场好戏了，安沅不在身边，如今褚煜又去涉险，皇后不知道还会怎样。 “儿臣拜别。”褚煜跪下，给皇上行了跪礼，谁都不知道会怎样，前路漫漫，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皇上看着褚煜上了马车，后面跟了一路的“商贩”，眯起眼睛，突然笑了，看来终究还是自己有眼光，看中的孩子错不了。 喜公公看着皇上方才还沉着的脸一瞬间绽放笑容，突然觉得有些诡异…… “回吧。”皇上挥袖转身，上了御撵。 “起驾——” 回到了建章宫，御案上已经安静的放上了两封信，一封是褚煜的，一封是软软的。 皇上打开褚煜的，“父皇，儿臣自小便知儿臣的责任，保南褚护南褚百姓，此次只能违拗父皇旨意了，还望父皇莫气，儿臣定当查清真相，不让父皇对儿臣失望，褚煜敬上。” 再看软软的，“姨父，我要和太子哥哥一起，帮我和爹娘还有姨母说一句吧，我会平安回来的，勿念，软软。” 皇上轻笑出声，软软的信随意了许多，也像她的性子，没大没小的，可也自然。 其实方才皇上便看见了软软，在那队“商贩”里，虽然和其他人一样的穿着，可是背影，太过熟悉。 只是皇上并没有揭穿她，他知道，便是自己揭穿了，软软也还会想法子去的，还不如让她随着褚煜一起。 这俩孩子啊，执拗的性子都一样，想必煜儿也禁止软软陪同，也不知道软软怎么逃过煜儿的眼睛。 看着褚煜和软软一路长大，感情越来越好，皇上甚感欣慰，月老谁不愿意做，还是一桩好姻缘，促成一桩好姻缘，可是积福报的事情。 ******* “软软在安楚宫吗？”褚煜掀开马车帘子，问坐在前面的小顺子。 “是，郡主还在睡觉，并未出安楚宫。”小顺子出宫门口之前那人才传过消息。 褚煜微点头，放下帘子，为了不让软软随着去，褚煜只好这样做了，待软软醒了，自己应该已经走远了，这样也好。 商贩快马加鞭，拉着一车货物，一路从京城去往齐州，褚煜对外皆称是京城商人之子林旭。 褚煜一路顺风，而知道两个孩子不见了的几日，都各有反应。 国公爷一大早便入宫求见皇上，本是询问昨天的事情，可待看见软软留下的信，一向健朗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国公爷一手血书，一手软软的信，几欲接受不了，他宁愿软软在京城随意跳脱，也不愿意软软这么危险的地方。 且不说不知道情况，是不是有危险，就这血书上所说，若真的是饥荒，那百姓性情极不稳定，若是发狂，伤着了人怎么办？ 软软在家，各种严厉，各种看着想打想骂，可是和如今一比起来，国公爷觉得以前还是打少了，不然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走了。 “皇上……”臣请求去齐州…… 后半句还未说完，便被皇上打断了，“不可，太子已经去了，林公在京城便可，让孩子们去忙活吧。” 太子已经去了，带着软软，皇上相信，两人会好好的回来的，多些人反而打草惊蛇，以免乱了太子的计划。 “可皇上，臣实在放心不下，太子和软软都还小啊！”这个时候，林父不是南褚的安国公，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父亲和姨父。 “朕也放心不下，可是孩子大了，终究要自己走，我们又管的了多久，无妨，相信太子会带着软软平安回来的。” 自己也担心着的皇上，此时此刻强打起精神劝慰国公爷，待会还得和皇后细细说道。 国公爷是男子，心中总有几分家国大义，只怕失去了安沅的皇后，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 “好，那臣回去和内子好好说说了。”强忍了想离开京城的国公爷，默默的退出了建章宫，准备回去和国公夫人说说。 君臣两人，都有着同一个任务，劝慰孩子的母亲，母亲可比父亲脆弱的多，为了孩子的母亲，父亲也不能倒。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有没有危险都不知道，何必如此悲观，可就因为不知危险几何，才让人担忧，未知的危险才最具威胁。 皇上尽量放松了语气缓了脸色，装作轻松的模样和皇后说褚煜离京去了齐州。 “什么？皇上您说……煜儿和软软不在京城了？” 皇后几近以为自己是没有睡醒了，怎么自己一觉醒来，两个孩子就都离京了？ “是啊，昨日收到齐州的喜报，说是收成极好，煜儿便起了亲自去瞧瞧的想法，朕想着煜儿作为储君，也该经常出去走走，便允了，软软也想跟着去，拗不过她，便一起去了。” 皇上脸上带笑，瞧着便像是遇见了极好的事情，一时之间皇后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皇上。 “怎么煜儿也没有和臣妾说一句？” “这不是心急嘛，孩子嘛还不成熟，想到什么便去做了，给你留了信了。” 皇上递上褚煜写的信，自然是假的，是皇上模仿褚煜写的。 皇后看完了，没说什么，只点点头，示意皇上自己知道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皇上便去上朝了，离开了瑶华宫。 皇后看着皇上离开，眼睛移回信上，眼泪唰的掉了下来，砸在了信纸上。 皇上大概不知道，煜儿的字在笔画间会微微的往上勾一点，不注意的人是发现不了的，当娘的还是要比当爹的多注意一些。 且皇上忘记了，齐州这个时候还未到收成的时候，虽然京城附近已经收了，可是齐州还差个把月，皇上怕也是急了，说岔了。 皇上不愿意说，那就不会是好事情，可是皇后不能问，既然皇上想给自己撒一个美好的谎言，那自己就不能再去给他造成为难。 夫妻多年，皇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强装的淡定，笑的太假了…… 皇后用帕子抹了眼泪，收了信，什么都没说，只是从那天起，皇后就把后宫的事情交给了贵妃，住进了佛堂。 49.第四十九章 从京城到齐州, 快马来回需十日, 可是像褚煜这般带着货物的, 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到齐州。 虽然心急, 可褚煜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 便也放下心来寻思该怎么去往霖安镇。 齐州好去, 可霖安镇这个小地方, 没听过就更没去过了，拉着货物去自然不行, 或许可以慌称寻亲，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车马慢悠悠的晃着, 行了一天, 也算走了挺远的了，找了家客栈住下, 准备明日启程。 褚煜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把东西拉进去, 随同而来的人都是褚煜的心腹，武艺计谋都不在话下, 褚煜自然没这个本事单独行动, 自己的命还是要保障的。 看见东西都拉进去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瞥见一个人影, 褚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回过头去看。 可不就是她吗？这个时候, 褚煜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派人守着都能溜出来，也是有本事。 怕是报应，自己瞒了父皇，软软便瞒着自己，可是父皇没被自己瞒过去，软软道行还比自己高些。 褚煜驻足看了会儿，小丫头身板小，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出来的，还能一路跟着，也算是有点耐力。 还是派人送回去吧，跟着自己太冒险了。 “顺子，把你们的夫人请到我屋子里来。”扔下这句话，褚煜跟着小二上楼去了。 留下小顺子茫然，往褚煜盯着的方向瞧去，天呐！莫不是眼花了？那、那不是安楚郡主吗？ 明明出宫前还在睡觉呢？怎么这个时候就在这儿了，我的小祖宗啊，怕待会儿殿下要责怪自己办事不力了。 哎呀，小祖宗就是磨人，小顺子认命的往前去，准备拉着安楚郡主去负荆请罪。 软软还正在为自己的伪装洋洋得意，这么久了还没被发现，后面就有人喊了句什么，软软没听清楚，转过身就看见顺公公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看着自己。 “主子，随奴才来。”顺公公示意，往前面带路去了。 软软垂下头，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呢，就被发现了，果然人不能太得意，不然下一步就得翻车…… 顺公公只带着软软到门口便离开了，软软喊都喊不住，只能自己拖着沉重的脚步推开门进去。 褚煜在喝茶，看也没看软软，软软只好杵在一边，过了快一刻钟了，褚煜只顾着喝茶，茶水都倒了两次了。 软软站在一边，今天赶了一天路了，也想喝茶啊……太子哥哥要死要活倒是给个话啊，把自己晾在一边，简直不能忍！ “太子哥哥，你……”不要太过分了！ “嗯？”褚煜语调上扬，可是听在软软的耳朵里比雪花还冷，堵的一句话卡了半句的喉咙里，转了弯。 “太子哥哥，我错了……”得嘞，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还是认错最好…… “哦？哪错了，我们的安楚郡主这么聪明，在孤的眼皮子底下都能遛出来，看来那群人也该放出宫，孤从来不养没用的人。”褚煜瞧也不瞧软软，话儿听起来语气常常，但是总让软软感觉是暴风雨的前奏。 “哎呀，太子哥哥，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啊，你不要为难他们嘛，不怪她们的。” 软软怕褚煜真的就把那些人赶出宫了，连忙说好话，若是像方城一流，出了宫还能找些营生，可若是顺公公一流，出宫了只能被人唾弃了。 其实也真不怪他们，毕竟软软鬼点子多，软软知道凝云凝月不会同意自己，便让她们早早的就去休息了，让安楚宫的一个小宫女扮做软软，软软穿着她的衣裳便出了安楚宫。 小宫女大概没怎么接触软软，不知道这丫头一肚子坏水，简简单单就被骗了，老老实实的在寝殿待着。 软软便金蝉脱壳的从后门走了，又找了一身和那些人差不多的衣裳，悄悄的跟上了。 大概是因为那些人只为太子殿下做事，平时不怎么打交道，也不知道其实多了一个人，看到了也只以为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主子的事情，自然不好说什么。 也让软软侥幸的跟了一路，可是没想到还是被褚煜发现了，现在只好认错了。 “不怪他们也可以，孤现在派人送你回京城，你乖乖的听话，那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如何？” “不行，我不回去。”软软扭头，背向褚煜，不管怎样，都到了这里了，好不容易才出来，打死都不回去。 若真的要以宫人做威胁，那等自己回去再安排好了，反正太子哥哥不会凶残到杀了他们。 只要自己坚定一下，肯定就可以跟着太子哥哥一起去的，不能怂！ “那你便在这待着，明日孤会派人在客栈看着你，你就在客栈待着直到孤从齐州回来。”褚煜拉下脸来，语气能冻死人。 褚煜也知道软软向来执拗，可遇到会危及软软性命的事情，褚煜会比软软更执拗。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带我去？”话不过三句，软软便觉得眼泪最有用，泪眼汪汪的看着褚煜。 “齐州凶险，孤不能带着你，你听话，回去京城等着。”语气终究是缓了，向来都是如此。 “可是我要去嘛，如果我不去，心里不安，如果太子哥哥不带我去，那我也会偷偷的去的，万一我一个人出了事儿怎么办，太子哥哥真的不带我吗？” “你……唉！”罢了罢了，带着便带着吧。 褚煜毫不怀疑软软说的，就算自己不带着她，找人看着她，她还是有法子逃过旁人的眼睛去往齐州。 这丫头脑瓜子太灵，总是不用在正途，歪门邪道学了个遍。 “罢了，你允孤，不可擅自行动，得听孤的，不然孤就送你回京城。”纠缠了这么久，终是答应了。 “好的好的，谢太子哥哥，我肯定听话。”软软破涕为笑，现在褚煜说什么都是答应的。 “带了包袱吗？换了衣裳去。”褚煜看着软软一身男儿装，隔应的很。 “带了，在下面，不过我就穿这个吧，更不会给太子哥哥带来麻烦。” “换了，以后便称是孤的夫人，在外头注意自己的行为，莫让人看出来破绽。” 一身男装，混在男人堆里，才是给褚煜找麻烦呢。 “好，听太……煜哥哥的。”得了褚煜应允的软软，乖巧的似换了一个人。 “嗯，你在这间房间休息，待会我让人送上包袱来，我就在隔壁房间。” “好的好的。” 褚煜瞧了软软几眼，看她走了一路没伤着哪里，才放下心来，准备离开。 “哎……太子哥哥，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软软犹豫着问道，眨巴眼睛，刚刚哭过的眼眸带着泪珠，尤如清晨的小鹿。 “不会，我答应了，就会做到。”褚煜轻扬嘴角，笑着回应。 瞧着褚煜笑了，软软才真的放下心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赶路累了一天了，众人都抓紧时间休息，软软洗漱以后便睡觉了，连褚煜也未想太多便休息了。 次日，软软早早的就起来，生怕自己赖床拖累了大家，褚煜带着软软到楼下吃早饭。 小二瞧着软软，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没瞧见有姑娘啊，怎么今天凭空跑出来一个姑娘，奇了怪了，不过客人的事情，小二也不好多问，便把疑惑放肚子里了。 软软这回没跟着褚煜一起坐马车，褚煜看书，她就时不时和褚煜闲聊，要不就是看看沿途的风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呢，软软自然是兴奋的。 ******** 日子就这样过着，软软有褚煜不觉得无聊，可京城的许多人，因为没有软软，觉得无聊极了。 “唉……”林母早起才用了早膳，坐在院子里准备吹会儿早上的凉风，看着四四方方的天地，又一次叹了气。 “夫人，这都是您今天第四次叹气了，夫人放宽心，别太担心了。”林母身边的嬷嬷刘氏劝道。 “唉，刘嬷嬷啊，我这心里老不舒坦，你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林母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自从软软走了以后，国公夫人就不得安生，每日都是叹气，担惊受怕，生怕软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一直后悔啊，要是知道，那天下午就不让软软进宫了，也许也不会偷偷的遛出去了。 虽然跟着太子一起，让国公夫人更放心些，可是褚煜在国公夫人眼里还不都是孩子吗？ 两个孩子在外面，想想就觉得难过，怕吃的不好，穿的不好，怕被人欺负，每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得安枕。 “夫人放心，郡主这样聪慧，又有太子殿下护着，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哪里会有什么事儿呢？” 这样的话儿，刘嬷嬷自郡主走了以后和林母说了不下几十遍，可还是不能缓解林母心中的担忧。 国公夫人本想着进宫和皇后聊聊，可皇后却闭关进了佛堂，想见都见不着，若不是林越在家，只怕国公夫人也会同皇后一起进佛堂。 也得亏了林越在家，让国公夫人还有点盼头，可是皇后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委实是难为了皇后。 “伯母……” 是丽且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林母应了句。 “伯母，我新学做的糕点，伯母尝尝？”丽且提起食盒，放在石桌上，从里头端出一小碟卖相不大好的糕点。 “好，有心了，正好早饭没吃饱呢。”看着了丽且，林母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要说得亏家中有林越，还不得不说是因为丽且在国公府，虽然当初是软软留下丽且来国公府住的。 可是软软走了以后丽且也没走，林母瞧着几天，倒发现丽且天天往东院去，才发觉这小妮子是喜欢上林越了。 一开始林母还想着法子怎么拒绝丽且，可是后面看着丽且和林越相处的不错，而且自从软软走了以后，丽且每天都来陪着林母，让林母心情好些。 想了想，林母倒也接受了丽且，随他们孩子去吧，若是以后真的会在一起，就准备个大封红就是了。 软软不在身边，林母才发觉，孩子自己高兴有多重要，孩子高兴了父母才高兴，孩子不高兴了呐，父母都跟着难过。 既然林越没有拒绝，那想必也是喜欢丽且的，那林母就决定不多说什么了，时候到了，孩子自然会来和自己说。 以林家的身份，也不是不能娶一个鞑蕃国的格格，到时候，两人是真的想成亲了，让皇上下旨赐婚，鞑蕃国大概也没什么意见。 软软倒是没想到，自己不顾后果的离开家，还间接促成了丽且和林越，若是软软知道，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嘿嘿，那伯母你吃吃看，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丽且带着些忐忑，看着林母拿起糕点。 丽且也感受到了林母的友善，知道软软走了以后，林母不大高兴，每日都想着法子逗林母开心。 像丽且这样的身份，哪里会做南褚的糕点，复杂繁琐，累人极了，可是看着林母露出一点点笑容，丽且觉得值了。 “好吃，丽且就是手巧，不像软软，几时做过什么糕点，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知道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得嘞，说着说着又引到了软软身上，本是笑着的，脸上又带起了阴郁，林母叹一口气把糕点放下。 “伯母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在呢，殿下定然会把软软照顾好的，伯母注意身子，不然软软回来也会不高兴的。” 丽且蹲在林母脚边，揉了揉林母泛冷的手，眼神真挚，看着林母，好似在看着自己的母亲。 “好孩子，幸亏有你在。”林母拍了拍丽且的手背，感叹道。 丽且陪着林母聊了聊家常话，看着林母心情好些，才回了西院。 丽且很感谢软软当初帮助自己，现在自己和林越的关系越来越好，都要感谢软软，所以软软不在的这段日子，丽且要好好照顾林母。 ****** 褚煜一行人，紧赶慢赶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齐州佘县，霖安镇就是隶属于佘县。 众人都是第一次走这么远，寻了一个客栈，什么也没来得及细谈，便匆匆忙忙入睡了。 软软这半个月已经瘦了一圈了，褚煜看着心疼，可是软软却觉得很有兴头，能出来见见世面，自然是很好的。 次日，休息好了，褚煜带着软软出去逛了一圈，佘县看着倒是很正常，问了几个人也说庄稼长的不错，收成大概会很好。 这就让褚煜很奇怪了，佘县和霖安镇隔的也不远，怎么佘县一切安好，可霖安镇却会得大旱呢？ 褚煜本想打听一下霖安镇的情况，后面想想，才到佘县，还是过几日再说，先做几日生意，不然引人怀疑。 回到客栈，其余人都出去了，穿着普通百姓的衣着，牵三扯四的准备打听点东西。 褚煜身上自带着上位者的尊贵，和别人攀谈起来的时候，还真的不如底下人有用。 也许底下人会带来不错的消息。 褚煜带着软软回到房间里，也不做什么，就等着几人回来。 “煜哥哥，怎么感觉挺正常的啊？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软软趴在临街的窗前往外看，来来往往的百姓和京城的没什么差别。 “是啊，我也没看出来什么不正常的，若是真的平静，只怕那血书就是恶作剧了。”可若不是真的，那阴谋就大了。 软软总感觉褚煜话里有话，可是提着耳朵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褚煜说什么，便又专心致志看着街道了。 “哒哒哒”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 软软转身，看着门口，进来的是方城和顺公公，放下心来。 “公子。” “嗯，情况如何？” “属下去问了问，大多数人听见霖安镇便不想多谈了，属下什么都没问到。”方城脸上的眼神有些凝重。 这个时候，若说霖安镇没什么古怪都不相信的，故意避而不谈，自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佘县是否有霖安镇的人？”褚煜把玩着茶杯，看着水波晃荡。 “没有，属下问了，众弟兄也都明里暗里打听过，至少我们没有听到有霖安镇人氏。”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都不来佘县上街买东西吗？”软软在一旁听着，不由得觉得奇怪。 “的确，霖安镇果然有古怪。” “那下一步该如何做？”方城看向褚煜，等着褚煜吩咐。 “卖货物，什么都不做，先把货物卖了再说，该来的总会来。”褚煜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声音。 “好，属下这就去吩咐。”方城也不多问，听褚煜的总没有错，同顺公公出去吩咐了。 看这个样子，那血书十有八九是背后的人搞鬼，既然故意把自己引来，那必然会来找自己的。 褚煜倒不急，静观其变，那人会来的。 软软没搞懂褚煜的意思，但是也没多问，都答应了褚煜会乖乖的，就不东问西问了。 50.第五十章 说不急，褚煜也就真的不急了, 由着底下人去买卖货物, 自己就带着软软去佘县随便走走，感受一下风土人情。 这日, 褚煜带着软软刚从佘县长秋镇上回来, 准备回客栈。 “煜哥哥，我瞧着长秋镇庄稼长势不错，定然会有好的收成的。” 软软想着方才看到的场景，水稻长势喜人, 谷穗饱满，农田上到处都是农人在忙里忙外，虽然忙, 可是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若真的有血书上说的大旱，怎么就霖安镇有，而佘县其他镇没有, 难不成老天爷降雨都不降霖安镇吗？ “的确，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的。”软软能想到的，褚煜自然也可以，自己比软软还要多想一些。 至少，在现在看来，霖安镇绝对不会是大旱这么简单。 “小心！”正说着话的褚煜, 余光瞥见后面来势汹汹的人, 连忙拉开软软。 “让开让开, 快让开, 死老婆子，耳朵聋了吗？” 软软一惊，应声瞧去，看见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后面是一顶轿子，一把推开挡在路上的老婆婆，老婆婆人老了站不住，跌倒在地。 周围人群纷纷避开，也没人敢上前去扶那老婆婆，家丁也不管是不是伤着了人，推开人就往前走了。 一路上骂骂咧咧的，人声鼎沸的大街上顿时安静下来，退开两边。 轿子也格外的富贵，从外面瞧就知道不是寻常木头，这样的排场，不知道还以为是皇帝出行呢。 “慢着……”褚煜拉住就要上前去的软软，知道她向开看不惯这样狗仗人势的东西。 可现在在人家地盘上，什么都不清楚，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 “煜哥哥？”软软不解，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存活于世，早该杀了。 “等一下，我们先去扶起老人，问问情况。”褚煜解释道。 既然街上的人都这样怕那顶轿子，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人，问清楚了才好对症下药。 “好吧。”软软转了个头去扶起老婆婆。 “老婆婆，有没有伤到哪里？”褚煜和软软一人一边，把老婆婆扶到路边石头上坐着。 轿子过去了，大街上去恢复了热闹，谁也没有去注意之前被推到的老婆婆，更不会注意到褚煜和软软。 “咳咳……没，谢谢小姑娘啊……”老婆婆咳嗽了两声，笑着道谢，操着方言，牙齿脱落了几颗，说话漏风，软软听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没事就好，老婆婆您住哪里啊，我们送你回去。”软软拍了拍老婆婆身上的灰尘，而后问道，想送她回家。 老婆婆好似听得懂京城话，念叨了几句，软软连蒙带猜才知道老婆婆的意思是在隔这条街的小巷子里。 “煜哥哥，我们送老婆婆回去吧？” 褚煜犹豫了会儿，便答道，“好。” 两人扶着老婆婆到了她家，屋子里没人，老婆婆解释说自己有一个儿子，出去做小生意了，要晚上才会回家。 软软转着脑袋瞧了一圈老婆婆的家，院子不大，但是两人住也够了，院子里摆了张木桌，虽然老旧，可是擦的干干净净的。 老婆婆招呼两人坐下，颤颤巍巍的进屋子里提了茶壶出来，拿了两只碗，一只还有一点点缺口。 软软看着老婆婆手抖的样子，抢过茶壶，自己倒了两碗茶，把没破口的碗递到褚煜面前。 褚煜也没嫌弃，端起来就喝了，哪怕是用碗喝茶，褚煜也喝出了大红袍的感觉。 “老婆婆，你是佘县人吗？”喝了口茶，软软准备和老婆婆拉家常。 “是啊，我是佘县人，只是我那个死老头子是经商的，我之前跟着去过京城，听你们的口音是京城来的吧？” 老婆婆笑着接软软的话，可能是老婆婆儿子要做生意，一直是一个人，没什么人闲聊，所以说起话来格外有兴致。 “是啊，这是我相公，我们是京城来齐州做生意的。” “齐州是个好地方啊，当初在京城待了几年，还是觉得齐州好，又回来了。”老婆婆好像在回忆以前的日子，乐呵呵的。 “嗯，我也觉得齐州风土人情皆不错，可是方才那轿子上的人是谁啊，怎么如此凶啊？”软软喝着茶水，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褚煜就在一旁看着软软，也不多说什么，毕竟和老人家闲聊，还是软软更得人心。 “唉，是佘县县令的独子，横行霸道惯了，天高皇帝远的，在佘县，县令就是土皇帝，独子可不就是土太子吗？” 老婆婆语气倒没什么变化，显然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毕竟在哪里都会这样的情况，就看有没有被上面的人发现罢了。 “这样的吗？居然这么大胆，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婆婆不在意，可是软软就在意了，哪怕是京城，也没听见哪家的公子敢这样的。 难不成在佘县县令的儿子还比京城王公贵族的儿地位还高？ “小姑娘啊，老婆子看你还是不大懂，这样的事情，哪里都是有的，天高皇帝远，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罢了，咱们不说了，这样的事情说着也不痛快，小姑娘来佘县可有去佘县附近走走啊？” “还没去呢，想去，不知道老婆婆有没有推荐的地方呐？”既然老婆婆不想说，软软也识趣的止了话头，反正也差不多知道佘县县令什么德行了。 “佘县啊，有好多地方都好玩呐，风景美，小食也多，像长秋镇，泥源镇都是好地方的。” “那……霖安镇呢？”聊了半天，前面的铺垫都是为了这句话。 “霖安？你们去过了吗？”老婆婆惊讶，说话声音都大了些，好似听见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没有没有，只是我有一个远房表亲是霖安镇的人，所以这次来齐州也是想去他家做客。” 软软脑瓜子倒也是真的灵活，编起谎来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唉……”老婆婆叹了口气，不愿多说的样子，眼神闪烁。 见此，软软带着疑惑问道，“老婆婆，怎么了？霖安镇怎么了吗？” “唉，小姑娘啊，霖安镇你就别去了，不是个好地方呐！”老婆婆重重的叹口气，话语里带着沧桑。 “为什么啊？我还要去寻人呐。” “小姑娘你不知道，霖安镇从今年开始就闹鬼了，现在啊，霖安镇都没几个人了，都搬往别处了。” 说起这个事情，老婆婆说话声音都小了些，生怕别人听见一样。 听见这话，褚煜眸子闪了一下，软软吓了一跳，一开始不是说大旱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闹鬼呢？ “为什么啊？老婆婆，难道整个镇子都闹鬼吗？” “小姑娘啊，这些事情不好，听多了不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那亲戚大概也不在霖安镇了，不用去寻了。”老婆婆摆着手，语气凝重。 “老婆婆，我来之前我娘说一定要找到他的，现如今老婆婆这样说，我可不好交差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软软一副为难的样子，可能真的唬到了老婆婆。 “唉，好吧，看小姑娘这么有孝心的份上，我老婆子就和你说了吧，霖安镇有一个霖安村，村里闹了鬼，听说村民都被鬼吸干了精元，都死了。”老婆婆压着嗓子，用极低的声音在软软耳朵边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软软听到，吓了一跳，这……这都死了吗？ 褚煜离老婆婆比较远，用了内力，才勉强听清楚老婆婆说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一抹血气，表面上倒是镇定的很，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可怜见的，我们都在私底下传霖安村是受了诅咒，犯了什么触犯老天爷的事情，所以才都死了，阎王爷想你死，自然就活不了了。” 软软从来没有想过，血书上说的百姓不得生是真的没有人生还……这太恐怖了，一个村子都死光了！ “那死了这么多人，朝廷不管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说的人，软软马上就镇静下来，把要问的都问了。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小老百姓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不过也没见什么人来管，就因为霖安村人都死了，所以霖安镇的人也被吓的差不多搬走了。” “真的没有一个人活着吗？” “不知道啊，我老婆子只是平时和街坊邻居一起的时候听过两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清楚，只是以前我们还会说两句，现在都不敢说了，都说霖安村被诅咒了，说不得，不然也会被诅咒。” “我也是看着小姑娘方才帮了我，不然我也是不敢说的，要我老婆子看啊，你那亲戚早就搬走了，我们都不敢靠近霖安镇，也不敢和霖安镇的人一起过活，所以小姑娘你还是不要去好。” “这么吓人啊，谢谢老婆婆了，那我也不去了，回家和我娘仔细说说。”软软露出感激的神情，带着后怕。 而后软软又和老婆婆聊了几句，天色不早了，老婆婆要留他们吃晚饭，软软和褚煜想着，人家自己过活也难，何必为了招呼我们而浪费钱。 谢过老婆婆后就离开了，回了客栈。 “太子哥哥，你觉得霖安村真的闹鬼吗？” 软软坐在客栈的椅子上，喝着热茶，现在都心有余悸，感觉在听鬼故事一样。 “自然不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褚煜脸色极度不好看。 看来血书上说的是霖安村而不是霖安镇了。 难怪偌大个佘县居然没有霖安镇人，怕是说出自己是霖安镇人就被邻居赶走了。 佘县人听到霖安镇也不愿多谈，显然是怕什么诅咒到自己身上。 朗朗乾坤，天清地正，褚煜可不相信有什么鬼怪，必然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吓唬霖安镇人。 只是，为什么有这样做呢？难道霖安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到底是谁呢？居然开这么大玩笑，难道也不怕收不回吗？居然也不怕朝廷来查？” 软软想了半天，也无法理解背后之人的做法，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呢？ 并且这种事情也就只能骗骗平时信鬼怪的百姓，像煜哥哥和自己，从来不信，根本就知道是有人搞鬼。 难道佘县的县令和齐州的府尹都会相信这所谓的诅咒和鬼怪吗？ “大概就是给咱们血书的人吧，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佘县的百姓都相信了是有所谓的诅咒，是闹鬼，那为什么还要故意引我们来呢？” 褚煜眉峰蹙起，若真的是霖安村或者霖安镇的人，直言就是了，大可不必捏造大旱的谎言，只需说满村皆无人生还，朝廷自然会重视。 可是捏造大旱，就是想让朝廷往官员贪污上扯，朝廷自然会查当地官员，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当地官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那煜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软软现在感觉好乱，这么多事情摆的面前，就好像一团团迷雾，挥不开，散不去。 “先去霖安镇探探路吧，后续再看看吧。” 霖安镇是肯定要去的，镇子上应该还有人住，但是霖安村可能就没什么人了。 “什么时候去？”软软跃跃欲试，这样刺激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做呢，想想就激动。 “明日吧，看看待会儿他们回来怎么说。” 褚煜抬起头，看向屋外的天空，七月的天，变的快，方才还是艳阳，现在就乌云满天了，起风了，要下雨了。 果然，不多会儿，惊雷阵阵，方城等人都是冒着雨回来的。 “小二，拿些干净的巾子来给他们擦擦吧。”看着几人头发都是湿的，软软喊来小二招呼一下。 “谢谢夫人。” “嗯，在楼上等你们。” 褚煜还在楼上，软软又上去陪着他了，虽然现在两人一般都是相对无言，毕竟褚煜现在心事重重，很多事情软软并不懂。 可是陪着褚煜，在这个地方，让软软有种安心的感觉。 没多久，几人就进来了，方城，小顺子和冯瑞，冯瑞是褚煜手下的二把手。 褚煜和他们说了说今天的事情，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主子，今日属下遇到了一个霖安镇人氏，他说是刚刚从霖安镇搬出来的，看样子是一个书生，倒是比旁人多几分胆气。” 方城今日在米铺看见那个书生，瞧着倒是奇怪，书生一般都是家里养着，只要在家苦读就是了，所以看见他来买米有几分奇怪。 便上去攀谈，没想到他说是前两日从霖安镇搬出来的，家里都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近两日也不能安心读书，便出来买些需要的东西。 方城看他愿意说自己是霖安镇人，知道也不忌讳这事儿，便多聊了两句，不过知道的事情和褚煜知道的也差不多。 “看来那老婆婆说的没错了，南褚啊，还是需要多一些这样的读书人，不然也不会让霖安镇成为空镇子了。” “那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货物卖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销路不错，可以准备行动了。” “那就明天去霖安镇吧，方城，冯瑞跟着我一起去，顺子看着货物。” “煜哥哥，那我呢？我呢？”软软没听见自己的名字，生怕褚煜不带着自己。 “当然是和我一起，你自己在这里，我还怕又跑出去被人拐了呢。”褚煜玩笑道，语气带着揶揄。 “嘿嘿嘿……带我就好。”虽然太子哥哥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智商，反正带自己就好。 “主子，要不要找那书生带着一起去？”难得遇到一个不怕谈起霖安镇的，方城多长了一个心眼，问清楚了地址，并询问是否愿意带自己去霖安镇。 “行，反正咱们也不认识路。”有一个识路的自然是好事。 ******* 次日一大早，软软便起床穿了一身最低调的衣裳，淹没在人群，毫不起眼。 穿的太过显眼不大好，毕竟现在敢去霖安镇就已经很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几人先去了书生的家里，书生很乐意的同意了，和着方城出来，看见褚煜，行了一礼。 “小生齐远，不知贵姓？”齐远看着褚煜，便觉得这人就不是一般人，一种上位者的气息太浓重了。 “免贵姓林。”褚煜回了一礼，淡笑道。 “原来是林公子，幸会幸会。” “有劳齐公子了。” 寒暄几句，几人上了马车，往霖安镇去。 霖安镇在佘县西南处，出了城门有些路程，马车需要半个时辰才到。 马车内就褚煜软软和齐远，莫名的有些尴尬，褚煜不爱主动说话，软软看着外男在一旁也不大开口，等了半天，齐远还是开了口。 “不知林公子去霖安镇所为何事？”其实之前方城已经和齐远说了去霖安镇寻亲戚，大概是没话说了，齐远只好没话找话。 51.第五十一章 “内子有一远房亲戚居于霖安镇, 这次来佘县做些小生意，岳母便托内子去寻, 还一桩旧事。”褚煜笑看着软软，口中的内子，自然就是软软。 “原来这是林夫人，真是郎才女貌。”齐远惊讶了一番, 一开始还以为是林公子的丫鬟呢, 着装如此低调。 软软没说什么, 只是温婉的笑了笑。 “齐公子过奖了。” “想必林公子也知道关于霖安镇的传闻, 怎么还愿意去呢？” “鬼怪之谈，莫不过是无中生有, 怎能多信？” “的确，像林公子这般的人不多了，小生也觉得是无稽之谈，不过小生家母非信不可, 不然也不愿意离开居住多年的地方的。” 齐远说起这事，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老人家就是求个心安, 听风就是雨，作为儿子, 也不好违拗。 “也不知这事是怎么传起的, 霖安镇真的没人住了吗？”褚煜追问, 显然对这事露出了极大的兴趣。 “小生终日苦读, 也不大懂, 只是小生知道的时候，已经传的人尽可知了，若是林公子想知道，小生倒是可以带林公子去寻一人，他依旧留在霖安镇。” “哦？这般传言都还有人愿意留在霖安镇吗？” “这人是霖安镇一族的族长，同时也是小生的表叔祖，表叔祖一家已经搬离了霖安镇，只是表叔祖不愿意走。” “表叔祖是接他父亲的担子，做了族长，舍不得护了这么多年的霖安镇，若是林公子想寻人，问他再好不过了。” “那就多谢齐公子了。” 褚煜便知道，总会有人待在霖安镇的，老一辈向来会有落叶归根的想法，人活到了一定岁数，谁还会管什么妖魔鬼怪呢？ 到了霖安镇，齐远带路去了族长家，走了挺远的，但是一路上没遇见几个人，看见的也多是老人，年轻些的百姓几乎没看见。 街道不小，但是没有叫卖的声音，房屋整齐，可是没有了烟火味，树叶茂密，只是风吹过沙沙的声音略感萧瑟。 “林公子这边请。”族长家在一条河边，褚煜大致看了看，河水黑乎乎的，枯树叶堆满了河两边，明显很久没人下过河了。 在南方，河边一直都是特别热闹的地方，除了挑水浇菜，还有许多妇女洗衣洗菜，如今这条河安静的有如生在深山老林。 “表叔祖？表叔祖，你在家吗？”齐远上去敲门，大白天的，门关的也紧实。 “谁啊？来了……” 褚煜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应了一嗓子，不多时一个看样子有七十多的老头儿从里面打开门。 “远子？你怎么来了，不是搬走了吗？” “叔祖，我是来找您的，这几个是京城来的客人，想问您点事情。”齐远让开位置，指着后面的几人道。 “老族长，晚辈打扰了。”褚煜笑着躬身行礼。 族长看了褚煜他们几眼，把门打开，“哦，那就进来吧。” 族长院子也和先前那个老婆婆家差不多，院子里就有一张桌子，只是和老婆婆家不同的是，这桌子是在茅草亭子下面的，遮掩了风雨。 “你们坐，我去泡茶。”族长招呼着褚煜等人坐，只是脸上并没有几分见到客人的热情劲儿。 族长有些跛脚，一高一矮的踮脚走路，齐远连忙跟上去扶着，褚煜和软软就在桌子上坐下，方城冯瑞站在两人身后。 褚煜打量了一下这屋子，不是什么顶富贵的人家，但是也应该不用为了柴米油盐操心的，能做族长，看来是霖安镇的大族。 想做族长，就得自己家族有人，人气足了，才有人支持，若是自己家了两三个人丁，自然是做不了的。 不多时，齐远扶着族长出里，手上端着盘子，里面放了茶壶茶杯。 “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喝杯茶吧。” 齐远给几人倒上茶，很寻常的茶叶，不过味道还行。 “你们的事情远子和我说了，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啊？” “家母只说姓陈，也不大知道名字，是霖安镇人氏。”软软之前从老婆婆那问了一句霖安村的姓氏，果然派上用场。 现在的村落有点像远古的部落，都是同姓而居的多，一个村子一般都是同姓的，不同姓的极少，当然嫁进去的妇人自然不算。 “陈？陈氏……陈氏镇上也有，只是多居于霖安村，这样的话，你们大概是找不到人了。”族长叹了口气，愁云满面。 “族长，我们来之前也听过一些传闻，不知霖安村人是否真的都死了呢？”褚煜蹙眉，果不其然，每个人提到霖安村都是面带郁色。 “唉，别提了，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霖安村真的就是一夜之间满村两百六十余人都死了，当初我带着一些人去了霖安村，那些人都是脸上干枯发黑，都瘦的只有皮包骨了，就好像是被妖怪吸干了精元。” “唉，你们说说，这样的事情，哪里见过哦，一传十十传百的，就都认为是霖安村得了老天爷的诅咒，才派了妖魔鬼怪来吸人精元。” “吓得霖安村附近的村子都搬了个干干净净，没两天就都搬走了，现在镇子也差不多都空了。” 褚煜听着都能想象出那样的场景，眉头皱成山丘，“那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人吗？” “没啊，那个时候县令都不敢去，隔了两天，勉强有十几个胆子大的壮年，带着仵作去了，结果呢，霖安村的尸体都不见了，两百多具尸体，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吓得再没人敢靠近了。” “怎么会这样，那那些人呢？不是都死了吗？难道死人还会跑吗？”软软瑟缩了一下，总感觉阴森森的，怎么都死了还会不见。 “谁知道呢，反正是不见了，后面佘县的县令怕上面朝廷怪罪，毕竟死了几百人，就瞒下来了，咱们小老百姓也没法子啊。” 老族长说着，脸上尤有当初见到那样场景的惊恐，毕竟这事情太邪乎了，现在想想都感觉冷意浸透骨子里。 要是死人也就死人了，可还是惨烈的死状，尸体还不翼而飞，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 “霖安村周围的村子就没人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大概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褚煜还存着几分理□□。 “霖安村有点像一个大坑，里面低，外边都被山围着，最近的村子也要走些路程才能到，所以并没有人看见什么。” 这句话一出，褚煜倒是释然了，霖安村有着天时地利人和，巧合的地理位置，正好能被有心人利用。 “不知以前霖安村可有什么异常呢？” “没吧，”老族长想了想，顿道，“哎，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些事情，在霖安村出事之前，就听说那的狗老是不见，养不得狗，谁家养了狗，不用多久就不见了，所以霖安村人都不养狗了，不过这应该也没什么，可能有偷狗贼吧。” 偷狗贼会指着一个村子偷吗？显然是有人怕狗叫起来会坏事情，才先解决狗，狗的灵敏度可比人高多了。 “那尸体不见了以后还有人去过霖安村吗？” “哪里敢哟，都离的远远的，谁也不敢去啊。”族长摆着手，脸上都是恐惧。 “多谢族长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该如何交差呢。”虽然心有疑惑，可褚煜并没有多说什么。 “没事，我也没帮到什么忙，也不知是造什么孽了，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族长叹了气，没有谁愿意看见曾经热闹的霖安镇现在如秋风般萧瑟。 “族长，你相信是真的有鬼怪吗？”软软听了半晌，听的毛骨悚然，可是软软还是不大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怪。 “这可由不得我们相信不相信啊，毕竟我亲眼看见那些村民的死状，太惨烈了，若是正常的，怎么会这样呢？除了妖魔，我也不敢相信啊。” “好吧，那族长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搬走呢？” “唉，住这这么多年了，我也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死了就死了吧，无所谓了。” 这话软软可没法子接，总不能说你说的对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了，我们也是不敢去霖安村了，多谢族长告知我们。” 把话说死了，褚煜出来接了句，既然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不过就算不回去，也不能现在去霖安村。 若真的要去霖安村，就不能带着其他人，如今齐远在，也不大方便。 只是寻一个远方表亲，也没必要拿着“生命”去冒险，大家都说不能去，那褚煜只好打道回府了。 褚煜没在霖安镇多待，坐马车回了佘县，感谢过齐远，四人回到了客栈。 “太子哥哥，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软软回到客栈以后一直喝热茶，感觉心里凉飕飕的，根本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想想就哆嗦。 “今晚上去会会佘县县令，方城冯瑞去准备一下，探探路，天黑了就行动。”褚煜没回软软的话，转头吩咐两人。 “是。”两人出去了，留了褚煜和软软在屋内。 “软软，今晚上你在客栈待着，我和方城冯瑞去。” “好，听煜哥哥的。”软软也知道自己三脚猫功夫，大晚上的，跟着去反而招累赘。 “嗯，饿了吧，去下面看看想吃什么，和小二说。”褚煜给软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刘海，笑道。 “好的，那我去了。”说到吃，软软自然高兴，急匆匆的跑下去觅食了。 褚煜看着软软活蹦乱跳的样子，脸上浮起笑容，一直这样就好，别无所求。 不多时，软软点好了菜色，端着一个盘子推门进来，“煜哥哥，我找到了特别好吃的东西啊，特别特别好吃。” 软软献宝似的把盘子放在褚煜面前，褚煜抬眼瞧去，不过是一盘黄豆子。 褚煜哭笑不得，这样寻常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好吃吗？“怎么？软软这是没见过黄豆吗？说的好似山珍海味。” “哎呀，煜哥哥，你不懂，真的超级好吃，以前我吃的都是黄豆炖汤，哪里这样吃过，我和你说啊，他们说这个叫椒盐黄豆，不过我只吃出了盐，辣椒倒是没有吃到。” “来，煜哥哥，你尝一个，我感觉特别有味道，咯嘣脆，在路上无聊的时候吃多好。”软软把盘子往褚煜那边移了点。 “还好，太咸了。”褚煜捏了一颗尝了尝，味道一般，褚煜不爱口腹之欲，所以也不大能明白软软这个小吃货的感觉。 “切，煜哥哥没口福，既然煜哥哥不吃，那我都吃了，明天咱们去出门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吃，太棒了。”软软嘟起嘴，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不吃，不吃那就都给我吧。 软软把盘子移到自己面前，然后解下腰间的香囊，香囊里面就装了一个干净的帕子，软软把帕子拿出来，倒了一袋子黄豆进去，准备明天消遣。 “软软，装这么多，你能吃完吗？”褚煜看着都好笑，作为南褚的安楚郡主，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结果却迷上了这样一颗寻常的豆子。 “当然，等我回京城的时候还要让掌柜的给我写一份做法，带回去让御膳房的师傅帮我做。”软软仰起头，洋洋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既然你喜欢，那就多吃一点。”褚煜也不多说什么了，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也吃不坏，随她去好了。 “对了，软软，这个东西给你。”褚煜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东西递给软软。 软软正在给香囊扎紧口袋，褚煜喊了一句，松了开来，瞧见这个精致的小东西，把香囊放一边去了。 “这是什么？”软软接过，瞧了瞧，没发现是什么，小东西呈长条型，大概就是一个手指的长度，有点像精铁打造。 “一把小刀，这是可以打开的，这里有一个暗扣，你把这东西放在你的袖子里扣着，以防万一。”褚煜给软软演示了一遍。 这小刀易携带且锋利，是褚煜特意给软软准备的，怕她整日跳脱，遭到不测也可以自救。 小刀做好了有些日子了，只是一直放在褚煜那，软软一直在宫里也用不着，后面褚煜出宫，便想着带在身上以防万一，没想到还是用在了软软身上。 “哇，好方便啊，真厉害。”软软把小刀扣在自己袖口，甩了几下也没甩出来，不由的惊讶。 “要时时刻刻带着，不能摘下。”褚煜叮嘱，毕竟佘县这个地方不太安全。 软软高兴的应道，有这个东西软软自然也是欣喜的。 用了晚饭，褚煜带着方城冯瑞去了佘县县令的府邸，其余人在客栈保护软软。 佘县县令姓柳，府邸在城东，褚煜等人住的客栈是城西，一东一西的，还真要点脚力。 之前冯瑞和方城已经探好点了，直接到了柳县令的书房，这个时候还是灯火通明的。 府邸倒是挺大的，装的也富贵非常，三进的院子，占地和京城世族的府邸差不多。 可能是因为柳县令在书房做事，不许别人打扰，院子安静的很，没什么人。 方城翻身下去，瞧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回头示意褚煜下来，意思就是屋内就县令一个人了。 方城先进去，没等柳县令喊人，方城便把他制服了，褚煜和冯瑞随后推门进来。 “你……你、们是谁？”柳县令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又看了看褚煜，惊问道。 冯瑞把太子的令牌递到柳县令眼前，褚煜道，“柳县令，明人不说暗话，你别轻举妄动，孤有事找你。” 柳县令虽然是一个县令，可是也是读过书，考过科举当的官，令牌代表的是什么身份，是真是假，自然也看的出来。 见是太子，忙点头答应，方城便松开柳县令。 甫一得到自由，柳县令连忙起身跪地行礼，“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起来吧。”褚煜越过柳县令，坐到了方才柳县令坐的位置。 “谢殿下……不知殿下怎么到了佘县，也未有人通知下官……”柳县令默默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谁能想到远在京城的太子殿下会突然出现在佘县这个小地方，柳县令这样的七品芝麻官，自然是吓的不轻，尤其是心中有鬼。 “孤怎么会到佘县，你不清楚吗？”不得不说，褚煜严肃起来的时候，的确吓人，唬的柳县令一愣一愣的。 “下、官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 褚煜和柳县令商量好了事情，便往客栈赶，总感觉心中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这样的感觉让褚煜难受极了。 果然，才进客栈，便看见小顺子急匆匆跑过来道，“主子，郡主被撸走了！” 52.第五十二章 褚煜什么也没说, 眼底凝墨, 双眉蹙起，手不知不觉已经握成拳，跑上楼, 推开软软的屋子，只盼着软软是在和自己玩捉迷藏。 可是，没有，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只有大开的窗子，从外边涌进风来，褚煜觉得, 夏夜的热风怎么这么冷啊。 褚煜跌坐在凳子上，一股浓重的后悔涌上心头，为什么自己不带着她，明知道这里有不知名的危险, 还让她一个人在客栈待着。 软软, 怎么这么不乖, 又跑去哪里玩了？别吓我，我胆子小…… 方城等人进来的时候, 就看见褚煜手握成拳，手上青筋暴起, 脸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阴霾。 哪怕这两日听到霖安村的事情, 褚煜会时不时露出阴郁的神色, 可是像现在这样要毁天灭地的太子，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小顺子从来都知道郡主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可是如今确确实实瞧着，还是让人震撼，小顺子觉得自己的脑袋要搬家了，毕竟郡主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绑了。 “主子，这是他们留下的条子。”再怕，小顺子还是颤着腿上前去把那些人放在屋子的东西递上去。 褚煜转过头来，一把抓过，其余人才看到一向无所不能的殿下眼眶发红，眼底悲伤到不能自已。 “三日后，镇祠堂，以命换命” 显然幕后之人要等不及了，才把软软绑了，褚煜紧握拳头，回过神来，条子已经皱巴巴的不能见人了。 呵……三日，我怎么等的了，三个时辰都受不了，软软生死未卜，褚煜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要说之前褚煜还不明白那些人想干嘛，现在倒是明白了，看来是想要南褚太子的命啊。 绑了软软，让褚煜一人去，自然就是想要褚煜的命，不然还能做什么交易不成，既然敢绑软软，就会知道，一旦落到了褚煜手里，就不可能活着。 褚煜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软软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自己一直捧在手心上的小姑娘，就因为自己的大意，落入虎口。 褚煜知道，既然让自己自己去换，那自然不会杀了软软，可是褚煜根本不敢想象，留着命还不简单，褚煜就怕他们会对软软动刑。 小丫头胆子这么小，要是吓着了她怎么办，自己心尖尖儿的人，就这样被他们绑了，褚煜发誓，待救出软软，必将他们挫骨扬灰！ 想必他们也知道，安楚郡主是南褚太子殿下的心肝，才会把主意打到软软身上，量褚煜会因为软软，不敢妄动。 看来是因为今晚上褚煜去柳县令府里，逼的他们狗急跳墙了，不得不提前行动，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褚煜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只是双眸墨红，尤如恶鬼出世。 “方城，带着人察看四周可疑的地方，尽快查出软软的位置，冯瑞去一趟齐州巡抚府，让他派人增援。” 一味自责是没有用的，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软软的位置，把软软救出来，倒是想看看谁能把软软从自己手上抢走。 “是。”方城冯瑞两步并一步，快速的下去准备吩咐，郡主不见了，方城等人也很担忧。 屋子就褚煜坐着，小顺子靠门站着，看见褚煜起身，察看了一下四周，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小顺子，和孤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既然身份已经被识破了，再装了没意思了，不如大大方方的，也让那个人的底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会有人忌惮些。 “是，当时奴才守在屋外，其余人都在客栈四周，郡主说想吃冰糖炖雪梨，奴才就下去吩咐，只是端着回来的时候，一直敲门没应，奴才打开门郡主就不见了，字条是留在桌子上的。”小顺子详细的回忆了一下，现在能有一点用处的东西他都不能忘记。 “看来客栈有他们的人，不然不会你一离开他们就进来了。” 褚煜站在透进风的窗前，往外瞧了瞧，客栈较高，下面都是参差不齐的房屋。 看来是从窗户出去的，不然客栈下面有自己的人，不会没发现，那应该就是扛着软软出去的。 褚煜又凑到窗户前去仔细瞧了瞧，想看看有没有刮到衣裳，或者有脚印什么的。 没有，窗子很干净，没什么东西，只是……褚煜眯起眼睛…… 是一颗豆子，下午软软说好吃的黄豆，遗留了一颗在窗台上。 褚煜捏紧豆子，转身下楼，小顺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追上了褚煜。 “方城，从窗户那边找的去，软软身上应该带着这样的豆子，仔细看看。”褚煜这个时候就像捏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捏着黄豆。 应该是昨晚上软软扎香囊口子的时候，褚煜拿出了那把小刀，软软可能没扎紧就放开了，所以黄豆从香囊里掉了下来。 他们从窗户进来的，自然就是扛着软软走的，那肯定就有豆子掉一路，昨晚上褚煜还觉得豆子一般，现在觉得美好极了。 “好，属下这就去。” 有这个东西，找起来自然就更方便了，只是现在天黑了，要看清楚这个豆子太难了，打着火在黑夜里找也惹人注意。 方城几人只得回来和褚煜明说，目标太小了，再精的眼睛也难看到。 无奈，褚煜只得忍着，让方城几人去睡了，明天一早起来再看看情况。 褚煜一人坐在软软的屋子里，感受着不多的气息，想着现在软软会在哪里，有没有人会欺负她…… 越想，褚煜就越难受，可是却忍不住要想，真的就是自我折磨。 此时此刻，褚煜才知道，软软比自己认为的还要重要，重要的缺一时一刻都不行。 明日就要开始奔波了，褚煜不得不休息，不能软软没找到自己先倒下了，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昏昏沉沉之间，倒也睡着了。 软软睁开眼睛，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摸了摸肿起来的后脑勺，嘶牙咧嘴，软软记得自己在房间里看话本子，然后后脑勺一疼，自己就没感觉了。 现在看来，自己是被人打晕了关了起来，到底是谁呢？居然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撸走了。 软软闭起眼睛，复又睁开眼睛，几次后，慢慢的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动了动自己的手和脚，还好，不疼，也没被绑着，摸了一下袖子里面的小刀，还在，幸好。 软软缓缓的站起来，被关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屋子，地上都是茅草，三面是土墙，一面是铁栅栏，有点像牢房。 铁栅栏那边有点点星火，软软轻轻的靠近栅栏，尽量不发出声音，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铁栅栏外面有许多“牢房”，里面好像还有很多人，有些远，又暗，软软也看不大清楚。 这个时候，有人的脚步声靠近，软软连忙趴回一开始的地方，装作没有醒的样子。 “这么还没醒，不会是打死了吧？说了让你下手轻点……” “死不了，谁他娘的知道她这么弱，不过也是，毕竟是娇生惯养的郡主。” “那是，要是……不然我也会和她一样的，该死的南褚。”一人声音气愤，话说一半留一半。 “马上了，等我们杀了他们，就拿他们祭我们的旗……”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后面的话软软没有听见。 软软趴着，大气都不敢出，听着他们闲聊的话，咬紧了嘴唇，真的会死了吗？ 他们提到了南褚，他们到底是谁？明明知道自己的郡主，还敢明目张胆的绑架自己，还扬言要杀了自己。 软软突然觉得好无力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也不知道太子哥哥会不会找到自己。 她想要太子哥哥早点找到自己，可又怕，怕太子哥哥来了，他们会把太子哥哥一起杀了。 太子哥哥，你在哪里，软软好怕…… ***** “秋兰……”大半夜的，皇后突然辗转反侧睡不着，只好起身，喊了秋兰掌灯。 “娘娘，怎么了？可是渴了？”秋兰睡在外间榻上，听到喊声，迅速清醒，点了两盏灯。 “煜儿那有消息吗？”皇后抓着秋兰的手问道。 “娘娘，睡前您才问了，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消息呢？”秋兰摇摇头，自从殿下和郡主离开以后，皇后就经常询问两人的消息。 “本宫心里老是难受的紧，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唉……怎么还没个消息啊……都走了快一个月了……”皇后撑着秋兰的手站起来，走了几步。 “娘娘是思虑过多了，殿下定然会平安回来的，娘娘最近就没休息好，再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皇后搬进佛堂也有一个月了，每日吃斋念佛，晚间就寝也老是被噩梦惊醒，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面青了一大片，一个月就好像老了十岁。 “唉，煜儿软软不在，本宫怎么能睡的好，每日都怕他们过的不好，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皇后坐到凳子上，叹气道。 “娘娘您这样，待殿下回来也是会心疼的，得怪奴婢不尽心照顾您了。” 秋兰给皇后倒了一杯热茶，虽然是夏日了，但是炉上还是煨着热茶。 “就是要他心疼一下，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不知道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母后，待他回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皇后嘴上说着狠话，可若是真的回来了，心疼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教训”。 秋兰哄着皇后，喝了杯茶就去睡了，再不睡就该天亮了。 ****** “太子哥哥……好疼……好黑啊，我好怕，你快点来救我……” 褚煜猛的睁眼，满额头都是冷汗，梦里的一幕幕又清晰在眼前，软软……褚煜梦见他们打了软软，软软身上都是血。 褚煜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情，平复了一下跳的极快的心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褚煜感觉自己要被吓死了。 平日里护的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满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褚煜现在只能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情。 褚煜抬腿下了地，推开窗户，天隐隐有了鱼肚白，差不多该起了，软软，等着我，我会找到你的。 褚煜穿好衣裳，开门出了屋子，方城几人就在隔壁屋子，听见褚煜屋子有动静，也立马起身了。 “下去吃早饭吧，待会儿开始行动。”褚煜看着几人，脸色比昨天更加难看。 几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刻也不敢耽误，吃了早饭，就去找那颗‘豆子’了。 褚煜站在软软屋子的窗户前，看着几人在找一颗小小的豆子，这几日下了雨，断断续续的雨还挺大，直到昨天下午才真正的停了。 不过昨天去霖安镇的时候却是没有下雨的，软软那时候还感叹老天爷突然给了个好脸色呢。 想到软软，褚煜的神情又不大好，软软总是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褚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主子，找到了！”方城向褚煜招了招手，找到了两颗，差不多能确定那人去的方向。 褚煜直接从窗户运轻功到了方城面前，看着两颗豆子的方向，褚煜不能确定，只吩咐继续找。 褚煜一开始想的是，如果他们只在霖安村做这些事情，那他们的老巢应该在霖安村，可是他们却没有把地点选在霖安村。 看这豆子的方向，应该也不是霖安村，一时之间，褚煜倒是想不到他们到底会藏在哪里了。 直到下午，方城几人才回到客栈，“主子，只找到这些，后面属下就没找到了。” 方城把豆子放在茶杯里，顺便把一张佘县地图放到褚煜面前，画了方才之前寻豆子的路线。 褚煜看过去，路线出了佘县便断了，没了踪迹，在找不到豆子的前面有路口，可以去很多个镇，霖安镇是其中一个，可是褚煜不能确定就是去霖安镇，万一声东击西可如何是好。 褚煜一时也没了头绪，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大街上，今日不是圩日，街上没什么人，难得看见一个拉着板车的车夫经过，看见他走的很慢，应该是东西比较重，感觉压的地面都陷下去了些。 压……对了，压过…… “方城，带人去看看这条路上哪里有马车的轮子印，豆子没了，肯定就是上了马车，昨天下了雨，路面是湿的，这样的泥路走过肯定留着印子。” 像佘县这个地方，也没几家用的起马车了，昨晚上到现在，印子应该还没有消失。 “今天不是圩日，赶集的人少，经过的人就更少了，仔细找找。” “是，属下这就去。”本以为没了线索了方城，没想到褚煜还能想到这个法子，一时之间敬佩之情暴涨。 想到又解决了一个问题，褚煜的眉头稍微松了些，暗暗想着，软软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经过几人的探查，最后结果还是指向了霖安村，褚煜想过但是不敢确定，现在能确定了，就该去踩点了。 踩点这个东西，自然要晚上去最好，所以下午褚煜也只能忍着，准备去柳县令府邸再仔细商量一下事情。 没想到褚煜还没出门，齐州巡抚刚好就到了客栈，褚煜本是让人去请齐州巡抚，没想到自己来了，来了也好。 巡抚也是固定时间要上京述职的，自然是认识褚煜，进来客栈，看见褚煜便要行礼，褚煜拦了下来，这里这么多人，不太方便，“楼上。”话落，褚煜转身上楼。 进了屋，关上门，褚煜坐下，巡抚跪地行礼道，“齐州巡抚楼青书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楼巡抚免礼，坐。” “谢殿下。” 楼巡抚抖着腿坐在褚煜对面，小顺子倒了茶。 “楼巡抚怎么来了？孤是吩咐人请巡抚援助些人手，没想到巡抚亲自过来了。”褚煜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殿下不曾说来了齐州，微臣有失远迎，已然是罪过，不敢托大。” 楼巡抚怎么敢不来，太子殿下问你借人手，难道你就真的只借几个人，明明知道太子殿下来了自己的辖区，居然不来见见，怕是嫌弃官帽戴太久了。 并且在自己的辖区，安楚郡主居然被贼人绑了，若再不好好讨好太子殿下，脑袋都要搬家了。 “楼巡抚倒是敬业，只是在你的辖区发生这样的事情……” “微臣有罪，罪该万死，没有管好辖区，待救出安楚郡主以后，微臣自当上京请罪。” 听着褚煜说了一半的话，自然明白剩下的一半想说什么，楼巡抚连忙跪下，表明忠心。 “哎，巡抚不必如此多礼，孤也知道，要管理这么大的地方，也着实不易，只要安楚郡主平安回京，那你自然也就可以功过相抵，什么事情都没有。” 褚煜笑着需扶了楼巡抚一把，胆子小成这样，是怎么坐上巡抚的位置的。 这还真的不怪人家胆子小，褚煜现在本来脸色就不好看，要知道安楚郡主的地位，要是安楚郡主有一个万一，楼巡抚自然会被发落，关乎性命的事情，哪个胆子也大不起来啊。 53.第五十三章（捉虫） 球球小天使们可怜可怜蠢作者, 看正版吧t_t　　褚煜是下了点心思在宅子上, 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些简单的东西，可经褚煜的布置，简单的事物也变的不凡, 褚煜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就喜欢去宅子住两日。 褚煜没对外公开宅子, 宅子的匾额挂的是“易居斋”, 旁人只道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家，不知原来住着储君。 软软也是好久以前去过一次，那时软软大概是八九岁的光景，也不记得是犯了什么错了, 毕竟软软犯的错太多了，被爹爹训了一顿, 好几天都没精打采的。 褚煜来国公府看她, 见她样子，便带她出去玩, 玩累了便带回了宅子, 只那一次，软软却差点儿把褚煜宅子里的鱼给摸光了，也是因为那次, 褚煜都没再带她去过了。 因为是褚煜带出来玩，便没让凝云凝月跟着，褚煜让软软自己在院子里玩, 在屋中换身衣裳 软软在宅子里乱走, 看见了鱼池, 宅子里养的鱼都是些寻常人家看得见的，养的又大又肥，在池子里游来游去，勾的软软馋的流口水。 软软见褚煜不在，偷偷摸摸的下了池子摸鱼，摸着了就扔上岸，待褚煜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地狼藉了。 软软浑身湿透，脸上还有污泥，脸上是做坏事被发现是窘迫，小手抓着衣裳，生怕被褚煜揍一顿。 褚煜看见这个“小泥人”和地上几条垂死挣扎的鱼，气的脑壳都疼。 也幸好只是一个小池子，水不深，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可软软前几日才被国公爷教训过，褚煜再气也不敢现在发火，生怕把软软的性子压平实了，忍着气，把“小泥人”提溜回屋，让丫鬟换了衣裳。 褚煜其实很稀罕软软的性子，虽跳脱，却可爱，能让人愉悦，比起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死气沉沉”的样子，褚煜可觉得软软好多了。 因为摸鱼这件事后，褚煜就没再带软软回去宅子，软软后面磨过两次，但是褚煜想起自己脑中的场景，就严词拒绝了软软，碰了两次壁，软软也就没再提过了。 如今软软又提起，褚煜想了想，宅子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让软软就这么想去？难不成还想着几只鱼？ 想不通，褚煜就问了软软一句，“你为何就如此想去那个宅子玩？” “宅子很漂亮，我喜欢啊！”软软没犹豫，立马回答了褚煜，生怕回答迟了褚煜就不带自己去了。 “是吗？”褚煜不大相信，宅子只是有几分别致罢了，若说漂亮，哪里比得上宫中的园林。 软软笑着点头，“是啊是啊！” 其实当然……不是！ 软软说回宫只是怕被爹爹责罚，不回宫，不见到云嬷嬷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再说在宅子住，说不定可以让褚煜陪着去街上玩，听说京城的夜市可热闹了。 显然褚煜不大相信，可心里想着昨天软软也算是遭了大罪，若是同意了她也未尝不可，再者，也大了，应该不会再折腾那几只鱼了。 “好，那孤便带你去住两日，你不可再淘气。” “好哎，谢谢太子哥哥，我一定会很听话的！”软软拍了拍巴掌，笑着卖巧，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以显示自己很乖。 褚煜微微勾起了嘴角，拿起书翻阅，没再理这个小家伙。 于是软软带着笑意安安静静的坐了一路马车。 到了宅子，褚煜让小顺子带软软进去，吩咐方城回宫把这两天的政事带过来，再去安楚宫收拾一下软软的衣物带过来。 本来褚煜还想着要让方城带凝云凝月的衣裳，但是想了想，自己就在软软身边，也用不着凝云凝月两个丫头，便让她们和方城一同回宫了。 凝云凝月也没多大意见，让郡主和殿下多相处相处，培养感情也好，旁人便不多掺和了，反正有太子殿下，郡主保准出不了什么差错。 软软还沉浸在喜悦中，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婢女给卖了…… 褚煜从外边进来，关了大门，就看见软软趴伏在那缸大的荷花旁，荷花底部有两条红色的鲤鱼。 “这可不能吃，你可别下手了。”褚煜微带着点儿戏谑的说道。 “才不呢！又不好吃。”软软转头，微有些傲娇的样子，不看褚煜。 “中午想吃什么？孤让小顺子去买菜。” “买菜？你会做饭吗？……”软软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又怕褚煜是叫自己做饭，连忙摆手，“我可不会做饭……” “不会做可以学嘛，多做几次就会了，都到了快出嫁的年纪了，以后总得给你的夫君洗手作羹汤吧！” 看见软软的样子，临到了嘴边想说自己会做的话转了个弯，把这责任推给了软软。 “哼，不学！”谁不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还不是想自己享福，想的美，我才不会上当呢！ “不学也得学的，想必姨母肯定很欣慰软软会做饭的。”褚煜摸了摸软软的头发，“好了，你在这儿玩，孤去更衣。” “噢，知道了。” 待褚煜从屋子里出来，软软早已不在院子里了，方城和小顺子也还未归，褚煜无事可做，便去寻她。 褚煜最先去的就是鱼池，只是软软并不在那，褚煜还以为知道自己要做饭，软软会抓条鱼来呢。 穿过回廊，过了小桥，走到了宅子的最里处，褚煜也没看见软软，有些急了，这丫头，不会偷偷的跑出去玩了吧。 只是一个转身，褚煜却被墙头上的一抹粉色吸引住了，这小姑娘，居然爬上墙头去了。 软软旁边是一颗梧桐树和几捧竹子，若不是软软的衣裳显了眼，还真看不出来有个人在那儿。 梧桐树和墙头挨的近，想必软软是爬的树上去的，不然还真的是难上。 褚煜这才想起来一墙之隔是东城街市，也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虽然临闹市，但宅子却颇为安静，褚煜常居的屋子也离这儿很远。 软软背向着褚煜，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当然还有许多零嘴，例如那个大叔扛着的冰糖葫芦，软软可是馋了有一会儿了，还有那个大娘给孩子们做的各式各样的糖人…… 软软很想跳下去，然后就可以去街上玩了，可是软软低头看了看高度，软软觉得还是小命重要…… “软软，下来。” 正在出神的软软听见褚煜冷冰冰的话，差点一头栽下去，稳了稳心神，才笑嘻嘻的回头。 “嘿嘿……太子哥哥～你就好了啊，你快来看，这里可好玩了。”软软好似没听见褚煜的话，还热情的邀请褚煜上来。 “软软，孤不想再说第二遍。”褚煜冷着眸子看着软软，这么高的地方，一不小心命就折了。 软软被褚煜盯的有些怵，收了笑容，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 软软转过身，抱着树干，慢吞吞的往下爬，大概是被褚煜吓着了，觉得腿有点儿软，脚滑了一下，啊一声…… 褚煜一瞬间跑上前，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冷冰冰的样子，整个都是担心的模样。 不过还好，软软抱紧了树干，用大腿夹住了树干，不然可真的又要被“英雄救美”一次了。 软软稳住了心神，回头看见褚煜突然站到了自己后面，有些惊讶，后面想到方才的情况，有些窘迫，歉意的笑了笑，却有些得意“嘿嘿嘿……你看，我没摔着。” 褚煜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怕她又出什么意外，连瞪眼都放到了心里默默的瞪。 软软慢慢的爬下来，最后落地的时候，估计错误，提前跳了，最后还是跳进了褚煜的怀里。 抱到了软软，褚煜才松了口气，还是真实的感觉好，褚煜把软软放到地上，退后两步，才又恢复了冷脸，颇为冷冽的说道，“好玩吗？” 话语凉飕飕的，便是软软这个粗神经也感受到了褚煜的不喜，忙讨好道，“嘿嘿……太子哥哥，我就是觉得上面风景好，没有故意调皮的。” 褚煜看着这个每次犯事犯的快，求饶讨罪更快的小丫头，哪里又真的生的出来什么气，每次还不是大眼睛眨一眨，衣裳袖子拽一拽，露出委屈的表情，“太子哥哥”喊两句就过去了。 软软好似也知道褚煜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才敢每次都这样放肆。 可这一次，软软想错了，褚煜并不想这么快放过她…… 苏清瑶本是看着褚煜不仅仅皮相好，这不知不觉中也隐着几分贵气，相府的嫡女，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便想与之交谈两句。 没想到应萝太过莽撞，得罪了人家妹妹，看来是谈不上了。 罢了，反正长的好看的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再一想到自己爹爹要自己嫁与太子做太子侧妃，心里便堵的慌。 南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安国公府，安楚郡主是天命所归的太子妃，纵是再想飞上枝头，也没人敢打太子妃的主意。 毕竟安国公可不是一个爵位的虚职，头上还顶着镇国将军的头衔，军队可是国家的根本，谁又敢动呢？ 既然太子妃已经是不可能了，可太子侧妃，庶妃，哪怕是侍妾，也是可以的。 毕竟太子不是寻常人，进了东宫，若是得了太子宠爱，日后太子登基，封妃册嫔还不是太子一句话的事儿。 在众多人的眼中，后宫妃嫔可和寻常人家妾室不同，就算是妾，那也是高贵的妾，寻常大臣命妇见了，也是要行礼问安的，又有几家的正室夫人有此殊荣呢？ 再者，嫁一个好的人家，最多就是帮衬帮衬娘家，甚至有了夫家不要娘家，可是若进了宫，却能帮助娘家更上一层楼，而在深宫，又哪里有什么夫家倚靠呢？还不是得靠娘家。 可纵使有再多的好处，苏清瑶也是不愿意的。 苏清瑶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相府嫡女，谁不能嫁，为何要去给旁人做妾，哪怕他是一国储君，日后是一国帝皇，可妾还是妾，哪怕坐到了皇贵妃的位置，依然是妾。 生前不能和夫君共寝，死后不能同陵，生的孩子也要叫旁人母后，也永远要被皇后的孩子压一头，何苦呢？ 所以苏清瑶很反对爹爹的意思，可是自己生了个好样貌，连母亲都寄希望于自己，更别说其他依靠苏府的旁支。 丞相夫人是苏相的嫡妻不错，可却并不多得丞相喜欢，且也未有嫡子，在苏清瑶长大，能瞧得见绝美的容颜之前，一直都被底下的妾室压一头。 近两年，苏清瑶的样貌越来越出挑，引得求亲之人踏破门槛，才让苏相重视起自己这个嫡长女来，也同带着给了苏母几分好看。 苏母尝到了个中滋味，越发希望苏清瑶能进东宫，以自己女儿的样貌，最差日后也能封个妃位，自己可就是娘娘的生母，看旁的贱人还敢不敢对自己不敬。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皇权为尊，哪怕是皇上身边的妾，那也是皇权的代表，底下百姓好似皇帝就真的如此荒淫无道，只任妃嫔几句话就能满门抄斩。 苏清瑶压力不小，她是着实不想进宫，哪怕听说太子褚煜是南褚长的顶好的男子，才华容貌都是顶好的，可苏清瑶也不动心。 为了不进宫，苏清瑶需要在进宫之前替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到时候木已成舟，爹爹想如何做也不能了，皇家又怎会要一个不贞的女子呢？ 而苏母，虽然苏清瑶很怜惜母亲，可自己不能用自己的一生去实现母亲的野心，也许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在太子弱冠之年，便会迎太子妃入东宫，而按惯例，大婚后三月，便要甄选太子侧妃，庶妃，侍妾入东宫。 如今太子十八近十九，苏清瑶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苏清瑶觉得时间足够了。 的确，方才苏清瑶便是看上褚煜了，觉得皮相不错，且看样子并不是寻常人家。 自然，苏清瑶可无意与寻常人家结亲，她看的很明白，自己从小锦衣玉食，进出都是仆人众数，若是嫁去不能撑起自己花费的人家，还不如在家做个老姑娘呢。 再者，寻常人家无权，自己爹爹权势大，哪怕自己就算是与他人有私，怕也会被爹爹给压下来，不了了之，最后的命运还是逃不过的。 苏清瑶要找以后，样貌自己喜欢，才华一般便好，且家中要是京城能排的上号的世族。 京城什么多？自然是遍地的大族，和满街的富家公子，苏清瑶觉得自己的要求一点儿也不高。 ****** 这边褚煜拉着软软走出了一段路，软软才反应过来，“哎，煜哥哥，你做什么呀？钗子还在我手上呢。” 褚煜没说话，横了软软一眼，不争气的小东西，你煜哥哥都要被人卖了。 “煜哥哥，怎么了？”软软看着褚煜的目光，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无事，我只是想到前面有好玩的，想快点带你去罢了。”罢了，罢了，让那个美人留个好印象吧。 褚煜这人精，自然能看出来苏清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自己也着实是厌烦这种女人，仗着自己几分姿色，便觉得天下男人都要围着她转似的。 软软抬起手，把钗子递上前，“那这个钗子怎么办？那个美人……那个姑娘还要呢？” “你喜欢的东西，如何要让给旁人，咱们是买不起吗？”褚煜有些生气，既然自己喜欢，为何要让给旁人，旁人说几句话便信以为真。 若真的是丢了，再找铺子打一个一模一样的都没问题，何必夺人所爱呢？ “那不是她说……”软软本想辩解，可是看着褚煜看着自己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嘴…… 褚煜见她不说了，知道她瞧见自己的不喜了，便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凝云，你帮我找套素净些的衣裳，我待会儿要出去玩。” “郡主是出宫还是？”凝云有些犹豫，听到郡主要出去玩，都胆战心惊的。 “不出宫，就在宫里逛逛。”软软到是想出宫啊，可惜出不去，宫中可不比国公府，不是翻墙就能出去的。 听到不是出宫，凝云舒了口气，不出宫就好，宫中戒备森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软软去院子里晃荡了两圈，今日不是大太阳，阴天还带着微风，在外面是极舒适的。 走了没多久，软软便觉得饿了，回来让人摆膳，准备用午膳。 54.第五十四章 球球小天使们可怜可怜蠢作者, 看正版吧t_t “喵呜～喵啊～喵～” 软软把耳朵贴近窗户, 听见的就是这样一声一声的猫叫，不过和一般的猫不一样，这猫叫的太凄厉了。 猫的声音本就有些像哭泣的孩童，如今这般声音听了，让软软也有些不舒服，更不要说后面跟着的凝月, 腿都有些抖了。 软软摸了摸耳朵，缓了口气, 再把耳朵贴近窗户，听见了几个宫人在说话。 “哎…哎，抓紧了……”声音较尖细，应该是老宫人了。 “小心点, 小心点，别弄伤了，不然丽妃娘娘那不好交差……”较粗, 不过好似不是正常的嗓子, 有些沙哑。 “这蛮夷之地来的猫都比我们的凶, 可见蛮族不是好相于的……”这声音听着还正常，有些像刚刚进宫的宫人。 老宫人：“行了，别废话，好好按着, 丽妃娘娘那还等着呢……” 对话中掺和着猫的叫声, 一声比一声凄惨, 落在软软耳朵中，好似在说救命。 这几句话，就把软软的好奇心勾起来了，这干什么呢？莫不是要杀猫吧？ 软软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晕开了窗户纸，一个小洞，刚好能看见里面。 三个太监，两个按着猫，一个手上拿着刀，刀还闪着光……真的要杀猫？？？ 软软从来没接触过御兽司，但也知道御兽司是养着这些小动物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杀了呢？ 就算是要用以做菜上桌，那也应该在御膳房杀呀，难道他们想偷偷的杀了打牙祭吗？ 软软不敢相信这些人怎么大胆，居然敢在御兽司杀猫，果真是人少就无法无天了吗？ 凝云凝月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郡主气冲冲的跑向了前面，连忙跟上，看着郡主一脚踹开了门。 ‘嘭’的一声，吓到了凝云凝月，也吓到了屋子里的三个太监。 软软板着小脸，看着那屋子里的三个太监，眼睛里的怒气都要冒出来了，怎么可爱的猫咪，怎么能被他们无缘无故的杀了呢？ 那拿着刀的太监看见一个少女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不过好歹也在宫了这么多年了，很快镇静了下来，问道，“你是？” 前头也说了，御兽司这个没油水的地方，没什么人愿意来，来了这的人，大多都是在宫里没什么关系的，没什么关系的，自然是走不出这个地方的。 是以，这三个太监并不认识软软，虽然软软在宫中地位超然，可他们也只是听说过名字，并没见过真人，毕竟宫中这么大，这么多贵人，并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可是那拿刀的是宫中的老人了，虽然不知道软软的身份，却也知道察言观色，看着软软穿的不错，且后面有两个婢女跟着，便知道是宫中的贵人了。 想了想，宫中这个年纪大的，有安楚郡主，还有两个公主也一般大小，只是并不确定是谁罢了，再者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官家小姐。 那大太监也是个懂事儿的，虽然不知道软软身份，倒也恭敬，没像个没脑子的人一般对着软软大呼小叫，这软软心里倒是好受些。 “这是安楚郡主，你们还不快见过郡主。”凝云见太监问道，便回了他。 这话一听，三人惧是一愣，连忙跪地，“奴才见过郡主，郡主万福。” 大太监立马扔了刀，另外两个人松了猫跪下，猫咪叫了一声，动了几下腿，见不能挣脱，又叫了起来，“喵呜～喵～” 而那三个太监的心也被猫叫的揪了起来，怎么安楚郡主会来御兽司呢？ 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安楚郡主的传闻若是没听过也就是白活了。 若是一不小心惹了郡主不高兴，只怕连御兽司这个清冷的地方都待不住，要被送去乱葬岗了…… 软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也没理他们，走进去，看见一只白色的猫被捆绑在桌子上，不能动弹，漂亮的蓝色眼睛，因为挣扎，被毛给挡住了一些，而猫咪一身漂亮的白毛被揪的乱七八糟，软软顿时火气就大了起来。 这么漂亮的猫咪，这么可爱，怎么忍心杀它呢？ 软软斜了三个太监一眼，“还不快点把它松开。” 软软年纪虽然小，可这个时候气势却有了，一点也不惧三个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太监，带着上位者的语气命令道。 “是……是……” 大太监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上的灰都没拍，把桌子上的猫给松了绑。 那太监怕猫跑了，抓住了它的后腿，猫不能松松毛，极不舒服的叫了两声。 “给我吧。”软软伸出手，想抱这只猫。 “……郡主……这猫凶的很，怕伤着您……”大太监抱着猫有些犹豫，若是伤着了安楚郡主，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吗？ “不怕，过来。”软软看着这猫便觉得欣喜，直觉就不会伤人。 大太监小心翼翼的把猫放到了软软手上，生怕猫挠软软。 那猫好似知道软软可以救它，在太监手上不安分的猫，在软软怀里极温顺的蹭了蹭脑袋，趴在软软怀中，舔了舔嘴唇，“喵呜～” “哈哈…凝云凝月，你们瞧，这猫多乖……”软软摸了摸猫的脑袋，惊喜的叫着凝云凝月。 “是啊，看来这猫还挺喜欢郡主的。”凝月也想摸摸那猫，结果那猫却不客气的转了脑袋，不让摸。 凝云见到，不客气的说了句，“啧啧…郡主，这猫怕是成了精吧，尽知道讨好郡主。” 软软欣喜，笑着道，“哈哈哈……肯定是你们太凶，吓着小猫了。” “哟，这猫是和郡主有缘呐，方才在奴才手上可差点挠着奴才。” 见安楚郡主高兴，那太监连忙讨好，捡着好听的话说道。 见那太监说话，软软才反应过来有事没问，有账没算。 收了笑意，质问道，“方才你们在做什么？可是想杀了小猫？” “郡主误会了……” 见软软这样说，那站起的太监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郡主怎么会这样想呢？莫说这是御兽司，就算是御膳房也杀不得这只猫啊。 这可是丽妃娘娘瞧上的猫，哪里动得呢？ “奴才是御兽司的司正，小岭子，这猫是外邦送来的波斯猫，皇上赐给了丽妃娘娘，娘娘吩咐了要给这猫做绝育，奴才这方才是在给这猫动刀子呢。” 小岭子颤颤巍巍的说道，先是自报家门，又说了缘由。 软软摸着小猫的手顿了下，波斯猫？好像是不太像我们中原的猫。 “绝育是什么？” “就是……就是…”那三个太监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说，毕竟郡主年幼，说这事儿多有不好。 且这事儿太脏，怕污了郡主的耳朵。 “就是什么？说啊？”软软是个急性子，看着三人吞吞吐吐的，急也是要急死了。 “郡主，还是不要听了，奴才怕污了您的耳朵……”思量了会儿，小岭子还是不敢说。 “有什么可怕的，说吧。”软软皱眉，是有多不好的事情才不敢说，既然不好干嘛还对小猫做？ 本准备展现自己狗刨式凫水技能，却发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时候，软软本来懵着的脑瓜子却通透了起来，眼睛里都闪着光。 因为褚煜是从后面拦抱着软软，大手刚好横在腰间，因此软软并没有看清楚脸。 而粗神经的软软看着腰间的手，修长有力，突然有些兴奋。 ‘莫不是哪位大侠救了我？哇啊啊！那我要不就以身相许？反正他已经看光了我的身子，还摸了我’软软在心里偷偷的笑。 褚煜不知软软的脑袋瓜在想什么，不然非得呕出一口血来，只冷着脸，把软软抱上了岸。 软软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正酝酿着如何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才不会显的唐突。 思量了会，软软缓缓的睁开眼睛，故作娇柔的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愿以……” 不过很显然，当软软睁开眼睛，看见的脸是有多冷若冰霜，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太……哥哥！怎么是你？？？”我的天呐，为什么是太子哥哥，我的大侠呢…… 我好像刚刚还不小心透露了要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的意思，幸好刚刚没说完。 软软伸手捂住嘴巴，生怕再说出什么被褚煜发觉。 褚煜看着软软睁大眼睛，捂着嘴巴，自然知道她刚刚没说完的这句话是什么，小没良心的，孤的太子妃天天想着和旁人双宿双飞。 只是这个时候褚煜并不想与她算账，把手伸向方城，喊道，“方城，事情留给你了。” 方城会意，把手中拿着的褚煜的披风递过去，褚煜为软软盖上，打横抱起，不顾身后热议。 凝云凝月从初见褚煜，便一直提心吊胆，若不是太子殿下来的及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凝云凝月自知没有保护好郡主，不敢说话，只跟着太子身后。 “煜哥哥～你怎么来了。”软软看着褚煜的下巴，小心翼翼的问道。 褚煜看了软软一眼，并不说话，但是软软已经从褚煜的眼神里看见了杀气……也不敢再说话了，窝进了褚煜的怀里。 夏初时节，尚有寒意，京城又在北边，这时候还真不是能下河凫水的季节，软软瑟缩了一下，感觉有些冷。 褚煜感知到了，顿了顿，接着抱紧了软软，步子迈的更加快了。 似是感觉到了褚煜的体贴，软软安心的侧着脑袋，不再言语。 褚煜抱着软软到了燕太医的府邸，燕太医是宫里的老院正，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若不是皇上皇后急召，都在家修养。 幸好褚煜为了了解朝臣，多外出走动，京城官家府邸，大多都知道位置。 褚煜不知道软软有没有吓到亦或是磕到碰到，只是保险为宜，让燕太医瞧瞧总是没错的。 太子抱着浑身湿漉漉的郡主到来，把正准备用午膳的燕太医吓着了，连忙让太子把软软抱进了东厢房。 “郡主只是惊吓着了，并无大碍，微臣让下边熬一碗姜汤，待郡主喝了便好。”燕太医把脉后说道。 听道软软并无大碍，太子和凝月凝云都松了口气。 “殿下，臣妇瞧着郡主衣裳湿透，拿了一套孙女的衣裳，并未上过身，还望郡主莫嫌弃。”燕夫人让婢女捧着一套衣裳进来。 “多谢老夫人。”褚煜示意凝云凝月接过。 “不知太子是否要更衣？”见褚煜也湿了大半衣裳，燕太医问了一句。 “不必劳驾了，孤尚可。” “那请太子殿下移驾前厅喝茶。”燕太医做出请的手势。 褚煜迈步，一行人出了厢房。 “郡主，来，奴婢伺候你更衣。”凝云小心翼翼的扶起软软。 “郡主可是把奴婢吓着了，幸好太子殿下及时赶到，不然可真的是要了奴婢的命呐。” “哈欠！”软软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挥挥手道，“哎呀，哪里有如此严重，就算是太子哥哥不来，我自己也会凫水啊！” 凝云凝月不敢怠慢，生怕软软着了风寒，马上把湿衣裳褪了，换上干净衣裳。 “郡主 ，就你那狗刨式的技巧，真的能叫会凫水吗？”换好了衣裳，松了口气，凝月打趣道。 “哎，你这丫头，本郡主本来就会凫水。”软软被揭了面子做势要去捏凝月的耳朵。 “是是是，郡主会凫水，在浴桶中学会的，哈哈……”凝月躲着软软，还不停的揭她的短。 “哼！好你个凝月，本郡主生气了，下次出门不带你玩了。”软软没捏到凝月的耳朵，叉着腰，不干了。 “好好好，郡主会凫水，求郡主下次出去玩还得带着奴婢呢。”凝月笑着求饶。 凝云看着两人笑了出来，一时之间，屋子里乐融融的。 凝云凝月也被吓的不轻，见软软无事，也是真的欣喜。 “郡主，你怎么就突然掉下去了呢？”笑过闹过，凝云问了句。 那站着的地方离江边还有些距离，怎么一下子就掉江里去了呢？ 软软想起这事儿就气愤，“哼，什么突然嘛，后面有一个人推我，把我推下去了，气死我了，等我抓着他，我也要把他给扔下去。” 不仅仅让自己出了丑，还差一点在太子哥哥面前暴露了，可要气死了！ 凝云：“啊？什么人胆敢推郡主？” 凝月：“不对啊，郡主又没得罪什么人，为何要置郡主于死地呢？” “我也不知道。”软软有点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天，还差点丢了小命。 不过丧了一小会儿，软软又恢复了不计较的性子：“罢了，反正我命大，这么多人，推我的肯定早就遛了，想抓也抓不到啊。” 凝月：“郡主说的是，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去如此危险的地方了。” 凝云：“对对对，以后奴婢也不会再同意郡主了，哪怕撵了奴婢。” 见两个婢女各自表明再也不再‘坏事’，软软在心里撇撇嘴，‘就算是你们明年还会陪我，我也出不来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爹爹娘亲和姨母还不知道会怎么罚我呢，苍天啊！命苦啊！’ “郡主，太子殿下还在前厅等着呢，咱们去寻殿下吧。” “好吧……”想到太子哥哥那张冷着的脸，软软就觉得腿软…… 也不知怎么回事，软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太子，太子也不肖做什么，就这样看着软软，软软便觉得要吓尿了…… 唉，等一下肯定又要被太子哥哥教训了…… 每每犯了错，太子总是要单独和软软说道说道，太子不打不骂，可这说着说着，就能把软软说哭了去，大概这就是软软最怕的吧！ 像国公爷这般虚张声势的责罚不同，太子的罚更让软软觉得‘虚’……能让软软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情，当然……虽然明白，下次一样接着犯。 软软的忘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太子哥哥……”软软磨磨蹭蹭的走到了褚煜旁边，低眉顺眼的，好似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嗯，换好衣裳了，来，喝了这碗姜汤。”褚煜瞧了软软一眼，便知道她想讨巧卖乖，若是皇后娘娘可能还会吃软软这招，只是褚煜不傻…… “啊？…”软软抬头，见那碗黑乎乎的姜汤，咽了口口水……并不想喜欢，而是怕。 55.第五十五章 球球小天使们可怜可怜蠢作者, 看正版吧t_t “你们说, 我是穿粉色的好看, 还是穿青色的好看？” 问话的正是安楚郡主，皇上赐名林初旭，但是安国公夫人觉着太过男孩子气, 看着软绵绵的孩子，想着便取了一个小名, 软软。 这一刚一柔的，也是一奇事儿。 软软抬头, 见了样貌，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秀气的脸庞, 带着些许婴儿肥，灵动的大眼睛似是闪着光，琼鼻, 樱桃小嘴, 看着是那种弱柳扶风的美，但是秀美中却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 “郡主, 你真的要溜出去吗？要是被国公爷发现, 又少不了一顿追打了了。”凝云看着桌子上的素色衣裳，犹豫不决。 本是由皇后亲派车驾送软软回家, 可软软偏想着今日有划龙舟, 想去江边玩玩。 这划龙舟的地儿, 自然是人声鼎沸，软软这才一十三岁的小姑娘，可不能去，免得磕着碰着。 软软也知道皇后姨母不会同意自己，爹爹娘亲就更别提了，才想着偷偷的溜出去。 “自然，整日窝在家中，怎么能遇见大侠呢？说不定今日我便可遇见呢。”软软没多加思考，觉得两婢女也不会同意自己，便自己选了那套青色的衣裙，更不打眼些。 “郡主，要不然再和皇后娘娘商量商量？”凝月出声，让郡主偷溜出去，万一出了差错，可使不得呢。 “不商量！！！”软软撇嘴，“上次商量着想去庙会，娘亲不仅不同意我，还加派了人手看着我，她们才不会同意我呢！” 软软自小便在众人的溺宠之下长大，儿时都依着她，想要啥都不在话下，只是如今软软也快是一个大姑娘了，还有两年便要及笄嫁人了。 自然，这嫁人就是要嫁入东宫做太子妃，国公夫人见林软软站没站像，坐没坐姿，还是担忧了一翻。 虽然皇后待林软软犹如亲女，必不会刁难于她，可是毕竟是太子妃，日后便是皇后，做着天下女子的表率，管着偌大的后宫，这般样子怎么能行呢？ 便和皇后商量着，送林软软进宫学些规矩，日后嫁入皇宫也不会手忙脚乱，让下边的人看了笑话。 皇后一听，虽然觉得软软很好，可是也觉得软软这般的确是难震慑下边的人，便同意了。 于是，娘亲就这样把林软软‘卖’进了皇宫，打着送进宫陪陪姨母的名头，结果出又出不去，还得学规矩，苦煞了软软。 林软软想到娘亲和姨母这样对自己，便不想再和她们说话了，商量什么的，更是没门！ 再说了，国公夫人都打定了主意要把软软调.教成‘大家闺秀’，这般抛头露面的事儿，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你们要是走漏了风声，我就把你们撵了，以后别跟着我。”软软回头，脸色装出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想吓吓两个婢女。 软软知道若是自己说什么打死打折的话儿，凝云凝月也是不会相信的，不过若想换两个婢女，自己还是可以做主的。 “奴婢不敢。”凝云凝月听了，连忙表明心志。 凝云和凝月是与软软一起长大的情分，亲如姐妹，自然舍不得离开软软。 “那求郡主同意奴婢陪着你吧！”凝云还是不放心软软一个人出去，出了个好歹，那可是天下都要惊动的大事儿。 凝云和凝月是国公爷打小培养的，拳脚功夫不逊于男子，就是为了保护软软这个命根子。 也亏了有二凝，才让软软跳脱的童年安然无恙。 “好吧，那你们也去吧。”软软终是点头同意，她也知道凝云凝月是为了自己好，其实带着两个帮手也不错，说不定可以来一个“美救英雄”？ “郡主，要不咱们扮做男子去吧，这江边人多，若是郡主被谁不小心轻薄就不好了。”凝云退而求其次，觉得女装太过危险，并且自家郡主又不是相貌平平之辈。 软软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便以为旁人都是瞎吗？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本就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扮做了男子，可不是惹人怀疑吗？” 再说了，我若是扮做男子，任何遇见我的大侠呢？万一大侠觉得我是男子就不好了，后面的话软软没说出口，怕吓着两个婢女。 毕竟自己可是御定的太子妃，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想着‘勾搭’其他男人，这一怒之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两个婢女自然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软软可不一样，在茶楼听了许多江湖事迹和看了许多的话本子，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拥有非常“开明”的思想的女子。 娃娃亲可不是好东西，这结了亲必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不如自己去寻自己的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软软想要的生活！ 虽然太子哥哥也很好，长的也好，对自己也好，可是软软觉得，太子哥哥肯定也是被逼迫的，自己有义务帮助太子哥哥。 若是太子知道自己的小太子妃有这般想法，想必是哭笑不得了。 “还是郡主想的周到。”凝云听软软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多说。 软软换好了衣服，便教着凝云凝月如何在路上脱身，凝云凝月想到国公爷看见空了的马车，非得打郡主一顿。 罢了罢了，若是不顺着郡主，郡主生气了，心疼的也是凝云凝月，大不了陪着郡主一块挨罚便是。 其实软软的性子，还真的没什么不好，就是比平常姑娘多了几分跳脱劲儿，多些潇洒罢了。 若是在寻常人家也并无什么，只是软软注定是要成为这天下最高贵的女人，这些跳脱却是要不得了。 凝云凝月准备好出门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扶着软软上了马车，一路驶向了在京城郊外的安国公府。 大秦倒了，南褚初建，皇上本想着拆了几座旧王府，建一座国公府，但是拆了重建，委实动作太大，还影响着周围百姓，安国公便求着皇上许国公府建在京城郊外，对百姓的影响小些。 且国公夫人喜静，不喜住闹市，皇上便同意建在了京城郊外，虽然是郊外，可皇宠却一点也没少。 这外边看也就是栋寻常宅子，只是入了内方知其妙。 眼看着快出城门了，凝云凝月照之前商量好的办，拦下了车驾。 “停～”凝云凝月下了马车。 “两位姑娘，可是郡主有何吩咐？”打前头带路的是负责皇宫护卫二等护卫李勇，奉皇后娘娘的懿旨护送郡主回府。 “郡主说了，这马上就出城了，见大家辛苦，请大家去茶楼喝口茶再行出城。”凝月微微欠身，说出了之前想好了的说辞。 “这……微臣谢郡主美意，只是臣等奉皇后娘娘旨意，不得怠慢郡主，实在是不必劳烦郡主记挂此等小事。”似是心有疑虑，怎得郡主如此好心。 “李大人不必多虑，郡主本就心善，尔等辛劳郡主自然放在心上，喝杯茶罢了，想必皇后娘娘并不会在意。”凝月自然不会罢休。 “若大人不放心，奴婢守着郡主，大人带着他们去茶楼饮一杯便罢了，耽误不了多久，出了城，可是想喝都没的喝了。”凝云伸出手，手上托着一个香囊，不必说，自然是银子。 见凝云这样说，又知道郡主身边这两个婢女不是等闲之辈，便也不再坚持，叫了众人进了茶楼。 “郡主，好了。”见人进了茶楼，凝云掀开帘子，喊了软软一声。 软软连忙下了马车，躲在了旁边的巷子里。 凝云凝月又从路边搬了两个大石头上马车，免得被驾车之人发现。 待众人回来，凝云装做等的不耐烦的样子说到，“怎得李大人去了这么久，郡主都等急了。” 李勇挠挠头，想着时间也不长啊？不过还是马上对着帘子告罪，“郡主恕罪，微臣这就启程。” 不等软软‘回答’，凝云便接口道，“李大人，郡主方才说想吃城中的一家糕点铺的甜品，奴婢便和凝月前去，大人且先护送郡主回府。” “这，凝云姑娘，不如微臣派下边的人去，何苦劳烦你了。”李勇才被‘郡主’说了，便想好好表现一番。 “不了，郡主的喜好，只有我们二人得知，旁人也不好告知，大人护送郡主回国公府便好，也不必等咱们了，郡主思家心切，已经等不及了。” 听此，李勇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郡主，身份尊贵，喜好的确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那微臣就先出城了，告辞。”李勇双手作揖，转身而去。 凝云凝月看着一行人出了城门，才转身寻郡主去了。 软软看着褚煜的背影，有些委屈，不就是一根钗子吗？干嘛要给自己脸色瞧。 “小.姐，快些去追上公子吧，公子也是为了您好。”小顺子都看不下去了，两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闹别扭。 褚煜一方面又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诉软软，可又气她的蠢，脑子缺根筋，总是好坏不分。 软软眼中大多都是美好的，看人也不会往坏了想，多想一层，所以每次看着褚煜生气，她都觉得挺委屈的。 “不去，煜哥哥每次都这样子对我，我才不想理他呢。”软软没答应小顺子，转头去路边的小摊子上看其他物件了，而那根钗子也被软软一把拍在了小顺子手上。 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小顺子看了看方城，方城自然也是没法子了，又看了看越走越远的太子爷和一边的安楚郡主，都要急坏了。 不得已，小顺子只能做回和事佬了，给方城使了眼色让他看着郡主，自己去追太子爷。 真的是，主子闹矛盾，底下人也是战战兢兢的。 “主子，主子……” 褚煜真的就是有些气儿了，知道后面有方城和小顺子，软软出不了事情，这下是真的打算扔下她了，可听见小顺子的声音，怕出事儿，急忙停了脚步。 小顺子急跑了几步，才喊住褚煜。 “主子，这个是小.姐给奴才的……”小顺子吧钗子给褚煜，“主子，其实小.姐就是太单纯了，还小，不懂事儿，主子便多多包涵。” 是的，小顺子也发现了，苏清瑶的目的，毕竟作为主子身边的奴才，关心主子身边出现的人的一举一动是习惯。 “哼，每每都包涵她，可这个小没良心的，哪次又不会犯浑，怕是把我送上别的女人的床，她都还在替别人高兴。” 这话小顺子可不敢接，鹌鹑似的，躬着身子没说话。 褚煜看着钗子，又气又想笑，小没良心的每日里都只会耍小脾气，“罢了，我跟她闹个什么劲，她不懂事我还能不知事儿吗？” “这是，小.姐还小，主子您多提点照顾着就好，您走了，小.姐还委屈着想哭呢。”知道褚煜是消了气儿了，小顺子忙打蛇上棍的夸道。 褚煜回头，往来时路走去，小顺子在身后呼了口气，算是了了。 只是看着郡主和一位男子有说有笑的时候，小顺子这口气又堵上来了。 这才几刻钟，怎得郡主就又被旁的男人看上了…… ***** 软软见褚煜走了，很是生气，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说，然后就生气，人家也很委屈啊。 既然褚煜不想理自己，那自己也不想理他，他爱去哪里去哪里，我逛自己的。 因为软软有些生气，做事儿便有些鲁莽，走到小摊子边走的急了，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你啊！”软软忙说对不起，直到看见那人转过头来。 “林姑娘啊，不打紧。”程恪转过身，意外的看着了昨日才见面的软软，觉得可真的就是缘分呐。 “不好意思啊，程公子，我方才有些急，不小心撞到了你，无事吧？”见是熟人，软软绷着的小脸松快了下来。 “无事，大丈夫哪里能经不住这些碰撞。” “那就好，程公子怎么在这儿？”软软看着这个摊子，都是卖零零碎碎的小首饰的，莫不是买了送给心上人？ “噢，这呀，在下本想来给家母选些首饰，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选。”程恪脸上有些窘迫，毕竟这个地方好像就自己一个男人。 “哦哦，程公子可真有孝心，令堂可真有福气。”原来如此，还以为是给心上人呢，这样看来，还真是一个孝子。 “林姑娘过誉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否答应？” “什么？程公子请讲。” “在下一介男儿身，实在是不知女儿家的喜欢什么物件，不知林姑娘可否帮忙参考参考？” 程恪说的是情真意切，软软觉得自己没办法拒绝一个孝子，再说褚煜走了，自己一个人又不太熟悉，帮了他，让他带着自己逛逛也不错。 “好啊，反正闲来无事，能帮程公子当然是好的。” 这个时候，软软已经自动忽略了身后的方城，一头埋进了有人陪着自己逛街的欢喜里去了。 方城初见程恪，便觉得麻烦到了，昨日太子爷眼睛里闪出的恼意，自己现在都还记得。 可主子终究是主子，自己也不好多加干涉，再者太子爷不在身边，郡主不离开自己视线就不错了，只好苦逼的在后面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这个如何？”程恪拿起一个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问软软。 “颜色太艳了些，还是这个好吧。”软软手上的是烧蓝镶金花耳坠。 “令堂这个年纪，该打扮的端庄典雅些，艳则适合十几岁的小姑娘，令堂佩那个有些俗气了。” “好，那就好，幸好在下遇见了林姑娘，不然买了还得遭母亲的责怪呢。” “程公子客气，上次多亏了程公子，我还赢了赌注呢。”软软说着，瞧见一个银累丝托镶茄形坠儿，觉得好看。 “这个如何？好看吗？”软软抬起手，把坠儿放在发髻上，还摇了摇头。 程恪这一刻觉得，心跳好似有些快，软软笑靥如花，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咧着嘴角，像个娇俏的小媳妇儿。 “好看，这坠儿配林姑娘再好不过了，为了感谢姑娘帮忙，在下买了送与姑娘吧！” “不用不用，我不买的。”软软拒绝，不想要旁人的东西，自己确实喜欢，只是褚煜不在，自己身上好像也没有带银子。 “无妨，小钱罢了，难道林姑娘是瞧不起在下吗？” 56.第五十六章 球球小天使们可怜可怜蠢作者，看正版吧t_t “不要, 不好听, 一点都不霸气……算了算了，我自己想。”软软很是嫌弃, 猫咪可是自己的宠物，自然要和自己一样霸气。 凝月也是难懂郡主的心思的, 既然她说了自己想，就退下去做事儿了。 霸气一点，叫什么好呢？威武？将军？大侠？ 不要不要，要和自己一样重叠名才好……不如就叫‘霸霸’吧？霸气的霸！ “我觉得不错哎。”软软对着猫说道，“那以后就叫你霸霸还了？好听吗？霸霸？” “喵呜～”，霸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爪子，好似在赞同…… 是的，落在软软眼中，那就是赞同了，因此, 小可爱波斯猫的名字就叫霸霸了！ “嘿嘿……霸霸，霸霸, 以后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若是霸霸会说话，只怕会觉得自己跟了个傻子主人，脑子不灵光, 还老说傻话…… 可惜了, 霸霸不会说话, 所以只能屈就于软软的‘淫.威’之下了。 软软抱着霸霸去外边院子里玩, 逢人便和她说这是霸霸，众人皆惊，可是又不能反驳郡主，所以都赞美这个名字好听，这猫好看…… 安楚宫的宫人和软软关系还不错，软软也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有时间也会和宫人一起玩，踢毽子，放风筝什么的，所以倒也没谁觉得软软这个样子像傻子一样。 只是凝云凝月看着自家郡主抱着这猫，一口一个霸霸，便觉得惨不忍睹，这般样子是要成为‘猫奴’吗？ 也许是初得宠物的欣喜，便和刚刚买了新衣服一样，第一天穿总是格外兴奋，软软抱着霸霸玩了一下午，一下午软软都在逗猫…… 准备霸霸的屋子，准备猫粮，怕霸霸冷还要准备小被子…… 因为一下午都在和霸霸一起玩，软软忘记该练习一下云嬷嬷教的规矩了，所以第二日云嬷嬷考察起来的时候，软软非常的磕磕绊绊。 这样的结果，自然让云嬷嬷不满意，训了软软两句，拖后了一个时辰结束学习。 待软软狼吞虎咽的用了午膳，已经是未时二刻了，软软抱着小肚子靠在榻上，一点儿都不想动。 可能是“饱暖思瞌睡”，软软在榻上便想睡觉了，头一点一点的，待凝月发现，软软已经睡着了，赶忙拿了被子给软软盖上。 ………… 待软软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软软掀开被子，伸着懒腰，往外边唤了一句凝云。 凝云没多久便端着水盆子进来，扭好帕子给软软净脸。 “凝云，什么时辰了？” “酉时一刻了。”凝云把帕子放回水盆，准备给软软挽起青丝。 “凝云，等一下去吩咐御膳房不用送膳来了，我想去太子哥哥那用晚膳。”软软挑了一朵珠花递给凝云。 昨日和霸霸玩的太过火了，都忘记给太子哥哥看看了，待会儿抱去给太子哥哥瞧瞧，霸霸这么可爱，太子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好，待会儿奴婢就去吩咐。” 郡主去东宫找太子殿下用膳也是常事儿，凝云并不惊讶，很淡然的应下了。 ……………… “殿下，郡主来了。” 小顺子才说完，就听见了软软的声音。 “太子哥哥，我来找你玩了。”软软从外边进来，语气带着迫不及待，从话里便能听出来好心情。 褚煜抬头，看见软软抱着一只猫进来，想必就是昨日的那只波斯猫吧。 “太子哥哥，你在做什么呢？”软软凑前去，看见桌子上都是折子，无趣的撇撇嘴。 “这不是在看折子吗？哪里有你这么清闲。”褚煜抬手摸了摸软软的双丫发，揶揄道。 小顺子看着两位主子有说有笑，默默的推下去吩咐御膳房准备晚膳了，郡主这个时候来，自然是要用晚膳了。 “嘿嘿……太子哥哥你瞧，这是霸霸，我新养的宠物。”软软把抱着的霸霸往褚煜那边放，想让褚煜摸摸它。 太子哥哥这么喜欢摸自己的脑袋，想必也会喜欢摸霸霸的，毕竟霸霸可比自己好摸多了。 “霸霸？”褚煜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怎么一只软萌的猫会取这样的名字呢？ “是啊，霸气的霸，是不是感觉很威风？” 软软笑着，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笑不露齿，好像从来没有在软软这里出现过，都是大笑或者大哭。 “嗯，很威风。”褚煜违心的说道，而其内心独白却说‘软软真的是个取名废，以后孩子的名字一定不能让她取’…… “嘿嘿……霸霸，听见没有，太子哥哥夸你名字好听呢。” 软软抬了抬霸霸的前脚，好似在对褚煜说‘谢谢’。 褚煜看着软软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唇角。 软软看见褚煜笑了，内心更是觉得自豪，肯定是自己的霸霸可爱，才让太子哥哥笑了。 “太子哥哥，怎么今日这么多折子啊，以往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习字吗？”玩闹了会儿，软软见褚煜就没离开过折子，不由的问道。 “父皇的万寿节快到了，都是下边的官员给万寿节出的点子。” “哦，我都忘记了这事儿，看来太子哥哥要忙好久了。” 皇上的万寿节是六月的六，七，八三天，差不多还剩下一个月准备了。 “往年都是交给礼部准备，今年父皇想锻炼一下孤，便交给了孤来操办。” 褚煜如今也一十八了，近年来皇上对其也越来越器重，很多事情都准备放手交给褚煜做了。 毕竟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南褚江山最近还是要交给褚煜的，不如早点培养褚煜，好享清福。 “姨父就知道躲闲，也不怕累着太子哥哥。” 软软轻声抱怨，看似是心疼褚煜，可褚煜哪里能不知道这丫头是想什么，还不是怕少了陪着她的时间吗？ 褚煜不接话，毕竟能得到这个锻炼的机会，熟悉一下礼部也好，岔开话题道，“软软今年可有想好准备献什么礼给父皇呢？” “啊？我都忘记了，哪里能准备什么呢……”软软摸着霸霸的脑袋，有点儿心虚。 “对了，这次万寿节父皇准备大办，会有外邦来朝，软软可不能不细心准备一番让父皇高兴的礼。”褚煜不慌不忙的补上一点，可却让软软更加心急。 可是这些只是表面上的，而实际上林越也是南褚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领队之一。 褚卫，是南褚建国后，皇上和国公爷商量后建立的，挑选数百人入队，个个都是精英，林越就是其中一个副首。 南褚褚卫，高官，外邦只闻其名，不见其影，却也因为其行事，知道其厉害，畏惧的很。 在南褚，只是三个人知其行踪，皇上，褚煜和国公爷。 这样重要的事情，褚煜虽心疼软软想念兄长，可是褚煜也不敢说，只怕隔墙有耳，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我明白，总有一天大哥会回来的。”软软谅解，却又也有点儿丧气，好久没见大哥了。 大概有三四年了吧，虽然娘亲很少提大哥，可是娘亲肯定也很想念大哥，大哥早已及弱冠之年，可是却连姻亲都未有。 安沅姐姐为了南褚远嫁和亲，大哥为了南褚离家万里，太子哥哥为了南褚日夜忙碌，好像只有自己碌碌无为了。 这下子更加坚定了软软要好好准备万寿礼，若能让姨父欣喜一番，也算是自己的作为了。 而后半个时辰，软软一边逗弄着猫，一边和褚煜聊着，直到小顺子说准备好了晚膳。 在东宫用了晚膳，褚煜送了软软回安楚宫，软软才又算是结束了一天的日子。 褚煜没回东宫，去了建章宫，知道今日父皇并没有去后宫，有些事情想与父皇商量一下。 “皇上，太子殿下来了。”小喜子踮脚轻步，细声说道，生怕打扰了皇上。 皇上抬头，便窥其容貌，隐在灯火中，方正脸，剑眉星目，眸子深邃有神，肤色偏黑，也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个美男子。 “嗯” 听了皇上应，小喜子出去请太子殿下，殿下求见，皇上哪里会不见呢？通报不过是个场面话罢了。 “儿臣给父皇问安。”褚煜单膝跪地行礼。 “煜儿来了，起来吧，过来坐。” 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脖子，虽然太子已经在参与朝政，可许多事情还是要皇上自己处理，批折子批的脖子发酸。 “父皇，万寿节的事情儿臣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父皇，不知可要派人去请皇祖母？” 褚煜皇祖母，是端慈太后，早已在清平寺清修，端慈太后觉得自家儿子夺位造了太大的杀孽，放弃太后的荣华富贵，主动前往清平寺祈福。 这样的老母亲，世间已是少见，自己儿子做了皇帝，不作威作福就不错了，还能去寺庙清修难得啊难得。 “罢了，过几日朕去清平寺探望一番，母后年纪大了，也该回来宫中享清福了。”皇上叹道，也是拿自己的母亲没法子。 “嗯，那父皇带着软软一道去吧，平常软软就常去清平寺打扰皇祖母，想必有软软在，皇祖母会更愿意回来的。” 褚煜这个时候提起软软，便是想让之前闹过事儿的软软，在这个时候能多有些好映像在父皇心中。 “软软这个丫头啊，孝心确是有的，就是爱玩了些。”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除了不大像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其他的是挑不出来毛病的，让人又喜又头疼。 “软软年纪还小，父皇不必忧烦，咱们皇家的闺女，合该是要娇宠的，皇姐离开的早，母后是把对皇姐的宠爱一并给了软软了。” “也是，爱玩不是大事情，随她去吧。” 说到安沅公主，皇上也是多有愧疚，自己的嫡亲女儿，少小离家，老大也是不能回的，安沅和皇后确实是为了南褚付出良多。 “对了，父皇，近年来西北倒也平静，儿臣想是否要召回林越，安国公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已是二十有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该结个姻亲，为林家传宗接代了。” 褚煜方才拒绝了软软，可如今却还是为了软软问了这句话。 “唉，说到这个，朕其实去年就想过了，让林越回京，为他择良姻，也好让林公心中安定，只是林公觉得这事儿不急，他反对，朕也不好说什么。” “父皇，国公也是怕耽误了南褚大事，只是如今西北也算平静，不如召回林越，待其娶妻生子之后，家安则心安，想必也会有更加出色的能力。” 皇上叹气，林氏父子，都为南褚鞠躬尽瘁，而自己也该要为了林公想想了。 “既然如此，那便密召回林越，也给林公一个惊喜。” “父皇英明。” “嗯，煜儿很有储君风范了，能替父皇分忧了。” “父皇培养儿臣，儿臣自然不能让父皇失望。” “嗯好，好啊，不用多久，父皇就能享清福了，哈哈哈……”皇上欣喜的笑道，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又聊了些朝堂上的事情，褚煜才告退，回了东宫。 看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出色，皇上这个做父皇的自然只有高兴了，也多亏了皇后教导。 “小喜子，摆驾瑶华宫。” ……………… 之后的几天，软软上午在认真学规矩，而下午都在苦思冥想该给皇上姨父准备什么礼，可是想来想去，没也想到，想的烦躁了，便想去御花园走走，带着凝月便去了。 五月的时节，许多花儿都凋零，结出了青嫩的果子，树木植株都越来越茂盛，嫩黄的芽儿也变的青绿。 万绿丛中唯有石榴花夺人眼球，火红的颜色让软软惊喜，因为这种石榴是不会结果子的，所以软软便小心翼翼的从枝头掰了一枝，臭美的让凝月替自己别上。 深呼一口气，便觉得心旷神怡，沿着小路走过去，听见那边有些许吵闹，软软这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自然不能放过。 走近了瞧，才发现是在清理湖泊，湖中的荷花皆被移了，原本嫩绿的湖面，现在是污浊不堪。 “凝月，你去问问为何要移了荷花去？” 有荷花不是更美吗？ 六月，万寿节的时候，正好是荷花初开的日子，一朵朵的粉嫩荷花，煞是好看。 “郡主，听说是宫中新得了荷花品种，那荷花品种对水质要求高，便先移了去，顺便给湖清理干净，待来年春日种下。”凝月回来，同软软说道。 “那冬天来移不也是好吗？”软软不解，在距离来年春天还早呢。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的确可惜了，今年不能看荷花了，往年万寿节后宫众妃都会同皇上一起来赏荷。” “是啊，可惜……”软软点头，突然又惊叫，“呀，我想到了。” “郡主想到什么了？”凝月不解的问道。 “我想到该给姨父准备什么礼了，我现在去找太子哥哥，让他帮我，嘿嘿，凝月，走吧！” 凝月摸不着头脑，怎么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到，这一会儿就想好了，再一回神，看见郡主都跑了，连忙跟上。 “嗯，跟着我，不许丢了。” 褚煜都让软软出来了，自然也不会再拘着她，也相信自己在她身边能护她安然。 东街是南北走向，在皇城东边，也是进城首选之地，西街多为少数族人商贩，东街多是汉族商贩，汉族多种庄稼，而少数族人则多有其他营生，因此这通宵的夜市只开在了东街，西街是没有的。 若是西街人想凑热闹，便得转大半个皇城到东街来，不过西街想凑热闹的人也是少数。 褚煜一行人是从街尾开始逛的，街尾有一家酒楼菜色不错，本想带着软软去用了晚饭，不然待会又是乱吃一通。 只是软软过于兴奋，并不想先去吃饭，拉住褚煜想进酒楼的步子，“煜哥哥～咱们先玩好不好，待会儿饿了咱们再去吃饭。” 褚煜回身看着软软，很是了然，“软软，你确定待会儿你还会想吃饭吗？” “当然，不吃饭吃什么！”软软很快接话，毫不犹豫，可是这有时候吧，毫不犹豫的话儿，偏让人疑上三分。 褚煜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盯的软软心里有些虚，半刻，才蠕喃道，“那……咱们先去吃饭吧……” 57.第五十七章 球球小天使们可怜可怜蠢作者, 看正版吧t_t 想了这么久, 软软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有点儿难以接受。 软软喜爱看话本子, 话本子就是杂, 什么东西都有, 自然明白如太监一般是什么意思，姑娘家的, 乍一听见, 还是让人难为情。 而一旁的凝云凝月听此, 到底是姑娘家，也有些羞赧, 都不知该说什么，追根究底还是郡主逼着人家说的，总不能怪人家吧。 这一时间啊，屋内极为安静, 软软觉得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但是难为情归难为情，缓了会儿下来, 想到宫中的太监是怎么来的, 再想到小猫也要这样被对待, 就觉得令人气愤, 为什么要对猫如此残忍呢？ “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是一只猫罢了。”软软气恼，这么漂亮的猫咪, 若是能生下小猫咪, 岂不是更可爱吗？ “丽妃娘娘说这猫性凶, 这般可让其乖顺……”小岭子已经后悔为什么要自己操刀干这个事情了。 之前没这般事情，所以小岭子也是第一次做，本就有些胆战心惊，怕把这金贵的猫给弄折了，如今又被安楚郡主瞧见。 只是想在丽妃娘娘前面挣个脸子，让丽妃娘娘能多瞧上一眼，没想到惹到了安楚郡主这个煞神。 自然，在宫中许久，安楚郡主的事迹听的只多不少，无论哪一件都摆明了，安楚郡主在南褚的地位，莫说是丽妃娘娘，只怕是贵妃娘娘也要为安楚郡主让路的。 “丽妃怎得如此恶毒，好歹毒的心肠呐，这么漂亮可爱的猫咪，怎么下得去手。”软软顺着小猫的毛，小猫‘喵～’的一声，好似在应和软软的话。 底下跪着的三人，又缩了缩身子，这种话他们只当听不见，毕竟丽妃娘娘可开罪不起。 可也在心里不平，不过是只猫，再名贵也不过是畜牲罢了，这满宫在太监可是人呢，还不是一样没了根儿…… 这话倒也冤枉了软软，软软向来不喜如此残忍的事情，安楚宫便没几个太监，只是软软自知没有让阖宫无太监的能力。 后宫妃嫔宫婢众多，软软无法保证，若是没有太监而是正常男人会是什么样子，深宫寂寂，等不到皇上，真的不会偷腥吗？ 且软软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有太监这个事情，自小就有，若不是旁人解释，只怕软软会觉得世间本就有这样的人。 可让猫绝育却是头一次听说，可爱软萌的猫咪，因为主人想要乖顺，就被迫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听着就觉得残忍。 “我要去找姨父。”软软抱着猫，转身离开，凝云凝月连忙跟上。 软软想着，既然是皇上赐给丽妃娘娘的，那便和皇上说自己喜欢，让皇上赐给自己，有皇上在想必丽妃也不能说什么。 丽妃娘娘既然想养温顺一些的猫，大可去养咱们南褚的家猫，是极温顺的，也不必动刀子。 软软本想去求丽妃娘娘不要给这猫绝育，只是软软觉得，哪怕现在丽妃答应了，待日后，一有了机会，这猫还是逃不了一样的命运。 不如给自己养着，反正自己也挺无聊的，有一只猫陪着也好。 软软自顾的走着，完全没看见后面凝云凝月担忧的眼神，她们怕郡主这横刀夺爱的，会让丽妃娘娘对郡主不满。 丽妃是南褚四年进的宫，姝丽的容貌，使其在宫中很得圣宠，由小小贵人，坐到了如今丽妃的位置。 丽妃入宫也进十年了，说是轻松也不轻松了，只是宫中只得三位妃位，贵妃，云妃，丽妃，且这三人中，只有丽妃无皇嗣。 贵妃在南褚二年生了庆福公主，由贤妃晋贵妃，云妃则在南褚四年生了庆曦公主，此后近十年，宫中无所出。 丽妃是苏相的嫡亲妹妹，苏相是朝堂上的一把手，凝云凝月都担心郡主的行为会让丽妃娘娘怀恨在心。 且也怕郡主会在皇上那碰壁，毕竟丽妃在宫中盛宠十年，必然是个有手段的人，怕郡主会吃亏。 可软软决定了的事情，凝云凝月也劝不了，除非让太子殿下来，可是殿下这个时候应该在午歇，也不好打扰。 凝云凝月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认命的跟在软软身后。 而御兽司几个人，看见安楚郡主出了大门，连忙跑去丽水宫报信。 丽妃收到消息，坐着轿撵赶往建章宫，因丽水宫离建章宫较近，又是乘的轿撵，是以丽妃比软软先一步到了。 丽妃自然是不喜欢安楚郡主的，也没什么别的，就她占着太子妃这个名头她就不喜，丽妃和苏相一条心，想让苏清瑶嫁进东宫。 丽妃无子无女，若皇上百年之后，丽妃这般的宫妃可是要送到清平寺出家的，若是有一个得宠的太子妃和自己关系甚好，自然就不一样了。 太子妃在皇上百年之后就是皇后，皇后管着后宫，让自己留在宫中还不是小事一桩吗？ 所以丽妃得为了自己以后考虑，总是想着法子让安楚郡主难过，最好能让她做不成这个太子妃。 如今软软自己撞上来了，且有理的是丽妃，丽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今日皇上正好没时间午歇，本就头疼，丽妃在皇上面前好一顿哭诉，说的是让人心疼不已。 那只猫本就是皇上赐给了丽妃，如今听来就是皇上的赏赐被安楚郡主夺了去，连皇上都以为又是软软在无理取闹了。 正准备叫人宣软软过来，就看见喜公公进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她怎么来了？”皇上诧异，这个时候皇后应该在午歇才是啊。 “宣。” 皇后和皇上是少年夫妻，从皇上默默无闻时就跟着他，而皇上也没做这个负心人，对皇后多有敬重。 毕竟皇后不仅仅是糟糠之妻，还是太子生母，南褚国可就太子一个皇子，无论如何，皇上也会给皇后该有的尊重。 一旁的丽妃听到是皇后娘娘来了，心中‘咯噔’一下，只怕今日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等着皇后娘娘进来。 皇后虽然年纪稍大了，容貌不再，可是在后宫的威严却没有少其半分，哪怕后宫妃嫔荣宠极盛，也不会对皇后娘娘不敬。 丽妃是亲眼见过，一个被皇上宠了一个多月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嫔位宫妃，因为对皇后娘娘不敬，被皇上打入冷宫。 皇后娘娘说的话，在皇上这，必然是比自己要有用的多，且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来，肯定是因为安楚郡主的事儿。 “臣妾见过皇上。” “软软给姨父请安。” 皇后娘娘穿着深红色的牡丹长裙，妆容精致，笑意盈盈，一点也看不出来要四十了。 后面跟着的软软，怀中抱着小猫，垂着脑袋，郁郁寡欢。 “免礼。” 皇后起身，而后，丽妃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丽妃不必多礼，起身吧。”皇后平静的说道，连个眼神都没给丽妃。 “这个时候梓潼怎么来了？” 皇后往前走两步，“还不是软软这个丫头，跑过来和臣妾说要养猫，臣妾瞧着这猫有点儿像之前皇上赐给丽妃的，便知道这丫头又做坏事了。” 年幼时，哪家的大家闺秀不是有学琴棋书画和女红，但是软软就是个例外，学了半个月的穿针引线，还是次次扎到手。 看着软软手上好几个小洞，国公夫人心疼极了，无奈之下只好免去了女红学习，反正日后软软是太子妃，奴仆众数，不会女红也无事。 可是琴棋书画却不能缺了，毕竟太子妃是未来国.母，总不能琴棋书画没有一个拿的出手。 在国公夫人看来，自己的孩子是养娇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必然是娇养着，如今也不能改了，所以国公夫人没强求软软琴棋书画皆会，只让其选两个。 而软软想都不用想了，从小就讨厌上学堂的软软，怎么可能会学书画呢？果断选择了琴棋。 国公夫人倒也没强迫，随软软去了，请了当时最有名气的女夫子，易然居士到国公府教授软软琴棋学问。 琴本指瑶琴，只是软软想学竖琴，觉得竖琴可以站着好，不会坐了屁股疼，其实也是因为正是爱动的年纪，坐不住。 断断续续学了好几年，可惜最后竖琴也没学多大会，勉强能弹一曲完整的吧，也就唬唬门外汉，若是懂得乐律的人，一听便知道了。 倒是一样需要坐着的棋被软软学会了，能下得不错，与太子对弈几次也能赢个一次。 褚煜也是很惊讶，棋，乃围棋，围棋向来就有“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之说。 棋盘上棋路纵横交错，泾渭分明，三百六十一枚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变幻无常。 两人对弈表面上只有黑白棋子的排布，实则是个人心智、胆识的比较，也是耐力的博弈。 58.大结局 球球小天使们可怜可怜蠢作者, 看正版吧t_t　　“正是, 我看这龙舟众多，正不知道押谁呢？”软软见他长的也还顺眼, 便回了他的话。 软软也没旁的姑娘小.姐的姿态，没用‘奴家’亦或是‘妾身’，不过软软我我我的习惯了，倒也有些爽朗。 “不知姑娘可信在下？”那书生似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又平静如常。 “哦？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若是信, 在下必然让姑娘赢了这次。”书生看向软软, 眼中倒是信誓旦旦的样子。 “公子为何如此有把握？”软软不信, 这人何来这么大的口气，看着便像个手不能提, 肩不能扛的样子, 难不成还赛过龙舟？ “在下自然是有把握，噢，还未问姑娘贵姓？”书生不等软软说话, 便自报家门，“在下是青山书院的学生, 姓程。” “原来是程公子，幸会, 我免贵姓林。”软软见程书生如此有礼, 自然也不会失了礼, 让人闹笑话。 “林姑娘怎会来这江边, 也不怕家人担忧吗？” “我与兄长同游，只是人多，与兄长走散了。”软软说起谎话可是不需要计较的。 后面的凝云见程书生一直盯着软软瞧，委实不像一个正派人家的公子，便拉了拉软软的衣袖，示意离开。 其实也不怪那程公子，这时代女子本就束缚较多，未出阁前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了阁也被家长里短束缚了，甚少出来。 平头百姓也就罢了，没这么多讲究，只是软软瞧着不像是一个寻常人家姑娘，倒像是富家小.姐，程公子一时多看两眼也是有的。 如此漂亮的小姑娘，不知是哪家偷溜出来的仙人儿，落入了凡间，不仅仅程公子瞧，其他人也是想瞧的，只是程公子较为大胆，多问了几句罢了。 软软手往后伸，捏了捏凝云的手指，示意她放心，凝月也给凝云递了个眼色，两人都在这，还能让郡主被人欺负了不成？ 程公子似是没有看见主仆的动作，仍出口提醒，“今日浴兰佳节，大概是这祁江最热闹的日子了，人自然是多的，林姑娘也需小心些。” “程公子说的是，不知程公子想押哪一队呢？”软软并不是很和旁人家长里短，直奔主题才是。 “在下以为紫队必赢。” 紫队？就是那个刚刚说的书院里的学生？软软似是不敢相信，他莫不是自信过了头？觉得自己书院的就一定可以赢？ 软软看了看程公子，又看了看紫队那些个穿着书生服的，并不相信那些个看起来很弱.鸡的紫队能赢。 “林姑娘可是有怀疑？” “正是，恕我直言，紫队皆书院学生，常听说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何懂得划龙舟呢？” 程公子笑了笑，好似并不在意软软的态度，“林姑娘有所不知，赛龙舟最重要的是‘齐’，齐心协力，劲儿往一处使，有默契才能致胜，而书院的学生同窗多年，默契自然是比旁人足。” 程公子不等软软出声反驳，又道：“再者，书院为了赢得这次比赛，早已准备月余，想必会有把握的。” 啧啧啧……书院学生不专心学习，却为了赛龙舟准备月余，软软实在是觉得这个书院很有特色。 “哈哈……林姑娘必然觉得书院是在不务正业，可不知姑娘想过没有，若是书院在这次比赛中赢了，会得到什么？”似是看穿了软软心中所想，程公子笑道 。 软软低头想了一下，突然一惊，若是赢了，可是有许多好处的，这一嘛有浴兰节的头等福气，二嘛可以为书院赢得资费，这三嘛，也可以打响书院的名号，让更多的人知道书院，这对书院可是百利无一害啊。 软软暗自咋舌，不知这书院是谁在管事，竟然懂得这许多经商的门道。 程公子见软软低头，也没再看着她，转头看向江面，软软想清楚了便决定押书院赢了，也许这些‘弱不禁风’的书生能带来不一样的结局呢？ “凝云，押紫队吧，押完了咱们去下边，这儿人太多了。”后面的人一直挤过来，软软生怕谁一脚把自己踢下河。 凝云并不是很懂这其中的门道，但是既然软软说了押紫队，凝云凝月自然不会反对，交付了钱，拿了一条紫色的绸子。 “程公子，我便先走了，再会。”软软并不是很想与其纠缠，不等程公子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程公子见软软要走，急忙跟上去，只是女子要比男子灵活，人又实在是多，终究软软还是消失在程公子眼前。 程公子有些失望，如此有趣的人儿，还未问是哪家的姑娘的，林家可是多了去了，这最贵的林家可不就是安国公吗？ 罢了，若是有缘分，必是会再见的，只是眼中的落寞还是有的。 而程公子眼中的落寞落入旁人的眼中，却是刺眼的很。 不远处的高台之上，站着一众裁判和一个贵公子和其侍卫。 细看，那贵公子，修长的眉毛 ，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又似深不见底，英挺的鼻梁，浅的的薄唇，一身锦衣，衬托的更加华贵。 不是别人，正是奉母命出来寻软软的太子殿下褚煜。 从宫中赶来的褚煜，连早膳都未用，想了想软软的性子，争强好胜人儿，必然会赌的，到了押注的地方，人太多了，挤不进去，便使了点银子站到了裁判台上。 毕竟是活在了褚煜眼中一十三年的人，甫一站上去，便被褚煜的眸子抓住了人儿，看见软软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却还和一书生有说有笑的。 这一瞬间，褚煜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倒是有些酸，自己担忧着她的安危，可她却和旁的男人有说有笑。 不过太子也不是那寻常人，心中再如何不喜，面上也是不露几分的。 直到看见软软离开时那书生的样子，才有了几分气恼。 “公子，是否？”褚煜身后的方城见软软要走，想问太子是否要追上去。 褚煜没回答方城，脑海中都是程公子眼睛里的落寞，很是碍眼，感觉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惦记着，这种感觉让褚煜很不舒服。 想着以后还有许多人这般看着小丫头，心中便极不舒服。 哼！真是个惹事精，一个小丫头出来都能勾上人了，让人不省心。 褚煜没多想，迈开步子，下了高台，随软软离开的方向而去。 身后方城和小顺子安安静静的跟着，多年的默契，已经察觉自家主子并不是很高兴了。 软软玩的很开心，并没有发觉离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凝云凝月，咱们去下边吧，看看紫队能不能赢。”软软身上没钱，看见美味不能买，所以不是很想看见它们，提议去终点等着。 “好啊，小.姐肯定能赢的。” 凝云凝月正巴不得早点去下边等着，待会儿赛龙舟开始了，江边的人肯定是跑来跑去的，一不小心可就酿成大祸了。 三个人早早的去了终点，不过软软还是从凝云口袋里挖出来点银子，买了三串冰糖葫芦，软软本着一人一串的原则，想做个好主子，可是凝云凝月看着浓郁的糖便觉得牙疼。 最后那三串冰糖葫芦都进了软软的肚子里，吃的不可谓不开心呐！ 软软还在和最后一串冰糖葫芦做斗争的时候，江面上有了动静，软软伸长脖子，看见紫队正是第一名时，大叫起来。 59.番外（一） 球球小天使们可怜可怜蠢作者, 看正版吧t_t　　如今五十的云嬷嬷，看着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脸上也是不苟言笑, 初来时让软软害怕了好一阵。 云嬷嬷原是尚仪司的女官，之前是尚仪司的尚仪，位同三品大臣，再加上有个出息的儿子, 如今已经是二品大官了。 云嬷嬷未到年纪, 便被皇后特许归家, 含饴弄孙, 享天伦之乐。 如今为了软软的规矩，皇后派人亲自去请了云嬷嬷回来，请她教导一番。 既然能担起尚仪这个职位，自然规矩是顶好的，担任过皇后的教习女官, 安沅公主的规矩也是云嬷嬷教的。 这般下来, 自然水涨船高，京城许多世族都希望能请到云嬷嬷来教导教导自个女儿家 不过云嬷嬷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应的，能让她教的人都是要合她的眼缘，若是不喜欢那女儿家，酬劳再多, 也是不愿教的。 自然了, 人家钱权不缺, 哪里需要谁都瞧的顺眼呢？ 是已，京城若是被云嬷嬷教出来的姑娘家，旁人都是赞声好的，也使求亲之人踏破门槛。 虽然说云嬷嬷不教瞧不上不合眼缘的人，可是软软哪里又能一样呢？ 皇后出面，云嬷嬷哪里能推辞，再者，云嬷嬷也算是看着软软长大的，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合眼缘的很呐。 云嬷嬷除了规矩好外，教起人来也是格外严格了，别说是旁人了，便是皇后，当初也没少被云嬷嬷“仔细”教导。 而软软这个和“规矩”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人儿，怕是差些火侯要把云嬷嬷气的出宫了。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把软软教好，云嬷嬷自然是不能走的，只能对软软更加严格，好让软软长些教训。 说来也是奇怪，软软学些什么新奇的东西，那速度都是飞快，可学起规矩来，那可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见有点模样。 软软烦躁，云嬷嬷也是很烦心的，安楚郡主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宝，骂不得，伤不得，还得让她学会，云嬷嬷觉得任重道远。 还好，软软认真起来倒也有几分样子，勉强让云嬷嬷满意了，“郡主这姿势是对了，不过郡主还少些气势，不过气势这东西是学不来的，那行礼便过了吧。” 气势与气质，那都是和生活环境有关的，当然也有些生来就有好气质，所谓的“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过人世间“金子”终究是少数，石头才是多数，没有一个好的环境，很难有一个绝佳的气质。 软软气质不缺，毕竟是国公府娇养出来的女儿，可是气势却是不足的。 不过软软年纪尚小，云嬷嬷也不能拿自己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待郡主年纪到了，事儿经历的多了，气势自然就上来了。 软软欣喜，“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学下一个内容了？” “嗯，今日奴婢教郡主侍茶。”云嬷嬷今日难得的大方，连软软失礼都并有怪罪，怕是觉得软软也难得像模像样。 “请嬷嬷教授，软软定当好好学。”软软正色，收了脸上的笑容，她知道，没有一个老师会喜欢自己的学生嘻嘻哈哈的。 软软初时是拒绝的，并不想学所谓的规矩，也不懂事的闹过，可是后面她觉得太子哥哥说的对。 “学了规矩，并不是要被规矩束缚，而是让自己需要用规矩的时候自己能拿的出手，不是名头上是南褚最受宠爱的安楚郡主，可实际上却是绣花枕头。” 褚煜那时和软软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严肃，褚煜希望自己的小丫头可以无忧无虑，可他不希望软软什么都不会，将来被旁人耻笑。 将来她入主东宫，便是一定要在各种各样的大型宴会上出面，甚至担当主人家，自己不介意软软不会规矩，甚至不介意她会在群臣面前出丑。 可是他受不了别人会对软软指指点点，让软软不高兴，让软软觉得自卑，人言可畏，哪怕是南褚的帝皇，又怎么堵的了悠悠众口呢？ 学规矩对软软来说百利无一害，褚煜觉得软软有必要学规矩，待她学成了，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不需要规矩，而在群臣面前，她亦可以母仪天下！ 经过了褚煜好几天的开导，软软不闹了，也用心的学了，只盼着早点学完了早点解放。 到了如今的时候，软软已经会自己主动的吸收云嬷嬷教的东西了，不再是那个只会闹事的小丫头。 “奉茶的规矩极多，只是郡主金枝玉叶，不必学那些东西，郡主只学如何饮茶便好。” 以软软的金贵，哪里能让她亲自奉茶，这些小事情都有下边的婢女来做。 听到不用学“极多”，软软松了口气，能少学些就少学些，不能少再说吧。 “好，那嬷嬷开始吧！” 云嬷嬷让人上茶，开始了软软一天的学习生活。 在云嬷嬷的教导下，软软虽然没学会如何饮茶，倒也学了些皮毛，知道自己之前那般样子喝茶是没有姑娘家会做的。 软软的求知欲，让软软认认真真的学了一上午。 不过软软发现，好像爹爹娘亲忙着招呼褚煜，也没时间再罚自己呢，好像也不错？ 软软不想看着褚煜受尽爹爹娘亲的关心宠爱，先回自己院子了。 软软回到西院，扑上了自己的大床，才觉得今天真的是有点儿累呢。 好想睡觉…… “郡主，换身衣裳吧。”凝云见软软有了困意，拿过亵衣想给软软换身舒服的衣裳。 “嗯…”软软磨磨蹭蹭的起身，伸开胳膊，打着哈欠，眼睛都泛着眼泪了。 凝云才解开扣子，却被软软突然蹲下的头撞了一下额头。 “郡主，郡主，怎么了这是？”凝月转身就看见软软蹲在地上，凝云揉着额头。 “啊～嗯……肚子疼……肚子好疼～”软软手撑在腹间，小脸皱成了一团。 “啊？肚子疼，郡主你忍忍，奴婢这就去找府医。”凝云飞奔而去，让门外的丫鬟去请府医，自己去前厅找夫人。 这边褚煜才吃饱，放下碗，就看见凝云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口大口喘气，“夫人……不好了……郡主说…肚子疼，疼的难受。” “什么？怎么会这样。”本是笑意盈盈的夫人，听此惊吓异常，顾不得招呼褚煜，就急急忙忙往西院去。 “凝云，郡主是否在江边吃了许多零嘴？”褚煜站起，也不着急，叫住了凝云问话。 凝云看了褚煜一眼，也猜到了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啪的一声跪到在地：“……是……是奴婢没用，没拦住郡主。” “罢了，你也是拦不住的，让她疼疼，长长记性也好。” “姨父，咱们一同去瞧瞧吧。”虽然嘴上说着软软活该，可是心中还是会担心的。 “唉，这臭丫头，就是不服管，待她好了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国公爷本想着太子殿下在府，软软也是将来的太子妃，太过责罚也不好，可这下子接二连三搞事情，真是让人不得不罚。 “姨父莫气，还是先去看看软软为好，无事便好。” 夫人前脚进门，后面就跟着府医常大夫。 “软软，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娘给揉揉。” 瞧见软软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夫人可是狠狠的心疼了一把，忙蹲下去和凝月一起扶起软软坐到床上。 “常大夫，快来给软软瞧瞧。” 凝月马上拿出帕子，垫在软软手腕上，让大夫把脉。 常大夫收回手，“夫人不必心急，郡主只是吃的太杂，脾胃过虚，坏了肚子，喝一副药便好。” 听到只是吃坏了东西，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常大夫是国公府的老府医了，夫人信得过，也不会那些虚假的客套。 “接下来这几天，郡主要注意饮食，少食辛辣，清淡为主，便无大碍。”常大夫说完，就退下去熬药了。 虽然常大夫说的轻松，可软软还是觉得好疼啊，肚子都要绞在一起了。 “软软啊，你让娘的怎么说你好呐，何苦要遭这个罪呢？听话些多好。”夫人一边用帕子擦着软软额头上的汗，一边心疼的叨叨。 软软此时无力反驳，只能让娘亲叨叨了。 天呐！真疼，下次再也不敢了，软软双手捂着肚子，左手掐右手，心里默默的发誓，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稍后，褚煜到了西院，瞧见软软的样子，蹙起眉头，本还想着该给软软一个教训，可是看着她疼的如此痛苦，又很是心疼。 褚煜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软软手上的掐痕，上前去，抓住软软的手，褚煜知道，这是软软想转移注意力，掐自己的手，便觉得肚子不会这么疼了。 可是褚煜舍不得她一双手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掰开互掐的手，不让它们再“自相残杀”。 “软软，乖，把手放开，别掐自己。”褚煜循循善诱，很是温柔，让一旁的夫人都有些震惊。 软软现在只觉得疼，哪里还会再想其他的什么，死活要掐着自己，褚煜只好用了蛮力，把她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 软软气褚煜拉着自己的手，一点都没有留情的掐褚煜的手，褚煜眉头都没有皱，任她掐。 60.番外（二） 球球小天使们可怜可怜蠢作者, 看正版吧t_t 不为别的, 就为了过这行礼的关，软软已经卡在这关两个星期了…… 如今五十的云嬷嬷，看着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 脸上也是不苟言笑，初来时让软软害怕了好一阵。 云嬷嬷原是尚仪司的女官, 之前是尚仪司的尚仪, 位同三品大臣，再加上有个出息的儿子，如今已经是二品大官了。 云嬷嬷未到年纪，便被皇后特许归家，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 如今为了软软的规矩, 皇后派人亲自去请了云嬷嬷回来, 请她教导一番。 既然能担起尚仪这个职位，自然规矩是顶好的，担任过皇后的教习女官, 安沅公主的规矩也是云嬷嬷教的。 这般下来, 自然水涨船高，京城许多世族都希望能请到云嬷嬷来教导教导自个女儿家 不过云嬷嬷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应的, 能让她教的人都是要合她的眼缘, 若是不喜欢那女儿家, 酬劳再多, 也是不愿教的。 自然了，人家钱权不缺，哪里需要谁都瞧的顺眼呢？ 是已，京城若是被云嬷嬷教出来的姑娘家，旁人都是赞声好的，也使求亲之人踏破门槛。 虽然说云嬷嬷不教瞧不上不合眼缘的人，可是软软哪里又能一样呢？ 皇后出面，云嬷嬷哪里能推辞，再者，云嬷嬷也算是看着软软长大的，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合眼缘的很呐。 云嬷嬷除了规矩好外，教起人来也是格外严格了，别说是旁人了，便是皇后，当初也没少被云嬷嬷“仔细”教导。 而软软这个和“规矩”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人儿，怕是差些火侯要把云嬷嬷气的出宫了。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把软软教好，云嬷嬷自然是不能走的，只能对软软更加严格，好让软软长些教训。 说来也是奇怪，软软学些什么新奇的东西，那速度都是飞快，可学起规矩来，那可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见有点模样。 软软烦躁，云嬷嬷也是很烦心的，安楚郡主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宝，骂不得，伤不得，还得让她学会，云嬷嬷觉得任重道远。 还好，软软认真起来倒也有几分样子，勉强让云嬷嬷满意了，“郡主这姿势是对了，不过郡主还少些气势，不过气势这东西是学不来的，那行礼便过了吧。” 气势与气质，那都是和生活环境有关的，当然也有些生来就有好气质，所谓的“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过人世间“金子”终究是少数，石头才是多数，没有一个好的环境，很难有一个绝佳的气质。 软软气质不缺，毕竟是国公府娇养出来的女儿，可是气势却是不足的。 不过软软年纪尚小，云嬷嬷也不能拿自己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待郡主年纪到了，事儿经历的多了，气势自然就上来了。 软软欣喜，“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学下一个内容了？” “嗯，今日奴婢教郡主侍茶。”云嬷嬷今日难得的大方，连软软失礼都并有怪罪，怕是觉得软软也难得像模像样。 “请嬷嬷教授，软软定当好好学。”软软正色，收了脸上的笑容，她知道，没有一个老师会喜欢自己的学生嘻嘻哈哈的。 软软初时是拒绝的，并不想学所谓的规矩，也不懂事的闹过，可是后面她觉得太子哥哥说的对。 “学了规矩，并不是要被规矩束缚，而是让自己需要用规矩的时候自己能拿的出手，不是名头上是南褚最受宠爱的安楚郡主，可实际上却是绣花枕头。” 褚煜那时和软软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严肃，褚煜希望自己的小丫头可以无忧无虑，可他不希望软软什么都不会，将来被旁人耻笑。 将来她入主东宫，便是一定要在各种各样的大型宴会上出面，甚至担当主人家，自己不介意软软不会规矩，甚至不介意她会在群臣面前出丑。 可是他受不了别人会对软软指指点点，让软软不高兴，让软软觉得自卑，人言可畏，哪怕是南褚的帝皇，又怎么堵的了悠悠众口呢？ 学规矩对软软来说百利无一害，褚煜觉得软软有必要学规矩，待她学成了，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不需要规矩，而在群臣面前，她亦可以母仪天下！ 经过了褚煜好几天的开导，软软不闹了，也用心的学了，只盼着早点学完了早点解放。 到了如今的时候，软软已经会自己主动的吸收云嬷嬷教的东西了，不再是那个只会闹事的小丫头。 “奉茶的规矩极多，只是郡主金枝玉叶，不必学那些东西，郡主只学如何饮茶便好。” 以软软的金贵，哪里能让她亲自奉茶，这些小事情都有下边的婢女来做。 听到不用学“极多”，软软松了口气，能少学些就少学些，不能少再说吧。 “好，那嬷嬷开始吧！” 云嬷嬷让人上茶，开始了软软一天的学习生活。 在云嬷嬷的教导下，软软虽然没学会如何饮茶，倒也学了些皮毛，知道自己之前那般样子喝茶是没有姑娘家会做的。 软软的求知欲，让软软认认真真的学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