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女孩儿波特[综英美]》 1.来自美国的阿福爷爷 哈莉低头，不断地绞着自己破旧衬衣的下摆，差点把快洗褪色的布料上戳出一个洞。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被叫进了院长办公室，她这三天一直都很乖，除了第一天刚来孤儿院时不明不白地点燃了一个想要打自己的小男孩儿的头发，她没有惹出任何事。 反而她还挺喜欢孤儿院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她的饭量本来就很小，在孤儿院能吃的很饱。她也不用早上起来给姨妈一家做饭，不用睡在碗橱，达力每次经过都要故意跺脚，震她一身灰。 对于姨妈一家飞机失事的悲剧，她还是很伤感的，不论如何，姨妈总归是自己最后的亲人。 据姨妈所说，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身亡的，所以她现在就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悲剧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孤儿院负责照顾女孩儿们的艾琳阿姨说，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此，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这样，那上帝一定特别特别不喜欢她。 就像姨妈姨夫表哥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样，不喜欢穿破旧男生衬衫的自己。 哈莉用衬衣袖子抹了一把脸，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她希望自己能整洁一些，这样校长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也许会喜欢自己，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欢自己。 听玛丽说，等她到孤儿院满一周，就会收到统一制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经胡思乱想了这么多，院长还是没有进来。透过窗玻璃，哈莉看到院长正和一个老爷爷在谈话，老爷爷的目光时不时隔着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只能继续等着，她的思绪又游离到了四天前，自己被带到孤儿院的情景。 当社工出现在费格太太家里的时候，她看上去特别不情愿哈莉走，可费格太太平常明明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呀？ 费格太太一直在阻拦社工，说等她寄一封信给一个叫邓什么的教授，然而社工们还是执意带走了哈莉。 她还想起来，艾琳阿姨说过，生日当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块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从今天起，正式8岁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在院长室耗着，会不会就错过了自己人生第一块儿专属的蛋糕？ 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蛋糕，她只在表哥生日的时候，有机会吃到一两口——取决于她吃东西的速度，因为表哥总会抢走所有的蛋糕。 这时，院长和老爷爷终于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爷爷在院长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长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面前，而老爷爷，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长舒服的软沙发上。 院长是个严厉的阿姨，哈莉不讨厌她，也许将来会喜欢她。 “哈莉”，院长笑眯眯的，这说明自己应该没有闯祸，哈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大人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是你的亲人”，院长指着哈莉身边的老爷爷，对哈莉说，“他是你妈妈的舅舅，他今天是来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儿院了。” 哈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她从院长看到老爷爷，再从老爷爷看到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还是像姨妈那样的亲人……她宁愿呆在孤儿院，她不要再吃不饱饭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衬衣了，她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许是哈莉惊恐的眼神，让两个大人都很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 院长轻声说道，“怎么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开心？……” 这时老爷爷抬手，示意院长由他来说。 老爷爷从沙发上起身，蹲在哈莉面前，平视进她的眼睛。 “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爷爷，你叫哈莉是吗？哈莉·波特？” 哈莉点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是你妈妈的舅舅，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简直一模一样。你出生的时候我从美国赶了回来，我还能回忆当时你父母抱着刚出生的你时，他们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么小的一团……” “我可以不跟你走吗？我想呆在这里……”哈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打断大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说，她就要哭出来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老爷爷很有耐心，轻声地询问。 哈莉安静地掉眼泪，不停地摇头。 “哈莉，我听院长说了一些……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没有对你视如己出，我也是……刚知道你父母的‘特别之处’，以及他们做出了怎样伟大的牺牲。” 老爷爷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只手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脸上的泪。 老爷爷的手很粗糙，但却让哈莉感到了难得的亲近和温暖。 “姨妈说……说……我父母是车祸死的……说是我爸爸的错……”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气，鼻涕和泪水糊了一脸。 老爷爷也帮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点也不嫌脏。 “你姨妈……和她的丈夫，隐去了一些关键的事实，我会在之后给你详细讲，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好吗？” 哈莉点点头，又扑簌簌甩下两滴眼泪。 “……请你相信一个老人的保证，我不是你姨妈和姨夫那样的人，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我养大过不止一个8岁男孩……8岁的、像你一样坚强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还会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叔叔，四个勇敢的哥哥——没有一个像达力那样。他们都会像我一样爱你。” 老爷爷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诺。 “你会跟我一起去美国，住进大房子，你会有自己的房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房间都可以。你还会有很多玩具。我还会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在长身体，你必须多吃蔬菜少吃糖。” 听着老爷爷的话，哈莉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试探地小声问道，“我能……有小裙子吗？” 老爷爷笑了，哈莉喜欢那些眼角的皱纹。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养大的五个男孩都不懂怎么给女孩子买东西。怎么样？你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吗？能自己做决定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动物？” 哈莉用力点头，她喜欢红色和黄色，喜欢小狗，喜欢所有小小的动物，大概除了蛇，蛇总是要跟她说话，要她放它们走，哈莉根本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她不喜欢每时每刻需要给所有人道歉的感觉。 “那有主见的哈莉，愿意跟阿福爷爷一起去美国吗？” 哈莉想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她在英国已经没有了亲人，天天在家做家务的她也没多少一起玩的小伙伴——好像真的没有让她不想走的原因了。 阿福爷爷轻轻地为哈莉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泪水，梳理挡住眼睛的乱发，在无意间扫过哈莉额前闪电伤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这里还疼过吗？” 哈莉摇摇头，这个伤疤从小就有了，为此表哥达力天天嘲笑自己丑，“毁容的妖怪”，他这么说。 “这没什么，哈莉，你的叔叔和哥哥们也有很多伤疤，这是生活颁给我们的奖章。” 哈莉似懂非懂，但她能隐约感觉到这是赞扬的话。她呆呆地看着阿福爷爷温和的笑容，心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她丑陋的伤疤。 阿福爷爷没有放开她的小手，而是轻轻捏了捏，“怎么样？愿意现在就出发吗？你未来的叔叔今天也来了。我还要跟着院长办一些领养你的手续，办完之后，你就可以彻底和我们一起生活啦。” 哈莉顺着阿福爷爷温柔的力道站了起来，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身上男式衬衣的破旧和寒酸……而阿福爷爷穿着精致笔挺的大人的衣服，衬衣白得发亮……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一定不好闻……还有乱糟糟的头发……和傻乎乎的圆形眼镜…… 阿福爷爷要后悔了吧，还有那个叔叔，哈莉想把自己重新缩成一团。 出乎哈莉的预料，阿福爷爷把自己抱了起来，哈莉坐在他的臂弯，双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了爷爷的脖子。 感受着阿福爷爷温暖的怀抱，哈莉觉得自己又要不争气地哭了。 “哈莉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吧”，阿福爷爷变一边走出院长办公室一边对哈莉说，“在我办领养手续的时候，你可以先跟叔叔一起在车里呆着吗？叔叔会带你去吃蛋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的生日。” 哈莉真的很想很想在阿福爷爷面前保持坚强，但久违的温暖和幸福冲击得如此剧烈，她又没忍住自己的眼泪。 阿福爷爷递给她一张干净的手帕（阿福爷爷好神奇，有这么多手帕），轻轻地拍着哈莉的背，抱着她走出孤儿院大门，在一辆亮闪闪的黑色轿车前停下，将哈莉慢慢放了下来。 轿车旁果然站着一个高个叔叔。等哈莉站稳后，叔叔蹲下，从背后变出一个布偶小泰迪熊，笑眯眯地递给哈莉。 哈莉抬头，看了看阿福爷爷，在阿福爷爷点头后，才转身，犹犹豫豫地伸手接下可爱的泰迪熊——这是她拥有的第一个毛绒玩具。 “谢谢……先生”，哈莉小声地说，她真的很喜欢。 “不客气，我是布鲁斯·韦恩”。 好闻的叔叔伸出手，哈莉单臂揽住毛绒泰迪熊，分出一只小手来握住叔叔宽阔的手掌，摇了摇，感觉自己像个大人啦。 “你可以叫我布鲁斯叔叔。” 哈莉点头，认真地说，“我是哈莉，哈莉·波特”。 2.蛋糕和小裙子 “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将手抚上哈莉的肩膀，面色郑重。 正和哈莉微笑握手的布鲁斯起身，阿福的这个表情他很熟悉，意味着老管家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恐怕我的返程需要再推迟一天了，从方才和哈莉的对话上，我了解到一个惊人的事实——哈莉对自己是谁，以及父母的故事一无所知。” “——我认为这是对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确是个女孩儿，需要我的保护，但她的性别并不能成为剥夺她知情权利的理由。” 布鲁斯低头看着哈莉，眼神复杂。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阿福。”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了解更多细节。” “我会和你一起，让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让他们再代班夜巡一天”，布鲁斯打开车门，拉着哈莉的小手，让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阿福爷爷要给你办手续，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哈莉点点头，抱紧了泰迪熊，布鲁斯叔叔的车好大，哈莉觉得简直比姨妈家的沙发还舒服。 “一小时后见”，隔着车窗，阿福爷爷对哈莉摆手。 哈莉回给阿福爷爷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其实很忐忑，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但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儿。 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家街边咖啡店里，哈莉坐在窗边，还抱着泰迪熊，大口大口地嚼着一块草莓蛋糕。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慢点儿吃，哈莉，回美国我们会再给你补一个带蜡烛的蛋糕”，布鲁斯叔叔递过来一杯牛奶，哈莉接过，咕嘟咕嘟灌下，她刚才真的差点噎到。 养一个小姑娘和养那四个男孩真的不一样——看着乖巧的哈莉，布鲁斯想起了撬自己轮胎的杰森和黑进自己系统的提姆，他露出微笑。 这是阿福最后的亲人——一个不寻常的亲人。 正义联盟已成立多年，绕地轨道上自己的眺望塔也在平缓运行，布鲁斯在义警生涯中没少碰到各种各样有特异功能的人——他们或者是超级英雄，或者是超级反派。 他以为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存在能震惊到他了，毕竟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都已经为人所知。结果，一封来自英国的信向他揭示出一个隐藏了几百年的社会——魔法世界。 他曾以为只有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这样的独立魔法师，哪里想到居然会有规模巨大的巫师社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女巫。 而邓布利多的那封信，已被他进行了各种扫描和检查。除了分析纸张和火漆来源，他和阿福也逐字逐句地反复阅读——只得出两个结论：一是邓布利多是个难以参透的人；二是关于哈莉，邓布利多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他们本可以在两天前就赶到英国，让哈莉在孤儿院少呆几天。但布鲁斯阻止了恨不得马上开着蝙蝠飞机去的阿福，此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所准备。 于是他让阿福用巫师们诡异的联系方式给邓布利多回信，（那只送信的猫头鹰还在蝙蝠洞里，它居然独自找到了蝙蝠洞中的阿福，这让布鲁斯警铃大作），说明他们去英国接哈莉时，也许会需要再单独见他一面。 邓布利多非常从善如流，第二天就送来一块小硬币，告诉他们如果需要找他，只需抚摸硬币的边缘三下，自会出现他方便的时间和地点——布鲁斯得出的第三个结论是巫师果然像童话书里一样，都神神叨叨的。 现在那枚硬币，就在阿福口袋里。 哈莉这时已经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鲁斯叔叔。 布鲁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哈莉的视线，对哈莉笑笑。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既不能表现出蝙蝠侠的冷酷，也不需要布鲁西宝贝的油滑。他感到自己像回到了面对8岁的迪克时一样——而哈莉看上去似乎是个像迪克一样敏感聪慧的孩子。 他看看表，距和阿福约定的时间还早，左右张望，他看到了一家童装店，马上定下了下一站消磨时间的地点。 “哈莉，你阿福爷爷还要呆一会儿才好，我们去给你买小裙子好不好”，对着哈莉水润润的绿眼睛，布鲁斯发现自己很难不放轻声音、并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话——如果哥谭的罪犯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要彻底失去对蝙蝠侠的恐惧感了。 哈莉的眼睛明显被点亮了，但她维持住了矜持——果然是阿福的亲人，有骨子里英国人的礼仪，布鲁斯微笑。 他站起来，拉住哈莉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童装店。还好英国没多少人认识自己，不然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可能就会是“布鲁斯·韦恩私生女露面”了。 哈莉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悄悄地左右张望，十分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一家童装店，她觉得自己手心都激动地出汗啦。 布鲁斯叔叔在她面前蹲下，“哈莉，布鲁斯叔叔可不懂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所以，你能自己挑吗？这个店里，看到你喜欢的你都可以拿。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希望你能做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就从自己给自己买小裙子开始，好不好？” 哈莉用力点头。 她欢快地在衣架之间跑来跑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衣服，还都可以挑。 但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孩子，所以她最后只挑了两条裙子，两件上衣，两件裤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同时拥有过这么多衣服。 “这就够了？”布鲁斯叔叔问。 哈莉点点头，她能看出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很有钱——但她不是个任性的女孩，衣服够穿就可以啦。再说，她挑的已经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布鲁斯叔叔让哈莉直接换上一套走，并把她的男式衬衣和卷着裤脚、用绳子做腰带的裤子都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掏出卡给哈莉结了账，牵着她走出童装店。 重新坐上布鲁斯叔叔的车，哈莉觉得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达孤儿院门口时，阿福爷爷等着他们了。 “哈莉买了小裙子了？很漂亮”，阿福爷爷揉揉哈莉的头发，走到车前门。 布鲁斯摇摇头，“你跟哈莉一起坐在后座吧，今天我开车。” 老管家犹豫了一瞬，“谢谢，布鲁斯老爷”。 哈莉十分开心，她能和阿福爷爷坐一起了。 布鲁斯从后视镜里看看异常沉默的阿福，“回酒店之后再呼叫邓布利多？” 阿尔弗雷德摇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硬币，“就现在吧，这才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 邓布利多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偏僻而破败的酒吧，阿福为不得不带着哈莉进这样的地方而皱眉。 想必角落里坐着的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人就是邓布利多了，这么“有创造性”的穿衣搭配……布鲁斯怀疑巫师们是怎么保密这么多个世纪的。 邓布利多还带了一位面色严厉的女性，瘦高，看上去比邓布利多年轻一些——实际上布鲁斯看不出邓布利多几岁，从生物学特征上，至少100往上，而这个数字太难以置信了。* 看到布鲁斯三人进门，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迎接他们入座。 哈莉从下车到现在都不明所以，她以为他们会马上出发回美国了。 白胡子老爷爷对哈莉微笑，“这就是哈莉吧，我是阿不思，我跟你的爷爷和叔叔要谈一些大人的事情”，他指指身边的严肃女性，“这位是米勒娃，她会讲许多好玩儿的故事，里面有天上飞的马和会说话的猫。” “有吗？”米勒娃瞪着乐呵呵的邓布利多，却被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得没了脾气，看来她需要现编一个“会说话的猫”的故事。 “想不想听故事，哈莉？”米勒娃对哈莉快速换上了温和的笑脸，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喝茶。” 哈莉懵懵地跟着米勒娃奶奶走开了，一步三回头，直到阿福爷爷冲她点点头，才安心地坐在了听不到大人讲话的角落。 “我很高兴哈莉又有了新的家人”，邓布利多首先开口。 “孤儿院的体检结果显示哈莉一直营养不良，并且，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去世的”，阿尔弗雷德也平静地开口。 “对此，我的确有过错。我昨天检查德思礼一家旧房子时，才观察到哈莉一直以来的生活条件”，邓布利多很坦诚，“我当年应该做足够的了解，再将哈莉托付。我也是在德思礼一家去世后才得知你的存在。” “你过于自责了”，阿尔弗雷德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佩妮会这么……不过现在哈莉有了我，没有必要再为已经发生且不能改变的事感伤。我也会告诉哈莉所有她应该知道的，这是我们整个家庭的教育传统。” “你是个睿智的监护人，哈莉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了”，邓布利多维持着波澜不惊。 “说到放心，我们有几个疑点，希望你能解答，这也是我们提出这次会面的原因”，阿福从口袋里掏出邓布利多寄给他的第一封信。 “我们想知道，一个如信中所示的巫师黑魔王，为何会在自己的势力正如日中天时，亲自去杀哈莉的父母。这是一件不符合他目的和利益的事，信中对此的解释十分模棱两可。” “我认为，你有事瞒着我们，而且，这件事至关重要。” 3.预言中的女孩 布鲁斯觉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话，阿尔弗雷德已经多年没有表现出自己原军情五处特工的一面了。 而对面高深莫测的巫师老人，明显也不会被阿福威慑到。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那看来我们只能求同存异了，凡事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邓布利多温和地回复。 布鲁斯在转身前，视线扫过巫师老人身后的某一处，他停顿了几秒，眯眼看了看，最后依然转身赶上了阿福，什么都没说。 哈莉已经在麦格教授怀里睡着了， 阿尔弗雷德要接手，麦格教授阻止了他。她轻轻抱起哈莉，和他们一起走出酒吧，将哈莉抱到车后座。 邓布利多默默注视着三人，等他们都走出酒吧时，对身边的空气点点头。 “西弗勒斯，你可以出来了。” 一个黑发男子出现在刚才布鲁斯视线停留过的地方，怒气冲冲。 “你居然告诉了他们一切，你不怕哈莉被名气惯坏了？” 邓布利多咯咯笑，“这个，我丝毫不担心；哈莉依然生活在麻瓜中，巫师世界的名气没有意义；而且，潘尼沃斯先生对如何养育一个鼎鼎大名的孩子已经有充足的经验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明白邓布利多话语中的具体所指，而他知道问也没用，只能顺着老人的视线同样看向外面的两个麻瓜。 “我们真的要让这两个陌生人带哈莉去美国了？” “我确信，他们会教育出一个更好的哈莉。” 黑发男子微皱眉头，表情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 “……那看来，莉莉的女儿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不，恰恰相反，有些事情，是超能力和高科技武器无法做到的；而这些，正是取胜的关键。相信我，西弗勒斯，你会变得更加不可替代。” 4.“意义” 布鲁斯默默地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中看看后排座位上,把熟睡的哈莉抱在怀里的老管家。 这是一段无言的路程，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说话，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等我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你就明白了——那里应该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我和你的布鲁斯叔叔都看不到。” 哈莉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是她没有问题要问，而是刚才阿福爷爷说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她需要时间一一理解。 *********************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三人到达了位于英国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英国小镇。布鲁斯缓缓地开着车，沿途经过越来越多的房子。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哈莉，不知道巫师们会采取什么方式隐藏住所，他和阿福肯定都辨别不出来，只能从哈莉的反应上看是否有异常之处藏在小镇里。 布鲁斯沿着仅有一车宽的巷子开到一片开阔的广场，这里想必就是小镇的中心了。他看到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沿着广场的一周散布着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布鲁斯将车停在广场边缘，阿福也牵着哈莉下车。 阿尔弗雷德打开邓布利多写给自己的说明，“这里应该有一个哈莉父母的纪念雕塑……”。 布鲁斯四下看了看，“这里唯一的纪念性质建筑物只有这个布满了名字的方尖石碑了。” 他拉起哈莉，向石碑走去，“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哈莉？” 哈莉正想摇头，但随着和布鲁斯叔叔渐渐地走近纪念碑，她惊呼出声，“看！它在变形！” 5.夕阳墓园 哈莉指着那块纪念碑，在她和布鲁斯叔叔走近时，它起了变化，不再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带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女婴*。下午山谷的阳光倾洒在雕像上，像给三人镀上了一层光辉。 哈莉要看呆了，这是自己和爸爸妈妈吗？雕像的父母和自己刚才在照片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布鲁斯叔叔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坐在布鲁斯叔叔的臂弯里，哈莉看得更清楚了，父母雕像怀中的女婴看上去如此快乐，头上没有伤疤……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爷爷摇了摇头，布鲁斯叔叔转回头，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哈莉”，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让哈莉很不习惯，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将手背到身后，“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了……”阿福爷爷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脚步。 哈莉在刚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读的大字时，就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压迫心口的悲痛，让她轻轻地颤抖。 墓碑上的铭文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莉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铭文记录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们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冷冰冰的日期，任凭泪水倾泻，就是在这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成为了一个孤儿。布鲁斯叔叔说他会和爸爸妈妈说话……但哈莉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夕阳染红的土地下。 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让自己活着，哈莉不明白。 这时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鲁斯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老管家的肩。这里躺着的是他们祖孙二人的亲人。 “我……还好”，阿尔弗雷德拍拍肩上布鲁斯的手，“我们应该带些鲜花来，刚才一直都没有想到。” 阿福话音刚落，布鲁斯就看到墓碑旁的野草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两朵野花*。 他和阿福都盯着这个奇景。“哈莉……”布鲁斯扭头问肩头的小女巫，“这是你做的吗？” 哈莉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揉揉眼睛，“我……我不知道，刚才听到阿福爷爷说没带花，我只是想了想有花该多好……” 阿福微笑，弯腰伸手，正打算摘下这两朵魔法花朵，却忽然犹豫了，“……就让它们开在墓碑旁吧。” 三人又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布鲁斯轻声念着墓碑最下方的题词，“刺客联盟会非常认同这句话的，考虑到他们首领靠泡拉撒路之池维持永生”，这个神秘莫测的调调八成是邓布利多留下的，邓布利多也许会和谜语人相见恨晚。 “我想他的指的不是拉尔斯·艾尔·古尔那种打败死亡的方式”，阿福温和地回复，“它指的是虽死犹生吧，我更愿意选择这么相信。” ****************** 温暖的夕阳将一排排墓碑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哈莉趴在布鲁斯叔叔宽阔的肩膀上，望着随着他们的离开而越来越远的墓碑，像要牢牢刻在记忆里一般。 “我们每年都会带你回来看他们一次”，布鲁斯叔叔似乎读懂了哈莉的心思，他轻轻拍拍哈莉的背。 哈莉小幅度地点头，呼吸着叔叔肩膀上安抚人心的香味。 走出墓园，阿尔弗雷德又掏出邓布利多写的说明，对比着小镇的街景，指向一条似乎通往村外的街道。在街道的尽头似乎能看到房子消失，小巷又转为旷野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带路，缓步经过一幢幢房子。他们不知道哪座房子里住的是普通人，哪座房子里又是巫师，更不知道哈莉父母的旧房子会以哪种魔法隐藏起来。他们只能放慢速度，不停地查看哈莉的反应。 他们已经快走到了街道的尽头，面前是通往小镇外的旷野的过渡，目之所及处一片杂草丛生。 哈莉却在这时盯着路边，最后一幢房子的外侧，她伸手指着一片在布鲁斯眼里布满了野草的空地。 “我看到了一幢旧房子……到处都是荒草、和瓦砾，右边的一半儿已经被炸毁了”，哈莉扭头，“这里就是我家……我以前的家，对吗？” “我猜是的”，布鲁斯点点头，“但我和你阿福爷爷这次彻底看不到了。” 阿尔弗雷德走上前，在虚空中摸了摸，哈莉惊讶地看着他已经碰到了锈得厉害的铁门，却穿门而过。 “看来他们用某种方法彻底对普通人隐藏了”，阿尔弗雷德说，他伸手抱过在布鲁斯怀里的哈莉，将她放了下来，“看来，需要你自己探索了。” 6.韦恩庄园的新家人 哈莉咬咬嘴唇，点点头，经过这一天内的各种奇遇，她觉得自己已经勇敢多了。 伸手扶上生锈的铁门，哈莉正想推开，却忽然看到一块木牌从她面前的地上升起，从杂乱的野草中钻出，像某种动画片里忽然长大的花朵，她吓得叫出声来。 “怎么了？哈莉！”布鲁斯马上跑上前将哈莉抱起来，警惕地盯着前方。 哈莉定睛看了看，除了一块木牌以外也没出现什么其他的东西，指着牌子，她转头对两个大人说，“这里忽然‘长’出了一个指示牌。”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问。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慢慢念到，“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哈莉，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这让她脸颊发热，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更令哈莉伤心的却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轻声问道。 “不，完全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赶快纠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战斗在对抗那个坏巫师的第一线，他们随时有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的觉悟。”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据说你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阿尔弗雷德轻抚哈莉额头的伤疤，“你是他统治之路的威胁。你是正义一方的希望。” 哈莉皱眉，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我连表哥都打不过……” “哈莉，拥有‘力量’并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压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但我们会帮你找出来”，阿福爷爷温和地解释道。 “牌子上写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莉揪紧了布鲁斯叔叔的领口。 “我们不知道，哈莉”，阿尔弗雷德叹息，“我们问过了英国最德高望重的巫师。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坏巫师黑魔王杀不死你，只给你留下了这道疤。而且，在此之后，他就消失了——从一定程度上讲，你的确拯救了巫师世界。但，他也许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哈莉紧紧咬着嘴唇，消化着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变成了什么有异能的女巫。 “你害怕吗，哈莉？”布鲁斯看着哈莉咬得发白的嘴唇，低头对怀里的小女巫说，“如果你害怕了，我们就忘了这段谈话，我和你的阿福爷爷，包括哥哥们，都会挡在你的身前，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记住这一点。打败什么黑魔王，并不是你的责任。” 哈莉放开死死咬着的下唇，看进布鲁斯叔叔坚毅的蓝色眼睛。她这次没有哭，而是扭头重读了一遍牌子上的题字和留言。抬头看了看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这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没有那个黑巫师的生活——她会在这里长大，可以像达力一样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她甚至可能会有几个弟弟妹妹，妈妈会给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切*。 哈莉扭头，声音虽然微弱，却毫不颤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对他，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一个坏人，我会和他战斗。”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曾经的布鲁斯和迪克重叠起来。这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 一天内情绪如此的大起大落，别说一个8岁的女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车就累得睡着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边。她只是用力蜷成一个球，身上盖着布鲁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飞机的过程睡过去了。 但……这架飞机怎么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飞机里面的乘客会只有三个人吗？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爷爷坐在自己对面，读着一本有关高科技的大部头，看到哈莉醒了，对她微笑，叮嘱她不要解开安全带，饿了渴了就告诉他。 哈莉点点头，看到布鲁斯叔叔坐在另一侧，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带能够活动的范围内，哈莉尽量贴在飞机窗户上，看着一片片的云朵，和云朵下方若隐若现的海洋，感觉如此美好，几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扰。 等他们降落到哥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哈莉却一点儿都不困，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的美国城市。 这个城市……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电视机会上见过一些美国的景象，大部分是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还有新闻里的首都华盛顿。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国城市看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但哥谭……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趴在紧闭的车窗上——阿福爷爷说什么也不给哈莉打开车窗——哈莉看着阴暗的城市街景。这个城市高楼林立，跟时代广场的楼差不多高，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楼与楼之间，时不时露出远处的烟囱，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着白气。 一路上，某些高楼楼角会挂着一些滴水石兽，哈莉承认，它们看上去很吓人。 这次是阿福爷爷在开车，布鲁斯叔叔拿着一个平板显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个街道图，还有些红红绿绿的标志。 随着高楼越来越稀疏，哈莉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树丛掩映中，一幢哈莉见过的最大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等阿福爷爷停好车，拉着哈莉走向大宅时，她发现自己几乎合不拢嘴了。 这么大的房子，住在里面自己一定会迷路的——这是哈莉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这简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没有尖顶，而是整个呈平面状铺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w”标志。 走进大门，踩着进门处厚实的地毯，哈莉纠正了自己刚才的看法——这不是“像”一座城堡，这“就是”一座城堡。门厅走廊上，哈莉在墙上看到了一幅幅家族成员的画像和照片，像一段段历史铺展在自己眼前。 哈莉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她一路上看下看，如果不是阿福爷爷拉着自己，她就要绊倒了。 走进泄露出微弱灯光的主厅，不止哈莉大吃一惊，连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似乎也顿了一下。 主厅里，唯一点亮的落地灯旁，绕着长沙发，或站或坐着4个年轻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哈莉。哈莉悄悄地往阿福爷爷的腿后挪了一步。 “迪克？提姆？你们的夜巡呢？”布鲁斯叔叔抱臂问道。 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年轻人耸耸肩，往哈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肯定也发现了，今天非常太平，于是芭芭拉就代劳了——她当然也很不愿意，我们都想来阿福的孙女，这可是未来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叫迪克的年轻人蹲在哈莉面前，对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迪克，你可以把我看做大哥。” 哈莉怯怯地伸手握住“大哥”的手——好多茧子啊——她摇了摇，“你好……我叫哈莉·波特，你可以叫我哈莉。” “……这个名字……”迪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这时背后一直沉默的阿福发话了，“哈莉的名字是harriet（哈蕊耶特），哈莉只是简称，重名而已，不代表什么。” 阿尔弗雷德为哈莉分别指了指沙发旁的另外几个年轻人，“这是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他们都是你的哥哥。” 哈莉伸手摇了摇，轻轻地跟昏黄灯光下的几个年轻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哈莉·波特”。 她记住了那个最壮实的叫“杰森”，中等身材的是“提姆”，最矮也年龄最小的是“达米安”。 杰森淡淡地摆手回复了自己的问候，提姆看上去很好奇地歪了歪头，温和地对哈莉笑笑，而达米安，却是哼了一声。 “达米安，友好一点，你要吓到她了”，迪克回头，无奈地说。 7.理解、支持和保护 杰森哼哧哼哧地笑，伸手揉了揉达米安的头发，“小屁孩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不再是最小的孩子了，就没人疼你啦，‘中间儿综合症’*提前发作啦。” “闭嘴！托德！”达米安炸毛，一把拍开杰森的手，握拳要跟比自己高两头的青年单挑。 提姆挪了几步，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达米安不屑地插话，“那就训练她！” 杰森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这是阿福的孙女，轮不到我们决定。如果阿福希望她得到训练，我们会全力支持协助”，布鲁说。 这时，阿福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拐角。 “少爷们今天干脆就睡在大宅吧，你们以前的房间也都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你，阿福”。 男孩儿们从善如流，打着哈欠走向各自的房间。 大厅里只剩下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人。 “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布鲁斯问一脸平静地阿福。 老管家轻轻点头。 “谢谢，布鲁斯老爷。” 对阿福的感激，布鲁斯迫不及待地摆手，“之前都是我收/养/孩/子，你帮助我保护和教育他们。” “这次由我们一起保护和教育哈莉。” 8.大宅清晨 早上6点半，哈莉忽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是佩妮姨妈会叫自己起床做家务的时间，早都形成了固定的习惯。 她还睡得有点儿懵，揉揉眼睛，哈莉环顾四周，吓得一骨碌半跪起来。 几秒钟后等意识回归，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跟着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到美国了。 哇，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伸出小脸，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哈莉，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哈莉不怕打针，但她被冰淇淋收买了，她捏了捏女医生的手，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跟她去体检。 汤普金斯医生微笑，鼓励地帮女孩捋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布鲁斯轻轻点头。 的确像布鲁斯怀疑的那样，这个小女孩额头的伤疤不正常。 9.一家人的晚餐 汤普金斯医生诊所的办公室里，布鲁斯靠着办公桌，拿着哈莉的体检报告，专心致志地阅读。 莱斯利推门而入，“哈莉是个好女孩，很勇敢——护士已经把冰淇淋给她拿进病房了，咱们可以趁这个时间谈谈她的身体状况。” 女医生打开投影仪，顿时哈莉的各项生理指标和x光照片展现在二人眼前。 “营养不良导致身高偏矮……维生素和钙缺乏……”，莱斯利操作着带有韦恩企业标志的高级投影仪，不断地展示出哈莉各项身体指标和普通8岁女孩标准的对照。 “不太乐观，好在没有不可逆转的伤害，可能会影响到她未来的身高，我们只能尽快开始补上她身体发育所需的各种营养”，女医生打印出一份文档，“把这个饮食指导交给阿尔弗雷德，这是前3个月的注意事项。3个月后带哈莉来复查，届时针对恢复情况，我再给你们写新的。” 布鲁斯接过文件夹，“谢谢，我和阿福都非常感谢……” 还没等布鲁斯提及，汤普金斯医生就在投影仪上打开了另外几张哈莉颅骨的检查项目结果。 “关于那个伤疤……”莱斯利皱眉，“看，这些检查上显示那块儿的皮肤比周围温度高，但除此之外，我的医疗设备上哈莉的脑部检查一切正常。” “对，我这辈子最熟悉的就是各种伤口的恢复程度以及伤疤的状态了，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伤疤……什么样的伤口会在7年后还时不时隐隐发红？” “听阿福说，哈莉告诉过他，这个伤疤有时候还会疼。” 女医生摇摇头，“现代医疗科学上，我给不出任何答案。你可以找找超人？他的眼睛能看到分子。或者扎塔娜？鉴于她和哈莉都会魔法？” “目前的计划是这样”，看着投影仪上的图表，布鲁斯轻声说道。 ***************** 没有挨针，还吃到了冰淇淋的哈莉超开心，给了莱斯利医生一个拥抱后，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上车了。 下午就过得没这么美好了，哈莉在大宅迎接了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黑人爷爷。 这个黑人爷爷居然拿出一叠卷子让哈莉做…… 阿福爷爷说这是为了看看她应该上几年级。哈莉也很想证明自己不笨——她在英国的学习成绩还挺好的。 三份卷子做得哈莉头晕目眩，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抿嘴快速浏览自己试卷的黑人爷爷。 “well，正常的小学3年级水平”，卢修斯·福克斯收起手中的文件，对一旁的阿福说道，“以你和布鲁斯的风格，这个孩子也要读公立小学吧。我马上安排人办理入学手续。不出意外的话，哈莉下周一就能上学了。” “真是麻烦你了，卢修斯”，阿尔弗雷德很欣慰，他不要求哈莉像提姆和达米安那样早慧，现在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哈莉对自己很满意，她要上美国的小学啦，有点点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也许，不再穿大码男式衬衫的自己，终于能在学校交到朋友啦。 哈莉的兴奋一直持续到晚上。阿福爷爷在准备一家人的晚餐，哈莉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边帮忙。她不断地默念着“一家人”这个词，陌生，却有一种天然的温暖，让哈莉晕晕的。 布鲁斯叔叔倒是不知道去了哪里，阿福爷爷也不说。 倒了晚上7点，几个哥哥开始陆陆续续地到了。哈莉忽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赖在厨房，以给阿福打下手的名义不出去了…… 阿尔弗雷德看出了哈莉的小心思，他也没催，将几位少爷引入餐厅后，去蝙蝠洞叫上布鲁斯老爷。 等他再次回厨房，看到哈莉在帮忙摆盘，小身板在菜肴间穿梭，颇像回事——看来佩妮真的没少让她做家务。 悄悄地叹口气后，阿尔弗雷德上前，完成了最后几步备餐工作，推着餐车，拉着哈莉的手向餐厅走去——管家工作从此也不寂寞了，阿尔弗雷德看了看也用一只手扶着餐车，装模作样的小哈莉，翘起了嘴角。 按布鲁斯的授意，这是一顿美式家庭简餐，所以老管家不用时不时惦记着上菜，大家可以一起围坐在餐桌旁享受宁静夜晚家人的陪伴。 哈莉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也许是餐厅灯光的照耀…… 每个人都扭过头来看着她，哈莉忽然想不起来自己裙子后的蝴蝶结是不是系好了…… 一个红头发的姐姐跑了过来，把哈莉抱了个满怀。 “好可爱！”红头发姐姐捏捏哈莉的小脸，“我是芭芭拉。” 芭芭拉姐姐的热情让哈莉情不自禁地微笑，“我是哈莉”，这句话在这两天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你的头发真好看……”看着眼前的一片火红，哈莉由衷地说。 芭芭拉抱起哈莉，天哪，这个姐姐力气真大…… “来吧，会哄姐姐开心的小哈莉，跟我和提姆坐一起好不好？” 提姆？哈莉回忆这个名字应该是自己排行第三的哥哥。她在芭芭拉的怀里转头，在在座的几名男孩儿中搜寻。 她看到了微笑招手的迪克和提姆，酷酷地冲自己点头的杰森，还有面无表情的达米安——在“面无表情”和“阴森森瞪眼”两个词之间，哈莉谨慎地选择了前者。 芭芭拉把哈莉放在自己和提姆中间的座位上，揉揉她的头发，“男孩子们最蠢了，哈莉，他们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礼物，就把商场里的毛绒玩具买了20种”，红发小姐姐瞪了一眼几个男孩，“等我知道后，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了，现在这些毛绒玩具都在你房间啦。” 哈莉热切地点头，“我喜欢毛绒动物！” 提姆往前探身，对芭芭拉挤挤眼，“看吧，大数据说了，8岁女孩喜欢毛绒玩具多于芭比娃娃！你不做神谕了之后，对数据的敏感度降低了。” “哦，闭嘴吧”，芭芭拉翻了一个白眼，“别再提你的大数据了，大家都要睡着了。” 哈莉在他们开始辩论“大数据”的时候就已经神游天外了，她环视着整个餐厅，除了布鲁斯叔叔，几个哥哥和正在上菜的阿福爷爷外，还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姐姐？哈莉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个姐姐（哈莉最后机智地选择年轻的辈分）简直是自己见过的最有韵味的美女，她有一头闪亮的大波浪黑发，红唇微启，饶有兴趣地回看着哈莉。 哈莉反而先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是扎塔娜”，芭芭拉顺着哈莉的视线看过去，“叫姐姐就对啦。” 哈莉对扎塔娜姐姐绽开微笑，又进行了一次自我介绍。 “波特……？”扎塔娜扭头看向布鲁斯，“你可没跟我说哈莉的姓。” “因为这不重要”，布鲁斯平静地回复。 “哦，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一点惊讶而已”，扎塔娜回看着不明就里的哈莉，“知道她姓波特，我只会更积极。” **************** 哈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些自己的新家人，听着他们有说有笑的交谈，被温馨的晚餐氛围笼罩，完全顾不上吃饭。 她不知道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会是什么感觉，但应该……跟现在差不多吧？ 虽然没有父母，让哈莉感到一缕淡淡的感伤，但她现在有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亲人……他们让自己有大房间住，还有玩具、那么多的玩具，芭芭拉姐姐又给自己剥了一只虾…… 哈莉感到眼眶发热，她奋力眨巴几下，把眼泪逼了回去。 这个时候掉眼泪，多丢人呀！她有家人啦！应该开心才是！ ****************** 阿福爷爷即使在需要他不断协调的家庭晚宴上，也严格遵守着医生的嘱托，按量给哈莉倒着牛奶。 这可是任务！不想再喝牛奶的哈莉第一次得到了一枚来自阿福爷爷的严厉眼神。 但她真的要喝吐了…… 一旁的提姆看出了哈莉的窘迫。趁阿福转身，让哈莉把喝不完的倒自己杯子里。 哈莉一激动把所有牛奶都倒给了提姆。 而等阿福爷爷注意到哈莉的空杯子的时候，直接又给她倒了一杯…… 哈莉简直欲哭无泪。 对面一直沉默的达米安看着这出大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一把夺过哈莉的杯子，喝了一半，趁阿福不注意递回给她。 用口型对哈莉说：“喝慢点，阿福就不会给你再倒了。” 她还看到达米安最后的口型是：真笨！ 哈莉歪歪头，困惑了一秒，最后还是决定给达米安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个奇怪的哥哥毕竟帮自己喝掉了牛奶呀。 这时阿福爷爷走到了哈莉的身后，“你们的小动作我都看到了。” 哈莉、提姆和达米安都缩了缩脖子。 阿尔弗雷德叹息，摸摸哈莉的头发，“把杯子里的喝完，今天就不用再喝了。明天在牛奶之外，给你搭配一些酸奶。” 哈莉开心地转身，拥抱了阿福爷爷，她还以为今天不会更美好了。 10.绝世无双好哥哥 哈莉刚才说了啥？今晚不会更美好了？ 当看到阿福爷爷最后端上餐桌的巧克力蛋糕时，哈莉决定以后再也不能把话说那么绝。 “这是你正式的生日蛋糕，哈莉”，阿福爷爷开始在蛋糕上插蜡烛，一共八根。 哈莉睁大了双眼，她敢肯定，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也许以为冷脸会让哈莉胆怯，但他低估了这个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没有带着同样重吨位的朋友、追着她打的哥哥，都是绝世无双好哥哥。 11.哥谭小学 韦恩家开向哥谭小学的黑色轿车，在哥谭不多的晴朗早晨，迎着朝阳平缓行驶。 后座上是两个表情对比鲜明的孩子。 一个是跃跃欲试、满脸期待的哈莉，一个是面色阴沉、冷若冰霜的达米安。 似乎哈莉的雀跃，更让达米安的阴沉度生生加了一个等级。 哈莉今天专门穿上了一条红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给自己的，附带两个对称的蝴蝶结发夹，现在正一边一个，点缀在哈莉的黑色微卷发丝间。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书上不都讲，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少年依然直视前方,神情冷酷，“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轮胎”瞬时坏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两个看上去最强壮的小孩，开始沿着排水管向楼顶爬——看来这个小团体比达力的装备完善，还有负责开路的。 哥谭的校霸真的比达力厉害……哈莉紧张地思索对策，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开路怪”爬上了楼顶，并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头发。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楼顶边缘。这时校霸团体中的那个瘦子犹豫了。 “就这样吧……她得到教训了……她要掉下去摔断脖子怎么办？” 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米其林轮胎”不为所动。 “不来点儿狠的，韦恩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莉靠后的那只脚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仅有的一次摔落经验——她是可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飘起来的——她可是女巫呢，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米其林轮胎”身后响起，分贝不大，却冷静威严。 “你们在干什么？” 是达米安哥哥！ “米其林轮胎”得意洋洋地转身，“今天不跑了，韦恩？” “我之前跑，是应父亲的要求，他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 达米安眼神中的狠厉让校霸之首的胖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韦恩才11岁，他会说对方的眼神中有“杀意”…… “米其林轮胎”试图在语言上找回一些气势，“抓住他妹妹！看他还横不横！” 这不跳不行了，哈莉想，她毕竟不能拖达米安哥哥的后腿。 于是红裙小女孩就这么当着一伙人的面，从楼顶一跃而下——虽然这个楼不高，但摔伤是肯定的；如果落地姿势不对，还会有生命危险！ 伴着风声和各种尖叫声——小瘦子已经被吓破音了——自由落体的哈莉开始感到似乎有风托着自己，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当女巫还不赖嘛。 她等待着与地面轻轻的接触，却听到了近在身旁的一声惊呼，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单薄却坚固的怀抱接住了 “你也会飞？”怀抱的主人听上去相当惊喜。 “呃……”哈莉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颜色蓝得像天空一样的少年，小小的红披风在他身后迎风飘扬…… 哈莉向下看了看，他们是悬空的…… 少年眼中的期盼让哈莉不忍心打击，但她也不能撒谎啊…… “……个别情况下，我摔不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飞……” 12.很能打的哥哥 会飞的红披风少年没有因为哈莉模棱两可的回答而失望，他轻飘飘的降落，将一脸震惊的小女孩放下。 “哇哦……这是什么魔法？”哈莉星星眼，飞得这么自如！她一定要学！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 “达米安，你为什么欺负同学？还把他们都打伤了？” 校长室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校长眯着眼睛，训斥着一脸坦然的少年。 “因为他们一群人先欺负我妹妹”，达米安握紧哈莉的小手，淡淡地回复。 “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这是你的同学！”校长火气上头，油脸憋得通红，指着另一边站着的几个刚才欺负哈莉的校霸，“你看看，都鼻青脸肿的！一半儿都留了鼻血！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因为我不知道除了打死和打残以外的架应该怎么打，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达米安不屑地撇了一眼那几个哭哭啼啼的校霸。 “你怎么不说他们把我妹妹的胳膊弄伤了？”他抬起哈莉的手臂，“你让我怎么跟她的家长交代？” “我们都没有碰到她，她自己飞上房顶，然后掉下来的”，那个小瘦子不依不饶。 没等哈莉和达米安回答，校长先不耐烦地训了小瘦子一顿，“行了！没人相信你编的故事！什么叫‘飞’上房顶，你以为她是超人？” 校长似乎对调查调停小屁孩们的矛盾十分烦躁，他点了点为首的那个“米其林轮胎”，现在他哭得最凶。 “别吵了！你说，是你们先打了他妹妹吗？” 小胖子哭得打嗝，瞪着眼睛支支吾吾，另外几个小孩也不敢回答。 “都是废物”，校长转头盯着哈莉，“你，新来的，是他们先打你吗？” 反正说自己跳上房顶也没人信，哈莉点点头。 “你不是才今天第一天上学吗？他们为什么打你？你之前认识他们吗？”校长眼露凶光，好像被人打是哈莉的错…… 13.战争论和蝴蝶结发夹 “不认识……”哈莉咬咬嘴唇，她不想说、也不愿意说是因为达米安，他对自己这么好。 所以哈莉吞咽了一下，挺胸抬头，面对校长，“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他们就是冲过来了，也许是要抢我钱？” “那是哥谭第二大夜总会的老总的儿子”，校长给哈莉指了指小胖子，“不许撒谎！” “也许是看我的英国口音不爽？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你应该问他。你会去问一个被抢劫的受害人他为什么被抢吗？”哈莉理直气壮。 “如果是在哥谭？会的”，校长的回复也毫不犹豫。 对这种大言不惭的回答，连达米安都不知道怎么接。 哈莉也失语了，“……反正我不知道。” 校长翻了个白眼，重新把攻击目标转向那几个校霸，“那你们说，为什么欺负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孩儿就更加不敢说是因为达米安、或者达米安的爸爸了，刚挨了一顿暴揍，还敢这么说就是在预定下一顿。 校长的调查就这么陷入了停滞，按往常他才不管谁对谁错，只是这次两边孩子背后的家长他都得罪不起。 哈莉觉得眼前的校长看上去简直下一秒就要掀桌。 “我亲爱的儿子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布鲁斯叔叔恰巧在此时推门而入，懒洋洋的声音在空气凝固的校长室掀起一阵涟漪，哈莉觉得他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校长马上变脸，笑嘻嘻地迎上去，哈莉真的很想问他脸会抽筋吗？ “韦恩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还要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校长觍着脸，“达米安这么优秀，能有什么事儿？” 哈莉对这个展开十分困惑了。 “只是……”校长挪开肥硕的身躯，将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哈莉和达米安暴露出来，“小孩子们闹矛盾，达米安为了保护妹妹，把另外几个学生打得太狠了……这让我没法儿交差啊。” 布鲁斯叔叔用情绪难辨的眼神从达米安看到那几个擦着鼻涕的“校霸”，在哈莉脏兮兮的脸蛋儿和被达米安托着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 “啊，这不是威廉姆斯家的小儿子吗？”布鲁斯叔叔大跨一步，亲切地揉了揉“米其林轮胎”的头发，还冲着第二胖的小孩眨眼，就是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抢了他家生意的。 “尼尔森小先生，我一直以为你去上私立小学了。” “家父去年生意不好……”哈莉觉得尼尔森已经快咬牙切齿了。 布鲁斯表面上在跟几个小屁孩套近乎，实则是在悄悄观察他们的受伤状况——察觉到都是皮外伤后就更放心了。他不赞同达米安无意义的过分暴力。以目前他看到的伤势，达米安已经很收敛了，可能才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道。 以自己儿子的脾气，正常情况下，才懒得搭理这几个小孩，看来他们欺负的是哈莉。 布鲁斯夸张地对校长皱眉，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 “达米安的确有点过分，这样吧，给他停几天课，我让他回家反省反省。” “这不公平！”哈莉着急，脱口而出，却在看到两个大人都转头盯着自己时蔫了，“要停课一起停，我也参与了……” “哦，真是兄妹情深，韦恩先生教养有方啊”，校长假惺惺地拍手，“我也会将这一点告诉另外几位家长，告诫他们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欺负新生，如果他们问起的话……” 校长的小眼睛露出精光，滴溜滴溜转。 “那是当然”，布鲁斯叔叔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出钢笔边写边说，“哥谭小学有您这样的校长真是幸运，这是韦恩集团给学校的赞助，据我了解学校的电脑也该更新了，您看这个数字够吗？” 他递出一张小纸片。 校长这次的笑容谁都能看出才是发自真心的，他迫不及待地接过，瞄一眼后塞进口袋，乐呵呵地和布鲁斯叔叔握手。 “够了、够了，新的电脑实验室会以韦恩先生的姓氏命名。” “这倒不必了”，布鲁斯拉上哈莉的手，“只拜托校长多关照一下我们家的新成员。哈莉虽然是我管家的孙女，但我视如己出，看到她今天手臂受伤，我也很心痛啊，你看，一个女孩子家，留疤怎么办。” 布鲁斯看上去比哈莉还委屈。 校长忙不迭地说，“韦恩先生说的没错！”他转头凶神恶煞地训斥几个已经呆掉的“校霸”，“你们也停课三天！回家反省反省！欺负一个女孩？你们的父母也会为你们害臊！” 布鲁斯此时已经拉着哈莉和达米安出门了。 走在安静的学校楼道，达米安回头看了看校长室，那里还隐隐约约传来校长的咒骂声。 “你知道他不会更新学校电脑的，他只会把支票塞进自己口袋。” “如果他这么做了，一只蝙蝠会在晚上拜访他。” 布鲁斯叔叔的回答，哈莉就听不懂了。 “你带着哈莉去收拾东西吧，我在车旁等你们。回家几天也好，我一直觉得阿福让哈莉上学上得太着急了”，布鲁斯叔叔又恢复了哈莉熟悉的沉稳。 他在哈莉面前蹲下，轻轻抬起哈莉的手臂。 哈莉被布鲁斯叔叔关心的眼神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这是小伤，达米安已经帮我处理了。” 布鲁斯叔叔放下她的手臂，拉着她的手，“哈莉，你愿意去上私立小学吗？那里会有更好的环境，更优秀的教学质量，更严格的管理，类似今天这样的事发生的概率会小得多。” 哈莉仰头看了看身边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会去吗？” 达米安轻哼一声，“当然不去，私立学校不适合我，我也不需要他们的教学质量。” 哈莉果断地对布鲁斯叔叔摇头，“那我也不去。” 听到哈莉的回答，达米安不耐烦地摇头，“小孩子们最蠢了。”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哈莉松开布鲁斯叔叔小跑几步跟上。 达米安先去了3年级教室，哈莉在同学们神色各异的眼光中，默默地收拾东西，上学第一天就被停课，应该也挺少见的。 之后哈莉跟着达米安去6年级，他连教室都不用进，只打开储物柜，翻捡着书本，哈莉看到了几本书的书名，全都是大部头——《航天器的构造》，《战争论》*，《高级编程》。 哈莉被这几本书的名字唬得一愣一愣得，“这是我们六年级要学的吗？” “当然不是”，达米安冷哼。 “我已经能读大学了，但父亲说我要有平庸的学生生涯来……呃……我的学校是我的……嗯……” 达米安皱眉，他当然不能说“我的平庸学生身份是我的伪装”，就像草包富二代布鲁西是蝙蝠侠的伪装一样。 “说了你也不懂”，达米安简单粗暴地结束对话，但想到哈莉也被停课了，已经够委屈了，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凶了？ “总之，正常的学习内容对我来说都太简单了”，达米安又补充一句。 “你好厉害！你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像你一样！” 达米安扭头，看到的是仰着脸，满眼崇拜的小女孩。 “……为什么？”哈莉总不可能有个指望她继承刺客联盟的母亲。 “因为……我有一个敌人，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多读点书至少不会有坏处吧，我猜”，哈莉越说越小声。 “……好吧”，这个原因让达米安无法拒绝，“但你要非常努力才行，你已经落后了。” 哈莉有点受打击，明明自己是中等偏上的成绩，在达米安哥哥这里就属于落后了。 要用功啊！ *********** 坐在回韦恩大宅的车上，哈莉坐在布鲁斯叔叔和达米安中间，车内沉默的气氛让她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布鲁斯叔叔，小声地说：“今天都是因为我……叔叔你不要生达米安的气。” “我没有生达米安的气”，本来在思考黑面具最近动向的布鲁斯回神，摸了摸哈莉的头发，转头对达米安认真地说，“达米安，我知道你已经控制了自己的脾气，我为你骄傲。” 父子之间也不用多话，达米安只是点点头。 到了一个路口，达米安让司机停车，“我去泰坦塔了，有任务。” 哈莉机械地摆手告别，不清楚达米安哥哥口中的“泰坦塔”是什么，但他郑重自豪的神情，仿佛要去拯救世界。 哈莉因为自己过分发散的想象力吐吐舌头。 到家后，似乎永远提前知晓一切的阿福爷爷只是在门口用温暖的微笑迎接她，没有问任何问题。 哈莉一进门就告诉阿福爷爷，她想去泡韦恩家的书房。 “那里面目前没有儿童读物，哈莉，你想看什么书告诉我，我去给你采购”，阿福爷爷接过哈莉的小书包。 “我不想看儿童读物，阿福爷爷，我要像达米安一样，看大部头！” 哈莉扬起小脸，信誓旦旦，“但我会先做完我的作业的，放心啦。” 就应该想到，这个家庭养不出普通的孩子，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眼中有光的女孩，也许，训练她的计划也应该提前了。 “但我要先给你再处理一下肘部的伤口，好不好？之后整个书房都是你的。” 哈莉用力点头。 夜晚的书房，吃完晚饭就埋头书本的哈莉有些困了，但她一定要在今天看完这本在达米安哥哥那儿见过的《战争论》。 这里面好多内容她都看不懂，她计划今天先粗略浏览一遍，不懂的明天去问阿福爷爷。 这时，书房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哈莉转头，是达米安哥哥。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和简单的黑色裤子，赤着脚，发丝间有水珠，应该是刚刚沐浴过。 但哈莉依然能在他走近时，闻到淡淡的火/药味儿。 “我在口袋里发现了这个，你今天掉在学校的。” 达米安哥哥掏出一个蝴蝶结发夹，放在哈莉的课本旁边。 14.晚安吻 “谢谢”，暖黄色的台灯下，哈莉拿过发夹，甜甜地笑了，“我以为弄丢了。” “怎么没见你到处找它？” 达米安的眼睛，在睫毛间未干透水珠的映衬下，像雨后的森林一样绿莹莹的，他的视线在哈莉手中的《战争论》上停留了几秒。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15.黑色运动服 哈莉躲在厨房门外的阴影里，听着这段似懂非懂的对话。 她来哥谭已经一周多了，绝大多数时间内，她都呆在大宅里。阿福曾经提出想多带她出去逛逛，被她以自己需要温习三年级的功课为由婉拒了。 她承认“温习功课”只是一个借口，在她有限不多的外出时间里，哥谭这座老城一直给她一种陌生疏离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在大宅——如果这个城市是一个人，那一定是一个电影里那种危险的美女，引诱你自愿上钩，再威胁你的生命。 直到最后一刻，你都心甘情愿。 哈莉觉得，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头条，哈莉在行走间，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 在她所有的空闲时间，除了在阿福爷爷的温柔命令下各种吃吃喝喝外，哈莉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机会看电视和报纸，似乎，一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和时政新闻，至少是哥谭当地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使用电脑——虽然由于姨夫姨妈的限制，她基本不会用。 但在这么大的一个家里，哈莉居然暂时找不到电脑，也过于奇怪了。 上周的确都在吃和睡中度过，哈莉反思，也许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给自己家人的关注太少了。 哈莉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地方新闻了，至少向阿福爷爷提出使用电脑的要求——当然啦，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 哈莉悄悄地缩回脑袋，慢慢地退回了楼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厨房里的布鲁斯叔叔晃了晃脑袋，转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惫的脸色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明亮的光彩。 “是因为失血吗？我怎么感到刚才厨房外有人？” 阿尔弗雷德端着热茶，视线停留在哈莉曾经紧攥过的门框部位，在那里，他曾在刚才看到一缕黑发掠过。 “只是幻听，布鲁斯老爷，你需要早点休息了。” **************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旧按点儿起床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边揉眼睛边看向窗帘缝隙外的蓝天。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课呢，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也许去厨房帮帮阿福爷爷，扫扫大宅花瓶和画像上的灰尘，或者接着去书房看书？ 她带上眼镜，发了一小会儿呆，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和什么新闻有关。 布鲁斯叔叔肯定还没起床——哈莉倏地睁大了眼睛——对了，布鲁斯叔叔！ 昨晚厨房灯下，那狰狞的绷带……“蝙蝠侠”、“罗宾”这两个词，她甚至还听到了达米安哥哥的名字。 哈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今天会是“大宅探险”的日子，任务目标是找到哥谭新闻，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爷爷带自己出去，多采采风？ 哈莉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熟不知，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多姿多彩”未来的开始。 当哈莉还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阿福的轻唤。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毕来厨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鲁斯叔叔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动，需要你穿上便于活动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运动服和鞋子在你衣柜里。” 哈莉差点一蹦老高，阿福爷爷永远这么神奇！大宅内每人什么点儿起床，什么时刻会饿，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在衣柜里显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爷爷说的运动服——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没有任何花纹，但面料摸上去相当有弹性。 哈莉穿上，觉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扩大了许多。她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扎成马尾，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几条可爱的裙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让阿福爷爷多给自己买几套类似的运动衣裤，逃跑、打架、学习都方便呀！ 登上同样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简单洗漱后蹦蹦跳跳下楼。 走到厨房门边的哈莉有短暂的迟疑，看着整洁如往常的厨房，哈莉有一瞬间怀疑昨晚的血迹只是她梦里的场景。 阿福爷爷已经做好哈莉最爱的华夫饼，正在给她倒万恶的牛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对哈莉微笑。 “愣着做什么？这杯牛奶必须喝完，没有商量余地哦。” 哈莉机械地点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熟不知自己异样的“平静”完全坐实了阿尔弗雷德关于哈莉偷听了昨晚谈话的猜测。 老管家看着低头小口啃着华夫饼的女孩，在静默的厨房中等待了几分钟，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问的模样，内心叹息。 哈莉也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觉出秘密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时达米安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他没有穿睡袍，只是简单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裤，上衣右侧的下缘翻起，头上甚至竖起一撮呆毛。 哈莉觉得达米安哥哥和布鲁斯叔叔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福爷爷严厉的目光一瞪，马上恢复了淑女应有的吃饭姿态。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声才意识到室内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个激灵，差点摆出进攻姿态。 他定睛一看，发现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换到自认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势，同时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摆。 头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对哈莉致敬。 “……牛奶？”达米安坐到餐桌前，瞪着面前自己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眼神像在看哪个反派的罪证，“咖啡呢？” “11岁的孩子不能喝咖啡，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复，给达米安盛上华夫饼。 “我不是小孩！”现任少年泰坦顶梁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谢谢达米安少爷提供的信息，看来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爷谈谈你们‘某某塔’的伙食和饮品问题。” “……”达米安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体成员都卖了。 他在认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员一起追着打的胜算…… 吃瘪的达米安只能乖乖喝牛奶，内心噼里啪啦地计算各种藏泰坦塔咖啡机的方案。 哈莉此时已经吃完了华夫饼，抱着牛奶杯子看两人关于咖啡的交锋。 达米安气呼呼地对着自己的早餐发泄，眼角扫到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黑的小女巫。刚进厨房门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以他这一周多的观察，哈莉一向喜欢穿得粉嫩粉嫩得，跟整个家、乃至整个哥谭的气质都完全不搭。 倒不是他反感哈莉的那些粉嫩颜色……刚开始是有点儿不习惯，但几次后，觉得在哥谭阴暗的环境下，视野里有些亮色，也能让他的情绪相应地提亮一些。 但现在，看到小妹穿着男女同款的运动衣，全身黑漆漆的，这是短短几天就被哥谭和蝙蝠同化了吗？ 达米安觉得口中美味的华夫饼都干涩了起来。 “你是……没衣服穿了？”不受控制地说出口后，达米安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阿尔弗雷德替哈莉做了回答，“我和布鲁斯老爷商议后，决定从今天开始哈莉的训练。” 达米安眯起眼睛，表情严肃，“是我以为的那种‘训练’吗？” 阿尔弗雷德点头。 “……这太难得了，我以为你们会永远都想不开这个问题”，达米安感慨，“父亲也同意？” “起初并不，但在哈莉这里，我说了算。” “谁是教练？”达米安问，父亲虽然教出了三任罗宾，但哈莉目前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和他的教学经验严重不匹配。 “我和扎塔娜”，阿尔弗雷德淡淡地回复。 好吧，他差点儿忘了哈莉会魔法。而阿福，也是特工级身手。 “你们……说的是我吧？”全程安静旁听对话的哈莉，此时脆生生地问道，“训练？什么训练？” 哈莉有一丢丢不开心，他们俩人谈话的感觉就好像她不在这里一样，或者说，不能为自己做决定。 阿尔弗雷德伸手，摸了摸哈莉的头，他们刚才的确过于投入，忽视了哈莉的感受。 “我和你布鲁斯叔叔认为，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教你一些……体能和魔法”，看着女孩清澈的绿眼睛，和捧着杯子的小手，老管家顿了顿，“当然，学不学完全看你的意愿，你想学吗，哈莉？” “这是为了让我打败那个坏巫师吗？” “不是”，阿尔弗雷德摇头，“这是为了让你生存下去。” 哈莉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仰头一口喝干净了杯中的牛奶。 “我想学”，女孩点头，话语坚定，马尾在脑后甩动。 16.天赋和力量 哈莉雄心勃勃的发言，丝毫没有感动冷静旁观的达米安。 少年慢慢喝着牛奶，挑眉看着细胳膊细腿、满怀热情的女孩。 （他才不会向阿福承认热牛奶还蛮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点糖……）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别说她真正的敌人，就连哥谭这个城市，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说的没错，如果连同为女孩儿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家伙就算自己出马肯定也不行”，杰森总结道，他早都不会因为别人提到自己的体重而炸毛了，这可都是肌肉！ 布鲁斯此时也在主厅，一边听众人的议论，一边查看着戈登警监提供的卷宗。 “扎塔娜会从下周开始，每周末过来教哈莉魔法”，布鲁斯觉得大家的担心都太多余了，他和老管家对目前的进展都持乐观态度，魔法才是未来哈莉的主要武器。 但杰森刚才所做出的“即使自己出马也训练不好一个小女孩”的结论，让布鲁斯心念一动。 这是一个挑战，而蝙蝠侠不惧怕任何挑战。 布鲁斯一直不认同“资质不行所以做不好某件事”的看法，在他看来，这都是不够努力的借口。而他相信意志的力量——韦恩家族从来就没有擅长格斗和体能的基因，并不影响他现在仅凭拳头就能制服持枪的罪犯。 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搜集资料，比如女孩儿各年龄身体发育特点等等，尝试开发一个针对哈莉的训练方案。 他很想咨询一下猫女——瑟琳娜是在哥谭的孤儿院长大的，像哈莉一样，她曾经也同样营养不良，也未在年少时获得任何训练。 擅长偷盗的猫女其实也没多大力气，靠着机灵的头脑、和一身躲藏的功夫行走哥谭。 布鲁斯认为躲避和隐藏的能力，会对哈莉的未来更有用处。 但猫女可不是好逮到的，她对他永远若即若离，而近期哥谭也没有什么名贵珠宝展览，能引出她。 瞭望塔上执勤的布鲁斯，也不忘在空闲时用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动着关于哈莉的资料和数据。 神奇女侠走进操控室，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布鲁斯没有出现在咖啡厅，一定是又因为忙碌而忘记了吃饭——阿尔弗雷德曾经专门拜托她，在瞭望塔时如果方便的话，提醒老爷按时进食。 而戴安娜不知道的是，阿尔弗雷德几乎拜托了整个正义联盟里、他有机会遇到的所有女性成员。 布鲁斯在女侠走近前，就凭借过人的感知力意识到了戴安娜的靠近——当然主要原因在于女侠极具辨识度的香水，强烈纯粹的玫瑰香，带着满满的攻击性，却不让人反感，而甘愿被其统治。 蝙蝠侠在她来得及看清前就合上了手中的平板电脑。 戴安娜静静地看了看一如平常阴沉的蝙蝠侠。整个联盟里，只有她和超人能从在旁人看来永远一副表情的黑暗骑士脸上看出任何细微的变化。 （“这一定是超能力的原因”，哈尔曾经评论。） “布鲁斯，你似乎有心事？”戴安娜轻声询问道。 “跟联盟无关”，蝙蝠侠因为女侠在瞭望塔叫出自己的真名而皱了皱眉，不过身边也没有别人，这次就算了。 戴安娜拢了拢乌黑的秀发，手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早已习惯了老友的说话方式，当然不会生气。 “只是来提醒你吃饭，我不想阿尔弗雷德失望。火星猎人马上会来接你的班，钢骨更是和整个瞭望塔的系统联通了，你不用每时每刻盯着。” 提起阿福，布鲁斯就更没了脾气，他放下手中的平板，跟着戴安娜向门口走去。 看着女侠泛着健康光泽的皮肤，布鲁斯忽然想起了所有骁勇善战的亚马逊女战士。 像被点破了什么一般，他停下脚步，“你们亚马逊人是怎么训练小女孩儿的？特别是在她还没有多大力气的时候？” “还是说，你们亚马逊人天生神力？不存在这个问题？”布鲁斯补充，这倒是很有可能，鉴于他碰到的所有亚马逊女人都很能打。 戴安娜转身，好奇地回视，“并不是这样的，亚马逊人也有个体差异。我们从小因材施教，武器有很多种，并不是每种都需要蛮力。举个例子吧，我们最好的箭手就比较瘦；而我，也不是整个天堂岛上最强壮的，你见过阿忒弥斯。” 啊对了，那个比杰森还壮的亚马逊人。 “而且，蛮力并不是取胜的关键，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懂。拥有力量、和懂得如何使用它是两码事。*”戴安娜补充。 17.土豆泥和青豆 那没有力量、或者说力量微小的人，在懂得了如何使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后，是否能创造奇迹？这个问题才是布鲁斯最想参透的。 戴安娜说自己应该最懂，布鲁斯对此并不认同——和超人比起来，他的确在力量上不占上风，但和绝大多数人普通人比起来，蝙蝠侠依然排名前列。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叉起腰，“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她太小了，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我还知道你会魔法”，这个叫奎妮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颗重磅□□。 还没等哈莉来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补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顺便提一句，我也会魔法”，奎妮一脸嫌弃地挑着菜里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盘里，“我还会‘摄神取念’，天生的那种。哦，对了，你没听过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读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盘里的青豆挑完了，抬头对自己对面已经吓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讨厌青豆，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下呀~” 18.牛奶盒子 哈莉在食材上从来不挑剔——曾经的她连烹饪手法都不介意，只不过最近刚刚被阿福爷爷养刁了胃口而已——青豆她的确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属于“有就吃，没有也想不起来”的类别。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哈莉晃晃脑袋，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奎妮带跑偏了！ “呃……”她觉得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傻，面对眼前这个金发女孩似乎只能发出单音节拟声词了……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奎妮咬着吸管，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没什么的奇怪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好的，我不说。” 奎妮上前，打算重新拉起哈莉去教室，而她的视线，无意间越过哈莉的头顶，落在了初中部教学楼门口站定的达米安身上。 达米安是一直在看着她俩吗？奎妮不知道，她的摄神取念能力还辐射不了那么远，奶奶的话或许可以。 她知道这个男孩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甚至在他还是幼童的时候就开始了，她还知道他曾经是热爱杀戮的。 在奎妮来得及表现出任何慌乱之前，达米安就转身走进了教学楼。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因为好奇而去探查达米安的记忆和思维了，保不住哪天可能就被灭口了也说不定…… 而一直沉默跟着奎妮走的哈莉，也并不是不知道家里人有事瞒着她……她只是不介意，唔……没有那么介意，总有一天他们会说的吧？ 19.抱脸怪 哈莉当天恹恹地回家了，连忽然反常地出现在晚餐桌上的达米安哥哥都是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草草地吃完，帮阿福爷爷收拾了一下厨房，就去自己的房间看书写作业了。 7点半一到，哈莉按时扔下书本，换上运动服，来到训练室，缠上护腕，对着比她还高的沙袋撒气。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你用棍，我空手，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反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哈莉差点儿就直接点头了。 阿尔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这意味着你要离开家几个月，像上寄宿学校一样”， “那我的学业？……”哈莉有些犹豫，她已经比哥哥们落后了，几个月不上学？回来不得笨死了。 “天堂岛也有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有一座图书馆，比韦恩先生家里的大多了；而且，历史非常非常悠久。” 哈莉心动了，在做出决定之前，她抬头看看几个大人，“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他们相互看了看，阿福爷爷点了点头。 “布鲁斯叔叔是怎么认识神奇女侠的？”哈莉好奇地询问。 四个大人似乎为这个问题松了一口气。 “因为布鲁斯叔叔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戴安娜带着一丝调笑，看着布鲁斯说道。 “哇！”哈莉的崇拜眼神又落到了布鲁斯叔叔身上，她知道正义联盟，也是在学校里的电视上看过，偶尔他们还会上报纸，这是一群守护着地球甚至宇宙的伟大英雄！ “扎塔娜其实也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戴安娜补充道，“她会来天堂岛教你魔法，那里的场地比韦恩庄园方便。” 所以，哈莉激动异常，她要受到两个正义联盟成员的训练啦？ 她强忍住了回头看向达米安的冲动，之前布鲁斯叔叔要送她去私立小学她都没有答应。但这一次，天堂岛的诱惑力太大了。 “去吧，也许等你回来，就终于能在我手下撑过5招了”，一直靠在墙边沉默的达米安看着女孩不时飘过来的眼神，鼓励的话，到嘴边却总是变了味道。 20.出发 哈莉在第二天上学时，一下车，刚看到等在校门口的奎妮，就发现她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雀跃转化为了感伤。 两边儿的嘴角都拉下去了，十足的委屈。 哈莉走到奎妮跟前，而奎妮甚至都无视了刚经过的达米安，连躲都不躲了。 “明天走？”奎妮问道。 哈莉点点头，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如果有黑巫师靠近，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奎妮翻了一个白眼，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如果黑巫师找来了，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这已经早过了她一直以来正常的睡觉时间，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对明天形成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冲淡了，现在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忐忑：万一、如果说万一，她练不好呢？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哈莉在辗转反侧间失眠了。 而在天堂岛，一间普通的卧室里，白色四柱床上醒来的莱拉也被自己的预视驱走了全部的睡意。 她眼前燃烧出了一片小火球，火球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镜头一样的空间，这时她专属于她的占星球——那里，困扰了数天的预言画面，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今夜，由“超人用红披风盖住她泡在从水中的尸体”，突兀地变为了“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 只是死法改变了吗？莱拉无奈苦笑…… *********** 哈莉第二天是被一架黑漆漆的高级飞机送到天堂岛的，布鲁斯叔叔驾驶。 由于飞机只有驾驶座和一个狭小的副驾驶位子，阿福爷爷就没有送她，哈莉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几个月后她就回去了。 哈莉一路上只顾着欣赏阳光下大海的波光粼粼，并没有留意时间，等她和布鲁斯叔叔降落时，整个岛屿已经被近午的阳光照耀得暖洋洋的了。 哈莉认为电视上的画面完全没有表现出天堂岛的十分之一美丽——绿油油的植被间点缀着古朴的希腊风建筑，和头顶如洗的碧空掩映成趣。哈莉觉得整个人都在这个环境的熏陶下变得肃穆了。 老师说看绿色植物能缓解近视？那她在天堂岛是不是能把视力掰回来？——仅靠每天看这些绿植？这当然只是她的胡思乱想了。 神奇女侠在降落点附近等着他们。这次她换上了制服——这是甲胄和力量相互衬托的和谐乐章。 在这个岛上，男人的行动是严格受限的——布鲁斯当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他也只能在降落点和哈莉告别，告诉她如果需要什么，可以转告来教她魔法的扎塔娜。 天知道他曾经最远也就想过送哈莉去私立小学，结果现在却身在天堂岛——他这时才无比深刻地理解了克拉克当初对送卡拉来这里的抗拒心理。 ——真的太远太陌生了。 向布鲁斯叔叔挥挥手，哈莉一个惊呼间直接被神奇女侠抱着飞了起来——“这样更快”，女侠如此说道。 哈莉从来没飞这么高过，上次在小乔那儿也顶多是“悬浮”——震惊和新奇已经让她完全忘记了和布鲁斯叔叔道别时的伤感。 “格斗场正在举行公开比武，我带你去看”，女侠飞得恣意，哈莉看得揪心。 降落在一个仅仅在历史书上见过的类似格斗场边，哈莉惊恐地看着一个金色长发女孩飞起来一拳砸向地面——冲着一个已经被她撂倒的大个子女武士。 这是要闹出人命啊！哈莉想要捂眼！ 21.岛上见闻 女武士赶在金发少女拳头落地的前一秒，用一个侧身翻滚躲开了，哈莉正想大松一口气，却看到少女的拳头直接在女武士刚刚躺过的地方砸出了浅浅的龟裂纹…… 这口气就直接卡在哈莉的嗓子眼了，不上不上，还差点儿变声成尖叫。 我不会也需要这么比武吧？！这也太暴力了！ 她环视了一下整个角斗场，不止那些拿着冷兵器、呐喊助威的女武士们，甚至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平民装束亚马逊女性，都看上去很壮，紧致小麦色肌肤在阳光泛着健康的光泽——这是一种茁壮张扬的美丽。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像自己的对手，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我……会长高的！”哈莉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了里面像牛奶的白色液体——而她还不知道天堂岛供应的是羊奶，这一口下去，哈莉脸都要绿了。 莱拉拍着哈莉的背，“我刚开始也不习惯，但羊奶的营养成分很高，多喝点儿，你肯定会长到像我和卡拉一样的。” 看着两个姑娘傲人的上围，哈莉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短暂的早餐结束，哈莉也算在岛上收获了朋友两枚——莱拉似乎对哈莉有种天然的亲近，哈莉怀疑是由于那个“预言”画面的作用，这让她有些惭愧，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改变未来”的事情。 卡拉跟着莱拉走，如果莱拉带哈莉训练，卡拉也不介意多一个伙伴。两个姑娘都似乎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的处事方式——她们都没有把年龄小的哈莉当妹妹，这其实更让哈莉感到轻松自在。 而卡拉，似乎除了哈莉和莱拉，压根不愿意跟其他亚马逊同龄人多交流。 哈莉甚至觉得有几个同龄亚马逊女孩儿很怕卡拉。 22.卡拉与魔法学习 哈莉觉得，也许这些天堂岛原住女孩儿并不是故意疏远卡拉的——天知道如果不是莱拉主动示好，让她也由此接近了卡拉，哈莉自己也很有可能加入那些惧怕这个女孩儿的群体。 因为卡拉她真的强大到逆天了。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这是莱拉透露的，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当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对石头的“具象化”思考时，卡拉一道热视线射过来，打飞了哈莉眼前的石头。 “你再这么盯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也能发出热视线了”，卡拉站在海边的水里，金发在阳光下闪亮。 “嘿！你差点儿把石头崩我脸上！”哈莉抗议，“我可不是你那样的钢铁之躯，我们人类很脆弱的！” “下次注意就是啦”，卡拉耸耸肩，“我和莱拉要去游泳，你来吗？” 哈莉拍拍裙子，蹦起来，跑向水中的两人，“我不太会游泳！你们教我吧？” “扎塔娜说11岁才能开始使用魔杖，是建立在几百年经验的基础上做出的规定，这个年龄段之后的小巫师才能更好的控制魔法输出”，哈莉拧头发里的水，对莱拉说，她刚刚跟着莱拉学会了蛙泳，总算不那么挫败了，“他们的反语魔法反而能提前几岁开始学，扎塔娜自己是6岁开始的。” 莱拉最近几天看起来一直都恹恹的，哈莉问过她是不是没睡好，她总是沉默地摇头。 “还是预言的事吗？”哈莉轻声问道。 “我到现在都不能完全解读占星球里的那些画面”，几秒的沉默后，莱拉才回复，不至于让哈莉一直自言自语，“他们从来都……出现得很随机。” *********** 哈莉终于在一个月后让小石子动了！ “你确定不是风？”当哈莉兴冲冲地给两个好朋友表演后，卡拉看着那个只是在原地“发抖”的石子，怀疑地问。她接着转头，吹了一口气，旁边一个巨大的石块挪动了几厘米。 “……”跟卡拉没法儿聊了，哈莉想知道超人是不是也这么讨厌！ 魔法确就像学走路一样，你一旦掌握了诀窍，后面就顺利多了，甚至过不了几天就能跑！ 哈莉很快就掌握了让任何小件物体移动的魔法，现在开始挑战让自己浮起来啦！ 23.被抓 “我从来不知道超人居然有这种一点就暴的脾气”，哈莉悄声对身旁的莱拉哀叹，心中有偶像崩塌的感觉。 莱拉点点头，看着格斗场中和神奇女侠就卡拉的教育问题吵得热火朝天的超人，“他只是过于有保护欲了吧。” “保护欲？他刚才的样子，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拧断阿忒弥斯的脖子……”哈莉打颤，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强大之人的速度和力量。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莱拉为超人正名，“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没道理啊，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尝试新的咒语，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上吧，复仇女神战队，这两人应该花不了你们几秒钟，就当是活动筋骨。” 哈莉没打几下，就被一个“复仇女神”一脚踢飞了，这个女战士有着白色的头发，拿着两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滩上的哈莉身旁，对着女孩的脖子举起了刀，“简单到无聊”，她评论道。 哈莉一个轻巧的翻身跳起，对着女武士高喊，“！缚捆” 女武士被忽然凭空出现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气得骂骂咧咧，开始使劲挣脱。 哈莉看到她的大刀掉在沙滩上，她捡起来，向着不远处的莱拉跑去。 莱拉一人对付着三个骁勇善战的“复仇女神”，已经明显撑不住了；卡拉更是完全被达克赛德压制。 “复仇女神”中的一个，使用的武器是锋利的长矛，武器的主人此时在莱拉的背后——哈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矛冲着莱拉毫无防备的背部刺下。 “！地之全安至拉莱移转”，哈莉高喊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长的咒语，内心期盼着转移一个人会和转移一个小石子一样容易。 让哈莉大松一口气的是，莱拉在长矛接触到的前一秒原地消失了。 留下哈莉和几个不知所以的复仇女神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可以趁此机会也把卡拉弄消失！哈莉刚刚对着卡拉的方向张口，就被一只强壮的胳膊举了起来，捂住了口鼻。 这是刚刚挣脱了绳索的白发女战士。 “我一定可以就这么把你捂死”，白发女战士咬牙切齿，丢掉武器还被人捆了起来？她好久没在战斗中这么丢脸了，“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咒语来。” 哈莉呼吸不畅，憋得满脸通红，徒劳地扒拉着女战士的手，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儿了。 “等等”，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慈祥奶奶开口了，她摸着下巴，扫视着哈莉，“刚才那句咒语……这是个小扎塔娜？……把她带回天启星。” “就她？”最壮硕的女战士鄙视地说：“我吃的鸡仔都比她大。” “这说明她有潜力”，慈祥奶奶掂量着目前的形势，带回去的卡拉是达克赛德物色的人选，必定不算她的功劳。而眼前这个会念咒的女孩，可以填补复仇女神战队在魔法上的空白，天知道她有多想把扎塔娜抓回去，如果可以的话。 24.魔法女战士 抓扎塔娜基本上属于痴心妄想了, 但培养一个自己的魔法战士也许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像地球人7、8岁的模样, 越小越方便洗脑和控制，这可是已经成年的扎塔娜比不了的；细胳膊细腿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魔法战士么，靠的都是远攻，甚至兵不血刃啊——慈祥奶奶幻想着架构完善的未来复仇女神战队, 内心不断赞美着自己的高瞻远瞩。 “敲晕了她，和这个氪星女孩儿一起带回去”, 慈祥奶奶叮嘱道，“下手轻点儿, 别一下子敲死了。” 于是哈莉的世界就在下一秒陷入了黑暗。 另一边的达克赛德也已经制伏了几乎没有实战经验的菜鸟卡拉，将失去知觉的氪星少女扔给其中一个复仇女神后，黑暗君主转身对着慈祥奶奶感慨, “看来氪星人也没那么强大, 下次我一定可以一击灭了超人！” 这时他看到了白发女战士肩头扛着的瘦小哈莉。 “那是个啥？”达克赛德一脸鄙夷，“都已经告诫你们多少遍了，在天启星不能吃人，改改你们母性的陋习！” 白发女战士觉得自己好冤枉，明明吃人是另外那个最壮硕女战士的习俗, 她们另外几个复仇女神也都觉得恶心。 慈祥奶奶笑脸迎上去, 努力藏起沾沾自喜的神色，“刚才的战斗中, 我发现她是一个小扎塔娜, 你记得吧, 反着说话的那个魔女？” “这是她的女儿？”达克赛德提起了一丝兴趣，他最烦的几个正义联盟成员，除了蝙蝠侠，就是命运博士和扎塔娜。后两者都是让人无计可施的魔法系，一个不留神就被莫名其妙地扭转了战局。 哦，他还神烦莱克斯·卢瑟，被这个普通人类坑了好几次了，但他不是正联成员。 “……这个，就不清楚了”，慈祥奶奶讪讪地回复，是不是女儿本来也不重要啊，会魔法就行；是女儿还平添麻烦，扎塔娜肯定会带人冲上天启星。 现在已经能预见到超人会因为卡拉会冲上来了，再添一个扎塔娜？还能不能安安生生训练姑娘们了？ 慈祥奶奶为未来必定会被扰乱的教学秩序而感到无比痛心。 “随你吧”，达克赛德无所谓地说，似乎有了卡拉已经了却了他全部的心愿。 黑暗君主的确对超人有种诡异的执念，现在地球上出现了一个女版，他的雀跃简直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慈祥奶奶不服，她在内心为自己麾下坚持辛苦训练的女孩儿们叫屈。她们哪点儿比不上这个氪星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她能直接被黑暗君主指派为未来复仇女神战队的领队？这个拼出身的世界太不公平了。 等我训练出一个魔法女战士，让氪星人的蛮力无处使！慈祥奶奶在此时此地立下了宏愿。 达克赛德心满意足地打开音爆通道，和几个部下一起带着“战利品”返回了天启星。 此时从岛屿另一侧战场抽身赶来的蝙蝠侠，仅仅看到了音爆通道消失的画面。 他在毁灭日大军从眼前的突然出现的音爆通道涌出的那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他感到自己似乎听到了远处另一个引爆通道几乎同时打开的声音，不像是回声。 但眼前的毁灭日军队让他无瑕分神，神奇女侠已经指挥着亚马逊战队在短时间内发起有组织的进攻，超人也穿梭期间，不停地徒手攻击着似乎永远无法消灭殆尽的怪物。 直到他用斧头砍向其中一只毁灭日，发现对方没有流血后，才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眼前这支毁灭日大军，全是□□的傀儡，不算完整的生命。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拖住岛上的防卫力量，作为调虎离山之计。 没有时间通知戴安娜和克拉克，蝙蝠侠丢下神奇女侠交给他的战斧，独自向刚才听到音爆通道打开声的方位跑去。 但他还是迟了，敌人已经在前一秒消失了。 布鲁斯站在海边，查看着周遭的环境，思考着敌人会是谁、以及目的为何，这时他眼角掠过一道闪光，似乎是浅滩里的某件物体。 布鲁斯走进水里，捡起那个物体，发现这是卡拉的腰带。 这时超人和神奇女侠也在摆脱了毁灭日大军的纠缠后，赶到了海边。 蝙蝠侠向二人展示了自己仅有的发现。超人在看到卡拉的腰带后面色凝重。 “会是谁？”神奇女侠问道，“为何而来？” “不知道，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猜已经达到了”，蝙蝠侠回复，尽量藏起自己的担忧，他记得哈莉是和卡拉一起走的。 “不……哈莉，卡拉”，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微弱地响起。 他们转身，发现是莱拉一瘸一拐地小跑过来，她的脸上有血，马尾都要散了。 “是达克赛德！他抓走了卡拉！”，神奇女侠扶住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莱拉，“是哈莉用魔法让我转移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哈莉呢？”布鲁斯抓紧了手里腰带，压下声音里的焦灼。 “我不知道……”莱拉摇头，看上去要哭了。 “达克赛德的欧米茄射线能让人化成灰烬，超人，用你的眼睛看看这片海水里和沙滩上有没有属于人类的dna。” 布鲁斯毫无起伏的平稳声音和快速的应变部署，让超人在敬佩的同时，更增添了一份担忧——他知道老友不是冷酷，每当他用这种语气讲话，就意味着有反派要遭殃了。 “没有”，超人用自己能看到分子的眼睛快速扫视了一遍三人所在的浅海、和岸上的沙滩。这是一个能暂时让大家松口气的消息。 “我要去天启星，把卡拉带回来”，超人收回视线，宣布道，卡拉是他的同袍，更是家人，“不用费心阻止我，不管用的。” “我不但不会阻止你，还会跟你一起去”，布鲁斯回复。 “布鲁斯……我们还不能确定哈莉是不是也被抓到天启星了”，神奇女侠在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不希望蝙蝠侠希望破灭。 “不管那里有没有哈莉……我都会去”，他现在除了满心的担忧，更有对老管家的愧疚。 *********** 正义联盟的三个最重要的创始人和领导者，在性格上虽然千差万别，但在行动上却永远秉持着类似的说一不二和毫不含糊——这也是他们能维持多年友情和合作的原因之一。 他们寻访了曾任达克赛德“复仇女神战队”领队的天启星原住民——大芭达。现在的她，是一个享受郊区中产生活、偶尔兼职超级英雄的地球居民。 大芭达拥有一个能开启通往天启星音爆通道的母盒，而她同意让他们借用的唯一条件是带她一起去。 四人组织了一只强力战队，经过音爆通道踏上了天启星的土地。* 兵分三路后，超人直接去达克赛德所在地正面硬杠；蝙蝠侠根据提前搜集到的资料，摸到了地狱孢子储藏室；而神奇女侠和大芭达在地面拖住复仇女神战队和慈祥奶奶。 地狱孢子是达克赛德征战宇宙的武器，只需一颗就可以毁掉一个星球，而这个储藏室里有超过五百颗。 布鲁斯正在投入地研究着地狱孢子的控制系统，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掏出蝙蝠镖一个急转身，在看清门口是谁后，硬生生拦住了自己掷出武器的动作。 门口迈着轻盈的步子，向蝙蝠侠走来的是哈莉……但，却是一个反常的哈莉。 她穿着宽大的长裙，五颜六色的，还点缀了各种繁复的花纹——十分的……神婆。 身为哥谭居民的哈莉，即使在面对蝙蝠侠也依然神色淡然，布鲁斯看到小女孩原本的绿眼睛泛着不详的红光。 “黑暗君主说的没错，你果然在这里”，哈莉露出不符合她年龄的邪笑。 “你是谁？”布鲁斯一边问问题，一边不着痕迹地藏起手中的解码器。 “我是哈莉啊”，女孩儿歪歪头，“只是一个更好的版本”。 “达克赛德居然派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来守卫他的地狱孢子吗？” 哈莉举起食指左右摇了摇，“不是一个普通的8岁女孩儿哦，黑暗君主知道你的能力，除了他自己坐镇，派谁来都会输的。反而是我，有出奇制胜的潜力。” 女孩的下一句话让蝙蝠侠的脚步乱了一拍，她露出刻意的甜美微笑。 “黑暗君主还告诉了我你是谁……布鲁斯叔叔。” “那你还不乖乖跟我回家？”布鲁斯的手悄悄地摸上了万能腰带，那里有昏迷针。 “我看到你的小动作了哟”，哈莉调皮地说，话音刚落，就一个箭步扑了上来，开始对布鲁斯发动攻击。 25.梦境 在布鲁斯所搜集的关于达克赛德的资料表里, 有一条是他有强大的催眠和控制能力——说白了就是洗脑。想必这就是发生在哈莉身上的事了。 蝙蝠侠首先因为哈莉还活着、甚至没有受到明显伤害而大大的松了口气——人还在就好, 被控制被洗脑这些都好说。哈莉只是个8岁的小女孩儿，能有多大的攻击力？倒是超人那边肯定会很麻烦, 如果卡拉也同样被洗脑的话。 但……这身衣服，认真的？在达克赛德和慈祥奶奶眼中，魔法师都应该穿成这样吗？这是针对法师群体的固有偏见啊！ 当然布鲁斯在后来看到被慈祥奶奶打扮得像复仇女神们一样、一身露肉比基尼的卡拉后, 就非常庆幸哈莉穿得像算命的了。 关于服饰的争论都是后话，目前布鲁斯苦恼于如何在不伤到女孩儿的情况下制服她——蝙蝠镖当然不能用, 利刃可不长眼，破了相怎么办？老管家会在饼干里给他下毒的；挥出去的重拳也得卸了力道, 还得避开要害，这让精通各种武器的格斗大师蝙蝠侠，完完全全施展不开手脚。 而哈莉就像一只小松鼠, 上蹦下跳, 招招灵巧。天堂岛上的训练，加上达克赛德在洗脑过程里添的“料”，更让她在灵巧里添上了一些致命性和恶毒。 时不时飞过来的咒语更是让蝙蝠侠忙于躲避，无暇组织进攻。 就像……同时和弱化了许多的猫女、神奇女侠以及扎塔娜战斗。 他不敢想象等哈莉学会了自己世界的魔法后会如何…… 这是个好现象吧，证明了哈莉未来完全能够保护自己。 这个想法让一直被动挨打的布鲁斯像一个欣慰的老父亲。 但目前来看, 女孩子的力气还是太小, 哈莉更是没什么肌肉；而且布鲁斯有蝙蝠装的保护，所以每一击造成的伤害也很小。 布鲁斯觉得即使自己站着不动给哈莉打, 也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蝙蝠侠觉得陪她玩儿的时间也够了, 于是便瞅准一个破绽, 打算揪住女孩儿的后颈提起来。 “缚捆”，哈莉的咒语声音不大，轻飘飘地击中了自以为可以快速结束战斗的蝙蝠侠。 那个破绽是哈莉故意留的！大意了！这小丫头太阴险了！ 莫名有点儿骄傲是怎么回事？被绳索捆住的布鲁斯陷入了反思。 哈莉走上前，蹲下，用浑浊带红的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蝙蝠侠，表情居然有些……疑惑？ 这更坐实了他关于哈莉只是被洗脑了的猜测。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布鲁斯试着在用对话转移哈莉注意力的同时挣脱绳索，这几乎是作为哥谭义警的首要必备技能。 “我……我不知道，我应该把你交给黑暗君主的，但我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孩儿甚至一屁股坐下了，对着布鲁斯发呆。 这个魔法的绳索似乎像有生命一样，随着布鲁斯转动手腕的方向运动——这让他意识到靠经验和技巧是无法摆脱束缚的，看来只能靠蛮力或者切割。 蝙蝠侠改换了策略，他看了看眼前皱着眉头、似乎在做内心搏斗的女孩儿，灵机一动。 “我腰带从中间往左第三格里有糖果”，布鲁斯放轻声音，诱哄着哈莉，觉得自己的语气一定很像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达克赛德和慈祥奶奶没给你吃过糖吧？这不是什么奶糖，是你最爱的水果糖。” 哈莉的手指动了动。 布鲁斯再接再厉，“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已经被你捆起来了。你也已经知道了我是你布鲁斯叔叔，我给你糖吃很正常。” 哈莉跪了起来，慢慢地爬着，向蝙蝠侠靠近。 布鲁斯尽力保持完全的静止，连呼吸都放轻了，像在诱捕一只小老虎——小老虎哈莉已经爬到了黑暗骑士身边，她缓缓地伸出了小手，试探性地按了按腰带。 完全按照蝙蝠侠计算好的，腰带上一个机关忽然打开，冲着哈莉射出一枚注射针。女孩儿困惑地看了看他，没坚持几秒就软软地倒下了。 布鲁斯沉默着捏了捏手套上某处的机关——蝙蝠装手臂处瞬间冒出了倒刺装的利刃，眨眼间即将绳子划破。 以蝙蝠侠的经验，即使魔法对手再不可预测，只要能抓住他们的弱点，胜败经常就在一念间。 抱起失去意识的哈莉，蝙蝠侠在如何安置她的问题上犹豫了几秒钟。他原本打算在破解地狱孢子的控制密码后，用启动所有孢子、毁掉天启星来要挟达克赛德，作为克拉克万一失败的后备计划。 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大不了和邪恶发源地天启星同归于尽，这非常符合蝙蝠侠一贯的行动策略，但哈莉是无辜的。 将哈莉放在墙角，用披风盖起来，布鲁斯花了短短几分钟破解了地狱孢子的控制密码，这部分不存在任何难度。 开启音爆通道的母盒在大芭达手里，也许他可以先去和神奇女侠她们汇合，把哈莉先送回地球。 但这时布鲁斯忽然听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他看向窗外，发现是克拉克和卡拉打起来了——卡拉招招致命，完全一副要杀掉自己堂弟的模样；克拉克处于明显的下风，他甚至似乎完全放弃了反抗。 这个想靠不反抗，来感化自己显然已经被洗脑的堂姐的做法，实在太天真、太童子军、太“克拉克”了！ 布鲁斯意识到自己没剩多少时间了，在找大芭达开启音爆通道送哈莉回去、和赶去支援超人挽救卡拉从而挽救世界之间只能选一个。 如果卡拉成为达克赛德征战宇宙的先锋，整个世界都会不得安宁。 “逃不出去的话，那就跟叔叔一起死吧，阿福他们会理解的”，布鲁斯将哈莉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在把她独自留在孢子储藏室前自言自语，幻想着女孩儿的赞同。 蝙蝠侠并非莽撞，他赌的是达克赛德对自己家园天启星的感情。 他赌赢了。 当然是在被暴怒的达克赛德一顿胖揍之后。 达克赛德肯定也挺憋屈的，布鲁斯这么想着，嘴角都要不受控制地翘起来。 彼时他正被对方掐着脖子吊在窗外，面对着脚下几十米处的岩浆，一边咳血一边还不忘分神庆祝胜利。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又不是说达克赛德敢杀了自己，解除孢子启动状态的密码可在自己手里。 哦，行了行了，别赞美超人带我来的决定有多正确了，也别感慨我有多不计后果了。布鲁斯靠着墙慢慢滑下，现在的他只希望达克赛德能停止絮叨，他要带哈莉回家。 克拉克后期终于想开了，击倒了卡拉；神奇女侠和大芭达也拎着被真言套索捆得结结实实的慈祥奶奶步入大厅。 “你们走吧，解除地狱孢子的启动状态”，达克赛德面对着破损的窗户，背对众人，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送客。 “哈莉还在孢子储藏室”，布鲁斯抓住前来搀扶自己的大芭达的手，嘶声强调。 “我去找她”，神奇女侠飞走了，布鲁斯终于放任自己晕过去。 ************ 哈莉是在天堂岛上自己的卧室里醒来的，被一片鸟语花香环绕。 她缓缓地睁眼，感觉自己像绕着天堂岛跑了三圈一样累。她还想不起来自己睡着之前在干什么——不对，她能想起来一些片段，模糊的、陌生的片段，就像在看以自己的形象为主角的电影。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哈莉瞪着石头天花板上的花纹，静静地发呆。 “醒了？”一个阴沉的电子声，是蝙蝠侠。 一个受伤的，用绷带吊着胳膊的蝙蝠侠。 哈莉默默地在床直，两条细腿在被子下盘起，看着眼前黑色的尖耳——她不敢把视线放在蝙蝠侠熟悉的双眼上。 布鲁斯观察着哈莉的动作和神态，心里明白了大概。意识到自己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了。 “都想起来了？”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女孩儿点点头，依然不看他的眼睛。 布鲁斯看了看四周，确认了哈莉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后，自暴自弃地摘下了面罩。 其实本来也瞒不了多久，毕竟都在同一个屋檐下。达米安他们的破绽也多得数不清，哈莉早晚都会知道的。 哈莉没了尖耳朵可以看，只能把视线下移至布鲁斯叔叔的脸。 这张脸上有伤痕、有黑眼圈、有被汗水浸湿而凝结成几团的黑发——这些，都跟她一直以为自己认识的、西装革履的布鲁斯叔叔十分不同。 哈莉又开始紧张地绞手指了。 “你……”布鲁斯有些犹豫，要怎么让一个孩子接受黑暗骑士其实一直在自己身边、甚至是自己家人的事实？ 在四个男孩儿那里的经验，此刻完全没有借鉴价值——迪克和杰森都是兴奋，一蹦老高；提姆是自己推理出的，甚至直接找上了门；达米安？托塔利亚的功劳，自己的儿子一直都知道。 “我们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布鲁斯用上了严肃的长辈表情，“等你准备好的时候。” 他本以为会听到哈莉的抗议，然而女孩儿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似完全接受了现实。 这让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无处倾泻。 “我很抱歉”，哈莉低头，嗫嚅道，“我让达克赛德把我变成了一个坏人……” 布鲁斯没想到最困扰哈莉的居然是这个想法，这让他的心底像垫了一层棉花糖一样柔软。 “这不是你的错，哈莉。达克赛德为统治而生，他会催眠，会控制人的心神，很少有人能抵抗他的控制。他是一个恶魔，你不是。”* “也许，是他唤醒了我的阴暗面？”*哈莉的眼神充满着不确定，明明白白地向布鲁斯表达着担忧和恐惧。 “完全谈不上阴暗面，哈莉，你才8岁”，布鲁斯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如此深刻的想法是怎么刻进女孩儿的小脑瓜的。 看看布鲁斯叔叔认真的表情，哈莉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本来想说，刚才在梦里，她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条蛇，在草丛和森林间爬行……这个视角如此的清晰和逼真，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而对哈莉有愧疚的布鲁斯，以为女孩儿的反应只是在遭遇了刚刚过去的一切后、自然而然的惶然。他唯一留意到的反常之处，只有哈莉额头的伤疤——那里前所未有的红。 哈莉抿了抿嘴角，补充了一句让布鲁斯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还有，我再也不想吃茄子了”。 26.PTSD? 在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这个问题上, 哈莉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以蝙蝠侠的思维模式绝对无法理解。 发现自己的叔叔其实是一个伟大的超级英雄, 在为哥谭和世界的和平而不懈努力着，她能有什么意见？ 甚至自己那位看上去慈祥温和的爷爷都是黑暗骑士的左膀右臂, 在幕后提供支援。 她当然很高兴很自豪啊！恨不得召告全世界那种！ 不过她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啦，这可是超级英雄的“秘密身份”！ 仅仅说出“秘密身份”这个词，都让哈莉觉得无比的酷炫。 至于全家人都瞒着自己这一点, 哈莉想得很开：瞒着就瞒着呗，作为合格的超英, 哪个没点儿秘密？ 蜘蛛侠也天天戴着头套呢！ 现在问题来了，哈莉暗搓搓地思考——自己的四个哥哥里, 哪个是罗宾？或者曾经做过罗宾？ 这是她在对布鲁斯叔叔发誓了不吃茄子之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布鲁斯叔叔拒绝回答。实际上，除了透露阿福爷爷也参与了这个事业之外, 他拒绝回答哈莉提出的任何问题。 “你会知道的”, 永远是这句大人们用来应付小孩儿的话！ 哈莉被打击了积极性……她决定像蝙蝠侠学习，靠自己寻找线索！ 达米安哥哥是最可疑的，当罗宾的经历能够完美解释他的身手；但提姆哥哥教自己棍术的时候，看上去也很能打；杰森和迪克哥哥的疑点稍微小那么一点，毕竟年龄大了。 在哈莉对哥谭目前尚且有限的了解里, 她当然不知道“罗宾”这个角色存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她的年龄。 吊着胳膊的布鲁斯有些行动不便, 他对哈莉在家族秘密上接受良好的态度感到非常欣慰，想奖励她一颗糖, 补上之前骗她的遗憾。但他在一只胳膊打着石膏, 另一边的肩膀被医生命令禁止做出抬臂动作的情况下, 够不到腰带上真的装着糖果的格子。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和碘伏棉片一起，为那些任务和夜巡中遇到的孩子而准备着。 “我腰带里从中间往右数第四格，有糖”，布鲁斯对哈莉微笑，“自己拿吧，我够不到。” “我不吃……我不要再被欺骗了！”哈莉觉得当时那么容易被一颗糖骗到的自己很傻，连这微笑在她眼中都带上了坏坏的味道。 “这次不骗你……”布鲁斯也很无奈。 哈莉依然撅着嘴，说啥都不信，再被骗就是傻子！ 布鲁斯认真地考虑抬一下另一边的胳膊。就一下而已，能出什么事，医生们永远都一惊一乍的。 这时一双大手伸过来，轻柔的制止了布鲁斯的动作。这双手找到了准确的格子，拿出糖果，裹在蓝色布料里的手臂伸向哈莉。 是……是超人！ 像大太阳一样散发着温暖的超人，带着和煦的微笑看着哈莉，清澈的天蓝色眸子让哈莉忽然为自己刚才耍的小脾气感到无比惭愧。 等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和超人是什么关系？ 哈莉讪讪的接过超人递过来的糖果，低头，决定乖乖地让大人们说话。 神奇女侠跟着超人一起来了，他们先前在卡拉的房间里。 “卡拉还好吗？”布鲁斯问道。 超人点点头，“她比哈莉先醒，已经恢复了。我觉得是时候带卡拉离开天堂岛了。” “我相信她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了”，超人停顿了一下，“我也希望你们能像我一样，对她多一些信任。” 让布鲁斯完全信任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太暴露弱点了。他最多也只能在克拉克的担保上，暂时放手让他去负责自己的亲人。 “我觉得也是时候带哈莉回去了”，布鲁斯也对戴安娜表达了有关哈莉的看法。 “非常感谢天堂岛一直以来的支持，哈莉进步很快，这是即使我亲自训练都无法达到的飞跃”，布鲁斯的感激发自内心，“我们已经知道，哈莉被抓去天启星是出于补足复仇女神战队魔法短板的目的，我们不知道达克赛德是否会因此再次回来……” 超人看了看在床上静静聆听的哈莉，不得不轻声插话，“你确定要当着哈莉的面，说达克赛德可能会回来找她？” “在孩子可能遇到的危险上，我们家秉持着不隐瞒的精神”，看到克拉克越挑越高的眉毛，布鲁斯顿了顿，添上了一个限定词，“尽量不隐瞒……” 事实证明，达克赛德大概是对被一颗糖果骗倒了的哈莉彻彻底底的失望了，她的生活一切如常，没有一个“茄子精”对她念念不忘。 而达克赛德在不久之后，又专程在肯特农场伏击了克拉克和卡拉二人，被卡拉用智谋送到了极寒宇宙，冻成了“霜茄子”，这些就是哈莉所不知道的了。* ********** 哈莉在卡拉离开的第二天也出发离岛，莱拉来送她。 她能看出这个先知少女在强忍着眼泪。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莱拉在蝙蝠侠调试飞机的时候，偷偷把哈莉拉倒一边，给她讲述了曾经占星球所展现过的预言版本，在那个版本里，她被超人用红披风盖住尸体。 哈莉不认同的摇头，“不是我拯救了你，莱拉，是你在我刚上岛时接近和鼓励了我，我没多少朋友，是你看出了我的价值和潜力，所以是你拯救了自己。” 布鲁斯叔叔因为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就直接开着蝙蝠机来了，不是上次那架退役货。所以哈莉回家的耗时几乎缩短了一半儿。 在天堂岛上沐浴了三个月阳光的她，还真需要重新适应哥谭阴暗的天色。 她觉得整个世界像被蒙上了一层灰黄滤镜。 布鲁斯叔叔驾驶着蝙蝠机，直接从瀑布后的密道飞进了蝙蝠洞，降落在地下停机坪。 哈莉就这样在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被布鲁斯叔叔带进了蝙蝠侠的活动基地。 “这……哇……”哈莉捂住嘴，瞪大眼，差点儿为了观看蝙蝠洞全景把脖子扭抽筋。 大硬币？大恐龙模型？所有的一切都超乎哈莉的想象。 但最后是电梯处的身影，吸引走了哈莉全部的注意力。 “阿福爷爷！”哈莉跑过去抱住他，差点儿哭鼻子。 *********** 哈莉在恢复上学前，又在韦恩庄园休整了几天。 期间无数次旁敲侧击地询问达米安他是不是罗宾，遭到了达米安无数次的无视。 “你晒黑了”，这是回家第一天夜里，在所有家庭成员都参加的接风晚餐上，几个月不见的达米安对哈莉说的第一句话。 “所以呢？”哈莉毫不介意，握拳举臂，做出展示肌肉的动作（当然完全没有肌肉），“这是学会揍你的代价！” 杰森在一旁吃吃笑，一脸幸灾乐祸，“收拾熊孩子的任务后继有人啊，我太欣慰了”。 哈莉真的在刚回家的某天挑战了达米安。男孩儿之前完全不知道哈莉学会了什么样的魔法，小女巫一个突袭捆了他，跟蝙蝠侠同一个遭遇。 但达米安可没有能骗到哈莉的糖。 “再来！”达米安炸毛，像只毛毛虫一样在垫子上蠕动，“这不公平！我不知道你会这个魔法了！” 达米安自认为如果能提前了解哈莉的能力，就绝对不会输给她。 哈莉当然也认同这一点，所以才要突然发起挑战啊…… 她下一次保不准还真赢不了这么容易了，甚至可能输。不趁机赢一把挽回面子怎么行？ 哈莉一边暗搓搓地骄傲，一边松开捆住达米安的绳索。 *************** 恢复上学的第一天，哈莉就收到了奎妮在校门口送出的热情拥抱。 “天呐！你居然去了将近四个月！我要想死你了！” 但下一秒奎妮就苦了脸，“梅林的胡子啊……你都经历了什么？” “全都过去了！过去了！”哈莉赶忙安慰着要被吓哭了的奎妮，“你这一天天得看多少别人的痛苦经历啊，我现在真的理解这个能力的麻烦了。” “这不是心疼你么”，奎妮撇撇嘴，“那个紫灰色的妖怪叫达克赛德（darkseid）？真是简单粗暴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反派。” “看起来也像……”哈莉左右看了看没人，达米安哥哥也走远了，于是便拉着奎妮躲到墙角，跟好朋友说悄悄话。 “我觉得我被达克赛德弄坏脑子了！我一丛天启星回来就开始每晚做梦——梦里我好像在一片森林里，问题是我有时候贴着地滑行，草丛扎着我的皮肤；有时候还在树林间蹦跶？就像一只松鼠！” 哈莉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啊啊啊！天天都睡不好，我要疯了！” 奎妮摸着下巴，一副深沉的小模样，“这难道是爸爸书里写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要不要让我爸爸给你治治？” “太麻烦了！再说……我还不想让大人知道……你能去我脑子里帮我看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奎妮无奈，“如果你坚信这是真的，我也只能在你脑中看到你以为你经历过的那个画面”。 “这就是这个摄神取念能力的不靠谱之处”，读心女孩儿耸耸肩，“就比如一个人如果有精神分裂症，他分裂出几个人格我信几个人格，只要他脑中的意志坚定”。 “反而是我爸爸那样的心理医生才能诊断和治疗”，奎妮信誓旦旦，在夸自己爸爸的职业能力上毫不含糊。 27.阿卡姆的心理学专家 “我没觉得我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应激障碍啊？”哈莉虽然不懂奎妮说的心理学术语, 但从字面意义上猜测, 应该是某种“创伤”后产生的变化？ 她不觉得天启星之行就这么让自己有“创伤”了。虽然事后回忆起来觉得后怕，但在大概持续几天的整个被抓住和洗脑的过程中, 她都没什么意识。 反正稀里糊涂地就过完了，而布鲁斯叔叔都亲自跑去救自己了，哈莉完全恢复良好。 倒是布鲁斯叔叔因此受了重伤……哈莉猜测布鲁斯叔叔肯定有某种特异功能, 他可是能打过达克赛德的人！布鲁斯叔叔无所不能！ “你……已经知道了？”奎妮的眼睛在哈莉想到蝙蝠侠的时候睁大了。 “知道什么？”哈莉疑惑。 奎妮左右看了看，挡住嘴巴, 凑到哈莉耳边，“哥谭那个b字母打头的……他的真实身份？” 哈莉心中大叫坏了！居然在奎妮这里泄露了布鲁斯叔叔的秘密了！她应该更好地保护自己的脑子！ 等等……哈莉眯起眼睛, “……你这个问题的感觉……难道你也知道？” 奎妮支支吾吾，短时间内给不出一个完美解释，哈莉就此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会……好吧好吧, 我知道了, 是你的‘摄神取念’”，哈莉撇撇嘴，什么都瞒不住奎妮。 不知道布鲁斯叔叔知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已经被一个8岁小姑娘扒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了。 “我猜你知道的比我都多！”哈莉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你肯定知道谁是罗宾？是达米安吗？” 奎妮的表情十分为难，“爸爸总是说就这么透露别人的秘密给第三个人, 是不道德的行为。” 她咬咬嘴唇, 补充道，“而且我总觉得……这是你们一家人需要解决的问题。” “好吧……放过你好了”, 哈莉承认奎妮爸爸说得很有道理, 但她依然觉得心里堵堵的。 奎妮看了看沉默的哈莉, 觉得必须得提出一个新话题了。 “那个……你学会了魔法？还学会了打架？” 哈莉恹恹地摇头，“不算吧……我也不知道。魔法的话，我也就能使出三四个反语咒语而已。反语魔法真的太难了！” “打架就更别提了，都是花拳绣腿，我还得长高长壮！” 奎妮一脸崇拜，“你太谦虚了！你都打倒了蝙蝠侠！” “那个怎么能算数？”哈莉的心情提亮了一些，“布鲁斯叔叔明显让着我呐。他能被我困住只是因为对我的魔法没有准备。” “你想学吗？我可以试着教你！”想到这里的哈莉非常开心，能有一个好朋友一起分享魔法？这太难得了。 奎妮有些犹豫，哈莉能看出她有一丝跃跃欲试，但最后金发女孩儿还是摇了摇头，“奶奶说小巫师在11岁前擅自使用魔法非常危险，她在这方面对我非常注意……我不想让她失望，还是算了……” “再说啦，等我们11岁去伊法魔尼，会有学不尽的魔法！”奎妮很快就从不能提前学习魔法的遗憾中恢复了，她总是这样，一提起伊法魔尼就无比兴奋。 ********** 和奎妮在教室门口分别后，哈莉走进教室，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在天堂岛上，需要学习文化知识的小姑娘们会聚集在大殿的露台上，伴着鸟语和花香，阅读前人的智慧结晶。 忽然回到普通的美国教室，哈莉居然有一丢丢不习惯。 而老师在一天课程结束后宣布的家庭作业，更是让哈莉叫苦不迭。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噩梦——“自主科学项目”。每个小朋友都要自己提点子，自己研究，做出一个小展板；范围不限，方向随意，作为迎接“科学周”的活动。 科学和手工什么的，她最不擅长了。 于是在教室外等着哈莉一起放学的奎妮，就看到一张这么一张为作业而担忧的黑脸。 “那你在英国是怎么做作业的？”奎妮在了解到哈莉因为什么困扰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科学作业大多只有课堂上大家一起做的那种，恐龙什么的，当然没人愿意跟我一组咯”，哈莉满不在乎地耸肩。 “家庭作业大部分情况下只有阅读，佩妮姨妈才懒得管我，我只要拿过去签字表，她看都不看就签字。” “当然也有手工作业和科学作业，比如做个水族馆什么的。但你知道佩妮姨妈啦，她不会给我买材料的，彩色小纸片啊等等，想都别想。哪怕一个空纸盒都是不会给我的，因为达力肯定也需要做呀，所以都先给他。” “而且达力的手工作业都是佩妮姨妈代替他做的”，哈莉平淡地叙述，“所以如果是这种作业，我就不做了，反正姨妈很早就说了要让我将来去上石墙中学——特别烂的学校。” 哈莉忽然意识到了哪里反常，“……这些前因后果，你不是能从我脑子里看到嘛？” 奎妮淡淡地微笑，“我能看到的，只是……觉得你可能有时候需要讲出来。” 即使知道面前的女孩儿能随时窥探自己的思想，哈莉发现她真的很难因此而反感奎妮——这个女孩儿的能力非但没有伤害他人，而是成为了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 “今天去我家吧！”奎妮拉起哈莉的手，“我给你看看我去年做的科学项目——我做的是动物习性介绍！” 说起自己的成果，小姑娘侃侃而谈，“我本来想做嗅嗅，嗅嗅多可爱呀，还绝对不会和别的小朋友做重复！但我爸爸说大家都会把我当疯子的……所以我最后只能选择了霸王龙。” “霸王龙？那不是已经灭绝了吗？”基本的生物知识哈莉当然有。 “所以才有意思啊”，奎妮一脸理所当然。 哈莉也蛮想看看霸王龙生活习性展板的，于是她拜托司机给阿福爷爷打了电话，取得了去奎妮家里开“睡衣派对”的权利，但阿福爷爷依然出于谨慎起见，问奎妮要了她妈妈的电话号码。 她要去好朋友家里一起过夜写作业聊八卦了！这是她羡慕了好久的女孩儿专属活动！ 奎妮一直是坐校车上下学的，今天司机出于尽责，把两个女孩儿直接送回了奎妮家。而已经提前和阿福通过电话的奎妮妈妈在房子外迎接她们。 这是一座标准的美国中产郊区住宅。车库和草坪一应俱全，虽然算不上大，却十分的温馨。 哈莉随着奎妮走进房子，在客厅放下书包，奎妮跑过去拥抱自己正在收拾文件的爸爸。 “爸爸，这是我的好朋友哈莉。” 科瓦斯基博士有着和奎妮一样的蓝色眼睛，他对哈莉露出温和的微笑，“哈莉你好，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我听奎妮讲了好多有关你的故事。” 哈莉一边礼貌地回复奎妮爸爸的问候，一边忐忑地想：奎妮讲的最好都是好事啊……以她一贯的经验，曾经同学的父母从佩妮姨妈那里知道的，都是关于她的蠢事。 科瓦斯基博士已经拎起了自己的公文包，“你们两个孩子在家里好好玩儿，我去加个班。” 奎妮看上去很不高兴，但她只是撅着嘴，没说什么，用黯然的眼神目送爸爸的背影。 “妈妈，爸爸又接受了警方的特殊咨询任务”，女孩儿看向一旁的妈妈，使用的是陈述句。 “这是你爸爸的工作”，科瓦斯基夫人摸了摸奎妮的头发，送两个女孩儿回卧室。 奎妮的房间完全是一个标准的女孩儿世界——卡通抱枕和毛绒玩具摆在枕头上；床罩带着花边；书桌上的台灯和笔筒都是粉色的；而墙上和门后，更是挂着迪士尼公主的海报。哈莉反正一直分不清这几个公主都是谁，又没人给她讲故事、带她看动画片。 “你的房间太棒了”，哈莉由衷的赞叹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她转身，看到奎妮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怎么了？”哈莉问道。 “是爸爸……他肯定又要去阿卡姆疯人院了，我答应他不去主动看他的思想，但我能感觉到他每次从那个疯人院回来，心里都会多一些阴暗。”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除了坏人没人喜欢那个地方”，奎妮除了伤心，更多的是愤怒。 “那个疯人院……里面关的都是谁？”哈莉承认自己对哥谭的了解还是不够。 “我不知道……爸爸从来不让我接近那个地方，可能是怕我看到这些病人脑子的东西吧。” 哈莉陪着奎妮坐在床边，两个小姑娘一起沉默着。大人们总是这样啊，好烦。 ************* 在这准备科学作业的两周里，哈莉发现自己呆在奎妮家的夜晚甚至都超过了在大宅。 这其实让阿尔弗雷德松了一口气，因为照顾受伤的布鲁斯老爷（主要任务是看住他，不让他夜巡），和与卢修斯·福克斯协调韦恩集团事宜，已经耗去了他几乎全部的心神。 在照顾哈莉上，他的确有些疏忽了。 于是当哈莉提出想在奎妮家过夜时，阿福就直接给科瓦斯基太太打了电话，拜托她在这一个月里照看一下哈莉，韦恩宅这边出钱。他给的理由当然是报纸上已经刊登出的新闻——“布鲁斯·韦恩又因极限运动受伤”。 科瓦斯基太太婉拒了阿福的金钱回报，“这是应该的。” 哈莉当然不知道两个家长的安排，但她也依然为能和好朋友一起上下学、一起做作业、一起睡觉感到无比开心——就像多了一个感情要好的姐妹。 而托了科瓦斯基家丰富影碟收藏的功劳，哈莉终于分清楚了几个迪士尼公主。 不知道妈妈和佩妮姨妈小时候有没有这样呢？ 但她依然在为科学作业而苦恼。 “哎……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课题好啊”，哈莉揪着头发，想课题想得要炸了。 “也选个动物？恐龙？”奎妮一边做自己的阅读作业，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复。 这时，科瓦斯基太太推开卧室门，“奎妮，带着哈莉收拾收拾你们的东西吧，今天妈妈也要加班，你们俩去韦恩庄园过夜。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了。” “好啊好啊！”哈莉有些兴奋，她终于也可以带朋友去自己家玩儿了。 但奎妮却沉默的看着妈妈，几秒钟后，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科瓦斯基太太已经关门走远了，哈莉没有马上开始收拾东西，而是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奎妮。 “出事了，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奎妮捏紧了手里的课本，“妈妈刚才一直在牢牢地想着烤箱里的蛋糕，变都不带变的——人的思维在正常状态下不是这样的，这是她和爸爸为了瞒我而使用的手法。” 28.哥谭深夜 哈莉不知道应该把关注点放在哪里了, 是奎妮的“摄神取念”能力居然能防？还是好朋友严肃表情下显露的担忧？ 当然替小伙伴分忧解难需要排在前面。 “你觉得会跟我们有关？”哈莉猜测道, “因为你妈妈让我们回大宅……那我们回还是不回？要不要求你妈妈留我们在这里？” “我们……”奎妮话音还没落，阿福爷爷居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打断了两个小姑娘的计划。 “我来帮你们收拾东西”，阿福爷爷的表情是温和的，但话语是严厉的, 明白着让两人动作快一点的意思。 哈莉正想开口拜托阿福爷爷让她俩自己收拾，好趁机交流交流。但奎妮转了转眼珠, 似乎忽然改了主意，拽过书包, 无比积极地收拾了起来，速度堪比秋风扫落叶。 哈莉直到回到大宅自己的卧室，才有机会问奎妮刚才她为什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奎妮确认了一下哈莉的卧室门是不是真的关好了后, 转身对她叹气, “是我爸爸……我刚才从潘尼沃斯先生那里看到的。” 女孩儿的声音开始发抖，“阿卡姆囚犯暴动了。他们从里面封锁了整个机构、困住了这几周一直在阿卡姆治疗他们的爸爸作人质……向外面的警方要求自由。” 哈莉惊呆了，她简直无法想象奎妮现在的担心和慌乱。 这些阿卡姆的囚犯真的太坏了！科瓦斯基博士明明是在帮助他们。 她几步上前，抱住自己的好朋友，“我很抱歉……我能为你做什么吗？阿福爷爷那里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奎妮回抱了哈莉, 把头搁在她的肩头, 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可能因为面对的是爸爸的女儿, 所以潘尼沃斯先生的脑海里除了对爸爸的目前的险境的思考外, 满满的都是对我的同情……我能看到的只有警方目前还在阿卡姆门外交涉, 我不知道他们打算下一步做什么……如果我有机会靠近戈登警长就好了……” 奎妮忽然抬头，蓝眼睛瞪得大大的，哈莉能直接从那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对啊！我应该去找戈登警长！甚至……我要去救我爸爸！”奎妮看上去简直恨不得直接冲出去。 “我不想打击你……”哈莉犹豫地说道，想试着不要那么直白，却她觉得奎妮的确需要被敲醒，“不过……你去那儿能做什么？拿石头砸门？” 奎妮白了哈莉一眼，“当然不是！我只打算靠近门口的警察们，特别是戈登警长；如果有机会的话，看看能不能离那些囚犯也近一点，我能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一定能帮上警察们救出爸爸！” 这逻辑让哈莉无法反驳。她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是阿福爷爷有危险，她可能也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的。 “那好吧，但我要跟你一起”，看到奎妮似乎想反驳，哈莉补上一句，“没得商量，不然我就告诉阿福爷爷。而且我好歹还有点儿反抗能力。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她越过奎妮，趴在门上听了听大宅的动静，阿福爷爷的脚步声从楼下时隐时现地传来。布鲁斯叔叔伤还没好呢，今晚蝙蝠侠不会从天而降力挽狂澜了。 哈莉也染上了哥谭人对警方能力几乎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如果只靠警察，奎妮爸爸可能真的凶多吉少呢…… 哈莉转身，看到奎妮在神经质地来回踱步，她安慰女孩儿再等一会儿。 “我们必须等阿福爷爷睡觉后才能从大宅偷偷摸出去，不然他肯定会抓到我们。” 奎妮看了看门，咬咬牙，点头同意了。 ********** 哥谭天空上，那轮经常藏在乌云里的圆月，今天罕见的探出厚厚的云层，照耀着韦恩庄园围墙上的两个小身影。 整整几个小时的大眼瞪小眼，让两人哈欠连天，最后终于等到阿福爷爷沿着走廊关灯，这是准备入睡的信号。 他在两个小姑娘的房门外多停留了几秒，哈莉和奎妮被吓得屏住了呼吸。 所以她们在阿福爷爷关灯后又多等了半个小时，才战战兢兢的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庄园有安保系统……”哈莉压低声音，在窗外的草丛间提示奎妮，“我听阿福爷爷打电话时说过。我用魔法把你移出去，然后自己在墙边悬浮出去——如果可能的话，我的魔法时好时坏，但这是我们唯一不触发安保系统的办法。” 奎妮看上去似乎很不确定，“你不会把我变墙里吧？” “应该……不会吧”，哈莉因为这个画面打了颤，“哎呀你可别再说了，我都要‘具象化’出你在墙里的样子了……这太影响我发挥了。” 两个女孩儿悄么么地走到墙边，哈莉定了定神，确保自己把“奎妮在墙里”这个画面给挤出了脑袋，她伸出手，“！墙外至妮奎移转” 没反应…… 好丢人…… “唔……我刚才好像忘记把‘墙外’这两个词反过来”，哈莉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发现了问题所在，“反语魔法太难了……我才几天没联系就生疏了。” “太不靠谱了……”奎妮一脸后悔，但又没别的法子出去，于是一脸后悔变成了一脸认命。 “再给我一次机会”，哈莉清清嗓子，又一次举起了手，“！外墙至妮奎移转” 奎妮原地消失了，哈莉不知道自己成功没，又不敢喊一声问问。她歪歪扭扭地让自己悬浮，刚越过庄园高墙就差点儿摔下去。 奎妮就在墙外，叉腰看着哈莉用屁/股降落。 “我简直等不及学属于我们的正统魔法了”，奎妮感慨，“反语魔法都要像你那样伸手吗？看上去太奇怪了。” 扎塔娜姐姐并没有教哈莉什么姿势，足够强大的魔法师即使被捆起来都能放出咒语。她鼓励哈莉开发自己觉得最容易导出魔法的手势。 哈莉尝试了多次后觉得五指张开、直直伸出的感觉最好…… “……你就当我是在耍酷好了”，哈莉撇撇嘴，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魔法少女开大都要有造型。” *********** 哥谭的夜晚一向不太平，而全市机动警力大部分都聚集在阿卡姆状况，更是给罪犯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黄金时段。这是一个哥谭犯罪界的狂欢夜，从专业小偷、到业余劫匪，都会趁乱作奸犯科——这是最起码的职业精神。 而在这个时候，两个游荡在夜幕下哥谭的小女孩儿？可能跟跳进狼群里的小羊羔也没多大差别。而且她们的目的地是位于郊外的阿卡姆疯人院，沿途要经过老城区和城市边缘，这些都是一个成年男性在白天都需要小心翼翼才能全身而退的区域。 好在奎妮能够在靠近罪犯的时候感知到邪恶的思维，所以一路上两人兜兜转转，堪堪避开了数个渴望通过邪路捞一笔的坏人。 这让哈莉想起了吃豆人的游戏，她和奎妮在迷宫一样的哥谭楼宇间，躲避着那些一碰就game over的妖怪。 奎妮这时又停下了脚步，向反方向转身，哈莉知道这是前方又有妖怪的意思。 但奎妮的脚步顿了一下，她侧头，眉头皱起。 “怎么了？”哈莉也停了下来，顺着奎妮的目光望去。 “那边……有抢劫，受害者是一个加班路过女职员……这个劫匪打算在拿到钱财后就杀了她！” 她们一路上碰到的都是想为非作歹，却苦于没有肥羊目标的准坏蛋，这还是她们今晚第一次目击正在进行中的罪行！ “怎么办？”奎妮看上去特别慌乱。 “能怎么办？”哈莉咬咬牙，“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 她的布鲁斯叔叔可是蝙蝠侠！她当然不如叔叔伟大，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否则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 “我过去捆了他就行了”，哈莉握拳，鼓励自己的成分远大于鼓励奎妮，“赶快！坏蛋的刀子可不等人。” 哈莉打头阵，跑向了劫匪所在的街道。一拐过弯儿就看到一个压低了帽檐的身影，举枪威胁着一个战战兢兢摘手表的女人。 “动作快点儿！”，劫匪的声音嘶哑，“你钱包里那点儿钱都不够我买一次粉……” 话音未落，这个凶神恶煞的劫匪就发现自己忽然莫名其妙地被捆了起来，歪歪斜斜地开始倾倒。 “呼……”，哈莉擦擦额头的薄汗，这都是紧张的…… 被抢劫的女人惊魂未定，定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女孩。 倒掉的劫匪更是在震惊后开始对着哈莉骂骂咧咧，扭着身子去够掉在身旁的枪。 哈莉抓抓头发，一脚把那把枪踢得远远的，正想悄么么跑掉，继续阿卡姆征程，却突然脚下悬空——被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看看这是谁啊”，一个莫名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这么小年纪都要做义警了？” 哈莉差点尖叫，她晃荡着胳膊腿儿，试图扭过去看看是谁抓住了自己。 这时一个阴沉的电子音在不远处响起，哈莉瞬间止住了动作——是蝙蝠侠！ “红头罩，把她放下吧”，蝙蝠侠的声音虽然低沉冷硬，但语言却稍显温和，“她刚刚做了好事，虽然不鼓励，但值得赞扬”。 哈莉接着就被轻轻地放在了呆掉的奎妮身边，她好奇地抬头，居然同时看到了几个哥谭新闻里响当当的人物——蝙蝠侠、红头罩，蝙蝠女孩和罗宾！ 想必刚才提着自己的就是红头罩了。 蝙蝠女孩已经扶着一旁的受害者女士起身了，她另一只手拎着被哈莉捆起来的劫匪，“我去把这位女士送回家，然后送劫匪进警局。你们先解决你们的问题，我们在阿卡姆汇合。” 哈莉看向蝙蝠女孩的视线被红头罩一个侧身挡住了。 她转头看了看布鲁斯叔叔，想着阿福爷爷居然放他出来做蝙蝠侠了，这证明事态一定很严重。 “我们只顾着巡逻了，居然没在监控里留意到她俩”，红头罩敲了敲耳边，“红罗宾，这是你的失误啊。” “罗宾，把她俩送回家”，蝙蝠侠果断地打发了哈莉和奎妮。 而哈莉一直想扒出身份的罗宾，站得远远的。他带着兜帽，举着大刀，眼睛处有面具。 罗宾看了看两个女孩儿，嗤了一声，“为什么是我？忙着呢，阿卡姆那边需要我。” 哈莉眯起了眼睛，这个身影和声音她肯定不会认错，“达米安？！” 没人感到惊奇。达米安牌罗宾也只是耸了耸肩。 蝙蝠侠看向罗宾的方向，“我们中必须有人承担送她俩回家的任务。” 这时一直沉默的奎妮开口了，她恢复了冷静，定定地看着黑暗骑士。 “我知道，你不是蝙蝠侠。” 29.不和恐怖分子谈判 蝙蝠侠在哈莉的印象中一向以冷酷恐怖震慑哥谭, 说最少的话、抖最长的披风、抓最凶的坏蛋。 永远不崩人设。 而她今天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蝙蝠侠居然因为奎妮的话歪了歪头, 甚至和红头罩交换了几个不确定的眼神。 哈莉朝奎妮斜了斜脑袋，悄悄问她, 同时视线依然死死黏在“蝙蝠侠”身上。 “你……刚才说什么？” 奎妮没有说话，她叉腰挺胸，下巴抬的高高的。 “如果你们让我去阿卡姆, 我就不告诉哈莉你们的真实身份。” 哈莉差点儿跳起来，“嘿！哪儿有你这样的！” 过分了过分了！无法继续做姐妹了！ “蝙蝠侠”接着做出了一个更不符合人设的动作, 他交叉起双臂，低头看着奎妮, 居然给哈莉一种家长训孩子的错觉。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本应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居然带上了语重心长的味道…… 这肯定也是错觉…… “但是”, 黑暗骑士继续, “别想用这个秘密来要挟我们。小孩儿该回家就要乖乖回家，阿卡姆不是你们呆的地方。” “听话，不要逞强，我们一定会救出你爸爸，你去那里不仅帮不上忙还添乱, ”蝙蝠侠柔声安慰着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女孩儿, “我们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你和哈莉如果能马上回庄园, 让我们能放心的去阿卡姆就是帮了最大的忙了。” 哈莉现在信了奎妮, 因为布鲁斯叔叔即使哄她, 也不会这么得……话痨？ 奎妮说什么都不同意，倔着呢，“我能帮忙！”她咬咬牙，看了看四周，居然就这么对着三个哥谭义警透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能知道身边一定范围内的人都在想什么，所以我很早就知道你们的秘密身份了。” 三个面具义警都陷入了沉默。达米安首先做出了回复，语气完全没有任何惊疑，“我早就觉得你不太对劲了，原来是这样……这倒解释通了很多事。” “能读心也没用，小鬼头就应该乖乖回家，”红头罩满不在乎地说：“难道你还能赤手空拳地冲进阿卡姆，大声宣布那群疯子实际上有多疯？” 接着他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动作——把自己的红色头罩整个摘了下来。 胸前血红蝙蝠标志和褐色夹克上方，是一张哈莉十分熟悉的脸——杰森哥哥！ “看，哈莉，我是杰森，”杰森牌红头罩拨了拨头发，将头罩夹在胳膊下，指指身边的蝙蝠侠，“这是你迪克大哥。布鲁斯受伤了，这你知道，所以我们来代班。” 接着他一脸得意地弯腰看着奎妮，像赢得了什么奖励。 “好了，现在已经没有秘密了，赶紧跟达米安回家，我们耽误的时间够长了，”他转头，跟迪克确认，“提姆那边有最新消息吗？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发觉迪克牌蝙蝠侠不回他，只是瞪眼瞅着他，杰森站直耸肩，“怎么了，你们也跟阿福说过想早点儿告诉她。我看今天这机会就不错，红头罩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要挟？” “感谢我吧，这以后就方便多了”，想想每次回家都得想方设法藏装备，杰森就头大。 “哎……”蝙蝠侠揉了揉后脑，“主要是，没跟阿福打招呼就……算了，这样也行吧。” 他接着严厉地盯着两个小女孩儿，戴着手套的食指数落着哈莉和奎妮，“好了，该泄露的不该泄露的都摆上台面说清楚了，看为了让你们俩回个家费多大劲。阿福一定会罚你们的。” 奎妮已经被杰森的坦率噎着了，最大的筹码被对方就这么直接掀翻，太无奈了。 红头罩真的太狠了…… 而哈莉的内心更加复杂。她真的……能说啥？全家都是超级英雄，除了她？ “不管……”奎妮耍赖，“我就要去！我要去找我爸爸！” 哈莉已经想劝奎妮回去了，虽然不知道迪克大哥的功夫怎么样，但布鲁斯叔叔至少敢让他穿上蝙蝠装；听说红头罩也挺厉害的，再加上警察们，哈莉还是乐观的。 罗宾达米安就这么被哈莉放在了辅佐类角色上。 杰森看上去简直想把两个小孩儿直接捆了，强行拎回家。 这时达米安插话：“没时间跟她俩闹了，红罗宾最新消息——警方要叫停谈判和劝服，准备强攻了。” 杰森瞬间一脸阴沉，“也就是说，他们要放弃营救人质了。” “你们在说什么？”奎妮的表情看上去很恍惚，“他们要放弃我爸爸？” “带我去！一定要带我去！”奎妮不甘心的大喊。 几个哥哥互相看了看，哈莉看到最后迪克哥哥点了点头，“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带上她俩，正好奎妮的妈妈在那里，可以照顾她们。” 于是奎妮终于得偿所愿。而达米安一脸不情愿——为了给两个女孩儿腾座位，他被迫从蝙蝠车副驾驶换到了杰森的摩托车后座，这种去往案发现场的方式太不酷炫了。 ********** 哈莉在高速行驶的蝙蝠车里，从前窗看着那座哥谭无人不知的人间地狱——阿卡姆疯人院。 不要被它的名字骗了，这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医疗机构，而是一个专门接收重度反社会人格和具有精神类疾病罪犯的收治中心。 本质上是一座监狱，而由于这里几乎集中了哥谭所有最残暴、最邪恶、最毫无人性的罪犯，所以危险程度超过普通监狱几个等级。 哈莉看到这座阴森可怖的建筑，今夜被门口各种闪烁的红蓝警灯映衬得更加诡谲。 警车前方，一个披着风衣的身影在看到蝙蝠车后，快步走来迎接，这是经常上报纸的戈登警长。 而哈莉和奎妮一下车就被迪克哥哥一言不发地塞给了科瓦斯基太太。 奎妮一看到妈妈就扑了过去，而哈莉看到科瓦斯基夫人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在这个属于她们母女二人的私人时刻，哈莉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她悄悄地往正在谈话的戈登警长和迪克哥哥那边挪了挪，希望能够偷听到一两句对话。 哈莉只能听到戈登警长略微拔高的声音，迪克哥哥的嗓音压得太低了。 “……不和恐怖分子谈判，”哈莉听到了这一句，“市长已经在不停地给我施压了……” 她还听到了时不时蹦出的“特警”和“军队”这两个词。 这时另一个胖胖的警察向戈登警长走来，他拿着对讲机，高声指挥着行动。 “吉姆，”那个胖警察拍了拍戈登警长，“开始行动吧，特警队已经就位了，不能再托了。” 奎妮和妈妈也看到了胖警察，她们快步走来。 “你们能不能……”科瓦斯基太太哽咽了，“能不能再救救我丈夫……” 胖警察摊了摊手，“实在不行啊，夫人，这是上头的命令……里面扣押你丈夫要求被释放的都是最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已经控制了所有狱卒——也可能是都杀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警方肯定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否则哥谭其他民众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啊！” “不行！你们怎么能这样！”被妈妈拢在怀里的奎妮抗议，“爸爸一直都在帮助你们警方！” “政府也给他出钱了啊，”胖警察点了一根烟。 “而且他也获得了宝贵的精神病学案例。一手的，仅此一家。他知道风险，再说我们已经和他提前签过了协议——如果他在此期间受到任何人身和精神伤害，承诺放弃起诉警局。” 别说是奎妮，哈莉都有些生气了——虽然这个警察的话，细想起来也相当有道理，但他讨论起人的生命就像是在讨论一件物品。 “哈维，”戈登警长转头，眼镜反光，“先别说了。” 叫哈维的胖警察关掉了对讲机，“这些安慰都没用，还不如让她们早点认清现实。” 看没人赞同他，哈维踩灭了烟，对戈登警长叹息，“随便你吧，到时候你去跟市长交代。” 戈登警长同情地拍了拍奎妮妈妈的肩膀，“请节哀，科瓦斯基夫人，我们的人会在强攻的时候尽全力保护你丈夫的安全。” 暂且不提撕票的问题，乱枪可不长眼。连哈莉都知道这个承诺太空洞了。 迪克哥哥尽量模仿着蝙蝠侠的讲话方式，“让我先试试单独救出科瓦斯基先生，你们再强攻。” 戈登警长看上去很疲惫，他摘下眼镜，拿衣角擦拭着，“你以为我们没有试过吗？他们封锁了所有入口。” “因为你们不是我，”蝙蝠侠冷硬的回复，“给我的单独行动留一些时间，之后你们再强攻也不迟，对方给的时限是多少？” 戈登警长擦眼镜的动作顿了一下，“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们没有给时限。” 哈莉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了，更主要的是，她看不得好朋友失去父亲…… “我大概可以把人移进去，”她拽了拽蝙蝠侠的披风，怯生生的插话。 戈登警长不以为意的看了看她，向蝙蝠侠问道，“她在说什么？” 迪克哥哥马上硬邦邦的回复，“没什么，她在开玩笑。” 戈登警长也没惦记，他看了看和母亲抱在一起的奎妮，对蝙蝠侠说道：“我能再给你争取半个小时，不能更多了。” 包在蝙蝠装里的迪克点点头，“足够了。” 他扯着哈莉向远处的阴影里退去，刚避开众人，迪克就严肃地告诫哈莉，“以后不能再这样向任何人透露你会魔法！你会被人利用的！” 迪克哥哥一向温和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哈莉只能木木地点头。 迪克敲了敲耳朵，虽然训斥了哈莉，但女孩儿的能力的确让他意识到了拯救任务的新突破，“红罗宾，阿卡姆室内红外扫描的结果呢？” “有组织的行动，这种范围，可能已经至少策划了三个月、甚至半年。” “阿卡姆里面谁有这种能力？”迪克疑惑，“三个月到半年前的那段时间内布鲁斯抓了哪个罪犯进去？” 30.潜入阿卡姆 未替换　　布鲁斯觉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话，阿尔弗雷德已经多年没有表现出自己原军情五处特工的一面了。 而对面高深莫测的巫师老人, 明显也不会被阿福威慑到。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 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 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在桌上形成塔尖状, 第一次褪去了微笑, 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 我的回答是‘没错’, 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让她做好准备, 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31.破裂的头罩 未替换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 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 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错’, 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 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 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 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 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 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那看来我们只能求同存异了，凡事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邓布利多温和地回复。 布鲁斯在转身前，视线扫过巫师老人身后的某一处，他停顿了几秒，眯眼看了看，最后依然转身赶上了阿福，什么都没说。 哈莉已经在麦格教授怀里睡着了， 阿尔弗雷德要接手，麦格教授阻止了他。她轻轻抱起哈莉，和他们一起走出酒吧，将哈莉抱到车后座。 邓布利多默默注视着三人，等他们都走出酒吧时，对身边的空气点点头。 “西弗勒斯，你可以出来了。” 一个黑发男子出现在刚才布鲁斯视线停留过的地方，怒气冲冲。 “你居然告诉了他们一切，你不怕哈莉被名气惯坏了？” 邓布利多咯咯笑，“这个，我丝毫不担心；哈莉依然生活在麻瓜中，巫师世界的名气没有意义；而且，潘尼沃斯先生对如何养育一个鼎鼎大名的孩子已经有充足的经验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明白邓布利多话语中的具体所指，而他知道问也没用，只能顺着老人的视线同样看向外面的两个麻瓜。 32.阿卡姆危机解除 未替换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 “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 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 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 这是你的用词, 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 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 “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 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 甚至, 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等我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你就明白了——那里应该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我和你的布鲁斯叔叔都看不到。” 哈莉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是她没有问题要问，而是刚才阿福爷爷说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她需要时间一一理解。 *********************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三人到达了位于英国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英国小镇。布鲁斯缓缓地开着车，沿途经过越来越多的房子。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哈莉，不知道巫师们会采取什么方式隐藏住所，他和阿福肯定都辨别不出来，只能从哈莉的反应上看是否有异常之处藏在小镇里。 布鲁斯沿着仅有一车宽的巷子开到一片开阔的广场，这里想必就是小镇的中心了。他看到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沿着广场的一周散布着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布鲁斯将车停在广场边缘，阿福也牵着哈莉下车。 阿尔弗雷德打开邓布利多写给自己的说明，“这里应该有一个哈莉父母的纪念雕塑……”。 布鲁斯四下看了看，“这里唯一的纪念性质建筑物只有这个布满了名字的方尖石碑了。” 他拉起哈莉，向石碑走去，“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哈莉？” 哈莉正想摇头，但随着和布鲁斯叔叔渐渐地走近纪念碑，她惊呼出声，“看！它在变形！” （他才不会向阿福承认热牛奶还蛮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点糖……）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别说她真正的敌人，就连哥谭这个城市，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33.红衣壮汉？ 未替换　　提姆挪了几步，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 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 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 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 迪克坐回到沙发上, 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 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 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 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达米安不屑地插话，“那就训练她！” 杰森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这是阿福的孙女，轮不到我们决定。如果阿福希望她得到训练，我们会全力支持协助”，布鲁说。 这时，阿福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拐角。 “少爷们今天干脆就睡在大宅吧，你们以前的房间也都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你，阿福”。 男孩儿们从善如流，打着哈欠走向各自的房间。 大厅里只剩下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人。 “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布鲁斯问一脸平静地阿福。 老管家轻轻点头。 “谢谢，布鲁斯老爷。” 对阿福的感激，布鲁斯迫不及待地摆手，“之前都是我收/养/孩/子，你帮助我保护和教育他们。” “这次由我们一起保护和教育哈莉。” 几秒钟后等意识回归，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跟着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到美国了。 哇，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34.名字和身份 未替换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 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 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 “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 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 “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 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 所以营养不良, 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 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 并且很难得的是,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我还知道你会魔法”，这个叫奎妮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颗重磅□□。 还没等哈莉来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补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顺便提一句，我也会魔法”，奎妮一脸嫌弃地挑着菜里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盘里，“我还会‘摄神取念’，天生的那种。哦，对了，你没听过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读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盘里的青豆挑完了，抬头对自己对面已经吓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讨厌青豆，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下呀~”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书上不都讲，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少年依然直视前方，神情冷酷，“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35.大都会西城学校 未替换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 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 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 “有……不便明说的原因, 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她太小了，才8岁, 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 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 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 并且很难得的是,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 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 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我还知道你会魔法”，这个叫奎妮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颗重磅□□。 还没等哈莉来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补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顺便提一句，我也会魔法”，奎妮一脸嫌弃地挑着菜里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盘里，“我还会‘摄神取念’，天生的那种。哦，对了，你没听过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读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盘里的青豆挑完了，抬头对自己对面已经吓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讨厌青豆，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下呀~”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爷爷摇了摇头，布鲁斯叔叔转回头，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哈莉”，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让哈莉很不习惯，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36.愤怒的哈莉 未替换　　哈莉走到奎妮跟前, 而奎妮甚至都无视了刚经过的达米安，连躲都不躲了。 “明天走？”奎妮问道。 哈莉点点头, 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 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 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 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 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 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如果有黑巫师靠近，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 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 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 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 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 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 奎妮翻了一个白眼, 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 如果黑巫师找来了，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这已经早过了她一直以来正常的睡觉时间，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对明天形成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冲淡了，现在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忐忑：万一、如果说万一，她练不好呢？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哈莉在辗转反侧间失眠了。 而在天堂岛，一间普通的卧室里，白色四柱床上醒来的莱拉也被自己的预视驱走了全部的睡意。 她眼前燃烧出了一片小火球，火球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镜头一样的空间，这时她专属于她的占星球——那里，困扰了数天的预言画面，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今夜，由“超人用红披风盖住她泡在从水中的尸体”，突兀地变为了“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 只是死法改变了吗？莱拉无奈苦笑…… *********** 哈莉第二天是被一架黑漆漆的高级飞机送到天堂岛的，布鲁斯叔叔驾驶。 由于飞机只有驾驶座和一个狭小的副驾驶位子，阿福爷爷就没有送她，哈莉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几个月后她就回去了。 哈莉一路上只顾着欣赏阳光下大海的波光粼粼，并没有留意时间，等她和布鲁斯叔叔降落时，整个岛屿已经被近午的阳光照耀得暖洋洋的了。 哈莉认为电视上的画面完全没有表现出天堂岛的十分之一美丽——绿油油的植被间点缀着古朴的希腊风建筑，和头顶如洗的碧空掩映成趣。哈莉觉得整个人都在这个环境的熏陶下变得肃穆了。 37.言语和炮火 未替换　　戴安娜说自己应该最懂, 布鲁斯对此并不认同——和超人比起来，他的确在力量上不占上风，但和绝大多数人普通人比起来, 蝙蝠侠依然排名前列。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 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 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 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 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们……主要是阿福, 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 “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才8岁, 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 所以营养不良, 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我还知道你会魔法”，这个叫奎妮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颗重磅□□。 还没等哈莉来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补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顺便提一句，我也会魔法”，奎妮一脸嫌弃地挑着菜里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盘里，“我还会‘摄神取念’，天生的那种。哦，对了，你没听过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读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盘里的青豆挑完了，抬头对自己对面已经吓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讨厌青豆，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下呀~”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38.大都会之夜 未替换　　早上6点半, 哈莉忽然一个激灵, 坐了起来——这是佩妮姨妈会叫自己起床做家务的时间，早都形成了固定的习惯。 她还睡得有点儿懵, 揉揉眼睛，哈莉环顾四周, 吓得一骨碌半跪起来。 几秒钟后等意识回归，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跟着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到美国了。 哇, 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 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 伸出小脸, 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 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抱着他的腰, 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哈莉，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 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 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哈莉不怕打针，但她被冰淇淋收买了，她捏了捏女医生的手，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跟她去体检。 汤普金斯医生微笑，鼓励地帮女孩捋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布鲁斯轻轻点头。 的确像布鲁斯怀疑的那样，这个小女孩额头的伤疤不正常。 “营养不良导致身高偏矮……维生素和钙缺乏……”，莱斯利操作着带有韦恩企业标志的高级投影仪，不断地展示出哈莉各项身体指标和普通8岁女孩标准的对照。 39.烤吐司和橙汁 未替换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 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 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 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 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 盯着这四个男孩, 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 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 “老家伙, 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 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 “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 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 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40.两封入学通知 未替换 少年慢慢喝着牛奶, 挑眉看着细胳膊细腿、满怀热情的女孩。 （他才不会向阿福承认热牛奶还蛮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点糖……）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 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 她站起身, 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 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 承受哈莉这一拳时, 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 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 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 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 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 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 别说她真正的敌人，就连哥谭这个城市，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说的没错，如果连同为女孩儿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家伙就算自己出马肯定也不行”，杰森总结道，他早都不会因为别人提到自己的体重而炸毛了，这可都是肌肉！ 布鲁斯此时也在主厅，一边听众人的议论，一边查看着戈登警监提供的卷宗。 “扎塔娜会从下周开始，每周末过来教哈莉魔法”，布鲁斯觉得大家的担心都太多余了，他和老管家对目前的进展都持乐观态度，魔法才是未来哈莉的主要武器。 但杰森刚才所做出的“即使自己出马也训练不好一个小女孩”的结论，让布鲁斯心念一动。 这是一个挑战，而蝙蝠侠不惧怕任何挑战。 布鲁斯一直不认同“资质不行所以做不好某件事”的看法，在他看来，这都是不够努力的借口。而他相信意志的力量——韦恩家族从来就没有擅长格斗和体能的基因，并不影响他现在仅凭拳头就能制服持枪的罪犯。 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搜集资料，比如女孩儿各年龄身体发育特点等等，尝试开发一个针对哈莉的训练方案。 他很想咨询一下猫女——瑟琳娜是在哥谭的孤儿院长大的，像哈莉一样，她曾经也同样营养不良，也未在年少时获得任何训练。 擅长偷盗的猫女其实也没多大力气，靠着机灵的头脑、和一身躲藏的功夫行走哥谭。 布鲁斯认为躲避和隐藏的能力，会对哈莉的未来更有用处。 但猫女可不是好逮到的，她对他永远若即若离，而近期哥谭也没有什么名贵珠宝展览，能引出她。 瞭望塔上执勤的布鲁斯，也不忘在空闲时用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动着关于哈莉的资料和数据。 41.择校考察？ 未替换　　“布鲁斯老爷, ”阿尔弗雷德将手抚上哈莉的肩膀，面色郑重。 正和哈莉微笑握手的布鲁斯起身，阿福的这个表情他很熟悉，意味着老管家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恐怕我的返程需要再推迟一天了, 从方才和哈莉的对话上, 我了解到一个惊人的事实——哈莉对自己是谁, 以及父母的故事一无所知。” “——我认为这是对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确是个女孩儿, 需要我的保护, 但她的性别并不能成为剥夺她知情权利的理由。” 布鲁斯低头看着哈莉，眼神复杂。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阿福。”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 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 “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 了解更多细节。” “我会和你一起，让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 让他们再代班夜巡一天”，布鲁斯打开车门, 拉着哈莉的小手, 让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 “阿福爷爷要给你办手续, 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哈莉点点头, 抱紧了泰迪熊, 布鲁斯叔叔的车好大，哈莉觉得简直比姨妈家的沙发还舒服。 “一小时后见，”隔着车窗，阿福爷爷对哈莉摆手。 哈莉回给阿福爷爷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其实很忐忑，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但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儿。 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家街边咖啡店里，哈莉坐在窗边，还抱着泰迪熊，大口大口地嚼着一块草莓蛋糕。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慢点儿吃，哈莉，回美国我们会再给你补一个带蜡烛的蛋糕，”布鲁斯叔叔递过来一杯牛奶，哈莉接过，咕嘟咕嘟灌下，她刚才真的差点噎到。 养一个小姑娘和养那四个男孩真的不一样——看着乖巧的哈莉，布鲁斯想起了撬自己轮胎的杰森和黑进自己系统的提姆，他露出微笑。 这是阿福最后的亲人——一个不寻常的亲人。 正义联盟已成立多年，绕地轨道上自己的眺望塔也在平缓运行，布鲁斯在义警生涯中没少碰到各种各样有特异功能的人——他们或者是超级英雄，或者是超级反派。 他以为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存在能震惊到他了，毕竟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都已经为人所知。结果，一封来自英国的信向他揭示出一个隐藏了几百年的社会——魔法世界。 他曾以为只有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这样的独立魔法师，哪里想到居然会有规模巨大的巫师社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女巫。 而邓布利多的那封信，已被他进行了各种扫描和检查。除了分析纸张和火漆来源，他和阿福也逐字逐句地反复阅读——只得出两个结论：一是邓布利多是个难以参透的人；二是关于哈莉，邓布利多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他们本可以在两天前就赶到英国，让哈莉在孤儿院少呆几天。但布鲁斯阻止了恨不得马上开着蝙蝠飞机去的阿福，此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所准备。 于是他让阿福用巫师们诡异的联系方式给邓布利多回信，（那只送信的猫头鹰还在蝙蝠洞里，它居然独自找到了蝙蝠洞中的阿福，这让布鲁斯警铃大作），说明他们去英国接哈莉时，也许会需要再单独见他一面。 邓布利多非常从善如流，第二天就送来一块小硬币，告诉他们如果需要找他，只需抚摸硬币的边缘三下，自会出现他方便的时间和地点——布鲁斯得出的第三个结论是巫师果然像童话书里一样，都神神叨叨的。 现在那枚硬币，就在阿福口袋里。 哈莉这时已经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鲁斯叔叔。 布鲁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哈莉的视线，对哈莉笑笑。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既不能表现出蝙蝠侠的冷酷，也不需要布鲁西宝贝的油滑。他感到自己像回到了面对8岁的迪克时一样——而哈莉看上去似乎是个像迪克一样敏感聪慧的孩子。 他看看表，距和阿福约定的时间还早，左右张望，他看到了一家童装店，马上定下了下一站消磨时间的地点。 “哈莉，你阿福爷爷还要呆一会儿才好，我们去给你买小裙子好不好，”对着哈莉水润润的绿眼睛，布鲁斯发现自己很难不放轻声音、并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话——如果哥谭的罪犯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要彻底失去对蝙蝠侠的恐惧感了。 哈莉的眼睛明显被点亮了，但她维持住了矜持——果然是阿福的亲人，有骨子里英国人的礼仪，布鲁斯微笑。 他站起来，拉住哈莉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童装店。还好英国没多少人认识自己，不然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可能就会是“布鲁斯·韦恩私生女露面”了。 哈莉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悄悄地左右张望，十分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一家童装店，她觉得自己手心都激动地出汗啦。 布鲁斯叔叔在她面前蹲下，“哈莉，布鲁斯叔叔可不懂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所以，你能自己挑吗？这个店里，看到你喜欢的你都可以拿。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希望你能做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就从自己给自己买小裙子开始，好不好？” 哈莉用力点头。 她欢快地在衣架之间跑来跑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衣服，还都可以挑。 但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孩子，所以她最后只挑了两条裙子，两件上衣，两件裤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同时拥有过这么多衣服。 “这就够了？”布鲁斯叔叔问。 哈莉点点头，她能看出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很有钱——但她不是个任性的女孩，衣服够穿就可以啦。再说，她挑的已经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布鲁斯叔叔让哈莉直接换上一套走，并把她的男式衬衣和卷着裤脚、用绳子做腰带的裤子都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掏出卡给哈莉结了账，牵着她走出童装店。 重新坐上布鲁斯叔叔的车，哈莉觉得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达孤儿院门口时，阿福爷爷等着他们了。 “哈莉买了小裙子了？很漂亮。”阿福爷爷揉揉哈莉的头发，走到车前门。 布鲁斯摇摇头，“你跟哈莉一起坐在后座吧，今天我开车。” 老管家犹豫了一瞬，“谢谢，布鲁斯老爷。” 哈莉十分开心，她能和阿福爷爷坐一起了。 布鲁斯从后视镜里看看异常沉默的阿福，“回酒店之后再呼叫邓布利多？” 阿尔弗雷德摇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硬币，“就现在吧，这才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 邓布利多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偏僻而破败的酒吧，阿福为不得不带着哈莉进这样的地方而皱眉。 想必角落里坐着的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人就是邓布利多了，这么“有创造性”的穿衣搭配……布鲁斯怀疑巫师们是怎么保密这么多个世纪的。 邓布利多还带了一位面色严厉的女性，瘦高，看上去比邓布利多年轻一些——实际上布鲁斯看不出邓布利多几岁，从生物学特征上，至少100往上，而这个数字太难以置信了。* 看到布鲁斯三人进门，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迎接他们入座。 哈莉从下车到现在都不明所以，她以为他们会马上出发回美国了。 白胡子老爷爷对哈莉微笑，“这就是哈莉吧，我是阿不思，我跟你的爷爷和叔叔要谈一些大人的事情”，他指指身边的严肃女性，“这位是米勒娃，她会讲许多好玩儿的故事，里面有天上飞的马和会说话的猫。” 42.发色和真言套索 未替换 7点半一到, 哈莉按时扔下书本, 换上运动服，来到训练室，缠上护腕, 对着比她还高的沙袋撒气。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 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深吸一口气，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 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 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 你用棍, 我空手, 你的任务很简单, 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反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哈莉差点儿就直接点头了。 阿尔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这意味着你要离开家几个月，像上寄宿学校一样”， “那我的学业？……”哈莉有些犹豫，她已经比哥哥们落后了，几个月不上学？回来不得笨死了。 “天堂岛也有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有一座图书馆，比韦恩先生家里的大多了；而且，历史非常非常悠久。” 哈莉心动了，在做出决定之前，她抬头看看几个大人，“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他们相互看了看，阿福爷爷点了点头。 “布鲁斯叔叔是怎么认识神奇女侠的？”哈莉好奇地询问。 四个大人似乎为这个问题松了一口气。 “因为布鲁斯叔叔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戴安娜带着一丝调笑，看着布鲁斯说道。 “哇！”哈莉的崇拜眼神又落到了布鲁斯叔叔身上，她知道正义联盟，也是在学校里的电视上看过，偶尔他们还会上报纸，这是一群守护着地球甚至宇宙的伟大英雄！ “扎塔娜其实也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戴安娜补充道，“她会来天堂岛教你魔法，那里的场地比韦恩庄园方便。” 所以，哈莉激动异常，她要受到两个正义联盟成员的训练啦？ 43.管道 未替换 她承认“温习功课”只是一个借口，在她有限不多的外出时间里, 哥谭这座老城一直给她一种陌生疏离的感觉, 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在大宅——如果这个城市是一个人, 那一定是一个电影里那种危险的美女, 引诱你自愿上钩，再威胁你的生命。 直到最后一刻, 你都心甘情愿。 哈莉觉得，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 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 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头条, 哈莉在行走间, 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 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 在她所有的空闲时间, 除了在阿福爷爷的温柔命令下各种吃吃喝喝外，哈莉忽然意识到, 自己从来没有机会看电视和报纸, 似乎, 一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和时政新闻，至少是哥谭当地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使用电脑——虽然由于姨夫姨妈的限制, 她基本不会用。 但在这么大的一个家里, 哈莉居然暂时找不到电脑, 也过于奇怪了。 上周的确都在吃和睡中度过, 哈莉反思，也许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给自己家人的关注太少了。 哈莉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地方新闻了，至少向阿福爷爷提出使用电脑的要求——当然啦，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 哈莉悄悄地缩回脑袋，慢慢地退回了楼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厨房里的布鲁斯叔叔晃了晃脑袋，转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惫的脸色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明亮的光彩。 “是因为失血吗？我怎么感到刚才厨房外有人？” 阿尔弗雷德端着热茶，视线停留在哈莉曾经紧攥过的门框部位，在那里，他曾在刚才看到一缕黑发掠过。 “只是幻听，布鲁斯老爷，你需要早点休息了。” **************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旧按点儿起床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边揉眼睛边看向窗帘缝隙外的蓝天。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课呢，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也许去厨房帮帮阿福爷爷，扫扫大宅花瓶和画像上的灰尘，或者接着去书房看书？ 她带上眼镜，发了一小会儿呆，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和什么新闻有关。 布鲁斯叔叔肯定还没起床——哈莉倏地睁大了眼睛——对了，布鲁斯叔叔！ 昨晚厨房灯下，那狰狞的绷带……“蝙蝠侠”、“罗宾”这两个词，她甚至还听到了达米安哥哥的名字。 哈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今天会是“大宅探险”的日子，任务目标是找到哥谭新闻，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爷爷带自己出去，多采采风？ 哈莉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熟不知，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多姿多彩”未来的开始。 当哈莉还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阿福的轻唤。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毕来厨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鲁斯叔叔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动，需要你穿上便于活动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运动服和鞋子在你衣柜里。” 哈莉差点一蹦老高，阿福爷爷永远这么神奇！大宅内每人什么点儿起床，什么时刻会饿，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在衣柜里显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爷爷说的运动服——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没有任何花纹，但面料摸上去相当有弹性。 哈莉穿上，觉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扩大了许多。她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扎成马尾，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几条可爱的裙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让阿福爷爷多给自己买几套类似的运动衣裤，逃跑、打架、学习都方便呀！ 登上同样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简单洗漱后蹦蹦跳跳下楼。 走到厨房门边的哈莉有短暂的迟疑，看着整洁如往常的厨房，哈莉有一瞬间怀疑昨晚的血迹只是她梦里的场景。 阿福爷爷已经做好哈莉最爱的华夫饼，正在给她倒万恶的牛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对哈莉微笑。 “愣着做什么？这杯牛奶必须喝完，没有商量余地哦。” 哈莉机械地点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熟不知自己异样的“平静”完全坐实了阿尔弗雷德关于哈莉偷听了昨晚谈话的猜测。 老管家看着低头小口啃着华夫饼的女孩，在静默的厨房中等待了几分钟，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问的模样，内心叹息。 哈莉也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觉出秘密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时达米安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他没有穿睡袍，只是简单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裤，上衣右侧的下缘翻起，头上甚至竖起一撮呆毛。 哈莉觉得达米安哥哥和布鲁斯叔叔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福爷爷严厉的目光一瞪，马上恢复了淑女应有的吃饭姿态。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声才意识到室内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个激灵，差点摆出进攻姿态。 他定睛一看，发现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换到自认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势，同时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摆。 头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对哈莉致敬。 “……牛奶？”达米安坐到餐桌前，瞪着面前自己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眼神像在看哪个反派的罪证，“咖啡呢？” “11岁的孩子不能喝咖啡，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复，给达米安盛上华夫饼。 “我不是小孩！”现任少年泰坦顶梁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谢谢达米安少爷提供的信息，看来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爷谈谈你们‘某某塔’的伙食和饮品问题。” “……”达米安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体成员都卖了。 他在认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员一起追着打的胜算…… 吃瘪的达米安只能乖乖喝牛奶，内心噼里啪啦地计算各种藏泰坦塔咖啡机的方案。 哈莉此时已经吃完了华夫饼，抱着牛奶杯子看两人关于咖啡的交锋。 达米安气呼呼地对着自己的早餐发泄，眼角扫到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黑的小女巫。刚进厨房门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以他这一周多的观察，哈莉一向喜欢穿得粉嫩粉嫩得，跟整个家、乃至整个哥谭的气质都完全不搭。 倒不是他反感哈莉的那些粉嫩颜色……刚开始是有点儿不习惯，但几次后，觉得在哥谭阴暗的环境下，视野里有些亮色，也能让他的情绪相应地提亮一些。 但现在，看到小妹穿着男女同款的运动衣，全身黑漆漆的，这是短短几天就被哥谭和蝙蝠同化了吗？ 达米安觉得口中美味的华夫饼都干涩了起来。 “你是……没衣服穿了？”不受控制地说出口后，达米安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阿尔弗雷德替哈莉做了回答，“我和布鲁斯老爷商议后，决定从今天开始哈莉的训练。” 达米安眯起眼睛，表情严肃，“是我以为的那种‘训练’吗？” 阿尔弗雷德点头。 “……这太难得了，我以为你们会永远都想不开这个问题”，达米安感慨，“父亲也同意？” “起初并不，但在哈莉这里，我说了算。” “谁是教练？”达米安问，父亲虽然教出了三任罗宾，但哈莉目前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和他的教学经验严重不匹配。 44.金库和理财 未替换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 刚发现弄丢的时候, 我超遗憾的, 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 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 “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 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 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 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 “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闭嘴！托德！”达米安炸毛，一把拍开杰森的手，握拳要跟比自己高两头的青年单挑。 提姆挪了几步，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45.蛇语和热成像 未替换 她草草地吃完, 帮阿福爷爷收拾了一下厨房，就去自己的房间看书写作业了。 7点半一到，哈莉按时扔下书本，换上运动服, 来到训练室，缠上护腕，对着比她还高的沙袋撒气。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 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 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 是达米安哥哥, “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深吸一口气, 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 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 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 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 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 你用棍, 我空手，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反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哈莉差点儿就直接点头了。 阿尔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这意味着你要离开家几个月，像上寄宿学校一样”， “那我的学业？……”哈莉有些犹豫，她已经比哥哥们落后了，几个月不上学？回来不得笨死了。 “天堂岛也有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有一座图书馆，比韦恩先生家里的大多了；而且，历史非常非常悠久。” 哈莉心动了，在做出决定之前，她抬头看看几个大人，“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他们相互看了看，阿福爷爷点了点头。 “布鲁斯叔叔是怎么认识神奇女侠的？”哈莉好奇地询问。 四个大人似乎为这个问题松了一口气。 “因为布鲁斯叔叔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戴安娜带着一丝调笑，看着布鲁斯说道。 “哇！”哈莉的崇拜眼神又落到了布鲁斯叔叔身上，她知道正义联盟，也是在学校里的电视上看过，偶尔他们还会上报纸，这是一群守护着地球甚至宇宙的伟大英雄！ “扎塔娜其实也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戴安娜补充道，“她会来天堂岛教你魔法，那里的场地比韦恩庄园方便。” 46.弑蛇（第一更） 未替换　　哈莉刚才说了啥？今晚不会更美好了？ 当看到阿福爷爷最后端上餐桌的巧克力蛋糕时, 哈莉决定以后再也不能把话说那么绝。 “这是你正式的生日蛋糕, 哈莉, ”阿福爷爷开始在蛋糕上插蜡烛，一共八根。 哈莉睁大了双眼，她敢肯定，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 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 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 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 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 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 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 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 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也许以为冷脸会让哈莉胆怯，但他低估了这个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没有带着同样重吨位的朋友、追着她打的哥哥，都是绝世无双好哥哥。 47.阿兹卡班的报纸（第二更） 未替换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 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 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 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 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 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 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 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 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很能跑——肯定是这样, 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 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 “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 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48.一只黑狗的旅程 未替换 哇, 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 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伸出小脸, 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 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 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 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 哈莉, 我正巧经过, 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 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 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 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 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 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哈莉不怕打针，但她被冰淇淋收买了，她捏了捏女医生的手，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跟她去体检。 汤普金斯医生微笑，鼓励地帮女孩捋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布鲁斯轻轻点头。 的确像布鲁斯怀疑的那样，这个小女孩额头的伤疤不正常。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49.（已加字数）分院与魔杖 未替换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 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 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 哈莉”, 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 让哈莉很不习惯, 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 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 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 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将手背到身后, “是的，哈莉, 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 有一个坏巫师, 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 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 按姨妈的说法, 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 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了……”阿福爷爷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脚步。 哈莉在刚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读的大字时，就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压迫心口的悲痛，让她轻轻地颤抖。 墓碑上的铭文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莉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铭文记录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们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冷冰冰的日期，任凭泪水倾泻，就是在这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成为了一个孤儿。布鲁斯叔叔说他会和爸爸妈妈说话……但哈莉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夕阳染红的土地下。 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让自己活着，哈莉不明白。 这时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鲁斯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老管家的肩。这里躺着的是他们祖孙二人的亲人。 “我……还好，”阿尔弗雷德拍拍肩上布鲁斯的手，“我们应该带些鲜花来，刚才一直都没有想到。” 阿福话音刚落，布鲁斯就看到墓碑旁的野草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两朵野花*。 他和阿福都盯着这个奇景。“哈莉……”布鲁斯扭头问肩头的小女巫，“这是你做的吗？” 哈莉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揉揉眼睛，“我……我不知道，刚才听到阿福爷爷说没带花，我只是想了想有花该多好……” 阿福微笑，弯腰伸手，正打算摘下这两朵魔法花朵，却忽然犹豫了，“……就让它们开在墓碑旁吧。” 三人又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布鲁斯轻声念着墓碑最下方的题词，“刺客联盟会非常认同这句话的，考虑到他们首领靠泡拉撒路之池维持永生，”这个神秘莫测的调调八成是邓布利多留下的，邓布利多也许会和谜语人相见恨晚。 “我想他的指的不是拉尔斯·艾尔·古尔那种打败死亡的方式，”阿福温和地回复，“它指的是虽死犹生吧，我更愿意选择这么相信。” ****************** 温暖的夕阳将一排排墓碑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哈莉趴在布鲁斯叔叔宽阔的肩膀上，望着随着他们的离开而越来越远的墓碑，像要牢牢刻在记忆里一般。 50.大西洋上的牛伙伴 未替换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 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 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 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 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 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 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 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像自己的对手，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 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 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 “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 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51.哥谭警察？ 未替换　　哈莉在第二天上学时, 一下车，刚看到等在校门口的奎妮, 就发现她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雀跃转化为了感伤。 两边儿的嘴角都拉下去了，十足的委屈。 哈莉走到奎妮跟前，而奎妮甚至都无视了刚经过的达米安，连躲都不躲了。 “明天走？”奎妮问道。 哈莉点点头, 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 哈莉没什么意见, 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 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 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 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如果有黑巫师靠近, 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 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 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 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 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 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 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奎妮翻了一个白眼，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如果黑巫师找来了，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52.红头狗 未替换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 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 ”哈莉拽拽头发, 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 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 拔腿要往外跑, “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 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 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 “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 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 “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 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 “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 心不在焉地回复, 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 “达米安，你为什么欺负同学？还把他们都打伤了？” 53.魔法学校日常 未替换　　而目前的哈莉, 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 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 才8岁, 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 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 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 并且很难得的是,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我还知道你会魔法。”这个叫奎妮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颗重磅□□。 还没等哈莉来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补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顺便提一句，我也会魔法，”奎妮一脸嫌弃地挑着菜里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盘里，“我还会‘摄神取念’，天生的那种。哦，对了，你没听过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读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盘里的青豆挑完了，抬头对自己对面已经吓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讨厌青豆，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下呀~” 布鲁斯叔叔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坐在布鲁斯叔叔的臂弯里，哈莉看得更清楚了，父母雕像怀中的女婴看上去如此快乐，头上没有伤疤……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54.大宅里的照片 未替换 达米安举起手掌, 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 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 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 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 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 理了一下头发, 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 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 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说的没错，如果连同为女孩儿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家伙就算自己出马肯定也不行，”杰森总结道，他早都不会因为别人提到自己的体重而炸毛了，这可都是肌肉！ 布鲁斯此时也在主厅，一边听众人的议论，一边查看着戈登警监提供的卷宗。 “扎塔娜会从下周开始，每周末过来教哈莉魔法。”布鲁斯觉得大家的担心都太多余了，他和老管家对目前的进展都持乐观态度，魔法才是未来哈莉的主要武器。 但杰森刚才所做出的“即使自己出马也训练不好一个小女孩”的结论，让布鲁斯心念一动。 这是一个挑战，而蝙蝠侠不惧怕任何挑战。 布鲁斯一直不认同“资质不行所以做不好某件事”的看法，在他看来，这都是不够努力的借口。而他相信意志的力量——韦恩家族从来就没有擅长格斗和体能的基因，并不影响他现在仅凭拳头就能制服持枪的罪犯。 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搜集资料，比如女孩儿各年龄身体发育特点等等，尝试开发一个针对哈莉的训练方案。 55.披风1 未替换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 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 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 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 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 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 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 承受哈莉这一拳时, 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 放下杯子, 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 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 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56.披风2 未替换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 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 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 书上不都讲, 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 ”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 否定了哈莉的看法, “外表的状态, 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 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 少年依然直视前方，神情冷酷, “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 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 发现他已经下车, 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轮胎”瞬时坏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两个看上去最强壮的小孩，开始沿着排水管向楼顶爬——看来这个小团体比达力的装备完善，还有负责开路的。 哥谭的校霸真的比达力厉害……哈莉紧张地思索对策，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开路怪”爬上了楼顶，并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头发。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楼顶边缘。这时校霸团体中的那个瘦子犹豫了。 “就这样吧……她得到教训了……她要掉下去摔断脖子怎么办？” 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米其林轮胎”不为所动。 “不来点儿狠的，韦恩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莉靠后的那只脚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仅有的一次摔落经验——她是可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飘起来的——她可是女巫呢，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米其林轮胎”身后响起，分贝不大，却冷静威严。 “你们在干什么？” 是达米安哥哥！ “米其林轮胎”得意洋洋地转身，“今天不跑了，韦恩？” “我之前跑，是应父亲的要求，他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 达米安眼神中的狠厉让校霸之首的胖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韦恩才11岁，他会说对方的眼神中有“杀意”…… “米其林轮胎”试图在语言上找回一些气势，“抓住他妹妹！看他还横不横！” 这不跳不行了，哈莉想，她毕竟不能拖达米安哥哥的后腿。 于是红裙小女孩就这么当着一伙人的面，从楼顶一跃而下——虽然这个楼不高，但摔伤是肯定的；如果落地姿势不对，还会有生命危险！ 伴着风声和各种尖叫声——小瘦子已经被吓破音了——自由落体的哈莉开始感到似乎有风托着自己，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当女巫还不赖嘛。 她等待着与地面轻轻的接触，却听到了近在身旁的一声惊呼，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单薄却坚固的怀抱接住了 “你也会飞？”怀抱的主人听上去相当惊喜。 “呃……”哈莉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颜色蓝得像天空一样的少年，小小的红披风在他身后迎风飘扬…… 57.披风3 未替换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 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 ”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你用棍，我空手, 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 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 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 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 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 反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哈莉差点儿就直接点头了。 阿尔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这意味着你要离开家几个月，像上寄宿学校一样。” “那我的学业……”哈莉有些犹豫，她已经比哥哥们落后了，几个月不上学？回来不得笨死了。 “天堂岛也有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有一座图书馆，比韦恩先生家里的大多了；而且，历史非常非常悠久。” 58.披风4 未替换　　哇, 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 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 伸出小脸, 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 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 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 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 哈莉，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 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 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 “不用不用, 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 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 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59.披风5 未替换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 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奎妮咬着吸管, 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 没什么的奇怪的,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 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 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 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 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奎妮补充道, “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 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 ”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60.披风6 未替换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 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 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 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 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 如果有黑巫师靠近, 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 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 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 奎妮翻了一个白眼, 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 如果黑巫师找来了, 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 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 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这已经早过了她一直以来正常的睡觉时间，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对明天形成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冲淡了，现在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忐忑：万一、如果说万一，她练不好呢？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哈莉在辗转反侧间失眠了。 而在天堂岛，一间普通的卧室里，白色四柱床上醒来的莱拉也被自己的预视驱走了全部的睡意。 她眼前燃烧出了一片小火球，火球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镜头一样的空间，这时她专属于她的占星球——那里，困扰了数天的预言画面，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今夜，由“超人用红披风盖住她泡在从水中的尸体”，突兀地变为了“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 只是死法改变了吗？莱拉无奈苦笑…… *********** 哈莉第二天是被一架黑漆漆的高级飞机送到天堂岛的，布鲁斯叔叔驾驶。 由于飞机只有驾驶座和一个狭小的副驾驶位子，阿福爷爷就没有送她，哈莉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几个月后她就回去了。 哈莉一路上只顾着欣赏阳光下大海的波光粼粼，并没有留意时间，等她和布鲁斯叔叔降落时，整个岛屿已经被近午的阳光照耀得暖洋洋的了。 哈莉认为电视上的画面完全没有表现出天堂岛的十分之一美丽——绿油油的植被间点缀着古朴的希腊风建筑，和头顶如洗的碧空掩映成趣。哈莉觉得整个人都在这个环境的熏陶下变得肃穆了。 老师说看绿色植物能缓解近视？那她在天堂岛是不是能把视力掰回来？——仅靠每天看这些绿植？这当然只是她的胡思乱想了。 神奇女侠在降落点附近等着他们。这次她换上了制服——这是甲胄和力量相互衬托的和谐乐章。 在这个岛上，男人的行动是严格受限的——布鲁斯当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他也只能在降落点和哈莉告别，告诉她如果需要什么，可以转告来教她魔法的扎塔娜。 天知道他曾经最远也就想过送哈莉去私立小学，结果现在却身在天堂岛——他这时才无比深刻地理解了克拉克当初对送卡拉来这里的抗拒心理。 ——真的太远太陌生了。 向布鲁斯叔叔挥挥手，哈莉一个惊呼间直接被神奇女侠抱着飞了起来——“这样更快”，女侠如此说道。 哈莉从来没飞这么高过，上次在小乔那儿也顶多是“悬浮”——震惊和新奇已经让她完全忘记了和布鲁斯叔叔道别时的伤感。 “格斗场正在举行公开比武，我带你去看。”女侠飞得恣意，哈莉看得揪心。 降落在一个仅仅在历史书上见过的类似格斗场边，哈莉惊恐地看着一个金色长发女孩飞起来一拳砸向地面——冲着一个已经被她撂倒的大个子女武士。 这是要闹出人命啊！哈莉想要捂眼！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61.披风7 未替换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 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 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 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 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 莱拉为超人正名，“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 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 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 “没道理啊，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 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 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 尝试新的咒语, 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 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上吧，复仇女神战队，这两人应该花不了你们几秒钟，就当是活动筋骨。” 哈莉没打几下，就被一个“复仇女神”一脚踢飞了，这个女战士有着白色的头发，拿着两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滩上的哈莉身旁，对着女孩的脖子举起了刀，“简单到无聊”，她评论道。 哈莉一个轻巧的翻身跳起，对着女武士高喊，“！缚捆” 女武士被忽然凭空出现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气得骂骂咧咧，开始使劲挣脱。 哈莉看到她的大刀掉在沙滩上，她捡起来，向着不远处的莱拉跑去。 莱拉一人对付着三个骁勇善战的“复仇女神”，已经明显撑不住了；卡拉更是完全被达克赛德压制。 “复仇女神”中的一个，使用的武器是锋利的长矛，武器的主人此时在莱拉的背后——哈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矛冲着莱拉毫无防备的背部刺下。 “！地之全安至拉莱移转”，哈莉高喊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长的咒语，内心期盼着转移一个人会和转移一个小石子一样容易。 让哈莉大松一口气的是，莱拉在长矛接触到的前一秒原地消失了。 留下哈莉和几个不知所以的复仇女神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可以趁此机会也把卡拉弄消失！哈莉刚刚对着卡拉的方向张口，就被一只强壮的胳膊举了起来，捂住了口鼻。 这是刚刚挣脱了绳索的白发女战士。 “我一定可以就这么把你捂死”，白发女战士咬牙切齿，丢掉武器还被人捆了起来？她好久没在战斗中这么丢脸了，“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咒语来。” 哈莉呼吸不畅，憋得满脸通红，徒劳地扒拉着女战士的手，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儿了。 “等等”，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慈祥奶奶开口了，她摸着下巴，扫视着哈莉，“刚才那句咒语……这是个小扎塔娜？……把她带回天启星。” “就她？”最壮硕的女战士鄙视地说：“我吃的鸡仔都比她大。” “这说明她有潜力”，慈祥奶奶掂量着目前的形势，带回去的卡拉是达克赛德物色的人选，必定不算她的功劳。而眼前这个会念咒的女孩，可以填补复仇女神战队在魔法上的空白，天知道她有多想把扎塔娜抓回去，如果可以的话。 62.披风8 未替换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 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 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 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 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 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 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 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 这是个好现象, “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达米安不屑地插话，“那就训练她！” 63.披风9 未替换　　哈莉睁大了双眼, 她敢肯定, 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 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 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 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 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 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 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 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 深吸一大口气, 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 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64.橙子和蝙蝠镖 未替换　　哇, 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 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 伸出小脸，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 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 抱着他的腰, 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 哈莉，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 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 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 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65.遗产 未替换 她环视了一下整个角斗场, 不止那些拿着冷兵器、呐喊助威的女武士们，甚至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平民装束亚马逊女性, 都看上去很壮, 紧致小麦色肌肤在阳光泛着健康的光泽——这是一种茁壮张扬的美丽。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 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 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 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 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 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 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 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 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 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像自己的对手, 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 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66.来自美国的魔药教授 未替换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 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 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 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 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 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 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 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 这是个好现象, “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67.家访 未替换 哈莉定睛看了看, 除了一块木牌以外也没出现什么其他的东西，指着牌子，她转头对两个大人说, “这里忽然‘长’出了一个指示牌。”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问。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慢慢念到，“1981年10月31日, 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 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 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 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 哈莉，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 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 这让她脸颊发热, 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 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 “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更令哈莉伤心的却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轻声问道。 “不，完全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赶快纠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战斗在对抗那个坏巫师的第一线，他们随时有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的觉悟。”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据说你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阿尔弗雷德轻抚哈莉额头的伤疤，“你是他统治之路的威胁。你是正义一方的希望。” 哈莉皱眉，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我连表哥都打不过……” “哈莉，拥有‘力量’并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压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但我们会帮你找出来，”阿福爷爷温和地解释道。 “牌子上写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莉揪紧了布鲁斯叔叔的领口。 “我们不知道，哈莉，”阿尔弗雷德叹息，“我们问过了英国最德高望重的巫师。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坏巫师黑魔王杀不死你，只给你留下了这道疤。而且，在此之后，他就消失了——从一定程度上讲，你的确拯救了巫师世界。但，他也许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哈莉紧紧咬着嘴唇，消化着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变成了什么有异能的女巫。 “你害怕吗，哈莉？”布鲁斯看着哈莉咬得发白的嘴唇，低头对怀里的小女巫说，“如果你害怕了，我们就忘了这段谈话，我和你的阿福爷爷，包括哥哥们，都会挡在你的身前，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记住这一点。打败什么黑魔王，并不是你的责任。” 哈莉放开死死咬着的下唇，看进布鲁斯叔叔坚毅的蓝色眼睛。她这次没有哭，而是扭头重读了一遍牌子上的题字和留言。抬头看了看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这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没有那个黑巫师的生活——她会在这里长大，可以像达力一样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她甚至可能会有几个弟弟妹妹，妈妈会给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切*。 哈莉扭头，声音虽然微弱，却毫不颤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对他，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一个坏人，我会和他战斗。”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曾经的布鲁斯和迪克重叠起来。这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 一天内情绪如此的大起大落，别说一个8岁的女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车就累得睡着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边。她只是用力蜷成一个球，身上盖着布鲁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飞机的过程睡过去了。 但……这架飞机怎么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飞机里面的乘客会只有三个人吗？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爷爷坐在自己对面，读着一本有关高科技的大部头，看到哈莉醒了，对她微笑，叮嘱她不要解开安全带，饿了渴了就告诉他。 哈莉点点头，看到布鲁斯叔叔坐在另一侧，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带能够活动的范围内，哈莉尽量贴在飞机窗户上，看着一片片的云朵，和云朵下方若隐若现的海洋，感觉如此美好，几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扰。 等他们降落到哥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哈莉却一点儿都不困，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的美国城市。 这个城市……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电视机会上见过一些美国的景象，大部分是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还有新闻里的首都华盛顿。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国城市看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但哥谭……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趴在紧闭的车窗上——阿福爷爷说什么也不给哈莉打开车窗——哈莉看着阴暗的城市街景。这个城市高楼林立，跟时代广场的楼差不多高，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楼与楼之间，时不时露出远处的烟囱，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着白气。 一路上，某些高楼楼角会挂着一些滴水石兽，哈莉承认，它们看上去很吓人。 这次是阿福爷爷在开车，布鲁斯叔叔拿着一个平板显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个街道图，还有些红红绿绿的标志。 随着高楼越来越稀疏，哈莉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树丛掩映中，一幢哈莉见过的最大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等阿福爷爷停好车，拉着哈莉走向大宅时，她发现自己几乎合不拢嘴了。 这么大的房子，住在里面自己一定会迷路的——这是哈莉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这简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没有尖顶，而是整个呈平面状铺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w”标志。 68.义警斯内普 未替换 布鲁斯叔叔蹲下, 将哈莉抱了起来。坐在布鲁斯叔叔的臂弯里, 哈莉看得更清楚了，父母雕像怀中的女婴看上去如此快乐, 头上没有伤疤……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 ”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 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 爷爷摇了摇头, 布鲁斯叔叔转回头，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 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哈莉”, 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让哈莉很不习惯, 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 他皱了皱眉, 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 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 将手背到身后, “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了……”阿福爷爷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脚步。 哈莉在刚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读的大字时，就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压迫心口的悲痛，让她轻轻地颤抖。 墓碑上的铭文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莉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铭文记录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们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冷冰冰的日期，任凭泪水倾泻，就是在这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成为了一个孤儿。布鲁斯叔叔说他会和爸爸妈妈说话……但哈莉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夕阳染红的土地下。 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让自己活着，哈莉不明白。 这时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鲁斯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老管家的肩。这里躺着的是他们祖孙二人的亲人。 “我……还好，”阿尔弗雷德拍拍肩上布鲁斯的手，“我们应该带些鲜花来，刚才一直都没有想到。” 阿福话音刚落，布鲁斯就看到墓碑旁的野草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两朵野花*。 他和阿福都盯着这个奇景。“哈莉……”布鲁斯扭头问肩头的小女巫，“这是你做的吗？” 哈莉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揉揉眼睛，“我……我不知道，刚才听到阿福爷爷说没带花，我只是想了想有花该多好……” 阿福微笑，弯腰伸手，正打算摘下这两朵魔法花朵，却忽然犹豫了，“……就让它们开在墓碑旁吧。” 三人又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布鲁斯轻声念着墓碑最下方的题词，“刺客联盟会非常认同这句话的，考虑到他们首领靠泡拉撒路之池维持永生，”这个神秘莫测的调调八成是邓布利多留下的，邓布利多也许会和谜语人相见恨晚。 “我想他的指的不是拉尔斯·艾尔·古尔那种打败死亡的方式，”阿福温和地回复，“它指的是虽死犹生吧，我更愿意选择这么相信。” ****************** 温暖的夕阳将一排排墓碑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哈莉趴在布鲁斯叔叔宽阔的肩膀上，望着随着他们的离开而越来越远的墓碑，像要牢牢刻在记忆里一般。 “我们每年都会带你回来看他们一次，”布鲁斯叔叔似乎读懂了哈莉的心思，他轻轻拍拍哈莉的背。 哈莉小幅度地点头，呼吸着叔叔肩膀上安抚人心的香味。 走出墓园，阿尔弗雷德又掏出邓布利多写的说明，对比着小镇的街景，指向一条似乎通往村外的街道。在街道的尽头似乎能看到房子消失，小巷又转为旷野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带路，缓步经过一幢幢房子。他们不知道哪座房子里住的是普通人，哪座房子里又是巫师，更不知道哈莉父母的旧房子会以哪种魔法隐藏起来。他们只能放慢速度，不停地查看哈莉的反应。 他们已经快走到了街道的尽头，面前是通往小镇外的旷野的过渡，目之所及处一片杂草丛生。 哈莉却在这时盯着路边，最后一幢房子的外侧，她伸手指着一片在布鲁斯眼里布满了野草的空地。 69.天煞的制服 未替换 一个是跃跃欲试、满脸期待的哈莉, 一个是面色阴沉、冷若冰霜的达米安。 似乎哈莉的雀跃，更让达米安的阴沉度生生加了一个等级。 哈莉今天专门穿上了一条红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给自己的, 附带两个对称的蝴蝶结发夹，现在正一边一个, 点缀在哈莉的黑色微卷发丝间。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 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 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 书上不都讲, 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 ”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 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 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 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 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 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 少年依然直视前方, 神情冷酷, “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轮胎”瞬时坏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两个看上去最强壮的小孩，开始沿着排水管向楼顶爬——看来这个小团体比达力的装备完善，还有负责开路的。 哥谭的校霸真的比达力厉害……哈莉紧张地思索对策，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开路怪”爬上了楼顶，并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头发。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楼顶边缘。这时校霸团体中的那个瘦子犹豫了。 “就这样吧……她得到教训了……她要掉下去摔断脖子怎么办？” 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米其林轮胎”不为所动。 “不来点儿狠的，韦恩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莉靠后的那只脚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仅有的一次摔落经验——她是可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飘起来的——她可是女巫呢，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米其林轮胎”身后响起，分贝不大，却冷静威严。 “你们在干什么？” 是达米安哥哥！ “米其林轮胎”得意洋洋地转身，“今天不跑了，韦恩？” “我之前跑，是应父亲的要求，他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 达米安眼神中的狠厉让校霸之首的胖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韦恩才11岁，他会说对方的眼神中有“杀意”…… “米其林轮胎”试图在语言上找回一些气势，“抓住他妹妹！看他还横不横！” 这不跳不行了，哈莉想，她毕竟不能拖达米安哥哥的后腿。 于是红裙小女孩就这么当着一伙人的面，从楼顶一跃而下——虽然这个楼不高，但摔伤是肯定的；如果落地姿势不对，还会有生命危险！ 70.屋顶谈话 未替换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 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 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 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 ”奎妮咬着吸管, 指指哈莉的餐盘, “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 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 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 没什么的奇怪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奎妮缩缩脖子, 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 “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 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 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 ”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71.比利和捉鬼兄弟 未替换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 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 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 ”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 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 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太小了, 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 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 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 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72.沙赞的秘密 未替换 对这种大言不惭的回答, 连达米安都不知道怎么接。 哈莉也失语了, “……反正我不知道。” 校长重重地哼了一声, 重新把攻击目标转向那几个校霸, “那你们说, 为什么欺负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孩儿就更加不敢说是因为达米安、或者达米安的爸爸了, 刚挨了一顿暴揍, 还敢这么说就是在预定下一顿。 校长的调查就这么陷入了停滞, 按往常他才不管谁对谁错，只是这次两边孩子背后的家长他都得罪不起。 哈莉觉得眼前的校长看上去简直下一秒就要掀桌。 “我亲爱的儿子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布鲁斯叔叔恰巧在此时推门而入, 懒洋洋的声音在空气凝固的校长室掀起一阵涟漪，哈莉觉得他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校长马上变脸, 笑嘻嘻地迎上去, 哈莉真的很想问他脸会抽筋吗？ “韦恩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还要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校长觍着脸, “达米安这么优秀, 能有什么事儿？” 哈莉对这个展开十分困惑了。 “只是……”校长挪开肥硕的身躯，将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哈莉和达米安暴露出来, “小孩子们闹矛盾, 达米安为了保护妹妹，把另外几个学生打得太狠了……这让我没法儿交差啊。” 布鲁斯叔叔用情绪难辨的眼神从达米安看到那几个擦着鼻涕的“校霸”, 在哈莉脏兮兮的脸蛋儿和被达米安托着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 “啊, 这不是威廉姆斯家的小儿子吗？”布鲁斯叔叔大跨一步, 亲切地揉了揉“米其林轮胎”的头发，还冲着第二胖的小孩眨眼，就是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抢了他家生意的。 “尼尔森小先生，我一直以为你去上私立小学了。” “家父去年生意不好……”哈莉觉得尼尔森已经快咬牙切齿了。 布鲁斯表面上在跟几个小屁孩套近乎，实则是在悄悄观察他们的受伤状况——察觉到都是皮外伤后就更放心了。他不赞同达米安无意义的过分暴力。以目前他看到的伤势，达米安已经很收敛了，可能才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道。 以自己儿子的脾气，正常情况下，才懒得搭理这几个小孩，看来他们欺负的是哈莉。 布鲁斯夸张地对校长皱眉，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 “达米安的确有点过分，这样吧，给他停几天课，我让他回家反省反省。” “这不公平！”哈莉着急，脱口而出，却在看到两个大人都转头盯着自己时蔫了，“要停课一起停，我也参与了……” “哦，真是兄妹情深，韦恩先生教养有方啊，”校长假惺惺地拍手，“我也会将这一点告诉另外几位家长，告诫他们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欺负新生，如果他们问起的话……” 校长的小眼睛露出精光，滴溜滴溜转。 “那是当然，”布鲁斯叔叔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出钢笔边写边说，“哥谭小学有您这样的校长真是幸运，这是韦恩集团给学校的赞助，据我了解学校的电脑也该更新了，您看这个数字够吗？” 他递出一张小纸片。 校长这次的笑容谁都能看出才是发自真心的，他迫不及待地接过，瞄一眼后塞进口袋，乐呵呵地和布鲁斯叔叔握手。 “够了、够了，新的电脑实验室会以韦恩先生的姓氏命名。” “这倒不必了，”布鲁斯拉上哈莉的手，“只拜托校长多关照一下我们家的新成员。哈莉虽然是我管家的孙女，但我视如己出，看到她今天手臂受伤，我也很心痛啊，你看，一个女孩子家，留疤怎么办。” 布鲁斯看上去比哈莉还委屈。 校长忙不迭地说，“韦恩先生说的没错！”他转头凶神恶煞地训斥几个已经呆掉的“校霸”，“你们也停课三天！回家反省反省！欺负一个女孩？你们的父母也会为你们害臊！” 布鲁斯此时已经拉着哈莉和达米安出门了。 走在安静的学校楼道，达米安回头看了看校长室，那里还隐隐约约传来校长的咒骂声。 “你知道他不会更新学校电脑的，他只会把支票塞进自己口袋。” “如果他这么做了，一只蝙蝠会在晚上拜访他。” 布鲁斯叔叔的回答，哈莉就听不懂了。 “你带着哈莉去收拾东西吧，我在车旁等你们。回家几天也好，我一直觉得阿福让哈莉上学上得太着急了。”布鲁斯叔叔又恢复了哈莉熟悉的沉稳。 他在哈莉面前蹲下，轻轻抬起哈莉的手臂。 哈莉被布鲁斯叔叔关心的眼神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这是小伤，达米安已经帮我处理了。” 布鲁斯叔叔放下她的手臂，拉着她的手，“哈莉，你愿意去上私立小学吗？那里会有更好的环境，更优秀的教学质量，更严格的管理，类似今天这样的事发生的概率会小得多。” 哈莉仰头看了看身边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会去吗？” 达米安轻哼一声，“当然不去，私立学校不适合我，我也不需要他们的教学质量。” 哈莉果断地对布鲁斯叔叔摇头，“那我也不去。” 听到哈莉的回答，达米安不耐烦地摇头，“小孩子们最蠢了。”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哈莉松开布鲁斯叔叔小跑几步跟上。 达米安先去了3年级教室，哈莉在同学们神色各异的眼光中，默默地收拾东西，上学第一天就被停课，应该也挺少见的。 之后哈莉跟着达米安去6年级，他连教室都不用进，只打开储物柜，翻捡着书本，哈莉看到了几本书的书名，全都是大部头——《航天器的构造》，《战争论》*，《高级编程》。 哈莉被这几本书的名字唬得一愣一愣得，“这是我们六年级要学的吗？” “当然不是。”达米安冷哼。 “我已经能读大学了，但父亲说我要有平庸的学生生涯来……呃……我的学校是我的……嗯……” 达米安皱眉，他当然不能说“我的平庸学生身份是我的伪装”，就像草包富二代布鲁西是蝙蝠侠的伪装一样。 “说了你也不懂。”达米安简单粗暴地结束对话，但想到哈莉也被停课了，已经够委屈了，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凶了？ “总之，正常的学习内容对我来说都太简单了。”达米安又补充一句。 “你好厉害！你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像你一样！” 达米安扭头，看到的是仰着脸，满眼崇拜的小女孩。 “……为什么？”哈莉总不可能有个指望她继承刺客联盟的母亲。 “因为……我有一个敌人，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多读点书至少不会有坏处吧，我猜。”哈莉越说越小声。 “……好吧，”这个原因让达米安无法拒绝，“但你要非常努力才行，你已经落后了。” 哈莉有点受打击，明明自己是中等偏上的成绩，在达米安哥哥这里就属于落后了。 要用功啊！ *********** 坐在回韦恩大宅的车上，哈莉坐在布鲁斯叔叔和达米安中间，车内沉默的气氛让她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布鲁斯叔叔，小声地说：“今天都是因为我……叔叔你不要生达米安的气。” “我没有生达米安的气，”本来在思考黑面具最近动向的布鲁斯回神，摸了摸哈莉的头发，转头对达米安认真地说，“达米安，我知道你已经控制了自己的脾气，我为你骄傲。” 73.魔法补习 未替换　　“明天走？”奎妮问道。 哈莉点点头, 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 哈莉没什么意见, 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 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 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 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 如果有黑巫师靠近, 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 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 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 奎妮翻了一个白眼，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 如果黑巫师找来了, 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 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这已经早过了她一直以来正常的睡觉时间，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对明天形成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冲淡了，现在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忐忑：万一、如果说万一，她练不好呢？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哈莉在辗转反侧间失眠了。 而在天堂岛，一间普通的卧室里，白色四柱床上醒来的莱拉也被自己的预视驱走了全部的睡意。 她眼前燃烧出了一片小火球，火球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镜头一样的空间，这时她专属于她的占星球——那里，困扰了数天的预言画面，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今夜，由“超人用红披风盖住她泡在从水中的尸体”，突兀地变为了“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 只是死法改变了吗？莱拉无奈苦笑…… *********** 哈莉第二天是被一架黑漆漆的高级飞机送到天堂岛的，布鲁斯叔叔驾驶。 由于飞机只有驾驶座和一个狭小的副驾驶位子，阿福爷爷就没有送她，哈莉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几个月后她就回去了。 哈莉一路上只顾着欣赏阳光下大海的波光粼粼，并没有留意时间，等她和布鲁斯叔叔降落时，整个岛屿已经被近午的阳光照耀得暖洋洋的了。 74.凳子上的制服 未替换　　虽然听不明白, 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 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 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 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 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 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 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 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 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 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 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 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 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当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对石头的“具象化”思考时，卡拉一道热视线射过来，打飞了哈莉眼前的石头。 “你再这么盯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也能发出热视线了。”卡拉站在海边的水里，金发在阳光下闪亮。 “嘿！你差点儿把石头崩我脸上！”哈莉抗议，“我可不是你那样的钢铁之躯，我们人类很脆弱的！” 75.蝙蝠侠Vs罗宾 未替换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这是莱拉透露的, 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 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 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 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 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 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 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 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 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 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 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 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当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对石头的“具象化”思考时，卡拉一道热视线射过来，打飞了哈莉眼前的石头。 “你再这么盯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也能发出热视线了。”卡拉站在海边的水里，金发在阳光下闪亮。 “嘿！你差点儿把石头崩我脸上！”哈莉抗议，“我可不是你那样的钢铁之躯，我们人类很脆弱的！” “下次注意就是啦，”卡拉耸耸肩，“我和莱拉要去游泳，你来吗？” 哈莉拍拍裙子，蹦起来，跑向水中的两人，“我不太会游泳！你们教我吧？” “扎塔娜说11岁才能开始使用魔杖，是建立在几百年经验的基础上做出的规定，这个年龄段之后的小巫师才能更好的控制魔法输出”，哈莉拧头发里的水，对莱拉说，她刚刚跟着莱拉学会了蛙泳，总算不那么挫败了，“他们的反语魔法反而能提前几岁开始学，扎塔娜自己是6岁开始的。” 莱拉最近几天看起来一直都恹恹的，哈莉问过她是不是没睡好，她总是沉默地摇头。 “还是预言的事吗？”哈莉轻声问道。 “我到现在都不能完全解读占星球里的那些画面，”几秒的沉默后，莱拉才回复，不至于让哈莉一直自言自语，“他们从来都……出现得很随机。” *********** 哈莉终于在一个月后让小石子动了！ “你确定不是风？”当哈莉兴冲冲地给两个好朋友表演后，卡拉看着那个只是在原地“发抖”的石子，怀疑地问。她接着转头，吹了一口气，旁边一个巨大的石块挪动了几厘米。 “……”跟卡拉没法儿聊了，哈莉想知道超人是不是也这么讨厌！ 魔法确就像学走路一样，你一旦掌握了诀窍，后面就顺利多了，甚至过不了几天就能跑！ 哈莉很快就掌握了让任何小件物体移动的魔法，现在开始挑战让自己浮起来啦！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76.正式上任 未替换　　因为卡拉她真的强大到逆天了。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这是莱拉透露的, 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 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 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 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 “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 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 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 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 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 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 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 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 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当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对石头的“具象化”思考时，卡拉一道热视线射过来，打飞了哈莉眼前的石头。 “你再这么盯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也能发出热视线了。”卡拉站在海边的水里，金发在阳光下闪亮。 “嘿！你差点儿把石头崩我脸上！”哈莉抗议，“我可不是你那样的钢铁之躯，我们人类很脆弱的！” 77.12岁生日礼物 未替换 “这是你正式的生日蛋糕, 哈莉, ”阿福爷爷开始在蛋糕上插蜡烛, 一共八根。 哈莉睁大了双眼，她敢肯定，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 哈莉鼻头发酸, 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 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 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 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 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 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 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 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也许以为冷脸会让哈莉胆怯，但他低估了这个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没有带着同样重吨位的朋友、追着她打的哥哥，都是绝世无双好哥哥。 反而她还挺喜欢孤儿院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她的饭量本来就很小，在孤儿院能吃的很饱。她也不用早上起来给姨妈一家做饭，不用睡在碗橱，达力每次经过都要故意跺脚，震她一身灰。 对于姨妈一家飞机失事的悲剧，她还是很伤感的，不论如何，姨妈总归是自己最后的亲人。 据姨妈所说，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身亡的，所以她现在就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悲剧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孤儿院负责照顾女孩儿们的艾琳阿姨说，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此，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这样，那上帝一定特别特别不喜欢她。 就像姨妈姨夫表哥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样，不喜欢穿破旧男生衬衫的自己。 哈莉用衬衣袖子抹了一把脸，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她希望自己能整洁一些，这样校长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也许会喜欢自己，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欢自己。 听玛丽说，等她到孤儿院满一周，就会收到统一制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经胡思乱想了这么多，院长还是没有进来。透过窗玻璃，哈莉看到院长正和一个老爷爷在谈话，老爷爷的目光时不时隔着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 78.二年级 未替换　　布鲁斯默默地开着车, 时不时从后视镜中看看后排座位上，把熟睡的哈莉抱在怀里的老管家。 这是一段无言的路程，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 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 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 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 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 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 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 整整一年时间，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79.转校生 未替换 达米安的眼睛, 在睫毛间未干透水珠的映衬下，像雨后的森林一样绿莹莹的，他的视线在哈莉手中的《战争论》上停留了几秒。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 刚发现弄丢的时候, 我超遗憾的, 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 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 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 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 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80.分院和魁地奇选拔 未替换 据姨妈所说, 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身亡的，所以她现在就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悲剧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孤儿院负责照顾女孩儿们的艾琳阿姨说, 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此，哈莉十分不信服, 如果真是这样, 那上帝一定特别特别不喜欢她。 就像姨妈姨夫表哥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样, 不喜欢穿破旧男生衬衫的自己。 哈莉用衬衣袖子抹了一把脸，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 她希望自己能整洁一些，这样校长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也许会喜欢自己，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欢自己。 听玛丽说, 等她到孤儿院满一周, 就会收到统一制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经胡思乱想了这么多，院长还是没有进来。透过窗玻璃, 哈莉看到院长正和一个老爷爷在谈话, 老爷爷的目光时不时隔着玻璃窗, 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只能继续等着, 她的思绪又游离到了四天前，自己被带到孤儿院的情景。 当社工出现在费格太太家里的时候, 她看上去特别不情愿哈莉走，可费格太太平常明明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呀？ 费格太太一直在阻拦社工, 说等她寄一封信给一个叫邓什么的教授, 然而社工们还是执意带走了哈莉。 她还想起来, 艾琳阿姨说过，生日当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块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从今天起，正式8岁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在院长室耗着，会不会就错过了自己人生第一块儿专属的蛋糕？ 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蛋糕，她只在表哥生日的时候，有机会吃到一两口——取决于她吃东西的速度，因为表哥总会抢走所有的蛋糕。 这时，院长和老爷爷终于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爷爷在院长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长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面前，而老爷爷，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长舒服的软沙发上。 院长是个严厉的阿姨，哈莉不讨厌她，也许将来会喜欢她。 “哈莉，”院长笑眯眯的，这说明自己应该没有闯祸，哈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大人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是你的亲人，”院长指着哈莉身边的老爷爷，对哈莉说，“他是你妈妈的舅舅，他今天是来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儿院了。” 哈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她从院长看到老爷爷，再从老爷爷看到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还是像姨妈那样的亲人……她宁愿呆在孤儿院，她不要再吃不饱饭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衬衣了，她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许是哈莉惊恐的眼神，让两个大人都很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 院长轻声说道，“怎么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开心？……” 这时老爷爷抬手，示意院长由他来说。 老爷爷从沙发上起身，蹲在哈莉面前，平视进她的眼睛。 “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爷爷，你叫哈莉是吗？哈莉·波特？” 哈莉点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是你妈妈的舅舅，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简直一模一样。你出生的时候我从美国赶了回来，我还能回忆当时你父母抱着刚出生的你时，他们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么小的一团……” “我可以不跟你走吗？我想呆在这里……”哈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打断大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说，她就要哭出来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老爷爷很有耐心，轻声地询问。 哈莉安静地掉眼泪，不停地摇头。 “哈莉，我听院长说了一些……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没有对你视如己出，我也是……刚知道你父母的‘特别之处’，以及他们做出了怎样伟大的牺牲。” 老爷爷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只手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脸上的泪。 老爷爷的手很粗糙，但却让哈莉感到了难得的亲近和温暖。 “姨妈说……说……我父母是车祸死的……说是我爸爸的错……”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气，鼻涕和泪水糊了一脸。 老爷爷也帮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点也不嫌脏。 “你姨妈……和她的丈夫，隐去了一些关键的事实，我会在之后给你详细讲，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好吗？” 哈莉点点头，又扑簌簌甩下两滴眼泪。 “……请你相信一个老人的保证，我不是你姨妈和姨夫那样的人，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我养大过不止一个8岁男孩……8岁的、像你一样坚强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还会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叔叔，四个勇敢的哥哥——没有一个像达力那样。他们都会像我一样爱你。” 老爷爷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诺。 “你会跟我一起去美国，住进大房子，你会有自己的房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房间都可以。你还会有很多玩具。我还会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在长身体，你必须多吃蔬菜少吃糖。” 听着老爷爷的话，哈莉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试探地小声问道，“我能……有小裙子吗？” 老爷爷笑了，哈莉喜欢那些眼角的皱纹。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养大的五个男孩都不懂怎么给女孩子买东西。怎么样？你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吗？能自己做决定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动物？” 哈莉用力点头，她喜欢红色和黄色，喜欢小狗，喜欢所有小小的动物，大概除了蛇，蛇总是要跟她说话，要她放它们走，哈莉根本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她不喜欢每时每刻需要给所有人道歉的感觉。 “那有主见的哈莉，愿意跟阿福爷爷一起去美国吗？” 哈莉想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她在英国已经没有了亲人，天天在家做家务的她也没多少一起玩的小伙伴——好像真的没有让她不想走的原因了。 阿福爷爷轻轻地为哈莉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泪水，梳理挡住眼睛的乱发，在无意间扫过哈莉额前闪电伤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这里还疼过吗？” 哈莉摇摇头，这个伤疤从小就有了，为此表哥达力天天嘲笑自己丑，“毁容的妖怪”，他这么说。 81.尬撩？ 未替换 几秒钟后等意识回归, 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跟着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到美国了。 哇，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 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 伸出小脸, 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 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 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 哈莉, 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 “我睡醒了, 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 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 “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 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 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82.比赛 未替换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这是莱拉透露的，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 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 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 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 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 “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 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 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 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 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 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 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 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83.游走球和足球 未替换 一个是跃跃欲试、满脸期待的哈莉, 一个是面色阴沉、冷若冰霜的达米安。 似乎哈莉的雀跃, 更让达米安的阴沉度生生加了一个等级。 哈莉今天专门穿上了一条红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给自己的, 附带两个对称的蝴蝶结发夹, 现在正一边一个，点缀在哈莉的黑色微卷发丝间。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 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 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 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书上不都讲，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 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 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 她觉得非常有道理, 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 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 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 少年依然直视前方, 神情冷酷, “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84.两次尝试 未替换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 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 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 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 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 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如果有黑巫师靠近，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 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 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 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 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 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 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奎妮翻了一个白眼, 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如果黑巫师找来了, 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 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 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85.第三次尝试 未替换 提姆挪了几步, 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 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 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 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 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 “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 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 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 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86.水笼 未替换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 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头条, 哈莉在行走间, 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 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 在她所有的空闲时间，除了在阿福爷爷的温柔命令下各种吃吃喝喝外, 哈莉忽然意识到, 自己从来没有机会看电视和报纸，似乎，一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和时政新闻, 至少是哥谭当地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使用电脑——虽然由于姨夫姨妈的限制, 她基本不会用。 但在这么大的一个家里, 哈莉居然暂时找不到电脑, 也过于奇怪了。 上周的确都在吃和睡中度过, 哈莉反思，也许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给自己家人的关注太少了。 哈莉觉得, 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地方新闻了，至少向阿福爷爷提出使用电脑的要求——当然啦，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 哈莉悄悄地缩回脑袋, 慢慢地退回了楼梯, 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厨房里的布鲁斯叔叔晃了晃脑袋，转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惫的脸色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明亮的光彩。 “是因为失血吗？我怎么感到刚才厨房外有人？” 阿尔弗雷德端着热茶，视线停留在哈莉曾经紧攥过的门框部位，在那里，他曾在刚才看到一缕黑发掠过。 “只是幻听，布鲁斯老爷，你需要早点休息了。” **************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旧按点儿起床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边揉眼睛边看向窗帘缝隙外的蓝天。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课呢，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也许去厨房帮帮阿福爷爷，扫扫大宅花瓶和画像上的灰尘，或者接着去书房看书？ 她带上眼镜，发了一小会儿呆，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和什么新闻有关。 布鲁斯叔叔肯定还没起床——哈莉倏地睁大了眼睛——对了，布鲁斯叔叔！ 昨晚厨房灯下，那狰狞的绷带……“蝙蝠侠”、“罗宾”这两个词，她甚至还听到了达米安哥哥的名字。 哈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今天会是“大宅探险”的日子，任务目标是找到哥谭新闻，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爷爷带自己出去，多采采风？ 哈莉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熟不知，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多姿多彩”未来的开始。 当哈莉还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阿福的轻唤。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毕来厨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鲁斯叔叔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动，需要你穿上便于活动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运动服和鞋子在你衣柜里。” 哈莉差点一蹦老高，阿福爷爷永远这么神奇！大宅内每人什么点儿起床，什么时刻会饿，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在衣柜里显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爷爷说的运动服——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没有任何花纹，但面料摸上去相当有弹性。 哈莉穿上，觉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扩大了许多。她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扎成马尾，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几条可爱的裙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让阿福爷爷多给自己买几套类似的运动衣裤，逃跑、打架、学习都方便呀！ 登上同样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简单洗漱后蹦蹦跳跳下楼。 走到厨房门边的哈莉有短暂的迟疑，看着整洁如往常的厨房，哈莉有一瞬间怀疑昨晚的血迹只是她梦里的场景。 阿福爷爷已经做好哈莉最爱的华夫饼，正在给她倒万恶的牛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对哈莉微笑。 “愣着做什么？这杯牛奶必须喝完，没有商量余地哦。” 哈莉机械地点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熟不知自己异样的“平静”完全坐实了阿尔弗雷德关于哈莉偷听了昨晚谈话的猜测。 老管家看着低头小口啃着华夫饼的女孩，在静默的厨房中等待了几分钟，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问的模样，内心叹息。 哈莉也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觉出秘密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时达米安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他没有穿睡袍，只是简单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裤，上衣右侧的下缘翻起，头上甚至竖起一撮呆毛。 哈莉觉得达米安哥哥和布鲁斯叔叔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福爷爷严厉的目光一瞪，马上恢复了淑女应有的吃饭姿态。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声才意识到室内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个激灵，差点摆出进攻姿态。 他定睛一看，发现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换到自认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势，同时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摆。 头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对哈莉致敬。 “……牛奶？”达米安坐到餐桌前，瞪着面前自己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眼神像在看哪个反派的罪证，“咖啡呢？” “11岁的孩子不能喝咖啡，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复，给达米安盛上华夫饼。 “我不是小孩！”现任少年泰坦顶梁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谢谢达米安少爷提供的信息，看来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爷谈谈你们‘某某塔’的伙食和饮品问题。” “……”达米安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体成员都卖了。 他在认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员一起追着打的胜算…… 吃瘪的达米安只能乖乖喝牛奶，内心噼里啪啦地计算各种藏泰坦塔咖啡机的方案。 哈莉此时已经吃完了华夫饼，抱着牛奶杯子看两人关于咖啡的交锋。 达米安气呼呼地对着自己的早餐发泄，眼角扫到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黑的小女巫。刚进厨房门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以他这一周多的观察，哈莉一向喜欢穿得粉嫩粉嫩得，跟整个家、乃至整个哥谭的气质都完全不搭。 倒不是他反感哈莉的那些粉嫩颜色……刚开始是有点儿不习惯，但几次后，觉得在哥谭阴暗的环境下，视野里有些亮色，也能让他的情绪相应地提亮一些。 但现在，看到小妹穿着男女同款的运动衣，全身黑漆漆的，这是短短几天就被哥谭和蝙蝠同化了吗？ 87.”世界和平的威胁“ 未替换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 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 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 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 “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 “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 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 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 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 “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 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88.生日礼物？ 未替换　　“保护欲？他刚才的样子, 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拧断阿忒弥斯的脖子……”哈莉打颤，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强大之人的速度和力量。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 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 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 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 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 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 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 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 莱拉为超人正名，“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 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 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没道理啊, 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 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 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 尝试新的咒语，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上吧，复仇女神战队，这两人应该花不了你们几秒钟，就当是活动筋骨。” 哈莉没打几下，就被一个“复仇女神”一脚踢飞了，这个女战士有着白色的头发，拿着两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滩上的哈莉身旁，对着女孩的脖子举起了刀，“简单到无聊”，她评论道。 哈莉一个轻巧的翻身跳起，对着女武士高喊，“！缚捆” 女武士被忽然凭空出现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气得骂骂咧咧，开始使劲挣脱。 89.恶魔之子 未替换　　一个是跃跃欲试、满脸期待的哈莉，一个是面色阴沉、冷若冰霜的达米安。 似乎哈莉的雀跃, 更让达米安的阴沉度生生加了一个等级。 哈莉今天专门穿上了一条红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给自己的, 附带两个对称的蝴蝶结发夹, 现在正一边一个, 点缀在哈莉的黑色微卷发丝间。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 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 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 书上不都讲, 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 ”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 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 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 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 少年依然直视前方, 神情冷酷, “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轮胎”瞬时坏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两个看上去最强壮的小孩，开始沿着排水管向楼顶爬——看来这个小团体比达力的装备完善，还有负责开路的。 哥谭的校霸真的比达力厉害……哈莉紧张地思索对策，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开路怪”爬上了楼顶，并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头发。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楼顶边缘。这时校霸团体中的那个瘦子犹豫了。 “就这样吧……她得到教训了……她要掉下去摔断脖子怎么办？” 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米其林轮胎”不为所动。 “不来点儿狠的，韦恩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莉靠后的那只脚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仅有的一次摔落经验——她是可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飘起来的——她可是女巫呢，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吧…… 90.尸体 未替换　　因为卡拉她真的强大到逆天了。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这是莱拉透露的, 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 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 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 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 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 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 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 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 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 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 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 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91.迟到的二更 未替换　　那没有力量、或者说力量微小的人, 在懂得了如何使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后, 是否能创造奇迹？这个问题才是布鲁斯最想参透的。 戴安娜说自己应该最懂, 布鲁斯对此并不认同——和超人比起来, 他的确在力量上不占上风，但和绝大多数人普通人比起来, 蝙蝠侠依然排名前列。 而目前的哈莉, 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 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 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 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 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 “有……不便明说的原因, 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 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 才8岁, 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92.深夜港口 未替换 “明天走？”奎妮问道。 哈莉点点头，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 哈莉没什么意见, 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 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 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 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 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 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如果有黑巫师靠近, 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 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 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 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 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 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 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奎妮翻了一个白眼，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 如果黑巫师找来了, 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 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这已经早过了她一直以来正常的睡觉时间，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对明天形成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冲淡了，现在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忐忑：万一、如果说万一，她练不好呢？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哈莉在辗转反侧间失眠了。 而在天堂岛，一间普通的卧室里，白色四柱床上醒来的莱拉也被自己的预视驱走了全部的睡意。 她眼前燃烧出了一片小火球，火球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镜头一样的空间，这时她专属于她的占星球——那里，困扰了数天的预言画面，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今夜，由“超人用红披风盖住她泡在从水中的尸体”，突兀地变为了“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 只是死法改变了吗？莱拉无奈苦笑…… *********** 哈莉第二天是被一架黑漆漆的高级飞机送到天堂岛的，布鲁斯叔叔驾驶。 由于飞机只有驾驶座和一个狭小的副驾驶位子，阿福爷爷就没有送她，哈莉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几个月后她就回去了。 哈莉一路上只顾着欣赏阳光下大海的波光粼粼，并没有留意时间，等她和布鲁斯叔叔降落时，整个岛屿已经被近午的阳光照耀得暖洋洋的了。 哈莉认为电视上的画面完全没有表现出天堂岛的十分之一美丽——绿油油的植被间点缀着古朴的希腊风建筑，和头顶如洗的碧空掩映成趣。哈莉觉得整个人都在这个环境的熏陶下变得肃穆了。 老师说看绿色植物能缓解近视？那她在天堂岛是不是能把视力掰回来？——仅靠每天看这些绿植？这当然只是她的胡思乱想了。 神奇女侠在降落点附近等着他们。这次她换上了制服——这是甲胄和力量相互衬托的和谐乐章。 在这个岛上，男人的行动是严格受限的——布鲁斯当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他也只能在降落点和哈莉告别，告诉她如果需要什么，可以转告来教她魔法的扎塔娜。 天知道他曾经最远也就想过送哈莉去私立小学，结果现在却身在天堂岛——他这时才无比深刻地理解了克拉克当初对送卡拉来这里的抗拒心理。 ——真的太远太陌生了。 向布鲁斯叔叔挥挥手，哈莉一个惊呼间直接被神奇女侠抱着飞了起来——“这样更快”，女侠如此说道。 哈莉从来没飞这么高过，上次在小乔那儿也顶多是“悬浮”——震惊和新奇已经让她完全忘记了和布鲁斯叔叔道别时的伤感。 “格斗场正在举行公开比武，我带你去看。”女侠飞得恣意，哈莉看得揪心。 降落在一个仅仅在历史书上见过的类似格斗场边，哈莉惊恐地看着一个金色长发女孩飞起来一拳砸向地面——冲着一个已经被她撂倒的大个子女武士。 这是要闹出人命啊！哈莉想要捂眼！ “怎么没见你到处找它？” 达米安的眼睛，在睫毛间未干透水珠的映衬下，像雨后的森林一样绿莹莹的，他的视线在哈莉手中的《战争论》上停留了几秒。 93.第二更 未替换　　哈莉在第二天上学时, 一下车, 刚看到等在校门口的奎妮，就发现她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雀跃转化为了感伤。 两边儿的嘴角都拉下去了，十足的委屈。 哈莉走到奎妮跟前，而奎妮甚至都无视了刚经过的达米安, 连躲都不躲了。 “明天走？”奎妮问道。 哈莉点点头，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 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 如果有黑巫师靠近, 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 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 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 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 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奎妮翻了一个白眼，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如果黑巫师找来了，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这已经早过了她一直以来正常的睡觉时间，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对明天形成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冲淡了，现在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忐忑：万一、如果说万一，她练不好呢？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哈莉在辗转反侧间失眠了。 而在天堂岛，一间普通的卧室里，白色四柱床上醒来的莱拉也被自己的预视驱走了全部的睡意。 她眼前燃烧出了一片小火球，火球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镜头一样的空间，这时她专属于她的占星球——那里，困扰了数天的预言画面，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今夜，由“超人用红披风盖住她泡在从水中的尸体”，突兀地变为了“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 只是死法改变了吗？莱拉无奈苦笑…… *********** 哈莉第二天是被一架黑漆漆的高级飞机送到天堂岛的，布鲁斯叔叔驾驶。 由于飞机只有驾驶座和一个狭小的副驾驶位子，阿福爷爷就没有送她，哈莉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几个月后她就回去了。 哈莉一路上只顾着欣赏阳光下大海的波光粼粼，并没有留意时间，等她和布鲁斯叔叔降落时，整个岛屿已经被近午的阳光照耀得暖洋洋的了。 哈莉认为电视上的画面完全没有表现出天堂岛的十分之一美丽——绿油油的植被间点缀着古朴的希腊风建筑，和头顶如洗的碧空掩映成趣。哈莉觉得整个人都在这个环境的熏陶下变得肃穆了。 老师说看绿色植物能缓解近视？那她在天堂岛是不是能把视力掰回来？——仅靠每天看这些绿植？这当然只是她的胡思乱想了。 神奇女侠在降落点附近等着他们。这次她换上了制服——这是甲胄和力量相互衬托的和谐乐章。 在这个岛上，男人的行动是严格受限的——布鲁斯当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他也只能在降落点和哈莉告别，告诉她如果需要什么，可以转告来教她魔法的扎塔娜。 天知道他曾经最远也就想过送哈莉去私立小学，结果现在却身在天堂岛——他这时才无比深刻地理解了克拉克当初对送卡拉来这里的抗拒心理。 ——真的太远太陌生了。 向布鲁斯叔叔挥挥手，哈莉一个惊呼间直接被神奇女侠抱着飞了起来——“这样更快”，女侠如此说道。 94.第一更 未替换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 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 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 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 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 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 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 “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 才8岁, 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 很瘦弱, 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 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 并且很难得的是,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95.第二更 未替换　　哈莉指着那块纪念碑, 在她和布鲁斯叔叔走近时，它起了变化，不再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带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女婴*。下午山谷的阳光倾洒在雕像上, 像给三人镀上了一层光辉。 哈莉要看呆了，这是自己和爸爸妈妈吗？雕像的父母和自己刚才在照片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布鲁斯叔叔蹲下, 将哈莉抱了起来。坐在布鲁斯叔叔的臂弯里，哈莉看得更清楚了, 父母雕像怀中的女婴看上去如此快乐, 头上没有伤疤……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 ”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爷爷摇了摇头, 布鲁斯叔叔转回头, 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 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 哈莉”, 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 让哈莉很不习惯，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将手背到身后，“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了……”阿福爷爷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脚步。 哈莉在刚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读的大字时，就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压迫心口的悲痛，让她轻轻地颤抖。 墓碑上的铭文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莉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铭文记录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们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冷冰冰的日期，任凭泪水倾泻，就是在这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成为了一个孤儿。布鲁斯叔叔说他会和爸爸妈妈说话……但哈莉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夕阳染红的土地下。 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让自己活着，哈莉不明白。 这时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鲁斯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老管家的肩。这里躺着的是他们祖孙二人的亲人。 “我……还好，”阿尔弗雷德拍拍肩上布鲁斯的手，“我们应该带些鲜花来，刚才一直都没有想到。” 阿福话音刚落，布鲁斯就看到墓碑旁的野草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两朵野花*。 他和阿福都盯着这个奇景。“哈莉……”布鲁斯扭头问肩头的小女巫，“这是你做的吗？” 哈莉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揉揉眼睛，“我……我不知道，刚才听到阿福爷爷说没带花，我只是想了想有花该多好……” 阿福微笑，弯腰伸手，正打算摘下这两朵魔法花朵，却忽然犹豫了，“……就让它们开在墓碑旁吧。” 三人又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布鲁斯轻声念着墓碑最下方的题词，“刺客联盟会非常认同这句话的，考虑到他们首领靠泡拉撒路之池维持永生，”这个神秘莫测的调调八成是邓布利多留下的，邓布利多也许会和谜语人相见恨晚。 “我想他的指的不是拉尔斯·艾尔·古尔那种打败死亡的方式，”阿福温和地回复，“它指的是虽死犹生吧，我更愿意选择这么相信。” ****************** 温暖的夕阳将一排排墓碑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哈莉趴在布鲁斯叔叔宽阔的肩膀上，望着随着他们的离开而越来越远的墓碑，像要牢牢刻在记忆里一般。 “我们每年都会带你回来看他们一次，”布鲁斯叔叔似乎读懂了哈莉的心思，他轻轻拍拍哈莉的背。 哈莉小幅度地点头，呼吸着叔叔肩膀上安抚人心的香味。 走出墓园，阿尔弗雷德又掏出邓布利多写的说明，对比着小镇的街景，指向一条似乎通往村外的街道。在街道的尽头似乎能看到房子消失，小巷又转为旷野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带路，缓步经过一幢幢房子。他们不知道哪座房子里住的是普通人，哪座房子里又是巫师，更不知道哈莉父母的旧房子会以哪种魔法隐藏起来。他们只能放慢速度，不停地查看哈莉的反应。 他们已经快走到了街道的尽头，面前是通往小镇外的旷野的过渡，目之所及处一片杂草丛生。 哈莉却在这时盯着路边，最后一幢房子的外侧，她伸手指着一片在布鲁斯眼里布满了野草的空地。 “我看到了一幢旧房子……到处都是荒草、和瓦砾，右边的一半儿已经被炸毁了，”哈莉扭头，“这里就是我家……我以前的家，对吗？” “我猜是的”，布鲁斯点点头，“但我和你阿福爷爷这次彻底看不到了。” 阿尔弗雷德走上前，在虚空中摸了摸，哈莉惊讶地看着他已经碰到了锈得厉害的铁门，却穿门而过。 “看来他们用某种方法彻底对普通人隐藏了，”阿尔弗雷德说，他伸手抱过在布鲁斯怀里的哈莉，将她放了下来，“看来，需要你自己探索了。” 布鲁斯叔叔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坐在布鲁斯叔叔的臂弯里，哈莉看得更清楚了，父母雕像怀中的女婴看上去如此快乐，头上没有伤疤……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96.4.19第一更（更新了作话） 未替换　　这是一段无言的路程, 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 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 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 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 “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 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 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 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97.4.19第二更（捉虫） 未替换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 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 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 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 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 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 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 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 阿尔弗雷德起身, 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也许以为冷脸会让哈莉胆怯，但他低估了这个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没有带着同样重吨位的朋友、追着她打的哥哥，都是绝世无双好哥哥。 孤儿院负责照顾女孩儿们的艾琳阿姨说，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此，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这样，那上帝一定特别特别不喜欢她。 就像姨妈姨夫表哥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样，不喜欢穿破旧男生衬衫的自己。 哈莉用衬衣袖子抹了一把脸，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她希望自己能整洁一些，这样校长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也许会喜欢自己，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欢自己。 听玛丽说，等她到孤儿院满一周，就会收到统一制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经胡思乱想了这么多，院长还是没有进来。透过窗玻璃，哈莉看到院长正和一个老爷爷在谈话，老爷爷的目光时不时隔着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只能继续等着，她的思绪又游离到了四天前，自己被带到孤儿院的情景。 当社工出现在费格太太家里的时候，她看上去特别不情愿哈莉走，可费格太太平常明明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呀？ 费格太太一直在阻拦社工，说等她寄一封信给一个叫邓什么的教授，然而社工们还是执意带走了哈莉。 她还想起来，艾琳阿姨说过，生日当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块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从今天起，正式8岁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在院长室耗着，会不会就错过了自己人生第一块儿专属的蛋糕？ 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蛋糕，她只在表哥生日的时候，有机会吃到一两口——取决于她吃东西的速度，因为表哥总会抢走所有的蛋糕。 这时，院长和老爷爷终于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爷爷在院长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长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面前，而老爷爷，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长舒服的软沙发上。 院长是个严厉的阿姨，哈莉不讨厌她，也许将来会喜欢她。 “哈莉，”院长笑眯眯的，这说明自己应该没有闯祸，哈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大人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是你的亲人，”院长指着哈莉身边的老爷爷，对哈莉说，“他是你妈妈的舅舅，他今天是来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儿院了。” 哈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她从院长看到老爷爷，再从老爷爷看到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还是像姨妈那样的亲人……她宁愿呆在孤儿院，她不要再吃不饱饭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衬衣了，她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许是哈莉惊恐的眼神，让两个大人都很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 院长轻声说道，“怎么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开心？……” 这时老爷爷抬手，示意院长由他来说。 老爷爷从沙发上起身，蹲在哈莉面前，平视进她的眼睛。 “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爷爷，你叫哈莉是吗？哈莉·波特？” 哈莉点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是你妈妈的舅舅，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简直一模一样。你出生的时候我从美国赶了回来，我还能回忆当时你父母抱着刚出生的你时，他们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么小的一团……” “我可以不跟你走吗？我想呆在这里……”哈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打断大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说，她就要哭出来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老爷爷很有耐心，轻声地询问。 哈莉安静地掉眼泪，不停地摇头。 “哈莉，我听院长说了一些……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没有对你视如己出，我也是……刚知道你父母的‘特别之处’，以及他们做出了怎样伟大的牺牲。” 老爷爷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只手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脸上的泪。 老爷爷的手很粗糙，但却让哈莉感到了难得的亲近和温暖。 “姨妈说……说……我父母是车祸死的……说是我爸爸的错……”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气，鼻涕和泪水糊了一脸。 老爷爷也帮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点也不嫌脏。 “你姨妈……和她的丈夫，隐去了一些关键的事实，我会在之后给你详细讲，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好吗？” 哈莉点点头，又扑簌簌甩下两滴眼泪。 “……请你相信一个老人的保证，我不是你姨妈和姨夫那样的人，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我养大过不止一个8岁男孩……8岁的、像你一样坚强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还会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叔叔，四个勇敢的哥哥——没有一个像达力那样。他们都会像我一样爱你。” 老爷爷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诺。 “你会跟我一起去美国，住进大房子，你会有自己的房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房间都可以。你还会有很多玩具。我还会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在长身体，你必须多吃蔬菜少吃糖。” 听着老爷爷的话，哈莉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试探地小声问道，“我能……有小裙子吗？” 老爷爷笑了，哈莉喜欢那些眼角的皱纹。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养大的五个男孩都不懂怎么给女孩子买东西。怎么样？你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吗？能自己做决定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动物？” 哈莉用力点头，她喜欢红色和黄色，喜欢小狗，喜欢所有小小的动物，大概除了蛇，蛇总是要跟她说话，要她放它们走，哈莉根本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她不喜欢每时每刻需要给所有人道歉的感觉。 “那有主见的哈莉，愿意跟阿福爷爷一起去美国吗？” 哈莉想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她在英国已经没有了亲人，天天在家做家务的她也没多少一起玩的小伙伴——好像真的没有让她不想走的原因了。 阿福爷爷轻轻地为哈莉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泪水，梳理挡住眼睛的乱发，在无意间扫过哈莉额前闪电伤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这里还疼过吗？” 哈莉摇摇头，这个伤疤从小就有了，为此表哥达力天天嘲笑自己丑，“毁容的妖怪”，他这么说。 “这没什么，哈莉，你的叔叔和哥哥们也有很多伤疤，这是生活颁给我们的奖章。” 哈莉似懂非懂，但她能隐约感觉到这是赞扬的话。她呆呆地看着阿福爷爷温和的笑容，心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她丑陋的伤疤。 98.4.20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闭嘴！托德！”达米安炸毛，一把拍开杰森的手, 握拳要跟比自己高两头的青年单挑。 提姆挪了几步, 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 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 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 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 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 ”迪克坐回到沙发上, 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 “老家伙, 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达米安不屑地插话，“那就训练她！” 杰森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这是阿福的孙女，轮不到我们决定。如果阿福希望她得到训练，我们会全力支持协助”，布鲁说。 这时，阿福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拐角。 “少爷们今天干脆就睡在大宅吧，你们以前的房间也都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你，阿福”。 男孩儿们从善如流，打着哈欠走向各自的房间。 99.4.20第二更（更新了作话）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 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 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 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 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 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 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100.4.21第一更（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在食材上从来不挑剔——曾经的她连烹饪手法都不介意, 只不过最近刚刚被阿福爷爷养刁了胃口而已——青豆她的确不讨厌, 但也说不上喜欢，属于“有就吃，没有也想不起来”的类别。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哈莉晃晃脑袋，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奎妮带跑偏了！ “呃……”她觉得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傻, 面对眼前这个金发女孩似乎只能发出单音节拟声词了……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 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 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 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奎妮咬着吸管, 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 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 没什么的奇怪的,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好的，我不说。” 101.4.21第二更（更新了作话）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布鲁斯叔叔蹲下, 将哈莉抱了起来。坐在布鲁斯叔叔的臂弯里，哈莉看得更清楚了, 父母雕像怀中的女婴看上去如此快乐，头上没有伤疤……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 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爷爷摇了摇头, 布鲁斯叔叔转回头, 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 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 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 哈莉”, 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 让哈莉很不习惯，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 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 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 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 将手背到身后，“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了……”阿福爷爷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脚步。 哈莉在刚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读的大字时，就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压迫心口的悲痛，让她轻轻地颤抖。 墓碑上的铭文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莉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铭文记录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们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冷冰冰的日期，任凭泪水倾泻，就是在这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成为了一个孤儿。布鲁斯叔叔说他会和爸爸妈妈说话……但哈莉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夕阳染红的土地下。 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让自己活着，哈莉不明白。 这时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鲁斯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老管家的肩。这里躺着的是他们祖孙二人的亲人。 “我……还好，”阿尔弗雷德拍拍肩上布鲁斯的手，“我们应该带些鲜花来，刚才一直都没有想到。” 阿福话音刚落，布鲁斯就看到墓碑旁的野草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两朵野花*。 他和阿福都盯着这个奇景。“哈莉……”布鲁斯扭头问肩头的小女巫，“这是你做的吗？” 哈莉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揉揉眼睛，“我……我不知道，刚才听到阿福爷爷说没带花，我只是想了想有花该多好……” 阿福微笑，弯腰伸手，正打算摘下这两朵魔法花朵，却忽然犹豫了，“……就让它们开在墓碑旁吧。” 三人又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布鲁斯轻声念着墓碑最下方的题词，“刺客联盟会非常认同这句话的，考虑到他们首领靠泡拉撒路之池维持永生，”这个神秘莫测的调调八成是邓布利多留下的，邓布利多也许会和谜语人相见恨晚。 “我想他的指的不是拉尔斯·艾尔·古尔那种打败死亡的方式，”阿福温和地回复，“它指的是虽死犹生吧，我更愿意选择这么相信。” ****************** 温暖的夕阳将一排排墓碑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哈莉趴在布鲁斯叔叔宽阔的肩膀上，望着随着他们的离开而越来越远的墓碑，像要牢牢刻在记忆里一般。 “我们每年都会带你回来看他们一次，”布鲁斯叔叔似乎读懂了哈莉的心思，他轻轻拍拍哈莉的背。 哈莉小幅度地点头，呼吸着叔叔肩膀上安抚人心的香味。 102.4.22第一更（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 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 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 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 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 “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 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 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 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103.4.22第二更（更新了作话）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 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让我很欣慰, ”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 我的回答是‘没错’, 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 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 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 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104.狩猎季（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这是莱拉透露的, 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 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 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 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 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 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 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 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 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 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 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 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105.妹妹Vs妹妹（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哇，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 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 伸出小脸, 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 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 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哈莉, 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 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 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 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 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106.所谓不同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 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 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 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 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 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 承受哈莉这一拳时，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 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 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 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说的没错，如果连同为女孩儿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家伙就算自己出马肯定也不行，”杰森总结道，他早都不会因为别人提到自己的体重而炸毛了，这可都是肌肉！ 布鲁斯此时也在主厅，一边听众人的议论，一边查看着戈登警监提供的卷宗。 “扎塔娜会从下周开始，每周末过来教哈莉魔法。”布鲁斯觉得大家的担心都太多余了，他和老管家对目前的进展都持乐观态度，魔法才是未来哈莉的主要武器。 但杰森刚才所做出的“即使自己出马也训练不好一个小女孩”的结论，让布鲁斯心念一动。 这是一个挑战，而蝙蝠侠不惧怕任何挑战。 布鲁斯一直不认同“资质不行所以做不好某件事”的看法，在他看来，这都是不够努力的借口。而他相信意志的力量——韦恩家族从来就没有擅长格斗和体能的基因，并不影响他现在仅凭拳头就能制服持枪的罪犯。 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搜集资料，比如女孩儿各年龄身体发育特点等等，尝试开发一个针对哈莉的训练方案。 他很想咨询一下猫女——瑟琳娜是在哥谭的孤儿院长大的，像哈莉一样，她曾经也同样营养不良，也未在年少时获得任何训练。 擅长偷盗的猫女其实也没多大力气，靠着机灵的头脑、和一身躲藏的功夫行走哥谭。 布鲁斯认为躲避和隐藏的能力，会对哈莉的未来更有用处。 但猫女可不是好逮到的，她对他永远若即若离，而近期哥谭也没有什么名贵珠宝展览，能引出她。 瞭望塔上执勤的布鲁斯，也不忘在空闲时用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动着关于哈莉的资料和数据。 神奇女侠走进操控室，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布鲁斯没有出现在咖啡厅，一定是又因为忙碌而忘记了吃饭——阿尔弗雷德曾经专门拜托她，在瞭望塔时如果方便的话，提醒老爷按时进食。 而戴安娜不知道的是，阿尔弗雷德几乎拜托了整个正义联盟里、他有机会遇到的所有女性成员。 布鲁斯在女侠走近前，就凭借过人的感知力意识到了戴安娜的靠近——当然主要原因在于女侠极具辨识度的香水，强烈纯粹的玫瑰香，带着满满的攻击性，却不让人反感，而甘愿被其统治。 蝙蝠侠在她来得及看清前就合上了手中的平板电脑。 戴安娜静静地看了看一如平常阴沉的蝙蝠侠。整个联盟里，只有她和超人能从在旁人看来永远一副表情的黑暗骑士脸上看出任何细微的变化。 （“这一定是超能力的原因”，哈尔曾经评论。） “布鲁斯，你似乎有心事？”戴安娜轻声询问道。 “跟联盟无关。”蝙蝠侠因为女侠在瞭望塔叫出自己的真名而皱了皱眉，不过身边也没有别人，这次就算了。 戴安娜拢了拢乌黑的秀发，手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早已习惯了老友的说话方式，当然不会生气。 “只是来提醒你吃饭，我不想阿尔弗雷德失望。火星猎人马上会来接你的班，钢骨更是和整个瞭望塔的系统联通了，你不用每时每刻盯着。” 提起阿福，布鲁斯就更没了脾气，他放下手中的平板，跟着戴安娜向门口走去。 看着女侠泛着健康光泽的皮肤，布鲁斯忽然想起了所有骁勇善战的亚马逊女战士。 像被点破了什么一般，他停下脚步，“你们亚马逊人是怎么训练小女孩儿的？特别是在她还没有多大力气的时候？” “还是说，你们亚马逊人天生神力？不存在这个问题？”布鲁斯补充，这倒是很有可能，鉴于他碰到的所有亚马逊女人都很能打。 戴安娜转身，好奇地回视，“并不是这样的，亚马逊人也有个体差异。我们从小因材施教，武器有很多种，并不是每种都需要蛮力。举个例子吧，我们最好的箭手就比较瘦；而我，也不是整个天堂岛上最强壮的，你见过阿忒弥斯。” 107.头发上的吻（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 稍后就回来，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 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 ”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 “老家伙, 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 这是个好现象, “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 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 达米安, ”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108.生骨灵和白鲜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 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 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 书上不都讲，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 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 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 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 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少年依然直视前方, 神情冷酷, “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 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 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 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 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轮胎”瞬时坏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两个看上去最强壮的小孩，开始沿着排水管向楼顶爬——看来这个小团体比达力的装备完善，还有负责开路的。 哥谭的校霸真的比达力厉害……哈莉紧张地思索对策，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开路怪”爬上了楼顶，并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头发。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楼顶边缘。这时校霸团体中的那个瘦子犹豫了。 “就这样吧……她得到教训了……她要掉下去摔断脖子怎么办？” 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米其林轮胎”不为所动。 “不来点儿狠的，韦恩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莉靠后的那只脚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仅有的一次摔落经验——她是可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飘起来的——她可是女巫呢，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米其林轮胎”身后响起，分贝不大，却冷静威严。 “你们在干什么？” 是达米安哥哥！ “米其林轮胎”得意洋洋地转身，“今天不跑了，韦恩？” “我之前跑，是应父亲的要求，他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 达米安眼神中的狠厉让校霸之首的胖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韦恩才11岁，他会说对方的眼神中有“杀意”…… “米其林轮胎”试图在语言上找回一些气势，“抓住他妹妹！看他还横不横！” 这不跳不行了，哈莉想，她毕竟不能拖达米安哥哥的后腿。 于是红裙小女孩就这么当着一伙人的面，从楼顶一跃而下——虽然这个楼不高，但摔伤是肯定的；如果落地姿势不对，还会有生命危险！ 伴着风声和各种尖叫声——小瘦子已经被吓破音了——自由落体的哈莉开始感到似乎有风托着自己，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当女巫还不赖嘛。 她等待着与地面轻轻的接触，却听到了近在身旁的一声惊呼，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单薄却坚固的怀抱接住了 109.泡芙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 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 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 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 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 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 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 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 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 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 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 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110.重塑平衡感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呃……”她觉得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傻, 面对眼前这个金发女孩似乎只能发出单音节拟声词了……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 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奎妮咬着吸管，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没什么的奇怪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奎妮缩缩脖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 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 “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 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111.华夫饼 等杰森、达米安和哈莉胆战心惊地挪到厨房。出乎他们的意料, 阿福已经穿戴整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姿挺拔地站在咖啡机一旁，手边是今日的报纸，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三个孩子互相看了看，谁都不想当那个第一个说话的倒霉蛋——哈莉捅捅达米安, 达米安捅捅杰森，而杰森狠狠瞪了达米安一眼, 又使劲儿捅了回去。 阿福终于缓缓转身, 双手像往常一样背在身后, 身上三件套西装熨得笔直，从头到脚都是一个传统且合格的英式管家。 杰森和达米安见状马上站好。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少爷们，哈莉。”阿福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面对老管家平淡如常的反应，一时间没人有所反应。 “呃……父亲呢？”达米安挠挠头，挤出一个不算话题的话题。 “当然还在睡, 我也不建议你去叫醒他。” “好的……好的……”达米安点着头, 三个孩子随后默默地围坐在餐桌旁——面面相觑, 如坐针毡。 “吃吧……”杰森最后耸了耸肩，拿起一块华夫饼，他可好久没回大宅吃饭了——实际上是好久没有一顿像样的早餐了，他小声嘀咕道, “阿福还能毒死我不成？” 但一口下去, 杰森皱起了眉头。哈莉和达米安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 唔, 很普通, ”他看了看背对着他们，在厨房忙碌的阿福，“我猜……阿福没放他的秘制原料。” “看来这就是他‘教育’我们的方式了……”达米安无奈地压低声音回复，“现在问题来了，这会持续多久……” “少爷们，哈莉，有什么问题？”阿福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身后响起，曾任特工的老管家一直都掌握这项令人瞩目的技能——走路没有声音！ “没……没什么问题。”杰森和达米安老老实实地啃着味同嚼蜡的华夫饼，有苦说不出。 阿福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转到哈莉身上，“我很高兴，你恢复得这么好。” “我很抱歉，我不够小心谨慎，让你们担心了。”哈莉抬头，积极承认错误。 阿福摸摸女孩儿的头发，“杰森少爷，达米安少爷，感谢你们昨晚为哈莉的……付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向杰森和达米安。 “这没什么，阿福。你这么客气，让我们又一次感到被排除在外了……我们早就把你和哈莉当成了家人。”杰森放下叉子，站了起来，和老管家平视，这种真情流露的时刻，让他不自在。 达米安在一旁点头。 阿福捏捏眉心，“好的，我们不会再提这件事。”他对两个男孩儿慈祥地笑笑，“……之后的华夫饼，都正常了，只有那两块儿……” “谢天谢地！”杰森咧咧嘴，重新坐下，一下子拿了两块儿华夫饼放到盘子里，“我必须说，你的报复心太重了，阿福！” ************** 之后的两天，达米安都是在泰坦里度过的。 其实他们没什么任务，但这里至少能让他清理清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而且，九月份快到了，哈莉——不！他妹妹！——马上就又要去那个破寄宿学校了，一去就至少半年。 他不断地用哈莉的身份警告着自己——具体在警告什么？他没敢细想。 “罗宾？”一个烦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嗡嗡响——话痨野兽小子又来了…… “你这两天怎么了？我逮到几次你在发呆了！”加菲拍着他的肩膀，“罗宾也会发呆我记得你说过你从来不发呆，‘罗宾永远专注!\''你总是这么强调。” 野兽小子捏着嗓子，夸张地学着达米安说话的样子。 “我也说过不要碰我……”他已经尽力在压制自己的烦躁了，然而总是有人要来挑战他！ 达米安捏捏眉心，“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玛拉……我表妹，怎么处置了？” 野兽小子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也看着面前的大屏幕，“已经过去三年了啊……想想上次见她的时候，我们还去刺客联盟的无尽岛旅游了一圈儿。老实说，玛拉现在变得漂亮多了，即使有那道伤疤。” “说重点……”达米安又捏了捏眉心，头疼，他也需要一瓶子屎一样的魔药。 野兽小子耸耸肩，“渡鸦把她放下来了，还用她的什么心灵魔法让你表妹忘了发生的事。” 随后，他打了一个响指，“对了！有几个美国巫师躲在仓库暗处，想攻击我们来着，被渡鸦和星火打趴啦。然后他们老实承认是想对我们用什么遗忘咒，星火让他们死了这条心，也保证了我们不会说出去——我们都有哈莉了，怎么会不知道呀巫师的存在？他们太——天——真——” “他们还让我把这个交给哈莉。”野兽小子在口袋里掏了掏，“要不是你今天问我，我就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啦。” 达米安皱眉，接下这封被野兽小子的体温捂得暖乎乎的信，（如果不是哈莉的东西，他才不会接！） “那几个巫师说被吹成气球的玛拉算哈莉无意之间的魔法爆动，但毕竟伤害了一个‘麻鸡’，他们词典里的普通人，”加菲掰着指头，抬眼回忆着，“所以这次他们就暂时不追究，只给一封警告信，但如果哈莉下次再控制不住自己，魔法国会就折断她的魔杖，让伊法魔尼开除她。” 然而野兽小子惊讶地发现，在他说话间，达米安已经两三下把警告信撕得碎碎的。 “呃……你不要交给哈莉吗？” “不，因为它不重要。”达米安把碎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拍拍手。 哈莉不去上那个天煞的寄宿学校当然更好了！ 这时，通讯器开始闪灯，达米安打发走了野兽小子，带上通讯器，接通。 “格雷森，”他干巴巴地说，“你找我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要说，我可忙着呢。” 撒谎都不带打草稿，达米安实际上闲得很，都想再去模拟室杀一波虚拟外星人。 迪克的语气总是那么温和，达米安才不会承认……其实自己暗暗地在希望能跟大哥聊聊，哪怕不聊哈莉，不聊女孩子，只聊最新武器和战术。 但迪克提起了一个他最不想谈的话题…… “我听说了，关于前几天晚上夜巡时发生了什么……很高兴哈莉有魔法可以快速恢复。” “所以呢？”达米安在这头烦躁地抓抓头发，靠向椅背，“谢谢关心？” “我还听说，罪魁祸首是你表妹？” “远房的！”他们为什么总是要强调两人名存实亡的血缘关系？ “她的父亲早就被联盟驱逐了！” “原来是这样，我了解了……那么你想谈谈吗？只跟我？” 格雷森总是这样，让达米安的火气总是只能发一半儿就熄了。 “没兴趣……”达米安喃喃地说。 “没问题，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迪克轻声回复。 达米安挫败地揉着太阳穴，这一定是格雷森的阴谋——这句话，简直是心理医生级别的引导语…… “玛拉问我为什么对她和对哈莉这么不同，”达米安破罐子破摔了，“我有那么一会儿，答不上来。” 迪克只是静静地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最后说，是因为玛拉的行为，让我们早就不算兄妹了，而她给我带来的只有惨痛的童年回忆。” “当然，我承认，童年的我，也要承担一部分过错。” “但这并不是全部。” 达米安皱皱眉，捏了捏拳头。说出这些话，依然让不喜表达的他感到非常……诡异。 “父亲和你都一直强调，不要像他那样……在悔恨中度过一生，所以，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学会了如何生活，如何接纳，如何表达亲近关系？”* “这只是我的猜测。”达米安赶快补上了一句。“以及，哈莉比玛拉可爱多了。”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迪克的声音里都带上了笑意，达米安仿佛能看到那双……温和的蓝眼睛，在向他传达着鼓励，“比我想得透彻。” 哼，迪克果然什么忙都没帮上。 达米安犹豫了一会儿，迪克也不急，通讯器里依然只有裹挟着风声的呼吸。 “格雷森……你，呃……”达米安无意识地按着手套上的隐藏按钮，拳头处的利刃有规律地打开收起，他的眼神放空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忘了吧。这个问题最不应该问的就是你，你这个滥情的家伙。” “等会儿！”迪克第一次打破了淡然的态度，“你想问我什么？” 112.少年达米安之烦恼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一只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 ”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 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 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 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 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 你用棍，我空手, 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 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 她双手攥住棍子, 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 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 反手夹在自己腋下, 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 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哈莉差点儿就直接点头了。 阿尔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这意味着你要离开家几个月，像上寄宿学校一样。” “那我的学业……”哈莉有些犹豫，她已经比哥哥们落后了，几个月不上学？回来不得笨死了。 “天堂岛也有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有一座图书馆，比韦恩先生家里的大多了；而且，历史非常非常悠久。” 哈莉心动了，在做出决定之前，她抬头看看几个大人，“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他们相互看了看，阿福爷爷点了点头。 “布鲁斯叔叔是怎么认识神奇女侠的？”哈莉好奇地询问。 四个大人似乎为这个问题松了一口气。 “因为布鲁斯叔叔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戴安娜带着一丝调笑，看着布鲁斯说道。 “哇！”哈莉的崇拜眼神又落到了布鲁斯叔叔身上，她知道正义联盟，也是在学校里的电视上看过，偶尔他们还会上报纸，这是一群守护着地球甚至宇宙的伟大英雄！ “扎塔娜其实也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戴安娜补充道，“她会来天堂岛教你魔法，那里的场地比韦恩庄园方便。” 所以，哈莉激动异常，她要受到两个正义联盟成员的训练啦？ 她强忍住了回头看向达米安的冲动，之前布鲁斯叔叔要送她去私立小学她都没有答应。但这一次，天堂岛的诱惑力太大了。 “去吧，也许等你回来，就终于能在我手下撑过5招了。”一直靠在墙边沉默的达米安看着女孩不时飘过来的眼神，鼓励的话，到嘴边却总是变了味道。 “也许是看我的英国口音不爽？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你应该问他。你会去问一个被抢劫的受害人他为什么被抢吗？”哈莉理直气壮。 113.斯内普的怒火（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 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 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 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 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 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 让她做好准备, 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那看来我们只能求同存异了，凡事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邓布利多温和地回复。 布鲁斯在转身前，视线扫过巫师老人身后的某一处，他停顿了几秒，眯眼看了看，最后依然转身赶上了阿福，什么都没说。 哈莉已经在麦格教授怀里睡着了， 阿尔弗雷德要接手，麦格教授阻止了他。她轻轻抱起哈莉，和他们一起走出酒吧，将哈莉抱到车后座。 邓布利多默默注视着三人，等他们都走出酒吧时，对身边的空气点点头。 “西弗勒斯，你可以出来了。” 一个黑发男子出现在刚才布鲁斯视线停留过的地方，怒气冲冲。 “你居然告诉了他们一切，你不怕哈莉被名气惯坏了？” 邓布利多咯咯笑，“这个，我丝毫不担心；哈莉依然生活在麻瓜中，巫师世界的名气没有意义；而且，潘尼沃斯先生对如何养育一个鼎鼎大名的孩子已经有充足的经验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明白邓布利多话语中的具体所指，而他知道问也没用，只能顺着老人的视线同样看向外面的两个麻瓜。 114.4.28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 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 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 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 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 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 并且很难得的是,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 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我还知道你会魔法。”这个叫奎妮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颗重磅□□。 还没等哈莉来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补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顺便提一句，我也会魔法，”奎妮一脸嫌弃地挑着菜里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盘里，“我还会‘摄神取念’，天生的那种。哦，对了，你没听过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读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盘里的青豆挑完了，抬头对自己对面已经吓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讨厌青豆，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下呀~”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115.4.28第二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在桌上形成塔尖状, 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错’, 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 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 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 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 去训练她、教育她, 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 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116.4.29第一更(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这是一段无言的路程, 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 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 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 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 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 “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 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 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 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等我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你就明白了——那里应该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我和你的布鲁斯叔叔都看不到。” 哈莉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是她没有问题要问，而是刚才阿福爷爷说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她需要时间一一理解。 *********************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三人到达了位于英国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英国小镇。布鲁斯缓缓地开着车，沿途经过越来越多的房子。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哈莉，不知道巫师们会采取什么方式隐藏住所，他和阿福肯定都辨别不出来，只能从哈莉的反应上看是否有异常之处藏在小镇里。 117.卢平来访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今天专门穿上了一条红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给自己的, 附带两个对称的蝴蝶结发夹, 现在正一边一个, 点缀在哈莉的黑色微卷发丝间。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 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 只要保持梳通，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 书上不都讲, 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 否定了哈莉的看法, “外表的状态, 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 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 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少年依然直视前方, 神情冷酷, “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 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轮胎”瞬时坏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两个看上去最强壮的小孩，开始沿着排水管向楼顶爬——看来这个小团体比达力的装备完善，还有负责开路的。 哥谭的校霸真的比达力厉害……哈莉紧张地思索对策，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开路怪”爬上了楼顶，并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头发。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楼顶边缘。这时校霸团体中的那个瘦子犹豫了。 “就这样吧……她得到教训了……她要掉下去摔断脖子怎么办？” 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米其林轮胎”不为所动。 “不来点儿狠的，韦恩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莉靠后的那只脚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仅有的一次摔落经验——她是可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飘起来的——她可是女巫呢，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米其林轮胎”身后响起，分贝不大，却冷静威严。 “你们在干什么？” 是达米安哥哥！ “米其林轮胎”得意洋洋地转身，“今天不跑了，韦恩？” “我之前跑，是应父亲的要求，他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 达米安眼神中的狠厉让校霸之首的胖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韦恩才11岁，他会说对方的眼神中有“杀意”…… “米其林轮胎”试图在语言上找回一些气势，“抓住他妹妹！看他还横不横！” 这不跳不行了，哈莉想，她毕竟不能拖达米安哥哥的后腿。 于是红裙小女孩就这么当着一伙人的面，从楼顶一跃而下——虽然这个楼不高，但摔伤是肯定的；如果落地姿势不对，还会有生命危险！ 伴着风声和各种尖叫声——小瘦子已经被吓破音了——自由落体的哈莉开始感到似乎有风托着自己，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当女巫还不赖嘛。 她等待着与地面轻轻的接触，却听到了近在身旁的一声惊呼，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单薄却坚固的怀抱接住了 “你也会飞？”怀抱的主人听上去相当惊喜。 “呃……”哈莉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颜色蓝得像天空一样的少年，小小的红披风在他身后迎风飘扬…… 哈莉向下看了看，他们是悬空的…… 少年眼中的期盼让哈莉不忍心打击，但她也不能撒谎啊…… “……个别情况下，我摔不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飞……” 118.晚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 ”奎妮咬着吸管, 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 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 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 没什么的奇怪的,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奎妮缩缩脖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 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 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 ”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 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奎妮补充道, “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 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好的，我不说。” 奎妮上前，打算重新拉起哈莉去教室，而她的视线，无意间越过哈莉的头顶，落在了初中部教学楼门口站定的达米安身上。 达米安是一直在看着她俩吗？奎妮不知道，她的摄神取念能力还辐射不了那么远，奶奶的话或许可以。 她知道这个男孩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甚至在他还是幼童的时候就开始了，她还知道他曾经是热爱杀戮的。 在奎妮来得及表现出任何慌乱之前，达米安就转身走进了教学楼。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因为好奇而去探查达米安的记忆和思维了，保不住哪天可能就被灭口了也说不定…… 而一直沉默跟着奎妮走的哈莉，也并不是不知道家里人有事瞒着她……她只是不介意，唔……没有那么介意，总有一天他们会说的吧？ 哈莉指着那块纪念碑，在她和布鲁斯叔叔走近时，它起了变化，不再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带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女婴*。下午山谷的阳光倾洒在雕像上，像给三人镀上了一层光辉。 哈莉要看呆了，这是自己和爸爸妈妈吗？雕像的父母和自己刚才在照片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119.福利儿童医院的秘密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 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 在桌上形成塔尖状, 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 我的回答是‘没错’, 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 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 去训练她、教育她，让她做好准备, 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120.狼人的故事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他才不会向阿福承认热牛奶还蛮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点糖……）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 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 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 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 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 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 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 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 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 放下杯子, 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 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 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121.月圆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闭嘴！托德！”达米安炸毛，一把拍开杰森的手，握拳要跟比自己高两头的青年单挑。 提姆挪了几步, 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 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 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 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 盯着这四个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 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 “老家伙, 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122.战胜狼人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伸手扶上生锈的铁门，哈莉正想推开，却忽然看到一块木牌从她面前的地上升起，从杂乱的野草中钻出，像某种动画片里忽然长大的花朵，她吓得叫出声来。 “怎么了？哈莉！”布鲁斯马上跑上前将哈莉抱起来, 警惕地盯着前方。 哈莉定睛看了看，除了一块木牌以外也没出现什么其他的东西，指着牌子，她转头对两个大人说，“这里忽然‘长’出了一个指示牌。”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问。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慢慢念到, “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 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 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 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 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 还有的写了留言, 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 哈莉, 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这让她脸颊发热，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更令哈莉伤心的却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轻声问道。 “不，完全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赶快纠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战斗在对抗那个坏巫师的第一线，他们随时有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的觉悟。”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据说你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阿尔弗雷德轻抚哈莉额头的伤疤，“你是他统治之路的威胁。你是正义一方的希望。” 哈莉皱眉，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我连表哥都打不过……” “哈莉，拥有‘力量’并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压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但我们会帮你找出来，”阿福爷爷温和地解释道。 “牌子上写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莉揪紧了布鲁斯叔叔的领口。 “我们不知道，哈莉，”阿尔弗雷德叹息，“我们问过了英国最德高望重的巫师。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坏巫师黑魔王杀不死你，只给你留下了这道疤。而且，在此之后，他就消失了——从一定程度上讲，你的确拯救了巫师世界。但，他也许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哈莉紧紧咬着嘴唇，消化着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变成了什么有异能的女巫。 “你害怕吗，哈莉？”布鲁斯看着哈莉咬得发白的嘴唇，低头对怀里的小女巫说，“如果你害怕了，我们就忘了这段谈话，我和你的阿福爷爷，包括哥哥们，都会挡在你的身前，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记住这一点。打败什么黑魔王，并不是你的责任。” 哈莉放开死死咬着的下唇，看进布鲁斯叔叔坚毅的蓝色眼睛。她这次没有哭，而是扭头重读了一遍牌子上的题字和留言。抬头看了看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这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没有那个黑巫师的生活——她会在这里长大，可以像达力一样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她甚至可能会有几个弟弟妹妹，妈妈会给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切*。 哈莉扭头，声音虽然微弱，却毫不颤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对他，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一个坏人，我会和他战斗。”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曾经的布鲁斯和迪克重叠起来。这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 一天内情绪如此的大起大落，别说一个8岁的女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车就累得睡着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边。她只是用力蜷成一个球，身上盖着布鲁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飞机的过程睡过去了。 但……这架飞机怎么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飞机里面的乘客会只有三个人吗？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爷爷坐在自己对面，读着一本有关高科技的大部头，看到哈莉醒了，对她微笑，叮嘱她不要解开安全带，饿了渴了就告诉他。 哈莉点点头，看到布鲁斯叔叔坐在另一侧，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带能够活动的范围内，哈莉尽量贴在飞机窗户上，看着一片片的云朵，和云朵下方若隐若现的海洋，感觉如此美好，几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扰。 等他们降落到哥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哈莉却一点儿都不困，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的美国城市。 这个城市……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电视机会上见过一些美国的景象，大部分是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还有新闻里的首都华盛顿。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国城市看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但哥谭……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趴在紧闭的车窗上——阿福爷爷说什么也不给哈莉打开车窗——哈莉看着阴暗的城市街景。这个城市高楼林立，跟时代广场的楼差不多高，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楼与楼之间，时不时露出远处的烟囱，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着白气。 一路上，某些高楼楼角会挂着一些滴水石兽，哈莉承认，它们看上去很吓人。 这次是阿福爷爷在开车，布鲁斯叔叔拿着一个平板显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个街道图，还有些红红绿绿的标志。 随着高楼越来越稀疏，哈莉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树丛掩映中，一幢哈莉见过的最大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等阿福爷爷停好车，拉着哈莉走向大宅时，她发现自己几乎合不拢嘴了。 这么大的房子，住在里面自己一定会迷路的——这是哈莉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这简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没有尖顶，而是整个呈平面状铺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w”标志。 走进大门，踩着进门处厚实的地毯，哈莉纠正了自己刚才的看法——这不是“像”一座城堡，这“就是”一座城堡。门厅走廊上，哈莉在墙上看到了一幅幅家族成员的画像和照片，像一段段历史铺展在自己眼前。 哈莉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她一路上看下看，如果不是阿福爷爷拉着自己，她就要绊倒了。 走进泄露出微弱灯光的主厅，不止哈莉大吃一惊，连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似乎也顿了一下。 主厅里，唯一点亮的落地灯旁，绕着长沙发，或站或坐着4个年轻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哈莉。哈莉悄悄地往阿福爷爷的腿后挪了一步。 “迪克？提姆？你们的夜巡呢？”布鲁斯叔叔抱臂问道。 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年轻人耸耸肩，往哈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肯定也发现了，今天非常太平，于是芭芭拉就代劳了——她当然也很不愿意，我们都想来阿福的孙女，这可是未来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叫迪克的年轻人蹲在哈莉面前，对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迪克，你可以把我看做大哥。” 123.手指和戒指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 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 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 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 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 深吸一大口气, 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 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 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124.吵架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 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 伸出小脸，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 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 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 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 哈莉，我正巧经过, 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 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 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 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 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 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哈莉不怕打针，但她被冰淇淋收买了，她捏了捏女医生的手，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跟她去体检。 汤普金斯医生微笑，鼓励地帮女孩捋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布鲁斯轻轻点头。 的确像布鲁斯怀疑的那样，这个小女孩额头的伤疤不正常。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这是莱拉透露的，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125.恶意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 ”奎妮咬着吸管，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 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没什么的奇怪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 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 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奎妮补充道, “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 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好的，我不说。” 奎妮上前，打算重新拉起哈莉去教室，而她的视线，无意间越过哈莉的头顶，落在了初中部教学楼门口站定的达米安身上。 达米安是一直在看着她俩吗？奎妮不知道，她的摄神取念能力还辐射不了那么远，奶奶的话或许可以。 她知道这个男孩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甚至在他还是幼童的时候就开始了，她还知道他曾经是热爱杀戮的。 在奎妮来得及表现出任何慌乱之前，达米安就转身走进了教学楼。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因为好奇而去探查达米安的记忆和思维了，保不住哪天可能就被灭口了也说不定…… 而一直沉默跟着奎妮走的哈莉，也并不是不知道家里人有事瞒着她……她只是不介意，唔……没有那么介意，总有一天他们会说的吧？ 126.戒指的尖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 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 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 “有……不便明说的原因, 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 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 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 很瘦弱, 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 并且很难得的是,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 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我还知道你会魔法。”这个叫奎妮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颗重磅□□。 还没等哈莉来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补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顺便提一句，我也会魔法，”奎妮一脸嫌弃地挑着菜里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盘里，“我还会‘摄神取念’，天生的那种。哦，对了，你没听过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读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盘里的青豆挑完了，抬头对自己对面已经吓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讨厌青豆，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下呀~”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127.无辜的提姆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这是莱拉透露的, 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 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 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 “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 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 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 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 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当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对石头的“具象化”思考时，卡拉一道热视线射过来，打飞了哈莉眼前的石头。 “你再这么盯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也能发出热视线了。”卡拉站在海边的水里，金发在阳光下闪亮。 128.所谓规定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 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 “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 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 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哈莉咬咬嘴唇，点点头，经过这一天内的各种奇遇，她觉得自己已经勇敢多了。 伸手扶上生锈的铁门，哈莉正想推开，却忽然看到一块木牌从她面前的地上升起，从杂乱的野草中钻出，像某种动画片里忽然长大的花朵，她吓得叫出声来。 “怎么了？哈莉！”布鲁斯马上跑上前将哈莉抱起来，警惕地盯着前方。 哈莉定睛看了看，除了一块木牌以外也没出现什么其他的东西，指着牌子，她转头对两个大人说，“这里忽然‘长’出了一个指示牌。”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问。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慢慢念到，“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哈莉，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这让她脸颊发热，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129.宇宙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 “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 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 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 在哈莉的认知里, 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 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我恐怕我的返程需要再推迟一天了，从方才和哈莉的对话上，我了解到一个惊人的事实——哈莉对自己是谁，以及父母的故事一无所知。” “——我认为这是对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确是个女孩儿，需要我的保护，但她的性别并不能成为剥夺她知情权利的理由。” 布鲁斯低头看着哈莉，眼神复杂。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阿福。”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了解更多细节。” 130.视线（补充了作话小鸟和小蜜蜂的故事）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喝了几口水, 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 “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 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 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你用棍, 我空手，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 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 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 她双手攥住棍子, 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 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 反手夹在自己腋下, 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131.绿灯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 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 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 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 ‘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 “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 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 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等我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你就明白了——那里应该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我和你的布鲁斯叔叔都看不到。” 哈莉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是她没有问题要问，而是刚才阿福爷爷说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她需要时间一一理解。 *********************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三人到达了位于英国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英国小镇。布鲁斯缓缓地开着车，沿途经过越来越多的房子。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哈莉，不知道巫师们会采取什么方式隐藏住所，他和阿福肯定都辨别不出来，只能从哈莉的反应上看是否有异常之处藏在小镇里。 布鲁斯沿着仅有一车宽的巷子开到一片开阔的广场，这里想必就是小镇的中心了。他看到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沿着广场的一周散布着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布鲁斯将车停在广场边缘，阿福也牵着哈莉下车。 阿尔弗雷德打开邓布利多写给自己的说明，“这里应该有一个哈莉父母的纪念雕塑……”。 布鲁斯四下看了看，“这里唯一的纪念性质建筑物只有这个布满了名字的方尖石碑了。” 他拉起哈莉，向石碑走去，“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哈莉？” 哈莉正想摇头，但随着和布鲁斯叔叔渐渐地走近纪念碑，她惊呼出声，“看！它在变形！” 莱拉点点头，看着格斗场中和神奇女侠就卡拉的教育问题吵得热火朝天的超人，“他只是过于有保护欲了吧。” 132.塞德里克的烦恼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 我超遗憾的, 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 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 “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 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 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133.队服和扫帚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 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 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 ”奎妮咬着吸管，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 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 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 没什么的奇怪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奎妮缩缩脖子, 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 “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 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 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134.营地（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觉得, 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 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头条，哈莉在行走间，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 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 在她所有的空闲时间, 除了在阿福爷爷的温柔命令下各种吃吃喝喝外，哈莉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机会看电视和报纸，似乎，一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和时政新闻, 至少是哥谭当地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使用电脑——虽然由于姨夫姨妈的限制, 她基本不会用。 但在这么大的一个家里, 哈莉居然暂时找不到电脑，也过于奇怪了。 上周的确都在吃和睡中度过, 哈莉反思，也许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给自己家人的关注太少了。 哈莉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地方新闻了, 至少向阿福爷爷提出使用电脑的要求——当然啦, 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 哈莉悄悄地缩回脑袋, 慢慢地退回了楼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厨房里的布鲁斯叔叔晃了晃脑袋，转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惫的脸色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明亮的光彩。 “是因为失血吗？我怎么感到刚才厨房外有人？” 阿尔弗雷德端着热茶，视线停留在哈莉曾经紧攥过的门框部位，在那里，他曾在刚才看到一缕黑发掠过。 “只是幻听，布鲁斯老爷，你需要早点休息了。” **************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旧按点儿起床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边揉眼睛边看向窗帘缝隙外的蓝天。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课呢，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也许去厨房帮帮阿福爷爷，扫扫大宅花瓶和画像上的灰尘，或者接着去书房看书？ 她带上眼镜，发了一小会儿呆，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和什么新闻有关。 布鲁斯叔叔肯定还没起床——哈莉倏地睁大了眼睛——对了，布鲁斯叔叔！ 昨晚厨房灯下，那狰狞的绷带……“蝙蝠侠”、“罗宾”这两个词，她甚至还听到了达米安哥哥的名字。 哈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今天会是“大宅探险”的日子，任务目标是找到哥谭新闻，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爷爷带自己出去，多采采风？ 哈莉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熟不知，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多姿多彩”未来的开始。 当哈莉还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阿福的轻唤。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毕来厨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鲁斯叔叔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动，需要你穿上便于活动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运动服和鞋子在你衣柜里。” 哈莉差点一蹦老高，阿福爷爷永远这么神奇！大宅内每人什么点儿起床，什么时刻会饿，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在衣柜里显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爷爷说的运动服——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没有任何花纹，但面料摸上去相当有弹性。 哈莉穿上，觉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扩大了许多。她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扎成马尾，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几条可爱的裙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让阿福爷爷多给自己买几套类似的运动衣裤，逃跑、打架、学习都方便呀！ 登上同样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简单洗漱后蹦蹦跳跳下楼。 走到厨房门边的哈莉有短暂的迟疑，看着整洁如往常的厨房，哈莉有一瞬间怀疑昨晚的血迹只是她梦里的场景。 阿福爷爷已经做好哈莉最爱的华夫饼，正在给她倒万恶的牛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对哈莉微笑。 “愣着做什么？这杯牛奶必须喝完，没有商量余地哦。” 哈莉机械地点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熟不知自己异样的“平静”完全坐实了阿尔弗雷德关于哈莉偷听了昨晚谈话的猜测。 老管家看着低头小口啃着华夫饼的女孩，在静默的厨房中等待了几分钟，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问的模样，内心叹息。 哈莉也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觉出秘密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时达米安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他没有穿睡袍，只是简单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裤，上衣右侧的下缘翻起，头上甚至竖起一撮呆毛。 哈莉觉得达米安哥哥和布鲁斯叔叔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福爷爷严厉的目光一瞪，马上恢复了淑女应有的吃饭姿态。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声才意识到室内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个激灵，差点摆出进攻姿态。 他定睛一看，发现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换到自认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势，同时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摆。 头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对哈莉致敬。 “……牛奶？”达米安坐到餐桌前，瞪着面前自己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眼神像在看哪个反派的罪证，“咖啡呢？” “11岁的孩子不能喝咖啡，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复，给达米安盛上华夫饼。 “我不是小孩！”现任少年泰坦顶梁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谢谢达米安少爷提供的信息，看来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爷谈谈你们‘某某塔’的伙食和饮品问题。” “……”达米安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体成员都卖了。 他在认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员一起追着打的胜算…… 吃瘪的达米安只能乖乖喝牛奶，内心噼里啪啦地计算各种藏泰坦塔咖啡机的方案。 哈莉此时已经吃完了华夫饼，抱着牛奶杯子看两人关于咖啡的交锋。 达米安气呼呼地对着自己的早餐发泄，眼角扫到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黑的小女巫。刚进厨房门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以他这一周多的观察，哈莉一向喜欢穿得粉嫩粉嫩得，跟整个家、乃至整个哥谭的气质都完全不搭。 倒不是他反感哈莉的那些粉嫩颜色……刚开始是有点儿不习惯，但几次后，觉得在哥谭阴暗的环境下，视野里有些亮色，也能让他的情绪相应地提亮一些。 但现在，看到小妹穿着男女同款的运动衣，全身黑漆漆的，这是短短几天就被哥谭和蝙蝠同化了吗？ 达米安觉得口中美味的华夫饼都干涩了起来。 “你是……没衣服穿了？”不受控制地说出口后，达米安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阿尔弗雷德替哈莉做了回答，“我和布鲁斯老爷商议后，决定从今天开始哈莉的训练。” 达米安眯起眼睛，表情严肃，“是我以为的那种‘训练’吗？” 阿尔弗雷德点头。 “……这太难得了，我以为你们会永远都想不开这个问题，”达米安感慨，“父亲也同意？” “起初并不，但在哈莉这里，我说了算。” “谁是教练？”达米安问，父亲虽然教出了三任罗宾，但哈莉目前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和他的教学经验严重不匹配。 “我和扎塔娜。”阿尔弗雷德淡淡地回复。 好吧，他差点儿忘了哈莉会魔法。而阿福，也是特工级身手。 “你们……说的是我吧？”全程安静旁听对话的哈莉，此时脆生生地问道，“训练？什么训练？” 哈莉有一丢丢不开心，他们俩人谈话的感觉就好像她不在这里一样，或者说，不能为自己做决定。 阿尔弗雷德伸手，摸了摸哈莉的头，他们刚才的确过于投入，忽视了哈莉的感受。 “我和你布鲁斯叔叔认为，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教你一些……体能和魔法，”看着女孩清澈的绿眼睛，和捧着杯子的小手，老管家顿了顿，“当然，学不学完全看你的意愿，你想学吗，哈莉？” “这是为了让我打败那个坏巫师吗？” “不是，”阿尔弗雷德摇头，“这是为了让你生存下去。” 哈莉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仰头一口喝干净了杯中的牛奶。 “我想学。”女孩点头，话语坚定，马尾在脑后甩动。 两边儿的嘴角都拉下去了，十足的委屈。 哈莉走到奎妮跟前，而奎妮甚至都无视了刚经过的达米安，连躲都不躲了。 “明天走？”奎妮问道。 哈莉点点头，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135.垃圾话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 ”哈莉拽拽头发, 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 拔腿要往外跑, “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 “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 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 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 眼睛亮晶晶的, “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 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136.骑？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哇, 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 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 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伸出小脸, 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哈莉, 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 “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 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 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 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 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哈莉不怕打针，但她被冰淇淋收买了，她捏了捏女医生的手，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跟她去体检。 汤普金斯医生微笑，鼓励地帮女孩捋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布鲁斯轻轻点头。 的确像布鲁斯怀疑的那样，这个小女孩额头的伤疤不正常。 她来哥谭已经一周多了，绝大多数时间内，她都呆在大宅里。阿福曾经提出想多带她出去逛逛，被她以自己需要温习三年级的功课为由婉拒了。 她承认“温习功课”只是一个借口，在她有限不多的外出时间里，哥谭这座老城一直给她一种陌生疏离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在大宅——如果这个城市是一个人，那一定是一个电影里那种危险的美女，引诱你自愿上钩，再威胁你的生命。 直到最后一刻，你都心甘情愿。 哈莉觉得，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137.复方汤剂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 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 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 哈莉,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 你要习惯这个东西, 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 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 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 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 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138.英国Vs美国（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而对面高深莫测的巫师老人，明显也不会被阿福威慑到。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 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 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 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 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 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那看来我们只能求同存异了，凡事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邓布利多温和地回复。 布鲁斯在转身前，视线扫过巫师老人身后的某一处，他停顿了几秒，眯眼看了看，最后依然转身赶上了阿福，什么都没说。 哈莉已经在麦格教授怀里睡着了， 阿尔弗雷德要接手，麦格教授阻止了他。她轻轻抱起哈莉，和他们一起走出酒吧，将哈莉抱到车后座。 邓布利多默默注视着三人，等他们都走出酒吧时，对身边的空气点点头。 “西弗勒斯，你可以出来了。” 一个黑发男子出现在刚才布鲁斯视线停留过的地方，怒气冲冲。 “你居然告诉了他们一切，你不怕哈莉被名气惯坏了？” 邓布利多咯咯笑，“这个，我丝毫不担心；哈莉依然生活在麻瓜中，巫师世界的名气没有意义；而且，潘尼沃斯先生对如何养育一个鼎鼎大名的孩子已经有充足的经验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明白邓布利多话语中的具体所指，而他知道问也没用，只能顺着老人的视线同样看向外面的两个麻瓜。 “我们真的要让这两个陌生人带哈莉去美国了？” “我确信，他们会教育出一个更好的哈莉。” 黑发男子微皱眉头，表情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 “……那看来，莉莉的女儿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不，恰恰相反，有些事情，是超能力和高科技武器无法做到的；而这些，正是取胜的关键。相信我，西弗勒斯，你会变得更加不可替代。” 而对面高深莫测的巫师老人，明显也不会被阿福威慑到。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139.树林和昏昏倒地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草草地吃完，帮阿福爷爷收拾了一下厨房, 就去自己的房间看书写作业了。 7点半一到，哈莉按时扔下书本, 换上运动服，来到训练室，缠上护腕, 对着比她还高的沙袋撒气。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 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 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 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深吸一口气，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 你用棍, 我空手, 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反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哈莉差点儿就直接点头了。 阿尔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这意味着你要离开家几个月，像上寄宿学校一样。” “那我的学业……”哈莉有些犹豫，她已经比哥哥们落后了，几个月不上学？回来不得笨死了。 “天堂岛也有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有一座图书馆，比韦恩先生家里的大多了；而且，历史非常非常悠久。” 哈莉心动了，在做出决定之前，她抬头看看几个大人，“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他们相互看了看，阿福爷爷点了点头。 “布鲁斯叔叔是怎么认识神奇女侠的？”哈莉好奇地询问。 四个大人似乎为这个问题松了一口气。 “因为布鲁斯叔叔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戴安娜带着一丝调笑，看着布鲁斯说道。 “哇！”哈莉的崇拜眼神又落到了布鲁斯叔叔身上，她知道正义联盟，也是在学校里的电视上看过，偶尔他们还会上报纸，这是一群守护着地球甚至宇宙的伟大英雄！ “扎塔娜其实也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戴安娜补充道，“她会来天堂岛教你魔法，那里的场地比韦恩庄园方便。” 所以，哈莉激动异常，她要受到两个正义联盟成员的训练啦？ 她强忍住了回头看向达米安的冲动，之前布鲁斯叔叔要送她去私立小学她都没有答应。但这一次，天堂岛的诱惑力太大了。 140.成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认为这是对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确是个女孩儿, 需要我的保护，但她的性别并不能成为剥夺她知情权利的理由。” 布鲁斯低头看着哈莉，眼神复杂。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 阿福。”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 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 了解更多细节。” “我会和你一起, 让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 让他们再代班夜巡一天”，布鲁斯打开车门, 拉着哈莉的小手，让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阿福爷爷要给你办手续，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哈莉点点头，抱紧了泰迪熊，布鲁斯叔叔的车好大, 哈莉觉得简直比姨妈家的沙发还舒服。 “一小时后见，”隔着车窗，阿福爷爷对哈莉摆手。 哈莉回给阿福爷爷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其实很忐忑, 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 但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儿。 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家街边咖啡店里，哈莉坐在窗边，还抱着泰迪熊，大口大口地嚼着一块草莓蛋糕。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慢点儿吃，哈莉，回美国我们会再给你补一个带蜡烛的蛋糕，”布鲁斯叔叔递过来一杯牛奶，哈莉接过，咕嘟咕嘟灌下，她刚才真的差点噎到。 养一个小姑娘和养那四个男孩真的不一样——看着乖巧的哈莉，布鲁斯想起了撬自己轮胎的杰森和黑进自己系统的提姆，他露出微笑。 这是阿福最后的亲人——一个不寻常的亲人。 正义联盟已成立多年，绕地轨道上自己的眺望塔也在平缓运行，布鲁斯在义警生涯中没少碰到各种各样有特异功能的人——他们或者是超级英雄，或者是超级反派。 他以为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存在能震惊到他了，毕竟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都已经为人所知。结果，一封来自英国的信向他揭示出一个隐藏了几百年的社会——魔法世界。 他曾以为只有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这样的独立魔法师，哪里想到居然会有规模巨大的巫师社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女巫。 而邓布利多的那封信，已被他进行了各种扫描和检查。除了分析纸张和火漆来源，他和阿福也逐字逐句地反复阅读——只得出两个结论：一是邓布利多是个难以参透的人；二是关于哈莉，邓布利多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他们本可以在两天前就赶到英国，让哈莉在孤儿院少呆几天。但布鲁斯阻止了恨不得马上开着蝙蝠飞机去的阿福，此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所准备。 于是他让阿福用巫师们诡异的联系方式给邓布利多回信，（那只送信的猫头鹰还在蝙蝠洞里，它居然独自找到了蝙蝠洞中的阿福，这让布鲁斯警铃大作），说明他们去英国接哈莉时，也许会需要再单独见他一面。 邓布利多非常从善如流，第二天就送来一块小硬币，告诉他们如果需要找他，只需抚摸硬币的边缘三下，自会出现他方便的时间和地点——布鲁斯得出的第三个结论是巫师果然像童话书里一样，都神神叨叨的。 现在那枚硬币，就在阿福口袋里。 哈莉这时已经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鲁斯叔叔。 布鲁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哈莉的视线，对哈莉笑笑。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既不能表现出蝙蝠侠的冷酷，也不需要布鲁西宝贝的油滑。他感到自己像回到了面对8岁的迪克时一样——而哈莉看上去似乎是个像迪克一样敏感聪慧的孩子。 他看看表，距和阿福约定的时间还早，左右张望，他看到了一家童装店，马上定下了下一站消磨时间的地点。 “哈莉，你阿福爷爷还要呆一会儿才好，我们去给你买小裙子好不好，”对着哈莉水润润的绿眼睛，布鲁斯发现自己很难不放轻声音、并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话——如果哥谭的罪犯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要彻底失去对蝙蝠侠的恐惧感了。 哈莉的眼睛明显被点亮了，但她维持住了矜持——果然是阿福的亲人，有骨子里英国人的礼仪，布鲁斯微笑。 他站起来，拉住哈莉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童装店。还好英国没多少人认识自己，不然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可能就会是“布鲁斯·韦恩私生女露面”了。 哈莉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悄悄地左右张望，十分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一家童装店，她觉得自己手心都激动地出汗啦。 布鲁斯叔叔在她面前蹲下，“哈莉，布鲁斯叔叔可不懂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所以，你能自己挑吗？这个店里，看到你喜欢的你都可以拿。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希望你能做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就从自己给自己买小裙子开始，好不好？” 哈莉用力点头。 她欢快地在衣架之间跑来跑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衣服，还都可以挑。 但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孩子，所以她最后只挑了两条裙子，两件上衣，两件裤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同时拥有过这么多衣服。 “这就够了？”布鲁斯叔叔问。 哈莉点点头，她能看出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很有钱——但她不是个任性的女孩，衣服够穿就可以啦。再说，她挑的已经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布鲁斯叔叔让哈莉直接换上一套走，并把她的男式衬衣和卷着裤脚、用绳子做腰带的裤子都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掏出卡给哈莉结了账，牵着她走出童装店。 重新坐上布鲁斯叔叔的车，哈莉觉得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达孤儿院门口时，阿福爷爷等着他们了。 “哈莉买了小裙子了？很漂亮。”阿福爷爷揉揉哈莉的头发，走到车前门。 布鲁斯摇摇头，“你跟哈莉一起坐在后座吧，今天我开车。” 老管家犹豫了一瞬，“谢谢，布鲁斯老爷。” 哈莉十分开心，她能和阿福爷爷坐一起了。 布鲁斯从后视镜里看看异常沉默的阿福，“回酒店之后再呼叫邓布利多？” 阿尔弗雷德摇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硬币，“就现在吧，这才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 邓布利多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偏僻而破败的酒吧，阿福为不得不带着哈莉进这样的地方而皱眉。 想必角落里坐着的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人就是邓布利多了，这么“有创造性”的穿衣搭配……布鲁斯怀疑巫师们是怎么保密这么多个世纪的。 邓布利多还带了一位面色严厉的女性，瘦高，看上去比邓布利多年轻一些——实际上布鲁斯看不出邓布利多几岁，从生物学特征上，至少100往上，而这个数字太难以置信了。* 看到布鲁斯三人进门，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迎接他们入座。 哈莉从下车到现在都不明所以，她以为他们会马上出发回美国了。 白胡子老爷爷对哈莉微笑，“这就是哈莉吧，我是阿不思，我跟你的爷爷和叔叔要谈一些大人的事情”，他指指身边的严肃女性，“这位是米勒娃，她会讲许多好玩儿的故事，里面有天上飞的马和会说话的猫。” “有吗？”米勒娃瞪着乐呵呵的邓布利多，却被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得没了脾气，看来她需要现编一个“会说话的猫”的故事。 “想不想听故事，哈莉？”米勒娃对哈莉快速换上了温和的笑脸，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喝茶。” 哈莉懵懵地跟着米勒娃奶奶走开了，一步三回头，直到阿福爷爷冲她点点头，才安心地坐在了听不到大人讲话的角落。 “我很高兴哈莉又有了新的家人，”邓布利多首先开口。 “孤儿院的体检结果显示哈莉一直营养不良，并且，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去世的”，阿尔弗雷德也平静地开口。 “对此，我的确有过错。我昨天检查德思礼一家旧房子时，才观察到哈莉一直以来的生活条件，”邓布利多很坦诚，“我当年应该做足够的了解，再将哈莉托付。我也是在德思礼一家去世后才得知你的存在。” “你过于自责了，”阿尔弗雷德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佩妮会这么……不过现在哈莉有了我，没有必要再为已经发生且不能改变的事感伤。我也会告诉哈莉所有她应该知道的，这是我们整个家庭的教育传统。” “你是个睿智的监护人，哈莉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了，”邓布利多维持着波澜不惊。 “说到放心，我们有几个疑点，希望你能解答，这也是我们提出这次会面的原因，”阿福从口袋里掏出邓布利多寄给他的第一封信。 “我们想知道，一个如信中所示的巫师黑魔王，为何会在自己的势力正如日中天时，亲自去杀哈莉的父母。这是一件不符合他目的和利益的事，信中对此的解释十分模棱两可。” 141.决赛之夜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闭嘴！托德！”达米安炸毛，一把拍开杰森的手, 握拳要跟比自己高两头的青年单挑。 提姆挪了几步，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 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 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 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 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 盯着这四个男孩, 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 ”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 “老家伙, 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达米安不屑地插话，“那就训练她！” 杰森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这是阿福的孙女，轮不到我们决定。如果阿福希望她得到训练，我们会全力支持协助”，布鲁说。 这时，阿福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拐角。 “少爷们今天干脆就睡在大宅吧，你们以前的房间也都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你，阿福”。 男孩儿们从善如流，打着哈欠走向各自的房间。 大厅里只剩下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人。 142.大刀女孩儿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而目前的哈莉, 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 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 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 “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她太小了, 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 很瘦弱, 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 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 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143.金色飞贼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哇，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 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伸出小脸, 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 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 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 哈莉，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 “我睡醒了, 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 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 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 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 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哈莉不怕打针，但她被冰淇淋收买了，她捏了捏女医生的手，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跟她去体检。 汤普金斯医生微笑，鼓励地帮女孩捋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布鲁斯轻轻点头。 的确像布鲁斯怀疑的那样，这个小女孩额头的伤疤不正常。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144.墓地和纽扣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 “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 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 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 这是你的用词, 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 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 “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 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 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145.对峙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 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 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 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 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 哈莉闭上眼睛, 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 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 深吸一大口气, 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 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 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146.斩蛇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杰森哼哧哼哧地笑，伸手揉了揉达米安的头发，“小屁孩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不再是最小的孩子了, 就没人疼你啦，‘中间儿综合症’*提前发作啦。” “闭嘴！托德！”达米安炸毛, 一把拍开杰森的手, 握拳要跟比自己高两头的青年单挑。 提姆挪了几步，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 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 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 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 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 稍后就回来，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 盯着这四个男孩, 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 ”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达米安不屑地插话，“那就训练她！” 杰森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这是阿福的孙女，轮不到我们决定。如果阿福希望她得到训练，我们会全力支持协助”，布鲁说。 这时，阿福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拐角。 “少爷们今天干脆就睡在大宅吧，你们以前的房间也都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你，阿福”。 男孩儿们从善如流，打着哈欠走向各自的房间。 大厅里只剩下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人。 147.死亡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 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 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 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 “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 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 “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她太小了, 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 所以营养不良, 很瘦弱, 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 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 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148.回家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眨眨眼, 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 拔腿要往外跑, “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 “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 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 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 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 “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 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 “达米安，你为什么欺负同学？还把他们都打伤了？” 校长室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校长眯着眼睛，训斥着一脸坦然的少年。 “因为他们一群人先欺负我妹妹。”达米安握紧哈莉的小手，淡淡地回复。 “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这是你的同学！”校长火气上头，油脸憋得通红，指着另一边站着的几个刚才欺负哈莉的校霸，“你看看，都鼻青脸肿的！一半儿都留了鼻血！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因为我不知道除了打死和打残以外的架应该怎么打，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达米安不屑地撇了一眼那几个哭哭啼啼的校霸。 “你怎么不说他们把我妹妹的胳膊弄伤了？”他抬起哈莉的手臂，“你让我怎么跟她的家长交代？” “我们都没有碰到她，她自己飞上房顶，然后掉下来的！”那个小瘦子不依不饶。 149.消失的尸体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当看到阿福爷爷最后端上餐桌的巧克力蛋糕时，哈莉决定以后再也不能把话说那么绝。 “这是你正式的生日蛋糕，哈莉，”阿福爷爷开始在蛋糕上插蜡烛，一共八根。 哈莉睁大了双眼，她敢肯定，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 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 她屏住呼吸, 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 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 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 哈莉闭上眼睛, 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 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也许以为冷脸会让哈莉胆怯，但他低估了这个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没有带着同样重吨位的朋友、追着她打的哥哥，都是绝世无双好哥哥。 这是一段无言的路程，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说话，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150.克隆体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 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 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 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 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奎妮咬着吸管, 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没什么的奇怪的,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 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 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 “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 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 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151.继承人（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眨眨眼，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 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 “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 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 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 “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 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152.心跳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场中, 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 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 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 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 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 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 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 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像自己的对手, 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 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 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 不过也没有反驳, 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我……会长高的！”哈莉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了里面像牛奶的白色液体——而她还不知道天堂岛供应的是羊奶，这一口下去，哈莉脸都要绿了。 莱拉拍着哈莉的背，“我刚开始也不习惯，但羊奶的营养成分很高，多喝点儿，你肯定会长到像我和卡拉一样的。” 看着两个姑娘傲人的上围，哈莉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短暂的早餐结束，哈莉也算在岛上收获了朋友两枚——莱拉似乎对哈莉有种天然的亲近，哈莉怀疑是由于那个“预言”画面的作用，这让她有些惭愧，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改变未来”的事情。 卡拉跟着莱拉走，如果莱拉带哈莉训练，卡拉也不介意多一个伙伴。两个姑娘都似乎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的处事方式——她们都没有把年龄小的哈莉当妹妹，这其实更让哈莉感到轻松自在。 而卡拉，似乎除了哈莉和莱拉，压根不愿意跟其他亚马逊同龄人多交流。 哈莉甚至觉得有几个同龄亚马逊女孩儿很怕卡拉。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153.更好的选择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恐怕我的返程需要再推迟一天了, 从方才和哈莉的对话上, 我了解到一个惊人的事实——哈莉对自己是谁, 以及父母的故事一无所知。” “——我认为这是对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确是个女孩儿, 需要我的保护，但她的性别并不能成为剥夺她知情权利的理由。” 布鲁斯低头看着哈莉，眼神复杂。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 阿福。” “在我眼里, 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 了解更多细节。” “我会和你一起, 让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 让他们再代班夜巡一天”, 布鲁斯打开车门，拉着哈莉的小手, 让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 “阿福爷爷要给你办手续，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哈莉点点头, 抱紧了泰迪熊，布鲁斯叔叔的车好大, 哈莉觉得简直比姨妈家的沙发还舒服。 “一小时后见, ”隔着车窗, 阿福爷爷对哈莉摆手。 哈莉回给阿福爷爷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其实很忐忑，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但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儿。 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家街边咖啡店里，哈莉坐在窗边，还抱着泰迪熊，大口大口地嚼着一块草莓蛋糕。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慢点儿吃，哈莉，回美国我们会再给你补一个带蜡烛的蛋糕，”布鲁斯叔叔递过来一杯牛奶，哈莉接过，咕嘟咕嘟灌下，她刚才真的差点噎到。 养一个小姑娘和养那四个男孩真的不一样——看着乖巧的哈莉，布鲁斯想起了撬自己轮胎的杰森和黑进自己系统的提姆，他露出微笑。 这是阿福最后的亲人——一个不寻常的亲人。 正义联盟已成立多年，绕地轨道上自己的眺望塔也在平缓运行，布鲁斯在义警生涯中没少碰到各种各样有特异功能的人——他们或者是超级英雄，或者是超级反派。 他以为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存在能震惊到他了，毕竟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都已经为人所知。结果，一封来自英国的信向他揭示出一个隐藏了几百年的社会——魔法世界。 他曾以为只有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这样的独立魔法师，哪里想到居然会有规模巨大的巫师社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女巫。 而邓布利多的那封信，已被他进行了各种扫描和检查。除了分析纸张和火漆来源，他和阿福也逐字逐句地反复阅读——只得出两个结论：一是邓布利多是个难以参透的人；二是关于哈莉，邓布利多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他们本可以在两天前就赶到英国，让哈莉在孤儿院少呆几天。但布鲁斯阻止了恨不得马上开着蝙蝠飞机去的阿福，此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所准备。 于是他让阿福用巫师们诡异的联系方式给邓布利多回信，（那只送信的猫头鹰还在蝙蝠洞里，它居然独自找到了蝙蝠洞中的阿福，这让布鲁斯警铃大作），说明他们去英国接哈莉时，也许会需要再单独见他一面。 邓布利多非常从善如流，第二天就送来一块小硬币，告诉他们如果需要找他，只需抚摸硬币的边缘三下，自会出现他方便的时间和地点——布鲁斯得出的第三个结论是巫师果然像童话书里一样，都神神叨叨的。 现在那枚硬币，就在阿福口袋里。 哈莉这时已经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鲁斯叔叔。 布鲁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哈莉的视线，对哈莉笑笑。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既不能表现出蝙蝠侠的冷酷，也不需要布鲁西宝贝的油滑。他感到自己像回到了面对8岁的迪克时一样——而哈莉看上去似乎是个像迪克一样敏感聪慧的孩子。 他看看表，距和阿福约定的时间还早，左右张望，他看到了一家童装店，马上定下了下一站消磨时间的地点。 “哈莉，你阿福爷爷还要呆一会儿才好，我们去给你买小裙子好不好，”对着哈莉水润润的绿眼睛，布鲁斯发现自己很难不放轻声音、并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话——如果哥谭的罪犯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要彻底失去对蝙蝠侠的恐惧感了。 哈莉的眼睛明显被点亮了，但她维持住了矜持——果然是阿福的亲人，有骨子里英国人的礼仪，布鲁斯微笑。 他站起来，拉住哈莉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童装店。还好英国没多少人认识自己，不然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可能就会是“布鲁斯·韦恩私生女露面”了。 哈莉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悄悄地左右张望，十分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一家童装店，她觉得自己手心都激动地出汗啦。 布鲁斯叔叔在她面前蹲下，“哈莉，布鲁斯叔叔可不懂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所以，你能自己挑吗？这个店里，看到你喜欢的你都可以拿。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希望你能做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就从自己给自己买小裙子开始，好不好？” 哈莉用力点头。 她欢快地在衣架之间跑来跑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衣服，还都可以挑。 但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孩子，所以她最后只挑了两条裙子，两件上衣，两件裤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同时拥有过这么多衣服。 “这就够了？”布鲁斯叔叔问。 哈莉点点头，她能看出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很有钱——但她不是个任性的女孩，衣服够穿就可以啦。再说，她挑的已经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布鲁斯叔叔让哈莉直接换上一套走，并把她的男式衬衣和卷着裤脚、用绳子做腰带的裤子都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掏出卡给哈莉结了账，牵着她走出童装店。 重新坐上布鲁斯叔叔的车，哈莉觉得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达孤儿院门口时，阿福爷爷等着他们了。 “哈莉买了小裙子了？很漂亮。”阿福爷爷揉揉哈莉的头发，走到车前门。 布鲁斯摇摇头，“你跟哈莉一起坐在后座吧，今天我开车。” 老管家犹豫了一瞬，“谢谢，布鲁斯老爷。” 哈莉十分开心，她能和阿福爷爷坐一起了。 布鲁斯从后视镜里看看异常沉默的阿福，“回酒店之后再呼叫邓布利多？” 阿尔弗雷德摇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硬币，“就现在吧，这才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 邓布利多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偏僻而破败的酒吧，阿福为不得不带着哈莉进这样的地方而皱眉。 想必角落里坐着的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人就是邓布利多了，这么“有创造性”的穿衣搭配……布鲁斯怀疑巫师们是怎么保密这么多个世纪的。 邓布利多还带了一位面色严厉的女性，瘦高，看上去比邓布利多年轻一些——实际上布鲁斯看不出邓布利多几岁，从生物学特征上，至少100往上，而这个数字太难以置信了。* 看到布鲁斯三人进门，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迎接他们入座。 哈莉从下车到现在都不明所以，她以为他们会马上出发回美国了。 白胡子老爷爷对哈莉微笑，“这就是哈莉吧，我是阿不思，我跟你的爷爷和叔叔要谈一些大人的事情”，他指指身边的严肃女性，“这位是米勒娃，她会讲许多好玩儿的故事，里面有天上飞的马和会说话的猫。” “有吗？”米勒娃瞪着乐呵呵的邓布利多，却被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得没了脾气，看来她需要现编一个“会说话的猫”的故事。 “想不想听故事，哈莉？”米勒娃对哈莉快速换上了温和的笑脸，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喝茶。” 154.手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反而她还挺喜欢孤儿院的, 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她的饭量本来就很小，在孤儿院能吃的很饱。她也不用早上起来给姨妈一家做饭, 不用睡在碗橱，达力每次经过都要故意跺脚，震她一身灰。 对于姨妈一家飞机失事的悲剧，她还是很伤感的, 不论如何，姨妈总归是自己最后的亲人。 据姨妈所说, 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身亡的，所以她现在就更不能理解, 为什么悲剧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孤儿院负责照顾女孩儿们的艾琳阿姨说, 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此，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这样, 那上帝一定特别特别不喜欢她。 就像姨妈姨夫表哥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样，不喜欢穿破旧男生衬衫的自己。 哈莉用衬衣袖子抹了一把脸，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 她希望自己能整洁一些，这样校长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也许会喜欢自己, 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欢自己。 听玛丽说, 等她到孤儿院满一周, 就会收到统一制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经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院长还是没有进来。透过窗玻璃，哈莉看到院长正和一个老爷爷在谈话，老爷爷的目光时不时隔着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只能继续等着，她的思绪又游离到了四天前，自己被带到孤儿院的情景。 当社工出现在费格太太家里的时候，她看上去特别不情愿哈莉走，可费格太太平常明明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呀？ 费格太太一直在阻拦社工，说等她寄一封信给一个叫邓什么的教授，然而社工们还是执意带走了哈莉。 她还想起来，艾琳阿姨说过，生日当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块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从今天起，正式8岁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在院长室耗着，会不会就错过了自己人生第一块儿专属的蛋糕？ 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蛋糕，她只在表哥生日的时候，有机会吃到一两口——取决于她吃东西的速度，因为表哥总会抢走所有的蛋糕。 这时，院长和老爷爷终于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爷爷在院长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长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面前，而老爷爷，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长舒服的软沙发上。 院长是个严厉的阿姨，哈莉不讨厌她，也许将来会喜欢她。 “哈莉，”院长笑眯眯的，这说明自己应该没有闯祸，哈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大人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是你的亲人，”院长指着哈莉身边的老爷爷，对哈莉说，“他是你妈妈的舅舅，他今天是来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儿院了。” 哈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她从院长看到老爷爷，再从老爷爷看到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还是像姨妈那样的亲人……她宁愿呆在孤儿院，她不要再吃不饱饭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衬衣了，她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许是哈莉惊恐的眼神，让两个大人都很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 院长轻声说道，“怎么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开心？……” 这时老爷爷抬手，示意院长由他来说。 老爷爷从沙发上起身，蹲在哈莉面前，平视进她的眼睛。 “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爷爷，你叫哈莉是吗？哈莉·波特？” 哈莉点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是你妈妈的舅舅，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简直一模一样。你出生的时候我从美国赶了回来，我还能回忆当时你父母抱着刚出生的你时，他们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么小的一团……” “我可以不跟你走吗？我想呆在这里……”哈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打断大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说，她就要哭出来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老爷爷很有耐心，轻声地询问。 哈莉安静地掉眼泪，不停地摇头。 “哈莉，我听院长说了一些……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没有对你视如己出，我也是……刚知道你父母的‘特别之处’，以及他们做出了怎样伟大的牺牲。” 老爷爷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只手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脸上的泪。 老爷爷的手很粗糙，但却让哈莉感到了难得的亲近和温暖。 “姨妈说……说……我父母是车祸死的……说是我爸爸的错……”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气，鼻涕和泪水糊了一脸。 老爷爷也帮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点也不嫌脏。 “你姨妈……和她的丈夫，隐去了一些关键的事实，我会在之后给你详细讲，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好吗？” 哈莉点点头，又扑簌簌甩下两滴眼泪。 “……请你相信一个老人的保证，我不是你姨妈和姨夫那样的人，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我养大过不止一个8岁男孩……8岁的、像你一样坚强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还会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叔叔，四个勇敢的哥哥——没有一个像达力那样。他们都会像我一样爱你。” 老爷爷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诺。 “你会跟我一起去美国，住进大房子，你会有自己的房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房间都可以。你还会有很多玩具。我还会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在长身体，你必须多吃蔬菜少吃糖。” 听着老爷爷的话，哈莉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试探地小声问道，“我能……有小裙子吗？” 老爷爷笑了，哈莉喜欢那些眼角的皱纹。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养大的五个男孩都不懂怎么给女孩子买东西。怎么样？你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吗？能自己做决定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动物？” 哈莉用力点头，她喜欢红色和黄色，喜欢小狗，喜欢所有小小的动物，大概除了蛇，蛇总是要跟她说话，要她放它们走，哈莉根本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她不喜欢每时每刻需要给所有人道歉的感觉。 “那有主见的哈莉，愿意跟阿福爷爷一起去美国吗？” 哈莉想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她在英国已经没有了亲人，天天在家做家务的她也没多少一起玩的小伙伴——好像真的没有让她不想走的原因了。 阿福爷爷轻轻地为哈莉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泪水，梳理挡住眼睛的乱发，在无意间扫过哈莉额前闪电伤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这里还疼过吗？” 哈莉摇摇头，这个伤疤从小就有了，为此表哥达力天天嘲笑自己丑，“毁容的妖怪”，他这么说。 “这没什么，哈莉，你的叔叔和哥哥们也有很多伤疤，这是生活颁给我们的奖章。” 哈莉似懂非懂，但她能隐约感觉到这是赞扬的话。她呆呆地看着阿福爷爷温和的笑容，心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她丑陋的伤疤。 阿福爷爷没有放开她的小手，而是轻轻捏了捏，“怎么样？愿意现在就出发吗？你未来的叔叔今天也来了。我还要跟着院长办一些领养你的手续，办完之后，你就可以彻底和我们一起生活啦。” 哈莉顺着阿福爷爷温柔的力道站了起来，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身上男式衬衣的破旧和寒酸……而阿福爷爷穿着精致笔挺的大人的衣服，衬衣白得发亮……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一定不好闻……还有乱糟糟的头发……和傻乎乎的圆形眼镜…… 阿福爷爷要后悔了吧，还有那个叔叔，哈莉想把自己重新缩成一团。 出乎哈莉的预料，阿福爷爷把自己抱了起来，哈莉坐在他的臂弯，双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了爷爷的脖子。 感受着阿福爷爷温暖的怀抱，哈莉觉得自己又要不争气地哭了。 “哈莉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吧”，阿福爷爷变一边走出院长办公室一边对哈莉说，“在我办领养手续的时候，你可以先跟叔叔一起在车里呆着吗？叔叔会带你去吃蛋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的生日。” 哈莉真的很想很想在阿福爷爷面前保持坚强，但久违的温暖和幸福冲击得如此剧烈，她又没忍住自己的眼泪。 155.吻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 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 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 “但我今天觉得, 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 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 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156.理由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场中, 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 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 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 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 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 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宣布比赛结束, 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 “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 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像自己的对手, 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 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 “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 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 不过也没有反驳, 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我……会长高的！”哈莉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了里面像牛奶的白色液体——而她还不知道天堂岛供应的是羊奶，这一口下去，哈莉脸都要绿了。 莱拉拍着哈莉的背，“我刚开始也不习惯，但羊奶的营养成分很高，多喝点儿，你肯定会长到像我和卡拉一样的。” 看着两个姑娘傲人的上围，哈莉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短暂的早餐结束，哈莉也算在岛上收获了朋友两枚——莱拉似乎对哈莉有种天然的亲近，哈莉怀疑是由于那个“预言”画面的作用，这让她有些惭愧，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改变未来”的事情。 卡拉跟着莱拉走，如果莱拉带哈莉训练，卡拉也不介意多一个伙伴。两个姑娘都似乎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的处事方式——她们都没有把年龄小的哈莉当妹妹，这其实更让哈莉感到轻松自在。 而卡拉，似乎除了哈莉和莱拉，压根不愿意跟其他亚马逊同龄人多交流。 哈莉甚至觉得有几个同龄亚马逊女孩儿很怕卡拉。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157.狗&教父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后座上是两个表情对比鲜明的孩子。 一个是跃跃欲试、满脸期待的哈莉, 一个是面色阴沉、冷若冰霜的达米安。 似乎哈莉的雀跃, 更让达米安的阴沉度生生加了一个等级。 哈莉今天专门穿上了一条红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给自己的，附带两个对称的蝴蝶结发夹, 现在正一边一个，点缀在哈莉的黑色微卷发丝间。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 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 只要保持梳通, 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 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书上不都讲, 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 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 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 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 她觉得非常有道理，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 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 少年依然直视前方, 神情冷酷，“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158.冰箱门后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 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 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 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 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 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 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 莱拉为超人正名，“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 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 “没道理啊, 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 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 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尝试新的咒语，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 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 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 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上吧，复仇女神战队，这两人应该花不了你们几秒钟，就当是活动筋骨。” 哈莉没打几下，就被一个“复仇女神”一脚踢飞了，这个女战士有着白色的头发，拿着两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滩上的哈莉身旁，对着女孩的脖子举起了刀，“简单到无聊”，她评论道。 哈莉一个轻巧的翻身跳起，对着女武士高喊，“！缚捆” 女武士被忽然凭空出现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气得骂骂咧咧，开始使劲挣脱。 哈莉看到她的大刀掉在沙滩上，她捡起来，向着不远处的莱拉跑去。 莱拉一人对付着三个骁勇善战的“复仇女神”，已经明显撑不住了；卡拉更是完全被达克赛德压制。 “复仇女神”中的一个，使用的武器是锋利的长矛，武器的主人此时在莱拉的背后——哈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矛冲着莱拉毫无防备的背部刺下。 “！地之全安至拉莱移转”，哈莉高喊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长的咒语，内心期盼着转移一个人会和转移一个小石子一样容易。 让哈莉大松一口气的是，莱拉在长矛接触到的前一秒原地消失了。 留下哈莉和几个不知所以的复仇女神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可以趁此机会也把卡拉弄消失！哈莉刚刚对着卡拉的方向张口，就被一只强壮的胳膊举了起来，捂住了口鼻。 这是刚刚挣脱了绳索的白发女战士。 “我一定可以就这么把你捂死”，白发女战士咬牙切齿，丢掉武器还被人捆了起来？她好久没在战斗中这么丢脸了，“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咒语来。” 哈莉呼吸不畅，憋得满脸通红，徒劳地扒拉着女战士的手，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儿了。 “等等”，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慈祥奶奶开口了，她摸着下巴，扫视着哈莉，“刚才那句咒语……这是个小扎塔娜？……把她带回天启星。” “就她？”最壮硕的女战士鄙视地说：“我吃的鸡仔都比她大。” “这说明她有潜力”，慈祥奶奶掂量着目前的形势，带回去的卡拉是达克赛德物色的人选，必定不算她的功劳。而眼前这个会念咒的女孩，可以填补复仇女神战队在魔法上的空白，天知道她有多想把扎塔娜抓回去，如果可以的话。 哈莉眨眨眼，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159.魔药和长棍（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到达酒店, 他停在路边, 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 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 “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 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 整整一年时间，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 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 这是你的用词, 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等我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你就明白了——那里应该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我和你的布鲁斯叔叔都看不到。” 哈莉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是她没有问题要问，而是刚才阿福爷爷说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她需要时间一一理解。 *********************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三人到达了位于英国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英国小镇。布鲁斯缓缓地开着车，沿途经过越来越多的房子。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哈莉，不知道巫师们会采取什么方式隐藏住所，他和阿福肯定都辨别不出来，只能从哈莉的反应上看是否有异常之处藏在小镇里。 布鲁斯沿着仅有一车宽的巷子开到一片开阔的广场，这里想必就是小镇的中心了。他看到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沿着广场的一周散布着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布鲁斯将车停在广场边缘，阿福也牵着哈莉下车。 阿尔弗雷德打开邓布利多写给自己的说明，“这里应该有一个哈莉父母的纪念雕塑……”。 布鲁斯四下看了看，“这里唯一的纪念性质建筑物只有这个布满了名字的方尖石碑了。” 他拉起哈莉，向石碑走去，“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哈莉？” 哈莉正想摇头，但随着和布鲁斯叔叔渐渐地走近纪念碑，她惊呼出声，“看！它在变形！”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160.‘折磨\’和记账？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 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她太小了，才8岁, 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 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 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161.格雷森警官的审讯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 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 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 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 承受哈莉这一拳时, 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 放下杯子, 理了一下头发, 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别说她真正的敌人，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 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 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说的没错，如果连同为女孩儿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家伙就算自己出马肯定也不行，”杰森总结道，他早都不会因为别人提到自己的体重而炸毛了，这可都是肌肉！ 布鲁斯此时也在主厅，一边听众人的议论，一边查看着戈登警监提供的卷宗。 “扎塔娜会从下周开始，每周末过来教哈莉魔法。”布鲁斯觉得大家的担心都太多余了，他和老管家对目前的进展都持乐观态度，魔法才是未来哈莉的主要武器。 但杰森刚才所做出的“即使自己出马也训练不好一个小女孩”的结论，让布鲁斯心念一动。 这是一个挑战，而蝙蝠侠不惧怕任何挑战。 布鲁斯一直不认同“资质不行所以做不好某件事”的看法，在他看来，这都是不够努力的借口。而他相信意志的力量——韦恩家族从来就没有擅长格斗和体能的基因，并不影响他现在仅凭拳头就能制服持枪的罪犯。 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搜集资料，比如女孩儿各年龄身体发育特点等等，尝试开发一个针对哈莉的训练方案。 他很想咨询一下猫女——瑟琳娜是在哥谭的孤儿院长大的，像哈莉一样，她曾经也同样营养不良，也未在年少时获得任何训练。 擅长偷盗的猫女其实也没多大力气，靠着机灵的头脑、和一身躲藏的功夫行走哥谭。 布鲁斯认为躲避和隐藏的能力，会对哈莉的未来更有用处。 但猫女可不是好逮到的，她对他永远若即若离，而近期哥谭也没有什么名贵珠宝展览，能引出她。 瞭望塔上执勤的布鲁斯，也不忘在空闲时用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动着关于哈莉的资料和数据。 神奇女侠走进操控室，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布鲁斯没有出现在咖啡厅，一定是又因为忙碌而忘记了吃饭——阿尔弗雷德曾经专门拜托她，在瞭望塔时如果方便的话，提醒老爷按时进食。 而戴安娜不知道的是，阿尔弗雷德几乎拜托了整个正义联盟里、他有机会遇到的所有女性成员。 布鲁斯在女侠走近前，就凭借过人的感知力意识到了戴安娜的靠近——当然主要原因在于女侠极具辨识度的香水，强烈纯粹的玫瑰香，带着满满的攻击性，却不让人反感，而甘愿被其统治。 蝙蝠侠在她来得及看清前就合上了手中的平板电脑。 戴安娜静静地看了看一如平常阴沉的蝙蝠侠。整个联盟里，只有她和超人能从在旁人看来永远一副表情的黑暗骑士脸上看出任何细微的变化。 （“这一定是超能力的原因”，哈尔曾经评论。） “布鲁斯，你似乎有心事？”戴安娜轻声询问道。 “跟联盟无关。”蝙蝠侠因为女侠在瞭望塔叫出自己的真名而皱了皱眉，不过身边也没有别人，这次就算了。 戴安娜拢了拢乌黑的秀发，手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早已习惯了老友的说话方式，当然不会生气。 “只是来提醒你吃饭，我不想阿尔弗雷德失望。火星猎人马上会来接你的班，钢骨更是和整个瞭望塔的系统联通了，你不用每时每刻盯着。” 提起阿福，布鲁斯就更没了脾气，他放下手中的平板，跟着戴安娜向门口走去。 看着女侠泛着健康光泽的皮肤，布鲁斯忽然想起了所有骁勇善战的亚马逊女战士。 像被点破了什么一般，他停下脚步，“你们亚马逊人是怎么训练小女孩儿的？特别是在她还没有多大力气的时候？” “还是说，你们亚马逊人天生神力？不存在这个问题？”布鲁斯补充，这倒是很有可能，鉴于他碰到的所有亚马逊女人都很能打。 戴安娜转身，好奇地回视，“并不是这样的，亚马逊人也有个体差异。我们从小因材施教，武器有很多种，并不是每种都需要蛮力。举个例子吧，我们最好的箭手就比较瘦；而我，也不是整个天堂岛上最强壮的，你见过阿忒弥斯。” 啊对了，那个比杰森还壮的亚马逊人。 “而且，蛮力并不是取胜的关键，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懂。拥有力量、和懂得如何使用它是两码事。*”戴安娜补充。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162.裙子和套索（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达米安举起手掌, 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 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 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 她站起身, 舔了舔嘴唇, 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 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 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 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 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 理了一下头发, 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 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 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163.礼服衣帽间（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问。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 慢慢念到, “1981年10月31日, 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 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写满了各种题字, 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 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 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 哈莉, 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 这让她脸颊发热, 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 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 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 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更令哈莉伤心的却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轻声问道。 “不，完全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赶快纠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战斗在对抗那个坏巫师的第一线，他们随时有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的觉悟。”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据说你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阿尔弗雷德轻抚哈莉额头的伤疤，“你是他统治之路的威胁。你是正义一方的希望。” 哈莉皱眉，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我连表哥都打不过……” “哈莉，拥有‘力量’并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压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但我们会帮你找出来，”阿福爷爷温和地解释道。 “牌子上写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莉揪紧了布鲁斯叔叔的领口。 “我们不知道，哈莉，”阿尔弗雷德叹息，“我们问过了英国最德高望重的巫师。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坏巫师黑魔王杀不死你，只给你留下了这道疤。而且，在此之后，他就消失了——从一定程度上讲，你的确拯救了巫师世界。但，他也许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哈莉紧紧咬着嘴唇，消化着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变成了什么有异能的女巫。 “你害怕吗，哈莉？”布鲁斯看着哈莉咬得发白的嘴唇，低头对怀里的小女巫说，“如果你害怕了，我们就忘了这段谈话，我和你的阿福爷爷，包括哥哥们，都会挡在你的身前，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记住这一点。打败什么黑魔王，并不是你的责任。” 哈莉放开死死咬着的下唇，看进布鲁斯叔叔坚毅的蓝色眼睛。她这次没有哭，而是扭头重读了一遍牌子上的题字和留言。抬头看了看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这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没有那个黑巫师的生活——她会在这里长大，可以像达力一样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她甚至可能会有几个弟弟妹妹，妈妈会给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切*。 哈莉扭头，声音虽然微弱，却毫不颤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对他，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一个坏人，我会和他战斗。”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曾经的布鲁斯和迪克重叠起来。这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 一天内情绪如此的大起大落，别说一个8岁的女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车就累得睡着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边。她只是用力蜷成一个球，身上盖着布鲁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飞机的过程睡过去了。 但……这架飞机怎么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飞机里面的乘客会只有三个人吗？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爷爷坐在自己对面，读着一本有关高科技的大部头，看到哈莉醒了，对她微笑，叮嘱她不要解开安全带，饿了渴了就告诉他。 哈莉点点头，看到布鲁斯叔叔坐在另一侧，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带能够活动的范围内，哈莉尽量贴在飞机窗户上，看着一片片的云朵，和云朵下方若隐若现的海洋，感觉如此美好，几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扰。 等他们降落到哥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哈莉却一点儿都不困，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的美国城市。 这个城市……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电视机会上见过一些美国的景象，大部分是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还有新闻里的首都华盛顿。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国城市看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但哥谭……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趴在紧闭的车窗上——阿福爷爷说什么也不给哈莉打开车窗——哈莉看着阴暗的城市街景。这个城市高楼林立，跟时代广场的楼差不多高，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楼与楼之间，时不时露出远处的烟囱，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着白气。 一路上，某些高楼楼角会挂着一些滴水石兽，哈莉承认，它们看上去很吓人。 这次是阿福爷爷在开车，布鲁斯叔叔拿着一个平板显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个街道图，还有些红红绿绿的标志。 随着高楼越来越稀疏，哈莉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树丛掩映中，一幢哈莉见过的最大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等阿福爷爷停好车，拉着哈莉走向大宅时，她发现自己几乎合不拢嘴了。 这么大的房子，住在里面自己一定会迷路的——这是哈莉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这简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没有尖顶，而是整个呈平面状铺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w”标志。 走进大门，踩着进门处厚实的地毯，哈莉纠正了自己刚才的看法——这不是“像”一座城堡，这“就是”一座城堡。门厅走廊上，哈莉在墙上看到了一幅幅家族成员的画像和照片，像一段段历史铺展在自己眼前。 哈莉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她一路上看下看，如果不是阿福爷爷拉着自己，她就要绊倒了。 走进泄露出微弱灯光的主厅，不止哈莉大吃一惊，连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似乎也顿了一下。 主厅里，唯一点亮的落地灯旁，绕着长沙发，或站或坐着4个年轻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哈莉。哈莉悄悄地往阿福爷爷的腿后挪了一步。 “迪克？提姆？你们的夜巡呢？”布鲁斯叔叔抱臂问道。 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年轻人耸耸肩，往哈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肯定也发现了，今天非常太平，于是芭芭拉就代劳了——她当然也很不愿意，我们都想来阿福的孙女，这可是未来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叫迪克的年轻人蹲在哈莉面前，对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迪克，你可以把我看做大哥。” 哈莉怯怯地伸手握住“大哥”的手——好多茧子啊——她摇了摇，“你好……我叫哈莉·波特，你可以叫我哈莉。” “……这个名字……”迪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这时背后一直沉默的阿福发话了，“哈莉的名字是harriet（哈蕊耶特），哈莉只是简称，重名而已，不代表什么。” 阿尔弗雷德为哈莉分别指了指沙发旁的另外几个年轻人，“这是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他们都是你的哥哥。” 哈莉伸手摇了摇，轻轻地跟昏黄灯光下的几个年轻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哈莉·波特”。 她记住了那个最壮实的叫“杰森”，中等身材的是“提姆”，最矮也年龄最小的是“达米安”。 杰森淡淡地摆手回复了自己的问候，提姆看上去很好奇地歪了歪头，温和地对哈莉笑笑，而达米安，却是哼了一声。 “达米安，友好一点，你要吓到她了，”迪克回头，无奈地说。 那没有力量、或者说力量微小的人，在懂得了如何使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后，是否能创造奇迹？这个问题才是布鲁斯最想参透的。 戴安娜说自己应该最懂，布鲁斯对此并不认同——和超人比起来，他的确在力量上不占上风，但和绝大多数人普通人比起来，蝙蝠侠依然排名前列。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叉起腰，“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她太小了，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164.机场和破釜酒吧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达米安的眼睛，在睫毛间未干透水珠的映衬下, 像雨后的森林一样绿莹莹的，他的视线在哈莉手中的《战争论》上停留了几秒。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 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 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 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 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 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 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165.魔杖和双面镜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 “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 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 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 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 眼睛亮晶晶的, “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 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 “达米安，你为什么欺负同学？还把他们都打伤了？” 校长室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校长眯着眼睛，训斥着一脸坦然的少年。 “因为他们一群人先欺负我妹妹。”达米安握紧哈莉的小手，淡淡地回复。 “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这是你的同学！”校长火气上头，油脸憋得通红，指着另一边站着的几个刚才欺负哈莉的校霸，“你看看，都鼻青脸肿的！一半儿都留了鼻血！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因为我不知道除了打死和打残以外的架应该怎么打，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达米安不屑地撇了一眼那几个哭哭啼啼的校霸。 “你怎么不说他们把我妹妹的胳膊弄伤了？”他抬起哈莉的手臂，“你让我怎么跟她的家长交代？” “我们都没有碰到她，她自己飞上房顶，然后掉下来的！”那个小瘦子不依不饶。 没等哈莉和达米安回答，校长先不耐烦地训了小瘦子一顿，“行了！没人相信你编的故事！什么叫‘飞’上房顶，你以为她是超人？” 校长似乎对调查调停小屁孩们的矛盾十分烦躁，他点了点为首的那个“米其林轮胎”，现在他哭得最凶。 “别吵了！你说，是你们先打了他妹妹吗？” 小胖子哭得打嗝，瞪着眼睛支支吾吾，另外几个小孩也不敢回答。 “都是废物，”校长转头盯着哈莉，“你，新来的，是他们先打你吗？” 反正说自己跳上房顶也没人信，哈莉点点头。 “你不是才今天第一天上学吗？他们为什么打你？你之前认识他们吗？”校长眼露凶光，好像被人打是哈莉的错…… 哈莉定睛看了看，除了一块木牌以外也没出现什么其他的东西，指着牌子，她转头对两个大人说，“这里忽然‘长’出了一个指示牌。”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问。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慢慢念到，“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哈莉，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这让她脸颊发热，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166.霍格沃茨礼堂（修）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莱斯利推门而入, “哈莉是个好女孩, 很勇敢——护士已经把冰淇淋给她拿进病房了, 咱们可以趁这个时间谈谈她的身体状况。” 女医生打开投影仪, 顿时哈莉的各项生理指标和x光照片展现在二人眼前。 “营养不良导致身高偏矮……维生素和钙缺乏……”，莱斯利操作着带有韦恩企业标志的高级投影仪，不断地展示出哈莉各项身体指标和普通8岁女孩标准的对照。 “不太乐观, 好在没有不可逆转的伤害，可能会影响到她未来的身高，我们只能尽快开始补上她身体发育所需的各种营养, ”女医生打印出一份文档, “把这个饮食指导交给阿尔弗雷德, 这是前3个月的注意事项。3个月后带哈莉来复查, 届时针对恢复情况，我再给你们写新的。” 布鲁斯接过文件夹，“谢谢, 我和阿福都非常感谢……” 还没等布鲁斯提及，汤普金斯医生就在投影仪上打开了另外几张哈莉颅骨的检查项目结果。 “关于那个伤疤……”莱斯利皱眉，“看, 这些检查上显示那块儿的皮肤比周围温度高, 但除此之外, 我的医疗设备上哈莉的脑部检查一切正常。” “对, 我这辈子最熟悉的就是各种伤口的恢复程度以及伤疤的状态了, 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伤疤……什么样的伤口会在7年后还时不时隐隐发红？” “听阿福说, 哈莉告诉过他，这个伤疤有时候还会疼。” 女医生摇摇头，“现代医疗科学上，我给不出任何答案。你可以找找超人？他的眼睛能看到分子。或者扎塔娜？鉴于她和哈莉都会魔法？” “目前的计划是这样，”看着投影仪上的图表，布鲁斯轻声说道。 ***************** 没有挨针，还吃到了冰淇淋的哈莉超开心，给了莱斯利医生一个拥抱后，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上车了。 下午就过得没这么美好了，哈莉在大宅迎接了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黑人爷爷。 这个黑人爷爷居然拿出一叠卷子让哈莉做…… 阿福爷爷说这是为了看看她应该上几年级。哈莉也很想证明自己不笨——她在英国的学习成绩还挺好的。 三份卷子做得哈莉头晕目眩，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抿嘴快速浏览自己试卷的黑人爷爷。 “well，正常的小学3年级水平，”卢修斯·福克斯收起手中的文件，对一旁的阿福说道，“以你和布鲁斯的风格，这个孩子也要读公立小学吧。我马上安排人办理入学手续。不出意外的话，哈莉下周一就能上学了。” “真是麻烦你了，卢修斯，”阿尔弗雷德很欣慰，他不要求哈莉像提姆和达米安那样早慧，现在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哈莉对自己很满意，她要上美国的小学啦，有点点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也许，不再穿大码男式衬衫的自己，终于能在学校交到朋友啦。 哈莉的兴奋一直持续到晚上。阿福爷爷在准备一家人的晚餐，哈莉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边帮忙。她不断地默念着“一家人”这个词，陌生，却有一种天然的温暖，让哈莉晕晕的。 布鲁斯叔叔倒是不知道去了哪里，阿福爷爷也不说。 倒了晚上7点，几个哥哥开始陆陆续续地到了。哈莉忽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赖在厨房，以给阿福打下手的名义不出去了…… 阿尔弗雷德看出了哈莉的小心思，他也没催，将几位少爷引入餐厅后，去蝙蝠洞叫上布鲁斯老爷。 等他再次回厨房，看到哈莉在帮忙摆盘，小身板在菜肴间穿梭，颇像回事——看来佩妮真的没少让她做家务。 悄悄地叹口气后，阿尔弗雷德上前，完成了最后几步备餐工作，推着餐车，拉着哈莉的手向餐厅走去——管家工作从此也不寂寞了，阿尔弗雷德看了看也用一只手扶着餐车，装模作样的小哈莉，翘起了嘴角。 按布鲁斯的授意，这是一顿美式家庭简餐，所以老管家不用时不时惦记着上菜，大家可以一起围坐在餐桌旁享受宁静夜晚家人的陪伴。 哈莉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也许是餐厅灯光的照耀…… 每个人都扭过头来看着她，哈莉忽然想不起来自己裙子后的蝴蝶结是不是系好了…… 一个红头发的姐姐跑了过来，把哈莉抱了个满怀。 “好可爱！”红头发姐姐捏捏哈莉的小脸，“我是芭芭拉。” 芭芭拉姐姐的热情让哈莉情不自禁地微笑，“我是哈莉，”这句话在这两天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你的头发真好看……”看着眼前的一片火红，哈莉由衷地说。 芭芭拉抱起哈莉，天哪，这个姐姐力气真大…… “来吧，会哄姐姐开心的小哈莉，跟我和提姆坐一起好不好？” 提姆？哈莉回忆这个名字应该是自己排行第三的哥哥。她在芭芭拉的怀里转头，在在座的几名男孩儿中搜寻。 她看到了微笑招手的迪克和提姆，酷酷地冲自己点头的杰森，还有面无表情的达米安——在“面无表情”和“阴森森瞪眼”两个词之间，哈莉谨慎地选择了前者。 芭芭拉把哈莉放在自己和提姆中间的座位上，揉揉她的头发，“男孩子们最蠢了，哈莉，他们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礼物，就把商场里的毛绒玩具买了20种”，红发小姐姐瞪了一眼几个男孩，“等我知道后，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了，现在这些毛绒玩具都在你房间啦。” 哈莉热切地点头，“我喜欢毛绒动物！” 提姆往前探身，对芭芭拉挤挤眼，“看吧，大数据说了，8岁女孩喜欢毛绒玩具多于芭比娃娃！你不做神谕了之后，对数据的敏感度降低了。” “哦，闭嘴吧，”芭芭拉翻了一个白眼，“别再提你的大数据了，大家都要睡着了。” 哈莉在他们开始辩论“大数据”的时候就已经神游天外了，她环视着整个餐厅，除了布鲁斯叔叔，几个哥哥和正在上菜的阿福爷爷外，还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姐姐？哈莉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个姐姐（哈莉最后机智地选择年轻的辈分）简直是自己见过的最有韵味的美女，她有一头闪亮的大波浪黑发，红唇微启，饶有兴趣地回看着哈莉。 哈莉反而先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是扎塔娜，”芭芭拉顺着哈莉的视线看过去，“叫姐姐就对啦。” 哈莉对扎塔娜姐姐绽开微笑，又进行了一次自我介绍。 “波特……？”扎塔娜扭头看向布鲁斯，“你可没跟我说哈莉的姓。” “因为这不重要，”布鲁斯平静地回复。 “哦，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一点惊讶而已，”扎塔娜回看着不明就里的哈莉，“知道她姓波特，我只会更积极。” **************** 哈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些自己的新家人，听着他们有说有笑的交谈，被温馨的晚餐氛围笼罩，完全顾不上吃饭。 她不知道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会是什么感觉，但应该……跟现在差不多吧？ 虽然没有父母，让哈莉感到一缕淡淡的感伤，但她现在有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亲人……他们让自己有大房间住，还有玩具、那么多的玩具，芭芭拉姐姐又给自己剥了一只虾…… 哈莉感到眼眶发热，她奋力眨巴几下，把眼泪逼了回去。 这个时候掉眼泪，多丢人呀！她有家人啦！应该开心才是！ ****************** 阿福爷爷即使在需要他不断协调的家庭晚宴上，也严格遵守着医生的嘱托，按量给哈莉倒着牛奶。 这可是任务！不想再喝牛奶的哈莉第一次得到了一枚来自阿福爷爷的严厉眼神。 但她真的要喝吐了…… 一旁的提姆看出了哈莉的窘迫。趁阿福转身，让哈莉把喝不完的倒自己杯子里。 哈莉一激动把所有牛奶都倒给了提姆。 而等阿福爷爷注意到哈莉的空杯子的时候，直接又给她倒了一杯…… 哈莉简直欲哭无泪。 对面一直沉默的达米安看着这出大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一把夺过哈莉的杯子，喝了一半，趁阿福不注意递回给她。 用口型对哈莉说：“喝慢点，阿福就不会给你再倒了。” 她还看到达米安最后的口型是：真笨！ 哈莉歪歪头，困惑了一秒，最后还是决定给达米安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个奇怪的哥哥毕竟帮自己喝掉了牛奶呀。 这时阿福爷爷走到了哈莉的身后，“你们的小动作我都看到了。” 哈莉、提姆和达米安都缩了缩脖子。 阿尔弗雷德叹息，摸摸哈莉的头发，“把杯子里的喝完，今天就不用再喝了。明天在牛奶之外，给你搭配一些酸奶。” 哈莉开心地转身，拥抱了阿福爷爷，她还以为今天不会更美好了。 阿福摇摇头，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167.格莱芬多长桌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 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 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 “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 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 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 在哈莉的认知里, 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 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168.口是心非的马尔福？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戴安娜说自己应该最懂, 布鲁斯对此并不认同——和超人比起来，他的确在力量上不占上风，但和绝大多数人普通人比起来, 蝙蝠侠依然排名前列。 而目前的哈莉, 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 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 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 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 “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 才8岁, 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 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经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儿的金色卷发柔软地散在颈侧，哈莉注意到她的头发的确没自己的长。 “我还知道你会魔法。”这个叫奎妮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颗重磅□□。 还没等哈莉来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补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顺便提一句，我也会魔法，”奎妮一脸嫌弃地挑着菜里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盘里，“我还会‘摄神取念’，天生的那种。哦，对了，你没听过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读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盘里的青豆挑完了，抬头对自己对面已经吓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讨厌青豆，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下呀~”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你用棍，我空手，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反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169.超人快递（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会飞的红披风少年没有因为哈莉模棱两可的回答而失望, 他轻飘飘的降落, 将一脸震惊的小女孩放下。 “哇哦……这是什么魔法？”哈莉星星眼, 飞得这么自如！她一定要学！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 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 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 ”哈莉拽拽头发, 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 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 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 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 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 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 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 “达米安，你为什么欺负同学？还把他们都打伤了？” 校长室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校长眯着眼睛，训斥着一脸坦然的少年。 “因为他们一群人先欺负我妹妹。”达米安握紧哈莉的小手，淡淡地回复。 “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这是你的同学！”校长火气上头，油脸憋得通红，指着另一边站着的几个刚才欺负哈莉的校霸，“你看看，都鼻青脸肿的！一半儿都留了鼻血！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170.底线？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汤普金斯医生诊所的办公室里，布鲁斯靠着办公桌，拿着哈莉的体检报告, 专心致志地阅读。 莱斯利推门而入，“哈莉是个好女孩, 很勇敢——护士已经把冰淇淋给她拿进病房了，咱们可以趁这个时间谈谈她的身体状况。” 女医生打开投影仪，顿时哈莉的各项生理指标和x光照片展现在二人眼前。 “营养不良导致身高偏矮……维生素和钙缺乏……”, 莱斯利操作着带有韦恩企业标志的高级投影仪，不断地展示出哈莉各项身体指标和普通8岁女孩标准的对照。 “不太乐观，好在没有不可逆转的伤害，可能会影响到她未来的身高, 我们只能尽快开始补上她身体发育所需的各种营养, ”女医生打印出一份文档, “把这个饮食指导交给阿尔弗雷德, 这是前3个月的注意事项。3个月后带哈莉来复查, 届时针对恢复情况, 我再给你们写新的。” 布鲁斯接过文件夹, “谢谢, 我和阿福都非常感谢……” 还没等布鲁斯提及，汤普金斯医生就在投影仪上打开了另外几张哈莉颅骨的检查项目结果。 “关于那个伤疤……”莱斯利皱眉, “看, 这些检查上显示那块儿的皮肤比周围温度高, 但除此之外, 我的医疗设备上哈莉的脑部检查一切正常。” “对，我这辈子最熟悉的就是各种伤口的恢复程度以及伤疤的状态了，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伤疤……什么样的伤口会在7年后还时不时隐隐发红？” “听阿福说，哈莉告诉过他，这个伤疤有时候还会疼。” 女医生摇摇头，“现代医疗科学上，我给不出任何答案。你可以找找超人？他的眼睛能看到分子。或者扎塔娜？鉴于她和哈莉都会魔法？” “目前的计划是这样，”看着投影仪上的图表，布鲁斯轻声说道。 ***************** 没有挨针，还吃到了冰淇淋的哈莉超开心，给了莱斯利医生一个拥抱后，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上车了。 下午就过得没这么美好了，哈莉在大宅迎接了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黑人爷爷。 这个黑人爷爷居然拿出一叠卷子让哈莉做…… 阿福爷爷说这是为了看看她应该上几年级。哈莉也很想证明自己不笨——她在英国的学习成绩还挺好的。 三份卷子做得哈莉头晕目眩，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抿嘴快速浏览自己试卷的黑人爷爷。 “well，正常的小学3年级水平，”卢修斯·福克斯收起手中的文件，对一旁的阿福说道，“以你和布鲁斯的风格，这个孩子也要读公立小学吧。我马上安排人办理入学手续。不出意外的话，哈莉下周一就能上学了。” “真是麻烦你了，卢修斯，”阿尔弗雷德很欣慰，他不要求哈莉像提姆和达米安那样早慧，现在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哈莉对自己很满意，她要上美国的小学啦，有点点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也许，不再穿大码男式衬衫的自己，终于能在学校交到朋友啦。 哈莉的兴奋一直持续到晚上。阿福爷爷在准备一家人的晚餐，哈莉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边帮忙。她不断地默念着“一家人”这个词，陌生，却有一种天然的温暖，让哈莉晕晕的。 布鲁斯叔叔倒是不知道去了哪里，阿福爷爷也不说。 倒了晚上7点，几个哥哥开始陆陆续续地到了。哈莉忽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赖在厨房，以给阿福打下手的名义不出去了…… 阿尔弗雷德看出了哈莉的小心思，他也没催，将几位少爷引入餐厅后，去蝙蝠洞叫上布鲁斯老爷。 等他再次回厨房，看到哈莉在帮忙摆盘，小身板在菜肴间穿梭，颇像回事——看来佩妮真的没少让她做家务。 悄悄地叹口气后，阿尔弗雷德上前，完成了最后几步备餐工作，推着餐车，拉着哈莉的手向餐厅走去——管家工作从此也不寂寞了，阿尔弗雷德看了看也用一只手扶着餐车，装模作样的小哈莉，翘起了嘴角。 按布鲁斯的授意，这是一顿美式家庭简餐，所以老管家不用时不时惦记着上菜，大家可以一起围坐在餐桌旁享受宁静夜晚家人的陪伴。 哈莉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也许是餐厅灯光的照耀…… 每个人都扭过头来看着她，哈莉忽然想不起来自己裙子后的蝴蝶结是不是系好了…… 一个红头发的姐姐跑了过来，把哈莉抱了个满怀。 “好可爱！”红头发姐姐捏捏哈莉的小脸，“我是芭芭拉。” 芭芭拉姐姐的热情让哈莉情不自禁地微笑，“我是哈莉，”这句话在这两天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你的头发真好看……”看着眼前的一片火红，哈莉由衷地说。 芭芭拉抱起哈莉，天哪，这个姐姐力气真大…… “来吧，会哄姐姐开心的小哈莉，跟我和提姆坐一起好不好？” 提姆？哈莉回忆这个名字应该是自己排行第三的哥哥。她在芭芭拉的怀里转头，在在座的几名男孩儿中搜寻。 她看到了微笑招手的迪克和提姆，酷酷地冲自己点头的杰森，还有面无表情的达米安——在“面无表情”和“阴森森瞪眼”两个词之间，哈莉谨慎地选择了前者。 芭芭拉把哈莉放在自己和提姆中间的座位上，揉揉她的头发，“男孩子们最蠢了，哈莉，他们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礼物，就把商场里的毛绒玩具买了20种”，红发小姐姐瞪了一眼几个男孩，“等我知道后，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了，现在这些毛绒玩具都在你房间啦。” 哈莉热切地点头，“我喜欢毛绒动物！” 提姆往前探身，对芭芭拉挤挤眼，“看吧，大数据说了，8岁女孩喜欢毛绒玩具多于芭比娃娃！你不做神谕了之后，对数据的敏感度降低了。” 171.黑暗正义联盟（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不认识……”哈莉咬咬嘴唇，她不想说、也不愿意说是因为达米安, 他对自己这么好。 所以哈莉吞咽了一下, 挺胸抬头，面对校长，“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他们就是冲过来了, 也许是要抢我钱？” “那是哥谭第二大夜总会的老总的儿子, ”校长给哈莉指了指小胖子，“不许撒谎！” “也许是看我的英国口音不爽？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你应该问他。你会去问一个被抢劫的受害人他为什么被抢吗？”哈莉理直气壮。 “如果是在哥谭？会的！”校长的回复也毫不犹豫。 对这种大言不惭的回答, 连达米安都不知道怎么接。 哈莉也失语了, “……反正我不知道。” 校长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把攻击目标转向那几个校霸，“那你们说, 为什么欺负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孩儿就更加不敢说是因为达米安、或者达米安的爸爸了, 刚挨了一顿暴揍, 还敢这么说就是在预定下一顿。 校长的调查就这么陷入了停滞, 按往常他才不管谁对谁错, 只是这次两边孩子背后的家长他都得罪不起。 哈莉觉得眼前的校长看上去简直下一秒就要掀桌。 “我亲爱的儿子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布鲁斯叔叔恰巧在此时推门而入，懒洋洋的声音在空气凝固的校长室掀起一阵涟漪，哈莉觉得他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校长马上变脸, 笑嘻嘻地迎上去, 哈莉真的很想问他脸会抽筋吗？ “韦恩先生, 真是太麻烦你了，还要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校长觍着脸，“达米安这么优秀，能有什么事儿？” 哈莉对这个展开十分困惑了。 “只是……”校长挪开肥硕的身躯，将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哈莉和达米安暴露出来，“小孩子们闹矛盾，达米安为了保护妹妹，把另外几个学生打得太狠了……这让我没法儿交差啊。” 布鲁斯叔叔用情绪难辨的眼神从达米安看到那几个擦着鼻涕的“校霸”，在哈莉脏兮兮的脸蛋儿和被达米安托着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 “啊，这不是威廉姆斯家的小儿子吗？”布鲁斯叔叔大跨一步，亲切地揉了揉“米其林轮胎”的头发，还冲着第二胖的小孩眨眼，就是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抢了他家生意的。 “尼尔森小先生，我一直以为你去上私立小学了。” “家父去年生意不好……”哈莉觉得尼尔森已经快咬牙切齿了。 布鲁斯表面上在跟几个小屁孩套近乎，实则是在悄悄观察他们的受伤状况——察觉到都是皮外伤后就更放心了。他不赞同达米安无意义的过分暴力。以目前他看到的伤势，达米安已经很收敛了，可能才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道。 以自己儿子的脾气，正常情况下，才懒得搭理这几个小孩，看来他们欺负的是哈莉。 布鲁斯夸张地对校长皱眉，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 “达米安的确有点过分，这样吧，给他停几天课，我让他回家反省反省。” “这不公平！”哈莉着急，脱口而出，却在看到两个大人都转头盯着自己时蔫了，“要停课一起停，我也参与了……” “哦，真是兄妹情深，韦恩先生教养有方啊，”校长假惺惺地拍手，“我也会将这一点告诉另外几位家长，告诫他们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欺负新生，如果他们问起的话……” 校长的小眼睛露出精光，滴溜滴溜转。 “那是当然，”布鲁斯叔叔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出钢笔边写边说，“哥谭小学有您这样的校长真是幸运，这是韦恩集团给学校的赞助，据我了解学校的电脑也该更新了，您看这个数字够吗？” 他递出一张小纸片。 校长这次的笑容谁都能看出才是发自真心的，他迫不及待地接过，瞄一眼后塞进口袋，乐呵呵地和布鲁斯叔叔握手。 “够了、够了，新的电脑实验室会以韦恩先生的姓氏命名。” “这倒不必了，”布鲁斯拉上哈莉的手，“只拜托校长多关照一下我们家的新成员。哈莉虽然是我管家的孙女，但我视如己出，看到她今天手臂受伤，我也很心痛啊，你看，一个女孩子家，留疤怎么办。” 布鲁斯看上去比哈莉还委屈。 校长忙不迭地说，“韦恩先生说的没错！”他转头凶神恶煞地训斥几个已经呆掉的“校霸”，“你们也停课三天！回家反省反省！欺负一个女孩？你们的父母也会为你们害臊！” 布鲁斯此时已经拉着哈莉和达米安出门了。 走在安静的学校楼道，达米安回头看了看校长室，那里还隐隐约约传来校长的咒骂声。 “你知道他不会更新学校电脑的，他只会把支票塞进自己口袋。” “如果他这么做了，一只蝙蝠会在晚上拜访他。” 布鲁斯叔叔的回答，哈莉就听不懂了。 “你带着哈莉去收拾东西吧，我在车旁等你们。回家几天也好，我一直觉得阿福让哈莉上学上得太着急了。”布鲁斯叔叔又恢复了哈莉熟悉的沉稳。 他在哈莉面前蹲下，轻轻抬起哈莉的手臂。 哈莉被布鲁斯叔叔关心的眼神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这是小伤，达米安已经帮我处理了。” 布鲁斯叔叔放下她的手臂，拉着她的手，“哈莉，你愿意去上私立小学吗？那里会有更好的环境，更优秀的教学质量，更严格的管理，类似今天这样的事发生的概率会小得多。” 哈莉仰头看了看身边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会去吗？” 达米安轻哼一声，“当然不去，私立学校不适合我，我也不需要他们的教学质量。” 哈莉果断地对布鲁斯叔叔摇头，“那我也不去。” 听到哈莉的回答，达米安不耐烦地摇头，“小孩子们最蠢了。”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哈莉松开布鲁斯叔叔小跑几步跟上。 达米安先去了3年级教室，哈莉在同学们神色各异的眼光中，默默地收拾东西，上学第一天就被停课，应该也挺少见的。 之后哈莉跟着达米安去6年级，他连教室都不用进，只打开储物柜，翻捡着书本，哈莉看到了几本书的书名，全都是大部头——《航天器的构造》，《战争论》*，《高级编程》。 哈莉被这几本书的名字唬得一愣一愣得，“这是我们六年级要学的吗？” “当然不是。”达米安冷哼。 “我已经能读大学了，但父亲说我要有平庸的学生生涯来……呃……我的学校是我的……嗯……” 达米安皱眉，他当然不能说“我的平庸学生身份是我的伪装”，就像草包富二代布鲁西是蝙蝠侠的伪装一样。 “说了你也不懂。”达米安简单粗暴地结束对话，但想到哈莉也被停课了，已经够委屈了，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凶了？ “总之，正常的学习内容对我来说都太简单了。”达米安又补充一句。 “你好厉害！你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像你一样！” 达米安扭头，看到的是仰着脸，满眼崇拜的小女孩。 “……为什么？”哈莉总不可能有个指望她继承刺客联盟的母亲。 “因为……我有一个敌人，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多读点书至少不会有坏处吧，我猜。”哈莉越说越小声。 “……好吧，”这个原因让达米安无法拒绝，“但你要非常努力才行，你已经落后了。” 哈莉有点受打击，明明自己是中等偏上的成绩，在达米安哥哥这里就属于落后了。 要用功啊！ *********** 坐在回韦恩大宅的车上，哈莉坐在布鲁斯叔叔和达米安中间，车内沉默的气氛让她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布鲁斯叔叔，小声地说：“今天都是因为我……叔叔你不要生达米安的气。” “我没有生达米安的气，”本来在思考黑面具最近动向的布鲁斯回神，摸了摸哈莉的头发，转头对达米安认真地说，“达米安，我知道你已经控制了自己的脾气，我为你骄傲。” 父子之间也不用多话，达米安只是点点头。 到了一个路口，达米安让司机停车，“我去泰坦塔了，有任务。” 哈莉机械地摆手告别，不清楚达米安哥哥口中的“泰坦塔”是什么，但他郑重自豪的神情，仿佛要去拯救世界。 哈莉因为自己过分发散的想象力吐吐舌头。 到家后，似乎永远提前知晓一切的阿福爷爷只是在门口用温暖的微笑迎接她，没有问任何问题。 哈莉一进门就告诉阿福爷爷，她想去泡韦恩家的书房。 “那里面目前没有儿童读物，哈莉，你想看什么书告诉我，我去给你采购。”阿福爷爷接过哈莉的小书包。 “我不想看儿童读物，阿福爷爷，我要像达米安一样，看大部头！” 哈莉扬起小脸，信誓旦旦，“但我会先做完我的作业的，放心啦。” 就应该想到，这个家庭养不出普通的孩子，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眼中有光的女孩，也许，训练她的计划也应该提前了。 “但我要先给你再处理一下肘部的伤口，好不好？之后整个书房都是你的。” 哈莉用力点头。 夜晚的书房，吃完晚饭就埋头书本的哈莉有些困了，但她一定要在今天看完这本在达米安哥哥那儿见过的《战争论》。 这里面好多内容她都看不懂，她计划今天先粗略浏览一遍，不懂的明天去问阿福爷爷。 这时，书房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哈莉转头，是达米安哥哥。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和简单的黑色裤子，赤着脚，发丝间有水珠，应该是刚刚沐浴过。 但哈莉依然能在他走近时，闻到淡淡的火/药味儿。 “我在口袋里发现了这个，你今天掉在学校的。” 达米安哥哥掏出一个蝴蝶结发夹，放在哈莉的课本旁边。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172.霍格莫德周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哈莉睁大了双眼, 她敢肯定, 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 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 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 哈莉睁开眼睛, 深吸一大口气, 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173.糊涂的火焰杯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 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 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 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 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 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 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当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对石头的“具象化”思考时，卡拉一道热视线射过来，打飞了哈莉眼前的石头。 “你再这么盯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也能发出热视线了。”卡拉站在海边的水里，金发在阳光下闪亮。 “嘿！你差点儿把石头崩我脸上！”哈莉抗议，“我可不是你那样的钢铁之躯，我们人类很脆弱的！” “下次注意就是啦，”卡拉耸耸肩，“我和莱拉要去游泳，你来吗？” 哈莉拍拍裙子，蹦起来，跑向水中的两人，“我不太会游泳！你们教我吧？” “扎塔娜说11岁才能开始使用魔杖，是建立在几百年经验的基础上做出的规定，这个年龄段之后的小巫师才能更好的控制魔法输出”，哈莉拧头发里的水，对莱拉说，她刚刚跟着莱拉学会了蛙泳，总算不那么挫败了，“他们的反语魔法反而能提前几岁开始学，扎塔娜自己是6岁开始的。” 莱拉最近几天看起来一直都恹恹的，哈莉问过她是不是没睡好，她总是沉默地摇头。 “还是预言的事吗？”哈莉轻声问道。 “我到现在都不能完全解读占星球里的那些画面，”几秒的沉默后，莱拉才回复，不至于让哈莉一直自言自语，“他们从来都……出现得很随机。” *********** 哈莉终于在一个月后让小石子动了！ “你确定不是风？”当哈莉兴冲冲地给两个好朋友表演后，卡拉看着那个只是在原地“发抖”的石子，怀疑地问。她接着转头，吹了一口气，旁边一个巨大的石块挪动了几厘米。 “……”跟卡拉没法儿聊了，哈莉想知道超人是不是也这么讨厌！ 魔法确就像学走路一样，你一旦掌握了诀窍，后面就顺利多了，甚至过不了几天就能跑！ 哈莉很快就掌握了让任何小件物体移动的魔法，现在开始挑战让自己浮起来啦！ 她还睡得有点儿懵，揉揉眼睛，哈莉环顾四周，吓得一骨碌半跪起来。 几秒钟后等意识回归，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跟着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到美国了。 哇，这个房间好大……比姨夫姨妈的主卧室还要大。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伸出小脸，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哈莉，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去厨房找我。” 174.蜂蜜酒边的谈话（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 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奎妮咬着吸管, 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 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没什么的奇怪的,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 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 “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 ”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 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奎妮补充道, “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 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好的，我不说。” 奎妮上前，打算重新拉起哈莉去教室，而她的视线，无意间越过哈莉的头顶，落在了初中部教学楼门口站定的达米安身上。 达米安是一直在看着她俩吗？奎妮不知道，她的摄神取念能力还辐射不了那么远，奶奶的话或许可以。 她知道这个男孩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甚至在他还是幼童的时候就开始了，她还知道他曾经是热爱杀戮的。 在奎妮来得及表现出任何慌乱之前，达米安就转身走进了教学楼。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因为好奇而去探查达米安的记忆和思维了，保不住哪天可能就被灭口了也说不定…… 而一直沉默跟着奎妮走的哈莉，也并不是不知道家里人有事瞒着她……她只是不介意，唔……没有那么介意，总有一天他们会说的吧？ 哈莉点点头，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175.高大俊朗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 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 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 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 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 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 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 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像自己的对手, 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 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 ”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 “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我……会长高的！”哈莉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了里面像牛奶的白色液体——而她还不知道天堂岛供应的是羊奶，这一口下去，哈莉脸都要绿了。 莱拉拍着哈莉的背，“我刚开始也不习惯，但羊奶的营养成分很高，多喝点儿，你肯定会长到像我和卡拉一样的。” 看着两个姑娘傲人的上围，哈莉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短暂的早餐结束，哈莉也算在岛上收获了朋友两枚——莱拉似乎对哈莉有种天然的亲近，哈莉怀疑是由于那个“预言”画面的作用，这让她有些惭愧，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改变未来”的事情。 卡拉跟着莱拉走，如果莱拉带哈莉训练，卡拉也不介意多一个伙伴。两个姑娘都似乎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的处事方式——她们都没有把年龄小的哈莉当妹妹，这其实更让哈莉感到轻松自在。 而卡拉，似乎除了哈莉和莱拉，压根不愿意跟其他亚马逊同龄人多交流。 哈莉甚至觉得有几个同龄亚马逊女孩儿很怕卡拉。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阿福。”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了解更多细节。” “我会和你一起，让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让他们再代班夜巡一天”，布鲁斯打开车门，拉着哈莉的小手，让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阿福爷爷要给你办手续，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176.魔法缝隙（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承认“温习功课”只是一个借口，在她有限不多的外出时间里，哥谭这座老城一直给她一种陌生疏离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在大宅——如果这个城市是一个人，那一定是一个电影里那种危险的美女, 引诱你自愿上钩, 再威胁你的生命。 直到最后一刻, 你都心甘情愿。 哈莉觉得, 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 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头条, 哈莉在行走间，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 在她所有的空闲时间, 除了在阿福爷爷的温柔命令下各种吃吃喝喝外, 哈莉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机会看电视和报纸, 似乎，一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和时政新闻, 至少是哥谭当地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使用电脑——虽然由于姨夫姨妈的限制, 她基本不会用。 但在这么大的一个家里, 哈莉居然暂时找不到电脑, 也过于奇怪了。 上周的确都在吃和睡中度过，哈莉反思，也许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给自己家人的关注太少了。 哈莉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地方新闻了，至少向阿福爷爷提出使用电脑的要求——当然啦，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 哈莉悄悄地缩回脑袋，慢慢地退回了楼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厨房里的布鲁斯叔叔晃了晃脑袋，转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惫的脸色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明亮的光彩。 “是因为失血吗？我怎么感到刚才厨房外有人？” 阿尔弗雷德端着热茶，视线停留在哈莉曾经紧攥过的门框部位，在那里，他曾在刚才看到一缕黑发掠过。 “只是幻听，布鲁斯老爷，你需要早点休息了。” **************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旧按点儿起床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边揉眼睛边看向窗帘缝隙外的蓝天。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课呢，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也许去厨房帮帮阿福爷爷，扫扫大宅花瓶和画像上的灰尘，或者接着去书房看书？ 她带上眼镜，发了一小会儿呆，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和什么新闻有关。 布鲁斯叔叔肯定还没起床——哈莉倏地睁大了眼睛——对了，布鲁斯叔叔！ 昨晚厨房灯下，那狰狞的绷带……“蝙蝠侠”、“罗宾”这两个词，她甚至还听到了达米安哥哥的名字。 哈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今天会是“大宅探险”的日子，任务目标是找到哥谭新闻，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爷爷带自己出去，多采采风？ 哈莉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熟不知，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多姿多彩”未来的开始。 当哈莉还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阿福的轻唤。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毕来厨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鲁斯叔叔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动，需要你穿上便于活动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运动服和鞋子在你衣柜里。” 哈莉差点一蹦老高，阿福爷爷永远这么神奇！大宅内每人什么点儿起床，什么时刻会饿，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在衣柜里显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爷爷说的运动服——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没有任何花纹，但面料摸上去相当有弹性。 哈莉穿上，觉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扩大了许多。她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扎成马尾，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几条可爱的裙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让阿福爷爷多给自己买几套类似的运动衣裤，逃跑、打架、学习都方便呀！ 登上同样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简单洗漱后蹦蹦跳跳下楼。 走到厨房门边的哈莉有短暂的迟疑，看着整洁如往常的厨房，哈莉有一瞬间怀疑昨晚的血迹只是她梦里的场景。 阿福爷爷已经做好哈莉最爱的华夫饼，正在给她倒万恶的牛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对哈莉微笑。 “愣着做什么？这杯牛奶必须喝完，没有商量余地哦。” 哈莉机械地点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熟不知自己异样的“平静”完全坐实了阿尔弗雷德关于哈莉偷听了昨晚谈话的猜测。 老管家看着低头小口啃着华夫饼的女孩，在静默的厨房中等待了几分钟，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问的模样，内心叹息。 哈莉也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觉出秘密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时达米安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他没有穿睡袍，只是简单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裤，上衣右侧的下缘翻起，头上甚至竖起一撮呆毛。 哈莉觉得达米安哥哥和布鲁斯叔叔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福爷爷严厉的目光一瞪，马上恢复了淑女应有的吃饭姿态。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声才意识到室内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个激灵，差点摆出进攻姿态。 他定睛一看，发现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换到自认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势，同时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摆。 头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对哈莉致敬。 “……牛奶？”达米安坐到餐桌前，瞪着面前自己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眼神像在看哪个反派的罪证，“咖啡呢？” “11岁的孩子不能喝咖啡，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复，给达米安盛上华夫饼。 “我不是小孩！”现任少年泰坦顶梁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谢谢达米安少爷提供的信息，看来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爷谈谈你们‘某某塔’的伙食和饮品问题。” “……”达米安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体成员都卖了。 他在认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员一起追着打的胜算…… 吃瘪的达米安只能乖乖喝牛奶，内心噼里啪啦地计算各种藏泰坦塔咖啡机的方案。 哈莉此时已经吃完了华夫饼，抱着牛奶杯子看两人关于咖啡的交锋。 达米安气呼呼地对着自己的早餐发泄，眼角扫到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黑的小女巫。刚进厨房门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以他这一周多的观察，哈莉一向喜欢穿得粉嫩粉嫩得，跟整个家、乃至整个哥谭的气质都完全不搭。 177.高倍灭火泡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莱拉点点头, 看着格斗场中和神奇女侠就卡拉的教育问题吵得热火朝天的超人, “他只是过于有保护欲了吧。” “保护欲？他刚才的样子, 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拧断阿忒弥斯的脖子……”哈莉打颤, 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强大之人的速度和力量。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 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 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 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 莱拉为超人正名, “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 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 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 “没道理啊, 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 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尝试新的咒语，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上吧，复仇女神战队，这两人应该花不了你们几秒钟，就当是活动筋骨。” 哈莉没打几下，就被一个“复仇女神”一脚踢飞了，这个女战士有着白色的头发，拿着两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滩上的哈莉身旁，对着女孩的脖子举起了刀，“简单到无聊”，她评论道。 哈莉一个轻巧的翻身跳起，对着女武士高喊，“！缚捆” 女武士被忽然凭空出现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气得骂骂咧咧，开始使劲挣脱。 哈莉看到她的大刀掉在沙滩上，她捡起来，向着不远处的莱拉跑去。 莱拉一人对付着三个骁勇善战的“复仇女神”，已经明显撑不住了；卡拉更是完全被达克赛德压制。 “复仇女神”中的一个，使用的武器是锋利的长矛，武器的主人此时在莱拉的背后——哈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矛冲着莱拉毫无防备的背部刺下。 “！地之全安至拉莱移转”，哈莉高喊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长的咒语，内心期盼着转移一个人会和转移一个小石子一样容易。 让哈莉大松一口气的是，莱拉在长矛接触到的前一秒原地消失了。 留下哈莉和几个不知所以的复仇女神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可以趁此机会也把卡拉弄消失！哈莉刚刚对着卡拉的方向张口，就被一只强壮的胳膊举了起来，捂住了口鼻。 这是刚刚挣脱了绳索的白发女战士。 “我一定可以就这么把你捂死”，白发女战士咬牙切齿，丢掉武器还被人捆了起来？她好久没在战斗中这么丢脸了，“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咒语来。” 哈莉呼吸不畅，憋得满脸通红，徒劳地扒拉着女战士的手，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儿了。 “等等”，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慈祥奶奶开口了，她摸着下巴，扫视着哈莉，“刚才那句咒语……这是个小扎塔娜？……把她带回天启星。” “就她？”最壮硕的女战士鄙视地说：“我吃的鸡仔都比她大。” “这说明她有潜力”，慈祥奶奶掂量着目前的形势，带回去的卡拉是达克赛德物色的人选，必定不算她的功劳。而眼前这个会念咒的女孩，可以填补复仇女神战队在魔法上的空白，天知道她有多想把扎塔娜抓回去，如果可以的话。 （他才不会向阿福承认热牛奶还蛮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点糖……）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178.5.29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这口气就直接卡在哈莉的嗓子眼了，不上不上，还差点儿变声成尖叫。 我不会也需要这么比武吧？！这也太暴力了！ 她环视了一下整个角斗场, 不止那些拿着冷兵器、呐喊助威的女武士们, 甚至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平民装束亚马逊女性, 都看上去很壮，紧致小麦色肌肤在阳光泛着健康的光泽——这是一种茁壮张扬的美丽。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 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 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 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 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 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 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 “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 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像自己的对手，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179.（5.29第二更）毒气和口红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喝了几口水, 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 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深吸一口气, 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 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 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 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 你用棍, 我空手, 你的任务很简单, 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 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 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 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 反手夹在自己腋下, 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哈莉差点儿就直接点头了。 阿尔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这意味着你要离开家几个月，像上寄宿学校一样。” “那我的学业……”哈莉有些犹豫，她已经比哥哥们落后了，几个月不上学？回来不得笨死了。 “天堂岛也有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有一座图书馆，比韦恩先生家里的大多了；而且，历史非常非常悠久。” 哈莉心动了，在做出决定之前，她抬头看看几个大人，“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他们相互看了看，阿福爷爷点了点头。 “布鲁斯叔叔是怎么认识神奇女侠的？”哈莉好奇地询问。 四个大人似乎为这个问题松了一口气。 “因为布鲁斯叔叔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戴安娜带着一丝调笑，看着布鲁斯说道。 “哇！”哈莉的崇拜眼神又落到了布鲁斯叔叔身上，她知道正义联盟，也是在学校里的电视上看过，偶尔他们还会上报纸，这是一群守护着地球甚至宇宙的伟大英雄！ “扎塔娜其实也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戴安娜补充道，“她会来天堂岛教你魔法，那里的场地比韦恩庄园方便。” 所以，哈莉激动异常，她要受到两个正义联盟成员的训练啦？ 她强忍住了回头看向达米安的冲动，之前布鲁斯叔叔要送她去私立小学她都没有答应。但这一次，天堂岛的诱惑力太大了。 “去吧，也许等你回来，就终于能在我手下撑过5招了。”一直靠在墙边沉默的达米安看着女孩不时飘过来的眼神，鼓励的话，到嘴边却总是变了味道。 布鲁斯接过文件夹，“谢谢，我和阿福都非常感谢……” 还没等布鲁斯提及，汤普金斯医生就在投影仪上打开了另外几张哈莉颅骨的检查项目结果。 “关于那个伤疤……”莱斯利皱眉，“看，这些检查上显示那块儿的皮肤比周围温度高，但除此之外，我的医疗设备上哈莉的脑部检查一切正常。” “对，我这辈子最熟悉的就是各种伤口的恢复程度以及伤疤的状态了，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伤疤……什么样的伤口会在7年后还时不时隐隐发红？” “听阿福说，哈莉告诉过他，这个伤疤有时候还会疼。” 女医生摇摇头，“现代医疗科学上，我给不出任何答案。你可以找找超人？他的眼睛能看到分子。或者扎塔娜？鉴于她和哈莉都会魔法？” “目前的计划是这样，”看着投影仪上的图表，布鲁斯轻声说道。 ***************** 没有挨针，还吃到了冰淇淋的哈莉超开心，给了莱斯利医生一个拥抱后，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上车了。 下午就过得没这么美好了，哈莉在大宅迎接了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黑人爷爷。 这个黑人爷爷居然拿出一叠卷子让哈莉做…… 阿福爷爷说这是为了看看她应该上几年级。哈莉也很想证明自己不笨——她在英国的学习成绩还挺好的。 180.邀约（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 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 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 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 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 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 达米安, ”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181.礼服（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 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让我很欣慰, ”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 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 我的回答是‘没错’, 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 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 让她做好准备, 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182.圣诞舞会（1）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眨眨眼, 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 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 ”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 拔腿要往外跑, “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 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 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 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 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 “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 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 “达米安，你为什么欺负同学？还把他们都打伤了？” 校长室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校长眯着眼睛，训斥着一脸坦然的少年。 “因为他们一群人先欺负我妹妹。”达米安握紧哈莉的小手，淡淡地回复。 “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这是你的同学！”校长火气上头，油脸憋得通红，指着另一边站着的几个刚才欺负哈莉的校霸，“你看看，都鼻青脸肿的！一半儿都留了鼻血！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因为我不知道除了打死和打残以外的架应该怎么打，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达米安不屑地撇了一眼那几个哭哭啼啼的校霸。 183.圣诞舞会（2）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定睛看了看, 除了一块木牌以外也没出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指着牌子, 她转头对两个大人说, “这里忽然‘长’出了一个指示牌。”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问。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慢慢念到, “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 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 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 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 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 哈莉，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 这让她脸颊发热, 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 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更令哈莉伤心的却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轻声问道。 “不，完全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赶快纠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战斗在对抗那个坏巫师的第一线，他们随时有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的觉悟。”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据说你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阿尔弗雷德轻抚哈莉额头的伤疤，“你是他统治之路的威胁。你是正义一方的希望。” 哈莉皱眉，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我连表哥都打不过……” “哈莉，拥有‘力量’并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压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但我们会帮你找出来，”阿福爷爷温和地解释道。 “牌子上写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莉揪紧了布鲁斯叔叔的领口。 “我们不知道，哈莉，”阿尔弗雷德叹息，“我们问过了英国最德高望重的巫师。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坏巫师黑魔王杀不死你，只给你留下了这道疤。而且，在此之后，他就消失了——从一定程度上讲，你的确拯救了巫师世界。但，他也许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哈莉紧紧咬着嘴唇，消化着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变成了什么有异能的女巫。 “你害怕吗，哈莉？”布鲁斯看着哈莉咬得发白的嘴唇，低头对怀里的小女巫说，“如果你害怕了，我们就忘了这段谈话，我和你的阿福爷爷，包括哥哥们，都会挡在你的身前，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记住这一点。打败什么黑魔王，并不是你的责任。” 哈莉放开死死咬着的下唇，看进布鲁斯叔叔坚毅的蓝色眼睛。她这次没有哭，而是扭头重读了一遍牌子上的题字和留言。抬头看了看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这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没有那个黑巫师的生活——她会在这里长大，可以像达力一样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她甚至可能会有几个弟弟妹妹，妈妈会给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切*。 哈莉扭头，声音虽然微弱，却毫不颤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对他，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一个坏人，我会和他战斗。”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曾经的布鲁斯和迪克重叠起来。这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 一天内情绪如此的大起大落，别说一个8岁的女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车就累得睡着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边。她只是用力蜷成一个球，身上盖着布鲁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飞机的过程睡过去了。 但……这架飞机怎么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飞机里面的乘客会只有三个人吗？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爷爷坐在自己对面，读着一本有关高科技的大部头，看到哈莉醒了，对她微笑，叮嘱她不要解开安全带，饿了渴了就告诉他。 哈莉点点头，看到布鲁斯叔叔坐在另一侧，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带能够活动的范围内，哈莉尽量贴在飞机窗户上，看着一片片的云朵，和云朵下方若隐若现的海洋，感觉如此美好，几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扰。 等他们降落到哥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哈莉却一点儿都不困，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的美国城市。 这个城市……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电视机会上见过一些美国的景象，大部分是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还有新闻里的首都华盛顿。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国城市看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但哥谭……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趴在紧闭的车窗上——阿福爷爷说什么也不给哈莉打开车窗——哈莉看着阴暗的城市街景。这个城市高楼林立，跟时代广场的楼差不多高，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楼与楼之间，时不时露出远处的烟囱，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着白气。 一路上，某些高楼楼角会挂着一些滴水石兽，哈莉承认，它们看上去很吓人。 这次是阿福爷爷在开车，布鲁斯叔叔拿着一个平板显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个街道图，还有些红红绿绿的标志。 随着高楼越来越稀疏，哈莉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树丛掩映中，一幢哈莉见过的最大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等阿福爷爷停好车，拉着哈莉走向大宅时，她发现自己几乎合不拢嘴了。 这么大的房子，住在里面自己一定会迷路的——这是哈莉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这简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没有尖顶，而是整个呈平面状铺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w”标志。 走进大门，踩着进门处厚实的地毯，哈莉纠正了自己刚才的看法——这不是“像”一座城堡，这“就是”一座城堡。门厅走廊上，哈莉在墙上看到了一幅幅家族成员的画像和照片，像一段段历史铺展在自己眼前。 哈莉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她一路上看下看，如果不是阿福爷爷拉着自己，她就要绊倒了。 走进泄露出微弱灯光的主厅，不止哈莉大吃一惊，连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似乎也顿了一下。 主厅里，唯一点亮的落地灯旁，绕着长沙发，或站或坐着4个年轻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哈莉。哈莉悄悄地往阿福爷爷的腿后挪了一步。 “迪克？提姆？你们的夜巡呢？”布鲁斯叔叔抱臂问道。 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年轻人耸耸肩，往哈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肯定也发现了，今天非常太平，于是芭芭拉就代劳了——她当然也很不愿意，我们都想来阿福的孙女，这可是未来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叫迪克的年轻人蹲在哈莉面前，对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迪克，你可以把我看做大哥。” 哈莉怯怯地伸手握住“大哥”的手——好多茧子啊——她摇了摇，“你好……我叫哈莉·波特，你可以叫我哈莉。” 184.圣诞舞会（3）（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提姆挪了几步，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 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 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 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 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 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 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 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 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发上, 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 “老家伙, 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 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 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185.圣诞舞会（4）（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哈莉晃晃脑袋，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奎妮带跑偏了！ “呃……”她觉得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傻, 面对眼前这个金发女孩似乎只能发出单音节拟声词了……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 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 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 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 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 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 ”奎妮咬着吸管，指指哈莉的餐盘, “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 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 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没什么的奇怪的,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奎妮缩缩脖子, 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 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 “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好的，我不说。” 奎妮上前，打算重新拉起哈莉去教室，而她的视线，无意间越过哈莉的头顶，落在了初中部教学楼门口站定的达米安身上。 达米安是一直在看着她俩吗？奎妮不知道，她的摄神取念能力还辐射不了那么远，奶奶的话或许可以。 她知道这个男孩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甚至在他还是幼童的时候就开始了，她还知道他曾经是热爱杀戮的。 在奎妮来得及表现出任何慌乱之前，达米安就转身走进了教学楼。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因为好奇而去探查达米安的记忆和思维了，保不住哪天可能就被灭口了也说不定…… 而一直沉默跟着奎妮走的哈莉，也并不是不知道家里人有事瞒着她……她只是不介意，唔……没有那么介意，总有一天他们会说的吧？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莱拉为超人正名，“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没道理啊，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尝试新的咒语，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186.重逢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一个是跃跃欲试、满脸期待的哈莉，一个是面色阴沉、冷若冰霜的达米安。 似乎哈莉的雀跃, 更让达米安的阴沉度生生加了一个等级。 哈莉今天专门穿上了一条红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给自己的, 附带两个对称的蝴蝶结发夹, 现在正一边一个, 点缀在哈莉的黑色微卷发丝间。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 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 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 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 书上不都讲, 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 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 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 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 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 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 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 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 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 少年依然直视前方, 神情冷酷，“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达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下车，朝着校门走去。 哈莉抓起小书包，爬下车，去追达米安哥哥的背影。临走前不忘与今天的司机告别——阿福爷爷有紧急事务，不能送他们。 “伊恩叔叔，拜托回去告诉阿福爷爷，我们顺利到了。” “当然”，司机挥手跟哈莉告别。 哈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主楼的楼梯前追上了达米安。 “跟着我干什么，你们三年级在那边。”达米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另一栋楼，哈莉差一点撞在他身上。 “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轮胎”瞬时坏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两个看上去最强壮的小孩，开始沿着排水管向楼顶爬——看来这个小团体比达力的装备完善，还有负责开路的。 哥谭的校霸真的比达力厉害……哈莉紧张地思索对策，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开路怪”爬上了楼顶，并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头发。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楼顶边缘。这时校霸团体中的那个瘦子犹豫了。 “就这样吧……她得到教训了……她要掉下去摔断脖子怎么办？” 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米其林轮胎”不为所动。 “不来点儿狠的，韦恩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莉靠后的那只脚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仅有的一次摔落经验——她是可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飘起来的——她可是女巫呢，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米其林轮胎”身后响起，分贝不大，却冷静威严。 “你们在干什么？” 是达米安哥哥！ “米其林轮胎”得意洋洋地转身，“今天不跑了，韦恩？” “我之前跑，是应父亲的要求，他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 达米安眼神中的狠厉让校霸之首的胖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韦恩才11岁，他会说对方的眼神中有“杀意”…… 187.和好&宣布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问。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慢慢念到，“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 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 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 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 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 还有的写了留言，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哈莉, 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 这让她脸颊发热，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 “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 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 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 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更令哈莉伤心的却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轻声问道。 “不，完全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赶快纠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战斗在对抗那个坏巫师的第一线，他们随时有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的觉悟。”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据说你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阿尔弗雷德轻抚哈莉额头的伤疤，“你是他统治之路的威胁。你是正义一方的希望。” 哈莉皱眉，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我连表哥都打不过……” “哈莉，拥有‘力量’并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压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但我们会帮你找出来，”阿福爷爷温和地解释道。 “牌子上写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莉揪紧了布鲁斯叔叔的领口。 “我们不知道，哈莉，”阿尔弗雷德叹息，“我们问过了英国最德高望重的巫师。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坏巫师黑魔王杀不死你，只给你留下了这道疤。而且，在此之后，他就消失了——从一定程度上讲，你的确拯救了巫师世界。但，他也许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哈莉紧紧咬着嘴唇，消化着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变成了什么有异能的女巫。 “你害怕吗，哈莉？”布鲁斯看着哈莉咬得发白的嘴唇，低头对怀里的小女巫说，“如果你害怕了，我们就忘了这段谈话，我和你的阿福爷爷，包括哥哥们，都会挡在你的身前，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记住这一点。打败什么黑魔王，并不是你的责任。” 哈莉放开死死咬着的下唇，看进布鲁斯叔叔坚毅的蓝色眼睛。她这次没有哭，而是扭头重读了一遍牌子上的题字和留言。抬头看了看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这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没有那个黑巫师的生活——她会在这里长大，可以像达力一样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她甚至可能会有几个弟弟妹妹，妈妈会给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切*。 哈莉扭头，声音虽然微弱，却毫不颤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对他，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一个坏人，我会和他战斗。”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曾经的布鲁斯和迪克重叠起来。这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 一天内情绪如此的大起大落，别说一个8岁的女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车就累得睡着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边。她只是用力蜷成一个球，身上盖着布鲁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飞机的过程睡过去了。 但……这架飞机怎么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飞机里面的乘客会只有三个人吗？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爷爷坐在自己对面，读着一本有关高科技的大部头，看到哈莉醒了，对她微笑，叮嘱她不要解开安全带，饿了渴了就告诉他。 哈莉点点头，看到布鲁斯叔叔坐在另一侧，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带能够活动的范围内，哈莉尽量贴在飞机窗户上，看着一片片的云朵，和云朵下方若隐若现的海洋，感觉如此美好，几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扰。 等他们降落到哥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哈莉却一点儿都不困，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的美国城市。 这个城市……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电视机会上见过一些美国的景象，大部分是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还有新闻里的首都华盛顿。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国城市看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但哥谭……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趴在紧闭的车窗上——阿福爷爷说什么也不给哈莉打开车窗——哈莉看着阴暗的城市街景。这个城市高楼林立，跟时代广场的楼差不多高，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楼与楼之间，时不时露出远处的烟囱，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着白气。 一路上，某些高楼楼角会挂着一些滴水石兽，哈莉承认，它们看上去很吓人。 这次是阿福爷爷在开车，布鲁斯叔叔拿着一个平板显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个街道图，还有些红红绿绿的标志。 随着高楼越来越稀疏，哈莉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树丛掩映中，一幢哈莉见过的最大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等阿福爷爷停好车，拉着哈莉走向大宅时，她发现自己几乎合不拢嘴了。 这么大的房子，住在里面自己一定会迷路的——这是哈莉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这简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没有尖顶，而是整个呈平面状铺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w”标志。 走进大门，踩着进门处厚实的地毯，哈莉纠正了自己刚才的看法——这不是“像”一座城堡，这“就是”一座城堡。门厅走廊上，哈莉在墙上看到了一幅幅家族成员的画像和照片，像一段段历史铺展在自己眼前。 哈莉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她一路上看下看，如果不是阿福爷爷拉着自己，她就要绊倒了。 走进泄露出微弱灯光的主厅，不止哈莉大吃一惊，连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似乎也顿了一下。 主厅里，唯一点亮的落地灯旁，绕着长沙发，或站或坐着4个年轻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哈莉。哈莉悄悄地往阿福爷爷的腿后挪了一步。 “迪克？提姆？你们的夜巡呢？”布鲁斯叔叔抱臂问道。 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年轻人耸耸肩，往哈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肯定也发现了，今天非常太平，于是芭芭拉就代劳了——她当然也很不愿意，我们都想来阿福的孙女，这可是未来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叫迪克的年轻人蹲在哈莉面前，对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迪克，你可以把我看做大哥。” 哈莉怯怯地伸手握住“大哥”的手——好多茧子啊——她摇了摇，“你好……我叫哈莉·波特，你可以叫我哈莉。” “……这个名字……”迪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这时背后一直沉默的阿福发话了，“哈莉的名字是harriet（哈蕊耶特），哈莉只是简称，重名而已，不代表什么。” 阿尔弗雷德为哈莉分别指了指沙发旁的另外几个年轻人，“这是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他们都是你的哥哥。” 哈莉伸手摇了摇，轻轻地跟昏黄灯光下的几个年轻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哈莉·波特”。 她记住了那个最壮实的叫“杰森”，中等身材的是“提姆”，最矮也年龄最小的是“达米安”。 杰森淡淡地摆手回复了自己的问候，提姆看上去很好奇地歪了歪头，温和地对哈莉笑笑，而达米安，却是哼了一声。 188.升级称呼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 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 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 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 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 去训练她、教育她，让她做好准备, 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 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 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 ”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189.斯内普和布莱克的无奈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 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 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 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 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190.红毯过道（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如果是在哥谭？会的！”校长的回复也毫不犹豫。 对这种大言不惭的回答，连达米安都不知道怎么接。 哈莉也失语了，“……反正我不知道。” 校长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把攻击目标转向那几个校霸，“那你们说, 为什么欺负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孩儿就更加不敢说是因为达米安、或者达米安的爸爸了，刚挨了一顿暴揍, 还敢这么说就是在预定下一顿。 校长的调查就这么陷入了停滞，按往常他才不管谁对谁错, 只是这次两边孩子背后的家长他都得罪不起。 哈莉觉得眼前的校长看上去简直下一秒就要掀桌。 “我亲爱的儿子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布鲁斯叔叔恰巧在此时推门而入, 懒洋洋的声音在空气凝固的校长室掀起一阵涟漪, 哈莉觉得他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校长马上变脸，笑嘻嘻地迎上去, 哈莉真的很想问他脸会抽筋吗？ “韦恩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 还要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校长觍着脸, “达米安这么优秀, 能有什么事儿？” 哈莉对这个展开十分困惑了。 “只是……”校长挪开肥硕的身躯, 将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哈莉和达米安暴露出来，“小孩子们闹矛盾，达米安为了保护妹妹, 把另外几个学生打得太狠了……这让我没法儿交差啊。” 布鲁斯叔叔用情绪难辨的眼神从达米安看到那几个擦着鼻涕的“校霸”, 在哈莉脏兮兮的脸蛋儿和被达米安托着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 “啊, 这不是威廉姆斯家的小儿子吗？”布鲁斯叔叔大跨一步，亲切地揉了揉“米其林轮胎”的头发，还冲着第二胖的小孩眨眼，就是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抢了他家生意的。 “尼尔森小先生，我一直以为你去上私立小学了。” “家父去年生意不好……”哈莉觉得尼尔森已经快咬牙切齿了。 布鲁斯表面上在跟几个小屁孩套近乎，实则是在悄悄观察他们的受伤状况——察觉到都是皮外伤后就更放心了。他不赞同达米安无意义的过分暴力。以目前他看到的伤势，达米安已经很收敛了，可能才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道。 以自己儿子的脾气，正常情况下，才懒得搭理这几个小孩，看来他们欺负的是哈莉。 布鲁斯夸张地对校长皱眉，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 “达米安的确有点过分，这样吧，给他停几天课，我让他回家反省反省。” “这不公平！”哈莉着急，脱口而出，却在看到两个大人都转头盯着自己时蔫了，“要停课一起停，我也参与了……” “哦，真是兄妹情深，韦恩先生教养有方啊，”校长假惺惺地拍手，“我也会将这一点告诉另外几位家长，告诫他们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欺负新生，如果他们问起的话……” 校长的小眼睛露出精光，滴溜滴溜转。 “那是当然，”布鲁斯叔叔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出钢笔边写边说，“哥谭小学有您这样的校长真是幸运，这是韦恩集团给学校的赞助，据我了解学校的电脑也该更新了，您看这个数字够吗？” 他递出一张小纸片。 校长这次的笑容谁都能看出才是发自真心的，他迫不及待地接过，瞄一眼后塞进口袋，乐呵呵地和布鲁斯叔叔握手。 “够了、够了，新的电脑实验室会以韦恩先生的姓氏命名。” “这倒不必了，”布鲁斯拉上哈莉的手，“只拜托校长多关照一下我们家的新成员。哈莉虽然是我管家的孙女，但我视如己出，看到她今天手臂受伤，我也很心痛啊，你看，一个女孩子家，留疤怎么办。” 布鲁斯看上去比哈莉还委屈。 校长忙不迭地说，“韦恩先生说的没错！”他转头凶神恶煞地训斥几个已经呆掉的“校霸”，“你们也停课三天！回家反省反省！欺负一个女孩？你们的父母也会为你们害臊！” 布鲁斯此时已经拉着哈莉和达米安出门了。 走在安静的学校楼道，达米安回头看了看校长室，那里还隐隐约约传来校长的咒骂声。 “你知道他不会更新学校电脑的，他只会把支票塞进自己口袋。” “如果他这么做了，一只蝙蝠会在晚上拜访他。” 布鲁斯叔叔的回答，哈莉就听不懂了。 “你带着哈莉去收拾东西吧，我在车旁等你们。回家几天也好，我一直觉得阿福让哈莉上学上得太着急了。”布鲁斯叔叔又恢复了哈莉熟悉的沉稳。 他在哈莉面前蹲下，轻轻抬起哈莉的手臂。 哈莉被布鲁斯叔叔关心的眼神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这是小伤，达米安已经帮我处理了。” 布鲁斯叔叔放下她的手臂，拉着她的手，“哈莉，你愿意去上私立小学吗？那里会有更好的环境，更优秀的教学质量，更严格的管理，类似今天这样的事发生的概率会小得多。” 哈莉仰头看了看身边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会去吗？” 达米安轻哼一声，“当然不去，私立学校不适合我，我也不需要他们的教学质量。” 哈莉果断地对布鲁斯叔叔摇头，“那我也不去。” 听到哈莉的回答，达米安不耐烦地摇头，“小孩子们最蠢了。”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哈莉松开布鲁斯叔叔小跑几步跟上。 达米安先去了3年级教室，哈莉在同学们神色各异的眼光中，默默地收拾东西，上学第一天就被停课，应该也挺少见的。 之后哈莉跟着达米安去6年级，他连教室都不用进，只打开储物柜，翻捡着书本，哈莉看到了几本书的书名，全都是大部头——《航天器的构造》，《战争论》*，《高级编程》。 哈莉被这几本书的名字唬得一愣一愣得，“这是我们六年级要学的吗？” “当然不是。”达米安冷哼。 “我已经能读大学了，但父亲说我要有平庸的学生生涯来……呃……我的学校是我的……嗯……” 达米安皱眉，他当然不能说“我的平庸学生身份是我的伪装”，就像草包富二代布鲁西是蝙蝠侠的伪装一样。 “说了你也不懂。”达米安简单粗暴地结束对话，但想到哈莉也被停课了，已经够委屈了，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凶了？ “总之，正常的学习内容对我来说都太简单了。”达米安又补充一句。 “你好厉害！你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像你一样！” 达米安扭头，看到的是仰着脸，满眼崇拜的小女孩。 “……为什么？”哈莉总不可能有个指望她继承刺客联盟的母亲。 “因为……我有一个敌人，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多读点书至少不会有坏处吧，我猜。”哈莉越说越小声。 “……好吧，”这个原因让达米安无法拒绝，“但你要非常努力才行，你已经落后了。” 哈莉有点受打击，明明自己是中等偏上的成绩，在达米安哥哥这里就属于落后了。 要用功啊！ *********** 坐在回韦恩大宅的车上，哈莉坐在布鲁斯叔叔和达米安中间，车内沉默的气氛让她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布鲁斯叔叔，小声地说：“今天都是因为我……叔叔你不要生达米安的气。” “我没有生达米安的气，”本来在思考黑面具最近动向的布鲁斯回神，摸了摸哈莉的头发，转头对达米安认真地说，“达米安，我知道你已经控制了自己的脾气，我为你骄傲。” 父子之间也不用多话，达米安只是点点头。 到了一个路口，达米安让司机停车，“我去泰坦塔了，有任务。” 哈莉机械地摆手告别，不清楚达米安哥哥口中的“泰坦塔”是什么，但他郑重自豪的神情，仿佛要去拯救世界。 哈莉因为自己过分发散的想象力吐吐舌头。 到家后，似乎永远提前知晓一切的阿福爷爷只是在门口用温暖的微笑迎接她，没有问任何问题。 哈莉一进门就告诉阿福爷爷，她想去泡韦恩家的书房。 “那里面目前没有儿童读物，哈莉，你想看什么书告诉我，我去给你采购。”阿福爷爷接过哈莉的小书包。 “我不想看儿童读物，阿福爷爷，我要像达米安一样，看大部头！” 哈莉扬起小脸，信誓旦旦，“但我会先做完我的作业的，放心啦。” 就应该想到，这个家庭养不出普通的孩子，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眼中有光的女孩，也许，训练她的计划也应该提前了。 “但我要先给你再处理一下肘部的伤口，好不好？之后整个书房都是你的。” 哈莉用力点头。 夜晚的书房，吃完晚饭就埋头书本的哈莉有些困了，但她一定要在今天看完这本在达米安哥哥那儿见过的《战争论》。 这里面好多内容她都看不懂，她计划今天先粗略浏览一遍，不懂的明天去问阿福爷爷。 这时，书房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哈莉转头，是达米安哥哥。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和简单的黑色裤子，赤着脚，发丝间有水珠，应该是刚刚沐浴过。 但哈莉依然能在他走近时，闻到淡淡的火/药味儿。 “我在口袋里发现了这个，你今天掉在学校的。” 191.康斯坦丁的咒语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戴安娜说自己应该最懂, 布鲁斯对此并不认同——和超人比起来，他的确在力量上不占上风，但和绝大多数人普通人比起来，蝙蝠侠依然排名前列。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 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 叉起腰, “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 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 “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 她太小了, 才8岁, 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 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训练她的必要性，只在于增强她自我保护的能力——原因我现在不便透露，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秘密影响到了其他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们，并请求联盟的协助。现阶段，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不问任何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训练哈莉——如果可以的话。” 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戴安娜很吃惊——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坦诚，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一贯的限度。 “布鲁斯……不用你这么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忙的。”戴安娜抚上黑暗骑士的肩膀，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肩上背负了新的责任。 “我不仅会帮你，甚至可以替你们训练哈莉——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克拉克刚送来天堂岛的卡拉吗？你也可以带哈莉过来，天堂岛永远欢迎任何希望得到庇护和学习战斗的女孩儿。” 布鲁斯短暂地愣住了几秒，他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安排……哈莉和能一拳头砸烂一座大楼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还不会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岛？确定不是一只小绵羊扔到狼群里？ 他有点儿担心哈莉会被人欺负——这让他像个发愁的老父亲。 养过四个孩子的布鲁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即使有过担心，一般情况下也是他来担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 这种惊世骇俗的安排，他必须征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见。 ************ 正在学校埋头做算术题的哈莉，当然不知道天上飞着瞭望塔里，发生了一段决定自己未来的对话。 现在的她只是在发愁怎么赶快学完三年级的课程，好在几个优秀的哥哥中显得不那么愚笨。 哈莉这几天在大宅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阿福爷爷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关于布鲁斯叔叔和四个哥哥的童年记忆。 征求了阿福爷爷的同意后，哈莉开始浏览这些照片和奖章。 她发现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们都好厉害啊！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成就似的。因为只有阿福爷爷每天会进来扫灰，而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属于达米安的小学运动会奖牌，被乱糟糟地扔做一团，阿福爷爷在按顺序清洁摆放。 她求阿福爷爷多给自己讲一些叔叔和哥哥们的故事，但爷爷一直转移话题，只说他们都很勇敢、很坚强。 第一个做完试卷的哈莉，思维开始发散：自从她停课后来上学，她就发现别的同学开始悄悄地躲着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来上课时见识到了自己像达米安一样“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许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指指点点吧…… 看来和几个校霸的小冲突，让哈莉和达米安一起“一战成名”了。 达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虽然没有问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现在在哥谭小学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这点倒的确比在英国上学时强，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进展却完美复制了英国的经历——目前为止还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达米安哥哥有没有这方面的困惑，虽然她从没有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同学。 达米安哥哥至少有那个会飞的男孩乔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听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个人坐在餐厅“霸占”一张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为交朋友而困扰。 她想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十分想——那种能一起编辫子、换着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恋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说哈莉现在就有暗恋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对这种电视和书本里有的女孩儿之间的情谊非常向往。 “一战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经把可爱的女孩子们都吓得远远的了。 小女巫看着餐盘里、和阿福爷爷的手艺比起来简直难以下咽的土豆泥，垂头丧气。 “我想和你一起编辫子，只是我头发不够长；我也不介意跟你换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还我哟；还有，暗恋的男孩子？我暂时没有，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个土豆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莉头顶突兀地响起，把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哈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刚说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发女孩，嘴里应该能塞下一个鸡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发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哈莉对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或好奇或惊恐的视线，在做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呃……”哈莉也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但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对这个奇怪女孩儿的回应。 192.老宅共舞（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哇哦……这是什么魔法？”哈莉星星眼, 飞得这么自如！她一定要学！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 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 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 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 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 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 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 “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 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 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 “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 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 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 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 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193.宝贝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 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 清清嗓子, 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 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 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 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 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 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等我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你就明白了——那里应该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我和你的布鲁斯叔叔都看不到。” 哈莉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是她没有问题要问，而是刚才阿福爷爷说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她需要时间一一理解。 *********************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三人到达了位于英国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英国小镇。布鲁斯缓缓地开着车，沿途经过越来越多的房子。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哈莉，不知道巫师们会采取什么方式隐藏住所，他和阿福肯定都辨别不出来，只能从哈莉的反应上看是否有异常之处藏在小镇里。 布鲁斯沿着仅有一车宽的巷子开到一片开阔的广场，这里想必就是小镇的中心了。他看到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沿着广场的一周散布着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布鲁斯将车停在广场边缘，阿福也牵着哈莉下车。 阿尔弗雷德打开邓布利多写给自己的说明，“这里应该有一个哈莉父母的纪念雕塑……”。 布鲁斯四下看了看，“这里唯一的纪念性质建筑物只有这个布满了名字的方尖石碑了。” 他拉起哈莉，向石碑走去，“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哈莉？” 哈莉正想摇头，但随着和布鲁斯叔叔渐渐地走近纪念碑，她惊呼出声，“看！它在变形！” 哈莉躲在厨房门外的阴影里，听着这段似懂非懂的对话。 她来哥谭已经一周多了，绝大多数时间内，她都呆在大宅里。阿福曾经提出想多带她出去逛逛，被她以自己需要温习三年级的功课为由婉拒了。 她承认“温习功课”只是一个借口，在她有限不多的外出时间里，哥谭这座老城一直给她一种陌生疏离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在大宅——如果这个城市是一个人，那一定是一个电影里那种危险的美女，引诱你自愿上钩，再威胁你的生命。 直到最后一刻，你都心甘情愿。 哈莉觉得，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194.泡妞房间（改了有求必应室的位置）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从来不知道超人居然有这种一点就暴的脾气”，哈莉悄声对身旁的莱拉哀叹，心中有偶像崩塌的感觉。 莱拉点点头，看着格斗场中和神奇女侠就卡拉的教育问题吵得热火朝天的超人, “他只是过于有保护欲了吧。” “保护欲？他刚才的样子，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拧断阿忒弥斯的脖子……”哈莉打颤, 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强大之人的速度和力量。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 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 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 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 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莱拉为超人正名，“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 莱拉转头, 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 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 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 “没道理啊，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尝试新的咒语，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195.人鱼和神秘事务司（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认为这是对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确是个女孩儿, 需要我的保护, 但她的性别并不能成为剥夺她知情权利的理由。” 布鲁斯低头看着哈莉，眼神复杂。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阿福。”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 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 了解更多细节。” “我会和你一起，让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让他们再代班夜巡一天”，布鲁斯打开车门，拉着哈莉的小手，让她坐在后排座位上, 帮她系好安全带，“阿福爷爷要给你办手续，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哈莉点点头, 抱紧了泰迪熊，布鲁斯叔叔的车好大，哈莉觉得简直比姨妈家的沙发还舒服。 “一小时后见，”隔着车窗，阿福爷爷对哈莉摆手。 哈莉回给阿福爷爷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其实很忐忑, 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 但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儿。 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家街边咖啡店里，哈莉坐在窗边，还抱着泰迪熊，大口大口地嚼着一块草莓蛋糕。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慢点儿吃，哈莉，回美国我们会再给你补一个带蜡烛的蛋糕，”布鲁斯叔叔递过来一杯牛奶，哈莉接过，咕嘟咕嘟灌下，她刚才真的差点噎到。 养一个小姑娘和养那四个男孩真的不一样——看着乖巧的哈莉，布鲁斯想起了撬自己轮胎的杰森和黑进自己系统的提姆，他露出微笑。 这是阿福最后的亲人——一个不寻常的亲人。 正义联盟已成立多年，绕地轨道上自己的眺望塔也在平缓运行，布鲁斯在义警生涯中没少碰到各种各样有特异功能的人——他们或者是超级英雄，或者是超级反派。 他以为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存在能震惊到他了，毕竟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都已经为人所知。结果，一封来自英国的信向他揭示出一个隐藏了几百年的社会——魔法世界。 他曾以为只有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这样的独立魔法师，哪里想到居然会有规模巨大的巫师社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女巫。 而邓布利多的那封信，已被他进行了各种扫描和检查。除了分析纸张和火漆来源，他和阿福也逐字逐句地反复阅读——只得出两个结论：一是邓布利多是个难以参透的人；二是关于哈莉，邓布利多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他们本可以在两天前就赶到英国，让哈莉在孤儿院少呆几天。但布鲁斯阻止了恨不得马上开着蝙蝠飞机去的阿福，此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所准备。 于是他让阿福用巫师们诡异的联系方式给邓布利多回信，（那只送信的猫头鹰还在蝙蝠洞里，它居然独自找到了蝙蝠洞中的阿福，这让布鲁斯警铃大作），说明他们去英国接哈莉时，也许会需要再单独见他一面。 邓布利多非常从善如流，第二天就送来一块小硬币，告诉他们如果需要找他，只需抚摸硬币的边缘三下，自会出现他方便的时间和地点——布鲁斯得出的第三个结论是巫师果然像童话书里一样，都神神叨叨的。 现在那枚硬币，就在阿福口袋里。 哈莉这时已经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鲁斯叔叔。 布鲁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哈莉的视线，对哈莉笑笑。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既不能表现出蝙蝠侠的冷酷，也不需要布鲁西宝贝的油滑。他感到自己像回到了面对8岁的迪克时一样——而哈莉看上去似乎是个像迪克一样敏感聪慧的孩子。 他看看表，距和阿福约定的时间还早，左右张望，他看到了一家童装店，马上定下了下一站消磨时间的地点。 “哈莉，你阿福爷爷还要呆一会儿才好，我们去给你买小裙子好不好，”对着哈莉水润润的绿眼睛，布鲁斯发现自己很难不放轻声音、并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话——如果哥谭的罪犯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要彻底失去对蝙蝠侠的恐惧感了。 哈莉的眼睛明显被点亮了，但她维持住了矜持——果然是阿福的亲人，有骨子里英国人的礼仪，布鲁斯微笑。 他站起来，拉住哈莉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童装店。还好英国没多少人认识自己，不然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可能就会是“布鲁斯·韦恩私生女露面”了。 哈莉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悄悄地左右张望，十分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一家童装店，她觉得自己手心都激动地出汗啦。 布鲁斯叔叔在她面前蹲下，“哈莉，布鲁斯叔叔可不懂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所以，你能自己挑吗？这个店里，看到你喜欢的你都可以拿。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希望你能做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就从自己给自己买小裙子开始，好不好？” 哈莉用力点头。 她欢快地在衣架之间跑来跑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衣服，还都可以挑。 但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孩子，所以她最后只挑了两条裙子，两件上衣，两件裤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同时拥有过这么多衣服。 “这就够了？”布鲁斯叔叔问。 哈莉点点头，她能看出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很有钱——但她不是个任性的女孩，衣服够穿就可以啦。再说，她挑的已经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布鲁斯叔叔让哈莉直接换上一套走，并把她的男式衬衣和卷着裤脚、用绳子做腰带的裤子都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掏出卡给哈莉结了账，牵着她走出童装店。 重新坐上布鲁斯叔叔的车，哈莉觉得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达孤儿院门口时，阿福爷爷等着他们了。 “哈莉买了小裙子了？很漂亮。”阿福爷爷揉揉哈莉的头发，走到车前门。 布鲁斯摇摇头，“你跟哈莉一起坐在后座吧，今天我开车。” 老管家犹豫了一瞬，“谢谢，布鲁斯老爷。” 哈莉十分开心，她能和阿福爷爷坐一起了。 布鲁斯从后视镜里看看异常沉默的阿福，“回酒店之后再呼叫邓布利多？” 阿尔弗雷德摇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硬币，“就现在吧，这才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 邓布利多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偏僻而破败的酒吧，阿福为不得不带着哈莉进这样的地方而皱眉。 想必角落里坐着的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人就是邓布利多了，这么“有创造性”的穿衣搭配……布鲁斯怀疑巫师们是怎么保密这么多个世纪的。 邓布利多还带了一位面色严厉的女性，瘦高，看上去比邓布利多年轻一些——实际上布鲁斯看不出邓布利多几岁，从生物学特征上，至少100往上，而这个数字太难以置信了。* 看到布鲁斯三人进门，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迎接他们入座。 哈莉从下车到现在都不明所以，她以为他们会马上出发回美国了。 白胡子老爷爷对哈莉微笑，“这就是哈莉吧，我是阿不思，我跟你的爷爷和叔叔要谈一些大人的事情”，他指指身边的严肃女性，“这位是米勒娃，她会讲许多好玩儿的故事，里面有天上飞的马和会说话的猫。” “有吗？”米勒娃瞪着乐呵呵的邓布利多，却被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得没了脾气，看来她需要现编一个“会说话的猫”的故事。 “想不想听故事，哈莉？”米勒娃对哈莉快速换上了温和的笑脸，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喝茶。” 哈莉懵懵地跟着米勒娃奶奶走开了，一步三回头，直到阿福爷爷冲她点点头，才安心地坐在了听不到大人讲话的角落。 “我很高兴哈莉又有了新的家人，”邓布利多首先开口。 “孤儿院的体检结果显示哈莉一直营养不良，并且，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去世的”，阿尔弗雷德也平静地开口。 “对此，我的确有过错。我昨天检查德思礼一家旧房子时，才观察到哈莉一直以来的生活条件，”邓布利多很坦诚，“我当年应该做足够的了解，再将哈莉托付。我也是在德思礼一家去世后才得知你的存在。” “你过于自责了，”阿尔弗雷德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佩妮会这么……不过现在哈莉有了我，没有必要再为已经发生且不能改变的事感伤。我也会告诉哈莉所有她应该知道的，这是我们整个家庭的教育传统。” “你是个睿智的监护人，哈莉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了，”邓布利多维持着波澜不惊。 “说到放心，我们有几个疑点，希望你能解答，这也是我们提出这次会面的原因，”阿福从口袋里掏出邓布利多寄给他的第一封信。 “我们想知道，一个如信中所示的巫师黑魔王，为何会在自己的势力正如日中天时，亲自去杀哈莉的父母。这是一件不符合他目的和利益的事，信中对此的解释十分模棱两可。” “我认为，你有事瞒着我们，而且，这件事至关重要。”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这是莱拉透露的，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196.武/士/刀（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被叫进了院长办公室, 她这三天一直都很乖, 除了第一天刚来孤儿院时不明不白地点燃了一个想要打自己的小男孩儿的头发，她没有惹出任何事。 反而她还挺喜欢孤儿院的, 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她的饭量本来就很小，在孤儿院能吃的很饱。她也不用早上起来给姨妈一家做饭, 不用睡在碗橱，达力每次经过都要故意跺脚，震她一身灰。 对于姨妈一家飞机失事的悲剧, 她还是很伤感的，不论如何, 姨妈总归是自己最后的亲人。 据姨妈所说，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身亡的, 所以她现在就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悲剧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孤儿院负责照顾女孩儿们的艾琳阿姨说, 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此，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这样, 那上帝一定特别特别不喜欢她。 就像姨妈姨夫表哥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样，不喜欢穿破旧男生衬衫的自己。 哈莉用衬衣袖子抹了一把脸, 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 她希望自己能整洁一些, 这样校长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也许会喜欢自己, 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欢自己。 听玛丽说，等她到孤儿院满一周，就会收到统一制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经胡思乱想了这么多，院长还是没有进来。透过窗玻璃，哈莉看到院长正和一个老爷爷在谈话，老爷爷的目光时不时隔着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只能继续等着，她的思绪又游离到了四天前，自己被带到孤儿院的情景。 当社工出现在费格太太家里的时候，她看上去特别不情愿哈莉走，可费格太太平常明明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呀？ 费格太太一直在阻拦社工，说等她寄一封信给一个叫邓什么的教授，然而社工们还是执意带走了哈莉。 她还想起来，艾琳阿姨说过，生日当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块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从今天起，正式8岁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在院长室耗着，会不会就错过了自己人生第一块儿专属的蛋糕？ 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蛋糕，她只在表哥生日的时候，有机会吃到一两口——取决于她吃东西的速度，因为表哥总会抢走所有的蛋糕。 这时，院长和老爷爷终于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爷爷在院长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长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面前，而老爷爷，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长舒服的软沙发上。 院长是个严厉的阿姨，哈莉不讨厌她，也许将来会喜欢她。 “哈莉，”院长笑眯眯的，这说明自己应该没有闯祸，哈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大人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是你的亲人，”院长指着哈莉身边的老爷爷，对哈莉说，“他是你妈妈的舅舅，他今天是来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儿院了。” 哈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她从院长看到老爷爷，再从老爷爷看到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还是像姨妈那样的亲人……她宁愿呆在孤儿院，她不要再吃不饱饭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衬衣了，她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许是哈莉惊恐的眼神，让两个大人都很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 院长轻声说道，“怎么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开心？……” 这时老爷爷抬手，示意院长由他来说。 老爷爷从沙发上起身，蹲在哈莉面前，平视进她的眼睛。 “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爷爷，你叫哈莉是吗？哈莉·波特？” 哈莉点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是你妈妈的舅舅，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简直一模一样。你出生的时候我从美国赶了回来，我还能回忆当时你父母抱着刚出生的你时，他们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么小的一团……” “我可以不跟你走吗？我想呆在这里……”哈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打断大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说，她就要哭出来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老爷爷很有耐心，轻声地询问。 哈莉安静地掉眼泪，不停地摇头。 “哈莉，我听院长说了一些……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没有对你视如己出，我也是……刚知道你父母的‘特别之处’，以及他们做出了怎样伟大的牺牲。” 老爷爷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只手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脸上的泪。 老爷爷的手很粗糙，但却让哈莉感到了难得的亲近和温暖。 “姨妈说……说……我父母是车祸死的……说是我爸爸的错……”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气，鼻涕和泪水糊了一脸。 老爷爷也帮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点也不嫌脏。 “你姨妈……和她的丈夫，隐去了一些关键的事实，我会在之后给你详细讲，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好吗？” 哈莉点点头，又扑簌簌甩下两滴眼泪。 “……请你相信一个老人的保证，我不是你姨妈和姨夫那样的人，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我养大过不止一个8岁男孩……8岁的、像你一样坚强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还会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叔叔，四个勇敢的哥哥——没有一个像达力那样。他们都会像我一样爱你。” 老爷爷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诺。 “你会跟我一起去美国，住进大房子，你会有自己的房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房间都可以。你还会有很多玩具。我还会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在长身体，你必须多吃蔬菜少吃糖。” 听着老爷爷的话，哈莉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试探地小声问道，“我能……有小裙子吗？” 老爷爷笑了，哈莉喜欢那些眼角的皱纹。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养大的五个男孩都不懂怎么给女孩子买东西。怎么样？你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吗？能自己做决定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动物？” 哈莉用力点头，她喜欢红色和黄色，喜欢小狗，喜欢所有小小的动物，大概除了蛇，蛇总是要跟她说话，要她放它们走，哈莉根本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她不喜欢每时每刻需要给所有人道歉的感觉。 “那有主见的哈莉，愿意跟阿福爷爷一起去美国吗？” 哈莉想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她在英国已经没有了亲人，天天在家做家务的她也没多少一起玩的小伙伴——好像真的没有让她不想走的原因了。 阿福爷爷轻轻地为哈莉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泪水，梳理挡住眼睛的乱发，在无意间扫过哈莉额前闪电伤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这里还疼过吗？” 哈莉摇摇头，这个伤疤从小就有了，为此表哥达力天天嘲笑自己丑，“毁容的妖怪”，他这么说。 “这没什么，哈莉，你的叔叔和哥哥们也有很多伤疤，这是生活颁给我们的奖章。” 哈莉似懂非懂，但她能隐约感觉到这是赞扬的话。她呆呆地看着阿福爷爷温和的笑容，心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她丑陋的伤疤。 阿福爷爷没有放开她的小手，而是轻轻捏了捏，“怎么样？愿意现在就出发吗？你未来的叔叔今天也来了。我还要跟着院长办一些领养你的手续，办完之后，你就可以彻底和我们一起生活啦。” 哈莉顺着阿福爷爷温柔的力道站了起来，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身上男式衬衣的破旧和寒酸……而阿福爷爷穿着精致笔挺的大人的衣服，衬衣白得发亮……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一定不好闻……还有乱糟糟的头发……和傻乎乎的圆形眼镜…… 阿福爷爷要后悔了吧，还有那个叔叔，哈莉想把自己重新缩成一团。 197.死人和拱门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 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 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 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 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 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宣布比赛结束, 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 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 “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像自己的对手，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 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 ”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 “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我……会长高的！”哈莉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了里面像牛奶的白色液体——而她还不知道天堂岛供应的是羊奶，这一口下去，哈莉脸都要绿了。 莱拉拍着哈莉的背，“我刚开始也不习惯，但羊奶的营养成分很高，多喝点儿，你肯定会长到像我和卡拉一样的。” 看着两个姑娘傲人的上围，哈莉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短暂的早餐结束，哈莉也算在岛上收获了朋友两枚——莱拉似乎对哈莉有种天然的亲近，哈莉怀疑是由于那个“预言”画面的作用，这让她有些惭愧，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改变未来”的事情。 卡拉跟着莱拉走，如果莱拉带哈莉训练，卡拉也不介意多一个伙伴。两个姑娘都似乎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的处事方式——她们都没有把年龄小的哈莉当妹妹，这其实更让哈莉感到轻松自在。 198.收魂（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草草地吃完，帮阿福爷爷收拾了一下厨房，就去自己的房间看书写作业了。 7点半一到，哈莉按时扔下书本，换上运动服, 来到训练室，缠上护腕，对着比她还高的沙袋撒气。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 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 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深吸一口气, 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 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 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 你用棍, 我空手, 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反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199.新任蝙蝠侠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杰森哼哧哼哧地笑，伸手揉了揉达米安的头发，“小屁孩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不再是最小的孩子了, 就没人疼你啦，‘中间儿综合症’*提前发作啦。” “闭嘴！托德！”达米安炸毛, 一把拍开杰森的手，握拳要跟比自己高两头的青年单挑。 提姆挪了几步, 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 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哈莉, 她已经开始摇晃着打瞌睡了，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着，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盯着这四个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 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 ”迪克坐回到沙发上，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达米安，”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达米安不屑地插话，“那就训练她！” 杰森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这是阿福的孙女，轮不到我们决定。如果阿福希望她得到训练，我们会全力支持协助”，布鲁说。 200.了断（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当看到阿福爷爷最后端上餐桌的巧克力蛋糕时, 哈莉决定以后再也不能把话说那么绝。 “这是你正式的生日蛋糕, 哈莉, ”阿福爷爷开始在蛋糕上插蜡烛, 一共八根。 哈莉睁大了双眼, 她敢肯定，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 哈莉鼻头发酸, 她屏住呼吸, 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 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 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 你要习惯这个东西, 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 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201.回魂石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营养不良导致身高偏矮……维生素和钙缺乏……”, 莱斯利操作着带有韦恩企业标志的高级投影仪, 不断地展示出哈莉各项身体指标和普通8岁女孩标准的对照。 “不太乐观，好在没有不可逆转的伤害，可能会影响到她未来的身高，我们只能尽快开始补上她身体发育所需的各种营养, ”女医生打印出一份文档, “把这个饮食指导交给阿尔弗雷德，这是前3个月的注意事项。3个月后带哈莉来复查，届时针对恢复情况, 我再给你们写新的。” 布鲁斯接过文件夹, “谢谢, 我和阿福都非常感谢……” 还没等布鲁斯提及，汤普金斯医生就在投影仪上打开了另外几张哈莉颅骨的检查项目结果。 “关于那个伤疤……”莱斯利皱眉, “看, 这些检查上显示那块儿的皮肤比周围温度高，但除此之外, 我的医疗设备上哈莉的脑部检查一切正常。” “对, 我这辈子最熟悉的就是各种伤口的恢复程度以及伤疤的状态了，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伤疤……什么样的伤口会在7年后还时不时隐隐发红？” “听阿福说, 哈莉告诉过他，这个伤疤有时候还会疼。” 女医生摇摇头, “现代医疗科学上, 我给不出任何答案。你可以找找超人？他的眼睛能看到分子。或者扎塔娜？鉴于她和哈莉都会魔法？” “目前的计划是这样, ”看着投影仪上的图表，布鲁斯轻声说道。 ***************** 没有挨针，还吃到了冰淇淋的哈莉超开心，给了莱斯利医生一个拥抱后，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上车了。 下午就过得没这么美好了，哈莉在大宅迎接了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黑人爷爷。 这个黑人爷爷居然拿出一叠卷子让哈莉做…… 阿福爷爷说这是为了看看她应该上几年级。哈莉也很想证明自己不笨——她在英国的学习成绩还挺好的。 三份卷子做得哈莉头晕目眩，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抿嘴快速浏览自己试卷的黑人爷爷。 “well，正常的小学3年级水平，”卢修斯·福克斯收起手中的文件，对一旁的阿福说道，“以你和布鲁斯的风格，这个孩子也要读公立小学吧。我马上安排人办理入学手续。不出意外的话，哈莉下周一就能上学了。” “真是麻烦你了，卢修斯，”阿尔弗雷德很欣慰，他不要求哈莉像提姆和达米安那样早慧，现在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哈莉对自己很满意，她要上美国的小学啦，有点点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也许，不再穿大码男式衬衫的自己，终于能在学校交到朋友啦。 哈莉的兴奋一直持续到晚上。阿福爷爷在准备一家人的晚餐，哈莉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边帮忙。她不断地默念着“一家人”这个词，陌生，却有一种天然的温暖，让哈莉晕晕的。 布鲁斯叔叔倒是不知道去了哪里，阿福爷爷也不说。 倒了晚上7点，几个哥哥开始陆陆续续地到了。哈莉忽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赖在厨房，以给阿福打下手的名义不出去了…… 阿尔弗雷德看出了哈莉的小心思，他也没催，将几位少爷引入餐厅后，去蝙蝠洞叫上布鲁斯老爷。 等他再次回厨房，看到哈莉在帮忙摆盘，小身板在菜肴间穿梭，颇像回事——看来佩妮真的没少让她做家务。 悄悄地叹口气后，阿尔弗雷德上前，完成了最后几步备餐工作，推着餐车，拉着哈莉的手向餐厅走去——管家工作从此也不寂寞了，阿尔弗雷德看了看也用一只手扶着餐车，装模作样的小哈莉，翘起了嘴角。 按布鲁斯的授意，这是一顿美式家庭简餐，所以老管家不用时不时惦记着上菜，大家可以一起围坐在餐桌旁享受宁静夜晚家人的陪伴。 哈莉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也许是餐厅灯光的照耀…… 每个人都扭过头来看着她，哈莉忽然想不起来自己裙子后的蝴蝶结是不是系好了…… 一个红头发的姐姐跑了过来，把哈莉抱了个满怀。 “好可爱！”红头发姐姐捏捏哈莉的小脸，“我是芭芭拉。” 芭芭拉姐姐的热情让哈莉情不自禁地微笑，“我是哈莉，”这句话在这两天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你的头发真好看……”看着眼前的一片火红，哈莉由衷地说。 芭芭拉抱起哈莉，天哪，这个姐姐力气真大…… “来吧，会哄姐姐开心的小哈莉，跟我和提姆坐一起好不好？” 提姆？哈莉回忆这个名字应该是自己排行第三的哥哥。她在芭芭拉的怀里转头，在在座的几名男孩儿中搜寻。 她看到了微笑招手的迪克和提姆，酷酷地冲自己点头的杰森，还有面无表情的达米安——在“面无表情”和“阴森森瞪眼”两个词之间，哈莉谨慎地选择了前者。 芭芭拉把哈莉放在自己和提姆中间的座位上，揉揉她的头发，“男孩子们最蠢了，哈莉，他们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礼物，就把商场里的毛绒玩具买了20种”，红发小姐姐瞪了一眼几个男孩，“等我知道后，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了，现在这些毛绒玩具都在你房间啦。” 哈莉热切地点头，“我喜欢毛绒动物！” 提姆往前探身，对芭芭拉挤挤眼，“看吧，大数据说了，8岁女孩喜欢毛绒玩具多于芭比娃娃！你不做神谕了之后，对数据的敏感度降低了。” “哦，闭嘴吧，”芭芭拉翻了一个白眼，“别再提你的大数据了，大家都要睡着了。” 哈莉在他们开始辩论“大数据”的时候就已经神游天外了，她环视着整个餐厅，除了布鲁斯叔叔，几个哥哥和正在上菜的阿福爷爷外，还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姐姐？哈莉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个姐姐（哈莉最后机智地选择年轻的辈分）简直是自己见过的最有韵味的美女，她有一头闪亮的大波浪黑发，红唇微启，饶有兴趣地回看着哈莉。 哈莉反而先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是扎塔娜，”芭芭拉顺着哈莉的视线看过去，“叫姐姐就对啦。” 哈莉对扎塔娜姐姐绽开微笑，又进行了一次自我介绍。 “波特……？”扎塔娜扭头看向布鲁斯，“你可没跟我说哈莉的姓。” “因为这不重要，”布鲁斯平静地回复。 “哦，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一点惊讶而已，”扎塔娜回看着不明就里的哈莉，“知道她姓波特，我只会更积极。” **************** 哈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些自己的新家人，听着他们有说有笑的交谈，被温馨的晚餐氛围笼罩，完全顾不上吃饭。 她不知道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会是什么感觉，但应该……跟现在差不多吧？ 虽然没有父母，让哈莉感到一缕淡淡的感伤，但她现在有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亲人……他们让自己有大房间住，还有玩具、那么多的玩具，芭芭拉姐姐又给自己剥了一只虾…… 哈莉感到眼眶发热，她奋力眨巴几下，把眼泪逼了回去。 这个时候掉眼泪，多丢人呀！她有家人啦！应该开心才是！ ****************** 阿福爷爷即使在需要他不断协调的家庭晚宴上，也严格遵守着医生的嘱托，按量给哈莉倒着牛奶。 这可是任务！不想再喝牛奶的哈莉第一次得到了一枚来自阿福爷爷的严厉眼神。 但她真的要喝吐了…… 一旁的提姆看出了哈莉的窘迫。趁阿福转身，让哈莉把喝不完的倒自己杯子里。 哈莉一激动把所有牛奶都倒给了提姆。 而等阿福爷爷注意到哈莉的空杯子的时候，直接又给她倒了一杯…… 哈莉简直欲哭无泪。 对面一直沉默的达米安看着这出大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一把夺过哈莉的杯子，喝了一半，趁阿福不注意递回给她。 用口型对哈莉说：“喝慢点，阿福就不会给你再倒了。” 她还看到达米安最后的口型是：真笨！ 哈莉歪歪头，困惑了一秒，最后还是决定给达米安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个奇怪的哥哥毕竟帮自己喝掉了牛奶呀。 202.6.10第一更（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我认为这是对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确是个女孩儿, 需要我的保护, 但她的性别并不能成为剥夺她知情权利的理由。” 布鲁斯低头看着哈莉, 眼神复杂。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阿福。”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 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了解更多细节。” “我会和你一起，让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 让他们再代班夜巡一天”，布鲁斯打开车门, 拉着哈莉的小手, 让她坐在后排座位上, 帮她系好安全带, “阿福爷爷要给你办手续，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哈莉点点头，抱紧了泰迪熊, 布鲁斯叔叔的车好大，哈莉觉得简直比姨妈家的沙发还舒服。 “一小时后见, ”隔着车窗, 阿福爷爷对哈莉摆手。 哈莉回给阿福爷爷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其实很忐忑, 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 但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儿。 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家街边咖啡店里，哈莉坐在窗边，还抱着泰迪熊，大口大口地嚼着一块草莓蛋糕。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慢点儿吃，哈莉，回美国我们会再给你补一个带蜡烛的蛋糕，”布鲁斯叔叔递过来一杯牛奶，哈莉接过，咕嘟咕嘟灌下，她刚才真的差点噎到。 养一个小姑娘和养那四个男孩真的不一样——看着乖巧的哈莉，布鲁斯想起了撬自己轮胎的杰森和黑进自己系统的提姆，他露出微笑。 这是阿福最后的亲人——一个不寻常的亲人。 正义联盟已成立多年，绕地轨道上自己的眺望塔也在平缓运行，布鲁斯在义警生涯中没少碰到各种各样有特异功能的人——他们或者是超级英雄，或者是超级反派。 他以为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存在能震惊到他了，毕竟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都已经为人所知。结果，一封来自英国的信向他揭示出一个隐藏了几百年的社会——魔法世界。 他曾以为只有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这样的独立魔法师，哪里想到居然会有规模巨大的巫师社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女巫。 而邓布利多的那封信，已被他进行了各种扫描和检查。除了分析纸张和火漆来源，他和阿福也逐字逐句地反复阅读——只得出两个结论：一是邓布利多是个难以参透的人；二是关于哈莉，邓布利多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他们本可以在两天前就赶到英国，让哈莉在孤儿院少呆几天。但布鲁斯阻止了恨不得马上开着蝙蝠飞机去的阿福，此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所准备。 于是他让阿福用巫师们诡异的联系方式给邓布利多回信，（那只送信的猫头鹰还在蝙蝠洞里，它居然独自找到了蝙蝠洞中的阿福，这让布鲁斯警铃大作），说明他们去英国接哈莉时，也许会需要再单独见他一面。 邓布利多非常从善如流，第二天就送来一块小硬币，告诉他们如果需要找他，只需抚摸硬币的边缘三下，自会出现他方便的时间和地点——布鲁斯得出的第三个结论是巫师果然像童话书里一样，都神神叨叨的。 现在那枚硬币，就在阿福口袋里。 哈莉这时已经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鲁斯叔叔。 布鲁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哈莉的视线，对哈莉笑笑。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既不能表现出蝙蝠侠的冷酷，也不需要布鲁西宝贝的油滑。他感到自己像回到了面对8岁的迪克时一样——而哈莉看上去似乎是个像迪克一样敏感聪慧的孩子。 他看看表，距和阿福约定的时间还早，左右张望，他看到了一家童装店，马上定下了下一站消磨时间的地点。 “哈莉，你阿福爷爷还要呆一会儿才好，我们去给你买小裙子好不好，”对着哈莉水润润的绿眼睛，布鲁斯发现自己很难不放轻声音、并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话——如果哥谭的罪犯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要彻底失去对蝙蝠侠的恐惧感了。 哈莉的眼睛明显被点亮了，但她维持住了矜持——果然是阿福的亲人，有骨子里英国人的礼仪，布鲁斯微笑。 他站起来，拉住哈莉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童装店。还好英国没多少人认识自己，不然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可能就会是“布鲁斯·韦恩私生女露面”了。 哈莉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悄悄地左右张望，十分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一家童装店，她觉得自己手心都激动地出汗啦。 布鲁斯叔叔在她面前蹲下，“哈莉，布鲁斯叔叔可不懂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所以，你能自己挑吗？这个店里，看到你喜欢的你都可以拿。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希望你能做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就从自己给自己买小裙子开始，好不好？” 哈莉用力点头。 她欢快地在衣架之间跑来跑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衣服，还都可以挑。 但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孩子，所以她最后只挑了两条裙子，两件上衣，两件裤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同时拥有过这么多衣服。 “这就够了？”布鲁斯叔叔问。 哈莉点点头，她能看出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很有钱——但她不是个任性的女孩，衣服够穿就可以啦。再说，她挑的已经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布鲁斯叔叔让哈莉直接换上一套走，并把她的男式衬衣和卷着裤脚、用绳子做腰带的裤子都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掏出卡给哈莉结了账，牵着她走出童装店。 重新坐上布鲁斯叔叔的车，哈莉觉得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达孤儿院门口时，阿福爷爷等着他们了。 “哈莉买了小裙子了？很漂亮。”阿福爷爷揉揉哈莉的头发，走到车前门。 布鲁斯摇摇头，“你跟哈莉一起坐在后座吧，今天我开车。” 老管家犹豫了一瞬，“谢谢，布鲁斯老爷。” 哈莉十分开心，她能和阿福爷爷坐一起了。 布鲁斯从后视镜里看看异常沉默的阿福，“回酒店之后再呼叫邓布利多？” 阿尔弗雷德摇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硬币，“就现在吧，这才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 邓布利多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偏僻而破败的酒吧，阿福为不得不带着哈莉进这样的地方而皱眉。 想必角落里坐着的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人就是邓布利多了，这么“有创造性”的穿衣搭配……布鲁斯怀疑巫师们是怎么保密这么多个世纪的。 邓布利多还带了一位面色严厉的女性，瘦高，看上去比邓布利多年轻一些——实际上布鲁斯看不出邓布利多几岁，从生物学特征上，至少100往上，而这个数字太难以置信了。* 看到布鲁斯三人进门，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迎接他们入座。 哈莉从下车到现在都不明所以，她以为他们会马上出发回美国了。 白胡子老爷爷对哈莉微笑，“这就是哈莉吧，我是阿不思，我跟你的爷爷和叔叔要谈一些大人的事情”，他指指身边的严肃女性，“这位是米勒娃，她会讲许多好玩儿的故事，里面有天上飞的马和会说话的猫。” “有吗？”米勒娃瞪着乐呵呵的邓布利多，却被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得没了脾气，看来她需要现编一个“会说话的猫”的故事。 “想不想听故事，哈莉？”米勒娃对哈莉快速换上了温和的笑脸，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喝茶。” 哈莉懵懵地跟着米勒娃奶奶走开了，一步三回头，直到阿福爷爷冲她点点头，才安心地坐在了听不到大人讲话的角落。 “我很高兴哈莉又有了新的家人，”邓布利多首先开口。 “孤儿院的体检结果显示哈莉一直营养不良，并且，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去世的”，阿尔弗雷德也平静地开口。 “对此，我的确有过错。我昨天检查德思礼一家旧房子时，才观察到哈莉一直以来的生活条件，”邓布利多很坦诚，“我当年应该做足够的了解，再将哈莉托付。我也是在德思礼一家去世后才得知你的存在。” “你过于自责了，”阿尔弗雷德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佩妮会这么……不过现在哈莉有了我，没有必要再为已经发生且不能改变的事感伤。我也会告诉哈莉所有她应该知道的，这是我们整个家庭的教育传统。” 203.昏昏倒地蝙蝠镖（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 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 “但我今天觉得, 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 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 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 “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爷爷摇了摇头，布鲁斯叔叔转回头，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哈莉”，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让哈莉很不习惯，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将手背到身后，“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了……”阿福爷爷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脚步。 哈莉在刚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读的大字时，就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压迫心口的悲痛，让她轻轻地颤抖。 墓碑上的铭文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莉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铭文记录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们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冷冰冰的日期，任凭泪水倾泻，就是在这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成为了一个孤儿。布鲁斯叔叔说他会和爸爸妈妈说话……但哈莉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夕阳染红的土地下。 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让自己活着，哈莉不明白。 这时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鲁斯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老管家的肩。这里躺着的是他们祖孙二人的亲人。 “我……还好，”阿尔弗雷德拍拍肩上布鲁斯的手，“我们应该带些鲜花来，刚才一直都没有想到。” 阿福话音刚落，布鲁斯就看到墓碑旁的野草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两朵野花*。 他和阿福都盯着这个奇景。“哈莉……”布鲁斯扭头问肩头的小女巫，“这是你做的吗？” 哈莉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揉揉眼睛，“我……我不知道，刚才听到阿福爷爷说没带花，我只是想了想有花该多好……” 阿福微笑，弯腰伸手，正打算摘下这两朵魔法花朵，却忽然犹豫了，“……就让它们开在墓碑旁吧。” 三人又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布鲁斯轻声念着墓碑最下方的题词，“刺客联盟会非常认同这句话的，考虑到他们首领靠泡拉撒路之池维持永生，”这个神秘莫测的调调八成是邓布利多留下的，邓布利多也许会和谜语人相见恨晚。 204.汽车内外（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 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 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 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 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 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 莱拉为超人正名, “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 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 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没道理啊，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 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 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 尝试新的咒语, 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上吧，复仇女神战队，这两人应该花不了你们几秒钟，就当是活动筋骨。” 哈莉没打几下，就被一个“复仇女神”一脚踢飞了，这个女战士有着白色的头发，拿着两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滩上的哈莉身旁，对着女孩的脖子举起了刀，“简单到无聊”，她评论道。 哈莉一个轻巧的翻身跳起，对着女武士高喊，“！缚捆” 女武士被忽然凭空出现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气得骂骂咧咧，开始使劲挣脱。 哈莉看到她的大刀掉在沙滩上，她捡起来，向着不远处的莱拉跑去。 莱拉一人对付着三个骁勇善战的“复仇女神”，已经明显撑不住了；卡拉更是完全被达克赛德压制。 “复仇女神”中的一个，使用的武器是锋利的长矛，武器的主人此时在莱拉的背后——哈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矛冲着莱拉毫无防备的背部刺下。 “！地之全安至拉莱移转”，哈莉高喊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长的咒语，内心期盼着转移一个人会和转移一个小石子一样容易。 让哈莉大松一口气的是，莱拉在长矛接触到的前一秒原地消失了。 留下哈莉和几个不知所以的复仇女神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可以趁此机会也把卡拉弄消失！哈莉刚刚对着卡拉的方向张口，就被一只强壮的胳膊举了起来，捂住了口鼻。 这是刚刚挣脱了绳索的白发女战士。 “我一定可以就这么把你捂死”，白发女战士咬牙切齿，丢掉武器还被人捆了起来？她好久没在战斗中这么丢脸了，“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咒语来。” 205.雨夜顶楼(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对于姨妈一家飞机失事的悲剧，她还是很伤感的, 不论如何, 姨妈总归是自己最后的亲人。 据姨妈所说，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身亡的, 所以她现在就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悲剧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孤儿院负责照顾女孩儿们的艾琳阿姨说，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此, 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这样, 那上帝一定特别特别不喜欢她。 就像姨妈姨夫表哥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样, 不喜欢穿破旧男生衬衫的自己。 哈莉用衬衣袖子抹了一把脸，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她希望自己能整洁一些, 这样校长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也许会喜欢自己，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欢自己。 听玛丽说, 等她到孤儿院满一周, 就会收到统一制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经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院长还是没有进来。透过窗玻璃，哈莉看到院长正和一个老爷爷在谈话, 老爷爷的目光时不时隔着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只能继续等着, 她的思绪又游离到了四天前, 自己被带到孤儿院的情景。 当社工出现在费格太太家里的时候, 她看上去特别不情愿哈莉走，可费格太太平常明明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呀？ 费格太太一直在阻拦社工，说等她寄一封信给一个叫邓什么的教授，然而社工们还是执意带走了哈莉。 她还想起来，艾琳阿姨说过，生日当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块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从今天起，正式8岁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在院长室耗着，会不会就错过了自己人生第一块儿专属的蛋糕？ 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蛋糕，她只在表哥生日的时候，有机会吃到一两口——取决于她吃东西的速度，因为表哥总会抢走所有的蛋糕。 这时，院长和老爷爷终于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爷爷在院长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长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面前，而老爷爷，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长舒服的软沙发上。 院长是个严厉的阿姨，哈莉不讨厌她，也许将来会喜欢她。 “哈莉，”院长笑眯眯的，这说明自己应该没有闯祸，哈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大人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是你的亲人，”院长指着哈莉身边的老爷爷，对哈莉说，“他是你妈妈的舅舅，他今天是来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儿院了。” 哈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她从院长看到老爷爷，再从老爷爷看到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还是像姨妈那样的亲人……她宁愿呆在孤儿院，她不要再吃不饱饭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衬衣了，她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许是哈莉惊恐的眼神，让两个大人都很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 院长轻声说道，“怎么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开心？……” 这时老爷爷抬手，示意院长由他来说。 老爷爷从沙发上起身，蹲在哈莉面前，平视进她的眼睛。 “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爷爷，你叫哈莉是吗？哈莉·波特？” 哈莉点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是你妈妈的舅舅，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简直一模一样。你出生的时候我从美国赶了回来，我还能回忆当时你父母抱着刚出生的你时，他们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么小的一团……” “我可以不跟你走吗？我想呆在这里……”哈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打断大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说，她就要哭出来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老爷爷很有耐心，轻声地询问。 哈莉安静地掉眼泪，不停地摇头。 “哈莉，我听院长说了一些……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没有对你视如己出，我也是……刚知道你父母的‘特别之处’，以及他们做出了怎样伟大的牺牲。” 老爷爷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只手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脸上的泪。 老爷爷的手很粗糙，但却让哈莉感到了难得的亲近和温暖。 “姨妈说……说……我父母是车祸死的……说是我爸爸的错……”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气，鼻涕和泪水糊了一脸。 老爷爷也帮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点也不嫌脏。 “你姨妈……和她的丈夫，隐去了一些关键的事实，我会在之后给你详细讲，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好吗？” 哈莉点点头，又扑簌簌甩下两滴眼泪。 “……请你相信一个老人的保证，我不是你姨妈和姨夫那样的人，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我养大过不止一个8岁男孩……8岁的、像你一样坚强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还会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叔叔，四个勇敢的哥哥——没有一个像达力那样。他们都会像我一样爱你。” 老爷爷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诺。 “你会跟我一起去美国，住进大房子，你会有自己的房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房间都可以。你还会有很多玩具。我还会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在长身体，你必须多吃蔬菜少吃糖。” 听着老爷爷的话，哈莉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试探地小声问道，“我能……有小裙子吗？” 老爷爷笑了，哈莉喜欢那些眼角的皱纹。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养大的五个男孩都不懂怎么给女孩子买东西。怎么样？你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吗？能自己做决定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动物？” 哈莉用力点头，她喜欢红色和黄色，喜欢小狗，喜欢所有小小的动物，大概除了蛇，蛇总是要跟她说话，要她放它们走，哈莉根本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她不喜欢每时每刻需要给所有人道歉的感觉。 “那有主见的哈莉，愿意跟阿福爷爷一起去美国吗？” 哈莉想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她在英国已经没有了亲人，天天在家做家务的她也没多少一起玩的小伙伴——好像真的没有让她不想走的原因了。 阿福爷爷轻轻地为哈莉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泪水，梳理挡住眼睛的乱发，在无意间扫过哈莉额前闪电伤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这里还疼过吗？” 哈莉摇摇头，这个伤疤从小就有了，为此表哥达力天天嘲笑自己丑，“毁容的妖怪”，他这么说。 “这没什么，哈莉，你的叔叔和哥哥们也有很多伤疤，这是生活颁给我们的奖章。” 哈莉似懂非懂，但她能隐约感觉到这是赞扬的话。她呆呆地看着阿福爷爷温和的笑容，心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她丑陋的伤疤。 阿福爷爷没有放开她的小手，而是轻轻捏了捏，“怎么样？愿意现在就出发吗？你未来的叔叔今天也来了。我还要跟着院长办一些领养你的手续，办完之后，你就可以彻底和我们一起生活啦。” 哈莉顺着阿福爷爷温柔的力道站了起来，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身上男式衬衣的破旧和寒酸……而阿福爷爷穿着精致笔挺的大人的衣服，衬衣白得发亮……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一定不好闻……还有乱糟糟的头发……和傻乎乎的圆形眼镜…… 阿福爷爷要后悔了吧，还有那个叔叔，哈莉想把自己重新缩成一团。 出乎哈莉的预料，阿福爷爷把自己抱了起来，哈莉坐在他的臂弯，双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了爷爷的脖子。 感受着阿福爷爷温暖的怀抱，哈莉觉得自己又要不争气地哭了。 “哈莉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吧”，阿福爷爷变一边走出院长办公室一边对哈莉说，“在我办领养手续的时候，你可以先跟叔叔一起在车里呆着吗？叔叔会带你去吃蛋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的生日。” 哈莉真的很想很想在阿福爷爷面前保持坚强，但久违的温暖和幸福冲击得如此剧烈，她又没忍住自己的眼泪。 阿福爷爷递给她一张干净的手帕（阿福爷爷好神奇，有这么多手帕），轻轻地拍着哈莉的背，抱着她走出孤儿院大门，在一辆亮闪闪的黑色轿车前停下，将哈莉慢慢放了下来。 轿车旁果然站着一个高个叔叔。等哈莉站稳后，叔叔蹲下，从背后变出一个布偶小泰迪熊，笑眯眯地递给哈莉。 哈莉抬头，看了看阿福爷爷，在阿福爷爷点头后，才转身，犹犹豫豫地伸手接下可爱的泰迪熊——这是她拥有的第一个毛绒玩具。 “谢谢……先生，”哈莉小声地说，她真的很喜欢。 “不客气，我是布鲁斯·韦恩。” 好闻的叔叔伸出手，哈莉单臂揽住毛绒泰迪熊，分出一只小手来握住叔叔宽阔的手掌，摇了摇，感觉自己像个大人啦。 “你可以叫我布鲁斯叔叔。” 哈莉点头，认真地说，“我是哈莉，哈莉·波特。” 后座上是两个表情对比鲜明的孩子。 一个是跃跃欲试、满脸期待的哈莉，一个是面色阴沉、冷若冰霜的达米安。 似乎哈莉的雀跃，更让达米安的阴沉度生生加了一个等级。 哈莉今天专门穿上了一条红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给自己的，附带两个对称的蝴蝶结发夹，现在正一边一个，点缀在哈莉的黑色微卷发丝间。 206.戈登的质问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因为卡拉她真的强大到逆天了。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这是莱拉透露的，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 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 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 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 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 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 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 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 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面朝着大海, 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 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 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 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当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对石头的“具象化”思考时，卡拉一道热视线射过来，打飞了哈莉眼前的石头。 “你再这么盯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也能发出热视线了。”卡拉站在海边的水里，金发在阳光下闪亮。 “嘿！你差点儿把石头崩我脸上！”哈莉抗议，“我可不是你那样的钢铁之躯，我们人类很脆弱的！” “下次注意就是啦，”卡拉耸耸肩，“我和莱拉要去游泳，你来吗？” 哈莉拍拍裙子，蹦起来，跑向水中的两人，“我不太会游泳！你们教我吧？” “扎塔娜说11岁才能开始使用魔杖，是建立在几百年经验的基础上做出的规定，这个年龄段之后的小巫师才能更好的控制魔法输出”，哈莉拧头发里的水，对莱拉说，她刚刚跟着莱拉学会了蛙泳，总算不那么挫败了，“他们的反语魔法反而能提前几岁开始学，扎塔娜自己是6岁开始的。” 莱拉最近几天看起来一直都恹恹的，哈莉问过她是不是没睡好，她总是沉默地摇头。 “还是预言的事吗？”哈莉轻声问道。 “我到现在都不能完全解读占星球里的那些画面，”几秒的沉默后，莱拉才回复，不至于让哈莉一直自言自语，“他们从来都……出现得很随机。” *********** 哈莉终于在一个月后让小石子动了！ “你确定不是风？”当哈莉兴冲冲地给两个好朋友表演后，卡拉看着那个只是在原地“发抖”的石子，怀疑地问。她接着转头，吹了一口气，旁边一个巨大的石块挪动了几厘米。 “……”跟卡拉没法儿聊了，哈莉想知道超人是不是也这么讨厌！ 魔法确就像学走路一样，你一旦掌握了诀窍，后面就顺利多了，甚至过不了几天就能跑！ 哈莉很快就掌握了让任何小件物体移动的魔法，现在开始挑战让自己浮起来啦！ 伸手扶上生锈的铁门，哈莉正想推开，却忽然看到一块木牌从她面前的地上升起，从杂乱的野草中钻出，像某种动画片里忽然长大的花朵，她吓得叫出声来。 207.父子谈心（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 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 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 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 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 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 在一个普通的夜晚, 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 这是你的用词, 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 ‘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 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 “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208.韦恩的胆怯？（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 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 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 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 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 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 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 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 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209.间谍行动（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慢慢念到，“1981年10月31日, 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 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 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 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 哈莉，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 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这让她脸颊发热，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 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 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 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更令哈莉伤心的却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轻声问道。 “不，完全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赶快纠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战斗在对抗那个坏巫师的第一线，他们随时有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的觉悟。”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据说你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阿尔弗雷德轻抚哈莉额头的伤疤，“你是他统治之路的威胁。你是正义一方的希望。” 哈莉皱眉，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我连表哥都打不过……” “哈莉，拥有‘力量’并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压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但我们会帮你找出来，”阿福爷爷温和地解释道。 “牌子上写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莉揪紧了布鲁斯叔叔的领口。 “我们不知道，哈莉，”阿尔弗雷德叹息，“我们问过了英国最德高望重的巫师。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坏巫师黑魔王杀不死你，只给你留下了这道疤。而且，在此之后，他就消失了——从一定程度上讲，你的确拯救了巫师世界。但，他也许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哈莉紧紧咬着嘴唇，消化着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变成了什么有异能的女巫。 “你害怕吗，哈莉？”布鲁斯看着哈莉咬得发白的嘴唇，低头对怀里的小女巫说，“如果你害怕了，我们就忘了这段谈话，我和你的阿福爷爷，包括哥哥们，都会挡在你的身前，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记住这一点。打败什么黑魔王，并不是你的责任。” 哈莉放开死死咬着的下唇，看进布鲁斯叔叔坚毅的蓝色眼睛。她这次没有哭，而是扭头重读了一遍牌子上的题字和留言。抬头看了看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这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没有那个黑巫师的生活——她会在这里长大，可以像达力一样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她甚至可能会有几个弟弟妹妹，妈妈会给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切*。 哈莉扭头，声音虽然微弱，却毫不颤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对他，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一个坏人，我会和他战斗。”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曾经的布鲁斯和迪克重叠起来。这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 一天内情绪如此的大起大落，别说一个8岁的女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车就累得睡着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边。她只是用力蜷成一个球，身上盖着布鲁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飞机的过程睡过去了。 但……这架飞机怎么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飞机里面的乘客会只有三个人吗？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爷爷坐在自己对面，读着一本有关高科技的大部头，看到哈莉醒了，对她微笑，叮嘱她不要解开安全带，饿了渴了就告诉他。 哈莉点点头，看到布鲁斯叔叔坐在另一侧，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带能够活动的范围内，哈莉尽量贴在飞机窗户上，看着一片片的云朵，和云朵下方若隐若现的海洋，感觉如此美好，几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扰。 等他们降落到哥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哈莉却一点儿都不困，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的美国城市。 这个城市……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电视机会上见过一些美国的景象，大部分是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还有新闻里的首都华盛顿。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国城市看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但哥谭……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趴在紧闭的车窗上——阿福爷爷说什么也不给哈莉打开车窗——哈莉看着阴暗的城市街景。这个城市高楼林立，跟时代广场的楼差不多高，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楼与楼之间，时不时露出远处的烟囱，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着白气。 一路上，某些高楼楼角会挂着一些滴水石兽，哈莉承认，它们看上去很吓人。 这次是阿福爷爷在开车，布鲁斯叔叔拿着一个平板显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个街道图，还有些红红绿绿的标志。 随着高楼越来越稀疏，哈莉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树丛掩映中，一幢哈莉见过的最大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等阿福爷爷停好车，拉着哈莉走向大宅时，她发现自己几乎合不拢嘴了。 这么大的房子，住在里面自己一定会迷路的——这是哈莉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这简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没有尖顶，而是整个呈平面状铺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w”标志。 走进大门，踩着进门处厚实的地毯，哈莉纠正了自己刚才的看法——这不是“像”一座城堡，这“就是”一座城堡。门厅走廊上，哈莉在墙上看到了一幅幅家族成员的画像和照片，像一段段历史铺展在自己眼前。 哈莉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她一路上看下看，如果不是阿福爷爷拉着自己，她就要绊倒了。 走进泄露出微弱灯光的主厅，不止哈莉大吃一惊，连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似乎也顿了一下。 主厅里，唯一点亮的落地灯旁，绕着长沙发，或站或坐着4个年轻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哈莉。哈莉悄悄地往阿福爷爷的腿后挪了一步。 “迪克？提姆？你们的夜巡呢？”布鲁斯叔叔抱臂问道。 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年轻人耸耸肩，往哈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肯定也发现了，今天非常太平，于是芭芭拉就代劳了——她当然也很不愿意，我们都想来阿福的孙女，这可是未来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叫迪克的年轻人蹲在哈莉面前，对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迪克，你可以把我看做大哥。” 哈莉怯怯地伸手握住“大哥”的手——好多茧子啊——她摇了摇，“你好……我叫哈莉·波特，你可以叫我哈莉。” “……这个名字……”迪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这时背后一直沉默的阿福发话了，“哈莉的名字是harriet（哈蕊耶特），哈莉只是简称，重名而已，不代表什么。” 阿尔弗雷德为哈莉分别指了指沙发旁的另外几个年轻人，“这是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他们都是你的哥哥。” 哈莉伸手摇了摇，轻轻地跟昏黄灯光下的几个年轻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哈莉·波特”。 她记住了那个最壮实的叫“杰森”，中等身材的是“提姆”，最矮也年龄最小的是“达米安”。 杰森淡淡地摆手回复了自己的问候，提姆看上去很好奇地歪了歪头，温和地对哈莉笑笑，而达米安，却是哼了一声。 “达米安，友好一点，你要吓到她了，”迪克回头，无奈地说。 “如果是在哥谭？会的！”校长的回复也毫不犹豫。 对这种大言不惭的回答，连达米安都不知道怎么接。 哈莉也失语了，“……反正我不知道。” 校长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把攻击目标转向那几个校霸，“那你们说，为什么欺负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孩儿就更加不敢说是因为达米安、或者达米安的爸爸了，刚挨了一顿暴揍，还敢这么说就是在预定下一顿。 校长的调查就这么陷入了停滞，按往常他才不管谁对谁错，只是这次两边孩子背后的家长他都得罪不起。 哈莉觉得眼前的校长看上去简直下一秒就要掀桌。 “我亲爱的儿子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布鲁斯叔叔恰巧在此时推门而入，懒洋洋的声音在空气凝固的校长室掀起一阵涟漪，哈莉觉得他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校长马上变脸，笑嘻嘻地迎上去，哈莉真的很想问他脸会抽筋吗？ “韦恩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还要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校长觍着脸，“达米安这么优秀，能有什么事儿？” 哈莉对这个展开十分困惑了。 “只是……”校长挪开肥硕的身躯，将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哈莉和达米安暴露出来，“小孩子们闹矛盾，达米安为了保护妹妹，把另外几个学生打得太狠了……这让我没法儿交差啊。” 210.指尖的发丝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 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 “但我今天觉得, 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 “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211.哥谭夏夜（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胶布站起来的眼镜, 慢慢念到，“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 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 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这段话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 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提到了“大难不死的女孩, 有人用发亮的墨水写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 内容大致相同——“祝你好运，哈莉，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能读到, 哈莉我们都支持你！哈莉·波特万岁。”* 这些留言, 她没有念给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这让她脸颊发热, 父母牺牲生命换来自己的独活,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赞扬的, 不能成为让人们喊她万岁的理由。 “阿福爷爷……我不明白……”哈莉扬起小脸，“这上面说我也很出名？就因为我活下来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 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长久地对视, 像在交流什么哈莉不懂的机密。 “布鲁斯老爷, 我不会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牌子上的内容，用来隐瞒哈莉真相的，”阿尔弗雷德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看着老管家认真的表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伸手抚了抚哈莉额前的乱发，看进这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绿眼睛。 “哈莉，”阿尔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皱眉，觉得自己的确太残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为他们为了正义而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你。” “……我？”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那个我们告诉过你的坏巫师，他的目标……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着阿福爷爷，他的话很简单，但哈莉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杀自己？这没道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婴儿。 更令哈莉伤心的却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轻声问道。 “不，完全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赶快纠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战斗在对抗那个坏巫师的第一线，他们随时有为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而牺牲的觉悟。”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据说你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阿尔弗雷德轻抚哈莉额头的伤疤，“你是他统治之路的威胁。你是正义一方的希望。” 哈莉皱眉，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量、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我连表哥都打不过……” “哈莉，拥有‘力量’并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压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但我们会帮你找出来，”阿福爷爷温和地解释道。 “牌子上写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莉揪紧了布鲁斯叔叔的领口。 “我们不知道，哈莉，”阿尔弗雷德叹息，“我们问过了英国最德高望重的巫师。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坏巫师黑魔王杀不死你，只给你留下了这道疤。而且，在此之后，他就消失了——从一定程度上讲，你的确拯救了巫师世界。但，他也许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哈莉紧紧咬着嘴唇，消化着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变成了什么有异能的女巫。 “你害怕吗，哈莉？”布鲁斯看着哈莉咬得发白的嘴唇，低头对怀里的小女巫说，“如果你害怕了，我们就忘了这段谈话，我和你的阿福爷爷，包括哥哥们，都会挡在你的身前，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记住这一点。打败什么黑魔王，并不是你的责任。” 哈莉放开死死咬着的下唇，看进布鲁斯叔叔坚毅的蓝色眼睛。她这次没有哭，而是扭头重读了一遍牌子上的题字和留言。抬头看了看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这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没有那个黑巫师的生活——她会在这里长大，可以像达力一样邀请小朋友来家里玩。她甚至可能会有几个弟弟妹妹，妈妈会给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切*。 哈莉扭头，声音虽然微弱，却毫不颤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对他，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一个坏人，我会和他战斗。” 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曾经的布鲁斯和迪克重叠起来。这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 一天内情绪如此的大起大落，别说一个8岁的女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车就累得睡着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边。她只是用力蜷成一个球，身上盖着布鲁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飞机的过程睡过去了。 但……这架飞机怎么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飞机里面的乘客会只有三个人吗？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爷爷坐在自己对面，读着一本有关高科技的大部头，看到哈莉醒了，对她微笑，叮嘱她不要解开安全带，饿了渴了就告诉他。 哈莉点点头，看到布鲁斯叔叔坐在另一侧，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带能够活动的范围内，哈莉尽量贴在飞机窗户上，看着一片片的云朵，和云朵下方若隐若现的海洋，感觉如此美好，几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扰。 等他们降落到哥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哈莉却一点儿都不困，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的美国城市。 这个城市……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电视机会上见过一些美国的景象，大部分是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还有新闻里的首都华盛顿。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国城市看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但哥谭……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趴在紧闭的车窗上——阿福爷爷说什么也不给哈莉打开车窗——哈莉看着阴暗的城市街景。这个城市高楼林立，跟时代广场的楼差不多高，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楼与楼之间，时不时露出远处的烟囱，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着白气。 一路上，某些高楼楼角会挂着一些滴水石兽，哈莉承认，它们看上去很吓人。 这次是阿福爷爷在开车，布鲁斯叔叔拿着一个平板显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个街道图，还有些红红绿绿的标志。 随着高楼越来越稀疏，哈莉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树丛掩映中，一幢哈莉见过的最大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等阿福爷爷停好车，拉着哈莉走向大宅时，她发现自己几乎合不拢嘴了。 这么大的房子，住在里面自己一定会迷路的——这是哈莉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这简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没有尖顶，而是整个呈平面状铺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w”标志。 走进大门，踩着进门处厚实的地毯，哈莉纠正了自己刚才的看法——这不是“像”一座城堡，这“就是”一座城堡。门厅走廊上，哈莉在墙上看到了一幅幅家族成员的画像和照片，像一段段历史铺展在自己眼前。 哈莉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她一路上看下看，如果不是阿福爷爷拉着自己，她就要绊倒了。 走进泄露出微弱灯光的主厅，不止哈莉大吃一惊，连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似乎也顿了一下。 主厅里，唯一点亮的落地灯旁，绕着长沙发，或站或坐着4个年轻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哈莉。哈莉悄悄地往阿福爷爷的腿后挪了一步。 “迪克？提姆？你们的夜巡呢？”布鲁斯叔叔抱臂问道。 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年轻人耸耸肩，往哈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肯定也发现了，今天非常太平，于是芭芭拉就代劳了——她当然也很不愿意，我们都想来阿福的孙女，这可是未来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叫迪克的年轻人蹲在哈莉面前，对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迪克，你可以把我看做大哥。” 哈莉怯怯地伸手握住“大哥”的手——好多茧子啊——她摇了摇，“你好……我叫哈莉·波特，你可以叫我哈莉。” “……这个名字……”迪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这时背后一直沉默的阿福发话了，“哈莉的名字是harriet（哈蕊耶特），哈莉只是简称，重名而已，不代表什么。” 阿尔弗雷德为哈莉分别指了指沙发旁的另外几个年轻人，“这是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他们都是你的哥哥。” 哈莉伸手摇了摇，轻轻地跟昏黄灯光下的几个年轻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哈莉·波特”。 212.地铁和疯帽匠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 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让她做好准备, 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 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 ”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 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 “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213.VR眼镜（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而对面高深莫测的巫师老人，明显也不会被阿福威慑到。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在桌上形成塔尖状，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 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 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 去训练她、教育她, 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那看来我们只能求同存异了，凡事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邓布利多温和地回复。 布鲁斯在转身前，视线扫过巫师老人身后的某一处，他停顿了几秒，眯眼看了看，最后依然转身赶上了阿福，什么都没说。 哈莉已经在麦格教授怀里睡着了， 阿尔弗雷德要接手，麦格教授阻止了他。她轻轻抱起哈莉，和他们一起走出酒吧，将哈莉抱到车后座。 214.阿福的托盘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布鲁斯叔叔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坐在布鲁斯叔叔的臂弯里，哈莉看得更清楚了, 父母雕像怀中的女婴看上去如此快乐, 头上没有伤疤……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 ”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 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 爷爷摇了摇头，布鲁斯叔叔转回头, 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 哈莉, 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 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 哈莉”，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 让哈莉很不习惯, 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 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 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 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 将手背到身后，“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了……”阿福爷爷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脚步。 哈莉在刚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读的大字时，就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压迫心口的悲痛，让她轻轻地颤抖。 墓碑上的铭文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莉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铭文记录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们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冷冰冰的日期，任凭泪水倾泻，就是在这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成为了一个孤儿。布鲁斯叔叔说他会和爸爸妈妈说话……但哈莉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夕阳染红的土地下。 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让自己活着，哈莉不明白。 这时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鲁斯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老管家的肩。这里躺着的是他们祖孙二人的亲人。 215.生长纹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睁大了双眼，她敢肯定, 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 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 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 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哈莉,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这叫‘幸福’, 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 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 哈莉睁开眼睛, 深吸一大口气, 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也许以为冷脸会让哈莉胆怯，但他低估了这个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没有带着同样重吨位的朋友、追着她打的哥哥，都是绝世无双好哥哥。 哈莉觉得，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头条，哈莉在行走间，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 216.车厢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 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 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 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 ”奎妮咬着吸管, 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 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没什么的奇怪的,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 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 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 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 ”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 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 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好的，我不说。” 217.五年级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达米安的眼睛, 在睫毛间未干透水珠的映衬下, 像雨后的森林一样绿莹莹的，他的视线在哈莉手中的《战争论》上停留了几秒。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 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 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 “但我今天觉得, 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 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 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爷爷摇了摇头，布鲁斯叔叔转回头，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哈莉”，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让哈莉很不习惯，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将手背到身后，“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218.马尔福庄园（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躲在厨房门外的阴影里，听着这段似懂非懂的对话。 她来哥谭已经一周多了，绝大多数时间内，她都呆在大宅里。阿福曾经提出想多带她出去逛逛，被她以自己需要温习三年级的功课为由婉拒了。 她承认“温习功课”只是一个借口，在她有限不多的外出时间里，哥谭这座老城一直给她一种陌生疏离的感觉, 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在大宅——如果这个城市是一个人，那一定是一个电影里那种危险的美女, 引诱你自愿上钩, 再威胁你的生命。 直到最后一刻，你都心甘情愿。 哈莉觉得，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 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头条，哈莉在行走间，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 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 在她所有的空闲时间，除了在阿福爷爷的温柔命令下各种吃吃喝喝外, 哈莉忽然意识到, 自己从来没有机会看电视和报纸, 似乎, 一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和时政新闻，至少是哥谭当地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使用电脑——虽然由于姨夫姨妈的限制，她基本不会用。 但在这么大的一个家里，哈莉居然暂时找不到电脑，也过于奇怪了。 上周的确都在吃和睡中度过，哈莉反思，也许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给自己家人的关注太少了。 哈莉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地方新闻了，至少向阿福爷爷提出使用电脑的要求——当然啦，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 哈莉悄悄地缩回脑袋，慢慢地退回了楼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厨房里的布鲁斯叔叔晃了晃脑袋，转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惫的脸色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明亮的光彩。 “是因为失血吗？我怎么感到刚才厨房外有人？” 阿尔弗雷德端着热茶，视线停留在哈莉曾经紧攥过的门框部位，在那里，他曾在刚才看到一缕黑发掠过。 “只是幻听，布鲁斯老爷，你需要早点休息了。” **************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旧按点儿起床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边揉眼睛边看向窗帘缝隙外的蓝天。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课呢，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也许去厨房帮帮阿福爷爷，扫扫大宅花瓶和画像上的灰尘，或者接着去书房看书？ 她带上眼镜，发了一小会儿呆，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和什么新闻有关。 布鲁斯叔叔肯定还没起床——哈莉倏地睁大了眼睛——对了，布鲁斯叔叔！ 昨晚厨房灯下，那狰狞的绷带……“蝙蝠侠”、“罗宾”这两个词，她甚至还听到了达米安哥哥的名字。 哈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今天会是“大宅探险”的日子，任务目标是找到哥谭新闻，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爷爷带自己出去，多采采风？ 哈莉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熟不知，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多姿多彩”未来的开始。 当哈莉还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阿福的轻唤。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毕来厨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鲁斯叔叔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动，需要你穿上便于活动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运动服和鞋子在你衣柜里。” 哈莉差点一蹦老高，阿福爷爷永远这么神奇！大宅内每人什么点儿起床，什么时刻会饿，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在衣柜里显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爷爷说的运动服——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没有任何花纹，但面料摸上去相当有弹性。 哈莉穿上，觉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扩大了许多。她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扎成马尾，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几条可爱的裙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让阿福爷爷多给自己买几套类似的运动衣裤，逃跑、打架、学习都方便呀！ 登上同样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简单洗漱后蹦蹦跳跳下楼。 走到厨房门边的哈莉有短暂的迟疑，看着整洁如往常的厨房，哈莉有一瞬间怀疑昨晚的血迹只是她梦里的场景。 阿福爷爷已经做好哈莉最爱的华夫饼，正在给她倒万恶的牛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对哈莉微笑。 “愣着做什么？这杯牛奶必须喝完，没有商量余地哦。” 哈莉机械地点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熟不知自己异样的“平静”完全坐实了阿尔弗雷德关于哈莉偷听了昨晚谈话的猜测。 老管家看着低头小口啃着华夫饼的女孩，在静默的厨房中等待了几分钟，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问的模样，内心叹息。 哈莉也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觉出秘密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时达米安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他没有穿睡袍，只是简单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裤，上衣右侧的下缘翻起，头上甚至竖起一撮呆毛。 哈莉觉得达米安哥哥和布鲁斯叔叔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福爷爷严厉的目光一瞪，马上恢复了淑女应有的吃饭姿态。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声才意识到室内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个激灵，差点摆出进攻姿态。 他定睛一看，发现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换到自认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势，同时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摆。 头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对哈莉致敬。 “……牛奶？”达米安坐到餐桌前，瞪着面前自己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眼神像在看哪个反派的罪证，“咖啡呢？” “11岁的孩子不能喝咖啡，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复，给达米安盛上华夫饼。 “我不是小孩！”现任少年泰坦顶梁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谢谢达米安少爷提供的信息，看来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爷谈谈你们‘某某塔’的伙食和饮品问题。” “……”达米安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体成员都卖了。 他在认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员一起追着打的胜算…… 219.重见华夫饼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睁大了双眼, 她敢肯定，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 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 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 哈莉鼻头发酸, 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 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 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哈莉,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这叫‘幸福’, 你要习惯这个东西, 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 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 哈莉睁开眼睛, 深吸一大口气, 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也许以为冷脸会让哈莉胆怯，但他低估了这个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没有带着同样重吨位的朋友、追着她打的哥哥，都是绝世无双好哥哥。 “这是你正式的生日蛋糕，哈莉，”阿福爷爷开始在蛋糕上插蜡烛，一共八根。 哈莉睁大了双眼，她敢肯定，连达力表哥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蛋糕。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220.阿福的担忧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怎么没见你到处找它？” 达米安的眼睛, 在睫毛间未干透水珠的映衬下, 像雨后的森林一样绿莹莹的，他的视线在哈莉手中的《战争论》上停留了几秒。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 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 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 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 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 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221.金库和金杯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 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 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 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 “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 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 在哈莉的认知里, 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 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爷爷摇了摇头，布鲁斯叔叔转回头，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哈莉”，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让哈莉很不习惯，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将手背到身后，“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222.话题（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明天走？”奎妮问道。 哈莉点点头, 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 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 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 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 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 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 如果有黑巫师靠近, 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 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 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 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 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奎妮翻了一个白眼, 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 如果黑巫师找来了, 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这已经早过了她一直以来正常的睡觉时间，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对明天形成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冲淡了，现在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忐忑：万一、如果说万一，她练不好呢？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223.钥匙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这是莱拉透露的, 因为卡拉的飞船在宇宙中飘荡了很长时间，导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辐射。 三个小姑娘混熟后, 莱拉还告诉过哈莉——当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后——卡拉其实是超人的堂姐。 这让哈莉听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啊？莱拉费好大劲解释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 年龄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样……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 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 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 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 “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 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 面朝着大海，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 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 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 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224.古灵阁爆炸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点点头, 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完全省下沟通的时间……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无时无刻地窥探你的内心。 目前为止, 哈莉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说, 她们将来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她说这是最好的魔法学校*, 奎妮的奶奶就是那里毕业的。 奎妮已经知道了在哈莉身上发生的故事——只有从哈莉脑海中看到的版本，没有更多了。她很想帮哈莉调查一下那个什么“伏地魔”的信息, 但家里的生活已经完全“麻鸡”化了。 她问了奶奶，但她毕竟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 不太了解英国发生的事情。 那个黑巫师还能飞来美国不成？奎妮十分怀疑。 她向哈莉保证, 如果有黑巫师靠近, 她肯定会第一个感应到的, 放心好了。 所以她觉得哈莉完全没必要去天堂岛学什么打架呀，提前学习的那个“反语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规了。她爸爸虽然是个“哑炮”, 但她见过奶奶使用魔法啊，巫师没有魔杖怎么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完美的朋友, 同是巫师、又心地善良、还不讨厌她摄神取念能力的朋友，就要分开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了，奎妮不能更沮丧了。 哈莉在她身边踢着小石子, 陪她沉默。 达米安又在初中部那里看着他们了，奎妮翻了一个白眼, 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诉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是罗宾一个是蝙蝠侠的, 如果黑巫师找来了, 他们大人直接冲上去不就好了嘛，正义联盟又不是没有打过魔法敌人——对，没错，奎妮早就知道韦恩家里的小副业了——就在布鲁斯·韦恩出席学校化学实验室动工仪式，无意间跨入她感知能力辐射范围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蝙蝠侠是哥谭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鲁斯·韦恩，五体投地那种，甚至愿意去给他义务劳动，帮蝙蝠侠审审阿卡姆囚犯什么的。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从哈莉的记忆力还看到一家人都暂时瞒着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这个去年停止了哥谭夜间活动的罗宾，他记忆力里的黑暗让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着他…… 哈莉还蛮喜欢这个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从读到的哈莉的思绪里明白这是这么怎么发生的——善意的回馈和能力的欣赏——但她就是不认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坏呀！而且我不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又变回这么坏了！ 奎妮拉着哈莉躲开达米安的视线后，又开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天堂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感觉里面的女战士都好壮，你不会也练成那样回来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喷张的哈莉？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样我跟达米安的训练就不会输那么惨了。我就能把他掐着脖子按倒了！” 看，这就是达米安不好的影响！本来第一眼见到时还好好的软萌哈莉现在满脑子叮叮咣咣。 谁知道从天堂岛回来会练成个什么鬼！ “其实我真的还挺期待的，”哈莉转身，耸耸肩头的书包，“想象一下，这可是天堂岛呀！还有那些学习和训练！认识亚马逊人！这是难得的冒险！” “你肯定是个标准的雷鸟。”奎妮摇摇头，她没有哈莉那样的感觉。 “我是什么？”哈莉好奇，这是又一个从奎妮那儿知道的新词。 也只有在传统魔法这方面，奎妮才觉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确属于一个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让她很受用。 “雷鸟学院是伊法魔尼四个学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别是水蛇学院、猫豹学院和地精学院。据说水蛇学院偏爱聪颖爱读书者，猫豹学院崇尚勇士，地精学院多为心地善良的医者，而雷鸟学院则多为喜好冒险之人。*” “等你回来了，我会让奶奶给我寄一本有关美国魔法历史的书给你看。”奎妮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哈莉说道，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点儿回来啦！ *********** 告别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学校里的东西，哈莉在来给自己请假的阿福爷爷陪伴下坐车回了大宅。 几个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也回来给她送行。 “天堂岛？不错嘛。”杰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来，可指望着你去暴揍达米安小鬼一顿。 他给哈莉切了一大块儿熏牛肉，从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对哈莉“暴揍”达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儿也要多吃点儿，争取长得像阿忒弥斯一样壮。” “那她就能像阿忒弥斯一样揍你了。”达米安揶揄道。 看着俩哥哥又要嘴炮起来，哈莉赶快插话，“阿忒弥斯，也是亚马逊人？” “对，”达米安放过了杰森（当然杰森觉得是他在放过达米安），“比陶德还高还壮，陶德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那你在她旁边就像个两岁宝宝。”杰森顶了回去。 “她们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剑拔弩张前问出问题，除了转移俩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记得神奇女侠好像就会飞。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过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岛亚马逊人作为整个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完美协作。”提姆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记得阿忒弥斯刚跟我说过，在卡拉之前，他们还给一个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护——不过不是什么完整的预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现，甚至有时不受她自己控制”，杰森告诉哈莉，“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莱拉。” 这些奇闻异事都让哈莉对天堂岛之行越来越期待了。 餐后，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间帮她收拾行李，还帮她带上一些隐形眼镜——戴着镜框毕竟训练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这已经早过了她一直以来正常的睡觉时间，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对明天形成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冲淡了，现在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忐忑：万一、如果说万一，她练不好呢？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哈莉在辗转反侧间失眠了。 而在天堂岛，一间普通的卧室里，白色四柱床上醒来的莱拉也被自己的预视驱走了全部的睡意。 她眼前燃烧出了一片小火球，火球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镜头一样的空间，这时她专属于她的占星球——那里，困扰了数天的预言画面，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今夜，由“超人用红披风盖住她泡在从水中的尸体”，突兀地变为了“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 只是死法改变了吗？莱拉无奈苦笑…… *********** 哈莉第二天是被一架黑漆漆的高级飞机送到天堂岛的，布鲁斯叔叔驾驶。 由于飞机只有驾驶座和一个狭小的副驾驶位子，阿福爷爷就没有送她，哈莉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几个月后她就回去了。 哈莉一路上只顾着欣赏阳光下大海的波光粼粼，并没有留意时间，等她和布鲁斯叔叔降落时，整个岛屿已经被近午的阳光照耀得暖洋洋的了。 哈莉认为电视上的画面完全没有表现出天堂岛的十分之一美丽——绿油油的植被间点缀着古朴的希腊风建筑，和头顶如洗的碧空掩映成趣。哈莉觉得整个人都在这个环境的熏陶下变得肃穆了。 老师说看绿色植物能缓解近视？那她在天堂岛是不是能把视力掰回来？——仅靠每天看这些绿植？这当然只是她的胡思乱想了。 225.男空乘和摄魂怪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一只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是达米安哥哥, “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深吸一口气, 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 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 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你用棍，我空手，你的任务很简单, 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 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 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 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 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 反手夹在自己腋下, 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 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226.政治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 伸出小脸, 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 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 抱着他的腰, 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 哈莉, 我正巧经过, 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 “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 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 “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 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 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 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 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 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 她吐吐舌, 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哈莉不怕打针，但她被冰淇淋收买了，她捏了捏女医生的手，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跟她去体检。 汤普金斯医生微笑，鼓励地帮女孩捋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布鲁斯轻轻点头。 的确像布鲁斯怀疑的那样，这个小女孩额头的伤疤不正常。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像自己的对手，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227.电焊主题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少年慢慢喝着牛奶, 挑眉看着细胳膊细腿、满怀热情的女孩。 （他才不会向阿福承认热牛奶还蛮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点糖……）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 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 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 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 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 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 承受哈莉这一拳时, 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 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 理了一下头发, 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 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 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 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说的没错，如果连同为女孩儿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家伙就算自己出马肯定也不行，”杰森总结道，他早都不会因为别人提到自己的体重而炸毛了，这可都是肌肉！ 布鲁斯此时也在主厅，一边听众人的议论，一边查看着戈登警监提供的卷宗。 228.哥谭平安夜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指着那块纪念碑，在她和布鲁斯叔叔走近时，它起了变化，不再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 而是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带着眼镜的男人, 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 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女婴*。下午山谷的阳光倾洒在雕像上，像给三人镀上了一层光辉。 哈莉要看呆了，这是自己和爸爸妈妈吗？雕像的父母和自己刚才在照片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布鲁斯叔叔蹲下, 将哈莉抱了起来。坐在布鲁斯叔叔的臂弯里, 哈莉看得更清楚了, 父母雕像怀中的女婴看上去如此快乐，头上没有伤疤……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爸爸妈妈的雕像？” “……看来这里已经有魔法保护了，”布鲁斯叔叔自言自语, 扭头看了看已经跟上来的阿福爷爷, 爷爷摇了摇头, 布鲁斯叔叔转回头，对哈莉说：“我和你阿福爷爷都看不到，哈莉，在我们眼里它依然是刚才那样。这就是你有一些我们所没有的能力的证据。”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吗，哈莉？”阿福爷爷问道。 “我的爸爸妈妈，抱着一个女宝宝……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哈莉越说越小声。 “那个女宝宝就是你啊, 哈莉”, 布鲁斯叔叔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自己。 “但她没有伤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吗？在……‘巫师’里？”说出这个只在童话故事书里出现过的单词，让哈莉很不习惯，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阿福爷爷告诉自己的所有关于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鲁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现在都盯着自己，只不过一个目光是好奇而忧伤的，另一个是疑问和谴责的。 他顿了顿，将手背到身后，“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们是巫师世界里的英雄。曾经，有一个坏巫师，他统治了巫师的世界，杀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义的一方，属于对抗他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是车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不会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按姨妈的说法，自己也在那辆车上。可她只能回忆起一道刺眼的绿光，和额头灼烧的疼痛。 “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正义牺牲的，那个坏巫师追到你们的家里，杀了他们，”阿福爷爷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几眼，“走吧，哈莉，我们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和你们的旧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就住在这个小镇。” 哈莉脑袋里依然有很多问题，但被曾经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鲁斯叔叔跟着阿福爷爷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着臂弯里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过街时哈莉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战争纪念碑——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巫师。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后方的墓地，这时，一直紧跟在布鲁斯身后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鲁斯抱着哈莉疑惑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观望。 “我忽然有种特别不想往前走的感觉，”阿福摇摇头，想迈步跟上，却好似无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鲁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种魔法，某种驱逐魔法之类的，让普通人远离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转而牵着她的左手，“来，拉上哈莉，往前走试试。我刚才没有任何感觉，想必是因为我接触着一个巫师。毕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死亡后，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应该有让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墓地的办法。” 阿福爷爷点点头，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从刚才布鲁斯叔叔的话里，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牵起两个大人的手，带着他们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门。 夕阳下，一排排墓碑拉长了影子，静静地伫立在五彩的光斑中——这是教堂彩绘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胆怯了，曾经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而今天的照片、雕像、关于父母牺牲的故事，给他们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曾经真的有一对男女，会用雕像上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莉停了下来，松开了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开始不住地用手指绞裙子边了。 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布鲁斯点点头，蹲了下来。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着那双和达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绿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去他们的坟墓，因为这会提醒我他们真的不在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坟墓看看。我会跟他们说说话，这让我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一样。这些单方面的谈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听到，但这些谈话却会时刻提醒我，应该做个怎样的人。” “只要你还在怀念他们，他们的存在就不会真的消亡，”他轻轻点点哈莉的胸口中央，“他们会活在你的心里。*” 哈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开了裙角，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来看看他们的吧。 她任由着阿福爷爷牵着自己经过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爷爷的步伐笃定，看来明确地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了……”阿福爷爷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脚步。 哈莉在刚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读的大字时，就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压迫心口的悲痛，让她轻轻地颤抖。 墓碑上的铭文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莉不知道这是不是魔法。铭文记录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们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冷冰冰的日期，任凭泪水倾泻，就是在这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成为了一个孤儿。布鲁斯叔叔说他会和爸爸妈妈说话……但哈莉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夕阳染红的土地下。 为什么那个坏巫师要让自己活着，哈莉不明白。 这时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鲁斯蹲下，将哈莉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老管家的肩。这里躺着的是他们祖孙二人的亲人。 “我……还好，”阿尔弗雷德拍拍肩上布鲁斯的手，“我们应该带些鲜花来，刚才一直都没有想到。” 阿福话音刚落，布鲁斯就看到墓碑旁的野草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两朵野花*。 他和阿福都盯着这个奇景。“哈莉……”布鲁斯扭头问肩头的小女巫，“这是你做的吗？” 哈莉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揉揉眼睛，“我……我不知道，刚才听到阿福爷爷说没带花，我只是想了想有花该多好……” 阿福微笑，弯腰伸手，正打算摘下这两朵魔法花朵，却忽然犹豫了，“……就让它们开在墓碑旁吧。” 三人又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布鲁斯轻声念着墓碑最下方的题词，“刺客联盟会非常认同这句话的，考虑到他们首领靠泡拉撒路之池维持永生，”这个神秘莫测的调调八成是邓布利多留下的，邓布利多也许会和谜语人相见恨晚。 “我想他的指的不是拉尔斯·艾尔·古尔那种打败死亡的方式，”阿福温和地回复，“它指的是虽死犹生吧，我更愿意选择这么相信。” ****************** 温暖的夕阳将一排排墓碑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哈莉趴在布鲁斯叔叔宽阔的肩膀上，望着随着他们的离开而越来越远的墓碑，像要牢牢刻在记忆里一般。 “我们每年都会带你回来看他们一次，”布鲁斯叔叔似乎读懂了哈莉的心思，他轻轻拍拍哈莉的背。 哈莉小幅度地点头，呼吸着叔叔肩膀上安抚人心的香味。 走出墓园，阿尔弗雷德又掏出邓布利多写的说明，对比着小镇的街景，指向一条似乎通往村外的街道。在街道的尽头似乎能看到房子消失，小巷又转为旷野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带路，缓步经过一幢幢房子。他们不知道哪座房子里住的是普通人，哪座房子里又是巫师，更不知道哈莉父母的旧房子会以哪种魔法隐藏起来。他们只能放慢速度，不停地查看哈莉的反应。 他们已经快走到了街道的尽头，面前是通往小镇外的旷野的过渡，目之所及处一片杂草丛生。 哈莉却在这时盯着路边，最后一幢房子的外侧，她伸手指着一片在布鲁斯眼里布满了野草的空地。 “我看到了一幢旧房子……到处都是荒草、和瓦砾，右边的一半儿已经被炸毁了，”哈莉扭头，“这里就是我家……我以前的家，对吗？” “我猜是的”，布鲁斯点点头，“但我和你阿福爷爷这次彻底看不到了。” 阿尔弗雷德走上前，在虚空中摸了摸，哈莉惊讶地看着他已经碰到了锈得厉害的铁门，却穿门而过。 “看来他们用某种方法彻底对普通人隐藏了，”阿尔弗雷德说，他伸手抱过在布鲁斯怀里的哈莉，将她放了下来，“看来，需要你自己探索了。” 哈莉眨眨眼，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229.地下室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 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 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 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 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 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230.记忆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不会也需要这么比武吧？！这也太暴力了！ 她环视了一下整个角斗场, 不止那些拿着冷兵器、呐喊助威的女武士们, 甚至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平民装束亚马逊女性，都看上去很壮，紧致小麦色肌肤在阳光泛着健康的光泽——这是一种茁壮张扬的美丽。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 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 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 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 宣布比赛结束, 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 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 “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 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像自己的对手, 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我……会长高的！”哈莉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了里面像牛奶的白色液体——而她还不知道天堂岛供应的是羊奶，这一口下去，哈莉脸都要绿了。 莱拉拍着哈莉的背，“我刚开始也不习惯，但羊奶的营养成分很高，多喝点儿，你肯定会长到像我和卡拉一样的。” 看着两个姑娘傲人的上围，哈莉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短暂的早餐结束，哈莉也算在岛上收获了朋友两枚——莱拉似乎对哈莉有种天然的亲近，哈莉怀疑是由于那个“预言”画面的作用，这让她有些惭愧，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改变未来”的事情。 卡拉跟着莱拉走，如果莱拉带哈莉训练，卡拉也不介意多一个伙伴。两个姑娘都似乎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的处事方式——她们都没有把年龄小的哈莉当妹妹，这其实更让哈莉感到轻松自在。 而卡拉，似乎除了哈莉和莱拉，压根不愿意跟其他亚马逊同龄人多交流。 哈莉甚至觉得有几个同龄亚马逊女孩儿很怕卡拉。 达米安的眼睛，在睫毛间未干透水珠的映衬下，像雨后的森林一样绿莹莹的，他的视线在哈莉手中的《战争论》上停留了几秒。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刚发现弄丢的时候，我超遗憾的，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231.无形的敌人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 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 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 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 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 莱拉为超人正名, “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 “没道理啊，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 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 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 尝试新的咒语, 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 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 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 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上吧，复仇女神战队，这两人应该花不了你们几秒钟，就当是活动筋骨。” 哈莉没打几下，就被一个“复仇女神”一脚踢飞了，这个女战士有着白色的头发，拿着两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滩上的哈莉身旁，对着女孩的脖子举起了刀，“简单到无聊”，她评论道。 哈莉一个轻巧的翻身跳起，对着女武士高喊，“！缚捆” 女武士被忽然凭空出现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气得骂骂咧咧，开始使劲挣脱。 哈莉看到她的大刀掉在沙滩上，她捡起来，向着不远处的莱拉跑去。 莱拉一人对付着三个骁勇善战的“复仇女神”，已经明显撑不住了；卡拉更是完全被达克赛德压制。 “复仇女神”中的一个，使用的武器是锋利的长矛，武器的主人此时在莱拉的背后——哈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矛冲着莱拉毫无防备的背部刺下。 “！地之全安至拉莱移转”，哈莉高喊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长的咒语，内心期盼着转移一个人会和转移一个小石子一样容易。 让哈莉大松一口气的是，莱拉在长矛接触到的前一秒原地消失了。 留下哈莉和几个不知所以的复仇女神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可以趁此机会也把卡拉弄消失！哈莉刚刚对着卡拉的方向张口，就被一只强壮的胳膊举了起来，捂住了口鼻。 这是刚刚挣脱了绳索的白发女战士。 “我一定可以就这么把你捂死”，白发女战士咬牙切齿，丢掉武器还被人捆了起来？她好久没在战斗中这么丢脸了，“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咒语来。” 哈莉呼吸不畅，憋得满脸通红，徒劳地扒拉着女战士的手，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儿了。 “等等”，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慈祥奶奶开口了，她摸着下巴，扫视着哈莉，“刚才那句咒语……这是个小扎塔娜？……把她带回天启星。” “就她？”最壮硕的女战士鄙视地说：“我吃的鸡仔都比她大。” “这说明她有潜力”，慈祥奶奶掂量着目前的形势，带回去的卡拉是达克赛德物色的人选，必定不算她的功劳。而眼前这个会念咒的女孩，可以填补复仇女神战队在魔法上的空白，天知道她有多想把扎塔娜抓回去，如果可以的话。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232.杂乱的生活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呃……”她觉得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傻，面对眼前这个金发女孩似乎只能发出单音节拟声词了……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 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 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 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 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 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奎妮咬着吸管, 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 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 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 没什么的奇怪的,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 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 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 “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 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时，奎妮却是躲在墙边等着哈莉的，在达米安跟着哈莉下车后更是刺溜一下闪到了墙后，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经过时砸了一个小石子过来，哈莉根本就没看到她。 “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奎妮弯腰，试图用哈莉的小身板挡住自己，躲着达米安的视线，“你这个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吗？”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说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达米安有时候是挺阴沉的，但他是个好哥哥啊！ “你应该‘聆听’或者‘观察’一下我记忆里的达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认真地为达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过了，这不一样……达米安他……”奎妮忽然噤声了，看着哈莉睁的大大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也太残忍了，这是需要他们家庭内部自己沟通的事情，她不该插手。 于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没什么啦。嗯……我们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泄露出一丝受伤。 但她马上眨了眨眼，眉毛轻轻地绞了绞，“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永远不要，达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样的，反正他现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头发，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愿不知道。 “好的，我不说。” 奎妮上前，打算重新拉起哈莉去教室，而她的视线，无意间越过哈莉的头顶，落在了初中部教学楼门口站定的达米安身上。 达米安是一直在看着她俩吗？奎妮不知道，她的摄神取念能力还辐射不了那么远，奶奶的话或许可以。 她知道这个男孩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甚至在他还是幼童的时候就开始了，她还知道他曾经是热爱杀戮的。 在奎妮来得及表现出任何慌乱之前，达米安就转身走进了教学楼。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因为好奇而去探查达米安的记忆和思维了，保不住哪天可能就被灭口了也说不定…… 而一直沉默跟着奎妮走的哈莉，也并不是不知道家里人有事瞒着她……她只是不介意，唔……没有那么介意，总有一天他们会说的吧？ 莱拉点点头，看着格斗场中和神奇女侠就卡拉的教育问题吵得热火朝天的超人，“他只是过于有保护欲了吧。” “保护欲？他刚才的样子，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拧断阿忒弥斯的脖子……”哈莉打颤，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强大之人的速度和力量。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莱拉为超人正名，“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233.6.25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哇哦……这是什么魔法？”哈莉星星眼，飞得这么自如！她一定要学！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 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 ”哈莉拽拽头发, 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 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 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 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 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 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 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 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 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234.6.25第二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不会也需要这么比武吧？！这也太暴力了！ 她环视了一下整个角斗场，不止那些拿着冷兵器、呐喊助威的女武士们, 甚至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平民装束亚马逊女性, 都看上去很壮, 紧致小麦色肌肤在阳光泛着健康的光泽——这是一种茁壮张扬的美丽。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 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 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 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 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 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 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 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 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像自己的对手, 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我……会长高的！”哈莉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了里面像牛奶的白色液体——而她还不知道天堂岛供应的是羊奶，这一口下去，哈莉脸都要绿了。 235.6.26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虽然这本《战争论》，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 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 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这些莫名的话语，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 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 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 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 在哈莉的认知里, 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 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经过儿童专用护发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哈莉的头发终于从蓬乱进化到了蓬松，只要保持梳通，那些发卷就不会互相打结了。 哈莉觉得，自己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漂亮过……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书上不都讲，不要过分注意外表吗？佩妮姨妈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当哈莉说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时候…… “心灵美和外表美并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摇晃着手指，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状态，也同时表达了我们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尊重，这也是心灵美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哦。” 哈莉认真的点头，头上的蝴蝶结都随之晃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个心灵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忆，被身旁达米安哥哥低声的呼唤打断了，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好奇地转头——达米安哥哥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自己说话。 “波特”，少年依然直视前方，神情冷酷，“在学校要低调。” “这可是哥谭。” “腐烂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深处，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哈莉承认自己有些被达米安哥哥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回话，轿车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哥谭小学门口。 236.6.26第二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这是一段无言的路程，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 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 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 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 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 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237.6.27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对着不会说话的可怜沙袋又踢又打, 哈莉没过一会儿就出汗了——运动真的可以缓解心情,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 哈莉喝了几口水, 正准备对着沙袋再开始下一轮。 一只手, 扶上了哈莉面前由于刚才承受了一个侧踢、而轻微晃动的击打目标。 “练吧, ”是达米安哥哥，“我扶着。” 哈莉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今天心情跌落谷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达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种会老实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 赌气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脚。 “这个力道……看来也不用我扶。”达米安撇撇嘴。 “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练出什么来？”他送开了沙袋, 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 从墙边立着的棍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 递给哈莉。 “我听说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础的棍术。”看着哈莉犹犹豫豫地接过棍子，达米安依然直直地站着。 “来吧，你用棍, 我空手, 你的任务很简单, 在保住你手里的武器不被我夺走的情况下, 尽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 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甚至连预备姿势都懒得摆……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激怒了，她双手攥住棍子, 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哈莉的第一轮出击以达米安一个果断的下盘攻击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 第二轮, 哈莉没再傻愣愣地直接冲过去, 她终于开始回忆提姆哥哥教的轮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这次达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轮过来的棍子，反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个轻轻地前跃，把她摁进了垫子里。 “你真的太弱了。”达米安马上就松开了哈莉，拉着她站起来。 这么弱，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哈莉气鼓鼓的，小脸憋的通红，心里想着等我学了魔法再来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转转眼珠，抱起手臂，仰头看着达米安，拒绝接下他递回来的长棍。 达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刚才的条件……他的确没说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双臂，低头对女孩强调。 “为什么不算？你又没说打到哪儿。” “我不用手怎么夺你的棍子？”达米安也转转眼珠，露出了坏笑，“反正你已经问过问题了。” “什么问题？……”哈莉愣住了。难道是刚才她反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算？” “哈！第二个问题了。”达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赖！” “你先耍赖，”达米安递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要不要挑战我了？仅此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哈莉一把夺过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样子。 哈莉之后的十几次尝试也依然全都失败了，全都是一招之内，她就或脸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垫子上。 为什么他这么……强，哈莉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慢慢触及真相…… 她烦躁了！于是在达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轮过去的棍子时，哈莉直接双手放开——蹦到了的达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头发！ 把他每天一丝不苟的短发抓的和自己一样乱！叫他天天一脸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虽然力气不行，但灵巧度还是过关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风。 达米安觉得哈莉这会儿肯定看上去就像异形里的抱脸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儿有你这么打架的？”他抗议道，小无赖啊简直！ 和女孩“对决”对决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必须认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来。 像扯一个章鱼一样! 哈莉跌坐在了垫子上，眼镜掉在了一旁，达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输了。” 女孩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马上站起来。 于是恰巧在这时走进训练室、寻找应该正在独自训练的哈莉的四个大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副达米安要把哈莉欺负哭了的场景。 “达米安！”布鲁斯低吼，跟那三个前罗宾时不时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们大体上旗鼓相当，但，跟哈莉打？达米安咋想的？ 哈莉赶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训练，布鲁斯叔叔，”由于在哥谭新配的合适眼睛，哈莉近视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没发展到一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样的状态。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这四个大人中有阿福爷爷、布鲁斯叔叔、扎塔娜姐姐？ 但另一个高挑的黑色长发身影是谁，她应该真的没见过这个姐姐。 达米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哈莉的眼睛颜色和自己的一样，陶德不就因为这个怀疑过她是父亲和母亲另一个私生女么？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红头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颜色是更纯粹的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不清的原因，这双圆圆的绿色杏眼看上去雾蒙蒙的——就像……沼泽怪物？ 达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恶寒了一下……总之，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绿色虹膜太不一样了。 他转身捡起哈莉的眼镜，递给她。女孩马上戴上，轻声谢过他。 他有点儿遗憾“沼泽怪物”就这么被一对镜片遮住了。 哈莉终于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没穿制服哈莉也不会认错的！她前几天刚在学校的电视上看到过！ 这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叔叔居然认识神奇女侠？哈莉想尖叫出声！ “看来她认识你，”扎塔娜歪歪头，冲戴安娜微笑，“看来我们的解释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鲁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儿子，“达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复，“我已经在这个家几年了？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渡过了这个阶段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安抚达米安，对布鲁斯说道，“没关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早晚都会知道，就让达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时已经被神奇女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着这个仰脸盯着自己小粉丝，心生慈爱，她弯腰揉揉女孩的头发，观察着她的身体素质。 哈莉哪儿有布鲁斯说的那么柔弱，男孩儿们啊，真的不懂，戴安娜无奈地微笑。哈莉明显更适合偏向灵巧型的训练，如果布鲁斯真的想办法说服了猫女，她倒会是个好老师。 “我是来自天堂岛的戴安娜，”神奇女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认真地看着哈莉的双眼，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或者阿福询问她是否愿意去天堂岛，但戴安娜忽然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训练室内的摆设，和女孩手上缠绕的护腕。 “天堂岛会为所有女孩儿提供合适的训练，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起为变强而努力的姐妹。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岛——我和扎塔娜，包括其他亚马逊姐妹，将会为你提供变强的机会、挑战你的极限。” “你敢去吗，哈莉？” 如果这段话是别的什么电视播音员说出来的，哈莉可能会打好几个怀疑的问号。而现在却由神奇女侠醇厚的嗓音和郑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边吹响了战场的集结号。 哈莉差点儿就直接点头了。 阿尔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这意味着你要离开家几个月，像上寄宿学校一样。” “那我的学业……”哈莉有些犹豫，她已经比哥哥们落后了，几个月不上学？回来不得笨死了。 “天堂岛也有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有一座图书馆，比韦恩先生家里的大多了；而且，历史非常非常悠久。” 哈莉心动了，在做出决定之前，她抬头看看几个大人，“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238.6.27第二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认为这是对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确是个女孩儿，需要我的保护，但她的性别并不能成为剥夺她知情权利的理由。” 布鲁斯低头看着哈莉，眼神复杂。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迪克……他们连年纪都一样。” “而她让我想起了你们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阿福。”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着两个大人的你来我往, 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 阿尔弗雷德轻轻捏了捏哈莉的肩膀, “我想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邓布利多，了解更多细节。” “我会和你一起, 让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 让他们再代班夜巡一天”, 布鲁斯打开车门, 拉着哈莉的小手, 让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阿福爷爷要给你办手续, 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哈莉点点头, 抱紧了泰迪熊，布鲁斯叔叔的车好大, 哈莉觉得简直比姨妈家的沙发还舒服。 “一小时后见, ”隔着车窗, 阿福爷爷对哈莉摆手。 哈莉回给阿福爷爷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其实很忐忑, 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 但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儿。 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家街边咖啡店里，哈莉坐在窗边，还抱着泰迪熊，大口大口地嚼着一块草莓蛋糕。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慢点儿吃，哈莉，回美国我们会再给你补一个带蜡烛的蛋糕，”布鲁斯叔叔递过来一杯牛奶，哈莉接过，咕嘟咕嘟灌下，她刚才真的差点噎到。 养一个小姑娘和养那四个男孩真的不一样——看着乖巧的哈莉，布鲁斯想起了撬自己轮胎的杰森和黑进自己系统的提姆，他露出微笑。 这是阿福最后的亲人——一个不寻常的亲人。 正义联盟已成立多年，绕地轨道上自己的眺望塔也在平缓运行，布鲁斯在义警生涯中没少碰到各种各样有特异功能的人——他们或者是超级英雄，或者是超级反派。 他以为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存在能震惊到他了，毕竟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都已经为人所知。结果，一封来自英国的信向他揭示出一个隐藏了几百年的社会——魔法世界。 他曾以为只有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这样的独立魔法师，哪里想到居然会有规模巨大的巫师社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女巫。 而邓布利多的那封信，已被他进行了各种扫描和检查。除了分析纸张和火漆来源，他和阿福也逐字逐句地反复阅读——只得出两个结论：一是邓布利多是个难以参透的人；二是关于哈莉，邓布利多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他们本可以在两天前就赶到英国，让哈莉在孤儿院少呆几天。但布鲁斯阻止了恨不得马上开着蝙蝠飞机去的阿福，此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所准备。 于是他让阿福用巫师们诡异的联系方式给邓布利多回信，（那只送信的猫头鹰还在蝙蝠洞里，它居然独自找到了蝙蝠洞中的阿福，这让布鲁斯警铃大作），说明他们去英国接哈莉时，也许会需要再单独见他一面。 邓布利多非常从善如流，第二天就送来一块小硬币，告诉他们如果需要找他，只需抚摸硬币的边缘三下，自会出现他方便的时间和地点——布鲁斯得出的第三个结论是巫师果然像童话书里一样，都神神叨叨的。 现在那枚硬币，就在阿福口袋里。 哈莉这时已经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鲁斯叔叔。 布鲁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哈莉的视线，对哈莉笑笑。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既不能表现出蝙蝠侠的冷酷，也不需要布鲁西宝贝的油滑。他感到自己像回到了面对8岁的迪克时一样——而哈莉看上去似乎是个像迪克一样敏感聪慧的孩子。 他看看表，距和阿福约定的时间还早，左右张望，他看到了一家童装店，马上定下了下一站消磨时间的地点。 “哈莉，你阿福爷爷还要呆一会儿才好，我们去给你买小裙子好不好，”对着哈莉水润润的绿眼睛，布鲁斯发现自己很难不放轻声音、并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话——如果哥谭的罪犯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要彻底失去对蝙蝠侠的恐惧感了。 哈莉的眼睛明显被点亮了，但她维持住了矜持——果然是阿福的亲人，有骨子里英国人的礼仪，布鲁斯微笑。 他站起来，拉住哈莉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童装店。还好英国没多少人认识自己，不然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可能就会是“布鲁斯·韦恩私生女露面”了。 哈莉拉着布鲁斯叔叔的手，悄悄地左右张望，十分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一家童装店，她觉得自己手心都激动地出汗啦。 布鲁斯叔叔在她面前蹲下，“哈莉，布鲁斯叔叔可不懂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所以，你能自己挑吗？这个店里，看到你喜欢的你都可以拿。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希望你能做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就从自己给自己买小裙子开始，好不好？” 哈莉用力点头。 她欢快地在衣架之间跑来跑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衣服，还都可以挑。 但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孩子，所以她最后只挑了两条裙子，两件上衣，两件裤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同时拥有过这么多衣服。 “这就够了？”布鲁斯叔叔问。 哈莉点点头，她能看出布鲁斯叔叔和阿福爷爷都很有钱——但她不是个任性的女孩，衣服够穿就可以啦。再说，她挑的已经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布鲁斯叔叔让哈莉直接换上一套走，并把她的男式衬衣和卷着裤脚、用绳子做腰带的裤子都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掏出卡给哈莉结了账，牵着她走出童装店。 重新坐上布鲁斯叔叔的车，哈莉觉得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达孤儿院门口时，阿福爷爷等着他们了。 “哈莉买了小裙子了？很漂亮。”阿福爷爷揉揉哈莉的头发，走到车前门。 布鲁斯摇摇头，“你跟哈莉一起坐在后座吧，今天我开车。” 老管家犹豫了一瞬，“谢谢，布鲁斯老爷。” 哈莉十分开心，她能和阿福爷爷坐一起了。 布鲁斯从后视镜里看看异常沉默的阿福，“回酒店之后再呼叫邓布利多？” 阿尔弗雷德摇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硬币，“就现在吧，这才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 邓布利多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偏僻而破败的酒吧，阿福为不得不带着哈莉进这样的地方而皱眉。 想必角落里坐着的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人就是邓布利多了，这么“有创造性”的穿衣搭配……布鲁斯怀疑巫师们是怎么保密这么多个世纪的。 邓布利多还带了一位面色严厉的女性，瘦高，看上去比邓布利多年轻一些——实际上布鲁斯看不出邓布利多几岁，从生物学特征上，至少100往上，而这个数字太难以置信了。* 看到布鲁斯三人进门，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迎接他们入座。 哈莉从下车到现在都不明所以，她以为他们会马上出发回美国了。 白胡子老爷爷对哈莉微笑，“这就是哈莉吧，我是阿不思，我跟你的爷爷和叔叔要谈一些大人的事情”，他指指身边的严肃女性，“这位是米勒娃，她会讲许多好玩儿的故事，里面有天上飞的马和会说话的猫。” “有吗？”米勒娃瞪着乐呵呵的邓布利多，却被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得没了脾气，看来她需要现编一个“会说话的猫”的故事。 “想不想听故事，哈莉？”米勒娃对哈莉快速换上了温和的笑脸，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喝茶。” 哈莉懵懵地跟着米勒娃奶奶走开了，一步三回头，直到阿福爷爷冲她点点头，才安心地坐在了听不到大人讲话的角落。 “我很高兴哈莉又有了新的家人，”邓布利多首先开口。 “孤儿院的体检结果显示哈莉一直营养不良，并且，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去世的”，阿尔弗雷德也平静地开口。 “对此，我的确有过错。我昨天检查德思礼一家旧房子时，才观察到哈莉一直以来的生活条件，”邓布利多很坦诚，“我当年应该做足够的了解，再将哈莉托付。我也是在德思礼一家去世后才得知你的存在。” “你过于自责了，”阿尔弗雷德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佩妮会这么……不过现在哈莉有了我，没有必要再为已经发生且不能改变的事感伤。我也会告诉哈莉所有她应该知道的，这是我们整个家庭的教育传统。” “你是个睿智的监护人，哈莉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了，”邓布利多维持着波澜不惊。 “说到放心，我们有几个疑点，希望你能解答，这也是我们提出这次会面的原因，”阿福从口袋里掏出邓布利多寄给他的第一封信。 “我们想知道，一个如信中所示的巫师黑魔王，为何会在自己的势力正如日中天时，亲自去杀哈莉的父母。这是一件不符合他目的和利益的事，信中对此的解释十分模棱两可。” “我认为，你有事瞒着我们，而且，这件事至关重要。” 女医生打开投影仪，顿时哈莉的各项生理指标和x光照片展现在二人眼前。 “营养不良导致身高偏矮……维生素和钙缺乏……”，莱斯利操作着带有韦恩企业标志的高级投影仪，不断地展示出哈莉各项身体指标和普通8岁女孩标准的对照。 “不太乐观，好在没有不可逆转的伤害，可能会影响到她未来的身高，我们只能尽快开始补上她身体发育所需的各种营养，”女医生打印出一份文档，“把这个饮食指导交给阿尔弗雷德，这是前3个月的注意事项。3个月后带哈莉来复查，届时针对恢复情况，我再给你们写新的。” 布鲁斯接过文件夹，“谢谢，我和阿福都非常感谢……” 还没等布鲁斯提及，汤普金斯医生就在投影仪上打开了另外几张哈莉颅骨的检查项目结果。 “关于那个伤疤……”莱斯利皱眉，“看，这些检查上显示那块儿的皮肤比周围温度高，但除此之外，我的医疗设备上哈莉的脑部检查一切正常。” “对，我这辈子最熟悉的就是各种伤口的恢复程度以及伤疤的状态了，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伤疤……什么样的伤口会在7年后还时不时隐隐发红？” “听阿福说，哈莉告诉过他，这个伤疤有时候还会疼。” 239.6.28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 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 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 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 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 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 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 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 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 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 深吸一大口气, 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 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 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 迪克摇摇头，手里的茶都要洒了，“明明说好大家这次要团结起来保护哈莉，结果还是自己留了一手，这么神秘，我们很受伤啊。” 达米安翻翻白眼，仰头喝掉自己的茶，对他来说，这更是一种尊敬阿福的义务。 “格雷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习惯父亲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冲众人摆手，“星火来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见。” “各位少爷今晚不睡大宅吗？”阿尔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听格雷森的啰嗦，”达米安头也不回，“再说了，你们还没有向波特坦白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我们坐在一起除了哥谭治安和正义联盟的行动外还能聊什么？天气吗？” “等等我，小屁孩，”杰森也跳了起来，抓起藏在沙发后的红色头罩，发现大宅的狗——艾斯，把头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无奈，“说真的，哈莉早晚会知道，你跟老家伙一起挑个日子摊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们俩说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们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迪克点头附和，他同样藏在沙发后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当成了玩具。 阿尔弗雷德叹息，“布鲁斯老爷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会……随机应变。” 这一切，对于在扎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来说，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我可不是懒姑娘！这样会被大家嫌弃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达米安再想抗议，面对老管家的诚恳眼神，依然嘴都张不开。 于是身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罗宾，不得不在周日晚上从气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负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学的重任。 他宁愿现在哪个超级反派能赶紧出来兴风作浪一下。 跟队友们，达米安自然说是蝙蝠侠需要他的前罗宾，如果让队友们知道自己今晚回来是为了照顾一个小破孩儿就太丢人了！ 达米安还没告诉泰坦成员们，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说漏嘴了！ 于是第二天拎着小书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爷爷的车后座发现了一个交叉双臂的、低气压的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也许以为冷脸会让哈莉胆怯，但他低估了这个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没有带着同样重吨位的朋友、追着她打的哥哥，都是绝世无双好哥哥。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240.6.28第二更 “我……失忆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哈莉低头, 表情纠结又苦恼。她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 “你、你还好吗？”克隆体又犹豫着往前走了一步, 她就像一个幻影, 好像只要他太过靠近, 就会蒸发一样…… “只是，一思考就头疼……”她喘息几口，慢慢地说。 “那就不要思考。我们……有时间。” 她小幅度地点点头, 转身, 小腿垂到床边, 抬头上下观察着自己所处的环境。“扎克，我们在哪儿啊？” 她就这样，毫无芥蒂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你……不害怕我？”他脱口而出，说完就马上后悔了，这句话太可疑了。 “我应该害怕你吗？”哈莉眨眨眼, “难道你把我劫持了？” 克隆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的行为一定已经算得上劫持了……所以, 还真被她猜中了。 “不……只是，你一个女孩儿, 醒来，只有我一个在这里, 我……长得很可怕。” 他语无伦次地掩饰着，他这辈子都没说过今天这么多话。 “被你这么一分析, 还挺有道理的。不过, 我还真没有害怕你, ”哈莉想了想, “我……怎么说呢，我觉得我认识你好久了。我有种感觉，我可以信任你……我们认识，对吗？我的意思是，在我失忆之前……” “而且，你长得一点也不可怕，你不要这么想。”哈莉站起来，走近他，仰头认真地评论道：“从任何审美角度来看，你都长得很好看。” 她拽了拽纠结在一起的发尾，“在我去洗澡之前，能多跟我说一些关于我的事吗？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想起来。” “我们是邻居，我们的父母都因为吸/毒入狱了，我已经成年，今年21，你母亲拜托我照顾你，她不信任福利院。”扎克一口气说完，气儿都不带喘，这是他刚刚编好的谎言，“而你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我们在躲避黑帮追杀。” “哇——听上去真精彩，我居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哈莉拍了拍他的手臂，“照顾我一定不容易吧，谢谢你，扎克。”她绕过他，开始向浴室走去。 哈莉居然信了他几秒钟内编写的无厘头剧本？看来……她是真的对这张脸有某种源自天性的信任。 他在新一重的庆幸之余，更被苦涩和妒火折磨着。 基地这里只有男刺客的换洗衣服——由于放置多年，已经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他提出要出门给她买几件新的，哈莉摆摆手，说不要花这个冤枉钱，考虑到他俩正在“躲避黑帮追杀”。 她洗了自己换下的衣物，毫不在意地换上了带着霉味儿的男士衬衣，她说这只是临时凑合下，等她自己的衣服干了就好了。 男刺客们的衣服都太过宽大，衬衣可以直接被她当裙子穿。 “我感觉……我好像穿过男孩子的衣服，还穿过好多年。”哈莉一边用另一件充当毛巾的衬衣吸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对克隆体说。 刚成为“扎克”的克隆体z当然没有机会去了解哈莉8岁前的童年，所以，他自然就误以为哈莉是在说她在韦恩家的生活…… 达米安·韦恩这家伙什么恶趣味啊，不给哈莉衣服穿，天天只让她穿他宽大的衬衣？ 嗯，虽然这样的确有种慵懒的可爱…… 所以他的基因供体是一个变态？克隆体扎克陷入沉思。 哦……扎克恍然大悟，难道是……“事后”这么穿？ 天哪，他不能更嫉妒了。 哈莉一定不会用恐惧和颤抖来应对达米安·韦恩……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在达米安身下会是什么模样…… “你……还记得达米安·韦恩吗？”他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随口问道。 “谁？”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擦头发的动作却停住了。 “……我想不起来，但，觉得有些熟悉。我们认识他吗？” “只是……一个熟人。”扎克心虚地低喃。 *************** “oh——my——god，这太好吃了！” 哈莉再一次对着一片披萨发出真心实意的感慨，与此同时，吃得满脸都是。 扎克皱眉看着小桌子对面狼吞虎咽的哈莉，“吃慢点，喝水。”他推过去一个杯子。 哈莉的表现让扎克非常困惑。韦恩家不可能吃不起一个披萨，更不会让她饿着，她吃汉堡的时候也一样感慨，像好久没吃东西了一样。 哈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笑笑，吞咽的动作慢了些。 “……我可能想起了一些东西，具体的画面并没有浮现，只有满满的饥饿感，”哈莉苦恼地说：“然后……我就头疼。” “我以前吃东西也这样吗？”她抬头，缩缩肩膀，“你一定要被我烦死了。” “当然……没有。”扎克模棱两可地说，并没有解释这个“没有”指的是哈莉以前没有这样的吃相，还是他没有被她烦到。 他当然不会被她烦到。只是他也不知道哈莉以前吃东西的样子。 要不是对达米安·韦恩对哈莉的感情有足够的笃定，他一定会去亲自拜会拜会这个供体，调查清楚哈莉到底是在哪里挨饿的。 女孩儿被他“关”在基地已经将近两周了，她会在他出门侦查情况时用心打扫这里。现在，这个曾经破败的基地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家了。 就比如被两人用作餐桌的金属桌子，扎克没告诉哈莉，这个桌子其实是在基地的简易牢房里用来放刑具的…… 如果没有刺客联盟悬在头顶的威胁该多好，他会和哈莉一直住在这里……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出门。” “你提过战斗，对吗？也许外面还有危险？”清澈的绿眼睛，坦然地看着他，里面只有满满的信任和依赖，“我相信你。”她说。 扎克忽然不敢直视这双眼睛了，那抹绿色里的信任和依赖像利箭，刺穿他不堪一击的伪装，让他的丑陋和罪恶原形毕露。 “你刚才说你头疼。”他咬咬下唇，转移话题，“我应该给你请个医生过来。” 至于请医生过来会不会有走漏消息的危险？不怕，完事后在哈莉看不到的地方杀掉就好了。 “不用，我没事，头疼很正常，我这两星期一直在疼，最近几天其实已经好一些了。我不想让你担心。” 哈莉从小桌子边站起，收拾着披萨的纸盒。这是她的新规定，基地里不许乱扔垃圾，要统一扔进一个她翻出来的垃圾桶里，再由扎克带出门。 而这个被哈莉当做垃圾桶的金属桶，是牢房用来盛血和器官的……这个细节，扎克当然也绝对不会告诉哈莉。 他看到她轻轻地朝前方晃动了一下。 扎克马上从椅子上跳起——完全不在意自己撞倒了桌子——赶快扶住站不稳的她。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肢体接触。 反而是扎克由于愧疚先松开了她。 “你需要看医生，越快越好。” 哈莉虚弱地点点头。 看着女孩儿冒汗的额头和发白的嘴唇，他痛心地说：“你从受伤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过必要的治疗，这是我的错。” 哈莉摆摆手，“不是你的错……我们情况特、特殊。” 扎克闭上眼睛，他真的……不能再骗她了。 问题是，他请来的医生足够好吗？即便足够好，现代医学的诊断越来越依靠先进的设备，然而他不可能搞来大型设备…… 比如，脑部创伤诊断的必要工具核磁共振仪器（mri），他杀再多人，都很难搞来一台。 越大型、越先进的医疗机构，设备当然最先进，然而……他明白只要他和哈莉一出现，下一秒，蝙蝠侠就会定位到他们。 他耽误了她两周的治疗，他简直是世界上最自私最恶劣的人。 他拥有过她两周，这已经足够了。 241.6.29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会飞的红披风少年没有因为哈莉模棱两可的回答而失望, 他轻飘飘的降落，将一脸震惊的小女孩放下。 “哇哦……这是什么魔法？”哈莉星星眼，飞得这么自如！她一定要学！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 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 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 “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 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 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 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242.6.29第二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 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 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她站起身, 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 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 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 承受哈莉这一拳时，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 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 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 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 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 别说她真正的敌人, 就连哥谭这个城市, 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在帮阿福爷爷收拾好厨房后，哈莉就被他带到了大宅里一个空着的房间里。 这里已经被摆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软垫，几个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间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着这些专业的布置，“布鲁斯叔叔和哥哥们也在这里锻炼吗？” “嗯……他们……他们在别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甚至连运动服都没有换，还是马甲白衬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这毕竟才是第一节课，教目前菜鸟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气。 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没有把握了……他感觉自己仅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训练哈莉的决定。 好好保护她真的不够吗？ 几乎是让自己下了狠心，阿尔弗雷德低头，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确姿势。 “刚才打达米安的一拳，总体上是不错的。”阿尔弗雷德一只手举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为什么你向目标作用出的力道那么小吗？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对——普通人类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斗大师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杀伤力，在于他们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们几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范性地带动女孩的手，挥出一个拳头，同时，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动她的上半身跟着手臂同时向一个方向转动。 “挥拳时，要利用你转身的惯性，借助这个冲劲，将至少整个上身的力道都投入进去。”* 阿尔弗雷德放开哈莉，将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对刚开始学习格斗的哈莉，没有必要使用击打护具。用手还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进步程度。 哈莉记住了刚才阿福爷爷教自己的使力要点，她默默地在内心演示了几遍，才对着阿福爷爷的手掌挥出了拳头。 阿福爷爷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很好，比刚才的力道大多了，就这样，再来几次。之后我们训练腿部的动作，女孩子的拳头本来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带动臀大肌等几个最重要的肌群，要善于利用自己性别天生的柔韧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爷爷的鼓励和纠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小拳头，没几分钟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练习得很认真，这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么说呢，几节课后，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哈莉不像天生的杂技演员迪克，也无提姆过人的聪慧，更没有达米安几乎和学习走路同时开始的训练。 所以，小女巫就……进步龟速了。 对此，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悲观，人各有所长，就像闪电侠如果没有神速力的话，格斗水平也就是刚及格的档次。而哈莉毕竟是个会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会格斗。 这两天的训练后，哈莉明显饭量增大了，这已经让老管家一本满足。 三天的停课期后，哈莉和达米安都恢复了正常的上学日程，她的训练也没有因此停下，阿尔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练（鉴于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几节课，大家都对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认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颈。 但在给哈莉安排了独自练习后，走出训练室的芭芭拉，面对主厅一脸期待的众人，还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没什么天赋，这些训练就当做强身健体吧。” 达米安首先接话，“比德雷克还没天赋？” “这么说可不公平，”好脾气的迪克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赋是被西瓦夫人肯定过的，她甚至亲自教了提姆棍术。” “我敢说西瓦夫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达米安不屑。 沙发上摆弄电脑的提姆头都不抬，他在编写一个能记录哈莉训练数据的程序，训练室内的软垫和沙袋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力量传感器。 “我虽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没那么幼稚，我可不能欺负小孩。” 达米安现在十分想拉着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划比划，最近几天太平静，他手痒。 “我们几个由于性别限制，本来就无法训练哈莉，就像杰森，光凭他200磅的体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压制住她。”提姆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如果哈莉不会魔法，这数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说的没错，如果连同为女孩儿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家伙就算自己出马肯定也不行，”杰森总结道，他早都不会因为别人提到自己的体重而炸毛了，这可都是肌肉！ 布鲁斯此时也在主厅，一边听众人的议论，一边查看着戈登警监提供的卷宗。 “扎塔娜会从下周开始，每周末过来教哈莉魔法。”布鲁斯觉得大家的担心都太多余了，他和老管家对目前的进展都持乐观态度，魔法才是未来哈莉的主要武器。 但杰森刚才所做出的“即使自己出马也训练不好一个小女孩”的结论，让布鲁斯心念一动。 这是一个挑战，而蝙蝠侠不惧怕任何挑战。 布鲁斯一直不认同“资质不行所以做不好某件事”的看法，在他看来，这都是不够努力的借口。而他相信意志的力量——韦恩家族从来就没有擅长格斗和体能的基因，并不影响他现在仅凭拳头就能制服持枪的罪犯。 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搜集资料，比如女孩儿各年龄身体发育特点等等，尝试开发一个针对哈莉的训练方案。 他很想咨询一下猫女——瑟琳娜是在哥谭的孤儿院长大的，像哈莉一样，她曾经也同样营养不良，也未在年少时获得任何训练。 擅长偷盗的猫女其实也没多大力气，靠着机灵的头脑、和一身躲藏的功夫行走哥谭。 布鲁斯认为躲避和隐藏的能力，会对哈莉的未来更有用处。 但猫女可不是好逮到的，她对他永远若即若离，而近期哥谭也没有什么名贵珠宝展览，能引出她。 瞭望塔上执勤的布鲁斯，也不忘在空闲时用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动着关于哈莉的资料和数据。 神奇女侠走进操控室，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布鲁斯没有出现在咖啡厅，一定是又因为忙碌而忘记了吃饭——阿尔弗雷德曾经专门拜托她，在瞭望塔时如果方便的话，提醒老爷按时进食。 而戴安娜不知道的是，阿尔弗雷德几乎拜托了整个正义联盟里、他有机会遇到的所有女性成员。 布鲁斯在女侠走近前，就凭借过人的感知力意识到了戴安娜的靠近——当然主要原因在于女侠极具辨识度的香水，强烈纯粹的玫瑰香，带着满满的攻击性，却不让人反感，而甘愿被其统治。 蝙蝠侠在她来得及看清前就合上了手中的平板电脑。 243.6.30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直到最后一刻，你都心甘情愿。 哈莉觉得, 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 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头条，哈莉在行走间，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 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 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 在她所有的空闲时间, 除了在阿福爷爷的温柔命令下各种吃吃喝喝外, 哈莉忽然意识到, 自己从来没有机会看电视和报纸, 似乎, 一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和时政新闻, 至少是哥谭当地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使用电脑——虽然由于姨夫姨妈的限制，她基本不会用。 但在这么大的一个家里, 哈莉居然暂时找不到电脑，也过于奇怪了。 上周的确都在吃和睡中度过，哈莉反思，也许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给自己家人的关注太少了。 哈莉觉得, 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地方新闻了, 至少向阿福爷爷提出使用电脑的要求——当然啦, 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 哈莉悄悄地缩回脑袋，慢慢地退回了楼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厨房里的布鲁斯叔叔晃了晃脑袋，转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惫的脸色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明亮的光彩。 “是因为失血吗？我怎么感到刚才厨房外有人？” 阿尔弗雷德端着热茶，视线停留在哈莉曾经紧攥过的门框部位，在那里，他曾在刚才看到一缕黑发掠过。 “只是幻听，布鲁斯老爷，你需要早点休息了。” **************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旧按点儿起床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边揉眼睛边看向窗帘缝隙外的蓝天。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课呢，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也许去厨房帮帮阿福爷爷，扫扫大宅花瓶和画像上的灰尘，或者接着去书房看书？ 她带上眼镜，发了一小会儿呆，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和什么新闻有关。 布鲁斯叔叔肯定还没起床——哈莉倏地睁大了眼睛——对了，布鲁斯叔叔！ 昨晚厨房灯下，那狰狞的绷带……“蝙蝠侠”、“罗宾”这两个词，她甚至还听到了达米安哥哥的名字。 哈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今天会是“大宅探险”的日子，任务目标是找到哥谭新闻，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爷爷带自己出去，多采采风？ 哈莉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熟不知，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多姿多彩”未来的开始。 当哈莉还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阿福的轻唤。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毕来厨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鲁斯叔叔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动，需要你穿上便于活动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运动服和鞋子在你衣柜里。” 哈莉差点一蹦老高，阿福爷爷永远这么神奇！大宅内每人什么点儿起床，什么时刻会饿，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在衣柜里显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爷爷说的运动服——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没有任何花纹，但面料摸上去相当有弹性。 哈莉穿上，觉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扩大了许多。她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扎成马尾，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几条可爱的裙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让阿福爷爷多给自己买几套类似的运动衣裤，逃跑、打架、学习都方便呀！ 登上同样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简单洗漱后蹦蹦跳跳下楼。 走到厨房门边的哈莉有短暂的迟疑，看着整洁如往常的厨房，哈莉有一瞬间怀疑昨晚的血迹只是她梦里的场景。 阿福爷爷已经做好哈莉最爱的华夫饼，正在给她倒万恶的牛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对哈莉微笑。 “愣着做什么？这杯牛奶必须喝完，没有商量余地哦。” 哈莉机械地点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熟不知自己异样的“平静”完全坐实了阿尔弗雷德关于哈莉偷听了昨晚谈话的猜测。 老管家看着低头小口啃着华夫饼的女孩，在静默的厨房中等待了几分钟，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问的模样，内心叹息。 哈莉也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觉出秘密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时达米安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他没有穿睡袍，只是简单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裤，上衣右侧的下缘翻起，头上甚至竖起一撮呆毛。 哈莉觉得达米安哥哥和布鲁斯叔叔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福爷爷严厉的目光一瞪，马上恢复了淑女应有的吃饭姿态。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声才意识到室内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个激灵，差点摆出进攻姿态。 他定睛一看，发现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换到自认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势，同时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摆。 头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对哈莉致敬。 “……牛奶？”达米安坐到餐桌前，瞪着面前自己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眼神像在看哪个反派的罪证，“咖啡呢？” “11岁的孩子不能喝咖啡，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复，给达米安盛上华夫饼。 “我不是小孩！”现任少年泰坦顶梁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谢谢达米安少爷提供的信息，看来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爷谈谈你们‘某某塔’的伙食和饮品问题。” “……”达米安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体成员都卖了。 他在认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员一起追着打的胜算…… 吃瘪的达米安只能乖乖喝牛奶，内心噼里啪啦地计算各种藏泰坦塔咖啡机的方案。 哈莉此时已经吃完了华夫饼，抱着牛奶杯子看两人关于咖啡的交锋。 达米安气呼呼地对着自己的早餐发泄，眼角扫到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黑的小女巫。刚进厨房门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以他这一周多的观察，哈莉一向喜欢穿得粉嫩粉嫩得，跟整个家、乃至整个哥谭的气质都完全不搭。 倒不是他反感哈莉的那些粉嫩颜色……刚开始是有点儿不习惯，但几次后，觉得在哥谭阴暗的环境下，视野里有些亮色，也能让他的情绪相应地提亮一些。 但现在，看到小妹穿着男女同款的运动衣，全身黑漆漆的，这是短短几天就被哥谭和蝙蝠同化了吗？ 达米安觉得口中美味的华夫饼都干涩了起来。 “你是……没衣服穿了？”不受控制地说出口后，达米安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阿尔弗雷德替哈莉做了回答，“我和布鲁斯老爷商议后，决定从今天开始哈莉的训练。” 达米安眯起眼睛，表情严肃，“是我以为的那种‘训练’吗？” 阿尔弗雷德点头。 “……这太难得了，我以为你们会永远都想不开这个问题，”达米安感慨，“父亲也同意？” “起初并不，但在哈莉这里，我说了算。” “谁是教练？”达米安问，父亲虽然教出了三任罗宾，但哈莉目前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和他的教学经验严重不匹配。 “我和扎塔娜。”阿尔弗雷德淡淡地回复。 好吧，他差点儿忘了哈莉会魔法。而阿福，也是特工级身手。 “你们……说的是我吧？”全程安静旁听对话的哈莉，此时脆生生地问道，“训练？什么训练？” 哈莉有一丢丢不开心，他们俩人谈话的感觉就好像她不在这里一样，或者说，不能为自己做决定。 阿尔弗雷德伸手，摸了摸哈莉的头，他们刚才的确过于投入，忽视了哈莉的感受。 “我和你布鲁斯叔叔认为，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教你一些……体能和魔法，”看着女孩清澈的绿眼睛，和捧着杯子的小手，老管家顿了顿，“当然，学不学完全看你的意愿，你想学吗，哈莉？” “这是为了让我打败那个坏巫师吗？” “不是，”阿尔弗雷德摇头，“这是为了让你生存下去。” 哈莉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仰头一口喝干净了杯中的牛奶。 “我想学。”女孩点头，话语坚定，马尾在脑后甩动。 哈莉在食材上从来不挑剔——曾经的她连烹饪手法都不介意，只不过最近刚刚被阿福爷爷养刁了胃口而已——青豆她的确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属于“有就吃，没有也想不起来”的类别。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哈莉晃晃脑袋，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奎妮带跑偏了！ “呃……”她觉得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傻，面对眼前这个金发女孩似乎只能发出单音节拟声词了…… 奎妮已经在挑挑拣拣中粗暴地解决了餐盘里的固体食物，开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无比挑食，简直是在凭心情吃东西，考虑到她本来就没拿多少。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奎妮咬着吸管，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没什么的奇怪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奎妮缩缩脖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244.6.30第二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会飞的红披风少年没有因为哈莉模棱两可的回答而失望, 他轻飘飘的降落, 将一脸震惊的小女孩放下。 “哇哦……这是什么魔法？”哈莉星星眼，飞得这么自如！她一定要学！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 ”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 “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 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 “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 他挠挠头, 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 “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 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 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 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 “达米安，你为什么欺负同学？还把他们都打伤了？” 校长室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校长眯着眼睛，训斥着一脸坦然的少年。 “因为他们一群人先欺负我妹妹。”达米安握紧哈莉的小手，淡淡地回复。 “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这是你的同学！”校长火气上头，油脸憋得通红，指着另一边站着的几个刚才欺负哈莉的校霸，“你看看，都鼻青脸肿的！一半儿都留了鼻血！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因为我不知道除了打死和打残以外的架应该怎么打，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达米安不屑地撇了一眼那几个哭哭啼啼的校霸。 “你怎么不说他们把我妹妹的胳膊弄伤了？”他抬起哈莉的手臂，“你让我怎么跟她的家长交代？” “我们都没有碰到她，她自己飞上房顶，然后掉下来的！”那个小瘦子不依不饶。 没等哈莉和达米安回答，校长先不耐烦地训了小瘦子一顿，“行了！没人相信你编的故事！什么叫‘飞’上房顶，你以为她是超人？” 校长似乎对调查调停小屁孩们的矛盾十分烦躁，他点了点为首的那个“米其林轮胎”，现在他哭得最凶。 “别吵了！你说，是你们先打了他妹妹吗？” 小胖子哭得打嗝，瞪着眼睛支支吾吾，另外几个小孩也不敢回答。 “都是废物，”校长转头盯着哈莉，“你，新来的，是他们先打你吗？” 反正说自己跳上房顶也没人信，哈莉点点头。 “你不是才今天第一天上学吗？他们为什么打你？你之前认识他们吗？”校长眼露凶光，好像被人打是哈莉的错……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245.海盐味道（7.1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我从来不知道超人居然有这种一点就暴的脾气”，哈莉悄声对身旁的莱拉哀叹, 心中有偶像崩塌的感觉。 莱拉点点头，看着格斗场中和神奇女侠就卡拉的教育问题吵得热火朝天的超人, “他只是过于有保护欲了吧。” “保护欲？他刚才的样子，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拧断阿忒弥斯的脖子……”哈莉打颤, 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强大之人的速度和力量。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 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 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 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 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 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 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 莱拉为超人正名, “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 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 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 “没道理啊，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尝试新的咒语，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246.泳池（7.1第二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 “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 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 整整一年时间，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 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 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 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 ‘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 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 “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247.慢慢来（7.2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才8岁的小女孩在一天内经历这么事, 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长途跋涉, 哈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阿尔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女孩。 “布鲁斯老爷, 小少爷们, 我先带哈莉去她的房间睡了，稍后就回来, 各位也尽早休息。” 布鲁斯一直抱臂沉默着, 盯着这四个男孩, 等阿福消失到楼梯口后, 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她真的有8岁了吗？说她不到6岁我都信, ”迪克坐回到沙发上, 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后的杰森接话，“老家伙，如果这真是你又搞出来的一个私生女, 别用阿福做挡箭牌——黑头发，绿眼睛？简直跟达米安这个小屁孩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亚生了一个？” “闭嘴，托德！”至少现在的达米安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了，这是个好现象, “你跟比扎罗一起混久了, 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亲就算生女儿也生不出这么弱的！” “她只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 达米安, ”提姆也绕到沙发上坐下,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被当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几个男孩儿的你来我往，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打开了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查看着哥谭市夜晚的治安情况。 “芭芭拉说一切正常，她已经无聊地挂在孤儿院窗户边，给小孩儿们讲故事了，”迪克一手点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一边向布鲁斯汇报，“需要把她给你接通吗？” 布鲁斯摇头，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至一旁，交叉双手，看着四个男孩儿。 “今天怎么都回来了？” 目光中压迫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们关心……阿福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看到另外几个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脑后的头发，回答布鲁斯。 “你们需要编得再诚恳一点。” “……” “……提姆干的，”杰森马上供出了沙发上的提姆，怕不够确切，还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头抗议。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你们黑进了我的系统……看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记录。” 提姆：“……” 迪克：“……” 达米安望向窗外，兴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绿化灌木里看到了超级反派。 杰森摸摸鼻子，补刀：“确切地说，是提姆黑了系统……我们三个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连迪克和达米安都瞪着杰森。 迪克叹气，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用诚恳的表情说：“但我们的确是出于关心，你看，从你们接到信到告诉我们出发日期，这中间隔了两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会慎之又慎。” 布鲁斯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深的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抛开我和阿福的分析，你们从这封信里能推测出什么？” 几个男孩儿互相看了看，在几个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师作为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的确让我们都……很惊讶。”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显得不太自信，这太少见了。 “这封信里的疑点太多了，究其原因，是来自于我们对巫师世界了解的缺乏……像我们就压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给她保护这一点……” “很显然，哈莉的家族有个敌人——伏地魔——这个敌人杀了她的父母。同时他还位高权重，有很多手下，这些手下会追杀哈莉。” “这些都是信里有的，然后呢？”布鲁斯问。 “我们推测，哈莉的家族有什么秘密，比如有什么魔法世界里的致命武器之类的，不然解释不通伏地魔杀掉哈莉父母的行为，这部分邓布利多闪烁其词。” 布鲁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很对”。 看着依然用询问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布鲁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只限于家族内部，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几个男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布鲁斯这种肃穆的语气，一般只在重大事务时使用。 “这个‘伏地魔’是一个类似于希特勒的、巫师中的种族主义者，曾在巫师世界挑起大范围的战争。据我收集的信息，他的理念是应该由巫师来统治世界，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达米安冷哼一声，“他可以试试。” 布鲁斯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而是接着讲述哈莉的身世。 “这个巫师战争没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为以哈莉父母为代表的正义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不断地对抗伏地魔”，布鲁斯顿了一下，“而传说中哈莉有唯一能打败他的力量。” “你们的推测，方向上是正确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标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后试图杀死还是婴儿的她，却失败了，之后直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哈莉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她自己也丝毫不记得了。” 深夜的韦恩宅大厅，陷入了沉默。 杰森最先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像个童话故事。” “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鲁斯点头，“但我们已经跟邓布利多面谈过了，这在我们不了解的巫师世界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而哈莉的……‘使命’，已经被一条所谓的‘预言’预测了。” 提姆不住地摇头，“这太唯心主义了……很难说究竟是‘预言’真起了某种魔幻的作用，还是人们对‘预言’不加怀疑的迷信，强行让它起了作用。” “这是个好问题，”布鲁斯斟酌着语句，“我猜能补上这块拼图的，只有邓布利多选择不告诉我们的那些细节了。我选择相信他是出于正义的考量。”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让哈莉在不远的未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用什么神奇的‘力量’去打一个一群成年巫师都是搞不定的坏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默默地看过每一个男孩的脸，都写着同样的义愤填膺。 “我们已经告诉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经自己选择了战斗。” 杰森冷哼，“怕不是你诱导了她吧，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巫师里的小蝙蝠女侠？用那一套‘为那些无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战斗’的逻辑？她可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儿！是阿福的孙女！是一个孤儿！别把她培养成下一个达米安。”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杰森的指责，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慢开口。 “实际上，我认同你的意见。最后选择告诉她一切的决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时插话，他耸耸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神情赞赏。 “你们在话语间已经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没有因为哈莉背负着这个包袱，会给这个家带来危险，而对她有偏见，我为你们骄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鲁斯，这太令人伤心了，你居然这么揣测过我们。” 布鲁斯正想解释，迪克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接着感慨，“只是……哇哦，这太不像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揉揉后颈，“按你一直的秉性，像这种事，都是自己藏着掖着，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们。” 布鲁斯决定不去争辩这个明显的事实，换个人换个事，他的确会选择自己留存部分细节，作为仅有自己知晓的备用方案。 “哈莉这个事，大过你我，不止因为她是阿福的亲人。更在于，如果‘预言’真有某种魔力，可以说巫师世界未来和平的希望现在就躺在这座大宅里。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证不了24小时无时无刻地保护她，这就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达米安不屑地插话，“那就训练她！” 杰森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这是阿福的孙女，轮不到我们决定。如果阿福希望她得到训练，我们会全力支持协助”，布鲁说。 这时，阿福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拐角。 “少爷们今天干脆就睡在大宅吧，你们以前的房间也都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你，阿福”。 男孩儿们从善如流，打着哈欠走向各自的房间。 大厅里只剩下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人。 “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布鲁斯问一脸平静地阿福。 老管家轻轻点头。 248.疯狂之旅（7.2第二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据姨妈所说, 自己的父母是在车祸中身亡的, 所以她现在就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悲剧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孤儿院负责照顾女孩儿们的艾琳阿姨说, 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此，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这样，那上帝一定特别特别不喜欢她。 就像姨妈姨夫表哥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一样，不喜欢穿破旧男生衬衫的自己。 哈莉用衬衣袖子抹了一把脸, 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 她希望自己能整洁一些, 这样校长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也许会喜欢自己, 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欢自己。 听玛丽说, 等她到孤儿院满一周，就会收到统一制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经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院长还是没有进来。透过窗玻璃, 哈莉看到院长正和一个老爷爷在谈话, 老爷爷的目光时不时隔着玻璃窗, 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只能继续等着，她的思绪又游离到了四天前，自己被带到孤儿院的情景。 当社工出现在费格太太家里的时候, 她看上去特别不情愿哈莉走, 可费格太太平常明明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呀？ 费格太太一直在阻拦社工, 说等她寄一封信给一个叫邓什么的教授, 然而社工们还是执意带走了哈莉。 她还想起来，艾琳阿姨说过，生日当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块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从今天起，正式8岁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在院长室耗着，会不会就错过了自己人生第一块儿专属的蛋糕？ 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蛋糕，她只在表哥生日的时候，有机会吃到一两口——取决于她吃东西的速度，因为表哥总会抢走所有的蛋糕。 这时，院长和老爷爷终于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爷爷在院长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长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面前，而老爷爷，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长舒服的软沙发上。 院长是个严厉的阿姨，哈莉不讨厌她，也许将来会喜欢她。 “哈莉，”院长笑眯眯的，这说明自己应该没有闯祸，哈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大人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是你的亲人，”院长指着哈莉身边的老爷爷，对哈莉说，“他是你妈妈的舅舅，他今天是来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儿院了。” 哈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她从院长看到老爷爷，再从老爷爷看到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还是像姨妈那样的亲人……她宁愿呆在孤儿院，她不要再吃不饱饭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衬衣了，她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许是哈莉惊恐的眼神，让两个大人都很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 院长轻声说道，“怎么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开心？……” 这时老爷爷抬手，示意院长由他来说。 老爷爷从沙发上起身，蹲在哈莉面前，平视进她的眼睛。 “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爷爷，你叫哈莉是吗？哈莉·波特？” 哈莉点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是你妈妈的舅舅，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简直一模一样。你出生的时候我从美国赶了回来，我还能回忆当时你父母抱着刚出生的你时，他们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么小的一团……” “我可以不跟你走吗？我想呆在这里……”哈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打断大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说，她就要哭出来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老爷爷很有耐心，轻声地询问。 哈莉安静地掉眼泪，不停地摇头。 “哈莉，我听院长说了一些……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没有对你视如己出，我也是……刚知道你父母的‘特别之处’，以及他们做出了怎样伟大的牺牲。” 老爷爷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只手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脸上的泪。 老爷爷的手很粗糙，但却让哈莉感到了难得的亲近和温暖。 “姨妈说……说……我父母是车祸死的……说是我爸爸的错……”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气，鼻涕和泪水糊了一脸。 老爷爷也帮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点也不嫌脏。 “你姨妈……和她的丈夫，隐去了一些关键的事实，我会在之后给你详细讲，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好吗？” 哈莉点点头，又扑簌簌甩下两滴眼泪。 “……请你相信一个老人的保证，我不是你姨妈和姨夫那样的人，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我养大过不止一个8岁男孩……8岁的、像你一样坚强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还会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叔叔，四个勇敢的哥哥——没有一个像达力那样。他们都会像我一样爱你。” 老爷爷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诺。 “你会跟我一起去美国，住进大房子，你会有自己的房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房间都可以。你还会有很多玩具。我还会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在长身体，你必须多吃蔬菜少吃糖。” 听着老爷爷的话，哈莉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试探地小声问道，“我能……有小裙子吗？” 老爷爷笑了，哈莉喜欢那些眼角的皱纹。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养大的五个男孩都不懂怎么给女孩子买东西。怎么样？你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吗？能自己做决定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动物？” 哈莉用力点头，她喜欢红色和黄色，喜欢小狗，喜欢所有小小的动物，大概除了蛇，蛇总是要跟她说话，要她放它们走，哈莉根本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她不喜欢每时每刻需要给所有人道歉的感觉。 249.夏天（7.3第一更）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到达酒店, 他停在路边, 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 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 阿福面色淡然，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 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 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 这是你的用词, 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 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问题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爆炸。而阿福爷爷不像是那种会捉弄别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等我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你就明白了——那里应该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我和你的布鲁斯叔叔都看不到。” 哈莉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是她没有问题要问，而是刚才阿福爷爷说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她需要时间一一理解。 *********************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三人到达了位于英国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英国小镇。布鲁斯缓缓地开着车，沿途经过越来越多的房子。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哈莉，不知道巫师们会采取什么方式隐藏住所，他和阿福肯定都辨别不出来，只能从哈莉的反应上看是否有异常之处藏在小镇里。 布鲁斯沿着仅有一车宽的巷子开到一片开阔的广场，这里想必就是小镇的中心了。他看到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沿着广场的一周散布着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布鲁斯将车停在广场边缘，阿福也牵着哈莉下车。 阿尔弗雷德打开邓布利多写给自己的说明，“这里应该有一个哈莉父母的纪念雕塑……”。 布鲁斯四下看了看，“这里唯一的纪念性质建筑物只有这个布满了名字的方尖石碑了。” 他拉起哈莉，向石碑走去，“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哈莉？” 哈莉正想摇头，但随着和布鲁斯叔叔渐渐地走近纪念碑，她惊呼出声，“看！它在变形！” 布鲁斯接过文件夹，“谢谢，我和阿福都非常感谢……” 还没等布鲁斯提及，汤普金斯医生就在投影仪上打开了另外几张哈莉颅骨的检查项目结果。 “关于那个伤疤……”莱斯利皱眉，“看，这些检查上显示那块儿的皮肤比周围温度高，但除此之外，我的医疗设备上哈莉的脑部检查一切正常。” “对，我这辈子最熟悉的就是各种伤口的恢复程度以及伤疤的状态了，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伤疤……什么样的伤口会在7年后还时不时隐隐发红？” “听阿福说，哈莉告诉过他，这个伤疤有时候还会疼。” 女医生摇摇头，“现代医疗科学上，我给不出任何答案。你可以找找超人？他的眼睛能看到分子。或者扎塔娜？鉴于她和哈莉都会魔法？” 250.盘子和红酒杯（捉虫） 订阅比例50%、 72小时，谢谢支持　　哈莉的眼睛虽然也是绿色的, 但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达米安哥哥这样深邃睿智的眼神。 “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 刚发现弄丢的时候, 我超遗憾的, 没人送过我这些女孩子的装饰。”哈莉捏捏蝴蝶结的边儿, 盈盈的笑意里藏了一丝遗憾，“但我今天觉得，这个风格不适合我，我不能仅仅做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沿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滑过, “虽然这本《战争论》, 我目前大部分都读不懂, 但我看到作者强调了‘精神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劳塞维茨现在在这里, 也不会认为一个天天别着蝴蝶结、穿小裙子，不谙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败什么黑巫师的胜算。” 达米安看着哈莉又恢复蓬松杂乱的细软发丝，在她阅读时，被她不修边幅地揽在一侧肩头，团在一起，毫无章法——就像她未决的命运。 这个联想让达米安不悦和烦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和蝙……”他被迫顿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 我们都不会让那个黑巫师有机会见到你。” 达米安皱眉, 这些莫名的话语,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倾泻，“正义联盟会处理所有威胁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还是黑巫师——即使正义联盟无法出动，我有……美国这里还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弯弯，看着达米安小哥哥在台灯下拉出的长长影子，就像他未来注定会成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但现在的他，在哈莉的认知里，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加聪明、更加……沉稳和坚毅。 如果黑巫师真的来了，哈莉想，自己一定会站在达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经替她档过一次了，在她无法自主做决定的时候，而这次，她不再会让任何亲人因为自己受伤害了。 她想变强，想成为一个有“精神力量”的人。 与家人相比，裙子和发夹太不重要了。 “我会记得的，”哈莉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达米安哥哥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没有散尽，他静静地看着哈莉的动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着达米安眉间的皱褶轻轻抚摸，似乎这个动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应你们，如果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不会强迫自己。” 火/药味和海盐沐浴露交融的气息，怪异地让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灯下拉得细长的影子，像个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达米安哥哥的影子旁边。 达米安有些脸红，他想一定是因为书房通风不好。 女孩细细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 “你该睡觉了，”达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语调，“再不睡，阿福一定会骂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书架边上的大钟，吐吐舌头，“已经这么晚了？” 她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询问达米安哥哥，“你今天会睡在大宅吧？阿福爷爷会很开心的。” 哈莉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阿福爷爷最近几晚老见不到人，布鲁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几天也是这样，”哈莉咬了咬笔杆，转头询问杵在一旁的达米安，“你知道他们晚上都在忙什么吗？” 达米安忽然一脸防备，转头看了看表后，就上前帮哈莉胡乱地把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书房外走，义正言辞，“乖孩子到点儿就要睡觉，不要管大人晚上干什么。” 哈莉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抱着书包，被达米安哥哥几步上楼，拖到了自己房门外。 她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刚才还温和的小哥哥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急躁。 达米安看她愣在打开的房间门外，抄起手臂，语气严厉，“还等什么？几岁了？还需要阿福哄着睡觉？” “嘿！”哈莉抗议，鼓起脸颊，“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当然不需要阿福哄着睡觉！”她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另外，我8岁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又没说不睡！你怎么忽然这么凶！” 达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确很无辜……蝙蝠家族夜间的小活动需要隐瞒她，这又不是她的错。 他看着把脸扭向一旁，把脸都气圆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么的，达米安最不擅长了，他宁愿去打丧钟，真的。 什么话语或者动作能让一个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稳呢？ 这种知识对于一直被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培养的达米安来讲，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尘封的记忆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画面——那是他还未长大到能够拿刀的时候，母亲曾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还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 他每晚，能得到母亲的一个晚安吻，在额头上，这让他睡得香甜。 于是达米安弯腰，趁女孩不备，吻在她的额头，那个闪电伤疤上。 “……这是晚安吻……和赔礼，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经不生气了，此时她摸着额头上达米安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该那么凶，阿福和布鲁斯晚上有事……他们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告诉你的”，怕自己没表达清楚，达米安补充道。 “快睡吧，阿福说过，你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曾经狂躁的小罗宾居然说得出这么温柔的话，达米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个家伙附体了。 哈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送晚安吻的震惊中，她木木地点头、转身、关门，还不忘从门缝里送出一句“晚安”。 达米安对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满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东西，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没有这么做过，芭芭拉姐姐也只是亲过自己的脸蛋儿，还不是在要睡觉的时候。 也许爸爸妈妈曾经用“晚安吻”哄过自己睡觉？但哈莉肯定不记得了。 她只能从自己今晚的切身体会给这个词下定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了，哈莉无法总结。 达米安哥哥的嘴唇软软的，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伤疤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亲近。 像“被接纳”，像是“家”。 她早已把达米安哥哥曾经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云外。 哈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向沾了枕头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梦半醒间，哈莉似乎听到了楼下厨房有动静，她本来想接着睡，但被惊扰的睡意像被枪声吓到的小鹿，跑得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这时厨房的声音更明显了，有厨具的叮当，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在静谧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话，还是十分明显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能感觉到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有秘密，她是个乖女孩，不想让大人操心，她并不是非究根问底的人。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哈莉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她甩开拖鞋，赤脚踩在走廊和楼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没有多少体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门口透出一缕灯光，哈莉摸到门边，只浅浅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到阿福爷爷，穿着布满血迹的手术服，在给坐在临时小餐桌前的布鲁斯叔叔倒牛奶。 布鲁斯叔叔只对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缠了绷带…… 阿福爷爷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 “你应该马上卧床休息。”阿福爷爷放下一碟小饼干，对布鲁斯叔叔说道。 他的声音写满了不认同，这个语气能让哈莉放下任何手边的事，乖乖听他调遣。 “都是皮肉外伤，”布鲁斯叔叔的声音喑哑，“没有什么伤口是你的饼干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医术被无视了，”阿福爷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如果你对人身安全的热情，能和对食物的挑剔程度相当，我会非常欣慰的。” 对这个评论，布鲁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愿说话的态度。 “也许，蝙蝠侠永远都需要一个罗宾，”阿福爷爷摘下手术服，深深叹息。 他停顿了几秒，欲言又止。 “叫达米安回来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来。” 说出这句话后，阿福爷爷紧紧盯着面前的布鲁斯叔叔，一副不听到正面回复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布鲁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饼干屑，肩膀的肌肉在灯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头发似乎也因血块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达米安，明显更快乐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我已经深陷哥谭，不能再让这个城市把我的儿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那没有力量、或者说力量微小的人，在懂得了如何使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后，是否能创造奇迹？这个问题才是布鲁斯最想参透的。 戴安娜说自己应该最懂，布鲁斯对此并不认同——和超人比起来，他的确在力量上不占上风，但和绝大多数人普通人比起来，蝙蝠侠依然排名前列。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来都属于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听上去玄乎的“血缘保护”、和整个蝙蝠家族的庇护外，再多一层来自于她自己能力的、最后的保障。 “怎么了，布鲁斯？”戴安娜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是……要训练一个小女孩？” 她歪歪头，叉起腰，“你不会是又收养了一个孤儿吧，新罗宾？” “当然不是！”布鲁斯抗议道。训练哈莉当罗宾？暂且不提老管家会不会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孙女，他外甥女的后代……” 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说的原因，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们……主要是阿福，认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 戴安娜眨眨眼，看着面具下布鲁斯欲言又止的嘴唇，“还有整个你们蝙蝠家族都训练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她太小了，才8岁，由于一直被亲属不善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说是虐待了，所以营养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岁……我们短时间内还未开发出针对她的训练方案——我一直在为此收集信息，向你询问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经验。” “之前的几个罗宾都是男孩儿，并且很难得的是，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赋和特长。而哈莉——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布鲁斯一边叙述，一边看着静静聆听的戴安娜，她在布鲁斯讲到哈莉因为被虐待而营养不良时愤怒地皱了皱眉。 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神奇女侠，那个会时不时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进行自我拷问的联盟领袖之一*。 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诚——结果是否定的。 布鲁斯决定对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侠的帮助，就要提供最起码的合作基础。 “她会……魔法，不过跟扎塔娜略有差别。”布鲁斯补充道，女侠果然因为这个细节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扎塔娜也会教她，但她已经提前警告过我，由于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她们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会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赌哈莉的魔法贯通能力——体能和格斗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这些努力，不是在训练哈莉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谭做义警等等你们或许会揣测的目的，”布鲁斯觉得澄清这一点十分有必要，“这毕竟是阿福的亲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251.早餐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她环视了一下整个角斗场, 不止那些拿着冷兵器、呐喊助威的女武士们，甚至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平民装束亚马逊女性, 都看上去很壮, 紧致小麦色肌肤在阳光泛着健康的光泽——这是一种茁壮张扬的美丽。 她甚至看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女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许更小？鉴于自己一直是小个子），正有模有样的在场边比划——看着她意气风发的神态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 哈莉觉得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场中，躲开了金发少女“致命一击”的女武士, 已经在一个蹬地起身后，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发少女虽然在体型上还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儿，但有会飞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纤细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哈莉第一次见谁能一拳头砸裂地面的……电视新闻里的超人不算，她又没亲眼见。 哈莉甚至从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 并渴望自己也能在未来的某天练出如此的灵巧和力气。 那肯定就没有什么黑巫师能伤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护别人, 也许就像……哥谭的蝙蝠侠？ 场中的金发女孩已经在此时用一个过肩摔击倒了对手，并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躯干, 截断了女武士翻身回击的企图。 一个一直在内场观察、身着和神奇女侠类似款式甲胄的亚马逊人举起手中的旗帜, 宣布比赛结束，金发女孩获胜。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直接挑战阿忒弥斯了！”卡拉声音清脆, 对哈莉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如果让我放开了力道, 直接挑战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像自己的对手, 卡拉只身着简洁的希腊风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战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间和腕部的金属点缀。 “你的进步很快，”神奇女侠对卡拉的挑战无动于衷，“但仍然过分倚靠蛮力，还需要不断练习。” 卡拉有些泄气，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沉默着点点头，走到场边，拉着一个扎着头发的金发少女飞走了。 场边那个女孩走之前，回头静静地看了哈莉几眼，眼神让她发毛，以为自己今天没梳头。 仰望着这两个远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岛上会飞的女孩儿好多啊！ 这短短半天的岛上见闻，就已经让哈莉大开眼界，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还没开发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觉得自己简直和这些能扛刀射箭的亚马逊姐姐们没法儿比！ 格斗比赛结束后，神奇女侠带哈莉去面见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女王此时并没有在宫殿里，而是海边的训练场上观摩战士们的剑术训练。 女王也像所有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穿着厚重的盔甲，实用而干练，唯有肩上华丽的长披风能将她的装束和别人区分开来。 女王的神态慈爱而威严，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沉淀的智慧和沧桑堪比哈莉曾经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爷爷。 “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将温暖的手掌抚上哈莉的肩头，“我代表天堂岛，对你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谢谢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郑重的语气，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行个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手臂纠结在半空中，差点儿因为尴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点儿被逗乐，她安慰小女孩儿，“我们这里不用繁复的礼节。” 女王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对哈莉说道，“天堂岛将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识和训练，而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在未来将能力用于邪路。” 女王威严郑重的语气让哈莉丝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点着头，就差举手宣誓了。 告别了女王，神奇女侠安排身边一个亚马逊姐姐带哈莉去了她的卧房——留她自己收拾布置，并换上更符合亚马逊人风格的服装。 古朴的石头房间几乎几面通风，中间是一张同样石制大床，床边的柱子上有待夜间点燃的蜡烛。天堂岛四季如春，这种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开阔的空间更让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哈莉十分喜欢。 这种伴着月色海风和虫鸣的别样静谧，让第一天到天堂岛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侠的安排，第二天按时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负责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练场，和几百个亚马逊女童一起晨练。 之后，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顿悬崖边的早餐——岛上面包的烹饪方式保留了原始风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劲道；橙汁更不是什么纸盒子里的现代工业产物，而是天然鲜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长餐桌对角靠边的位子上，坐着卡拉和昨天那个用难辨眼神望过自己的少女。 卡拉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端着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闭眼迎着朝阳——哈莉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边的少女觉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哈莉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赶紧低头。 过了一小会儿后，哈莉试探性地抬头看回去，发现卡拉和那个少女的位子上已经没人了。 正在她左右张望寻找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转头，发现是卡拉和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女。 “别问我，”卡拉先开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边的人，“是她要来找你的。” “我叫莱拉，”神秘的少女对哈莉自我介绍，并指指旁边，“这是卡拉，我们也刚上岛没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兴认识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眼前这位是……出发前夜，杰森提过的那个能看到未来的“莱拉”？ 这太巧了，天堂岛上会不会有好几个“莱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并不固定，也不拥挤，于是莱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边，卡拉似乎对莱拉这个直率的行为略有惊讶，她看看哈莉，耸耸肩，背对餐桌坐到了莱拉的另一边，接着闭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阳光。 “我是来天堂岛避难的，”莱拉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天堂岛救了我。你也是来避难的吗？” 哈莉犹豫了下，她早被达米安耳提面命几百遍要低调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哈莉在交友上也并不冒进了——而且，不像奎妮，莱拉第一眼就给她一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不是来避难的，只是来学习和训练，嗯，没错。”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说到这个程度。 莱拉温和地笑笑，“我并不想打探隐私，只是……我有种能力，能看到未来的短暂片段……有一个片段，恰巧在你来的前一夜改变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个片段里……有我吗？”哈莉也很吃惊，不仅因为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更因为她话语的内容。 莱拉摇摇头。 “那，可以给我讲讲是什么片段吗？”哈莉问道，“也许我能结合着画面联想联想？” 莱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绝了哈莉的提议。 这时卡拉探出头，哈莉发现她的眼睛像环绕天堂岛的大海一样蓝得纯粹，“什么片段？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难道这个小鬼改变了未来？”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翘了翘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远没有辐射到眼里，她转头对哈莉说，“忘了这件事吧，欢迎你来天堂岛。” 哈莉对莱拉的欢迎表示了感谢，也不忘探头对卡拉抗议，“我不是什么小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岁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莱拉都16岁了。” “我不是6岁，我8岁了！” “有吗？”卡拉歪歪头，指了指餐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女孩，看到没？她也8岁，差不多比你高一头呢。” “我……会长高的！”哈莉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了里面像牛奶的白色液体——而她还不知道天堂岛供应的是羊奶，这一口下去，哈莉脸都要绿了。 莱拉拍着哈莉的背，“我刚开始也不习惯，但羊奶的营养成分很高，多喝点儿，你肯定会长到像我和卡拉一样的。” 看着两个姑娘傲人的上围，哈莉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短暂的早餐结束，哈莉也算在岛上收获了朋友两枚——莱拉似乎对哈莉有种天然的亲近，哈莉怀疑是由于那个“预言”画面的作用，这让她有些惭愧，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改变未来”的事情。 卡拉跟着莱拉走，如果莱拉带哈莉训练，卡拉也不介意多一个伙伴。两个姑娘都似乎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的处事方式——她们都没有把年龄小的哈莉当妹妹，这其实更让哈莉感到轻松自在。 而卡拉，似乎除了哈莉和莱拉，压根不愿意跟其他亚马逊同龄人多交流。 哈莉甚至觉得有几个同龄亚马逊女孩儿很怕卡拉。 哈莉还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没有忘记把床铺整理好，她可是个整洁的小姑娘。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伸出小脸，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哈莉，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252.未来（1）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当哈莉还在愣神和发散思维之间切换时，奎妮已经在撕开一个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 一边喝牛奶一边用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这个视线看得脊背发毛，觉得她简直像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一样。 “你应该吃东西，这个土豆泥只会越放越难吃, ”奎妮咬着吸管，指指哈莉的餐盘，“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 你边吃我边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点点头, 开始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金发女孩, 一副怕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好啦, 没什么的奇怪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儿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训我, 说我再滥用能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奎妮缩缩脖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胆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 “应该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吧。” 哈莉没有接话，她到现在还一脸恍惚如在状况外。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我呀, 我从你第一天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 ”纸盒子里的牛奶应该见底了, 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响。 “我一直在观察你, 唔……聆听你？不然你以为是谁去通知的达米安·韦恩？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补充道，“哥谭小学可没有多少巫师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巫师们的小孩儿不会上小学吗？我听说我们十一岁才会去专门的学校学魔法，”哈莉终于在遇到奎妮后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可喜可贺。 奎妮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检查里面还剩下多少。 “我们两个的情况应该都属于特殊的，我奶奶虽然是巫师，但我爷爷是麻鸡，我爸爸是哑炮，但爷爷奶奶对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鸡？哑炮？”哈莉不得不打断奎妮的叙述，这俩生词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麻鸡’是巫师们用来称呼普通人的，‘哑炮’是指那些由巫师生出来的不会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巫师们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巫师，但总有个别情况……就像‘麻鸡’的后代也会忽然就蹦出一个会魔法的孩子一样。”奎妮耐心的解释。 “哇……你懂好多巫师的事情，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哈莉听得入迷，由衷地赞叹。 “那是因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里唯一继承了奶奶天赋的人——就是这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能力。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诅咒更合适。” 看着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给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这个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应该没人不想吧？” 奎妮摆摆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别想推给我，你阿福爷爷会生气的。” 哈莉瞬间吃瘪，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但这真的不‘酷’，你试试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听到所有那些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相信我，有些话不说出来恰恰是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说法，哈莉可劲儿了去想象。 她还真的……暂时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反正当年那些来自表哥和同学的嘲笑、姨夫姨妈以及一些亲戚的冷嘲热风，对着她都是火力全开、毫无保留的，藏在他们心里没说出的话还能有多大杀伤力呢？倒是如果她有这个“摄神取念”的能力的话，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伟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经“聆听”到她刚才在想什么了。她倒不反感这个感觉，这还省了她组织语言的功夫呢！更何况这么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开不了口去跟别人沟通。 “我没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头，“只是……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个鬼脸。 奎妮耸耸肩，抽回手，开始给哈莉撕牛奶盒子，“还好我知道你说的话没有恶意……奶奶从小就看得很开，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我虽然没跟别的同学透露过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不小心在行动中展露出来？总之我在学校也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前，我和达米安·韦恩并列哥谭小学两大奇葩。现在嘛，我们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经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么奇葩不奇葩，随他们说。只是……即使到了学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运，她想阿福爷爷一定会超喜欢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递回给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脑内的话头。 “……”哈莉努力地放空脑子，失败。 *********** 学校生活终于在交上了奎妮这个朋友后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哈莉也不会再每天到校门口下车后做达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儿了——奎妮会每天在校门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虽然他天生是一个哑炮不会魔法，但似乎确实继承了一些妈妈的天赋，在麻鸡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建树。几年前受邀来哥谭大学任教，于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谭。 两个小姑娘会在校门口碰头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级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253.未来（2）（正文完结！）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哈莉在懵逼中点头, 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长生不老的技术难题了？ 等等……那这就意味着，哈莉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可能是未来的女超人？ 卡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会那么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 哈莉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沮丧，“我也不会……成为超人那样的人，地球不需要两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后, 卡拉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她独自站在几步开外, 面朝着大海, 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哈莉发现卡拉经常朝着同一个方向, 对着天空发呆。 “那是氪星的相对地球的方位。”莱拉轻轻地说道。 托现代媒体无孔不入的覆盖范围，几乎每个地球人都对超人家乡的故事略知之二——一个频临毁灭的星球,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忧伤和困扰, 也许在超人和卡拉面前，会显得体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个星球的同类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卡拉来说，再也没有“家”了。 如果说当时还是婴儿的超人并不能够完整体会, 而卡拉在坐上飞船的时候，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块, 就直直地砸在他们身上——这是她在飞船昏迷气体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哈莉想象着一个女孩, 在昏迷气体的包围中不甘地睁眼, 奋力地砸着飞船的窗户, 在地动山摇间呼唤着爸爸妈妈。 “卡拉在宇宙中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护的堂弟已经成为了地球的守护者。”莱拉看着那个海边的背影，静静地说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算是……陷入了某种人生意义的思考吧。” 莱拉的话，让哈莉听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复杂程度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呢？对哈莉来说，卡拉已经是同神对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哈莉认真地点头，“她这么强大。” 莱拉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也许……她们也应该学学儿童看待世界的简单方式？ 很多问题，或许都是人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超人对她的期待很高，让卡拉有些苦恼；而蝙蝠侠不信任她，觉得她是被人以某种目的送到地球来的。” “真的吗？蝙蝠侠真这么说了？”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真是……误会大了，也许让蝙蝠侠多跟卡拉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莱拉无奈地回复，她要怎样让哈莉理解一个普通人类对非同类天然的排斥和防备？尤其是当这些非同类拥有力量的时候？ 毕竟哈莉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 她知道哈莉是布鲁斯·韦恩送上岛的，而布鲁斯·韦恩资助着蝙蝠侠——莱拉不清楚未来等哈莉足够强大后，蝙蝠侠是不是也会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备哈莉。 出于交换秘密的礼尚往来，哈莉早已经告诉了两个女孩自己会魔法，而现在，她想修改为自己“大概也许可能”会魔法。 “我昨天刚跟着扎塔娜上了第一节课魔法课，”哈莉拽了拽腰带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她让我先试着移动一颗小石子。结果嘞，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莉很郁闷，她时刻不忘扎塔娜姐姐说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将符合发音变化的反语“动移”念得滚瓜烂熟了，那个顽固的小石子就是连动都不动！ 在她的想象力里，这个小石子已经漫天飞舞了，哈莉不知道还要怎样“具象化”啊！ 不过，即使再挫败，哈莉都会努力练习下去的。想想吧，以后想做什么事，把心里想的倒着说一边就好了！ 那等黑巫师来的时候，哈莉直接说一句“！来起关师巫黑个这把”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扎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乐了，“不是这样的，哈莉，不是什么反语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你以后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手中的反语魔法”，扎塔娜补充道，“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径，魔法师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不能放弃体能训练。你看就连我，都会一些最起码的三脚猫功夫呢。” 哈莉想象不到连魔杖都不用的反语魔法，还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径的时候。 “这不难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侠以及其他几名联盟成员在出任务时，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复仇女神战队抓到了天启星——不要被‘慈祥奶奶’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她可一点儿都不慈祥，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当时我们都被她捆在战车上，向着几把巨大的尖刀驶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认为这样我就无法施法了。” “那你们怎么办了？！”哈莉听得惊心动魄。 扎塔娜调皮地眨眨眼，“但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语倒着拼出来‘复仇女神战队和英雄互换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样的状况，我就不能保证能靠同样的方法脱困——如果敌人们也学聪明了呢？”扎塔娜认真地补充道。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后话了，来吧，哈莉，先学会走路，自然就会跑了。” 哈莉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始盯着纹丝不动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诵了反语魔法语音变化规则，并对着石子练习。 第二周，继续用力，妄图移动这个顽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象中，如果这个小石子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开始嘲笑她了。 哈莉连做梦都是一个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对她哈哈笑，“一个小哈莉啊，她不会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觉这两周对着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发电了！ 因此她觉得魔法训练甚至比绕着天堂岛跑圈儿还累。而且感觉所有劲儿都白使了！ “不用那么用力，哈莉。”扎塔娜看着小女巫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十分无奈，毕竟魔法学习在刚开始更多倚靠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悟性，她也着实帮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让使劲儿？那她还能干啥？ 于是卡拉和莱拉就天天看着哈莉对着一个小石子皱眉发呆。 哈莉的体能教练曾经把莱拉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她哈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当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对石头的“具象化”思考时，卡拉一道热视线射过来，打飞了哈莉眼前的石头。 “你再这么盯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也能发出热视线了。”卡拉站在海边的水里，金发在阳光下闪亮。 “嘿！你差点儿把石头崩我脸上！”哈莉抗议，“我可不是你那样的钢铁之躯，我们人类很脆弱的！” “下次注意就是啦，”卡拉耸耸肩，“我和莱拉要去游泳，你来吗？” 哈莉拍拍裙子，蹦起来，跑向水中的两人，“我不太会游泳！你们教我吧？” “扎塔娜说11岁才能开始使用魔杖，是建立在几百年经验的基础上做出的规定，这个年龄段之后的小巫师才能更好的控制魔法输出”，哈莉拧头发里的水，对莱拉说，她刚刚跟着莱拉学会了蛙泳，总算不那么挫败了，“他们的反语魔法反而能提前几岁开始学，扎塔娜自己是6岁开始的。” 莱拉最近几天看起来一直都恹恹的，哈莉问过她是不是没睡好，她总是沉默地摇头。 “还是预言的事吗？”哈莉轻声问道。 “我到现在都不能完全解读占星球里的那些画面，”几秒的沉默后，莱拉才回复，不至于让哈莉一直自言自语，“他们从来都……出现得很随机。” *********** 哈莉终于在一个月后让小石子动了！ “你确定不是风？”当哈莉兴冲冲地给两个好朋友表演后，卡拉看着那个只是在原地“发抖”的石子，怀疑地问。她接着转头，吹了一口气，旁边一个巨大的石块挪动了几厘米。 “……”跟卡拉没法儿聊了，哈莉想知道超人是不是也这么讨厌！ 魔法确就像学走路一样，你一旦掌握了诀窍，后面就顺利多了，甚至过不了几天就能跑！ 哈莉很快就掌握了让任何小件物体移动的魔法，现在开始挑战让自己浮起来啦！ “闭嘴！托德！”达米安炸毛，一把拍开杰森的手，握拳要跟比自己高两头的青年单挑。 提姆挪了几步，离这俩疯子远点。 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顿时老实下来；达米安依然在冲着杰森发送眼刀，杰森却只是挤挤眼睛。 254.番外1—穿越不义世界（为了区分，不义米用Damian）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他静静地从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 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着奇装异服，胡子拿粉色丝带扎起来, 布鲁斯对其也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你们对哈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让我很欣慰, ”老人温和地点头。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福不为所动, 老人十指指尖相对, 在桌上形成塔尖状, 第一次褪去了微笑, 用清明的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布鲁斯和阿福。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 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太小了，不能背负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过于沉重的责任。” “最符合战略规划的做法, 恰恰是越早告诉她越好，让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训练她、教育她, 让她做好准备，这样才符合‘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用严肃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不想考虑什么战略、什么计划——我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快乐幸福地成长。等她长大了, 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在此期间，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责任从她身上移去。” “作为哈莉未来的监护人，我想我们才有资格决定怎样才是对哈莉好，”布鲁斯决定在此时加入这段谈话，他眯眼盯着邓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是‘责任’，而且是‘哈莉的责任’。我们不是在谈论她父母的死因吗……”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巫师的什么黑魔王，本来是要杀哈莉？……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作为对哈莉负责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修饰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她曾面对过，以及将要面对什么，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给她保护是不够的——我自会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抬头，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对哈莉，我会尽我最大的职责……你也是个像我一样的老人，如果你有亲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你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阿福，表情莫测，布鲁斯知道阿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许，韦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邓布利多扭头，状似轻松地提议。 阿尔弗雷德马上摆手，“不，布鲁斯老爷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会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儿，”布鲁斯点头。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仔细观察着布鲁斯，“……我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轻笑，“哥谭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国的一个巫师居然会关心美国的八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布鲁斯全身紧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只猫头鹰都能找到蝙蝠洞……他应该更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所以，这是个威胁？” “不用紧张，这当然不是威胁，一个‘试探’可能更为准确，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认”，邓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状的双手，面色愉悦，“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不经调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对面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然面色严峻，邓布利多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对我的调查结果很惊喜，能够由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来养育哈莉，是整个巫师界的幸运。” “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巫师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师世界来要挟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议，“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对一个已经数次领导正义联盟拯救过整个地球的最伟大侦探，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轻笑，“我甚至怀疑，即使我不告诉你们，你也能够自己挖出来。” 巫师老人接着用感慨的语气叹息道，“佩妮当年完全不问任何问题……对自己妹妹的传奇经历没有任何了解，看来……这大概的确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 “你们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们巫师世界家喻户晓——‘大难不死的女孩’、百年来唯一一个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师，她是一个传奇，将巫师世界从伏地魔笼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婴儿，”布鲁斯轻哼。 “没错，但她做到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正跟着麦格教授学习下午茶礼仪的哈莉。 “……有一个预言，关于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说，它决定了哈莉至今为止的命运走向。” “预言？……什么预言，像亚瑟王石中剑那样的吗？注定有一个人来怎样怎样的？”这太迷信了，布鲁斯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注定”。阿福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话题主导权让给了布鲁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并且是由一个天生的预言家做出的真正预言——虽然越来越少了，但巫师世界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 “预言都很模棱两可，但它们总会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实现，”邓布利多叹息，将看向哈莉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对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肃穆。 “预言说到，有一个拥有打败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条件……当时符合这些条件孩子一共有两个。除了哈莉，还有另一个男孩儿，由于预言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我们都以为是那个男孩——我承认这是某种根深蒂固、却广泛存在的性别偏见。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选择了哈莉，我猜是因为哈莉和他一样的混血出身，让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纯血巫师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结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这种名词分类，在你们看来一定十分的种族主义。” “所以——这个预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杀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却成了孤儿。 类似的故事，不一样的原因。 布鲁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对邓布利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我的理解，预言已经完成了，‘女婴已经打败了魔王’——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哈莉？如果说是害怕余党报复，这说明你们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余党是你们成年巫师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让哈莉以躲藏来为你们的无能买单？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儿的巫师能像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邓布利多苦笑。 “不，余党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的主要担心是，伏地魔并没有死，我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哈莉会是他的首要攻击目标。” “所以你们一群成年人——准确的说——是成年巫师，要把拯救你们自己的任务放在一个孩子肩上，就因为有预言说了她有打败大魔头的力量，而你们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后？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们在谈论一个孩子的生命！”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这就是预言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样，我自己就会挡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会……”邓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预言的结尾，是‘一个人必会死在另一个手上，不能同时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杀他，他也一定会杀掉哈莉，这就是他，这个预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对他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布鲁斯真的没有想到，预言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旁的阿福已经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也扭头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饼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无辜。 与自己和迪克不同，他们都是主动选择走向战场；而哈莉却是被迫的，必须被推向注定的命运。 邓布利多等二人冷静下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尔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这里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们坟墓的地址——但它们是用魔法隐藏起来的，你们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过信封，收到口袋里，“多谢……你的坦诚……这就是所有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布鲁斯却看出了这个动作的短暂迟疑——果然，还有隐情？ 邓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视着布鲁斯，这让布鲁斯明白今天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告辞了，”阿尔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离开前对邓布利多说，“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说法。我认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还要隐瞒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如果我们有一天保护不了她，预言必须实现呢？让她毫无准备地走向注定的敌人，才是把她亲手推向死亡。” “那看来我们只能求同存异了，凡事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邓布利多温和地回复。 布鲁斯在转身前，视线扫过巫师老人身后的某一处，他停顿了几秒，眯眼看了看，最后依然转身赶上了阿福，什么都没说。 哈莉已经在麦格教授怀里睡着了， 阿尔弗雷德要接手，麦格教授阻止了他。她轻轻抱起哈莉，和他们一起走出酒吧，将哈莉抱到车后座。 邓布利多默默注视着三人，等他们都走出酒吧时，对身边的空气点点头。 “西弗勒斯，你可以出来了。” 一个黑发男子出现在刚才布鲁斯视线停留过的地方，怒气冲冲。 “你居然告诉了他们一切，你不怕哈莉被名气惯坏了？” 邓布利多咯咯笑，“这个，我丝毫不担心；哈莉依然生活在麻瓜中，巫师世界的名气没有意义；而且，潘尼沃斯先生对如何养育一个鼎鼎大名的孩子已经有充足的经验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明白邓布利多话语中的具体所指，而他知道问也没用，只能顺着老人的视线同样看向外面的两个麻瓜。 “我们真的要让这两个陌生人带哈莉去美国了？” “我确信，他们会教育出一个更好的哈莉。” 黑发男子微皱眉头，表情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 “……那看来，莉莉的女儿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不，恰恰相反，有些事情，是超能力和高科技武器无法做到的；而这些，正是取胜的关键。相信我，西弗勒斯，你会变得更加不可替代。” 哈莉从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柜子、一路摸到自带的卫生间，在厚重的窗帘之间扒开一条缝，伸出小脸，眯眼看着哥谭清晨的阳光。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话里的公主住什么样的卧室，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公主一样——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样。 现在的这个房间已经超出了哈莉的想象，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这时哈莉的门上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 她赤脚跑去开门——是阿福爷爷！ 哈莉一把扑进阿福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在笔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确认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哈莉闷闷的声音从那团乌黑细软的半长乱发间传来。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这个小脑袋。 “当然不是做梦，哈莉，我正巧经过，听到了你房间里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哈莉摇摇头，“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试探地询问阿福爷爷，“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是，你想做些什么改变吗？我可以找人再装修一下。” 哈莉来来回回地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完美了……” 阿福爷爷的笑容温暖，像哈莉刚才看到的清晨阳光。 “我要去给你们做早饭了，要不要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后直接下楼，去厨房找我。” 哈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还想起来自己没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对阿福爷爷点点头，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踮脚关卫生间门前，哈莉看到阿福爷爷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厅的毛绒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头边。 ***************** 顶着一头泡沫的哈莉，咬着指头，好奇地念着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标签——还都是儿童专用的，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没用过除了香皂和洗发水之外的东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写着“护发素”，还有“无泪配方”，嗯，“不打结”？哈莉觉得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把架子上的洗澡产品都照着说明试了一遍，哈莉心满意足地擦擦身体，吹干头发，不能说她的头发就真的靠一个护发素不乱了，但的确稍微柔顺了那么一点点，哈莉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她还从来没有闻起来这么香过，各种水果味，简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着下楼，寻找着阿福爷爷说过的厨房。 清晨的大宅过分安静，哈莉不得不放轻脚步，大家都没起吗？ 最后是食物的香味，带领哈莉找到了厨房。 阿福爷爷背对门口，做着早餐。从气味上，哈莉辨别出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啦。 哈莉绕过餐桌，跑到阿福爷爷身边，“我可以帮你吗？” “当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话，”阿福爷爷翻动培根的锅铲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务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帮忙。” 阿尔弗雷迪低头，看着手边这个明媚贴心的小姑娘，觉得心都柔软了。 他拿起一块儿饼干递给哈莉，“你们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别学你的四个哥哥，他们刚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实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没有看清四个哥哥的模样…… “他们已经都走了？”哈莉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阿福爷爷带着哈莉坐到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对，不过，晚上大家会一起来大宅吃饭，包括你昨天没有见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鲁斯叔叔也走了？” “没有，”阿福爷爷给哈莉又拿了两块华夫饼，浇上了巧克力酱，“但你布鲁斯叔叔一般到10点11点才起床，我们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华夫饼，简直要热泪盈眶——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里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谢上帝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这个身影套着睡袍，一言不发地缓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见到这个陌生的、黑着脸的布鲁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紧张……叉子上的华夫饼都差一点掉了。 阿福爷爷看起来见怪不怪，递过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鲁斯叔叔看都不看，接过杯子，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个机器人。 哈莉大气都不敢喘。 脱了西服的布鲁斯叔叔看起来好高好强壮。 费农姨夫虽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虚胖。而布鲁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还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太有压迫感了，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 布鲁斯放下杯子，等着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没有夜巡，实际上属于他睡的早的情况，于是起床时间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几个小时，让他十分不爽。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起床气的，不论阿福怎么说。 揉揉脸，夜行生物蝙蝠侠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清醒了，这时候才发现餐桌对面那个已经被自己吓傻了的小身板。 恐惧的化身总归不应对着无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鲁斯下意识地戴上了“布鲁西宝贝”面具。 哈莉看起来更困惑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吃吧，哈莉，这还是你布鲁斯叔叔，以后记得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点头，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后，我带哈莉去看看汤普金斯医生，”看着低头吃饭的瘦弱女孩，布鲁斯若有所思地说，“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会送来哈莉的新身份资料。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哈莉的教育问题。” 阿尔弗雷德点头，他不知道在德思礼一家的不管不顾下，除了耽误了哈莉的饮食之外，是否也忽视了她的教育。 “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少爷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专门为哈莉举办的这个家族晚餐……布鲁斯老爷，谢谢……” 布鲁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这么感谢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养哈莉当女儿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委托律师办手续！” 老管家无奈地微笑点头，他当然相信布鲁斯真的能干出来。 “……对了，”摩挲着咖啡杯沿，布鲁斯说，“也邀请一下扎塔娜。” “这个，我恐怕无法代劳，”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鲁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约，她就一定会来的。*” “……” 布鲁斯十分无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当积极和坚决。 这段“大人的对话”，听得哈莉更懵了。 早饭后没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鲁斯叔叔的车，向哥谭市中心驶去。 据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布鲁斯叔叔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明很好呀，再说她是个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医生有用吗？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鲁斯叔叔牵下车，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诊所，哈莉看到画着天平与蛇的牌子上写着“莱斯利·汤普金斯”。 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女医生在门口迎接他们。 女医生跟布鲁斯叔叔打过招呼后，在哈莉面前蹲下，冲她绽开一个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孙女小哈莉吗？你好，我叫莱斯利。” 哈莉点头，怯怯地跟医生握手，抬头看看布鲁斯叔叔，“我生病了吗？” “只是体检，哈莉，放轻松，”汤普金斯医生接替布鲁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们今天不用打针哦，等你体检完，布鲁斯叔叔会带你吃冰淇淋。” 哈莉不怕打针，但她被冰淇淋收买了，她捏了捏女医生的手，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跟她去体检。 汤普金斯医生微笑，鼓励地帮女孩捋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布鲁斯轻轻点头。 的确像布鲁斯怀疑的那样，这个小女孩额头的伤疤不正常。 少年慢慢喝着牛奶，挑眉看着细胳膊细腿、满怀热情的女孩。 （他才不会向阿福承认热牛奶还蛮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点糖……） 小孩子们都够天真幼稚的——她以为训练是容易的？光压腿拉韧带都能让她哭出来！ 达米安举起手掌，他发誓这不是为了打击哈莉的气焰，只是她需要面对现实嘛。 “打我一下试试，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开了打，不要有任何顾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爷爷，得到他点头的肯定后，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不会打架。 和达力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的交锋中，她从来都只擅长逃跑。 她摆出了电视里学的打架预备姿势——两手握拳举起——反正大师们打架都先摆姿势。 接着，她挥出了自认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达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达米安此时甚至还在用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这一拳时，手中的杯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气都比她大，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欺负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我完全没感觉。”达米安喝干净最后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头发，自己还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当的对手交锋吧。 他看了看一脸慈祥的阿福，看来哈莉刚才软绵绵的拳头也没让老管家失望？ “训练哈莉将会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务了。”达米安本来想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绿眼睛，他只能在话到嘴边时改口。 至少在哈莉学会魔法之前，别说她真正的敌人，就连哥谭这个城市，对她来说都会是危险的。 跟达米安告别后，阿尔弗雷德开始收拾餐桌，他当然没有因为哈莉刚才的表现而失去信心——这毕竟是个8岁的女孩子，仅靠一个拳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他想起了最初训练布鲁斯老爷时的情景，曾经的蝙蝠侠，当年也并不擅长如今他擅长的一切。 ********** 255.番外2（成年后相遇）—In another universe 订阅比例50%、 72小时, 谢谢支持　　“保护欲？他刚才的样子，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拧断阿忒弥斯的脖子……”哈莉打颤, 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强大之人的速度和力量。 当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弥斯一击倒地，并用剑指着的画面时，一个怒火攻心冲进了格斗场, 把阿忒弥斯姐姐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一个格斗比赛！天知道哈莉已经被其他亚马逊同龄女孩拿剑指过多少次了…… 神奇女侠当然看不下去了，就和超人争论了起来，内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岛的必要性”和“卡拉现在就回大都会究竟危不危险”——卡拉被夹在中间，明明整个话题都围绕着她，却一句都插不上话。 蝙蝠侠今天陪同超人上岛，名义上是观看卡拉的训练, 实则是近距离监视这个有超人力量的少女，这是莱拉的分析。 “超人本来就对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把卡拉暂时安置在天堂岛的决定不满，刚才也只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吧”, 莱拉为超人正名, “超人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为什么蝙蝠侠老看你”，莱拉转头，本来是想看看蝙蝠侠对目前态势的反应，结果却“逮”到黑暗骑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视线。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头看了看，这时蝙蝠侠已经开始入场劝架了, “没道理啊, 我这么弱。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不……他的视线给我的感觉, 和看卡拉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在关心哥谭老乡？如果他认识我的话”, 哈莉已经已一个哥谭人自居了。她转回头, 完全不把蝙蝠侠“可能”的视线放在心上。 这已经是小女巫上岛的第四个月了。魔法训练渐入佳境——哈莉已经掌握了物体移动、让自己漂浮、和捆住对手的咒语。扎塔娜开始鼓励她灵活变通，尝试新的咒语，甚至可以自创。 但哈莉却在自创上毫无进展，扎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过于着急，另一面又隐隐怀疑这可能就是哈莉身为另一派巫师，在学习反语魔法上无法突破的瓶颈了。 同时，哈莉的体能也在不断进步——当然比不上卡拉和莱拉这两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派——至少亚马逊人最擅长的剑术，哈莉已经练得很熟了；神奇女侠建议哈莉下一步开始练习射箭，更适合小体型和灵巧的她，哈莉对此非常期待。 这中间，神奇女侠给哈莉捎过几次来自阿福爷爷的信，还附带了一些手工饼干，哈莉和朋友们分享了，甚至从来不用怎么吃东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几块儿。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想念哥哥们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谭永远阴沉的天空。 这时卡拉已经在跟超人吵了几句后，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着场边的哈莉和莱拉走来。 “走吧，莱拉”，卡拉明显伤心多余愤怒，给了莱拉和哈莉一个眼神后，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莱拉抄起哈莉，飞起来去追前方的卡拉——虽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让自己悬浮了，但和飞行还差得很远。 “他们大人，从来不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欢的海边，背对着赶上来的哈莉和卡拉，抱臂远望。 “他们也是出于关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这一点”，莱拉走上前，安慰着对方。 哈莉很想说，即使在几个大人的安排束缚下成长，也总好过自己那个可能注定需要面对一个黑巫师的未来——但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这可不是一个“比惨”大会。 卡拉把被风吹拂到眼前的金发拢回耳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个和你们不同的外星人，应该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平等的接纳了我。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迷茫的问题，我只想去游泳，你们要来吗？” 莱拉看了看夕阳下的水面，犹豫了一秒后，依然点了点头。 哈莉已经兴奋地开始脱鞋子了，她现在爱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正在解腰带的卡拉忽然抬头，望向岛屿的另一侧——角斗场的方向。 没等哈莉和莱拉反应，他们面前的水平上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后，一个音爆通道打开了！ 哈莉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景象，已经吓呆了，还是莱拉训练有素，她挡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经做出了应敌的预备动作。 哈莉和卡拉虽然慢了一拍，也赶紧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莱拉的两边。 从通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茄子精”？ 这真的是哈莉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对眼前出现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发皱的灰黑色皮肤，没有眉毛和头发，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两片不详的红光。头上戴着一个和身上服饰同色的蓝黑色头盔，像个……马桶？ 长这么丑，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盔甲的白发老太太和几个高大的女战士，每个都看上去不像人类。老太太对三人露出邪恶笑容，一嘴尖牙闪着白光。 “你们是谁，为何进犯天堂岛？”莱拉高声质问。 “我是达克赛德，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我们来带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会成为我麾下战队的大将。你们二人如果乖乖退后，我饶你们不死。毕竟，碾死两只蚂蚁也会花掉我宝贵的时间。” 被归类为“蚂蚁”的莱拉和哈莉都攥紧了拳头，“绝不！” 卡拉立刻起飞，先发制人，从空中向“达克赛德”发射最大强度的热视线。 哈莉惊恐地看到达克赛德也稳稳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头，将那两束热视线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热视线反射回自己脸上而痛苦地高声尖叫，哈莉和莱拉想去营救，却被那几个女战士包围。 “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侠和超人”，莱拉对背后的哈莉悄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哈莉抗议，莱拉明显是想让她逃走，“刚才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那么大，以天堂岛一贯的防卫，神奇女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莉和莱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争论，白发老太太已经开始指挥包围两人的女战士们出击。 “上吧，复仇女神战队，这两人应该花不了你们几秒钟，就当是活动筋骨。” 哈莉没打几下，就被一个“复仇女神”一脚踢飞了，这个女战士有着白色的头发，拿着两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滩上的哈莉身旁，对着女孩的脖子举起了刀，“简单到无聊”，她评论道。 哈莉一个轻巧的翻身跳起，对着女武士高喊，“！缚捆” 女武士被忽然凭空出现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她气得骂骂咧咧，开始使劲挣脱。 哈莉看到她的大刀掉在沙滩上，她捡起来，向着不远处的莱拉跑去。 莱拉一人对付着三个骁勇善战的“复仇女神”，已经明显撑不住了；卡拉更是完全被达克赛德压制。 “复仇女神”中的一个，使用的武器是锋利的长矛，武器的主人此时在莱拉的背后——哈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矛冲着莱拉毫无防备的背部刺下。 “！地之全安至拉莱移转”，哈莉高喊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长的咒语，内心期盼着转移一个人会和转移一个小石子一样容易。 让哈莉大松一口气的是，莱拉在长矛接触到的前一秒原地消失了。 留下哈莉和几个不知所以的复仇女神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可以趁此机会也把卡拉弄消失！哈莉刚刚对着卡拉的方向张口，就被一只强壮的胳膊举了起来，捂住了口鼻。 这是刚刚挣脱了绳索的白发女战士。 “我一定可以就这么把你捂死”，白发女战士咬牙切齿，丢掉武器还被人捆了起来？她好久没在战斗中这么丢脸了，“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咒语来。” 哈莉呼吸不畅，憋得满脸通红，徒劳地扒拉着女战士的手，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儿了。 “等等”，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慈祥奶奶开口了，她摸着下巴，扫视着哈莉，“刚才那句咒语……这是个小扎塔娜？……把她带回天启星。” “就她？”最壮硕的女战士鄙视地说：“我吃的鸡仔都比她大。” “这说明她有潜力”，慈祥奶奶掂量着目前的形势，带回去的卡拉是达克赛德物色的人选，必定不算她的功劳。而眼前这个会念咒的女孩，可以填补复仇女神战队在魔法上的空白，天知道她有多想把扎塔娜抓回去，如果可以的话。 都不舍得吃了怎么办……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还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吹蜡烛…… 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微笑鼓励的脸庞（达米安哥哥当然依旧面无表情），哈莉鼻头发酸，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肚子里。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蜡烛时肯定会把鼻涕一起喷出去的吧，那多丢人啊。 “坚强一点儿，哈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叫‘幸福’，你要习惯这个东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范，哈莉闭上眼睛，在暖暖的烛光前交握双手，开始默默地许愿——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突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好。 她不想为自己许愿了，也不需要为自己许愿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默念完这句话，哈莉睁开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将八根蜡烛一下子全部吹灭——太好啦！愿望一定能实现！ ************** 阿尔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经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鲁斯老爷的安排，阿尔弗雷德起身，轻轻地对主座上的布鲁斯点点头后，走到因为提姆和芭芭拉关于数据敏感度的辩论，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边。 “哈莉，布鲁斯叔叔希望你现在去趟书房，关于下周一的上学的事，咱们要一起准备一下课本。” 哈莉瞬间清醒了，认真地点头，拉起阿福爷爷的手，由他带自己上楼。在落地大书架的坏绕中，乖乖在沙发上等着布鲁斯叔叔。 和布鲁斯叔叔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扎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点疑惑，难道扎塔娜姐姐是一个小学老师？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扎塔娜对沙发上单纯的小女孩儿微笑，走到她的身后，在布鲁斯的眼神示意下，将手抚上女孩儿的头。 “觉的梦噩无个睡。”*（反语魔法） 哈莉应声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布鲁斯上前，将哈莉整个小身子抱上沙发，拨开她的刘海，暴露出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记了，”扎塔娜在哈莉身边蹲下，描画着女孩儿额头的闪电形状。 “连你们美国的魔法师都知道她？”布鲁斯皱眉，这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如果美国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热信徒该怎么办？ “只是某些关心世界形势的巫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跟你看到英国换了首相一样稀松平常，放松，布鲁斯。” 女魔法师忽然轻轻地笑了，“闪电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图案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扎，”布鲁斯的嗓音中显露出淡淡的不认同。 “你还是老样子，布鲁斯，你有时候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扎塔娜俏皮地冲他眨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伤疤，同时喃喃道：“相真之疤伤该现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鲁斯也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扎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梦中无知无觉的哈莉。 “这是……什么？” 扎塔娜摇摇头，神情严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伤疤里附有某种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载体，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个频率的心跳。” “再试一次，”布鲁斯拉起了女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联盟里的命令语气。 “不行，布鲁斯，”扎塔娜推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在未熟悉目标物属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我刚才的魔法，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我们把这个藏在伤疤里的‘东西’唤醒了怎么办？如果它真是某种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鲁斯眯起双眼，“那我们就放任不管？” “对，放任不管，直到我们彻底了解那是什么，并掌握了对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规则就是这样，布鲁斯。”扎塔娜毫不退让。 “……”长久的对视交锋后，布鲁斯放弃，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好吧……那你能帮忙调查那伤疤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不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另一件事，”布鲁斯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幼年时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正联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你能……教哈莉魔法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哈莉背后有什么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会在11岁时去魔法学校就读，但，我们担心，她很有可能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碰到危险。” 善良的女魔法师犹豫了，“我们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这些巫师……更传统，人数更多，我们数百年前就独立于他们之外了。我们不用魔杖，咒语反说；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们两种魔法殊途同归，我们都需要掌握发音变化，都必须经常练习，还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会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们的东西，他们的魔法世界对保密性要求十分严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于我们两种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远都学不到我的一半儿。” “没有关系，我和阿福已经很感激了，”布鲁斯真诚地表达。 同时，在主厅，四个男孩儿，加上一个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觑。 迪克摊手，“想到我昨天刚表扬过布鲁斯的坦诚，就感觉亏大了。” “迪克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弗雷德慢慢地给各位倒茶，神色平静。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请了扎塔娜！现在他们两个在书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