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差大人》 第一章 从古棺开始 人这一生就是在不停的选择,然后不停的面对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再继续选择如何面对新的选择。这个过程,周而复始,不会停止,直到你死去,因为这就是个不停有意外的世界。 我叫林敏,是重庆x报的一名记者,本来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上班族,为了生存,每天工作,起早贪黑,和这个城市里的其他打拼者没有分别。但是发生了一件事情,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甚至是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原本的认识。 那件事情起源于2015年9月15的下午,或者更早,因为事情的发生都是蝴蝶效应,一环扣一环。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时不是我,而是其他人接到了这个新闻,事情又会怎么发展呢? 那天下午我正在磁器口做采访,因为我父母是在磁器口开小馆子做生意的,所以我想工作完后今天就在家里睡觉了。我的室友小吴晚上约会去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住。我得等着刚刚好吃晚饭的时间回去,不然回家早了,家里人又要开始念叨我人生大事的问题,所以我决定先在江边散散步再回家。 我来到江边,磁器口的游客永远都很多,江边散步的人也很多,还有一些做小游戏生意的人吆喝着游人去玩那些射击,投球,赢得奖励的游戏,但是那些游戏,顾客一般很难获得奖品,不然老板怎么做生意呢?我从小就没有赢过,不得不说,我在这方面的运气很差,不由得感叹。 我停下脚步,看着平静的江面,不由得想象要是我掉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我虽然会游泳,但是在嘉陵江里游泳我还是很害怕的。我总是这样,如果站在了高处,脑子里又会冒出摔下去的情景,网上说这也是种病。 突然有人在我后面撞了我一下,我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就要掉进嘉陵江了,天啊!难道这一次的幻想居然要实现了?到底是谁推了我?我的大好青春难道就要这样付之东流了?就在我要掉进江里了那一瞬间,又有人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一下子拉了回来。 站定之后,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帅哥,很高,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头的高度,而且身材也很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已经很迷人了,旁边的人也吓到了,人群骚动开来。一个女人跑过来,拉住我身边一个男孩说到:“哎呀,我的小祖宗哟,叫你不要乱跑,看你把阿姨都撞倒了!” 阿姨?应该是姐姐好吧?我忍不住白眼。原来,就是这个熊孩子,其实我内心真的很生气,但是表面上还是强忍住,对那个女人说到:“阿姨!你真得好好管教你的孩子,今天还好有这个.....”我再一看,刚才救我那个帅哥已经离开了。“还好有个见义勇为的人,不然的话可就难说了。要是小朋友自己掉进江里了,您可得后悔一辈子。” 围观的人也纷纷说了起来,认为那女人应该看好自己的自己,怎么能让小孩在江边乱跑呢?我不想再待在人群的中心了,挤了出来。想找到刚才救我那个帅哥,道个谢。说不定,就是我的桃花运啊!这可是用我命换来的,我是又惊又喜。 可惜,我在附近找了两圈,却再没看见他,这走得也太快了吧!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是回家吃饭吧,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我是在晚饭吃一半的时候接到蒋阿姨的电话,蒋阿姨说石桥铺修地铁在地下挖到了东西。以前帮蒋阿姨曝光过事情,就留了电话让她有什么消息就给我打电话,所以也成了我的“线人”之一,而线人们提供了有用的消息也会得到相应的报酬。 我又匆匆出门了,家里人都习惯了。我坐地铁一号线来到石桥铺,出地铁站后,不由得感叹眼前的场景。石桥铺修新线路5号线地铁,本来就堵车,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是下班时间,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 本来施工现场有围墙围着,现在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警车也停在路边,虽然有交警维持秩序,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车子喇叭的声音,人们的叫声,还有路边店的广告声音。只让我觉得耳膜刺痛。经过今天下午的事,我突然有些人群恐惧症了。 我挤到里面,被警察拦住了,我拿出包里的记者证,对我面前的警察说到:“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想了解现场的状况。” 那个警察看了我一眼,拉起警戒线让我进去了。还说到:“你可别害怕。” 我看着他说问道:“害怕什么?” 那个警察笑了笑:“是个棺材,里面可有。”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自己去看吧。” 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但是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看过很多盗墓小说,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况且这里这么多人我才不害怕呢,棺材里还不就是尸体,古董。要是有僵尸,那才好了呢!就是大新闻了。 我看着他,刚才只觉得他身材很好,很健壮,这才仔细看他的容貌。浓眉大眼,小小的嘴巴一直微笑着,还挺帅,看着挺小,就像高中生,给以一种阳光少年的感觉。不由得问到:“你多大了呀,是才毕业的吗?” 他看我一点不害怕,根本不把他说的那些放在心上,反而问他另外的问题,有些诧异,说到“怎么会,我怎么说也比你大些,只是岁月不在我脸上留下痕迹,要不要我告诉你保养秘诀啊?”说完,他又笑了起来。前一秒我还觉得他像个阳光少年,现在只觉得他也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和其他能说会道的警察没有区别。 我把记者证带在脖子上,看见了他警服上面的名字,姜逸。我抬头微笑着对他说:“姜警官,麻烦你带我下去呗。” 他点了点头,走到我前面说到:“你小心点。” 路上姜逸说:“我看起来真有那么年轻吗?” 我笑了笑说:“真的,你看起也就22、23的样子吧,我以为你是才来实习的。” 姜逸笑着说:“其实我27岁了。你是第一个说我看起来年轻的。” “那是之前的人太没有眼光了。” “林记者,我觉得你看起比我小,你多少岁啊?” “26。” “我说吧,我肯定比你大。”我有些不耐烦,一个人民警察,而且是男警察,为什么这么关注年龄和外貌这个问题呢?于是我不再说话。 姜逸见我不回答他,也不在说什么了。但过一会,他又问:“你真的不害怕?”其实刚才上面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我一点都不害怕。但是现在渐渐深入地下,慢慢安静下来,路上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让我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想着一会就要见到那个挖出来的棺材,让我有种像小说里面在探险的感觉,心里也恐惧起来,但是嘴上还是说着:“不害怕,这不还有警察叔叔你吗?” 姜逸说:“我怎么又成叔叔了?”我们玩笑两句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地铁5号线的施工现场,因为地下已经有一条一号线,所以新的线路挖到了更下面的地方,我们下到了地下大概30米的地方,虽然已经到了地底下,不过现场照明情况很好。 工人们已经停止工作了,所以很安静,可以看见两边长长的隧道,只有工地负责人和几个当时的工人还有2个警察在,这里在修乘客进出口,到人工开挖的阶段,那个棺材就是工人挖的时候挖到的。 我们走近,姜逸指了指我对他们说道:“记者。” 我对面前的人说到:“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我叫林敏,请多指教。” 两个警察让开后,那个棺材出现在我眼前,我终于亲眼看见以前小说才看见的古棺。那是一个暗红色的棺材,很大,大概有1.5米高,3米长,1.5米宽,已经让工人把表面和周围上的土挖干净了. 棺材盖子用漆写了一些奇怪文字,我只能肯定这些不是简单的繁体字。其实与其说是奇怪的文字,用符号来形容应该更准确。而棺材四周只是雕刻着一些简单花纹。 我先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我们报社的官博,再用相机拍照,仔细的把上面那些符号拍下来。然后接着问道:“就这一个棺材吗?你们没有挖到其他的吗?还有,就是直接挖到了棺材吗?没有先挖到墙之类的?” 一个工人开口道:“墙?没有,我就是一铲子下去,就感觉挖到硬东西了,还以为是石头,结果再一铲子下去,挖开点土,才发现不对劲。结果就挖出而且一个棺材,什么值钱的玩意都没有,我们白挖半天了。” 他还想抱怨,旁边一个工人拉了拉他,他也就不再说了。我继续问道:“可就一个棺材在这里太奇怪了,都没有墓室什么的。”盗墓小说里不是都有凶险的墓室吗?还有重重机关吗? 一个警察看了他一眼对我说到:“这还真没人知道,一会文物局的人来了,他们看看就知道了,我们都是外行,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另一个警察摇摇头说到:“我看啊,这就是以前某个罪人死了随便就给埋了,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没有,连个碑都没有,还埋这么深,后人怎么祭拜?” 姜逸插嘴说到。“可要是罪犯,古代的人不会这么好还给弄个棺材吧,而且这个棺材,看起来还挺豪华。” 那个警察继续说:“不清不楚的死了,又不葬入祖坟,就随便埋了。” 姜逸说:“可以啊!李哥,想象力够丰富啊,我看你都可以就这个写个小说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小说上看到,有的盗墓贼会把刚盗到的宝贝放在棺材里埋起来,过段时间再挖出来卖,或者干脆留给后人。于是说到:“这会不会是别人埋的宝藏啊?” 姜逸转过身来,对我竖起大拇指说:“你也不错,你们两个有的一拼啊。” 我没有理他,其他几个工人听了我的想法明显感兴趣了,但是警察在这里,又不能做什么,于是开始窃窃私语。 “小姑娘,别想得太美好了。”这个时候从我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坐在我身后正在抽烟的工人在说话。 这个工人看起来50多岁,皮肤黝黑,看得到他身上每天劳动干活锻炼出来的肌肉,身体很是结实。 他抽完一支烟,没有停歇,又点了一支烟抽上,继续说道:“一个棺材孤零零的埋在这地底下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而且那个棺材盖子上写了些字,我年轻的时候听我的师傅说过,他们年轻时帮人修墓的时候也挖到过这样的一个棺材,但是之后却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第二章 故事 他们那个年代乱得很,根本没有人管。他们挖到这个棺材也以为里面肯定有值钱的陪葬品,就自己撬开来看。把棺材盖子上的钉子都撬开后,才推开一点,一个人透过推开的缝隙,看见了里面的东西,就吓得不敢再动了,结结巴巴的说着:“我...我...我看着...不...不对劲啊!” 我师傅就说:“不就是死人吗?怕什么,我来。”于是他去看了一眼,通过缝隙只能看见里面尸体的头部,他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说不对劲了,这个尸体并没有腐烂,尸体的脸苍白但并不是死人那种惨白,最奇怪的是尸体的五官,看着是个人的脸,但是又明显和人脸有差别,他的鼻子就是两个孔,而且没有嘴唇,嘴巴就是一条缝。 我师傅自己看得后背发毛,但是没有办法,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于是他硬着头皮叫大家继续把棺材盖子推开。棺材盖子落地后,大家凑上来一看,都傻眼了。 原来棺材里有两个一样的怪脸人头,刚才棺材盖子没打开完,只看见了一个。而且这两个怪脸人头居然是连在一条蛇尾巴上。这哪里是个人啊?把他们几个吓得把腿就跑。 第二天,天亮了,几个人冷静下来商量了一下,觉得有可能只是把两个长相畸形头和一条被砍了头的蛇身子放在一起,毕竟晚上天黑,也紧张,没看清楚也正常。虽然不知道下葬的人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大家心里觉得只有不是怪物也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于是就壮着胆子回去看。 回到挖出棺材的地方,却发现那双头怪蛇却不见了,就剩下个棺材。”我听得头皮发麻,那工人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到:“几个人都纳闷了,这埋在地里棺材中的怪蛇难道还能活过来,自己爬走吗?但是他们也不敢和别人说,就几个人把棺材盖盖好好,另外挖了坑给埋了。 后来,他们那的村子竟然几个月没有下雨,庄稼都枯死了,还有一些人也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于是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老人决定“打旱骨桩”。 打旱骨桩又称打旱魃,旱魃是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怪物,是变种的僵尸。旧社会农村认为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由于风水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夜间会往人家里挑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 果然,村民发现土地都干旱,却只有陈家的新坟的土堆上湿湿的。村民们商量了一下,也不顾陈家人的反对,把棺材挖出来,挖出来的时候,棺材还在不停的滴这水,村民也害怕,就没有打开,抬到太阳下面,周围围上一圈柴火,直接给烧掉了。 第二天果然下雨了,陈家人也不敢再闹了。虽然下雨了,但是还是隔段时间就有人失踪。 大家渐渐觉得不只是旱魃这么简单了,而是有妖怪在作祟。我师傅几个听了就慌了,想起那条不见的双头怪蛇,就商量着去找个真正懂行的道士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当天晚上我师傅就梦到那条怪蛇,那怪蛇跟他说,自己以前被封在这个棺材里,现在被他们放出来,它不会伤害他们,而且它要离开了,如果他们还要找道士来,它就不客气了。 我师傅一下就吓醒了,结果几个人都做了同样的梦,大家商量决定就听怪蛇的话,其中有一个人就不服气,想干脆先下手为强,也不顾其他的人的反对,自己出去说要找人来弄死这怪蛇,结果就再也没回来,而后来,村里也没有人再莫名消失了。”他话刚说完,文物局的人也来了。 我虽然害怕这个故事,但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于是整理心情,还是听听文物局科学的解释吧。可是当时那个环境还是很吓人,在幽深的地下,于是我站到姜逸旁边,挨着他,他看我这样,就笑了,拍拍胸脯说到:”不用怕,人民警察保护你。“ 他这样说,我还真是安心了不少,”谢谢了,姜警官。“ 文物局一共来了4个人,他们来了以后简单了解情况,就开始仔细看那个棺材,拿出工具,把棺材盖上细小尘土擦干净。其中一个老教授盯着上面那些奇怪的文字说到:”这棺椁倒是保存得还算完好。“ ”棺椁?“姜逸问到。老教授解释说:“就是棺材外面套的大棺材。这棺椁都是显示主人身份的。”于是我问到:”那这看得出什么呢?“ ”我看着样式像是明代的,但是这棺椁从用料和装饰,看着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用得这么好的棺椁却又没有修墓室的话,就太奇怪了。“ 这个问题我们也想到了,于是我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和这个棺材主人有关吗?” 老教授戴着手套轻轻的摸着那些奇怪的文字说到:“这个文字看起来像...像是甲骨文啊。“ 我摇摇头说道:”甲骨文,那不是很古老吗?可是您不是说这个棺材是明代的?“ 那老教授还是看着那个棺材,头也不回的说到:“但是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这就是甲骨文。我很少研究甲骨文,看来得回去大家一起研究讨论才能明白。又或者这只是某种经文。“ “金文?” “就是佛教的经文,为死者超度。” “哦,是这个经文哦。” “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到底是什么,得打开了结合里面一起才行。” ”那我可以到你们局里来看你们打开的过程吗?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我叫林敏。“ 老教授终于回头看着我说到:”可以啊,可要好好宣扬保护文物啊。明天上午来吧,你直接来局里找我吧,我叫李树华。“ ”好的。“我连忙答应到,心想今天还真是碰见了不少好人,救我的帅哥,还有这个小警察,还有这个老教授。 渐渐的下来一些人,大家商量着如何把这个大东西搬出去。我本来还想去问问那个老工人关于他讲的那个故事,但是却找不到他了,其他工人说他走了,他们说他已经56岁了,再过两年就不干了,平时可不会说这么多话。 那也只能算了,本来他的故事,我也不会写进稿子里,只是单纯的好奇。 下面人多了也碍事,我也决定回去了,走的时候,又想起怪蛇的故事,不禁有些害怕,于是叫上姜逸和我一起上去。 路上,他还开导我,对我说:“别再想那个故事了,小时候这种故事还听少了吗?” “怎么,难道你是听鬼故事长大的?”我不禁笑着回答他,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来不及反应就撞在他身上了。 我没好气的说到:”你干什么啊?“ ”嘘!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哪有?”我话还没有说完,果然听见了,像婴儿哭泣的声音,又像是猫的叫声,很轻微,像是来自四周,我们四处寻找,最后发现好像是从上面传下来的,我们抬头看,上面也只有钢筋混凝土。 “或许是猫叫吧。”姜逸说到。这要是猫叫也很恐怖,而且我从小就怕猫,于是我拉着姜逸的袖子说道:”我们快出去吧,管它是什么。“ 终于,回到了地面上,天已经黑了,周围观望群众还是很多,我有一种从鬼屋里逃出来,终于回到人世间的感觉,本来我觉得自己胆子挺大的,从来都不怕看鬼片,这次却被一个故事给吓到了。 姜逸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我说,林记者你可以放开了吧。”我才发现我还拉着他的袖子,忙松手。看他又开始了嘻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警察严肃的样子,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既然他好挺好说话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打开包,找我的名片,姜逸看我拿东西,忙说到:“我不抽烟的,你不用找了。”我不由得觉得好笑,终于找到了名片,拿出来递给他,温柔的对他说到:“姜警官,要是以后有什么消息,你可以打电话联系我,我一个小女生每天跑新闻也不容易啊,帮帮忙吧。” 他迟疑了片刻,说到:“我可是警察叔叔啊。”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名片,果然是个好说话的人啊,他看着名片说到:“林敏。” ”嗯,拜托拜托了,就知道你人超好的。”他把名片放到上衣口袋里看着我说:”好。看在你之前眼光不错的份上。“ “那也是您和蔼可亲啊,好了,我也要回去赶稿子了,你们什么时候收工呢?” “等到把东西安全运回文物局就好了。” ”那真是太辛苦你们了。” ”好了,不要再拍马屁了,自己回家小心,注意安全。“说完,他转身回去帮忙了。 我对他的背影说到:”再见!“ 他没有回头,只是举了下手。这个背影倒是很男人了,不像之前,总给人一种高中男生的感觉。 我转身准备回家了,却突然在对面人群里看见一个人。那不是下午救我那个帅哥吗?他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他身边的人都在交头接耳,只有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边。 我刚想过去叫他,毕竟下午都还没来得及跟他道谢。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我的室友小吴打来的。 ”喂,小吴,什么事啊?“ ”林敏,你在哪啊,还没回来?“ ”我才结束,你不是约会去了吗?你回家了?“ ”恩,我已经回来了,你快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好的,我马上就回来了。” 挂了电话,那个帅哥又不见了,真是神奇。诶,不对啊,他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真是上天给我安排的缘分?可是现在却又不见了,下次,如果还能遇见,一定不能让他再这样消失了。 第三章 新室友 回到我们租的房子,发现小吴居然在收拾东西。”小吴,你怎么在收拾东西啊?“ 小吴拉着我坐到沙发上说:”林敏,我跟你说,我结婚了!“ ”结婚?“我惊讶得和不拢嘴,其实我连她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不禁脱口而出:”和哪一个结婚啊?“问完才发觉不对。 小吴却不在意说到:”是台湾那个,其实一个星期前他跟我求婚了,说要带我去台湾。可是当时你太忙了,所以“ ”没什么。“原来是那个台湾富商。我看着她收拾的几大包东西问道:”那你马上就要离开了吗?“ ”恩,他说做记者太辛苦了,就叫我不要做了。哦,我已经给张阿姨说了,让她赶快给你另外找个女生合租。“ 小吴和我说了那个台湾富商是如何向她求婚的,的确是感动死人了,所以她马上答应了,也决定辞职,跟他去台湾。 看着她幸福的神情,我突然也想结婚了,但是首先我得有个男票啊!可是我之前的恋爱都是没有交往多久就分手了,因为每天东奔西跑的,累成狗,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经营。 写完稿子,洗了澡后,又想起那条双头怪蛇,我从柜子了翻出爷爷从小就给我的护身符,那是奶奶亲手缝制的一个小小的红色锦囊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个小珠子,爷爷告诉我不能打开。 小时候不觉得,后来长大了就觉得带在身上不方便,而且确实不怎么美观,就一直就放着了。我躺在床上裹紧被子,握紧我的护身符,安心了不少。还是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我都已经长发及腰了,可是什么时候才有人像小吴男朋友那样感人的向我求婚呢?算了,这个太遥远了,还是睡觉吧。 第二天,我先到文物局。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古棺里面会是什么呢?要是一会打开了,真是一条长着两个怪脸人头的怪蛇可怎么办呢?但是又觉得不可能,那简直是聊斋故事了。 到文物局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忙碌着,看来应该是忙着开棺。我找到一个工作人员,向他表明我的来意,没想到,他居然说:”上面决定还是不打开了。所以,你不能采访了。“ ”啊,可是昨天李教授说了要打开啊,不然你们怎么研究呢?“ 那个人愣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冷静“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很忙,你还是回去吧。” 这简直是一盆凉水倒在我头上,让我从头凉到脚心,虽然现在夏天很热,但是那一刻我却感觉掉进了冰湖里。突然看见李教授从后面经过,我赶忙叫住他:“李教授!” 那个人想要阻拦我,还好李教授听见了我的呼喊,也认出了我,于是走过来,对我说:“不好意思啊,小林,这个棺椁我们不打开了,让你白跑一趟了。” “为什么,突然又不打开了呢?” “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们研究发现这个棺椁用料是梓木,在古代,梓木为贡木,民间是不能私自砍伐的,这个棺椁主人必定非富即贵,一定大有来头。如果打开了,我们也不一定能够保护好里面的东西,所以还是原封不动,不会打开了。我们做好基本的保护处理后,会在三峡博物馆展出的。” ”哦,李教授,那要将它搬去三峡博物馆的时候,你们能提前通知我吗?“我顺便拿出我的名片递给李教授。 李教授接过我的名片说到:”这没问题。“ ”那就先谢谢您了。“ 既然这样,我也只有回去了。只能写一切以保护文物为原则。不过我总觉得李教授脸上有一种焦虑的神色。看着这些人忙忙碌碌的样子,我始终有种怪怪的感觉,既然这棺材主人大有来头,为什么不打开来调查呢?既然不开棺了,为什么还这样紧张?也或许是我身为记者的好奇心太重了。 回到报社,给郑主编说了没有开棺的事后,郑主编也表示很无语,但随即给我安排了下午的工作。下午,市领导要去小学视察工作,看看小学生们的学习生活情况,我们要去拍摄,这种工作虽然轻松,但是那种场面让人感觉很不自在,我讨厌这种拘谨的感觉。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回到自己办公桌,看见旁边小吴的桌子上空空如也,不禁淡淡伤感,她是这里我最好的朋友了,又是我的室友。本来,我家距离报社算不上很远,也就1个半小时的路程,在外面租房子一半是为了她,一半是更加自由。真是舍不得,但是又为她找到好归宿而高兴。 果然今天早早的下班了,还蹭到了晚饭。我正在纠结了是回家呢,还是回租的房子里,要是回家,明天就要起来很早。这个时候房东张阿姨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林啊,下班了吗?“ ”恩,张阿姨你有什么事吗?“我突然想到小吴让张阿姨另外找租房子的人,难道这么快就找到了? ”小吴不是不租了吗,这又来了个租房子的小伙子,我觉得不错。“ 我马上打断她的话:”男的?张阿姨,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要找女生一起租。“ ”哎呀,小林,你先回来看看啊,这个男孩子很好的,你一定满意。你回来看了,要是还不答应,那就算了啊,先回来看看啊。”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但是张阿姨人很好,而且很热心,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答应她先回去看看。 回到家的时候,张阿姨他们也来了。只看见客厅里放在一个陌生的箱子,箱子看起来很古老,就像民国时代那种牛皮箱子。但没有看见那个男生,我想用这种箱子的男生该不会也是个老古董吧。 张阿姨把拉我到厨房小声对我说道:”小林,这个男生真的很不错的,阿姨看人很准的。“ ”张阿姨,你这是在给我找室友还是介绍男朋友啊?他人呢?” “在看小吴的房间,小林,你看看,小吴都结婚了,你还没男朋友,今年都26了吧,我都替你着急,女孩子还是要以家庭为重的。” “这都哪跟哪啊?”我感觉又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突然想起张阿姨的另一个身份,社区的热心红娘啊!以前就经常举办相亲大会,还叫我和小吴去参加。 这个时候,一个高高的身影从小吴房间里走出来,我一看就愣住了。这不是救我的那个冷酷帅哥吗?张阿姨看我一下子傻了,小声说到:“怎么样,阿姨的话没有错吧。” 看来这真是上天给我安排的缘分啊,月老终于看见我了。我不禁内心狂喜,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 张阿姨走过去,对他说到:“小孟啊,觉得怎么样啊?要是觉得行呢,我们就按之前说的把合同签了,你看怎么样。” “可以。”说完,他竟然看向了我。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尴尬的笑着挥手对他说了声:“嗨!”他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还好张阿姨及时打圆场,对他说、:“这就是你的室友了,她叫林敏,是重庆x报的记者,很好的女孩哦,你看我这房子,她打扫的多干净。” 我马上过去拉了一下张阿姨,感觉她又要开始说一下不着边际的事了。 “总之啊,你们要好好相处,我这......” “知道了,张阿姨,我们会好好爱护这个家里的一切的。”我边说边向她使眼色。“你们快签合同吧。”张阿姨看我马上就同意了,对我眨了眨眼。 我居然就静静的坐在旁边,看他们签完合同,看到他写下他的名字,孟应九,好怪的名字。交代完一切后,张阿姨也要回去了,我们送她到门口,她走的时候还不忘向我使眼色提醒我把握机会,我只好点头答应。 送走了了张阿姨,我们回到客厅。我该和他说什么呢?应该先给他道谢吧,毕竟就是昨天,对啊,就是昨天发生的事啊,为什么感觉像是一个星期以前发送的?正在自己乱想一通的时候,他先开口了。 “你好,我是孟应九。”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 “哈哈,我是林敏。”我有点意外,也马上想到了道谢的事情。“那个昨天,在磁器口,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而已。“他淡淡的说道。 原来他还是记得的,我不禁有些小激动。”对了,你昨天是去磁器口玩吗?“ 他拿上他的箱子走回他的房间,”不是,我是去找人的。“他回头看向我继续说到:”我是来这里找人的。“然后回到他房间。 ”找人,找什么人啊?“天啊,不会是来找女朋友的吧,那我怎么办呢?我走到他门边,靠着门看着他。 他开始打开箱子,收拾东西,缓缓的说到:”一个很重要的人。“ 真是是女朋友吗?我不禁心凉了半截。”你女朋友吗?“ ”不是。“ 我松了口气,”哦,我可以帮你登寻人启事,她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知道。“ ”啊,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只能凭感觉。所以,谢谢你的好意了。” “难道你是在一个你自己也完全不认识的人吗?凭感觉?那不像大海捞针一样吗?” 他停了下手上动作,看着我说道:“算是吧。” 这也太奇怪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找到她是我的任务。“ 任务?难不成他是个特务?不过,他终于笑了,果然笑起来也好看,而且比板着个脸帅多了。我本来还想问问,但是如果他真是特务,肯定不会告诉我,而且我还是少知道点的好,想想还是算了。于是说道:”哦,反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哦。毕竟我们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好的。“ 我正想离开,仔细想想也不对啊,如果他是特务,肯定不会找人合租吧?这不是很不方便吗?于是我继续靠在门上看他收拾东西。 ”孟应九,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现在就是找人。“他淡然的说到。 ”你是专门帮人找人的吗?“我脱口而出说道。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他抬头看着我说到:”你还不休息吗?“ ”啊,现在还早啊。“我看看手机,才晚上8点这难道是逐客令吗。我试探的问道:”你要休息了吗?“ ”恩。“ ”好吧。“我只好退出来,他走过来,关上了他的房门。 第四章 尸体 我再一次看时间,确实才8点啊!睡这么早?难道只是不想和我废话了吗?算了,反正日子还长,时间还多。现在只是不熟,以后熟悉了,就会好了。想到这些,我忍不住笑了。 洗漱完后,我也回到我房间,躺在床上,抱着我的小熊,想到接下来和帅哥相处的日子,这感觉也极好的。于是打开手机,想要看看**,突然想起,我和孟应九都没有互相留电话啊。可是他已经睡了,哎,明天再问吧,于是开始刷**。 浏览到我们的官博,翻到昨天晚上挖出古棺那条**,看看大家的评论。果然,大家都很好奇的,大多评论都是些猜测或是惊叹的,毕竟还没有在主城闹市挖出过这样的东西。 但有一条转发评论吸引了我的目光:精彩的事情还在后头。是一个叫”未知“转发的,还带了大v。 什么啊这是,我点开来看。”未知“**认证:知名杂志,带你探索发现神秘未知的世界。 知名杂志?我都没有听说过,本来我不太关注这方面的杂志,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在这一件事上都是我的竞争对手了。于是我开始翻看他的**。 “据小编了解发现,石桥铺神秘棺椁是以梓木为材料。在古代,梓木为权贵之人所用,既然是权贵之人,但墓葬规格却太过简单,甚至是敷衍。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样不为人知的真相?小编会继续深入调查,为你解开尘封百年的秘密。 虽然这话李教授也说过,我也很好奇,但是这也太能想象了吧,哪里来的这么多秘密。而且都没有提奇怪的甲骨文,我怀疑他们是否真的亲眼见过古棺。我自己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就是别人埋的宝藏,肯定不会是什么怪物在里面,这都21世纪了,太不现实了。而且棺椁马上就要搬去博物馆了,我看你怎么深入调查。 一条条看下来,讲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灵异事情,还有未知生物和外星人之类的,看得我后背发凉。算了算了,还是看看热门**,缓和一下。 不知不觉就到晚上11点了,我也准备睡觉了,于是出来上厕所。客厅里黑黑的,孟应九房间的灯光却亮着,从门缝里漏了出来。果然,怎么可能这么早睡觉嘛,看来就是单纯不想和我说话了。 我悄悄靠近他的房门,想听听看他在干什么。我整个身子靠在门上,耳朵贴着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是开着灯在睡觉吗?他居然怕黑? 突然,房门的门把手转动,门竟然开了,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倒了进去。 “啊!”心想这门怎么就开了呢?我这么瘦的啊! 我一下倒在了一个人身上,是孟应九,我余光发现他还穿着刚才的衣服。他还是好心的扶了我一下。依旧是没有任何语气的说道:“你在做什么呢?” 我站稳后,马上退到门外。“我,我,我只是路过。”我挠挠头,“就是在这里差点摔倒了,幸好你及时开门啊,哈哈哈哈,谢谢你了。”无法想象当时我的表情是怎样的尴尬。 “没摔着就好,早点休息吧。”说完,他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太丢人了,我简直想从阳台跳下去了。这下我的形象肯定差到了负无穷!他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怪姐姐吧,真是太倒霉了。 果然是重要的事情说三次吗?“好。”我回答到,把袋子放回睡衣口袋里。回到房间,我马上回到自己房间,我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完蛋了。要是我发现别人在我门外鬼鬼祟祟的偷听我,我一定会给他两巴掌的。但是现在我自己却是那个变态了,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要去偷听啊? 不对啊,我一下坐起来。开门前都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这走路声音也太小了吧。而且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在外面,他开门以后也没有出来啊,既然不是出来上厕所的,难道是专门开门抓我的?最重要的是,我居然没有问他的电话号码!一切只有明天再说了。 早上,我的闹钟都还没有响我就醒了,看看手机,才7点30。但是也睡不着了,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就觉得生无可恋了,于是干脆起来。 打开房门却看见孟应九,正准备要出门。“你要出去啊,这么早?” “恩。” 看他马上就要开门走了,我有些着急,竟然开口问道:”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也不回答。 ”嗯,那个以前我和小吴都是一起买菜在家里做,再平摊,我们?你,你觉得怎么样呢?” “好吧。”说完他就要离开。 我急忙跑到他身边说道:“你手机号码是多少啊?恩,这样我们联系方便一些嘛,毕竟一个屋檐下。”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有手机。”他的语气平静得好像是在说自己没有航空母舰一样。 “啊!那我们下午怎么一起买菜呢?”话一出口,我对我自己的思路也是感觉醉醉的。 他想了一会说道:“下午6点,我在这楼下等你吧。” 我一听见等我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马上就融化了。只能傻傻的说到:“好的。你先去忙吧!“ ”恩。“他点头回答后,就开门出去了。 关上门后,我一阵狂喜。想到那句等我,简直整个人都要晕了。下午6点,在楼下等我,太甜蜜了。下午6点?突然想到这甜蜜可能不会来得怎么容易吧! 首先就我这工作性质,下午6点能不能准时出现在这里都是问题啊。而且,他没有手机?要是我来不了,要怎么联系他呢?但是仔细想想,要是我到不了,他也不会傻到一直在楼下等我,其实嘛,他也就是看着奇怪了一点,脑子应该很灵光的。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没有手机! 我还是下午早点回来吧。我回到房间,看看手机,现在还早,我可以画个妆,穿个漂亮裙子,好好打扮一下。突然看见房间镜子里的我,感觉更加生无可恋了! 晚上睡觉都是把头发挽在头顶上,睡了一晚上后,我的刘海已经四处乱飞,整个造型简直惨不忍睹。真不知道,孟应九是有多好心,才会答应等我和我一起去买菜。 算了,今天下午,我一定要好好惊艳他一番,让他知道我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必须要挽回之前已经丢掉的形象。 打扮好后,对着镜子里美美的自己说到:“孟应九,下午给我乖乖的等着哦!” 来到办公室,没有几个人在,都出去跑新了,“民生口”的就我和小张在。所谓“口”就是每个记者自己负责的新闻版块类型,大家各做各的新闻。我们“民生口”是报道社会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偶尔,口面上没有消息的时候,就随机安排了,哪里有消息,谁有空就去。 坐在我对面的小张笑嘻嘻的问到:“林敏,怎么,你今天是要去相亲吗?”相亲?我想想,和孟应九,也是很不错的。于是回答他道:“是啊,我今天下班要去相亲!帮帮忙让我今天可以赴约啊!要是晚上还有消息,你得替我去。” “这种忙肯定得帮啊!但是事成之后得请我吃饭啊!”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对了,你的减肥专题做得怎么样了?”我一边翻看报纸一边问到。 小张叹了叹气说道:“别提了,被拦了。” “怎么会呢?”我抬头看着他“星期一开会的时候,领导不是挺看好的吗?” “你忘了昨天,市领导去看望小学生?孰轻孰重你还不清楚?这就是今早上郑老头的原话。” 我们私底下都称呼郑主编为郑老头。 “他来这么早啊?” 小张点点头说到:“这不大事吗?” 看他失落的样子我安慰到:“放心,小张,这会儿过了,就该你了。” “但愿如此吧!其实没什么,我都习惯了,毕竟我们这是党报。” 我不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是自豪还是无奈,只能说道:“哎,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今天口面上没有消息啊!”小张边看电脑边说着。 “那就等上面的消息呗,现在这么早,也不会有热线打来。”翻完报纸后,我也开始在电脑上看**了。 又翻到了《未知》的**,于是我问小张:“小张,你知道《未知》杂志吗?” 他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来小声的说到:“怎么,你要跳槽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到:“我不跳槽,只是他们还要继续报道石桥铺古棺那个事,而且说得可玄乎了。” “你不是说文物局不开棺了吗?而且要移去博物馆了。” ”是啊,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还能怎么报道?可能又要自编自演吗?” “这种小杂志不都爱这样,博人眼球嘛。”小张不屑的说到。 “这不是重点,其实我自己也很好奇,你是没有亲眼见到那个棺椁。还有那个环境,还有。”我本来还想说那个老工人讲的怪蛇的故事,这个时候群里发来消息。 “长江滨江路江边浮起来一具尸体。”却都没有人回复,我不禁说到:“怎么回事呢?都没有人了吗? 小张说到:“这个新闻一般可不敢去跑,那得多恐怖啊!公检法口看来最近案子很多啊!”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上次报道过一次车祸,把他吓到让他再不想去那种现场了。这个时候,我在群里也发消息说我去跑这个新闻。 小张看见后马上停下来问我:“你真去啊?” “都发出去当然是真的啊。” “这也是你第一次采访这种新闻吧,我跟你说,千万不要看死者的眼睛!” 我一般收拾东西一边问道:“为什么?” “反正不好,之前一位大师告诉我的,就上次,我去车祸现场真的太可怕了,后来就去找了个大师......” 我不想听他说那些无聊的事,而且我也不相信这些,于是打断他说话:“小张,没看出来你还挺迷信的。” “不是迷信,有些事你真的......” “好了。”我再一次打断他:“我现在要出发了,等我回来再说啊!”说完,我启程前往滨江路了。 我到的时候,其他报社的记者已经到了,看来今天是晚了一步。我进去的时候,警察们正在仔细检查着尸体,我赶忙先远远的拍了一张,只看见那具尸体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倒在江边上,好像是要从江里爬出来一样,我一时间还真不敢靠近。 第五章 不好的感觉 那两个记者正在一边围着一个年轻人问话,我也凑过去。原来就是那个年轻人报的警,他说他早上在上面晨跑后来到江边散步放松一下,就看见他前面一个人一下子晕倒了。 他赶忙跑过去看,是一个老头,已经昏过去了,但是还有呼吸,他正奇怪,那个老头怎么会突然晕倒了,一看旁边,也给吓的差点昏过去了,原来是一具尸体躺着旁边,已经被江水给泡得发胀了,面目全非,但是依旧可以看到尸体扭曲的五官,而且眼睛睁得极大,令人毛骨悚然。想来那个老头应该是给一下吓晕过去了。 他定了定神后,就马上报警,也打了120,那个老头已经被送到医院急救了。所以我们现在才没有看见。 要是我大早上的突然看见这个也会受不了!说不定也和那个老头一样,给吓晕了。 我过去尸体旁边,一个警察正在检查尸体,翻看他身上的东西,还有一个在旁边纪录的警察。我一下看见了那具尸体的脸,霎时间,我感觉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扭曲的脸我简直要分不清他的的五官了,不过眼睛确实睁得很大,感觉那浑浊的眼球都要掉出来了。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呀!” 在一旁记录的警察听我尖叫一声,摇摇头说到:“这么害怕,就不要来了啊。” “我也不想啊!没有人了嘛。现在都知道了些什么呢?“我躲在警察旁边问到。 正在检查尸体的警察淡然的说到:“现在只知道是具男尸,大概40多岁吧,现在也无法推断死亡时间,看这样子应该死亡有一段时间了。” “有多久啊?” “可能2、3天。具体的还得法医鉴定了才能知道。” “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我现在在他身上也没有找到可以表明他身份的东西。” “那我先发个**,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什么。”我马上把事情发短信给我们的官博。 那个警察点点头说:“让他们有消息马上联系我们警方。” 搞定之后我也平静了许多,继续问到:“为什么他的样子看起来这么惨啊?” “被人杀了,再丢到江里,你说能不惨吗?” “是被人杀害的吗?”我以为只是不小心溺水身亡的。 “你看他的脖子,虽然被水泡了很久,还是可以看出这一道伤痕。是被人从身后一刀割喉,下手之狠,只能是他杀。” 我摇摇头说到:“我不敢看!你们有线索了吗?” “就只有他裤子口袋里有一小块布块。” “我能看看嘛?” “你问问他。”他指了指我旁边记录的警察。 这个时候,那两个记者也过来了。 站在我旁边记录的警察也放下记录的本子,从一旁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说到:“这是在他身上唯一找到的东西。” 袋子里装着一块差不多手掌大小的布快,上面整凌乱的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我看着有些眼熟,但现在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见过。 一个记者问到:“这会不会是他留下的关于凶手的线索啊!” 记录的警察回答道:“不太可能,他身上没有别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都被凶手拿着了,但是凶手却留下了这块布,这很明显和他没有关系,并且对他没有价值。 我问道:”会不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为什战警察,应该是匆忙之中,无暇顾及这块烂布了。“ 这个时候,检查尸体的警察说到:“我们认为这应该是一起抢劫杀人案,你们就不要乱想了。我们这里也差不多了,也要回警局了,你们了解好了也可以回去了。” 想想看,我确实喜欢看这一类型的电影,还有柯南,算了,现实生活中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吧。之后他们就准备把尸体搬运回去,叫上相关的人回去做笔录,我也就回去了。 我回到报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小张也出去了,我吃了外卖,就开始赶稿。在我终于写完,准备交上去审阅的时候,我们口的李组长来找到我,跟我说,上午的新闻是公检法口没有人了,才让我们去采访,但是这次的事不简单,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做,让我把上午收集的资料给他们,这次新闻会算上我的人头。 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只要会算上我那份,那也不算白跑一趟了。于是开始整理照片和稿子,准备一起发给他们。 又翻到那张奇怪布块的照片,对上面的文字,我始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看见过。 世间的一切都是一样的,你越想要记起来,就越是记不起来,越是想要抓住,就越是抓不住。还是不要想了,都已经不关我什么的事了,我还操什么心呢? 发过去之后,我又开始了刷**,看新闻。想想晚上应该吃什么呢?其实以前我和罗欢都是罗欢主厨,我只能用电饭锅煮饭和一些小菜,今天晚上,要是孟应九也不会,我要怎么担起这个重任呢? 在做饭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没有什么自信。不过我可以在网上看看菜谱啊,或者教学视频,只有今天晚上可以做几道菜就可以了。 我在**上看菜谱,突然背后有人问到:“你在看什么?”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菜谱啊。”又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李组长!回头一看,还真是,他正在看着我的电脑屏幕。他肯定会觉得我又在不务正业,我得想个正当理由,于是我说的:“马上要入秋了,我想看看有什么合适这个季节的食物,健康养生啊,现在人都关注这个话题嘛!” “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嗯。” “有人要感谢好心的出租车司机,现在在沙坪坝,你去采访一下,我马上把电话发给你。” “好的。” “嗯,晚上发给我。”说完,李组长又匆匆离开了。 我收拾好东西,也出发了,内心感叹到终于接到一个正常的新闻了。 我到了沙坪坝后联系到了要答谢的陈老板。他本来也是重庆人,在外地做了很多年的生意,然后回家乡。 陈老板下来飞机后就坐了王师傅的出租车回家,结果下车的时候,把身上的小包忘在车上了,王师傅发现后就立即开车回到陈老板下车的地方找他,想把包还给他,等了很久遇见来找背包的陈老板,终于物归原主。 陈老板的背包里装的都是他的各种证件,还有银行卡和现金。所有陈老板很感动,王师傅宁愿耽搁自己的生意也要把东西还给主人,所有他找到我们报社想要感谢王师傅,借这个机会宣言这种正能量。 这种简单的好人好事,采访起来很轻松,结束后,我看时间,刚好下午5点30,现在可以回去赴约了,想想就觉得好美好! 重庆不仅是山城也是“堵城”,尤其是在上下班的时间。现在我又被堵在了路上,要是以这样的速度,我肯定会迟到的,可是孟应九又没有手机,不能把这个事告诉他,不由得焦虑起来。 好不容在6点10分,下车了。这个公交车站离我们住的地方只有5分钟的路程了,下车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美女,害她手机摔到了地上,幸好没有摔坏,她也不和我计较,道歉后我满怀感激之情离开了。 心里想着他应该还在吧,果然,我远远的看见他瘦瘦高高的身影站在路边一棵树下,静静的望着对面。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应到我了,这时,他竟然转过看见了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这就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吧!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时刻。 我就在他的注视下跑到他身边,一边喘着气一边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啊,堵车了所以就迟到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肯定是被我今天的精心打扮惊讶到了。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了,在想要是他一会夸我,我该怎么回答呢? 他突然伸手盖在我额头上,他的手凉凉的,在这个大热天,确实让人凉快不少,他放下手问道:”你今天见过死人?“ ”啊?“这是什么问题啊?我突然想到上午长江边的尸体。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只是看看我的头顶,说道:“以后不要再去见这种东西了,对你不好。“ 他的话很暖心,但听起来又感觉很瘆人。难道真的像小张说的那样,不要看死人的眼睛?可是那警察怎么办呢?什么叫对我不好呢? ”为什么啊?。“ 他只是转身走向身后的超市,”这些本就是不好的东西,你.....还是不要见的好,我们还是去买菜吧。” 我跟上他的脚步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看见了什么呢?”我不想再说死人的词语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我确实想不通为什么他看见了我会说出了那样的话。 ”因为你身上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什么?什么是不好的感觉?“ 他云淡风轻的说道:”就是一种感觉而已。“ 我不禁有些生气,这算什么答案呢?一种感觉,这真的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他也不理会我情绪的波动,只是看着超市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问道:”我们要买些什么呢?“ 我冷冷的回答:”不知道。” “那我就随便买了。”说完他开始挑选蔬菜。 我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问道:“你就不能和我说清楚吗?这样真的很让人费解!” 他终于转过来看着我说:“你有没有碰到过那个死人?” “没有。我在现场的时候离他最近的时候都要一米远!“ 他想了想笑道:”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 我更加无语了,心想要不是你长得这么帅还救过我,以我的脾气,早就一巴掌拍你脸上了。我生气的问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他笑了笑说到:”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这样吧,晚上我做饭就当赔罪了。“ 听他这样说我舒坦了许多,虽然心里还是很多疑问,但是现在还是更好奇别的问题,于是问道:”你会做饭?“ ”活了这么久,还能不会做饭?“ ”你活了多久啊?“ ”很久。“他想了想继续说道:”30年吧。“ 他已经30岁了吗?可是看起来也就只有25、26的样子,男人果然不显老啊,我在心里默默感叹道,不过年纪和我还是很合适的。 他熟练的挑选好了食材,去结账,我脱口而出:”一会支付宝转给你。“因为以前我和罗欢都是这样的,话刚出口,我才想起他没有手机,于是接着说道:”我还是拿现金给你吧。“ ”不用了,今天是我给你赔罪嘛,当然要我来。下次再你。“ 我点点头,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手机呢?是掉了吗?” “不是,我只是用不着。” “那你怎么和别人联系呢?比如,你的家人、朋友。“ ”我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难道他是孤儿吗?所以他其实是来这里寻亲的?”对不起啊。我......”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事实。” “恩.....还有朋友嘛,我们也是朋友啊,对不对。” “恩。” 本来,晚上应该是很温暖感人的二人世界,现在却变得尴尬了。回家的路上,我很想和他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他以前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淡然。 第六章 帝台棋 终于到家了,他直接进去了厨房,我放下了东西也到厨房,“我来帮你吧。” “恩,你就帮我洗洗这些菜吧。” 我一边洗菜一边说道:“其实,我不太会做菜。” “没事,我会。”不得不说,他虽然话少,但是真的一句值千金啊。 我们就这样我帮忙,他掌厨,第一次配合还是很默契,晚饭是两菜一汤,吃饭的时候虽然没有聊天,但是感觉很温馨,这应该就是我想要的简单的生活吧。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洗碗,他突然问道:“林敏,你父母现在在做什么呢?”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呢?是想了解我吗?不禁内心狂喜。 “他们在磁器口开了个小饭馆,有空我带你去吃啊,很好吃的,黔江鸡杂。” “恩。” “那.....”我又差点惯性问道那你的父母呢,幸好临时想起他之前说过他没有家人,于是我问道:“你今天出去是去找人了吗?” “恩。” “有消息了吗?” 他突然转过来看着我说:“有消息了。” 我很好奇“是怎么的呢?你能和我说说嘛?" “以后你会知道的。” ”哦。“可能他是想找到了再和我说吧。 ”你今天做了些什么呢?“ ”我?“没想到他居然问我,”今天上午,就是去长江边啊,采访那个命案,警察说可能是抢劫杀人案,那个人是被人割喉的,太可怜了。下午就是采访一个好人好事,我还没有写稿子,不过,这种新闻很好写。“ ”为什么是抢劫杀人的呢?” “因为尸体身上除了一块破布,别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们觉得应该是被罪犯拿去了。对了,你为什么觉得我身上有不好的感觉呢?“ 他把洗好的碗放回柜子里笑着说道:“开玩笑的。” 我竟然一时没反映过来,只是看着他。没想到他平时看起来挺冷酷,居然还能和我开玩笑,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我说道:”已经收拾好了,你去写稿子吧。" 我点点头,回房间写稿子了。花了一个小时终于写好发给李组长。我出来一看,居然没有人了,孟应九的房门开着,但是没有开灯,黑黑的。我叫了一声:”孟应九!“没有回答,看来是出去了,这晚上出去干什么呢? 我来到他的房间打开灯,一下就把我惊讶到了,他的房间也太整齐了吧。我想了想还是关灯出去了,万一会他突然回来,看见我又在......这次真的说不清楚了。 于是我去洗澡了。正当我听着歌洗澡时,突然听见外面好像有人在走动,应该是他回来了吧。我没有在意,开始洗脸,当我擦干脸上的水睁开眼睛,突然看见厕所门外有一个影子,我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不敢动,幸好我反锁了厕所的门,只能静静的看着门外那个影子,只觉得浑身发麻,水淋到身上完全没有感觉了。 之所以说那是一个影子,是因为我能确定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影子,虽然它也是一个人的样子,但是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比例。头很长,双手也很长,几乎到它的膝盖了。 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晕过去了,这是什么怪物啊?不会又是孟应九在吓我吧,他怎么会这么无聊呢?但是我又不敢说话。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门外那个影子转身离开了,它一转身,我更加确定它不是人,它的背上好像有一坨东西,而且他的脑袋应该是个锥形的,头顶很尖,就想一个圆锥体斜放在肩膀上一样。 我还是不敢动,也不敢靠近厕所门,也不敢关水,害怕那个怪物发现这边有动静。我只好拿过手机,可是又该打给谁呢?难道报警吗? 正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防盗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有人进来,关上了门。那个人在客厅走一会,然后走向厕所,这次门前真的是一个人的身影,然后他敲门说道:”林敏,你在里面吗?“ 是孟应九的声音,但是我还是不敢确定,于是问道:“真的是你吗?” “恩,你没事吧。” “没事。”我关掉了淋浴。穿上睡衣,走到门前的时候,还是犹豫了,想了想对着外面的人问道:“你说,我父母是做什么的?” 应该真的是他吧,我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隙,看见孟应九站在门外,我终于松了口气,于是开门一边比划着一边对他说到:”刚才我们房子里有一个怪物啊!真的太可怕了,它的头很长,手也很长,这肯定不是个人,还有你刚才又去哪里了呢?“ ”哦。“说完他坐在沙发上。 没想到他居然又是这样淡定,他该不会以为我是开玩笑吧,”我没有骗你,真的有一个怪物啊!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怪物呢?对了,肯定是外星人!“ 他不理会我的猜测,只是指着我的睡衣口袋问道:“里面是什么?” 我拿出来一看,是爷爷给我的护身符,昨天晚上害怕就拿着睡觉了,后来就把它放在睡衣口袋里了。 “这是我的护身符啊。” 他从我手上拿了过去打开了锦囊,我赶忙说到:”不能打开!“可是已经晚了,他打开袋子,从袋子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珠子大小的小石头,上面有些花纹,但很光滑,像一颗鹅卵石一样。 ”这就是护身符?我爷爷不是在开玩笑吧。”一颗鹅卵石怎么护身呢?难怪不要我打开,原来是怕穿帮! “怎么会是一颗鹅卵石呢?我以前还在想会不会是舍利子。”我伸手去拿那颗石头,指尖刚碰到它,却发现这颗石头滚烫至极,就像是炭火。“哎呀。”我被烫得忙缩回了手。“怎么这么烫?”但是孟应九却把它稳稳地拿在手上,我不由得问道:“你不觉得它很烫吗?” “不觉得。”说完他把石头放回了袋子里,系好,递给我说道:“这是帝台棋,本来是祭祀诸神的,你把它放好,可以保护你。” 刚才被烫着了,我一时还不敢伸手去接过来。“为什么你不觉得烫手呢?” 他不回答我,却拉起我的手,把袋子放在我手上,“哎哎哎,别......”我本来还想躲,但是被他拉着,躲不开。但是当袋子放在我手上那一刻却不烫了,很正常的温度。 “咦!为什么又.....”我想说为什么装袋子里就不烫了,这个布袋子还能阻止热传递吗?却被孟应九无情打断”你记得把它时刻带在身上。” “哦。”难道这才是爷爷不让我打开的原因吗?因为烫手?可是孟应九为什么拿着这么轻松,看他的表情也不像在硬撑啊?而且爷爷从哪里搞来的这个石头啊?以前还以为就是寺庙里买的,可是这个帝台棋好像都没有听说过啊?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帝台棋啊?我都没有听说过。” ”以前见过。” ”哦。可是为什么你不觉得烫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说完,他起身:”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把它放好。”就回房间了。 在电脑上搜索“帝台棋“,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搜索出来。本来想打电话问爷爷,拿出手机,发现现在已经晚上11点了,爷爷肯定已经睡觉了,还是下次回去问他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我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想到刚才那个鬼影,它应该是外星人吧,它不敢接近我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水,或者是沐浴露?算了,管他的,庆幸我现在还能躺在这里吧。 就这两天怎么就遇见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呢?自己还差点被外星人绑架了,本来呢,在我心目中的外星人应该是像都教授那样帅气迷人又有超能力的帅哥,可是现实总是太残忍。 会不会是我的幻觉呢?我开始思考,会不会是我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才胡思乱想,以至于生了幻觉。因为我是相信科学的,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怎么不靠谱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早上,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敲我的房门,最近受刺激太多了,我一下就惊醒了,”谁啊?“ 听见孟应九在门外说着:”已经8点35了,你今天不上班吗?“ ”什么?“我难以置信,为什么我的闹钟没有响?我拿过手机看,果然已经8点35了,虽然我租的房子离报社很近,走路就10分钟,但是我还要换衣服、洗脸...... 我赶忙起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好衣服,到厕所洗漱,一起搞定后,我拿上我的包赶忙出门,看见孟应九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我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边穿鞋一边对他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呢?就想看我笑话吗?“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道:”我才回来,发现你还没走,就叫你了。“ ”你现在才回来?“我惊讶得问道,昨晚没有感觉到他出门啊,半夜出去干什么呢? 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8点50了。” ”先就这样吧,我走了啊。“说完,我就出门了,可惜电梯又迟迟不来,可是我这是19楼啊!又不可能走楼梯,终于等来了电梯。出了小区后,我一路狂奔,终于在8点59分赶到了报社。 我刚坐到座位上,小张就坏笑着问道:”林敏,怎么回事啊?平时你都不会这么晚的啊?是不是昨天晚上相亲玩得太晚了啊?“ 我喘着气说:”有没有吃的啊.....我今天走得太急了......什么吃的都没买!“ ”我还有两个包子,都给您,给我说说昨晚相亲的事呗!“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我接过包子,开始吃起来。 ”我这还不是关心同事嘛。毕竟你都这么......” 我恨了他一眼,他马上把那一句“你都这么大了“给咽回去了。想想昨晚,晚餐是浪漫,可是后来那个外星人就太吓人了。于是边吃边说到:”别提了,昨晚上遇见外星人了。“ ”哦,又是怎样的奇葩呢?“ 小张还以为我说的外星人是形容相亲对象的,我只好说道:”不是,我是真的看见外星人了!长得太畸形了。“ ”哈哈哈哈。“小张听后忍不住笑道:”能被你说成是外星人,看来是真的很奇葩。“ ”哎。“我叹了口气,也懒得再解释了。去倒了杯水回来喝,然后开始看报纸,等待着消息。想起孟应九说他早上才回来,他晚上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啊?其实仔细想想他整个人都很奇怪,神出鬼没的、不用手机、还说我身上有奇怪的感觉.....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第七章 质疑 突然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孟应九该不会就是昨天晚上我看见的那个外星人吧?那鬼影是他本来的样子,现在这个帅哥的外表只是画皮!就像电影《黑衣人》一样,所以他才对我的话一点都不感冒。这样一来,他那些奇怪的举动也解释得通,所谓的找人其实就是在找他的外星人同伴。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问小张:“小张,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什么呀?” ”你是白痴吗?我问你,你觉得外星人真的存在吗?“ “说真的啊,浩瀚宇宙,人类多渺小啊,我认为啊,很有可能是有外星人的,怎么你昨天真和外星人相亲了啊?”小张还在继续说着,我又突然想到既然是电影《黑衣人》,那孟应九也可能是黑衣人啊!这样也解释得通啊。 “林敏!你想什么呢?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在呢。”我回过神来。 小张睁大眼睛说道:“你不会真看见外星人了吧!这可是大新闻啊!” 这一切虽然是我的猜想,但是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小张,他知道这件事后,只会有两个结局,一是:他肯定会深入调查,到时候,不管是不是这样,孟应九都会被秘密抓起来调查。二来嘛:他肯定会觉得我是疯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于是我回答道:“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问你一句呗。” 小张叹气道:“哎,我还以为会有大新闻呢。” 我翻看报纸,看见昨天长江边命案的报道。居然到昨天截稿日期之前,都还没有人去认领尸体,躺在医院的老头也还没有清醒。这样一来,很难侦查破案,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唯一的线索就是尸体身上的一块破布,可是看样子他们对那块破布却不怎么上心啊。可惜,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起,我到底在哪里看见过那样的文字。 接下来,我又跑了个消费者和店家吵架的新闻。采访完后,发现时间还很早,才下午3点,想起早上并没有和孟应九约定,于是我决定回家吃饭,顺便问问爷爷护身符的事。 回家前,我先给我妈妈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我要回家吃晚饭。到家的时候,店里还不忙,和父母说了几句之后,我上楼找到了爷爷。 爷爷正坐在窗边看着报纸,“爷爷!” “哟,小敏回来了。” 我走进一看“爷爷,你怎么能看其它报社的报纸呢!”说完,我伸手夺过报纸,翻看起来。 “哎呀,这是外面免费发的啊,我只是接来随便看看。” “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吧。” “那是当然,我每天早上都去江边晨练。你爷爷我年轻的时候身体就好得很呢。” 我爷爷以前也是富家子弟,在解放前我家是很有钱的。但是后来在那些年,爷爷受到了批斗,家族也落败了。 ”爷爷,你给我护身符到底是什么呀?“ 爷爷神情变得有些警惕”干嘛突然问这个。“ ”以前没发现,我摸着像个小石头啊!怎么会是护身符呢?“ ”你懂什么,把它带着就好了。“ 看样子,他是不会说了,爷爷是个很固执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爷爷,那你从哪里得来这个的,可以告诉我吧。” 爷爷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嘿嘿,这是个秘密。” “哎呀,这又什么好秘密的啊!” “这是世外高人给的嘛,当然是秘密了,他交代了,不能说的。好了好了,我说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爷爷,其实我已经知道这个东西是帝台棋了,我得先想个万全之策,免得我自己反而被爷爷这个老狐狸给炸出来,要是他们知道我和一个男人合租,肯定会杀了我的。 ”就是觉得奇怪呗,摸着就像个石头,还以为爷爷你逗我玩呢。“ ”爷爷怎么会逗你玩呢?你这孩子,真是的,好好带着啊。” “知道了。“ 因为今天我回来了,所以大家就早早的吃了晚饭。饭桌上,大家又开始讨论起了我的终身大事。 ”小敏啊,罗欢是不是又和她男友约会去了啊?“ ”恩。“ “那你呢?” “我什么呀?” 爸爸接过话来:”你妈妈是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哎呀。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啊!没有!没有!“ 我又想起了孟应九,不禁觉得更烦躁了。妈妈又开始唠叨说我老大不小了,要抓紧了,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已经3岁了...... 这些话我都背得出来了,于是我加快速度吃饭,然后准备回租的房子。回去的时候,妈妈又给我装了一大包吃的,说是叫我带回去给罗欢,我们是本地人,得多照顾别人,我只好点头说好,也亏得他们平时忙,不会去我租的房子看我,不然就穿帮了。 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闪过的建筑和树木还有行人,又想起昨天晚上门外的那个鬼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 回到家,发现孟应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心里想,伪装得还可以嘛。我把我妈妈给我得东西放在茶几上对他说:”这是我妈妈给你的。“ 他看了一眼说道:“帮我谢谢阿姨。“ 我也在旁边坐下来,“今天下午结束得早,想着我们早上也没有说好,我就回家了一趟,你晚上做什么了呀?” 他也不看我只是说道:”我以为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 什么?难道他说的6点在楼下等我,是一直有效吗?”你今天也在下面等我了吗?“ ”恩。等了很久你也没有来,我就先回家了。“ 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我又心动起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以为只是约定了昨天的。你又没有电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他转过来看着我说:“我想了一下,我应该还是得有个手机,这样和你联系比较方便。”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和我一样的iphone5s。 我有些惊讶,难道他买这个手机只是为了我吗?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把你的号码存进去吧。”他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来,这真的是一个全新的手机,我把我的号码存进去,再给我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还给他,”这样,我们以后下午就可以电话联系了。“ ”恩。“ 他温柔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就快要把持不住了,一个机灵,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早上你说你才回来,是去干什么了呀?” “我出去跑步了。” 我恍然大悟,对呀,早上出去晨跑啊,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呢,还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真是太可笑了。 于是我尴尬的笑道:“不错啊,你这么喜欢锻炼。” “恩。”说完,他又继续看他的电视了。我也回到房间,把稿子发过去。看到自己的房间已经乱得不忍直视,一想到孟应九的房间那么整洁,于是,我干脆趁着现在内心激动,来整理一下房间好了。 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收拾好了。听见外面也没有电视的声音,于是我开门走出来,发现孟应九正站在阳台,看着夜空。 我也走过去,抬头看见了圆圆的月亮,还有很多星星,看来明天又是个大晴天啊。”好多星星啊。“孟应九并没有回答,我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也好想像嫦娥那样到月亮上面去啊。“ 孟应九问道:”为什么呢?“ 我笑了笑说到:”这样就可以每天和兔子玩,不用做事了,可惜我不会飞。“ ”你很想飞嘛?“ ”是啊,我小时候最喜欢超人了,因为他会飞,还有蜘蛛侠也很酷,还有哈利波特,我也好想自己是个巫师可以骑着扫把飞,我跟你说,小的时候,我还真的等着霍格沃兹给我寄信......“ 晚风轻轻的吹着,我们站在阳台上,倚着栏杆,我不停的说着小时候那些不着边际的想象,他就这样安静听着。如果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周末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和孟应九一起出去玩一玩,可是他却是他要去一个地方,也不告诉我到底是去什么地方,就自己走了。不过我们现在随时可以联系了,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我就回家在店里帮忙,难得这个周末居然这些闲,我却都奉献给了家里的小餐馆。星期天下午我早早吃了饭就收拾东西回去了,孟应九说他明天就会回来了,我怎么会有种在恋爱的感觉呢? 刚到家的时候,就接到文物局的电话说明天上午要把古棺送去博物馆,我答应到准时到现场。其实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孟应九也不在,我只好收拾收拾房间,上网看看新闻就睡觉了。 早上,我很早就赶到了文物局,找到了李教授,想先采访一下他,没想到他只是和我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说要去忙了,因此我只知道了这个古棺的确是宋代的,其他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我到大厅里面看见古棺已经被装在一个大箱子里了,现场工作人员说箱子里已经做好了防护措施,确保古棺在运送过程中不会受到破损。箱子被运上了货车后,一个戴着眼镜,长得挺斯文的一个男生过来和我说他是专门负责带我去博物馆的,叫我坐他的车一起去博物馆,我也就上车了,感觉这次自己的待遇还挺不错的。 路上,我和他聊了很多,发现事情好像并不简单。他说他只是文物局最普通的员工,才会来负责运送文物。这次的古棺,他都还没有见过实物,只是看见了照片。这次这个文物运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开始研究了,上头的人非常重视,第二天就被定为绝密,级别低的人根本接触不到。 我很奇怪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呢?” ”听说的嘛,我还是认识上面一些人的。“ ”我看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也不在意,反正就是随便聊聊,于是我继续问道:“但是不是没有开棺吗?” 他笑了笑说道:“大家是这样说的,可是谁信啊?没有开棺,能拖这么久才送去博物馆?” 第八章 合作 “可是那为什么要隐瞒呢?”想起上次去文物局,大家的神情就怪怪的,难道真如《未知》杂志说的那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这些小虾米怎么知道呢?你们这些记者就可以去调查啊。” “可是你能确定真的开棺了吗?”心想比我还积极,居然还叫我调查。 “其实局里都有传言说是打开了,我们自己都清楚,如果只简单防护处理是不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的。” “传言还说了什么?” ”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这是当然。“ ”其实这样只是传言啊,我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的,好像说这个古棺里面的东西已经移交给中央了。“ ”真的吗?“ ”哎呀,其实我也没怎么听清楚,但我感觉他们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林记者,我知道你是到过挖掘现场的,你能和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啊?“ “我到现场的时候,古棺已经挖出来了,我看着也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棺材。哦,棺材盖上面有些奇怪的文字,我看不懂,你们李教授说可能是甲骨文,也有可能就是些超度的经文。” ”甲骨文?可是不是个明代的棺椁吗?“ ”你们考古的事情,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还有别的吗?“ 我想起那个双头怪蛇的故事,于是也告诉了他。他听了以后沉思了很久,才说到:“难怪是绝密。“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说不定里面就是一条那样的怪蛇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到:”能正经点吗?“ “嘿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我之所以学考古,就是因为觉得古代其实很神奇的,古人的智慧很多时候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瞒你说其实我是才大学毕业到这里来的,本来这次都轮不到我什么事的,我可是求了很久才得到这个机会的,就是想看一眼这个古棺。” 原来是个才出象牙塔的小孩,难怪这么好奇。要是老员工,早就习惯了这样安排,才不会和我八卦。 他送我只是为了来看古棺,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待遇变好了。聊着聊着就要到了博物馆,可惜,又堵车了,看着不远处的博物馆,只能叹气。我从包里掏出了我的名片递给他”以后,还有什么消息可以告诉我啊,我们还可以继续探讨嘛。“ 他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说道:”巧了,我也姓林,我叫林子豪。“ ”不错呀,那我们也是一家人了,你得叫我姐姐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看着他天真的样子,我还真有种姐姐爱护弟弟的心情涌了出来,“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要是我都报道出来,你就不害怕上面找你麻烦吗?” 没想到他居然看着我说道:”你都答应我了,不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是不会指名道姓,但是文物局某某的工作人员,你们领导还不轻轻松松把你调查出来。“ 他有些着急了指着我说道:“你!” 看他着急的样子,我笑道:“逗你玩的,首先呢,我们报社是肯定不会报道这种小道消息的。我只是和你一样也很好奇,你放心,我可不是不良记着,调查只为煽风点火的报道,我也就只是自己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不然,我和你说这么多干嘛呢?” “你必须发誓!” 我叹口气,心想果真是才毕业的大学生啊,如果我真是坏人,那我发的誓能相信吗?这会儿,终于到了目的地。 我无奈的说道:“我要是骗你,我就永远找不到男朋友,永远嫁不出去,行了吧。”说完,我开门下车了。他也赶忙熄火下车,追上我说到:”姑且相信你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工作人员把箱子搬到博物馆早已准备好的展厅,大家把箱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把古棺抬出来,林子豪也在帮忙,看得他真的很激动。终于把古棺完好的放进展台里。 我照了几张照片后,走进展台,再一次近距离看见了这个古棺,林子豪也靠过来仔细看着。突然我脑子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尸体身上奇怪的布快上面的文字,不是和这棺材盖子上面的文字一样吗?难怪我之前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看见过,原来是这里! 但是我不能很肯定,于是马上翻相机里面的照片,幸好我这几天还没有整理照片,相机里面应该还有。果然翻到了,我把照片拉大,挨着对比,果然是一样的,只是布快上面不完整,只是这棺材盖子中间的一部分。 林子豪看我神情有些不对劲,小声问道:”怎么了?”我刚想回答他,这个时候,有人来叫我们说领导来了,叫我们让开一下。于是我对他说到:“一会和你说。” 我们让开后,是博物馆馆长来了,还有李教授,还有一些人,我不认识,旁边工作人员告诉我那是文物局的林局长,我心想今天还碰见了两个“熟人”了。他们站到古棺旁边,然后开始交谈,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示意我可以照相了,于是我开始拍照。 终于结束了这样的仪式,我本来想采访一下林局长和馆长,但是他们只是笼统的说了几句话后就要离开了,工作人员也表示不接受记者采访。我正在心里暗骂,却看见林子豪竟然在里面和林局长说话。 等等,林局长,林子豪,他们该不会是父子吧?难怪刚大学毕业就可以进入文物局这么好的单位上班,而且他这个低级别职员肯定是透过他爸爸才知道了一些内幕。我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越看他们两个就越觉得长得有点像。 本来之前我对林子豪的话是半信半疑,现在看来,可信度得提高了。看着他和林局长分开后,我悄悄来到他身后,“林子豪!” 他吓了一跳,转过来看见我说道:“吓我一跳,我正找你呢?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你想知道嘛,就得先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 “你和林局长是什么关系啊?“ 他听到我的话后,笑容一下僵住了。挠挠头说道:”没什么关系啊。“ 他越是这样欲盖弥彰,越是可疑。”你不说实话,我也就不说了。“说完,我就转身要离开。他一下跑到我面前说到:”别这样啊,其实,其实,林局长是我爸爸,低调低调。“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看来这件事情真是很复杂啊。我对他说:”我们出去说吧,这里太多人了。“ ”好。“ 我们走到外面的广场,我看看四周都没有什么相关的人了,于是对他说到:”你知道几天前,长江边上发生的命案吗?“ 他点点头说:”听说了。“ ”当时,我去现场采访了,尸体身上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一块破布,那块破布上面写着和这个古棺上一样的文字。“ ”什么?你确定吗?“ 我把相机里的照片翻给他看。“你自己看,这是那块破布上的文字。” 他拿过去仔细的看着。“还真是,这也太巧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你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吗?” “我现在不知道,但是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研究出来的。” ”那好,你回去好好研究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回去看看那个案子现在怎么样了,然后我们再联系。“ ”好啊,加个微信吧,你把照片发给我。我们这样算是在秘密调查吗?感觉太刺激了。“ 我看他的兴奋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我们打开手机,加了微信。之后他开车送我回报社。 路上,林子豪一直兴奋的说着他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想,在我听来,这些都是一个刚刚离开象牙塔的天真男孩的梦而已。 林子豪的话如风在我耳边吹过,而我在意的问题是:警察说过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发现古棺发现之前,但是死者生前就有古棺上的奇怪文字,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还是只是个巧合呢?或许别的地方也有这样奇怪的文字。 林子豪终于安静了下来,我逮着机会说道:“看你长得这么斯文,这么话那么多呢?” “不对啊!” “是不对,我也觉得这很矛盾,按理说,你这样的长相,应该是一个内敛沉静的男生才对。” “不是这个,我是说,长江边上那个命案不是古棺挖出来前就发生了吗?” 他总算抓住了重点。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是啊。” “那!那个人怎么提前就知道古棺上面的文字?” “所以,你要回去好好研究哪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呢,就去打听下这个案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分工合作,各司其职。” “我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可是你还没有发给我。” “你记住,不要告诉别人啊。我们现在可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奇怪,其实以前局里有什么新东西,我爸爸知道我喜欢这些,都会和我说,叫我去看。但是这次他却什么都不想我知道,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自己调查清楚。那天我看见你来局里采访,还听说你去过现场,所以今天就来找你了,相信我们两个一定可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他坚定的眼神,让我明白了越是想要隐藏的秘密,越是有人要来刨根究底。而人们一般都会选择视而不见那些摆在眼前的现实。 回到报社,我放下东西就到“公检法口”找刘姐打听消息,刘姐以前和我读的同一个的大学,是比我大几届的学姐。从她那里我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到了刘姐办公室,我搬了张椅子坐到刘姐旁边,她正在电脑上写着稿子。她看见我坐过来,问道:“怎么啦,又有什么事弄不明白了?” “刘姐,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来了解一下上次长江边上那个命案,现在情况怎么了呀?” “那个啊,现在还没有结果,不过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奇怪?“ ”还记得晕倒的那个老头吗?昨天晚上凌晨,他醒了以后偷偷到警局自首了。“ ”什么?竟然是他?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无辜躺枪的路人甲呢!没想到竟然是主角。“ 第九章 疯老头 刘姐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奇怪的是他自首的说辞和警方的调查结果完全不同,所有现在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果。“ ”什么意思。“ “你不是也去了现场吗?那你应该知道死者是死在发现尸体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15号之前的几天,而且是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才会被江水冲到这个地方来,但是那个老头却说他是在15号晚上,因为贪念而杀害了死者,拿走了死者身上的钱,还把尸体丢入长江,第二天早上他再去昨天晚上抛尸的地方,检查看看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结果就看见尸体又躺着岸边,做贼心虚一下就给吓晕了。但是,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除非死者有个双胞胎兄弟,而且恰好在之前也被人杀害了,抛尸到长江里,然后老头再在几天后杀死了双胞胎弟弟抛入长江,结果哥哥的尸体被冲到弟弟被杀害的案发现场。“ 听到这里我一方面感到毛骨悚然,另一方面感到命运的强大,如果这是真的发生了,那不是深刻的印证了”出来混,始终是要还的“这句话。 我马上说道:“说不定,死者真有个双胞胎哥哥呢?” 学姐笑着摇摇头说道:“不会的,警察已经查出,死者的身份,他没有双胞胎兄弟。” 因为死者身上有古棺的文字,所以我很好奇死者的身份,所以急忙问道:“死者是什么人啊?”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什么啊?你快说啊?” ”知道警方是怎么查出身份的吗?“ 我摇摇头,心里已经着急死了。 ”死者叫张森,之前在北部新区盗窃正在被通缉,警方在网上看见照片,虽然尸体的脸部很难辨认,但是警方还是发现死者和嫌疑人很像,于是找到张森的家属,做了dna鉴定,现在确定是张森无疑了。你说这是不是还回去呢?“ 但是我只关心文字的问题。“他偷了什么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偷了一户有钱人家,而且偷盗了不少钱财呢!” 那块布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为什么要带一块破布在身上呢?我正在思考这些问题。学姐打断我,说道:“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感觉信息量还蛮大的。那张森就是偷了钱吗?“ 学姐依旧笑着,“是啊,不然还能偷什么?继续说那个老头吧,一开始,警察觉得他应该是被吓昏了头,所以胡说八道,所以马上找到医生检查,原来他真的给吓出毛病了,现在精神有些问题。” “什么?真的给吓出精神病了?” “但是也不排除他之前就有精神病,杀了人,但是发病了给记混了,所以才说自己是15号杀人的。又或许,他就是精神病,胡乱说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杀人,凶手另有他人。” “这个案子好难办啊!” “是啊,现在那个老头虽然在警局,但是只能说搅混了湖水啊。” 这个时候,刘姐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刘姐虽然和我说了大概,但是这个新闻也不是她在负责,具体细节她也不会很清楚。我想了想还是自己去警局了解情况吧,于是我小声对刘姐说:”那我先回去了。“她点头后我就回了办公室。 我回到办公室先把照片发到林子豪的邮箱,然后轻装出发。到了警局,我向一个警察表示来意,他看来我一眼小声的说了一句:”差别怎么这么大呢?“虽然很小声,但我的听力很好,所以还是听见了,正想问他是什么差别,他又开口说道:”怎么这个事情这么火呢?这么多记者来,你得等一下,现在里面正有一位记者呢。“ 是谁呢?又来和我抢?虽然我只是来单纯满足自己好奇心的,但是只要不是我们报社的人,都是敌人。 我小心翼翼的问到:”帅哥,里面是哪家媒体在采访啊?“ 他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什么未解之谜?什么的,反正我没看过。" 未解之谜?我突然想到一个词,难道是《未知》杂志。“是《未知》吗?" ”对,就是这个!“ 他们居然也来这里采访,不知道是单独采访这起离奇的杀人案件,还是也和我一样知道这件事和古棺有联系,所以才来打探的。 我跟警察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后,就坐在一边等候。那个老头叫孙明康,今年62岁,妻子很多年前就过世了,也没有孩子,也没什么亲戚,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等了大概10分钟,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高挑的女人,她留着齐肩的短发,一条紧身连衣裙,显得既干练又有一丝性感,小小的瓜子脸上一双凤眼,眼波流转,连我是个女人都觉得实在是太迷人了。 她走出来和对着那个警察说道:”谢谢你了,我想了解的事情都清楚了。“原来她就是那个在里面的记者?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警察说的差别,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短袖t恤和宽松的牛仔裤,的确差别大。 看她转身准备离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一热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站到她面前,我才有些心虚,因为她几乎比我高了半个头。 虽然我的气势已经弱了,但我还是故作镇定的抬头问到:”你是《未知》杂志的记者?“ 她微笑的点点说到:”是。“ 不得不说,我再一次被她的微笑迷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本来我就是一时冲动才上来挡住她的去路。 看我不说话,她开口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突然想到了古棺的事,他们不是要继续调查吗?不知道调查得怎么样了。”我看见你们**,你们是不是在调查石桥铺挖出的古棺吗?现在都查出了些什么啊?“ 她依然是面带微笑,”您自己不是也在调查吗?怎么还来问我呢?“说完她就绕过我走了。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愣在那里,没有道理啊,之前我们都没有见过面,要不是她和警察说话,我都不知道她是谁。她怎么知道我也是个记者呢,而且也在调查这个事情呢?报纸上又没有刊登我的照片。等我反应过来想问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她却早已离开了。 那个警察只是坐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问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恩,还在里面等着呢。“ 我来到探视室,那个老头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的对面。我坐下来,发现他和我想象的样子很不一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62岁的老人。原本觉得他精神有问题,应该是疯疯癫癫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反而很淡定,阴沉的脸上,透着杀气的眼睛,难以想象昨天晚上他还是个精神病在胡言乱语。 没想到他竟然先开口了:”我是不会和你说什么的,你走吧。“ 这就是差别待遇吗?为什么前一个记者就问了这么久,就是因为长得比我好看吗?哼,也就身材比我好一点,今天打扮得比我好看一点而已。 我不死心,不理会他的话,直接问道:“你知道那块布上面写的什么吗?”如果他真的杀了人,还拿走了死者身上的值钱的东西,肯定见过那块布。 他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说道:”我说了我不会和你说任何事情的。” “为什么?是不是刚才那个女的和你说了什么?” 他看向窗外,”你要怎么想,随便你。“ 这句话几乎撕碎了我最后的耐心,我还是强压着愤怒“我就想知道一个答案,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他依旧看着窗外,也不回答我。 我干脆起身走到窗边,挡住他的视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就是要为难我呢?刚才你和她都说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聊一聊呢?” 他看着我说道:“你说得对,既然我们毫无瓜葛,我为什么要和你聊呢?” “可是.....”等一下,这么说,他和刚才那个女记者难道有瓜葛?“你们认识?你和刚才那个女记者你们认识吗?” 他转过头去不说话,我来到他面前,“你的精神病也是装的吧?你根本就没有杀人,为什么要骗人呢?这样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我就是杀了他,第一次是我杀了他,第二次也是我!”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然后就开始反复对我说道:“是我杀了他,我杀了人了!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已经发生了...我已经杀了他了,只能这样了。“ 他越说越快,突然站起来,拉着我继续重复那些话,还一边苦笑。我吓得大叫了一声,想甩开他的手,确挣脱不了,他瞪大眼睛对我说道:”啊!他又来找我了!怎么办,为什么这么都杀不死他?为什么?“ 警察听见我的呼救声,冲了进来,把他拉走了,我握着被老头抓红的手腕,脑子里一直围绕他的话。直到警察把递给我一杯水,我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难道孙显真的疯了吗?虽然我不知道他刚才是不是装得,但是已经把我吓到了。 ”你刚才也质疑他是否杀人了吧?“那个警察问到。”只有我们一问到这个问题,他就会马上发病,一直说自己杀人了。他很在意这个事情。“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这样我也不会踩到地雷了。“ 那个警察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我忘记了,刚才你也进去得急啊。“ 看他这个样子,我突然想到了姜逸,过去这么久了,这家伙一个消息都没有给我,肯定早把我名片给扔了。这些警察都是一个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过这么事情的我竟然还对他心存侥幸。 我刚准备离开警局回报社,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人,看着这么着急,不知道怎么了,我决定先留下了听听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章 难言之隐 那一男一女跑到那个警察面前,焦急的说道:”警察,我们要报警!我们的儿子不见了!“ 果然有戏,看来我这一趟也不算白跑了。警察叫他们先冷静一下,慢慢把事情说清楚。我走过去,站到那个女人身边。对他们说道:”你们好,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你们的儿子不见了,我们可以帮你们登寻人启事。” 那个男的看着我问道:“真的吗?那请你帮帮我们吧,我们都要着急死了。” 那个女的开始哭泣着说道:“怎么办啊?我们就一个儿子啊!“ 警察安慰到说:”不用担心,一定会找到的,你们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吧。“ 我也接话说道:”对,你们得先告诉我们,你们儿子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才能帮你们登寻人启事啊。“ 那个女人一边哭一边拉着男人说:”都怪你,要是儿子找不到,我们也不过了。“ 男人甩开女人的说:”现在怪谁有什么用。“ 警察说到:”现在还是找人最重要。“ 男人说道:”我们儿子叫邹洲,现在正在读高三。个子和我差不多,我这有照片。“说着叫女人吧照片拿出来。女人还是哭泣着,但是马上从包里拿出了照片。我接过来,用手机拍照,按惯例先发给我们报社的官方**。 警察把他们带到里面仔细询问记录,我也跟去了解具体的情况。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他们的儿子邹洲,今年读高三,可是第一次考试成绩下来,成绩并不理想,可以说是很糟糕。邹洲就说不想再上学了,父亲很生气就打了儿子,之后张鑫赌气回房间锁上了门,父母也没在意。 第二天一早,发现邹洲出去了,他们以为他只是去上学了,也没有在意。直到邹洲的班主任打电话来问他们为什么今天邹洲没有去上学,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出了问题,就来报案了。 警察继续问道:“他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你们去找过了吗?” 男人想了想说:“平时他除了上学,就是在家里。要不是就去他奶奶家。可是他奶奶两个星期前过世了。“ 警察继续问道:“这么说他很喜欢他奶奶?“ 男人回答到:“是的,从小他就是我妈妈一直在照顾,我们都很忙。“ 女人还在继续哭泣,我上前安慰到“阿姨,一定会找到的,你现在哭坏了身子可不好。“ 警察想了想说:“既然他这么喜欢他奶奶,会不会……” 男人马上说道:“这,可是他奶奶是葬在老家,难道他一个人偷偷老家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问道:“你们老家在哪儿啊?” “长寿,那我们马上回去一趟。” 警察说道:“好,你们先回长寿找一找,我们也马上开始寻找,相信一定会找到的。我想他奶奶去世了,应该对他的打击比较大,所以成绩下降了,找到以后,希望你们可以和孩子好好沟通。” 男人点点头,表示不会再打孩子了,当时的确是太生气了,一时冲动。 女人终于停止了哭泣,但是显得有些焦虑,想要说什么,却被男人制止了。警察也发现这个小动作,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们离开之前,也留了联系方式给我,叫我有消息马上联系他们。 看着他们离开后,我问警察说:“你不觉得他们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吗?” “每个家庭都有难言之隐,何况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们只要找到孩子就可以了,到时候一切就都清楚了。” 我的职业病就是想要探究事情的真相,但是他的话也有道理,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我离开警局后,发现已经是下午1点钟了,我奔波了一上午,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饿。虽然不饿,但是还是要吃午饭,我买了面包和牛奶回到报社。 才吃完,就被郑主编叫到办公室。“今天上午的会你没有参加,小张把会议内容都告诉你了吗?” “还没有,我们两个到现在都还没有碰过面。“ “还是和之前一样,虽然阅兵过去了,但是国庆马上要来了,近期的主题依旧是缅怀先烈,铭记历史。你还是继续你原来的事情,只是记住这个主题。现在依然是特殊时期,不要再整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是。” 出了办公室后,回到我自己的位置上,我才松了口气。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我报道新闻可的都是老百姓关注的焦点。居然这样评价我的工作成果,现在我算是真切体会到小张当时的心情了。 我把我探听的到事情告诉林子豪,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我问他文字研究的怎么样了,他说才开始,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正在翻阅资料,而且还要躲着他爸爸。有进展就会告诉我,还不忘叮嘱我继续打听案件的进展。 下午,居然没有什么事。除了帮郑主编弄了几个素材,我就在办公室看报纸,**。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给孟应九打个电话,问他回来了没有。纠结了很久,我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我正怀着忐忑的心情想我要和他说些什么,却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此刻,我的内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亏我还纠结了这么久,看来以后还是想做什么就做吧,反正纠结犹豫后的结果都一样。 难得我竟然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到了下班时间,我收拾东西东西准备回家了。在收拾好东西后,我再给孟应九打了一通电话,结果当然还是关机,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呢? 才走到报社门口,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外。是孟应九,他居然在这里!我急忙跑到他身边。“孟应九!你这么在这里啊?”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淡淡的说道:“在这里等你。“ 那时候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也温暖了我的心。“我给你打电话,你都关机了。“ 他拿出手机低头说道:“没有电了。“他饿样子真的是太萌了,我忍住了内心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说道:”所以你就在这里等我?“ “恩。“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要是我不在这里你怎么办呢?” “我知道的,你就在这里。”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可是我的心却已经要融化了。 回家的路上,我问他:“你怎么能确定我就在这呢?难道还能感应得到?” “是的。” 我心想这都可以!?于是问道:“你真的是都敏俊吗?还是黑衣人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都没有看过吗?《黑衣人》是部电影,里面的黑衣人是专门管理地球上的外星人的。而都敏俊呢,是《韩剧来着星星的你》里面超帅超酷又有超能力的外星人哦。” 我激动的解释了半天,他只回答了我一句:“哦,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哦,好吧。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啊?“ 他想了一想说道:“这里,没有。“ “那哪里才有?” “我也不知道。” 我继续追问:“那不会很无聊嘛?”之后他便不再说话了,我都已经习惯了,这就是他选择拒绝的方式。之后我问他之前这几天是去做什么了,他也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以后不会再去了。 晚饭后,他坐在沙发上发呆。于是我干脆搬出我的笔记本电脑也坐到他旁边,对他说道:“我们来看电视剧吧。” 他指了指电视说道:“为什么不看那个呢?” “那个不好看,我给你找一个超级好看的电视剧。”说完,我点开视频播放器,开始播放《来着星星的你》。我的心里偷乐着,小样,跟我斗。 于是我们就开始看电视。虽然我已经看过了,但是已经觉得很搞笑,我一边笑着,一边问只是呆呆看着的孟应九“你不觉很搞笑吗?“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管他,继续认真看电视。过一会儿,再想问他,才发现他居然已经睡着了!这么大声都能睡着,看来真是不感兴趣啊。于是我关了视频,发现已经晚上10点了。难怪,他的生理时钟是晚上9点就要睡觉。我把电脑抱回屋里放好,看着在沙发上睡熟的孟应九,这可抱不回屋啊。我只好拿出一床被子,小心的给他盖上。 看着他睡熟的样子,我的睡意也来了。于是我也回到床上,睡觉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我醒来,想换个姿势,一翻身,却发现黑暗中我的床边有一个人影。我吓得惊呼了一声。那个人马上过来捂住了我的嘴,不知道他在黑暗中是怎么看清楚的,竟然一下子就捂着了。我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他突然小说说道:“别动。” 竟然是孟应九的声音,他怎么在我的床边呢?我停止了挣扎。他也松开了手,我正想问他这是在干什么呢?他又轻轻说到:“嘘!”我只好闭嘴。 他重新坐在了我床边,我也靠过去,但是始终不明白这到底是在干什么?难道说他?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好像有人在走动。 我想起了上次那个鬼影,不由得觉得害怕,但又不敢出声,只好紧紧抓住孟应九。他竟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这是在安慰我吗?他这样一个动作让我一下子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感觉自己都要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他终于说到:“没事了。”我松开拉着他的手,他起身开灯,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也马上跟出去,但是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那些声音,我完全不会知道有人来过。于是我问孟应九:“刚才是什么东西啊?” 孟应九站在阳台的玻璃门边,关好阳台的门,反锁好。看着外面说到:“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了。” “他们?是谁啊?” 孟应九依旧看着外面,“他们是来看看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更加不解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孟应九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说完,他准备回房间了。 只是这样吗?他还是不愿意多说,那我再问也不会有答案。可是我还是想不通,既然不想别人知道,为什么要和我合租呢?自己一个人,不是少了很多麻烦吗? ”你为什么要和我合租呢?不会觉得我是拖油瓶吗?“ ”自然有我的原因,我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第十一章 谎言 我还想再问,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上次那个鬼影,这次奇怪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随便进来了。 我叫住孟应九:“等一下。”然后我走到防盗门前,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对孟应九说:“可是,他们怎么会进入我们的房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换把锁啊?” “是阳台。”孟应九继续说道:“阳台门我已经关好了。帝台棋在你身上,他们不敢靠近你,你不用担心,去睡觉吧。” 我握紧口袋里的那颗小珠子,点点头,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看手机,才凌晨1点钟。此刻我的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哪里还能入睡。那些人是从阳台进来的?可是我们是19层啊!那些人是蜘蛛侠吗? 孟应九说他不会伤害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我,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呢?如果他们不是外星人之类的神秘组织,那么,该不会是什么犯罪集团吧?难道我是他们的人质?就说嘛,为什么要带个拖油瓶在身边呢?可是,人质随便哪里都抓得到,为什么要提前用我来下一盘棋呢?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同之处,对他们有利用价值?还是说我是被他们的老大看上了?我拍拍自己的脸,这都想到哪里去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男子。他每天神出鬼没,也不愿意多说自己的事情。对我嘛?我摇摇头,也是不冷不热。 仔细思考一番,如果我想弄明白他的身份,那么只有这个办法了,就是跟踪他。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到底在找什么人。看来是到了发挥我专长的时候了。我在心里制定了计划,慢慢平静下来,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早上我很早起来,跟小张发短信,告诉他我要晚点去办公室。收拾准备好后,我就打开房门,准备做一个正在打开门的姿势,这样孟应九出来,会觉得我也是刚好出门,不是刻意等他。 在我调试了几次后,孟应九的房门开了,他打开门对我说道:“你的房门坏了吗?” 不是吧,我声音很小的啊!这都被看出来了吗?我只能硬撑到:“没有啊!你要出去吗?” “恩。”说完,他走向了大门。 我也马上跟过去。“我也要去上班了。” 他没说什么,自己出去,按了电梯。我关门后走到他身边,假装不经意的问道:“你今天出去干什么啊?” 他只是转过头来看着我,也不说话。被他看得挺尴尬,还好电梯来了,我赶忙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后,孟应九说道:“我去做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是什么呢?” “我已经说过了。” 说过了?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呢?“可我怎么不记得了?你什么时候说的啊?“ 很快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孟应九伸手示意我先出去。他出来后说道:”你脑子里乱想的事情太多,当然记不得了。“ 怎么今天早上起来,孟应九就变成了补刀小王子?这句话更加让我一愣,难道他还会读心术?那我的花花肠子,还有那些邪恶的想法不是早就被他看透了?想到这里,不禁让我直冒冷汗。 我问道:”你不是还会读心术吧?“ ”不会。“ 听见他的回答我松了口气。我继续追问:”那你怎么说我在乱想呢?“ ”你上班不是要走那边吗?“孟应九看着我身后说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分开的地方,我笑笑说到:”是啊。我走那边了,下午见啊!“说完,我转身,假装去上班了。 走了几步后,我转身想看看孟应九走了没有,结果一转身,却看见他还在原地看着我。早上的阳光刚刚好,加上他温和的目光,这一瞬间,我就沦陷了。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急忙转身,按奈住激动不已的心情。偷偷笑起来,这样走了几步才想起我本来的任务:我还有跟踪他的啊! 刚想转身,又怕他万一还没走,还在原地看着我,于是我继续慢慢的走着,看见右边的早餐店,就转身进去了,等了几秒钟,我探出头来,发现他已经走了。我赶忙跑出去。 跑到他那边的路口,却再也看不不到他的身影了。怎么每次都消失得这么快呢?是有任意门吗?这里又没有公交车站,看来是打车了。我不禁暗暗叹气,第一次跟踪任务失败! 重整好心情后,我来到办公室。小张问道:“这么这么早?你不是有事要晚点来吗?” 我懒懒的回答到:“已经办完了。出人意料的...快呢。”虽然首战失败,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就不相信,以后每次都会失败,总会成功的。 小张变了音调问道:“小林同志,这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我也学着他的音调说:“小张同志,我觉得你一直都怪怪的。“ “哎,我说话,你老是不爱听,算了。” 我也不理他,继续翻看报纸。看见一条新闻:”重庆211地质队再入缙云山考察。感觉好酷哦。“ 小张说道:“还不是为了捞经费。”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往下看。看见了地质队成员的照片,我开始仔细打量里面的人,我是很敬佩这种工作的人,在野外跋山涉水,条件又艰苦,能做这样工作的人,意志力都不错。 我本身好奇心强,也喜欢探险。大学的时候,最想加入的媒体就是《中国国家地理》。后来发现自己逼格不够,毕业后,也是好不容易几经周折才有了现在的工作。好在记者每天能接触到不同的新鲜事物,要是让我每天重复做一样的事情,我肯定会疯的。到现在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但是依然憧憬着以前的梦想。 这个时候,在照片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咦,这个人不是那谁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谁啊?“ “就是他儿子离家出走那个啊,叫什么来着?哎呀!我忘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不知道,他跟警察可不是这样说的。“我举起报纸把那个人指给小张看,“他明明是地质队里的一员,却和我们说他是做小生意的!” 小张却不以为然说:“兴许人家找不到儿子了很着急,就说错了。” ”就一句话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撒谎骗我们呢?不会儿子不见了,就连自己是做什么的都忘了吧?在世界末日面前我都不会说错自己的饭碗,何况地质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联想到他们之前奇怪的眼神交流,越觉得这其中有秘密。 小张听了我的话,也觉得不太对劲。”要是我儿子不见了,我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个苦逼的记者。诶,他们儿子找到了吗?“ ”我打个电话问问。“说完,我拨通了邹洲父亲邹举鑫的电话。一直到电话自己挂断,对方都没有接。 小张好奇的问道:”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接。” “也许正在外面找人呢,所以没有听见。” 我不禁对这家人有些不满的情绪,于是说道:”就他这样,就算是别人有消息了,也到不了他那里。“ 小张笑道:“是啊!敢不接我们林大小姐的电话。有他好受的。” 我又拨打了邹洲母亲张丽的电话,这次她接听了,我示意小张闭嘴。 ”喂!请问你是邹洲的母亲张姐吗吗?” “恩,是的,你是?“ ”哦,我是昨天重庆x报的记者,昨天我们见过的。“ ”哦!林记者,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现在还没有,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你们找到了吗?“ 对方的语气明显失落了,”还没有,林记者,你有什么消息,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啊!“ ”恩,这是当然,只是刚才我打你丈夫的电话,他没有接。“ ”哦..他...在外面找,可能没有听见吧,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说吧。“ ”恩,好的,我这边有消息一定会马上通知你们的。如果你们找到了,也希望你们给我说一声,这样大家都放心了嘛。“ ”好的,林记者,你也是热心,好人会有好报的。“ ”这是我的工作嘛,没什么。那就先不耽搁你们,有事再联系。“ ”好的。“ 小张马上开口说:“就说了再忙吗,没有听见。” ”你说,他们家不会真的有什么秘密。刚才说到他丈夫的时候,她就结结巴巴的。“ ”哎!林敏,你就是太敏感了。再说了,真有什么事那也是人家的私事。“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这可不像你啊?原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张去哪了?“ “说真的,自从我儿子出生后,我现在还真就不想多管闲事了,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 我点点头说道:”恩,当了爸爸确实不一样了。可是我现在还年轻,关键是他们儿子都离家出走了,你想想,这好好的能离家出走吗?“ ”不是说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你说我们是不是要采取行动啊?“ 小张叹气道:”省省吧,你这样可是违法。” 我站起来,把报纸扔向小张。“我们干的违法的事情还少吗?反正现在没事,我要开始行动了。“ 小张接住报纸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邹洲的学校,再去地质队,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是不可告人的。“ “我知道也拦不住你,只能祝你好运了。” ”谢谢啦!等着吧!看我为你揭开这神秘的面纱。” 我离开报社,坐车来到邹洲的的学校,重庆市a中学。站在学校大门前,我才发现自己是有一点鲁莽,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而且已经到了,也不能退缩。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走进学校。 来到邹洲的教室,高三(3)班。看见他们正在考试,邹洲的父亲说过已经考试了,怎么又在考试?不过仔细想想,自己高三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我们以前好像是一周考一次,不对,应该是一周考多次。 隔着窗户一眼看见教室最后一排的一张空着的桌子。上面放满了书,书上还胡乱放着几张试卷,那应该就是邹洲的座位吧。 第十二章 背影 教室里面的中年女教师看见了我,我微笑着向她挥挥手。于是她走出教室。看见她出来,我习惯性的说道:“老师好!现在不耽搁您的时间吧?” 她点点头说到:“现在不耽搁,同学们正在考试,你是?” ”哦,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我叫林敏。邹洲是你们班的同学吧?“ 老师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是的,我是邹洲的班主任。他已经两天没来上学了,我和他父母一样着急,现在有消息了吗?” 我摇摇头道:“我们报社也刊登了寻人启事,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消息。我到这里来是想了解一下邹洲同学,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学生啊?在他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呢?” 班主任想了想说到:“邹洲在班上应该算是那种不引人注意的学生,既不会太调皮,也不会太出色。在失踪之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举动。只是上一次的考试,成绩很不理想,比他以往的成绩是下降了很多,我也找他谈了一下。之前他奶奶去世了,对他的影响挺大的,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会离家出走。” ”那您对他的父母了解吗?“ ”林记者,你问这些问题做什么呢?“ ”哦,我只是觉得,现在学生的压力挺大的,尤其是高三学生,离家出走并不是个例,我想透过这次事情,了解现在学生的生活,学习和家庭情况,以及这些问题对他们心理上的影响。做个专栏,让社会多关注学生们的心理问题。“ ”是的,现在这个问题,越来越不容忽视了。邹洲的父亲好像是重庆地质队的,也是文化素质不错的人,我想他平时应该不会忽略儿子的心理问题。他的母亲,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自己做了个小生意。“ 这么说,他家还真是做生意的?当时这么说,只是因为这样比较简单,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一丝失落涌上心头,但还是继续问道:”那平时在班上他和谁的关系比较好啊?” 班主任向窗户里面看去,我也随着她的看的方向看去,正巧碰上一个男生好奇的目光。他看到我们看向教室里面,马上低下了头。 ”就是他了,坐在那张空桌子前的那个男生,赵明泉。他们两个住的挺近的,总是一起。那张空桌子就是邹洲的。“ 班主任看看手表,说道:”考试马上就结束了,我得进去收试卷了。“听她这样说,我不禁有些着急。她看我着急的样子说道:“这样吧,林记者,你先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下,我收了试卷以后,我们再继续聊吧。” “好的,谢谢您支持我的工作了。” “没什么,其实学生的心理问题也是我们职责,我们不仅是授业,更重要是育人。” 班主任先带我到了她的办公室,然后回教室去了。看见她办公桌上堆积着像小山一样高的作业,我感叹道,做老师也是很辛苦的。 小时候,我就想当老师,觉得批改作业,打分数的感觉一定超棒,再罚那些不认真的学生抄书,把自己受过的惩罚再拿来惩罚别人。但是现在看到这些,庆幸当初没有报考师范大学。不过我脾气暴躁,耐心不好,本来就不适合做老师,没当老师,还是拯救了不少人啊。 不一会儿,班主任就抱着一叠试卷回来了。之后我们聊了很多高三学生的心理问题,不止是邹洲。想到自己高三的时候,也是每天随时要崩溃的感觉。不过现在社会,不光是学生,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本来想要邀请班主任一起吃饭。但是班主任还要回家给自己的孩子做饭,于是我就告别了班主任。 但是其实这次我的根本目的是想了解邹洲。想来他最真实的一面应该是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如果班主任的观察没有错的话,邹洲和赵明泉应该是好朋友,那赵明泉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我看看了时间,还有几分钟他们就要放学了。我决定去问问赵明泉。于是回到他们教室外的走廊,这次后门没有关,我悄悄站在后门外,看向教室。 教室的情况果然是一览无余,我不禁打了寒颤,以前自己上课时候的小动作肯定也是这样暴露在老师面前。 赵明泉正靠着椅背,低着头看着桌子下面,肯定是在偷看什么,反正绝对没有听课。 我头往左边偏一点点,看清楚了他的小动作。原来他在偷看手机,不禁摇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像现在的我,本来应该在墨脱探险,现在却在这里.....玩侦探游戏? 我正在思考,我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的时候,下课铃声响起了,老师爽快的没有拖堂。同学们马上奔向食堂,幸好我及时闪开,退到走廊边,不然就差点被同学们撞到。 眼看大家一窝蜂的跑出来,根本看不清楚人,不会错过赵明泉了吧,那我要到哪里去找他啊?难道在这里等他回来? 渐渐的,学生们都离开了教室,我回到教室门口,松了口气,好运的是赵明泉还在他的座位上,看着手机。这一刻我感谢手机对人类的吸引力。 我走到他面前,轻轻的叫道:”赵明泉同学。“ 他抬头看见是我,显得有些慌张,”你是谁啊?“ 我坐到他前面的位置上,对他说道:”你在紧张什么?“ ”我不紧张!只是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我拿出记者证放在他面前,“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 他拿起看着说到:“你找我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明星。” 我笑着,从他手里拿过记者证,放回包里。我看向他身后的位置说道:“你认识邹洲就行了。” 他更加慌张了,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是认识...可是...这班上人都认识啊!“ ”你和他关系最好吧?“ ”你!“他想了想继续说道:”那是班主任和你说的吧,班主任的话这么能相信呢?“ 我看着他,慢慢的说道:”邹洲已经失踪两天了。“ 赵明泉皱起眉头,低头说道:”我知道,我也很担心啊。“ 看他的神情,他是真的很担心邹洲,那么就有希望了。 ”他离家出走前,没有和你说什么吗?“ 赵明泉虽然低着头,但是我依然可以看见,听完我的话后,他的眼睛迅速左右移动,肯定在思考如何骗过我。 ”怎么会,我也是昨天到学校才知道的。也把我吓了一跳!我还在想他什么胆子这么大了?“ ”赵同学,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是没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友情,亲情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当然还有爱情。” 赵明泉开口说道:“邹洲他是很看重亲情的!他奶奶去世了,他比所有人都伤心。“ ”所以,你应该也知道他的父母现在也很着急。但是大人做错了事情,也需要道歉。“我从包里拿出我的名片,放到赵明泉桌子上,继续说道:”有什么事,不方便和大人说,你可以告诉我。我想我们之间的代沟应该不会很大。如果你们需要帮助,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记住,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赵明泉拿起桌子上的名片,若有所思。我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赵同学,快去吃午饭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哦。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我离开了教室,我也要去补充能量了。和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就不能说得太多,不然他们很容易反感,先让他自己想想。 学校外面很多小饭馆,里面都坐满了学生,我走了一会,找了一家人不是很多店。也不管人少是不是不好吃,因为我现在真的太饿了。 我点餐后坐下,看见四周都是年轻鲜活的生命,深深感觉得岁月不饶人啊。更让我伤心的是我发现我对面坐着一对高中生情侣,单身狗真是到哪里都少不了受伤害,而且这种高中的单纯恋爱更是伤害增加一万点! 于是,我干脆采访了一下这对小情侣。看看他们在爱情的滋润下,有什么压力。 他们是初中就认识,上高中就在一起了。现在高二,都感觉压力很大。第一,恋爱怕被发现,老师和家长都盯得很严。第二,学习的压力,两个人想上同一个大学,但是其中一个人的成绩堪忧。 我们边聊,边吃饭。吃完后,我就和小情侣告别了。接着我又在路上采访了几位高中生,他们都表示自己的压力很大,而且一部分同学曾经想要离家出走。 做完这些后,我打算先回报社去整理好我的采访记录。于是坐上公交车,中午人很少,我找了个晒不到太阳的窗边坐下。 公交车不慌不慢的开着,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不赶时间的时候,坐不拥挤的公交车是一种享受。一辆公交车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你可以看见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来去匆匆,毫无留恋。也可以只关心自己窗外的风景,那是一个看得见却触摸不到的世界。 我正看着车窗外,放空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孟应九!他正往我的反方向走去,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这可是个绝佳的跟踪机会啊!孟应九肯定想不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可惜公交车不到站台不会停车,我只好等公交车到站后,马上下车。幸好这个站离刚才我看见他的地方不算太远。 我一路小跑,跑了大概500米左右,终于重新看见了他的背影。 第十三章 误会 我一直跟在孟应九身后差不多5米远的地方。想起上次他在报社外面等我,说他感应到我在里面,我真的很害怕他现在会察觉到我在跟踪他。 但是仔细想想,那应该只是个巧合吧,哪里会有心灵感应这样玄乎的东西的呢?但是最近遇见的怪事不少,我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坚定了。 可是我们的关系难道已经亲密到可以心灵感应的地步了吗?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孟应九转身进入了一家茶楼。 我站在门口,等待一下,也跟进去了。这是一间仿古设计风格的茶楼,里面的装修和摆设让人感觉仿佛一下子穿越了,果然,这就是孟应九的喜好,古朴清雅。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就闻到淡淡的茶香,大堂中央是人造的假山流水,四周就摆放着木制的桌椅,用木栏杆隔开。雕花木窗映出星星点点的阳光,照进屋里,亮度刚刚好。 虽然是工作日的下午,但是这里面的客人还挺多。 我看见孟应九一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他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呢?是要见什么人吗? 于是我在离他不远的身后也坐了下来,一个穿着淡绿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过来招呼我,递给我一张菜单。 我看了一眼,就吓得合不拢嘴。不是因为它独具匠心的设计,而是上面的价格。一壶普通的绿茶居然要368元! 这里的装饰我猜出消费肯定高,但是没有想到高到这种地步,是我太久没有逛街了吗? 我马上冷静下来对我面前笑容甜美的服务员的说道:“我在等人,我先看一下这个,过一会再点吧。” “好的,您需要服务随时可以叫我。” 她离开后,我继续假装镇定的看菜单,但是越往后看,我简直要哭出来了。只有绿茶最便宜了,我打开我的包包,看看我还有多少现金,这种地方肯定可以刷卡吧。 本来怀揣着小激动跟着孟应九进来,现在已经心如死水了,我拿着菜单正准备忍痛点餐时,那位服务员又走过来了,还端着一个小巧的紫砂勾画茶壶。 她把茶壶放在我面前,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有点啊?她放下后,对我说道:“您好,这是那边那位先生为你点的。”说完,她指了指坐在我前方不远处的孟应九。“请您慢用。” 看着他的背影,又一次受到了惊吓,他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他正在和一名服务员交谈什么,突然那名服务员看向了我,不好!果然孟应九也转过来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孟应九,下意识的用菜单挡住自己的脸,埋下头。刚才躲开顺利,可是现在却抬不起头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解释啊?我也刚好在这里喝茶?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做贼心虚啊!对啊,我刚才为什么要躲呢?我应该大方的更他挥手才对啊,然后说:”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喝茶。“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听见我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了,然后是孟应九的声音”谢谢。“ ”你们慢用,有需要再叫我。“ 他坐过来了,怎么办?突然我手里的菜单有一股向上的力量,我紧紧抓住,头顶传来孟应九的声音”再不松手,菜单都要被你抓破了。“ 什么?抓破了菜单这得赔多少钱啊?我只好松手,抬起头,在我抬头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明白了。既然我就是喜欢他,而且现在已经坐在他面前,那就不要再掩藏了。女追男,不就隔层纱的事吗? 孟应九拿过菜单,放在他旁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我,我接过来。 ”尝尝吧。“ 我吹了吹,喝下一小口。我不常喝茶,对茶也不了解,偶尔心血来潮会买点花茶来喝。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喝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啊?” “这是六堡茶,可以祛暑,你脸那么红,一定很热吧。” 我只是紧张,所以脸红。“是啊,外面真的好热。”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喝茶。 孟应九还是平时淡然的语气,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还是逃不掉,”我来a中调查。“不对,这里好像已经离a中有点远了。“然后就在外面逛了逛,有点热,就找个地方歇一下,看这里不错,我就进来了。“我凑近他小声说道:”就是太贵了,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他只是看着我微笑,也不回答。我叹了口气,退回来,背靠在椅子上。 ”我和人约了在这里见面。“ ”谁啊?“ ”一个朋友。“ 原来他还是有朋友的嘛。”你们什么时候见面啊?“ ”就是现在。“ ”啊!“难道他又要下逐客令了吗?我小心的问道:”那我可以继续坐在这里吗?“ 孟应九点点说道:”你不忙的话,就在这里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要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看来我们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 孟应九朝我身后挥挥手,我转身,看见一个中年大叔正在看着我们笑。我转头问孟应九:”是他吗?“ “恩。” 我正疑惑,孟应九为什么要和一个大叔约会,看来孟应九真是个老古董呢。我准备起身,大叔已经到了桌子前。 “小孟啊?这位是?” 我起身对大叔说到:”叔叔你好!我是孟应九的朋友。“ 大叔和蔼的对我说道:”哦哦,坐下吧,小妹妹。“然后拍拍孟应九的肩膀,坏笑着对他说道:”你小子,不错啊!“孟应九没有说什么,只是帮大叔拉开凳子。 看来大叔是误会我和孟应九的关心了。不过孟应九这样,算是默认了吗? 大家都坐下后,我倒了一杯茶递给大叔,大叔接过后说道:”谢谢啊,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林敏,叔叔,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 ”哈哈,你就叫我庆叔吧,长得真是可爱呢。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美丽动人。“ 难道孟应九已经跟庆叔提过我了?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传说?” 庆叔楞了一下,说道:“哈哈哈,小孟和我说过的嘛。” 原来我在孟应九的心中是美丽动人啊!我还以为他一直觉得我是个花痴呢,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庆叔继续说道:“小孟,自从上次一别,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我想想差不多5......” 孟应九说道:“5年了。” 庆叔想了想说:“对,5年了,哈哈哈。” “5年?你们怎么分别了这么久啊?” 庆叔说道:“都在各忙各忙的事情嘛,而且外面的世界也复杂,战乱啊......” “战乱?”我忍不住打断问道。 “不是战乱,哈哈哈,我说错了,是污染!污染!你看现在的环境多差啊!” 孟应九摇摇头,自己喝起了茶。 我回答道说:“是啊,不过好在现在大家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我相信将来会好起来的。” 庆叔摇摇头说道:“已经回不去了。破镜重圆,裂痕却无法消失,可惜人类始终不明白。”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很想了解关于孟应九的事情,于是问庆叔:“庆叔,你和孟应九是什么认识的呢?“ ”小孟没有和你说吗?“ 我看了看孟应九说道:”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孟应九依旧是毫无表情,庆叔说道:”他就是这个样子,不怎么爱说话,以前100年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你别理他!“ ”这也太夸张了吧,庆叔你真幽默。“ ”真是这样的,小敏,我给你说啊,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找我,庆叔一定帮你。“ 孟应九看着庆叔说道:“你话也太多了。” 我笑着说到:“好的,庆叔我先谢谢你了。”我端起茶杯,继续说道:“庆叔,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庆叔也端起茶杯,和我碰了碰,“不错,小敏,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我们喝下后,庆叔对孟应九说道:“这次啊,你可以就留下了。”大叔说完看看我。 留下?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要去哪里吗?孟应九说到:“等确定下来,就可以留下来了。” 庆叔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玩耍了嘛,还有小敏,多好玩啊!” 没想到庆叔看起来是个中年大叔,心态还挺年轻。 我本来想继续问他们两个的事情,却突然电话,要去采访。只好先离开了。走之前庆叔说晚上去我们租房子的地方做饭给我吃,他的手艺超好。 和他们分开后,我去事发地采访,然后回报社,整理资料。打算给郑主编商量一下,做一个关注高中生压力的专栏,可是他不在办公室。 整理完资料,已经6点钟了。我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享受庆叔给我准备的晚餐。 回家开门,果然饭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我走进厨房,却只看见孟应九一个人,正在收拾。 “咦?庆叔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孟应九继续收拾东西,也不看我,说道:“他有事就回去了。” “啊?他做完饭就回去了啊?怎么急啊? 孟应九停下手上的事,转头对我说:“是我做的。” “哦。”我在心里偷乐一下,原来他还是在乎这些的啊,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嘛。 孟应九说:“快去放下东西,洗手吃饭吧。” 我愉快的回答到:”好的!“ 放下东西,洗好手,孟应九已经把碗筷放好了。我直接就坐下吃了,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一边吃饭,我一边问孟应九:”孟应九,今天下午,我和庆叔说的那些话,就是...我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的那些话,你生气吗?“ 孟应九说:”不生气。“ ”真的吗?“ ”不生气。“他抬眼看着我,”我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无语了,这不摆明他已经把我完全压制了吗? 哎,这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继续说:”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和我说吗?” 孟应九停下吃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我。我以为他要和我说什么,于是也停下来。只听见他开口说道:”你左边嘴角有饭粒。“ 听到这句话,我简直要晕过去了,马上拿纸巾擦掉。 在你我擦嘴的间隙,孟应九说:”我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定,也没有想好要怎么给你说,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 ”告诉我什么?“ ”林敏,有的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就是好奇,而且憋不住。“ 孟应九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以后会告诉你的。“ 他居然叹气了!我也只有等到他说的那个时候吧,希望到时候我还没有被逼疯。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洗碗,就像小情侣一样的感觉。我想起庆叔下午说的话,他是误会我和孟应九了啊,不知道孟应九是怎么想的。 我要不要问一下他啊?可是万一他的回答并不是我想听到的,那不是太伤心了,就相当于他拒绝我了。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也觉得现在时机还没有到,应该我们再熟悉一点的时候。 第十四章 大白 突然想到,我要做的关于压力的专题,于是问孟应九:“孟应九,你有没有什么压力啊?” “压力?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有个高中生离家出走了,我就想顺便调查一下现在人们的压力,然后做个专栏。” “只有完成自己的事情,就不会有压力了。” 我抬头看着他说:“可是做事的这个过程,就会很有压力啊?” “那也是人世间不可避免的,只要你有想法,就会有压力。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你自己。” 听他说完这句挺有道理的话,我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没想到他却反问我:“你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我想了想说:“恩...我吧...首先我觉得我是个挺独立的人,然后,我也很随性,想做什么事情就去做,最后呢...我也是个很固执的人,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我已经说了,你呢?” 孟应九看着我说:“我不是坏人。“ 听到他这句话,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其实我想到他肯定不会正面回答我,但是没有想到他会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笑着说:”恩,我知道了,你不是坏人,你不会伤害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我,会一直保护我的,对不对?“ 他点点头说:”对。“ 我突然怀疑站在我眼前的人还是平时那个冷淡的孟应九吗?一定今天庆叔把他给教育了,这样才对嘛,暖暖的就像大白一样。 我大概是今天太高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竟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乖!这样才对嘛!你就是我的大白!“ 直到我看见他露出惊讶的神情,才发现自己竟然调戏了孟应九!我马上缩回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又无脑的说了一句:”我去上厕所!“然后跑掉了。 我在厕所洗了把脸,在厕所纠结了很久。想起下午的决定,既然已经出手了,肯定是藏不住了。那以后就大胆追求吧!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林敏!加油!“刚想开门出去,却又胆怯了。又纠结了一会儿,心想,再不出去,孟应九肯定以为我便秘了! 于是干脆一狠心,开门,发现已经回房间了。这样也好,明天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回到房间,我在网上搜索关于压力的信息。但是心里却一直想着刚才捏孟应九的时候,他的反应。不禁觉得太搞笑了,而且他的脸捏起来很舒服。 也无法专心收集了,于是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做个美梦,然后迎接美好的明天。 早上起来,发现孟应九已经出去了。我也收拾收拾,上班去了。 很早到了办公室,发现郑主编也来了,于是马上像郑主编汇报我准备的压力专栏方案。郑主编也觉得不错,让我去做,这次终于让他知道我不是在搞乱七八糟的新闻了。 回到位置上,小张已经出去了。刚坐下,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接到一个电话。 “喂!是林姐姐吗?” 林姐姐?不是林妹妹吗? “我是姓林,你是谁啊?” “我是赵明泉啊!昨天你来找过我的!” “哦!赵同学,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邹洲他已经和我失去联系了!” “什么?” “其实,他离家出走那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发现了一本他奶奶的日记,发现了一些事情,他去问他爸爸,结果他爸爸什么都不说,还要他不准再管这些事情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说他要回老家长寿。昨天上午,他说他在老家也发现了一些东西,然后,他说他要去帮他奶奶完成遗愿。” “什么遗愿啊?” “他说他要去长寿鬼洞,把他奶奶的遗物放在那里,他爷爷是那里面失踪的。我是很担心,但是也劝不住他,我们约好,他进去鬼洞之后,每个小时和我联系一次,确保安全。但昨天下午,我就突然联系不上他了!我想他可能是在休息。所以就等着,可是到现在,他都还没有联系我!我很害怕,也不敢和别人说,就跟你打电话了!现在怎么办啊?” 说到后面,赵明泉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你别着急!或许只是手机没电了,或者信号不好。我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去长寿找他。”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张邹洲发给我的照片,是照的他奶奶的日记。” “写的什么?“ “是一张画,邹洲觉得这是张地图,我没看出来,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我发给你看看吧。” “好的,你再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恩,林姐姐我好怕,我好后悔没有阻止他,要邹洲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你真的阻止得了他吗?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只能想该怎么解决。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父亲是地质队的,他应该也会一些野外的求生基本技能。” “恩,好吧。” 现在小孩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电话挂了以后,我马上就收到了赵明泉发给我的彩信。 打开看,果然我也没看出来这是张地图。照片上就是很多条弯弯曲曲的线,纵横交错着。如果说这是张地图,那是不是上面的每一条线都是一条路,那这也太负责了吧,简直是个迷宫 突然,我又看见了那熟悉的文字,赵明泉口中奇怪的符号。 我之所以说那是熟悉的文字,因为这些斜着写在这一团线的下面的奇怪符号,像极了古棺上的文字。古棺上有一个给我留下很深印象的文字,那个文字像画的一个小人一样。这些奇怪文字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小人文字。 为了确定,我的想法。我在电脑上翻出古棺的照片,果然在我记得的地方找到这个像一个小人一样的文字,和这照片上一模一样。 我没有多想,马上给邹洲父亲打电话。可是还是打不通。 我一边骂着一边给邹洲母亲打电话,还好,他母亲接了。 ”喂,邹洲的母亲张姐吗?我是报社林记者,刚刚接到消息,邹洲可能去了长寿的鬼洞,那个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哦。” 没想到张姐居然这么淡定。她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个地方,他父亲已经进去找了。” 我一下子就震惊了,邹鑫已经进去找了!难怪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可是邹鑫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了!” 张姐语气沉重的说道:”我知道,其实当我知道邹洲进去鬼洞的时候,我几乎绝望了,他一个人,肯定出不来了。我多么希望别人告诉我,在别的地方看见我的孩子了。“ “先别绝望啊!现在报警啊,警察去找的话,一定可以把父子俩都平安救出来的。” “不!不能报警!林记者谢谢你了,可是我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都是命。” 我还想再说什么,她却挂断了电话。 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不管自己儿子和丈夫的性命啊!我再次拨通了张姐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她还是接了,看来她还没有到绝情的地步。 ”张姐,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苦衷,总之,你有你自己的理由。但是,我希望你听我说一句,不到最后,都不要放弃。“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想了想说:“张姐,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再一起想办法。” “我现在在...“突然信号不太好,一下子没有声音,过来一会隐约听见电话对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然后是张姐压低声音说:“我现在不能和你说了,我给你发短信!”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姐就挂了电话。她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能和我通话,而要发短信了呢? 在等信息的时候,我网上搜索长寿鬼洞。长寿鬼洞,又称“竹耳洞”,位于长寿区葛兰镇塘坝村。洞中岔洞连连、尸骨成堆、蝙蝠成片,有传说称这个洞穴曾是“白莲教”义军避难场所。 还搜出来一些新闻,差不多都是《长寿鬼洞现陈年尸骨,有上百年历史》,我点开看,发现还是我们报社发的新闻稿件,不过是8年前的新闻了,和我没有关系。8年前,我还在上大学。 我正在仔细阅读新闻,手机响了。是张姐发来的短信:林记者,如果你愿意帮人帮到底,就请你最后帮我一个忙。邹鑫和我约好,今天中午12点,我在洞口接应他们。如果他们没出来,就想办法把洞口封死。我现在去不了,你帮我去洞口接应他们,如果他们出来了,告诉他们,我爱他们。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报警!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呢?我不知道张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也不敢打电话给她。于是回了短信:好的,张姐。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姐没有回复我,时间不等人,我决定马上出发。现在上午时间9点15分,我要在中午12点前赶到长寿鬼洞。时间很紧迫,我突然感觉到很紧张。我在小本子上记下电脑上鬼洞的地址。想了一下,把相机放进抽屉,背上包包就出发了。 走到街上,我准备打车去车站,然后再长途汽车。可是一路上都没有出租车,我正万分焦急的时候,一辆路虎车停在了我面前。 我正奇怪,想要走开的时候,车窗打开来,驾驶室的司机正冲我挥手“小敏!” “庆叔!” “小敏快上车啊!” 于是我开门上车,心想现在正愁打不到车,干脆让庆叔送我去车站好了。 庆叔说“大老远,我就看见一个美女站在路边。正想打望呢,开近一看,原来是我们小敏。” “庆叔,你又逗我呢?” 我上车后,庆叔踩着油门就开出去了。 “小敏,你要去哪啊?既然都遇见了,庆叔送你。” 我假意的问道:”不知道庆叔顺路吗?这样会不会耽搁您的事情啊?“ ”我们小敏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本来,我也就是想去那边下下象棋的,没什么重要的事。说吧,小敏要去哪儿啊?“ ”庆叔,你就送我去汽车站吧。“ ”你去汽车站干嘛?“ ”我要去长寿,有点事情要处理。” ”长寿啊!那孟应九知道吗?“ ”他...不知道啊。“ ”你怎么不和他说呢?“ ”这...我就是...工作嘛。“我想了想说:”庆叔,你误会了。其实,我和孟应九...就是单纯的室友关系。“ 庆叔说:”真是这样吗?我看不可能,不然他昨天不会带你来见我了。“ ”昨天只是...只是碰巧我也在那里。不是他故意带我去见你的。“ 庆叔笑而不语,过来一会他说:”昨天晚上,孟应九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好奇的问:”什么问题啊?“ 庆叔看了我一眼说:”他问我什么是大白。” 第十五章 古彝文 我一下子脸红了,想到孟应九呆呆的思考什么是大白的时候,忍不住笑了。 庆叔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吗?“ 我又些不好的预感,说:”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庆叔笑着说:“我说大白就是男朋友的别称。” “庆叔!你干嘛乱说啊?” “我这不是在帮你们吗?再说了,你们两个能在一起,那不就大团圆了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汽车站了。我说:“庆叔,谢谢你啊。” 庆叔说:“没什么啦。对了,小敏,你去长寿是要去采访什么新闻吗?” ”其实,我是去帮别人...” 庆叔看着我“恩?” ”是去帮别人个忙。“ ”哦。自己小心哦。“ 告别庆叔后,我马上奔向汽车站,买了票上车,汽车开出车站。我看见街边立着一个充气的大白,想到庆叔说的话,脸红起来。这个庆叔不仅说话没头没脑的,还老不正经。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庆叔和孟应九两个差别这么大的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啊?看来下次我得好好问问。 突然想到庆叔还没有告诉我,孟应九听见庆叔乱解释得大白是什么反应。他傻吗?不知道的东西,不知道百度吗?去乱问人!而且要问,也该来问我才对啊!难道他害羞? 汽车的电视上开始播放宣传安全带作业的宣传片。我才回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拿出手机给赵明泉发了短信,告诉他,不用担心。邹洲的父亲已经进去找他了,我现在也在去长寿的路上,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 短信虽然这样说,但是现在的我也很担心他们到底怎么样了。而张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我。我想着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于是拨打了张姐的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一直到电话自己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我翻出那张照片,看着那些字。突然林子豪给我打来电话,我接起来:”真巧啊!我刚想给你打的电话呢?“ ”姐!我现在有方向了!一开始我以为是甲骨文,后来发现不对劲。然后重新开始,但是因为先入为主,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哪个时期的文字。直到昨天下午,我遇见一个研究少数民族发展历史的同学,和他聊了一会。在他的提醒下,我换了个方向。现在我终于这个那些文字是什么了!“ ”是什么文字啊?“ ”是古彝文。“ ”什么?“ 林子豪兴奋的说:”就是彝族的文字。彝族你知道吧。“ ”这我知道,那不是找个认识彝族文字的彝族人,就可以知道文字的意思了。“ ”没有那么简单,古彝文的地位是和甲骨文、苏美尔文、埃及文、玛雅文、哈拉般文相并列的,是世界六大古文字之一。“ 一下子听见这么多名词,我脑子都乱了,说:“所以呢?” “所以到现在,认识古彝文的彝族老人越来越少,而且这些老人不认识汉文,翻译很困难!” “那怎么办?” “不过,现在已经有很多古彝文翻译研究的成果,相信我一定可以破解古棺上文字的意思!” “你存心的吧!不早说。” 林子豪说:”这样才会有跌宕起伏的感觉吗!“ ”我现在已经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为什么啊?你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刚才我也打算给你打电话。我又在另一个地方发现了那个...你说的古彝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我觉得看起来也很像。只是和古棺上的不一样,是写的另外的内容吧。” “如果是古彝文的话,你在别的看见也不奇怪。但是现在的古彝文都很珍贵,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想了想说:“是一个老奶奶的日记。” ”啊!懂古彝文的老奶奶也珍贵啊,她在哪儿啊?我想去请教她!“ ”她已经过世了。” 林子豪叹了口气,说:“要是我们都早点就发现就好了。” “她过世的时候,古棺都还没挖出来,我们也不认识,早点发现也没有用。”说到这里,坐在我旁边的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于是我说:“我现在在车上,先不和你说了。你去好好忙你的吧。” “好吧,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我先去忙了,姐,再见。”也许是因为我们两个都一样的固执,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了好奇,我和林子豪还真有一种自来的姐弟的感觉。 挂了电话,我开始研究那张邹洲说的地图。换了几个方向,头都看晕了,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想了一下,还是应该把照片上面的图画在纸上,虽然这一团线,照着画很困难。但是这样看起来方便一些,也节约手机的电,谁知道我今天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我准备给小张打电话,但是看见我旁边的人,我决定还是给小张发短信。我跟小张说:邹洲的事情果然有隐情,我现在去长寿了。要是郑老头问,你就说我去长寿了,就可以了,不要多说话,谢谢啦! 不一会儿,小张就回复我了,但是他只回了我三个感叹号。 我看着窗外。一开始,我看见照片上有和古棺上很相似的文字,没有多想,以为又和古棺有关系。但是如果都是古彝文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只是不知道邹洲他们一家人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还有张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能自己去了呢? 很快,汽车就到了长寿。我下车后,又在汽车站买了去葛兰镇的车票。到了葛兰镇的时候已经11点了,问了几个人,终于问道了在哪里可以坐到到塘坝村的汽车。 好不容易找到了坐车的地方,那司机正再车上招呼人。我跑过去问道:“这车到塘坝村吗?” “是啊!快上车!” ”什么时候开啊?我很赶时间的!“ ”马上,最多几分钟,快上车吧,一会没有座位了。“ 上车后发现坐车上也就4个人,加上我一共5个,而且有3个都是老人。我坐到一个长相和蔼的老婆婆身边,我问到:“婆婆,你是塘坝村上的人吗?” 老婆婆回答说:“是啊!” 我继续问说:“那婆婆您知道村上的竹耳洞吗?”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那可不是个好地方,你也想去探险?”看来常来这里探险的人不少啊。 “我一个朋友进去了,我现在去找他。” 老婆婆突然垮下脸色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好日子过惯了。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总说什么探险探险的!我听着就来气。” 这个时候,坐在老婆婆前面的一个老头转过来对我说:”你要去鬼洞?“ ”对!“我看了看我旁边的老婆婆,她正狠狠盯着那个老头。那个老头也不理会老婆婆凶狠的目光,笑盈盈的对我说道:”我知道路,我带你去啊!” 我问道:“你去过吗?” 那老头自豪的说:“我去过很多次了,每次有人来,都是我带的路。” “是吗?去那鬼洞的人很多吗?” “恩,很多人来探险,考察什么的,我也不懂。上个星期我还帮一个什么杂志社的探险队带过路。” “杂志社?”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那个杂志社是不是叫《未知》?” “好像就是这个!”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他们去干什么啊?“ 老头想了想说:“这鬼洞不是挺出名的吗!他们说他们的工作就是写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去的啊?” “就是上个星期!” “星期几啊?“ ”好像是星期六!对就是星期六,那天我孙子还回来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进去鬼洞的?还有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进去得时候,都中午了。什么时候出来的就不知道了,我就把他们带去了。然后他们说他们自己找得到回来的路,给了我报酬,我就回来了。“说完,他笑着对我做了一个钱的姿势。 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早该看出他不是一个单纯好心想要帮我带路的人。我说:”这个我懂,一会你帮我带路,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还有些问题问你。“ 老头笑着上:”你问,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有没有听见那些杂志社的人谈论什么事情啊?“ ”没有。这我记得很清楚,他们一共就5个人。是村长带他们来找我带路的,我在我们村上带路那是出了名的。这你可以放心。” 我说:”恩,他们真的没有说什么吗?” ”是啊,他们就是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说他们是杂志社的,去鬼洞拍照写文章。我收了钱,也知道意思,都不会多问的。我带他们去的路上,他们也不说话。我都奇怪了,你说5个人一路上都不说话,弄得我也不自在啊,所以我记的很清楚。到了鬼洞,就把钱给我,叫我回去了,说他们自己找得到了。 看来从老头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 我说:“您这么称呼啊?一会还得麻烦你给我带路啊。” “你就叫我老张吧!” 和老张谈好价钱,他说:“不过,小妹,你这么去那鬼洞,可不行啊!” 我心想,其实我只是在洞口等人,但是我也不能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于是说:“怎么不行。” 老张说:“别看现在是夏天这么热,那洞里可冷得很啊!而且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你得带手电筒和衣服,还应该带水和吃的。” ”我是走的急,都忘了这些事情。“ ”那怎么行呢?要进去,你可得准备周全啊!” 我说:“其实我就是去看看。” 老张惊奇的问道:“弄半天,你不进去啊?” ”我还没想好,不过,洞口肯定是要去的。“ 老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急!想都没想好,就跑来了。“ 这时,我旁边的老婆婆说:“既然还没有想好,我劝你就别去了。” 老张看老婆婆劝我别去,这谈好的生意可能就吹了,着急起来说:“人家来都来了,当然要去看看了!是吧,不然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我说:“恩,我会去那洞口的。” 老张一听放心了。对老婆婆说:“现在人都喜欢探险,说是什么精神,我们这些老人就别管那么多。” 既然《未知》去过鬼洞了,那他们肯定会发布消息,我拿出手机准备看看他们的**,发现已经11点10分了。于是问司机:’师傅,什么时候开车呀?刚才不是说马上吗?“ ”对,马上马上。再等两分钟,就开了。“ 我问老张:”老张,这车开到村上要开多久啊?“ ”十几分钟就到了,很近的。“ ”那我们走到鬼洞要走多久啊?“ ”你要是走得慢,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要是走得快,15分钟就能到。“ ”那也很近啊!“ ”是啊,离村上不远,翻过一个小山头就到了。“ “哦。” 我打开手机,开始翻《未知》的**。我从今天的**一条条往前看,正在我认真翻看**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这是要做什么?” 第十六章 地图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孟应九!我惊讶的合不拢嘴,他坐在了我前面的位置。他坐下后,司机终于发动了汽车。 我拍拍孟应九的肩膀说:“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孟应九侧过脸来瞥了一眼,却不说话。老张转过来对我说:“你们认识啊?” 我点点说:“恩,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吧!“ 老张说:”行,你说了算。”说完,老张就起身。因为老张和孟应九坐的是门口第一个位置,所以过道很宽,老张直接就走出来了。 我也起身来到老张的位置坐下。我坐下后,孟应九又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看着他说:“和你一起坐啊!”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语气冰冷的说:“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孟应九,他似乎有些生气。我有些害怕,声音越来越小说:”我...来找人。“ “你要去哪里找人?” 我怎么有种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住审问的感觉。我低头说道:”竹耳洞。” 孟应九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我抬头看着他正想说话。他继续说道:“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呢?你知道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当时太着急了。“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说:“你生气了?”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说道:“你以后不准再一个人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原来他是在担心我,我低头笑起来,说:“好。那我以后再做什么要叫上你一起吗?” 孟应九说:“恩,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但是起码我能保护你。” “好,那以后我叫你和我一起的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恩。” 我伸出右手小手指说:”我们拉钩。“ 孟应九看看自己的手,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我伸手勾住他的小手指说:”我们拉钩约定,以后林敏叫孟应九和她一起的时候,孟应九必须答应,不能反悔。“ 他邹着眉头想了一下说:”好。” 11点30的时候,我们到了塘坝村。下车后,老张问我确定不去置办点东西,我只说我赶时间,叫他赶快带路。 老张也不在说什么,带着我们穿过几条街道后,走到了一座小山下。老张说:“翻过这座小山,就到了。” 路上,孟应九也不说话。我是很好奇为什么孟应九也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碍于老张在这里,所有打算等一会没人了,再问孟应九。 但是一路上不说话,也很奇怪。难怪老张会对一路上不说话的杂志社印象深刻了,现在,我也觉得十分尴尬。于是我问老张:“老张,你进去过那个鬼洞吗?” ”小时候进去过一次。“ ”啊?里面什么情况啊?“ ”里面很多蝙蝠,还有死人骨头。“ “还有呢?” “其实刚才我说的,我都没有见过,我是听别人说的。” 我有些无语说:“老张,你...” 老张说:”不过,我小时候见到了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那年,我好像7岁,我都记不得我是怎么到那鬼洞洞口去的。小的时候,大人都说那个洞里有吃小孩的恶鬼,叫小孩不要靠近。所以当时,我虽然很好奇,但是也很害怕,所以就在洞口看了看,但是没有进去。“ 我说:”原来你没有进去啊?“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啊。“ ”我记得当时,我都准备离开了。突然听见那洞里有小孩的笑声,然后看见里面有几个小孩在玩耍。我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那些其实是小孩鬼,还想进去和他们玩呢。还好,当时有个大人路过,把我叫走了。后来村里就把洞口堵住了,害怕再有小孩进去。都是几年前,才重新把洞口打开的。我都是运气好,在被小孩鬼迷住的时候,有个大人路过,救了我。不然今天可能给你们带路的就是其他人了。“ 我有些害怕说:”小孩鬼!那个洞里有鬼啊?”以前我是不信鬼神这一套,可是最近,我却犹豫了。 老张不以为然的说:”不然为什么叫鬼洞呢?不过,别害怕,小孩鬼,只抓小孩子而且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听说过,有人在鬼洞里失踪了。“ “是吗?”可是张姐不是说邹举鑫的父亲,也就是邹洲的爷爷是在鬼洞里失踪的嘛? ”我们村子也不大,要是发生点事情,大家都会知道。“ ”那这几天,有人去过鬼洞吗?“ ”这几天没有吧!反正我没有给人带过路,自己去的我就不知道了。“ 翻过那座小山,我们来到一片竹林。老张说穿过这片竹林就到了。一路上,我们走得很快,终于在11点50的时候,到了鬼洞洞口。 老张说到了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没有看见山洞,于是问老张说:“到了?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 老张让开后,我看见我面前一个小小的洞口。我指着洞口说:“这就是鬼洞?” 老张说:“别看入口小,里面可大得很呢!” 这个山洞最多也就一米高,可能有1.5米宽。阳光照到的地方,可以看见洞里面岩石,没有杂草,再往里面就黑漆漆的了,什么也看见。 我把钱给老张后,他就离开了。老张走后,孟应九问我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从我在警局遇见邹鑫夫妻开始,到今天张姐拜托我帮忙。 孟应九听完说想看看那张照片,我把手机给他看。他看了一会说:“这的确是张地图。” “啊?怎么看的啊?” “你有没有纸和笔?” 我从包里拿出笔和小本了递给他。孟应九接过笔说:“撕一张纸给我就好了。” 我撕下一张纸给他,他靠着一颗竹子坐下来,把手机放在膝盖上,再把纸放在上面。纸上映出了手机里照片上的那些线,孟应九再把那些线临摹下来。居然还能这样,刚才我还傻傻的想着照着画,那得画到上面时候啊? 很快,他就把照片上的线画在了纸上。我也在他身旁坐下来,问说:“这怎么就是地图呢?我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出来。” 孟应九把画好的地图递给我,说:“这上面虽然有很多线交错在一起,但是,你看只有一条是一直连贯没有折断的。” 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这些线都交错在一起,我实在没有看出来,那一条是一直连贯的。我说:“是哪一条啊?我没有找到。” 孟应九把纸拿过去,在空白的地方画了一条转了很多弯的曲线,说:“就是它。”他把纸给我,我正在仔细看那一条曲线是那一团线里哪一条的时候。孟应九说:“已经12点了。” 我看看手机,果然12点了。到了邹鑫和张姐约定的时间,可是没有人出来。难道他们已经...... 我们就这样在洞口外面等了5分钟,还是没有动静。我坐不住了,虽然我和邹鑫只见过一次,甚至没有亲眼见过邹洲,但是想到两条生命可能就此消失,心里有些难过,也着急起来。 我走到洞口前,蹲下来,冲着里面大声喊到:“邹洲!邹鑫!你们再哪里啊!”然后洞里只传来我的回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孟应九也走过来,蹲在我身边。他捡起一块小石头,用了敲了敲洞壁。听见“咚...咚...”的声音渐渐传向鬼洞深处。 孟应九把耳朵靠着洞壁上听,我也学他的样子,把耳朵靠着洞壁上仔细听着。这样过来一两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反而被冰冷的岩石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正起身子来,蹲在孟应九旁边。 鬼洞在一片茂盛的竹林尽头。这些野生的竹子很高,密密麻麻的竹叶遮住了中午的太阳。外面的太阳很大,竹林里却很阴暗。 风吹过这些竹子,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些小孩的笑声,又像是人急促的脚步声。 看着那片茂密的竹林,我有些害怕,想说什么。孟应九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只好闭嘴。 终于孟应九起身,不再靠在洞壁上听声音了。我看着他,说:“怎么样?” “里面还有人。” 我有些激动说:“你是说他们还活着吗?” 孟应九说:“里面有人敲击石头回应我。” “一定是他们还活着,我们进去找他们吧!” 孟应九起身说:”我进去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等我。” 我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呢?而且,一个人在这里等,更可怕吧。 我说:“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进去!”我看看那片竹林,继续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太恐怖了!和你一起,我们也有个照应嘛。” 孟应九有些犹豫,我说:“我和你一起,你可以保护我啊。” 看着我焦急的样子,孟应九还是答应了:“好吧,林敏,不过在里面的时候,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我说:“我什么时候没有听你的话?” 孟应九说:“你包包里面有些什么?” 我拿过包包打开说:“就是手机、钱包钥匙、还有我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还有一包纸巾。” 孟应九摇摇头说:“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进去。” 老张也说过,要进去我的装备还差得多。我说:“那我们去街上买吧,刚才过来的时候,街上有几家商店。” 孟应九说:“我去街上买东西,你在这里看着,要是他们出来了,我们也不用进去了。” 虽然我一个人在这里,确实有点吓人,但是想想应该是这样,于是我说:“好吧。” 孟应九说:“我快去快回,你就待在这里。不要进去,也不要乱走,等我回来。” 我的话总能让我安心,于是我对他敬了个礼,说:“遵命,长官!” 很快,孟应九的身影消失在了竹林中。他走后,我总感觉周围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联想那些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于是我拿出那张孟应九画的地图。 我坐在洞口外的一块石头上,这里距离洞口很近,差不多1米的距离。洞里面的冷空气和外面的热气中和,我坐的位置刚好,冷热适宜。 比照着孟应九画出来的那一条连贯的线,我终于在那一团线中,找到了它。这条线的终点在那团线的中央,那里就是邹洲的目的地吗? 突然一阵风吹来,外面这么热,吹得应该是热风啊?但是吹到我身上的却是一阵冷风,就像从空调里吹出来的一样。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知怎么的,手一松,地图被风吹到了洞口处。我赶忙跑过去,想把它捡起来。可是不巧又吹来一阵风,把地图吹向了鬼洞里面。 第十七章 声音 地图被吹到鬼洞里面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马上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向里面照去。 我挨着洞壁,蹲着往洞里面走进去了一点,停在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拿手机的手电筒往鬼洞里面照去。 这手机的电筒还挺给力,能照到4、5米远的地方。鬼洞是斜向忘地下延伸,往里面空间慢慢变大。 我四处搜寻地图,在我准备放弃寻找,出去重新画一张的时候,在手机光线的尽头,我看见了地图,它被卡在两块岩石中间。 孟应九叫我不要进去,我看了一下,地图在离洞口大概6、7米的地方。我去拿了就出来,不进去,应该不会有事。 我鼓起勇气,走进去。到地图卡住的位置,我已经能够站起来了。我手机往更加深的地方照去,前面3米的地方,出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洞口。 鬼洞里面很安静,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突然,听见里面有细微的脚步声。我迟疑的问道:“邹洲?” 没有人回答我,脚步声也消失了。我想可能是我太紧张,幻听了。但是这个地方也不能久待,于是我蹲下拿起地图,准备出去。 刚想转身,却听见鬼洞深处传来孟应九的声音。“林敏!” 我一下子愣住了,他怎么会在鬼洞里面?但那确实是他的声音,不会是我又幻听了吧?我正在疑惑的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林敏。” 这次离我更近些,而且我能确定那就是孟应九的声音,语气还是那样冷淡。 我把手机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有一个大大的洞口,大概有2米高,1米宽,是这几个洞口中最大的一个。但是洞里面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弱弱的说:”孟应九!是你吗?你没有这么无聊吧,不要吓我啊!”我说完后,周围又安静下来,这种安静让人心里发毛。 我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声音的确是孟应九的声音啊,而且在这个地方,能叫出我名字的人只要他了,还有邹鑫。可是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从传来孟应九声音的那个洞里,传来石头敲打石头的声音。这个声音和刚才孟应九在外面敲打洞壁的声音一样。 难道真的是孟应九?我问道:”孟应九,是你吗?“洞里面还是传来敲打石头的声音。 我来不及想为什么孟应九会在鬼洞里面,只是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于是我往哪个洞口走去,刚走进去,里面又传来孟应九的声音:”林敏!“ 感觉声音就来自我前面不远处,我赶忙走过去。 ”林敏!“渐渐的我离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而孟应九的声音也开始一直的出现在我前面,就像是要叫我去什么地方。 ”林敏!“ ”林敏!“ 越往里面走,我越感觉没有了力气,四肢无力,才走了这么一点路,怎么就这么累呢? 我手扶着身旁的岩石,慢慢往里面走去。渐渐的我已迈不出脚步了,只觉得很累,很想睡觉。我靠着洞壁坐下来,几乎睁不开眼睛。恍惚中,看见面前不远处有个人影,但是坚持不住了,于是闭上眼睛,逐渐失去意识。 睡梦中,感觉到有什么在拍打我的脸,有点痛。”林敏!你醒醒!” 又是孟应九的声音,他到底要干什么啊?我慢慢睁开眼睛,孟应九正蹲在我面前,看着我。 看见我睁开眼,孟应九把我扶起来,我慢慢清醒过。孟应九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说:”不是叫你不要进来吗?你怎么还是进来了?“ 我正在喝水,听他这样说,我差点没吐出来,我说:”不是你在里面叫我吗?我就跟着你进来了。” 孟应九疑惑的说:“我?” 我看着他说:“就是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那你看见我的人了吗?” “好像看见你的影子了。” 孟应九严肃的说:“让你把帝台棋带在身上,不是让你把它放在包里。”说着他把帝台棋放在我手上。 我看着那个小锦囊袋子,说:“这个很不方便嘛。”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于是把锦囊袋子还在裤子口袋里。 手摸到裤子口袋空空的,我惊讶的说:“我的手机呢?” 孟应九把手机递给我说:“我在前面捡到的。” 我接过来,手机只剩百分之30的电了,只怪之前我一直开着。可是孟应九怎么说是他在前面捡到的。我疑惑的说道:“我记得我不是一直把手机握在手上吗?” 在孟应九的矿灯照射下,我发现我们正站在一块巨大的空地中间,这个矿灯大概能照到10米的地方,在这种小村子能买到,已经很不错了。 矿灯的光线照不到空地的边缘,那这块空地岂不是比一块篮球场地还大吗? 可是在我的记忆力,我明明是靠着洞壁坐下了,洞壁到哪里去了?我继续说:“我刚才不是在这个地方,我记得,是在一个洞里。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就靠着洞壁坐下了,是你把我移来这个地方的吗?” 孟应九说:“不是,我是前面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你的手机。然后走到这里来,才发现你躺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啊?”想到老张说的这个鬼洞里的小孩鬼,一下子觉得头皮发麻,说:“难道是小孩鬼的恶作剧?” 孟应九淡淡的说:“有可能。” 我惊讶的说:“你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啊?” ”不是小孩鬼,我在想,可能是另外一种东西。“说着,他从背上的包里拿出一个矿灯和一把包饼干给我。“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 我接过饼干和矿灯说:”什么东西啊?“ ”走吧,说不定,一会还能遇见。“ 说完,他转身向前走去,我也赶忙跟上去。这才看见,他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还有我的挎包。我走到他旁边说:”把我的包包给我吧,我可以自己背的。 孟应九把包包取下来,给我背上。只说了一句:”走吧,小心点。“ ”恩。”想了想,可是我们往哪里走啊?于是我拿出裤子口袋里的地图,已经皱巴巴的了。我把地图给孟应九说:“给你地图,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 孟应九说:”你拿着吧,我已经记下了。“ 记忆力这么好?我说”这么厉害啊?“ 孟应九转过来,指着地图上那条连贯的线上的一点说:”我们现在在这里。“我发现我们已经走过了路线的三分之二,快要到路线的终点了。 ”怎么走了这么远了?“ 孟应九指着线说:”前面我们已经走过5个分岔路口。“他指着那条穿过路线的线说:”还走过了这条暗河。“ 我脑袋一片空白说:”我记得我就走了一个分岔路口啊。“我看看手表,发现已经下午3点半了。 ”已经3点半了?“ 孟应九说:”我买了东西回来,差不多两点钟,看见只有你的包包在洞口,我赶忙进去找你。以我的速度,走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从洞口到这里,差不多有6公里左右。” 我惊讶说:”6公里啊?现在还没到头,这个鬼洞这么大啊?“ 孟应九说:”也不是你想的直线距离,我们在里面其实是一直绕弯。“ 我感叹道:”那这个洞也很大啊。“ 孟应九看着我说:”你应该感谢,刚才那些小孩鬼背着你走了6公里。“ 听见他的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紧张的说:”这很恐怖的好吗?“ 想了想,觉得这样说好像也不对,要是小孩鬼听见后生气了怎么办?毕竟他们还辛苦的背着我走了这么远,于是我转身对周围的黑暗说:”谢谢啊。“ 孟应九笑了笑说:”走吧。“ 于是我就跟着孟应九身后。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吱吱...”的声音,就像老鼠的叫声。我用矿灯往上照去,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矿灯的照射下,我看见在我们上方大概7、8米的洞顶,有几坨黑色的东西,而且好像在动。 我拉着孟应九衣服说:“那是什么啊?” ”蝙蝠。“ ”蝙蝠啊?怎么叫声和老鼠一样。“是知道的生物我就不害怕了。孟应九也不回答我,只是向前走。 我已经习惯他这样,也不管他,继续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蝙蝠。” 很快我们穿过这块空地,一块巨大的石头挡在我们了面前。孟应九没有犹豫,放弃了旁边其他的路,而是选择了巨石下面一个仅供一个人爬过去的小洞。 我说:“你确定是走了这里吗?” 孟应九蹲在洞口旁边说:“恩,你先过去。” “啊?”我有些害怕,毕竟洞里也是个未知的世界,而且,这个洞这么小,要是遇见什么,想退出来都不容易。 孟应九只是看着我身后说:“你走前面,我来断后。” 我一听,转身看看自己身后,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却感觉那黑暗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吧。” 于是我趴下来,先把矿灯放进去,慢慢爬进了那个小洞里。因为夏天我穿的短袖,现在手臂在这个地上压得很疼。 到里面一点点,洞开始向上。我叫道:“孟应九!你在我后面吗?” ”在的。“ 大概爬了几分钟,我面前居然出现了两个洞,我停下来,说:”这里有两个洞诶,走哪一个啊?“ 孟应九几乎是马上回答我:“左边。” 我爬进左边的洞里,这个洞稍微大了些,而且四周平整了很多,就像是人工挖出来的一样,我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这个洞里大概爬了10分钟,终于爬出来了。我爬出洞后,先拍拍身上的尘土,再活动活动身体,刚才爬得我都快要抽筋了。 我拿起矿灯看看周围,发现这个洞大概有10米宽,就像一条隧道。我们爬出来的地方就像是隧道的中间,左右两边一直延伸,看不到尽头,洞里都是钟乳石,形状各异。 很快孟应九也从洞里面出来了,他拍拍身上的土,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两边都看了一眼,随即决定走左边。 他这么快的选择,让人感觉就像是以前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我正想问他,这个时候,我们前方的黑暗之中,却传来个女人的声音:“孟应九!” 听见这个声音,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是我自己的声音吗? 第十八章 魍魉 孟应九转过来看着我,我摇摇头说:“不是我!”在他看着我的时候,黑暗里又传来了我的声音:“孟应九!” “真的不是我!”说完这句话后,我马上捂住自己的嘴。 这个时候,黑暗中又传来我的声音:”不是我!“突然有种被捉弄的感觉,于是我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生气的说:”你是谁啊?为什么学我?“ 果然从那里又传来我的声音:”你是谁啊?为什么学我?“ “真的很无聊诶!” “真的很无聊诶!“还是和我一样的语气。 我已经气得想骂脏话,但是又无能为力。我小声问孟应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完后,我警惕的看着前方,生怕那边又传来我的声音。 孟应九没有说话,而是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掂了掂。突然,他把小石头朝矿灯照射方向的左边扔去。听见了石头打到什么东西的声音,还有一声像动物发出的哀嚎的声音。 孟应九马上把矿灯移过去。只见那白色的钟乳石后蹲着一个黑色的东西,见光照过来,那东西立刻转身往黑暗中跑去。 孟应九马上追上去,我也跟着追上去。那东西跑起来的样子像是个人,但是很矮,还没有1米高,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跑得极快。很快我就被他们两个抛在了后面,只能看见前面孟应九手中矿灯的亮光。 实在是跑不动了,我停下来想歇一会。虽然那两个已经跑得很远,我可能已经掉队了,但是我总觉得,不管我在哪里,孟应九都会找到我。 我把矿灯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靠在石头上,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四周。突然看见在我身后大概10米的地方,有两个红色的亮光!那不会是一对眼睛吧!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也不敢拿矿灯去照,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拿上矿灯,拔腿就跑。 本来我已经跑不动了,但是想到身后那双红色的眼睛,就不觉得累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找到孟应九。 看到前面孟应九的灯光,我总算是安心了一点。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惨叫声,那不是孟应九的声音,应该是那怪物发出来的。 我急忙跑过去,看见孟应九正站在那里,拿矿灯照着躺在地上的怪物。我喘着气问道:“怎么啦?” 孟应九语气平静的说:“它死了。”我心想,这个人的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好?不停的跑了这么久,连气都不喘一下。看来我真的需要锻炼身体了。 我看向孟应九矿灯照着的怪物,那怪物果然是个人的形状,不过很小。它的皮肤是黑色的,但是黑色中又隐约透着些红色,非常难看。它趴在地上,我看不见它的脸,只能看见它的头发和长长的耳朵。 这个怪物可是一个重要的发现啊,我拿出手机来想拍照,却被孟应九制止了。 “你做什么?” “这个怪物可是震惊世界的发现啊!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新闻。”刚才我还很害怕,现在想到是个大新闻内心就只剩激动了。 ”张姐让你不要报警,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曝光了这里的事情,就会有人来调查,张姐不得已的苦衷可能就是这个。所以,你还是不要报道。” 想想也是这样,但是失去这样的新闻爆点,我真的感觉快要窒息了。我有些犹豫,新闻对我诱惑太大了,一开始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个怪物不会和张姐他们有关系吧?” “不知道,说不定这里还会有更多的惊人的发现,我们还是要先找到邹洲,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做打算。“ 我只好作罢,忍痛把手机放回去。不知道《未知》杂志的人有没有遇见这个怪物,要是被他们报道了,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我叹了口气说:“那这个怪物是什么啊?”想到老张讲他小时候遇见的怪事,“难道是鬼吗?老张说的小孩鬼?但是鬼怎么会死呢?” 孟应九看着那怪物的尸体说:“鬼也是会死的,但这个不是鬼,是蝄蜽。” “什么?” “蝄蜽俗称魍魉,就是山川化的山精,喜欢学人的声音来迷惑人类,让人渐渐失去知觉,向怪声走去。刚才就是它在学我们的声音,还有学我声音叫你进入这洞里来的应该也是它。” 山精?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妖精吗?我惊讶的问道:“你说它是妖精?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妖精呢?” 孟应九却平静的说:“不是妖,是精。” “有区别吗?” 孟应九看着我有些无奈的说:“不是一个种类的,不能混为一谈。” ”那蛇妖和蛇精有什么区别?“ “那是你们人类混为一谈了。一般植物修炼成精,动物修炼成妖。" “难道真的动物可以修炼成精?” 孟应九看着我,不说话。 “算了,管他的。它是怎么死的啊?” 孟应九指了指尸体旁边一块带血的石头,那块石头也不过拳头那么大。 “一块石头就砸死了?” 孟应九点点头。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们这是在讨论什么问题啊?也只有孟应九会和我谈论这些吧,要是别人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的。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怪物是什么的呢。 我看着那怪物的尸体问到:“你说它是什么往...两?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很多古书上都有记载。” “古书?什么书啊?” “《国语·鲁语》、《说文》。” 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说的这些书我完全没有听说过,看不出来他还研究古书。 我想继续问他,孟应九却突然转身,警惕的看着我们跑来的方向。我也转过去,又看见了那个像眼睛的红色亮光。不过,这次不是两个,而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有无数的红色的亮光。 我马上躲到孟应九身后,“这些是什么啊?刚才跑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我身后有两个,怎么现在这么多?” 孟应九把矿灯照过去,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我没有猜错,那些确实是眼睛,就是魍魉的眼睛!在离我们大概7、8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站满了大大小小的魍魉。 这些魍魉的眼睛血红,没有眉毛。灯照过去,它们张大嘴巴,露出满口锋利的尖牙。脸上的皮都皱了起来,表情凶狠。看来我们打死了一个他们的同类,惹怒了他们。 孟应九说:“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魍魉?” 魍魉渐渐向我们靠过来,把我们包围在了里面,发出野兽一样低吼的声音。我们退到洞壁边上,我抓住孟应九的衣服问道:”现在怎么办啊?“ “跑是不可能了,只有一战了。“ “可是这么多,我们这么打啊?“我看了看四周,”也没有那么多石头啊?“ “你就躲在我身后,转过身去,蹲下来闭上眼睛。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看。“ “那怎么行!” 我话还没说完,孟应九转过身来,说:“听话。”然后抓着我肩膀,把我转过去,面向洞壁。在转过去那一瞬间,我却看见了孟应九轻松的表情。 我照着他的话,蹲下来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太敏感了,孟应九轻松的表情让我感觉怪怪的。就算是不害怕,也应该很紧张吧,这可是和怪物打架啊!不对,不是怪物,是妖精!山精! 刚才路上一直在想别的事情,现在才开始思考我和孟应九真的是偶遇吗?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长寿,而且也坐上我坐的那辆车,真的有这么巧吗? 想到这些,我甚至觉得他当时轻松的表情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会不会现在我身边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孟应九啊?都是魍魉制造的幻觉!但是这个魍魉也是孟应九告诉我的啊!这样不会矛盾吗? 听见身后打斗的声音和魍魉的叫声。突然又觉得我现在特别不地道,躲着不帮忙就算了,还在怀疑这个正在保护我的人。 很好奇身后到底怎么样了,也很担心孟应九。虽然我对他的身份一直是又好奇又怀疑,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已经占据了我心里的那个位置,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不受控制。可是他说不能转身,于是我大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样啊?孟应九!” 没有人回答,我正纠结到底要不要回头看看,突然有个东西打到我了身上,把我撞倒了,我倒在地上感觉压到了一个凸起的小石头。这个时候,却突然身下的石头一空,我整个人就躺着掉下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重重的摔在了一个斜坡上,接着滚了下去。我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是都是光滑的石头,什么也抓不住,我只好护住我的头。 不知道滚了多少圈,终于撞到一个东西上,停了下来。只感觉头昏脑涨,浑身都滚得生疼!我抬起头看见我的矿灯也掉下来,摔在不远处,幸好没有摔坏,还亮着。 借着亮光,我才发现不只是我一个人掉下来,居然还有两只魍魉和我一起掉下来了,它们看起来也是摔蒙了。 我没有多想,忍着疼痛,拿出手机来拍照,还好手机没有摔坏。闪光灯闪过后,它们发现了我,也马上变成了一副准备进攻的姿态。 我爬起来,突然摸到了裤子口袋里的帝台棋,马上拿出来,对着那两只魍魉。但是它们却一点都不害怕,奇怪孟应九不是说这个可以辟邪,很管用的吗?为什么魍魉不害怕? 第十九章 古怪的机关 它们两个慢慢向我靠近,可是我四周一点可以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现在也没有力气逃跑,更何况我根本不觉得自己跑得过它们。 没有办法了,我干脆解开装着帝台棋的锦囊袋子,想把帝台棋倒出来。它倒在我手的时候,又是火烧般滚烫的感觉。我一松手,就掉在地上,滚出去了。 这次却有用了,那两只魍魉,看着帝台棋掉出来,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赶忙后退。帝台棋向它们滚去,它们就尖叫着跑走了。 我赶忙走过去,用脚截住帝台棋,要是它滚不见了,我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我拿锦囊袋子包着捡起它。再捡起矿灯,看那两只魍魉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才把帝台棋收起来,重新放回裤兜里。 我又掉在了个一条长长的山洞里,手机在这个地方没有信号,也不能呼叫孟应九。这个山洞像是个倒着的梯形,我滚下来的那个斜坡比较平缓,看上去大概60度左右,但是对面就不是个斜坡了,而是一面直直的山壁,最底下大概有3米左右宽。 靠着山壁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下,我查看了身上,发现没有什么伤口,就是手臂上有些淤青。怎么会就突然掉下来了呢? 我拿矿灯照向我滚下来的方向,发现斜坡上面是一块完整的岩石,并没有什么洞啊?那我刚才难道是穿过岩石掉下来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但是我头顶上的确没有什么空洞。 想起了还在上面和魍魉战斗的孟应九,我对着上面大喊:”孟应九!“但是并没有人回答。 思考了一番,我决定爬上去看看,要先找到孟应九。还有可能在这个下面,因为视觉原因,我看不见我掉下来的地方。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穿过了岩石,那不是魔术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吗? 这个斜坡大概有10米高,难以想象我竟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了。我用背包带子捆住矿灯,再留了点空隙,把背包挂在身上,腾出双手来攀爬。 想象爬上去应该很容易,因为坡度还好,不是很大。但是慢慢爬上去后,才发现这样爬真的很困难,因为这个坡上很少有凸起的石头让我可以借力,而且这些石头都出奇的光滑,这也是我没有什么外伤的原因吧,但是这样让我很难抓稳。 好不容易爬了可能有2米,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周围都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声音,让我更加紧张,手心出汗,更抓不稳了。一不小心,没有抓稳,我就滑下来了。努力了这么久,一瞬间就回到原点。 我坐在地上,四肢还在不停发抖,看来是爬不上去了。突然很想哭,我这才是真实验证了什么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本来我可以好好待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或者在城市里采访,反正都比在这个鬼洞里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来这里?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我取下矿灯,再次观察洞顶。看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哪里有洞。 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傻等,休息了会后,我决定自己去寻找。两只魍魉是往左边跑去的,于是我决定走右边。为了能让孟应九找到我,我得留个记号。 我在背包里面翻到一只口红,没有办法了,这样比较直接,于是我用口红在洞壁上画了个箭头,指向我要去的方向,然后就出发了。 刚才的一番自我检讨后,我现在淡定了很多。而且还有帝台棋在身上,也不用害怕魍魉。 走着走着,想起了我还有地图,马上拿出看,但是我依旧看不出该怎么走。在我看来,现实的地形和这些线完全对不上。 我放弃了地图,把它放回包里。已经选择了路就走吧,我沿着这个洞一直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山洞渐渐矮下来,慢慢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山洞,而且越往前走,这个山洞越规整,就像是人工挖出来的一样。 我加快了速度,走了几分钟后,这个山洞的洞壁居然变成了砖砌的石墙。这不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吗?为什么里面会有人为修筑的石墙呢,不会是魍魉修建的吗?我摇摇头,这也太离谱了。 往里走去,地面也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石板路,头顶上也变成了砖修的拱形顶,这里已然变成了一个人工修建的隧道。怎么会这样呢?难到这是一个修在山洞里的废弃兵工厂? 我拿出手机拍照,没有多少电了,只拍了一张。翻到给魍魉照的照片,上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山洞!不由一阵发寒。 我安慰自己一定是没有拍到而已,但是心里又重新害怕起来。收起手机,不敢再拍照了,害怕再拍到不该拍到的东西。 继续往前走,我可以否定自己之前的想法了,因为石墙上竟然出现了雕刻的奇怪壁画,这绝对不是兵工厂的风格。这些壁画上面刻着很多人,他们好像在围着一个巨大的人跳舞,那个巨大的人起码是旁边小人的10倍。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留下这样古怪的雕刻。 我看着这些奇怪的壁画继续往前走,里面的雕刻就更加古怪了。墙壁上刻画着很多张人脸,每个人脸眼睛里的眼珠都是突出的,嘴巴就是一个硬币大小的小洞。 我用矿灯往小洞里面照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脚下却不知道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不小心就滑倒了。 ”哎呀!“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来不及想其他,我赶忙拿矿灯去找寻害我摔倒的罪魁祸首。 灯光照过去,我才发现这里的地上竟然有很多小圆木棍,刚才我就是踩到一支木棍上滑倒的。我捡起我身边的一支小木棍,这个木棍和我的拇指差不多粗细大概有50cm长。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想法,我拿起小木棍,把它放入人脸的嘴巴里。一根放进去后,还没有到底。我又捡起一根塞进去,进去了大概一半,里面就到底了,再也推不进去了。 我把外面这个木棍拿出来,看看墙上那么多嘴巴,再看看地上无数的木棍。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想起以前看的盗墓小说。墓室里设置机关来防盗墓贼,如果有人触碰了机关,就会从墙壁里射出很多箭来杀死盗墓贼。 但是人脸的嘴巴里飞出来的应该是箭啊,木棍怎么能杀人呢?难道是有毒?我马上扔掉了手里拿着的木棍,在裤子上把我的手指擦干净。 太大意了,这要是有毒,我的手指会不会烂掉啊?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电视剧里中毒惨死的画面,这实在是太残忍了,还不如直接用箭来的痛快。 仔细看了看手指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地上那么多的木棍,应该是有人已经触发了机关,所以这些木棍才会飞出来。虽然不知道设计这样的古怪机关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让我现在有了线索。 我猜想应该就是邹洲或者他爸爸来这里触发了机关,想到这里,我的信心又回来了,继续出发。但是这次小心多了,我挨着墙壁慢慢的走着,每一步都很轻,生怕再碰到什么机关。 信心虽然回来了,但是疑问却越来越多了,鬼洞、魍魉、古怪机关。脑子里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想,我现在是进入了一个修在鬼洞里的古墓吗?灵光一闪,难道这就是张姐不让我报警的原因!他们之前偷拿了古墓里面的东西,害怕被发现,但是这也不比父子俩的性命更重要吧。算了,别想了,脑袋都想痛了,等找到他们,问清楚就可以了。 我继续沿着隧道往里走去,两边的墙上依旧是古怪的雕刻,都是一群小人围着一个巨人。 隧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石门,门上雕刻着两个巨大的人脸。这两个人脸和前面机关处的人脸一样,都是眼球突出,只是这里人脸的嘴巴不是洞,就是普通的人嘴巴,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是在笑。 这样的雕刻放在古墓里也太不严肃了吧。我看着这个古怪的设计,觉得有些好笑。感觉就像是这个门在对我说欢迎光临。 门已经打开了一个小缝,我侧着身子可以进去。我那张矿灯站在门缝往里看去,里面是一个向下走的阶梯。我侧身进去,靠着墙壁慢慢走下去。 阶梯就一层楼的高度,走到底是一个丁字路口,我拿矿灯看了看左右两边,都看不见底。也不知道该走哪一边,男左女右,选右边好了。 我拿出口红,准备在墙上画个一个向右的箭头。却看见墙上已经刻着一个向右的箭头!心里一喜,是邹洲他们留下的吗?看来我运气不错,还真的选对了。 身后的石门突然传来推动的声音,我马上转身叫到:”孟应九!”没有人回答,我走回到阶梯上叫到:“邹洲!是你吗?”还是没有人回答,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人在门后。 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是孟应九或者邹洲父子,他们肯定会回答我的。是门自己动了?还是这鬼洞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但是如果是人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不回答我。 不管是什么,气氛已经不对劲,心里开始发毛,我不在多想,立刻转身回到路口,向右边的走道不要命的跑去。这样狂奔了几分钟后又到了一个路口。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人跟过来,也没有什么异样,稍稍安心了些。 但是我依然不敢放松,喘着气开始在墙上寻找指引方向的箭头。果然又在墙上找到了指向右边的箭头。我向箭头指的方向走去,走道里很安静,因此我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显得格外的大,这让我很恐慌。 忽然觉得这声音里好像多了些其他的声音,于是我离开屏住呼吸,突然停下来。只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见我停下来后,那脚步也马上停了下来,有人在跟踪我! 第二十章 白骨堆 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我站着不动,身后那个人也没有动。这样对峙了一会,我开口说:“是邹洲吗?是你妈妈拜托我来找你的。”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看来真的不是邹洲父子,想来他们两个应该也不会这么变态。我深呼吸一口,然后又开始了奋力的奔跑。 听见身后那个人也追了上来,我加快速度,虽然很累,但是想到身后的人,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不要命的往前跑去。但是慢慢的还是快被身后那个人追到了,我着急的叫到:“你是谁啊?” 那个人也不回答,只是越追越紧。很快,我感觉他已经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了。突然那人从我身后抓住了我的背包,然后拉住我,我一边大叫一边挣扎。那个人捂住我的口鼻,我只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马上又是熟悉的感觉,睡意袭来。该死的,为什么今天老是这样,随后我渐渐失去了知觉,向后倒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在慢慢移动,我的后背被什么东西划过,而且不停的划过,很痛。我睁开眼睛,只看见头顶上方有一束手电筒的亮光。 原来我是被人在地上拖着走,但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应该是把手电筒咬在嘴巴里,还不停回头看身后的路。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手摸到身边的一个坚硬的棍子,趁那个人回头的时候,我拿棍子往他头上使劲一敲。 那人也是始料不及,被我打了一下后,像后倒去,手电筒也掉了。他一松手,我马上翻身起来,借着电筒的余光,顺手又捡起一根棍子,抡起两根棍子向他身上打去。 我一边叫道:“打死你这个死变态!“一边使劲向他打去。 那人一反抗着说:”我不是变态!你搞错了。“ 我气得大叫:”还不承认!果然是个死变态啊!今天我就要打死你!“ 那人却说到:”你小声一点!不要把他吵醒了!“ 把谁吵醒?是我搞错了吗?他是害怕把真正的死变态吵醒吗?我扔掉一根棍子,跑过去捡起手电筒,向那个人照去。 那个人急忙用手挡住眼睛小声说到:”我真的不是变态。”他低头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手电筒,打开抬头对我说:“我也是被他抓到这里来的。“ 他抬起的头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由得叫道:“邹洲!” 他比划着,轻声对我说:”嘘!你小声点!“然后走到我身边说:”你怎么认识我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死变态让我找到了邹洲。我说:”是你妈妈拜托我来找你的,具体的就说来话长了。“ 邹洲说到:”他们很生气对不对,我这次肯定死定了。“ 不能把张姐给我发短信的是告诉他,于是我说:”他们只是很担心你,你爸爸也进到这个鬼洞里来了,你们没有遇见吗?“ 邹洲有些惊讶说:”没有啊!他怎么可能来?“ 我说:”他就是进来找你的呀。这有什么不可能!“ 邹洲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他转身要走,看见我的手说:“你还不把那个骨头扔掉。” 低头一看,我拿的那里是什么木棍,分明是一根长长的骨头,我大叫一声扔掉它。邹洲上来捂住我的嘴说:“嘘!跟我来。” 我这才发现地上全是这样的骨头,还有骷髅头,我们刚才正站在一片白骨堆上,敢情我刚才拿的还是人的骨头啊?今天怎么老是乱拿东西呢? 邹洲带我走过那一片白骨堆,我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死人坑。这个地方感觉和一个足球场差不多大,最高的地方有10米高,洞顶是有很多钟乳石,在靠近洞壁的地方有一个特别大的条形白色钟乳石。 我们在的这一片白骨堆感觉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堆里面的尸骨腐烂程度都不一样,有些就是只剩下骨头,有的则是还在腐烂的过程中,难怪这里总有种怪怪的味道。 里面还有几具没有腐烂的尸体,他们的脸完全烂掉,肚子好像被什么扯开,肠子都掉在外面,看得我有些恶心。 突然那个肠子动了一下,我吓得尖叫起来。邹洲赶忙捂住我的嘴,我推开他的手,颤抖着说:“他的肠子在动!你看。”我手电照到那具尸体上。 那肠子又动了一下,我们两个都抖了一下,我说:“诈尸了吗?” 邹洲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的说:“都烂成那样了,还能诈尸啊?我不相信。“说完他从地上捡起一根小骨头。 ”你干什么啊?“ ”我到要看看一根肠子能做什么?”他把小骨头向尸体扔去,小骨头打到肠子上,那具尸体发出“吱”的一声。 我转头看向邹洲,他也转过来看着我,我说:“那是什么啊?” 邹洲也神色难看的摇摇头。看见他害怕的样子,我想起他也只不过才17、8岁,一个高中生而已。而我比他大了差不多9岁,现在却要小高中生来保护我,虽然我是个女生,但是这还是有点不像话。 我站到他面前,捡起一块小骨头,对邹洲说:“别怕,我们两个活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死人吗?”邹洲点点头。 我把骨头扔向那具尸体,尸体又发出“吱”的声音。其实我害怕的发抖,但是要维持住姐姐的形象,于是又捡起一块骨头砸过去。 骨头砸到尸体上,肠子突然翻起来了。我的头皮都要炸起来,突然从肠子下面跑出一只老鼠。“吱吱”的叫着,跑向黑暗中。 我们两个都松了口气,我说:”居然被一只该死的老师吓到。“ 邹洲说:“是啊,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之前都没有老鼠,而且这个地方怎么有老鼠呢?” ”这么多尸体,当然会有老鼠啊。“ ”可是这个洞里有很多蝙蝠啊!“ ”也是啊,说不定是那些蝙蝠没有发现这里啊。“ ”我想应该是不敢来吧。“ ”为什么不敢?蝙蝠难道还怕死变态?“ ”不是。“ 说着我们已经到了邹洲说的地方,是山洞岩壁上的一个裂缝,离地1米高,感觉也就半米宽。 邹洲说:”你先上去,我们得藏在里面。“ 我爬上去,猫腰进去里面,看见里面摆放了很多小东西,有手电筒,小刀,还有衣服。邹洲也在我身后爬进来,坐在我旁边。 洞里面温度本就低些,这个洞里因为有那么尸骨,感觉更加阴冷。我拿起那件衣服对邹洲说:”这是你的衣服吗?我可以穿吗?这里好冷啊。“ 邹洲说:”你穿吧,还是不要冷到了。“ 我穿上衣服说:”那个死变态还拿走了我的包包,真是太可恶了。现在我身上就只有一个手机了。”我拿出手机,还好没有摔坏,但是已经没电自己关机了。 “他也拿走了我的书包。” “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我指着地上那些小东西问道。 邹洲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说:“是我从那些尸体上捡回来的。” “什么?”我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这个也是吗?” 邹洲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简直要晕过去了,我马上脱下衣服,对他吼道:”你不是说是你的吗?怎么不早说啊!“ 邹洲说:”嘘!我没说是我的啊。就是衣服而已嘛,你还是穿上吧,冷感冒可不好。“ 我把衣服扔在地上说:”不要。“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我看着他,强压住心里的一团怒火,说到:”你身上穿的是哪里来的衣服。“ ”我自己从家里拿来的。“ ”我们两个换,你穿这个,我穿你的。“ ”为什么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么多干什么啊?“ ”不要。凭什么要跟你换,这是我自己的衣服。“ “凭什么?就凭刚才你拖着我在地上走,把我身上弄得好痛!而且我的衣服也脏了。“ “我没想拖你的,只是...我抱不动你啊!”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很胖,你抱不动我?” “这本来就是事实!我真的抱不动你。” 简直是惨绝人寰的打击,于是我说:”你必须跟我换,这样我才可以原谅你刚才对我做的一切。“ “不要,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原谅。而且我把你拖过来,是在救你。” ”你要是不换,我就大叫把那变态引来,我们同归于尽好了。“说完我就朝外面爬去。 果然邹洲马上把我拦住,说:”好了好了,我们换,服了你了还不行吗?女人真是麻烦!“我心里偷乐,我这样会不会给他的青春期留下了心理阴影,让他潜意识里觉得女人很麻烦。 邹洲脱下外套递给我,把那件衣服穿上说:”昨天晚上我还是盖着这件衣服睡觉的呢。“ 我穿上衣服说:”昨天晚上你就在这里了?“ ”恩。我进来洞里后,就按着地图一直走。“我心想那地图真的能指路吗? ”后来在一个山洞里被人迷晕了,醒来后就在这里了。我的书包也被拿走了,什么事都还没有做,东西就全没了。还好身上有个打火机,我才有了亮光找到了这些东西。你不知道昨天我也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敢下手的,这些东西都是从他们的衣服口袋里找到的,他们的装备很齐全。“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想起了《未知》杂志那一拨来探险的人。 “不知道,我连个钱包都没有找到。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们应该就是来探险的人吧。” ” 我说:”就是好奇嘛。对了,你为什么要进来这里啊?“ 他惊奇的看着我说:”你不知道吗?不是我妈妈叫你来的吗?“他突然变得警惕起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报社的记者,帮你父母登寻人启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来这里找你了。” 邹洲看着我说:“我可以相信你吗?你的行为很可疑啊!照你的说法,你和我父母也不是很熟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拜托你来找我?而且你怎么会这么热心来帮忙,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是和那些人一伙的吧!” “哪些人啊?”他们家的事情果然不简单。 “别装了,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叹了口气,心想我不仅是作死,而且还死得冤枉。 第二十一章 蝙蝠王 “好吧,我的行为看起来确实可疑。但是我不是你说的那些人。”想起了张姐的短信,难道她就是被那些人带走了,所以才没有办法自己来,而是要我帮忙。 我拿出手机,想翻出短信给邹洲看,才想起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我只好说:“你妈妈说她来不了了,叫我来这里接应你们,还说如果到了中午12点你们都还没有出来,就把洞口堵住。还说如果你们出来了,就告诉你们,她爱你们。还叫我千万不要报警!” 邹洲只是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 我继续说:”当然我来这里确实是还有我自己的目的,我是看见了你奶奶日记上的古彝文,而我正在调查的另一件事情里也有古彝文,所以才想来了解。“ ”你怎么会看见我奶奶的日记?“ ”赵明泉给我的。“ ”那个臭小子居然出卖我!“ ”他不是出卖你,只是担心你。你进来这里后和他失去联系,他的魂儿都快丢了。“邹洲看着地上不说话,我继续说:”后来我给你妈妈说你进入鬼洞了,她说其实你爸爸已经进来找你了。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妈妈又给我发了这条短信,我就干脆来这里了。” “而且我本来没有打算要进入鬼洞的,是被魍魉给骗进来了。“ ”什么东西?“ ”魍魉,你没有遇见吗?“ 邹洲摇摇头说:“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就是黑色的怪物,大概有这么高。“我边说边比划着,”眼睛是红色的,有头发,还能学人说话!“ 邹洲摇摇头说:”没有遇见,你说的这种东西,电视里才能遇见吧。“ ”真的有!而且这个鬼洞里有很多。哎,你是运气好,才没有遇见。“ ”我运气才不好,一进来就被变态抓到这里来了,东西也没有了,还是被那些人抢先了一步。“ 我想了想说:“你说的那些人,会不会和变态是一伙的?” 邹洲却看着我说:“你真的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我差点气得吐血,“合着,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那条短信!哎,我只恨手机不争气,居然在这种时刻没有电了。“ 邹洲还是看着我不说话,我真想打他一顿,打到他相信我为止。但是,不现实,我只能无奈的说:”我就是一直觉得你们家有问题,你父母的行为让我觉得很可疑,所以才来多管闲事。“ 邹洲突然说到:”好吧,姑且相信你了。“ 我好奇的问说:”怎么又相信了?“ ”因为一开始我也是觉得我父母很奇怪,而且后来发现了我奶奶的日记,更觉得可疑,所以才开始调查的。“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邹洲继续说:“对了,你说我奶奶的日记里是古...古彝文?” 心里一惊,我问道:“你不知道那是古彝文?” 邹洲一脸无辜的说:“我不知道啊。” “你们家不是彝族吗?” “不是啊。” 我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问道:”你不是彝族,你奶奶是彝族对不对!“ ”不是,我看我们家户口本上写的,都是汉族。“ 那难道是我认错了吗?邹洲奶奶写的不是古彝文,我又拿出手机,想再看看那几行字,但是每次都是拿出手机才想起手机早就没电了。 我差点背过气去,如果真的是我看错了,那我这次真是纯做了件好人好事啊!而且就快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之前还在教育别人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转眼自己就为了满足好奇心而被困在这个鬼洞里。如果这次可以安全出去,我真的再也不要多管闲事了。 邹洲看我一下子变了神色,问道:”你怎么了啊?“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你奶奶的日记呢?给我看看,我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古彝文。“ ”日记在我书包里,可是书包被变态拿走了。“ ”又是那个死变态!“我一冲动,声音又放大了。 ”你小声一点!把他吵醒我们就完了。“ ”怕他做什么,我们两个还控制不了他?” ”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不然我们设个陷阱,再把他引过来。我就不信了,我们两个还弄不死他?” ”不是死变态,是别的!“ ”还有别的变态吗?“ ”不是变态!哎,我和你说不清楚,你过来看。”邹洲向后退,我爬过去看向洞外说:“看什么?” 邹洲打开了一个大一点的手电筒,指向那个特别大钟乳石说:“你看那是什么?” ”不就是一个钟乳石吗?“ ”那不是石头!你看看它和旁边其他那些石头有什么区别?“ 我看了一下说道:”更白一些?“ ”你看它的上面!再看看其它的石头。“说着他把电筒指向更上面钟乳石和洞顶连接的部分。 “比别的要细一些。” 邹洲说:”你不会是近视眼吧?“ ”当然不是,就是有一点点散光。” ”那你看那上面,那是它的爪子。“ “爪子?”我看向钟乳石上面,但是太远,而且光线很弱,我看不太清楚。 我一直看着,也不说话。邹洲急了说:“你还没看出来吗?那是它的爪子!那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只不过它现在是倒挂在那上面,背对着我们。” 我转过头来看着邹洲说:“你开什么玩笑?那个石头起码有3米长!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蝙蝠!而且还是白色的。“ ”我没开玩笑,所以叫你小声点,要是吵醒了它,我们就完了。“ ”我不信。“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啊?我亲眼看见它吃那些尸体了,不然你以为那个人的肠子是怎么出来的。“ 邹洲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要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我伸手摸他的额头,不烫啊。他躲开我的手说:“你干什么啊?” ”我看你是不是发烧了,把脑子给烧坏了,产生了幻觉。或者是你是被魍魉迷惑了,只是你忘了。“ ”我也希望那是我的幻觉!但是...那真的是一只巨型蝙蝠。你要怎么才会相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邹洲着急的说:”那不就在你眼前吗?“ 那能看出个屁啊?我说:“那能看出什么?” “你自己眼神不好!”他看向那边,突然神情激动的说:“它动了!你快看啊!” 我转过头去,看见了惊人的一幕。邹洲说的蝙蝠真的动了,它移动了一下,换了个位置,接着展开了它雪白的翅膀,抖了两下又缩回去了。那翅膀是它身子的两倍,我已经看傻了。邹洲说:“它伸了个懒腰,现在又继续睡觉了。” 伸懒腰?我看着巨型蝙蝠说道:“这货成精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蝙蝠啊?这简直就是蝙蝠王啊!。” ”成精肯定是不可能的,可能真的是蝙蝠王吧。其实我想应该是变异了吧,你看它的颜色,就像是得了白化病一样,通身雪白。” “我们现在是在说它的体型好吗?不是颜色!什么肤色都不重要。关键是怎么能长这么大?都能一脚踩死我们了!” “能长这么大应该是这个洞里的环境很适合它生长,而且食物充沛。“ 我转过头来看着邹洲,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邹洲继续说道:“那个变态把我们迷晕再搬到这里来,就是给这个蝙蝠王当食物的。” ”我靠!果然是个死变态啊!居然拿人来喂蝙蝠!那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想被蝙蝠给吃了。” 邹洲把电筒指向蝙蝠王下面的一个黑洞说:”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那个变态就是把你从那个洞里扔进来的。“ ”那个洞?”那个洞离地起码有5米高,心里一边暗骂变态,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被摔死。但是如果一会儿被蝙蝠活吃,还不如直接摔死得了。 “恩,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蝙蝠王起来活动了,吓了我一跳。我躲在这里就看见那变态把你从那个洞里扔下来了,然后他就离开了。” “那个变态长什么样子啊?” “这我就没有看清楚了。” 我看着那个洞问:“那个洞这么高,我们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只有那一个出口了,这个山洞我都看了,那个洞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除非我们长了翅膀飞上去,不然那么高,怎么上去得了。我指着另一边说:”那边呢?“ ”那边是一个无底深渊,我还捡了一块骨头扔下去,都没有听见回声。我猜测那边应该是这个蝙蝠王的厕所。“ ”厕所?“ 邹洲一本正经的说:“恩,我觉得这边是它吃饭和睡觉的地方,那边的深渊就是它的厕所。” “现在不是讨论人与自然、探索发现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还有出去后又遇到那个变态怎么办?”也不知道孟应九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你快说。“ ”那边还有一些尸体没有腐烂,我们把他们搬过去堆起来,我站在上面,你先踩着我爬上去,然后再拉我上来。” “踩尸体啊?!”这也太不尊重了,虽然我和他们并不认识。”感觉不太好吧。“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看这洞里,确实没有其他可以垫脚的东西了。我对邹洲说:“现在你不嫌我胖了?” 邹洲笑笑说“没办法啊,难道你托我啊?只能这样了,我们等到它去上厕所的时候,马上过去堆好尸体,再爬出去。” “要是它不上厕所呢?” “不会吧,从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没看它飞出去过,这都快一天了,它肯定会去上厕所的。我们现在就是等待它飞出去的那个时机。“ 那个山洞就在我们藏身的缝隙的对面,尸体则在我们中间。我说:”到时候来得及吗?“ ”什么?“ 我看着邹洲说:”蝙蝠王飞出去了,我们去搬尸体,堆起来,再爬上。要是它突然飞回来了怎么办?我们两个就跑不掉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就去搬尸体,小声一点就可以了。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不也没吵醒它吗?要是到时候来不及就难办了,我们先去做好准备工作。” 邹洲想了想说:“好吧。” 第二十二章 人脸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走进白骨堆,来到那些尸体旁。想到上个星期第一次在长江边看见尸体的时候,被吓得魂飞魄散。但是现在看见这些尸体,只是有点心里发毛而已。 我已经觉得没有什么能比那只蝙蝠王更可怕了。我们捏着鼻子在尸体堆里找寻可以使用的尸体,有些尸体让蝙蝠王糟蹋得惨不忍睹,让人作呕。 我们找了5具还可以用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男尸,已经僵硬了。在他们身上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外伤,表情也不狰狞,似乎死得很平静,但这和这里惊险诡异的环境一点也不搭啊。 我小声问道邹洲:“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啊?”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这样了。“ “可是他们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表情也不痛苦,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邹洲说:“会不会是吃了安眠药啊?” ”用不着大老远的来这里吃吧!“ ”那可不一定!“ 我好奇的看着邹洲,他神秘的说道:”说不定他们是来这里献身的。“ “献身?” 邹洲笑笑说:”我猜的。“ 我说到:“千里迢迢来这里把自己献身给蝙蝠王。” “这很有可能啊!” “你从这些尸体上还找到了些什么?” “就是刚才你看见的那些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自己太复杂了,所以总觉得别人也很复杂。邹洲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给人感觉不简单,在这一点上起码比林子豪强一些。 见我不说话,邹洲说:”我们先把这些搬过去吧。你抬脚啊。“说完他就准备去抬尸体的上身。 我把他叫住:”等一下!“向他招手,示意他回来。 他走回来说:”怎么啦?“ 我双手合十,对尸体拜了三下说:”对不起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出去以后我们会帮你们烧纸钱的,原谅我们吧!“ 邹洲站在那里不动,我拍了他一下说:”你快点!这是必须的。” 邹洲只好也拜了三拜说:“出门靠朋友啊,现在我们需要你们帮帮忙,你们不会介意吧。” 说这种话,人家愿意帮你才怪。我打了他一下说:“好好说!” 邹洲说:“对不起啦,我们出去给你们烧纸钱啊!有什么想要我们帮忙的,就托梦给我们啊!” 听见这话,我不禁后背发凉,我打了下邹洲说:”你说什么呢?“ 邹洲转过来对我做了个鬼脸说:”本来就是嘛。“然后转过去对那些尸体说:”先谢谢了啊,以后又什么需要帮忙的,再来找我们啊。“ 这小子真的太欠揍了!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我狠狠盯着邹洲,他轻轻拍拍我说:”开始吧!“ 我们把尸体一具一具的抬到山洞下,放好后,我已经筋疲力尽。中午就吃了包饼干,现在肚子已经饿了,但是想到邹洲可能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吃东西了,我也就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 5具尸体的体型都差不多,我们不用思考放的顺序,只是把他们一个叠一个的堆起来。堆放好后,也不过才1米多高一点,这还差得远啊。 邹洲也感觉到了说:“我们先试试吧,我先上去,你再上来。” ”好。“ 邹洲先爬了上去,他踩上去的时候,尸体发出一种类似气球放气时的声音。他蹲在上面,手扶着洞壁说:”你快上来,踩在我肩膀上,我托你上去。“ ”我来了。“说我,我又对尸体鞠了个躬,然后爬上去,才踩上尸体,就开始摇晃了,我赶忙扶着洞壁。踩在尸体上就像是踩在了坚硬的泥土上,还是感觉有点软,现在只能想象自己是踩在泥巴做的雕塑上了。 稳住后,我要站到邹洲的肩膀上了。我对他说:“我要踩上来了,你稳住啊。” “恩。” 我抬起一只脚踩上他的肩膀,当我完全站到他肩上时,我们整个摇晃了几下。我问他说:“还行吗?” 听见邹州咬着牙说:”行!我要站起起来了。” “恩。” 邹洲慢慢站起来,我们扶着洞壁一点点向上。果然如同我的猜想,我们站起来后,我手臂使劲向上伸去,依旧里山洞的边缘还差段距离。我这样看上去,起码还得要两具尸体才行。 “不行啊!邹洲,还差很多呢。” “这样呢?”说完,又升高了一点点。 “怎么回事啊?不够啊!” “你垫脚试试。” “啊!”我一只手扶着洞壁,一边小心翼翼的踮起脚。这个时候,我突然问道一股淡淡的香味。邹洲也闻见了说:“什么味道啊?” 我刚想回答他说不知道,没想到那山洞里却突然探出一张惨白的人脸,我吓得大叫了一声,脚一滑,就摔下去了。连带着邹洲也摔了下来,只是还好没有压到我身上。 我来不及顾及疼痛,马上拿起手电向那山洞照去,却什么都没有了。 邹洲站起来拍拍屁股说:“怎么啦?” 我看着那山洞说:“山洞里有人。” 邹洲马上看过去说:“没有啊!”我还没有缓过劲来,过一会儿他继续说:“你是不是见鬼了呀?” ”不会吧。“我看着那些被我们堆起来的尸体,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变态啊?“ ”有可能,但是他怎么又走了?“ ”可能是觉得我们逃不出去吧。“ 邹洲想了想说:”对了,刚才你有没有闻见一股香味?” 我点点头,邹洲说:”那应该是你刚才看见的人身上的香味吧,可是变态袭击我们的时候,没有味道啊?“ ”有香味啊!迷药的香味。“ ”不,两种香味不一样。“ 是吗?我也想不起那味,于是对邹洲说:”等会,你踩我,我托你上去。“邹洲露出惊讶的表情,想说什么,我打断他说:”就这样,反正我不想再看见那张脸了。“ 他迟疑了一下说:”好吧。”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说:“好啦,你刚才不是说还差吗?我们再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别瞎想了。” “恩。” 这个山洞里还真是奇怪,没有碎石,不过这些细节都比不过那只蝙蝠王,还有什么能比这只巨型蝙蝠王更奇怪呢? 我们又回到尸体堆里寻找,邹洲指着肠子掉出来的那具尸体说:“他的腿怎么样?”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觉得只有变态才会这样,但是现在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可以试试,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可以试试,可是我们怎么把它拿下来呢?” 邹洲想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看着我的身后。他这个动作,我瞬间感觉后背发凉。 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吹来阵阵冷风,我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蝙蝠王醒了。 我鼓起勇气转过头去,果然看见蝙蝠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倒挂在那里看着我们。这个时候我才看清蝙蝠王恐怖的脸,我小声问说:“怎么突然就醒了?怎么办啊?” 邹洲颤抖着说:”我们跑回那个缝隙里,那里很小,它进不来。“ ”好。“我刚回答完,邹洲就拉着我的手飞快的向缝隙跑回去。这个速度绝对比刚在被变态追的时候跑得快多了。 跑到缝隙处,邹洲一下子就跳了上去,然后马上把我也拉了上去。蝙蝠王果然追过来了,而且还差点咬到我的脚,还好没有咬准。我们使劲往缝隙里钻去,这个缝隙也不过只有两三米长,最后实在是钻不进去了,我已经缩在了邹洲的怀里。 蝙蝠王也使劲让里钻,只是它身子太大了,只伸进来了一个头,我捡起一把小刀向它扔去,只是打到了它的脸。这下它生气了,更加使劲往里挤,发疯似的张着嘴乱咬。 邹洲也捡起一把小刀向蝙蝠王扔去,没有想到竟然一下子就插到它的眼睛上了,鲜血四溅,蝙蝠王惨叫一声,退了出去。 我对邹洲说:”你真厉害!“ ”运气!运气!“ 我们打伤了蝙蝠王的眼睛,它气极了,但是又钻不进来,于是在外面使劲撞洞壁。因为撞击,缝隙里面不停掉下写石头来。过了几分钟,撞击才停止了。 邹洲爬出去一点,看看外面说:”他现在在外面等着我们出去。“ 我叹气说到:”它还真是固执。“ 我和邹洲在石缝里坐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那蝙蝠王依然在外面守着我们。难道真的要和一个小高中生一起被困死在这里吗?要是和孟应九一起死,还算是死而无憾吧,只是太对不起我的家人了。不行,我不能死心,一定要回去。最差明天回去,也还跟郑老头绕得过去,要是再耽搁,我回去肯定死定了。 邹洲看着那只蝙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说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抓我们的变态和那些人有没有关系?我看见的人脸到底是不是变态啊?只是现在他也未必完全相信我,我也不能多问,问了他不一定说,说了也不一定是真话。于是我问邹洲:”你说那变态为什么要喂养这只蝙蝠王啊?“ 邹洲看着外面说:”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邹洲此刻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竟然和孟应九一模一样。不知道孟应九有没有遇见变态,如果遇见了他肯定可以打赢变态来就我的。就算不幸被变态抓来这里,我们三个人也一定可以想到办法出去的。 我看着邹洲出神,他突然叫醒我说:”你说刚才那么大动静,那变态会不会听见啊?“ 那孟应九会不会听见了呢?”他听见了,就会过来解决我们。“ ”那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他和蝙蝠王自相残杀啊!“ “那可是他养的......”但是蝙蝠又不是狗,应该不会还很忠心吧。“可要是他没有听见呢?” “那我们就把他引过来!” 这样感觉我们好像绕了个圈啊!要是这样,一开始就该这样啊!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继续了。 引过来?突然想起,孟应九贴在石壁上听声音,判断出了山洞里还有人。还那我可以这样传递声音,希望他可以听见。 我捡起刚才掉下来的碎石敲了几下石壁,我对问邹洲:“中午的时候,你有没有这样敲石壁啊?“ 邹洲摇摇头说:“没有,怎么?” “那就是别人在传递声音,我们在洞外就是听见了里面有声音才进来的,应该是你爸爸吧,或者是...变态。” “不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你爸爸?他可是专门进来找你的!” 邹洲看着我说:”那可不一定!“ 第二十三章 叛逆少年 我一边拿石头敲打洞壁一边说:”怎么不一定?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你和你爸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邹洲看着我,想了一会说:”你不是怀疑我父母吗?你怀疑的是什么?“ ”我?开始的时候...我是以为发生了家庭暴力之类的事情,你才会离家出走,所以才会想要调查,结果没有想到这么复杂。而且...你奶奶的日记上面真的不是古彝文吗?“ “我没有见过古彝文,所以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文字,而且我也没有听我奶奶说过那是古彝文。“ ”那你看见文字的时候,没有疑惑?“ ”我知道那是他们的文字。“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知道那是他们的文字,但是我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文字,我也看不懂。“ ”拜托,我现在都要为你死在这里了,你就不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吗?“ ”那是你自己来,我可没求你。” 我差点没气死说:“是你妈妈让我来的,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邹洲转过头去,不说话。这小子可比赵明泉难搞多了,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说:“算了,我就是自己作死。本来可以不用理会你妈妈的短信的,是我自己的好奇心作祟。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啊,这些俗语都是有道理的......” 邹洲突然插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所以才来这里的。” 有戏!我马上问道:“你不是来完成你奶奶的遗愿吗?” ”那是赵明泉误会了,哎,其实一开始是这样的。我奶奶去世前那段时间身体很不好,已经不能自己走路了。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就和我爸爸说她想回鬼洞结束一生,那样她才会安心。可是我爸爸不让她去,他说那些人早就散了,而且那里已经被那些人破坏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没听错吧,你说你奶奶是想‘回’鬼洞?” “恩,我是不小心听见他们的谈话的。我知道我爸爸的脾气,所以我去问我奶奶,但是她却说记不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后来我奶奶去世了,我们整理遗物的时候,我找到了奶奶的日记。上面写的都是那种奇怪的文字,只有一句话是汉字。” “那句话说的是什么啊?” “回不去了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怨谁。“ “这句话是写给你的吧。” 邹洲转过头来看着我:“可是我怨,我没有见到我奶奶的最后一面!她走的不安心,我也不安心!” 他突然伤感起来,我安慰他说:“你奶奶肯定会理解你的,她写那句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恩,可是后来我爸爸发现我有奶奶的日记就很生气,还把日记抢去,害得日记本被撕烂了。不过也正是因为日记本坏了,我才发现那里面有张地图。“ 我马上从裤兜里摸出那张地图,”是这个地图吗?“ 邹洲从我手中接过那张纸说:”你居然还能把它画下来,这个这么复杂。“ “不是我画的,是我朋友画的,他也和我一起进来的,只是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掉进了一个山洞,和他走散了。” “这个鬼洞里面有很多机关。” “是啊,这真的太奇怪了,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没有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人为建筑。” 可是他怎么一点都不奇怪,而且还一副了然于心的感觉。我问他说:”你早就知道鬼洞里面有这些奇怪的设置?“ “小时候我就听我奶奶说过,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山洞,我想鬼洞应该是那些人的基地。” 我越听越糊涂,“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哎,其实这也是我的猜测。” “什么?不是你奶奶告诉你的吗?“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联想到以前我奶奶和我说的话、做的事,可能都不是随意而为。” 邹洲指着地图上那些线说:“比如这个地图,我奶奶以前就经常画这样的奇怪线条。我问她画的是什么,她说画的是地图。那个时候,我就说这就是些复杂的线条,怎么会是地图呢?我奶奶就重新画了一张,她先画了一条线,这一条线就是真正可以到达目的地的线路。然后再在这一条线上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线,来掩藏真正的线路。所以当我看见这幅图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张地图。” ”那...那些人呢?“ ”那些人...就是我听我奶奶和爸爸谈话的时候知道的啊。但是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那你说这里是那些人的基地。” “你想我爸爸说那些人已经散了,说明他们以前是聚集在这里啊。“ 没看出来这小子脑洞还真大,简直要超过我了。“这么说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猜测?” “各种现象表明事实就是如此!” “你认为的事实是什么?” “你不要被我爸爸的表现误导了,我怀疑就是他联合那些人破坏这里的,害我奶奶回不来。说不定我妈妈就是被那些人控制了,我爸爸就是想控制所以的事情!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所以我才来鬼洞一探究竟。“ 果然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啊,和家长沟通存在很大问题,看来我的专栏真的是迫在眉睫。 我说:”可是我在警局遇见你父母的时候,他们真的很着急,很担心你。“ “那是他们怕我知道了真相。“ 我叹了口气,他现在对他父母的坏印象已经深入骨髓了。这不是我三言两语就劝得回来的。 我仔细回想进入这鬼洞后的一切,出现太多的疑问。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在这个山洞里修迷宫一样的道路。那张人脸是谁?还有变态为什么要用人来喂养蝙蝠王? 张姐的短信说如果没有人出来,就把洞口堵上,这么做是想要堵住什么呢?难道是切断邹举鑫的后路,一刀两断吗?这样的话,邹洲的猜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也许他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反面角色。 可是张姐也说过她很担心邹举鑫啊?但是这就很矛盾啊?恩?难道她要我来帮她就是因为她狠不下心来? 对了!就是这样,她怕自己最后不能大义灭亲,所以才让我帮她!虽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但是感觉也八九不离十了。看着邹洲,突然感觉现在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了,的确是各种现象表明事实就是如此! 继续回想,想起遇见变态前看见的箭头,于是问邹洲:”对了,修建的走道里面的分岔路口上的箭头是你刻的吗?“ “恩,你看见了?” ”恩,那触动走道里的木棍机关的也是你?“ ”那不是我,我到的时候,地上就已经是那样了。所以我说还是被那些人抢先了一步!“ 说到了那些人,我想起一个问题,我对他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答了啊!“ “那些人和变态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啊,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一伙的。你不是说我爸爸也进来这里了吗,但是他却没有被变态抓到这里来。” 好像有道理,但是孟应九也没有被抓到这里来啊!难不成他也是和他们一伙的?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了吧! 但是孟应九说过他不会伤害我的。而且邹举鑫肯定也不会伤害邹洲吧!虽然他是个反面角色,但是虎毒不食子啊。那他们肯定不会联合变态来害我们啊。 “你爸爸肯定不会是和变态一伙的,他怎么可能杀你呢?“ ”也许,变态把我们拉来这里,只是想要困住我们,为他们争取时间。等一切都办好后,就放我们出去。你想如果真想拿我们喂蝙蝠,直接杀死不是更方便吗?...其实这个也是我刚刚才想到的。“ 听到这里,我感到后背发凉,孟应九难道要在这里办什么事情?本来就觉得在这个地方偶遇他很神奇,邹洲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我,但是我真的不想接受这个猜想 “不一定,我朋友不也没有被抓到这里来吗,或许只是他们没有被变态抓到而已。” 邹洲露出怀疑的神色,他肯定也想到了。我马上说:“他绝对不可能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他们...完全...没有...任何交集。”话说到这里,我自己都心虚了,其实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孟应九。 邹洲说:”如果真的有关系,那就是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或者是......” “是什么?“ 邹洲看着我说:”或者是我们两个被蒙在鼓里,又或者是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现在已经心乱如麻,不想再解释了。邹洲继续说:”不过,你现在看起来确实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不!我不相信孟应九会是和变态一伙的,” “其实还有可能他们两个其中之一就是迷晕我们的人。” “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可能!那个变态感觉比我高不了多少,孟应九比我高多了!“ “哦,我感觉也不像我爸爸。“ “邹洲,你就是太能胡思乱想了,就这一点点的片段就自己脑补成一个阴谋。“ “只是推理,哪里是胡思乱想了?我是讲求证据的。” “你的证据呢?” “所以我来这里找啊?我是先猜测,再论证。”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这样就敢一个人来。” “年轻就该说走就走。” 我白了他一眼说:”少来这套,冲动是魔鬼你知道吗?“ “你不也一样吗?” “我们怎么一样,我是来解救你的。” 邹洲冷笑说:“确定不是来坑我的?” 他的表情太欠揍了,我打了一下他的头说:“你小子说话注意点,怎么说我也比你大,是长辈!要尊重长辈好不好?” “知道,尊老爱幼嘛!” 调侃几句后,心里放松了一点点。但是想起在长寿遇见孟应九的时候,他说这里很危险,我不应该一个人来这里,难道他真的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算了,管他和这些奇怪的事情是什么关系,我只需要记得他说过他会保护我的,就可以了。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是我内心那只好奇的小猫已经发狂,管不住了!正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对面那个山洞里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 第二十四章 五角星 我和邹洲都静静的看着那个亮光一点点靠近。很明显对方也看见我们手电的亮光,现在关掉也没有什么意义。 慢慢看见亮光的后面是一个人影,那人开口叫到:”林敏!“ 是孟应九的声音,我激动的叫到:“孟应九!” 邹洲说:“你朋友?” “恩。”这个时候,却看见孟应九从那个山洞里跳了下来,我赶忙叫到:“你别下来,这里有只巨大的蝙蝠!“ 孟应九却只是走过来,也不回答我。邹洲看着那蝙蝠王说:”他们是‘熟人’呢。“ 我看向蝙蝠王,发现它正看着孟应九走过来,却没有任何反应。“怎么会这样?” 邹洲靠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小声说:“看来我猜对了。” 我看着他,一时竟想不出怎么反驳。孟应九快要走近的时候,我跳下去来到他面前。这个动作却惊到了蝙蝠王,它凶狠的看着我们,发出尖厉的叫声。 孟应九把我护在身后,转过身去看着蝙蝠王。不知道为什么,蝙蝠王竟也不叫了。 蝙蝠王平静下来后他转身对我说:“你没事吧?” “没什么,可是你和它很熟吗?“ 孟应九表情平静,语气淡然说:“不是。”仿佛他面对的只是一只充气的蝙蝠玩偶。 邹洲也跳下来,来到我身边,这个动作却再次激怒了蝙蝠王。它飞下来,张开嘴巴,向邹洲咬去。 我和邹洲吓得大叫着向旁边躲去,孟应九却一下子跳起来,一脚踢到了蝙蝠王脸上,蝙蝠王大叫一声。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还没有反应过来,孟应九再次跃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一脚踢到蝙蝠王的另一只眼睛上,它向后倒去。 孟应九转过来对我们说:“快跑,爬上那个山洞!”随后拉着我的手向山洞跑去。 我们飞快的跑到山洞下,我问说:“怎么上去啊?” 邹洲说:“现在我们三个人!爬得上去了! 孟应九爬上尸体堆说:“你们两个先上去!” 邹洲毫不犹豫的踩上孟应九的肩膀,看得我好心疼!邹洲对我说:“你快上来!我们先托你上去!” 我回头看蝙蝠王,它正努力爬起来,但是身体太大,难以控制平衡,所以一直在那里挣扎。 孟应九蹲在最下面,这样太辛苦了,我们必须快点爬上去,才能解脱。我忍住心疼,踩着他们,爬上去。 站到邹洲肩膀上后,孟应九慢慢站起来,然后邹洲再站起来。很快,我就已经够到了洞口边缘,我马上爬出去,然后脱下外套,放下给邹洲。他拉住衣服,爬上来,但是太重了,我差点被他拉下去,于是我爬在地上,这才稳住了。 邹洲爬上来后,也马上脱下衣服,把两件衣服的袖子捆在一起。这个时候,蝙蝠王已经快要站起来了,我心急的叫到:“你快点啊!” 蝙蝠王已经站起来了,它保持住平衡后,马上向我们飞来! 我担心的叫到:“孟应九!” 一瞬间蝙蝠王就飞到了洞口边,邹洲用捆好的衣服向蝙蝠打去,打在了它的脸上,它向旁边躲去。 趁这个时候,孟应九掏出一把刀子,一下子跳起来,插进了蝙蝠王的翅膀。蝙蝠王一歪,栽了下去,但是一只翅膀抓住在洞口边缘。 邹洲一边狂踩蝙蝠王拉在洞口的翅膀爪子,一边拿衣服向蝙蝠王打去。蝙蝠王落下来后,孟应九又拿到插在它翅膀里的刀,使劲挖掉了它翅膀上的一块皮,然后继续向它翅膀上刺去。 蝙蝠王吃了巨痛,爪子也松了,彻底跌落在地上。我说:“孟应九!你快上来!” 邹洲马上把衣服放下给孟应九,我也上去拉住衣服。孟应九拉住后,迅速爬了上来。 我们顾不得蝙蝠王的死活,马上转身跑进山洞里。身后传来蝙蝠王的凄厉的叫声,听的我的心直打颤。 大概跑了100来米,山洞的尽头出现一扇石门。我们进入石门后,是一段向上的石头搭的楼梯。刚才的大战我虽然没有出什么力,但是一直担惊受怕,而且又一口气跑了这么久,已经没有力气了。又看见这么高的石梯,一下子泄了气。我拉住孟应九说:“不行了!休息一下,我真的跑不动了!” 孟应九停下来,我身上早已脏得不像样子,也不想再顾及形象,直接瘫倒在石梯上休息。 邹洲也坐在石梯上大口的喘气,我看着孟应九说:“你没事吧?”他的右手上全是血,我的手上也沾上了血迹,浓郁的血腥味,让我有些恶心。 想来这血应该是蝙蝠王的,其实想想蝙蝠王也是挺可怜的,自己的美梦被吵醒,然后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是它想要吃我们在先,也不能怪我们了。 孟应九回答说:“没事。” 我向旁边挪了一下,给他空出一个位置,对他说:“你也坐下休息下吧!” 他看着我,还是坐在了我身边,但是身板依旧挺得笔直。 邹洲气息渐渐平静了说:“我怎么觉得,那蝙蝠王就是针对我呢?怎么你跳下来,它却不咬你?” 我说:“我可没刺伤它的眼睛。” 邹洲却看着孟应九说:“但是它怎么不咬你呢?”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毕竟我们之前的想法太吓人了。 孟应九转过头看着邹洲说:“它不敢。”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我想起他刚才对付蝙蝠王时,另人惊叹的身手,那简直就是电影里面的动作。孟应九居然会功夫,而且看起来不是耍把式那种。 听见这样的回答,我是已经习惯了,可是邹洲这个疑心这么大的小鬼居然没有追问了。搞得我倒心急起来,于是我说:“我和邹洲都是被一个变态抓到这里来喂蝙蝠的,你有没有遇见那个变态?” 孟应九稍稍皱了皱眉说:“变态?我们分开后,我就一直找你,没有遇见什么人。” 我想继续问他,他却看着邹洲说:“他就是邹洲?” 我点点头说:“是啊。” 邹洲问说:“你和她分开后就一直是一个人?”看来他还是怀疑着。 孟应九说:“恩。” 邹洲继续问到:“为什么你运气这么好?变态没有攻击你呢?” 孟应九没有回答他,而是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说完,伸手拉我起来,邹洲也站起来。孟应九走在最前面,然后是我,最后是邹洲。 我们跟着孟应九踏上石梯,我不想再纠结他说的‘不敢’是什么意思,反正看他这个样子,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会和我解释清楚的,我刨根究底也只是自寻烦恼,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外面那个正常的世界。 爬了大概十分钟,我们终于到了石梯的顶端。这是一个圆形山洞的底部,我们走出来的地方在山洞中央。 山洞不是很大,差不多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但是很深,我们站在底下看不见山洞的洞顶。 我仔细看才发现在山洞的原来这个山洞是用一块块的石头修葺而成。石壁上有木头搭成的楼梯沿着山洞旋转向上。 这些木头表面已经腐烂裂开,应该是很久以前修的了。难道这真的是古墓吗?古代人又没有现代的高科技,究竟是怎样修出这样大的建筑的? 我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对了,孟应九,你刚才是从这上面下来的吗?“ ”恩。“孟应九走向木梯,继续说:”我刚才就是走这些木梯下来的,这些木头虽然防腐加固过,但是现在已经很脆弱,而且没有扶手,你们小心跟在我身后,一步也不要踏错。“ 我小心翼翼的踏上孟应九踩过的木梯说:”那这上面到底是什么啊?“ 孟应九说:“我们的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由3道围墙围着。广场中央有一座高塔,和一个巨大人形雕像。这样的地方只能是用来祭祀。我们现在走的楼梯就是通向那座高塔内部。我是在上面听见下面有动静,才下来的。” 我正在脑补孟应九描述的情景,邹洲问说:“那这里只有这一个出入口吗?” 孟应九说:“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发现其他的路。” 我说:“如果只有一个出入口,那变态岂不是也走的这里。” 邹洲说:“现在我们人多,不用害怕他了。最好能遇见他,让他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是啊!我的钱包,还有证件都在里面!这些东西掉了太麻烦了!” 孟应九似乎一直在回避变态的话题,难不成邹洲真的猜对了。他们真的是想暂时困住我们,可是那只蝙蝠王看起来也不好控制啊!要是我们运气不好被它吃了,那不是只有自认倒霉了?他们这样做的风险也太大了吧。什么样的秘密才能大过这样的风险呢? 我们已经这样爬了十圈,还没有走到上面,这个山洞到底有多深啊?而且这样走着比平时走楼梯更累,因为要时刻小心,踏错一步说不定就会掉下去,所以一刻也松懈不得。我们的速度越来越慢,我感觉快到体力极限了,我问孟应九说;“上面还有多远啊?” 孟应九说:“我们走了一半了,” 我感叹道:“才一半啊?休息一下吧,我爬不动了。”然后靠在石壁上休息。 这个时候我余光看见我正靠着的石头上好像刻着什么东西,而我们一路上看见的石头都是打磨光滑的。于是我凑上去仔细看,赫然发现上面居然刻着一个五角星! 我大声叫到:“这里居然有一个五角星!” 他们两个听见我的叫声靠过来。我说:“这五角星也太现代了吧!古代人就会画五角星了呢?还是说,这是其他后来来这里的人留的记号?” 孟应九开口说道:“夏朝就已经出现了五角图案,而且这个五角雕刻也应该是刻在这里很久了。” 我问说:“有多久?“ 邹洲插嘴说到:”让我仔细看看。“说着就一脚踏上我站着的木梯,我们都忘了,我们站着的不是普通的木梯,而是非常脆弱的年久失修的木梯。 于是,当邹洲踩上来的时候,只听见咔嚓一声,我脚下的木梯就断掉了,还来不及尖叫,脚下突然一空,我和邹洲都掉下去了。 第二十五章 枪声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孟应九抓住了我的手,邹洲则抓住了我的脚,我感觉自己就要被扯断了。 孟应九承受了太多的重量,他脚下的木头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孟应九说:“把我给我。” 我丢掉手电,伸手抓住孟应九的手,然后他就直接把我提起来了。孟应九向后退,把我们拉回木梯上,邹洲也自己爬上了。 还没缓过来,我们脚下的木头也开始破碎。于是我们不再小心翼翼,而是直接飞快向上跑去,跑过的木梯都被我们踩断了。 向上跑了几圈,木梯变成了修在洞壁里的石梯。我们跑到石梯上才敢停下来,休息一下。 山洞到了这里又变成了天然的岩石,石梯是直接挖在岩石中。我们现在大概距离洞底有十几层楼的高度,不得不再次感叹古人的技术和创意。 看着那些断掉的木梯,我觉得十分可惜说到:“哎,我们又毁了一处古迹。” 邹洲问:“怎么是‘又’?你还毁了什么地方?” “咦?我刚才说‘又’了吗?” “说了啊。” 看着邹洲若无其事的表情,回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被扯断,我生气的说;“刚才要不是你那么鲁莽,我们就不会掉下去了,也不会毁掉这些古迹了,而且我刚才差点就被你给扯断了,你还能有点良心吗?” 越说越生气,自从来到鬼洞,已经经历了几次生死考验,但是又怪不得别人,是自己来的,感觉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到这些,眼泪不知不觉打湿眼睛,就要流出来了。于是我转过身去,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邹洲在背后扯了扯我的衣服说:“对不起啦,我刚才就是太激动了。因为我奶奶的日记里也画了一个五角星。” 孟应九说:“可是五角星太普通了,你奶奶画也不奇怪?” 邹洲说:“我奶奶画的五角星是星星中间还有一个点。她以前给我说她小的时候,她的哥哥死了,她很伤心。那个时候她哥哥的一个朋友教她画这样的星星。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那姐姐说人死后,就会变成一颗种子,重新从地底下长出来。亲人虔诚的在地上画上这样星星,神灵会感应到,会让死去的人从画星星的地方长出来。姐姐,你刚才看见的星星里面有一个点吗?” 听他这么说,我还真的觉得刚才看见的五角星里面刻了一点,但是又不能肯定,毕竟才从生死边缘回来,这些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说:“这我不能肯定,刚才我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啊。” 邹洲叹口气说:“哎,是我自己搞砸了。” 我转过来了对他说:“虽然现在不能肯定,但是这个星星很大几率是你奶奶在这里留下的记号。你奶奶说过她想回来这里,这个地方一定对她有重要的意义。” 邹洲看着那些断掉的木梯说:“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我说:“你来过这里,就不遗憾。”很多事情我们虽然不能亲身经历,但是能有再次感受现场的机会就已经很值得了。比起看照片,旧地重游总能让人更加印象深刻。 邹洲说:“恩,如果这真是我奶奶留下的,那这上面她肯定也去过,我们快上去吧。” 孟应九说:“还有5层,我们就到上面了。”说着,他拿手电向上照去,5层上面是石头修建的圆塔式建筑,建筑顶端好像挂着一个东西。 我后背一凉说:“那上面是不是挂了什么东西啊?不会又是一只大蝙蝠吧。” 邹洲:“是挂着个东西,不过没有我们脚下的蝙蝠王大。” 孟应九说:“我看过了,那挂的是一个石棺。” “棺材?原来这真是一个古墓。”可是邹洲的奶奶想回到这里,难到她是古墓派的小龙女吗?这也太扯了吧,而且没有想到,我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进入了一个古墓,有种穿越进盗墓小说的感觉,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邹洲说:“姐!你不是被棺材吓得腿软吧,怎么不走啦?” 我当然不能问邹洲,他奶奶是不是小龙女。于是我胡乱说到:“当然不是,这个棺材有蝙蝠王可怕吗?我只是在感叹,当以前幻想的东西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却很平静......” 邹洲说:“你要是真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啊,也算是报答你进来救我一场了。” 这小子终于承认我是进来救他的了。“得了吧,我这么‘重’就不劳烦你了。”再说了,要人背,也得让孟应九背我啊。可是他也走了这么多路,也很累,他背着我,就会更累,我会很心疼。但是邹洲这么提了一句,我倒真的心痒痒了,哎,这种事情太纠结了。 这样纠结着,慢慢走到上面,石梯转弯挖进山洞里面,在山洞里再转个弯后向上,来到上面的石塔。石塔是围着这个圆洞修建的,在圆洞边留了大概两米宽的回廊,这里的回廊依旧没有栏杆。 石塔大概有8层楼高,在塔的顶端用铁链挂着一个石棺。石塔内部没有修建任何可以让人上去的建筑,而且石塔里没有窗口,整个石塔都是封闭的,唯一的出口只有在我们对面的一扇石门。 邹洲说:“楼梯在外面吗?” 孟应九说:”外面没有楼梯。“ ”那怎么上去啊?“ 我抬头看着封闭的石塔说:“这石塔上面都没有任何出口,外面有楼梯也进不去啊!” 邹洲说:“我是说那棺材是怎么放上去的啊。” 孟应九手电指着上面说:“青铜链子是穿进石头里的。”原来是青铜,我还以为是铁链。孟应九继续说:“这座石塔的墙壁有两米厚。” “这么宽?“邹洲说着跑到石门边,用力垃开大门,这门是向内开的。打开后,里面还有一道大门。我和孟应九也走过去,石门不大,也就两米宽。 外面那道门是向外开的,我们推开石门后,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孟应九手电照过去,我看见了他说的巨大人形雕像。那个雕像背对着立在距离我们差不多十几米远的地方。 邹洲丝毫不在意雕像,而是在两扇门之间的墙上寻找着什么。我问他说:”你在找什么啊?“ 邹洲说:”这石墙这么厚,里面肯定有暗道可以通向上面。“ ”但是这个塔修得这么高,墙这么厚也很合理啊。“ 邹洲停下来说:”但是我总感觉这里面会有暗道。“ “你是不是又想起你奶奶以前说过的什么话了?“ 邹洲靠着墙壁思考,孟应九说:”如果真的有暗门,不会设在这里,这里太明显了。“ 邹洲想了想说:”那我们去里面分开寻找。“说完,自己跑出去了。 我的手电掉了,只能跟在孟应九身后,我们走到另外一边开始寻找。说起暗门,之前我就经历了一次,我说:”在我们被魍魉围攻的时候,我就是碰到了地上的机关,打开暗门才掉下去,和你分开了。” 孟应九仔细的观察的石壁,没有回答我。我继续问道:“那些魍魉怎么样了?” “他们都散了。” 散了?突然想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我问道:“你怎么也会来长寿呢?” “来找你。” “找我?是庆叔告诉你的?“ ”恩。“ ”你真的是来这里找我的?“ 孟应九停下寻找,看着我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低下头,假装寻找机关,说:”我就是想确定一下嘛。“ 突然塔外传来几声巨大的枪响!我和孟应九面面相觑。邹洲弱弱的说:“刚才是枪声吗?” 我跟着孟应九跑回门边,他关掉手电,一片漆黑,并没有看见什么地方有亮光。我小声说:”没有看见人啊?“ 邹洲也跑过来,看着外面说:“是谁在开枪啊?” 孟应九说:“开枪的人还在围墙外面,没有进来。” 他话刚说完,我们就看见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道亮光。亮光慢慢变大,照亮了整个山洞。 我看见了孟应九说的围墙,围墙大概离我们有50米远,而且很高,在我们这里看起来也差不多有3、4层楼那么高。 亮光很快就熄灭了。邹洲说:“还放照明弹,看样子,他们是要过来了。” 我说:“他们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些人啊?” 邹洲说:“很有可能,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呀。” 我打了他一下说:“这怎么行,我们现在出去就撞他们枪口上了。” 邹洲却一脸耿直的说:“但是这种地方也藏不住人啊?” 这个时候,在刚才围墙的地方,出现了点点亮光,那些人走进来了。 我们赶忙躲进内侧石门后,因为很安静,在里面隐约能听见外面人说话的声音,邹洲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但是还是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回想起刚才到枪声,内心突然恐惧起来,我问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孟应九说:“你们先躲到下面的石梯洞里,我去看看情况。”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我忙拉住他说:“这怎么行,太危险了,他们有枪!我不要你去。”刚才让他一个人面对魍魉,我就已经很愧疚了,现在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去冒险了! “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 “不行!” 邹洲突然说:“嘘!他们已经到外面了。” 第二十六章 盗墓贼 这个时候,依稀可以听清他们的谈话了。 一个男人说:“终于走到里面了!太他妈不容易了!这次不管是什么,老子都要把它带走,不然都对不起自己!” 另一个男人说:“你能把这雕像搬走吗?我们还是赶快行动,不然一会那群怪物又来了,我们子弹可不多了!而且刚才还浪费了一颗照明弹!” “不算浪费!至少我们终于发现目的地啊!” 那群怪物?难道他们也被魍魉围攻了? 外面传来铁器碰撞和挖土的声音。 我问说:“他们在干什么啊?好像在挖东西。” 孟应九说:“乘这个时候,我们从他们身后绕过去。围墙前后都有门,我们从后面那个门出去。” 于是我们选择放弃寻找暗道和棺材,站起来挨个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因为不能开手电,我们只能慢慢的摸黑走出石塔。走到门外,借着他们的亮光,勉强可以看见一点点,我们就这样隐藏在黑暗中悄悄的走着。 那两个男人正在巨型雕像下面挖着东西。刚才光线不好,这下亮堂了,我才发现巨型雕像比我想象的大多了,差不多有3层楼那么高。 我们是在雕像的身后,只能看见雕像的后背。它双手高举着,好像拿着什么东西。雕像的头很大而且很长,还有着很大的招风耳。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大叫了一声:“谁在那里?” 靠!我们脚步声这么轻都被听见了。 我们立刻停下来,不敢动,才发现他们是指着和我们相反的方向。稍微放松了一下,但是那边还有什么人呢? 接着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其中一个男人举起了枪对着那边说:“乖乖的走出来!我的枪可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从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脸,从身形看,应该是一个男人。 他走到亮光处说:“你们不能挖这个祭祀坑里的东西!” 孟应九拉拉我的手,示意现在是更好的时机,我们应该马上离开。我收起好奇心,拉拉邹洲,示意他重新出发。 他却只是看着那边不动,我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来,拉着我,表情激动的张大嘴巴做了口型说:“那是我爸爸!” 邹鑫?我惊讶的问到:“你确定?” 邹洲点点头,这小子还是很在意他父亲啊!我马上拉住孟应九,指着那个人说:“那是邹洲的父亲!” 孟应九停下来,我们蹲在墙边重新关注那边的动静,但是已经错过他们刚才的对话 只听见拿枪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说:”哼!我们既然敢偷死人的东西,就不怕你说的那些。“ 偷死人的东西?!原来是两个盗墓贼!但是邹鑫又说了什么呢? 另一个男人说:”赶快干掉他吧,别耽误我们时间。“ 他们居然想要杀人灭口了,这个时候,邹洲突然把手电扔向石塔的大门。手电飞出去,掉落在石门前,被摔亮了。 盗墓贼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和亮光吓了一跳,他们马上转身看向石门, 我们赶紧悄悄绕到他们身后,无奈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所以在我们要靠近他们的时候,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一束光向我们照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枪响。孟应九把我往后一拉,只感觉耳边一阵劲风吹过,我就摔倒在了地上。邹洲喊了一句:“是我!” 几乎同时,我看见孟应九扑倒了拿枪的人。然后邹鑫也和另一个男人厮打起来,邹洲也跑过去帮忙。 我赶紧爬起来,但是感觉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很快,孟应九抢到了那个男人的手枪,并把手枪扔给我说:“林敏,接住!” 难以想象他在这种时刻居然都扔得很准确,我伸手稳稳的接住了手枪。 孟应九已经制服了那个盗墓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竟然用盗墓贼的衣服捆住盗墓贼的手,用膝盖把他压在身下。 这个时候,听见邹洲那边一声惨叫,邹鑫倒在了地上,捂住肚子。我举起手枪对着他们大叫到:”不许动!不然我开枪了!“ 那个盗墓贼马上停了下来,他手上正拿着一把匕首,刀尖还滴着血。 邹洲跑到邹鑫身边问说:”爸,你怎么了!“ 我一边拿起枪对着那个盗墓贼,一边走到邹鑫身边,发现他的肚子被盗墓贼给刺伤了。血流了一地,邹洲已经被吓坏了,只是帮忙拿手捂着邹鑫的肚子。 邹鑫颤抖的说着什么,可是我听清楚,在我分神的一刻,拿着匕首的盗墓贼突然向我冲过来!我下意识的躲开。 孟应九叫到:“林敏!快开枪。” 我重新举起枪对着盗墓贼,但是在和他对视的时候我却犹豫了。如果我现在开枪,就会正中他的脑门!一枪结束他的性命。可是我不敢,也不想杀人。 盗墓贼看出了我眼神中的胆怯,他再次举匕首向我刺来,我还是不敢打死他,所以干脆向他的大腿开一枪。开枪的瞬间,手枪的后坐力震得我的虎口生疼,我感觉手骨就要震碎了。 这后坐力让我的手向上抬,自然也没有打中。那个盗墓贼看我根本就不会用枪,更加大胆了,直接拿匕首从我正面刺来。 我忍着疼痛再开枪,确发现按动了扳机,手枪也没有反应。那个盗墓贼笑着说:“哈哈,没有子弹了!想要吗?到我这里来拿啊!”说完,继续拿匕首向我刺来。 我连连后退闪躲,盗墓贼也步步紧逼。一个不小心,我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摔倒了,手枪也被掉了出去。 眼看我就要来不及躲开盗墓贼的匕首,这个时候,孟应九突然冲上来,拉住盗墓贼。 孟应九把盗墓贼向后拉开,再一脚踹在他的脸上,然后伸手去抢夺匕首。盗墓贼也十分凶狠,直接就拿匕首就乱刺,在混乱中,孟应九的手臂被匕首划出了一道伤口。 看见那条长长的伤口,我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击中,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都怪我太心软,太犹豫不决,不然他也不会受伤。 孟应九和盗墓贼扭打在一起,我只气自己帮不上忙。不过很快,孟应九抢到了盗墓贼的匕首。他没有犹豫,拿起匕首,直接刺向了盗墓贼的心脏。 盗墓贼挣扎了几下,就死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一个人死去,而且是被杀死。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好在没有看着我,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害怕。 孟应九把尸体放在地上,再把尸体的眼睛闭上。这个时候,刚才被孟应九反捆住双手的盗墓贼,摸索着站起来,想要逃跑。 孟应九拔出插在尸体胸口的匕首,鲜血一下子就喷涌出来。那个盗墓贼见状赶忙说道:“好汉饶命!我们也只是为了生活,你们说不挖,那就不挖了!放我走吧。“ 孟应九收起匕首说:“你走吧。“ 那个盗墓贼马上转身向围墙的大门跑去,然后突然转身向手枪掉落id地方抛去。不好,要是让他抢到手枪,装上子弹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盗墓贼刚捡到手枪就应声倒下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孟应九走到盗墓贼的身边,我才看见盗墓贼的脖子上插着刚才孟应九拿着的那把匕首! 孟应九的身手再次让我震惊,但是更让我震惊的是,我们居然在这里杀死了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这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突然没有了恐惧,代替它的居然是一种麻木。 我只能在心里不断重复,如果我们不杀死他们,那么我们就会被他们杀死……我不想死! 孟应九再次从尸体身上拔出匕首,再用死去的盗墓贼的衣服把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捡起地上的匕首刀套,把匕首放好,给我说:“拿好它,用来防身。“ 想到它曾经杀死过人,而且那个人的尸体还躺着这里,我有些害怕,于是说:“还是你拿着吧。” 孟应九想了想也没有再说什么,自己收好了匕首。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我的思绪回到正常。我赶忙上去看他手臂上的伤,却发现他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 孟应九说:“我没事,快去看看邹鑫。“ “这么大一条口子!怎么会没事呢?“ 孟应九遮住他的手臂,不让我看。他把我拉到邹鑫身边,邹洲正拿纱布给邹鑫包扎伤口。邹鑫满头大汗,表情很是痛苦。孟应九问说:”你还好吗?“ 邹鑫看着我们说:“没有让他刺中要害…没什么。” 我问说:“哪里来的纱布啊?还有吗?” 邹洲用下巴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个背包说:“这里还有一些,你快拿去给哥哥包扎。“ 我到他身边,翻开背包。发现里面不仅有纱布,还有消毒棉球、创可贴。拿出纱布和消毒棉球说:“这是谁的背包啊?东西这么齐全。“ 邹鑫慢慢的说到:“我们经常在外面考察,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 我拿了东西给孟应九包扎,他不是很愿意,但还是让我给拉来包扎了。不过他那条长长的伤口现在看起来已经不那么吓人,血液已经凝固。我用消毒棉球擦干净伤口,发现伤口只是一条红色的细线。 我问说:“咦,刚才看起来不是很吓人吗?怎么现在好像就划破了一点皮?”我还是拿纱布把他的手臂缠起来。 孟应九看着他被我包起来的手臂的,有些委屈的说:“本来就没什么,你非要包扎。” 我说:”当然要包扎,这里这么脏,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对了,那把刀呢?有没有生锈啊?你这个样子,要打破伤风针才行。“ 孟应九把那把匕首拿给我看,我接过来,拔出匕首,还好没有生锈。刚才没有仔细看,这把匕首做工精致,把手上是盘蛇装饰,还有那么一点古典的意味。 我把匕首还给孟应九。邹州也帮邹鑫包扎好了,奇怪的是他现在对他爸爸好像没有了那么多的敌意,这应该就是亲情的力量吧。人嘛。总是要在生离死别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些平常就在我们身边的真情,才知道珍惜。 我们从盗墓贼的背包中找到了一件衣服,还有子弹。孟应九把子弹装进手枪,他本来想把手枪给我,但是我怕我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于是让他把手枪给邹洲。 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到了食物和水。邹洲把衣服给邹鑫垫在头下,让他躺着休息,然后我们也坐在旁边吃东西,补充能量。 第二十七章 邹鑫的故事 前几天我还不敢靠近尸体,现在却能杀了人之后,拿别人的东西吃。以前的我怎么会想到自己能遇见今天这样的事情呢?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吃过压缩饼干,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挺好吃的。但其实是人饿了就觉得什么都好吃。一共三块压缩饼干,我们三个一人一块,邹鑫就喝了一点点水。不过吃了一块,喝了点水,就感觉肚子涨涨的。 吃饱后我拿起矿灯,走到刚才盗墓贼挖东西的地方,想看看他们在挖什么。却发现他们只是才开始挖,还什么都没有挖到。 于是我又开始打量旁边的雕像。才发现原来它不是石头雕刻的,而是青铜的。刚才在背面看以为它头很长,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它是头上戴着个帽子。帽子下是张国字脸,眼睛和之前在山洞看见的人面雕刻一样,眼球凸出。 雕像穿着长袍,赤脚站在一个四角方尊上。高举的双手拿着一根很粗的棍子。我不由得问道:“这个雕像是什么人啊?它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邹鑫说:“这是蚕丛的雕像,他拿的是一个盒子,但是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他果然知道很多东西,邹洲问说:“爸爸,蚕丛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都瞒着我些什么?” “我们也没有想要瞒着你,只是想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我已经18岁了!” 邹鑫的表情很是为难,也许是有我们两个外人在这里,他不好说。于是我说:“邹洲,有什么话,你们父子回去再说吧。“ 邹鑫说:“我不是在意这个,林记者,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儿子,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你。” 我说:“没什么,其实也是张姐拜托我来的。” 邹惊奇的说:“张丽?她怎么会拜托你呢?她来找你了吗?” “我给她打电话…….她发短信给我说的。“ “怎么会,她的手机在我们回长寿那天就掉了,她怎么会发短信给你呢?” 我心里一惊说:“可是,我真的和她通话了,是她的声音啊!她会不会是重新补办了一张卡?” 邹鑫想了想说:“不会的,我们发现她的手机被那些人监控了,所以才把手机丢掉,她不会重新去办卡,也不会和你联系,叫你来这里的。“他顿了顿说:”她的短信是怎么说的?“ 我挠了挠头说:“就是……我们本来在通话,她还说你已经到鬼洞里来找邹洲了,然后突然她就说不方便说话,给我发短信。挂了电话后,我就收到她的短信说本来你们约好了,她在洞口接应你们,但是现在她去不了了,叫我来帮她,在洞口等你们。如果到了中午12点,你们都还没有出来,就把洞口堵住。还说如果你们出来了,就告诉你们,她爱你们。还叫我千万不要报警!“ 邹鑫说:“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按理说应该就是那些人拿走了手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你来这里呢?林记者,你与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我也彻底蒙圈了,他说得对,为什么那些人要设局骗我这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啊?“ 邹鑫说:“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要除掉你。“ “可是,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也太冤枉了。“我看看孟应九,他却正看着那把匕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邹洲说:“爸!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害怕被别人知道什么?” 邹鑫看着我苦笑着说到:“林记者,本来这些事也是不能和你说的,但是你现在都已经看到了这一切,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邹鑫对邹洲说道:“这个地方其实是我们的祖先修建的。祖先定下了规矩,不准和外族人通婚,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可是,现在这一切却都毁在了自己人手里。“ 我问道:“这么说你们…你和张姐?” “恩,我们都是冉族人。” 邹洲说:“冉族?” “冉族是古蜀国的后人,我们的祖先是古蜀国王蚕丛的巫师。4000多年前,已经执政几百年的蚕丛化神上天,随后战乱四起。新国王鱼凫也想要学蚕丛长生并成神,于是下令抓住蚕丛的巫师。我们的祖先不愿区服,于是带着蚕丛长生化神的秘密逃到这个地方。然后隐姓埋名,在这个山洞里修建了这个祭祀场来祭奠蚕丛,你们身后那个巨大的青铜塑像就是蚕丛的塑像。巫师还驯化了原本生活在这里的魍魉来保护大家。” 我瞬间感觉后背发凉,开始还当神话故事听着,但是当它有与现实接轨的地方,就让人细思极恐了。 邹鑫继续说:”只是驯化魍魉的方法,还有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只有族长才知道。“ 邹洲问:“族长?我想起来了,奶奶说过,她父亲就是族长啊!” “恩,他就是最后一任真正意义的族长,他死后,这里就彻底乱套了。” 邹洲问:“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邹鑫歇了歇继续说:“巫师带来的人慢慢发展成4个家族,邹家、你妈妈张家、你奶奶黎家、还有陈家。大家都居住在这附近,一起守护这个地方,守护这个秘密。起初大家都知道不要和外人接触,或者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几千年来,也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可是到后来,封建王朝破灭,社会动荡不安,大家发现越来越难以继续维持以前的生活了。” 我问道:“为什么会难以维持呢?” “其实过了这么久,守护这里的初衷,大家都快淡忘了,而且那个时候战乱导致大家的生活都很困难。突然有一天,当一个人发现这洞里东西竟然可以换很多钱的时候,大家就乱套了。有些人觉得应该遵守祖训,而有些人觉得都要生活不下了,还管这些做什么,应该要先活下去。” 邹鑫叹了口气说:“祖先规定,我们死后也是要葬在这里的。就在这道围墙之外,是我们的祖灵地,地下埋葬的都是冉族人,这里原本摆放了很多陪葬品,大家被欲望迷住了双眼,开始抢那些陪葬品出去换钱。那个时候的族长,就是你奶奶的父亲,我的外公。他想要阻止,但是已经阻止不了。原本团结的4个家族,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是黎家和邹家认为应该遵循祖训。另一派是张家和陈家,认为应该跟随时代,谋求生存。” 邹洲惊讶的问道:“张家?那妈妈是不是?” 邹鑫说:“在他们斗争的时候,还没有我和你妈妈呢,虽然张家以前是另一派的,但是现在也都淡出了,你妈妈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现在只有陈家已经完全背弃了祖训,全凭自己的利益指路。” 邹鑫继续说:“后来陈家人和张家人用山洞里的东西大捞一笔,变得富甲一方,就开始打起了更多的主意。他们觉得凭什么只有族长才能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族长应当把秘密告诉大家。我外公当然不愿说出来,因为那些人的目的已经不单纯了。于是他们就开始争夺族长之位,逼他交出只有族长才能看的竹简。” “那个时候,我外公虽然能驯化魍魉,但是那些人有枪,最后,魍魉也抵不过,我外公宁死不屈,就拿着竹简跳崖自尽了。之后,大家也就名正言顺的散去了。“ 我不禁唏嘘:”那这世上岂不是就没有人知道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了。“ 邹鑫说:“恩。但其实大家大致猜得到,那个秘密应该是和长生不老有关系。所以,陈家人到现在都还在寻找竹简,想要知道长生的秘密。而且他们一直认为我们知道秘密是什么,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们。“ 邹鑫看着邹洲说:“这也是这些年来,我们不停搬家,你不停转学的原因。“ 邹洲沉默了一会说:”那石塔下面的巨大蝙蝠是怎么回事?我和林姐姐都被一个变态迷晕抓到那下面去喂蝙蝠,差点就被它给吃了。“ 邹鑫却一脸疑问的说:“巨大蝙蝠?我不知道,这山洞里本来就有很多蝙蝠,现在人少了,蝙蝠更多了,有比较大一点的蝙蝠不奇怪。而且石塔是我们不能进去的地方,因为那里面是巫师的陵寝。石塔只有族长才能进去,历届族长都是在石塔里把竹简交给下一任族长的。现在已经没有族长了,没有人能够进去那里。“ “可是…..”我还想问说那下面还有一个可能是邹洲奶奶刻的五角星的记号,孟应九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从背后拍了拍了我的背,示意我不要再问了。 我虽然闭嘴了,但是邹洲继续问说:“可是有人把我们抓到那下面去了,而且那个人应该也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邹鑫皱着眉想了想说:“那个人…也许是陈家人,难道他们已经找到竹简了?秘密或许就在石塔里面?” 第二十八章 书包 邹洲说:“石塔的底部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有一只巨大的蝙蝠,那只蝙蝠起码有3米高!” 邹鑫不敢相信的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蝙蝠?这违背了常理啊。” 我心想,你说的故事也违背了常理啊,怎么会有人活了几百年,还上天成神了呢? 孟应九却突然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得先出去。“ 邹鑫说:“恩,我现在也好些了。我们还是快出去吧。” 邹洲坐着不说话,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扇通往真相的大门就开在眼前,进去,说不定就可以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可是邹鑫的伤也需要尽快治疗…… 邹洲还是起身去扶邹鑫起来,孟应九背上邹鑫的背包,然后帮邹洲扶起邹鑫,我只能拿起盗墓贼的矿灯走在前面,他们两个在后面扶着受伤的邹鑫。我们就这样慢慢的向围墙走去。 一路上大家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我心中的疑问太多了,女人的第六感让我一直觉得邹鑫的故事其实不太可信。 在我看来,他的故事有很多疑点。抛开神话故事,首先,感觉他说的那些人莫名其妙的背弃祖训,他们这样延续了几千年的大家族怎么会生活不了呢?然后说乱就乱了。正如他所说,几千年都平安度过了,为什么到他们这里就不能维持了呢?不过也许只是他没有说清楚,毕竟时间有限。 其次,就是他说陈家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他大可以和陈家人说清楚,为什么要一直躲躲藏藏的呢?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要躲着陈家人。 最后,就是他竟然不知道这山洞里有一只巨大的蝙蝠。以那蝙蝠的体型,应该不会是才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吧!虽然他的理由无懈可击,一般人不能进入石塔,但是我总感觉他刚才的表情怪怪的。 靠近围墙,我再次感受到这种雄伟建筑带给人心灵的震撼。围墙大概有4层楼那么高,上面还修建了城楼。 我对孟应九说:“这哪里是围墙,分明就是城墙,你看那上面还有城楼。“ 孟应九说:“因为它把这里围起来了,所以我简称它为围墙。“ “城墙不也是把一个城给围起来的吗?“ 邹鑫说:“这里面并不是城。“ 主人都发话了,我只好说到:“好吧。“ 来到城门洞口,我把矿灯照过去,门洞很大,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3米宽。青铜的城门半开着,在城门下有一坨黑色的东西。难道是一只魍魉趴在那里?心里害怕起来,不敢走过去。 孟应九说:“林敏,过来扶着邹鑫。” 他从我手中拿过矿灯,我对他说:“小心点。” 孟应九点点头说:“嗯。“然后另一只手拿出匕首,走过去。 走近后,灯光照到那一坨东西上,我们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个黑色的书包。 邹洲说:“那是我的书包!“我们扶着邹鑫慢慢走过去。 我惊讶的说:“你是在这里被变态迷晕的?“ 邹洲说:“不是啊!我还没有走到这里面来啊!“ “那你的书包怎么会在这里?“ 孟应九把矿灯放在地上,然后过来帮我们让邹鑫坐下靠着墙壁休息一下。 邹洲走过去,蹲着地上,打开书包说:“这真是我的书包。“说着从里面翻出一些东西说:”你们看,这是我的手机!还有胶带……” 我忍不住问到:“你带胶带做什么?” 邹洲说:“总会有用处的,反正我的书包装得下。“ 我说:“我实在想不出来在这种地方能用上胶带。” 邹洲突然叫到:“我奶奶的日记不见了!” 我说:“肯定是被变态拿走了!真是很变态耶,拿人喂蝙蝠,还喜欢偷看别人隐私。“ 邹洲说:“你不也很想看?“ 我说:“我能和他一样吗?我是征得你同意的。” 邹鑫说:“意思是变态拿走你奶奶的日记,再把你的书包丢在了这里?” 我和邹洲异口同声道:“对!就是这样!” 说完,我们互相白了一眼。 孟应九说:“而且是刚刚才放在这里的。“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刚刚?“ 邹洲插嘴说道:“我知道了!因为刚才盗墓贼是从这里进来的,如果那个时候我的书包就在这里了,那盗墓贼肯定会翻我的书包。而且以他们的习性,他们肯定会拿走我书包里的钱包!“说完,邹洲拿着他的钱包在我面前晃悠。 虽然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如果是刚刚才放的,那变态就还没有走远,这无疑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想到这些,我开始焦虑起来。加上我的包包还没有着落,于是我没好气的说:“人家是盗墓贼,又不是摸包贼,盗墓贼偷的都是无价之宝,才看不上你这点钱。” 邹洲笑了笑又从书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说到:“这个他们总需要吧!他们的食物不多了。” 我马上抢过来说:“你是哆啦a梦吗?书包里这么多东西。“ 孟应九说:“如果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书包就摆在门口,盗墓贼没有理由没有看见。即使不翻看,也会停留一下的。但是我们看着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他们的灯光没有停留。” 邹鑫说:“变态在这个时候把书包放在这里,代表他是想把书包还给你啊!” 我惊讶的问道:“可是!他为什么不把我的包包还给我啊!这太不公平了。” 邹洲说:“他拿走了我书包里面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们两个损失差不多。” 我说:“那你把你的钱包给我!” 邹洲马上把钱包放进书包里说:“这怎么行。”然后在我耳边小声说:“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邹鑫说:“也许变态是看了你奶奶的日记,才决定把你的书包还给你的。“ 邹洲说:“那他为什么不把奶奶的日记也一起还给我?“ 大家陷入了沉默。我撕开压缩饼干包装袋,一人发了一个,再把剩下的饼干还给邹洲。邹洲又说道:“而且为什么他看了奶奶的日记,就决定把书包还给我了呢?“ 我说:”可能是因为变态和你奶奶是熟人。你爸爸不是说变态可能是陈家人吗?那他很有可能认识你奶奶,所以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才把你的全部家当还给你。“ 邹洲问邹鑫说:“爸!奶奶和陈家的谁比较熟啊?” 邹鑫想了想说:“这个…还真没有听她说过,但是你奶奶很讨厌陈家人,因为你奶奶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因为陈家人而死的。” 我对邹洲说说:“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也觉得亏欠你奶奶,就把东西还给你了。” 邹洲说:“即使这样也不能被原谅。我们快出发吧,说不定还能抓住那个变态。” 我看了看邹鑫然后小声说到:“我们可走不快。” 邹洲突然站起来向外面跑去,我和邹鑫赶忙叫到:“邹洲!” 邹洲跑到门外对着外面大声叫道:“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出来啊!我才不怕你呢!何必偷偷摸摸的躲着不敢出来!” 可惜黑洞洞的远方没有任何回应。孟应九走到邹洲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邹洲垂着头说:“好歹把我奶奶的日记还给我啊。” 我也走到他们身边,对着外面大喊:“有本事把人家奶奶的日记还回来啊!还有我的背包!女生的包包干嘛这么感兴趣啊!” 邹洲笑了说:“因为他就是变态啊。” 我说:“要是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这样,那我们就搞笑了,还在这里大喊大叫。” 邹洲说:“管他的,反正没有其他人了,也没有别人认识我们。” 我们走回来,收拾好东西,扶起邹鑫继续出发。 走过城墙的青铜大门,邹鑫说:“这里就是祖灵地。这地下埋葬的都是我们冉族的先人。“我看看了四周,其实这里是和里面一样大的一片平地,什么都没有,只是这里的地面上坑坑洼洼的。 我照着矿灯走在前面引路,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第二十九章 箭头 我吓得大叫一声,退回到孟应九身边说:“那前面有一个人!” 邹洲拿手电照过去,看了看说:“拜托,只是个雕像而已,不要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我说:“你确定,刚才他突然就出现在前面了。” 邹洲说:“你再仔细看看!他还在那里呢!” 我再次看向那边,果然那个人还在那里。邹洲用手电光线在那个人身上晃来晃去,那个人也一动不动。 孟应九说:“那是一个青铜人像。”听他这么说,我才安心下来。 邹洲说:“哎,算了,还是我引路吧,就你这样,我非得被你吓坏不可。” 我走到他身边,把矿灯给他说:“你来!你来!我也不敢走前面了。”邹洲接过矿灯向那个雕像走去,我们也跟着他走向雕像。 走到青铜人像前,发现它和里面那个巨大的蚕丛雕像一样,只是这个雕像没有那么大,只有大概两米高,赤脚直接站在地上。而且它手里拿的也不是盒子,而是一根像树枝一样的东西。 邹洲问说:“这也是蚕丛的雕像吗?” 邹鑫看着那个青铜雕像说:“恩,这也是蚕丛。“ 我说:“那这次他拿的是什么啊?“ 邹鑫说:”他拿的是法杖,是古蜀国权力的象征。传说这个法杖原来是神树的一根枝桠。“ 原来真的是树枝。邹洲说:“我记得奶奶也给我讲过神树的故事。奶奶说神树是一棵有神奇力量的树,它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从而迷惑人,让人靠近它,然后它就把人给吃掉。“ 我疑惑的问道:“这应该是树妖啊,怎么会是神树呢? 邹洲说:“你听我说完嘛,但是若是人的意志够坚定,不被神树迷惑。那么就可以靠近它,向它许愿,它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这还不是和树妖一个性质。我说:“那有没有人向它许愿?” 邹鑫说:“蚕丛向它许愿了。“ 邹洲问道:“他许了什么愿?“ 邹鑫说:“这个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人们只知道,后来他做了古蜀国的国王就砍下了一根神树的枝桠当作法杖。“ 我说:“或许他就是许愿让神树送他一根枝桠呢?” 邹洲说:“不,我觉得他肯定是向神树许愿,希望自己可以长生不老。” 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能长生不老啊,说是化神上天了,还不是只是后人对他的美化。陈家人居然还真的相信会有长生的秘密。 我们继续往前走,来到第二道城墙的城门处。很遗憾,这里没有出现我的背包,也没有邹洲奶奶的日记。我叹了口气说:“又做白日梦了。还以为他会听见我们的话然后好心还给我们呢。” 邹鑫说:“别灰心啊,还有一道门呢,说不定那里就有你的包包了。“ 这次我们没有休息,而是继续前进。出了第二道城门,外面依旧是和里面一样的坑坑洼洼的平地。邹鑫说这里也是祖灵地,本来他们死后都应该埋葬在这里。但是自从族长死后,所以规矩都坏了,没有人再葬在这里,因为不再安全。 那些年,陈家人和张家人拿了很多这里的东西出去买,难免会走漏风声,所以在古董圈里的一小部分人也大概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于是后来也会时常有盗墓贼。 很多人来,但是活着走出去的人少,加上有些人遇见魍魉,所以又有了鬼洞的传说。不过山洞里的路错综复杂,他们的祖先在修建这里的时候,设置了机关还挖了很多岔路,所以很少有外人能走到这里面来。 说着,我们就走出了第三道城墙,十分遗憾的是这里已经没有我的背包。而城墙外10米就是山洞的岩石,没有出口。我问说:“怎么没有门啊?” 邹鑫说:“要启动机关才能打开门。” 我们走到山洞前,我还是看出门在哪里。邹鑫叫邹洲去按下我们面前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要是我来找,还真看不出这块石头有这样大的秘密,它和它旁边那些地面的碎石没有区别。 邹邹用力按下石头后,听见洞壁里传来机括运作的声音,很快,我们面前一块差不多3米高、4米宽的岩石向下沉去,一条隧道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和邹洲都看呆了,机关没有启动前,完全看不出石门,它是完美的隐藏在山洞的石头缝里。 我们走到隧道里面,邹鑫叫邹洲按下墙角的一块石头,石门关上来,又再次隐身了。我不由得问道:“那两个盗墓贼是怎么发现这个机关的啊?要是我来到这里,肯定以为是一条死路,就返回去了。” 邹洲说:“我也是,到时候,我肯定会以为是地图画错了。” 孟应九又是怎么打开这里的呢?我问他说:“孟应九,你是怎么发现机关的?” 孟应九说:“我到这里的时候,门是打开的。” 邹鑫说:“可能是变态打开的,他抓林姐姐进来的时候,忘了关。“ 孟应九却问邹鑫说:“这里就只有这一个门能进去里面吗?“ 邹鑫说:“其实不是,只是其它的通道里有很多致命的机关,若是走进那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也算是唯一的入口了。“ 说起致命的机关,我想起我看见的那个“木棍阵“。于是问邹鑫说:”邹大哥,我之前,在鬼洞里看见一个地方地上全是木棍,而且这些木棍肯定是从墙里飞出来的,可是木棍怎么伤人呢?不应该是箭吗?“ 邹鑫说:“木棍。“他想了想说:“不对,那些木棍应该原本是箭,只是可能上面的箭头被人拿走了。” 我说:“可是这么多木棍,把每个木棍上的箭头都拿走也太麻烦了吧?而且,为什么会有人要拿走那些箭头呢? 邹鑫说:“这我也不清楚了。只是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木棍啊。“ 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但是应该也不会有人无聊到去把那些箭的箭头一个个的取下来吧,这得花多少时间啊?那么多木棍。 我们走出隧道,发现我们是从一个十字路口的其中一个路口走出来的。邹鑫指路叫我们就直走就可以了。邹洲说:“正确的路这样设置,很容易让人猜对啊!” 邹鑫说:“不一定,一般人看到这样的路口,其实不会选择继续直走。他们潜意识里会认为既然有岔路就应该改变方向。” 我点点头说:“恩,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左转,或者右转。“ 邹洲说:“看来,有些时候,还是想简单点的好。“ 我心想当然啊,如果不是你小子脑洞大,思想复杂,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当然,如果我自己不多管闲事的话,我也不会来吃这些苦了,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啊。 在邹鑫的指引下,我们走过了3个十字路口和3个三叉路口。我不禁感叹,这要不是自己人知道路,真的会迷路,走死在这里面吧。 这样走着,邹洲突然在前面叫到:”咦!“ 他突如其来的的叫声吓了我一跳!邹鑫问道:“怎么啦?” 邹洲弯身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说:“这里居然有一支口红!” 我说:”口红?你拿过来我看看。“ 邹洲把口红拿过来,我一看,这不是我的口红吗!我说:“这是我的口红啊!“ 我转头看看周围,好像有些熟悉!我让邹洲扶着邹鑫,拿着矿灯向前走去,孟应九也跟过来。走了大概10米,果然在地上看见了我背包! 我叫道:“我看见我的包包了!‘然后马上跑过去翻看我包包,里面的东西都在!一样都没有少。 我拿起包包,拍掉上面的灰尘,背在身上激动的说:“太好了!我不用去重新办那些证件了!” 邹洲和邹鑫也走过来,邹洲说:“你难道是在这里被变态迷晕的?” 我看看四周说:“对,就是这里,我记得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后,刚跑过一个路口,就被变态给迷晕了。“ 邹洲说:”你的运气真好,乱跑都能选到正确的路。“ 我笑笑说:“当然,你也不想想……”话还没有说完,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我收起笑容说:“不是的,我想起来了!我是发现墙上有箭头指引方向,才会选择走这边的!” 第三十章 梦 邹鑫说:”墙上有箭头?“ 我说:”恩,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先随便选了一条路,然后想在墙上留下记号,方便孟应九找到我,所以拿出口红,在墙上画记号,我就是在画的时候,发现墙上本来就有一个箭头。“ 邹鑫说:“怎么会这样呢?“ 孟应九说:“墙上确实有箭头,我是看着箭头才走到里面的,只是这些箭头看起来刻在墙上有些年头了。“ 邹洲说:“我去前面看看。“说着跑到了前面。我们也走过去。我问孟应九说:“你说那些箭头刻在墙上有多久了啊?” 孟应九说:“起码有50年了。” 我说:“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孟应九说:“看刻痕的风化程度,还有它表面覆盖的灰尘。“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一会听见邹洲的声音:“这里真的有箭头,指的就是这边!” 我们走上去,邹鑫不相信,直到他自己看见了那个箭头。 邹洲说:“那箭头完全是指引了正确的道路啊!” 我问邹鑫说:“会不会是你们的的族人怕自己忘了,所以在墙上留下了指路的记号?” 邹鑫说:“这些岔路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我们族人都有专门的口诀指路,是绝对不会在墙上留下这样的记号的。” 我说:“那就是外来人在墙上留下的记号了。” 邹洲说:“现在墙上有了这些记号,其他人很容易就进去里面了。” 邹鑫摸着墙上的箭头说:“可能是陈家人留下的吧,只怕那两个盗墓贼也是靠着这个走到里面的。” 我说:“不过,他们也已经出不来了。” 邹鑫说:“他们会到这里来,一定是听说了些什么,以后还会有其他的盗墓贼来的。邹洲,你去在另外两条路的墙上也刻上一样的箭头。” 孟应九拿出盘蛇匕首递给邹洲,邹洲接过,对孟应九说:“谢谢。” 他们这样做是能阻碍一部分人,比如说我。但是像孟应九这样观察细致的人,一样可以看出其中的猫腻。 但是那个在这里留下记号的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确实有不道德,就好比有人把你家的地址登在报纸上了一样。 之后,邹洲在每一个路口的每一条通道的墙上都刻下了一样的箭头。然后,我们来到我掉落下来的地方。 我指着我掉下来的地方对孟应九说:“我就是从那上面摔下来的!而且当时还有两只魍魉和我一起掉下来。” 孟应九问我说:“你没事吧?“ 我刚想回答,邹洲插嘴说:“她要是有事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打了邹洲说:“怎么会,我摔得可痛了!“我举起我的手臂说:”你看这里都淤青了!“ 孟应九说:“没有流血就好。“ 我笑笑,他还是很关心我。 邹鑫让我们沿着当时魍魉逃跑的那边继续走。向那边走了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通道的尽头。 通道的尽头出现了向上的石梯,石梯是直接挖在岩石中,人为修建的墙壁在这里也结束了。 因为邹鑫受伤,我们的爬楼梯的速度很慢,走了10分钟,才走到上面的山洞。 这里的山洞就是完全天然的样子,到处立着钟形状各异的钟乳石。继续走了十几分钟,山洞忽然变高,而且洞顶有一条裂缝,惨白的月光透过裂缝边的树叶照进来,让整个山洞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过了这么久再次看见外面的月亮,让我很激动。我说:“终于重见光明了,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啊?” 邹鑫说:“快了,用不了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到外面了。“ 邹鑫的话让大家都很激动,于是速度也渐渐加快,在崎岖的山洞里走了大概40分钟,山洞的出口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但这不是我和孟应九进来的那个洞口。 我问邹鑫说:“我们不是从这个洞口走进山洞的,这鬼洞有多少个入口啊?“ 邹鑫说:“入口其实很多,这是比较好走的一个,这是位置很偏,在山的深处了,很少有人知道这里。“ 走出山洞,发现我们是在半山腰上。四周一片黑暗,可以听见各种昆虫的叫声,月亮正挂在天上,旁边还有很多星星。如果不是经历前面的一切,我会很想待在这里,享受这种大自然特有的宁静,但是现在我只想快点回归人类社会。 我们在山间的小树林里走了十几分钟,来到山下的空地,邹鑫的车正停在那里。邹鑫受伤了不能开车,于是孟应九来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邹鑫和邹洲坐在后面。 邹鑫在后面指路,我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渐渐的睁不开眼睛,睡意袭来,我也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过来,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我们的车也停下来了。我叫道:“孟应九。“也没有回答我。 我摸索着打开车里的灯,才发现车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奇怪!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孟应九怎么可能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难道……他们都上厕所去了? 有可能,想到这个后,我就坐在车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突然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车顶上!我吓得大叫了一声!然后,我感觉车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后面爬过来。 我马上解开安全带,到驾驶室,锁上车门。在我刚刚锁上车门的那一刻,车窗外突然出现一张惨白的人脸!我吓得尖叫起来! 那不是我和邹洲想要爬出蝙蝠王的山洞时,我看见的人脸的吗!那个人开始拉车门,想要打开车门,还好我及时锁上了。 他发现打不开车门,于是捡起石头开始狠敲车窗玻璃!他的力气很大,整个车子被他砸得摇晃起来。我拿起车钥匙,点火,然后猛踩油门! 车子闷响一声后,开了出去,那个人被一下子摔倒了。但是太黑了,看不清道路,我也不敢开得太快。 突然那个人又追了上来抓住车灯,很快他就爬上了车前盖,然后继续拿石头敲打车子的挡风玻璃!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脚油门踩到底,山中的道路凹凸不平,很是颠簸,而且速度太快,我觉得自己已经要拿不住方向盘了。而且挡风玻璃也被那个人砸出裂痕,眼看就要碎掉了! 突然车子前面往下一次沉,那个人被摔下去了!我还来不及庆幸,紧接着,整个车子都往掉下去了,我紧紧的抓住车门上的把手。原来,我是开到了悬崖边!在我以为我也要掉下悬崖的时候,车子又停住了。 此时车身已经是斜着挂在悬崖边,车子的前半部分已经在悬崖外面。我只要一动,破坏了平衡,车子可能就会掉下去。但是如果我不动,也会被困死在这里。权衡了一下,我决定赌一把! 我慢慢向左边移动,想要爬到后面的位置上,再打开车门,逃出去。然而就在我移动在中间的时候,车子发出了一声声响。我马上停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还是晚了!我感觉车子正在微微的上下摆动。于是我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出去。但是就在1秒钟后,车子就失去了平衡,滑下了悬崖! 我一下子被摔到了后面,身子抖动了一下,我睁开眼醒来,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外面还有路灯亮着,看来我们是已经回到城里了。 我转过头想问孟应九,才发现车里居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第三十一章 医院 这是什么意思啊?盗梦空间吗?不敢多想,我马上来到驾驶室,锁上车门。就在我刚刚锁上车门的那一刻,车窗上突然出现一只手!然后开始敲车窗玻璃,我吓得马上想马上开车逃走,却听见车窗外传来孟应九的声音。 “林敏,你在干嘛呢?” 我反应过来,定睛一看,还真是孟应九站在车窗外面。 孟应九指着车门说:“快打开。” 我把锁解开,孟应九打开车门说:“你怎么啦?” 我下车说到:“你们都去哪了啊?我刚才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吓死我了!” 孟应九说:“我帮忙扶邹鑫去医院。”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医院门诊说:“刚转身回来,就看见你爬过来,把车门锁上了。” 我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松了口气继续说:“刚才我梦见只有我一个人在车上,你们都不见了,然后出现一个怪人来追我。好不容易醒来,又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车上,所以我就把车门给锁上了。” 孟应九拿下车钥匙,关上车门说:“我本来是想让你多睡一下,早知道你是做的噩梦,我就该早点叫醒你,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像吃了蜜一样甜。我对他说:“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孟应九说:“恩。” 这次的鬼洞探寻之旅虽然惊险,但是这样的生死经历让我和孟应九的关系更进一步了,看来也不吃亏,想到这样,我忍不住低下头来自顾自的笑起来。 孟应九说:“我们已经在长寿了,只是现在也没有回重庆的汽车了,今天晚上我们得待在这里,明天早上坐最早的一班汽车回去。“ 可是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吧,孤男寡女在这样夜深人静的路边,多不好啊。我强压着心中的喜悦,表面一本正经的问他说:“那现在我们去哪啊?” 孟应九说:“我们先去把车钥匙换给他们。邹鑫还要输液,今天晚上他们是要待在医院里了,邹洲说我们可以去他家里睡一晚。” 我说:”他家在哪里啊?“ 孟应九看向我身后说:”就是你身后这座楼。“ 我转过头去,看见身后是一栋6层楼高的老旧楼房,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心里有些发毛。我说:“这像一座鬼屋一样,怎么都没有光呢?” 孟应九说:“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大家都睡觉了。” 我想了想,确实也是。孟应九说:”你不想在这里,我们也可以......“ 我期待的看着他,结果他却说:”我们也可以就在医院里面休息一下。” 听见这个回答让我差点晕过去,这样让我还真不好应对。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应该去住酒店吗?只是这种事情,也不能我自己提出来啊! 我叹了口气,看看他身后的医院,红色灯管组成的“门诊”两个字,让人感觉恐怖和压抑。我说:“算了,比起老房子,医院更恐怖。我们还是去邹洲家把。” 孟应九说:“恩。我们先去还钥匙吧。“ 于是我跟着孟应九走进医院。医院的门诊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想起电影里那些发生在医院里的恐怖情节,我后背发凉。不知道又从那里吹来阵阵冷风,我心里更毛了。 我拉着孟应九问说:“怎么没有人呢?” 孟应九说:“本来就只有一两个值班的,现在应该都去照顾邹鑫了。” 孟应九带我走进急诊里面的一间病房。推开门,张姐也在里面。张姐看见我后,给我打了个招呼。碍于护士在这里,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小我就害怕打针、输液,现在自然也是不敢看的,于是我躲在孟应九身后。 护士忙完后,就出去了。走的时候,还悄悄打量了我和孟应九一番。也不怪她,本来我们的样子就很奇怪,浑身脏兮兮的,不过好在这里没有熟人,不然就太丢脸了。 护士出去后,张姐马上招呼我和孟应九坐在旁边的空床上。张姐对我说:“刚才,他们也和我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应该是陈家人假装我和你通话,骗你来这里。” 现在突然发现张姐说话的声音好像确实和电话里不太像,我是很容易就心理暗示的人。但是本来在那之前,我们也不熟悉,所以打通电话后,也不会想到接电话的人竟然不是她本人,而是一个想要伪装成她来欺骗我的人。“ 我疑惑的问说:”陈家人为什么要骗我呢?“ 张姐说:“这点我也没有想明白。即使是他们觉得你知道得太多了,想要除掉你,可是这样做不是把整个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吗?“ 如果是以前,我还可以说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我还真是知道得太多了,还真有点担心被人杀害。我转头看着孟应九,想起他对我说的话,就觉得没有害怕的了。 我说:“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这么命大。“ 邹鑫说:“好人有好报啊。” 我问邹鑫说:”邹大哥,现在好多了吧。“ 邹鑫说:”恩,没什么大问题,你们不用担心了。“ 我说:”那些医生护士没有问是怎么受伤的吗?“ 邹洲说:”问了,我们就说是打架伤的。“ 我说:”啊!打架。”想到刚才护士看我们的眼神,原来她以为我们也去打架了。我说:“那他们不会想要报警吗?” 邹鑫说:”这种伤口,也不可能说是自己不小心弄到的。我们跟他们说已经私了了,他们不会多管闲事的。“ 我说:”我以前采访新闻的时候遇见的医生护士可八卦了。“ 邹鑫说:”那也是因为你是记者啊。而且在这种小镇,打架斗殴的事情他们也都见惯了。“ 我想了想说:”也是。“说完,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张姐说:”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邹洲,你带林记者他们去家里休息吧,让他们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在这里陪着你爸爸。“ 我说:”必须洗澡,这一身太脏了,可惜就是没有衣服换。“我看着身上的脏衣服叹息。 张姐说:“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邹洲,你在家里找两件衣服让哥哥姐姐换了,把他们的衣服洗了,这个天气,明天早上就可以干。” 邹洲说:“还要我洗啊?“ 张姐说:“有洗衣机啊。“ 邹鑫说:“恩,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邹洲说:“好吧,我先带他们回去,一会就回来。” 张姐说:“你也回去睡觉吧,我在这里陪着你爸爸就行了,只是不要再乱跑了。” 邹洲说:“你们要是早点说清楚也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我拉住邹洲对张姐说:“没事,我会看着他的,你们放心。“ 邹洲不耐烦的说:“我不会再乱跑了。“ 我说:“那我们先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回去上班。” 邹鑫说:“恩,那我们回重庆再联系吧,虽然也是阴差阳错,但是你们也帮了很大的忙,到时候还得好好谢谢你们呢。” 我说:“也没什么,我们回重庆在联系吧。“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喧哗起来。我们打开病房的门,看见门诊里进来了两个人,他们正用自制的简易担架抬着一个人走进来,边走边喊医生来救命。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很快过去了。 我们也走出去,看看是什么回事。来到急诊,发现他们已经把那个人放在病床上。医生正在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站在外面,看见那个躺着的男人脸上铁青,还在吐着白沫。 送他来的那两个男人说:“医生快救救他吧啊,他被蛇咬了!” 医生说:“蛇?什么蛇啊?看他的样子很严重啊!我们这个地方有这么毒的蛇吗?” 我和邹洲听得正好奇,孟应九说:”我们走吧,不要站在这里挡着他们了。“ 护士把病床的遮帘拉过来,挡住我们的视线。虽然我们很好奇,也只能识趣的离开。 走出医院,邹洲还在思考那个人中蛇毒的问题。他边走边说:“这里不会有毒蛇,山里面才会有,他们会不会也进去鬼洞里面了。” 我说:”你也太敏感了吧!那个山这么大,而且我们在鬼洞里也没有遇见毒蛇什么的啊,只有一只大蝙蝠。” 邹洲说:“可是他们这么晚,能在哪儿被毒蛇咬呢?而且你们注意看他们的衣服了吗?他们的衣服也很脏,鞋子上还有泥土和树叶。” 这些我还真没有注意,我说:“你观察得还挺仔细的,但是不管他们是不是去鬼洞,现在看来也都失败了。” 说起失败,我又想起那两个死在鬼洞里的盗墓贼,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还有恐惧。人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但是我也是帮凶啊。我看向空荡的街道,这也算是他们的命运吗?因为遇上了我们而丢掉了性命。我在心里说道,我会给你们烧纸钱的,你们安息吧,早点投胎,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们了。 第三十二章 共眠 很快,我们来到那栋老楼的楼下。 邹洲走在前面说:”孟哥哥应该给你说了吧,我们家就这里,很近的。车站也不远,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底再右转就可以看见车站了。“ 我心想这么近对我可不是个好消息,二人世界都没有了。 我和孟应九跟在他身后走进楼道里,邹洲跺了跺脚,楼梯间的路灯亮了,虽然昏暗,但是还是可以让人看见路。 我问邹洲说:”你们家有几间房间啊?“ 邹洲说:“3个卧室,你们两个就睡我的房间吧,我睡我奶奶的房间。“ 心里一阵狂喜,我刚想回答说好啊。孟应九却对邹洲说:“我和你睡一间房间吧。“ 邹洲转过来看着我们说:“你们不是……” 孟应九说:“你…..” 我转身对孟应九说:“我不想一个人,我害怕!“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惊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理直气壮起来, 孟应九说:“我们就在你隔壁。” 邹洲竟然插嘴说到:“就是啊!在这城里,有什么好怕的啊?” 我转过头去恨了他一眼,邹洲咳了两声说:“还是她说了算,我可不敢招惹她。“说完,向楼上跑去说:”就在3楼啊,我先去开门了!“ 邹洲走后我对孟应九说:“你说了不会再让我一个人的。“ 孟应九说:“可是我们……” 我看着周围破旧的建筑说:“可是我真的很害怕,鬼洞、还有刚才的噩梦。 孟应九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他还是答应了,我激动得说道:“yes!“ 孟应九却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我,他还害羞了。我却是止不住的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脸皮已经厚出了境界。 我拉着他说:“我们快上去吧!“ 到了3楼,邹洲把房门开着,还是那种老式防盗门。我们进去后,孟应九关上门。我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房子是90年代的装修风格,屋里整齐的摆放着一些陈旧的家具。 邹洲从卧室里拿出两套衣服来说:“林姐姐,我给你找了我妈妈的睡衣,哥哥嘛,就穿我的就可以了。“ 我接过衣服说:“谢谢啦。“ 邹洲把衣服递给孟应九说:“哥哥,你的身手真是太厉害了,什么时候有空,也教我一下嘛。“ 我走过去挡在孟应九身前说:”你小子还是先高考吧!“ 邹洲有些无语,说:“怎么连你也这样啊?整天都是高考!高考!我听得都烦死了,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真正想要什么。“ 我微笑着说:“你想要什么?“ “自由!“ “自由?你知道自由是什么吗?自由都是自己给自己创造的,你现在什么都得依靠你父母,你拿什么谈自由?你现在要做的是为你以后的自由而努力,当你以后不需要再依靠什么人的时候,就没有人管你了。像你姐姐我现在这样,还不是想去哪探险就去了。所以,还是慢慢来吧,你的人生还长,不要着急,你得先想好你想要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听了我的话,邹洲冷静了下来。孟应九说:“林敏说得对,你得先想好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你以后自己慢慢想吧,先告诉我们,我们睡哪里啊?我得给手机充电,然后洗澡,我都快受不了了,身上太脏了。“ 邹洲指着他身后的房间说:“那是我的房间,你们睡那里吧。“ 我走进屋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出来问邹洲说:“厕所在哪里啊?” “在这边,我带你去吧。” 邹洲带我到了厕所,教我怎么用水。看他一副忧郁的样子,我想到了我18岁时迷茫的样子,不免有些动容,于是对他说:“不要着急,你想要的,时间都会给你。“ “真的吗?“ 我看看站在外面的孟应九说:“当然了!好了,别忧郁了,你去找孟应九教你啊。” 邹洲睁大眼睛说:“我现在可以学吗?” “可以啊,男孩子,会一两招,更讨女孩子喜欢嘛。“ 邹洲一脸嫌弃的说:“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很酷。” 奇怪了,这个年纪,不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吗?我好奇的问道:“你都没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 “难道你喜欢男生?” “当然不是!你说什么呢?“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觉得好笑,于是说:“逗你玩呢,一看你就是直男癌晚期了,也不可能会喜欢男生。好了,我洗澡了,你去找他吧,只是他愿不愿意教你,我就不清楚了。” 邹洲说:“哥哥人可比你好多了!” “你小子!”我举起拳头想打他,他一溜烟就跑了。算了,看在他是在夸孟应九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想到一会要和孟应九睡在一起,内心就激动,我还是先把自己洗干净吧。“ 洗了头发和澡后才是真的神清气爽。我从厕所走出来,他们两个正坐在沙发上聊天,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我说:“邹洲,有没有吹风机啊?” “有啊,你等等,我给你拿。”说完,进屋里去了。 客厅里就剩我和孟应九,这个时候,我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邹洲拿出吹风机给我,然后对孟应九说:“哥哥。你快去洗澡吧。” 孟应九答应着就去洗澡了。我问邹洲说:“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邹洲坏笑着说:“这是我们男人的秘密,不告诉你。” 我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秘密的。你不说,孟应九总会告诉我的。我“切”了一声,然后把脏衣服给邹洲说:“你的任务啊!” 邹洲接过衣服说:“我知道,一会一起洗,您老就放心睡觉吧!” 我疑惑的看着他,刚才和孟应九聊什么了,这么开心?现在居然这么听话。邹洲笑着自己走开了,我也回房间吹头发。 但是我得先看看我的手机,开机后,发现只有小张的一个未接来电,郑老头没有给我打电话,看来今天应该是平安度过了,我也就放心了。明天回去,只需要把今天在长寿的所见所闻编个故事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我吹干头发后,孟应九也洗完澡进来了。看见他把手臂上的纱布拆掉了,我说:“纱布掉了,我重新给你包扎吧。”然后走过去拉起他受伤的那只手臂,惊讶地发现他手臂上并没有伤口。 “咦!我记得左手啊?”我再看看他的右手,却看见他的右手臂也是完好如初。奇怪了,在鬼洞里,他的手臂明明受伤了啊! “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啊?” 孟应九收起他的手臂,不再让我看,说:“本来就不严重,所以很快就好了。“ 可是当时,我亲眼看见孟应九受伤了啊。而且那个时候,邹洲也叫我快去给他包扎,证明邹洲也看见他受伤了啊,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孟应九说:“你头发干了几快去睡觉吧。“ 我把吹风机给他说:“那你快把头发吹干吧。” 孟应九接过吹风机说:“你先睡觉吧,我到外面去吹。“ “没什么啊,我等你呗。“ “你快睡觉。“说完,孟应九就关门出去了。 ”人家就是想等你啊!“我小声对门说道。回到床边看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于是我躺在床上等孟应九,但是眼皮却很诚实的一直要闭起来。这样坚持了一小会,我还是睡着了。 夜里半梦半醒地翻身,发现旁边躺着一个人,想起来是孟应九,于是我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孟应九。“ 孟应九竟也回答了一声:“恩?” 听见他的声音后,我也安心了,于是转身过去抱着他继续睡觉。 第三十三章 回程 “林敏,该起床了…林敏…” 是孟应九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孟应九站在床前。我问他说:“几点钟了呀?” “6点半了。你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就去坐车回重庆了。” “好吧。”我伸了个懒腰翻身起来,孟应九把我的衣服给我,然后关门出去。 10分钟后,我就准备完毕。我们给邹洲留了张字条在茶几上,就离开了。 夏天的早上,太阳很早就出来了。走到楼下,再回头看看这座老楼,发现它其实也没有多吓人。 我和孟应九在路边的早餐摊上买了馒头和豆浆,吃饱后赶到车站,幸运的是也赶上了7点钟那班汽车。 坐在车上后,我看着车窗外,心里总想和孟应九聊点什么,其实我还有很多关于他的疑问。比如他手臂上的伤,还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而且也害怕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孟应九突然开口对我说:“林敏。”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嗯?” “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参与到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中来了?” 可是我的工作就是这样啊,探寻真相,我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而且你不是说以后我可以叫上你以一起,你可以保护我吗?” “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自由。当你知道了很多事情后,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了。”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邹洲他们的家族秘密吗?你害怕我被陈家人给盯上?” 孟应九看着我,过了许久才说:“嗯。”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骗我去那里,可是他们应该不至于要……而且有你在,我不害怕。” “我害怕,我也保护不了你。”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害怕起来。不是害怕陈家人,而是害怕孟应九说他保护不了我。他怎么可能保护不了我呢?除非他不再想要保护我了。 我问他说:“你怎么可能保护不了我呢?” 孟应九却问我说:“你在鬼洞里有没有遇见其他人?” 其他人?在鬼洞里,就我们几个啊!还变态和盗墓贼,还有…?突然想起一个恐怖的人。 我说:“除了你们和变态、盗墓贼,我还看见过一个恐怖的人脸!而且后来的噩梦就是梦见被他追杀。” “恐怖的人脸?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样子嘛?他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就看了一眼,就给吓摔倒了。其实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就是很恐怖,因为他的脸惨白惨白的,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我见鬼了。” “你不是还梦见他了吗?梦里的他是什么样子?” “也是突然出现的一张惨白人脸,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他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梦里面就觉得他是我在鬼洞看见的那个人。” “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的?” “就是在……”我压低声音说:“就是在蝙蝠王的山洞里看见他的,当时我们要爬出洞口了,他突然出现,就把我们给吓回去了。” 孟应九一直思考着,我也在拼命回想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奇怪的是,平时我阅人无数,过目不忘,怎么现在就是记不起他的样子了呢? “啊!”我想起了另一个特征。 “你想起什么了吗?” “当时他出现的时候,我们闻到了一阵香味。” “香味?”孟应九又开始了思考。 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就是他说害怕自己保护不了我。我对他说:“我相信你。” 孟应九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说:“我相信你可以保护我,而且我也会保护你的。所以,我答应你不再去多管闲事了,好吗?” 孟应九说:“好。”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起来,我拿起一看,是小张打的。我接起来说:“喂,小张,你起这么早啊?” “这不孩子起得早嘛?我打电话是问你今天回来吗?” “当然啊,我现在就在车上了。对了,昨天郑老头没有说什么吧?” “你运气好,昨天下午他自己都没来,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出去了。” 瞬间心情大好,这下连故事都不用想了,我说:“太棒了。” “好了,我去忙去了,再见啊!” “恩,办公室见!” 挂了电话后,我激动的对孟应九说:“太好了,我们主编根本就不知道我昨天跑出去了。” 我已经猜到他会只回答一个:“哦。”于是我继续顺藤摸瓜的问他:“昨天你到这里来找我,有没有耽搁你的事情啊?” “没有。” “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快了。” “快了?” “车子还要开一会,你可以再休息一下。” “好啊!“说完,我顺势挽着他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我看着窗外问他说:”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吗?”“ “好。” “我也是,有你在,我都没有做噩梦了。” 靠着孟应九总是很安心,郑老头那里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我看着车窗外不停变化的景色,渐渐睡着了。 到重庆后,孟应九叫醒了我。因为路上有些堵车,到了重庆后已经是8点40了。下车后,孟应九就和我分开了,他说他要去确认一些事情,我就搭地铁回报社了。 在报社门口遇见了来上班的刘姐,就和她一起进去。路上刘姐告诉我说孙明康已经被确定患有间歇性精神障碍,由于没有人照看,已经被送到歌乐山精神病院了。 我说:“那…那个案子现在有结果了吗?” 刘姐摇摇头说:“没有。” 和刘姐分开后,我回到办公室,坐到我的椅子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上次坐在这里已经是10年之前了。 我正在内心无比感叹的时候,小张也来到办公室,他看见我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赶忙叫他低调,他坐到位置上后一如平常的问我说:“这么早啊?昨天收获如何啊?” 我看着他,笑了笑说:“不怎么样。” 小张伸过头来小声说:“到底怎么样啊?我的名侦探。” “就是找到了失踪的高中生。” “不错呀!难道你猜对了?” 正如我的猜测,他们家确实有秘密,但是完全是两个方向。我摇摇头说:“其实就是高中生青春期叛逆,想要自由,就自己出去冒险。好在我说通了他的好朋友,他告诉我们他在哪里,所以我们顺利找到了他。” “那也不错啊!有收获啊。” “一般般啦,我打算以此做一个现代人压力的专栏,你放心,我会排在你之后的,先来后到嘛。” “我们两个之间还说这些,当然我在你之前嘛。”小张笑了笑继续说:“ 你跟郑老头汇报了没有?” “恩。他觉得还行。” 和小张聊天之际,我翻阅完了报纸,开始在网上看新闻。打开浏览器,看着上面的标签,想起一件还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之前不是在看《未知》杂志的官博吗? 想到这里,我打开网页,继续寻找《未知》杂志关于鬼洞的报道。 第三十四章 再遇 看着看着,看见了《未知》杂志关于古棺的后续报道,点开网页链接,上面写着:经小编多方打探到,古棺上的奇怪符号是古彝语。而这些古棺上的古彝语不同于其它的祭文,而是讲述了一个几百年前痛彻心扉的爱情故事……预知详情,敬请关注每一月28号准时为您揭秘的《未知》。 爱情故事?怎么感觉有些狗血呢?无论是古棺还是鬼洞,我都无法把它们和爱情联系到一起。 《未知》也知道那是古彝语了,等等,又是古彝语,我都忘记问邹鑫,他们的文字到底是不是古彝语。还是过几天,等他好些了再打电话问他吧。 我看看发送日期,是上个星期五,可以啊,比我先知道。咦?带路的老头说杂志社是上个星期六去鬼洞的,时间如此巧合,难道它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吗? 我继续翻看《未知》的官博,一直到我翻到上个月的新闻,都没看见他们关于鬼洞的报道,甚至是连预告都没有,这不像他们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风格啊? 可是老头说他给《未知》杂志社带过路啊?难道他记错了?其实不是《未知》,而是什么别的杂志,只是我这么问他了,所以他就顺着我说是! 现在想想,那个老头见钱眼开,为了哄我高兴,顺着我回答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如果不是《未知》杂志,那古棺就和鬼洞没有什么关系了。毕竟其它的报刊杂志都对古棺只是一笔带过,只有我和《未知》较真着。 想了想,会不会是我太牵强了呢?就算是《未知》,说不定古棺和鬼洞只是它的两个不同的项目,只是时间点容易让人多想。 靠着椅子上思考了片刻,我继续在网上搜索关于鬼洞的新闻。 但是搜索出来的还是那些老掉牙的新闻。没有道理啊,上个星期去实地探访,再怎么样,杂志的预告也该放出来了吧。这种新闻难道要保密?难道他们发现了里面的祭祀广场!? 那也不会保密吧,杂志社的正确作风应该是通知文物局啊,难道他们是我一样,知道了其中的一些秘密,所以隐瞒了消息…… 我的线索太少,所以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太多了。在我的大脑快要想到爆炸的时候,我接到了新闻采访的电话。于是动身出去跑新闻了,这才是回归了我的正常生活。 因为是个毫无爆点的普通社会新闻,所以我的脑子里其实还是一直想着古棺和鬼洞的事情。 采访后,我准备按部就班的回报社写稿子,却在公交车上接到了林子皓的电话。他说他在古棺上有重要发现了,而且知道那些古彝语是什么意思了,叫我和他在三峡博物馆的古棺展厅见面。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想让他马上告诉我,可是他却一定要见面再说。没有办法,我只好马上下车,然后坐车去三峡博物馆。 到了三峡博物馆的广场,我给林子皓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在上面了,于是我马不停蹄地跑上楼去。 因为是工作日,博物馆的人不多,古棺的展厅只有林子皓和另一对老人。 林子豪正站在古棺展柜的面前,聚精会神的看着古棺,仿佛此时躺在玻璃柜里面的不是一具棺材,而是一个绝世美人。 我气喘吁吁地的走到他身边,“林子皓!” 他看得入神,没有听见我在叫他。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是我,推了推眼镜无辜的说:“你吓我干什么啊?” “我没有吓你,只是叫你,你没有听见,我就只有动手了。“我看着古棺问他说:“你说的重要发现是什么啊?” “我不是知道那些文字是古彝文了吗,然后我就又到这里来,拍了这些文字的高清的照片,拿回家仔细研究。就在昨天晚上,我研究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我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那个下面。”说着,林子皓指着我面前棺材的右下角,然后小声说:“那里被人刻了一个五角星。” 五角星?我一听,脑子就炸开了,赶忙凑上去看,可是并没有看见。我焦急的说:“没有看见啊,在哪里啊?” “林子皓拉起我说:“就知道你看不见,连我都是看了照片之后,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说着,他从他的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给我,然后指着照片的右下角上:“你看这里,这里有一半的五角星。” 我接过照片来一看,在照片的一角果然有半个五角星。 林子皓继续说:“一开始,我还以为也是一个文字,可能是工人落款的时候刻下的。但是仔细一想,这是棺椁啊,怎么会有人在上面落款呢?而且我在找遍了字库,都没有发现像这个的古彝语文字。后来我又猜测这会不会只是不小心留下的划痕,所以我打算来博物馆看个明白。可是昨天晚上已经太晚了,博物馆已经关门了,于是今天一早我就来这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这个小五角星。” 对应照片上的位置,我又在古棺上寻找。在林子豪的指引下,我终于在古棺的角落上发现了那个小五角星。 这次,我总算是看清,而且可以确定,这个五角星的里面有一个小点。 看见那个小点的一瞬间,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邹洲奶奶画的五角星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但是为什么这个古棺上也会有一个这样的传说中的五角星呢? 其实不止是五角星,还有这些古彝文,难道这个古棺知道和邹洲的家族有关系?可是他们家族不是彝族,是冉族啊!而且这不是一个明代的棺材吗? “林子皓,这真的是一个明代的棺材吗?” “当然啊,说其它的都虚,切片试验过了,这是距今大概300多年前的棺椁,是明末清初时候的。” 难道是邹洲家族明末清初的时候埋在这里的?不应该呀,他们不是都要埋在鬼洞的祖灵底里面吗? 也许林子皓感觉到了我的不安,他问我说;“你怎么啦?” 我说:“这个五角星是刻上去的。” “是啊。所以我说这是重要发现啊!那些文字是漆写上去的,而五角星是刻上去的这明显不是一起的。” “你说这个五角星是什么时候刻在上面的啊?” 林子皓说:“古棺刚挖出来的时候,你看见上面有这个五角星吗?” 第三十五章 诱饵 “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认为五角星是现在才刻上去的?” 林子皓看着古棺上的五角星说:“这个刻痕看起来很新,你当时在现场拍的照片没有拍摄这个地方。所以我问你,古棺当时挖出来的时候,你看见上面有这个五角星了吗?” 怎么这些人都看得出这种细节,我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呢?我说:“当时,我怎么可能注意到这种角落。而且古棺挖出来以后就一直放在你们文物局里面啊?怎么可能会是挖出来以后才刻上去的呢?” “其实有没有泥土痕迹是最好判断的了,可惜你当时没有注意。” “对了,你们局里的那些工作人员应该知道吧,他们把这个古棺清理得这么干净,肯定不会放过这些蛛丝马迹的。” “可是现在问题是没有人说过这个五角星的事。” 我疑惑的看着他说:“李教授呢?” 林子皓摇摇头。我说:“你爸爸呢?” “他也只字未提。”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邹洲奶奶的事情,那我看见这个五角星只会觉得是这个古棺的设计有些古怪,或者是被无聊的人恶作剧了。但是林子皓应该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五角星吧,为什么他也如此好奇呢? “你为什么对这个星星这么好奇呢?” 林子皓看着我说:“唉,你还没明白吗?这具棺材,不!这个棺椁被人动了手脚。” 他这么说反而把我给弄糊涂了。 那一对老人转了两圈后就走出去了,展厅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看着他们出去后,林子豪继续说:“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吧,我不小心听见我爸爸说,这个棺椁里的东西已经交给中央了。” “恩。” “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已经这么机密,那为什么还要把棺椁拿到博物馆来展出呢?” 因为李教授已经答应我了?这太不可能了,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林子皓说:“我觉得摆在我们面前的可能是个复制品,这个五角星就是区别。” “所以,其实这个才是你真正的重要发现?” “恩,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放一个复制品在这里。即使是假的,但是也应该越低调越好吗?” 难道真的是因为李教授答应了我?我说:“会不会是因为李教授在那么人前答应我这个记者,害怕如果反悔,会被我曝光,所以弄了个复制品摆在这里,鱼目混珠!” “答应你了,也可以反悔,到时候说技术达不到,或者上面临时改变了主意,你也不能怎么样啊?” 想想也是,看来我还是高估自己的身份了。“那为什么要摆一个复制品在这里,而且这个星星,只要是有心人,肯定会看见的,那么就会被发现啊!” “有心人?”林子皓反复说着这个词语,想了片刻,他抬头看看四周,我也跟着他抬头看去,却只看见天花板上几个摄像头。 林子皓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说:“我想到了!有心人!” “你想到了什么?” “这个东西放在这里,只要有人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上面的星星。” “是啊!只要那个人够细心。” “只有有心人才会那么细心、仔细的看这个棺椁。一般人,也就看两眼就走了。” 我看着林子皓,没有听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林子皓看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说:“你看那是什么?” “摄像头啊!这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是一个陷阱。” 我惊讶的说:“陷阱?” “他们把棺椁的复制品放在这里,来吸引有心人。” “照你这么说,这个古棺就是一个诱饵?” “恩,用它来吸引有心人上钩。只是到底谁是有心人呢?” 我看着那些摄像头,有心人?突然想到了陈家人,邹洲他们口中的那些人,心里有些害怕起来,于是我马上拉起林子皓走出展厅。 林子豪叫道:“你干什么啊?我们去哪儿啊?” 我拉着他一直往博物馆外面走去,边走边说:“我们先离开那里,那里太危险了。” “我们又不是有心人!” 我停下来,看着林子豪,林子皓林子豪又说:“我们又不是有心人,躲什么呢?” “可是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啊!我们的行为很可疑,说不定已经引起……设这个陷阱的人的注意了。” 听了我的话后,林子皓才反应过来。 我说:“这个世界有些时候并不是清者自清。”于是我们两个加快速度走出展厅,来到外面的广场。 本来就有很多疑问,现在脑子更乱了。首先是那个五角星,居然中间有一点。没有听过邹洲奶奶的故事还好,那我可能会像林子皓一样,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那一点。 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又怎么能不把这两个事情联想到一起呢?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巧合?还是大家都喜欢拿这样的五角星做记号? 再来,就是这个到底是不是复制品的事情。林子皓会这样以为,是因为他不知道五角星可能另有来历。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鬼洞里五角星的事情呢?可是这样一来,又多一人知道鬼洞的秘密了。哎,不管我怎么做,都会对不起一方。 但是不管这个古棺是不是复制品,“诱饵”这个说法的可能性确实很大。这么机密的事情,居然就这样放在大众面前,太可疑了。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早就不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到底是谁要设这个陷阱呢?文物局?他们这样的实力,用不着这样吧?除了他们,我能想到的就是陈家人了。可是还是感觉关系有点远了,而且陈家人的势力竟这样大吗? 正在我万分纠结的时候,林子皓说:“事情越来越不可预料了。” 我无奈的说:“从一开始就很出乎意料了好吗?” 林子皓看了看手表说:“已经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然后再继续讨论。” 我刚想说这多问题等待解决,你居然还吃得下饭,话到嘴边,才听见自己的肚子竟然叫了起来,原来我也饿了。于是我说:“好吧,吃货!先吃饭!” 第三十六章 青梅竹马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快餐厅,吃了点东西后,我想起林子皓说他已经知道了古棺上的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于是问他说:“对了,你不是说你知道那些古彝语是什么意思了吗?你快给我说说啊。” 林子皓喝了口汤,擦擦嘴,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然他的目光移向我身后,紧接着叹了口气。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双手突然伸到我面前。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你好,我是林子豪的女朋友,李阅怡。” 我抬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长相清纯的小女生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但是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这样的微笑和自我介绍似乎有些不善的意味。 我起身伸手和她握手说道:“你好,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林敏。” “记者?”她惊讶的看着我,再转头看看林子皓。林子皓有些生气的对她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李阅怡说:“你在这里,我当然要来啊!最近你总说在忙,我就想看看你在忙些什么?”说完,她看向了我。嗯?她该不会是误会我和林子皓了吧!难道我看起来有这么年轻,还能被被小女生当作情敌。想到这里,我在心里偷乐,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个大姐姐的威仪。 林子皓移到旁边,让出位置给李阅怡,于是她就在我对面坐下了。 李阅怡坐下后,林子皓对我说:“姐姐,她是我大学同学,历史专业的。”说完还向我使了个眼色,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女朋友吗?怎么又是大学同学了?两个人说法不一致,看来他们俩这关系,还有待商量了。而且林子皓这说法,要是我真是小三,那还不得意得上天了,也太不懂得照顾女生的感受了。 突然之间觉得这个场面也挺像我跟踪孟应九被发现的时候,只是他对我的态度可好多了。咦!难道李阅怡也跟踪了我们? 李阅怡应该是在林子皓腿上掐了一下,林子皓突然叫到:“你干什么啊?好痛啊!” 李阅怡看了他一眼马上对我说:“姐姐,我和子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我看着她回答到:“哦。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了?” “那是当然,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 林子皓无奈的低下头叹气,李阅怡也不管他,继续说:”我们两个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将来是要结婚的。” “谁要娶你啊?”林子皓抬头说到。 “你娶我啊!”说完,向林子皓做了一个鬼脸,林子皓说:“我是不会娶你这个跟屁虫的。”说完后转过头去。 “我怎么是跟屁虫了?我只是刚好也来这里啊!而且你是逃不掉的,我一定要嫁给你。” 看着他们,我想起了自己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个胖胖的小男生,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好。那个时候我经常欺负他,他也任打任骂,每天都把自己的零食给我吃,还说长大了以后要娶我。但是他二年级的时候就转校了,从此我们失去了联系。过了这么多年,我脑海里只记得他圆圆的脸,连他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像林子皓和李阅怡这样的青梅竹马真好,可惜我没有,这也是人生中一件遗憾的事情。 我对李阅怡说:“那我提前恭喜你们。” 听到这里,李阅怡的表情缓和了些。她笑着说:“谢谢姐姐了。”说着,她拉过林子皓来对我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姐姐你要来哦。” 林子皓逃开说到:“谁要跟你结婚啊?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每天把结婚这种事情挂着在嘴边。” “和你结婚啊!我就对你说”说着,李阅怡转过了看着我说:“还有姐姐。” 我不想解释了,至少在这种事情上是清者自清的,而解释就是掩饰。我说:“好啊。” 李阅怡问道:“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呀?你是在采访子皓吗?” 我正在思考怎么回答,林子皓又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他插嘴说到:“姐姐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去过古棺挖掘现场的那个记者。现在姐姐只是想了解一下文物局平时是怎么安排这些文物的,还有我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工作。想要群众更了解我们的工作,消除一些群众对我们的误解,所以我们就约出来谈谈而已。” 还解释,看来你还是在乎人家的啊。不过林子皓这个提议还真不错,郑老头肯定喜欢,有空真得这样采访一下他们。 李阅怡问他说:“那你最近是在忙什么呢?” “就是帮姐姐找些资料啊!你知道我忙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你自己不和我说清楚,我要是知道你忙工作,就不会打扰你了。我每天下课后,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哪里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啊?” 我问到:“下课?” “嗯,我现在在读研究生。”原来还在读书,难怪看起来这么单纯,林子皓这小子应该好好珍惜啊。李阅怡说完后看着林子皓餐盘里的食物。林子皓问她说:“你想吃吗?” 李阅怡露出可怜的神情点点头说:“我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一块吐司!都快饿死了!” “你自己不知道买东西吃吗?”林子皓一边说一边起身,然后走到点餐处去给李阅怡买吃的。怎么画风一下子就变成了狂虐单身狗了呢? 我只好拿出手机,缓解伤害。李阅怡见林子皓走后马上问我说:“姐姐,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我看子皓的表情,就知道他刚才有话没说。他的一举一动我最了解了,没有什么逃得了我的火眼金睛。” 我抬头看了眼林子皓,他正看着我们,看见我抬头看他,他马上冲我摇了摇头,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姿势。李阅怡也转身过去,看见她转过来,林子皓马上停下动作,伸手推了推眼镜,对我们微笑。 我说:“你这么了解他,他自己知道吗?” 现在古棺的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也许是林子皓觉得现在知道了这些会给李阅怡带来危险,所以才不愿意告诉她。可是我真的很能理解李阅怡好奇的心理,因为我对孟应九就是这样。想起他对我说:知道的事情多了并不是好事,难道他也是和林子皓处于一样的境地? 李阅怡愣了一下说:“他……他应该知道吧……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就应该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愿意让你知道的。” 李阅怡表情认真的说:“可是从小到大,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他从来都没有瞒着我什么啊!什么事情他会不想让我知道呢?” 现在是开始换着方式虐狗了吗?于是我淡淡的说:“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 警告 现在是开始花式虐狗了吗?于是我淡淡的说:“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可是……是你们两个在讨论工作的事情呀,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喝了口水说到:“我们讨论的工作就是他刚才说的那些,如果你觉得他有什么别的瞒着你的话,那是你们的私事,我就不清楚了。” 李阅怡想要说话,看见林子皓端着食物回来,只好忍住。林子皓把餐盘放在李阅面前说;“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快吃吧。” 本来,李阅怡海满脸的不服气,看着眼前的美食,瞬间就脸上就笑开了花说:“谢谢,那我开动啦,饿死了。” 我看看手机,已经下午1点半了,我对他们说:“你们慢慢吃,我要回去上班了,林子皓,我要有什么没弄清楚的事情,再找你。”自己编的谎话自己去圆吧。 林子皓说:“好的,有事再联系。” 李阅怡也抬起头说道:“姐姐慢走啊!” 我拿起东西走出餐厅,以前的我不是很坚强吗?为什么,现在看着这些小年轻秀恩爱,我会这么郁闷呢?忍无可忍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孟应九的电话。你可一定要接啊!不然,我就只有给我妈妈打电话求安慰了,不对,我妈妈才不会安慰我,而是催婚,只会增加伤害。天啊!难道我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给我安慰的人了吗?小吴也走了,难道要打给小张?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电话打通了,耳边传来孟应九熟悉的声音。 “喂!林敏,你有什么事吗?” “孟应九,你在哪里啊” “林敏,你怎么啦,怎么声音这个样子,我在家啊。” 家?听他这样说,我就像在暴风雨中突然找到了一个电话亭可以为我挡风遮雨,心里一下子开心起来。我说:“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看你在干什么。” “哦,你没在办公室吗?” “我马上就回去了,上午在外面采访。” “恩,你小心些,快回去吧。下午,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好的。” 挂了电话后,我简直高兴得可以飞上天了。虽然没有青梅竹马,但是我现在有孟应九,也没差。 坐公交车回到报社,因为有了好心情,工作效率提高,很快就写完了稿子。工作完后,我靠着椅子上休息,脑子不工作的时候,那些疑问又全部自己跑出来了,他们就像弹幕一样,排着队,在我眼前一片一片的飘过。 “林敏!”郑老头突然叫住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不在办公室里啊?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我马上答应到:“在!”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心里七上八下的,叫我去他办公室做什么?难道他知道我昨天去长寿鬼洞的事情了?不应该啊! 来到郑老头的办公室,他正坐在椅子上喝茶。“郑主编,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郑老头悠悠的说:“昨天忙什么呢?” 我犹如当头一棒,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也只能见招拆招了,于是大脑马上开始光速运转,不就是编故事吗?这可难不倒我这个老油条。 我还没有回答,郑老头品了口茶后,又悠悠的问了一句:“你的压力专栏做得怎么样了?” 我松了口气说:“快了,资料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今天下午能给我吗?” 今天下午?这不是要命吗?昨天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突然就要要了呢? 我苦笑着说:“当然可以,最近我都在做这个事情。” “那就好,你去忙吧,下班前拿给我。” “好的。” 我转身走出办公室,这下子真的要开始光速工作了。为什么郑老头突然这么变态了?不对!他一直都这么变态,所以才这么显老,苍天有眼啊。 回到座位后,我开始了工作,连厕所都憋着没去上。终于在下班前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赶忙拿去交给郑老头过目。 郑老头接给我的材料后,却只是把它放在桌子上,没有看。我问道:“郑主编,我的专栏什么时候排版啊?” “一会我就看,明天就出报。” “这么快啊!”那小张的专栏怎么办?“可是……” “小林啊,接下来你的工作有什么安排吗?” 想到了林子皓的建议,于是我说:“我准备去文物局了解一下他们平时是怎么工作的,是怎么处理那些发现的文物,这样可以让普通老百姓更加了解文物局的工作情况,也增加他们保护文物的意识。” “可以,就这么去做吧。” “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下班了。”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郑老头突然又说道:“石桥铺的古棺发掘,是你去的现场吧?” “是啊。” “现场情况怎么样?” 郑老头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情,我说:“还可以啊,井然有序,古棺也没有被破坏。” “那就好,现在古棺已经被移到博物馆,也算尘埃落定了。” 我点点头说道:“恩。” “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就不要再去多管闲事了,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才是真的当头一棒啊,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郑老头怎么会知道我在多管闲事。 郑老头继续说:“上头下了通知,这个事情不要再报道了,我们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吩咐办事就可以了。其它的媒体也不会再提这个事情,我们更要起到带头作用。” “哦,我知道了。” “好了,你下班吧,我还要把你的材料过一下。” “好的。”我勉强挤出微笑说:“明天见,郑主编。” 走出郑老头的办公室,我简直像丢了魂一样。为什么会突然下这样的通知?想起博物馆里的摄像头,难道我和林子皓已经被盯上了吗?居然真的是文物局设的陷阱?但是因为有林子皓,他们肯定知道我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就下了这个通知来警告我,那林子皓应该也接到警告了! 想到这里,我马上收拾东西,跑出办公室。来到街上,看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才敢拿出手机给林子皓打电话。可是连续打过去两次,都没有人接。 第三十九章 失联 打电话对方不接,这个伤害就像你兴高采烈的给别人讲了一个自己笑了很久的笑话,对方却只回应你:呵呵! 失魂落魄的走到小区门口,抬头看看我们家的方向,想到孟应九在家里等我,心情好了些。我还答应他说自己不会再多管闲事了,但是现在总是感觉怪怪的,好像冥冥之中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带我参与到这些奇怪的事情里。 回到家,我正在包包里翻钥匙,门突然自己打开了,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孟应九打开了门。我看着他说:“你要出去吗?” “我给你开门。” “给我开门?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听见你翻找钥匙的声音了。” “是你的听力太好,还是我找东西的声音太大了?”说完,我走进屋里,看见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和碗筷。心里涌出一阵暖意,孟应九说:“你快去洗手吃饭吧。” 我转身对他说:“谢谢你啊。” “没事,我回来得早。” 放好东西,洗完手后,我们坐下吃饭。心里实在是憋不住话,于是我对孟应九说:“今天我又看见一个五角星。” “到处都是五角星啊,很正常,” “不是的,你猜我是在哪里看见的?” 孟应九抬头看着我,我说:“石桥铺挖出来的古棺,你知道吧?” “知道。” 想起我在古棺挖掘的现场也看见过孟应九,我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应该在古棺挖掘的现场看见过你。当时还想叫住你,给你道谢,结果接了个电话,你又不见了。” “哦,我是去过那里。” “我跟你说,今天我又在古棺上看见一个五角星。” “你在哪里看见了古棺?” “博物馆里啊!它现在不是放在博物馆里吗?” “哦。” 我继续说:“最可怕的是,那个五角星里有一点!邹洲说他奶奶画的五角星里就是有一个点啊!而且林子皓觉得那个五角星的刻痕看起来很新。” 孟应九想了一下说:“林子皓是谁?” “是上次我去文物局采访的时候,认识的文物局的一名工作人员,而且他爸爸就是文物局的局长。后来我们发现古棺似乎还与长江的抢劫杀人案件有关,因为……” 孟应九突然插嘴说:“你不是说你不会再多管闲事了吗?” “可是……这一切就是要一直出现在我眼前啊,我也没有办法嘛。” 孟应九只是表情严肃的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说:“我是不 不再多管闲事了,可是这已经开始的事情,我已经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了。你要是现在让我放弃,就好比是让一个盲人看见了一点点亮光后,马上夺走了这一点光明,会郁闷死人的。” 孟应九低下头又开始默默的吃饭,他应该是默认了,我继续说:“昨天我也不是单纯去帮忙找邹鑫的。” 孟应九抬起头看着我,我说:“当时我忘记告诉你了,长江边的浮尸身上不是有一块破布吗?破布上的古彝文不仅和古棺上的文字一样,还和邹洲奶奶日记里的文字很像,所以,我当时立刻就决定去鬼洞一探究竟。只是没有想到收获不大。” 只是收获了一个神话传说一样的故事,对现在的调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是想到孟应九不辞辛苦的来护驾,在我的私人感情方面还是很有收获的。 于是我说:“当然,这次探险对我们两个还是很有意义的。” 孟应九停了一下,又继续吃饭。看他的样子,他也是赞同了我的说法。 我回到正题说;“你不会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破布和古棺有一样的文字,古棺和鬼洞不仅有一样的文字还有同样的五角星。” 孟应九淡淡的说:“你不能肯定鬼洞里的五角星里是否有一点。” “可是……” “你也不能肯定古棺上五角星里的那一点是刻意为之,也可能那里只是不小心给划到了。”说完,他吃完饭,靠在椅子上看着我。 “可是……”我小声说到:“难道只是大家都喜欢画五角星来当做记号吗?” “即使那两处的文字很像,你也不能肯定它们都是你说的古彝文。” 照他这么说下去,那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不会的,从邹洲的事情可以得出结论,我的猜想还是靠谱的,至少他们家是真的有秘密。 我说:“文字的事情还不简单吗?我们只要打电话问邹鑫,就可以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古彝文了。” “你觉得他会回答你吗?” “你为什么这样说啊?” 孟应九起身收拾他的碗筷回厨房,我马上拿出手机给邹鑫打电话,结果电话里说我拨打的是空号!我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孟应九走出厨房问我说:“怎么样?” 我再次拨打了邹鑫的电话,打开免提。电话里又传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 我挂掉电话说:“为什么会是空号呢?难道我们见鬼了?” “不是见鬼,只是他觉得我们也不用再联系了。” “可是在医院里他不是这样说的啊?”从医院到现在,还不到24小时啊!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心里浮起一种被队友抛弃的伤感,我安慰自己说:“应该他是怕我们有危险,所以才会这样。” 孟应九坐下后说:“我并不这样认为。”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说:“他说的他们家族的故事,很有问题。” “你也觉得有问题?” “因为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啊?难道你知道真相?” “古蜀国的历史,你可以上网搜一搜,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这样都可以啊?” “古蜀国的蚕丛帝是被商王给打败的。” 历史一直都是我的弱项,高考的时候还给我拉了后腿。我说:“我对历史这种东西,不感兴趣。”现在我才体会到我在孟应九耳边唠叨韩剧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那你就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吃不下了,我的头都晕了。”我又拿起手机,给邹洲打电话,结果还是空号。既然电话打不通,我就去单位,去学校找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等,我都被队友抛弃了,为什么我还要去找他们啊?因为我就是想问个明白,至少我得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古彝文!不然我就真的白跑一趟了。可是我知道那个是古彝文以后,又有什么用呢?哎!为什么,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烦人的事情!为什么我会让自己有这么多烦人的事情! 内心一番挣扎后,我决定还是要去找他们,只有找到他们,把话问清楚了,我才能安心,因为这就是我!一个不甘心的人。 第三十九章 人影 我又翻到了林子皓的电话,打电话也不接,难道我也被这个队友抛弃了吗?于是我再次拨打了林子皓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有人接了。我松了口气,总算还有队友。 “喂!林子皓!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姐姐啊,我是李阅怡。” “呵呵,是你啊?林子皓呢?你叫他接电话,我找他有点事。” “他在洗澡。没事,林姐姐,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一会儿我就告诉他。” 看来李阅怡是要和我死磕到底了。于是我说:“那你跟他说,说好下午传我的资料,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发给我!我写材料很急的,叫他赶快发给我!”说完,我就挂了电话,这下更吃不下饭了,连一个小女生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孟应九说;“怎么了?” 我拍了下桌子说:“那个小女生非要把我当情敌!先不说我年纪比林子皓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那种文弱书生?那根本不是我的菜啊!” 孟应九坐在对面表情呆呆的看着我,难道是被我生气的样子给吓到了?哎,淑女形象都没有了。 我解释说:“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被人误会了,而且又被队友抛弃了,所以才这么生气。” “队友?” “是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勇闯鬼洞的队友啊!怎么能一天时间不到,就要断绝联系了呢?我们可是还救了他们两个啊,太绝情了。” “也许你说得对,他们是害怕再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会有危险,所以才不和我们联系的。” 希望是这样吧,这样让我不至于对这个世态太过失望。 孟应九说:“你再吃点东西吧,你才吃了一点点。” “不吃了,被那个臭丫头气都气饱了,就当减肥了。算了,我去洗澡然后睡觉了,好好补补睡眠。”说完,我回房间准备洗澡。 找好衣服,才反应过来,孟应九在家辛辛苦苦给我做饭,结果我没吃,还不洗碗。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啊,毕竟他还不是我男朋友啊! 我马上跑到厨房,看见孟应九已经洗完碗,正在收拾厨房。我说:“孟应九!”可是叫出了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抬头看看我说:“怎么啦?你不是要去洗澡吗?快去洗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又继续收拾。 看着他做家务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我又头脑一热,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靠在他背上说:“谢谢你。” 很怕他会伸手拉开我的手,于是我紧紧的抱着他。就这样过了一会他说:“我的手很脏。” 我马上松开,举起我的手说:“我的手不脏啊!我洗了的!” 孟应九笑了笑,举起他呆着橡胶手套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你快去洗澡休息吧,耳朵都不好使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想到刚才自己冲动的一抱,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我说:“好吧。”然后就去厕所洗澡了。 唱着歌洗澡,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释放压力的完美方法。可是有孟应九在,我也不能太大声了,吵着别人休息就不好了嘛。回想起刚才的每一刻,都觉得无比美好。 等等,他说他的手很脏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其实是想要伸手拉开我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手脏,所以才这么说,想让我自己放手! 洗完澡,吹干头发后出来,发现孟应九已经进屋去睡觉了。我对着他的房门做了个鬼脸,哼,居然这个样子,太过分了。 回到房间,说是要休息了,其实也是躺在床上玩手机。可是拿起手机就想起自己被队友抛弃。扔掉手机,打开电脑上网,但是看着那些网上新闻,脑子里那些疑问又冒出来了,太心烦了,因为一个疑问都没有解开。 干脆关掉电脑睡觉算了,于是我躺着床上闭眼睡觉,催眠自己,可是这么早哪里睡得着啊!而且心也没有静下来,所以挣扎了很久还是没有睡着,心没有静下来。我起身坐着床上,余光看见桌子上的书。 那是泰戈尔的《飞鸟集》,每次翻看它,它都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因为每次我看它的心情都不一样。 我来到书桌边坐下,再次打开这本诗集,那些美妙而细腻的文字总能感染到你。“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读到这里,脑子里自觉浮现出孟应九的微笑,我也不自觉笑起来,如果他的微笑能一直在我身边,那我的生活也完美了。 看着诗集,心是静下来了,可是肚子却饿了。本来晚上就没有吃什么。算了,既然饿了就真的睡觉了吧,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 我蜷缩着躺着床上,可是这样的睡姿也没有缓解饥饿,肚子开始一直咕咕的叫。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我还是决定起来找点吃的,减肥什么的,明天再开始吧。 在房间里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吃的,平时买的零食早就吃完了,还是去厨房找找吧。我打开门,也不敢开灯,借着手机的亮光,悄悄的走向厨房。 我之所以要像一个小偷一样溜进自己家的厨房,是因为我不想让孟应九知道我现在饿了。毕竟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减肥,明明有饭却不吃。 成功来到厨房后,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还有酸奶。太高兴了,我马上拿出来撕开盖子喝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时刻吃东西最美味了,一是有人和你抢的时候;二是自己偷吃的时候。喝完后,丢到盒子,我准备悄悄回房间,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出了厨房的门,我正蹑手蹑脚的走回房间。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我停下来,回头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能是自己偷吃了,所以心里有鬼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转过头来,却看见一个人影正站在阳台外! 第四十章 信任 我吓得一下子愣在原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大叫,害怕打草惊蛇。 客厅里黑漆漆的,外面的灯光透过阳台照进来,那个人站在阳台外面,只是阳台的窗帘是关上的,我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在阳台外,却看不清他是什么样子。 那个人影也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会是阳台外面晾的衣服吧?我又自己吓自己了?可是仔细想想,好像我晚上去阳台上晾袜子的时候,阳台上没有晾这样的长衣服啊! 难道是小偷?可是19楼!他是怎么上来的啊?突然想起上次孟应九说的“他们”,难道又是那些人?自从上次以后,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反锁阳台的门。所以我现在还算淡定,因为他至少目前进不来。 我和阳台外的那个人就这样,一直站在,都没有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了想,我决定悄悄给孟应九打个电话。于是我拿码。 心里很紧张,所以忘了其实下午才给他打过电话,直接打开通讯记录就可以找到他的电话了。越慌乱,越办不好事。 突然感觉那个人好像动了动,我抬眼看过去,发现那个人正在朝我挥动他的右手!他是在向我招手,给我打招呼吗? 这下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在我摸不清那人意图的时候。孟应九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他看了一眼正站在客厅里惊慌失措的我,然后从房间走来。 我想伸手向他指指阳台外面那个人影,他却没有看我,而是直接走向阳台。 根本来不及叫住他,他就已经到了阳台面前,一把拉开阳台的窗帘。“不要!”我大叫一声,才发现窗帘拉开后,阳台上并没有人,也确实没有晾的长衣服。 “怎么回事?人呢?”我走到孟应九身边说:“刚才阳台外面有一个人!他还给我招手了!” “招手?” “恩。”说着,我给孟应九学了刚才那个人的动作。“是什么人啊?会不会又是你上次说的‘他们’?” 孟应九看着阳台外面说:“是。”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孟应九沉思片刻,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林敏,如果以后有人给你说了些什么,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我疑惑的问道:“谁......会和我说什么啊?” “我是想跟你说,不要轻信别人的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吗?” 孟应九没有躲避我的目光,他看着我说:“你得相信我说的话。” “那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孟应九又陷入了沉思,我说:“你不和我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以后哪些人是想来骗我的呢?”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又是这样的托词,不说就算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吗?我转身准备回房间,孟应九居然没有拦住我!走到房门前,还是没忍住,我停下来说:“可是你现在凭什么让我相信呢?” 嘴上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其实一直是相信孟应九的,如果不是他,也许我现在还在鬼洞里和蝙蝠王对峙。 孟应九没有说话,我转过头去看见他站在阳台前。阳台外面清冷的灯光映出他模糊的轮廓,这一刻,虽然我们只隔了几米的距离,但是心里却好像隔着一条波涛汹涌的长江,让人无法跨越。 虽然怒江难渡,但是也是我自己的选择。看着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忽然心里的怒气都飘散了,多了几分不忍。想起他说不会再让我一个人了,其实我也应该不能再让他一个人了。 我说:“‘他们’是你的敌人吗?” “现在是。” “那他们也是我的敌人了!好了,我去睡觉了。”说完,我打开房门,准备进去睡觉了,孟应九却突然叫住了我。 “林敏。” 我转头看着他“嗯?”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谢什么?你都救了我好几次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当然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战友啊!” 孟应九说:“恩,你应该也吃饱了,快去睡觉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吃了东西?这么小声你都听见了啊?” 孟应九笑了笑说:“你觉得还小声吗?” “很小声啊!我都像一个小偷一样了。”难得看见孟应九笑得这么开心,我说:“你就应该常常像这样笑一笑,不要老是板着个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人害怕。” “你害怕吗?” “我当然不怕啊!我是说别人。好了,我真的睡觉了。” “恩,以后还是要按时吃饭,不要这样任性了。” “好吧,其实我平时也没有这样,今天是特殊情况嘛!” “不管是什么特殊情况,你都应该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好!好!好!我以后一定再这样了!” “恩,晚安。” “晚安!” 回到房间,躺着床上。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既然是孟应九的敌人,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而且老是半夜潜入别人的家!可是,‘他们’是怎么爬上19楼的啊?真的是蜘蛛侠吗?难道现实社会中已经有这样的高科技了? 吃饱后,果然睡意很快就来了,于是我关掉灯,真的睡觉了。 早上闹钟把我叫醒,脑子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虽然睡得比较早,但是一个晚上都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根本没有休息好。可是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得去上班! 我慢慢的收拾着起来,孟应九却已经出去了,而且桌子上没有早餐,不免有些失望。所以人还是不能被惯得太好,不然只会让她觉得好像一切都应该就这样一直下去。 买了早餐来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坐着几个陌生的年轻人!我走到办公桌前问小张说:“他们是谁啊?来闹事的吗?” 小张笑着说:“你怎么回事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你说什么啊?好好说话!” “这么热的天!哪有这么多来闹事的啊!他们三新来的实习生,我们可以轻松一阵子了。而且这一批的小妹妹长得真漂亮呢。” “诶!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啊!给我注意一点!” “哎呀,我还没有说完呢!长的是还可以,但是也没有我们的林大小姐漂亮啊!是吧!” “少贫啊!一会让郑老头把那个男生分给你。” “别啊!那个小帅哥还是给你,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第四十一章 实习生 “我马上给你老婆打电话,跟她说说你的这些花花肠子。”说着,我拿出手机假装给小张的妻子阿如打电话,但其实是打开了相机,看看自己的刘海有没有乱掉,在这群小孩子面前,我还是得注意形象的。 “别啊!我老婆现在肯定在喂宝宝,很忙的!” “那你就别给她添乱啊!”我正拿手机当镜子,林子皓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这小子是终于想起我了?还是终于摆脱了那个跟屁虫? 我接起电话说道:“喂!你在忙什么呢?” 小张真以为我给他老婆打电话了,紧张的说道:“你真打啊?我开玩笑的!饶了我吧。” 林子皓说:“昨天是我手机被阅怡拿走了。” 我拿开手机对小张说:“逗你玩的!”然后接起电话说:“你怎么能让她拿走你的手机呢?” “她非要和我交换,我也没有办法啊。” 又开始秀了,有个青梅竹马很了不起吗?明明很在乎,那为什么昨天还要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说:“现在换回来了?” “换回来了,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对了,阅怡说你让我给你传资料,传什么资料啊?” 刚喝的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你有没有搞错啊!那是骗李阅怡的!”我转过身来小声说道:“难道我要让她转告你,让你快点把古棺上的文字的意思告诉我吗?” “哦!原来是这样,幸好我没有问阅怡是要传什么资料,不然就穿帮了。” 我深吸一口气,实在是太无语了。 林子皓继续说:“那我们中午见一面,我告诉你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好。”刚答应着,抬眼就看见郑老头走进来了。我说:“那就先这样了,我忙完了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翻开报纸,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报纸。 郑老头招呼着那几个实习生去了他的办公室。他们进去后,小张问我说:“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啊?吓我一跳。” “你慌什么?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我是没做亏心事啊!可是你们这些女人就喜欢疑神疑鬼的,而且又很难哄。” “什么我们女人都喜欢疑神疑鬼啊?还不都是你们有迹可循!我们总不会自己凭空捏造然后诬陷你们吧!而且什么很难哄啊!你们不该哄吗?” “哎呀,我说错了行吗?该哄,该哄!” “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你还是省点力气回去哄你老婆吧。” “我真得省点力气,你不知道,自从我老婆生了孩子后,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满意了。” “拜托!人家辛辛苦苦为你生了一个孩子,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你当然该让这些啊!不然你就自己生去。” “我知道,生孩在不容易,所以现在不都是听她的吗?我只是在想到底要这么做,才能让她满意。” “其实不难,我们女人要得也不多。只有你让她知道,你心里有她,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在她身边,她就会心满意足了。” 说完,看见郑老头从他办公室里走出来,我向小张眨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聊这些与工作无关的事了。小张立刻就明白了,于是我们两个又开始翻看报纸。 郑老头带着两个女生走到我们这里,他说:“小张、林敏,这两个是新来的实习生,都是b大学大四的学生,你们两个就带带她们。” 我们赶忙答应道:“好的。” “小张,这是张芸芸,你们都姓张,就让她跟着你。” “好的。” 郑老头又指着另一个女生说:“林敏,我就让罗欢跟着你了。” 我点点头说:“嗯。没问题。” “好了,你们就开始工作吧,我还要去安排他们。” 小张说:“没问题,郑主编您去忙吧!” 郑老头走后,小张赶忙招呼张芸芸说:“芸芸,你就先坐 这边。” 我打趣的说道:“哟!小张,叫这么亲热!你就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呗!” “哪跟哪啊!我这不是表示欢迎嘛!” 我也招呼罗欢做到小吴的桌子上,罗欢坐下后,问我说:“林姐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我笑着说:“叫姐姐就可以了。” “嗯,姐姐,那我现在……现在能帮你做点什么事情吗?” 我想了想,现在没有什么新闻可跑,但是我要去找邹鑫和邹 洲啊,这肯定不能带着她去。于是我把桌子上的报纸抱给她说:“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就先看看这些报纸,看着一般的新闻都是怎么写的。” “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啊!” 小张说:“你去哪啊?带着妹妹一起去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然后对罗欢说:“这次的事情比较特殊,你就不和我一起去了,下次有新闻,我再带你一起,你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吧。” “好的。” 和罗欢互存了电话号码后,我就出发去邹鑫的工作单位。虽然心里一直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当我真的从邹鑫同事口中得知他已经辞职了的消息时,心里还是很郁闷。 邹鑫的同事告诉我说,邹鑫辞职的理由是他要带着他儿子去北京上学。我知道,他们当然不会是真的去北京,不然他们用不着这样对我。 出来的路上,我给赵明泉发了一条短信,问他邹洲回来上学了吗?然后给林子皓打电话,约他出来把那些文字的意思解释清楚,这样我也可以知道,古棺和鬼洞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了。 挂了电话就收到赵明泉的短信:班主任说邹洲转学了,可是他都没有和我联系,电话也打不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也不能随意去说别人的事情,于是回复他:邹洲已经平安回来了,或许他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同学,才会转学吧。 没有堵车,很快我就到了和林子皓约好的咖啡馆。才坐下,林子皓的电话就来了。 “喂!林子皓!我都到了,你在哪里啊?” “你到了啊!” “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我马上就要到了,如果有可疑的人,我们马 上换一个地方。” 被害妄想症吗?可疑的人?转眼想到博物馆里的‘陷阱’和郑老头的警告,我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一边小声问道:“你也收到警告了?” 第四十二章 诗 “不是警告,只是昨天晚上我爸爸和我谈了一下。他叫我不要再研究古棺的事情了。你先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这个时间点,咖啡馆里的人不多。有一个外国人在玩电脑,还有两个阿姨在聊天,然后就是一对情侣,看样子应该都不可疑。 “这里加上我一共就6个人,我觉得……都不可疑。” “那我进来了。”说完,林子皓就挂了电话。然后就看见他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林子皓就坐在我对面说:“应该是安全的。” 我问说:“昨天你爸爸和你谈了些什么啊?” “他……他叫我不要再和你接触了。” “我?”难道郑老头对我的警告,其实是林局长下达的,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难道那些摄像头的主人是他? 林子皓回答道;“嗯。他叫我不要再和重庆x报林敏记者接触了。” 服务员把单子拿过来,我们点了两杯咖啡。服务员走后,我马上问道:“你爸爸怎么会知道我呢?难道真是他们设的陷阱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有可能,但是我们都没有说博物馆的事。而且古棺送来博物馆那天他也见过你啊!可能是那个时候看见我们谈话了。他说你和我接触可能是别有用心,叫我不要被你给利用了。” “那你觉得我利用你了吗?” “我们是相互利用啊。” “什么相互利用啊!我们是合作好吗?别搞得好像我们真的是心怀鬼胎的反派一样。” “其实意思差不多啊,而且我们现在还真的有些像反派。” “你不能这么定义自己,不然你会慢慢觉得自己真的是反派,我们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嗯。” “那你是怎么跟你爸爸解释的? “所以我和他说,你没有别用心,你来找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文物局平时是怎么保护那些文物的,想宣传一下保护文化古迹的精神。” “你真是太聪明了!这个回答真漂亮!” “漂亮什么呀!他说这个想法是不错,如果是真的,他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采访他。” “好啊!这种机会,像我这样的小虾米平时求都求不来呢!上次他就拒绝了我的采访请求。” 林子皓推了推眼镜说:“你认为他会真心接受你的采访?” “我能够采访到他就已经不错了,谁管他真不真心呢?” 服务员把我们的咖啡端过来,我突然想吃点什么东西,于是想叫她再把单子拿来,可是她却又被那桌情侣给叫走了。 真是讨厌,我也想点餐啊!我看着那个也扎着马尾的女孩,想起了李阅怡,于是问林子皓说:“李阅怡呢?她居然没有跟来?” “她上课去了。” “你和她解释清楚了吗?我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当做第三者,这也太狗血了。” “这个我和她说清楚了。林姐姐,你得记住现在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我知道啊,昨天你就表示过了嘛,而且昨天晚上我也机智的配合你了,只是你自己居然没明白。” 林子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一时给忘了,我以为自己真的忘了传什么资料给你。” 我说:“以后就不要再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了。不过,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呢?她也是学历史的啊,对这些东西应该也很了解吧。” “不,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李教授的女儿。” 我惊讶的问说:“文物局的李教授?李树华?” 林子皓点点头说:“这次古棺的事情就是我爸爸和李教授全权负责的。阅怡从小就很听李教授的话,如果她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站在那一边。”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怎么转来转去遇见的人,都多多少少和这件事情有那么一点关系。 我说:“难道李阅怡她自己对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好奇吗?既然她是李教授的女儿,古棺的事情这么出名,她肯定也问过李教授吧。” “其实我也问过我爸爸,一开始他和我说,古棺就是明末清初时期一个彝族巫师普通的棺材。战乱的年代,人们对葬礼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如果不是后来我不小心听见他和李教授的谈话,我肯定也就相信了,也不会有现在的事了。我想李教授肯定也是这样给阅怡说的,所以她现在不会怀疑。” “可是,如果她现在知道我们发现的这些,也一样会怀疑啊!到时候,她肯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林子皓喝了口咖啡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复杂而且很危险,我不想让她也参与进来。” “不至于很危险吧,即使我们中了你爸爸设的陷阱,他也会把我们放出来的。” “可是这件事并不是只有文物局和我们啊!真正应该上钩的人还在暗处,而且说不定他们正躲在某个角落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不禁打了寒颤,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出现在我们家阳台的人,孟应九说那个人是他的敌人,脑子里慢慢出现一个很惊悚的想法,孟应九不会就是那个应该上钩的人吧?他也曾经出现在古棺的发掘现场,而且就是在那之后,他就搬来做我的室友了! 越想越觉得可疑,林子皓突然叫醒我说:“林姐姐!你想到什么了吗?想得这么入神。”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把事情想简单了。对了,古棺上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哦,这个才是我们今天要说的正事啊!” “可不是嘛。”刚才想到这种种,让我突然心虚起来,只能不停和咖啡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说起这个,林子皓就显得激动起来,他兴奋的说:“在我告诉你那些文字的意思前,我得先给你交代一下故事背景。” “还有故事背景?” “林姐姐,你知道古蜀国吗?” “古蜀国?”我一下子愣住了,邹鑫他们不就是古蜀国的后人吗? “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人不知道古蜀国也很正常。不过李白的《蜀道难》这首诗你肯定知道,我们上学的时候学过。” 好像是听过,不过内容就记不得了,我摇摇头。 林子皓推了推眼镜说:“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第四十三章 林子皓的故事上 邹鑫的故事里也提到了蚕丛和鱼凫! 林子皓还在继续背诗:“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我打断他说:“别再背了!我想起来了。” 林子皓笑着说:“后面的我也背不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故事背景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这首诗?” “不是,我是在给你科普古蜀国嘛。《蜀道难》这首诗就是引用了古蜀国的典故。在以前古蜀国一直只是一个传说,只有少数的历史典籍提到过它。而三星堆遗址及文物的发现,才验证了古代文献中对古蜀国记载的真实性,才有力地证明了四千年前古蜀国的存在。传统上认为在古代巴蜀地区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与中原文明没有关联或很少有交往等观念。但是三星堆遗址的发现证明,它应是中国商周时期前后一个重要的诸侯国,它的文化虽然具有独特性,但与中原文化有着一定的渊源。” “三星堆是古蜀国的遗址?” “嗯,可是到现在,人们都还没有破译三星堆文明的秘密,也无法准确了解古蜀国的历史。” 三星堆是古蜀国的遗址,而且那么有名,虽然之前我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是都略有耳闻。但是作为古蜀国后人的邹鑫却没有提到过关于三星堆的事情,那也太奇怪了。他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或者正如孟应九说的那样,他讲的故事很有问题,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的玩失踪。 我问道:“为什么没有破译呢?既然找到了遗址,你们考古的肯定有专业破解的方法啊?”而且找到了像邹鑫这样隐藏的家族,也可以知道很多啊! “三星堆出土的金杖等器物上没有文字,只有一些字符,于是专家们把这些符号命名为巴蜀戈文,而巴蜀戈文是属于未被破译的古文字之一。而且不仅仅是文字我们无法破译,就是一些出土的文物本身,考古学界以前也根本没有见过,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来。” 林子皓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有学者发现古彝文竟然可以解读这些巴蜀戈文,他们对照着古彝文破解了一些字符。” “那不是就破译了吗?” 林子皓摇摇头说:“破解的那些字符并没有讲什么实质性的重要信息,大家还是无法真正了解三星堆的意义。古蜀国在它自己最繁荣时期突然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是两千多年后的战国时期,最后被秦国所灭。谁也不知道在它消失的期间里,它经历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三星堆文化与彝族文化有很多相似性,如果能够找到相关印证将是一个突破。而我现在发现古棺就是一个突破!” “为什么?” “因为古棺上的文字我可以肯定那是古彝文,而且经过我的研究我发现那些文字记载的是古蜀国鱼凫王朝时期的事。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古蜀国的文字就是古彝文呢?” “可你不是说那是一个明末时期的棺材吗?” “博物馆里的棺椁确实是明末时期的。” “什么意思啊?难道挖出来的那个不是吗?” 林子皓招呼我靠近,然后小声说道:“棺椁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放在博物馆,里面被送走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古蜀国鱼凫王朝时期的石棺。” 脑子都给绕晕了,我说:“还是不懂。” “我认为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其实这应该是一个古蜀国鱼凫王朝时期的石棺。” “可是……” “你先听完说完。那个石棺原本是安静的埋在地下的,可是在明末时期被人给挖出来了。然后,那些人又照着石棺的样子做了一个大一点的木头棺椁,再把石棺放进去,再重新埋葬,最后就成了我们现在看见的这样。” “不是吧,这也太离奇了!为什么……明朝人为什么要把它挖出来,挖出来就算了,怎么还要再埋回去?挖出来又埋回去都算了,为什么还要再在外面做一个一样的棺椁呢?这不吃饱了没事干吗?你可别自己随便乱想故事。” “我当然不会随便乱想,我是根据古棺上说的内容,才联想到的。” “那些文字到底说了什么?” “说是古蜀国鱼凫王朝时期,战乱不止,有一位将军在行军中遭遇敌军偷袭。将军不肯屈服,带领士兵奋勇杀敌。但是最后还是没能战胜敌军,敌军残忍的把将军五马分尸,并且拿走将军的头颅当作战利品。 唯一幸存下来的一个士兵把将军剩下的尸体拿衣服包好背回家乡。虽然不甘心就这样回到家乡,而且将军的头还被敌人拿走,但是凭他一人之力现在也坐不了什么。 当那个士兵带着将军的遗体回到家乡,就得到了前方战胜的捷报。他正高兴着,心想将军的仇终于得报了,却突然听说是已经战死的将军带领军队大破了敌军的阵营。 这怎么可能呢?将军的遗体还在自己背上背着啊! 他决定去官府问清楚,人们三言两语的传言说不定是消息传错了,而且他也需要把将军的遗体送去官府。将军为国捐躯,应该得到厚葬。 到了官府,他得知前方传回来的消息是:当时他们被敌军偷袭包围,全军覆没,将军一人逃出,然后带领增援部队一举歼灭敌军,但是将军因为身受重伤,而且耽误了治疗,最后在回来的途中还是去世了。” 林子皓停下来喝了喝咖啡,我说:“这是你胡乱编的鬼故事吧!而且这个和你之前的离奇联想扯得上一丁点关系吗?” “怎么会是我胡乱编的呢?那些文字就是这么说的。”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说:“古棺上的文字有些看不清楚,而且古彝文的语法和古人书写的习惯,跟我们现在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我只翻译出一些片段。然后自己想象着补充了一点点,这才让它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且故事我还没有讲完啊!” “那到底谁是鬼啊?” 林子皓看着我突然阴笑着说:“你猜谁是鬼呢?” 第四十四章 林子皓的故事下 他突然的转变吓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这个我怎么知道啊?” 林子皓说:“你就随便猜猜看嘛。” 我想了想说:“那个士兵是鬼吧,他不知道他自己其实已经死了!惊悚电影里面不都是这样反转的吗?” 林子皓摇摇头说:“士兵跟官府的人讲了他遇见的事,军队在敌军的偷袭中战败,将军被五马分尸,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将军的遗体带回来。 士兵把将军的遗体拿出来,将军的盔甲虽然还在,遗体虽然没有腐烂,但是没有头颅,法辨认。所以大家并不相信士兵说的话,他们认为这个士兵是自己当了逃兵,因为害怕受处罚而疯掉了,于是随便拿了具尸体来冒充将军,便没有理会他。 士兵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不过既然打了胜战,就是高兴的事情。他觉得也许是将军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所以将军的灵魂回来带领军队打败了敌军,于是士兵用自己的积蓄把将军的遗体简单的埋葬了。 凯旋回来的军队把将军的遗体放在棺材中带回来了。可是当他们打开棺材,却发现棺材里只有将军的一颗人头,身体却不见了。将军的遗体是大家看着一起进棺材里的,而且路上也没有人打开过棺材,身体怎么会不见了呢? 正在大家都恐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官府的人想起了士兵,于是大家带着将军的头颅找到了士兵,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士兵觉得这一切印证了他的想法,是将军的灵魂回来打败了敌军,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了,大家只能相信是将军的灵魂不屈所以回到战场。 于是大家把士兵埋的棺材挖出来,想把将军的头颅和身体放在一起,再重新安葬。挖出棺材,大家惊奇的发现将军的身体居然还没有腐烂,这让大家再次肯定了一定士兵的想法,大家马上把将军的身体和头颅放在一起,再运回去供起来,重新择日子下葬。 将军的事迹很快传到了大王跟前,大王感念将军的忠诚,于是下令以王室规格予以将军厚葬,并且派国师来主持葬礼。” 林子皓停了下来喝咖啡,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说:“故事我说完了。” 我说:“那将军才是鬼?” 林子皓说:“这不是一个鬼故事,只是古人都喜欢这样写得神神秘秘的。尤其是墓碑、棺椁上记叙主人生的墓志铭。” “可是根据这个,你是怎么联想到棺材会在明朝的时候被挖出来了,又给埋回去的?” “因为这个故事本身,说起这个又要说起我听过的另一个故事了。” “又是鬼故事?” “不是,这是一个我遇见的真人真事。”林子皓推了推眼镜说:“其实我们考古的和盗墓的一直是联系在一起的,很多时候,都是盗墓贼先发现了古墓,去盗墓结果被警察抓住,然后我们再去保护被盗墓贼打开的古墓。 所以我也接触过一些盗墓贼,他们都是为了钱财,但是有极少数的盗墓贼却是为了另外的目的去盗墓。” 我也接触过两个盗墓贼,他们……就是为了钱财而丢了性命。哎呀!我不是还要去他们烧纸钱的吗?回来后太忙给忘记了!我说:“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古墓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古墓里什么都有。”林子皓笑了笑说:“那是我刚上大学的时候,警方破获了一个宋代将军墓的盗窃案,抓到了那个盗墓贼,我就跟着我爸爸也去警局询问盗墓贼。 古墓里丢失的东西很多,可是那个盗墓贼却坚持说他自己只是偷盗了古墓里将军的尸体。” “为什么只偷尸体啊?难道尸体身上穿着传说中的金缕玉衣?很值钱?” 林子皓摇摇头说:“不,他想要的就是那具尸体。” “要尸体干什么啊?”我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林子皓说:“他要尸体身上的肉来做药引子。” 听见这里,我赶忙放下手中的饼干说:“居然尸体也能做药引子?这是什么偏方吗?而且宋代古墓的尸体,难道不是早就只剩一堆白骨了吗?” “干尸知道吧,那就不是一堆白骨了,而且有一些尸体是不会腐烂的。” “做过防腐处理的就不会腐烂啊!用一堆防腐剂来做药引子!那还不得被毒死啊!” “我当时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是他说古代传说有些尸体不做防腐处理也是不会腐烂的。而这些尸体又分为两类。一类是变成僵尸,而另一类就可以当做药引子。再配上人血和三足鳖,吃了就可以起死回生。” “三足鳖是什么?” “他说是一种神物,人间难得一见。” 我冷笑了一声说:“传说?神物?不知道又是哪个江湖郎中骗人的谎话,居然还有人信!” “有些传说、偏方找不出来历,就是不知不觉的在人群中流传开了。” 想起上小学时候,学习过鲁迅的一篇文章《药》,里面描写人们流传人血馒头可以治好肺痨,于是人们不惜花大价钱买下了从判党斩首时染好的血馒头,当然也是白忙一场。而现在竟然又有吃尸体治病的传言,而且还真的有人不惜违法为此去盗墓。 我说:“什么偏方?还不是封建迷信,吃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呢?只会害死人。” “是啊,他本来是想救他老婆的病,结果人没有救活,自己也给弄进牢里去了。” “他老婆是什么病啊?为什么不送医院,而要信这种鬼话?” “不知道,他不肯说。但是后来警察调查发现他老婆已经死了,就在他被判刑三年的那天。” “三年?你刚上大学的时候,那他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出来了。”林子皓看着我说:“那个时候他跟我说这个说法是自古就有的,所有以前就有盗墓贼专门为富贵人家盗墓寻找这样的尸体。当时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所以我一直记得这个故事。” “他说了什么?” “他说,富人惜命,穷人却不得不拿命去换钱。等穷人换到了钱,变成了富人,又开始拿钱保命,既然还是要转回来,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穷人的生活。” 第四十五章 人生哲学 聊天的两个阿姨离开了,服务员马上上去礼貌的道别,然后收拾桌子。 我说:“他的话乍一听是有点道理,可是太过偏激了。不是所有的穷人都是拿命去换钱的。而且我们也不能因为反正最后都会死去,就不去努力的让自己活着的时候活得更好。” 林子皓说:“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常常会想起他说的话,你说,人在这个世上活一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悲观的人思考这种问题就会让自己坠入谷底,我说:“现在不是讨论人生哲学的时候!你说的这个两个故事有什么关系呢?” “古棺上说将军的尸体没有腐烂,头和身子还重新长到了一起。” “那又怎样?”看着桌子上的饼干突然明白了林子皓的意思,我说:“难道有人想要将军的尸体来做药引子?” 林子皓点点头说:“恩,说不定明朝的时候就要这样的传说了。有人看见古棺上说的故事,所以就把古棺挖出来,想要里面的尸体。” “可是,得到了尸体,又照着古棺重新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套子’给古棺‘穿上’,再埋回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因为古代盗墓贼的素质高?还是因为吃了尸体之后真的起死回生了?所以为了表示感谢,才废了这么大功夫来做这种事情?” “你不是说是封建迷信嘛?怎么你也相信可以起死回生了?”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其实我当时想到的是另一种可能。” “你想到了什么?” “也许,他们打开古棺后,发生了可怕的事情,所以才会把把古棺埋回去,而且还做一个棺椁把原本的石棺给封起来。” “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林子皓看着我说:“不会腐烂的尸体有两种,除了药引子,还有一种是……” “僵尸!”脑子里浮现出电影里僵尸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颤,觉得头皮发麻,但我还是故作镇定的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僵尸,最多也就是诈尸了!而且诈尸也是有科学解释的。” 林子皓说:“还记得你给说的那个双头怪蛇的故事吗?是这个故事给我的灵感。” 双头怪蛇!那个故事可害我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幸好现在我正坐在一个咖啡厅,而且外面又是大白天,阳光明媚,不然我肯定又会留下心理阴影,毕竟上次听这种故事的环境实在是太吓人了。 林子皓继续说:“这些文字的意思弄明白了,现在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搞得这么神秘?” 在同样有五角星的鬼洞里,隐藏着邹鑫家族的秘密,邹鑫说陈家人想要得到的竹简上面应该记载的是长生的秘密;传说吃了不会腐烂并且没有变成僵尸的尸体可以起死回生;古棺中将军没有腐烂的尸体……难道他们真的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所以才要秘密研究? 可是这样的事情也太离谱了吧!如果他们真的是在偷偷研究这个!那就太不够意思了,说好的一起打倒封建迷信,一起建设社会主义呢?而且如果真如林子皓的想法,博物馆里个古棺是假的,只是一个诱饵,难道真的是为了引诱孟应九上钩吗? 我应该还是要把鬼洞的事情告诉林子皓,五角星不是用作区别的符号,而可能是属于邹洲奶奶的记号,但是这样就可能就要推翻‘诱饵’这个说法了。但是林子皓说得也有道理,既然这么机密,为什么还要摆在人人都可以看见的博物馆里,应该藏起来才对啊! 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思考,五角星、诱饵……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其实五角星才是真的诱饵!那这样,现在上钩的岂不是成了我?不对!如果五角星才是诱饵,那就和鬼洞有关系,应该是为了引诱陈家人或者是邹鑫他们。 想到这里,我对林子皓说:“林子皓,其实……” 他的电话突然想起,“是阅怡打的。”他接起电话说:“你下课了……可是我下午还要上班呢……恩……好吧……一会老地方见……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林子皓挂了电话说:“阅怡说找我有点事,我得马上去找她。” 好不容易我这个时候想要和你和说鬼洞是事情了,是李阅怡不让你听的,你可不能怪我。我说:“好吧,你去吧,我也要回去忙了。” “恩,再联系。” 林子皓走后,我看看时间,不早不晚的,挺尴尬。一个人坐着纠结了一会儿,我决定去寺庙里给那两个盗墓贼烧烧香,愿他们早日超度。突然之间觉得怪怪的,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迷信了? 主城里有很多寺庙,当然我最熟悉的还是磁器口的宝轮寺。于是我启程去磁器口,这样我还可以回家吃午饭。 在地铁上给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中午我要回去吃饭。打完电话,又觉得刚才还好没有告诉林子皓鬼洞的事情。不然他肯定会想要去鬼洞里一探究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责任我怎么担得起? 到了磁器口后,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向宝轮寺。买了门票,领了香烛后走进寺庙里,立刻就安静了。 爬上陡峭的石梯就到了修在山顶的寺庙。石梯的顶端有一个小水池,水池里有一只石头雕刻的蟾蜍。寺庙里的僧人说,摸一摸它的头,再转过身去,背对着它,向后扔硬币,如果硬币掉到它身上,那么你就会财源广进。 每次我来这里,都会这样扔硬币,虽然每次都是扔到水池里,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的积极性。我从包包里翻出一枚硬币,伸手摸了摸蟾蜍早就被摸得光滑的头,然后转过身去,把硬币向后扔去。 听见硬币打到石头上的声音,感觉有戏!转过身去,果然看见蟾蜍的背上多了一枚硬币!天啊!这么多年,我终于成功了!一会出去后,我得马上去买张彩票!肯定会中奖的! 很快我平静了心情,毕竟我来这里是为了超度那两个盗墓贼。点了香和烛,把它们插到香烛台后,我来到大雄宝殿拜如来佛祖。我跪在软垫上,庙里的僧人就来到旁边为我敲木鱼。 伴着僧人的木鱼声,我拜了三拜,希望佛祖可以超度他们,也原谅我们犯下的错误。 拜完后,我起身看着眼前的如来佛,心中突然感慨万千。人为钱死,鸟为食亡。欲望害人,可是如果无欲无求,又真的会快乐吗?我看着佛像小声说到:“人在这个世上活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为了钱啊!” 第四十六章 寻宝大军 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一看,旁边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帅哥!是他在回答我吗?可是我们又不认识啊!我看着他,他也转过头来,看着我微笑。四目相对,有些尴尬,我赶忙躲开他的目光,他突却然开口说:“你好,我是柏少歌。” 我看着他说:“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他笑着说:“这里还有别人吗?” 我看了看四周,整个大殿只有我们两个人,敲木鱼的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我尴尬的笑笑说:“哦,你好。” “不知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林敏。” “林敏。”他重复道。 我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说人活着是为了钱呢?” 柏少歌说:“难道你不是吗?我看你刚才硬币扔进去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吗?” 这种画面居然都被他看见了,我说:“我当然不只是单单为了钱,刚才扔进去了当然会很高兴啊!我扔了这么多次,这是我第一次扔进去,说明我要转运了。” 他点点头笑着说:“你已经转运了。” 想想孟应九,我确实是转运了,桃花运!我说:“那就借你吉言了。” 走出大殿。柏少歌说:“你又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这个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也想问问你,你觉得人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活着。” “活着?” 柏少歌笑了笑说:“不管是喜是悲,生活过得快不快乐,人们都想一直活在这个世上,也不会去想为什么要这么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这个说了不等于白说吗?见我没有回答,柏少歌说:“你要是实在想要一个解释,可以去找方丈聊一聊。” 我看看手机说:“算了,我还没有达到要找方丈聊天的那个境界。我要回家吃饭了。再见了,柏少歌。” “再见。”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先遇见了孟应九,那么我现在一定也会对这个柏少歌挺感兴趣的。 回到家,今天餐馆里不是很忙,只有两桌人吃饭,于是我们也坐下来吃饭。 妈妈问我说:“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忙吗” 我刚想回答说现在新来了实习生,又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去。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不然我妈妈知道我有空了。肯定会让我回家来帮忙,或者是叫我去相亲! 我说:“这就不清楚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也说不准的。” 爷爷突然问道:“小敏啊,最近有没有新认识什么男生啊?” 我笑了笑说:“有啊!” 听到这里,大家的兴致都来了,开始七嘴八舌的问我,“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多大年纪了啊?” 一瞬间,一堆问题就轰炸来了,我说:“哎呀!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你们问的那些,我也不是很清楚!” 妈妈说:“你得赶快弄清楚啊!然后才好发展嘛。” “你们为什么总是这么着急呢?我又是不是真的嫁不出去!” 爸爸说:“我们只是想你早点成家,早点安定下来嘛。” 爷爷说:“是啊,我们小敏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像我们小敏这么好的条件,想娶的人都可以从这里一直排队到朝天门了。” 妈妈说:“可惜就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 我已经懒得说话了,爷爷说:“小敏,中秋节要到了,你可以把你新认识的男生带回来吃个饭,让他尝尝磁器口最好吃的鸡杂。我们也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啊。” “可以啊!”以前我就跟孟应九说过,要带他来品尝美食。“可是,你们不要一上来就围着人家问东问西的,会把别人吓跑的。” 妈妈说:“放心吧,我们不会的。你什么时候带他来啊!” “我回去......打个电话问问他,再告诉你们。” 爸爸说:“恩,你们中午来吧,晚上会很忙。” 妈妈对爸爸说道:“忙点有什么?我们时候不忙啊?你一点都没有弄清楚,这个得看人家什么时候方便!”然后对我说:“你问他,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啊!别听你爸的。对了,你把小吴和她男朋友也叫来一起吃饭啊!” “小吴她……她要和她男朋友出去旅游!来不了了。” “哦,那就下次吧,她们要去那里旅游啊?” “台湾!” “这么远啊!中秋节不是就放3天假吗?她们时间来得及吗?” “请了两天假就和国庆连在一起了嘛,时间就够了嘛。” 妈妈点头说道:“也是啊。”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穿帮。 逮到这个空隙,爸爸说:“那我可以问一问人叫什么名字吧?” 妈妈插嘴说道:“这个可以,小敏,他叫什么名字啊?” “孟应九。” “孟应九?”爷爷说:“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爷爷居然说自己听过孟应九的名字,我好奇的问道:“爷爷你在哪里听过啊?” “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感觉我以前肯定听过这个名字。” 爸爸说道:“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 爷爷说:“恩,也是。” 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这个时候,外面突然热闹起来,。妈妈起身走到门口,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好奇的走到门口,却只是看见很多人争先恐后的从门口跑过去。 隔壁店的老板娘也出来,她拉住一个跑得比较慢的中年妇女,问她说:“你们在跑什么啊?” 虽然女人虽然跑得很慢,但是她还是喘不过气来,只能慢慢的说道:“你们...都不知道吗?江水退下去了,他们说...岸边又冲上来很多古钱币!看这个架势,我是捡不到了,但是也想去看看热闹。” 中年妇女说完后重新加入了“寻宝大军”。妈妈说:“每年江水退了,都说有古董被冲上岸来,要这么容易就能捡到古董,那就不会有盗墓贼了。” 老板娘说:“还不是那些卖假古董的贩子炒起来的,自己在旁边摆个地摊卖假货,在上面弄点泥土就说是刚挖出来的。可是就这样,还是每次都有傻瓜会相信。” 我说:“以前不是还报道过,江滩上还有很多战争时期遗留下的手榴弹和炮弹,叫这些寻宝的人小心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去挖啊?不怕挖到炸弹吗?” 老板娘笑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既然是寻宝就得不怕死啊!” 妈妈走回到店里面,提醒那两桌吃饭的客人不要去相信那些在岸边摆摊卖东西的人。我回到房间,背上包包,决定也到岸边去凑凑热闹,随便去散散步。临走时,妈妈说:“小心点啊!江边人多。” “放心吧,你女儿不就是哪里人多,就需要去哪里吗?” “还是得小心些,记住啊!中秋节!带...孟应...九,是孟应九吧?” “是。” “记得带他回来,我们看看啊!提前打电话,我们好准备准备。” “你们都这么忙了,就不用准备了吧!” “那怎么行!人家第一次上门......” “妈妈!都说了是朋友!” 妈妈笑着说:“好好好,朋友,你的朋友第一次到家里来,我们还不是要好好准备。” “我走了啊!” “记得提前打电话啊!” “好的!” 说完,我也出门跟着“寻宝大军”走向江边。上一次在江边散步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了孟应九,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也在这里。 第四十七章 再见 还没走到江边,站在古街口,就看见下面江岸上密密麻麻的的人,大家都三五成群的蹲在地上挖泥土。 我拿出手机站在高处照了一张“寻宝大军”的相片,发给我们报社的官博,“寻宝有趣,小心炸弹啊!” 走到江滩上,我来到两个正在努力挖掘的老爷爷身边。我蹲在他们身边说:“爷爷!你们是在挖什么呢?” “江水退下去了,这泥沙里说不定有宝贝啊!你看,他们不就挖到了吗?”说着,他指了指一个坐在路边的男人。我看过去,那也是一个坐在路边摆地摊的贩子。 我看着他面前摆着的一堆东西说:“他怎么会挖到那么多东西?该不会是骗子吧?” 另一个老头说:“半真半假呗。所以我们还是自己挖,自己挖到的总是真的了。” “可是,以前报道过,这些泥沙里面可是还有战争时期留下的炸弹,你们就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几十年前的炸弹,难道现在还会爆炸?” 另一个老头说:“几十年前的炸弹也值得收藏啊!你们这些小孩子,没有经历过,不知道当年轰炸重庆的时候,有多惨烈!” 还想继续问他,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还说你不爱钱财?” 我转过头来一看,竟然又是柏少歌。怎么我现在就成了他眼里的贪财鬼呢?他也太能以偏概全了吧,我对他的好感度已经降到零了。 我马上站起来,但是刚才蹲太久了,突然一下子站起来,头脑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还好柏少歌及时扶住了我,站了几秒钟后,我才恢复正常,睁开眼睛。 柏少歌说:“我不至于帅晕你吧?” 我甩开他的手说:“能别这么自恋吗?我只是有点贫血,再蹲久了点,才会这样的,跟你没有关系。” “没感谢我扶住你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凶呢?” 看着他邪邪的笑容,我更加生气了,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你不也在这里吗?怎么?难道我就不能待在这里了?” 不想理他了,于是我转身走开。他跟上来说:“这里这么多人,我也和你一样来看看热闹。” “谁和你一样是来看热闹的?我可是来工作的。” “你的工作就是和人聊天吗?” 我不理他,继续往前走。他又说:“那我也可以给你钱啊,你就陪我聊聊天。” 忍无可忍了,这小子所以的优点都长脸上了吗?说话一点不都动脑子,还是他根本就没有长脑子。我转身对他说:“神经病啊你!刚从歌乐山上下来的吗?” “不是啊,我是从缙云山上下来的。” “你!”我狠狠的指着他,他却一脸天真烂漫的微笑看着我。 我说:“算你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完,我向人群外跑去,柏少歌也没有再跟上来,总算是甩掉了这块牛皮糖!看来,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光是长得帅也没用,情商低得感人的一样不行! 走到那些路边摊前,虽然我不会买,但是还是想想看看他们都在卖些什么。大家卖的东西都差不多,大部分都是铜钱,还有一些瓷器和首饰。在一个老头摆地摊上,我看见一只银质的雕花簪子,花蕊上镶嵌着一颗祖母绿宝石。先不论真假,这只簪子还真的挺好看的。 我蹲下来,拿起簪子问老头多少钱,如果五十块钱以内,我就可以接受。 老头吸了口烟说:“五百。” “五百块?不带这么抢人的吧!” “小妹妹!这可是纯银的!你就是买个现代的银簪子都要五百,更何况我这是古董呢?” “你这怎么算是古董了?” “不骗你!清朝康熙年间的!五百块,你要买就买,不买就算了!” “一百块!” “两百块!” 还想再还价,我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林记者,歌乐山精神病院,有人在楼顶要跳楼呢!” “不是!是病人家属!好像是因为病人在医院死了,家属要求要赔偿,医院又不肯,所以就要去跳楼哦。” “哦,是这样啊!那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我对老头说:“五十!”我不能丢掉我的原则。 老头气得把烟一扔说:“你存心逗我的吧!” “不卖就算了。”说完,我马上跑掉,这些人还真的是不能惹的。 一口气跑到古城外,幸运的坐上了出租车。车子开到医院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我拿出钱来给出租车司机,司机看着外面说:“咦!这里有人跳楼啊!你不会是专门打车来这里看跳楼的吧?” 怎么今天遇见的人说话都这么气人呢?我说:“你不管行吗?把发票撕给我。” 司机把找好的钱和发票一起给我,我马上下车跑到人群里,花了好大力气终于挤到了前面。警察和消防队员都已经来了,消防队员已经在楼下铺好了救生气垫。 我拍拍旁边一个警察,准备让他放我进去。结果他转过身来,我一看,居然是姜逸。他也认出了我,主动拉起警戒线,让我进去。 走进去后,我问他说:“姜警官,你不是石桥铺的片警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还是老样子笑着说:“我今天是来办事路过这里,看见这里有事,就来帮忙啊!”说着,他拉过一个警察对我说:“这是我的好兄弟,赵警官,我是来帮他忙的。”说完,他指着我对赵警官说:“这是重庆x报的记者,林敏!是叫林敏吧!” 我说:“是,你的记性不错。” 姜逸笑着说:“还可以啦!” 我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问赵警官说:“赵警官,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姜逸插嘴说:“就是要求赔偿,不然就跳楼。可是这得讲理啊,那人是自己偷偷自杀的,又不是医院给医死的。” 赵警官说:“其实医院本来已经给了安慰补偿金,可是家属嫌少了,所以就来这里闹。不过,你放心,他不会真的跳下来的。” “为什么啊?” 姜逸说:“他要是真的想跳,就不会选这么矮的楼了。而且,他要是真的跳楼死了,那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钱了,他只是想以此威胁医院,要医院多赔点钱。” 赵警官说:“现在他是情绪激动要跳楼,一会下来了就得蹲局子了,影响公共治安,非得要他受到惩罚不可。” 这才是一个警察应该说的话嘛,同样是警察,还是好兄弟,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跳楼的男人站在医院楼顶,他身后站着几个警察和医生。男人情绪激动,一直对着他身后的人比划。他这个样子,让我突然想起了孙明康。刘姐说过,孙明康也被送来了歌乐山精神病院,那他现在也在这栋大楼里面了! 第四十八章 意外 这是天意啊,看来我注定得再会一会孙明康了。只要这次我不再问他是不是真的杀了人,就不会有问题了。 我问赵警官:“自杀病人的主治医生在哪里啊?” 赵警官指了指楼顶说:“正在上面和家属交涉。” 这种新闻呢,一笔带过就可以了,用不着怎么报道,所以我决定趁这个时间进去看看孙明康。 我指了指医院门口,对他们两个说:“我先进去了。” 姜逸紧张的说道:“你别上去添乱了,而且上面很危险的。” 我当然不会上去,但是又不想和他说太多,于是我对他说:“我进去上个厕所可以吗?” 赵警官笑着拍了拍姜逸说:“你多虑了。” 姜逸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可以,可以的。” 走进医院门诊大楼里面,里面安静的气氛和外面闹哄哄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到护士台询问孙明康的情况。 护士查询了电脑说:“我们这里是有一位叫孙明康的病人。” “那我可以去见一见他吗?” “这个要经过孙明康的主治医师的同意。你去3楼,到309办公室找陈医生,他是孙明康的主治医生,你去问问他。” “好的,谢谢了。” 到了309办公室门口,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他应该就是我要找的陈医生了。 我敲敲门说:“你好,请问你是陈医生吗?” “是的,请进。” 我走到他身边拿出记者证递给他说:“你好,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林敏。” 他招呼我坐下后,问我说:“林记者,你好。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孙明康的主治医生吧?” 他皱了皱眉头说:“是的。” “那你应该知道,他与长江边的抢劫杀人案有关。既然他已经被送到这里来了,那他肯定就是真的生病了。我想知道间歇性精神障碍到底是怎么样的精神病啊?为什么他会非要说自己杀人了呢?但是他所说的供词又对不上警方的调查结果。” “孙明康是患有癔症性精神病,这种病症是在精神刺激后突然法宝。他的临床表现为反复出现的幻想生活情节,有片段的幻觉、妄想,所以他会说自己杀了人。但是奇怪的是我们发现他是间歇性的暴躁,情绪失控,难以控制。所以我们断定他是癔症是间歇性的,但是在他平时精神正常的时候,他也认为自己杀人了。” “那会不会是他真的杀了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你也知道的,他说的话和现实对不上,所以我们也不敢肯定,一切得以警方的调查结果为准。” “那他是在精神刺激后突然发病,他会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呢?” “对于他这样神经衰弱,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来说,任何的情感刺激都会导 致他发病。” “情感刺激?”他不会是失恋了吧?可是他都是一个60几岁的老头了。 “我们说的情感刺激是指人的精神是压抑或者兴奋,任何的情绪波动,都会刺激人的神经。” 不明白他说的这些,我只想知道最直接的,我说:“他会不会是经历是什么?或者看见了什么?才受了刺激。” “是这样的,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他具体经历了什么。” 孙老头肯定不会说,但是电影里面的心理医生不是都可以用催眠来治疗病人吗?我说:“可不可以用催眠来诱导他说出真相啊?” “你是看见很多电影是这样演的吧,但是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催眠远没有那么神奇。”陈医生看看手表,对我说:“马上我要去开会了,不能和你聊了。” “哦,好的,那陈医生,我想去见一见孙明康可以吗?” 陈医生起身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发现孙明康的内心封闭很严重,我不认为你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 “而且今天,他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所以很抱歉,今天你不能见他了。”说完,陈医生开始收拾他的东西,准备去开会了,我也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只好说到:“好吧,还是谢谢你了。” 我和陈医生一起走出他的办公室,他说:“电影里面的催眠术总是演得有模有样的,但是现实生活中,催眠并不能控制他人达到某种状态。催眠的真正意义是在于激发人的潜能,改掉坏习惯。” 走到楼梯口,陈医生说:“我要上楼去开会了,就不送你了。” “恩,你去忙。” 精神病人不同于其他住院病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而且还是孙明康这样的特殊病人。想起上次他发疯拉着我的样子,我有点害怕起来,情绪稳定,还是不要见了,反正他也不会告诉我什么。这样安慰着自己慢慢走下楼。刚到大楼,就听见外面传来尖叫声! 我马上跑出去,只见那人躺在救生气垫上,消防队员正上去救他。看着他被消防队员扶着走下来,我才放心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目的,生命总是无辜的,它需要我们珍惜。 我站在门口,突然想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是我站在楼顶要跳楼,孟应九会怎么做?他是会不顾一切把我给拉回去?还是会苦口婆心的劝我?会不会委曲求全的求我?想到他会低三下四的来求我,那画面一定特别搞笑。当然我才不会那么傻,去跳楼。 “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人站在这里笑得这么开心?” 一个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定睛一看,是姜逸正站在我面前。我说:“你猜?” “我猜不到,不过,你这个厕所上得挺久啊?” “你不管行吗?”说完,我向外面走去,看见消防队员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我说:“动作这么快啊?” 姜逸说:“那必须的啊!时间就是生命,我们的使命就是争分夺秒的来保护你们。好了,现在大家都收工回去了,你也回去了吧。” “是啊,我也得回去了。”今天出来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好的收获。 “怎么不太高兴啊?走吧,我也要下去,就顺路送你了。” “那就谢谢姜警官了。” 警车开出医院外的街道,街上人很多,如果我自己去坐车,肯定要等很久姜逸也看出来了,于是他看着外面的情形有些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你要是自己去坐车,肯定会等很久的。” “你确实是挺够意思的,说好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结果我都等了小半个月,也没有等到姜警官的电话,就连今天的消息都是别人给我说的。” “不是的,是发生了一个小意外。那天你给我的名片,我放在衣服口袋里,结果回家就脱下来洗,忘了拿出来。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洗衣机绞碎了......” 第四十九章 枪战 我说:“要是你绞碎的是一张五百万的彩票可怎么办啊?” “那就是个大意外了。” 我噗嗤一下笑出来,姜逸说:“你再给我一张你的名片,我保证以后有消息一定给你打电话。”我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姜逸,他接过去后,还是把名片放进他上次放的那个口袋里。 我说:“你又把他放在那里,不会又给忘记了然后就丢洗衣机里面给绞了吧?” “不会,一会儿下班了,我去买张彩票放在里面,就不会忘记了。”他的话音刚落,警车上的无线电响起来。 姜逸拿起对讲机,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银行发生抢劫案,抢匪正驾驶一辆银色面包车从凌云路逃往歌乐山方向,劫匪携带枪支,非常危险!附近的警车收到请回答。” 天啊,这是真的吗?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姜逸马上对着对讲机回答道:“警车3405正在歌乐山森香路,马上前往歌乐山加入追捕。” 姜逸放下对讲机后,马上把车停到路边,对我说:“对不起,我现在有任务,不能送你下去了。” 我赶忙摇头说:“我不下去了,我要和你一起去追劫匪。” “你确定,我们可不是在拍电影。” “我确定,这种大新闻,我怎么能错过呢?我要去报道第一现场!” 姜逸没有说话,而是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我才不下车,我一定要去现场第一时间报道这样惊心动魄的新闻! 他拿了东西后回到车上,我马上说:“我不会下车的!” 姜逸递给我一坨黑色的东西说:“快穿上!” “这是什么啊?” “防弹衣。抢匪可是有枪的。”我才注意到姜逸已经穿上了防弹衣,并且腰间还多了一把手枪。他给我防弹衣,看来是要带我一起去了,想想就激动死了!我赶忙穿上防弹衣说:“谢谢你!姜警官!你真是太好了。” 姜逸笑着说:“坐稳,我们出发了。”说着,他打开警车的警灯,然后挂档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我竟然看呆了,突然觉得这样的姜逸还挺迷人。但顺着车子一下子就飞出去,我很快甩掉了脑子里花痴的想法,因为我人都差点要被甩出去了,还好系上了安全带。 因为开着警灯,所以其它车子都主动避让开来,但是我们在狭窄的街道里穿来穿去,仍然是惊险万分。 很快我们就开上了山,但是真正的刺激现在才开始。如果刚才是坐的碰碰车,那么现在就我就是在坐过山车了。 歌乐山的盘山公路是成“之”形蜿蜒上山,本来就非常凶险,加上姜逸开得很快,每次到转弯的地方,我都觉得我们是在漂移了,脑子也开始晕起来。 在一个转弯的地方,上面也有车辆下来,眼看就要撞到一起了,我不由得吓得大叫起来,还好姜逸及时避让开。 我双手紧紧拉着车窗上的把手,颤抖着说道:“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姜逸淡定的说:“因为有你在,我都没有以前追车时开得那么快了。” “你以前是开着飞机在追车的吧?” 姜逸还没有回答,无线电有响了起来。姜逸说:“把对讲机拿起来。” 现在车速太快,姜逸不能分神。我拿起对讲机,“警车3405请注意!警车3405请注意!劫匪的车就在你前方500米处,请做好准备。” “3405是我们吗?” 姜逸聚精会神的看着前面说:“小心,他们要来了。” 开始还兴致勃勃,跟着警察去追逃犯,很激动。但是现在要碰面了,心里开始害怕起来,我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不用怕,人民警察保护你。” 这句话,他好像说过吧,但是还真的有点管用。 车子转过一个大弯,我们就看见了迎面向我们驶来的一辆银色面包车,它的后面也跟着几辆警车。 姜逸突然叫了一声:“低下头!”几乎就在同时,一声枪响,抢匪的子弹打中了我们的挡风玻璃!我下意识的低下头,用手臂挡住头。 只听见姜逸骂了一句,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随后我们的车子一歪,感觉转了一圈,车尾撞到了一个东西。姜逸说:“快下车!躲到车后面!” 我抬头看见挡风玻璃已经碎了,我们的车子正横在路上。头晕极了,我还是强忍着打开车门,然后一下子就吐了,吐了才感觉好些。我赶紧下车,躲到车后。姜逸也靠过来,他手握着手枪。 对面又有几辆警车驶来,姜逸突然说:“你怕不怕?” “不怕,就是…头晕。” “那就好,躲在这里,别动。”他刚说完,又是几声枪响,我们头顶的车窗玻璃碎掉了。我赶忙抱住头,姜逸也赶紧把我护在身下。 那几辆警车停在了我们旁边,警察们下车开始了与抢匪的对峙。一个喇叭声响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 但是抢匪没有投降,而是选择了血战到底,双方开始了枪战。姜逸又对我说:“待在这里,别乱动。”我对他点点他,然后他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中。我对他说;“你小心啊!”但是我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枪林弹雨之中,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我一直蹲在车后,其实我很想跑到最后面躲起来,但是我的腿已经软得站不起来了。突然,我旁边一个警察的腿中枪了,他一下子倒在了我身边。 难以想象,我居然能亲身经历电影里面的场景!我赶忙上去,想帮他按住伤口。但是当我看见他腿上的伤口的时候,突然害怕起来,下不去手。 子弹打进了他的腿里,他的腿上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血肉模糊。 心里一怔,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就流出来了。 我哭着问他说:“你有没有事啊?” “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 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说话居然还中气十足,心里更加复杂了,眼泪也开始止不住的流。都是因为有他们的守护,我们才有现在的安宁生活。自己的腿也不软了,我把他扶到旁边,靠着警车坐下。 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先拿手捂着他的伤口,不让血流出来。枪声好像停了下来,他说:“已经抓到了抢匪…你别哭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哭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看了一场抗战纪录片,前辈们为了祖国浴血奋战,他们悲壮的爱国精神,让人心里忍不住的疼。 我们真的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生活,那是前辈们用他们的生命为我们堆积起来的。我们也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用它来感谢现在守护我们幸福的人。因为我们的平安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谢谢火焰给你光明,但是不要忘了那执灯的人,他是坚忍地活在黑暗当中呢。-泰戈尔 第五十章 运气 几个抢匪的弹药很快就打完了,警察们冲上去制服了他们。拿下抢匪后,几个警察也过来关心这个受伤警察的伤势。 “林敏!” 身后有人叫我,转头一看,是姜逸。 “你怎么哭了?哪来的血啊?你受伤了吗?” “不是我,是他中枪了。”我向姜逸指了指身后中枪的警察。 姜逸走过来看看他是伤势说:“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小唐,你运气不错。” 他的话没有恶意,但是我听到却觉得有些刺耳,我生气的说:“你怎么不去中一枪,再让我说你运气好呢?” “这是事实啊,没伤到骨头,是运气好啊!” 我恨了他一眼,想拿手擦干眼泪,发现手上全是血,也不能擦脸。姜逸突然伸手过来,我下意识的躲开说:“你干什么啊?” “擦眼泪啊!”然后他用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还一边说着:“不明白你到底在哭什么呢?我不已经好端端的在你面前了吗?” 我躲开他的手说:“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小唐突然问说:“你们认识吗?” 姜逸说:“认识啊,她是重庆x报的记者,非要跟着来现场报道。” 对啊,我是来现场报道的啊!我得赶快拍照,不然都要散场了,但是手上全是血,也不能拿手机。看见姜逸坐在对面一脸轻松的样子,于是我将手上的血擦到他衣服上。 姜逸叫到:“你干什么啊?” “反正你要洗啊!现在给你画花点,让你们领导知道你有多拼命了。” “血很难洗的!” 手上的血也擦干净了,我拿出手机说:“那就不关我的事啦,你快让开点!我给他照相。” 姜逸嘟囔着让开说:“你别光照他啊!也给我照照!” “后面排队去!”说着,我拿手机给小唐了照相,然后问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唐智勋。” “你真是是个英雄。” 姜逸在身后说道:“我也是英雄啊!” 我转身看见警察正押着抢匪,走过来。于是我对小唐说:“一会来看你。”然后来到抢匪一行人面前,准备拍照。却被一个警察拦住了。“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林敏。” “记者?怎么会这么快来这里。” 姜逸走上来说:“刘队,是我带她上来的。” 刘队长生气的对姜逸说:“小姜,你怎么能随便带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伤害了群众,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这么严重,我说:“是我求他,让我跟着他来的。” “你们这些记者,只顾自己报道新闻,却不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我是冲动了,但是也正是因为我参加这次追捕行动,才切身体会到你们工作的艰辛和危险。这样我才可以写出真正打动人心的新闻,让广大群众看见一线的你们,让他们感受到你们为民奉献的精神。” 刘队长看着姜逸说:“下不为例。” “是。” “刘队长,那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姜逸在旁边悄悄拉了拉我,虽然刘队长现在有些生气,但是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我们只是尽力完成自己的工作。”说完,他转身走了,而我也想好了新闻稿子的结束语,刘队长的话平淡,但足以打动人心。 刘队长走后,姜逸说:“你的运气也不错,刘队平时发起火来可是很凶的,今天这样算是好的,没事,你采访我是也是一样的嘛。” 刚才,刘队长对姜逸那么凶,心里对他有些愧疚,我说:“对不起啊,姜逸,我不知道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 姜逸脱掉说:“没事啦,你快把防弹衣脱掉吧。你穿着不热吗?我看着都热。” 我脱掉防弹衣给他说:“我忘了。”平时很讨厌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现在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觉得对不住他。我说:“你明明知道,带我上来会被你们领导骂,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上来啊?” “我认为我可以保护得了你。”姜逸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事情都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我从来不做没有打算的事。好了,你快去忙你的,一会我们也要走了。” 姜逸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很不正经,但是办起正事来,感觉还挺靠谱。 我拍了很多现场的照片,马上传给我们报社的官博。很快救护车也来了,小唐和其他几位受伤的警察,还有受伤的抢匪被尽快送往医院,我不能耽搁他治疗,于是没有采访他。 姜逸找来水给我洗手,说:“没事,明天去医院看他嘛,我们都要去的。” “那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好啊。” 于是我和姜逸正式的相互留了电话。姜逸说:“你就跟着他们下山去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采访的了。” “你呢?” “我要留下来善后,你先跟他们走吧。” 我拿起手机说:“你站好,还是给我们的姜警官照一张。” 姜逸对着镜头敬了个礼,他脸上脏脏的,衣服上还有我给弄血,看起来很可怜。但是他仍旧面带微笑的对着镜头敬了个礼,让人略感心酸。 姜逸送我坐上一辆警车,刚坐上车,就接到了小张打来的电话:“林敏,你真行!这次我们是最快发布消息的!而且还是最前方的消息。我听说,其他人现在才往山上赶呢。” “我也是恰巧碰见了而已。” “你就是运气太好了,什么时候我也像你这样遇见这样大的新闻就好了。” 虽然这样说不地道,但是做我们这一行的,确实是希望新闻越大越好。我们也必须承认既然是大新闻就得有大事件发生,而是大事件发生就会有人受伤,虽然不忍,但是我们也确实在等待着,这也是人性矛盾与自私的地方吧。 小张继续说:“你快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啊!” “我现在在车上,一会就回报社了,见面再给你说吧。” “好吧。” 警察热心的把我送到了报社门口,走进办公室,小张就围过来,问东问西。 小张看着我紧张的问道:“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真实的枪战啊!你以为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吗?我是运气好,才没有受伤中枪什么的。有好多警察都受伤了呢,有一个警察的腿中枪了,伤得很严重,明天我还要去医院看望他。” “太可怕了。” “真的很吓人,你没有在现场,不能体会,当时那个警察中枪后,我看见他腿上的伤口,真的是触目惊心,实在太可怕了!所以我一下子就哭了,那种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第五十一章 夕阳无限好 小张坏笑着问:“有多复杂啊?你肯定是看人家警察小哥长得帅,所以他中枪,你就心疼了。”我白了他一眼说:“我要是说,受伤的是位女警花,你肯定得心疼死吧!” 小张摇摇头说:“我不中你的计!”说完,就灰溜溜的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杨欢走过来对我说:“姐姐,你辛苦了。”我才想起还有她的存在,我说:“小杨,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下次我再带你一起去跑新闻。” “恩。姐姐,那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望那位受伤的警察吗?” “可以啊!只是明天可都放假了哦,你不去玩吗?” “没事...明天…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安排。” “恩,那好吧,明天我们约好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小张坐回他自己的椅子上就恢复了神气,他躺在椅子上说:“林敏!以我的直觉,明天你要去看望的警察说不定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啊!” “你胡说什么呢?以你的直觉?都跟你说了是位女警花。” “还想骗我?一定是个男警察!” 张芸芸问道:“为什么呢?林敏姐姐说了是女警啊!” 小张说:“因为如果真的是个女警,林敏一开始的时候就会说有一个女警的腿中枪了,而不会说警察。”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开始写稿子。 小张说:“再看你现在的表情,就知道我一定说对了。” “对,福尔摩张。不过他不是我的另一半。”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是孟应九。 “不要这么绝对啊!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啊!” “好了,打住!我要写稿子了,你不要打扰我了。” 把这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写下来,不像平时是为了完成工作而写,而是真的有感而发。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小张招呼着大家下班,我也叫杨欢下班回家了。而我得在办公室继续把稿子一口气写完,不然打断一下,我的情绪或许就不会这么高昂了。 我正在电脑上奋笔疾书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谁给我打电话?这么会找时间?我余光瞄了一眼,是孟应九,怒气一下子就散了,心里一阵狂喜。 我接起电话,电话里马上传来孟应九低沉的声音:“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原来是担心我,我笑着说:“我还在加班,不过快了,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我就可以写完了。” “恩,那我做饭等你回来。” “好的。”挂了电话后,心情又久久不能平复了。想到之前和孟应九的点点滴滴,脸上的笑容就收不住。但是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看见电脑屏幕上我自己打出来的话:珍惜身边人。 “恩,我应该珍惜孟应九。”我对自己说到。生命有限,我必须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今天的枪战经历让我明白,当下想做的事情,就要马上去做。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和意外谁先来。所以,我立马决定一会回家就和孟应九说清楚!我必须宣示主权:孟应九,你就是我的! 于是我加快写作速度,终于在半小时后完成了这篇文章,我已经不能称呼它是一篇稿子了,因为这里面也有我的眼泪。把文章发给郑老头,我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走回家,但是当我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却又害怕起来。我该怎么说呢?于是我站在门口,想等自己想好了怎么说再进去。但是一时间,脑子里乱极了,我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门突然打开了,我抬头看见孟应九正站在里面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呢?为什么不进来?” 我理了理被自己抓乱的头发说:“我想理一理头发再进来。”说着,从他身边走进屋里,孟应九也马上让开。 一进屋,就看见饭桌上孟应九准备的饭菜。孟应九在我身后说道:“你饿了吗?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吧。” “我们一起吃啊?”突然反应过来,于是我继续问道:“难道还要等人吗?” “是庆叔,他一会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哦。那我们等他一起吧。” 我回房间放下东西,洗干净手后,看见孟应九站在阳台,于是我也走过去。 此时的夕阳正好,不刺眼,让人可以直视它的美。我站在他身边,犹豫了很久。我不是要珍惜时间、珍惜他吗?既然做了决定,就必须要完成。今天的太阳就要下山了,今日事得今日毕。 于是我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话。我看着天边的夕阳问孟应九说:“孟应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过了好一会儿,孟应九才回答我。在这漫长的一分钟里,我以为他又会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他的回答让我更琢磨不透了。 孟应九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应该的。” 应该的?这些事情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吧?难道他这么说的意思说,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所以应该要对我好?可是他没有表白过啊?难道是他表白了,我自己给忘了吗?不会的,我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没有说过他喜欢我。他只是说他不会再让我一个人,难道这是表白?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就必须要问清楚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说:“你是不是……” 他突然也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相交那一刻,我的后半句话就被吓回去了。 心里面一直在狂吼着: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孟应九说:“我去开门。” 我也跟着孟应九去开门,应该是庆叔来了。开门后,果然是庆叔正站在门外。 “瞧!我给你们带了好东西,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孟应九接过东西,没有说话。我说:“庆叔,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庆叔说:“上次就说要给你做好吃的嘛,结果......咦?小敏,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说着,他看了看孟应九,坏笑着说:“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不是啊!怎么会?”想起刚才和孟应九在阳台上的情景,心里又慌张起来,我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说:“我只是被太阳给晒了,脸才会这么红的。” 庆叔看看外面已经只剩下一半的太阳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要下山的太阳,恐怕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吧?” 第五十二章 琅玉 “不会啊!我还是很热。”我慌张的说道。 “小孟,你快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好久没有见到小敏了,我和小敏说说话。” 孟应九把东西拿到厨房,我说:“这样不好吧。” 庆叔说;“没事的。”然后对厨房里的孟应九说:“辛苦你了。” 庆叔拉我做到沙发上,孟应九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我有些担心,便时不时的朝厨房看去。 “瞧把你心疼得这个样子,就是倒酒,装菜而已,不辛苦的。” “我只是觉得,他一个人在做事,我们却在这边......” “我是客人,你是主人,你应该好好陪我,是不是?这是待客之道。” “也是。” “小敏,你们两个最近过得还好吧?” 既然庆叔和孟应九是好朋友,那孟应九应该会跟庆叔说我们的事情,不如问问他。 “还好啊。”我看了眼厨房然后小声问庆叔说:“庆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孟应九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庆叔疑惑的看着我说:“说什么?” “就是……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啊?” “说过啊。” “他是怎么说的啊?” 庆叔想了想说:“他说你喜欢多管闲事。” “什么?”怎么能这么说我呢?算了,还是抓紧时间问正经的,我说:“庆叔,不是这方面。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庆叔愣了一下说:“没有。” “哎。”我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了。 庆叔说:“别叹气啊!其实只要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就够了啊。” 听见这里,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惊讶的看着庆叔,庆叔继续说:“其它的事情,你又何必想这么多呢?” “你说他喜欢我?” 庆叔点点头说:“是啊,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嘛。” 心里已经高兴的要飞起来了,所以他才会说对我好是应该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庆叔问说:“你笑什么啊?孟应九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收起笑容说:“没有,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才来问你的。” 庆叔给我使了个眼神说:“好了,小敏,快来尝尝我给你带来的好酒。” 我转头便看见孟应九正拿着一瓶红酒从厨房里走出来,庆叔走上去,接过酒来对我说:“这可是你庆叔叔我亲自酿制葡萄酒的,而且经过了……”庆叔突然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我好奇的问道:“经过了什么?” 庆叔笑了笑说:“不是经过,是这里面还加了我的秘方,所以绝对是一等一的好酒。” 我说:“庆叔,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庆叔说:“我厉害的本事还多着呢。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庆叔,你是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吧?” “怎么会,你不相信我?” 我笑着不说话,庆叔说:“你随便说一件事,看我做不做得到?” “那你马上给我变一堆钱出来,越多越好。” “小敏,没看出来你这么贪财啊?”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庆叔坏笑着说:“你等着!”说完转过身去,还不忘说一句:“不许偷看啊。” “恩。”我答应着,心想就看你能从身上找出多少钱来? 庆叔突然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拳头在我面前。我说:“哪里有钱呢?” 庆叔慢慢张开拳头,一颗珍珠出现在他拳头里。几乎同时,孟应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庆忌!你干什么?” 庆忌?是庆叔的名字吗?我疑惑的说道:“庆忌,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庆叔说:“因为春秋时期的一位王子也叫这个名字。” “哦。原来如此。”我又是在哪里听见过春秋时期一位王子的名字呢?难道是以前学过的课文? 孟应九想去抢那颗珍珠,庆叔躲到我身后说:“你别动,我可就只有这一颗了!” 我转身说道:“珍珠而已,到处都可以买得到啊。” 庆叔说:“这可不是珍珠,这是琅玉。” 我仔细看他手中的珠子,怎么看都是一颗珍珠,不是怎么玉石啊,我说:“可这明明就是一颗珍珠。” 庆叔得意的看着他手中的珠子,正开口说道:“这琅玉啊,是……”话还没说完,他手中的珠子就被孟应九抢去了。 庆叔慌张的说道:“孟应九,你干什么啊?” 孟应九淡淡的说:“现在,它是我的了。” “你!”庆叔生气的指着孟应九,我拉过庆叔坐到饭桌前,然后我坐在他对面说:“他跟你开玩笑呢,一会肯定还你。庆叔,刚才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琅玉是什么啊?” 孟应九也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庆叔说:“算了,那东西本来就是……”他看了一眼孟应九,继续说:“不说这个了。小敏,我跟你说啊,这琅玉可是价值连城的。” “可是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那我就给你讲一讲这琅玉的来历。” 孟应九说:“庆忌,你不吃饭可以回去了。” 庆叔笑了笑端起酒杯说:“我就是给小敏讲个故事嘛,来来来,我们先喝一点,再继续讲故事。”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说着,我也端起酒杯与庆叔碰了碰,孟应九还是端起酒杯与我们碰了碰。 喝了一口,酒香甘甜。我感叹道:“庆叔,真的很好喝,一点都不涩,你真厉害。” “我说的话不假吧。” “可是我不信这琅玉真的价值连城,庆叔,你快说说它的来历。” 庆叔吃了一口菜说:“琅玉之所以价值连城,是因为它是神女的眼泪所化而成。” “神女?”得了,肯定又是一个乱编的神话故事,就看看庆叔怎么自圆其说了。 “恩,刚才那一颗琅玉是天帝女儿女魃的眼泪。”说完,庆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等着他继续讲下去,可是庆叔竟然开始吃起菜来。我说:“这就完了?” 庆叔边吃边说:“恩。” “可是你都没有说它为什么价值连城?这个故事编得一点都不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附和你了。” “你想知道它为什么价值连城,你可以问孟应九啊!他知道的。” 我转头看着孟应九,孟应九淡淡的说:“我不知道。”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说:“庆叔,自己编的故事,可不能指望别人给你圆啊?” 第五十三章 真言 庆叔喝了一口酒说:“这怎么能是我编的故事呢?” 我说:“庆叔,这种神话故事,就连现在的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了。” 庆叔说:“你难道对这个不感兴趣?” 一颗珍珠我当然不感兴趣,要是一颗钻石,我还会感兴趣一些,而且这个故事也太弱智了。我摇摇头说:“要是一颗钻石呢,我还会感兴趣些。” 庆叔喝了口酒说:“情比金坚,这世间纯美的爱情又怎是一颗钻石能比的呢?” “庆叔,听你这口气,你是不是有纯美的爱情故事啊?” “我......”庆叔说着,表情突然忧郁起来。 孟应九悄悄拍了拍我的背,我转头过去看着他,他冲我轻微的摇了摇头。看来庆叔真的是有故事,而且应该是个伤心的故事,我还是不要再问了。 我端起酒杯说:“来,不说其它的了。就为了这情比金坚,我们干杯。” 庆叔说:“好!为了情比金坚!” 孟应九也端起酒杯,还很难得的说了一句:“敬,情比金坚!”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孟应九,他端起酒杯与我们碰了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庆叔说:“小敏,别看了,就你没喝了。”原来庆叔也早就干杯了,于是我也一口气干了这杯酒。 放下酒杯,我说:“你们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庆叔说:“我知道!抢银行嘛,抢匪还在歌乐山上和警方枪战,可惜还是被抓了。” “你为什么要说可惜呢?” “有勇无谋的人所以可惜。” “他们才不是有勇无谋呢!他们本来就不是好人。” ...... 我们就这样边聊边喝,几杯酒下肚后,脑子有些晕,但是胆子好像变大了。我端起酒杯对孟应九说:“我们两个还是得喝一下吧!” 孟应九说:“林敏,你别喝了。” “为什么呢?” “你已经醉了。” “我没有醉!而且我们两个都没有单独喝一杯!” 庆叔笑着说:“林敏,你的脸又红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很烫,“为什么会又脸红了呢?我去阳台吹吹风就好了。”说完,我走到阳台,才发现腿竟然有些软。 孟应九也跟过来站在我旁边。我生气的说:“你都不愿意和我喝一杯。” “你今天晚上已经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 我拉着他说:“可是我们两个都没有单独喝一次。” “来日方长嘛。” 来日方长!他是说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一起生活,一起玩耍,我就知道我猜对了。我笑着对孟应九说;“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靠近他说:“我就知道你......” 孟应九有些紧张的说:“你...知道什么?是不是庆叔和你说了什么?” “他是和我说了,但是我自己也感觉到了。” 孟应九捏着我的肩膀说:“你感觉到什么了?” 我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说:“我知道...你喜欢我。” 听了我的回答,孟应九的表情放松了些,他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我想了想说:“好啦,我也喜欢你啊!”说完,我伸手抱住了他。孟应九的怀抱很温暖,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抱着我,哄我睡觉时的感觉,那种仿佛全世界就只剩我们的感觉。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到床上去的。晚上梦见自己又回到小学一年级,还有我的同桌,那个胖胖的男生。梦里,我叫他小胖。 我和小胖正在学校的花园里捉蝴蝶,眼看就要捉到了,上课铃声却响了起来,蝴蝶也被吓跑了,我们只好先回到教室上课,可是这个上课铃声却一直不停的在响!而且好像很熟悉...... 我睁开眼来,看见熟悉的天花板,原来是一场梦。而梦里响个不停的上课铃声,其实是我的手机铃声,难怪这么熟悉。 摸过手机一看,是姜逸打来的电话。 “你好,林记者。” “姜警官?” “你吃饭了吗?” 吃饭?我摸着晕沉沉的脑袋说:“还没有。” “还没有啊?下午3点钟去医院看小唐,你还去吗?” “去啊!当然要去。” “那好,我们下午3点在c医院门口见。” “好的。” 挂了电话后,我看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下午1点钟了。怎么睡了这么久?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白天穿着的衣服,看来我是直接就睡觉了。可是都不记得昨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就是喝酒聊天,后来我好像还去了阳台吹风。阳台......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阳台上和孟应九的对话!我对他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天啊!我居然说出来了!还是酒有用啊!可是我怎么记不起来孟应九是怎么回答我的呢?哎呀!居然把这最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果然醉酒误事,这可怎么办呢? 纠结片刻,我决定还是先出去看看情况。换了身衣服,打开房门,看见孟应九正在客厅里煮茶。我走到他面前说:“你起得真早!” 孟应九端起一杯茶递给我说:“已经是下午了。” “也是啊。”我尴尬的笑笑,接过茶来。 “这是解酒茶,你喝了就不会头晕了。” “哦。”喝了茶后想起还有庆叔,我问孟应九说:“庆叔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他已经回去了。一会儿我也要出去。” “你要去哪儿啊?” “去办一件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很快的,下午就可以回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孟应九笑着说:“大概5、6点的时候就可以回来了。” 很少看见他露出这样明朗的笑容,让我也跟着他不自觉笑起来。想起妈妈她们让我带孟应九回去吃饭,我说:“中秋节这几天,你有没有什么要忙的事情啊?” “没有。” 心中一喜,我脱口而出:“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在一起玩耍了。” 孟应九点点头说:“恩。”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我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父母是在磁器口开小餐馆的吗?” “记得。” “那我带你去吃吧,很好吃的。” 孟应九想了想说:“好啊。” 他刚说完,我的手机又响起来,是林子皓打来的电话。孟应九把茶几上的茶具收拾回厨房,我接起电话,就听见林子皓急匆匆的说:“姐!我们要去三星堆,你去吗?” “你们?” “我和阅怡啊!” 第五十四章 无题 “等等,你不是说三星堆是古蜀国的遗址吗?” “是啊。” “难道李阅怡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恩。所以我们打算明天去三星堆博物馆,就问问你去吗?”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能让她知道,结果还不是一眨眼的功夫,李阅怡就知道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我们再慢慢说吧。” “可是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啊?” “我们想去那里找找看,看那里还会不会有五角星标志。” 他不是认为五角星标志是用来区别复制品的吗?林子皓打断我的思考问道:“姐,你去吗?你去的话,我们就一起买票了。” “买票?” “是啊!三星堆在四川,我们要坐动车去成都。你去吗?” “去啊!你等等。”说完,我跑得厨房问孟应九说:“孟应九,你想和我们一起去三星堆吗?” “你们?还有谁?” “还有林子皓和他女朋友,就是去玩嘛,一起去吗?” “好,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我告诉林子皓说:“我要两张票。” “还有谁?” “我一个朋友,他对这件事情也有些了解。” “好吧,我们定的是明天早上8点的动车票。” “这么早啊?” “恩,这样我们才能在中午前到达目的地,然后下午就开始寻找。我们还得在那里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来。” “是这样啊。” “恩,那我帮你们定票了,明天早上我们7点半在火车北站见。” “好的,谢谢你了,明天见面我再把钱转给你。” “没事,千万不要迟到啊。” “知道了。” 挂了电话,孟应九问我说:“怎么回事呢?” “林子皓,你还记得吧,上次我和你说过的,我们在一起调查石桥铺古棺。他决定去三星堆,看看那里还会不会有五角星的标志,其实我也很想去找找看。这样说不定可以发现更多更多关于古蜀国的事情。” 孟应九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你还是要去管那些闲事。” “可是我已经不能退出了啊。” 孟应九看着我不说话,气氛突然有些不对劲。我说:“那你不去了吗?” “你要去,我就陪你去。” “太好了。”我跑出厨房,又想起事情还没有说完,于是转身回到厨房对他说:“明天晚上我们还得住在那里,所以得收拾好东西。” “恩。” 又想了想后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干脆今天晚上带孟应九回去吃饭好了。我继续说:“还不知道后天什么时候回来,不然今天晚上我就请你去我家吃饭?” “好啊,你说了算。” 孟应九听话时候的样子像极了大白,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说:“我一会也要出去,我们谁先忙完了,谁就先给对方打电话吧。” “你要去哪里?” 我笑了笑说:“我要去c医院看望昨天受伤的那位警察。” 孟应九说:“哦,那你快去洗漱,饭菜我马上就弄好了。” “好的。”我兴高采烈的去洗漱,这样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洗漱完毕,孟应九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但是却只有一碗饭。我说:“你不吃吗?” “我中午已经吃过了,你吃吧,我出去了。” 我只好不舍的说:“好吧,下午我们电话联系。” “恩,你自己小心些。”说完,孟应九开门离开了。我马上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晚上我要带孟应九回家来吃饭,最重要的是嘱咐他们到时候千万不要一个劲的问那种问题。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后,我也准备出门了,但是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起有什么事情忘了做。出门前,再一次检查了包包,手机、钥匙、钱包都在,到底是什么东西给忘了呢?不管了,只有这些东西在就不会有事了。 出门买了点水果,就去坐公交车。节假日大家都出门玩,所以车上也有很多人,我只能站着。看见一个年轻的小妹妹给老人让座位,我才想起我是忘记了什么事情。我忘了通知杨欢去医院,于是我马上拿出手机给她电话。 “喂,林姐姐。” “杨欢啊!一会儿3点钟,我们去c医院看望受伤的唐警官,你快来吧,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你。” “3点钟啊!” “恩。” “好的,我马上就出发,一会见,林姐姐。” 挂了电话,看看手机已经是2点半了,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居然把她忘记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出发,能不能赶得过来?但是即使是这样,她迟到了,我也是不会站在医院门口等她的。 我是在2点55分到达医院门口,姜逸正站在医院门口玩着手机。他今天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白色短袖和牛仔裤。第一眼还没有认出人来,只是他站在那里挺显眼的,所以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来那人竟然是姜逸。 杨欢还没有来,所以我也不着急,就悄悄走到姜逸身边,看他在玩什么。走到姜逸身旁,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玩着手机游戏,根本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了他。于是我站在他身后,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叫到:“姜逸!” 姜逸吓得抖了一下,马上跳开。他转身过来看见是我,才松了口气。我被他夸张的样子给逗乐了,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林敏你干嘛啊?吓死我了!还差点把我的手机都给吓掉了。” 我一边笑着,一边问他说:“是手机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都重要!” “不应该啊!姜警官,你们警察不应该警惕性很高吗?怎么会有人悄悄靠近你,你都不知道。要是我是犯罪分子,你就完蛋了。” “哪有这么多犯罪分子?依我看啊,你就是最坏的。再说了,我不能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警戒状态吧!我不得累死啊,警察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我忍住笑意,故作正经的说:“好吧,是我做错了。姜警官平时多辛苦啊!我居然还在他难得放松的时候,去吓唬他,实在是太不人道了。姜警官,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呗。”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看你这样子,哪里是诚心道歉的样子?” 我笑着说:“差不多就得了啊,我可是已经道歉了,接不接受就是你的事情了。” 姜逸不服气的看着我,突然他的目光移到了我身后,他睁大眼睛说道:“哪里来的小美女?” 第五十五章 心有灵犀 我还没有转过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甜甜的声音。 “林姐姐!” 转身一看,是杨欢正抱着一束鲜艳的康乃馨跑了过来。杨欢的皮肤本来很白,因为跑热了,脸上又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十分可人。她穿着运动t恤和牛仔短裤,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确实是个小美女。 姜逸凑过来说:“是在叫你吗?这是谁啊?” 杨欢跑到我们面前,喘着气说:“林姐姐,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 我说:“这位热心的小美女呢,是我们报社新来的实习生,叫杨欢。杨欢,这是姜警官。” 杨欢说:“你好,姜警官。” 姜逸一脸严肃的看着杨欢说:“你好。” 我拍了一下姜逸说:“好啦,姜警官,你还要等人吗?” “不等了。” “那你就快带我们上去吧。” “好的。” 姜逸在杨欢面前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我还有些不习惯。我对杨欢说:“杨欢,一会上去,你就负责去采访受伤的唐警官。” “啊!太突然了,我应该问些什么啊?我还没有想好。” “以后出去跑新闻,都是会比这个更加突然的情况,你也不用刻意去想要问什么问题。就像平时聊天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可以了。” “恩,好的,我试试。” 走到住院部,来到唐智勋的病房,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姜逸上去打招呼说:“唐妈妈,你好。” 唐阿姨笑盈盈的说:“小姜你来了。” 姜逸把我们两个介绍给阿姨说:“唐妈妈,这两位是重庆x报的记者。她们也是来看小唐的。” 我和杨欢把东西递给唐阿姨,她接过东西后说:“你们太客气了,谢谢你们。” 我说:“唐妈妈,唐警官也是因为工作才受伤的,我们来看望他也是应该的。” 唐妈妈招呼我们坐到旁边的空病床上,我问唐智勋说:“唐警官,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唐智勋说:“好些了,本来昨天就没什么的,这些对于我们来说都说小伤。倒是你一哭,反而把我给吓到了。” 姜逸笑着说:“是挺吓人的,我还以为她怎么着了呢?” 我不好意思的说:“我是被你的伤口吓到了,还有当时那个环境。”说完,我看了看杨欢,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唐智勋的运气很好,子弹没有伤到筋骨。子弹取出来后,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虽然这次不是什么正式的采访,但是杨欢表现得还不错,比我第一次出来采访的时候,表现得好多了。 我心里一直想着晚上带孟应九回家吃饭的事情。坐了一会后,大家就打算走了,让唐智勋好好休息。道别后走出病房,我对杨欢说:“你回去把你今天记录的整理一下,写个稿子出来,上班的时候给我看。” “恩,可是这个要怎么写啊,我们在学校里......” “你就先按你自己的想法写出来给我看看,到时候要改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好的,谢谢林姐姐了。” “这有什么可谢的。” 姜逸笑着说道:“我看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面对小妹妹就不要这么严肃嘛。” 我打趣的说:“也不知道是谁,看见美女后就连话都不敢说了。” 杨欢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姜逸说:“哪有!我只是保持警察的严肃气氛嘛。” “你不是说会累死你吗?”说着,就走到了医院门口,我说:“好啦,我们就在这里分开了。” 姜逸问道:“你要去约会吗?” 也不算是约会,我想了想说:“我要回家吃饭了。” “这么早吃饭?” “当然是要先回家帮忙了。好啦,姜警官,就拜托你护送我们这位小妹妹回家了。” 杨欢赶忙说:“不用,不用,我就在这里打车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姜警官了。” 我拍拍姜逸说:“没什么,我们姜警官平时就喜欢乐于助人,是不是。” 姜逸看着我,冷笑着说:“是啊。” 杨欢说:“不用了,我去打车了。林姐姐,姜警官,再见!”说完,就转身跑走了。 杨欢走后,我问姜逸说:“姜警官,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现在没有。” 我看着杨欢的背影说:“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啊!你还不好好把握?别说我没有帮你啊!” 姜逸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那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有啊。”想起孟应九,我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没想到,刚拿出手机,孟应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我举起手机在姜逸面前晃了晃说:“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先走一步了,再见,姜警官。” 姜逸说:“再见,林记者。” 接起电话,我说:“我刚刚拿出手机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来了,真巧!” 电话里传来孟应九温柔的声音:“你事情办完了?” “恩,你呢?” “办完了。” “那...我们一会在磁器口见好吗?就在大门那里!” “好的,一会见。” 挂了电话后,我向公交车站飞奔而去,真想立刻就飞到孟应九面前。 先做公交车,再转坐地铁,终于赶到了磁器口。平时,磁器口的游客就很多,现在更是人山人海。我在人海里穿行,好不容易走到磁器口大门前,却没有看见孟应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就在我身边,只是这里人太多了,我没有看见他。 四周熙熙攘攘,人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敏!” 我转过头,就看见孟应九正疾步向我走来,一瞬间心跳加速,周围吵闹的声音都消失了。 孟应九走到我面前,伸手拨了拨我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对我说:“走吧。” “恩。”我答应着,顺手挽过孟应九的手说:“走吧。对了,一会到我家,千万不能我父母知道现在是你和我一起合租,不然他们肯定会杀了我的!” 孟应九诧异的看着我,我继续说:“如果他们问你,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就说…我们是工作上认识的。总之,只要不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就可以了。” 因为时间还早,我们就慢慢的边走边逛。路过一家小店,看见门口摆着很多小小的大白钥匙链。心中一动,我就买了一个。转身对孟应九说:“你的钥匙呢?” 孟应九拿出钥匙,上面只有两把钥匙,我把他的钥匙套到大白上,然后递给他说:“这个大白送给你。” 孟应九呆呆的接过大白,我说:“因为你就很像它。” 他看着手中小小的大白迟疑的说道:“像吗?” 第五十六章 纪念 看着他疑惑的样子,我忍不住笑道:“不是长得像!是你给我的感觉,你就 像大白一样暖心,而且一直保护着我。” 孟应九把大白放回口袋里说:“谢谢。” 心中突然想起另一个地方,于是我拉起孟应九说:“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我带你去。” 那个地方其实是一家卖明信片的特色店,客人可以在那里写下寄给未来自己的明信片,或者是留下自己想说的话,还可以在那里拍照留恋。以前觉得做这样的事情很无聊,但是现在却很想和孟应九一起去留下纪念。现在想来,以前应该是吃不到葡萄,所以才说葡萄酸。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这家店,孟应九说:“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小清新都会来的地方,我们也来装装样子。”我拉着孟应九走进去。墙上是各式各样的明信片,还有许愿瓶。 我对孟应九说:“选一个吧,然后写下你想对未来的自己说的话,他们会在以后寄你。” “我对未来没有什么要说的。”孟应九看着我说:“你写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写什么。” 孟应九和我相视一笑,他取下一张浩瀚星空的明信片说:“这个挺好看的。” “你喜欢星空?” “星空?”说着,孟应九把明信片放了回去。 我拿下那张明信片说:“放回去干什么?你喜欢,我们就买下来啊!” 孟应九说:“我不知道该写什么。” 我低下头笑了起来,很多时候,我都怀疑孟应九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外星人。我说:“又不是非要写字才能买!” 买下这张星空后,我和孟应九在心愿墙前拍了两张照片,总不能来了,却什么事也不做吧。 拿到相纸后,上面的影像很快出现了。看着相纸上的我们,我说:“以后我们每一年都来这里拍照好不好,看看每一年的我们都有什么变化。” 孟应九点点头说:“恩。” 待它们干后,我把相片和明信片放进包包里说:“我先放着,回家再给你,我们一人一张,留做纪念。” “好。” “好啦,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我家吃好吃的。” 走到我家店门口,今天客人很多,他们正在忙着招呼客人。我说:“你看这么多人吃,就知道一定很好吃了。” 我带着孟应九走进去,妈妈正在帮一桌客人点餐,没有看见我们。她点完餐后准备进厨房。我赶忙叫住她:“妈妈!” 妈妈转过身来,我拉过孟应九说:“妈妈!这是孟应九。” 孟应九说:“阿姨你好。” 妈妈看见孟应九后却一下子呆住了,一定是被孟应九给帅呆了。我拉了拉妈妈说:“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回过神来说:“哦,小孟啊,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有点忙,照顾不周啊。” 孟应九说:“没事,阿姨。” “那个,你们先上去吧,你爷爷在楼上呢!一会吃饭再叫你们。”说完,妈妈就转身走进厨房。 不对劲啊,平时妈妈不管有多忙,这种时刻她都是最热情的。 走到楼上,爷爷又在看报纸,我叫了一声:“爷爷!” 爷爷马上收起报纸,果然不知道又在看什么报纸。我拉着孟应九走过去说:“爷爷,这是孟应九。” “爷爷,你好。” 爷爷抬起头来,看见孟应九后,居然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爷爷不会也被他帅到了吧。 我忍不住小声说:“爷爷!你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啊!” “哦,小孟你来这里坐。”爷爷招呼孟应九坐到他对面,我却没有凳子可坐了。爷爷对我说:“小敏啊!我和小孟说说话,你去楼下给他们帮忙。” “啊!” “你快去,他们忙过了这一会儿,我们才能早一点吃饭。” 我看着孟应九,他笑着对我说:“你去帮阿姨的忙吧,我在这里陪爷爷说说话。” “好吧。”说完,我慢慢走下楼来,怎么我倒成了配角了呢?走到厨房,却看见妈妈和爸爸正在窃窃私语,爸爸看见我进来后,咳了两声,马上停止了对话。 我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妈妈转身过来说:“没说什么,对了,小孟呢?” “他在楼上陪爷爷说话,爷爷叫我下来帮忙,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怪怪的?” 妈妈马上说道:“没有啊!” “那你们觉得孟应九怎么样?” “这个嘛?孩子她爸,你觉得怎么样?” 爸爸说:“先不说别的,小敏,你对他了解得怎么样啊?” 其实我真的不了解孟应九,他的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迷。我说:“现在是不怎么了解,但是这个都是要慢慢来的嘛!” 妈妈端起一大碗饭给我说:“那我们帮你参谋参谋,你赶紧把这饭给5号桌端去。” “哦。”我把米饭端出去。虽然他们这样说是很正常的说法,但绝对不是他们平时的作风。以前我带男朋友回家来的时候,他们都会非常热情,不管当时生意有多忙,一定会拉着我们问长问短的。这一次,却好像是在回避着什么,没错!他们是在回避着我! 出来帮忙端了一下东西后,就脱不开身了,不停的有客人来。一直到了晚上,客人才少了些,于是我们也开始吃饭。我到楼上去叫爷爷和孟应九下楼来吃饭,上去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那样坐着聊天,但是我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今天坐在一起吃饭,大家居然都只是自己安静的吃着饭,没有说话。平时他们一直问我情况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他们不要说话,可真有了这样安静的环境,我倒浑身不自在了。 我忍不住说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爷爷说:“吃饭就好好吃饭,别说话。” 我惊讶的说:“可是平时...” 妈妈看了我一眼说:“今天有客人在这里,小孟,还吃得习惯吧!” 孟应九说:“很好吃。” “那你就多吃些。”说着,妈妈又给孟应九夹了些菜。 结束这顿尴尬的晚饭后,我和孟应九准备回去了,妈妈拉着我说:“你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这怎么行,明天我们要去成都...旅游。” 妈妈看了看孟应九说:“你和他去?” “不是啊!还有小吴和她男朋友!还有两个小朋友。” “小吴也要去啊。”妈妈点了点头说:“你们去多久啊?” “后天就回来了!很近的嘛!” 妈妈突然说道:“不对!你不是说小吴要去台湾旅游吗?” 第五十七章 烟花 靠!我居然忘了自己之前撒的谎,我赶忙说:“我说错了,是小张和他老婆!谁叫你们今天都这么奇怪,把我给整晕了!我说错了,是小张!” “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的?不信你自己打打电话问他!” “算了,你走吧,自己小心些,回来给我打电话。” 总算松了一口气,我说:“知道了,我走了啊。” “嗯。” 走到街上,晚上还是有不少人游人在街上散步。几个小姑娘兴奋的说着:“江边一会要放烟花,我们快去找个好位置拍照!” 孟应九说:“你想去看吗?” “好啊!我们去江边看烟花吧,顺便散散步。” “恩。” 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我问孟应九说:“下午的时候,你和我爷爷聊了些什么啊?聊了这么久?” “你爷爷对古董很有研究,恰巧我也是,所以我们就聊了这方面的事情。” “你也喜欢古董?以前没有听你说过。不过,本来你的很多事情,我就不知道。” “林敏,很多事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知道那些事情,对你来说也没有作用,我希望你的世界可以简单一些。” “是!是!是!”突然害怕万一他又变卦,不想我去多管闲事,明天不让我去三星堆,那可就不好办了。我赶忙说道:“我也只是想知道你的兴趣爱好而已嘛。记得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我以为你没有喜欢的东西了呢?原来还是有的。” “我不是喜欢古董,只是见过,所以有些了解。” “所以,你还是没有喜欢的东西了?” “是的。” 听见这样的回答,心中难免有些失落,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应该深情款款的对我说:“不,我是喜欢你的。” 走到江边,这里摆放了很多的漂亮的花灯,夜晚的风带着江水冰凉的气息,很是凉爽。其实我爷爷和父母也应该来这江边吹吹晚风,看看风景,多舒服啊。转念又想起今天他们奇怪的反应,于是我问孟应九说:“孟应九,我爷爷还有没有问你别的事情啊?比如……” 孟应九看着我说:“比如什么。” “比如…他有没有和你说…我啊?” 孟应九想了想说:“你爷爷让我好好保护你。” “啊?”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可是我和孟应九其实还没有在一起啊?难道现在已经算是在一起了吗? “爷爷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你来保护我?” 孟应九说:“你的家人很爱你,他们希望你可以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生活下去。” “这是当然。”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突然想起孟应九没有家人,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很伤心,心中一动,我说:“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是你的家人啊!” 孟应九看着奔流的江水没有回答,我干脆伸手拉着他的手,低着头说:“你说过不会再让我一个人了,我也不想再让你一个人。” 孟应九没有说话,而是将他的手从我手中抽走。心里一下子就空了,他这是拒绝我了吗?突然有人在背后撞了我一下,我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就要掉进嘉陵江了,孟应九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给拉了回来。 待我站定以后,孟应九松开拉住我的手,我马上拉住他说:“为什么要松开我的手呢?还有那天晚上,在厨房我抱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你的手脏呢?你是想我自己放手吗?” 孟应九只是看着我,却没有回答。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我说:“你为什么又要对我好,又要推开我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孟应九伸手抚掉我脸上的眼泪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轻执你手。” 听见他这样的温柔的话语,心里猛然抖动了一下,我伸手拉住他抚着我脸的手说:“像这样就可以了。” 一朵灿烂的烟花突然绽放在夜空之中,接着颜色各异的烟花陆陆续续绽放,江水倒影着夜空中的美丽,我们周围顿时就变成了花的海洋。 烟花绚丽一瞬间,心中的感觉更是如流星稍纵即逝,如果不把握住此刻的美好,那就再也不会有比这更适合的时光了。 我拉着孟应九的手说:“时间不等人,我知道该如何轻执你手,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孟应九抽出被我拉着的手,逝掉我脸上的泪水。他开口轻轻说道:“好。”说着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眼泪再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但这依旧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烟花,因为我正在孟应九的怀抱中看着这些使人迷恋的烟花。 在人们的欢笑声中,烟花完成自己壮丽的使命,燃放完毕,夜空也恢复平静。 我依偎在孟应九的怀抱中说:“这美丽的景象不消失该多好啊。” 孟应九松开我说:“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在世间永存的,唯有珍惜眼前。” “你终于想明白了。” “我一直都明白。”说着,孟应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看见那个小盒子,我的心跳又加速了,难道他要求婚吗?这也太快了点吧!我要不要先矜持一下呢? 孟应九打开盒子,拿出一条项链,原来不是戒指。项链的吊坠是一颗珍珠,看起来很眼熟,我说:“这是庆叔那颗珍珠吗?” “是的。” “你没还给他啊?” “他送给我了,我下午去把它改成这条项链,现在给你。” 我接过项链说:“你下午就是去做这个事情吗?” “恩。” “那你帮我带上吧。” 孟应九迟疑了片刻说:“好。” 我转过身去,孟应九帮我戴上项链,我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说:“谢谢你。” 孟应九看着我说:“你们很配,我们回去吧。” 我拉着孟应九的手说:“恩,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坐动车呢,我们走吧。” 回家的路上,孟应九说:“林敏,你为什么那么想要了解古蜀国的事情?” “难道你不好奇吗?” “那些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不好奇。” “可是…我就是很好奇啊!而且鬼洞里和古棺上都有一个五角星的标志,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孟应九说着,陷入了沉思。 我却想到了其它的事情,于是我对他说:“孟应九,你以后不要再叫我林敏了。” “那叫你什么?” “小敏啊,老是林敏、林敏的,一点都不亲切。” “哦。” 我想了想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九,好不好?” 孟应九皱着眉头说:“不好。” “为什么?大白和小九,很适合啊?”孟应九一脸不情愿的看着我,我说:“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就叫名字啊。” “不要那么严肃嘛!太无趣了。” “那…随你吧。” 第五十八章 三星堆游记上 见他为难的样子,我也不想再逗他,便道:“好啦,不勉强你,孟应九。” 孟应九点头答应着:“恩。” 他回答的样子可爱极了,我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孟应九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我说:“那我可以叫你大白吗?” 孟应九想了想说:“随你。” “大白!” “恩。” “大白!” “恩。” 我靠在孟应九的肩上,车窗外灯火璀璨,今天晚上的月亮一定不会再寂寞。 回到家里,我说:“大白,这么晚了,我们还得赶紧收拾东西,明天晚上,我们要住在那边。” 孟应九说:“我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我翻出自己的双肩包说:“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要带很多东西呢?男人就是方便。” 孟应九坐在沙发上看我收拾东西,我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觉吧,你的生物钟都要到达极限了,而且明天早上我们还要早起。” “恩,那你收拾好了,也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叫你。”说完,孟应九走到阳台边上,锁上阳台门后对我说:“晚安,小敏。” “晚安。”叫他去睡觉,他居然还真就去睡觉了,等着我啊。我坐在床上,收拾着东西,不过他叫我小敏了,也算是有进步,这次就原谅他。 收拾好东西,洗漱完毕后,我躺在床上,想起江边的烟花,心中还是激动万分,可是又突然觉得这一切太美好了,会不会像烟花绚烂之后便坠入黑暗。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还是珍惜眼前吧,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我关掉灯,强迫自己睡觉,但心情实在是太激动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早上,孟应九敲门叫我起床,这个时候,林子皓也打电话来叫我们出发。起床洗漱后,吃了早餐,我和孟应九就坐地铁前往火车北站。 说是坐地铁,其实是挤地铁,还好有孟应九护着我,不然几次我都差点被挤摔倒。 下地铁后,走到火车北站门口,就看见正站在门口等我们的林子皓和李阅怡。 李阅怡先看见了我,她马上挥手招呼我道:“林姐姐!我们在这里。” 我拉着孟应九走过去说:“你们到得真早,这是我男朋友,孟应九。” 李阅怡一听见这话就高兴了,她笑着对孟应九说:“哥哥好。” 孟应九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林子皓说:“我们就先进去排队吧,应该等不了多久,就可以上车了。” 排队检票的时候,我忍不住问林子皓说:“阅怡是怎么知道的啊?” 李阅怡说:“林子皓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住我的,他的那些小表情,我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林子皓无奈地点点头,我说:“所以你就告诉她了?” 李阅怡说:“是我自己知道的。一天半夜里,我起来上厕所听见我爸爸在打电话。他说现在执行b计划,原来的a计划,就继续让你们两个去调查,反正不会有结果。” 我指着自己惊讶地问道:“我们?” 李阅怡点点头说:“恩,我听见他说的是子皓和报社的林敏。” 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原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现在执行b计划,让我们继续去调查不会查出结果的a计划,可是如果之前我们得到的线索是来自a计划的话,那现在去三星堆对于林子皓来说不就是白费力气吗? 我说:“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去三星堆找五角星?” 林子皓说:“将计就计,就是要做给他们看,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被他们误导了。” 我看着李阅怡,林子皓说过李阅怡很听李教授的话,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李阅怡会选择站在那一边,可她现在却如此爽快地就站在了我们这边。虽然我觉得这种奇怪的事情,是个正常人都会好奇,但是这样的先抑后扬,倒让我觉得怪怪的。 我说:“可是我们带着阅怡,他们就会知道阅怡已经加入了我们。” 李阅怡说:“不会的,他们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子皓哥哥说他要去三星堆,我就说我也要去看,子皓哥哥假装不情愿,他们还劝子皓哥哥带我一起去。出发前,我爸爸还跟我说好好去观赏文物,看好子皓哥哥。” 林子皓说:“现在他们以为阅怡是毫不知情,只是单纯地想跟着我来玩,所以他们顺便让阅怡来做他们的眼线,向他们汇报我们的行动。” 李阅怡笑着说:“但我只会很正常地说我们去参观了三星堆文物,然后顺便再成都玩了玩。到时候,他们只会以为你们无功而返,而我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看起来好像是如此,我说:“那现在,五角星对于你……对于我们还有意义吗?如果它是存在于被抛弃的a计划之内。” 林子皓说:“我也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开始执行b计划了,那我们现在是一点关于b计划的线索都没有。我也只是存着侥幸心理,想去找找看,万一那里也有五角星呢?” 我说:“如果那里有五角星呢?又会代表什么?” “三星堆的文物和古棺的出土时间相差太久,如果我们在那里也找到了同样的五角星,那就代表古棺不是复制品,五角星本来就是古棺自带的,是古蜀国的一种神秘符号。” 这样倒是和鬼洞里的五角星真正联系起来了,可是那应该也不会是古蜀国的一种神秘符号,邹洲奶奶说是一个姐姐教她画的,说是死去的亲人会从五角星里重新长出来。 林子皓继续说:“还有可能就是,三星堆里带有五角星的文物其实都是复制品,或者是它们都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李阅怡说:“这不太可能吧,当年三星堆文物出土的时候,可是闻名世界,多少专家学者前来参观研究,如果是你想的这样,那他们也会发现的..”她说着突然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但马上恢复了正常。 林子皓说:“那个时候没有发现古棺,如果有五角星,他们也只会以为是古蜀国普通的符号,但是一直到现在三星堆方面都没有任何关于这种事的报道。如果是没有那就是没有,但是如果是有五角星,而他们没有报道,那这之中就有故事了。” 第五十九章 三星堆游记中 说着说着,就轮到我们检票了。经过刚才的交谈,我越来越觉得有些奇怪,李阅怡惊讶的表情,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有说。还有林子皓,也太能自己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了,但这一点其实和我自己挺像的,毕竟就是因为我们的联想,才开始这一切的。 坐上动车,我看着孟应九,突然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原本已经答应他不再多管闲事,现在却又要去三星堆寻找五角星。 孟应九看着我说:“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你能这样想当然是好的。” “你是不是后悔和我来这里了?” “已经来了,就不会后悔,我做事前都会先考虑后果,绝不允许自己做将来会后悔的事情。” 我看着窗外,一直以来,我认为未来是不可预测的,我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下一刻的想法,所以我总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从未考虑过后果。 孟应九说:“你也不要多想了,就当一次旅游。” “好吧。”我靠在孟应九的肩膀上说:“我先睡一下,昨天晚上很晚才睡着。” “恩。” 晚上正经睡觉的时候睡不着,现在一闭眼竟然说睡觉就睡着了。靠着孟应九,我睡得很香,一路上居然没有做梦。到达目的地后,孟应九才叫醒了我, 我们在成都找到一家车行租了一辆车,这样比较方便。于是,林子皓开车,我们继续驱车前往三星堆博物馆。 路上,李阅怡问我和孟应九说:“你们以前去过三星堆博物馆吗?” “没有。”我说完看向孟应九,他冲我摇了摇头。 “那这一次你们可要好好欣赏那些文物,我发誓你们进入展馆后一定会非常震惊。特别是青铜馆里的神树和人像,我第一次见到..” 我忍不住插嘴问道:“神树?”在鬼洞里也听邹鑫说过神树的故事。 李阅怡说:“你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在这之前,我只是知道有三星堆这个地方,没有来过,也不清楚它里面具体是什么。” 李阅怡说:“其实是青铜树,只是我们称呼它为神树。专家们认为它是古蜀人幻想成仙时一种上天的天梯,他们用神树来祭祀。” 这就和邹洲他们说的有差别了。李阅怡说的这个才是神树嘛,邹洲他们说的完全就是树妖。 我说:“听你这样说,我对这神树还挺感兴趣的。” 李阅怡回应道:“神树可是三星堆博物馆的镇店之宝。几千年前的人们就已经可以制造出如此精美的青铜器,实在是令人赞叹。” 李阅怡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青铜器的发展史。我对这些纯粹的历史发展研究没有兴趣,也就漫不经心地听着。 讲解到后来却变成了李阅怡和林子皓的辩论赛,我是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但是他们这样的争论,也吵得我也睡不了觉。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我们到达了三星堆博物馆。 我们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后就进入博物馆正式开始行动了。 走进园区,穿过一片公园,才走到里面的展馆。外面的人不是很多,显得一片宁静祥和。因为不是单纯来游览观光,所以虽然置身于幽静的环境中,心却无法安静下来。 林子皓说:“三星堆里的文物,每一件我们都要仔细找一找。” 李阅怡拉着林子皓说:“恩,那干脆我们分开行动吧。林姐姐,你和孟哥哥去青铜展馆找吧,我和子皓在这边找,这样效率也高些。” “好的。” 林子皓说:“那一会电话联系,不止是五角星,要是发现了其它的可疑之处,也马上联系。” “恩。我们分开行动,一会再交换,以免漏过。” “好,那一会再见。”李阅怡说完,拉着林子皓走向综合馆。我和孟应九则踏上了去青铜展馆的路。 走进青铜展馆里面,游客多了些,但还好不是人山人海,看个东西都得排队。这样我和孟应九也可以慢慢仔细地在这些展品上寻找五角星了。 青铜器馆序厅里是一个铜质人首鸟身像,它的背后是一块巨大的铜质浮雕背屏。在这些浮雕上,我又看见了熟悉的人脸雕刻,这和我在鬼洞石墙上看见的人脸雕刻一模一样。 我指拉着人脸对孟应九说:“你看,那和鬼洞里的一样。” 孟应九说:“它们真的是同源。” 往里走,是青铜面具群,这些面具也和鬼洞里的人脸差不多,眼睛都是突出的。我们仔细地观察了每一个面具,没有发现五角星,于是前往下一个展厅。 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我对孟应九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在这里不会找到五角星呢?” 孟应九看着一个青铜人像说:“还没有看完,先别急着灰心,而且这些东西看着挺有趣的。” “你终于觉得有东西有趣了?” “恩。” “你既然觉得有趣,那我们也不算白来。” 仔细看过所有的人像,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来到祭祀大典厅,这里是依据考古实例模拟的场景,高大的祭台、巍峨的神坛、拜祭的人群、天幕里暗红的火光,让我回想起鬼洞里巨大祭祀广场。 接着,我们又看见和鬼洞祭祀广场里一样的青铜人像,不过这里的人像要小得多。人像同样也是双手怀抱在胸前的姿势,只是这里的人像两手空空,并没有拿什么东西,它的两只手就空握成环状。 我问孟应九说:“这人像和鬼洞里的一样吧,长相、穿着、姿势,只是它的手里没有拿东西。” “应该是被人拿走了。” 我小声地说:“被人拿走?那这里的不会也是陈家人拿走的吧。” 孟应九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能从这个人像手中拿走东西的应该也就只有文物部门了,要么就是早就被盗墓贼盗走了,又或者这个人像手中原本就没有拿任何东西,它就是手握形状在等待。 我问孟应九说:“你还记得邹鑫说那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他只说是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被拿走了。” “对啊,当时我们居然没有问他,那里面被拿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问了,他可能也不会说实话。” “也是,毕竟他们都已经消失了。” 第六十章 三星堆游记下 在这里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五角星。来到下一个展厅,我一眼就看见展厅中央有一个类似五角星的东西。跑近一看,是青铜太阳轮。它中间凸起,伸出五条边连着外面一个圆圈,样子其实更像是一个车轮。 其实也可以勉强说它是一个五角星,但是这也和我们要找的五角星不一样。鬼洞里和古棺上的五角星都没外面这个圆圈。 我正对着青铜太阳轮叹气,隔着玻璃看见一个打扮时尚的美女走过去,忍不住仔细看了两眼,却发现这个美女我见过,她不是之前在警局里遇见过的《未知》杂志的美女记者! 她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她们也是在古棺上发现了五角星,所以来这里找的吗?不对呀,《未知》杂志的预告说古棺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这和林子皓讲的完全不同啊。难道放出去的消息是个幌子,爱情故事也是胡乱编的,其实她们是把真正的消息隐藏了,然后自己秘密调查。 她走到另一个展台前,和站在那里的一个男人说起话来,那个男人还自然地将自己手中的讲解器递给她。 我悄悄走到她身后,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说不定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才走到她身后,她就从玻璃的反光看见了我!我刚想逃跑,她转身过来叫住了我:“林记者!好久不见。” 眼看是逃不掉了,我只好尴尬地笑笑说:“是啊,好久不见。”咦?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说:“我们只是匆匆见过一面,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笑了笑说:“有心就能知道。” “你还去打听我了?” “重庆x报的美女记者可不多,林记者当然令人印象深刻。” 她这么说,我还真是无法反驳了。她浅笑着继续说:“更何况,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在古棺发掘现场,还有滨江路……”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在那些地方见过她,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我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是为了什么来这里,我就是为了什么来这里。” 我笑了笑说:“我只是和朋友来这里观光旅游的,你也这么巧,来这里游玩?”我想回头招呼孟应九,转身却没有看见他人。“人呢?” 她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来这里找什么东西的呢?” “哦?你是来这里找什么的呢?” 她抬手拨了拨刘海,把额前的头发卡到耳后,我才看见她的中指上带着一个五角星形状的戒指。 难道她真的是来这里找五角星的?我再也稳不住了,慌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啊?你想做什么?” “我是《未知》杂志社的记者沈舞萝,我在做的事,就是你想做的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沈舞萝指着她身旁那个男子说:“这是我们杂志社的主编,贾适多。”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才转过身来。他看上去30几岁的样子,长相颇有几分古代男子温润儒雅的韵味,衣着讲究,轻轻地微笑着,让人感觉他很有绅士风度。 他对我说道:“你好,林小姐。”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我礼貌地回应:“你好。”然后继续问沈舞萝说:“沈记者,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今天能不能不卖关子,就在这儿把话给说清楚。” 贾适多却开口说:“林小姐,你的珍珠项链是在哪里买的?戴着真好看,我也想买一条,送给我未来的女朋友。” “这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贾适多笑着说:“那就是贾某的遗憾了。舞萝,既然林小姐想让你把话说清楚,你便都告诉她吧。” 沈舞萝说:“其实也是因为古棺,我们才来这里游览了解古蜀国的历史。” “可是你们杂志不是说古棺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呢?” 贾适多淡然地说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说着就自己走开了 “他说什么呢?” 沈舞萝面无表情地说:“人们想看见什么,我们就会说什么。这一点,林记者,你应该也很清楚。” 虽然我很讨厌这一点,但这确实是新闻界默认的法则。读者喜欢看,我们写的东西才会有销量,所以为了吸引读者,也只能是无所不用其极。我说:“那古棺上文字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一个将军的传记,他战死沙场却又死而复生。” 这内容倒和林子皓说的差不多,看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沈舞萝继续说:“话我也说清楚了,就先告辞了。” “等等!上次在警局,你和孙明康说了些什么啊?” “那个不包括在我们现在说的事情之中。” “可是......” “而且这是我们调查得到的成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后会有期。”她说完就转身走了。的确,我们本身就是竞争对手,她有线索自然不会告诉我,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太傻了。 可是,她也没有把话说清楚啊,我才不相信他们是单纯来游览博物馆,想了解古蜀国历史的。看着眼前的青铜太阳轮,脑子里的疑问又全部跑出来了。 孟应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林敏。” 我转身看着他说:“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刚想跟你说,我去上个厕所,结果你一进来就跑到这里来了。所以我就先去上厕所,再来找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我遇见了《未知》杂志的记者沈舞萝,她居然也在这里。” “沈舞萝?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居然说她的名字有意思?心里有些不高兴,我说;“哪里有意思?她这个人说话老是欲言又止,阴阳怪气的。和她对话,我都不知道要多死好多脑细胞。” 孟应九说:“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要再和她接触了。” 我摇摇头说:“我倒是想,但是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对上同一件事情了,以后肯定还会再遇见的。” 孟应九看着我说:“你应该学会顺其自然。”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不想半途而废。”我看着孟应九说:“每次我看见你,心里都会忍不住泛起很多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你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好用其它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不然我的好奇心会把我自己给逼疯的。” “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告诉你。” “你在等什么?” “等一切风平浪静。” 第六十一章 旅馆惊魂上 等一切风平浪静,虽然孟应九还是没有说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这样说了,我也只有静静地等待。 逛完整个青铜展馆,还是没有在任何一件文物上发现五角星。我拿出手机给林子皓打电话,心里知道他们没有来电话,也是没有找到,但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但愿是他们还没有查找完全全部的文物。 拨通林子皓的电话,他接起电话就问:“你们找到了吗?”听语气,他们应该也是没有发现。 我说:“都看了,没有五角星,只有一个青铜太阳轮有些像。” “可是五角星外边没有一个圆把它包起来啊?这和太阳轮就不像了。” “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李阅怡拿过电话说:“林姐姐,你们那边都找完了吗?” “都找完了,可是没有找到。” “我们也快看完,要不你们先过来吧,过来看看通天神树。” “好吧。” “恩,你们快过来吧,我们在神树下见。” 挂了电话后,我和孟应九就走出展馆。平常我到处跑新闻,都不会觉得累,怎么今天就逛了逛博物馆,就觉得双腿酸软使不上劲。 我拉着孟应九说:“我们也没走多长时间啊,怎么我会觉得这么累呢?都走得不动了。” “那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不过去了,就在这里等他们吧。”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说:“算了,我还是挺想去看看神树的,难道你不想看神树吗?” “我怎么样都好。” “那我们还是去吧。” “恩。” 真是个木鱼脑袋,我也只有垂头丧气地跟着孟应九走向综合馆。虽然他没有开窍,但却还是放慢了脚步,其实这样也就够了。 看到通天神树那一刻,我才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选择休息。仰望神树,再次叹服古人的创意和工艺。 见过这么多高科技的现代人看见这神树也会心生敬意,难怪古人会以它为信仰。 “怎么样?”李阅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姐姐,我说得没错吧,这神树绝对精彩。” “确实令人震撼。” “走!我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神树。” 被李阅怡拖到里面的展厅,看见了真正拼凑出来的神树。这个神树就没有外面的仿制品那么壮观好看了,但是却有着历史的沧桑感。 李阅怡说:“这可是工作人员花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才修复好的。” “这么夸张啊?” “一点都不夸张,兵马俑不是到现在都还在修复吗?做这个工作就是要有耐心。” “要是让我拼这些碎片拼十年,我肯定会疯的。就算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要每天重复这么无聊的工作。” 李阅怡说:“如果是一千万呢?” “我可以考虑一下。” “那如果是一亿呢?” 我没好气地说:“能不能不做这样无谓的假设来浪费时间,这里的文物你们都找完了吗?” 李阅怡嘟着嘴说:“找完了,可惜都没有。” 林子皓说:“看来是我想多了,我们果然只是来这里做了一场戏。” 我说:“是啊,希望最好是有观众的。” 林子皓说:“我们现在就要重新思考那个五角星的含义了。” 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鬼洞的事情呢?实在是太纠结了,拖的时间越久,就越无法说出口了。走出博物馆,大家商量一番,决定回成都去吃晚饭。 回成都的路上,我一直纠结着,李阅怡却开始八卦我和孟应九。她问道:“林姐姐,你和孟哥哥在一起多久了呢?怎么上一次没有听你提起呢?” 我心想上次你那么气势汹汹,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拉着孟应九的手说:“其实我们是昨天晚上才在一起的。” “真的呀?可是你们两个怎么不像是处在热恋期,很甜蜜的样子啊?” 孟应九就是个木头,我不敢奢求他能浪漫,我只好说:“因为我们两个都比较内敛。” 孟应九的脸上却出现了笑容,我问道:“你笑什么啊?” 他看着我说:“是我比较内敛。” “原来你还是知道的啊。” 孟应九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捏了一下我的手。心中一乐,其实这样对于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这些都被李阅怡看着眼里,她笑着说:“是我看错了,你们是有你们自己的甜蜜,别人不懂,就像我和子皓哥哥。” 林子皓说:“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我说:“林子皓,老实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 “才不是呢!”李阅怡说:“我就要嫁给你。” “谁要娶你啊?” 他们两个又开始了爱的争论,果然人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幸福甜蜜。 回到成都,还了车子,李阅怡不肯好好吃饭,于是我们就去锦里吃了许多小吃,晚上又去逛了逛宽窄巷子。逛街是一项很能增进女生之间友谊的活动,在逛街购物这件事情上,我和李阅怡的喜好差不多,所以我们瞬间多了很多的共同话题,感觉亲近了许多。 我和李阅怡热火朝天地逛着,孟应九和林子皓无奈地跟在我们身后,帮我们拿着东西。逛完最后一家店,林子皓解脱地说道:“终于逛完了,我们赶紧去找家旅馆休息吧,我已经走不动了。” 李阅怡拿出手机说:“我在网上看见大家推荐的一家青年旅社很有特色,我们就去那里吧。” 林子皓说:“我只想知道远吗?” 李阅怡看着手机说:“不远,很近的。地图上显示从这里走过去,要不了半个小时。” “这还不远?我们坐出租车吧!” 坐车到达李阅怡说的青年旅社,店里的装修装饰果然是文艺小清新的感觉。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很是随性。 我们定了两个房间,李阅怡拉着我说:“姐姐,我们两个住一个房间。” 这可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啊,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林子皓和李阅怡也不好住在一起。孟应九对我说:“我就在隔壁,你不用担心。” 我只好说:“好吧。”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休息玩手机,李阅怡先去洗澡。李阅怡在厕所里洗了很久,我等得瞌睡都来了,我走到厕所门,敲门问道:“李阅怡,你已经在里面待了快一个小时了,你还要多久才出来啊?” 里面却没有回应,不会是晕倒了吧,我赶忙开门,但是门却被她反锁了。我边敲门,边大叫道:“李阅怡!你还好吗?李阅怡!” 叫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回应,我正准备出去叫人,突然厕所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声,是李阅怡的声音! 第六十二章 旅馆惊魂下 “李阅怡!你怎么了?快开门!” 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李阅怡打开门,一下子跳了出来,惊慌失措地说:“里面有鬼啊!” 李阅怡吓得躲到我身后,我看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看来是早就洗完澡了,刚才叫她,却不回答我,一定是无聊的恶作剧。我说:“你不要想骗我,怎么可能会有鬼?” “真的!”李阅怡紧张地说道:“你进去看镜子!” 看她慌张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转身准备去厕所里面看看。厕所里面雾气蒙蒙的,我说:“你怎么不开换气扇?” “旅馆里面的换气扇不是都是自动的吗?” 我摆摆头说:“也是要自己开的。”说着我打开了墙上的开关。李阅怡躲在我身后紧张兮兮的,搞得我也开始有些害怕。壮着胆子走到镜子前,只见镜子上面的雾气中写着一行字:你终于来了。 我有些生气地说:“李阅怡!能不能不要玩这么无聊的把戏?你认为有人会相信这个是鬼写的吗?我看就是你写的吧!” 李阅怡一脸无辜地说:“真的不是我写的,它是自己出现的。” 我冷笑一声道:“是吗,那这鬼也是挺幼稚的。”说完,我就准备走出去。李阅怡脸色一变看着镜子说:“又出现了!林姐姐,你快看。” 我转头看向镜子,只见雾气弥漫的镜子上真的又出现一行字:我死得好惨。 这一次肯定不是李阅怡写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面镜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楞在原地。 这个时候,那两行字的下方又凭空出现一句话:快来救我。 心里的恐惧再也压制不了,只感觉头皮发麻,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我和李阅怡尖叫着跑出厕所,惊魂未定的时候又传来敲门声!还好门外是孟应九的声音:“小敏!你怎么了?” 我赶忙打开门,孟应九和林子皓就冲了进来,林子好慌张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阅怡抱着林子皓说:“厕所里面有鬼!” 林子皓安慰她说道:“别怕,现在我们在这里了。” 孟应九走进厕所里面,环视了一周说:“这里没有鬼。” 我走到他身边说;“你看镜子,上面那些字自己就出现了。” 林子皓走进来说:“怎么会自己出现?我来看看。” 李阅怡说:“真的是自己出现的,我和林姐姐都看见了,吓死我们了。” “你终于来了。”林子皓念着镜子上的字,突然他伸手去摸镜子上的字,闻了闻,再舔了一下。李阅怡叫道:“你干什么啊?那个镜子这么脏!” 林子皓吐了口水说:“我知道了,这根本就是不鬼写的,而是别人搞的恶作剧。” 我凶狠地看向李阅怡,她马上摇摇头说:“不是我!” 林子皓说:“这些字是别人提前用柠檬水写上去的,干了之后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和水蒸气接触之后就会显现出来。” 我惊讶地问道:“还可以这样啊?” “恩,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化学原理而已。” 李阅怡生气地说道:“是谁这么无聊啊?” “surprise!”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转身一看,原来是旅店老板。 林子皓说:“老板,你这房间的镜子可没有擦干净啊!” 老板摆摆手,微笑着说:“小兄弟此言差矣。这个‘猜猜是谁?’恶作剧正是我们旅舍的特色。每个房间厕所的镜子上我们都写了不同的心情,只是刚好这个房间是恐怖主题。” 林子皓说:“难道我们房间的镜子上也有字?” 老板点点头,李阅怡说:“老板,你这种玩笑可是会吓死人的。” 老板依旧平静地说:“君子不忧不惧,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李阅怡也不依不饶,“话是这样说,可是还是很吓人啊?” 老板神秘一笑说:“生活就该这样有点起伏和悬念才精彩。好了,事情说清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老板说完就转身走掉。 李阅怡生气地说:“这算什么啊?根本就一点都不精彩!我才不需要这样的惊吓呢!我的生活已经很精彩了。” 这个老板胆子挺大的,都不害怕把客人吓跑。我问李阅怡说:“阅怡,你不是说网友们都推荐这家旅舍吗?他们没有说这个镜子的事啊?” 李阅怡弱弱地说道:“大家是说了有惊喜,我怎么知道是这个呀。要是知道是这个惊吓,我就不来这里了。” 我笑着说:“这个惊吓也挺有趣的。”我拍拍李阅怡说:“起码让我们知道了,我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胆。在这样未知的事物面前,我们也会忘记科学。” 李阅怡嘟着嘴说:“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林子皓说:“好了,不说这个了。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我们那边的镜子上写的什么吗?” 李阅怡没好气的说:“这不还是说的这个嘛!” 我说:“我们过去看看吧,这次说不定是惊喜。” 李阅怡不愿意去隔壁看惊喜,就留在房间里吹头发。我们三个来到隔壁房间,烧了一壶开水。用水蒸气熏一熏镜子,镜子上果然慢慢出现一行字,我一看就乐了,忍不住笑起来。 林子皓看着那一行字尴尬地说:“这才是惊吓吧!” 孟应九念出镜子上面的一行字:“你愿意和我在一张吗?” 我笑着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我放肆地大笑起来。李阅怡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林姐姐,你笑什么呢?隔壁镜子上写的什么字啊?” “你绝对猜不到,那才是惊喜!” “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吗?” “你看我都笑成这样了,还能是惊吓吗?不过,要不是我们这么先发现了,他们两个不知道原由再突然看见镜子上的字肯定会吓蒙的。” “那还不是惊吓吗?” 我摇摇头,李阅怡问道:“林姐姐,镜子上面到底写的什么啊?” 第六十三章 目的 我故作严肃地说道:“镜子上面写的是…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李阅怡听罢也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说:“怎么样?你说这算什么?” “不知道是太巧,还是太不巧了。” “是啊。”我拿起手机给孟应九发了一条短信: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我发完短信,就去厕所洗澡。经过这一番啼笑皆非的经历,再看见镜子上的字,我是一点也不害怕了。拿纸擦掉镜子上的字,愉快地洗完澡后,回到床上,看见孟应九回复我的短信:好,晚安。 李阅怡探过头来说:“林姐姐,你又看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哦!原来是孟哥哥发的短信啊!” “你还敢偷看,快去睡觉!” “林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恩……”我仔细地回想说:“其实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一次我差点掉进嘉陵江里,是他救了我。后来…他又碰巧成了我合租的室友,这样就认识了。” “哇塞,这简直是小说里面的情节啊,你们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心里虽然开心,可是转念又想起孟应九的神秘身份,我只能说:“希望是我的正缘。” 李阅怡躺回去说;“肯定是的啦!我睡觉了啊,晚安!林姐姐。” “晚安。”说完,我也关掉灯,躺下来。我应该学会顺其自然,这样才能静静地等待孟应九说的风平浪静。今天走得太累,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孟应九打电话叫醒了我们。退房后出去吃早餐,在这个时间里,我们订好下午回重庆的车票。吃完早饭后,我们在cd市区里逛了逛。成都要比重庆凉爽得多,整座城市给人一种悠闲宁静的感觉。 走累了,大家就走进一家茶馆坐下来休息。刚坐下,李阅怡就接到她父亲李教授打来的电话。李阅怡说我们在逛街,现在正坐下来休息,然后回答了几声好的,就挂了电话。 李阅怡也坦诚,挂掉电话就和我们说:“我爸爸打电话来问我们的行踪,我就如实回答了。” 林子皓问说:“他没有起疑心吧?” “放心吧,我这么诚实,他肯定不会怀疑。” 林子皓说:“接下来,还需要你回去继续当卧底呢。到现在我们的线索就到头了。如今他们做事也已经避着我,以后就得靠你去探听他们的另一个计划。” 第一个计划,我们都没有弄明白,现在又要开始第二个计划了。 孟应九坐在我身旁淡定地喝着茶,我看了看孟应九说:“可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哪怕是他们已经放弃的第一个计划,我们都没有真正的清楚过。” 大家陷入了沉默,我又开始纠结要不要说鬼洞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林子皓突然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古棺上将军的故事和我给你说过的传言吗?” “当然记得。” “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是古人夸大其词、故弄玄虚的传说,但是现在,我觉得或许没有夸张?。传言未必都是空穴来风。在这件事情上,我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背着我们要搞得这么神秘,除非是这事情已经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范围。” 听见林子皓这样说,我一下子想起陈家人在寻找的竹简,传说中那个竹简上记载着长生的秘密。我说:“你现在认为那些传说是真的?所以你父亲他们也是在调查传说的真假?” 林子皓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这个,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的理由让他们非要瞒着我们,明明知道越是这样欲盖弥彰,我反而会越好奇。” 其实我也早就想到了这个,只是一直觉得太过荒诞,不敢真的去相信。脑子里突然灵感一闪,想起孙明康发疯时说过的话,他杀了张森两次! 张森尸体上的破布有着和古棺一样的内容,难道张森就是用了传说中的办法,所以复活了?因此孙明康才会说杀了他两次,还说为什么就是杀不死他呢? 林子皓问我道:“你想到了什么吗?” “也只是我的猜测。” “是什么?” “还记得长江边上的命案吧。” 李阅怡说:“听说过,可是这有关系吗?” “我去见自首的那个老头的时候,他情绪激动地一直说是他杀死了张森,第一次是他杀的,第二次也是他杀的……” 林子皓闻言也情绪激动起来,“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张森就是死后又复活,所以被老头杀了两次?”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且老头已经被认定患有精神疾病,他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都是他的幻想。” 林子皓却说:“他肯定也是不敢相信,明明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又活了过来,所以才疯了!” 李阅怡感叹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会把人给吓疯的。只是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林子皓突然说:这个世界上,对于我们来说,还有太多的,未知的,不可预测的事情。” 李阅怡说:“所以你认为林姐姐的猜测是真的?” 林子皓说:“也不能确定就是真的,只是现在的各种线索看起来好像就是这个样子。我爸爸和你爸爸肯定也想到了这些,但是也不敢确信,所以才要秘密调查,毕竟这种事情不能也不会大张旗鼓地调查。” 的确。在鬼洞里经历那些离奇的事情后,我的心理也慢慢发生一些变化,这些事情在以前的我看来,都是些无稽之谈。但是现在的我,却也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很神秘,它拥有的神奇力量,不是我们可以妄加评判的。 第六十四章 未知 我们是在路边选择的一家老式的成都茶馆,很接地气。茶馆里有着各式各样的人,打麻将的、闲聊的、还有各种做小生意的人,热闹非凡。 李阅怡听见这个言论倒是表现得很淡定,也许是她和林子皓早就讨论过了。她问我道:“林姐姐,你采访过那个老头,他还说过些什么吗?” 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未知》杂志的沈舞萝。想起她,又是气,特别是孟应九还觉得她的名字有意思! 我说:“没有,其实我就和他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告诉我。那几句话都是我把他激怒了以后,他发疯说的。”我看了一眼孟应九继续说道:“可是在我采访他之前,他和另一个记者说了很久。那个记者出来后,我再进去,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李阅怡说:“会不会是你…方式方法…不对啊?” “不知道。我采访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问出。”我叹了口气问道:“你们知道《未知》杂志吗?” 林子皓激动地说:“知道!知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李阅怡说:“这是他除了《先锋国家历史》以外最喜欢的杂志,但是《未知》明明都是写的一些稗官野史和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胡乱编造的奇闻异事,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 林子皓说:“怎么能说都是胡编乱造的呢?这次我们在调查的事情不也一样难以置信吗?再说了,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我们都应该要知道了解,这样才不会以偏概全。” 李阅怡“切”了一声后,就端起茶杯喝茶。林子皓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他们也在调查古棺的事情。在我之前采访老头的记者就是《未知》杂志社的记者沈舞萝。” “是吗?那我们买本《未知》来看看他们调查的结果啊!对了,今天就是28号!今天就可以买到杂志。” 我摇了摇头说:“我看了他们发的预告,他们不仅只字未提孙老头的事情,而且还把古棺上文字的意思说成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林子皓,这可和说的不一样啊?” 李阅怡笑着说:“这么样?他们就是胡说八道吧,这次你该相信了。”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乱说呢?我不信!我现在就去买一本来看!”说完,林子皓就起身去问老板这附近哪里有报刊亭。李阅怡也叫不住,林子皓问清楚后,就飞似地跑出茶馆。 李阅怡起身生气地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冲动,说走就走了?” 孟应九突然说:“他去买了也好,他自己亲眼看见了,才会死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孟应九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我们都有些诧异,李阅怡呆呆地回答了一个字:“哦。”就回竹椅上坐好。 可我怎么觉得孟应九这句话,不像是单单在说林子皓啊?想起他说我要来,他就会陪我来,当时还很感动。现在想来他之所以会陪我来这里,其实也是想让我自己亲眼看见,弄清楚,这样我才会死心。 不过片刻,林子皓就急匆匆跑回来,手中还拿着一本杂志。他跑回来不等坐下,就急忙把手中的杂志递给我,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看了…他们只不过是…给将军加了…一点感情戏,故事大意…是没有变的。” 李阅怡赶忙端起茶水给他说:“你喘过气来再说话嘛!干嘛这么着急?” 我翻开杂志一看,果然如同林子皓说的那样,文字记叙的大致意思没有变。《未知》给将军在家乡加上了一位等待将军打仗归来的妻子。将军中敌军埋伏而死,一是不甘心就这样战败,二是放心不下家乡的妻子,于是将军的灵魂回到战场打败敌军。最后大王为将军厚葬的时候,将军的妻子选择了殉情。朱洪着。 我放下杂志说:“果然只是增加了一点感情戏。”他们倒也诚实,竟然没有为了增加卖点,而将真相改得面目全非。看来《未知》杂志社除了沈舞萝,还是有比较诚实的编辑。 李阅怡拿过杂志说:“我来看看,我就不信找不出让你死心的地方?” 我说:“单从这篇文章上还真找不出可以让人死心的地方,为了销售量,剧情的酌情加减也是可以理解的。” 休息了一会,林子皓也理顺了气息,他说:“杂志上古棺的照片,不是五角星在的那个地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五角星?” 我说:“他们肯定是发现了,因为昨天在三星堆博物馆的时候我又遇见了那个记者沈舞萝。” 林子皓惊讶地说:“真的吗?” 我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主编贾适多。” “难道他们也是来这里找五角星的?” 想起沈舞萝昨天说话的样子,突然觉得狡蛇蝎美人这个词语放在她身上很合适。我说:“这个他们不愿意说,但是我觉得八九不离十,是和我们一样的目的。” 林子皓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呢?” “因为对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李阅怡说:“是对我们现在没有帮助,你这么激动就是想去见你的偶像贾适多吧?” 我惊讶地说:“偶像?那个贾适多?”贾适多虽然看起来是气质不凡,但是也还没有到可以当人偶像的地步吧? 林子皓闷闷地喝着茶,李阅怡解释说道:“子皓哥哥认为贾适多是一个青年才俊,年轻有为,很崇拜他。在贾适多23岁的时候,他一手创办《未知》杂志社。在之后的10年里,《未知》杂志就一直很受他们这样的小众的欢迎。” “我们怎么会是小众?《未知》杂志在探索发现领域里一直是名列前茅的。而且《未知》杂志还有很多探险队伍,经常和国家科考队合作,很多新闻的发现,他们都是做出了不可缺少的贡献。” 我说:“怎么听你这么说起来,他们一下子就‘高大上’了呢?刚才阅怡说他们写的都是些假的奇闻异事,我记得我以前看他们的网站,上面写的也都是一些骇人听闻的灵异事情,所以一直对他们的印象不怎么样。” 林子皓笑笑说:“那只是表象,而且他们的内容也不全是灵异事件啊!还有很多解密。” 李阅怡说:“反正我不喜欢他们的做事方法。” 我问李阅怡说:“他们的做事方法,你怎么知道?” 第六十五章 无聊的一章 李阅怡喝了口茶说道:“你看他们的文章,多是夸大其词,我不喜欢。” 我说:“是有一点。” 林子皓却不以为然我们的谈话,他问我说:“林姐姐,你确定《未知》杂志的记者也去采访那个老头了吗?” “我确定!” “那杂志上为什么没有写这件事情呢?” 我说:“这个你就得问他们了。我想他们要么是也没有答案,要么就是想要秘密调查,根本就不会报道出来。” 林子皓恍然大悟地说道:“也是,如果老头的事情真如我们的想象,那确实也不能报道。” 李阅怡说:“怎么不能报道?这种悬疑惊悚的事件不正是他们的口味吗?而且这个事件他们要是报道出来,看的人也不会真的当真。” 林子皓说:“即使不会当真,心里也会有所怀疑。” 李阅怡对林子皓做了个鬼脸,再不屑地摇了摇头。 孟应九又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们该去坐车了。” 我看看手机,果然是该出发了,孟应九竟然就这样变成了我们的闹钟。李阅怡说:“真的是啊!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发车了,我们快出发吧。还是孟哥哥细心,不然我们可就麻烦了。” 坐地铁到火车站,顺利坐上回重庆的动车。一路上,林子皓一直认真地看着他心爱的《未知》杂志,孟应九则是自己看着窗外,我和李阅怡就开始聊起女生之间的话题。 回到重庆后,迎接我们的是热烈的阳光,不过这才是熟悉的感觉。分开之前,我对林子皓说:“林子皓,之前你爸爸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采访他。” “恩。”林子皓紧张地说:“不是!你真的要去采访他?” “都跟你说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为什么要错过。” “可是…你不害怕吗?” 我笑着说:“我什么要害怕?倒是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叫你去采访他。而且他是你爸爸,难道你很害怕吗?” 林子皓皱着眉头说:“他是个很严肃而且……” “而且什么?” “哎。”林子皓只是叹了口气就走开了。我正奇怪呢,李阅怡小声对我说:“林叔叔脾气不好,而且什么事都爱管着,所以子皓哥哥很害怕林叔叔。” “哦。” “林子皓!”我走到林子皓面前拦住他。 他推了推眼镜,无奈地说:“我知道了,我回去帮你问他。但是如果他反悔了,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好的,谢谢你了。” 在火车站分别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回到家里,我放下东西就躺在沙发上,孟应九坐到我旁边说:“你还没给你妈妈打电话报平安。” “哦,是啊,我都忘记了。我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说我已经平安回来了,妈妈却问我说:“小孟和你说什么了吗?” 我看了眼孟应九,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来到窗边小声说道:“他要和我说什么吗?” “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试探着说:“哦,对了,我们是说了......” 妈妈突然插嘴,语气着急地说道:“你们说什么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两个正式交往了。”我以为妈妈会激动的问很多问题,结果她却是冷静地说了一声:“哦。” “你怎么...不问问仔细的情况呢?” “哦,我想大概也就那样吧。” “妈妈,你们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这一次你们都怪怪的?你们到底觉得孟应九怎么样嘛?” “我们也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们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们就放心了。” 我笑着说:“好的。” 这时候,又有电话打进来,我一看是林子皓打来的,马上说:“妈妈,我有工作电话打进来,先不说了啊!” “恩,你去忙吧!” 接起林子皓的电话,他说:“我爸爸说了,明天下午两点,在他办公室里,他会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让你采访他。” “太好了!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搞定了,我才到家。” “我们本来就要近些,早点帮你说了,我也轻松了。明天你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就可以了。” “好的。” 心情实在是太激动了,我跑到客厅激动对孟应九说:“明天,我就可以采访林局长了!” 孟应九笑着说:“能有这么高兴吗?” “那当然啦!林局长平时很低调,一般不会接受采访。我要是能够采访到他,郑老头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在他的心里,我就不会再是一个每天不务正业的人了。” 接着,我给孟应九吐槽了许多郑老头对我们的苛刻要求,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而我有了这个可以听我吐槽的对象,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心里的埋怨也少了许多,心情也愉快起来。 我想属于我们两个的岁月静好,大概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我滔滔不绝地说着,而他就耐心听着,但愿以后可以一直这样。 早上起来,孟应九又是准备好早餐,人却不见了,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他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吃了早饭慢慢来到办公室,杨欢已经早在办公室等着了。看见我来了,她马上把写好的稿子给我看。 我接过稿子对她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杨欢高兴地说:“林姐姐,是什么好消息啊?” 我放下稿子说:“今天下午,我们去采访文物局的林局长。” 杨欢激动地说:“真的吗?我也可以去?” 我点点说:“你现在去弄一个初步的采访稿出来。” “那要......” 我翻开报纸说道:“主题就是要了解一下文物局平时是怎么保护文物的,目的是为了宣传保护文化古迹的精神。你就围绕这两个方面去理一个单子出来,但是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问题也不要太多。好了,你先去弄吧。” 杨欢答应着回到她的座位上,有个实习生的感觉真好,要是孟应九和杨欢一直在我身边,我就生活工作两无忧了。 郑老头到办公室后,我马上向他汇报了下午的工作。他并没有如我所想,给我叮嘱许多,甚至是把他的想法安排给我。他只是对我说了一句:“恩,去好好工作吧。” 第六十六章 旧忆 走出郑老头的办公室,我看着办公室里跑上跑下忙碌的同事们,突然感觉和平时很不一样。回到座位上,想起上次郑老头的警告,也许林局长早就给他说了今天会接受我的采访。 心情突然有些失落,也是自己太傻了,竟然还认为以此可以得到郑老头的夸奖。心里少了开始时的激动,有些心灰意冷。开完周一例会,杨欢拿了她整理的问题单子给我看。 我接过来看了一下,中规中矩的倒还差不多。突然不想再花费心思去斟酌问句,我淡淡地说道:“就这样吧,你写得不错,也没有什么要改的了,你去打一份正式的出来吧。” 杨欢开心地说道:“好的。” 坐在椅子上,看着杨欢给我的单子,脑子里出现了下午和林局长斗智斗勇的画面。我应该想想对策,说不定还可以从林局长那里探听出什么消息,虽然这个几率可能和买彩票中奖的几率差不多,但是我仍旧需要怀有希望。 突然一张纸在我眼前晃了晃,把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杨欢站在我面前,她说:“林姐姐,你的电话!” 果然听见了熟悉的铃声,刚才我想得太入神了,居然没有听见。我赶忙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刚接起电话,里面记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请问,你是重庆x报的林记者吗?” “是的,请问你是?” 那个男人焦急地说到:“林记者,你一定要帮帮我啊!那些人不卖我的账,只有你们帮能我报道出他们的恶行!”说到后面,那男人的声音竟带了一丝哭腔。 我说:“你先别急,把事情给我说说,我们肯定会酌情处理的。” “我的女儿是e大学大二的学生,中秋节放假她没有回家,说是要在学校学习。可是今天她的辅导员打电话给我说孩子今天也没有去上课,我孩子那么爱学习,是绝对不会逃课的,现在我们给她打电话她也是关机......” 我打断他的话说:“你女儿失踪了?那你先报警啊!” “不!我女儿已经死了......警察在学校的后山上找到了她的尸体,可是学校说我女儿在放假确认单上签字写的是放假回家,自己承担责任,但她根本就没有回来啊!而且尸体也在学校里发现的,这件事情,学校肯定有责任!他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啊!” 我说:“很抱歉,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啊!” 男人情绪激动地说道:“我知道,可我必须得为我女儿讨个说法!” “既然你已经报警了,那警方是怎么说的呢?” “警察说我女儿是自杀!可是她怎么会自杀呢?一定是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样吧,你先去跟警方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因为如果你自己都不把事情了解清楚,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报道。我也先给我们领导汇报一下,等他安排好吧。” “林记者,也是别人给我你的电话号码,他们都说你是一个热心的记者,不像其他人收了好处,就不帮老百姓的忙了。” “怎么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呢?我先给上面汇报一下再说,好吗。” “好,林记者,我相信你。” 是谁给他我的电话的?我是比较热心,但也要看是什么事情。而且他这样说,让我还有些惭愧,我也并不是从来没有收过别人的好处,只能说是没有做过伤天害理,颠倒是非的坏事,总的来说三观还是正的。 杨欢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给她简单说了一下。杨欢说:“那我们怎么帮他呢?” 我摇了摇头说:“希望不大。这样吧,你去把这件事情给郑...主编说一下,看他怎么说。” 杨欢有些为难地说:“我去啊?” “恩!你就把事情给他说,然后问他,我们怎么处理。” “哦。”杨欢答应着向郑老头的办公室走去。 我打开手机,看见校友群里发来的信息,大家都在讨论件事情,大家说她可能也是受了诅咒。看见这些消息,陈旧的记忆浮出脑海。 以前我也是e大学的学生,我们上学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学生在学校里死亡了,家长来学校闹事。但是这种事情,最后都会不了了之。而且学校一直有规定,后山是禁地,学生不得私自前往,于是校园里也有了许多关于后山的恐怖传说。 学校的后山上有一栋废弃大楼,传说那曾是医学院的解剖教室,里面保存着很多的尸体。可是在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那里发生了一场大火,而大火在消防车赶来的时候竟自己熄灭了。但是仍然有几个学生和守楼的大爷不幸葬身在火海之中。 大火发生得很诡异,自己结束得也奇怪。有人说是大楼本身风水不好,里面又有太多死尸,阴气太重,所以发生奇怪的火灾。后来,学校准备维修大楼,却又意外死了几名工人,便停工了。而这一停工,就再也没有开工了。后山和这座大楼就渐渐荒废了,但是却常常有人在晚上的时候,看见那里面会有点点亮光。 从那之后,校园里就有了许多关于后山废弃大楼的恐怖传说,有太多人枉死在那里面,他们的鬼魂在那里不肯离开。有胆大的学生去冒险,可是回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有人说他们是见鬼了,而且是受了那些鬼魂的诅咒。再后来,学校就把后山封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 当然这些说法都是学姐、学长一届一届传下来的,没有人真的知道那栋大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也很奇怪为什么学校不把它拆掉重建,而要让它一直伤痕累累地荒废在后山的树林里。 “林姐姐!”杨欢的声音再次把我拉回现实,“郑主编叫我们不要参与这件事情。” “恩,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杨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去继续做她的事情。 我继续翻看报纸,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拿起一看,还好不是刚才男人的号码。这通电话是社区工作人员叫我去报道他们开展的便民服务,我就叫上杨欢一起去了。到中午活动结束,我和杨欢也就回来了。 路上杨欢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吃饭的地方,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郑主编不让我们去帮帮那位父亲呢?” “你怎么能现在就用帮这个字呢?只凭他一通电话,我们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万一他只是想要以此去讹钱呢?” “可是......” 我笑了笑说:“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想去帮忙,你就得先去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六十七章 黑暗 杨欢高兴地说道:“林姐姐,其实你也是想帮忙的。” 我叹了口气说:“不是我想帮忙,我只是不想给你泼冷水。” 杨欢不解地看着我,我只好继续说道:“想要工作,就得服从上级的安排。当然你可以悄悄用你自己的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杨欢变得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吃饭完,回到办公室,我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准备小憩一下,电话却又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不耐烦地接起来。 “林记者!我是上午给你打过电话的张志文。” 有这个人给我打过电话吗?我疑惑地说道:“恩?” “我刚才接到警察的通知,法医发现我女儿生前吃过安眠药,她一定是被人灌了安眠药,再送到那个鬼地方给制造成自杀的假象。” “这是警方的说法吗?” “不是,可我女儿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这个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得警察调查最后出结果。” “那些警察都不怎么愿意去调查,他们说我女儿是自己吃了安眠药又自己去上吊!他们肯定是收了学校的好处,想这样骗过我!” “张先生,如果警察真的想要骗过你,就不会告诉你,法医说你女儿生前吃过安眠药。”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了,过了一会还是没有说话,我说:“张先生,你还在吗?” “我知道了,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和他们都是一个样!”张志文恶狠狠地说完话后就挂掉电话。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倒有生气,怎么一点都不讲道理呢?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了吗?算了,他不纠缠我了也好!放下手机,决定继续休息,但是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也是够倒霉的,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给骂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我的电话号码的,上午居然没有问清楚! 经过这一闹,我的午休也不会平静了,于是叫上杨欢现在就出发去文物局。杨欢说:“现在去会不会太早了?” “我们就早点去等着,总比迟到好,走吧。” 果然很早我们就到了文物局,一走进里面,杨欢就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了目光。文物局大厅的墙上挂着很多文物挖掘现场的照片,当然也有石桥铺古棺的照片。杨欢走过来指着这张照片说:“林姐姐,你去过这个现场吧?” “你怎么知道。” “我翻看了之前的报纸,看见是你报道的。” “之前的报纸你都看了吗?” “我正在慢慢往前看,现在才看了8月和9月的。” 我点点头说:“你挺细心的,好了,我进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 走进里面,记得上次是看见李教授从这个方向走出来的。走进去一看,走廊两边有两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开着门。走过去一看,还真是李教授正坐在里面。 敲了敲门,李教授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来了,进来坐吧。” 李教授的办公室里摆放了很多小盆栽,打理得都不错,我说:“教授您真有闲情逸致,办公室养了这么多花草。” 李教授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这些都是阅怡搬来的,她总说工作环境要有点生气才好,不然会很枯燥。” “阅怡说得对,环境是很能影响人的心情。” 我在李教授对面坐下后,他说道:“三星堆之行,玩得还高兴吧。” 没想到李教授这么直白,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件事情。我说:“如果只是旅游,那还是高兴的,可惜我们一无所获。” 李教授看着我说:“你们想收获什么呢?” “我们想要知道真相。” “你现在所看见的就是真相。” 我从包包里拿出笔和纸,画了一个古棺上的五角星递给李教授说:“教授,您还记得这个五角星吗?古棺挖出来的那个晚上,我没有注意古棺的角落。后来在博物馆里才发现了这个五角星。” 李教授接过那张纸说:“记得。” “是不是古棺挖出来的那个晚上,五角星就已经在古棺上面了呢?” 李教授表情疑惑地说:“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认为我们在古棺上动了手脚?” “这么说五角星是古棺出土的时候就有的?” “这是当然!”李教授表情凛然,不像是在说谎。如果真是这样,那林子皓的猜测就错了。不过,如果我早告诉他鬼洞的事情,或许他也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了。 五角星是古棺上一直就有的,那它就和邹洲奶奶有关系了?可是这个年代也相差得太远了吧?五角星也是别人教邹洲奶奶画的,说不定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一种...暗号?它究竟代表这什么意思? “林记者。”李教授突然打断我的猜想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引起了你们的误会?” “误会?可是长江边浮起来的尸体身上有一块写着和古棺上面一样文字的破布!这不会是巧合吧?” 李教授微微一笑说:“世间有很多事情看似巧合,实则都是误会,因为你们的好奇心和窥探欲遮蔽了你们原本明亮的眼睛。” “我们会这样好奇,也是因为你们一直要遮遮掩掩的。” 李教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正视着我说:“我们并没有遮遮掩掩。” 明明暗地里布置了这么多事情,当着我的面却又这样说,心里又急起来,我说:“怎样才算是遮遮掩掩呢?说好的开棺,结果又不开了!还让......”话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又要祸从口出了!激怒了他,对我可没有好处,指不定还会被郑老头给痛骂一顿。 李教授说:“开棺这件事情,可能是让你有所误会,但确实是因为技术问题,我们才决定不开棺。” 我决定换个方法,于是说:“既然没有开棺,那些古董都还放在里面,就这样把古棺放在博物馆安全吗?”要是别人听见我这样说,肯定以为我在黑博物馆。但是对于李教授而言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李教授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沉睡在黑暗之中就是最安全的。” “黑暗?” 第六十八章 视频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李教授伸手把窗帘拉过去,遮挡住刺眼的光线。 我说:“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教授没有解答我的疑问,他只是看了看手表说:“快两点钟了,林记者,你和林局的访谈开始了。” 这个时候,杨欢也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里,马上要开始采访了。我说:“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后,我对李教授说道:“长江边的命案也和这个古棺有联系吗?” 李教授看着我说:“那是警察的事情,林记者,你应该关心的是如何做好自己的工作,比如接下来的访谈。” “这是当然。” 李教授只是礼貌的地对我微笑着,我只好识趣地说道:“我先告辞了,下次再来拜访您。” “好。”李教授说着起身送我走出办公室,他笑着说:“预祝你下午访谈成功。” “谢谢你。” 回到大厅,看见杨欢正站在那里和一个女人说话,见我走出来,赶忙叫到:“林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我看看手机说:“还有5分钟。” 那个女人看着我不屑地说道:“来了就快跟我上去吧。”说完,就自己转身上楼,也不理会我们是否跟上来了。 懒得理会她,我和杨欢跟着她走到林局长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没有人,那个女人叫我们坐在沙发等一下,她则自己出去了。环顾一周,林局长的办公室比李教授的办公室大得多,但是也摆放着和李教授一样的小盆栽,果然是世交。 杨欢看着一盆绿油油的盆栽说:“这个叶子真好看,不知道是什么植物?” 我坐着说:“看着像是兰花。” 门外传来脚步声,杨欢赶紧坐回来,刚坐下,林局长就走了进来,我们又马上起身迎接他。林局长笑着说:“坐下吧,不要整得太严肃了,我们就是聊聊天嘛。” “那也得感谢林局长您愿意给我们这个聊天的机会。” 林局长在我们旁边坐下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当然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他说完,刚才带路的女人端着3杯茶走了进来。因为林局长在这里,她对我们客气了许多,面带笑容的把茶水递给我们。她出去后,林局长正色说道:“我们开始吧。” 杨欢拿出准备好的稿子,我们就按照准备好的问答流程开始采访林局长。半个小时访谈的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杨欢在这里,我也不方便说什么。这样也好,刚才在李教授那里就已经碰了一鼻子灰了,现在就更别想从林局长这里问出什么,说不定只能从他这里得到更加令人捉摸不透的奇怪言论。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也还是有些不甘心。如果在我采访林局长之前没有发生那些事,那我现在一定非常高兴可以顺利完成工作,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我现在也不会采访到林局长,人生就是这样奇妙的因果循环。 那个女人又敲门进来,提醒林局长还要赶去开会,于是我们也就告别林局长启程回报社。 回到报社,刚走进办公室,小张看见我回来了,就赶忙招呼我过去。我把录音笔给杨欢,叫她去把采访材料整理出来,顺便帮我把我的背包放到我桌子上。 我走到小张身边说:“怎么啦?” “你看这个。”小张点开网页上的一个视频说:“太诡异了!” 这是一个路边的监控视频,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2点钟,只有路边的一盏路灯亮着,可以勉强看清镜头对面是一栋老旧的大楼。我问道:“这是什么哪里啊?” “这是江泰楼啊!”江泰楼是清朝时期修建在长江边上的一栋旅馆,后来被列入文物一直保护到现在。 十几秒过去了,画面上依旧是昏暗的街道,没有变化。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一直是这样,你到底让我看什么啊?” “你别急啊,马上就来了,你仔细看那个大门。” “你先跟我说,到底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画面的右边突然走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看着他慢慢走近,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 路灯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它的背上有一坨东西,而且他的脑袋是个锥形,头顶很尖,就像是一个圆锥体斜放在肩膀上。手臂也长,几乎垂到它的膝盖处。 这个不就是曾经出现在我厕所门外的影子吗? 小张看着我得意地说:“怎么样?吓傻了吧!”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影子说:“这是外星人吗?” 小张却笑着说:“有可能,但我觉得多半是有人恶作剧!” 那个影子站在门前,几秒钟后江泰楼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但也看不清是不是里面有人打开了门,影子走进门里后,关上门,视频也就到此结束。 除了那个影子以外,这个视频没有任何看点。我故作镇定地问小张说:“你为什么要叫我来看这个无聊的视频。” 小张却拿出一张纸说:“你不觉得那个影子很熟悉吗?” 我一看,他手中拿着的是我自己画的影子的图画。我抢过纸来说:“你敢翻我的桌子!” “冤枉啊!你自己把它夹到那本书里面,我今天路过无聊拿来看,就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画。” 我把手中的画撕碎扔进小张脚边的垃圾桶里说:“下不为例啊!下次你再翻我的东西,看我不撕碎你!” 小张小声地问道:“昨天晚上你干嘛呢?” “什么啊?” 小张强忍住笑容说:“这个恶作剧是不是你干的啊?” 我差点要晕过去了,于是扶着小张的凳子说:“我会那么无聊吗?大半夜的不睡觉,跑那么远去搞恶作剧,而且吓着谁了呢?” “这个视频现在在网上可火了!” 我惊讶道:“可除了那个影子以外,我觉得这个视频没有任何看点,怎么还火了呢?” 小张打开视频评论说:“你看这些网友分析的,这个怪物走过来的时候没有影子,但是站在大门前的时候,又有影子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你有完没有完?都跟你说了,不是我!” “那你怎么解释那张画啊?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预谋已久的恶作剧吗?” 第六十九章 怪物 我总不能告诉小张,那个影子曾经出现在我家里,便胡乱说道:“我梦见的,可以吧!难道在你眼中,我真的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 小张怀疑地说道:“我相信你是有这么无聊的。” 我已经懒得再解释了,于是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小张说:“可是这也太巧了吧!为什么你梦中的人会出现在现实中,难道你可以预知未来。” 我说:“你真的科幻电影看太多了,快看看网友们还分析出什么了?” 小张把评论慢慢拉下来说:“还有人说他是专业的,这个视频绝对没有经过任何的ps。还有这个说他放大仔细看了,开门后,里面绝对没有人,那扇门是自己开的......如果不是你的恶作剧那就真的诡异了!照这些人的说法,这就是个鬼啊!” 看着小张惧怕的表情,我开导他说:“也有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啊,这个世界上无聊的人那么多。”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恐惧已经充满了我的大脑。 多么希望在我家出现的,还有这个视频上的影子都是别人的恶作剧。但是这一切也不可能会是孟应九的恶作剧吧!最可怕的是,现在除了他,我竟然想不到别人! 小张继续看着那些评论说:“还有人说那个是黑白无常!它是进去带走灵魂的。” 我说:“但是现在那栋楼里面没有住人吧?” “也是啊,可是孤魂野鬼不就是到处乱跑吗,那个地方人烟稀少,有几只鬼也挺正常。” “有鬼了还叫正常?” 小张又在评论里面发现了新大陆,他激动地指着一条评论说:“你看这条评论,这个人说他看了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监控视频,那个东西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呢,而且也没有人再进去了。” “说不定从后门出去了呗,那种地方应该有后门吧。” 小张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这个人也是够无聊的,居然就为了这个看了那么久的监控视频。” “我们两个现在不也差不多吗?特别是你,看了这么久的评论。”我说着脑子里又想到了另一个方面,便道:“一般人能轻易看见这种监控视频吗?” 小张想了想说:“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是肯定看不见的,难道那个人说的没有人进出,其实是他胡说八道的?”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突然想打电话给孟应九,告诉他那个曾经出现我们家的怪物又出现了,于是我准备回自己的位置打电话。 刚走出去一步,小张突然惊呼一声,我忍不住问道:“又怎么啦?” 小张指着电脑上的信息框说:“真的死人了!” 我探头看过去,是群里发来的消息:江泰楼出现一具无头女尸。 小张紧张地说到:“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个怪物真是黑白无常?” 好奇和探索欲已经冲破了心中的恐惧,我拍着小张说:“快帮我回复,我去跑现场。” 小张惊讶地说:“这么恐怖你也要去。” “快点!一会被人抢了!”说着,我跑回我桌子上拿起我包包准备出去。杨欢起身说道:“林姐姐,你去哪里啊?我和你一起。” “这个...太恐怖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小张在对面说道:“对,这次你还真不要去了,连我都不敢去。” 杨欢说:“我不怕!” 小张做了个惊悚烦表情说:“无头女尸耶!真的很恐怖!” 杨欢看了小张的表情,有些犹豫。 我对小张说:“你帮我回复了吗?” “回复了!别担心,这种新闻除了公检法的,也只有你敢去了,没有人会跟你抢的。” 我对杨欢说:“你就在办公室把采访材料整理出来,还有稿子写出来,我看了好报给郑主编。” 杨欢只好答应道:“好吧。” 跑出办公室,坐上出租车,我才顺过气来。拿出手机开打网络,确认一下小张是否帮我搞定,结果看见他发的信息一下子就乐了。小张先是回复了一句:我去。后面反应过来不对,又加了一句:不是我!是林敏去! 很幸运没有堵车,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江泰楼所在的白象街。但是街道上停了两辆警车,里面又围了许多人,司机摸不清状况就让我在路边下车自己走进去,于是我也只好下车。 在车上也不方便说话,下车后我就马上拿出手机给孟应九打电话。 “喂!孟应九!还记得上次出现在家里的那个怪物吗?它又出现了!” “哪一个怪物?” “就是......”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有人拉开我拿着手机的手!难道有人想抢我手机!光天化日之下这也太猖狂了吧! 转头一看,竟然是柏少歌!他一只手拉着我拿着手机的手,另一只手则挂掉了我的电话!我甩掉他地手,生气地说道:“你为什么挂我电话?我们很熟吗?你这样做很没有礼貌耶!” 柏少歌笑着说:“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今天出门忘了看看日子,没想到这么倒霉又遇见你了。” 柏少歌一脸无辜地说:“别啊!你怎么能这么践踏我们的缘分呢?” “你刚才挂我电话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被你践踏了。”刚说完,孟应九又打来了电话,我握紧手机说:“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你不要捣乱。” 柏少歌笑着对我点点头,我退后一步,在一米外盯着柏少歌的一举一动。他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我才有安全感。接起电话就听见孟应九焦急地声音:“小敏,刚才怎么突然挂电话了?” 我看着柏少歌说:“刚才电话不小心被人挤掉了。”柏少歌听见我说的话,在对面坏笑起来。 “你小心点。你在哪里啊?这么多人?” “我在白象街,江泰楼里死了人,我出来跑新闻。” “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啊?这是我的工作啊?” “我不想你去见那些不好的东西。” “我不怕!”我看着柏少歌小声地说道:“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上次出现在我们家里那个怪物干的!” “哪一个怪物?” 第七十章 蝶恋花 柏少歌站在我面前一米的地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但是我所说的一切,他也听在耳里。 心里十分焦急,但是又不得不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上次出现在厕所外面那个像外星人一样的怪物!头很尖!手很长的那个!” “帝台棋你戴在身上了吧。” “我带在身上了。” “那你去吧,小心些。” “好的,你不用担心。”挂了电话后,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劲,我打电话给孟应九,是想告诉他怪物的事情啊!怎么又变成他担心我了呢? 柏少歌笑着说:“刚才你说什么怪物? 柏少歌的目光突然停在我脖子处,我以为有什么脏东西,拿手机照了照,却只看见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我拿手机挡住脖子说:“你看什么啊?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哼!不过你本来也就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 柏少歌看着我,突然收起了笑容,他说:“看来我们的缘分还是不够。” 沉下脸来的柏少歌,像座冰山,一瞬间似乎冻住了我的心。 其实我和这个柏少歌能偶遇这么多次,已经算是很有缘了,前世一定也回眸了不下百次。但我和孟应九前世一定回眸一千次,我微笑着说:“缘分天注定,不是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见!”我说完马上转身走掉。 柏少歌也没有追上来,走了几步后,心中一动,回头一看,果然身后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会在我身后等我的,也只有孟应九了。 走近江泰楼,大门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我回头一看,果然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大门。人群突然骚动开来,我也被挤到一边。有两个警察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来,紧接着几个警察抬出一个白布盖着的担架出来。透过白布隐约可以看见下面红黑色的血迹,这就是无头女尸。 一些胆小的人看见尸体出来就散开了,正好空出了空间,我马上拿出手机拍照。警察把尸体抬上车,这架势是要撤退了啊。我赶忙跑上去拉住一个警察说:“你好,打扰一下,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那个警察上下打量我了一下说:“你说。” 我赶紧拿出小本子来问道:“死者是什么时候死亡的啊?” “经过我们的现场勘查,初步判断应该是今天凌晨两三点钟左右。” 那不正是怪物进入这栋楼后的一两个小时之后吗?我说:“现在网上有个视频很火啊!”我拿笔指着路边的监控摄像头说:“这个监控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拍下了一个奇怪的人走进了这栋里面,而且还有人说在那个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出过江泰楼的大门了。” 警察疑惑地说:“竟然有这样的事,本来我们就打算回去调监控出来看,现在更得仔细看看了。” “那个奇怪的人是真的很奇怪。”我边说边比划道:“它的头像一个圆锥体,而且手臂很长,差不多到膝盖了。” 警察看我这么夸张的动作,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说:“这或许是凶手的伪装术,故意打扮得奇形怪状,倒让人不容易看出他的真实面目。” 我点点头,警察的想法很符合逻辑,可是这样一来出现在我家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小声对警察说道:“网上有人说监控拍下的那个怪人不是人,而是……” 警察打断我的话说:“怎么可能不是人!封建迷信那一套不能信!现在都是21世纪了!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信鬼神之说?你再这样胡说,我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再说了,要不是人还能被监控给拍下来?放在网上任由你们看?” 这话风转了一圈,我还挺不习惯。警察说:“你要没有正经问题,我可就走了。” 我笑了笑,卖了个萌说:“还有的,再耽搁你一下下!” 警察说:“可不能再胡说了。” 我点点头说:“那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恩,她的背包就在尸体旁边,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在,也有身份证,我们已经通过她的手机联系到她的家人。” “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在,这么说就不是抢劫杀人案了。” 警察点点头说:“恩,而且我们找遍了这栋楼,也没有发现死者的头。” “难道被凶手拿走了?” “有可能,只是现在还不明白凶手的意图,如果他是不想透露死者的身份,那应该直接拿走背包,加大我们追查的难度,但是他却用了切掉死者头颅这么残忍的做法。”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这样也加大了追查的难度啊!而且这样让人更加捉摸不透了。凶手不要钱财,居然拿走了人头,想想都瘆人。”说着,我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警察咳嗽了两声正色说道:“凶手这种残忍的行为实在是天理难容,我们警方一定会追查到底,把凶手捉拿归案的。现在,我们已经派了民警在这附近仔细搜查死者的头颅和凶器,这些都是破案的关键。”警察看了看手表说:“好了,情况也说得差不多了,我得回所里办事了。” “恩,谢谢你了。” 警察走后,我站在江泰楼大门前,仔细地看着眼前这栋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历史建筑。江泰楼的外墙是由青砖砌筑,时间在这些青砖上刻下斑驳老旧的痕迹。墙上的窗户都是砖砌出的拱形,里面是木质门窗及雕花窗格。 我摸着冰凉的青砖,这一切本来应该庄重而美好,但是现在有了这样的惨剧,却给这里涂上了恐怖的色彩。紧锁的铁门上,被贴上了封条,封住了这栋楼原来的繁华。人烟散尽,只剩下萧条与没落。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其实何止是容颜和花朵,这世间是没有什么东西能留得住的,我们都逃不出自然规律。 “小敏!”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孟应九的声音!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我幻觉。 “小敏,你没事吧?” 我转身看见他俊朗的面容,真的是孟应九!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心中一动,眼睛竟然有些酸。 “孟应九,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 第七十一章 雷雨 小街里吹起阵阵凉风,乌云飘过来遮住太阳,让原本孤寂的街道显得更加冷清可怕。我走到孟应九面前说:“我很好。” 孟应九看着我皱了皱眉,他这个表情让我想起上次,他摸我额头说我身上有不好的感觉。我说:“怎么啦?今天我都没有亲眼看见尸体,难道现在身上也有不好的感觉吗?” 孟应九看着我不说话,却突然伸手把我揽进他怀里。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心跳一下子加快,我笑着伸手抱住他。 孟应九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他轻轻地说道:“没有,只是……” 我侧过头看着他说:“只是什么?我真的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孟应九松开我说:“恩,我现在要去确认一件事情,你回家等我。”说完,孟应九就转身跑出街道。 “孟应九!你等等我啊!”我追着他跑出街道,可来到大街上,就找不到他人影了。 怎么跑得这么快?居然抛下我!太过分了!看我晚上回家怎么收拾你!我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也不用回办公室了。 既然叫我回家等他,今天又这么早,那我不如买菜回去做一顿美味的晚餐等他回来,我也应该贤惠一次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坐车到家楼下的超市去买菜,坐在车上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些菜谱来看,突然又感觉很麻烦,心中的热情渐渐熄灭。 思考了一路,想来想去,自己能拿得出手也就只有番茄炒蛋了,可是这种小儿科离贤惠还差得远啊。下车后到超市里逛了一圈,结果只选了两个番茄,感觉太寒酸了,可是看见其它鲜嫩水灵的蔬菜和红白相间的肉类,我却又始终下不去手。 想贤惠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小吴那么受欢迎,她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这个时候,旁边路过的一个小朋友拉着他妈妈的说他想吃蛋炒饭。他的话倒是给了我提醒,我也可以做蛋炒饭啊!既简单又美味,于是我放下番茄去买了许多配料。 走出超市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狂风四起,天也灰蒙蒙的。一个老奶奶拉着她正在玩耍的孙子说:“走,我们得回家了,就要下暴雨了!” 孟应九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又没带伞。我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响了两声后,孟应九接起电话。我说:“你的事情办完了吗?看这天气就要下大雨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已经办完了,现在就准备回来了。” “好,我为你精心准备了超级好吃的...晚餐,你快回来哦。” “好。” 挂了电话后,我赶紧跑回家准备我的蛋炒饭。蛋炒饭虽然看似很简单,但其实是很考验人的。照着手机上找的蛋炒饭制作方法,刚做好端上桌子,外面就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轰隆的雷声。还好我已经放下了盘子,不然我的蛋炒饭都要被吓掉了。 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大雨倾盆而下。我正准备给孟应九打电话的时候,孟应九就回来了。 我迎上去说:“你回来的真及时,现在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你要是再晚回来一秒钟就会变成落汤鸡了。” 孟应九说:“你不会让我变成这样的。” 我笑着说:“是,你再不回来,我都准备出来接你了。好了,快去洗手吧,然后就可以品尝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美食了。” “是什么?”说着,孟应九走到饭桌前,他看到桌子上的两盘蛋炒饭沉默了。 “不喜欢吗?等一下。”我跑到厨房拿出两颗洗好的圣女果,把它们分别放到两盘蛋炒饭上,“怎么样?好看多了吧!” 孟应九点了点说:“恩。” “你快去洗手吧!” 孟应九进去洗手后,我赶紧尝了尝自己的杰作,刚才一直没有来得及尝味道,自己心里也很没底。尝了一口,居然还不错!听见里面开门的声音,我马上放下勺子。 孟应九在我对面坐下,我说:“快尝尝吧,很好吃的。” 他犹豫了片刻,舀起一勺饭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此刻我的心情就像是小学时候,等待老师检查作业一样的忐忑不安。孟应九吃了一口后,点点头说:“是不错。” 得到他的肯定后,心也定了下来。我说:“我的手艺不错吧。” 孟应九笑着舀出一个蛋壳说:“要是下次能再细心点就好了。” “这是个意外。”有些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问他说:“你下午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是去确认什么事情啊?” “我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了。” 他要做的事情就像是在大海里找一条小鱼,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完成了他的任务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吗?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我说:“那……” 孟应九看着我说:“你想说什么?” “你来这里就是要找人的,现在,你人也找到了,你是不是要离开了啊?” “不会,因为你在这里,我不会离开。” 心里一热,笑容忍不住在脸上绽开,外面的暴雨竟然也同时停止了。心中的石头落下,我好奇地问道:“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孟应九放下勺子说:“她曾经帮助过我,现在是我要保护她的时候了。” “哦,原来你是要报恩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我支持你。” 孟应九笑着说:“谢谢你。” 正想说话,手机却突然响了,拿过来一看,是大学同学小黑。我接起电话说:“小黑,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想请我吃饭吗?” “对。” “可是我已经在吃饭了,麻烦你下次有诚意一点,早点打电话好吗?” “我这不是早打电话了吗?国庆节,我们老同学聚一聚,还是在老地方。” “好啊,好久没有回学校了。”说起回学校,我又想起白天打电话找我的张志文。 “那就这样,10月1号晚上7点,地方见,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自己记住啊,我还得通知别人了。” “恩。” 挂了电话后,我对孟应九说:“大学同学打电话说又要聚会了,不过,我们的规矩是不能带家属。” “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才自由,才能畅所欲言。我们每次聚会,其实就是一次吐槽大会!”我笑着说:“包括吐槽自己的另一半,然后大家再一起帮他出谋划策,所以不能带家属。” 第七十二章 散步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们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同学几乎每一年都会聚会一次,今年时间好像是提前了。 孟应九看着我说:“你也会吐槽我吗?” 我笑而不语地点点头,但是转念想到孟应九的身份有些特殊,我赶紧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 外面的暴雨虽然停了,但是心里又下起了小雨。 孟应九或许是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他突然说:“庆叔在临江门有一家古董店,以后我会去给他帮忙。” “古董店啊!”挺符合和庆叔的气质,我说:“挺适合你的。” “是吗?” 我心想你自己不就是个老古董吗?站在古董店里都可以当商品了。我说:“你对这些东西不是挺感兴趣的吗?你还看过什么古书?还知道魍魉。”我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那些魍魉现在怎么样了?”而且也不知道邹洲现在怎么样了? 孟应九说:“守护那里是它们的宿命,它们也别无选择。” 他说话的表情透着一丝无奈,仿佛不是在说那些魍魉,而是在说他自己。 我放下勺子说:“我们出去散步吧!” 孟应九慢半拍地看看阳台外面说:“雨停了。” “所以啊!现在外面肯定很凉爽。走吧,我们去洗碗,然后出去散步。” 和孟应九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了厨房后,我就拉着他下楼去散步。大雨过后,整个城市都变得清新,少了炎热带来的焦虑。华灯初上,给夜色增添了几份朦胧。 小区里的大妈们已经开始了她们晚上的活动:坝坝舞。我拉着孟应九坏笑着说:“你想跳吗?” 孟应九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第一次看见他露出惊恐的表情,我说:“逗你玩的,我们走吧。” 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人很多。走在路上,孟应九问我说:“今天你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就是那个怪物啊!上次我就给你说过了,但是你却一直不以为然。” “我没有不以为然,只是它并不会伤害你。” 我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今天发生在江泰楼里的惨案它可脱不了关系,那个女的死得太惨了。” 孟应九淡定地说:“因为你有帝台棋。” “可是我觉得这个帝台棋很一般啊!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的效果。”我从口袋里拿出帝台棋放在手心上说:“上次,在鬼洞的时候,我就这么拿着它对着那些魍魉,但是那些魍魉却一点都不害怕,是后来帝台棋掉出了才吓跑了它们。” “可最后还是吓跑了它们,不是吗?” 我把帝台棋放回口袋里,虽然我心里怀疑它的效果,但还是每天带在身上。我说:“那你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吗?会不会是和魍魉一样的什么精?” 孟应九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你的描述,我也不能妄加判断。” 我失落地说:“连你都不知道,那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孟应九拍拍我的肩膀说:“世界上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累了自己。” “可我就是好奇,而且它和这个无头女尸案件肯定有关系。” “警察会去调查的,你闷着脑袋自己想也不会有结果的。” “也是,我的线索太少了。” “除了这个,你还遇见什么没有?” 我想了想说:“还有一个……可怜的父亲吧,他的女儿在学校自杀了,但是他却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自杀,非要学校给个说法,其实也是想要赔偿吧,要不怎么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孟应九却说:“万一他的女儿真的不是自杀的呢?” 我停下脚步不敢相信地看着孟应九,他很少会对这些事情发表评论。不过,孟应九接下来说的话,让我知道他还是原来的他,并没有改变。他说:“但是警察一定会给他真相的。” 我说:“我一开始是挺同情他,不过后来因为我没有帮他报道,他就说我也不是好人,我就无语了。算了,不说他了,反正我今天是遇见了不少的奇葩,还有……”想说柏少歌,但是又有些犹豫。 孟应九说:“他们与你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更加不必为了他们伤神。” 我看着他安慰我的表情,忽然很心疼,我挽着他的手说:“好。”我们在外面走了几条街,绕了一个圈回到家里。我说:“孟应九,以后要是我白天没有跑太多地方,晚上我们就都去散步好不好?这样每天都走很多路,也可以减减肥。” 孟应九微笑着说:“你已经很瘦了。” “真的吗?” “恩。”孟应九走到阳台边,锁上玻璃门说道:“快去休息吧,已经不早了。”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的提议怎么样?” 孟应九温柔说道:“你想怎样就是怎样了。”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走回房间门口,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于是我转身叫住正准备回房间的孟应九。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呆呆地说:“怎么?” 我跑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晚安。”说完我赶紧跑回房间关上门,倒在床上忍不住笑起来,在床上翻滚好久才总算睡着。 早上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发现孟应九已经出去了,才放心大胆地出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吻,心跳又加快了。 心情是愉快的,出门看见一切都突然觉得很美好。连报社收发室的老头,我都觉得他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板着脸。哼着歌走到办公室,小张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你来了,刚才刘姐来找你了呢?叫你把昨天下午的资料给她。” “好的呀,哎呀我还没有弄呢?算了,直接把手记给她吧。” 小张坏笑道:“哟,你可是从来不会拖延工作的事情啊!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干什么了?今天早上这么开心!” 我拿出小本子说:“你倒是猜猜看我去哪了啊?” 第七十三章 醉客 来到刘姐办公室,她正在打电话,于是我就在她旁边坐下。她桌子上摆放着一堆资料,最上面放着的是滨江路抢劫杀人案资料。我拿起那叠资料,在刘姐面前晃了晃,她向我点点头。 得到她的同意后,我就开始翻开看起来。前面的资料我都大致了解,但是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却一下子傻眼了,那是一张孙明康的死亡证明! 孙明康于9月28日凌晨3点钟突发脑溢血死亡。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什么突发脑溢血死亡?他肯定是被杀人灭口的! “怎么啦?你看见什么啦?吓成这个样子?”刘姐从我手中拿过那叠资料看了看说:“原来是这个啊!” 我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他真的是死于脑溢血吗?” “当然啊,这白字黑字写着,还能有假?而且这个也不是我们能质疑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所以一时难以相信。” 刘姐把桌子上的资料放进柜子里说:“他是死得挺突然的,不过这生老病死嘛,本来就是谁也料不到。” “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刘姐回到坐位上说:“这个案子从开始就奇怪,但是现在还有比这个更奇怪的。” “什么案子啊?” “你还问我?昨天不是你去的吗?” “哦,你说那个啊。”我把小本子给她看说:“我还没有整理出来,你就自己看看吧。” 刘姐接过本子说:“什么时候变这么懒了?” 我笑了笑说:“哎呀,本来我就是帮忙的嘛。” 刘姐拿手机把我的笔记照下来,我说:“诶!我怎么没有想到照下来发给你啊?”照完后,刘姐把本子还给我说:“林敏,你最近怎么老是不在状态啊?” 我惊奇地问道:“有吗?我觉得还好啊。” 刘姐看看周围,再拉过我,小声对我说道:“昨天下午我拿东西去给社长的时候,听见郑老头和社长在说你。” “我?”我压低声音说:“他们说我什么啊?” “郑老头说你最近状态不佳,不能评优秀员工。” 我差点晕过去,刘姐赶紧把我扶住。我说:“他居然去社长那里打我小报告,这也太幼稚了吧!他都多大岁数了!” 刘姐赶忙捂住我的嘴,小声说道:“你小声点!他也不是打小报告,只是社长叫他推荐人选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我告诉你,是想让你自己以后注意一点,看怎么样挽回形象,我记得以前郑老头不是也挺看重你的吗? 以前,郑老头是挺看重我的,还说过我前途无量。可是最近我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啊!难道是因为我硬要插手调查古棺的事情,得罪了林局长和李教授,所以郑老头要打压我?我想了想说:“已经有了污点了,还怎么挽回啊?” 刘姐说:“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了,好好工作就可以了。” 我说:“也只能这样了,我也想不出来可以做什么事情来讨得领导的欢心。我先回去了,刘姐。不然一会又要说我到处乱跑了。” “恩,你去吧。”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表情了。走回办公室,小张就问道:“怎么啦,怎么一回来,表情就变成这样了呢?像是从天堂到了地狱,你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遇见债主了?” 我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 杨欢拿着稿子走过来说:“林姐姐,昨天的材料我已经整理出来了,你看看吧。” 我淡淡地说:“我现在不想看了,你就直接去把新闻稿写出来我看吧。” “哦。” 小张说:“难道就在刚才几分钟的时间里你失恋了?” 听他这样说,我却一下子笑了出来,我确实是失恋了,失去了郑老头对我的喜爱。我拿出手机,把刚才听说的事情发信息告诉小张。 小张回复我说:“优秀有个屁用!又不会发奖金。我们就自己跑好新闻,工资一样照拿,管他谁喜不喜欢呢?” 我笑着冲小张点了点头,小张说:“走了,出去挣钱啦!” 失落也是一瞬间的事,小张说得对,郑老头又扣不了我的工资,只要孟应九喜欢我就可以了。 泰戈尔说:“太急于做好事的人,反而找不到时间去做好人。” 我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吧,只需要对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上午去临江门附近跑了个新闻,工作完后想起孟应九说庆叔的古董店就在附近,于是我给孟应九打电话,他刚好也在店里,我就决定趁机去看看他,中午还可以一起吃个饭。 临江门有一条街是重庆有名的古玩街,仿明清风格修建的一条街上全是古董店。按照孟应九给的地址,很快我就找到了庆叔的古董店“醉客”。一眼望去整条街上的店铺装饰都差不多吗,唯独庆叔的店,名字独特很独特。 庆叔的店门口拉着一张竹帘子,旁边挂着一个牌子写着:营业中。我掀开竹帘就看见孟应九正坐在里面的根雕凳子上看书,本想悄悄进去吓吓他,可惜忘记了身后的竹帘,我一松手,竹帘“哐当”一声掉下来。 听见声音,孟应九抬头看见我进来了,放下书说:“你来了。” 庆叔闻声也走出来说:“小敏来了!看我刚才去给你找的好酒。”说着,庆叔轻轻摇摇他手上拿的红酒。 我说:“庆叔,我下午还要上班呢,今天就不喝酒了。” “这可是好酒,这样吧,下午让小孟给你带回去,你们两个晚上慢慢喝。” 孟应九起身走到我面前说:“上午怎么样?” “还行吧。” 庆叔放下酒说:“怎么啦?工作不开心啊?” 我笑了笑说:“工作嘛,就是为了生活嘛,不管开心不开心都得去上班。” 庆叔说:“怎么能是为了生活呢?人活着不就为了个梦想吗?” “我的梦想就是不用上班也可以不愁生活。” “小敏,你怎么能堕落了呢?”庆叔话刚说完,有人掀开竹帘走了进来,是个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庆叔说:“陈老板好久没有光临小店了,今天来又是想要什么货呢?” 中年男子笑笑说:“正好有个东西,想麻烦庆叔您帮我找找呢!” 第七十四章 沉香 空气弥漫着阵阵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庆叔以一种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过的笑容对陈老板说:“陈老板,里面请!阿志,先带陈老板上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旁边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小男生,看起来很小,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兼职的大学生? 阿志带陈老板进去后,庆叔对我说:“小敏,我要进去谈生意了,就让小孟陪你逛逛。” “好的,你去忙吧。” 庆叔进去后,阿志便出来了。我小声地问孟应九说:“他几岁啊? 孟应九还没有回答,回到柜台后的阿志却看着我不屑地说:“我今年20岁了!”说完又低下头去看电脑。 我惊讶地说道:“我说得这么小声你都能听见?你是顺风耳吗?” 阿志头也不抬地说:“你说的没错,我的外号就是顺风耳。” 我用了比刚才问话更小声的声音说道:“这也能听见吗?小朋友。” 阿志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说谁是小朋友呢?请你注意措辞。” 阿志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他沉下脸来生气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让人不好再与他开玩笑。 我尴尬地笑笑说:“好,你不是小朋友。对了,我一直觉得房间里面有种淡淡的香味,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是沉香的味道。”孟应九指着刚才他坐的地方说:“桌子上那块黑色的木头就沉香木,这些香味都是从里面渗出来的。” 我走近那个沉香木,果然越靠近,香味就比远处更加浓郁,但都是淡淡的清香。我赞叹道:“没想到这块黑木头这么不起眼却还挺有内涵的。” 阿志漫不经心地说:“所以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以貌取人。” 这小子这么记仇!我只好对他尴尬地笑笑。 孟应九说:“浮世如水,世间俗木随欲望的水波流荡,无所定止。沉香则是定石,在飘荡的水中一样沉静。” “沉静而坚定,就像你。而醉客,其实就是庆叔他自己。”说完,我拉着孟应九开始参观庆叔的古董店。 走到里面,我拉过孟应九小声说:“那个阿志,小小年纪脾气还挺大的。” 孟应九说:“还不是因为你要去逗他。” “我就是和他开玩笑嘛,不过他还是挺有骨气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肯定看得出我和他老板的关系不错,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敢跟我甩脸色,这难道不是有骨气吗?” 孟应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庆叔的店也就两个房间,里面的房间有楼梯通向上面,庆叔和陈老板正在上面谈生意。我以为会有很多古董放在里面,结果这里却只是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纸箱子,这和外面古朴典雅差距太大了。 我说:“这不是古董店吗?怎么我都没有看见什么古董?” “外面的展柜里有一些字画,庆叔都是做熟生意,客人也都是熟人一个个介绍来的。还有就是别人想要什么,就会直接托庆叔去找,就像刚才的陈老板一样。” “是这样啊。” 里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和孟应九回到外面,走出来的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阿志正在电脑上玩纸牌游戏。他看见我们出来就说:“宝贝都在这里。” 对于他的听力我已经不那么惊叹了,走过去看见展柜里面只是零散地放着几本古籍,果然想象和现实是有很大差别的。 我趴在展柜上叹气,阿志说:“你别小看这些破书,这些可都是孤本。”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我也不懂。” 阿志瘪着嘴摇了摇头继续玩他的纸牌游戏,孟应九问我说:“小敏,中午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啊!你们平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阿志说:“我们平时就是叫外卖小面。” 我点点头说:“好吧,那就吃小面吧。” 孟应九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他们应该还要谈很久,我们先吃吧,不然你一会上班晚了。” 阿志叫了3碗小面,他说这家是重庆小面50强,果然是很好吃。孟应九说得对,直到我们吃完,庆叔和陈老板还没下楼,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事情会说那么久。和阿志告别后,孟应九送我去坐公交车,虽然舍不得离开,但是也必须回去上班,好在下班后又可以见面了。 回到办公室,杨欢马上把她写的新闻稿给我看。“些得很不错嘛,每个点都很到位。” 杨欢不好意思地说:“小张给我讲了很多,多靠他的指点。” 小张说道:“小意思。” 只要跟随自己的心,哪怕只是平静如水的生活也是自己的享受。这样简单的日子转眼就过了,很快到了国庆长假。孟应九和庆叔去西安帮陈老板找一本什么古籍,而我则去参加同学会。 我和小黑是一起坐车去学校的。我们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学校外面的一家干锅店,他们家的芋儿鸡超级好吃,以至于毕业后就变成了我们一直怀恋的大学味道。于是大家就决定以后把聚会的地方都定在这里,只要这家店一直还在。 到学校门口,一切都已经恢复平静,并没有看见之前任何闹事的痕迹。干锅店的老板娘告诉我们说,之前是闹得很厉害,女生的家长在学校门口摆满花圈,但是第二天就全部拿走了,闹事的人也没有来了,应该是用钱摆平了。 心里不禁有些解气,不是为了张志文,而是这证明了他确实是个想讹钱的贪财鬼,我不帮他也是对了。 聚会是一如既往的八卦和吐槽,大家交换自己平时的所见所闻,每次聚众八卦都能刷新我的三观,也让我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特和神秘莫测,曾经一起上课的同学们,现在都生活得差别万千。 我们一直玩到晚上10点,就各自分散行动了。有去唱歌的,有回家的,而我和小黑还有花妹则选择去逛逛校园。 小黑和花妹曾经暧昧过,但最总没有在一起,现在也是各自都有伴侣。小黑提议去逛校园,花妹就拉着我一起了,于是,此刻的我不是电灯泡,而是保险丝。 尽管已经晚上10点,但学校里还是很多小情侣在散步。我们三个潜伏在其中,仿佛自己也回到学生时代。 大家闲聊着不知不觉走到学校后山下的小道,抬眼望去黑漆漆的山上,废弃的大楼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 “啊!”花妹突然叫道:“你们看,那上面有光!” 第七十五章 黑影 大家随着花妹的尖叫声看上去,那巨大的黑色影子里果然有点点火光。 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学校的后山本来有很多恐怖传说,这条小道平时来的人就少,更何况现在夜深人静,这条道路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颤抖着说:“那是什么啊?鬼火吗?” 竟然没有人回答我,我转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妹已经在小黑的怀抱里。恐惧瞬间减半,我说:“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这个时候我抱谁去啊?” 花妹松开小黑抱着我说:“太可怕了,没想到我们这次居然真的亲眼看见了传说中的鬼火。” 小黑说:“是啊,以前我们还上去过,都没有看见,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次回学校还居然看见了。” 花妹说:“会不会是因为最近刚好又死了人?” 小黑说:“难得我们这次看见了,不如我们上去看看。” 我也挺想上去一探究竟,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花妹害怕地说道:“不要上去吧!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万一......” 小黑说:“管它是什么,我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开始纠结起来,心里是想上去的,但是却迈不开腿。 小黑看我们两个都没说话,他走到上山的小路前说:“以前我们不是还上去过吗?这次鬼火就在眼前,现在上去了就能知道曾经心中的疑问。你们两个不敢去就在这里等我吧。” 如果我现在不去看个明白,这个疑问会一直在我心中。我说:“我和你去。” 花妹委屈地说:“你们两都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吓死的。” 我说:“要不你去外面小卖部等我们,或者和我们一起上去。” 花妹想了想说:“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也算是圆了大学梦。为什么我们的大学梦这么奇怪呢?” 她刚说完,我们三个就笑了起来。大楼里的点点火光还在黑暗中摇曳,我和花妹打开手机的电筒给小黑照明,小黑则上去打开后山小路上的木门。 小黑推开木门疑惑地说:“这个门居然一推就开了?” 我说:“或许是之前女生家长打开上去过,就没有锁。” 花妹说:“说不定还有其他像我们这样的人上去过呢?” 踏上后山后,小黑也拿出手机打头阵,我和花妹牵着手走在后面。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是远远比不上鬼洞里恐怖,毕竟回头还可以看见山下的灯火阑珊。但是现在我却很害怕,心里总是悬吊吊的,也许是因为孟应九没有在身边,所以没有安全感。 花妹紧紧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得生疼。小黑说:“现在如果有人在下面,看见这里有几个光点在移动,一定也会吓死的。” 我笑着说:“他们也不知道吓到自己的其实也是几个胆小鬼。” 小黑讲了几个笑话缓解恐怖的气氛,很快我们就走到半山腰上的废弃大楼前。站在大楼前,我们看见亮光是在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里。从这里看过去那好像是火光,它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只是山上树林茂密,经过层层遮挡,到山下就变成了一个小光点。 花妹颤抖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鬼火啊?” 小黑小声说:“说不定根本就不是鬼火,而是有人干的。” 花妹露出惊讶的表情想说话,小黑转身捂住她的嘴,然后对我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花妹开始紧张起来,我小声对她说:“只要不是鬼,那都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别怕。”我把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但是很多时候,人其实是比鬼更恐怖的存在。 我们三个像做贼似地悄悄的走近大楼里。大楼里经历过火灾,墙壁被烧成黑色,曾经火苗留下的猖狂痕迹在我们光线照射下显得十分狰狞可怕,就像一只只奇形怪状的恶鬼正朝我们扑过来。 走到楼梯转角,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我和花妹没有控制住,尖叫了一声。 小黑赶忙叫我们闭嘴说:“一只猫而已,别叫了。” 花妹说:“林敏先叫的,吓了我一跳!” 我摸着胸口说:“没办法,我一直都怕猫,你们都知道的。” 小黑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往上走。突然一道黑影从走廊上一闪而过!我和花妹又尖叫起来,花妹尖叫道:“鬼啊!” 小黑就镇定了很多,他马上追上去问道:“是谁?”当然不会有人回答。 我和花妹也赶紧走上楼,但是没敢追上去。我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火光还亮着。小黑很快就跑回来了说:“那边什么都没有。”说完,他看着向上的楼梯说:“难道是上楼去了?” 我说:“别追了,我们先去看看那边的火光吧。” 花妹说:“是啊,我感觉那光好像微弱了许多。” “好吧。”小黑又带头领着我们走向走廊尽头。我时不时往身后看去,感觉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跟着我们。 这里都是一间一间的大教室,快要走到尽头教室门口的时候,亮光却一下子消失了。我和花妹愣了一下,小黑跑到门口拿手机一照说:“这是......” 我赶紧问道:“是什么?” 小黑说:“刚才果然是有人在这里,你们快来看。” 我拉着花妹走进去,看见小黑正蹲在一个黑色盆子边,房间里飘荡着一股烧东西的味道,和房间老旧的灰尘味道混合在一起,一时让人觉得气闷。 花妹捂着鼻子问道:“这是什么?” “纸钱。”小黑拿着旁边还没有烧的纸钱说:“刚才是有人在这里烧纸钱。” 花妹问道:“为什么要这里烧纸钱啊?难道是给之前自杀那个女生烧的?” 我说:“应该就是烧给她的,你们看那里。”我指着教室地板中间上一根倒掉的凳子和悬挂在梁上的绳子说:“她就是在这里自杀的吧。” 花妹惊恐地说:“为什么这东西还在啊?太恐怖了。” 小黑却看着那个火盆说:“为什么会给她烧纸钱呢?” 我说:“也许是她的好朋友吧。” 小黑抬起来头看着我说:“如果是好朋友应该去她的葬礼上,而且那人怎么看见我们来了就跑了呢?” 花妹说:“或许他以为我们是学校的管理员,所以就跑了,毕竟私自来这里被发现可是要记过的。” 小黑摇摇头说:“可是我们刚才在楼梯上的对话,他肯定听得出我们不是管理员?那他干嘛还跑呢?” 第七十六章 纸屑 风吹起外面的树林哗哗作响,像是鬼魂的哭声。花妹害怕地说:“或许他就是不想让人看见呗。现在我们走到这里也看见是怎么回事了,快回去吧,这里太吓人了。” “等一下。”小黑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棍子开始在火盆里翻着,我也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帮他照亮。 花妹也过来蹲在我旁边问说:“你们在找什么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小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是我总感觉可以在里面找到点东西,电影里面不是这么演的吗?凶手会将证物烧掉。” 花妹有些生气地说:“哪有什么凶手啊?不是说是自杀的吗?”她看了看四周说:“别找了,我们快走吧!” “你们看!”小黑在一堆黑色的灰烬中拿出一块指甲大小的纸屑说:“果然被我找到了!上面还有字。” 我问道:“写的什么?” 小黑结巴地说道:“对不……起。” 我探过头去看见上面写着“对不”两个字,前后的字都被烧掉了。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啊?真的是对不起吗?” 花妹说拿过小黑手中的纸屑看了看说:“会不会是个问句啊?对不?” 我说:“这也太扯了吧!哪有烧纸还烧个问句的啊?你要人家怎么回答呢?托梦吗?” 花妹打断我说:“你别再说了,怪瘆人的。那就应该是对不起吧。” 小黑说:“这个人不敢见我们,还给死者烧道歉信,会不会真的是凶手啊?或者说死者自杀其实和他有关。” 我看着表情认真的小黑,突然觉得他就是男版的我啊!我现在的想法和他差不多,也许张志文的认为不是空穴来风。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花妹忍不住问道:“我们为什么还不走啊?” 小黑起身说道:“走吧。” 我和花妹刚站起来,外面走廊突然传来一声手机铃声!响了一声后就停止了,小黑马上跑出去,我和花妹也跟着跑出去,可是依旧没有看到人。 花妹叫住想要追上楼去的小黑,“小黑!你别追了!” 小黑停下来说:“这小子跑得太快了!”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个男的?” 小黑喘着气说:“是女的能跑过我吗?别忘了,大学的时候我可是拿过短跑冠军的。” 花妹走过去拉着小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现在的你也不是过去的你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酸呢?我说:“我们先出去再说吧,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久留了。” 花妹点点头说:“恩,我们快回去。”说完就拉着小黑往楼下走去。我抬头看了看犹如黑洞的楼梯间上方,真相或许就在眼前,但依旧触不可及。 走下山来到大路上,花妹松了口气说:“总是平安着陆了,下次我再也不要和你们去冒险了。” 小黑说:“现在的你也不是过去的你了。” 花妹说:“是啊!我们都变了,本来就不可能在回到过去了。” 眼看着他们两个又要开始纠结以前的事情,我赶紧转移话题说:“你们说,以前传说中的鬼火是不是都是有人在上面烧纸钱啊?” 小黑看着火光消失后重新隐藏在黑暗的大楼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里死过这么多人。” 我说:“不知道今天的人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小黑说:“会不会是死者的男朋友或者是暗恋她的人呢?” 我问小黑道:“你刚才不是说是凶手吗?” 花妹冷笑着说:“若是为情自杀,刚才那人就是凶手,所以他也该来烧纸钱。还好我比较坚强,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为情自杀太不值得了,只是不知道如果是我,会不会有人来我坟前给我道歉烧纸。” 小黑说:“以前已经给你道过歉了,难道我就一辈子欠你了吗?” 怎么又偏题了?看来是不能和他们两个好好谈事了。我叹气说道:“干脆你们两个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以后见面就不要再说话阴一句阳一句的了,要么就不要再见面了。” 两个人听了我的话后又都陷入沉默,小黑靠着路灯蹲下来,点了一支烟。我说:“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就自己好好说清楚吧。”我说完就转身走掉,身后也没人叫住我,看来他们两个也想要自己好好谈一谈。 打车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思考晚上遇见的事情,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志文呢?眼看一切已经风平浪静,如果我再丢块石头下去,又会激起层层波浪。而且现在我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如果只是个误会呢?倒是张志文又抓住这个线索不肯放手的话,我就倒霉了。 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洗洗睡觉吧。睡觉前给孟应就打电话,结果却不在服务区!他到底在哪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半夜起来上厕所,没有开灯。刚解决完,准备回去继续睡觉,走到客厅,突然听见钥匙插进锁空锁的声音!只感觉头皮发麻,难道是小偷吗? 没有多想,我赶紧跑到厨房拿起菜刀,再快速跑到门后。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钥匙在锁里转了两圈,门被打开了! 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突然觉得我不应该拿起菜刀,而是应该回去装睡!毕竟我不可能真的一刀把他砍死吧!如果打起来,我不一定会赢!而且要是真的我把他砍死了,那我也是要负责任的啊! 一时间没有想好该怎么办,我只好悄悄地躲在门后,希望他不要发现我。 门开后,只见一个人影走进来,黑暗中看得出他十分高大。越来越害怕,我把菜刀放在胸前,使劲朝暗处躲去。 只见那个人影伸手在墙上熟练地找到了开关,这是早就踩好点了吗?在我感叹自己平时太没有注意防备的时候,他居然打开了灯!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在黑暗中待久了,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我睁不开眼睛。我用刀挡住亮光,让自己可以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形势。 “小敏,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好熟悉!我放下刀,见孟应九正站在我眼前。原来是他回来了,我以为的小偷只是个误会。 第七十七章 童年 凡事有了开始,就难以结束。黑暗之中若是透进了一点点亮光,那它就离暴露在光明下不远了,太阳总是会升起来的。 看着孟应九站在我眼前,心里的恐惧瞬间消失了,喜悦和惊讶涌上心头。几种心情交织,眼睛感觉酸酸的。我说:“你回来了。” 孟应九拿过我手中的菜刀说:“再不回来,不知道你要拿什么东西迎接我了。” 我一下笑起来说:“是个误会,这么晚了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没有想到是你。” 孟应九把菜刀放回厨房说:“事情有了变化,所以我就提早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陈老板临时改变了主意,说是不要那样东西了,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怎么能这样啊?你们都已经去了,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孟应九笑着说:“就当是去西安转一转。” “也就你心态好,对了,睡觉前我还给你打过电话,可是没有打通。” “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没有信号。”孟应九说着走到阳台边仔细检查者阳台的玻璃门,看是否关好了。 我走过去靠到他背上说:“我都关好了,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 孟应九转过身来说:“如此便好。” 我伸手抱着他说:“自从江泰楼里发生命案我就特别害怕,因为那个怪物曾经出现在这里。” “不用担心,帝台棋会保护你。” “不,我要你保护我,我才不会害怕。” 孟应九抱着我说:“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以前很讨厌半夜起来上厕所,但是今天却遇见了惊喜。世界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礼物,今天下雨,你不想出门,结果就可能错过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原本最讨厌做的事情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给你一个圆满的结局,所以,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别先急着下定论。当然,并不是每个下雨天出门都会遇见爱情,也有可能会遇见车祸。 美梦做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打开门,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我说:“你怎么起这么早看书啊?让我感觉好有压力啊!” 孟应九放下书说:“为什么会有压力?” 我倒在沙发上说道:“你这么努力就像是在备战考研,搞得我也心慌,好像应该要早起跟着你一起看书,所以压力大啊。” 孟应九笑了笑说:“你这是什么逻辑?” “这就是我的逻辑啊。”我伸手抢过他的书说:“我来看看,你到底在学习什么?” 合上书一看竟然是《山海经》!我问道:“《山海经》?你为什么要看这个啊?” “因为有趣。” 难得听见他说有趣,我笑着说:“是挺有趣的,我记得鲁迅小时候就喜欢看这个。” 孟应九疑惑地问道:“鲁迅?” “鲁迅你都忘记了?背诵全文那可是童年的噩梦啊!不过忘了也好,这些黑暗的记忆不要也罢。” “小敏,你的童年是怎样的呢?” 我躺在孟应九身上,开始回忆小时候。 我的童年还是很美好的,除了这些学习上的噩梦,小时候还是很好玩的。我的第一个同桌,名字我都记得不得了,只记得他的外号叫小胖,因为长得胖胖的,挺可爱。 但那个时候,也只有我觉得他胖得可爱,班上的其他同学都说他是小胖墩就不和他玩。所以也就只有我这个同桌和他在一起玩耍,有人欺负他,我也会帮他。他常常用自己的零花钱买很多好吃的给我吃,我记得最好吃的就是我们学校外面的烧饼,可惜再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小时候的精力真的是好,早上会很早起来,因为想要吃要排队很久才会买得到烧饼。课间即使只有10分钟,也要跑下几层楼到操场上跳几下才舒服。 孟应九说:“现在买不到了吗?” “那家店早就换了很多个老板,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烧饼店了。时间真的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很多东西,小时候,我和小胖约定好长大了都要做警察,结果现在我是记者,小胖也不知道在哪里?” 孟应九疑惑地看着我,我说:“因为小胖二年级就转学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你呢?你的童年……”又说错话了,我打开手中的书说:“这《山海经》上写的是些什么啊?我还没有看过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父亲,我母亲也因为生我而难产死了。所以我从小就被送到一个道观,在那里长大。” “道观?那你是道士吗?”他该不会下一句话就是我只是下山来历练,过一段时间就要回去继承道观了。 “不是,我的资历不足以成为一名道士。” 听到这里,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我说:“这样啊,还好你不是…哦…我不是否定你的意思,只是如果你是道士,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孟应九笑了笑说:“你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啊,其实道士也是可以谈恋爱的。” “是吗?道士居然也可以谈恋爱?你们那个是什么道观啊?管理这么人性化。” “那个道观已经不在了。” “哦…”我怎么老是提到这些不该说的话啊!我看着外面说:“天气这么好,干脆我们出去约会吧。” “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反正不要在家里,我们先出去吧,出去就有目的地了。” “好。” 既然是去约会,我当然得好好打扮一下。可是看着床上的一堆衣服,却又不知道该穿哪一件。 孟应九在外面敲门问道:“小敏,你刚才说还有5分钟就可以了,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马上!” 不过就是化妆选衣服而已,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没办法,我便闭上眼睛随便选了一件,睁开眼一看,这不就是我最先选的那一条裙子吗?看来也是天注定,白纠结那么长的时间了。 转一圈还是回到原点,不是我们不在意过程,而是上天只看重结果,冥冥之中一切其实都早有定数。 第七十八章 约会 菱花红缀额,丝缠青丝情何荡,胭脂未拭,欲与谁言。繁钗定陌路,珠坠思忆斯何在,华服未择,欲与谁携。 开门的瞬间,孟应九看见我后愣了一下。我故作镇定地走上说道:“怎么样?等了这么久值得吗?” “值得。”孟应九看着我坚定地说:“我已经等了很久才遇见你,不管还要等多长的时间,都值得。” 第一次听见他对我说这样的话,心情也变得同外面的阳光一样明媚。我说:“我也是等了很久才遇见你!走吧,我们出去开始浪漫的约会!” 今天的阳光灿烂,但又不是那么强烈,适合秋游。因为没有目的地,我们就在公交车站等着,哪一辆车先来,就坐哪一辆车,看看上天会给我们安排什么样的约会。 刚刚做了这个决定,一辆公交车就来了。坐上车后,我说:“我知道去哪里了!” “去哪儿?” “你看过《千与千寻》吗?” 看孟应九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看过。也不能怪他,在道观里怎么能看这些电影呢?一定是每天看经书! 我解释道:“那个电影很好看,每一个画面都很美。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心里就是会一直记得它,记得它是很好看的一部电影。” “那一定是它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你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时它一定感动了你。” 原来惜字如金的孟应九现在话也变得多了,而且听他用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的说话,本身就是一种享受,我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地附和道:“恩。” 孟应九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想去哪儿?” 我抬起来看着他,很想说一句:你是不是傻?但是看见他呆萌的看着我,又不忍心,我笑着说:“既然坐上这辆车了,我们就去洪崖洞。” “哦。” “你去过吗?” 孟应九看着前方摇了摇头,看他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我就想逗他。我问他说:“你是不是很紧张和我约会?” 孟应九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依旧正视着前方。见他不说话,我就摇了摇他说:“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他这才点了点头,我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笑够了以后我说:“其实我也是。” 下车后我才发现,上天和我都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节假日,各个景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突然有些后悔出门,我们就该在家里再看一次《千与千寻》。但是,是我嚷着要出来的,也不能现在就打道回府。 于是我拉着孟应九往上走,我记得这上面好像是有一个公园的,现在只期望公园里面不要也是人山人海,如果是那样,真的只有回家看电影了。 走到上面却迟迟没有看见公园,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那边走了。孟应九指着左边说:“往那边走就是江泰楼了,你想去那里吗?” “去啊!”我心想到了那里,我就知道公园在哪里了。 孟应九说:“我们不是在约会吗?” “是啊!”我说着拉过孟应九往江泰楼的方向走去。果然,走过这条街,眼前的建筑物都变得熟悉起来。 走到江泰楼那条街的路口,看见那里面又有很多人,我停下脚步说:“怎么那里又有这么多人,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孟应九皱起眉头看着那边,我说:“我们去看看吧,我看见这种人群就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好吧。” 在我们等红灯的时候吗,几辆警车开了过来,接着下来几个警察挤进了人群。心里开始着急起来,真想马上飞过去,无奈这个红灯又迟迟不肯变绿。想闯红灯跑过去,却又被孟应九死死拉住。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线人打的电话,我赶紧接起来。 “林记者!江泰楼又出现一具无头女尸,我知道这不是你负责的事情,但是我也算是提供了线索,应该也有……” 又出现无头女尸?那个怪物竟这么猖狂?脑子一下子炸开了,我说:“有的,有的。谢谢你,我马上就到现场了。” 让人心急如焚的红灯终于变成了绿色,我和孟应九赶忙跑过去。警察来了以后疏散了一下围观的群众,我们走到里面,已经拉起警戒线,禁止进入。我从包包里拿出记者证,这是我出门必不可少的东西。 拿出记者证戴着脖子上,才发现孟应九已经站在警戒线前和一个警察交谈起来。我走过去,听见那个警察对孟应九说:“对不起,先生,我们正在现场勘验,你不能进去。” 我拿着记者证对警察说:“你好,我们是记者重庆x报的记者,你可以让我们进去里面了解一下情况吗?” 警察看看了我的证件对孟应九说:“你的证件呢?” 孟应九这个耿直boy肯定会说他没有,我赶紧回答道:“我们出来得急,他忘记带了。” “那不行,他不能进去。” 我只好撒娇道:“拜托你了,让我们一起进去吧,我们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忘记带了。” 警察表情缓和了些,但他还有些犹豫。这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走过,我眼睛一亮赶忙叫道:“姜逸!姜警官!” 姜逸听见我的叫声便走过来,但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很陌生,不会是才过了这么一点时间就把我给忘记了吧?我拿着记者证对他说:“是我啊!重庆x报的林敏,我们一起上过歌乐山的,你还记得我们吧。” 姜逸上下打量我一番说:“记得啊,只是你这身打扮确定是来采访新闻的?” 我笑了笑说:“其实不是,我们只是出来玩。”我拉过孟应九说:“所以我这位同事才会忘记带记者证,现在事发突然,你们可以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里面吗?姜警官?” 姜逸拍了拍那位警察的肩膀说:“让她们进来吧。”那个警察马上拉起警戒线,我拉着孟应九走了进去,姜逸说:“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跟在姜逸身后走进那扇铁门里,我小声问孟应九道:“你为什么也想进来啊?” 孟应九警戒的看着四周说:“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我要进来看看。” 第七十九章 树叶 听罢孟应九的回答,我也开始害怕起来。我小声说:“是怪物给了你不好的感觉吗?” 孟应九却摇了摇头。 走进这栋小楼里面,里面的木门、窗棂、木梯已经十分破朽,但是仍看得出设计非常考究,厚实的墙身、椭圆形的窗檐、拱形的天花穹顶,是典型的巴洛克建筑风格与中国传统建筑风格融合而成的建筑精品。 穿过大厅再往里走,小楼里面被砖块分割成若干的小间,漆黑的楼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姜逸打开手电说:“里面很黑,你们自己小心。” 我也拿出手机,借着手机的灯光,看到原本一米多宽的楼道里堆放着很多杂物,加上进进出出的一些警察,楼道里变得十分拥挤。 姜逸说女尸在走道尽头的房间里,果然传言说得没错,尽头的房间总是很恐怖。 孟应九在一扇木门前突然停了下来,我走上去说:“怎么啦?”孟应九伸手推开木门,姜逸听见声音走回来说:“你们在干什么?” 木门推开后,激起房间里沉寂已久的灰尘,几缕阳光从窗户上的空隙透进来。在光线的照射下,看见那些难得活动的灰尘在空气中肆意飞扬。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房间里却没有那种老旧房子发霉的臭味。 姜逸说:“这里可没有尸体?” 我转身对他说:“嘘!” 他倒也听话,不再问什么,也跟着我们走进来。 这个房间也就10平面大,地板是由几块一平米大的木板拼接而成。窗户下放着一张老款式的办公桌,门旁边的墙上放着一排柜子,里面空空如也。孟应九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了在房间中央地板上的一块小光斑上。 我和姜逸也走过去,走近看清楚才被吓了一跳。那块小光斑下的木板上赫然磕着一个五角星,而且中间还有一个点!姜逸见我突然神色一变说:“怎么啦?不就是一个五角星吗?用得着这么惊奇吗?” “你也看见了?” 姜逸一副很无语的样子说:“废话!我又没瞎!当然看见了。” 孟应九说:“我们去干正事吧。”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姜逸看着我说:“你们再不去那边,尸体都要被搬走了。不知道怎么一个破五角星有什么好看的?” “这怎么能是破五角星呢?” 姜逸笑着说:“肯定是以前住这里的调皮小孩刻上去的呗!不然就是……” “就是什么?” 姜逸却转身出了门说道:“自己想!我要去干正事了。” 孟应九说:“走吧,你不是要去现场吗?” 我看着地板上的五角星小声说:“可是!这不是那个五角星吗?为什么这里也有?” 孟应九看了看门外,小声对我说道:“现在人太多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好吧!” 刚准备走出去,听见外来传来一个声音说:“怎么这么多记者?”楼道里本来就很窄,于是我们等在房间里,想让他们先过去。 刚才在外面拦住我们的警察先走过去,看见我们的时候,他停下来问我们怎么在这里。 我刚想回答,门口又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姐!你怎么也来了?” 刘姐惊讶地看着我说:“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这本来就是刘姐的领域,其实我算是界越了。虽然我和刘姐关系不错,但是也得把话说清楚。我赶忙说道:“我只是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对不起啊!我忘记了在群里面说一声了。” 刘姐说:“没事,这里又发生同样的案件,我也需要自己到现场看看。”说着,刘姐的目光移向我身旁的孟应九,紧接着她露出疑惑的眼神。 那个警察正在门外看着我们,我马上走上去拉着刘姐说:“这是我们的新同事啊!上周开会的时候自我介绍过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说完,我悄悄向刘姐眨了眨眼睛。 刘姐立刻明白我的意思说:“最近太忙了,好不容易放个假却又出事了。哎!走吧。”于是我们跟在警察身后,走向尽头那间房间。 警察说道:“你们还轻松些,出了这个事,最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刘姐说:“你们确实是最辛苦的。”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我立刻捂住鼻子。还好这里有很多警察,不然让我有一种回到鬼洞里的感觉。我们在鬼洞里杀死盗墓贼的时候也是这样味道! 孟应九拉住我说:“既然你的同事都来了,你就不要去了!” 刘姐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接着冷静的拿出相机拍照,拍好了照片后她转头对我说:“你还是不要进来了。” “可是……” “我是经常跑这样的新闻已经习惯了,你就不要来看了,不然肯定会做很久的噩梦。” 那个警察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现在他肯定在心里嘲笑我,刚才非要进来,现在却又不敢去了。 刘姐挡在我面前,我侧头一点点看进去,只看见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惨白的脚!来不及尖叫,我就被孟应九拉走了,也不知道那个警察在我走之后有没有嘲笑我。 走到外面,我才冷静下来,但脑子里一直是那双惨白的脚和红色高跟鞋形成的鲜明对比。而且我觉得这外面的空气里好像也有血腥味,于是拿出纸巾擦自己的鼻子。 孟应九说:“这不是你负责的事情吧?” 我弱弱地回答道:“是。” “以后不准再来跑这样的新闻了!” “可是…没有人的话,也得上啊。” “不准!” 孟应九这样霸道的神情和语气还真的迷到我了,我也不想在反驳,于是乖乖地回答道:“好。” 走到大街上,周围的人少了些。我问孟应九说:“为什么哪里也会有五角星呢?还有为什么当时你会推开那扇门?” “因为那里面给我不好的感觉。” “感觉?” 孟应九停下脚步,看着我说:“也不用隐瞒你,我能感觉到那里面有死亡的气息。” 我早猜到他有些不同,所以也没有太过惊讶,但是,“死亡的气息?死亡也会有气息吗?” “死亡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孟应九摘下头顶的一片树叶递给我说:“比如这片树叶离开了树干,对于它来说是死了。但是它在我们手上,对于我们来说,又是另一种意义了。” 第八十章 调虎离山 当时我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完全没有多想。事后回想起来,才发觉很不对劲。我们的死亡又会是谁的另一种意义呢?谁能够把我们如同一片树叶一般轻易地摘下放在手心?又或者是让我们随风飘荡…… 我接过那片树叶说:“还是不懂,难道五角星上有死亡的气息?可是五角星是邹洲奶奶的记号啊!那是古蜀国的记号啊!” 孟应九摇了摇头说:“恐怕这不是我们原本想的那样。” 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我们今天看见的那个五角星,刻痕很新,而且上面的灰尘和整间屋子比起来要少一些。” “刻痕很新?那是最近才刻上去的吗?可又会是谁刻上去的呢?难道是邹洲吗?”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刚才我仔细看过那块地板,它的构造和其它地板有细微上的差别。我想那块地板应该是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 我惊呼道:“地下通道?” 孟应九点点头。我说:“地板上刻有五角星......难道地下通道里又是古蜀国的秘密基地?” “不知道,得去看了才能确定。” “要回去看吗?” 孟应九点点头说:“恩,但不是现在。” 我转头看向江泰楼所在的那个街道,人群虽然散了些,但是仍然有一些好奇的群众在外面观望。我看着外面停着的警车说:“现在是不能去,警察还没有走。”我拉着孟应九说:“我们先回家吧!” “恩。” 坐车回到家后,我马上脱下阻碍我行动的裙子和高跟鞋,换上宽松的短袖和运动裤。从柜子里翻出书包,把上次在鬼洞里用过的手电放进去,想了想,拿了一包餐巾纸和湿巾放进去,还拿了一些饼干放在里面。 看着满满一书包的零食,突然觉得有些过了,也不用带这么多食物吧!又不是去深山老林!于是我又把吃的都倒出来。走出房间,看见孟应九的房门开着,他正坐在书桌前。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孟应九起身看见我说:“你怎么......” 我笑着说:“我换了身装备,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地下通道啊?” “我们?” “我和你啊!” 孟应九表情严肃地说:“你不能去。” “为什么啊?” “我不能确定那下面到底是什么?” “在鬼洞的时候,你不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孟应九没有回答,而是从我身边走过,我赶忙拉住他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孟应九的语气十分冰冷,说完他伸手拿开我拉着他的手。 我只好从他身后抱住他说:“就让我和一去嘛!上次在鬼洞,你也保护我平安回来了啊!” 孟应九依旧没有回答,但是他也没有离开我的怀抱,看来心里也犹豫了。我得趁热打铁,于是我撒娇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嘛!在里面我们还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啊!而且这次就是去一个地下通道嘛!肯定不会像上次鬼洞那么危险!你就让我一起去嘛!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放手!”说完,我紧紧地抱住孟应九。 孟应九有些无奈地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听他这样说,我心中一喜,“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但是你必须保证,到时候一切都得听我的。” “好!好!好!上次我不就都听你指挥了吗?” “是吗?如果都听我的,你就不应该去冒险。” 我抱着他说:“你都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孟应九握住我的手说:“我只是感叹一下。” 我抬头看着他说:“可以感叹,但是你得先答应我带我一起去!” “我已经答应你了。” 我伸出小手指说:“拉钩。” 孟应九和我拉钩说:“这下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我依旧抱着他说:“不要,这样抱着你很舒服,我就想一直抱着。” 要是我们两个可以一直这样静静地待着就好了,外面世界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可惜我们不是人偶。过了一会,孟应九说:“小敏,我得去给庆叔打个电话。” 我只好松开他说:“好吧,我再去收拾一下东西,你说,我们得带些什么东西去那里啊?” 孟应九说:“多带几只手电吧,这样,你去楼下的超市里买几只手电和电池。”他想了想又说:“再买点驱蚊虫的药吧,地下面阴暗潮湿肯定有很多虫子。” 听见“很多”两个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全起来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我问道:“还需要些什么呢?” “急救用品以备万一,虽然并不想它派上用场。” “恩,我现在就下去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晚上。” “好。” 我拿着钱包下楼买东西,孟应九则去和庆叔打电话。走到超市很快我就买好东西,再到药房买了些急救用品。突然想起了江泰楼对面的摄像头,于是又买了两个口罩。这要是被监控拍下来,当作嫌疑人,可就麻烦了。 回去的路上,心里越想越兴奋。虽然我上次在鬼洞的时候想过再也不要去冒险了,可平静的生活过久了,真的会让人心痒痒的。 回到家里,却突然让我心慌起来,孟应九居然不见了!难道叫我下楼去买东西其实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太可恶了!我马上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居然是无法接通!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看看时间,没有过去多久,我现在去应该能追上他!于是我赶紧把买的东西都装进书包里,还带了件薄外套,这才是防御蚊虫的最佳武器! 出门前我还拿了顶帽子,真佩服自己现在的冷静。虽然心里又气又急,但还是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了一切。带上帽子,准备开门出发,门却自己打开了。 却是孟应九开门走进来,我一下子楞住了说:“你怎么回来了?” 孟应九关上门奇怪地看着我说:“我去买菜啊,你这是要干嘛?” “你去买菜?你跟我说啊!我就一起买回来了!” 孟应九笑着说:“我是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你没带手机。而且我想了想,你也不会买菜,所以还是自己去了。” 突然想起,刚才好像是从房间里的桌子上拿起手机打电话的,看来又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剧情...... 第八十一章 锁 孟应九提着菜走到厨房,我跟着他走进去说:“我怎么不会买菜?你别小瞧我!” 孟应九笑着说:“那今天的晚饭你来做?” “不要,现在我没有心情!” 孟应九摘下我的帽子笑着说:“所以,你这身装备是准备去找我?” “是啊!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我...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去那里了。” 孟应九微笑看着我不说话,我生气地说道:“你不许笑了!” 他取下我的书包说:“虽然我并不想你和我一起去冒险,但是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不会丢下你。” 我说:“那就只能怪你的手机总是在关键时候打不通,让我误会了。” 孟应九把书包放到沙发上说:“那会应该是在电梯上,所以没有信号。” “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巧?” “那你也应该想得到,现在那里还有警察,我怎么可能现在就去呢?” “也是啊,哎!刚才我是被气昏了头。” 孟应九从他房间里拿出一个背包,把我的书包里的东西拿了一半放进他的背包里。我说:“想到晚上的冒险我就很激动,你说那个五角星会不会真的是邹洲刻上的啊?毕竟除了他.......” 孟应九看着我说:“石桥铺的古棺上也有五角星。” 我坏笑着说:“你现在也觉得事情很奇怪了吧!”早先还劝我不要多管闲事,现在自己也好奇了吧。 “是很奇怪。” “你说五角星是最近才刻上去的?” “3个月以内。” 林子皓认为古棺上的五角星是诱饵,现在想来江泰楼里面的五角星会不会不也是个诱饵?我和孟应九就即将上钩了。我看着孟应九,难道博物馆里的古棺真的是为他设的陷阱?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对那个古棺不是很感兴趣啊! 孟应九突然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不要叫上林子皓一起啊?” 孟应九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说:“你不会不认识了吧?上次去成都,你们两个还睡在一张床上呢!”我小声嘀咕道:“连我们两个都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在邹洲家住的晚上,我们是........” 他居然听见了!算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猜到我的这些小心思了,我不好意思地说:“你居然听见了?这么小声呢!难道又是一个千里耳?”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安静。” 我小声说道:“我们要不要叫上林子皓啊?” 孟应九摇摇头说:“我可不想带上两个拖油瓶。”说完,他起身走向厨房。 我刚追上过去,孟应九转身对我说:“你和林子皓只能去一个人。” “为什么?” 孟应九没有回答我,而是开始择菜。他说得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和麻烦。虽然在鬼洞的时候,我好像是没有帮上他什么忙,他还救过我很多次,但我还是很不高兴他说我是他的拖油瓶。 我站在一旁帮他择菜,菜择完后孟应九说:“晚上的行动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如果林子皓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该怎么负责?” “恩,也是,如果他出事了,我肯定跑不掉,他爸爸一定不会放过我。” 孟应九说:“我来弄吧,你去休息下吧。” “可我想帮你啊!我不想当你的拖油瓶。” “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拖油瓶,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心里的乌云一下子飘散了,阳光立刻照亮我的心情,我笑着说:“我想帮你,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孟应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于是我们就一起准备晚饭。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回忆上两次去江泰楼的情景。突然想到江泰楼的铁门,我惊呼道:“我们都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江泰楼的大门会被锁起来啊!那我们怎么进去呢?” 孟应九淡淡地说:“那种锁一根铁丝很容易就打开了,你不用担心。” 我惊讶地问道:“你还会开锁?” 孟应九却开玩笑地说道:“没有一点技能,庆叔又怎么会让我去他那里上班呢?” “什么工作需要会需要这种技能呢?” “庆叔的店里有一些这样老式的锁,我只是无聊的时候研究过这些东西而已” “哦。” “你不用担心这些问题,只要记着带上帝台棋就可以了。” “是,我每天都带着呢。” 吃完饭,收拾好,我们在家里休息了会,就坐上末班车到江泰楼附近。下车后已经是晚上11点了,大街上只有一两个人。我说:“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警察了吧?” “可能会有巡逻的警察,我们小心些就可以了,大不了今天晚上不进去了。” “啊!可是都已经来了。” 孟应九笑着说:“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改天再来。” “好吧。”但是我急切的心真的不想再等了,希望一会不要遇见什么事端啊! 走到江泰楼在的那条街上,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拿出口罩来戴上,孟应九不是很愿意,我说街上有监控摄像头,他还是戴上了。 出门的时候我就把头发藏进帽子里,现在我们两个又戴上口罩,还背着两包东西,要是被人看见了,肯定会认为我们是小偷。 我们背着摄像头快速走到江泰楼门口,万幸没有遇见警察。但是却惊讶地发现铁门没有锁!我小声说:“居然没有锁!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不对,是有人先我们一步打开了。” “谁啊?难道是那个怪物凶手?”想起白天看见的那双脚,冷汗就冒出来了。我问道:“凶手在里面吗?” “有可能。” “那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先进去看看再说。”孟应九轻轻地推开铁门,拿手电向里面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后,就走进去了。我深呼吸一口,也跟着走进去,孟应九再次轻轻地关上铁门。 “小敏,你把手电拿在手上,先别开。” “好的。” 孟应九打着手电走在前面,他把手电拿得很低,我们只能看见一步范围内的东西。他这样的行为让我很紧张,想到凶手可能在里面,我就更紧张了,但是一方面又觉得很刺激,我还没有过这样捉拿凶手的经历。 因为孟应九在这里,所以我并不担心我们会打不过凶手,哪怕对方可能会是什么怪物。我现在只想快点看见他的真面目,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残忍! 果然走到里面,我们看见刻有五角星房间的门虚掩着,灯光正从门缝里漏出来。 第八十二章 猫妖 孟应九关掉手电,漆黑楼道里只剩下门缝里的一丝亮光。里面应该是有人在晃动,时不时遮住了亮光。 我们悄悄靠近房门,但就在我们站到门口旁边的时候,房间里面的灯光却突然熄灭了!四周一片黑暗,刚才的刺激突破极限,现在渐渐变成恐惧。因为什么也看见,心里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开始蔓延,我只能紧紧抓住孟应九。 孟应九拉着我的手,还好他现在在我身旁,不然眼前这种情况,会把脑洞无穷大的我给逼疯的!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思想,不让它去幻想那些恐怖的场景,但是越是这样,脑子里就越是会不自觉蹦出那些恐怖画面。 白天看见的那双红色高跟鞋就一直在眼前浮现,我再也不要穿红色高跟鞋了!不过我好像也没有红色高跟鞋,我有几双高跟鞋呢?对了,现在就该想想这样的问题来分散注意力。 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意图前,我们只能紧紧地贴着墙壁一动不动,尽可能地隐藏自己。 尽管我一直努力地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那双红色高跟鞋却一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甚至感觉一股寒气在靠近我,好像那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正站在我身边,她冰冷的身体正在吸收我的热量。 门口传来轻微摩擦的声音,旁边的木门打开了!但仍旧是漆黑一片,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门虽然打开了,但动静又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一阵风吹开了木门。 在黑暗中待久了,渐渐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木门打开后,房间里面透出一点淡淡的月光,我们身边总算不再是一片黑暗了。 这样过了大概两分钟,已经没有什么动静,我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是风吹开了门,房间里面其实根本没有人! 我捏了捏孟应九的手,他转头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们只好继续耐心地等下去,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又过了一小会儿,房间突然传来一声让我心惊胆战的声音!一声恐怖的猫叫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现猫的叫声,而且猫的叫声又很像婴儿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就要晕过去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紧紧抓着孟应九的手,靠着他。猫叫过一声后,就再没有了声音,也没有见到一只眼睛冒着绿光的猫走出来,真是太奇怪了。 正在我们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地板上淡淡的月光中慢慢勾勒出一个人影。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惊悚的想法:这难道是猫妖吗? 人影慢慢变大,它正慢慢走出来。孟应九轻轻拍了拍我抓着他的手,然后慢慢抽出他的手。虽然很害怕,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依旧习惯性地听从他的安排,松开了自己的手。 就在人影完全占据月光的时候,孟应九突然转身站到门口,紧接着一声闷响,他们应该是扭打在了一起。我赶紧打开手电照明,光明重新出现,眼前出现的情形也吓了我一跳。 孟应九正和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倒在地上,相互制约着。其实孟应九也是一身黑衣服,要不是他戴着口罩,我现在根本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敌是友。 我拿手电照向那人的眼睛,想阻断他是视线,却发现这人看起来居然还有点眼熟! “等一下!你…你们先别打了!” 听了我的话,他们两个还真停下来了。我蹲在那人身边,拿手电仔细看的他的脸,果然没有认错人,这不是姜逸吗? 我摘下口罩说:“姜逸!怎么是你?” 孟应九看见自己抓住的人是姜逸后,也放开了手。姜逸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说:“快把手电拿开,我的眼睛都快被你照瞎了!” 我拿开手电说:“那刚才的那声猫叫难道是你发出来的?” 姜逸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说:“怎么样?学得还可以吧!” “你干嘛学猫叫啊?我还以为是猫妖呢?” 姜逸摇摇头说:“你电影看多吧,哪有什么猫妖!我只是学声猫叫,试探一下。”说完他走到门口,警惕地看了看了两边,然后关上木门,靠着墙坐下。 我说:“你才电影看多了呢?还学猫叫试探,我们早就听出是人的声音了。” 姜逸没有理会我,他搬动着自己的手臂对孟应九说:“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要不是我也练过,我的手臂就废了。” 孟应九摘掉口罩走到我身旁说:“不好意思,没有想到是你。” 我问姜逸道:“你的手臂没事吧?” 姜逸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遇见这样强劲的对手了。” “那就好。”我转头拉着孟应九说:“你呢?没有受伤吧?” 孟应九拍着身上的灰尘说:“没事。” 刚才两个人抱在地上打成一团,脸都弄脏了,于是我拿出纸巾递给姜逸,让他擦擦自己的脸,又拿着纸巾给孟应九擦掉脸上的灰尘。 姜逸说:“别告诉我,你们两个是大半夜的来这里约会的?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我看着他脸上的灰尘只觉得好笑,我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让他快点擦干净自己的左脸。姜逸擦干净自己的脸说:“难不成,你们两个就是来这里虐我这个单身狗的?” “姜警官这么帅,不会是单身吧?” “别套近乎!老实交代,你们两个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他打量着我们两个说:“而且还是有备而来!” 我说:“你管得着吗?别说我们了,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啊?” “我是警察!我当然是来保护现场的!” 我拿手电照着他说:“那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姜逸用手挡着灯光说:“我看是你们两个心里有鬼吧,白天我就看你们两个不对劲了。难怪这么快就离开了,原来是想现在再来。” 孟应九拿走我手上的手电说:“白天我们发现这个房间有些古怪,但是那个时候人太多了,所以我们现在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惊讶地看着孟应九说:“你和他解释什么啊?”我看了一眼姜逸,他正看着房价中间的地板。我小声对孟应九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啊!” 孟应九小声说:“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 姜逸起身走到刻有五角星的地板上说:“这下面分明是空的,肯定有一个空间。但是我仔细找了很久,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它打开。” 第八十三章 防空洞 姜逸站在月光下,目光坚毅地看着脚下的地板。地板上的五角星在月光的映衬下,反而比白天在阳光下更加显眼,似乎在叫人赶紧去打开它。 我疑惑地问道:“你又是怎么看出来这下面是空的呢?” 姜逸用脚踩了踩脚下的地板,再从上面走过去说:“你听这声音,和旁边的不同。而且上面的灰尘厚度和旁边也不一样,证明这块地板有过活动。” 白天的时候,他明明就站在我身边,都没有怎么靠近那个地方,居然还能看出这么多细节,果然还是警察观察细致入微。 我说:“你就这么告诉了我们,万一我们根本就不是为这个而来的呢?” 姜逸笑着说:“你们刚坐下,眼睛就不停地瞄那个地方,我还能看不出来?再说了,你们两个也不会真的奇葩到来这种地方约会吧。” 有种小秘密被看穿的感觉,我问孟应九说:“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姜逸也看出来那下面不对劲的?” 孟应九把手电还给我,走到姜逸身旁看着脚下的地板说:“刚坐下的时候,我就看见这块地板边缘有很多脚印,这应该就是刚才姜警官在这里研究的时候留下的。” 突然感觉智商被碾压,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研究地板,而这时的我站在一旁竟然有点像一个多余的电灯泡。 姜逸托着下巴说:“只是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打开它。” 我说:“这还不简单吗?既然姜警官也发现这下面有空间,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同事呢?你们警方来直接撬开不就可以了吗?你也用不着自己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行动了。” “要想撬开一样东西,不是我汇报一下那么简单就可以的。所以我还不如自己先来看个明白,到时候再说就会事半功倍。”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是吗?” 孟应九问姜逸说:“你都用过什么办法来打开它?” 姜逸说:“我刚在这里走了几圈,还没有看见什么发现,正准备仔细研究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动静,然后就躲起来了。” 原来也没有比我们早到很多,还整出了这样的误会。我问他说:“你以为是什么动静?”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警察就是坏人。” “你现在可是介于这两者之间了。” 姜逸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我环视整个房间,看着身旁的柜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说:“柜子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啊?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姜逸走到柜子面前打开一扇门说:“有可能。” 可是我们都忘了,白天的时候我们就看过这些柜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姜逸叹着气说:“这里面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孟应九蹲在地板旁,正仔细的观察。我和姜逸看过窗下的办公桌,也没有什么发现,于是也走到孟应九身边。 孟应九用手在地板周围模了一圈,我问道:“怎么样?” “你们两个站到旁边去。” 姜逸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动,依旧站在那里。我走过去拉开他,他想说话被我制止了,于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站到一旁,我也懒得理他。 孟应九双手按在木板的两个角上,只听见“咔嚓”一声,木板的另一边撬开一条缝。孟应九走到另一边,拉起木板,姜逸也上去帮忙。 他们拉开木板后,一个砖砌的地下通道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我看着眼前的通道傻了眼,木板下是一段向下延伸的木梯,手电的光线照不到尽头。 姜逸惊叹地说道:“这是什么啊?我原本只是以为这下面有一个密室而已,没有想到这么夸张!” 恢复平静后我说:“说不定这段楼梯下面就是一个密室呢。” 姜逸笑着说:“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和我们原本的计划不同,我看向孟应九,他对我说:“你先下去,我垫后。” 我跟着姜逸走下去,姜逸走在前面说:“你们小心一点,这段特别陡。” 刚开始的时候,木梯十分陡峭,走到地下后,木梯变得平缓了许多。大概走了几分钟后,我们终于走完楼梯,来到一个2米宽,3米高的隧道里。隧道是用砖块修建而成,拱形的砖顶上还留有老旧的电线。 这种场景我好像在哪里,但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看见过。姜逸看着四周说:“这看起来怎么像是一个防空洞啊?” 对!防空洞!我就说自己曾经看见过,我说:“我也觉得这里很像是一个小型的防空洞。” 姜逸说:“再走里面去看看。”说着他拿着手电向隧道里面走去,我和孟应九跟在他身后。知道我们是走在防空洞里后,我放松了不少,想起心里的一个疑问,于是我问姜逸说:“姜警官,今天上午我就很问你一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时间。” “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哪里的警察啊?你不是说你是石桥铺的片警吗?为什么上午你又跑到这里来了呢?” 姜逸笑了笑说:“我是石桥铺的警察,上午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嫌疑人已经锁定为我们辖区里一个女人。” 我追到他面前说:“女人?” 姜逸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想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其实我还没有想到这个层面,我只是一时难以相信这么残忍的事情居然是一个女人做的,而且她是有多大的力气才能砍掉另一个人头。不过姜逸说的这一点我也很赞同,我点点头说:“你们是怎么锁定她的啊?视频上不是只有一个怪物走进了这栋楼里面吗? “专案组调查死者的通话记录,发现她生前一段时间和一个陌生号码联系十分密切,虽然这个号码没有实名登记,但是他们仍然有方法查到是谁在使用这个号码。” “什么方法?” “这不是关键,如果你非要我给你解释,那恐怕得说上几个小时。” “这么夸张?那你直接说关键的地方。” “他们继续从死者的家属那得知她最近经常去滨江路的一家咖啡厅,然后去咖啡厅调监控发现她在那里都是和陌生号码的主人见面。于是初步将陌生号码的主人列为嫌疑人。” 这么说我提供的监控视频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 姜逸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个时候就该我上场了。” 第八十四章 黄沙 隧道里十分阴冷潮湿,又听着姜逸讲这些破案的事,我身上就开始不停地起鸡皮疙瘩,因为身心都冷,于是我干脆拿出外套来穿上。 姜逸见我穿上外套说道:“准备还挺充分啊!你们两个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啊?” “来探险啊!这里外面有大字写着不准来探险吗?” “行,也是你们碰见了我,我管不着你们,要是你们遇见巡逻的警察,我也救不了你们了。” 我笑着说:“知道姜警官是好人,你继续说你出场后的事情吧。”我心道你不也是泥菩萨过河吗?只怕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遇见了巡逻的警察更说不清楚吧。 姜逸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因为我们辖区里的人成为了嫌疑人,所以我加入专案组协助他们调查。嫌疑人说死者只是她的客户,她们经常见面只是为了告诉死者护肤经验。” “护肤?” “恩,你不知道那个嫌疑人虽然已经40岁了,但是看起来真的像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就和你差不多。” 我摸着自己的脸说:“这怎么可能!” 姜逸靠近我说:“好像你眼角的皱纹还多些。” 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但我仍然马上收起脸上惊讶和愤怒的表情,冷静地说:“我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孟应九走到我身边拉着我退后一步说道:“已经确定了嫌疑人,今天白天却又发生了同样的命案,这难道不是挑衅吗?” 姜逸点点头说:“她一直在我们监控中,但是依旧发生这样的惨案,的确是对我们的挑衅。虽然她没有不在场证明,可我们没有确实的证据,也拿她没有办法,而且凶器和死者的头颅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我说:“有没有可能凶手根本就不是她啊?她一直在你们的监控中,怎么她去杀人了,你们都不知道呢?” 姜逸笑着说:“想要挑衅我们又怎么能没有两下子呢?” “那会不会她还有其他的同伙?”我始终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去砍下别人的脑袋呢? “我们调查了和她联系密切的其他人,但是那些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太过完美的事情就不那么现实了,我说:“都有不在场证明,会不会太巧了啊?” “事实上,我们也认为那些人没有杀人动机。” “那你们认为嫌疑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姜逸边走边说:“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就认定了是她呢?” “直觉。” 我惊讶的说:“直觉?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姜逸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遇见的凶手也就那么三种。第一种是见到警察十分慌张害怕,那是因为他心虚;第二种是见到警察丝毫不紧张,冷静得过了头,因为他自信,认为自己的作案手法天衣无缝。那个女人就是第二种,她见到我们的时候,仿佛是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 “第三种是什么啊?” “第三种就是自首的咯,这种最省事了。咦,这是什么地方?” 思绪被姜逸的疑惑声拉回现实,我们在隧道里走了十几分钟了,一个巨大的房间出现在我们眼前。这个房间差不多有100平米,依然是砖头砌筑而成。房间的四面墙中间都有一个隧道口,我们就是站在其中一个隧道口处。 奇怪的是,房间里除了边缘一圈是大概两米宽的砖石路面外,中间却是一个巨大的沙坑。而且坑里全是黄色的沙子,不是我们平时所见到的灰黑色的河沙,更像是海滩边金色沙滩上的沙子。 眼前的情形实在是令人诧异,我胡言乱语道:“难道这是以前的模拟沙滩游乐园?” 姜逸蹲在沙坑旁说:“什么游乐园啊?别说以前了,就是现在也没有这样恶趣味的游乐园。依我看啊,这应该就是一个砂场吧。” 我问孟应九说:“你说这会是什么地方啊?” 孟应九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坑中间,没有回答我,我也转头看向他手电光照射到的区域,在光线的照射下,沙坑的中间的沙子好像在动。 我也拿手电光照过去,睁大眼睛仔细的观察沙坑中间的沙子。但是那些沙子好像又没有动了,难道刚才是我眼睛花了?正准备问孟应九是否也看见那些在动的沙子,他却突然叫道:“别碰那些沙子!” 转头一看,原来是姜逸正准备伸手去抓沙子。听见孟应九的制止后,姜逸还是没有死心,但是他换了一个方式,他把手电筒插进沙坑里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虽然我相信孟应九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我看不出那些沙子有什么危险,我问道:“为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手电却突然一下子缩进了沙坑里!我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啊?是流沙吗?” “不是!”姜逸说道:“流沙不会这么突然就沉下去了。” 孟应九拉着我走回隧道里,并对姜逸叫道:“快离开沙坑旁边!” 姜逸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站起来。可是他刚起身,就看见沙坑里伸出一根黄色的像绳子一样的东西,我慌张地叫道:“姜逸小心脚下!你快过来!” 姜逸低头一看,那绳子从沙坑里伸出后就一下子缠住他的脚!姜逸一边骂道一边使劲甩自己的脚,想甩掉那根绳子。 那绳子缠住姜逸后,就把他往沙坑里拖去,姜逸一只脚站立,很快就被拖倒了,被绳子缠住的那只脚眼看就要被拖到沙坑里了,我们赶忙上去拉住他。 我跑过去蹲在地上拉住姜逸,那绳子的力气还真大,姜逸自己撑着,加上我的力气,我们还是被渐渐往沙坑里拖去。 孟应九直接走上去,掏出匕首砍断了绳子,绳子被砍断后,沙坑里的绳子立刻缩了回去。姜逸赶紧翻过身来,我们才看见缠绕在他腿上的绳子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越缠阅紧了。 姜逸伸手向去拉开腿上的绳子,孟应九说:“被碰它!”他说着拿匕首挑开姜逸腿上绳子,把它们切开再丢进沙坑里,切断的绳子被扔进沙坑后,依旧马上缩回沙坑里,就像是一条条有生命的小蛇一样,看得我后背发凉。 第八十五章 火 隧道里安静得可怕,那些绳子缩进沙坑里后,一切又恢复原来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本来在这城市的地下防空洞里,我觉得除了老鼠和虫子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了,现在却又出现了这个未知的东西。 姜逸站起来拍拍裤腿骂道:“这什么玩意啊?” 我害怕地问道:“是蛇吗?” 姜逸气愤地说:“不是!被砍断了都还能活蹦乱跳的,能是蛇吗?” “那也没有什么东西被砍断了还能活动的吧?除了壁虎,可是那个看起来也不像是壁虎啊?”我说完看着孟应九,可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沙坑,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我拉着他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姜逸突然叫道:“天啊!” 他突然发出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说:“你怎么啦?吓我一跳!” 姜逸打了响指说道:“你们说死者的头颅和凶器会不会被凶手丢进这个沙坑里了啊?”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这里离案发现场也不是很远,而且那些东西r如果被丢进了这里面,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这些通道一定还有别的出入口,凶手说不定是从这个地下通道走到江泰楼里面去的,而我们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门口,当然不会发现她。” 我说:“照你这样说,凶手应该很了解这里的地形了。” 姜逸看着沙坑回答道:“恩。”他刚说完,身后的隧道里传来一声巨响,那是东西掉落的声音。 孟应九转身说道:“不好!”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和姜逸就已经往我们来时的路跑回去了。 “你们等等我啊!”说着,我也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跑得很快,我不得不使劲追上他们,这样跑了一阵,就觉得热了起来。跑到我们下来时的楼梯,我已经热得不行了,于是拉开我的外套,但是背着书包不好脱下来,我只能先将就着。 姜逸在前面说道:“我去!谁把门给我们关了?” 我喘着气跑过去,发现木板被关了下来,我说:“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出去啊?” “推开不就行了呗!我倒要看看是谁关了这门!”说着姜逸伸手去推开木板,但是当他伸手碰到木板的时候,却惨叫了一声,随即马上缩回手来说道:“我去!好烫啊!” “烫?”我疑惑地问道:“这木板怎么会烫呢?” 孟应九走过去,伸手推开木板,姜逸赶紧说道:“别碰!真的……”但是孟应九已经双手顶着木板,向上推去,姜逸见状也帮忙一起用力推木板,不再说很烫了。 我也走过去,想看看木板是不是真的很烫,刚抬手,孟应九就说:“你别碰!”说着,他们将木板推开了一个缝隙,外面的亮光照了进来,但我还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光线的时候,一阵浓烟和热气扑面而来。 我忍不住咳了起来,他们赶紧放下木板,姜逸也咳了起来说道:“咳咳…我靠!外面…着火了!咳咳!” 着火!那刚才看见的亮光是火光!照着情形外面的火肯定不小,难怪我觉得这么热!原来我们是在火堆下面。我惊恐地说道:“着火了!那我们出不去了。” 姜逸吹着他的手说:“这里出不去,那边自然是还有路的!别忘了我刚才的推测。” 我拉过孟应九的手说:“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孟应九的手掌被烫红,而且仍然很烫,我摸着他的手掌心伤心地说:“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我也没有买烫伤药。” 背包里只有瓶酒精喷雾,我拿出来给孟应九喷在手上,“只能先这样降降温了。” 姜逸在一旁说道:“林记者!你别忘了我啊!” “没有忘记你。”我给孟应九喷完后对姜逸说:“把手伸过来。” 姜逸把手伸过来,他的手也被烫得通红,我给他喷上酒精。 孟应九说:“看来我们的行动一直被人看在眼里。”听他这样说我只觉得身后黑洞洞的隧道里好像有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 他看着头上的木板说:“有人关上这个门,不想让我们出去,还放了一把火,想要毁尸灭迹。” “谁不想让我们出去?” 姜逸气愤地说道:“除了凶手还能是谁?居然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放火烧了这样的历史遗迹,真是太可恶了!老子出去非要抓住她不可!” “烧了这栋楼确实太过分了!但是我们现在得先出去吧!” 头上传来的热气越来越多,已经可以听见木板被烧得炸裂的声音,还有外面东西倒塌的声音。 姜逸说:“我们快走吧,只怕这块木板也撑不了多久了。刚才沙坑那边不是还有三个洞口吗?其中肯定有可以出去的路,我们走吧!” 于是我们只能又走回那个沙坑,我把东西装好,重新拿了支手电给他。我问姜逸说:“姜警官!你认为刚才放火烧楼的也是那个女人吗?” “所以我得赶快出去找她问个清楚。” “你准备问……”我话还没有说完,孟应九突然拉住我说:“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和姜逸停下脚步,开始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声音。身后时不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对!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从身后传来的,而是从我们面前的漆黑的隧道里传来的。 那声音又好像是鞋子摩擦地板发出来的,而且是有很多鞋子同时在摩擦地板。姜逸也听出来了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是前面!”说着,他举着手电走到前面。 我和孟应九也跟上去,只听见姜逸在前面骂了一声,然后说道:“前面走不了!路被堵了!”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我说:“怎么会呢?又是谁堵的?” “是那些……”姜逸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地上有很多黄色的绳子正慢慢爬过来!密密麻麻的绳子铺满了整个地面,其实现在这样看起来,它们更像是秋天森林里地上的干枯的树枝,只是在这种情景下丝毫没有美感。有的只是恐惧。 我说:“它们怎么会过来呢?它们不怕火吗?” 孟应九说:“它们是感受到了这边的温暖才过来的。” 第八十六章 老鼠 那片恐怖的树枝向我们张牙舞爪地爬过来,姜逸退到我们身边无语地说:“居然来烤火?” 我说:“是想过来吃烤肉吧!” 姜逸看着我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还是快想想解决的办法吧,我可不想变成烤肉。” 身后又一声巨响,我们转身一看,是木板已经被烧坏,整个塌了下来。木板坍塌后,熊熊燃烧的大火出现隧道入口,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这样进去真的会变成烤肉。 姜逸说:“我们去引点火来,我还不信它们真的不怕火!” “拿什么引火啊?” 姜逸看着我身上的外套,我拉着自己的外套说:“你想用这个?” 姜逸点点头说:“恩,再加上你的酒精,我们可以做一个火把,这样就可以冲过这堆莫名其妙的树枝了。” 这好像真的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树枝已经距离我们不到2米了。我准备脱下外套,孟应九却拦住了我,“小敏,把帝台棋给我。” 我从口袋里拿出帝台棋给孟应九,姜逸一看见这个就愣住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很奇怪也很正常。我戴着它二十几年,也是最近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应九解开锦囊袋子,拿出帝台棋,他果然是很耐烫的,刚才的木板那么烫,他居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来上次他应该也是忍住了。只是他为什么要忍住不说呢?害得我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孟应九将帝台棋丢到那些树枝面前,它们竟然马上停止前进了。帝台棋向前滚去,树枝们就马上退后,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一颗小小的石头在前面为我们开路。 刚才还十分得意的树枝现在却像见了鬼似的疯狂地四下逃散。我们跟着帝台棋,很快走到了沙坑旁。树枝已经全部缩回了沙堆了里,我赶紧跑过去想拦住帝台棋,害怕它滚到沙坑里,那我的救命符可就没有了。 没想到帝台棋自己停在了路边,没有滚下去,就像是它知道那下面不能去一样,难道这小石头还有灵性? 我走上去,想捡起它,可是指尖刚碰到帝台棋,我还是被它滚烫的体温烫得缩回了手,一激动居然忘了这茬。 可帝台棋被我一动,却受了力向前滚去,眼看就要掉进沙坑了。还好一只手及时出现,挡住它的去路。 孟应九捡起帝台棋,我马上拿出湿巾给他。他把帝台棋擦干净后,放回锦囊袋子里还给我。我问道:“你的手疼吗?” “不疼。” 姜逸走上来问我说:“这是什么啊?” 我拿着锦囊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这是我的护身符啊!怎么样?厉害吧!” 姜逸看着我手中的小袋子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笑着对我说:“原来你真是林敏,林敏……” 但是我总觉得他的笑带着一丝苦涩,我说:“我当然是林敏啊!你怎么啦?被吓傻了啊?” 姜逸看着我说:“我确实是傻了。” 突然觉得他此刻的眼神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但是转瞬间又觉得肯定是他在逗我,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于是我顺着他说:“你这傻啊是暂时的,等出去了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脚边突然一道凉风闪过,我尖叫着跳开说:“什么东西啊?” 孟应九说:“是老鼠。”说着,他拿手电照到墙边,果然又有几种肥大的老鼠飞快地跑了过去,这些老鼠加上尾巴差不多有30cm长,灰黑色的毛油得发亮。 “真可怕!”我尖叫着跳到孟应九身边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啊?” 孟应九说:“大火把它们都给逼出来了,它们也开始逃命了。” 姜逸看着四周说:“这种人迹罕至的地下当然是什么东西都有啊!下水道里生物更丰富呢。” “好恶心啊!你不要再说了!”我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下水道里的美人鱼》里的画面。那是大学无聊的时候看的电影,看了之后硬是一个星期没吃下去饭,活生生瘦了5斤,虽然是减肥利器,但已经成了我恶梦。 老鼠们一个接一个地跑进我们对面的那个隧道口里,姜逸说:“我们也跟着老鼠走吧,它们肯定是最熟悉这里地形的了。” 虽然不想再看见这些可怕老鼠,但是姜逸这话确实很有道理,问路就得问“本地人”嘛,而这里就是属于它们的世界。 我们跟着老鼠沿着沙坑边的道路跑到对面的隧道口,帝台棋把那些树枝逼退后,它们就再也没有出来。孟应九在隧道入口处停下来,举着手电仔细地看着砖墙。 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也停下来在旁边的墙上寻找五角星。姜逸很快发现我们没有跟上去,于是站在里面叫道:“你们在干嘛呢?快走啊!老鼠都要跑不见了。” “找到了。”孟应九在我身后说道。我转身走到他身边,看见墙上和我差不多高的地方上刻着一个五角星。 我说:“看来老鼠带对路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五角星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姜逸走过来说:“你们在看什么啊?怎么又是一个五角星?” 我说:“这下你总不能说是调皮小孩刻上去的了吧。” 姜逸皱起眉头严肃地说道:“那就是凶手留下的指路记号,她一定走这下面的暗道到达上面的凶手现场,杀了人后又从这下面逃跑,所以才神不知鬼不觉。” “是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这里走得出去的话,她烧了江泰楼堵了我们的后路又有什么用呢?” 孟应九淡淡地说:“她认为我们走不出沙坑,所以以为烧了我们的后路就可以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我笑着说:“只是她没有想到我有这么厉害的护身符。” 姜逸突然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快走吧。” 我怎么感觉只要一提起帝台棋,姜逸的反应就有些反常呢?难道他也知道关于帝台棋的事情? 刚在入口没有觉察,走到里面,发现这边隧道空间比那边变得更大了许多,我说:“这里更像是防空洞了。”姜逸闷闷地走在前面没有回答,孟应九则看着前方敷衍地回答道:“恩。” 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这里,我只好自觉地闭嘴。越往里走,防空洞里越来越冷,我拉紧衣服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防空洞这么凉快,地段也不错,怎么不设置成纳凉点呢?” 第八十七章 死路 大家这样静静地走在防空洞里,身后突然隐约传来“轰隆”的声音,转身看向身后,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有一点亮光。姜逸说道:“江泰楼是已经毁了。” 我回头看着他姜逸,想安慰他至少我们还活着,江泰楼也可以修复。目光刚和他对视上,他却对我说:“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们是不能原路返回了,但我感觉却他这样说怪怪的,好像是话里又话。 “你说什么回不去了?” 姜逸笑道:“我傻了,你也傻了吗?那边都塌了,我们还怎么走得回去?而且这个下面看起来这么诡异,怎么可能开放?你忘了刚才的食人树了?再说了,这里这么隐蔽,上面又都是遗迹,没有人敢挖,所以说不定解放后就根本没有人再来过这里,荒废了也很正常。” 姜逸说完转身却背对着我们停了下来,我说:“你怎么不走啊?” 前方传来姜逸惊讶的声音:“没有路了。” “怎么会呢?”我举起手电照去,前方却出现一堵墙挡住了光线。我和孟应九赶紧跑过去,发现隧道到了这里,就被一堵墙给封死看了,我们居然走到了尽头。 我摸着眼前的墙壁说:“怎么会有一堵墙呢?那些老鼠不是跑过去了吗?” 姜逸说道:“老鼠洞你能走吗?” “那是谁说要跟着老鼠走的?” 姜逸咳了两声说:“那五角星不是也是指的这边吗?看来都是调皮小孩糊弄人的。走吧,我们回去换一个路口,不是还有两个吗?” 我叹了口气,只能倒回去了。奇怪了,在鬼洞里的时候,五角星都是指的正确的道路啊?怎么在这里就指了一条死路呢?不过它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 孟应九举着手电看着身后说:“那边也没有路了。” 我转身看见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一幕,前一分钟,我们还看见那边遥远的火光,而现在转身,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又是一堵实实在在的砖墙! 在距离我们10米远的地方,我们刚才走过的隧道里突然出现了一堵墙,封死了我们来时的路,而这一切就发生在我们交谈的这两分钟里! 姜逸跑过去,听见他敲打墙壁的声音,我就知道那边是真的出现了一道墙,不是我们看错了。我再转身看着身后的墙,突然觉得我们就好像是被放进迷宫里的小动物,为了显得有趣,逗人一笑,而被人切断前后的道路,困在一个死胡同里。 这一切太难以置信了,我疑惑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两道墙怎么可能突然就立在这里了呢?会不会是我们的幻觉啊!” 姜逸想了想说:“难道是这里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有毒气体,我们吸入了这些有毒气体就产生了幻觉。应该就是这样,说不定刚才我们看见的一切包括那个食人树都是幻觉!” 我问道:“那火灾呢?” 姜逸看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说:“如果火灾也是幻觉,那这个幻觉也太真实了,我的手真的很痛。” 我疑惑道:“如果真的是幻觉,那我们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啊?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幻觉的?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呢?会不会根本就是我在做梦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有些无厘头了,只有在梦境里才说得通。 “难道我们现在是在盗梦空间里面?”姜逸说:“那不是要自杀才醒得过来?” 可要是我们不是在做梦,那自杀不就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孟应九走到我身边说:“不是在做梦,刚才的火灾也是真的发生了。”他摸着墙壁说:“现在这两道墙才是我们的幻觉。” 姜逸说:“那就是我们误吸了毒气产生的幻觉。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些毒气呢?” 我靠着墙坐下来拿出手机,可惜在这个地下没有信号,不然就可以打电话报警了,可现在我们面前就站在一个警察啊!却依旧没有什么用,姜逸一直我面前走来走去,说他以前逮捕吸毒人员的时候,那些人吸毒后产生幻觉,还拉着警察和他们一起跳舞。 姜逸说:“跳什么跳啊,不过他伸手过来拉我,我就直接把手铐给他戴上,倒也轻松。” 孟应九说:“我们是在别人制造的幻觉中。” “别人?”我问道:“谁啊?” 姜逸突然说道:“你是说……鬼打墙吗?” “鬼……打墙?”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尖头手长的怪物,难道它真的是黑白无常?我们闯进了它的地盘,所以它才这样作弄我们? 我问孟应九说:“会不会是之前出现在我们家里那个怪物啊?它也来过这里啊?” 姜逸插嘴问道:“什么怪物啊?还去过…你们…家?” “就是网上视频里那个怪物啊!我还给一个警察说过,那个怪物在第一次案发的时候去过江泰楼,让警察好好调查一下呢,结果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你说那个啊,专业技术人员调查了那个视频是假的,是经过ps的。” “假的?”可是出现在我家里的那个总不会是ps的吧!难道是我的幻觉?洗澡洗得脑袋缺氧,所以出现的幻象?但是和别人ps的一样也太巧合了吧?越来越搞不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到底哪些是真实存在的?哪些又是幻觉? 姜逸说:“那个视频就是假的,视频上开门那一段是后期处理的,所以我们认为恶作剧那个人并没有进去,而且以这个凶手的做事方法,她是不会多做这样的无用的事情的。” 我的心思全在那个怪物身上,仔细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了,就是那天晚上孟应九说我的护身符是帝台棋可以辟邪。如果现在是怪物制造的幻觉,那帝台棋就可以带我们出去啊。 我赶紧拿出帝台棋说:“既然是鬼打墙,那我们可以用帝台棋啊!” 孟应九看着我身后的墙说:“这不是一般的鬼,不然我们根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不是一般的鬼,那是什么鬼啊?” 孟应九站在我面前,他手中的光亮让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他果然是很了解这些事情的。 第八十八章 匕首 两道突如其来的墙挡住了隧道里的凉风,空气也开始沉寂起来。 也对,孟应九说他是在道观里面长大,师承道士,所以了解这些也不奇怪,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但其实我还是不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一直以来我都不让自己去仔细思考这些问题,因为我只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彼此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就是不谈论这些事情。 姜逸走过来说:“我看就是胆小鬼,不敢出来见我们,只敢躲在暗处耍这些鬼把戏。” 对鬼用激将法可不是什么好计谋,要是它真的出来了,那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恐怖情景。不过人活着的时候喜欢开玩笑捉弄人,死了变成鬼就开玩笑吓人,还是没有变。我说:“可我们现在不还不是一样被它耍得团团转吗?” 姜逸对站在一旁的孟应九说:“兄弟,借你的匕首一用。” 我惊讶地问道:“你要干嘛啊?自杀吗?不要冲动啊!”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又傻又冲动的人吗?我是借匕首来凿墙,我就不信凿不穿这幻觉。” 孟应九没有说什么,拿出匕首给姜逸。这下我才注意到,这是从鬼洞里的盗墓贼那里得到的盘蛇匕首。 姜逸接过匕首拉开来看了看说道:“这可是把好刀啊!”他突然话峰一转说:“应该也是来之不易吧。” 这把匕首的来历确实见不得人,它身上可还有两条人命啊!偏偏姜逸又是一个警察,这事情说复杂就会复杂起来。我赶紧说道:“这么好的一把刀都借给你凿墙了,你还这么多废话?” 姜逸看中手的匕首说:“我觉得它有点眼熟,有些像上次......” 就知道他的目的不单纯,我从他手上抢过匕首,打断他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啰嗦,要凿墙就快点动手啊,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说着,我拿着匕首狠狠地向砖缝里刺去。 “这怎么能是废话呢?” 我拿着匕首一下子插进砖墙里,可是周围没有任何变化,我面前的砖墙也没有丝毫反应。心里自嘲了一下,一面墙能给我什么反应呢?惨叫一声然后跑掉吗?姜逸楞了一下说:“你小心点,这把匕首很锋利,不是闹着玩的。” 刺进去容易,但是想要拔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我握住匕首使劲往外拉。 姜逸伸手过来说:“我帮你。” 不想让他再接触这把匕首,免得他继续问下去,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挡着他说:“不用,我可以的。” 姜逸笑着说:“何必逞强呢?女人不能太要强了。”他没有停下,依旧伸手过来。我挤开他,握着匕首使劲往外拉,姜逸又非要来帮忙,慌乱之中,我是拔出了匕首,但是我的手指也不小心被匕首划破了。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我的右手食指被划出一条小口子,血珠从伤口里浸出来。 “哎呀!”姜逸拉过我的手说:“叫你小心些!” 我甩开他的手说:“这点小伤没什么的,还不是你!说了不要你帮忙,非要来。” 姜逸挠挠头说:“对不起嘛,我只是想帮你。” 孟应九走过来拉起我的手看了看,把我拉到一旁坐下,从我包包里拿出酒精喷在伤口上。虽然是一条小伤口,但是还是刺痛无比,我忍不住叫了起来,姜逸捡起匕首在一旁看着我们。 “痛也得忍着。”孟应九拿出创可贴给我贴上说:“不要总是逞强。” 姜逸接着孟应九的话说:“是啊,凿墙这种粗活还是得我们男人来做。” 孟应九帮我贴好伤口后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委屈地说道:“我只是......”他突然十分诧异地看着我身后,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惊讶的表情,难以想象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可以把孟应九吓成这个样子。 姜逸说要去凿墙,可是也突然没有了动静。 只感觉后背发凉,我也不敢转过头去,害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我问道:“你看见了什么?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姜逸在我身后回答道:“是我的幻觉吗?那墙又消失了!” 我转头一看,砖墙真的消失了!黑洞洞的隧道重新出现在我们眼前,手电的光线照到了十几米之外。 “墙真的消失了!”姜逸朝前走了几米说:“看来我的方法还真管用啊!” 我和孟应九站起来,回头看见来时的方向又出现点点火光,两面墙都消失了。我说:“还真的是,这样竟然就消失了。”就像是有人趁我们不注意,抽走了迷宫里的两块临时挡板。 姜逸笑道:“我就说了是胆小鬼,果不其然,我们强硬一点,它也就害怕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连鬼都是欺软怕硬。” “你的身份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事实,不然这个词语是怎么来的呢?我们警察的存在就是要来改善这个现象。” “为什么不是改变而是改善?” “人性这个东西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改变的,所以只能是改善。” 本来我们解脱了,应该是很高兴的,可孟应九看起来却不是那么高兴,反而有些惆怅。我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啊? 孟应九拿起包包对我说:“我们先出去吧。”说着他从我身边走过。十指连心,手指隐隐作痛,心里也开始痛起来。这一刻突然感觉距离他很远,虽然其实我们只是擦肩而过。 希望只是我太敏感了,或者是他发现了其它什么不能让姜逸知道的事情,而不是要故意冷落我的。我立刻调整好心情,跟上他的脚步。 姜逸见我们走过来,便把匕首还给孟应九说:“谢谢,刚才它也救了我,我就不再追究了,你好好把它收好吧。” 我走上去说:“是我们救了你好不好?”我拿过匕首说:“而且这个本来就是我们的。” “是吗?”姜逸坏笑着说:“我觉得它很像一起盗窃案里失踪的物品呢!” 盗窃案?难道那些盗墓贼不但偷死人的东西,还偷活人的东西? 第八十九章 惨案 我顺着姜逸的话问下去说:“那你们抓到小偷了吗?”如果是盗墓贼偷的,那他们肯定抓不到了。但是如果盗墓贼也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赃物,那就另当别论了。 “抓是抓到了,只是失踪的物品还有一些没有找回来,而且都价值不菲。” 看来是他们倒卖的赃物了,只是为什么偏偏这么巧?我们眼前的警察也见过这把匕首,这个世界还是太小。虽然我们心里有鬼,说不清楚匕首的来历,但我依然浑水摸鱼地说道:“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都那么多,更何况是物品呢?同一条工厂流水线里出来的东西当然都长一个样啊!” 姜逸道:“我也希望只是长得像。”他顿了顿说:“失主说这是一把明朝时期的古董匕首,世界上只有一把。” 我有些慌张,只好随口说道:“那是他无知!他以为就有他那一把而已。” 姜逸摆摆手说:“我也懒得管你们是怎么得到它的,反正失主已经说了不再追查,我们也就多以事不如少一事了。”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那些东西都价值不菲吗?” “有钱人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猜得到的。” 不喜欢这种论调,我说道:“既然不在乎,那为什么还要报警啊?” “所以说啊,我们不懂他的心思。” 在我和姜逸谈话的过程中,孟应九一直默默地走在前面也不说话。虽然以前的他也是这个样子不爱和陌生人说话,可我总感觉现在的他有些奇怪。我走上前去叫住他,把匕首递给他。 孟应九沉默着接过匕首,姜逸走上来说道:“失主找到最重要的一件东西后,对其它的就都不上心了,说不用再追查。” 现在的孟应九让我感觉十分不安,但也不想让别人看出端倪,我冷冷地说:“心这么大啊。” 姜逸点点头说:“是啊。” “走吧。” “嗯。” 气氛在突然之间变得寒冷起来,我们三个人一直默默不语地在这个防空洞里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孟应九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走上去,发现防空洞洞的一边墙上有半人高的小洞,手电光照进去,里面还很深。 姜逸蹲在洞边仔细看了看说:“这个洞应该是从里面挖出来的。” 小洞的边缘极其不规则,肯定是人工挖出来的,只是没有明白姜逸的“从里面挖出来的。” 我问道:“什么意思啊?” 孟应九突然说道:“这个洞是有人从里面挖出来的,而不是从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挖进去的。” 他突然说这么多,吓了我一跳,原来他还是在听我们说话的啊。我说:“那就是说,是有人从那里面挖出来的呗。” 姜逸说:“我得进去看看。” “我们也要进去看看啊。”说完,我看着孟应九,他没有说话,就是默许了。 姜逸拿起手电说:“走吧。”说完,他猫着腰走着了小洞里,我和孟应九也跟着走了进去。小洞到里面越来越矮,到后面只能在里面爬行了。 洞里面挖掘得十分粗糙,有的地方只能允许一个成年男子刚好钻过去,没有多余的修整,仿佛挖洞的这个人当时是在赶时间,只要能够过去就可以了。 在小洞里,爬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爬出了拥挤的小洞,来到宽阔地带。爬出小洞,我赶紧活动活动筋骨,在小洞里面太憋屈了。 我正甩着手臂放松,孟应九拉起我受伤的右手。在小洞里面爬行了很久,手指上的创可贴已经松掉翻了起来。一直没有注意,所以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再次看见伤口,才又感觉痛了起来。 姜逸拿着手电开始观察这边的情况。孟应九把我的手擦干净,重新贴上了一张新的创可贴。 姜逸突然在一边叫道:“你们快过来!” 这里好像是另一条防空洞,大小和那边的差不多,在距离我们爬出来的小洞的左边大概5米的地方有一道铁栅栏,挡住了那边的去路。 姜逸正站在铁栅栏前招呼我们过去,还没有走近,就看见铁栅栏里面是白花花的一片,和这个阴暗的防空洞形成鲜明的对比。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在鬼洞里也有这样白花花的一片的死人骨头。我忐忑地问道:“那些白色的是什么啊?” 姜逸严肃的说道:“是白骨。”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这短短的三个字让我心里一震。走到铁栅栏前,眼前的场景让我更加毛骨悚然。 铁栅栏里白骨成片,越靠近铁栅栏,堆积的越多。还有很多白骨从铁栅栏里面伸出来,在铁栅栏的下面还有几个头骨卡在栅栏里,已经变了形。 孟应九看着一个几乎全部伸出来的手骨说:“这些人应该是生前拼命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却被这个铁栅栏关在里面,人群挤压混乱,最后都困死在了这里。” “谁把他们关在在这里啊?”其实我们现在的处境也不乐观,重庆地下的防空洞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我们没有地图,就好比是在迷宫里一样。看着眼前这些的人的惨状,心里害怕起来,我转头看着身后漆黑没有尽头的隧道说:“我们...走得出去吗?” “当然走得出去。”姜逸坚定地说道:“他们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 姜逸吸了口气说:“你应该知道抗日战争时期的大隧道惨案吧。” 大隧道惨案是抗战期间发生在大后方的最惨痛的事件,大学的时候在档案馆看过很多报道那个事件的旧报纸,爷爷给我讲过那段惨痛的历史。 1941年6月5日晚9点左右,日军出动24架飞机分三批轮番轰炸重庆,因为当时未及时对市民进行疏散,所以大量民众涌入十八梯大隧道,造成洞内人数接近饱和。 管理隧道口的宪兵和防护人员玩忽职守,缺乏指挥,不确定情况就紧锁栅门,不准隧道内的市民在空袭期间出入,在长达10小时的高温和严重缺氧的情况下,在隧道内避难的民众因通风不畅导致窒息,同时又发生推挤踩踏,造成了骇人听闻的防空洞隧道惨案,史称“大隧道惨案”。 姜逸说:“他们可能是在隧道里拥挤不堪,寻找别的出路,结果跑到了这个地方,还是没有能出得去。也有可能是那个时候死的人太多了,为了减小舆论,所以并没有隧道里面的尸体全部搬出去,而是搬到了这里面。” 第九十章 脚印 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人们的猜测和流言很可怕,但是真相有可能比流言更可怕,因为那是人们内心里都不愿意去流传的事实。 姜逸的话字字锥心,我庆幸自己没有生在那个苦难的时代,也感激那些先烈为我们打下现在这个和平的年代。 姜逸仿佛看穿了我心思,他转身对我说:“我们得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走吧,去找出路。” 我们沿着隧道继续往里走去,有人曾从这里挖了个小洞出去,那这边应该也有路可以出去,只是这样就有说不通的地方了,我问道:“那个人为什么不原路返回,而是要另外挖出一条路出去呢?” 姜逸说:“这还不简单,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能原路返回了,所以他才要另辟蹊径,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探探他为什么不原路返回。” 我好像已经搞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了,是因为有五角星的记号。可是刚才的小洞上没有看见五角星啊?我看看孟应九,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心里肯定和姜逸是一个打算,或者是他还有更多的打算。 往前没有走多久,隧道右边的墙上出现一个铁门。铁门也就一米宽,两米高,中间一根铁门栓穿过门把,插进墙里。 令人感觉恐怖的是铁门中间有一块巨大的凸起,把门栓都顶歪了,门框顶部也有些松动,好像是门里面曾经有什么东西死命地想要撞开这扇铁门。 姜逸敲了敲铁门,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姜逸说:“这铁门很厚啊!什么东西力气这么大,能把这门撞成这个样子。” 孟应九把手电给我,然后伸手去拉门栓,姜逸也放下手电,去帮忙拉开门栓。门栓因为被撞弯后卡在了门把里,他们两个搬弄了好一会才终于拉开门栓,打开铁门。 厚重的铁门伴随着锈迹摩擦掉落的声音被拉开,这种刺耳的声音让我感觉自己的神经被人挑开。铁门后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面还要各种机电设备,只是都老旧不堪。 姜逸在门口看了看说:“这就是配电室吗?”孟应九拿过手电走了进去,我们也跟着走进去,房间的一边墙上还有一扇破碎掉的木门。木门板倒在地上,已经腐烂,墙上只剩下一个门框和里面黑漆漆的走道。 走进那扇小门里,里面是和门一样大小修得十分方正的走道。走道上方还连着电线,挂着老式的灯泡。走道不是很长,很快我们就走到了走道的尽头,这里木门被破坏了。 门外有一条斜向下的梯形沟槽,沟槽里面还流着细细的水流。我们站在沟槽的台沿上,发现沟槽的两个方向都深不可测。 姜逸说:“这里一定是防空洞的排水系统。”他看着上方说:“那个人应该是从上面下来的。” 我指着上方说:“那我们可以走这边出去了。” 姜逸回答道:“应该可以的。” 孟应九却一直看着下面,我问他说:“我们要走哪边啊?” 姜逸跳下沟槽里说:“随便你们了,我是得下去看看的。”他看着四周慢慢向前走去。 孟应九站着没有什么说话,他拿着手电朝前面照去,突然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一个细小的光点。姜逸也看见前方的光点,他飞快地跑了过去。 我们跑到前面一看,原来是一个钻石耳环掉在了地上,刚才看见的光点就是它反射发出来的。 这个钻石耳环造型别致,还挺好看,我说:“这个耳环还挺好看的,只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只耳环呢?是谁掉在这里的啊?” 姜逸看着耳环说:“我见过这个耳环。” “啊!你在哪里见过啊?” “今天下午,我去死者的家里,看见她家里的照片上,她就是戴着这个耳环。” “今天?死者?难道是上午江泰楼里的那个死者?” “就是她。”姜逸拿出一张纸把耳环包起来放好说道:“没想到她还来过这里!” 孟应九用手电指着前面说:“前面还有。” 我们朝前面光照着的地方看去,地上还有点点血迹。血迹就在耳环掉落位置的几步之外。但除了那个地方有几滴血迹外,周围再没有血迹。 我问道:“怎么就只有几滴血呢?难道她也在这里割破了手指?” 姜逸说:“有可能,我感觉前面一定还会有线索。”他说完,便继续向里走去。 这里的排水系统修得很大,如果不是地面中间是一道一米宽沟槽,我一定会觉得这里又是一条防空洞。 之后的路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血迹或者别的线索,我们跟着细小的水流往下走。期间又有两个排水沟汇到这里,水流变大了些。 越往下走,水声越大,哗哗的水声让人心情烦躁,姜逸在前面突然兴奋地说道:“这里有脚印!” 走上前一看,地上果然有一串淡淡的泥脚印。脚印是和我们相反的方向,曾经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姜逸倒回去蹲在地上看了看说:“这里也有脚印,只是很淡了。看来是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他走到这里,鞋上的泥土差不多干净了,所以脚印越来越淡,以至于我们在前面根本没有发现它。” 孟应九走到前面说:“这个脚印应该就是这两天留下的。” “这就对了。”姜逸走上来说:“应该就是凶手或者死者。” 跟着脚印走到下面,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大,两一层楼高的地下房间,4条排水沟从四个方向修到这里,然后汇集到房间中央的一个大概直径两米的洞口处。 房间里有四根柱子支撑着,四条排水沟就从四根柱子的中间穿过,上方汇集而来的水全部都流入了房间中间的黑洞里。 姜逸说:“这里应该就是排水系统的最底部了。” 我看着那个洞说:“这些水最终会流去什么地方呢?” “下面只能是长江了。” 房间地面上有一层沙土,应该是这些水冲下来又沉淀在这里。上面有着很多脚印,可以看见那个人在这个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房间的黑洞边,再走到我们对面的一根柱子后。 我拿着手电看向那根柱子后面,发现那后面好像有东西在隐约发着淡淡的光,我小声说道:“对面的柱子后面有东西!” 第九十一章 耳环 姜逸正在仔细研究着脚印,我这才发现,孟应九早就注意到那个东西了,因为他已经快要走到那柱子后面。 “什么东西?”姜逸抬头问道。我向他指了指柱子后面,孟应九走近后,在他的手电光照射下,那个东西也露出它本来的样子。 那是很大一坨银灰色的,像塑料一样的东西。我跟着姜逸走过去,脚下的泥土很滑,心里再着急也不得不放慢脚步。 我问道:“孟应九,那到底是什么啊?” 孟应九从上面掰了一点下来,放到鼻子前问问了说:“是长虫皮。” “那是什么?” 姜逸惊讶地说道:“是蛇蜕吗?” 我们走近后,发现柱子后面全是蛇蜕。这些蛇蜕是圆筒形的,有很多条堆积在一起,可以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菱形鳞迹。心里一惊,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躲到孟应九身后,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 姜逸翻着那些蛇蜕说:“怎么会有这么的蛇蜕啊?这得要多少的蛇才能脱下这么多的皮?”他在旁边翻动着,那些蛇蜕沙沙作响,听得我心里发毛,好像真的有无数条正朝我们爬来。 我用手电照着姜逸说:“你别再动那些东西了,这声音太难听了。” 姜逸扔掉蛇蜕说:“不对啊!” “什么不对?” 姜逸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些蛇蜕…是一个整体呢?” “一个整体是什么意思啊?” 姜逸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但是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看着他说话的严肃表情还有点吓到我了,我靠着孟应九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可怕?什么又难以置信了?” 姜逸转过头看着我说:“这些蛇蜕不是很多条蛇脱下的,而是…而是…”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却迟迟没有说出后面半句。虽然我和姜逸不算熟,但也感觉得出他应该不是一个说话吞吞吐吐的人。我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倒是是说啊!而是什么?” 孟应九突然说道:“这些蛇蜕是一条蛇脱的皮,而且是一次的。” 一条蛇的皮?那得是多大一条蛇啊!我重新看向那堆蛇蜕,鸡皮疙瘩刚消下去,汗毛又都竖起来了。 我拉着孟应九说:“那这条蛇得多大啊?是不是像《狂蟒之灾》里面的巨蟒一样大了啊?” 姜逸托着下巴说:“恐怕还得大一些。” 我惊恐地看着四周说:“这个地方会有巨蟒?它怎么生活啊?” 姜逸举着手电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房间中间的洞口处,“它一定是生活在那里面。” “你不是说那下面是长江吗?”是啊,那下面是长江,四通八达。有很多鱼类可以作为它的食物,也不容易被人们发现。 姜逸笑着说:“长江很适合它生存啊,吃饱了,游累了,就回到这里来休息。” “你还笑得出来?”我突然想起前面变形的铁门,那一定也是这条巨蟒撞成那个样子的吧!我紧紧地拉着孟应九说:“我们快走吧!要是一会它回来了,我们就死定了。” 孟应九转过来看着我说:“它暂时还不会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感觉孟应九和我之间有了些距离感,他对我没有像之前那样温暖了,而是回到了刚开始的冰冷。我问道:“为什么?” 姜逸说:“难道你真想它现在就回来?” “当然不了!” “那就对了,所以我们得想它现在不会回来。” “这算什么理由?我们的思维能控制它的行动吗?它要是现在回来了,我们根本就跑不掉了。” 孟应九突然用手电指着我身后说:“那里有东西。” “什么?是它回来了吗?”我吓得赶紧抱住孟应九。 孟应九拍着我的背说:“不是。” 姜逸咋舌道:“要是巨蟒,他就直接拉着你跑了,还会说出来?还有,你们在我一个单身狗的面前这样真的好吗?” 我放开孟应九,转身看见洞口旁边有一点小小的亮光。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姜逸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说:“我就说还会有发现。”他走过去蹲在亮光旁说:“是另一只耳环。” 我说:“那也只能说明她来过这里,还能证明什么呢?”姜逸脚边的黑洞让我想起了巨蟒,我惊恐地说:“她该不会是被巨蟒给吃了吧!” “你是不是傻?”姜逸拿着耳环站起来说:“她的尸体还在警察局里,只是头不见了而已。” “会不会是她的头被吃了啊?” “那谁把她的尸体搬回楼上的?”姜逸说完,神色突然一变,他沉思片刻后说道:“但是她的伤口确实是利器所伤,不是动物而为啊。” 姜逸自言自语道:“头…耳环…” “我知道了!”姜逸突然兴奋地说道,他拿起耳环说:“凶手把死者的头带到了这里,所以我们才会在途中和这里发现死者的耳环。” 想想就很恐怖,一个人提着人头在空无一人的地下隧道走这么远来到这里。都说杀了人不敢走夜路,这个凶手的胆子却是大得很啊!我说:“凶手真是太变态了。” 姜逸看着自己手中的耳环又陷入了沉思,他看了看黑洞就转身往回走。也许是他想得太入神了,忘了脚下是十分滑的泥土,他刚迈出一步就滑倒了。 这个地方是修来排水的,所以地面都有斜向下的坡度。地上全是湿润的泥土,也没有什么可以抓的东西,姜逸滑倒后,就顺势朝黑洞里滑去! 我一下子吓傻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忘了尖叫,只能目瞪口呆的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姜逸快要掉进黑洞那一瞬间,孟应九跑过去拉住他。姜逸虽然停了下来,但还是慢慢地在往下滑去。孟应九只好趴在地上才止住了这向下的趋势。 看见他们停下来,我也松了口气,但是现在情景已经不乐观,我紧张的问道:“现在怎么办啊?” 孟应九对我说:“小敏,站在那里别动!” “哦…”为什么我总是帮不上什么忙,算了,这种时刻还是不要添乱了。 突然感觉脖子冰冰的,正想伸手去摸,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细小的声音:“别出声,不然我就划破你的脖子。”与此同时,一直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第九十二章 好戏 孟应九和姜逸正在小心挣扎着站起来,无心顾及到我。身后人拉着我的肩膀往后走,我站着没动,脖子上的冰冷又增加了几分,还多了有一丝刺痛。 她加大了力气,拉着我和她一起向后走去。我只能跟着她默默地向后走去,路上很滑,我们也行动缓慢。我把手电放在身前,向孟应九的方向照去。 我小心地将光线上下移动,果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个时候,孟应九已经站起来了。他站定后立刻转身看向我说:“放开她!” “都别动!”身后的女人说着,又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我感觉脖子已经被她划破,开始痛了起来。 姜逸站起来看着我们说:“果然是你!你不要乱来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哼!”身后的女人冷笑了一声后说道:“我能信你吗?” “当然,你先放开她。” 身后的女人紧紧捏着我的肩膀说:“你们命还挺大的,居然能走到了这里。” 听她的语气,她是认为我们走不到这里,那她之前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吗?我问道:“是你放火烧了江泰楼?” “这很重要吗?” 我转头对她说道:“你怎么能毁了这样的遗址呢?” 她扯着我的头发说:“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我看着孟应九,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我的命现在捏在别人手上,我却一点也不害怕,也许是因为现在我有一颗定心石。 孟应九突然走过来,她拿着刀子抵着我的脖子说:“站在那里别动。” “你放开她!我们放你走。” 身后的女人大笑起来说道:“我看你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是谁放谁走呢?再说了,那位警察小兄弟真的会放过我吗?” 姜逸说:“你要是伤害了她,我更加不会放过你!” 身后的女人拿着刀子在我脖子上划来划去,弄得我直痒痒,我对她说:“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了,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谈?我和你们有什么好谈的。我现在只是在想,要不要放那两个小帅哥走。” “那我呢?” “你就别想了,留下来陪我吧。” 靠!这真的太变态了!难道她是同性恋吗?居然不要那两个帅哥,而要我留下来陪她?还是说她也会把我杀掉,再砍掉我的脑袋啊? 我说道:“他们是不会丢下我走掉的!” 女人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看来你还是太年轻,在爱情和生命面前,男人肯定会选择后者。男人的爱情就是善变,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心一意的男人。” “你也太绝对了吧!?” 在我们说话的间隙,孟应九和姜逸又悄悄地向前挪了挪。我继续分散女人的注意力说:“你也不能一竿子就打翻一船人啊!泰戈尔说过,如果你因为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姐姐我是过来人所以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过,你以后也不会再为男人伤心了。”女人靠近我耳边说:“因为你已经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看来她真的要杀了我!真是心狠!既然那么恨男人,去杀男人就好了啊!干嘛要和我过不去,而且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女人突然说道:“站着别动!”孟应九和姜逸停了下来,女人拉着我后退说道:“你们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又加大力气,我感觉脖子上有液体流动,不用怀疑那一定是我的血。 我对她说:“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赌什么?” “赌男人到底会选什么,爱情还是生命?” “我说了在男人心中没有真正的爱情。” 女人已经拉着我走进隧道里,我说:“凡事都有例外,难道你就不想看场好戏吗?” “好戏?” “难道你不想看看,他们两个之中,有谁会愿意替我去死吗?” 女人冷笑一声说:“有趣,姐姐今天就让你看看好戏,让你知道这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愿意答应,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总好过双方一致僵持着。女人停下脚步对他们说:“我会放了她!” 姜逸微笑着说:“你终于是想明白了,那就快放了她吧。” 女人拿着刀子从我的脖子轻轻第划到脸上,只要她再多用点力,我的脸就算是毁了,我小声说道:“姐姐,戏不是这样演的吧? 女人没有理会我,而是对他们说道:“可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把她放了,我这刀子见了血,就收不回了。” 姜逸垮下脸来说:“你要怎样才放了她?” “很简单,只要你们两个其中一个人来替她死,我就放了她。” 姜逸问道:“为什么就必须得死一个人呢?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嘛。” 我和孟应九对视着,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明白我的眼神。其实我心里的计划是孟应九来替我,他的身手那么厉害,只要靠近这个女人,就一定可以制服她。 女人把刀子重新移到我脖子上说:“别说那么多废话!我数三声,愿意替她死的就站出来,要是没有人愿意,我就杀了她!” “一!” 他们两个站着都没有动,我开始有点慌了。毕竟刀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突然觉得自己又作茧自缚了,要是没人愿意救我,我就不仅是死了,而且还是在心碎后被人残忍杀害,真是太可怜了。 “二!” 心跳加快,不敢看这个结局,我选择闭上了眼睛。怎么没有听见三呢?难道就在这一秒钟的功夫,我已经被杀死,所以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又过了两秒钟,耐不住好奇心,我睁开眼睛看见他们两个还是并排着站在那里。所以是没有人愿意为我站出来吗?心里一下子全凉了。 “有趣!”身后的女人说道:“果然是场好戏。” 心死了,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要不是身后的女人支撑着我,估计我已经倒下了。 “可是我说了是你们两个之中的一个人,现在你们都站出来了,我们要怎么选呢?” 什么?是他们两个都站出来了?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我就说嘛,孟应九不会这么对我的! 刚才心死的时候,眼睛没有一点反应,现在知道他们两个都站出来了以后,眼睛酸酸的,有点想哭。不愧是保护人民的警察,不愧是我的大白。 第九十三章 不是人 神对人说:“我医治你所以伤害你,爱你所以惩罚你。”—泰戈尔 在生离死别面前,一切误会都会烟消云散了。我看着孟应九,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姜逸说道:“我们都愿意替她去死,你先放了她吧。” “我会放了她,但是现在得她在你们两个之间选一个替她去死。”身后的女人扯着我的头发说:“现在你选一个替你去死。” 我果然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私心里当然不想让孟应九去死,但是也说不出姜逸这两个字。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能说:“我选不出来,还是自己去死吧,本来我们就只是一个试验嘛。” “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你都喜欢?” 这都什么逻辑啊?我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我看着孟应九说:“我不舍得让我心爱的人去死,也不想伤害了无辜的人。” 耳边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但是世界上没有两全的事情!” “所以就让我去死好了,你杀了我吧!”说着我伸手去抢女人手中的刀子。心想如果我死了,孟应九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同样得给我陪葬。那个女人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反抗,她一时没有注意,被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敏!” 我停下动作看着孟应九,他对那个女人说:“我替她去死,你放了她。” “不要!”现在我抓住她的手腕,情形已经开始反转,孟应九根本用不着去死了。 孟应九没有理我,他转身对姜逸说:“保护好林敏。”就在他说完的那一刻,姜逸还没有回过神来,孟应九竟一下子跳进了黑洞中!我只知道那下面是长江,可现在不是去游泳,从这种地方跳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看见他跳下去那一秒,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在我眼前消失,我尖叫道:“孟应九!” 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办?此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吓到了,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她并没有拦住我。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不知道是自己没有看清孟应九刚才的样子,还是因为悲伤惊惧所以忘记了,我竟然想不起他的模样,耳边一直重复着他刚才的声音:“保护好林敏!” 我为什么要和别人打这样的赌?我为什么要看这样的戏?想到可能以后再也看不见他,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我!现在我只想和他一起跳下去,因为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这样自私的自己。 还没有跑到黑洞边,我就摔倒了。地上的泥土太滑,那是它们的资本,它们以此嘲笑我作茧自缚,现在是它们看好戏的时候了。 我挣扎着爬向黑洞,姜逸拦住我说:“林敏!你干嘛,你不能再过去了,危险!” “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 姜逸死死地捏着我的肩膀说:“你怎么去找他?你冷静一点,他这样做也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黑洞近在咫尺,但我却不能靠近。我使劲推开姜逸说:“我要去找他!都是我害了他!” 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打在姜逸的身上,他却都没有放手,他对我说:“我不能让你去看,他让我保护好你,我不能让你有事!” 这是我听见孟应九说的最后一句话,心像是被丢入绞肉机里一样痛不欲生,是我自己造成现在的后果,我果然是拖油瓶。 身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叫喊声,我不想理会,因为我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的都没有了。现在的我就像一个脱线的木偶,没有方向,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流。 不敢相信,那个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孟应九,竟然会突然这样…因我而死。还是那句话,时间才是最大的赢家,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秒钟会给我们带来什么。 现在这种情形,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想在做什么,只能这样一直哭泣。 姜逸突然说道:“他没有死!他还没有死!” 我恍惚地说道:“什么?” 姜逸把我头转过来说:“你看!”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看见刚才那个女人站的地方现在有两个人影!心里一震,我赶紧擦干眼泪。待我看清楚后,我发现那边真的是孟应九!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明明跳进黑洞里的孟应九,一转眼却又站在我身后! 此时那个女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孟应九一只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正举起匕首,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 眼看他就要拿着匕首刺下去了,我赶忙叫住:“不要!孟应九!” 匕首在离女人心脏一厘米的位置停下来,看着匕首停了下来,我松了口气说:“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毕竟这里不是鬼洞,而且身边还有一个警察正看着我们。 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在经历这种大悲大喜后还能如此理智,或许也是我潜意识里根本就无法接受孟应九会死去这个消息,所以当我看见他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惊讶兴奋得晕过去,而是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不管这一切的发生有多么不可思议。 孟应九收起匕首,姜逸扶着我走过去。看见孟应九又出现在我眼前,我的力气就全都回来了。走到上面,姜逸拿出手铐麻利地把那个女人的手铐起来。 我赶紧抱着孟应九,确定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确定现在站在我眼前的是孟应九,而不是已经死了变成鬼的孟应九。 我松开孟应九对他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再也不要做你的拖油瓶,拖累你。” 孟应九用手背轻抚我脖子上的伤口说:“我说过,你不是我的拖油瓶。” 眼泪又不自觉流出来,即使他不愿意说别的,但是只要他还在我眼前,只要有他的这句话也就够了。 我伸手握住他抚摸我脖子的手,姜逸拉着那个女人站起来问道:“等等,我打扰一下!你能不能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忽略,不代表别人能忽略。我们一切行为带来的后果,不仅要自己负责,还要对他人负责。 孟应九拉下我的手,那个女人冷笑道:“这还不简单吗?他根本就不是人!” 第九十四章 结果 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早在这之前,我就一直怀疑孟应九的身份。特别在经历了最近这些奇奇怪怪的是事情之后,我更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所以如果孟应九真的不是人,我也可以坦然接受了。 不过,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绑架我的变态女人。虽然刚才她和姜逸的对话不多,但我已经猜到她肯定就是姜逸说的那个嫌疑人。 如果不是姜逸说过她已经40岁了,我一定会以为她是我的同龄人,还会纠结是该称呼她为姐姐还是妹妹?因为她不仅是脸看起来年轻,身材、还有最容易暴露年龄的脖子,看起来都像是一个二十几岁小姑娘的样子。 那个女人长得十分漂亮,眼下虽然素颜而且造型狼狈,但依旧没有减分,反而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可怜。我忍不住问她说:“你真的有40岁了吗?” 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跳过她的话来问这个问题,她迟疑了片刻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吗?” 我看着孟应九说:“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人,我都喜欢你,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哈哈哈!”那个女人放声大笑起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痴情的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人,你们又怎么能在一起呢?即使现在在一起了,你总会老去、死去,可他却可以一直这样年轻地活下去,那个时候的他还会喜欢已经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的你吗?到时候你又怎么办呢?” 心里咯噔一下,我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我没有想过孟应九会长生不老。但是突然联想到他身上其它的奇怪事情,好像这也真的不是不可能!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根本就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姜逸打了一个响指,拉回我的思绪,他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像是在说电影台词呢?孟应九,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信她们的鬼神之说。不过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般这种时刻,孟应九会选择沉默,但是现在的我更害怕听见孟应九的回答。我说:“为什么要给你解释?这是我们的事情。你抓好你的凶手就可以了,不要多管闲事!” 姜逸说:“我只是不相信,想要知道真相而已嘛,要是他真的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我打断他的话,然后拉起孟应九向眼前的隧道里走去。 “那里出不去!”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眼下的我已经很狼狈了,我转头不解地问道:“那你刚才还带我往那里走?” 女人用带着玩弄的语气说道:“我又不是要带你出去,我是想杀了你。” 她的话彻底激起我心里的全部怒气,我说:“你为什么要杀我呢?我们素不相识,我又没有招惹过你?你是不是真的变态啊?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杀掉那两个女人呢?还拿走她们的人头!你要是真的恨那些男人,就该去杀了他们啊!” 那个女人笑道:“这天下的负心汉杀得尽吗?” 不知道她曾经受到过怎样的伤害,让她现在陷入在这个泥潭里出不来。我虽然不否认她的观点,但现在的我还是相信爱情的,握着孟应九冰冷的手,不管他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人和人之间始终不可能感同身受,我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为什么要杀人是姜逸需要了解的事情,现在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多管闲事了。 姜逸无奈地说道:“是哪颗老鼠屎毁了这锅汤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在这里就已经躺枪无数次了。”他看了眼孟应九说:“至少我和他都不会是负心汉。你就告诉我是谁负了你,我去帮你教训他!” “你会帮我?你不是要抓我吗?” “这是两码事,你杀人犯法,我当然要抓你。但是有人恶意欺骗感情,我还是可以去思想教育一下的。”姜逸笑着说:“也可以私人地帮你教训他一下,我最讨厌那些欺负女人的男人。” 女人微笑着对姜逸说:“谢谢你。”她的这个笑容很单纯,不像刚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又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孟应九说道:“不是我自己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们两个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还是趁早结束吧。” 听见这种口气就来气,这种话从我父母口中说出来也就算了,你一个陌生人凭什么指手画脚!但是只要我一开始和她理论,那就代表我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遇见这种事情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当她是嫉妒,当自己没有听过。 我拉着孟应九往来时的隧道走去,但孟应九却停在了原地,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对我说:“等一下。”说着,他问那个女人道:“她们的头在哪里?” 还以为孟应九会问她为什么要说我们两个没有好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突然问了这个问题!那他是怎么看待她说我们两个没有好结果这句话的呢? 姜逸一直用女人刚才威胁我的匕首在她身后威胁着她,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听见孟应九的问话也吃了一惊,没等女人回答,他就对孟应九说;“老兄,这个问题该我问吧?这你也要抢?” 这句话有点怪啊?孟应九还抢了他什么吗? 孟应九说:“我想知道。” 姜逸听见这个回答,手中的刀子差点没气掉,我突然有点想笑,但又觉得不适合现在的气氛。孟应九的这种语调我是已经习惯了,不过其他人可能真的会憋出内伤。 看姜逸一脸懵逼的表情就知道他受了打击。 那个女人也没有再狡辩说自己不是凶手,而是看着那个黑洞说:“她们的头在那里。” 姜逸赶紧说道:“果然是你把她们的头拿来这里,凶器呢?” 女人一副要交代所有实情的表情说道:“凶器在沙子里。” “我就说在那里嘛!”姜逸继续问道:“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 “我解脱了她们,也帮助了我自己。” 第九十五章 不同 当一个凶手说她杀人是为了帮被害者解脱,不用怀疑,那一定是为自己罪行开脱的借口,而且已经是走火入魔! “解不解脱的,我先不想了解,但是这帮助了你什么呢?”姜逸皱着眉头问:“是得到了杀人的快感?还是获得了玩弄警方的卑鄙成功感?” “都不是,我们是公平交易。她们从我这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当然是付出同等的代价。” 姜逸问道:“人命可是无价啊,什么东西比得了?” 女人看着我和孟应九说:“爱情呀!你看他们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姜逸请了清嗓子说道:“案发现场是哪里?上面还是这里?” “就是那件发现尸体的那件屋子。” 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在哪里呢?如果你是在这里杀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啊!你也可以逍遥法外了。”就像我和孟应九。 女人抬头说道:“因为那里正对着月光。” 我抬头看见头上的砖石拱顶,已经布满了青苔,我问道:“月光很重要吗?”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幅惊悚的画面,惨白的月光下,一个女人举起砍刀一刀一刀地砍下另一个女人的头,鲜血四溅。 女人似乎是在回忆,她慢慢地说道:“那样效果更好,味道也更好。” 头皮一紧!什么意思啊?她说的味道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姜逸惊讶地问道:“味道?”他拉过女人说道:“什么味道?” 女人突然诡异地一笑说:“她们的脑髓。” 难道她吃了她们的脑髓?她才不是人吧!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血红的嘴唇就像是刚刚被鲜血染过的。现在忽然觉得她现在的表情恐怖之极,那张青春貌美的面庞下,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的阴暗。 我仿佛看见女人用力敲开人头,贪婪地吸食里面的脑髓,就像是在吸一颗普通的椰子一样。胸口堵得慌,我害怕地躲到孟应九身后。 姜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吃了她们的脑髓?” 女人露出妩媚的说笑容:“不然我能这么年轻吗?” “你真的是疯了。”姜逸鄙夷地说道:“现在我收回刚才要帮你教训那个男人的话,他离开你是对的!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你这样心狠手辣,如此残忍的女人。” 我本以为女人听了姜逸的话后,会被戳到痛处而失控,但她却只是微微一笑后说道:“是有些残忍,但是,这个办法就是他告诉我的。你放心,她们都是死在最快乐的幻觉之中,不会感觉到一丝痛苦,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多残忍。” 这只能说明相她比起其他一些变态稍微好一点,但是恶意杀人这件事情始终都是不可原谅的。 孟应九问道:“是谁告诉你,这样做就可以保持年轻的?” “以前我和他不同,他告诉了我这些方法后却又离开了我。现在我只能用他教我的这些方法来维持住自己的容貌,只希望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在这里。” 她的话挑动着我的神经,突然隐约感觉,我的将来会不会和她有点像,但我不想也不能变成她那样吃人的怪物。 “他是什么人?”孟应九继续问道,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女人笑笑说:“这个你还需要要问我吗?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们是一样的吧。”说完她又把目光转向我,我赶忙躲开她的眼神,如果和她对视,她一定可以看出我此时混乱的情绪。 “我和他不同,我从来不赞同这些残忍的做法。不过,你要是愿意告诉我,他的身份,或许我能帮你找回他。” 我狠狠地捏了一下孟应九,还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怎么现在他却还要帮她找人?那个“他”听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善茬,这么变态的方法都能想得出,最好不要和他们接触。 女人皱着眉头看着孟应九却不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姜逸插嘴说道:“你们现在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他问女人说:“你是说,是那个人教你这么杀人的?” “不是杀人,而是帮她们解脱了。” 姜逸摇了摇头说:“死亡是种解脱吗?” 女人看着我说:“对于她们来说,无论是在这个凡尘纷扰的世界中平凡的活着,还是轮回都是一种折磨,还不如去空虚的世界中自由自在。” 现在只要我和她一对视,我就会觉得紧张害怕,想起她刚才还想要杀我,我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觉得我现在活得挺好的,不需要你帮我解脱。” 姜逸对女人说:“你这样也不算是解脱,只是选择了逃避,而且是最简答的逃避方式。就像她,人家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需要解脱,你还当自己是圣母,以自己的臆断去干涉别人的生活。” 我附和道:“就是,人到这个世上来都是一样的,快乐与否全凭自己的心态如何。” 女人对我说道:“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我还来不及反问,她又转头问孟应九说:“你说这算是逃避吗?” 孟应九停顿了一下后说:“是。” 女人楞了一下平静地说道:“你们果然是不同的。” 姜逸不耐烦地说:“我们的人生观不同,再这样说下去也是徒劳。”他对女人说:“张女士,我们还是回局里慢慢聊吧,不要说这些虚的了,你只要把作案过程细节说清楚就行了。” 孟应九突然问道:“她们真的是你杀的吗?” 他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吓了我一跳,不是她还能是谁,而且作为嫌疑人的她半夜出现在这种鬼地方,基本就已经坐实了凶手的身份。 姜逸奇怪地说道:“不是她还能是谁,她是我们现在唯一锁定的嫌疑人!”他想了想又问那个女人说:“那个男人只是教唆了你这样做,还是他也是帮凶?”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一边慢慢走向黑洞一边淡淡地说道:“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我想再看一眼这个地方。” 姜逸说:“以后指认现场的时候,你还会回来看的。” 我看着阴暗恐怖的地下排水道说:“还要到这里来指认现场?这也太远了吧?”而且那堆蛇蜕怎么说得清楚? 以前的我是最喜欢这种有爆点的新闻了,可自从最近发生了这些怪事,我突然害怕曝光这种东西了,因为我不知道它们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 第九十六章 名字 当真相超出人们的认知范围,这个世界也会变得支离破碎。知识是从古至今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人们的认知范围是从小受上一辈的教育形成的,但是否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已经被制定了一个范围,不能超出?我们只能活在在这个范围里。 姜逸说:“再远也要来,这些事情牵扯别人一生的清白,马虎不得。” 我说:“可她不是在上面杀人的吗?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姜逸咳了一下说:“她把死者的头丢在那个黑洞里了。” “哦,但你们也不可能下到黑洞里面去找人头吧?现在肯定也找不到了。” 姜逸突然向我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呢?我问道:“你怎么啦?眼睛里进沙子了?” “哎。”姜逸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女人走到黑洞边说:“这不是黑洞。” “是,这是下水道嘛。”姜逸不耐烦地说道:“姑奶奶,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女人看着黑洞说:“快了。” 周围突然飘散出一种淤泥翻起时腐烂的臭味,我赶紧捂着鼻子。 孟应九突然说道:“不好!快拦住她!”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那个女人纵身跳进黑洞之中! “坏了!”姜逸说着,赶紧小心走到黑洞边。我们也赶紧走过去,毕竟刚才已经吃过亏了,要是心急一冲动,我们也会掉进黑洞里。 我是第一次走到黑洞旁边,那些臭味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姜逸拍着自己的脑袋愤愤地说道:“都是我太大意了,心想这个地方她也逃不出去,竟然忘记了这里,这下恐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拿着手电向洞里看去,这是一个垂直下去的排水洞,可以看见大概10米下的地方有水纹波动。 “是啊!”话说完又觉得不对,孟应九也跳进过黑洞里,但现在不也好好的在这里吗?不能让姜逸想起这个,我赶紧问道:“凶手现在跑了,那你怎么办啊?” 姜逸坐在旁边说:“她畏罪自杀,我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她跳进这里面还活得了吗?”他突然眼睛一亮,拍了一下孟应九说:“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这下面还有什么别的出口?” 孟应九淡淡地说道:“没有别的出口,下面的集水池外就是长江。” 姜逸追问道:“可是你怎么…你明明就跳下去了啊!为什么还能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呢?而且还没有湿身!” 原本是严肃又恐怖的话题,姜逸这样说起来突然又觉得很搞笑,气氛轻松了一些。我一直看着黑洞,听他们的谈话,因为我害怕从孟应九那里听见我不想要的回答。 一直都在纠结,是要逃避还是该勇敢的面对?但刚才女人的话让我知道,对于我来说只有死亡才能真正逃避掉这些问题。 现在的我和孟应九就如同眼下这滩看似平静的水面,实则里面已然波涛汹涌,可能随时会喷涌而出。但要是我不想放开他的手,就得要面对这些未知的风浪。 孟应九没有回答姜逸的问题,他还是这样,不想说的事情就会选择沉默,而不是想要换个别的东西把它给绕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逸似乎就是在等着孟应九回答,他想要一个解释,但他不知道的是,孟应九连我都不愿意说的事情又怎么会告诉他呢? 我们就这样僵在原地,大家都看着黑洞不说话。三个手电的光线在漆黑的水面上照出一个亮斑,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昏昏沉沉的水中一闪而过!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紧接着水里又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眼睛!但马上又消失了。 “啊!”我下意识地尖叫起来,平静的水面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眼睛,那种惊吓可想而知!只感觉头皮发麻,手一松,拿着的手电也被吓掉了。手电掉进水里后,照亮了漆黑的水下,这时我看见了更为震惊的一幕。 光线照射的水中,一条巨大的黑影游了过去,黑影的身上有着和蟒蛇一样的黄褐色云状花纹。 黑影在水中翻过,手电的光线瞬间就消失了,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我颤抖着说:“那…是什么啊?是…那条…巨蟒吗?” 姜逸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着身后那堆蛇蜕说:“居然真的有这么大的蟒蛇?电视上都没有这么大的吧!” “是蟒!”孟应九拉起我对姜逸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姜逸问道:“这不一样吗?” 孟应九十分严肃地说:“不一样!只能叫它蟒!” 我问道:“难道叫错了名字,它…它会吃了我们吗?” “不会。”孟应九说:“这里是它的地盘,我们得马上离开。” 我们退到入口处,站在隧道口想起那个女人说的话,回头再看看那个黑洞,她说的那个“他”不会就是那条巨蟒吧?可要是这样,我的脑洞也是要突破天际了吧! 姜逸也没有多问,我们沿着来时的路飞快地往回跑回去。跑过破损的木门和配电室,孟应九和姜逸重新关上那道厚重的铁门,插上门栓。 铁门关好后,我们才敢站在门外休息。看着变形的铁门,心中突然有一个疑问,我们刚才的经历和以前在这里关上门的那个人一样吗?不过应该那时候更为激烈吧,至少现在没有东西在撞击这扇铁门。 姜逸看着铁门说:“一切都变得和从前一样了。”他笑着安慰自己说:“我们还是有些收获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是啊,至少你确定凶手是谁了,虽然没有抓到她,不过她应该也不会再出现这个世界上了。” 姜逸又把目光移向孟应九,我赶忙挡在他面前对姜逸说:“我们快出吧,姜警官!” 他还是不死心地去看孟应九,我挡在孟应九面前对他做了请的姿势,他看了我一眼,只好转身往回走去。 我们从那人挖的小洞爬回到原来那条防空洞里,再继续走下去。姜逸现在应该是明白了他不可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消息,所以,回去的路上,他也没有再问什么。 沿着这条防空洞往前走,出现了几条交叉的隧道。但是在每个路口我们都找到了熟悉的五角星标记,在它的指引下,我们很快就看见防空洞的出口。 第九十七章 保证 这条防空洞往外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缩小成了一个和我差不多高,一人宽的洞口,孟应九和姜逸只能弯着腰走在里面。洞口被铁栏杆封了起来,一把大锁把我们锁在了里面。外面茂密的树叶把洞口遮挡得差不多了,只有点点月光从树叶缝隙里照进来。 姜逸使劲掰了掰那把锈迹斑斑的锁,很遗憾没有掰开。他拉着铁栏杆摇摇头说:“得了,出路就在眼前,但我们却出不去。上帝给我们开了一个洞,却在洞口按上了铁栏杆!” 我说:“上帝既然都愿意给我们出路,那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你会缩骨功吗?” 我摇了摇头,姜逸说:“那就是了,现在怎么出去啊?要知道刚才我们可是按照你们说的什么五角星指的路才走到这里的……” 我打断他说:“你放心,一定可以让你出去的。” 姜逸靠在铁门上,摆出一副我看你怎么收场的表情。我走到他身边,把他拉开,腾出位置来让孟应九开锁。孟应九拿出盘蛇匕首,他把刀尖插进锁孔里,再用力一转动,只听见咔嚓一声,锁就打开了。 孟应九收起匕首,把锁拿下来推开铁门,走了出去。 姜逸张大嘴巴说道:“居然这样就打开了?” “是啊!”我小说对姜逸说道:“因为他就是上帝。” 孟应九拿开门外的树枝,我走出去赶紧伸了一个懒腰,虽然这个隧道和我身高很合适,但是站在里面还是感觉很压抑。 姜逸从里面走出来后也赶紧活动了下筋骨,孟应九关上铁门,重新把它锁上。 在孟应九锁门的空隙,姜逸小声问我说:“他真的是上帝吗?” 我笑着说:“这你也信?我乱说的。”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身上全是泥印子,很像是通下水道的工人。 孟应九锁好门后,把那些树枝移回原位,把铁门遮挡住。看着他的背影,虽然我脸上笑着,但其实心里很苦涩,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女人说他不是人,难道他真的如同我随口一说的那样,是上帝吗?不,这太可笑了。 姜逸看着树枝后面依稀可见的铁栏杆门说:“得找个时间来把它封住。林记者,这下水道里的事件你可别写篇文章放在报纸上啊。” 里面这些东西也应该和鬼洞里的一样永远不要曝光的好,一个人的好奇心就很恐怖了,更何况是一群人的好奇心呢? 我心知肚明地故意问道:“为什么呢?这可是很好的故事啊?” 姜逸着急地说:“别啊!你要是这样写了,大家又会以为是我们警方破不了案,就胡乱编个故事出来交差。” 我抬头看见夜空中繁星点点,这和孟应九喜欢的那张星空明信片比起来,是差了许多,但是已经很美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这座城市的夜空也可以有这样的空灵美好,我看着星空说:“你们自己公信力不够,就不要怪别人不相信。” 姜逸站到我面前,挡住我的视线说:“因为这件事件本身就太难以置信了!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大的蛇。” 我转过身说:“你看天上这么多星星,明天一定又是晴空万里,又有谁还会记得昨晚的夜空呢?” “我啊!”姜逸说:“林记者,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公开。” 看着他一脸的焦急,我就越想再逗逗他。孟应九走过来,想要说什么,我赶忙上去阻止他,我知道他肯定是要告诉姜逸,我是不会报道这件事情的。 我给孟应九使了个眼色,再转身对姜逸说道:“可是我失去了这个新闻,损失很大的。而且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在这里,又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这样吧,林记者,只要你不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吗?你可以说话算话啊!” 姜逸举起四根手指说:“我发誓,我以我的职业基本素养向你保证。” “好,那我就不报道了。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求,希望以为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姜警官帮忙的时候,姜警官可以给我一点方便。” 姜逸想了想说:“行,没问题!只要不触犯法律,我都可以帮你。” 这样我虽然丢掉了一个大新闻,不过也感觉好多了。“好吧,我们就各自回家吧。”我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心里又迷茫起来说:“可是这到底是哪里啊?” “管它是哪里,反正肯定还在重庆!”姜逸指着我们旁边的一条林荫小道说:“我们先走出去,走到大道上就会这是哪里了。” 姜逸带路走在前面,我挽着孟应九走在后面。这里的林荫小道树枝茂盛,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了,把原本就小的路又占据了一半,我只好缩在孟应九怀里。 孟应九小心地为我拿开挡在我面前的树枝,生怕它们划到我。树林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四周蝉鸣声不停,突然觉得现在这样很浪漫,和上午比起来,这才算是约会嘛!只是前面多了一个姜逸。 我紧紧抱着孟应九,和他一步一步走在窄窄的林荫小道上,真希望这条小道永远没有尽头。 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不会有尽头,那就是时间。 美妙的时刻总是短暂,很快我们就走出浪漫的林荫小道。说是走出,其实就是从树林里钻出来的。我依依不舍地放开孟应九,回头再看浪漫的林荫小道,已经被茂密的树林吞没,没有踪影。 我正恍惚的时候,听见姜逸说:“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呢?我之前一定来过。” 我看看四周,发现外面也是不宽方石板路,路两旁种满花草,在我们旁边居然还有一座小石拱桥,桥的对面还有一个造型古朴但又不失典雅的小亭子。 我突然也觉得这里看起来很眼熟,我之前一定也来过!一个词语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我和姜逸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说道:“鹅岭公园!” 鹅岭公园的前身是清末时期西南首富李耀庭的私家园林“礼园”亦称“宜园”,1958年市政府对礼园旧址进行扩地修缮,成为了“鹅岭公园”。 我走上拱桥说:“没想到我们在地下居然走了这么远!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累呢?” 第九十八章 昨日星辰 鹅岭公园向来就是消暑纳凉的好去处,白天有很多过来喝茶打麻将的大爷大妈,现在夜晚没有人,就显得格外安静凉爽。 以前每次来这里逛公园,都会想,这要是我的私家园林就好了。每天不用上班,可以悠闲地在自己的园子里看书、弹琴、赏花再晒晒太阳,没有比这个更加舒适的生活方式了。 姜逸说:“其实没有很远,最多也就5、6公里。” “这还不远?”当知道自己走了5、6公里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腿有些软了。我拿出手机发现已经是凌晨4点半了。我说:“我们居然在下面待了4个多小时。” 姜逸伸了个懒腰说:“天就快亮了,既然已经找到方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林记者,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当然,现在我也算是你的债主了。” 姜逸笑着说:“我走了。” “再见,姜警官。” 姜逸对我挥了挥手,他走过孟应九身边时,拍了拍孟应九的肩膀说:“谢了,兄弟!” 孟应九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姜逸的手电光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姜逸走后,我走到拱桥对面的亭子里坐下来。孟应九跟着我走过来说:“不回去吗?” “我想休息一下。”我拉着他坐在我身旁说:“你不觉得现在这里很美吗?” “嗯。” 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累,也不困,反而很清醒,因为我心里有太多疑问了。 我问孟应九说:“那个女人她会不会死啊?” “不会。” “她们是一起的对不对?她和那条巨蟒?” 孟应九没有回答,我继续说道:“我觉得那个女人说的‘他’就应该是那条巨蟒吧。” “为什么?” “就是感觉。”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和那个女人之前就认识吗?” “不认识,第一次见面。” “那她为什么要说…说你…不是人,为什么要说…我们没有好结果。” 接下来又是意料之中的沉默,过了一会我说:“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人?我们是不是不同?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吗?以后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 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有些不安,我忐忑地问道:“什么不会?是不会嫌弃我?还是…我们不会在一起?所以我担心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孟应九起身说道:“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撇过头说:“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很久没有这样任性,冲动之下说出的话,现在有些后悔。要是他真的自己转身走了,我该怎么收场啊? 好在孟应九并没有转身走掉,他只是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但是依旧没有说话。他始终不肯给我一个正面的解释,本来就很心烦意乱,现在被他这样注视着,我觉得更加烦躁了。 眼睛酸酸的,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了,趁现在我还没有失控痛哭出来,我低头说道:“你走吧。” 孟应九突然把我拉了起来,往亭子外面走去。他力气很大,我挣脱不了,只好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用另一只手紧紧抱住柱子。 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我哭着说:“我不走!你每次都是这样沉默逃避!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想要和你一起面对!因为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孟应九松开我的手,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我干脆抱住柱子放声大哭起来。孟应九走了过来,我转过头去不看他。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别哭了,一会你的哭声该把它们招过来了。” “谁?”心里害怕起来,我停下了哭泣说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难道姜逸还没有走!”这要是被他看见也挺丢脸的。 “他走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万物皆有灵,这些植物也会听见你的哭声。” 万物皆有灵。他是在说他自己吗?我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你…真的不是人?” 孟应九伸手帮我拭去脸上的泪水,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又转过头去。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 我抱紧柱子,竖起耳朵仔细听他说话,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紧张得不得了。 孟应九慢慢地说道:“我的确不算是人类。” 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身体,这瞬间我感觉自己从头发尖到脚掌心都凉透了。虽然心里早有预感,虽然自己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当这句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又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那算是什么?外星人?吸血鬼?还是…”想起刚才看见那只眼睛,难道孟应九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为我没有父亲,而我的母亲又在生下我之后就难产死了,所以村里的人都说我是妖孽,我外婆迫于压力,只得把我送去道观,不然那些人就会杀了我,好在那里的人愿意接纳我。” 上次他就说过这些,只是没有说得这么详细,这些事情应该给他的童年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他才不愿意提起往事,而我却在一直逼迫他。我松开柱子,转身看着他。 孟应九继续说道:“我的外婆常常来道观看我,她告诉我,我的母亲是上山采药,迷路走进一个山洞,她饿极了,就吃了山洞里面一棵树上的野果,不想就怀了我。”他看着我身后微笑着说:“外婆说我是山神的儿子。” 周围渐渐明亮起来,照亮了孟应九朦胧的脸庞,这时我才发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外婆应该是他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可是他说过自己的孤儿,外婆后来应该也去世了吧。 “后来我偷偷去过山上,也找到那个山洞,但是里面没有没有野果树,只有一条溪流。”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黯淡下来,难道他外婆说的故事是骗他的? 我说:“是不是你找错了山洞?又或者是那颗长有野果的树不见了?” 他看着我说:“都不重要了,就像你说的,今天晴空万里,又有谁还会记得昨晚的夜空呢?昨日星辰都是过眼云烟。” 第九十九章 晨曦 没怎么听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似乎好像每次只要他给我娓娓道来这些故事,我就会忘记之前的种种不愉快,要不怎么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呢? 现在的我只能傻傻地问道:“那你是…山神的儿子?” “算是吧。” “山神…这么说你是…神?” “不是。” 我都糊涂了,“山神不是神吗?” 孟应九笑了笑说:“我们去看日出吧。” 尽管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但是晨曦中的他真的让我移不开视线,不知不觉我就回答道:“好的。” 鹅岭公园位于重庆半岛的最高处,现在我们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于是我带着孟应九来到公园里面最高的瞰胜楼。 平时登上瞰胜楼需要5元钱的门票,但是现在太早了,也没有工作人员。孟应九很轻松地打开了大门,我们就悄悄的上了楼,心情是觉得紧张又刺激。 登上楼顶,两江的风光尽收眼底,七座风格迥异的特大型桥梁飞架与长江和嘉陵江上,城市中云雾环绕的高楼大厦正霞光中慢慢醒来,为了这样的美景,冒险一次也是值得的。 孟应九拉起我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撕开那块创可贴,露出那条细小的伤口。他看着我的手说:“已经好多了。” 我拿回自己的手看了看说:“本来就不严重啊。” 太阳缓缓地从江边升起,绚烂的阳光拉开天空中银灰色的轻纱,为我们眼前的楼宇铺上一层金辉。 孟应九突然问道:“那条项链,你还喜欢吗?” 我低头摸着项链说:“喜欢啊,本来就很好看,再加上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更加喜欢。” 孟应九没有说话,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从他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出喜悦的神情,相反,我感觉他复杂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正想问他怎么了,楼梯间里突然传来传来脚步声,我惊讶地说道:“有人上来了!难道是管理员吗?我们快藏起来吧!” 我拉着孟应九想绕到另一边,看能不能运气好,不被发现再偷偷下楼,但是孟应九却站着不动,语气平静地说道:“不用躲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偏偏孟应九又不愿意离开,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慌张地说:“这怎么行?我们要怎么解释啊?我可不想为自己写一个头版头条!” 话刚说完,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有点耳熟!但这也不是姜逸的声音啊!会是谁呢?我转过头去,竟然看见柏少歌正倚在栏杆上眺望着风景。 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奔流的江水,风轻轻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高挺的鼻子恰到好处,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我这才发现他的侧脸竟是如此好看。突然想起孟应九还在我身边,我怎么能这个时候花痴别的男人呢? 我问道:“怎么是你啊?” 柏少歌看着风景懒懒地说:“有的人不按照规矩办事,我得来提醒提醒他。” 难道是说我们逃票吗?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我说:“刚才上来的时候没有人啊,一会下去补上就是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错过日出。” 柏少歌转过身子来看着我说:“你还是如此可爱。” 他的话吓了我一跳,这样暧昧的话,不知道孟应九听了会作何感想?早知道他是个说话不着边际的人,就不该和他废话。 孟应九突然说道:“太阳已经凌空,你来晚了。” 我看着孟应九,突然想笑,原来他也是会吃醋的。只是我现在要怎么解释那?本来和那个柏少歌也就见过几次,根本不熟的啊! 柏少歌还是那副坏坏的笑容说:“每天都有日出,你又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争抢呢?” 我这才感觉气氛怪怪的,他们的对话也是莫名其妙,好像话中有话,我小声问孟应九说:“你们认识吗?” 柏少歌却突然说道:“我们可是多年的老友了,是吧?孟应九。” 居然还知道名字,原来他们真的认识!可是怎么没有听说过呢?那之前我和柏少歌遇见的事,孟应九早就知道了?我尴尬地说:“原来你们是好朋友啊? 他倚靠这栏杆托着头说:“是啊,让我仔细想想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呢?我记得…” 孟应九打断他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他就拉着我向楼梯口走去。孟应九的表情十分严肃,他没有看柏少歌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这样应该不是好朋友吧? 我们走过柏少歌的身边,孟应九依旧是摆着一张臭脸。柏少歌也没有生气,还是那副坏坏的笑容,他挥手对我说:“再见!” 孟应九没有要理他的表现,拉着我飞快地从柏少歌走过,我只能尴尬地笑着对他点点头。 下了楼,刚走到瞰胜楼外面的路上,管理员就从对面走了过来,还好我们下来得及时,不然就麻烦了。可是柏少歌还在楼上呢?我回头看看了瞰胜楼,没有发现他的人影,或许是走到另一边了吧。 鹅岭公园也是一个爬坡上坎的立体公园,孟应九拉着我一个劲的快步下山,始终是跟不上他的脚步,看见前面出现一个凳子,我赶紧坐上去说:“休息一下吧!我真的走不动了,又没有吃早饭,我的头好晕。” 孟应九没有说话,而是停下来望着瞰胜楼的方向。我拍着小腿问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清晨的阳光格外温柔的照着孟应九的脸上,给他原本英俊的脸庞加了一道滤镜,现在的他看起来还真的挺像一个神仙。 “原来是朋友。”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现在各为其主,自然不能再走到一起了。” 公园里面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一些锻炼的老人,他们悠闲地从我们身边走过,不时投来疑惑的目光,衣服上的泥土已经干了,印在衣服上显得十分滑稽。一开始还不习惯,后来看得人多了,我也就放宽了心,反正都是陌生人,看过一眼就会忘记。 倒是孟应九的话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拉过孟应九小声问道:“那他也是神仙吗?” 第一百章 车 真则为神仙,幻则为众生。 以前我对“神仙”的认识都是来自书上的传说、老人们讲的故事,我以为“神仙”只是人们编造出来的词语,以此来获得别人的尊敬,狐假虎威。就像古时候的皇帝都说自己的天子,他们也是借了人们对大自然的敬畏爱戴之情。 孟应九拉我起来说道:“他不是神是仙。走吧,一会人越来越多了。” “这有区别吗?” “有。” “有什么区别啊?” “……” “你说你不是神,那你是什么呢?你也是仙吗?” “不是。” “猜来猜去好累啊!”说着我们就走到了公园门口,我说:“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孟应九看着我,神情复杂,我拉着他说:“你就告诉我吗?嗯?都已经说了开始,怎么能中间断掉呢?” “我得去庆叔那里一趟,你先回家吧。” “我和你一起去啊!” 孟应九捏了捏我头发上干了的泥土说:“你先回去洗澡,休息一下吧。” “可是…” 孟应九没有听我说完,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为我打开车门。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从昨天晚上起,我就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古怪,并且不是他平时神秘行为的那种古怪,而是对我,感觉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有一瞬间,我甚至在想,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到底还是不是孟应九? 我迟迟没有上车,司机不耐烦地问道:“到底走不走啊?” 孟应九回答道:“走。” 这是在回答司机,也是在叫我走。 我只好坐上车说道:“我等你回来。” 孟应九笑着说:“好。” 他的笑容很勉强,我坐上车,孟应九刚关上门,司机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孟应九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我也一直隔着车窗望着他,直到车子转弯,我们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中。 转回头来,心情又沉重起来。司机打趣地说道:“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要分开呢?” 脑子一片混乱,我胡乱说道:“生活所迫。” 司机笑了笑说:“年轻人是该努力打拼。”车子在一个路口等红灯停了下来,司机说:“不过小妹,别怪我多嘴,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以要看清楚那个男人啊!” “什么意思?” “我也是一个男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个男人叫一个女人走,只会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二就是他太爱这个女人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们是哪一种情况。对了,你还没有说你要去哪呢?” 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看着红灯的计时器上时间一秒一秒减少,我竟然脱口而出庆叔古董店的地址。 “好嘞。”红灯变绿的那一瞬间,车子又飞了出去。 因为很早,路上还没有很多车。车子飞驰而过,车窗开着,窗外狠狠吹进来的风让我渐渐清醒。回忆起我们经过的点点滴滴,我想孟应九应该是喜欢我的,他曾经几次不顾一切地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坐在这里郁闷。 我问司机说:“为什么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女人还会叫她走呢?” “基本就一个原因,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给女人想要的生活,自己配不上她,所以还不如放手。” “但是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自己努力给女人想要的生活吗?为什么一定要放手来伤害彼此呢?” “总有些鸿沟是无法跨越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我想起在江边看烟花时,他说:“我不知该如何轻执你手。” 难道是因为他自己不算是人类,所以他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吗?可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开始呢?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还以为是孟应九打来的,赶紧拿出手机,结果是林子皓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淡淡地说道:“喂。”突然感觉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和孟应九好像,果然这些东西都是会潜移默化的。 “姐姐!江泰楼被烧了你知道吗?就是白象街那里的保护文物!” “哦。”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哦,因为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你就是想说这个吗?” “是啊,我现在刚刚赶到现场,还好火已经灭了。宣传部的人也来了,我就想说给你打电话,你来吗?还没有看见你们报社的人。” 我低头看看自己脏脏的衣服,才从那里离开,暂时不想回去,而且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说:“我现在也在外面有事,去不了,报社里肯定会有别的人去的。火灭了,那房子现在怎么样了啊?” “很糟糕,里面烧毁得比较严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得在这边做修复工作了。” 心里有些愧疚,我问道:“还能修复得好吗?” “肯定修复得好,只是这样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以前我就提议要加强管理,这些有代表性的古建筑很意义,它们是这个城市不可磨灭的记忆,我们不能毁掉它们。” “是的。” “好了,我得去忙了,我们再联系吧。” “恩。” 挂了电话,我打开网络,看见群里说小张已经去了现场。这样也好,方便我了解消息。 想打个电话给小张,却发现已经到达目的地,庆叔的车正停在店门口。下车前司机又嘱咐我要擦亮眼睛,他说他女儿和我差不多大,前段时间失恋了,被她的帅哥男朋友给甩了,整天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的,希望我不要重蹈覆辙。 我早已经过了小女生的年纪,即使失恋也不会要死要活的。生活总还得要继续,没有人会等你,如果你慢了下来,就会被这个社会淘汰。 司机走后,我站在门口的竹帘前,有些犹豫,一会见到孟应九应该说些什么呢? 竹帘突然掀开,庆叔探出头来说:“小敏?你怎么在这里?” “我…” 孟应九从庆叔身后走出来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 孟应九已经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洗干净了。庆叔走出来说:“我们正要出门呢。” 我问道:“你们要去哪里啊?” 庆叔本想说话,但被孟应九一个眼神就给憋回去了。孟应九拉着我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又叫我上车。说完,他自己走回驾驶室坐上车。 看着他坐上车,我才坐上车。庆叔也坐上车来,他刚关上门,孟应九也和那个司机一样,一脚油门驾驶车子飞了出去。 第一百零一章 回家 孟应九驾驶着汽车在山城里飞快地穿来穿去,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上次和姜逸一起去追抢匪。 孟应九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连平时一向幽默风趣的庆叔也不说话了,气氛突然变得这样严肃,让我心里很不安。 眼前的道路渐渐变得熟悉起来,这不是我们家附近吗?果然转过一条街后,车子在我们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但是大家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我看着孟应九说:“我们回家吗?” 他看着前方说:“你回去吧?” “那…你们呢?” 庆叔凑上来说道:“小敏,我们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 孟应九说:“你回家吧。” “不要,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孟应九严肃地说道:“你还想当拖油瓶吗?” 他的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进我的心脏,我说:“你不是说过我不是拖油瓶吗?也说过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喜欢。” “那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刚才看日出的时候不是都还好好的吗?这下我的心脏彻底刺穿了。 庆叔说道:“孟应九!你…哎…” 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但我还是希望是自己理解错了,我问道:“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那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孟应九看着前方说:“一开始,我以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才会接近你,处处保护你,对你这么好。但现在,我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这一切都是个误会。你走吧。” 已经不是心如刀割,现在他说的每一个字对应着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像是一颗炸弹,一颗一颗地把我的心脏炸得粉碎。 眼泪已经如同决堤的河流,我哽咽地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以为我是你要找的人,所以才会喜欢我。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孟应九一直看着前方,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是!”他甚至都没有皱一皱眉头。 “我不信,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他冷如冰山的脸庞上终于起了一丝涟漪,但是他没有转过脸来,也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不想让我去,可以直说...” “我没有骗你。”孟应九转过来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自己认错了人,如果给你带来误会,对不起。” 他说这个话是要和我分手吗?我说:“我不要对不起...” 孟应九转回头去说:“我已经回答你了,你走吧。” “你让我去哪里?” “回家。” 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已经开启了,我不相信他会突然绝情到这样的地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我已经决定,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我紧紧拉着安全带说:“才经历这么多恐怖的事情,你现在让我一个人回家?我不要!” 孟应九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从车前绕过来,难道他还要拉我下车?不行我必须要赖在车上,于是我赶紧锁上车门。 可是我才锁上车门,它居然又自己解开了!我看着站在车窗外一脸严肃的孟应九,突然想起他是神啊!我怎么斗得过他呢? 车门锁打开后,孟应九打开了车门,我使劲向后缩。孟应九也没有来拉我,而是站在外面看着我。 这样对峙了几秒钟后,庆叔对我说道:“小敏,这次出去真的不能带上你,我们都不能确定,到底会有多危险。” 庆叔的话让我心里有点犹豫起来,毕竟昨天晚上我被当做人质的时候就想过不能再拖累他,不能再让他为了我去冒险。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我更害怕他一离开就不回来了。 我问庆叔说:“庆叔,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庆叔为难地说道:“额...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啊。” 他们分明是队友,我却还妄想着从庆叔这里得到安慰。他怎么会不清楚?他明明知道的比我还多! 我看着孟应九,心中的怒气没有减少一分,但是悲伤又增加了几分。心里很想问他,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还会喜欢我吗?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就像一个麻木的机器人走下车,下车后,孟应九马上关上车门,没有停留地回到驾驶室。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发动汽车,然后从开着车从我的视野里消失。心里一直在呐喊:孟应九,不要走!但实际上,我却是一直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一点一点离开我。 我们没有说再见,我也忘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见面?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可是回到家,看着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房子,想起以前的甜蜜生活,心里的悲伤就全部转化成愤怒! “就因为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就可以马上翻脸不认人吗?是神仙就了不起了吗?老子从来不拜神的!” 走到孟应九房门前,越想越生气。那我算什么?太不负责任了,这种行为简直是无情!无耻! 我气得一脚踢上孟应九的房门,没想到他的房门没锁,竟让我一脚给踹开了。 门开后,房间里面被孟应九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我看见别人房间收拾整齐就来气,于是我冲进去,把他叠的整齐的被子拉开。 “要你收拾得那么整齐!不就是想要突出我有多懒吗?可是……其实我真的不懒!你不能仅仅因为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就不喜欢我了吧?就把我们的室友之情抛在脑后了吧...”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我倒在孟应九的床上不顾一切地哭起来。心中有太多的悲伤和愤怒无法诉说。好像自己现在也不能做别的事情了,只能这样痛哭来发泄。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已经流不出来。眼睛干涩得发痛,只能闭上眼睛,抱着孟应九的被子,那上面好像还有他身上的味道,胸口又痛起来。 昨天晚上没有睡觉,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现在仅剩的一点力气和精神又全部被眼泪带走。我只能躺在孟应九床上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因为想到什么都心痛。 心痛了就哭,哭累了就休息一下,如此循环,最终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一百零二章 皱褶 隐约中听见水流的声音,四周一片漆黑,自己手上好像拿着个东西,上面还有开关,按一下,光明出现了,原来是手电筒。我拿起手电照照四周,发现我竟然一个人躺在防空洞的排水系统里! 孟应九和姜逸怎么不见了呢?柱子后面的蛇蜕怎么也不见了呢?难道被他们搬走了?可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我应该和他们一起行动的呀? 刚站起来身后就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来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刚才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怎么突然就有人说话了?而且还说什么你来了?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正站在我身后。她面目清秀,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及腰的黑发和白色的裙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在这个原本就阴森的环境里显得更加恐怖。 不过更加恐怖的是我竟然觉得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向后退了几步问道:“你是谁啊?”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笑着说道:“你也想我交易吗?可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换的了,我的生命快结束了。” 她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我再次看了看四周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 “你确定?我们不认识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交易啊?” 女人一步步向我走过来说:“我们刚才见过啊,你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刚才见过?”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她一边向我走过过来,我就慢慢后退。已经退到房间中间的黑洞边,再往后退去我就要掉下去了。我停在黑洞边对她说道:“你别再过来了!” 女人停下来说:“你很怕我吗?”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气势不能丢。我故作镇定地说:“没有啊!只是我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我们见过面。” “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啊?” “我?”我为什么会约一个陌生人来这里?而且还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说你不再相信男人了,想要我帮你解脱。”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你被孟应九甩了。”女人笑着向我走过来说:“他就用一句你不是他要找的人就不要你了来打发你,难道你不恨他吗?” 她的话像恶魔带走我的灵魂,孟应九不要我了,突然想起孟应九决绝的眼神,和扬长而去的汽车,他真的不要我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记起他说的这些话,女人步步紧逼,我只得向后退去。忘记身后是黑洞,结果脚踏空,一下子就掉进了黑洞里。 身体失去重力,开始自由落体向下。突然看见孟应九出现在洞口边,但他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坠入深渊。他没有想要救我…他真的不要我了…… 那个女人也走到洞边,她微笑着挽起孟应九的手臂,孟应九也笑着回应她,接着他们就在我面前拥抱在了一起。 突然觉得,这就是一场早就预备好的阴谋,真是太过分了,我还没有死掉啊!他们怎么能这么等不及呢?最起码也该演完这最后一场戏啊! 就这样掉下去吧,现在死对于我来说,或许真的是解脱了。生无可恋,我闭上眼睛,只想一切快点结束。 一下子惊醒过来,发现我正躺在床上,窗外夕阳的余晖暖暖撒身上。我松了口气,原来是场梦,还好只是场梦。孟应九要是真的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我一定会哭死的。 摸着自己的眼睛,怎么感觉眼睛又干又痛?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我的房间啊!我的房间不可能会这么整齐的? 看见旁边床头柜上放着我和孟应九的合照,这不是孟应九的房间吗?我怎么会躺着这里? 拿起那张在磁器口的合照,突然想起了一切,想起了孟应九早上对我说的话,我不是他要找的人,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个误会。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孟应九已经离我而去了。眼泪又无声滑落,掉在照片上,晕开我们曾经的微笑,那些欢乐的时光都不会再有了。 早上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过了小女生的年纪,不会因为失恋而哭得要死要活,没想到这么快就不攻自破了。 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头也开始晕了。自己说的话,就得说到做到,我擦掉眼泪起床吃东西。 不敢坐到饭厅去吃东西,那里有太多和孟应九的回忆,而以后他也不再会在家里做好饭菜等我。我坐在沙发上吃着饼干和牛奶,眼泪又默默流下来。 突然想起他的东西还没有拿走,他应该是还回来取东西的吧。但是会不会因为不想再见到我,被我纠缠,就干脆不要了呢? 孟应九床上被我翻乱的被子和他整齐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要是他突然回来了,看见这一切,肯定不会原谅我的。于是我赶紧放下手中的食物跑到他房间里,把他的被子叠整齐。 我始终无法把他的床收拾得像以前那样整齐,床单上面的皱褶恐怕只有洗了才会平顺,可是我心里的皱褶要怎么才能平顺得回去呢?突然好想给他打个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可我现在还能给他打电话吗? 拿出手机,屏幕上还是我们两个在成都拍的合照,心里又酸楚起来,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发展成了这样? 脑子里又响起了孟应九的那句话:“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才会接近你,处处保护你,对你这么好。但现在,我发现我认错人了,这一切都是个误会。你走吧。” 现在仔细回想起以前他说过的一些话,好像那个时候他的话里就暗示过他找到了我,结果却是认错人了…… 可是认错人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继续去找你要找的人,我们还是可以好好的啊? 我忘了,他说过如果不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他要找的人,他根本就不会喜欢我…… 第一百零三章 讽刺 夕阳被黑夜吞没,我站在阳台门口不敢再向外迈出一步。外面渐渐绚烂起来的灯光,映衬出我的悲伤和孤寂。 我退回屋里关上阳台的门,拉上窗帘。拿出手机,翻出孟应九的电话号码,却迟迟按不下拨号键,万一他已经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呢? 捏着手机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心里万分纠结,这个时候手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突然震动的手机吓得我一下子松开手,手机掉在沙发上。 会是孟应九打来的吗?想到这里,我马上拿起手机,结果却是小张打来的…… 看见手机上小张的名字,我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个小孔的气球,瞬间泄气。 我接起电话,打开免提躺在沙发上。 “喂!喂!林敏…你听得见吗?怎么不说话呢?”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在呢。” “还在睡觉啊你?难怪不回我消息。” “恩,你发什么消息了?” “江泰楼不是被烧了吗,今天我去现场,你猜我碰见谁了?” 难道碰见孟应九了?不对,小张不认识孟应九。我问道:“碰见谁了?” “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那个杂志,《未知》还记得吗?” “记得啊,他们也来了?” 小张说:“恩,这是很正常的。但是那个美女知道我是重庆x报的后,就问我为什么你没有来?” “美女?问我?”一定是沈舞萝! “是啊,你什么时候和她们那么熟了?你真的要跳槽啊?” 我说:“别乱想了,我怎么可能跳槽?她还和你说什么没有?” “别的倒是没说什么了,不过我发觉她们挺有背景!” “怎么说呢?” “连我都只能在外面照照相,她们倒好,直接就给领进去了,到我走的时候都还没出来。” “谁领她们进去的?” “文物局的一小子,对她们可好了,我就奇怪了,到底谁和谁才是签了协议的合作伙伴啊?” 应该是林子皓见到他的偶像了,我说:“算了吧,这种负面消息我们也不能多报道,就让她们去写吧。” “是啊,都是看着这是个坏消息的份上,我就让给她们了。要是别的,我才不会这样拱手让人呢。” “恩。” “林敏,你是不是生病了啊?今天这种事情你不积极就算了,怎么声音听起来还这么微弱呢?” “超人也有累了,想休息的时候啊,我只是很累了,想睡觉。” “那就去休息吧,超人。” 挂掉电话后,我马上又拨打林子皓的电话,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就会被孟应九占据全部的思绪。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跑哪里去了呢?居然还无法接通。也没有仔细考虑,我又拨打了李阅怡的电话,结果还是无法接通。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们了。 之前还说四个人要一起再出去旅行、探险,现在也凑不齐了,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又不自觉地翻出孟应九的电话号码,但也只是看着不敢拨出去。一直举着突然手滑,手机一下子砸到脸上,痛死我了,真是祸不单行! 我揉着脸翻身起来捡手机,捡起手机又吓了一跳!刚才手机掉下来竟然自己把电话给拨出去了!现在正在呼叫孟应九!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虽然紧张但我还是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心里一直自言自语道:“这是老天爷打的电话…不是我打的…” 当电话靠近耳边的时候,我又听见了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居然关机!是早就想到我会给他打电话所以就关机了吗?这是老天爷打的,才不是我打的! 手机发出电量低提醒,我生气地对它说道:“要你多管闲事,自作主张的给他打电话吗?自作聪明地妄加揣测圣意是第一大忌你知道吗?” 给手机充上电后,我就去洗头、洗澡、洗衣服、收拾房间、打扫清洁。不能让自己停下来,静静坐着只会胡思乱想,徒增悲伤。 一番体力劳动下来,心情好像是平静了些,睡意也来了,于是我躺在自己床上又开始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肚子饿得开始痛起来,头也晕沉沉的。虽然睡得久,但一晚上的梦里都是孟应九的那一串电话号码,也没有睡好。起来吃了点饼干和牛奶还是不管用,索性换好衣服下楼吃东西。 吃饱喝足后我才缓过劲来,感觉恢复了一些生气。走到小区门口,抬头看见家里的阳台,就不想回去了。也不想回到家里,现在回去,妈妈她们一定会不停追问孟应九的情况,到时候我一定控制不住情绪。 走到公交站台,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我没有多想就上车了,就当是散心了。 我一直魂不守舍地看着窗外发呆,当车子开到江泰楼附近的时候,我却一下子回过神来,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下车走到江泰楼那条小街上,看见残存的江泰楼,心里里彻底凉了。原本就破旧的大楼被大火虐尽了最后一点尊严,它已经没有力气再向人们展示它历经百年的骄傲身姿。 心里百感交集,眼泪又流出来了。 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纸巾,原来是姜逸。 “我懂你的心情,是很可惜,拿着吧。本来还想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就遇见你了。” “谢谢。”我接过纸巾,擦干眼泪说道:“你有事找我吗?” 姜逸站在我身边问道:“恩,但是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孟应九呢?” 江泰楼里有不少人忙进忙去,突然想到人活着的时候,没人来看望,去世后却又出现很多人来吊唁,这也是一种讽刺。 我淡淡地说道:“他走了。” “走了?” “去外面…有事。” 姜逸靠近我小声问道:“话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能别这么八卦好吗?” “这可不是八卦,我从来不八卦的。我只是关心你…们,不管怎么样,他也救过我的命,有恩于我,所以我想请你们两吃个饭,表示感谢。” “不用了。” “别啊!给个机会啊。” “真的不用了,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港湾 “这…”姜逸问道:“我能问问他是去做什么事情了吗?” “不能。”说完,我转身向江泰楼里面走进去。 姜逸一把拉住我说:“你不能进去!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姜警官,你确定我是闲杂人等?” 姜逸为难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但是上头下了通知,除了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其他人一律不准入内,你看我也只能站在外面。” 我惊讶地说道:“怎么会连你都不能进去啊?你不是在负责那个案子吗?对了,那个案子现在怎么样啊?” “我们走吧。”姜逸拉着我走到大街上。 他神秘兮兮地样子让我有些紧张,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案子已经结了。”姜逸皱着眉头看着大街上过往的汽车说:“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上面。” “你……” “你放心,我没有说你们,也没有说那些奇怪的事情。我只是说我跟着她一直到了下面,后来她就畏罪自杀了。” “如果你不是一个警察,这些事情还真是说不清楚呢。” “如果我不是警察,也不会揽上这样的事了。不过我已经习以为常,这座城市有很多秘密,它们都会被永远埋在地下。”说完,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如果我不是记者,也不会遇见这样的事了。不对,你们其实是不是也会常常遇见一些奇怪的事件无法解释,比如什么灵异事件之类的。” “没有。” “怎么会,昨天晚上那个就算是一个了。” 姜逸没有说话,只是神秘一笑,我好奇地问道:“肯定有!和我说说嘛。” “你们这些记者是不是都喜欢这些旁门左道的消息啊?” 其实这些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能报道,但我就是很好奇。我点点头说:“是啊,你就告诉我嘛。” “不行。” “姜逸,你这么快就忘记昨天晚上答应我的事情了?” 姜逸笑着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是不会写出来的。” 怎么被他看穿了,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写出来?我告诉你,我马上就回去写。” “你写了你们报社也不会刊登的。”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现在连他都唬不了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说:“我回去了。” “恩,自己注意安全,我也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恩。” 一辆警察停在我们面前,姜逸说:“他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请你们吃饭。” 为什么又要提起他?又心烦意乱起来,我敷衍地说道:“好。” “自己小心哦。”姜逸又嘱咐一次后才上车离开。 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我又回到江泰楼前,给林子皓打电话,这次是打通了,但是却没有人接听。 真是太奇怪了,难道他正在里面忙碌?在门口站了站,我就离开了,但是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只能在大街上闲逛。 胡乱地走过几条街,不经意间竟抬头看见远处山上的瞰胜楼,没有多想我的脚步就自觉往那个方向走去了。 买了门票,踏进瞰胜楼,走上楼梯。明明昨天我才和孟应九一起走上这个地方,他带我去看日出,可是才过了一天,一切就已经物是人非,现在我只能在人群之中独自徘徊。 走上顶楼,一对情侣正站在昨天我们站过的地方说说笑笑,男孩为女孩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孟应九和我也曾经这样,但那也只能是曾经了。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又想起昨天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太阳依旧会每天升起,只是看它的人心态不同了。 想起脖子上还戴着他送我的项链,应该要还给他吧?或许这本来也不是要给我的礼物,而是要给他在寻找的那个人。 应该要还给他,我得打电话叫他自己来拿。想到这里,我又鼓起勇气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结果还是关机。 我并没有像昨天那样生气,如果他真的接了电话,我想自己根本就说不出那句话,我不想说出让他来拿东西,那样就好像是我们真的一刀两断了,虽然其实他也已经离开,但我总觉得他还会回来,至少我是这样盼望的。 一直这样站在顶楼望着外面的风景出神,直到我妈妈给我打电话,我才发现天竟然已经黑了。 “小敏啊!吃饭了吗?” 一听见妈妈的声音,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敏!听得见吗?” 我使劲点头,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只得捂住嘴巴,不让她听见我的哭声。 “小敏!这信号怎么这么差啊!我还是去外面打吧……嘟…嘟…” 还好天已经黑了,我站在这里,没有人注意到我在哭泣。 过了一小会儿,妈妈的电话又打来了。我忍着哭泣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接近正常地说道:“妈妈…” 但还是被她察觉了异样,她焦急地问道:“小敏!你在哭吗?发生什么事了?” 终于绷不住了,我在电话前哭了起来,妈妈说:“你在哪啊?别怕,妈妈马上让爸爸来接你回家啊!” 我哭着说道:“没…事…” “哭得这么伤心,还能叫没事吗?孟应九呢?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听见孟应九这三个字,悲伤更加猖狂了,我抽泣地说道:“他…走了…” “走了?去哪了?” 我哭着说不出话来,妈妈在电话里说道:“先别哭了,你快回家来!听见了吗?” “恩。” “妈妈在家等你,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快回来啊!” 想起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考试成绩很差,不敢回家。妈妈来学校找我,安慰我说没什么,下次考好就可以了,已经在家里给我准备了好吃的。我听了之后可高兴了,跟着妈妈回家,谁知道一进屋里,刚关上门就被打了一顿…当然确实也给我准备了好吃的。 这些童年的趣事冲淡心里的悲伤,我擦干眼泪,下楼坐车回家,世界那么大,只有家才是最温馨的港湾。而我现在就要回港湾里,接受拷问。 第一百零五章 老天爷 坐公交车回到磁器口,看见这些场景,心里又隐隐作痛。明明没有和孟应九交往很久,怎么现在到哪里都有和他的回议,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快速走回家。老远就看见妈妈站在店门口等我,她看见我后,马上向店里面招呼,然后就一直在门口看着我。 走到门口,妈妈就拉着我到里面坐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爸爸给我端来一碗汤后,就被妈妈叫回去收拾东西。 妈妈坐到我旁边说:“先喝点汤,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土鸡,就等你回家来吃。” 我喝了一口汤问道:“你们吃了吗?” “吃了…吃了,这是给你留的。快多吃点吧,你看你都瘦了,这脸都小成什么样了!” 听见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我摸着自己的脸说:“真的吗?太好了!之前怎么减都减不下来呢。” “好什么好?脸上没有一点肉难看死了。” 我笑道:“只有你觉得难看。”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之前一直没有怎么好好吃东西,现在得补回来了。 吃了一点东西后,妈妈问道:“你说…孟应九走了?”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道:“恩。” “他去哪了啊?” “我不知道?” 妈妈想了想说:“你们…分手了?” 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又咯噔了一下。自从他走后,我都不敢去面对这两个字,现在是逃不掉了,我只好说:“算是吧!” 妈妈敲着桌子说:“什么叫算是吧!分了就是分了,没分就是没分!” “我不知道!”我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 爷爷突然走下楼来说道:“好好说话,我在楼上都听见你们两个的声音了,还好现在没有客人,不然都会被你们给吓跑。” 妈妈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肯定是分手了,还什么算是吧,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早就该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我放下碗筷说:“不吃了,我就是分手了,所以没胃口,不吃了!” 爷爷说道:“小敏听话,要吃东西啊!分手就分手了吧,我们再找个普通的。” 普通?这个形容词是什么意思啊?脑子里闪过上次他们见到孟应九时奇怪的反应,难道他们早就知道孟应九不是人?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孟应九不普通?我就知道,你们肯定都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上次他来的时候,你们都怪怪的!” “不是。”妈妈赶紧说道:“你爷爷的意思是我们再找个长相普通的!那个孟应九长得太帅了,帅哥都是靠不住的!我们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妈妈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能找大帅哥。” 我怀疑地看着他们说:“真的吗?” 他们两个点点头,妈妈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你想他长得又高又帅,怎么会喜欢你呢?” 又是致命一击,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妈啊!我说:“我怎么了?你还是我亲妈吗?” 妈妈笑了笑继续给我夹菜。这些理由都太扯了,趁他们不注意,我突然起身跑到厨房问爸爸说:“爸爸!你们早就知道孟应九了对不对?” 爸爸转身惊讶地看着我说道:“你在说什么啊?不是你带他回来的吗?” 他的表情很真挚,在妈妈这么多年的高压下,爸爸早就不会撒谎了,难道又是我想多了?他们真的只是觉得孟应九长得太帅了所以不看好他?可要是这样,他不是只能去找仙女了吗?也对,他本来就是神,确实只要仙女才配得上他。 妈妈也跟在我后面走了进来,妈妈拉着我说:“小敏,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喜欢帅哥,但是后来现实告诉我们,只有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妈妈拉着我重新坐回到饭桌上,小声说道:“最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个他爱你比你爱他多的人。” “你们都觉得我和他不合适?” 妈妈说:“这个还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们只是旁观者,只是看得清外面的情形,里面的也自己感受了才知道。” 我和孟应九合适吗?当然是不合适的,神和人怎么能在一起呢?既然基调已经定好了,那又谁爱谁多一些这个问题,也已经没有思考的意义了。 我们两个的开始不仅是场误会,更是一场错误,而我们有过这段美丽的错误也足够了。 吃完饭后我和爷爷坐在楼顶看星星,喝着爷爷泡的茶,像是回了小时候,突然感觉我是不是应该搬回来住啊?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孟应九又回来了呢? 爷爷又开始说重庆解放的那段历史,这些话我从小就开始听,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我打断爷爷问道:“爷爷,你总说我们家以前很有钱,那个时候我们为什么很有钱呢?” “祖产,祖产嘛。” “这么说我们的祖先就很有钱了?” 爷爷尴尬地笑笑说:“是的。” “那我们应该是个大家族吧?不至于经历这些波折到现在就成了这样吧?” “再怎么样,也赢不过历史的车轮啊。沧海桑田,时过境迁都不是我们可以阻止的。” “你说的这些是大自然的车轮吧?”我想起邹洲他们的家族,那才是真的精彩,突然很好奇,我们的祖先就没有给我们留下些什么惊天的秘密吗? 我问道:“爷爷,我们的祖坟在什么地方啊?你说我们的祖先这么有钱,会不会像那些小说里面一样,修很大一个的地下宫殿般的墓室呢?然后在里面放了很多的无价之宝!” 爷爷拍了一下我脑袋说:“想什么呢?就算是有,那也是我们不能去的地方,偷死人的东西是会倒大霉的!” 我捂着脑袋叫道:“好痛啊!爷爷你怎么舍得对你唯一的孙女下这么重的手呢?” 爷爷举起手说:“我就是要你知道这些东西是绝对碰不得的!” “我就是说说嘛,再说了,我们自己祖先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偷呢?” 爷爷又举起手想打我,我赶紧躲开。爷爷叹了口气,看着夜空说:“不告而拿即为偷,老天爷都是看在眼里的。” 老天爷是谁呢?又在哪呢?孟应九会不会此刻也在天上看着我啊?我抬头望着夜空问道:“爷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第一百零六章 恼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雨立中宵。 进入十月,夜晚的风开始有点凉飕飕,对面绚丽的灯光把平静的江面映照得五彩斑斓。 原以为我问了这些不着边际的奇怪问题,爷爷又会打我,所以还提前站远了点,没想到爷爷居然看着我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随便问问啊!”爷爷奇怪的反应让我又有些怀疑他们和孟应九之间有小秘密,但随即又让他的下一句话给打消了。 爷爷喝了口茶鄙视地说道:“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么还信封建迷信那一套啊!” “我也不是封建迷信啊,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很神奇。爷爷你说人在做天在看,天上到底是谁在看呢?那不就是神仙在看吗?” “没有神仙,任何事情都是因果循环,自己撒下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这是自然规律。” 我笑了笑说:“就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嘛。” “你这丫头!怎么冥顽不灵呢?我睡觉去了,难得和你鬼扯!” “爷爷晚安!” 爷爷端起他的茶杯说:“你也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又转过头来对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笑着点点头,爷爷什么时候也学会乱改的诗句了?爷爷走后,我躺在爷爷的躺椅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可是孟应九也不是花啊?他是一棵参天大树,我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他枝繁叶茂,挡住我前进的去路。 “天涯何处无芳草”出自苏东坡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布纹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早上醒来身上盖了床被子,头上还多了顶帽子,躺椅旁边点着蚊香。太阳还躲在云朵后,正在慢慢探出头来。看似很美,但其实这样睡了一晚,我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酸痛不已。 活动了一下,慢慢走下楼,他们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我走进去说:“你们怎么能让我睡着楼顶呢?我现在全身都好痛啊!” 爸爸一边煮着面条一边说:“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 “什么意思啊?” 妈妈端着碗从我身边走过说:“你爸爸的意思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睡在那里谁抱得动啊?” 身上瞬间不痛了,因为都转移到心上了。自己问的问题,含着泪也得接受答案啊。“那你们也应该把我叫醒啊!怎么能让我一个人睡在那里呢?” 妈妈放下碗说:“不是没有叫,只是不知道是谁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撒娇地说道:“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女儿呢?” 但是妈妈根本没有理我这套,而是气势汹汹地说:“还不快去帮忙!”吓得我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很久没有像这样坐在桌子上好好吃一顿早饭了,而且还是一家人一起,我平时真的忽略了他们,忽略了身边最平淡,但也是最重要的亲情。 之后的几天,我都待在家里帮忙,有新闻的时候就去工作,他们也没有再和我谈起孟应九,是觉得我会自己慢慢淡忘的吧。我确实也会慢慢淡忘的,只是我不知道慢慢到底是多久? 因为明天要上班了,所以我提前回到租的房子里。走进房间里,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没有想要哭,但也笑不出来。 放下东西后,下意识地走到孟应九的房门前,想进去看看。但门把手竟然转不动,门被反锁了! 他回来了?现在正在房间里面吗?心跳突然加快,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愣了一会后,我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孟应九?你在吗?”没有人回答。 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人回答。我像第一次那样靠在门上,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动静。上次他不动声色地来打开了门,害我出丑,现在我也希望他开门,即使再出丑一次也没什么,我真的很想再见见他。 “孟应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里面,但我真的很想见见你。就算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们也还是朋友吧!也还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队友啊!好歹你还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就这样忘得了呢?你不要走好不好?” 里面依旧什么声音也没有,我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翻出他号码的时候又犹豫了。要是他的手机在里面响了怎么办?那就是他真的不想见我,即使是听见了我在门外哀求,也依旧不想见我。 想到这里我就不想打电话了,至少现在我还可以认为是他不在里面,只是之前回家来反锁了房门。难道是因为他发现我弄乱了他的床,所以才要把门反锁? 天啊!我这是毁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形象,难怪他不想再见我了。真的是不能冲动啊! 回到房间,无力地倒在床上。我已经可以想象孟应九回家来看见自己的床会是什么表情,虽然我是整理了一下,但还是无法恢复成床原来的样子,毕竟我在上面又哭又闹地折腾了一天! 我躺着床上,开始玩手机。之前几天都没有上网,除了自己跑的几个新闻外,别的一无所知。感觉自己已经脱离这个社会,这对一个记者来说可是很致命的。抓不住社会的热点,我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我得赶紧补回来,追赶上去。 大致了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件,明天再去看看报纸应该就可以了。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路过孟应九房间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靠上去听了听,当然还是没有声音。不过,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像是一个变态怪姐姐了呢? 洗漱完毕后,躺着床上继续玩手机。新鲜事都看过了,但是时间还早,也不想睡觉,于是又翻到大学的论坛。 论坛上大多都是些转让东西、求电话、找人或者代课的信息,这些信息在以前也是和我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偶尔能看见正经的学术研究信息,点击率也挺高的,估计只是想点进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一直看到昨天发布的一条信息才真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鬼楼“自杀”女学生另有隐情,凶手还在学校里。 第一百零七章 潜意识 心里咯噔一下,鬼楼“自杀”女学生应该就是那个在后山废弃大楼里上吊的女学生吧。凶手还在学校里,真的会有凶手吗?而且还在学校? 想起上次我们去后山上遇见的那个烧纸钱的神秘人,难道他就是凶手? 点击进去,发现里面只多了一句话:他害死了她。 气得我差点没把手机扔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写得那么神秘来吸引眼球。算了,我还是睡觉吧! “我们分手吧。” “不,我不要和你分手!” 谁在说话?我放下手中的试管,走出实验室来到走廊。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教室里传出来,说完她就开始哭泣。 原来又是小情侣在闹分手,咦?我为什么要说“又”?还有谁也在闹分手吗?算了,这种爱情悲剧不看也罢,我还是回去继续做我的实验吧!只有知识才是最靠得住的,我得好好学习。 刚走进门口,又听见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我是说过那些话,但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现在不合适,不能再在一起了。” “哪里不合适?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傻女孩,没有不合适,就是不爱了。我给手中的试管贴上标签,应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 过一会传来男人的声音:“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这句话怎么我好像也在哪里听见过,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的声音也很熟悉啊! “不…我不信!那天晚上我们在江边看烟火的时候,是你亲手给我戴上这条项链,说你终于找到了我,为什么现在又不是了呢?” “是我认错了人,对不起,我们的开始是就是个错误。” 女人哭着说:“就因为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就不爱我了吗?” “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我不是一个人…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在心里冷笑道:“男人果然在分手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居然说自己不是人,骂得好。” 女人好像是停止了哭泣,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上次在鬼洞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你是神,对不对?” 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现在是又开始演魔幻剧了吗?神?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神仙?只有科学!但是,我还真的有些好奇了,想去看看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放下试管,悄悄走到尽头教室的门口。门虚掩着,我小心翼翼地从门缝中看进去,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是,我是神,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究竟是要找什么人?为什么会认错了,以为我是你要找的人呢?” “你们身上有很多一样的特质……” “那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呢?” “因为…”男人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他猛然刺进女人的胸膛,鲜血一下子就喷涌出来。男人接住倒在他怀里的女人说道:“因为你的血是红色的。” 这怎么还杀人了呢?!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要是我被发现了,肯定会被杀人灭口的。不行,我得马上悄无声息地离开,然后去报警! 慢慢转过身来,却又被吓了一跳!因为转身就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一条巨蟒!它的头几乎有一个单人沙发那么大,身子后面一半还在我的实验里,并没有全部出来。而它现在正睁着脸盆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终于忍受不了恐惧,尖叫起来!它听见我叫声后,马上张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朝我爬过来。 本来想跑,但是腿被吓软,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蟒向我扑过来。 教室的门突然开,一个黑色身影跑出来,挡在我面前。他放下怀里的女人,女人身上的白裙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说来也奇怪,那巨蟒看见这个男人出现,竟然就自己退了回去,很快就在走廊上消失,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巨蟒走后,我颤抖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那么大条巨蟒居然就这样被你吓跑了?” 男人背对着我说道:“不是我,它是怕她的血。” 她的血?我起身走到男人身旁。女人正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我知道她其实是死了。 突然觉得她看起来好熟悉,是我认识的人?心里一惊!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裙子,和她一样!脖子上的项链也是一样的!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我还是认出来了,那就是我啊! 她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还穿戴得一样?难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可是我父母没有给我说过啊!但是既然是失散的姐妹,那我父母应该也不会告诉我这样的悲剧。 胸口突然好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居然正在不停地流血!一下子慌了神,我赶紧拿手捂住胸口,但鲜血还是从指缝里渗出来,很快就染红我的裙子。 觉得头好沉,快要喘不过气,身体渐渐失去力气,我无力倒下。身边的男人稳稳接住我,我躺在他怀里后,他对我说道:“因为你的血是红色的。” 这句话刚才他也说过,是对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说的。我扯着他的衣服,努力抬头看他,终于看见他的容貌,现在抱着我的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孟应九吗? 很想说话,问他去哪儿了?以前说好要永远保护我的,为什么现在又要抛下我?但是我已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也睁不开,只能任由他在我眼前渐渐模糊..... 我终究是死在了他的怀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四周一片黑暗,我已经到了地狱了吗?我又没有做过坏事,死了应该去天堂啊! 眼前突然出现一点点光亮,然后慢慢变大,让我睁不开眼睛。我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感觉光线好像弱了些。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窗外阳光正灿烂。 原来这只是一个梦啊!都说梦是人潜意识里的认识,那我的潜意识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内容啊?就因为我的血是红色的,所以我就不是孟应九要找的人了? 第一百零八章 巧遇 梦见巨蟒是什么意思呢?会是什么征兆吗?我得上网搜索一下,伸手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才早上6点钟,但是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那个奇怪的梦和孟应九的面容。 在网上输入梦见巨蟒,出来的搜索结果有很多,几乎每一种流派都有自己的说法。看了许多,我觉得只有这一条解释相对于其它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算是最靠谱的了:梦见与蟒蛇发生对峙,最后躲开了,预示能从敌人的魔爪中逃跑出来。 但其实我现在也没有敌人啊?难道就那天晚上防空洞里的女人是我敌人吗?可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梦不应该是预示未来的吗?我的未来会出现什么敌人吗?不过好在我会逃出敌人的魔爪。 梦里是孟应九及时出现吓走了巨蟒,那是不是预示着,未来他也会及时出现,把我从敌人的魔爪里救出来。那这个梦就是在预示着他将来会回来!想到这里,内心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 我就说嘛!孟应九怎么会仅仅因为我不是他要找的人,就不喜欢我了呢?明明以前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是那样的真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对我那么好!这里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庆叔说他们这次出去十分凶险,他们都不知道将会遇见什么,所以不能带上我。一定是因为这样,孟应九才会故意说那些话来激我,让我离开。 对!他一定还会回来,不然他肯定会退房,张阿姨一定又会赶快找来新的租客。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张阿姨都还没有打电话来问我,一定是孟应九还没有退房。而我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里等他回来。 纠结了几天的事情,这会儿却因为这个梦就想通了。我起床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也才睡醒,还没有睁大眼睛。 心里蹦出一个念头,现在这么早,阳光也不晒,我可以出去跑步啊。孟应九以前也经常出去晨跑,那个时候我还误以为他是外出通宵,早上才回来,那时的自己真是太搞笑了。 说做就做,我赶紧起床洗漱,喝了一个酸奶后,拿上手机和钥匙就出发。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围着小区跑跑步,没想到在小区里跑步的人还挺多。 已经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而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了。跑步到小区中间的活动广场,看见房东张阿姨正和几个阿姨在广场中间做早操。 张阿姨看见了我,便停下来招呼我,我也赶紧跑过去。 “小林,难得看见你这么早出来活动啊!” 我笑了笑说:“是今天不小心起早了,就不想再辜负阳光了。” 张阿姨拉着我走到旁边说:“小林,你和小孟怎么样了呀?” 我尴尬地说:“没...不怎么样啊。” “小林,阿姨我是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你真的觉得我和他很般配?” “是啊,两个人都长得好看,年龄也合适啊。怎么样?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样啊?”女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爱八卦的。 心里乐起来,总有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说:“还行,就是他最近有事出去了。” 张阿姨拍着我的手说:“那就好,缘分这东西不容易,遇见了就要好好珍惜。” 这话应该给孟应九说啊!我问道:“张阿姨,你给孟应九说过这些话吗?” “说过啊。” “什么时候说的啊?”我惊讶地问道:“怎么说的啊?” 张阿姨想了想说:“上个月吧,恩,就是上个月。” 上个月?那个时候的我们还是好好的。张阿姨说:“当时我也是这样和小孟说的,他还跟我说会好好珍惜你的。” 早上才安慰好了自己,现在心里又苦涩起来。我说:“希望如此吧。”我看看手机说:“张阿姨你回去继续锻炼吧,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去上班了。” “好,加油哦。” 张阿姨回到锻炼队伍中,继续做早操。我跑到小区门口买了两个馒头,边吃边慢慢走回家。为什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呢?孟应九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人呢? 回到家洗完澡,手机的闹钟就响了。以前的我,现在才极其不情愿起床工作。孟应九在的时候,每天就想早点起来看见他,或者是看他有没有为我留下早饭,而现在的我刚才习惯一切,却又要开始新的生活方式。 换好衣服就早早的出了门,来到办公室,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连实习生都还没有来。 还没有坐下,手机就响了,原来是有个建筑工地的工人因为要不到工资所以要跳楼。这还没有到过年的时候啊,怎么这些事情就开始了呢?于是我只是大清早的来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又出去了。 走到门口,正好遇见了来上班的郑老头,跟他说明情况后,我就出发了。 现在这个时间坐车肯定会堵死在路上,估计等我到的时候,大家早就散了。我只好选择挤人的地铁,同样是拥挤,但地铁不会堵车,不会一直在路上。 来到地铁站,实在是太多人了,我排队等了两趟车,看完了地铁上的报纸。终于挤了上去。我不在家住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我不想每天早上这样挤地铁去上班,感觉吃下去的早饭都要被挤出来了。 相比起我,其他人就淡定了许多,坐着的人都悠然自得地看报纸或者手机,而站着的人也在努力看报纸,玩手机,真是佩服他们的稳定力。应该也是熟能生巧,他们每天都这样上班下班,所以早就习惯了吧。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习惯生活,也应该努力改变生活。 下了地铁,总算是松了口气。出站后快速跑到工地,总算是赶上了。 工地外面本来就有围墙,因此好奇的路人也进不去,警察到了现场,只需要守住大门就可以了。站在外面,我就看见里面正在施工的一栋大楼楼顶站在一个人。 跟警察说明情况后,走到里面,地下有很多工人正聚集在一起讨论。我走过去说道:“你们好,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上面那个是你们的同事吗?”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回答道:“记者啊!是啊!是啊!” “重庆x报?”人群里一个看着挺斯文的中年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一百零九章 偏见 此时太阳早已高高挂在天空,阳光耀眼。我楞了一下,拿出名片递给他说:“哦,我叫林敏,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听见我的话后,没有接给我的名片而是对其它人说道:“兄弟们,我们走吧,她可是不会帮我们。” 说话的男人逆光而站,我看不清他说话的表情。这也太奇怪了吧,我和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呢? 一个年轻的工人接过我手中的名片说道:“为什么呀,张哥,她可是记者啊!” “是啊。”其他人附和道:“有她帮我们曝光了,我们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啊。” 那个男人向我走来是,语气平淡但却十分有力的说道:“她是不会帮我们。”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并不认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他走了过来,我才看清他的长相。五官端正,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帅哥一枚,无奈时光无情,携带皱纹明目张胆地爬上他的脸。但看他是样子,一定不怎么好相处,不然为什么对我一个陌生人就莫名带有偏见。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林记者贵人多忘事,我们这样的人你当然不会记得了。” 听他这语气,难道是以前采访时候得罪过的人?或者是没有帮过他?可我对他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始终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啊? “我既然到这里来了,就是想要了解事情。”我抬头看着楼顶要跳楼的男子说:“希望可以帮助他和你们。” “用不着。”他转身对其他工人说:“你们去把他叫下来,在这里跳有什么用?到市政府去跳都不一定有用。我们还不如想办法去找到老板,或者把这工地上值钱的东西卖了来换钱。” 说完他就招呼其他人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不知所措。靠!忍不住在心里骂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没有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用呢?不管怎么样,去市政府跳楼肯定比在这里跳楼有用,说不定能见到老大呢。 算了,只能去问问其他人了,为什么这么倒霉呢?才走了几步又被人叫住,我转身一看是刚才接过我名片的那个工人。 他把名片还给我说:“对不起啊,林记者。张哥他就是这样一个说话很凶的人,其实他对你没有什么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只是最近他女儿去世了,心情很糟糕才会这样的。” “他女儿去世了?”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一些片段,我问道:“他的女儿是不是e大学的学生?”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最近…在学校…”不敢再说下去了,那个工人小声说道:“也对,当时也很轰动的,你是记者肯定知道的。当时张哥也找过记者想要……但是那个记者没有帮他,所以他就对记者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难怪他会对我出说那些话,当时那种情况,我是帮不了什么,只是现在这个事情好像又有些不对劲了,一会再去找他问问,我也不想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被人误会。 我说:“我知道了,可能是之前有些误会,一会我去和他说说。你能先和我说说那个人的情况吗?” “是这样的,他和他的弟弟都是在这个工地上打工的。上个星期他弟弟在外墙工作时,不小心掉下来,摔成了重伤,现在在医院需要巨额的医疗费用。可是老板不肯付医疗费,现在人也跑了。他们家里是已经没有钱了,我们也凑不出多少钱来。这几天都是靠张哥,他女儿的事情,学校赔偿了他很多钱,他都拿来救急了。” 他居然把这个钱拿出来了!那他也不算是一个贪财的人啊!那个时候,我们两个的状态都不对,所以彼此误解。 “他们已经上去了。” 我抬头看见,张哥和几个工人还有消防队员已经上去劝阻,下面也已经放好了救生气垫,救护车也赶到现场。一切救援工作准备就绪,只希望这些都不要派上用场的好。 我问道:“这个工地的老板是什么来路啊?我看这工地也挺大的啊,不至于为了点医药费就跑路了吧,这可是得不偿失啊。” “我们也奇怪,老板之前从来没有拖欠过我们工资,对待我们也很好。可是就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没有发工资了。本来我们认为他也有困难,就没有说什么,心想只有以后补上就可以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竟然直接就消失了。” “你们去他家里找过他吗?” “去了,只是没想到那房子都已经不是他的了,他早就把房子卖了,现在我们也找不到他了。” “你们去找相关部门了吗?” “去了一次,人家要我们收集证据,有了证据再去找他们。” 上面突然吵闹起来,原来是张哥也站到了高台边缘,他应该是想这样逼那个人自己下来吧。 工人着急地说道:“我得上去看看。” “我也去。” “你还是算了吧,这么高很吓人的。”说完他就一个人跑了进去。 我本身不怕高,但是这种还没有完全修好,只有一个框架的高楼我还没有上去过,有些胆怯。听了他的话后,更加害怕,于是也就没有跟上去。 楼下还站着一些工人,我走过去,想从他们身上了解些情况。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说张哥,张志文是个十分热心的好人,但是天不由人,让他中年丧女。 一个煮饭的中年阿姨告诉我,张志文的女儿张雪琳十分乖巧听话,平时待人也很礼貌,性格又好。而且学校成绩也好,大学里年年都拿奖学金,大家都很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乖的孩子会突然自杀了? 我和张雪琳虽然差了几岁,代沟是有的,但是我肯定比她父母这一辈的人更能理解她的心思。上一代的父母大多只看孩子的表面,觉得孩子很听话就是很好了,从来没有深入关心了解过孩子的内心想法。 善于表达的孩子或许会主动说出来,再遇上开明一点的父母就皆大欢喜了。但是反之,有一方不愿意沟通,那就容易出现问题。 第一百一十章 使命 我不知道张志文他们家会不会有这种情况,或许张雪琳只是平时在人前表现得很乖巧,但是说不定她的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秘密,不然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自杀了呢? 张雪琳学习成绩好,现在也不是期末毕业的时期,她应该不会是为了学业之类的事情而自杀。他们的家庭在外人看起来也是幸福美满,除了这个学业和家庭,一个年轻女孩突然自杀,我能想到的其它原因就是爱情了。 还有那个在鬼楼里烧纸钱的神秘男子,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不觉我打听的主题就从跳楼的人变成张志文一家人,我也大概了解他们家的家庭状况。张志文的妻子是保姆,他们的经济条件不行,所以张雪琳从小就很懂事,知道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才能让自己父母过上好日子。 这样的情形就让人更想不通她自杀的原因了,这种情况下,张雪琳应该是个把亲情看得比爱情更重的人啊。 一阵尖叫声打断我的思考,还没来得及转过头,余光里一个黑影掉落下来,瞬间就重重砸在救生气垫上,陷进里面,救援人员马上冲上去。 还是跳楼了吗?看来张志文那招也不管用啊。我抬头看上去,却看见原本要跳楼那个人被人拉了下去,那跳下来的那个人是…张志文! 我赶紧跑向救生气垫,刚跑到旁边,就看见张志文被两个消防员拉着走了下来,看样子身体应该没什么事。 消防员把他带到一边坐下来,医生上前给他检查身体,我也走了过去。 他看见我走了过去,别过头。我走到他身边说:“张老师,上次你女儿的事情…” 我才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他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也是拿人工资,受人安排的,是我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后,没有问题就离开了。 张志文看着我说道:“是我以为还可以讲道理。” 他的话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想起大学里的一课,老师说新闻工作者就是一种以及时,真实,有效,客观,公正的态度为大众传播消息的一种职业。我们架起人与人沟通的桥梁,为人民说出心声,问出问题,寻找答案,带来希望。 可是我工作了这几年,到现在好像已经把这些都还给老师了。现在只是为了工作,为了完成任务去找新闻。对没有爆点的新闻我常常会选择视而不见,那些敏感不能报道的新闻也会默默避开,曾经也因为收过好处,就吞下新闻。这样忘了出发时候目的的我,真的还能找得到目的地吗? 我说:“对不起,是我之前没有仔细了解你们的情况,如果你愿意…” 张志文冷笑了一声说:“不必了,我已经认命了。” 我不相信他是个悲观认命的人,不然他不会自己冒这个险来劝回他的同事,不然他也不会跳到救生气垫上。我故意顺着他问道:“所以你刚才才会跳下来?” “我是要让他知道,我这样的人才该死,但我却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更没用理由要放弃,只要活着就还会有希望。” 我说:“我会帮你们报道这个事情,引起相关部门和群众的注意,你们一定会拿到自己的应得的工资,他也会帮他弟弟拿到医药费的。” 张志文怀疑地看着我说:“现在不认为是我们在讹钱了吗?” 原来他竟然还知道我之前的想法,我说:“眼见为实,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志文看着我说:“我也只相信我自己。” 刚想解释,警察带着跳楼的工人走了下来,他看见我们就哭了起来,他哭着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这样就找不到人,拿不到钱…我弟弟还躺在病床上……” 我安慰他说道:“我是重庆x报的记者,我会帮你报道这件事件,动员大家的力量来帮助你的。” 张志文说:“同春,你放心,记者都来了,你弟弟的事情一定会得到解决的。”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张志文,他上一秒还说不相信我,看来我必须得让他认为的谎言变成真实结果。 警察说道:“拖欠你们工资的事情,我们警方也会调查,但是今天你们这样做扰乱了公共治安,所以也得跟我们回去坐一坐。”警察对张志文说:“你也得去。” 警察带走了同春和张志文,我则和几个工人一起去医院看望同春的弟弟同文。 同文是从处理外墙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掉落。虽然系有安全绳,没有掉下去,但是在掉落的时候后背脊椎受伤,所以一直昏迷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医生说即使是醒来,下肢瘫痪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工人们说同春他们两兄弟平时干活从来不偷懒,因为年轻身体好些也常常帮这些老工人干活。兄弟两商量着挣了钱回家把家里的土房子推掉,为父母重新修一栋小楼房。这样单纯简单的愿望,现在也难以实现了 他们父母的身体也不好,同春还一直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一是怕父母接受不了,他们的身体再有个三长两短,日子就难过了;二是他也希望弟弟明天就能醒过来,然后身体也好好的。 老天爷真的在天上看着吗?为什么世界上总有这有这种不幸的事情发生呢?还是如泰戈尔说的那样: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说它欺骗我们。 该记下来的都记下来了,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回报社写稿子,张志文就来了。 他看见我在这里,并没有很惊讶,但是他依旧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工人抢着回答道:“林记者说可以写新闻,让好心人来给同文捐款。” 我说:“重庆的好人心很多,同文一定可以得到帮助的。” 张志文对我说道:“谢谢。” “不用谢,这也是我的工作赋予我的使命。张师傅,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我们可以到外面谈谈吗?” 张志文想了想说:“好吧。” 我跟着他忐忑地走到走廊,张志文看着外面说:“你问吧。” “我想问问,你知道…你女儿有男朋友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遗憾 医院里面人满为患,我们站的这个外走廊因为被阳光霸占,人稍微少了些。 现在已经是快到中午,太阳也毒辣起来,比我的问题更加让人刺痛,我举起笔记本挡住晒在脸上热辣的阳光。要是张志文因为我的问题突然生气失控,我还可以拿我的本子抵挡一下伤害。 没想到张志文没有生气,他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外面,过了一会他说:“没有…” 他想了想又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觉得可能会从中找到你女儿…死亡的原因。” “她一直都很听话,认真学习,从来没有想过除了学习以外其它的事情。而且她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些事情,也怪我平时工作忙,没有怎么关心她。”张志文说着苦笑道:“是啊,她都20岁了,我还把她当作小孩子。”说着他抹了抹眼泪。 我拿出纸巾递给他说:“在父母眼里,孩子始终都是孩子,我爸妈现在也还把我当作小孩子啊。”但其实他们现在是十分地恨嫁,就想我早点成家。 张志文稳定了情绪,擦干眼泪说道:“我真的不愿意相信雪琳会自杀,可是事情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我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了。但是她走的太突然了,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志文看着我说:“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如果雪琳心有不甘,或者还有心愿要完成,我得帮她。你说她是因为谈恋爱了,然后……”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张老师,你们家人的相处情况好吗?你和你夫人有没有在孩子面前吵过架呢?” “没有…也不是没有吵过,就是拌拌嘴皮子,每次都是雪琳来中间打圆场,然后大家就嘻嘻哈哈地和好了。”张志文说道这里,脸上又泛起苦涩的笑容。 “那…她有没有抱怨过学习压力很大啊,心很累呢?” 张志文想了想说:“她学习一直很好,平时也没有听她说过这些。” 什么都没有说过,那她心里肯定是有自己的小秘密。 我转身背对着阳光开始思考,把学业和家庭都排开的话,就只下剩爱情了。 张志文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吗?” “你们是不是老是教育她,在大学里不要谈恋爱,要好好学习啊?” “她现在还小,我们也是担心她受到伤害……” “这么说,就是说过了?” 张志文走到我面前说:“是说过,从小我们就告诉她读书的时候不要谈恋爱,年纪轻轻的,什么都不懂,谈什么恋爱?” “你们是这样的态度,她又一直很听话,所以她心里有了这些事情也不敢告诉你们。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而已。之前我去过e大学,哦,忘了告诉你,我也是从那里毕业的学生。我们在山上的楼里…看见有人在烧纸钱…” 张志文打断我问道:“有人在那里烧纸钱?” 我点头说:“也许是雪琳的好朋友为她烧的,所以,你认识雪琳最好的朋友吗?或许你可以问问她?说不定她还知道雪琳心中的很多想法。” 孩子不敢和父母说的事情,就会告诉朋友,如果连朋友都不说,那就会写在日记本里或者是埋在心里了。 “她最好的朋友?” “这…你都不知道吗?” “孩子她妈妈应该知道的,我回去问问她。” “恩,你还可以回去看看你女儿的遗物,翻翻看她经常看的书还有常常写东西的本子。” 张志文沉默了一会苦笑着说:“我真是太没用了,作为一个父亲,连自己女儿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她的喜好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叫她学习学习!却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她。” “父亲要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难免会顾虑不周全…”这句话好像不能安慰人吧? 张志文说:“我回去按你说的做,找找看你说的这些,希望可以真正了解到自己的女儿,虽然已经晚了。” 始终想不出该说什么来安慰他,我只能回答道:“好的。” 和张志文分开后,我回到报社写稿子。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我现在这样做会不会很不对,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一点?事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而我却又去丢了一块石头。 但是张志文自己也很想知道她女儿自杀的原因,我只能算是递出了那一块石头吧。希望他能这样找到一些线索,了解自己女儿内心的想法。遗憾是弥补不上了,只能是减轻一点自己的内疚感。 不管是那种感情,错过了都无法弥补得上。时光不会倒流,每一个错过的瞬间都是唯一的。 回到报社,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赶着稿子。小张从外面回来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道:“林敏!今天工作怎么这么认真啊?” “因为现在工作就是我的唯一。” “不至于吧!你这还没有谈恋爱,怎么就活出了一种失恋的感觉呢?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我转身对他说道:“今天我想起大学的第一堂课,老师给我们讲的话,他说我们是架起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我们要是要为人民说出心声,问出问题,寻找答案,带来希望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迷失了初心,所以我现在拨乱反正,要找回自己那颗充满希望和激情的心灵!”说完,我又啃了一口面包继续工作。 小张回到他办公桌前说道:“这些话也就你是还没有结婚,所以才说得出来。” “这和结没结婚有半毛钱关系吗?” 小张坐下后说道:“当然啊,也就你现在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才有时间和精力去说这些初心啊!梦想啊!追求什么的……我现在啊,唯一的追求就是涨工资!别的我都不想,也没有精力去追求了。” “听你这么说,我都不敢结婚了!怎么?难道婚姻不只是爱情的坟墓,也是生活的坟墓吗?只追求物质的生活还能算是生活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得有点精神上的追求吧!不然就和……” 小张打断我说道:“当你工资还没有发,而信用卡账单就来了的时候,你就会再去追求这些区别了。” 我奇怪地问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当然,你不就想骂我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入口 我和小张是同一年来的报社的,虽然来自不同的学校,但因为都是新人所以难免惺惺相惜,觉得是同一战线上的,常常互相帮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后来又被分到了一起,就更熟了。 你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因为刚认识的时候我们都各自有恋人。我见证他和他女朋友吵架、分手、复合到结婚;而他见证了我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恋情。 所以他说,我如果交往没有到3个月,都不用告诉他,因为3个月是我一个坎,而这次好像又没有跨过。 小张的话逗乐了我,我笑笑继续敲键盘。小张问道:“是不是又没有跨过3个月的坎啊?” “是。”我从电脑旁探出头对他说:“所以我不是活出了一种失恋的感觉,而是真的失恋了。” 小张握拳对我说道:“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工作中找回自己的。” 找回自己的初心,也找不回孟应九啊?我托着头对小张说:“可是他真的很不一样啊。”他可是神啊!是我无法企及的身份。 小张看着手机说:“有多不一样?” “我真的很喜欢他!” 小张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我坐回到电脑前说:“他走了。” “走了?我作为一个男人告诉你,如果他也喜欢你,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算了,我还是继续我工作吧。”继续我的工作,继续我的等待。 “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再接再厉。” 写完稿子,我马上交给郑老头审核。一直以来这种题材在郑老头眼里都是无功无过的,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座位上,小张开始感叹:“我已经预感到这将是黑色的一周。” “怎么啦,你的股票又跌了?” “这倒没有,它还稳着的。” “那是为什么啊?” “这星期实习生们不来,我想想就觉得好累啊!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才几天啊?你就懒成这样了?就这样你还想涨工资?别白日做梦了?” 小张紧张地说道:“你小声点!” 我笑着说:“你还怕隔墙有耳啊?可惜这里没有墙但全是耳!” “我只是感叹嘛!我们实习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什么都做才能学到东西嘛。” “是,张老师,你继续感叹吧!我约了采访,出去了!” “这才第一天要不要这么拼啊?” “新的一个月,新的任务又来了,而且我还要找回初心,再见。” 只有不停的工作才能让时间过得更快,只要一停歇下来,那些记忆又会全部浮上来,啃食我的心灵。 下午去我去负责的社区采访后,在外面吃了饭就回家了。走到门口,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希望孟应九像以前那样突然打开门,但是又有些害怕,我害怕自己看见他后发疯失控,到时候再吓跑他就不好了。 在门口站了5秒钟,没有动静,看来是不会有人给我开门了。拿出钥匙开门,房间里面果然是漆黑一片。 放下东西,就一下子倒在沙发上,看着外面发呆,什么事也不想做。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感觉都有睡着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林子皓打来的,原来这小子还活着啊! “林子皓?” “嗯。”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之前我给你打你都没有接啊,在忙些什么呢?”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江泰楼里面,手机信号不好,没有接到电话。不过我又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什么发现啊?” “江泰楼的地下有着十分复杂的暗道。” 这些地方他们迟早会发现的。我说:“暗道?那地方下面有很多防空洞也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但是在那迷宫般的暗道里我又发现了和古棺上一样的五角星,而且奇怪的是,一开始我觉得这些五角星像是在给我们指路,因为它在每一个岔路口都有,但是没有想到它最后却是把我们带进了死路。” “死路?什么样的死路?”怎么我们是在五角星的带领下走了出来,而他们却是遇见死路了呢?难道也是遇见了鬼打墙? “死路啊!就是我们走进一条隧道里,结果里面是还没有挖好的,全是岩石,我们只能又原路返回了。” “又原路返回了?” “是啊,现在我搞不懂那些五角星的含义了,为什么这个地方也有呢?会不会它和古棺上的五角星其实没什么联系啊?只是它们都十分巧合的在中间有一个点。” 我现在比较在意的问题是,怎么我们好像去的是两个不同的地方。我问道:“你们是从江泰楼的什么地方进入到地下的?” “一个的房间的地板塌陷后出现的入口。” “哪一个房间啊?是不是走廊往右边走,然后左手边的第……”我仔细回想着那里的环境,“第二个房间?” “恩…是啊!就是那个房间,可是你怎么知道啊?” 我吸了一口气说:“因为我也去过那里,就在发生火灾的那个晚上。” “什么?” “江泰楼之前发生了两起命案,所以我去过。那天晚上我们是去寻找凶手的线索,然后发现了这个地下通道,就也进去了。” “是这样啊!那你也发现那些五角星了?” “恩,但是我们在地下见到没有你说的死路啊?” “你们也是跟着五角星走的?” “后来是,可是通道一开始不是有一个恐怖的沙坑吗?” “沙坑?没有啊?那种地方怎么会有沙坑呢?” 心里莫名恐惧起来,我说:“从那个楼梯下去,是不是一直是一条隧道。” “恩。” “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就会有一个巨大的沙坑啊!”而且沙坑里面还有可怕的食人树!那些经历我现在想起来都后背发凉。 “没有吧,我们从楼梯下去是一条隧道,走了十几分钟后就遇到了第一个五角星,然后就在它的带领下,慢慢走进死路。我们一直是在防空洞里走着,没有你说的什么沙坑啊?” “也许我们不是从一个入口进去的,不然怎么会路上看见的东西完全不同呢?” “有可能,但是你说的好像也是那个入口啊?这样吧,你明天再过来确认一下,看我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从同一个入口进去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看见阳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心里有些发毛,害怕突然再看见点别的东西。 我赶紧走过去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我拿着电话说:“好的,明天我过来看一看。如果我们真是从同一个入口进去的话,那这就太诡异了,我们两个…感觉像是进入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啊。” “也可能是我们分别进入了两个不同的空间,但都要我们先确认过后,明天我一早就会到那里,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恩,8点钟我就会到的。” “好的,明天见。” 挂了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仔细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越想越奇怪。即使我和林子皓不是从同一个入口进去的,但都有五角星的指引,为什么会到达完全不同的地方呢? 五角星怎么会把人带入死路里面呢?即使是带入死路,居然还可以原路返回?那这样刻这个五角星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就是为了浪费别人的时间吗? 奇怪的是五角星却是给我们指了正确的道路,是我们运气比较好吗?但是我们一路上遇见了沙坑里的食人树,变态凶手,还有巨蟒,运气也未必太好了点吧!全部都让我们给碰上了。 忘记了一件事,我们还遇见了鬼打墙!会不会这些都是那个“鬼”捣的鬼啊?其实我们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幻觉而已!又或者林子皓经历的才是幻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呢? 怎么自从古棺开始,我就遇见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和人…还有神。想起孟应九英俊帅气的脸庞,原来神仙就是长这个样子啊。怪不得古人夸人长得好看,都说宛如仙子下凡。 孟应九原本是住在哪里的呢?天上吗?可是地球外面是宇宙啊?没有空气他怎么生活呢?天啊!我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我还是去洗洗睡觉了吧! 每次路过孟应九房间门口的时候,总想去敲敲门。我用手挡住视线,飞快走过去。我得让自己不要去想它,不然我迟早会爱上这扇门的。 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日子从什么开始变得怎么无聊了呢?小吴也走了,孟应九也走了,我要开始学习去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早上闹钟很早就闹醒了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闹钟会这么早响?一定是昨天晚上的自己抽风了,才会定这么早的闹钟!扔掉手机,继续倒头就睡。 “小敏!小敏!” 谁在叫我?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孟应九!他回来了?我马上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孟应九正坐在我床边。 “你…回来了?” 孟应九对我温柔的一笑,我发誓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笑容,比我自己的笑容还好看! 我赶紧起身抱住他,生怕他再会突然离开,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孟应九真的回来了! “你不许再走了!我不许你再离开我!”我紧紧抱着他说:“我不会放手了,我要这样一直抱着你。” 孟应九在我耳边说道:“你忘记了。” “忘记了什么?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每天…都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眼睛已酸,泪水滑落,我哽咽地说道:“孟应九,我恨死你了。我要惩罚你再也不许离开我,再也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孟应九拍着我的背,温柔地说道:“我不是说的这个。” “那是什么?”又想起一个心痛的理由,我更加用力地抱着他说:“就算我不是你要找的人,那也不是我的错啊!当然也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许走。” “恩,我不走。” 我靠着他的胸口说:“太好了。” “小敏,你要迟到了。” “迟到?还早啊,刚才我才看了手机的。而且你回来了,今天我都不想去上班了。” “你要去江泰楼啊。” “江泰楼?” “你和林子皓约好的,去江泰楼确认入口。”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所以昨天晚上的自己才会定这么早的闹钟吧,可是…“你怎么知道啊?昨天晚上你又不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因为我就是你啊。” 这个声音,怎么感觉陌生又熟悉?我松开抱着的孟应九,看着眼前的人,我吓得马上放开了手。 此刻坐在我面前的竟然我自己!难道刚才我抱的是自己吗? 我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又是你啊?孟应九呢?” 坐在我面前的那个“我”笑着说:“什么你啊我啊的?一直都是我们啊,哪有什么孟应九?” “你胡说!刚刚我明明抱着他的!” “你是不是傻啊!他已经就走了,他说这一切都是个错误!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会再回来了。” “我不信!我不信!” “你真是没救了!这么傻还占据这个身体,把我们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糕!你还是乖乖把这个身体交给我好了,这样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凭什么?你是谁啊?你说你是我,我就要信呢?我要是信了才是真的傻呢?” 对面的“我”收起笑容,突然她伸出双手开掐住我的脖子!瞬间感觉喘不过气,我用力想掰开她的手,可是无奈虽然都是我,但是她的力气却很大,我根本无法掰开她死死掐住我脖子的手。 感觉脑袋里的血管都要爆掉了,这算什么死法啊?被另一个自己杀掉? 闭上眼睛,突然发现可以呼吸了!感觉慢慢地深呼吸几口,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这又是一个梦?但是刚才窒息的感觉真的太真实了。我坐起来拿过镜子看看自己的脖子,上面没有被掐过的痕迹,原来真的又是梦,是我自己的潜意识在提醒我快点起床,但是一定要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吗? 让我失而复得,得了又失!我拿过手机一看,又忍不住骂了一句:“靠!已经7点50了!刚才不是才6点30吗?”为什么早上睡觉的时间总是比其他任何时候过得都要快呢? 我翻身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了就出门。反正孟应九也不在,还打扮什么呢? 坐在车上,回想起梦中那个“我”说的话:“你真是没救了!这么傻还占据这个身体,把我们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糕!” 原来我的潜意识也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糕,要是真的有另一个“我”,就让她来好了,我真的觉得好累。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伤口 还在路上的时候,林子皓就给我打来电话:“你怎么还没到啊?不是说8点钟吗?” “堵车了,不过也快到了。” “好吧,我就在那里等你。” 看来是不能准时上班了,于是我给小张打电话,让他帮我说一声。 我到的时候,看见林子皓和李阅怡正坐在江泰楼门口,他们两个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安静的街道和老旧的砖墙衬托出一种青梅竹马特有的静好水月。 不忍心打扰他们,我先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要是有征集“爱情”随手拍照片的活动,我现在拍的这张肯定可以拿奖。 我变换角度走到他们面前拍照,林子皓看我拿着手机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别动,就像刚才那样,我给你们拍照纪念。” 林子皓起身说道:“这有什么好拍的啊?” 李阅怡一把拉下林子皓说:“这个好,林姐姐,你快拍。” 林子皓被李阅怡强行拉回来坐下拍照,因为他不情愿,表情僵硬,所以也照片也没有刚才那种自然安静的感觉,反而变得有些搞笑。 “拍好了吗?”林子皓不耐烦地说:“我们快点干正经事情吧。” “好了。” 李阅怡兴致勃勃跑过来看照片,她高兴地说:“好看耶,林姐姐,你赶快发给我。” “好!” 林子皓站在门口说:“你们两个好了吗?” “好了!”李阅怡拉着我问道:“怎么孟哥哥没有来啊?” “他…他有事,出去了。”那一句话,我始终说不出口。 “哦。” 我们走到里面,林子皓走在前面说:“我先带你去,我们找到的入口。” 江泰楼里面被烧毁得很严重,原本那些细致的装饰都被大火吞噬干净,只留下大火曾经猖狂的痕迹。我们跟在林子皓的身后,一步步走向那里,其实心中已经渐渐有了答案。 果然,林子皓在那个房门前停了下来说:“入口就在这个房间的地下,大火把地上的木板烧掉后,地下的入口就出现了。” 刻有五角星的门已经没有了,我们走进房间,地下通道的门正打开着,那个入口还和那天晚上一样的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居然很平静,或许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我走到入口前说;“我们也是从这里下去的。” 李阅怡走上来惊讶地说:“可是你们两个在下面走的路,看见的东西都完全不同啊?” 林子皓说;“我们再下去看看吧,你们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李阅怡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我打断她问道:“怎么?你也下去了的?” “是啊!这种探险怎么能少了我呢?” 她说这话的神情,倒和以前的我有点相似。而现在的我没有了孟应九,好像连好奇心都少了许多。 “就你们两个吗?” 李阅怡生气说道:“不!” “怎么了?看你这表情,还有你讨厌的人吗?” “也不是讨厌啦!就是喜欢不起来。你还记得吧,林子皓喜欢的那本杂志。他的偶像贾适多,还有他们杂志的几个记者。有个女的,我一见她就不喜欢,太高冷了!装什么酷呢?要不是林子皓,我才不会和他们同行。” 高冷?肯定是她,我也不喜欢比我还酷的女人,我问道:“那个女的是不是叫沈舞萝啊?” “对啊!你也认识吗?” “我们是同行,也是竞争对手,打过几次交道。我也不喜欢她,跟她说话费劲得很。” 林子皓走进来问道:“和谁说话费劲啊?” 李阅怡没有好气地说道:“你的偶像贾适多…” 林子皓递过一支手电筒给我问道:“你和他说过话啊?” 李阅怡站到我们中间来继续说道:“他的助手沈舞萝,她的名字我就不喜欢,明明不是萝莉,还非要用萝字!” 孟应九可是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呢,想起这个心里又有点不爽。 林子皓说:“那是人家父母取的名字,再说了,又不是叫什么,就非得是什么?你不还有个怡字吗?可我也没觉得哪里怡人了。” 李阅怡揪着林子皓说:“你再说一次?” “本来就是嘛!哎呀!你放手。” 我拉开李阅怡说:“好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吧,你们两个事情回去再继续扯。” 林子皓在前面先走了下去,我们跟在他的身后。开始这段和那天晚上是一样的隧道,林子皓也说他们在这里走了十几分钟才遇见五角星。而我们是走了十几分钟后遇见沙坑,矛盾的地方就是从这条隧道尾部开始的。 林子皓问道:“林姐姐,那天晚上你们在这里都遇见了些什么啊?火灾又是怎么发生的呢?” 反正路程也长,于是我就把那天晚上发生的离奇事情都告诉了他们,只是省略掉我被凶手挟持,孟应九演戏救我的事情。 听了我的故事后,李阅怡羡慕地说道:“这才真的是探险!那个凶手真是又变态又可恶!居然还放火烧古楼,她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我心里总有一个感觉,那个女人没有死去,那条巨蟒一定会救她的。 李阅怡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我们就什么也没有遇见呢?明明都是走的一条路啊!这也太奇怪了?” 林子皓问道:“林姐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你们的幻觉啊?” “你怎么不说你们平淡的一路才是幻觉呢?”我撩开头发说:“你们看,我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呢。”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在阳光下只是一条细细的线。 昨天晚上和林子皓通了电话后,我就在想会不会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因为大火的浓烟导致呼吸困难而产生的幻觉,但是脖子上的伤口却提醒着我,这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李阅怡凑上来,拿手电仔细照着看了看说:“还真的有,你怎么受伤的啊?这地方,要是深几公分,你就没命了。” 糟糕!我忘记刚才自己省略掉被挟持的部分,我说:“就是和凶手搏斗的时候嘛,我不但没有帮上忙,还受伤了,还好有孟应九在。” 第一百一十五章 幻觉 很难相信我们的头顶上还是那个繁华热闹的城市,而就在它的下面,幽深的地下隧道里,却发生过这么多惊心动魄,耸人听闻的事情。尽管如此,这个地方还是一如从前的安静,仿佛它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连个旁观者都算不上。 以前有孟应九在,所以我哪儿都敢去,什么都敢做,可是现在…我开始有些畏惧,因为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在我身陷危险的时候来救我。 李阅怡拉着我说:“男朋友就是用来英雄救美嘛!” 林子皓摇了摇头说:“这是什么理论?” “难道不是吗?”李阅怡指着林子皓说:“难道我有危险你来不救我吗?” 林子皓看着前面说:“我们到了。” 我看了看手机,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却不是那个有着沙坑的巨大房间,而是另一条从我们面前横穿过去的防空洞。 李阅怡走到左边的洞壁前说:“你看,就是这个五角星。我们一直跟着它走,但是最后却是一条死路。” 林子皓说:“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你说的什么沙坑,你确定你们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我走过去摸着冰凉的墙壁,看见上面刻着的五角星。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之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吗?还是说,我现在才是在做梦? 我使劲抓着墙壁,指尖传来的痛感让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是那天晚上触目惊心的经历也是那样的真实,可是现在它们却都消失了,到底那一个才是真实的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一直很爱喝一家店的奶茶,但是突然有一天,你去买这种奶茶的时候,店主却拿了一张新的菜单给你,并且说他们从来都没有卖过那种奶茶。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李阅怡走过来拉开我抓着墙壁的手说:“你不是在做梦。” 我抓着她的手说:“可是之前在这里明明有一个沙坑,里面还有食人树,它差点把姜逸都给拖下去了。”但是现在为什么没有了呢?难道真的都是那个“鬼”的恶作剧? 林子皓说:“会不会是你的幻觉啊?” “幻觉?”我实在不敢相信,而且我脖子上的伤还在啊!“不,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对了,还有姜逸!那天晚上他也在的,我给他打电话,问问他,总不会我们都产生幻觉了吧?” 我拿出手机拨打姜逸的电话,现在只剩我们两个见证人了,只要有他的肯定,我就能安心一些。但是这地下面信号太差了,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林子皓说:“我还是觉得是你们的幻觉。你们不是遇见鬼打墙了吗?会不会其实全部都是鬼打墙啊?其实你们就是在这里走着,你说的那些都是鬼给你们制造的假象。” 李阅怡拉着我害怕地说:“你别胡说了,哪有鬼啊?”说着她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林子皓说:“但其实林姐姐说的事情也太天方夜谭了一些,沙坑里的食人树,还有巨蟒,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巨蟒啊?巨蟒生活在热带雨林里面还差不多,在这个地方,太难以置信了。” 李阅怡害怕地说道:“那难道有鬼就可以相信了吗?” 林子皓看着四周说:“这里以前死过这么多人,说不定他们冤魂不散……” “打住!你不要再说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阅怡拉着我说:“我们还要进去吗?里面什么都没有了,都是这样的,我们出去吧。” 我拿着手电向洞子深处看去,林子皓说:“里面和我们说的一样……” 李阅怡打断他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 “我又没有说……” 李阅怡捂着耳朵说:“我不想听!我就是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们回去吧。”路线从沙坑这里就发生了变化,里面应该也都不一样了,何况这地下面居然一天一个样子,谁知道我们今天又会遇见什么新的事物呢?我说:“我现在只想赶快打电话问问看,是不是那只是我的幻觉。” 李阅怡拉着我往回走去,她高兴地说道:“对,就是,我们先出去再说吧,这下面瘆的慌。” 林子皓说道:“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火灾的浓烟和产生的气体让你们产生了幻觉啊?” 李阅怡说:“这才是你应该说的话嘛。” “但是如果我们是因为吸入了某种气体而产生的幻觉,那我们应该昏迷过去了呀?怎么还能走出来呢?” 林子皓想了想说:“也不一定会昏迷啊?如果是有人故意给你们吸入了某种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气体呢?他给你们吸入气体,然后带着你们走出去,但是你们却觉得是自己经历了这些事情才走出去的。” 李阅怡问道:“有可能,但是是谁要这么做呢?凶手吗?” 好像他们说得还挺像一回事的,但这还是很难以置信啊?其程度只比鬼怪说稍微好一点。但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是鬼在作弄我们,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物存在,例如孟应九。 我说:“照你这么说,那死掉的那个凶手也是幻觉了?那岂不是真正的凶手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很快走回到楼梯处,李阅怡飞快跑上去,站在房间里面她才放松了些说道:“妈呀!要是真正的凶手还活着,那也太可怕了吧!那个案子好像是已经结了吧,说凶手畏罪自杀。但要是像我们说的这样,凶手现在就是已经逍遥法外了啊!” 我说:“所以我觉得这不太可能,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厉害的迷药吗?如果真的有,那我们的社会不是早就乱套了吗?” 林子皓说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推理嘛,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就真的是这地下存在平行空间。” 我拿出手机,到了地上信号恢复正常,我赶紧给姜逸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后,姜逸接起电话说:“林记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我请你们吃饭了吧?” “不是,我问你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火灾发生的那天晚上,我们在江泰楼下的经历吗?” “记得啊?怎么啦?”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平行空间 林子皓和李阅怡开始讨论平行空间的事情,我走到外面继续打电话,我问姜逸说:“你还记得些什么啊?” “都记得啊?怎么啦?” “你快说说你都记得些什么?” “你就是想听我说谢谢吗?你们两个救了我的命,所以我要请你们吃饭啊!但是你们又不来。” “你先说,我们在哪里救了你啊?” 姜逸不耐烦地说道:“那个奇怪的沙坑嘛,还有我差点掉进洞里,也是孟应九把我拉上了。你还听什么?” 我就说嘛,这些经历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呢?听了姜逸的回答,我更加肯定了。我说:“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能不会相信。” “什么事情?” “我现在就在江泰楼里面,但是那天晚上我们看见的那个沙坑消失了。” “消失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不见了!沙坑不见了!原来有沙坑的那个地方变成了另一条防空洞。” “这不可能吧,好好的一个沙坑怎么会变成另外一条防空洞呢?” “所以啊!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就想打电话问问你。” “别傻了,怎么可能是幻觉?我现在有点忙,一会再给你打电话。”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总算还有一个证人和我一起经历过。通话结束,他们两个还在里面没有出来,走过去听见他们还在谈论平行空间的事情。 我站在门口问道:“你们谈论得怎么样呢?” 李阅怡走过来对我说:“我们觉得你们可能是不小心进入另一个平行空间了。” 我点点头,玩笑说道:“平行空间是没有鬼怪之说那么吓人。不过,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是鬼和神仙吗?” 李阅怡紧张地说道:“当然没有了!这些都是人类自己...想象出来的!” 我问林子皓说:“你呢?” 林子皓推了推眼镜说:“我不能明确的答复,因为现在确实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我说:“比如说我们现在发现的事情。”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李阅怡说:“你们是不小心进入了另一个平行空间。” 我说:“本身平行空间这个说法也没有真的被证实过。” 李阅怡想反驳,但是她应该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愁眉苦脸地看着林子皓。 林子皓问我说:“林姐姐,你还能找到你们从鹅岭公园出来的那个地方吗?” 小铁门出来后穿过林荫小道,就是鹅岭公园的桥和亭子,那里离瞰胜楼也不远,我说:“应该可以找得到。” 林子皓说:“那我们现在去那个地方看看吧,看看那里会不会也有什么变化。” “那个铁门是锁起来的,我们也进不去。” 李阅怡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啊?” 心被狠狠地刺痛,我说:“是孟应九打开的,可是他现在不在,我们到了那个地方也进不去。” 李阅怡继续问道:“他为什么打得开呢?”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会开锁呗,他拿一一把刀就打开了那把锁。” 林子皓说:“不管进不进得去,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可是如果到了那里我们进不去也看不出什么啊?”我看着房间中的地下楼梯说:“这个入口也还存在,只是里面变了。” 李阅怡说:“那我们是要等孟哥哥回来了再去吗?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李阅怡先是一楞,然后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呀?” “我们分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说出自己一直在逃避的事情,虽然现在说出心里的痛,但是伤口还在那里。 他们两个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都愣在原地。 我说:“我先回去上班了。”说完就转身出门。 走到大门口,李阅怡追上来问我说:“林姐姐,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之前我看你们两个感情很好的啊,为什么这么突然就......” 对于我来说也很突然啊,而且分手的理由都不知道怎么说得出口。我只好苦笑着说:“一言不合就离开了。” “啊?” 我转身离开,李阅怡追上来说:“你们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啊?用不着一言不和就分手吧?林姐姐,你不要冲动啊?” “这些话,你应该去给他说。” “难道是他?” 我点点头。 李阅怡说:“怎么会是孟哥哥啊?” “难道你认为只有我才会无理取闹吗?” “不是...你们是因为什么就一言不和离开啊?” 因为我不是他要找的人,我说:“因为他发现我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子。” 李阅怡生气地说道:“孟哥哥怎么能这么过分?怎么能因为你不是他想象的样子就...你们两个在一起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你就是这个样子啊!” 是啊!一开始他就该知道我是我,不是什么别的人!但是为什么他会认错了人呢?是长得像?还是什么? 李阅怡继续说道:“没想到孟哥哥居然是这样的人...”她拿出手机说:“我得打电话问问他!” “你别打!”我害怕的是她能打通孟应九的电话,我却不能。 “为什么呀?难道你不想知道吗?而且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我们在成都的时候,看得出他很喜欢你啊。” “那也是过去的事,你还是别打了,你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你的。” “就算他不告诉我,我也要好好骂他一顿!”说着,李阅怡拨打了孟应九的电话,现在我也无法制止,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也想听一听他的声音,都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和庆叔要去做的事情做完了吗? 我一直紧张地看着李阅怡,她拿着电话放到耳边听了两声后,生气地说道:“关机了!他居然关机了!这大早上的在干什么啊?居然关机!” 其实听见这样的结局,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但至少他不是拉黑了我,只是真的关机了。 我说:“算了吧,现在已经这样了,我先回去上班了。” “他怎么这样呢?” 李阅怡生气的样子让我心里暖暖的,我笑着说:“到底是我和他分手了,还是你和他分手了啊?你比我还生气。” “我就是替你生气啊!明明你们两个以前那么好,那么般配的!” 我拉着李阅怡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争吵 李阅怡有些诧异地问道:“哪一句?” “你说我们般配啊。” “啊?这是事实嘛。” 我笑了笑说:“开玩笑的,我想说的是,你说你是替我生气的。” 李阅怡笑着说:“你是我姐姐啊。” “恩,我要回去上班了,你帮我给林子皓说一声吧。” “好的。”李阅怡摇了摇手机说:“我会一直给他打电话的!” “算了吧,还是不要打了。” “为什么呢?难道你可以这么快就忘记他吗?” 回想起出租车司机的话:爱我的,终究会回来的;不爱的,强求也不会回来。我说:“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这样静静地等待,等着他回来。我不想勉强他,强扭的瓜不甜。” 李阅怡放下手机说:“好吧,你说了算。” 当时说出这样话,心里很放松。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却在隐隐作痛,我究竟是哪里的自信,总觉得他还会回来呢? 回到报社,心烦意乱地坐在办公桌前,翻开报纸,我得在工作中忘却这些,找回自己。 翻看几页后慢慢进入状态,很快看见自己昨天写的关于同春的新闻。居然只有同文受伤住院,希望大家捐款的部分!而老板逃跑不赔偿也不给工钱,同春被逼无奈跳楼的部分却被砍掉了! 怎么会这样呢?字数没有超标啊?昨天郑老头也没有说什么啊?难道是谁突然跳出来挖走我的版面?真的是太可恶了!老是欺负我们这些没权没靠山的人! 不行!我必须得去问清楚,不然怎么和同春他们交代啊?昨天我还给他们夸下海口了啊!现在却成变成这样的结局,他们看见了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我走到郑老头办公室门口,深呼吸了几口,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敲敲门。 “进来。” 开门进去,郑老头正一如往常一样喝着茶看着报纸。我进去后,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心中的火山就要爆发了,真的不用确定一下眼前站的是什么人吗?如果是社长来了,看你还敢这么目中无人! “郑主编,昨天我写的稿子,怎么今天报纸上被砍掉了那么多的内容呢?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内容。” 郑老头抬眼瞥了我一眼后继续看报纸,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昨天晚上临时通知改的,我想你应该已经休息了,就没有打扰你。” “为什么要改呢?为什么要删掉那么重要的部分?” “哪个部分更重要?”郑老头放下报纸问道:“你写这篇稿子的目的是什么?” “帮他们要回工钱,要回医药费。” “这就是了,你写稿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啊。” 主要内容都被删掉了,目的哪里还达到了呢?我说:“现在我的稿子已经面目全非了!哪里还能达到目的?” “现在已经有群众给他们捐款了,我们报社也会组织捐款,医药费暂时不必担心。” “那他们的工资呢?您砍掉的那些内容说不定就是砍掉了他们的生活。” 郑老头喝了一口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看着他一副自以为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真想把他手中的那杯抢过来茶扣在他的头上。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这些事情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急不得?” “你有仔细了解过这件事情吗?” “当然,我所写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虚假夸张的成分,你可以去调查。”难道他又以为是骗钱的行为?什么时候,我在他心目中成了这样鲁莽的形象 “林敏,你也不是新人了,这件事我也不用给你绕弯子。” 一早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只是不甘心,也很想知道原因,现在看见郑老头说话的表情心里就更没有底了。 郑老头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个工程的建设单位有政府部门参与。” 这件事我倒是不知道,我以为只是施工老板逃跑,郑老头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如果这件事情是上面压下来的,难道说其实逃跑的是…… 我问道:“既然是这样,施工老板逃跑了,他们就应该来负起责任啊,他们更加不能拖欠工人们的血汗钱。” “这是当然!钱当然会给,只是现在有人恶意卷走这笔工程款,所以有些拖延,现在这件事情还在调查之中,我们当然不可以把它公之于众。给你留下捐款的部分已经是不错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再插手了!” “可是现在那些工人生活十分艰苦,我不信建设方拿不出钱来,即使现在拿不出,也应该给工人们一个说法,让他们放心!这样藏着掖着,今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现在正在协商之中!” “那就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要害怕见光呢?” 郑老头拍了拍桌子起身说道:“你懂什么?你知道报道出来引发舆论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不认为报道出来是一件坏事,谁都会犯错,重要的是知道错误之后会不会去改正,人民群众也会想看到这样的诚意!也会原谅的!” 郑老头十分严肃地看着我说:“原谅?我看你是不想要原谅了!” 我只是报道事实又没有做错,也没有伤害了谁,为什么要得到原谅,要得到谁的原谅呢?他生气的表情让我想起以前被人误会,别人非要我道歉的事情。 脑子一热,我脱口说出:“新闻工作者就是应该及时,真实,有效,客观,公正的态度为大众传播消息。为人民说出心声,问出问题,寻找答案,带来希望!我现在并没有做错!不需要得到谁的原谅!” 我相信郑老头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热血沸腾,想让创造一番激情的,可是却被现实磨砺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生活把人打造成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所以这句话一定也深深刺痛郑老头的心,只是不知道他是后悔还是不屑。他气得嘴角抽搐地对我说道:“既然你不需要得到谁的原谅,那你也不用来上班了!我们这里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辞职 空气仿佛凝结,现在耳朵里只听见郑老头房间里挂钟滴答滴答走针的声音。如果我把挂钟的指针拨回去,时光会不会倒流?这样我就可以收回我的话!就不会突然就出现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 我没有想到郑老头平时这么沉稳,今天居然会如此冲动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现在我的脑子里没有想要怎么道歉,而是在仔细回想自己的劳动合同,上面写的是出现什么原因才可以直接开除啊?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现在哪里还记得啊?而且我好像也已经找不到合同了吧!是放在什么地方的呢?应该是放在磁器口家里的衣柜里吧! 我正看着墙上的挂钟思考这些问题,就算它不转回去,停下来也好啊!让我可以有时间想出强有力的反驳话语,毕竟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余光瞥见一个人跑了进来。 “郑主编!你别生气,林敏她也是一时冲动!” 是小张的声音,我转头看着他,他正慌张地向我使眼色,让我给郑老头道歉。可是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呢?何况郑老头又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开除我呢?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再说了,我林敏从来就不是会为了三斗米而折腰的人!不过,连小张都进来了,外面的人应该都听见了我们的争吵。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肯定还是会被上面叫去谈话的。 郑主编坐下说道:“我看她不是一时冲动,她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这些安排吗?那她就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管是在哪里都是要受规矩的。” “规矩?你说的规矩就是要做上司的傀儡吗?” 小张拉了拉我的手说:“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今天早上没有吃药啊?郑主编!你别理她,她最近失恋,脑子都糊涂了!” 我才不会因为失恋而伤心得糊涂呢!我就是一直都不喜欢这些安排,人的思想是控制不住的。突然觉得自己工作的这些年除了得到了工资,还得到什么呢?小时候的梦想就不谈了,大学时期的梦想也早已不知所踪,工作的激情也消失殆尽。 我说:“我是没有吃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病。” 郑老头看着我说:“你是说我们都有病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 小张赶紧说道:“林敏!你疯了吗?快道歉!”他小声对我说道:“你真的不想要工作了吗?” 我转头看向小张,此时的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仿佛是他正在面临被开除的危机。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心里才开始慌了起来,刚才的理所当然渐渐消失。要是我真的被开除了,妈妈肯定不会饶过我! 对于他们来说,女生就是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虽然这样的生活无趣,但是我好像真的别无选择。我应该还可以找到别的工作吧?毕竟在这样好的单位有过这么久的工作经验。 想到这里,我好像真的无法再找到比这更好的单位了吧!难道去考公?对,干脆就去考试! 小张一直对我使眼色,可是我真的说不出口。现在找好了一条困难的退路,就更不想低头了。 我看向郑老头,他坐着凳子上看着我,虽然面无表情,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屑和鄙夷。他应该是在等着我道歉,然后再给我难堪。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差不多一分钟,不管是道歉还是辞职,我都说不出口。小张看见我们这个样子,打圆场说道:“郑主编,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先回去工作了。”说完,他就准备拉着我退出办公室。 我们还没有转身,郑老头就开口问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工作?” 小张回答道:“当然啊!我们现在就回去继续好好工作。” “我在问她。” “她也是啊!”小张掐着我的手臂说道:“是吧。” 再次和郑老头对视,这一次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我的嘴唇就像是被粘住了似的,无法开口说话。 郑老头冷笑了一声后说道:“我看她是不想来了,既然失恋了,那就回家好好休息吧。继续待在这里,对于两者都是伤害。” 怎么这个话说得像是在分手一样?对于两者都是伤害?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们? “好吧。”我深呼吸一口说:“不过,我不是因为失恋了要回去休息,我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做傀儡,我一会就去把辞呈写了给你。” “好。”郑老头靠着椅子上合手说道:“我也祝愿你能找到你想要的工作。” 走出郑老头的办公室,留在办公室的几个人都在外面看着我们。看见我们开门出来,又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 小张小声地说道:“林敏!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真的还来得及吗?你看他的表情,即使我现在厚着脸皮勉强留下来,以后不知道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 “可是你辞职了怎么办?现在像这样的工作不好找!” “刚才我就想好了,我去考公啊!或者,总会有其它的报社会要我吧!好歹我也是重庆x报的……”以后都不能再这样自我介绍了。“好歹,我也曾经是重庆x报的一名资深记者,有这么好的工作经历,谁会拒绝呢?” “你想的太简单了!算了,对于你来说,找个男朋友结婚才是真的。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好好谈个恋爱。” 现在是有谈恋爱的时间,却没有了恋爱的对象。我拿起笔开始写辞呈,理由就是我想要时间来好好谈个恋爱。 简单明了就是我的风格,我把辞呈装进信封里,那给郑老头。他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喝着茶看着报纸说道:“放在这里吧。” 恍惚间,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要给他的也只是一篇新闻稿子而已。我转身准备走出办公室,郑老头突然开口说道:“我已经联系了财务部和人事部,你应得的工资会给你,你也不要忘了,曾经签过的保密协议。” 第一百一十九章 箱子 我点头道:“这是当然。” “好,你是应该好好关注自己的终身大事。” 他这么快就看了我写的辞呈?不可能,都没有听见纸展开的声音。心中有些动容,脑子里浮现起自己第一天来这里实习时候的情形。那个时候不小心做错事被前辈们埋怨,还是郑老头来为我解围。 那个时候就觉得他很好,和蔼可亲,以至于后来给他取外号叫郑老头,突然觉得好像他没有那么可恶啊!可惜时光匆匆,让我们来不及分辨和细想,就已经把结局带到了你的面前。 “谢谢。”我走出办公室,看着眼前这间大办公室,心里百感交集,眼睛突然酸酸的。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候,就爱上了这个地方,落地窗、阳光、植物、格子间,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幻想的工作环境一样。 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留在这里,成为这格子间里的一员。眼前这个地方,自己从喜欢到习惯,再到厌烦,而到了真要离开的时候,心中总是不舍。就像上学的时候,讨厌学校,而到了毕业的时候却不想离开校园。 时间又给了我一个礼物,只是这个绝对是个恶作剧,没有喜,只有惊!怎么这个月一开始就这么倒霉呢?先是失恋,现在连工作也丢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凌乱的桌子,我忍不住竟笑了起来。我不敢坐下,害怕坐下又不想起来了。 小张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当是拍电影啊!剪掉重来吗?生活是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 “你现在后悔了没?” 我看着小张说:“我没有哆啦a梦,所以我不会去想后不后悔,我现在只想回家睡到昏天黑地,然后尽情地玩上一段时间,再去找工作。” “所以说单身就是自由。” “你也不用太羡慕。”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又有消息来了,“我……”我下意识地想开口说我去,但是话到嘴边,才想起自己已经不能说这样的话,心中失落起来,这么多年的习惯,现在却要一刀两断了。 我知道自己是太冲动了,可是世界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啊!哎,为什么事情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我竟然突然就成了无业游民! 看见手机屏幕里小张在群里回复了说他去,我尴尬地看着他,他收拾着东西对我说:“现在只有我代你去了。” 我们相视一笑,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纸箱子给我说:“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巧,我买奶粉的快递箱子送你吧。” “谢谢你。”我接过箱子,大小合适,之前他的快递被海关扣下,昨天才送到。当时小张准备丢掉箱子,我叫他留下,说万一可以用来放东西呢。没有想到今天就给我自己派上了用场。所以说出去的话,总是会灵验的,说话之前一定要三思啊。 “我先出去了,我们电话联系。” “好的,再见。” 看着小张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我仿佛看见自己曾经这样匆忙的身影。这时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脸上充满这好奇和惊喜,就像刚上班时候的我一样。 “林姐姐!” 一双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收回思绪看见杨欢正站在我眼前。 “杨欢?你怎么来了?” “下午的课取消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就来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做些什么。” “怎么不去约会啊?这大好的阳光、天气!” 杨欢低着头羞涩说道:“没有约会。” 我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看见桌子上的绿萝,它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我拿起它递给杨欢说:“你回来的正好,这盆绿萝就送给你了。” “啊?这…我怎么能收呢?” “快拿着,以后就要你老替我照顾它了,你比我细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照顾好它的。” 杨欢接过绿萝问道:“为什么呢?林姐姐,你要出差吗?为什么在收拾东西啊?” “我不是要出差,我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呀?” 想起李阅怡问我和孟应九为什么分手,我说是因为一言不合,而现在我和郑老头才是真的因为一言不合就和工作“分手”了。 我想了想说:“因为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林姐姐……” 我打断她说:“我曾经跟一个高中生说只有长大了,才能有自由,但其实我自己以前一直都不自由,现在我要去追寻自己失去已久的自由了。” “自由?可是我觉得你…很自由啊,而且这里也很好,我真希望自己以后就可以像你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记者。” 我真的是一名出色的记者吗?我说:“那你就努力吧,有志者事竟成,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恩。”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郑…主编会安排别的人带你的,你不用担心。” 杨欢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中的绿萝点点头说:“恩。林姐姐,以后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啊,以后我们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又不好意思问的,就可以打电话问我啊。” “好的,谢谢林姐姐。” 我停下手中动作,认真看着她说:“杨欢,我希望你以后也要记住现在的初心,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坚持原则。” 杨欢似懂非懂地答应着,我把自己的东西放进箱子里,现在是真的要离开了。 杨欢陪着我走到门口,我对她说:“你进去吧,我电脑上还有许多我以前写的稿子,你去看看。 “恩。” “我走了。” 再抬头看看这座大楼,我再也不是里面的一员了,心中无限失落。告别杨欢后,独自一人抱着箱子走在路上,突然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心中的痛苦无人述说。 丢掉工作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家人,他们肯定无法接受,我得赶紧找到下家才能再告诉他们。 心乱如麻,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本来应该往左边走,却不知不觉走到右边,来到广场上。难怪怎么会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走到家,今天真的是太倒霉了! 我还是专心好好走路吧,不然一会还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还是回家再慢慢思考对策吧。 抱着箱子走在路上,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挡住我的去路。我想从旁边绕过去,那个人却又走到了我面前,又有人来惹事?我抬头一看,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沈舞萝。 第一百二十章 名片 沈舞萝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光彩照人地站在我面前,而此时的我正抱着一个破烂的纸箱子,里面乱七八糟地放着我的东西。为什么每次遇见她的时候,我都这么落魄呢?上天太不公平了! 沈舞萝笑道:“我们又见面了,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该不会是……” 我抬头说道:“对,我辞职了。” 沈舞萝一点也没有惊讶的神色,不过本来我们也不熟,我有没有工作也和她没有关系。她看着我抱着的箱子说:“你还看这个?”说着,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 那是一本《山海经》,因为老是听孟应九说起,我就去买了一本,只是买回来后,也没怎么看,就一直放在办公室里。 “无聊的时候看着玩呗,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不用了。”她把书放回我箱子里说道:“我不用看这个。” “很有趣的,你确定不看看?” 沈舞萝微笑着说:“我都知道。” 知道?原来她看过,居然除了孟应九真的还有人看完过这个!看来他们两个还真是挺般配的。 沈舞萝似乎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她两手空空的当然没有什么,可是我抱着这么多东西真的很累啊!不想再和她耗下去了。我说:“沈记者,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可以让开了吗?我的箱子真的很重,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 她却笑道:“你不觉得很巧吗?” “巧?我不觉得。” “其实今天我是专程来这里找你的。” “找我?”今天我已经很倒霉了,别再来招惹我了!我警惕地问道:“你找我干什么啊?” “既然现在你的身份不同了,我也就不用和你绕圈子了。” 身份不同?是什么意思啊?我都忘了她是沈舞萝啊!她说话不一直都是这么模棱两可吗?我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其实你对我,根本用不着这样针锋相对。” 我笑着说:“你想多了吧,我只是……” “我们可以合作的。” “合作?我没有听错吧?我们之间有什么可合作的吗?” “之前,我们还是竞争对手,但现在你是自由身,我们就可以合作了,而且我们都在寻找同一个真相,不是吗?” 同一个真相?难道她说的是孟应九?还是五角星?我疑惑地看着她说:“什么同一个真相啊?” “现在我们也用不着装傻了,我知道你那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我们这里肯定也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我说:“我这里有很多东西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我们只对五角星感兴趣,如果你也是的话,我们非常欢迎你加入。” “我可不止对那个感兴趣。” “所以我们是合作啊,交换资源,各求所需。” 郑老头提醒我要记得保密协议,但是五角星的事情报社也没有参与过,应该不算吧?可是沈舞萝现在是什么意思呢?她只是想交换消息?还是在邀请我加入她们的杂志社? 这也太难以置信吧!难道我刚丢了工作,就收到入职邀请?但其实我对五角星也没有多了解?要是去了肯定会穿帮的!而且我怎么能去自己以前最看不起的杂志社上班呢?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问道:“你说的是交换资源?还是我来加入你们?” “两者!林记者在重庆最大的报社工作这么多年,你丰富的工作经验和资源对于我们《未知》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才说真是巧。” 我就说嘛,以我的资历还害怕找不到工作?但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未知》,我始终对它的印象不好,而且我也不喜欢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沈舞萝笑了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小卡片对我说:“这是我的名片。”她说着把名片卡进《山海经》里,再把书放回我抱着的箱子里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等你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未知》杂志一直都欢迎你。” 她向后退了一步,给我让出路来。 我礼貌地说道:“谢谢。” 沈舞萝笑着说:“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 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只好说:“再见。”然后抱着箱子从她面前走过,走了几步后,有些好奇,我转身看向身后。沈舞萝一袭红裙正风姿卓越地走在人群里,不得不说她的背影很是迷人。 《未知》杂志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那里的主编竟然是林子皓的偶像?如果林子皓知道现在《未知》杂志正在等待我加入,不知道他会羡慕成什么样子? 终于回到家,放下纸箱,感觉手臂快要失去知觉。我赶紧活动活动手臂,看着空无一人房间,心里空荡荡的。如果说之前我是因为工作还要继续住在这里的话,那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往常这个时间,我不是在办公室里敲键盘,就是在外面奔波。那些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能安慰地睡午觉,睡到自然醒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而当现在我真的可以睡午觉,放肆睡到昏天黑地的时候,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突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就躺在家里的床上?为什么会突然就丢了工作?其实我不是真的想辞职,不是真的讨厌那个地方! 我只是想要去问一个说法,怎么现在就躺在家里的床上了呢?我要怎么和家人说啊?他们肯定会杀了我的!当初为了让我可以留在那里,可是花了不少心血!没想到现在却……我是不是真的太冲动了? 到底要不要去《未知》呢?我仔细回想沈舞萝的话:“我们在寻找同一个真相。” 她说是五角星的秘密,他们也去了江泰楼的地下,只是没有遇见我们看见的那些东西。 “合作、交换资源,各求所需。”其实我现在已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它们都与我无关。现在我只想知道孟应九在哪里,他找到他真的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说 回想起和孟应九相识的这段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却经历了好多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而且这些事情都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在现实中遇见的事情,因为它们离奇得就像是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 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点子!既然是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那我可以把它们都写出来啊!对!我也可以把自己奇妙的经历写成一本小说啊! 以前我也很爱看这类小说!要是我写的小说也火了,那我还上什么班啊?想到这里,我赶紧从床上起来打开电脑。 心里有了想法之后,便不再死气沉沉,突然感觉生活里又有了阳光和希望。电脑开机后,打开文档的瞬间,阳光却又消散了。 这种事情想想容易,可是真的要动手开始写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应该先给小说想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好难想啊!而且小说的开头怎么写呢?和新闻稿子的开头可不一样吧?要不要写个引子啊?可是引子怎么写呢? 一堆问题浮上心头,热情的火苗被浇熄一半。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不行,既然这些想了,就得努力去做,何况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呢!反正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其实我也可以就像写日记一样把那些事情写出来,就算没有人看,不火,也是自己的经历,是我不会忘记的回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些事情写出来,写成自己的故事,自己看! 不过,我还是可以先看看别人的小说是怎么写的吧。大学的时候也我看了很多小说,现在应该可以很快找到那种感觉的。 本来是打算在网上找几部小说,看看别人是怎么写的。结果点开一部评价不错的探险小说,看了开头就被吸引,停不下来了。 正当我看到一段恐怖情节,心里正紧张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吓了我一跳!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冷静下来后,我接起电话。 “林记者,我是张志文。” “哦!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要感谢你,今天同春就收到好多好心人的捐款。而且刚才也有政府工作人员到我家里来谈工资的事情,说是月底前就会给我们。” “这就好了呀,皆大欢喜。”也算是对得起我自己一时冲动而丢掉的工作。 “也都多亏了你,所以我想明天请你吃个饭。” “不用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做了我的本职工作。”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工作了。 “不,真的很谢谢你,不光是这个,还有我女儿的事情。” “你…找到什么了吗?” “还没有,我今天在家里找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什么日记本。我准备明天下午去学校找找她的室友。孩子她妈妈去不了,可是我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所以,我想问林记者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你是女孩子说话方便些,你也会说话些。” “可以啊。”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所以明天中午你到我们家来吃饭吧,下午我们再一起去学校。” “真的不用客气了,谢谢你的好意,而且我…明天中午有安排了,就不来打扰你们了。”我看看外面,才发现太阳已经下山,天已经黑了。我说:“这样吧,张师傅,明天下午2点我们直接在学校门口见吧,就这样吧,明天见。” 我知道是他们的好意,但是请客吃饭这种事情费心又费钱,还是算了。挂掉电话,看看手机发现已经晚上8点了。之前看得太入迷,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现在停下来才发现肚子好饿。 本来只是想学习一下,没想到却看入了迷。可是看了一下午的小说,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那始终是别人的故事,而我故事里的男主角已经离开了,我要怎么写呢? 肚子咕咕叫起来,我还是先去找点东西吃,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吧。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翻遍家里的角落,也没有找到食物,不禁又心酸起来,要是孟应九在这里,家里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先是失恋,现在又失业了!果然现实是现实,小说是小说。小说里面的主角一般都跟开了挂似的,就像一句名言: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将为你打开一扇窗。 而对于小说主角来说,是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但你会发现门并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拿上钱包出门买食物,路过客厅,看见纸箱子里面那本《山海经》。其实上帝也为我打开了一扇窗,我拿出《山海经》,看着里面沈舞萝的名片,我到底要不要去《未知》杂志社呢? 算了,还是先休息几天再说吧。我把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回书里,毕竟这也还是一条退路,万一我没有找到其它工作,至少还有个去处。 到楼下的超市,不禁感叹,就这短短的时间里,我的生活中,竟然不知不觉到处都有了孟应九的影子,以后我该如何在这个地方独处?而且现在我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在超市里买了一堆零食,刚走回小区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走进去一看,跳舞的阿姨们已经停止活动,正围在花园旁边。 对于我来说,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想去知道了解。于是我走过去问一位阿姨说:“阿姨,发生什么事了呀?” “没什么,小三找上门来了,小两口吵架,要离婚。” “这样啊。”我隔着人群看进去,里面果然是一男两女正在吵架。我叹气道:“男人为什么总是见异思迁?说变就变,爱情就这么脆弱吗?” 阿姨说:“这也不奇怪,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变心,关键是,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你还年轻自然是没有体会,爱情在生活琐事中磨来磨去,是会慢慢变淡的。所有在十几年后,维持两个人的就不仅是爱情,还有习惯和已经由爱情变成的亲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钥匙 人群之中的三个人越吵越凶,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人,围观的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心里突然觉得很烦,嘈杂的环境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姨说:“别人的生活看看就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还是回去洗洗睡觉吧。”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可是小三难道还有理了吗?还有出轨的人,这才是罪魁祸首!”我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也管不着,我也回家洗洗睡觉吧,我睡什么觉啊?我得回家去写我的故事去。” 走到家门口摸钥匙,才发现口袋空空!刚才出门只拿了钱包,钥匙和手机都没有带!怎么会这么倒霉呢?现在好了!被自己关在门外,该怎么办呢?我怎么会这么傻啊! 我拿额头轻轻地撞着门。小吴不在,孟应九也不在,谁来帮我开门呢?现在这么晚了,还找得到开锁师傅吗?难道要报警吗?可是警察叔叔会理我吗?哎,这下真是上帝为我关上了一扇门。 等等!我可以去找房东张阿姨拿钥匙开门啊!居然忘了这茬!现在她应该还没有睡觉?我得赶快!刚转身,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人!他猛地向我靠过来,我吓得直往后退,无奈身后是防盗门,退不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不由得一惊,也有些失落。刚才心里第一念头想的是难道是孟应九回来了?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却是柏少歌。 他还是一副坏坏的样子,笑着说:“见到我不高兴啊?” 我想推开他,他却干脆双手撑在墙壁上,把我困在里面,不让我离开。我看着他的手臂说道:“请你离我远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为什么要想见到你呢?我们又不熟。” 柏少歌收起笑容,皱着眉说:“哎,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情呢?再怎么说,我和你的孟应九也是好朋友啊,你怎么能说我们两个不熟呢?” “他说了那是过去式了。”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你们两个以前真的是好朋友吗?” “当然。” “那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柏少歌把脸凑到我面前来,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能就只剩一厘米,突然和一个男生靠这么近,我有些不好意思,就低下头去。柏少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 这不是在逗我玩吗?脑子一热,我伸手一巴掌打在柏少歌脸上。 他惊恐低向后退了一步,瞬间感觉凉快了些。柏少歌捂着脸说:“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流氓!”说完我提起口袋,我得赶紧去找张阿姨拿钥匙。这个混蛋,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我何必跟他浪费时间。 刚走出去一步,又被他挡住去路,他问道:“你别去了,我帮你开门。” 难道他也会读心术吗?我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走到门前,摸着锁扣说了一声:“好了。” “恩?” 只听见锁芯转动的声音,门就自己打开了。柏少歌打开门伸手对我说道:“请进。” 但此刻的我已经目瞪口呆,搞什么啊?这就打开了?那这个防盗门简直形同虚设嘛! 我惊讶地问道:“怎么会这么就打开了呢?这太不科学了!” 柏少歌拉着我说:“先进来在说吧。” 他拉着我走进来屋里,我放下东西,关上门对他说:“你再打开给我看看。” 柏少歌轻蔑地笑了笑说:“我才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他说完就自觉地坐在沙发上。 我仔细看看门锁,还是好好的啊,难道真的是神仙的仙术? “林敏!你与其一直在那边看那个锁,还不如直接来问我。” 我说:“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回答过我的问题吧。” “怎么会呢?你说的是孟应九吧,我和他不同,我对你肯定知无不言。” 我走到柏少歌面前说:“那你告诉我,孟应九到底是什么人?” 柏少歌靠着沙发上懒懒地说:“哎呀,好口渴啊,好心帮别人开了门,却连口水都没得喝。” 我白了他一眼,倒了一杯水端到他面前说:“喝了我的水,就得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柏少歌端过水杯,喝水的时候还不忘给我眨眨眼,卖萌。他和孟应九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喝完水,我说:“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快告诉我,孟应九到底是什么人?” 柏少歌叹了口气说:“你就这么不关心我?难道你都不好奇我到底是什么人吗?” 我心想你就是一个流氓,我只想知道关于孟应九的一切,别的都不感兴趣!我说:“我也好奇啊,只是相比之下,我更想先知道孟应九的事情。” “果然在你心中,还是他更加重要。” 这不是废话吗?我说:“其实我与你也只是见过几次面,就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谢谢你刚才帮我开了门。” 柏少歌突然靠过来,他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坏笑着说:“那你胆子也挺大的啊,敢让一个陌生人深夜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 确实如此!虽然我总觉得柏少歌看起来坏坏的,但是他和孟应九以前是好朋友,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吧。我赶快推开他,站起来警惕地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来帮你啊!”说着他转头看向防盗门。 “你就是来帮我开门的?你怎么会知道我进不去,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柏少歌站起来说:“你终于肯关心关心我了。”他从我面前走过说:“好了,我的事情已经办好,我要回去了。” 我赶紧上前拉住他说:“什么呀?你还没有告诉我孟应九的事情呢?不许走!” “我要是说了,他不会放过我的。” 外面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响起一声轰隆的雷声,吓得我赶紧放开拉着柏少歌的手。 “看吧,警告来了。” 脑子里好像出现一点思绪,但是它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让人抓不住。我问道:“警告?是什么意思?” 柏少歌笑着说:“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时机还没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意外世界 黑夜里又划过一道闪电,雷声轰鸣。 时机还没到,这无疑是最敷衍的话语,但我还是心存侥幸地问道:“你也说时机未到,那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 柏少歌凝视着我,好像是在沉思,他突然惊讶地向我身后叫道:“孟应九!” 心里一惊,他回来了?可是我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啊!,而且柏少歌又在这里,我要怎么解释呢?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游过一连串的问题,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现在的我心情十分复杂,既高兴又害怕。我一直很想孟应九回来,可是他真的突然回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害怕见到他。 我慢慢转身看向身后的阳台,根本没有人!他又走了吗?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我这才反应过来,柏少歌这个骗子! 柏少歌已经出去,正准备关门离开,我感觉跑上去拉住他说:“你这个骗子!他根本没有回来!” 柏少歌笑着说:“我没有骗你,你没有听过那首歌吗?不停有意外的世界。” “什么?” 柏少歌看着我身后说:“你看,他真的在那里。” 我怀疑地看着柏少歌,他目光真诚地向我点点头,我问道:“你不能再骗我了。”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他的语气很诚恳,我的心里又泛起涟漪,刚一松手,柏少歌关门离开了。我转头看向身后,还是没有看见孟应九的身影! “柏少歌!”我赶紧开门想要抓住他,再狠狠地揍他一顿!可是打开门,外面已经没有人了!跑到电梯门口,但是上面显示电梯根本移动,难道是走的楼梯?我转身看向楼梯间,余光却发现我的房门正在被风吹动着慢慢地关过来。 就在房门快要关上的那一刹那,我跑过去推开房门,走进屋里,心才安定下来。我真是太可笑了,居然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被同一个人骗了两次!果然不能相信男人的话,尤其是柏少歌这种长得人畜无害,到处卖萌的男人! 回想起他刚才的表情和话语,“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真是打脸,而我居然相信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走到阳台,靠在栏杆上,外面的闪电居然消失了。难道刚才真是孟应九在警告柏少歌,让他不要告诉我他的身份?孟应九,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到底是什么神呢?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呢?到那个时候你会回来找我吗? “不停有意外的世界…”关上阳台门回到房间,看见电脑旁边的手机。我拿起手机躺在床上,打开音乐播放器,搜索《不停有意外的世界》。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听最讨厌的柏少歌推荐的歌?真是莫名其妙,所以他到底来这里是想找我干什么呢?真的就是来帮我开锁?我该说他是好心呢?还是无聊呢? 照这个样子看来,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在他们那群人眼里,不全都是些小儿科吗?等等!他们那群人,我怎么忘了庆叔呢?他和孟应九一起去的,孟应九的电话打不通,我可以给他打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拨打庆叔的电话,但很快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看来是还没有办好事情啊。不行,明天我得去庆叔的店里去看看,之前伤心过度,都忘记这个地方。 返回音乐播放器,已经搜索出来那首歌,原来是萧敬腾的歌。没想到这个柏少歌还可以嘛,要是孟应九,他肯定都不知道萧敬腾是谁。不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呢?每天活得那个古板,那么没有乐趣,他真的快乐吗?或许等他找到他真的要找的那个人,他就会快乐了吧。 躺在床上听歌,“…在这个不停有意外的世界,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这的确是个不停有意外的世界,从我遇见孟应九开始,就奇奇怪怪地发生那么多事情。 如果那天我没有去磁器口,就不会在江边遇见孟应九;如果我没有去接发现古棺的新闻,那后面一连串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现在的一切都是意外,都是意外…脑子里突然灵感一闪!我的小说就可以叫做《意外世界》啊!对!我的小说就是《意外世界》!我本来就意外地发现了一群不同我们于我们的“人”的存在,他们的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应该就是意外世界吧!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热情,我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来到电脑面前,敲打键盘开始创造。 “那天下午我正在磁器口做采访,因为我父母是在磁器口开小馆子做生意的,所以我想工作完后今天就在家里睡觉了。我的室友小吴晚上约会去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住。我得等着刚刚好吃晚饭的时间回去,不然回家早了,家里人又要开始念叨我人生大事的问题,所以我决定先在江边散散步再回家……” 想法来了挡也挡不住,我就这样坐在电脑面前,记叙我的故事。一直写到孟应九来这里看房子,心里又忍不住伤感起来,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说话,他住在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干的那些傻事,全都历历在目,狠狠刺痛我的心。曾经有多快乐,现在天秤倾覆后就有多悲伤。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明天下午还要和张志文一起回学校,我还是先休息吧,擦干眼泪,来到厕所洗漱。刷牙时看着镜子里自己哭红的眼睛,突然感觉得很陌生,还有一些不同…… 镜子里的我,脖子上空空如也,我的珍珠项链呢?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脖子,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把它取下来过啊?吐掉嘴里的泡沫跑回房间,掀开被子,找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项链的踪影! 怎么会掉了呢?这可是孟应九送给我的啊!怎么能掉了呢?今天真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天了! 来到客厅把灯开到最大,开始寻找,看见茶几上的水杯,柏少歌!突然想起我们坐在沙发上时,他伸手搭在我肩膀上,难道是那个时候,他摘走了我的项链?可是他要那个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女 我找遍整个房间,还是没有发现项链,只有柏少歌最可疑了!想起在那之后他就说他的事情已经办好,要回去了。他该不会就是来偷我的珍珠项链的吧!这个骗子!小偷!真是太可恶了!他怎么能拿走孟应九送给我的东西呢? 可是我现在去哪里找他啊?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孟应九不喜欢他,我就该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就不该让他进到屋里!不然项链也不会丢了!那可是孟应九亲自给我带上的啊! 而且庆叔说过那颗珍珠其实是琅玉,是什么神女的眼泪,价值连城!这个柏少歌肯定是贪财,所以偷走我的项链,简直其心可诛,真是坏透了! 等等!小偷?那我可以报警抓他拿回我的项链啊!刚走进房间里拿起手机,却又犹豫了。柏少歌肯定不是普通人,先不说警察不一定抓得到他,要是警察开始怀疑他的身份,那就麻烦了。到时候说不定会牵连到孟应九和庆叔,我还是不要这么冲动。 恼怒地扔掉手机,柏少歌肯定是猜到我会又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如此胆大地来偷走我的项链!而我现在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希望十月的我,是已经耗尽了以后的霉运。 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看着帝台棋。柏少歌偷走琅玉项链应该不会只是为了钱吧?那是孟应九给我的,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像帝台棋那样。 可是我记不清楚,庆叔给我讲过的琅玉的来历故事,只记得好像是什么神女的眼泪,之前我不相信,以为只是个增加噱头的传说故事。但是现在想起来,还真有可能是那么回事。 不知道孟应九他们到底是什么神?但是可以确定,他们的确不是普通人,那说不定就真的有什么神女之类的了,而神女的眼泪可以化作珍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孟应九把琅玉项链送给我,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以为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一瞬间脑子里电路都通了!难道孟应九要找的,就是那个曾经流下珍珠眼泪的神女?可是他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会认错了人?以为我是神女? 我承认我是女神,但是神女还是算了吧,我和我的家人就是普通人啊!我也没有他们那样的本事,还是说,我只是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潜力? 我看着旁边的台灯,在心里想着:“关掉!快关掉!”可是台灯依然明亮没有任何变化。孟应九都说认错人了,那就说明我不是神女!我居然还在这里尝试“神力”? 还是好好做自己的女神吧!实实在在做事,对于我们来说,这个世界是没有捷径的。 起身关掉台灯,黑暗之中,心里的伤痛和不甘又袭来。虽然或许那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人和东西,但他们曾经来过,我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迷迷糊糊地听见有声音,原来是手机在响。摸过手机来一看,是张志文打来的电话。看了眼旁边的时钟,吓了一跳,居然已经是下午2点钟了! “喂!林记者,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哦,我刚才临时有些事情,马上就来,不好意思啊!那个,你有雪琳室友的电话吧,你先和她们联系一下。” “好的。” 挂了电话后,我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洗漱收拾东西,喝了口水后,带上昨天晚上买的食物就出门了。也难怪我会睡到下午两点钟,昨天晚上我可是在床上折腾了好久才睡着。 坐上出租车后,我叫师傅开快点。师傅笑着说:“是上课要迟到了吗?这么着急。” 明明我这么憔悴,还没有打扮,居然看起来都像是大学生,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女神!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回答道:“是啊,不小心睡过头了。” “大学生这个样子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上课的老师都这样呢?哎!” 连空气都尴尬起来,看来是我自恋了。可是刚才都那样说了,现在的解释就是掩饰了。我说:“这是个意外。” 司机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算了,反正他也不认识我,我又何必在乎他的看法,还是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吧。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快3点钟了,这期间张志文竟然没有打电话问我,不知道他是出于礼貌还是无语? 下车后,我给张志文打电话,他说他们在学校湖边的小亭子里。那个地方我当然是知道的,于是赶紧跑过去。 远远的,我就看见张志文和两个女生坐在小亭子里。快要走近亭子的时候,里面的一个女生看见了我。我正准备给她打招呼,却发现她看我眼神很奇怪,她正十分惊讶地看着我。 她认识我吗?可是我并不认识她啊!难道是被我的女神范所折服?算了吧,我现在的样子,别人不认为我是女神经就很好了。 “林记者,你来了。”张志文转头看见我,马上招呼进去坐下。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另一个女生笑着说:”没什么的,反正我们今天下午也没有课。” “她们两个是雪琳的室友,这是王语。”张志文指着坐在我对面,还一脸惊奇看着我的女生说:“那是周淮南。” 周淮南,长相也是文雅乖巧。我看着她问道:“周淮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回过神来,紧张地摇摇头说:“没有...没有见过。” 张志文对她们两个说:“我知道你们两个是雪琳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了,所以...”他为难地看着我,我接过话来问道:“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下雪琳平时在学校的情况。张师傅以前工作很忙,只关心了女儿的生活、却忽视了她的想法。除了家里,她其它的时间都是在学校,与你们相处的时间可能比和自己的父母还多。所以你们其实可能更了解她的想法。我们现在想知道,平时雪琳在学校里是什么样的?在那之前,她有没有什么反常奇怪的举动?” 王语和周淮南对视了一会儿,王语小声对周淮南说:“你说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亭中小叙 现在是上课时间,外面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加上天气炎热,连闲逛的情侣都躲了回去,美景没人欣赏,碧波荡漾的湖边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各怀心事的人。 周淮南看着我慢慢说道:“其实雪琳和我挺像的,因为我们都不爱说话,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是她成绩很好,很爱学习,没有课的时候都是去图书馆里自习。” “直到有一次,老师布置了小组调研,我们3个就组成一个小组,这才熟了起来。雪琳人很好,常常给我们指导学习,我们3个就有时候会一起去图书馆。” 王语点点头说道:“恩,但是有些时候我们很懒,贪玩,就是雪琳一个人去图书馆。我一直很佩服她,总是那么自觉,那么爱学习。” 张志文垂着头在一旁听着,我听着尚且觉得很可惜,更何况是他,只怕是已经想要跳湖了。因为命运的安排,所以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们不能浪费每一天。 看来是和我想的一样,雪琳是个绝对的乖乖女,我问道:“那她在学校里都是寝室、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了?” 王语说道:“还有食堂!” 我笑道:“我倒忘了这个,雪琳在学校里就和你们两个最要好吗?除了你们,她在学校里,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周淮南说:“好像真的没有了,以前她上课、吃饭都是一个人,她说这样节约时间。” 确实是少了许多等待的时间,对于学霸来说,这点时间她们又可以弄明白一个知识点了。我说:“那你们知道她有男朋友吗?” 王语和周淮南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王语踌躇地说道:“不清楚,只是......”她问周淮南说:“你觉得呢?” 周淮南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也不确定?我说:“你们都不确定吗?” 王语说:“要是在之前,我们肯定可以明确地说没有。” 我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能明确?” 王语看了看张志文说:“叔叔,我们也不能确定,只是后来发现雪琳好像有些不一样,所以我和淮南猜测她可能是恋爱了。” 张志文紧张地说:“你们快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王语说:“就是在……在那之前的几个月吧,其实…我们也是感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淮南你说吧。” 周淮南说:“就有一次,我们临时打算去图书馆,结果还没有走到,就看见雪琳从图书馆里面出来,当时我们是以为她回寝室了。可是当我们走到图书馆门口,才发现王语没有带卡,所以我们又回到寝室,结果雪琳却没有在寝室,但她还是在熄灯前回来了。 王语说:“当时我们就觉得她有点不同,虽然她平时在寝室也不怎么说话,但是那天晚上,她回来居然没有看书,就草草地洗漱完就睡觉了。” 我说:“你们是说…她从图书馆出来,却没有回寝室,而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王语说:“是的,当时她回来的时候,我们就问她去哪了?结果她却说她一直在图书馆里。” 张志文问道:“你们确定之前是看见她提前从图书馆里出来了吗?会不会是看错了呢?” 王语说:“不会,不可能我们两个都看错了吧。” 张志文问道:“她…她不回寝室能去哪里呢?” 周淮南说:“我们也不知道,她也没有说。从那以后,我们就常常发现她有些不在状态了。” 王语说:“是的,有些时候她看书会走神,而且她居然还会玩手机了!以前她都不怎么看手机的,只是拿来看看时间,当闹钟,偶尔打打电话。我们就猜测她是恋爱了,但是问她,她又不说,我们也就不好再一直追问。” 我问道:“雪琳是多久开始有这些变化的啊?” 周淮南想了想说:“应该是这学期开始来就这样了。” 如果是有男朋友,那应该就是暑假时候认识的了。我问张志文说:“雪琳放暑假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啊?” 张志文说:“她在一家书店做义工。” “哪家书店啊?”说不定人就是在那里认识的。现在社会套路那么深,像张雪琳这样单纯的乖乖女很容易就会沦陷。 “叫……”张志文苦恼的说:“我不记得了。” “那大概在什么地方你总还知道吧?” “我知道。”周淮南突然说道:“我还去那个书店看过她,当时我也想和她一起在那个地方做义工,只是店里已经招满了。” 张志文问道:“是在哪里啊?” “这样吧,反正下午也没事,我带你们去吧,书店离学校不远。” 张志文说:“真是太感谢你了,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女儿,连她暑假在哪里打工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去看过他。” 王语安慰他说道:“叔叔,没什么的,雪琳知道您上班很忙,又很辛苦,她会理解的。她还给我们说过,她之所以要这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将来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以后让你们不用这么辛苦。而且我父母也没有关心我暑假都在什么,这很正常,都各有各的生活嘛,而且有代沟也说不到一块去。” 我和周淮南走在前面,王语安慰着张志文走在我们后面,她倒是个能说会道的小姑娘,而我身边的周淮南就显得安静了许多。 回想起她刚才看我的惊讶眼神,我问她说:“问你一个问题啊。” “恩。” “我们是不是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呢?刚才你看见我,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周淮南有些紧张地说:“应该没有见过吧,我也不记得了。” “是吗?” 周淮南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很不一样。” “不一样?”我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能多管闲事的啊。”我回头看看一脸愁云的张志文说:“其实这件事情都已经平静下来了,我们却还来打扰你们。” “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相信…雪琳会自杀,以前她一心想要报答她父母的养育之恩…她怎么会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呢?” “年轻的时候很容易一时冲动,其实不止是年轻的时候,就像我现在,有时也会冲动地做出许多后悔的事情,人生在世,冲动是在所难免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蝴蝶效应 “我不这样认为。”周淮南说:“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因为我们理性。” 原来她安静柔弱的外面下竟是一颗十分理性的心。我说“看不出来原来你是如此理性,你有男朋友吗?” 周淮南表情有些慌张,她红着脸说:“没有…没有。” 我拍了拍她肩膀说:“你应该趁着现在有时间,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好好谈个恋爱,不然以后没有经验可不好。” “为什么要经验?难道只是为了经验吗?” 我说:“其实我们都知道,在学校里的恋情很脆弱,以后出了校门是很难维持的。” 周淮南满脸疑问地看着我,显得很不理解,我继续说:“当然我也祝愿你可以找到一个和你一起走出校园,再一起经历社会变成熟的人。” 她看着前面的路说:“既然很难维持,没有结局,那还不如不要开始。” “这有什么,谁都不能保证会天长地久,所以只要曾经拥有就不错了,至少你们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为什么我能够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来开导别人,但是自己却还在一直伤痛着。 这说明那些说自己看得开、内心有多强大,然后来开导你的人,多半只是希望你可以做到这样,再借由你的成功来鼓舞自己。或者,他们也是说说而已。 沉默了一会,就到达目的地,果然是很近。学校门口出来转过一条街,就到了那家的书店,我记得以前这里好像没有书店吧,应该是新开的。 走到书店门口,周淮南突然问道:“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更重要?” 这个问题我也纠结了很多年,但是如果现在告诉我,以后我和孟应九还能在一起,只是现在不能,那我会觉得结果更重要,只要最后还是能在一起就好了。 我说:“结果。” 王语走上来问道:“什么结果?” 我干脆问她说:“你觉得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更重要?” “当然是过程啊,只有过程才能产生结果啊,任何一个结果都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任何一个细微的差距都会影响结果。” 听起来很有道理啊,果然是能说会道,居然被她上了一课。 张志文走上来看着书店说:“我都没有来过这里。” 王语连忙说道:“现在也来了啊。” 张志文抑制不住悲伤,坐在书店门口哭了起来,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们是不是都该忘了过去,不再要去纠缠,那些别人故意隐藏起来的往事。 我蹲下来问张志文说:“不然…我们回去吧。” 张志文擦干眼泪说:“没事,以前我就不了解她的想法,现在我想知道。” 我说:“但是她好像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事情,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 张志文抓着头发说:“都是我的错,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一直忽略她的感受,从小到大只知道告诉她,要好好听话,对她那么严厉,所以…她有心事都不会告诉我们。” 王语说:“也不全是你们的问题,很多时候吧,我们都不愿意和父母说,一是有代沟,有时很难沟通,还有……”王语给周淮南使眼色,小声的说道:“你快说啊。” 周淮南只好慌张地说道:“是啊,是啊,我们平时也不想和父母说这些敏感的话题。” 我说:“不光是你们,这些事如果不是敲钉子定板了,我也不想说,不然说也说不清楚,他们又会一直问。” 张志文起身说道:“我们进去吧,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弥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连一封遗书都留下…我不想她是带着遗憾离开的…活着的时候我就……” 我拍拍他说:“嗯,我们先进去问一问吧,但是如果没有什么消息的话,也希望你能接受。” “我知道,希望很小,但是总要去试一试。” 我们走进书店,这家店的装饰挺有小资情调,里面还有喝咖啡的地方,天气炎热,不少人都躲到这里。 周淮南带着我们去找一个店员说:“之前,雪琳和我说过,这个哥哥人很好,她在这里打工,那个哥哥帮了她不少,她应该就和他最熟悉吧。” 王语小声说道:“可惜长得不帅。” 书店里很多人,我们几个人行动也不方便,我对说:“张师傅,不然你先去那边坐着等我们一下,我们去找那个店员问问,这里太多人,太挤了,你放心,有什么消息我们一定就回来告诉你。” 王语说:“也是,我们几个人行动也不方便,我陪叔叔先去那边休息一下,你们去找吧。” 张志文有些犹豫,王语说:“叔叔,你一个长辈在,可能她们有些话都不敢问了,还是让她们两个去吧。” “好吧。” 王语领着张志文去咖啡厅里坐下,我感叹道:“王语还真的挺不错呢,比我还会劝人。”小小年纪就八面玲珑,以后一定前途无量,毕竟这个社会,人际关系就占据大部分,但凡我和郑老头的关系稍微再好一点,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淮南说:“是啊,她可是我们班的班长呢。” “她是班长啊?!那就难怪了,走吧。” “恩。” 我问道:“你们寝室应该不会就你们3个人吧?” “不是,一共是4个人,那个女生她有事出去了。” “哦,你们关系很好吧,大学寝室里很好玩的,你们4个人刚好凑一桌麻将啊。” “我们没有这么玩。” 在书店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周淮南说的那个店员哥哥。她叫住那个店员说:“哥哥,你还认识我嘛?” 店员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我问道:“请问你认识张雪琳吗?” “张雪琳?恩,我认识,暑假的时候她在这里打过工。” “这里离学校这么近,你应该也听说了她的事情。” “恩,我知道,挺可惜的,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你们是?” 周淮南说:“我是她的大学室友,她是…” 我拉着周淮南说:“我是她的朋友,你现在有空吗?我们想向你了解点事情。” “我?可是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 我说:“没事,我们就想知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来这里找她啊?” “她好像没有和我说过什么特别的,不过,倒是经常有人来找她。” 第一百二十七章 遗愿 听见他这么说,周淮南好像比我还激动,她问道:“是谁经常来找她啊?” 店员说:“一个女生……” 我和周淮南异口同声地说道:“女生?”这和我们的预想不一样啊! 店员点点头说:“恩,那个女生常常来书店里看书,然后雪琳休息的时候,她们就一起去吃饭。” 我问周淮南说:“女生?除了你们,她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没有吧,她平时都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不然就是一个人,难道是王语?你认识王语吗?” 店员疑惑地说:“我不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我对周淮南说:“不然我们带他去看看王语。”我转头对店员说:“我们可以耽搁你一小会的时间吗?” “可以的。” “你还记得那个女生的样子吧?我们带你去看一个女生,你看是不是她。” 店员肯定道:“如果见到人了,肯定是能认出来的。” “那我们走吧。” 店员问道:“你们问这些是想干什么呢?” 我说:“我们想知道雪琳自杀的原因。” “你们现在有什么发现了吗?” 我垂头丧气地说:“没有,而且现在事情的走向让我们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为什么呢?” “我们推测她可能是因为是爱情而想不开,而且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就是上一个暑假认识的。雪琳暑假的时候都在这里打工,所以我们才想来这里问问,看会不会得到什么线索,没有想到却得到完全相反,意料之外的信息。” 店员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难道是因为友情?走到咖啡厅,王语就看见我们,招呼我们过去。我指着王语问店员说:“是她吗?” “不是,那是一个短发的女生。” 周淮南问道:“短发?” 我问她说:“你是不是想起了谁?” 周淮南摇了摇头说:“没有。” 王语跑过来说:“你们怎么过来了?我刚想给你们打电话呢。怎么样?问出了什么?” “没有,根本没有男生来找她,只有一个短发女生经常来找她。” 王语说:“这样啊,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恋爱了,到底谁是那个隐藏的男朋友呢?” 张志文也走过来问情况,我只能摇摇头说:“没有什么消息。” 周淮南说:“但是如果我们找到了那个短发女生,应该还能够知道些什么吧。” 王语拍了下脑袋说:“我都忘了,你们看手机了吗?鬼楼那里又出事了!” “还没呢。”周淮南马上拿出手机。 我问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王语看了看周围说:“你们看,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这个事情呢。” 我看看周围,好像大家是都拿着手机在交头接耳,我焦急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呀?” 王语刚准备说话,周淮南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有人在鬼楼里失踪了。” “淮南!你让我来说嘛!” “好吧,你说。” 王语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和我们一个级的,新闻系的一个女生,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寝室,今天白天上课也没有出现,电话也打不通,所以她的朋友就开始找她。然后就有目击者称,说他看到过那个女生昨天晚上独自上了学校的后山。她的朋友们就上山去找,结果就在鬼楼门口发现了女生的背包,她的手机也在里面!” 我问道:“她们找遍了鬼楼都没有找到那个女生吗?” “没有啊,就只是门口有她的背包。”王语看了看张志文小声说道:“有人说是因为雪琳的冤魂不散。” 两件事情前后相距时间不久,难怪大家会这样想,流言蜚语都是茶余饭后的时间里闲谈出来的。 店员看了看手机说:“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嘛?没有的话,我就要先去忙了。” 他们几个都看着我,我对店员说:“暂时没有了,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系。” “好的。” 走出咖啡厅,周淮南说:“可我觉得,那个目击者也很可疑啊。” 王语问道:“为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他晚上看见一个女生,就能记住她的样貌吗?后山那条路的灯光可不明亮,如果是从未见过面的人,夜晚看不清面貌,肯定不敢确定,白天应该也不会出来指认。” 王语说:“一面之缘的话是不容易记住,但是万一他本身记忆很好呢?而且视力也很好。或者…他们在山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那个人对她印象深刻。” 周淮南冷静地说:“不排除你说的,他记忆、视力也很好,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在山下发生了什么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那他为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生在夜晚独自上山,他应该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即使他没法阻止,也应该通知保安。” 周淮南没有停顿地说出这样一段话,令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她真的是十分理性的女生,连我都自叹不如。 王语感叹地说道:“好像是这样哦。” 张志文一直安静地走在前面,我走上前对他说:“不好意思,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这一趟没有收获。”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自己以前都做了些什么,这么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天下没有谁能够做到真正的合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他失去的应该是他的半个世界,另一半世界就是他妻子。 “或许这就是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让我内疚一辈子。” “你别这样……” “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王语走上来说:“叔叔,我相信不管怎样,雪琳都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周淮南说:“是啊,叔叔,也许雪琳不想也让我们知道原因,我们就把这个当做她的遗愿吧。” 张志文问道:“这会是她的遗愿吗?” 周淮南说:“雪琳她以前那么听你的话,那么乖巧,一定也不想让你们伤心难过。但是现在她却一声不响地离开我们,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我想这或许就是她的遗愿,她想要安静地离开,永远隐藏那些秘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信 “安静地离开?”张志文说:“可是我们还在的人又怎么能安心呢?算了,雪琳或许是不想要这样,但是老天却要惩罚我。” 我想要宽慰,周淮南却抢先一步说:“只要你不这样想,老天也拿你没有办法,其实不是老天要惩罚你,是你自己过不了这个坎。叔叔,要是雪琳现在在天上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安心的。” 张志文迷茫地看着周淮南,我说:“淮南说的有道理,现在看来真的像是她故意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也许我们真的不能再纠结于过去。”说着我们走回学校门口。 “我得再好好想想。”张志文看着学校大门,简易的校门里不停有各式各样的学生进出。曾经的我,还有张雪琳,都怀着各种心情走过那里。现在再正常的一切对于张志文来说都是触景伤情。 我说:“张师傅,不然我们就先回去吧。” 张志文看着校门回答道:“恩。”他转身对王语和周淮南说:“今天麻烦你们两个了,谢谢你们。” 王语说:“没有麻烦的,而且今天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 张志文说:“谢谢你们以前在学校里陪伴了雪琳。” 我刚准备跟周淮南和王语道别,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心里一惊,那不是沈舞萝吗!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对准备离开的张志文说:“张师傅,我看见一个朋友,刚好我找她也有点事,你就先走吧,有什么事我们再电话联系。” “好的。” 张志文走后,我转头发现沈舞萝也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到她,心里不仅没有了敌意,我竟然还下意识地向她挥了挥手。 这个动作把我自己都下了一跳,沈舞萝看见我向她挥手,便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王语问道:“林记者,她是你朋友吗?” “是啊。” 王语感叹道:“好美啊,我也希望自己以后能像她那样,林记者,她也是一名记者吗?” “是的。”我转头却发现周淮南又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沈舞萝,那表情就和她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伸手在周淮南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周淮南,你认识她吗?” 周淮南收起表情慌张地说:“不...不认识。” 王语拉着周淮南说:“淮南一定也是想将来成为那样的女人,是不是?” 难道就没有人想要成为我吗?不过现在我只是一个无业游民,谁会羡慕我呢? 周淮南说:“林记者,我们先走了,再见。”说完,还没等我说再见,她就拉着王语匆匆离去。她是想逃脱我的追问吧,这个周淮南还真是有点奇怪。 沈舞萝和奇怪周淮南迎面走过,沈舞萝也注意到周淮南,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离开的周淮南。我走上去问沈舞萝说:“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不认识。” 我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说:“那你看她做什么?” 沈舞萝淡淡说道:“她有些不一样。” 周淮南刚才好像也是这样说我的,奇怪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和她们一个世界的人呢?我说:“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沈舞萝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是我就想说出来,我说:“你并不打算告诉我对吗?” 沈舞萝点点头。算了,现在我也想开了,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沈姐,他们已经到了,我们进去吧。” 我转头看见一个背着相机的年轻男人,沈舞萝介绍道:“这位也是我们杂志社的记者,安宇。这位就是重庆x报的记者,林敏。” 安宇笑着对我说:“原来是林记者,久仰大名。” 他的笑容倒是很真诚,我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哪里,我可担当不起,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在那里工作了。” 沈舞萝问我说:“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还想问你呢?这是我的母校,今天没事我就回来看看呗,顺便了解一些事情。” 沈舞萝问道:“是张雪琳的事情吗?” 鬼楼里发生的事情,他们肯定是知道的,我也没有必要隐瞒,说不定以后还要投靠他们呢,现在还是多点信任的好。 我回答道:“是的,可惜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们难道也是为了她才来这里的?” 安宇说:“算是吧。” “什么是算是呢?” 沈舞萝说:“之前我们也调查过张雪琳事情,没有什么结果,她确实是自杀的。但是今天那里又有人失踪了,短短时间里鬼楼里连续发生两件事情,我们也不能肯定其中有没有联系,所以只能说是算是。” “是这样啊。” 安宇说:“沈姐,时间到了。” 他们是要调查今天发生的事情吗?心里好奇的小猫又开始蠢蠢欲动,我问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嘛。” 沈舞萝笑着说:“当然可以啊,我说过随时欢迎你加入我们。” “谢谢。”于是我们就一起走进校园。 路上,我们开始讨论鬼楼的事情,脑子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我说:“我能问你们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吗?” 安语看了看沈舞萝,沈舞萝面不改色地说道:“可以,不过我们回答了你以后,你也得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应该是要问我到底要不要加入他们杂志社,其实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大千世界,总是要勇于尝试的,我不能故步自封。 “好。我是想问你们,你们的杂志上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神鬼之事,但是你们自己相信吗?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神和鬼吗?” 沈舞萝笑着说:“你觉得呢?” “拜托!现在是我在问你们!” 安宇说:“不好说,我不能肯定地说没有,因为很多事情确实科学也无法解释。但是如果是有,我也没有真的见过,大概是没有缘分,天资不过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就是天资过人了,不仅见到了神,还和神恋爱了一场,虽然现在他也走了。我问沈舞萝说:“那你呢?你相信吗?” “相信。”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板 她坚定的回答让我一时语塞,其实就连我也不敢如此肯定的回答说相信吧,因为孟应九就像是我的一场梦,还好不止我一个人见过他,不然我肯定会认为他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 沈舞萝说:“现在你得回答我的问题了。” “啊,你还没有回答完啊!” 沈舞萝笑道:“我已经说了相信。” 我说:“可是...你总得说一下原因啊,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地相信?” 沈舞萝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正色问道:“你的项链到哪里去了?” “项链?什么项链?”她是在问孟应九送我的项链吗?好像上次在三星堆博物馆的时候,她还说我的项链很好看,但是不至于要这么严肃地问我吧,难道她知道那条项链的来历不简单? 等等,上次好像是那个贾适多问的,他问我的项链是在哪里买的,现在想来,或许当时那个问题并不像表面上听起来那么简单。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说的哪一条项链啊?我今天走得急,所以什么都没有戴。” “我们在三星堆博物馆遇见的时候,你说是别人送的那一条项链。”沈舞萝笑着说:“应该是你男朋友送的吧。” 她的话让我无法再淡定了,我忍不住问道:“你们认识?” 沈舞萝还是似笑非笑地问:“谁?”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加入你们吗?” “你说。” “和你说话太费劲了,你总是喜欢卖关子。”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更何况现在你还没有加入我们,我又怎么能告诉你那些事情呢?” 好像是这个道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直接说开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宇已经走到我们前面。 “昨天回家后,我仔细想想了你说的话,其实我这里也没有知道很多事情,可能我掌握的信息还没有你们多。”我一直看着沈舞萝,想从她的表情里探究出她的想法,但是她一直面不改色。 我只好继续说道:“但是我确实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人脉。” 沈舞萝笑道:“这就对了,你一定会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句话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但是她越这样说,让我心里越没用底了,反而更加怀疑。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不是天意,因为事情一件紧接着一件发生,那么连续没有停顿,就好像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一切,等着我一步步踏入陷阱。 说着我们就走到学校后山下,门口已经被警察封了起来,警察正在搜寻后山,找寻失踪的女生。 沈舞萝和警察简单交涉后,警察就答应让我们上去后山。我跟在他们身后踏上上山的路,心情很复杂,以前的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要靠别人的关系,现在的一切又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 其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是如此,开始的时候勾起我的好奇心,最后却都没有得到结果。邹洲一家人消失了,孟应九也离开了,难道这些事情都注定不会有答案结果?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和小黑、花妹一起来的。在鬼楼里遇见一个烧纸钱的男生,但是今天得到的消息却又是一个女生经常来找张雪琳!那鬼楼里出现的男生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去那里烧纸钱?在那个时间段里,如果他不是要烧给张雪琳的,又是要烧给谁的呢? “怎么样?这里环境不错吧。” 身边沈舞萝突然开口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虽然现在是白天,山上也有很多人,但是毫无章法生长的树林,还是让人放心不下来。不得不佩服那天晚上我们3个人竟然就敢上山,果然是喝了点酒就什么都敢做。 沈舞萝一副来游山玩水的表情,回想起我们几次的遇见,好像她都是这样的淡然,她不是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你想要靠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靠近。 我说:“忘了告诉你,我以前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所以这个后山我来过很多次了。” 沈舞萝点点头,但她并没有一丝的惊讶,她应该早就调查过我了吧,那她故意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呢?怎么我一和她在一起就会特别敏感这些字眼呢?是近朱者赤还是真的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这片林子很有灵气。”沈舞萝看着四周淡淡地说:“就这么荒废了真是可惜。” 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喂喂,你真的是来旅游的吗?灵气是什么东西,我只觉得这里很灵异。” 沈舞萝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解释什么。 安宇小声对我说:“沈姐总是这样淡定,不管环境多么可怕,我们去鬼屋探险的时候,都是她走在前面。” 我问道:“这么厉害?你们去哪里的鬼屋啊?” “很多鬼屋啊,哪里有风吹草动的,我们就会去一探究竟的,现在不也是在去鬼屋的路上。” 这样听起来倒是很有趣呢,去鬼屋探险,多么刺激的事情呢。我好奇地问道:“这么说,你们经常去鬼屋吗?有没有真的遇见鬼啊?” “我们是经常去。”安宇压低声音说道:“但是一次也没有遇见鬼,也难怪,大张旗鼓地去,怎么会遇见鬼呢?我们又不是去它家做客的,它又怎么会来迎接你呢?” “可是你们去过那么多次,一次也你没有遇见过?那也太……那个什么了!你们的文章要怎么写呢?” “大多都是听别人的叙述,再加上自己的想象然后写出一个故事。” “这样啊。”果然都是故事啊……我说:“不过,这样每天也挺精彩的。” 安宇笑着说:“林记者,你要是加入了我们,每天也会这么精彩的。” 我小声问道:“你是里面的人应该比我清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沈舞萝在你们杂志社里是什么身份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除了老板就是她最大了,所以她邀请你去我们杂志社,你绝对放心。我相信沈姐的为人不会只是随便说说,而且她的话也绝对有分量。” “哦哦,老板?” “就是我们杂志社的主编贾适多,《未知》就是他一手创办的,所以我们平时没有叫他主编而是都称呼他为老板。但是叫他贾老板也不合格吧,所以就直接称呼老板了。” 第一百三十章 回答 一小队人马走在荒废的山路上,带队警察手里的对讲机时不时传出声音,气氛在浓密的树林里十分压抑,还好有点话题可以让我调节一下心态。 “是这样的哦。”回想起上次在三星堆博物馆遇见沈舞萝的时候,她就和贾适多一起。听安宇这么说,我感觉他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但是感觉他们也不像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他们两个看起来还挺般配。 但是这种涉及上司隐私的八卦也不方便向安宇打听,我还是以后自己慢慢观察吧。突然感觉我对《未知》杂志社还挺好奇的,或许我真的去尝试看看。 安宇说:“我们杂志社很自由的,没有那些约束的条条款款,你来了一定也会爱上这里的。” 我笑道:“你说得我还真有些心痒痒了。” “这是好事啊,欢迎你加入我们。我之前也在一家报社工作过,但是那里的管理要严格得多,我也不喜欢那种死气沉沉的工作氛围,后来就跳槽到了这里,我觉得这里轻松自在得多。” 我并没有觉得我们报社的管理制度非常古板,只是在立场问题上约束得多,现在想来,那些也都是无可厚非的,越是具有公信力的媒体越要注意自己的舆论导向。 走出树林,就来到废弃的教学楼下,我发现这栋楼白天看起来比夜晚更加恐怖,因为白天把这栋楼一切的模样都真实呈现出来。掉落的瓷砖、破旧的门窗和大火肆虐过的痕迹,它的破败和山下充满生机的学校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叹息。 警察指着大楼门前地上一个画着叉的地方说:“这就是罗云背包掉落的地方,我们认为她当时应该是丢掉背包然后跑走,而她之所以要丢掉背包是为了阻拦那个在追逐她的人。” 我紧张地问道:“追逐她的人?那这不是一次单纯的失踪案吗?” 警察摇摇头说:“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两组脚印,一前一后,而且从脚印上判断,两个人应该都是在跑步。奇怪的是脚印在山上跑了了一圈又跑回到这栋楼里,但是在这栋楼里,我们没有任何的发现。” 我问道:“脚印在这栋楼里面是去了什么地方呢?” 警察看着鬼楼说:“脚印走到教学楼里面就只剩下一个人的脚印。” “一个人?不是有两组脚印,是两个人吗?” 警察说:“这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脚印在进入大楼后就只剩下一个人的。” 安宇问道:“第一个奇怪的地方?” 警察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脚印走到大楼的一个房间里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我问道:“哪个房间啊?不会是……” “你们肯定都是知道的。”警察说:“就是前段时间,在这栋大楼里自杀的女大学生,脚印就消失在她自杀的房间门口。” 这也太巧了,但是脚印为什么会消失呢?沈舞萝说:“我们去现场看一看吧。” 警察说:“恩,这样让小李带你们上去,他对这里的情况也非常了解。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去了。”说着他指着他身后一个瘦瘦高高的警察。 小李警官对我们说:“走吧,我带你们上去。” 跟着小李警官走进大楼里,他指着底楼楼梯间的后门说:“脚印从那里进来的。” 我们走过去发现一组泥脚印从门外走进来,脚步之间距离很大,我比照着迈出脚步,像我这样身高的女性很难迈出这样大的步子。 安宇说:“应该是个男性。” 小李警官站在那边看着我们说:“恩,脚印不是跑步而是走路留下的,这么大的步子应该是男性。” 沈舞萝也站小李警官身边淡淡地说:“不是跑,但走得很急,而且脚印一深一浅,可能他当时拿着什么重物。” 小李警官惊讶地看着沈舞萝说:“你怎么看出来的,是王队长他们告诉你的?” 沈舞萝依旧淡定地说道:“我的推测。” 我好像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沈舞萝了,因为很多时候她的神态和语气都和孟应九好像。 小李警官笑着说:“美女观察力不错啊!” 安宇一边拍照片一边说:“我们沈编辑可是十项全能的,我们的杂志社的镇店之宝。” 这个夸奖的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别扭,安宇拍好照片后,我和安宇跟着脚印继续往上走。脚印一直走到张雪琳自杀的教室前,最后看见脚印站在门口,但是推开门后,脚印就消失了。 我忍不住说道:“这也太奇怪了,李警官,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个消失的脚印呢?” 小李警官摸着墙壁说:“有人故弄玄虚,故意用这个把我们的注意力移到之前的事情上去,想套上鬼怪的外衣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安宇说:“现在大家都已经自觉地把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了,脚印的事件公布出去,肯定大家的议论都是这个了,说不定会忽略事情的本质。” 原来他还是知道这些的,我问安宇说:“那你们准备怎么写呢?” “你们?”小李警官问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我和沈舞萝的目光对在一起,她等着我回答。安宇解释道:“我们是一起的,只是……” “只是我是才去的。”我看着沈舞萝说:“现在还不怎么了解他们的工作风格。”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对我点点头,看来是认可我的话,我就这样加入了《未知》杂志社?真是个未知的开始。一切来得那么快,就像是突然吹过了一阵大风,让人毫无防备。 在一个月之前,我还和小张一起吐槽《未知》杂志社,而现在我竟然也变成里面的员工,真是世事无常,不知道小张知道了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小李警官说:“是这样哦。”他问安宇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写呢?我也挺好奇的,现在线索太少了。” 安宇笑着说:“这个嘛,你可以到时候买书来看。” 沈舞萝说:“李警官,你们警方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件呢?” “继续找呗,学校里没有找到,就得换个方向,或许她是上了山,但是又下山然后再失踪了,这些脚印说不定根本与失踪案无关。”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想多了 我们站在教室门外,泥脚印在门前戛然而止,好像他就像一阵风飞过这间教室。安宇疑惑地问道:“这些脚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 小李警官说:“从脚印上的泥土看,时间确实是昨天晚上留下的,但是我觉得也许这只是个巧合。一个大学里有这种地方,是会有很多人想来冒险的。” 他说得对,我们大学的时候也去冒险,上次回学校的时候也去了,人的好奇心是阻止不了的。想起周淮南认为目击者很可疑,我问道:“你们调查那个目击者了吗?” 小李警官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他并没有说谎迹象,至少在说他见过罗云那件事情上。” 他说了至少,他也觉得目击者不单纯?我问道:“有件事情,我不清楚,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个目击者的呢?” “不是我们。”小李警官说:“他们和目击者是一起来报警的,那个目击者也是罗云的同学。” “是这样啊。”那这样,就只能说明那个目击者有些不够义气,或者是他不注意这些细节。 沈舞萝说:“如果是同学,那他提供的信息就应该不只是见到罗云上山了吧。” 小李警官点点头说:“恩,他说当时他自习完后,遇见罗云焦急地往后山方向跑去,当时他就叫住了她,问她大晚上的去那里干什么?罗云西说她在跑步,就跑了。他当时没有多想,因为罗云平时就是个想法很奇怪的女生。直到今天听说大家在她,他才觉得可能是出事了,他也很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拦住她或者跟上去。” 这样听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总对小李警官刚才说过的话耿耿于怀,因为周淮南的话已经深入我心,我问他说:“李警官,你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吗?刚才你为什么要说他至少在见过罗云的那件事情上没有说谎迹象?你觉得他在其它地方说谎了吗?” 小李警官有些惊讶,然后笑着说道:“这……你想多了,我只是说话比较严谨而已,习惯了,你想多了。” “是这样哦。”那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在我思考的时候,沈舞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她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只说了一句好的,就挂掉了电话。 沈舞萝看了一眼教室里面说:“安宇,你都记好了吗?” 安宇回答说:“都记好了。” 记好了什么?不就照了几张照片吗?也没有拿本子出来记啊。 沈舞萝点点头对小李警官说:“谢谢你了,李警官,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小李警官笑着说:“我送你们下去吧。” 沈舞萝说:“那就辛苦你了。” 再回到学校里感觉恍如隔世,沈舞萝对我说:“林敏,明天早上你就来杂志社报道吧。” 安宇站在旁边对我笑笑,我说:“好啊,可是报社…不!杂志社在哪里啊?” 安宇问我说:“你住哪里啊?如果顺路,你可以搭我的顺风车。” 我刚想说话,沈舞萝抢先一步说:“不顺路的,你可以搭地铁,在金渝站下,我会在那里等你。” “金渝站?”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见。”沈舞萝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去开她的车,留下我们在原地。 我忍不住说道:“怎么这样啊!我话都没有说完呢!”想骂两句,又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新同事。我还不了解他,这种话被他听见了,总是不好的。 安宇笑着说:“你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 我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沈姐就是这样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她提出来的想法,我们基本上不能反对,除非她问你怎么看。” “这么霸道啊?” “恩,不过她的确很有能力,以后一起共事了,你就会知道了。你住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她刚才都说不顺路了,我在这里坐公交车很方便的,谢谢你的好意了。” “没关系,反正我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而且也要回去,就送你把。” 安宇这么热情,我也不好再三拒绝,于是坐上他的车。 路上安宇说:“我们这里上班很自由的,只有你每个月按时把自己的稿子交上去,平时我们都不怎么去办公室的。” 我惊讶地说:“平时都不去办公室啊?” “恩,就是开会的时候叫你去,布置任务,然后就解散自己行动,只要按时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当然你要是想要在办公室工作写稿子也可以。” “这么爽啊?那你们平时岂不是相当于没有上班?就是自己在外面找新闻然后写稿子交上去就可以了?其余时间都可以待在家里做自己的事情?” “是这样的。” 我兴奋道:“这也太棒了吧!” “恩,今天我也是被临时叫出来的,本来我是准备去钓鱼的,钓鱼的工具都放在车上呢。结果在半路被一通电话叫了回来,只有明天再去了。” “太幸福了,我从未想过可以如此自由地上班。” 安宇笑着说:“你现在也是了啊。” 我问道:“你们每个月任务多吗?” “我们杂志社写这些东西就10个人,现在加上你,十一个,你想想一期杂志有多少内容,我们都是平摊的。” 上次看了一眼《未知》杂志,书也不厚,我记得大概就30篇左右的文章吧。我问道:“一期杂志有30篇文章吗?” “差不多,所以你想平均下来,每个人很轻松的,我们是要求质量而不是数量。” “还真的是,以前我在报社的时候,一天就要写好几篇稿子,当然每一篇的字数不多,但是一个月下来量就很大了,你们这样真好。” “是啊,很自由,而且老板人也很好。” 我问道:“贾适多?” “恩,他是个青年才俊,很有想法,也有实力。” 安宇说起贾适多的时候,脸上全是崇拜。是不是男人都很崇拜他呢?我也见过他一次,的确是仪表不凡,风度翩翩。只是那一次他和沈舞萝在一起,所以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想来,如果我在人群里单独遇见他,应该还是会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沈姐 回想起在三星堆博物馆时,贾适多和我说过的话,谁是他女朋友呢?我说:“你们都这么崇拜老板,搞得我对他也挺好奇的了。” 安宇笑着说:“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了,一枚大帅哥哦。” 贾适多是长得挺帅的,我笑着说道:“那他的妻子一定也是个大美女了。” “这你就猜错了,他可还是单身呢。” “他这么优秀,居然是单身?” 安宇说:“沈姐这么优秀,也是单身啊。他们两个的心思没在这些事情上吧,。其实我们都觉得老板和沈姐挺般配的,可是他们两个好像就是不来电。” 他们两个看起来的确是男才女貌,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局外人也说不清楚。我说:“爱情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吧。” “恩,感觉的事情是最不能勉强的,不是有首歌嘛,叫什么...爱不将就。” 有这首歌吗?没有听过,想起在鬼楼里的疑问,我问安宇说:“对了,刚才在鬼楼的时候,沈…姐她问你记好了吗?是记好什么啊?” “就是照片啊,还有教学楼大概的构造布局。” 我诧异道:“构造布局?记那个来干什么呢?” “恩,你是e大学毕业的学生,你应该知道山上那栋教学楼发生过很多...比较诡异的事情。沈姐想也许是那栋的布置格局不好导致风水不好,才会这样。我回去得把图纸画出来,传给老板看,他很懂这个的。” “是这样啊。” 安宇继续说道:“虽然现在都说科学,但其实学校在修建教学楼的时候肯定都会注意这些问题的,老祖宗的一些说法还是有他的道理的。即使甲方不注意,施工方也会注意。但是这个东西说法很多,顾此失彼也是有可能的。沈姐还说了,也有可能是教学楼的布置格局冲撞了那个地方原本的风水,所以总是不顺。” “原来这是你们的思路,那最近发生的这两件事情你们要怎么写呢?” 安宇开着车说:“我们杂志的宗旨就是要探究事情的本质,表面的事情会有人去做的。” “你是说警察?” “恩。你以前关注过我们的杂志吗?” “这个嘛。”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没有这么关注过,但是我也看过你们杂志,还经常看你们的网站。现在我得去把以前错过的内容都补回来了。” 安宇笑了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明天你去杂志社,老板会给你好好上一课的。他给你上课之后,你就会什么都明白了。” “上课?” “就是给你讲我们杂志的发展史,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等等,然后他会给你安排你负责的部分。总之,你不用有压力,只是我们的工作方式可能和你们以前不太一样,过段时间适应了就会好的,而且老板人也很好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安宇把我送到小区门口说:“这里坐地铁去杂志社也方便,我就走了,明天见。” “谢谢你,再见。” 看着安宇的车子消失在街角转角处,抬头迎上正好的阳光,突然觉得心里很温暖,自从孟应九走后,还是第一次觉得生活又有盼头了。 在楼下吃了点东西再回家,进门看见熟悉的场景。既然工作都换了,我要不要也换个地方住呢?这里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又走到孟应九的房间门前,门还是反锁着的,他还会回来吗?应该会回来的吧,不然为什么要锁着这门?那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吧,毕竟这一年的房租也退不了。 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还是继续去写我的小说吧,纪录下我们曾经有过的故事。洗漱后我坐到电脑前,开始回忆,然后在屏幕前写下那些过去。 不知道再过去多长时间,我才能够淡然地去回忆这些细节,再编织语言绘声绘色地把它们写出来。现在只能是忍着心疼去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他曾经对我说过的每一句动人心魄的话,现在都变成一把把利刃刺穿我的心,而我还要将这些武器跃然纸上。 一直坐在电脑面前写着,有很多个瞬间,我都忘记自己是在写小说,以为只是在写日记,孟应九还在隔壁睡觉呢,等到清醒过来,想起真实的一切,又瞬间透心凉。 肚子突然咕咕地叫起来,注意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11点30分了,收工睡觉吧,明天还要去迎接新的挑战。 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聚精会神地坐了几个小时,现在只觉得肩膀酸痛,于是来到客厅活动一下。跳了几下后又看见孟应九紧锁的房门,心情瞬间又黯淡下来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早上起床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毕竟是第一天去上班,还是得给同事留下好印象。看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突然觉得十分陌生,上一次这样的时候,还是为了见孟应九,但是现在说不定出门就能见到他呢?尽管他没在我身边,我还是应该要好好活出自己,万一遇见了呢? 准备出门的时候收到沈舞萝发来的短信,说她有事要先出去一趟,10点钟在金渝站等我。她应该昨天晚上就告诉我啊,这样我也不用费力起这么早了。得了,这样我也不用在路上解决早餐,可以去外面坐着好好吃一碗小面。 吃完早饭也错过上班的高峰时期,虽然还是没有位置,但至少可以好好地站着,这样的生活节奏真是慢了不少。 我是在9点55分下车的,时间刚刚好,不早不晚。我没有负责这边地方的新闻,所以平时也很少到这边。出了地铁站,这里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又新奇的。 才下电梯就看见沈舞萝站在我面前,我笑着说:“早上好。” 沈舞萝说:“走吧,我带你进去,你记好这边的路线,以后你就自己来。” “好的,沈姐。” 沈舞萝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小心地问道:“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我听安宇也是这样称呼你的。” “当然可以,昨天安宇应该还和你说了一些杂志社的大概情况吧。” “恩,但是他确实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具体的......” “一会老板会给你安排具体的工作。” 穿过一条街,我看见旁边的写字楼,以为是到了,但沈舞萝却没有停留,而是带着我走进里面的住宅小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杂志社 小区里面环境很好,可是这不像是办公的地方啊?我问沈舞萝说:“沈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杂志社啊。老板不喜欢嘈杂和人多的地方,所以我们的杂志社不是在写字楼里,而是在这里面。” “哦。” 小区里面都是花园洋房,走到这一排房子后面,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人工湖。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现在住的小区环境和这里面的环境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知道得有多有钱才能住在这里。 正当我陶醉在湖水的美景中时,沈舞萝指着湖对岸的一栋花园洋房说:“那一栋楼就是《未知》杂志社。” “那一栋楼?” “是的。老板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就买下那一栋楼改造成办公室。” 心里默默数了一下,那一栋楼总共有6层,是一梯两户的板式结构花园洋房。每一层的阳台都摆满了植物,楼顶上更是绿意盎然。这样一看,的确这一栋楼看起来和周围的楼感觉都不一样。 走到楼下,大门前并没有什么标志。沈舞萝说:“密码是1217。”说完,她打开了大门。我跟着她走进去,看见楼梯间的墙上贴着两个字:未知。这也太不明显了吧,见我看着那两个字,沈舞萝对我说:“老板为人处世很低调,如果不是有关部门要检查,这两个字都不会有。” 我笑道:“就像是完美隐藏在这个小区里,谁能想到这里会有一间杂志社呢?确实是未知。” 沈舞萝没有理会我,她走到一楼停下来。一楼只有一扇门,门上挂了一块牌子写着印刷室。 我问道:“只有一扇门?” 沈舞萝说:“一楼到五楼里面都是打通的,每层楼房门的密码就是121+它所在的楼层数。” “哦,就是1211…1212?” 沈舞萝走上楼说:“一楼是制版的地方,每个月25号就是最后定稿校对的日期,所以以后你都得在20号左右的时候把稿子交给老板审定。” “好的,我记住了。” “每个月28号是我们的发刊日期,每个月1号开会布置下月工作。” 我拿出小本子记下沈姐的话,她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发表评论,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可这就是我的做事风格,而且最近总感觉记性不太好,算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二楼果然也只有一扇门,但是门上却没有挂牌子。 沈舞萝说:“二楼是休闲室,你来开门。” “好。”我走到门前,在门锁上按下1212,,门锁“嘟”的一声打开了。推开门,里面的装饰摆设一下子就让我愣住了,这简直就是一间别致典雅的咖啡馆,就是让我一直待在这里面,我也愿意。 “这……”我激动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舞萝说:“你们可以在里面休息,还能做饭,只是大家平时都来得少,月初开会的时候才会在这里聚集。” “真是可惜了。” “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每天来上班,他们也是刚开始的时候很有兴趣,在外面跑了新闻就回办公室写稿子,但是现在一个个都懒得来了。” 我低头笑起来,这就是安宇说的自由吧,这里果然一切都很随性,心里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来对了,老天总是公平的。 “三楼是资料室,我们自创刊以来的所以刊物都在里面。你每次被采用了的稿子,也要在老板签字后复印一份放在里面存档。” “恩。” “四楼就是你们的办公室了,还有几张空桌子,你待会去选一张。” 走上四楼门开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整理了一下头发,跟着沈姐走进去。 因为房间被打通,所以里面很大,规整的摆放着很多办公桌。但是办公室里只有3个人,一个是昨天见过的安宇,还有一男一女。 大家看见我们走进来,都聚拢过来打招呼。沈舞萝说:“这就是我们的新同事,林敏。” “你们好,我是林敏,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另一个男生说:“终于又有一点新鲜的感觉了。” 女生打看他一下对我说:“安宇昨天就和我们说了。”她指着窗边的两张办公桌说:“你就坐我旁边吧,远离他们。” 在进门的时候我就快速打量了整个房间的布置,刚好我也中意的是窗边的位置,我笑着说:“好啊,谢谢你。” 那个男生说:“为什么要远离我们?” 女生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舞萝说:“好了,我先带她上去见老板了。” 他们整齐地回答道:“明白。” 这阵势就差敬礼了,我对他们说:“一会见。”就跟着沈姐上楼去了。这里不仅是环境不错,大家的革命情感应该也是不错的,就像以前的我和小张那样。 “五楼是会议室。”沈姐在楼梯间停下来对我说:“6楼就是老板办公和休息的地方了。记住,6楼的东西不能随便去乱碰,它们都有着自己特定的位置。” “哦。”特点的位置?其实这栋楼从外表和里面都可以看出,改造的人绝对有强迫症。而有着强迫症的人一般都会追求完美,以后工作上肯定得加倍仔细。上次在三星堆博物馆遇见贾适多,从他的衣着打扮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 跟在沈舞萝身后走进6楼,这里的风格又变成古色古香的中式装修风格,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突然穿越到古代。走到里面我才明白沈舞萝说的不要随便乱碰这里东西的另一层意思。 房间里的木质架子上摆放着很多瓷器和一些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以贾适多的身家,这些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肯定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我还是远离的好,不然碰碎了,就是卖了我也赔不起。 绕过一扇水墨绘的山水画屏风,眼前出现一个红木办公桌,上面的东西都整齐摆放着。办公桌的后面是一排书架,上面摆在着一些书和古董。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香味,若隐若现,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 “你们来了。”一个男人声音从房间左边传来。刚才被这边吸引了目光,这会我才注意到左边,那边应该是阳台,微风吹起丝质的窗帘,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照在门边摆放的兰花上,这真像是画里的场景。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卖身契 “过来吧。” 虽然我只见过贾适多一次,但是我还是分辨出这就是他的声音,而且这里也里不可能会有别人了。 沈舞萝对我说:“走吧。” “恩。” 跟着她走到阳台,阳台很大,差不多有10平方。贾适多正站在栏杆边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小区里的人工湖和花草树木在这里被一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阳台上摆着一台竹编座椅,桌子上摆放着茶具,看着就很贵的样子。 我们走到阳台,贾适多转过来说:“你好,林敏,我们又见面了。”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绅士依旧。我说:“老板好。” 贾适多笑着点点说:“恩,舞萝,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和林敏说说话。” 沈舞萝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我只得站着原地,看来老板是要给我讲杂志社的发展史了。 贾适多走过来拉开我面前的椅子说:“坐吧,不要这么拘谨,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 “恩。谢谢。” 贾适多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他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我说:“刚刚看见你们在楼下,就泡上了这壶茶,现在刚刚好。” “谢谢。”我端给那一小杯茶喝了一口,实在尝不出是哪种茶,只好如实说道:“我没怎么研究过茶,这是什么茶啊?口感不错,只是我没尝出来。” 贾适多笑着说:“没尝出来就当普通的水喝,自己找到的答案才是真的答案。” 除了花茶,我觉得其它茶叶的味道都差不多,只有苦和更苦的区别。他用茶具精心泡制的茶却让我当普通水喝,心也是挺大。他说的话是有道理,可是我自己又怎么尝得出这茶的种类呢?总有些事情是自己无法参透的。 我放下茶杯说:“可是我自己是尝不出来的。” “不一定,如果你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茶,就会去尝遍所有的茶叶去寻找,或者干脆在我这里寻找茶叶的包装袋。或者最直接的,死缠烂打从我嘴巴里得到答案。其实方法有很多,就看你自己想不想要知道。” 我说:“但是总有些事情是我们自己无法参透的,那不然为什么要上学,要老师来指导?” 贾适多笑道:“那谁是世界上第一位老师呢?” “这…这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有什么区别呢?” 贾适多抿了一口茶说:“那你认为是先有什么呢?” 怎么开始哲学问题讨论了呢?我说:“我不知道,难道您现在就是要和我讨论哲学吗?我虽然是文科,但是我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 “为什么呢?” 我随口说道:“费脑筋也得不出结果,我懒得费这些力,花这些时间。” “哈哈。”贾适多笑着放下茶杯说:“从前我也不想在这些虚幻的东西上浪费时间,直到我看见龙应台的一句话:哲学使你从思想的迷宫里认识星星,从而有了走出迷宫的可能。” 好像是这样,但是现在的我不想抬头去认识天上的星星,我根本不想走进思想的迷宫里。我说:“这句话很美。” 贾适多微微一笑说:“不说这个了。刚才舞萝带你上来,你都看了这里的环境吧,觉得还行吗?你还有些什么要求?” 岂止还行,这和我之前的工作环境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我以前梦想中的工作环境就是这样,要么就在野外一线穿行,要么就在办公室里喝咖啡,陶冶情操。 我说:“这里的环境很不错了,我…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就现在这样很不错。” 贾适多靠在椅背上说:“放松一点,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印象中你可不是那么拘谨的人啊,上次在成都见到你的时候,你和舞萝讲话还有鼻子有眼的,怎么今天不一样呢?” 以前你是陌生人,现在你是我老板,当然不一样了啊!我笑了笑说:“那时是陌生人,现在到底是不一样。” “那说说,你觉得不错的地方呢?” 怎么感觉像是在面试?我不是已经定了吗?可是也还没有签合同,所以还是要面试的嘛?那我得好好说了。 “第一,这里的环境很好;第二,这里的工作氛围也很好;这些是我现在的认识,我相信以后我一定可以有更加深刻地认识的。” “你觉得工作氛围好在那些方面呢?” 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我说:“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见大家在办公室都很高兴,没有压抑的感觉,一定是有好的工作氛围才会这样。而且沈姐给我讲了平时工作的流程和注意事项,我觉得这些都是老板从我们的出发点来考虑的,已经很好了,所以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听见我的话,贾适多表情渐渐凝重起来,难道他是不满意我的回答,觉得有些太假了吗? 渡过对于我来说极其漫长的几秒钟,他终于开口说道:“人总是要在心情愉悦的时候才能创造出好的作品。何况,我也不想看见大家整天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就没有希望,人总是得要找得自己的希望,才会好好的努力。” 我点头道:“是的。” “你现在也是我们之中的一份子了,说说你对《未知》的认识吧。”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昨天我是想去准备这些资料的,但是安宇叫我不用担心,说是老板会给我介绍的!我竟然还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又要胡编乱造了。 在这一瞬间,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掩饰紧张,我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贾适多起身走到房间里,这样我也有点时间可以思考一下了。我看见他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文件夹又走了出来,我赶紧转过头来。 “这是合同,你看看吧。”贾适多把文件夹递给我说道:“有什么意见就提出,都好商量。没有什么意见,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了。” 是他自己跳过了那个话题,可不能赖我。我接过文件夹打开认真翻阅起来,条件还真不错,而且平时还那么自由。 看到后面的注意事项,第一条保密事项就不多说了,第二条则让我有些惊讶。大概意思就是遇到特殊情况,需要去凶险的地方探险,要和公司签自愿前往书,由公司为我们购买保险。如果发生意外,公司会为我们处理后事,这不就相当于卖身契了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牛皮纸 阳台的风伴着湖水的清凉,吹得我后背凉。特殊情况?凶险的地方?应该就是鬼洞那样的地方吧!《未知》杂志社不是也去过那里吗?只是不知道他们后来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见蝙蝠王和死变态?有没有全部都平安回来? 我抬头看着贾适多,他品着茶,淡然地问道:“怎么样?你有什么意见或者疑问?” “自愿前往书,我想知道是会去什么样凶险的地方,会有生命危险吗?还要签这种东西呢?” 贾适多放下茶杯看着我说:“说说你对《未知》的认识吧。” 怎么又问这个,现在不是我在问他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见我愣住了,贾适多说:“未知,字面意思就是尚未了解的事物,意思就是指人受特定的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及影响,对于现有的事物的认知产生一定的局限性,且处于一种迷茫的感知状态。”他说完后看着我,好像是在等我接话。 我试探地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寻找这个局限,并打破它?” “恩。” “所有我们会去到那些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地方?就像……” 贾适多看着我慢慢说道:“就像一些深入大山腹地的峡谷,还有神秘莫测的洞穴,甚至是暗藏玄机的古墓。” 前两个我都想到了,可以理解,但是古墓进去不就成盗墓贼了吗?我赶紧问道:“古墓?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未知》杂志一方面是要探索我们身边的神秘事件,什么地方越是人烟稀少,大家越是好奇的,我们就得去。昨天你们去的鬼楼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可是......” “可是中华文化历史悠久,尽管我们现在科技发达,过去的人比不上,但是他们也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现代科技无法理解的东西,想要知道这些就得去了解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历史。所以别总想着去古墓就是去盗墓的,我们是去研究历史疑问的。” 贾适多说这番话的时候始终面带微笑,但是他的微笑却让我心里发毛,因为我总感觉他是看穿我的心思,而我好像正在一步步走进有人在我面前修建起来的迷宫或者是陷阱。 虽然心里很不安,但我还是很想去看看里面到底会是什么?这样的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我回答道:“我知道了。” “你不害怕?” 说不害怕是假的,现在回想起在鬼洞里发生的一切,还是会头皮发麻。我记得自己在鬼洞里说过再也不要来这种鬼地方了,在办公室吹吹空调多好啊。但是好像害怕过一次,就不会再害怕了。 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也许我会在一些神秘诡异的地方遇见孟应九。又或者是他一直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如果我有危险,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因为我们拉过勾,他说过他会保护我的,一个神仙不能欺骗人类,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笑着说:“害怕,但是我也想去探寻你说的那些...未知。”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害怕是正常的,没有人面对未知的事物不害怕。不过你放心,即使是要去这些危险的地方,我们都会找在探险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人带队,降低风险。当然如果你不愿去,我们是不会勉强的。” 我惊讶地问道:“是你找我来的?我一直以为是沈姐呢。” 贾适多笑了笑说:“事实上也是她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对这份合同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 “那我们就签合同吧。” “好。” 我们就这样在阳台签好合同,而我也正式成为《未知》杂志社的一员。合同一式两份,我把自己的那份装进包包里,这次得回家把它收好。 贾适多问道:“你了解这里的工作情况了吗?” “沈姐他们都和我说了一下,现在大概清楚了工作流程,但是沈姐说我具体负责的事情得老板你亲自安排。” “这个嘛,我还得再考虑一下。” “哦,其实……”张雪琳的事情还没有结果,而且昨天发生的事情又那么奇怪,我对他们说的风水也挺感兴趣的,要是我能和安宇一起去负责这件事情就好了,但是一件事情也不好两个人都来写稿子,所以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你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我在e大学刚好遇见沈姐和安宇,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鬼楼……” “我知道,但是我对你有另外的安排。” “什么安排?”刚才不是还说得再考虑一下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有安排了? 贾适多起身说道:“你跟我来。” 跟着贾适多走回房间里,他坐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牛皮纸递给我说:“你看看这个。” 在他之前的动作,我就瞄到纸上内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我接过那张牛皮纸,心里果然咯噔了一下。那张纸上画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五角星,而且它的正中央上还有一点。 心里很快恢复平静,沈姐早就说过找我来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要交换资源。古棺的事情虽然表面上已经结束,但是它更深处的秘密还隐藏在黑暗之中。 贾适多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前面摆放着的一个相框,我不知道那里面是谁,他好像看得十分入神,又好像只是在等着我开口。 可是我要从何说起呢?要说出我也去过鬼洞的事情吗?不知道《未知》杂志的人在鬼洞里走到哪一步了?但是如果我说了,邹洲他们一家人的秘密就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可是我现在又已经是《未知》的一员了,他们到底知道多少,我并不了解。 林子皓以前也说过,今天自己来到这里,也看出来他们的背景肯定不简单,说不定他们也早就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不然为什么会找我来? 我捏着手中的纸,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正对着相框出神的贾适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现在我一个人肯定永远无法弄明白这些事情,因为线索都断了,一切都恢复平静。 以前和孟应九一起去这些地方的时候,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或许我弄明白这些,也会弄明白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替代品 孟应九说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会告诉我。不知道他会告诉我什么,因为时机还没到,他就离开了。 他走得容易,却给我留下了太多的疑问。但是那些疑问说到底其实根本就不属于我,因为我只是他认错了的人。可惜我并不是个甘于平静的人,我想要真相。 房间里突然传来时钟指针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可是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哪里挂着时钟啊?难道是我产生的幻听?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啊?”贾适多突然开口说话,吓了我一跳,我问道:“你是说这个五角星?” “你说这个是五角星?”贾适多抬眼看着我,奇怪地是他说完话后,滴答滴答的声音就消失了。 我说:“这就是一个五角星的样子啊,只是它的中间多了一点,而且出现的地方有些奇怪。” 贾适多说:“确实是很奇怪,哪里都有它的身影。其实如果单单一个明朝古棺上有这个符号也不奇怪,但是在长寿地区一个叫做竹耳洞的山洞里竟然也有这个符号,你应该也知道那个地方吧?” 鬼洞的另一个名字就是竹耳洞,他们果然是去过那个地方的,而且还发现里面的五角星。如果他们跟着五角星所指的路走就能够走到里面的祭祀广场,他们会在那里面发现邹洲他们家族的秘密呢? 鬼洞里有着如此惊异的建筑,还有那只巨大的蝙蝠,一定是会是他们的重点项目。但是怎么听贾适多的语气,好像五角星才是他们的重点呢?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去鬼洞呢? 我说:“知道,那个地方人称鬼洞,很多年前,就有媒体报道过了。当地人都不敢进去那里面,你们去过那里面吗?” “你对此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可是他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惊讶,他们果然早就知道我是去过那里的,我说:“因为我去过那里,巧的是,给我带路的人也是给你们带路的那个老头,所以我知道你们也去过那里。但是你们是怎么知道,后来我也去了那里呢?” “和你一样的原因。” “什么和我一样的原因?” “后来我们又去了那里,还是找的那个老头带路。” 如果说现在让我再去一次那里,我一定会十分纠结,我问道:“你们为什么又去了那里?” 贾适多站起来说道:“站着不累吗?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这是很长一个故事。” 我跟着他回到阳台的竹椅上,贾适多端起茶壶慢悠悠地倒水,而我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个很长的故事。 贾适多喝了一口茶后终于慢慢开口说道:“我们第二次回去,是想再去确认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呀?” “那个洞的下面到底是什么。” 洞?鬼洞里有无数的岔路,无数的山洞,但是鬼洞里面最神秘的难道不应该是祭祀广场吗?突然想起一个地方,那里是比祭祀广场更加的神秘,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见到它的样子,就是石塔里面。 我问道:“哪个洞?” 贾适多却说道:“巨型蝙蝠看守的那个洞。”他说话的表情十分淡定,仿佛那就是一个普通的,住着蝙蝠的山洞,但那里却是我的恶梦。 我和邹洲被变态抓到那里,而贾适多说的洞就是我们说的那个深渊,可是我们当时认为那里只是蝙蝠的厕所而已啊!为什么贾适多会对那里好奇呢? 我问道:“那下面不是一个深渊吗?而且我们以为那下面只是......” “是什么?” 我说:“是那只蝙蝠的...卫生间。” 贾适多皱着眉说:“也确实是这样,那下面其实不深,也只有200多米。” “可是...当时明明感觉深不见底的啊,扔了东西下去都没有回应。你们下去发现那下面到底是什么呀?不会真的只是个卫生间吧?” “那个洞的下面是一个流沙层,你们扔下去的东西都被流沙吞噬了,所以没有反应。” “流沙层?”越来越感觉莫名其妙,那种地方怎么有流沙?我问道:“难道那下面就是流沙吗?” “当然不是,流沙层只是一层防护网。外来的人顺着蝙蝠洞的这边下去就会遇见流沙,但其实在流沙层的另一半就不再是流沙了,而是外表和流沙一样的沙子堆,在那片沙堆的下面有一个隐蔽的入口。” 我惊讶道:“那下面还有一个入口?入口里面又是什么呢?” “是一个和上面一模一样的祭祀广场。” 听见这里,我一下子愣住了,脱口问道:“一模一样的祭祀广场?为什么要在地下又修一个呢?” 贾适多说:“上面那个是假的。” “假的?” 贾适多说:“把真正的坟墓修在下面,再修一个一模一样的替代品放在上面,摆上一些不重要的陪葬品来糊弄盗墓贼,以此保护自己的安宁。” 他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们去的那个祭祀广场,虽然很大,但是没有多少东西。可是邹鑫说他们的规矩是不能踏进石塔里,那他知道真正的祭祀场是在下面吗?如果他知道,那他就是在撒谎。当然,这一切也都可能是贾适多的谎言,毕竟实在是太离奇了。 “那他们还真是费尽心机,如此大规模的广场,在古代得修多久啊?而且还是在那么深的地下?” 贾适多望着湖水继续说道:“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可是比不上古人的,想想那个时候他们可没有我们现在这样先进的仪器,一切全凭人力。” “下面的地方真和上面一模一样吗?” “是的,不过下面那个祭祀场就没有再进入地下的石塔了,广场中央只有一座石头雕像。” 脑海里浮现出祭祀广场的样子、石塔前的雕像,我问道:“只有蚕丛的雕像?” 贾适多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是的,但是那座雕像手中的东西也不见了。” 邹鑫好像是说过,那个东西里面有关于长生的秘密。可是贾适多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他们去那里难道是想要得到长生的秘密吗?我看着坐着我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他年纪和他身上的那种云淡风轻太不相称了。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我已经不再认识我眼前的世界,所以现在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怀疑贾适多会不会也不是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趣 没被证实的不代表没有。同样,没被证实的也不能表明它一定存在。这是你不能否定的一个事实。 贾适多的影子规规矩矩地撒在他身后,他看起来和我们没有区别,但是孟应九看起来也是一个普通人啊!算了,我还是不要乱想了,好好思考一下眼前的问题吧。 雕像手中的东西也不见了,不管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长生的秘密都不见了。 那个变态把我和邹洲抓去那里,难道不是想让蝙蝠把我们吃掉,而是想让我们去发现真正的祭祀场?可是我们两个人又怎么下得去那个地方呢? 不会,他应该还是只是想要困死我们,或许连变态自己都不知道那地方下面还有秘密,但是贾适多又是怎么想到下面还有一片天地的呢?还带着这么多人去那种没有希望的地方冒险,这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我问他说:“你们为什么会想到下去那个深渊下面呢?每个人走到那里,都会认为是尽头了,而且那里还有一只如此可怕的蝙蝠,你们得对付了它才能安心地去探险吧?” “动物可比人好掌控多了,你给它一点好处,它就乖乖听话。”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贾适多说的好处是什么,他又继续说道:“我一直在寻找地下山洞里的另一个世界。” 我下意识地想到,那会不会是孟应九生活的那个世界,但是仔细想想神仙不应该生活在天上吗?这地下应该是地狱吧。 我问道:“另一个世界是什么世界啊?” 贾适多笑了笑说:“地底下的世界啊!那下面也是充满着未知的世界。” 我始终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就比如这个五角星的事情,我们关注的方向完全不一样。我脱口而出问道:“只是这样吗?” 贾适多看着我说:“你觉得地底下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是地狱吗?” 听了我的话,贾适多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摇头,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说道:“你竟然认为那里是地狱。” “我随便说说而已嘛,那你觉得地下是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探索嘛。” 他刚才的大笑没有让我感觉是嘲笑,反而让我放松了许多,他绝对不是郑老头那样的上司。于是我问他说:“你们知道那个祭祀的地方是什么人修的吗?他们为什么要修在那里?” 贾适多靠在椅子上,我以为他要反问我,毕竟我们在三星堆博物馆遇见过。所以我已经打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概说一下,但是他却说:“是古蜀国的一部分后人搬去那个地方修建的。”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我再次肯定他一定一点也不关注这个事情,但是这不符合常理。五角星再怎么说也只是鬼洞里的一小部分,他怎么会忽视整体只看一个方面呢? 我说:“老板,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贾适多向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说。 “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关注鬼洞里祭祀广场的事情,而是把全部的关注都放在这个五角星上,它到底有什么意义?” “正是不知道它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们才去做这些事情,以后你就跟着舞萝一起调查五角星的事情。但是在没有任何结果之前,这件事情只能我们三个人知道。” 对于这种命令,即使我很好奇也不能问为什么,而且我想原因应该就是我心里想的那样。 安宇说他去过很多鬼屋,但是都没有见过鬼,所以他不能肯定也不能否认。但是现在好像是出现了一些足以让我们怀疑这个世界的苗头,所以在没有确切的答案前,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我知道了。但是,老板,五角星和古蜀国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不然你们也不会去三星堆吧?” 贾适多捏着手上的茶杯笑着说:“在那之前,我也这样想过,但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他拿过我手中的牛皮纸对我说:“或许这只是一个特例,我们却老是要把它和它周围的事物联想到一起,可能它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呢?” “修建那些地方的人是不会在正确的路上留下记号的,而且江泰楼下防空洞里的五角星也肯定不会是他们留下的吧,这些五角星应该都是别的人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可是这两个地方出现的五角星,除了古棺上的那一个,都给我们指了出路啊。我说:“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五角星就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意思吗?” 贾适多笑着说:“这样不是就更加有趣了吗?” 有趣?这难道不是让人毛骨悚然吗?他不提起防空洞的事情,我还差点忘记了我们在那里真实发生过而现在又消失的一切。 “老板…”我刚想告诉他防空洞里发生的平行空间事件,他的电话却突然响起来。我只好停下来,让他先接电话。为了打发这个尴尬的时间,我只好自己倒茶来喝,假装欣赏外面的风景。 贾适多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只说了一句:“你让他上来吧。”他挂断电话起身对我说:“今天先谈到这里吧,你要做的工作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 “和沈姐一起调查五角星的来历?” “是的。” 我们刚走回房间的屏风外面,沈姐就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贾适多上前去招呼那个男人坐着沙发上,奇怪的是我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我应该在哪里见到过。但是也确实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也许是我最近不仅记忆力变差了,还患上了脸盲症,觉得谁看起来都眼熟。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沈姐叫着我走出房间。我以为她会骂我没有眼力劲,领导会谈,我们应该尽快回避,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走到楼梯间遇见一个端着茶水的阿姨。我学着沈姐也和她打招呼,但是她却只是微笑着和我们点了点头,比沈姐还要高冷。 下楼后沈姐告诉我说:“她是后勤的玉姨,是个聋哑人,但是她懂唇语,所以你要和她说话就得当面告诉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谱 那刚才是我误会了她,但是她能在这里工作,关系应该也是不简单的。 走到楼下我说:“好的。对了,沈姐,刚才老板安排我以后就和你一起调查……” 我话还没有说完,沈舞萝就转过头来对我说:“我知道,但是为了保密,所有平时还得给你安排一下正常的工作,不过不会多,你放心。” “恩,那……” 沈舞萝打断我说:“你先下去收拾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再找你的。”说完她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并关上门。瞬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门口叹气,真是想说出秘密但是都没有人想听。算了,我还是先回去自己好好捋一捋刚才听见的信息吧。 一路上,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刚才看见的那个男人的面孔,越来越觉得好像不是我脸盲,而是我真的在哪里见过的,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就想起来了!我真的见过刚才那个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我是在庆叔的古董店里见过他,他不就是那个拜托庆叔帮他找东西,然后又突然不要了的陈老板嘛!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又想让贾适多帮他找东西,可是这是一间杂志社啊!还是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伙的,其实是他们两个一起要找什么东西,只是庆叔那里是由陈老板出面的。 我想转身上楼去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说不定能听见什么消息,说不定还能知道孟应九在什么地方。但是当我还愣在原地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个人叫住了。 “林敏,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就看见安宇正站在我面前。这个时候,我的理智回来了,我现在上去不进去屋里,根本就不可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而且楼梯间里都有摄像头,要是被人发现我在外面偷听,我可说不清楚。 还不如等一会陈老板下楼,再去问问他。 安宇问我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努力把心情调整回来,但是安宇的话又让我疑惑了,我问道:“吓到了?什么吓人?” 安宇说:“老板是不是给你讲了一些我们之前的恐怖探险经历?” 虽然他们说调查五角星的事情只能我们三个人知道,但是上次《未知》杂志社去鬼洞的时候可不止是两个人,也许我可以从安宇这里探探口风。 我说:“他还没来得及给我讲那些故事,就有人来找他了。他只是说以后我们可能会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探险,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你们以前都去过什么样的危险地方呢?” “我们以前去过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 我说:“我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我现在特别好奇。” 安宇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你永远不能否定你没有见过的东西。” 我相信安宇的稿子一定写得很好,因为他太会铺垫,烘托气氛了,就连跟人聊天都这样,更何况是用尽心思,反复修改后写出来的稿子。 我着急道:“安宇,你就快告诉我吧。” “你先去看看你的位置,玉姨已经把桌椅都给你先打扫干净了。对了,玉姨刚才上去了,你应该看见了吧。” “我看见了。诶,刚才去找老板那个男的是什么人啊?他和老板很熟吗?” “你说陈总啊,他和老板的关系很好,而且是我们杂志社的赞助人。” “杂志社的赞助人?”我试探着问道:“那他是什么来历啊?” “他是个生意人,爱好古董收藏,身价不菲。但是非常低调,所以别的我也不太清楚,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奇啊?” 我脑袋飞速运转,这些消息好像都连成一条线:陈老板爱好古董收藏、庆叔的古董店、贾适多办公室里的古董。所以说他们是要庆叔帮他们找古董?原来兜兜转转,好像这些人之间都有联系。 我说:“哦,那他可是一个有探索精神的企业家呢。我看我们杂志上也没有广告,他这可都是纯赞助吗?” “老板之间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拿到自己应得的就可以了。” “恩,安宇,你快告诉我,你们之前的探险经历吧,让我心里先有个谱。” 安宇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么给你说吧,你能想象在一个地下1000多米的山洞里有一辆巨型轰炸机吗?” “轰炸机?”听了他的话,我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1000多米的地下山洞里怎么会有一辆飞机?我问他说:“我没有听错吧?” “是的,你没有听错,轰炸机,而且是一辆日本的轰炸机。” “日本的轰炸机?为什么会这样啊?” “你想知道吗?” “当然啊。一辆飞机怎么会开到山洞…开到地下山洞里去。” 安宇开始笑起来,我问他说:“你先别笑了,快告诉我吧。” “你要想知道啊,就去买书来看。” “杂志上写了吗?哎呀,你现在就告诉我嘛,我等不及了。” 安宇笑着说:“我可说不完,其实这是一部小说里的故事。” “小说?” “我骗你的,这是一部小说,我们可没有真的发现哪的地下埋着轰炸机。”安宇说完开始狂笑起来。 本来我还心存一点侥幸,但是他这样的笑容,让我知道他真的是在用一个小说里的情节来逗我。 瞬间无语至极,安宇见我脸色垮了下来,停下大笑对我说:“开个玩笑嘛,你不是想心里有个谱吗?其实去这些地方探险,要么就是什么都没发现,要么就是会遇见这些你认为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极端。” “那你到底有没有遇见过另一种极端的事情?” “其实还真的有。” 安宇有露出了刚才那种笑容,我赶紧说:“你可别又逗我啊!” “这次是真的了,我发誓。”安宇做了个发誓的动作,随后然后挽起他的袖子,继续说道:“这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安宇的手臂上有一块粉红色的褶皱伤疤,像一只爬着的蜘蛛。我仿佛感觉到他当时受伤时候的疼痛。我问道:“这是…怎么?” 安宇放下袖子说:“是被烧伤的。虽然难看,但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十分庆幸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红光 安宇给我讲述了他死里逃生的经历,我听了之后觉得离奇程度并不亚于我们在鬼洞里面遇见的一切,甚至可能比我们经历的更加骇人听闻。因为在鬼洞里,除了变态,其他的一切我们都真实看见了。 但是他们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的是什么。 一年前,他们前往塔克拉玛干沙漠,因为他们的人在那里得到消息说一场沙尘暴之后,一处沙漠的下面出现一个木头建筑的残骸,杂志社决定派人前往探个究竟。 那里地处罗布泊,大家都知道必将十分危险,于是后来自愿前往的人只有安宇和另两个杂志社的员工,一个叫谭雨成,他今天没来,还有一个就叫他老郭吧,他回来后就辞职了。 当时他们三个人和一名专业沙漠探险队的队友老郑立即组成小队出发,并在当地找了一个知情人带路,去的路上还十分顺利,先是驾车,然后骑着骆驼在沙漠里行进了一天,终于到达目的地。 沙子的下面凸出一个木头做的尖角,当时他们都以为那是一艘古代的商船的沉船,因为那里以前也是丝绸之路,在河水还没有干涸之前,有很多过往商船会从那里经过。 大家简单地挖了一下,露出的尖角越多,大家越觉得不对劲。尖角的样子不像是船头,而更像是一个屋顶。 有了疑惑,大家决定再挖开来看看,直到挖出屋顶的檐角,大家才确定这真的是一个屋顶。屋顶不大,只有不到两平方米。由于沙漠中不同于在其它地方,他们不敢再向下挖掘,也不能再挖了。 大家商量一下后决定打开屋顶的木板,下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建筑。他们用工具撬开屋顶的一块木板,发现下面很深。里面的都是木结构,可以看见向下交差着的楼梯。 安宇他们当然是决定下去看一看的,于是留下带路人在上面照应,他们4个则下到建筑物里面。 到下面,他们渐渐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像塔一样的建筑,越往下走,空间变得越大。但是里面都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直向下的楼梯。 他们几个也不是考古专家,单从塔的设计结构看不出这是什么年代的建筑风格,塔的里面也没有任何留下的文字图画记录。但是这座塔在沙漠下淹没了这么久,一定是非常久远的建筑了。 顺着楼梯向下走了10层,还是没有到底的迹象。手电光往下照去,下面依旧是无尽的楼梯,一直延绵到手电光线消失的地方。 安宇说当时塔里的层高差不多有两米高,他们几乎是向下走了20几米,在古代,很少有纯木头能修建到这么高的建筑。 又向下走了几层,还是老样子,老郑觉得这样走下去太没有意思了,这个塔看上去好像没有尽头。但是安宇他们三人已经是好奇心爆棚,觉得既然来都来了,就一定要走到底去看看。 老郑就决定自己先上去等他们,老郑走后,其实大家心里也有些没底了。毕竟按常理来说,在以前,不会有这样的建筑,而且这个建筑本身的存在也十分不合理。 他们现在所站的这一层空间已经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了,但是建筑物内部没有任何的柱子支撑。整个建筑物就像是一个圆锥体,只在周围的墙壁上有一圈圈的楼梯向下,中间则是空洞。 虽然他们都不是学建筑的,但是一些建筑常识还是有的,而这个建筑在受力上显然十分不合理。放到现代,钢筋混凝土的建筑有这样的构造不奇怪,但是这些木头真的能承受这么大的力吗? 而且他们向下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是走到沙漠的底部了,但是这个建筑还没有到底,难道它以前就是从地下深处修上来的吗? 实在是想不出修建这个建筑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它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一座正常的塔了。大家说出心中的疑虑,都有些犹豫了。 这个时候往往需要一个主心骨提出一个建议,但是大家却都沉默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个万分安静的时刻,安宇好像听见下面有撕纸的声音,他赶忙叫大家都仔细听,但是那个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老郭说安宇可能是精神太过紧张,产生幻觉,他拿出水壶递给安宇,让他喝点水,放松一下,大不了回去就是了,管它这下面是什么。 安宇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事,他接过水壶的时候,还没有拿好,老郭就松了手,水壶一下子就掉进黑漆漆的下面。 大家这个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等待着水壶触地的声音,但是等了好久,下面都没有声音传来。 这难道真的是无底洞吗?早在之前,《未知》杂志上就写过几篇关于这种无底洞的文章,但那几篇文章都是发散的结尾,因为没有人真的走到过那些洞的尽头。 正在大家都望着下面不知所措的时候,深处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点红色的亮光,亮光在墙边上摇晃几下后就消失了。 安宇和谢雨成还愣了一下,老郭马上叫道:“下面有东西,下去看看!”说着就飞快地跑了下去,安宇他们两个回过神来也赶紧追下去。 这个建筑在他们撬开顶部的木板之前,应该是一直埋在这片沙漠下的,在他们之前不可能有人进来过这里,即使是以前进来的人也不可能活到现在。难道这下面还有别的出入口,有人从别的地方走了进来? 安宇当时不敢再细想,只觉得瘆得慌,刚才的红光他们三个人都看见了,肯定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出现的。 大家飞快地向下跑去,期间红光又出现了一次,但也瞬间就消失。他们再向下跑了几层,红光突然出现在他们的楼下,不过这次红光没有再消失,而是一直亮在那里。 红光很小的一点亮在那里,比烛光的光晕小,但是很亮,就像是红色的激光笔,却没有光线照出来,只有一个红色的光点悬在那里。 老郭当时就停了下来,他们站着上面拿手电像那个红光照去,奇怪的是手电光照过去后,红光消失了,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 第一百四十章 火球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有人在那里,红光是从那个人身上发出来的,但是现在手电光照过去,那里却什么都没有!移开手电,红光却又出现了。 当老郭把手电重新照过去的时候,红光又消失了。红光就像是在和他们捉迷藏一样,但是那里确实又没有看见人! 年纪最小的谭雨成当时被吓坏了,他颤抖着说:“是不是有鬼啊?”在那种奇怪的环境下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难免不惹人往那方个面去想。 安宇一时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倒是老郭说了一句:“别瞎想!”他说着就拿起手电往他们的身后和楼上照去。老郭说也许是有人在他们的身后恶作剧,但是他们前前后后找了一圈都没有人。 那点红光依旧还是亮着黑暗之中,但是只要一有光线照到它,它就会消失。大家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不敢轻易靠近。 大家都陷入沉思,安静了一会儿,谭雨成又突然说道:“会不会是某种昆虫啊?在黑暗中会发光,当有光照到它的时候,它身上的光就消失了。” 老郭说:“你小子思维转变得挺快的啊!这话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当时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谭雨成的“昆虫说”最适合现在的情况,对未知的东西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他们的胆子也大了些。于是老郭带头,他们慢慢地向着红光走去。 他们屏住呼吸,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着红光靠近,害怕那个红光再消失。他们在距离红光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停下来,这次红光没有消失,它就亮在他们眼前的墙上,就像是萤火虫发出的亮光,但是比那个光要亮多了。 老郭慢慢靠近那墙上的红光,事后他说那红光下好像真的是一只虫子,他看见光晕下暗红色的壳状类东西,但是当他想要再靠近一点的时候就出事了。 安宇其实并没有说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也只是记得在他们在一片混乱中匆忙跑回去,现在他觉得能够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安宇说当时老郭摆手示意让他们停在原地,自己先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老郭刚靠近,前面突然出现一道白光,亮得他睁不开眼睛。 只听见老郭在前面惨叫一声,然后叫他们快跑。安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郭推着往回跑去,他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灼人的热气,那温度比才烧开的开水冒着的滚烫蒸汽还要高。 这股热气很快席卷他的全身,他一边拼命飞快往回跑去,一边问老郭发生了什么。 老郭没有解释,只是叫他们快跑,先出去再说。 跑上楼,他们看见刚才红光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出现一个大火球,而且火球还跟在他们身后也顺着楼梯向上移动。 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出现一个会移动的火球,而且火球并没有烧毁那些木梯。这太奇怪了,火球看上去就像是投影机播放的影片一样,但是他们又真实地感受到滚烫的热气,这应该不是幻觉。 火球运动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跑到他们身后。众人都已经忘记疲惫,只知道要是不想被烫熟,就得继续跑。 虽然没有听见东西燃烧的声音,但是有着不停飞溅出来火星子,他们确定那确实是一团会移动的火球。火球越来越靠近,安宇的手臂也被溅起的火花烧伤,他们赶忙用身上的衣物遮住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安宇突然摸到身上的水壶,他赶忙拿下来,头也没回地就往身后倒去。他知道老郭就在他的身后,自己都被烧着了,老郭的情况一定更加糟糕。 这壶水一倒,安宇感觉身后的热气还真的少了一些,他赶忙叫谭雨成把水壶里的水倒出来。但是那小子当时被吓坏了,他连水壶的盖子都没有打开,就直接把水壶扔向了那个火球。 看见水壶原封不动低飞向身后,安宇真想狠狠打谭雨成一顿,但是也就在那一瞬间,他们听见了“哐当”的一声,水壶好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 他们没敢停,继续拼命地往回跑去。再上一楼,看见火球停了下来,而且火焰也慢慢变小,好像是要熄灭了。 他们再往上跑了几层楼,看见火球在原地渐渐变小,才敢停下来歇口气。谭雨成说:“难道真的把它砸死了?我把一团火砸死了?” 老郭说:“那可不单单是一团普通的火焰,听见刚才砸东西的那声音了吗?那明明是砸到金属的声音。而且你们看我们刚才跑上来的那些木梯,它们竟然都没有被烧坏。” 大家顺着老郭手电指的方向看下去,那些木梯都完好无损,没有一丝被火烧过的痕迹,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那个火球,但是他们三个却都被火球追得狼狈不堪。 老郭在最后,自然是最惨的一个。脸上黑黑的,后背的衣服都被烧坏了,好在他多穿了一件背心,才没有被烧着,但是头发被烧了点,火没有了,却还冒着烟。安宇手臂上被飞出的火星子烫着一点。 安宇说年初的时候,他在一个天桥下遇见一个瞎子算命师,那个人说他今年会有血光之灾,只有辞职才可以避免。当时他觉得完全是胡扯,后来经历了这件事,想想还真是那瞎子说的那样。 但是后来他去那个天桥下,却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瞎子算命师。 谭雨成距离最远,没有受伤。他问老郭刚才靠近看见那个红光是什么东西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会跑的火球? 老郭说他刚靠近,只见那红光闪了一下,接着他闻到一个奇怪的味道。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红光一下子爆炸,出现一道亮光。 除了爆炸这个词语,他想不出别的更加形象的词语,但是那场爆炸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老郭的眼睛被爆炸的亮光给闪花,他只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脸就被熏黑了。他只看见眼前摇曳着一个巨大的红色影子,带着灼热的气息。那时他还不知道眼前是什么东西,就下意识地叫大家先撤退。 第一百四十一章 火鬼 接着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也是在跑上楼以后,老郭才渐渐看清那是一团火球。 刚才拼命奔跑已经耗尽他们的力气,在生死面前,他们忘记疲惫,但现在情况好转,身体的疲惫便冒出来,他们坐下来休息,看着下面的火球一点点变小,大家讨论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球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为什么没有烧掉这里的木头建筑,却烧伤了他们?还有老郭说的爆炸,虽然他们都看见那道亮光,但是为什么没有任何声音?而且他们也没有闻到老郭说的奇怪味道。 老郭突然又神色紧张起来,他看向火球的方向,火球已经快要熄灭了。安宇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老郭却说:“不好,我又闻到了那种奇怪的味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出去吧。” 安宇使劲闻了闻,却只闻到自己衣服被烧焦的味道。但是老郭十分焦急,他和谭雨成也被传染得紧张起来,赶忙起身往回跑去。 果然他们刚跑上去一层,身后又出现一道亮光,很快又感觉到灼人的热气,那个火球又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 他们飞快地跑出木塔,狼狈慌张的样子把外面的老郑和带路人吓了一跳。他们跳出来后,看见火球还在下面移动着,于是扫了很多沙子下去,再把木板放回去,把这一切重新埋在这片沙漠下。 老郑和带路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看他们慌张的样子也先帮忙做好这一切。掩埋好之后,他们在外面休息一会,把下面发生的事情告诉老郑和带路人,老郑听过之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火球没有从沙子下面冒出来,他们也就收拾东西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带路人突然说他们也许是遇见了火鬼。 只听说过鬼火,没有听说过火鬼,我问他说:“什么是火鬼啊?” “那个人也没有说清楚,他会说的普通话不多,大概意思就是火鬼喜欢追着人玩。我回来后查阅资料,在网上也搜索了一下,都没有找到关于火鬼的信息,找到的只有鬼火,鬼火你知道的吧?” “鬼火我是听说过,那其实就是磷火嘛。那个带路人没有说其它的吗?他都没有解释一下什么是火鬼吗?” 安宇耸肩道:“他说的是他们的方言,我们都没有听懂,回到集市上问那些人什么是火鬼,要么就是他们听不懂,要么就是我们听不懂。” “那回来后,你们是怎么报道这件事情的啊?” “本来是除了具体地点、人物,其它的事情我们都如实写上去了,但是最后还是把沙漠下的建筑砍掉了,只留下了火鬼,老板他是想要自己占有这个信息。如果这个事情写得太过具体,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纸就包不住火了。” 贾适多想自己占有沙漠地下那个奇怪建筑的秘密,这种事情曝光出来,国家插手后,就没有我们的什么事情了。比如古棺的事情,现在还想要去调查,就变得复杂得多,我们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盯上。 我淡出那件事情这么久,应该没有嫌疑了吧?本来我已经选择淡忘这些事情,只想把它们写出来,看来老天是想让我知道真相,所以让我换个地方再开始。 现在我的老板安排我去找出五角星的秘密,有人支持,我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那社里私下还去调查火鬼的事情吗?”我想如果这个事情是个机密,安宇一定什么都不会说,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多,就代表这个事情还有更多可以挖掘的。 安宇起身倒了杯水,喝了口水说:“没有了。” “没有?”这应该不是贾适多的做事风格吧?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他。但是从他能两次去鬼洞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个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他怎么会咽得下这么大的一个疑问呢?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啊?这么大谜团,你们怎么会放过呢?” 安宇瘪了瘪嘴,伸出食指指着上面说:“上面的意思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回来后我也曾向老板请示再去那个地方,装备齐全,带上防火的护具去探过究竟,但是老板说没有必要了。” 安宇看起来不像是个惟命是从的人,他说过他看中这里的一个原因就是自由。我问他说:“所以你们就没有再去了?” “恩。” “但是…你就真的不想再去一次?” “我也想过,但是谭雨成打死也不愿意再去一次,老郭更是回来后干脆就辞职了,他说管它是什么惊天的真相,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女朋友也不要我再去了,所以我就没有再去想这件事情。” 安宇说起他女朋友的时候,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这个确实比真相更重要。我总觉得他并没有把事情完整地告诉我,而是还隐藏了些什么,但是他都选择隐藏了,我又怎么问得出来呢? 也许是他仍然对这件事心存遗憾才会和我说这么多。 安宇说:“你以后,说不定也会遇见这样的事情,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就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一定可以找到答案的。我们杂志很多时候只是给大家提出这个疑问,再让大家自己去思考。其实这个发散式的结尾最得人心,因为人人都可以从里面意想出他们想要的答案,而我们也不会有错。” 原来他们是这样保留自己的态度,但在寻找答案这一点上,我是认同安宇的,贾适多是个唯心主义者,在这一方面,我比他要现实得多。但是如果有任何关于孟应九的线索,我一定都不会放过。 人是不是都活得这么矛盾?还是说,我们都只是愿意去寻找自己想要的,只愿意去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我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你这样,很打击新人的热情啊。” “诶!你不要断章取义啊!我只是说有些事情,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你想偷懒,老板却让你必须找出个说法。而且你也不算新人,有些规则,你们报社不比我们卡得更加严格啊。” “别,在这里啊,我始终是个新人,还得你们多指点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项链 安宇看了看手表说:“怎么还没有谈完呢?得了,我还是把这个给沈姐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呢。林敏,我看你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来,没什么事,你也可以先回去了。” 我诧异道:“可以吗?” “恩,老板有没有叫你等他?” “没有。” 安宇说:“那就是了,我们这里是没有什么上下班打卡、迟到早退的,只要按时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对了,老板给你安排什么了吗?” “他就让我先跟着沈姐工作,具体的事情还没有说。” “恩,先跟着沈姐熟悉一下,虽然你以前也是文字工作者,但是报纸和杂志总还是不同的。” 我笑着说:“所以我还是新人,请多多指教哦。” “可以可以。”安宇拿起文件夹说:“我先上去把这些图纸交了。” “就是昨天鬼楼的图纸?” “恩。” “安宇,现在是你在调查e大学鬼楼的事情吗?” “是啊,怎么啦?” “哦,因为我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学生,所以我特别好奇,你要是有什么新消息就先和我说说嘛。” “是这样哦,没问题。” 安宇拿着图纸上楼,我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和以前差不多,只是这张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我得重新开始,慢慢将它丰富。我坐在椅子上,打量这里的环境,要是林子皓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他一定羡慕死。 安宇很快就下来了,问我要不要搭他的车下班。 我还是想再等一等陈老板,虽然如果我向他问庆叔的事情,他可能不会告诉我。他这种大忙人,应该不会记得和我这种酱油角色的匆匆一面。但我还是可以再确认一次,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坐在办公室等待,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一会错过他们。看见旁边桌子上有一本之前的《未知》杂志,就拿过来坐在椅子上看。 正在我看一个恐怖故事看得神经绷紧的时候,突然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吓得向后靠去,抬头一看是玉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到我的旁边。 玉姨微笑着向我指了指桌子上那杯水。 “谢谢。”说完之后我才想起她是聋哑人,又赶忙对她点了点头。她对我微微一笑,转身又去打扫办公室清洁。 我端起杯子,是一杯柠檬水,正适合现在的天气。玉姨收拾好办公室就出去了,我想正是因为她不多言语又仔细所以才能留在这里吧。 喝了水继续看杂志,翻到安宇写的文章,他的文章果然写得十分传神,看到中间,我的神经又绷紧起来。 “正当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铃…” 心里一紧,我身后真的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这大白天的,怎么回事啊?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门口吧台上的电话在响。 谁会打电话来呢?我走过去,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林敏。” 居然是找我的?我问道:“你是?”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啊?”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挂掉电话我才反应过来,这女人的声音不就是沈舞萝吗?她为什么不直接打我手机呢?非要搞得这样正式的样子。 5楼右边是沈舞萝的办公室,格调比我们下面高得多。和贾适多仿古的装饰风格不同,沈舞萝这里则是十分现代的简约风格,看来他们两个的喜好确实不同。 才站在门口看了几秒钟,里面就传来沈舞萝的声音:“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沈舞萝正站在窗边。 “沈姐。” 沈姐看着窗外说:“就像我开始说的那样,我们交换信息,你回去把你知道的东西整理出来,拿过来。” 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很久。一开始害怕暴露邹洲家族的事情,但是贾适多还知道鬼洞里的建筑是古蜀国的后人去修建的,那他应该也是知道邹洲家族的事情的。 贾适多的目的并不是邹洲,而是五角星。所以即使我都写出来,他们应该也不会在意。 我说:“可以啊,但是既然是交换,那你们的资料呢?孙明康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吧。”其实孙明康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但是看见沈舞萝,那些记忆就全部冒了出来。 即使他和古棺、五角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的小说里,关于他的情节也需要一个合理解释。 我之所以会说孙明康和古棺、五角星没有什么关系,是因为如果有,那他应该是个关键人物,看沈舞萝和他的样子,他们一定可以知道更多的消息,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对五角星的事情也没有多少进展,不然也不会找到我这个“半罐水”。 “你拿来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而且刚才老板也跟你说了一些事情了吧。” 我看着她手上的五角星戒指说:“你们很关注那个神秘的五角星?” “你不也是吗?” 一开始是挺好奇的,但是现在,我的心好像突然平静了许多。我说:“这不是我的工作吗?” 沈舞萝转过身看了我一眼说:“我原本以为你也是很想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秘密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柔和了许多。她突如其来的亲切,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笑着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很想知道啊,而且现在,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嘛。” 沈舞萝笑了笑,却突然问道:“你还是不愿意说你的项链到哪里去了?” 项链?为什么他们好像很关注孟应九送我的项链?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他们认识陈老板,那该不会他们也认识庆叔?还认识孟应九吧?” 想到这些,我的脑子里突然十分混乱,以前的画面不断在脑子里闪现。现在想起来,其实从我失业到遇见沈舞萝,好像这些都太过巧合了?心中出现太多的疑问,但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最后我只是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关心那条项链?是关心那条项链的本身?还是关心它的主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阿志 沈舞萝回到座位上说:“主人?它是主人不是你吗?” 我看着沈舞萝,她表情一直十分自然,回答的时候没半分犹豫,但我不知道她这样的老江湖是不是说谎都会一点不露痕迹。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说:“老板爱好收藏,我想你刚才在楼上也应该看出来了。你那条项链的坠子是琅玉吧,那可是世间罕见的东西。” 我故意说道:“琅玉是什么?那不就是一颗珍珠而已嘛?” 沈舞萝的脸色闪过一秒钟的诧异,她问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琅玉?” 虽然庆叔说过琅玉的故事,但是孟应九以前也没有告诉我琅玉到底是什么,而且现在我总觉得他们这些人之间好像都有着某种关系。我说:“我应该知道吗?” 沈舞萝笑了一下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不相信,只是以前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 她挑了挑眉看着我说:“那你就当没听过这些话吧。” 其实我很想再继续追问,他们是不是也认识庆叔?也认识孟应九? 但是她已经这样说了,今天肯定是没有机会问出什么。反正我以后都在这里工作,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越是表现得迫不及待,他们越不会告诉我,相反,如果我表现得越正常,他们或许还会按耐不住。 我点点头说:“好吧,你要的资料,我什么时候给你呢?” 沈舞萝看了我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写好,就什么时候拿来。” “恩。”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 既然选择演戏就得演到最后,我淡定地走出办公室。刚刚我没有继续追问,看得出沈舞萝还是有一点惊讶的,只是她也忍住了。她应该也没有想到我这样人居然会就此打住,以前的我遇见她,总是要问个不停。 她这样的人,现在肯定是不会反问我的,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和孟应九认识,那长期下去,他们也一定会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从容。 走到办公室外面,我在想刚才是怎么从地铁站走过来的,湖边吹来凉爽的风,我抬头看向贾适多的阳台,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我不是还要等陈老板嘛?可是我现在已经走到外面,如果再回去,就太可疑了,刚才的卖力演出也就没用了。算了,今天先去醉客看看,陈老板的事情可以之后再从侧面打听。 坐车来到临江门,走到古玩街醉客门前,门居然是开着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他们回来了?原本我对这一趟是没有报多少希望的,只是想来闲来无事来走走逛逛。 我站在竹帘前,虽然自己现在的心态已经平和很多,但还是不知道一会要是真的见到他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说呢?只是路过吗? 眼前的竹帘子一下子被掀开,一个人出现在竹帘后。心跳突然加快,定睛一看却是阿志提着一个袋子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走到路边把手中的袋子扔进垃圾桶里。他扔掉垃圾后回来问我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他们回来了吗?” 阿志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他们?” “庆叔和孟应九?” 阿志掀起帘子说:“进来吧。” 我跟着他走进店里,店里面还是沉香的味道,只是根雕椅子上并没有孟应九的身影,好像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习惯这样的失望。 阿志坐回柜台前说:“他们还没有回来。”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阿志看着电脑懒懒地回答道:“不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出去这种事情这么说得清楚?要是发生意外那肯定得耽搁很长时间。” “发生意外?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啊?很危险吗?” 阿志目不转睛地说回答道:“不知道。” 我走到他身旁,他果然又在玩纸牌游戏,我不禁有些生气,问道:“那你知道什么?就只知道玩游戏?” 阿志转过头来说:“我只需要看好这个店,看好你,就可以了。至于其它的,我管不着也不需要知道。” 我诧异道:“看好我?什么意思啊?” “庆叔交代的,他怕你失……”阿志转回头去看着电脑说:“女生嘛,不都爱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些是庆叔给你说的?” “是啊。” 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还不至于那样,虽然也颓废过一段时间。我问道:“庆叔还给你交代什么了?” “就是这两件事啊。” “难道他都没有说他们去哪里了吗?” “他为什么要说呢?” 阿志的话让我一时语塞,出门前交代一下难道不是常理吗?而且要是如果发生意外回不来了,我们连去哪里找都不知道?当然这种情况不能发生,他们不能有事。 阿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些问题,也许他还会想庆叔要是回不来了,这店就变成他的了。这个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打消。孟应九不是一般人,庆叔一定也不普通,但是这些…阿志知道吗? 我拿起包包挡在电脑前说:“其他的事你真的都不知道了?” 游戏被打断了,我原以为阿志会生气,还准备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堵他话,但是他却没有。他只是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说道:“骗你干什么?” 我仍旧没有死心,问道:“你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阿志摇摇头。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恩。” “那你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吗?” 阿志看了我一眼说:“我只需要知道他们都是好人,对我很好就行了。其它的,我管不着,谁都有自己的秘密的,我们不应该去打扰别人的隐私。”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几是乎忘了他只有20岁。 阿志应该知道他们是不同于我们的存在,他说的有道理,但那时的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知道关于孟应九的一切,以至于到后来,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寻找他,还是在寻找这些答案。 那个下午,我和阿志没有再说什么。他一直在玩纸牌,店里偶尔进来一个客人,他也不招呼。他说从他们进门那一刻,他就看出他们只是看看而已,所以懒得招呼。 我坐在孟应九坐过的那张凳子上,翻开他看过的书。但其实一直在走神,不过本身我也看不明白那些文言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美男计 发呆的时间总是像流水,无声无息地过去。一直到下午5点钟,阿志问我还不回去是想请他吃饭吗? 我说:“好啊,你想吃什么?” 阿志站在柜台后说:“你别妄想收买我。” 很奇怪,我对他的话并不感到生气,我笑着说:“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我们两个也算是朋友吧?恩?” 阿志想了想说:“勉强算是。” “你一会还有约会吗?” 阿志愣了一下说:“没有…这不关你的事!” 见他说这话慌张的样子,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邹洲。他们两个差不多大的年纪,而且都还有着各自奇妙的人生。 阿志,我虽然现在还不了解他,但是他这个年纪就在古董店打工,一定也是经历过许多。 我说:“那我们一起吃饭吧,一个人很无聊的,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我不清楚,庆叔他们以前常去那边的一家火锅店。” “走,我们也去,我好久都没有吃火锅了。” 阿志说:“我可没说我要去。” “庆叔交代你的话,你都忘了吗?” 阿志皱着眉头苦恼地说:“你想怎样?” 我靠着门故作悲伤地说:“一个人吃火锅太可怜了,本来心情就不好,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阿志摇摇头说:“走吧!走吧!” 关好店门,阿志带我来到街角的一家火锅店,他说他第一次见孟应九的时候就是在这家火锅店。 本想把阿志灌醉,从他嘴里套点话出来,但他却死活不肯喝酒,我也就罢休了。 阿志不愿意多说他自己的事,我问他是怎么认识庆叔的,他只是说他16岁的时候就跟着庆叔走南闯北了,具体的细节他也不愿意多讲。 庆叔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但是阿志不可能一直不和他的老板联系吧?我问他庆叔是不是还有别的号码?他却说:“这是他们之间信任,他不会离开,庆叔也会回来的。” 我表示怀疑,阿志却说:“这是男人之间的友谊,你当然不明白。” 阿志比邹洲更加内敛和成熟,我相信邹洲在经历的那些事情以后一定也会变得成熟很多,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像阿志这样的高冷。 反观比他们大几岁的林子皓,就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天真得多。 难以想象阿志的以前都经历过些什么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淡漠? 好像以前,我也这样思考过孟应九的过去,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每天胡思乱想。但想想其实也好过现在只知道一点点的情况,这就像是你看了一部精彩绝伦,充满悬疑的电影预告片,却不知道电影什么时候会上映。 既然阿志不愿意交谈,那就安心品尝美食吧。化好奇心为食欲,来日方长,他总会愿意和我交谈的,凉爽的天气总是和热辣的火锅是最搭配。 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8点钟,阿志是看着我坐上出租车以后才回去的。原来他就住在醉客的楼上,方便看守店里的古董。 我看着汽车后视镜的阿志,他一直看着这辆车,直到汽车转弯我看不见他,这小子还挺注意细节的。 回到家里,我洗漱完后打开电脑坐在床上。本来想整理出脑子里关于五角星的那些记忆,但是这些记忆里总是有孟应九的影子。 以前一起经历的每一天历历在目,不知不觉就点开电脑桌面上的小说。想了一下干脆写小说吧,明天有空,再把其中关于五角星的片段提取出来就可以了。 写到在精神病院遇见孙明康,但是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还没有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说他又杀了他呢?他到底和沈舞萝又说过些什么呢? 不过好在,现在这些答案近在眼前,只要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拿去交换就可以了。 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决定睡觉,明天再写,反正没有规定时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又想起这件事,沈舞萝应该不会骗我吧?不会等我全盘托出之后,她就过河拆桥吧? 但是贾适多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上次在三星堆博物馆的时候,他还让沈舞萝和我说清楚,只是当时沈舞萝不愿意说。这次不管她怎么对我,只要我赖在《未知》杂志社,就一定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今天贾适多话语的重点完全是放在五角星上面,先撇开为什么他们会对鬼洞的神秘建筑不感兴趣,要是他们发现其实我对五角星了解的也不多,会不会觉得看错了人,再毁约踢掉我? 但其实如果有这么多的违约金,我也可以休息一阵子了,好好安心地写我的小说。可是我又不知道孙明康的事情,难道全靠自己想象?还是就让它留下这个坑呢? 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弄明白这些事情。还有陈老板,或许他们都和孟应九认识,这样我还有可能找到孟应九的行踪。想到这里,我决定好好修饰一下我所知道的关于五角星的事情,这样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满怀信心地睡觉,第二天睡醒起床就开始工作,阅读了一下自己的小说,把用得上的情节提出来,顺便改掉一些错别字。尽力把这些情节拼凑成在一起,费尽心思地把它们整理好,等我完全弄好材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因为我一直在纠结哪些事情要说,而哪些事情我得保密。 但这两天我想起一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问题,孟应九说过他要找的人曾经帮过他,但是他一开始以为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可是我以前从没见过他,又何谈帮过他呢?他是怎么把我错认成他要找的人?后来在江泰楼下面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意识到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思前想后,还是先干好眼前事,这些问题得慢慢寻找答案。最后,我还是留下了邹洲的事情,只是简单带过,反正贾适多也只关心五角星,而且他也知道古蜀国的事情。如果我不说,反而让会他觉得我在隐瞒,因为我不知道他对我去鬼洞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 在写材料的时候,我甚至想过,我去鬼洞的事情,也许就是孟应九告诉他们的,但是仔细想想这样也不太可能。 因为如果是这样,那我在他们面前完全就是透明人了,孟应九会告诉他们我的一切行踪。他们已经了如指掌,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地让我写材料呢?难道是在给我设置一个局?但这个局没有任何意义吧? 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在遇见孟应九之后,但是我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他们要对我使用美男计,再引我入局?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这一点太说不通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馒头 在家冥思苦想的这两天,我的手机竟然没有一个电话打来,这让我都快忘记手机的存在。我也没有出门,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要是真的突然地球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呢?要怎么样才能拯救人类呢? 走到阳台,看见楼下过往的人,我才不得不让自己从幻想中醒来。但是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小说灵感!以后自己的空闲时间那么多,就可以用来创造故事,难道上天真是想让我成为一名作家吗? 可眼前最现实的问题是我饿了,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家里能吃的东西都已经被我吃完了,但我不想出门,在家里宅了两天,现在的形象简直对不起路人。还是叫外卖吧! 刚走回房间,准备拿起手机叫外卖,桌子上的手机就响起来。 是沈舞萝打来的,她说明天杂志社开会,叫我去参加。我说材料我也写好了,明天一起带来。 她还有些惊讶地说:“这么快就写好了?那拿过来吧。”说完就挂掉电话,丝毫不给我提问的机会。 这个材料又不难写,以前郑老头老是在快下班的时候叫我写材料,要求第二天上班就给他,我早就被逼出来了。要不是我胡思乱想花了绝大多数的时间,这点材料一个小时就可以搞定。 他们确实是轻松自由惯了,我也得让自己慢下来,才能对上他们的节奏。挂掉电话,就叫外卖吃饭,再好好洗澡,收拾一下自己。明天开会,同事都在,我得留下一个好印象。 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其实没人打电话找我,也想得通,但是连我妈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就有些奇怪了。之前是我不敢给她打电话,害怕自己顶不住压力说漏嘴。但是现在木已成舟,我迟早得告诉她们,不如现在先打个电话探探她们的口风。 电话响了几声,妈妈一直没有接,我开始有点担心了。在电话就快要自己挂断的时候,妈妈终于接了电话。 “妈妈!你在干什么呀?怎么不接电话呢?” “没…没干什么啊!” 刚想问她最近在忙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洗麻将的声音。 我惊讶地问道:“妈?你在打麻将吗?”她以前可是从来不玩这个的,而且还不许我们玩,现在却自己玩了起来!简直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哎呀,你李阿姨非叫我和她一起,说他们三缺一。” “你根本就不会,你去干什么啊?” “学嘛,不打不相识,以前我还不知这个东西这么好玩呢?” “可是你以前都不许我们打的,怎么现在…” “等等!王姐,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胡了啊!” “哎呀!胡了!” 只听见那边一阵吵闹,我妈妈说:“小敏,我先不和你说了啊!你自己好好工作啊!” “喂!等等啊!” 妈妈说完话就自己挂掉电话,看来真是兴致勃勃。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就把一个曾经痛恨打牌的人变成一个麻将迷了?我只能打电话问爸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也表示很无奈,他说妈妈最开始只是想去看看为什么麻将能这么吸引人,大家都想去打牌,结果自己陷阱去了。不过他认为,只要妈妈不每天在家念叨他,有空出去打打牌也好,大家都自由了。 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也是爱情很好的状态吧。打打麻将也好,可以预防老年痴呆。 每当我幻想自己老了以后的生活,身边那个人总是会自然而然出现孟应九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现在虽然已经平静下来,但他还是一直住在我心中,仍然希望每天晚上他都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昨天晚上的梦,或许根本就没有做梦。简单收拾好就出门,本来是想好好打扮一下的,可是当我坐在镜子前,突然又不想化妆了,觉得一会回来卸妆实在太麻烦。 因为没有化妆,所以提早出发,准备到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吃早饭,却没有了座位,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它的生意这么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只好买了一个馒头和一杯豆浆,边走边吃。 本来还想像别人那样享受一个悠闲的早餐,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地边走边吃,只是现在我可以慢慢走,不用像以前那样赶时间。 吃着馒头慢慢向地铁站,突然感觉好像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转过身去,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都是些匆忙的路人。在他们的眼里,我反而像一个行动可疑的人。难道是我没休息好,神经衰弱太过敏感了吗? 当我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我,周围也没有人看着我之后,我转身继续前进。但还是隐隐感觉身后有一个东西在跟着我,难道是我的影子?可是影子本来就该跟着我啊,为什么我会有感觉呢? 我慢慢转身向下看去,身后确实只有自己的影子,而且影子没有任何异常,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刚转头回来,就吓了我一跳,手中的馒头差点都吓掉了!就在我回头的几秒钟时间里,我的身后就突然多了一只黄白色小狗!此刻它正坐在我面前歪着头看着我。 这是一只比小奶狗大一点点的小狗,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应该就是中华田园犬。但是它的身上很干净,不像是流浪犬。 它一直坐在我对面一步远的地方看着我,我逗它两声,它便站起来冲我摇尾巴,样子很是可爱。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它更多的时候是在看着我手中的馒头。我摇了摇手中的馒头,果然它的头也跟着晃起来。 “这不是包子啊!这是馒头,里面没有肉的。” 可是它怎么会听得懂我的话呢?它还是十分憧憬地看着我手上的半截馒头。我只好掰下一点馒头,放在它面前。只要让它发现这不是它想吃的东西,它应该就会放弃。 我小心翼翼地把馒头放在它面前,它闻了闻,竟然把馒头吃了!我不敢相信,又放了一小块馒头在它面前,它又一口把馒头吃掉。它走到我面前来,摇摇尾巴。虽然我手中的馒头就在它的眼前,但它还是只是静静地看着馒头,没有要来抢的意思,还挺礼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九 阳光照在小狗毛柔柔的身上,它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可爱极了,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也闭上眼睛,抬起头来蹭我的手,这一刻我的心简直要融化了。 我把剩下的馒头都给了它,小狗心满意足地吃饱后,便乖乖地坐在我面前。 看它坐在地上歪着头看着我,突然有一种想它抱回家的冲动,但是我现在还得去开会,而且万一它有主人呢?说不定它的主人正在找它。 我起身对它挥挥手说:“再见了,小狗,快回去找你的主人吧!” 它似懂非懂地看着我。 “再见了。”说完,我就转身离开,如果我再不走,我害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回头看看它,发现它还坐在原地看着我,果然它是有主人的,只是在这附近玩罢了。 虽然有一些失落,但是这样我也就能放心离开。走过一条街,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发现它竟然一直跟着我身后! 看见我转身,它也停下脚步来看着我。我转身走几步之后再回头看它,发现它还是坐在原地,就好像它知道我是在试探它一样。 脑子里浮现出很多问题,我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就连小金鱼都没有养过。唯一养过的东西就是办公室的绿萝,可是植物只需要浇浇水就好了啊,小狗要怎么养呢? 想来想去,我还是转身离开。虽然觉得它很可爱,但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想要照顾它的心态会不会一直维持下去。万一我只是一时兴起,那就太不负责任。而且它的身上这么干净,又这么乖巧,一点也不像是流浪在外的。 下定决心后,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走到地铁站门口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想回头看看。心想回头看看,要是它走了我也好死心。 回头看去,果然没有看见小狗的身影。突然感觉小腿有点痒,低头一看,小狗正站在我腿边,原来它一直都还在我身后。 心中有些不忍,但我还是对它说:“快回去吧。” 它抬起头来对着我摇尾巴,我对它挥挥手,叫它回去,它却反而坐下。 “可是狗狗是不能坐地铁的。” 它歪着脑袋看着我,一脸呆萌。虽然知道它听不懂我说话,但是我还是蹲下来问它说:“你有主人吗?” 我伸手摸摸它的脑袋,它也热情地来蹭我的手。 “快回去找你的主人吧,你这么可爱,他一定很着急。” 小狗低声叫了两声,我起身说道:“我要走了。” 它站起来看着我,它似乎听明白我在说什么,表情有些悲伤。 我踏上向下的扶梯,回头看它。它站在扶梯口,想下来又有些害怕移动的扶梯。 看着它的样子觉得很心疼,它在扶梯口焦急地左右徘徊,有人来了,它胆小地缩到一边。 扶梯渐渐向下,小狗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心里有些担心,也有些自责。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明明很喜欢它,却为什么又不敢带着它呢?我什么变成这样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了呢? 突然听见身后有小狗的叫声,回头一看,小狗从旁边的楼梯跑了下来,它还真是执着!心里豁然开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担心这么多呢? 我走下扶梯,小狗刚好也跑到我面前,我一把抱起它说:“你是不是想坐地铁啊?” 小狗叫了两声,我说:“可是你是不能坐地铁的,算了,我们去坐公交车吧,反正现在还早!” 抱着狗狗走到公交车站,路上我已经决定好,在网上发个信息帮它找主人,要是有人来找它,我还给他就是了,现在就让它先跟着我吧,这也是一场奇妙的缘分。 小狗在我怀里安安静静地待着,一动不动。它还挺会享受,该不会是早就打好要跟着我的主意了吧? 我摸着它的头说:“你的眼光还真不错,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说完,又觉得这话好像有点奇怪。 来不及细想,公交车就来了。好在坐这一路公交车的人不多,我能抱着小狗坐在窗边的位置上。 小狗很感兴趣地看着窗外,我小声问它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汪!” 这一叫,引来车上其他人的目光,我赶忙摸着它说:“别叫!” 我这么一说,它好像真的听懂了,不管我再说什么,它都不再叫了。 “你怎么这么听话呢?”我摸着它的头,心里突然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给你取个名字好了,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你…小九好了,小九!好不好?” 当我叫它小九的时候,小狗的耳朵竖了起来,它侧着脑袋想转过来。我把它抱起来,转过来对它说:“小九,你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吧?” 它竖起耳朵听我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说到小九,它都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我真的有些怀疑,它是能听懂我说的话,能明白我为什么要给它取这个名字。难道小九真的是孟应九给我带来的礼物?以他的身份,我相信是可以做到的这个的。 但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尽管我已经淡定下来,却总还是不自觉地想要在生活中找到孟应九的一点点影子。 在车上的时候,我咨询了一下安宇带宠物上班的事。他说我是运气好,有狗狗自己来是好兆头,叫我不用担心,可以先请玉姨帮忙看着小九。 下车后,我抱着小九匆匆走进杂志社,刚上楼就遇见玉姨。我一只手抱住小九,一只手比划着,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道:“玉姨,你能帮我暂时照看它一下吗?” 玉姨对我点了点头,转身到房间里面拿出一个纸箱。我对小九说:“要乖乖听话哦,姐姐先去开会,一会就来带你回家。” 小九叫了一声,我就当它是答应了。我把小九放进纸箱里,递给玉姨。小九果然很听话,乖乖地坐在里面。 玉姨对我笑了笑,我说:“谢谢你了,玉姨。”看着玉姨抱着小九进去房间里面,我就上楼去开会。 走到办公室,还是上次那三个人在。打过招呼后,我忍不住叹气道:“从楼下走上来好累啊!” 安宇说:“这就是老板的用意了,想要我们爬楼梯锻炼身体。”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朱洪 我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放下背包说:“锻炼身体?” 那个女生回答道:“恩,因为有些时候,我们得出去嘛,所以需要强健的体魄。”她说着给我展示了一下她手臂上的肌肉。 “哇哦,好酷哦。”我捏捏自己手臂上的肥肉说:“看来我真的要开始锻炼了。” 女生笑道:“慢慢来,你才来不会让你去冒险的,你得先熟悉这里的一切。” 另外一个男生说:“你叫人家先熟悉,又不介绍你自己,人家怎么熟悉?” 女生笑着说:“我忘记了,我叫孟美玲。”过了很久,突然从别人口里听见一个“孟”字,我的心里还是一震,虽然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刚刚说话的男生准备开口说话,孟美玲抢先一步说道:“他叫朱洪。对了,刚刚安宇说你带了一只小狗来上班?可爱的小狗呢?”她围着我转了一圈说:“我怎么没有看见小狗?你真听安宇的把小狗交给玉姨了吗?” 我点点头说:“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孟美玲拉着我说:“我帮你看着呀!” “你不用去开会吗?” “反正我刚才也去汇报完了我事情,扯个把戏就说不去了呗!”孟美玲突然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说道:“我好像忘记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 我指着自己问道:“告诉我?” “是啊!”她拍拍自己的头说:“突然就给忘记了,是什么事情呢?我刚才就想告诉你的,被这一打岔就给忘记了!” 孟美玲看看朱洪说:“我有没有给你说过呀?” 朱洪叹了口气说:“你还真转头就忘啊!” 孟美问朱洪说:“老朱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朱洪对我说:“沈姐叫你来了就去她办公室。” 孟美玲拍手说道:“就是这个!看我这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记了!你快去吧!我去看看你的小狗。” 我笑着说:“好啊。” 孟美玲拉着我就往门外走去,我突然想起要给沈姐的东西,于是说道:“等一下,我拿我的包包。” 孟美玲说:“就放在这里,没事的,他们都在这里。” “我......”沈姐说这个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如果我拿出包包里面的文件材料,他们肯定会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我又得扯个把戏。 “我...我得拿上里面东西。”我说着松开孟美玲的手去打开办公桌上的包包,拿出文件袋,好在我是把材料装起来的。 孟美玲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啊?” 我苦笑着说道:“沈姐叫我写的东西...职业规划。” 孟美玲皱着眉头说:“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们以前都是口头叙述,怎么现在还叫你写出来了?” “口头叙述?” “恩,没事,既然你都写出来就照着念好了。沈姐人还是很好的,她让你做这些,应该只是想了解你的想法,好让你更快地加入我们。” 还好没有漏出破绽,我看着他们说:“我也觉得沈姐人很好,还有你们都很亲切。” 大家都笑了起来,但我却觉得朱洪的笑容有点奇怪,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文件袋,转身去回到自己位置上。 孟美玲拉着我走出门外,就自己下楼了,分开前还在给我加油。但我脑子里还是朱洪刚才的眼神,《未知》报道过古棺的事情,那他们肯定都是知道的。但是老板和沈姐现在却是在瞒着他们,继续秘密调查古棺上五角星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 从我开始知道有《未知》杂志社的存在,它就带给我太多的疑问,而现在加入里面,却得到越来越多的疑问。我看着手上的文件袋,不知道它能不把换回我想要的答案。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朱洪这个名字也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走到沈舞萝的办公室,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她的声音:“进来吧,林敏。” 我推开门进去,看见她正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桌子上放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她看着我怀里抱着的文件袋说:“坐吧。” 我拉开椅子,就在坐下来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我曾经在哪里看见过朱洪的名字了! 就在林子皓买的那本《未知》杂志上,那篇古棺的报道就是他的写的。 我知道这一刻,我肯定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而沈舞萝本来又是一个人精。 她果然看出我的变化,问道:“你怎么了?椅子上有针吗?” “朱洪?” “他怎么了?” 我说:“他...写过古棺的报道。” 沈舞萝想了想说:“是的。” “他...” “你想说什么?” “你们继续调查五角星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他们呢?朱洪他以前就写过古棺的事情,他既然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瞒着他呢?我们为什么要保密这件事情呢?” “朱洪只是写了一篇古棺的报道文章,后面深入调查的事情他并不知道,而且一直也都是你我在接触啊。”说到这里,沈舞萝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 “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如此个多疑的人,还真是小看你了呢。” 多疑?正常人都会这样联想的吧!她难道是在转移话题吗? 我说:“就算是这样,你们秘密调查五角星,不让他们知道,那么肯定也不会报道出来了,那你们为什么要调查五角星呢?还有你们去长寿鬼洞的事情,也没有报道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你们在调查什么? 沈舞萝靠回到椅背上,面不改色语气轻松地说道:“调查五角星啊。” 我当然知道是在调查五角星啊!可是...可是...她说的好像也对。我现在才发现她不仅是蛇蝎美人,有些时候更像是一个女流氓。 我只好说道:“上次忘了问你,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呢?” “你到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还是真的傻?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听说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得好好梳理一下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总结起来我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无可救药爱上孟应九,但他却已经离我而去。 而其它的那些诡异离奇的事情,孙明康、五角星、邹鑫、鬼洞、江泰楼甚至是张雪琳,我都没有结论。 沈舞萝的这句话提醒了我,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大众知道的,其实这个,本来我是知道的,就像是孟应九的身份不能被别人知道。 沈舞萝继续说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丝风险。” “我知道了,但是你们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我呢?”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而且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我不会说出去?”难道她真的认识孟应九,知道我和孟应九的事情,所以才肯定我不会说出去。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冲动地说出孟应九的名字,万一这只是一个圈套呢? 沈舞萝拿过我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袋说:“你要是想说,它们早就出现在报刊媒体上了,现在你也不会想要把它藏起来。” 我讨厌这种被人看穿,自己还一点不能反驳的感觉。不过回想起我刚才的问题,确实是太没有水平了。我的确太冲动,之前也想到过这些问题,却因为一个名字就联想出这些无意义的问题。 我想那些事情给我的另一个结论就是:冲动是比好奇心更坏的事情。这也让我更加坚定了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我要待在这里,找到那些可能和孟应九有关的事情。 我说:“这个问题的确是我一时冲动忘记了,我总会不自觉的对一些可能存在联系的事情产生联想。你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都有各自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理由。” 沈舞萝笑了笑,把她面前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我面前说:“这些是你想要的东西。” 我拿过那个文件袋,看起来不厚却还有点沉。 沈舞萝说:“希望以为我们也能合作愉快。” “这是当然,要是合作不愉快,你就得把我开除了。” “那你以后说话得注意一下,我不是每次都会像今天这样有耐心。” 她越是这样说,我胆子倒是越是大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我得和她熟悉起来,才方便以后开展工作。我笑道:“怎么今天这么好呢?你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可以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吗?” 沈舞萝收起笑容看着我抱住怀里的东西说:“这个还不够你开心的吗?” “这是公平交易,你不想就算了呗。”我晃了晃文件袋说:“不过,这里面是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里面有一本孙明康的日记。” “孙明康的日记?”这个消息对于我的惊讶程度不异于告诉我中了彩票头奖,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买过彩票! 我吃惊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拿到他的日记的呀?”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还可以愉快地合作吗?” 沈舞萝想了想说:“我们是在他家里发现的。” “他家里!你们还去了他的家?他家在哪里啊?” “他的家现在已经不在了,他死之后,银行就收走他的房子。日记是我们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发现的,所以里面没有具体写什么,但是你看了以后也会大概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了她的话,我急不可耐地想打开文件袋看看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沈舞萝突然敲了敲桌子说:“现在要去开会了,你自己回家以后慢慢看。” 我只好收好文件袋,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已经在自己手里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跟着沈姐来到会议室,大家已经都到齐。我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最后一个位置,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在对着我微笑。 后来大家介绍之后,我才知道他也是火鬼事件的另一位参与者,谭雨成。其他的同事,以后出现在故事里再介绍吧,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 孟美玲没有来参会,她应该是在楼下和小九玩耍,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不用担心会不会耽误玉姨做事。 贾适多简单地介绍后,就是我的自我介绍。我的心里一直想着那本日记,于是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 之后的会议就是总结上月工作,令我惊讶的是他们还在研究探索宇宙起源、物种演化和到底有没有造物主的问题,这超出了我对《未知》杂志的认识。我原以为他们只是喜欢猎奇的书刊,没想到也在探索这些科学的事情。 主要负责研究这些的人叫做齐圣,坐在沈舞萝的对面,地位可想而知。 他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还说他是齐天大圣的齐圣,但是从他的发言可以听出他是一个十分讲究科学严谨的人,虽然他的论调表现出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他也没有完全否定。 以前我也不信鬼神,但是因为孟应九,我开始相信这些奇怪的东西。 我被安排的下月工作是报道江泰楼的后续事件,我知道这其中的用意,古棺的事情表面上已经告一段落,江泰楼里也有五角星,他们的目的还是在于此。 好不容易会议结束,我准备赶紧回家看孙明康的日记,却又被贾适多给叫住留了下来。 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去,我有种放学被老师留下来的感觉,不同的是我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 沈舞萝最后一个走出去,我看见她的东西还留在桌子上,有些诧异,刚想叫住她,却看见她关了会议室的门又走了回来,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沈舞萝走回来对我说:“坐前面去吧。” 本来我懒懒地不想动,但是想了一下,就三个人隔这么远也不好说悄悄话,便起身跟着沈舞萝走到前面,在她旁边坐下。 刚坐下,贾适多就问我道:“听说你在江泰楼下有和我们不一样的发现?” 他想问的应该是江泰楼下发生的平行空间事件吧,可是“听说”这个词就让人感觉不是那么好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秘密 听说?他是听谁说的呢?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我、林子皓和姜逸。我在心里苦笑,那肯定是听林子皓说的,本来他就是《未知》的忠实粉丝,这一有消息还不得马上爆料啊! 我问道:“你们听谁说的啊?林子皓?” 贾适多看向沈舞萝,沈舞萝头也不回地说:“是。” 贾适多又看向我,我说:“林子皓可是你的忠实粉丝。” “这我知道。”贾适多笑了笑说:“毕竟我有很多粉丝。” “那他肯定把我和他说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干嘛还要让我再说一次呢?” 问题我刚问完就想到了答案,我和林子皓说的其实是删掉了一些东西,也许他们有所怀疑,所以想再听我说一次,看看我会不会说的不一样,自己露出马脚。想到这里,我还真有点心慌,赶紧补充道:“不如让我们用这点时间来谈点正经事情。” 沈舞萝转头严肃地看着我,她的眼神表明她不赞同我的说话,她刚想开口,就被贾适多叫住:“舞萝,让林敏说说,她想谈什么正经事情?” 沈舞萝似乎都懒得白眼我了,她收回目光淡然地转过头去,看着她的正前方。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自己开玩笑的想法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说:“江泰楼的后续修护报道只是一个幌子。”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贾适多,想从他的表情里得到肯定。他靠着椅子上托着腮看着我,如此放松的姿势证明我说对了。 我也放松下来继续说道:“其实你们是想调查那下面的五角星吧,既然你们都听林子皓说了,你们现在也应该知道那下面不止只有五角星那一个疑点了吧。我可以保证我所说的,我遇见的那些事情绝对是真实发生的,但是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会在同一个地方有两种完全不同的遇见,难道真是因为我们进入了两个平行空间吗?” “这是一个很好的主题。”贾适多说:“你也可以顺便做一期平行空间的探讨。” 经过一瞬的惊讶后,我才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虽然我一点也不了解这些自然科学,但是我现在就是在这样一个研究未知的杂志社工作,这意味我得要去调查研究这样东西。 现在我才认清现实,工作永远没有那么轻松的事情,天上是绝对不可能掉馅饼的,我只好含糊地答应着。 贾适多继续问道:“你们是为了调查杀人案去的?” “是啊。” 贾适多说:“警方虽然已经结案了,凶手畏罪自杀,但是按照你们的说法,凶手有可能还在这个世界上。” 这段时间我只顾着写小说,都快忘记这些事情。我突然觉得这些事情应该出现在我的小说里,而不是出现我真实的生活中。 我茫然地说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太诡异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贾适多坐起来说:“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吗?” “她...我记不清了,不过她40几岁了看起来却很年轻,长相应该还可以吧,但是没有什么让我能够记住的。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贾适多问道:“如果她再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能认出她吗?”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找到她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能!别的不敢说,但是在这方面我绝对有自信。” 沈舞萝点开面前的电脑,贾适多身后的幕布上出现一个女人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在防空洞里挟持我的凶手! 心中的疑惑到底顶点,我一下子站起来说道:“就是她!你们怎么会有她的照片?你们认识她?” 沈舞萝抬头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你不用这么激动,这个案子我们也在关注,不然也不会在江泰楼遇见你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舞萝说:“我真对你的智商感到揪心,你想说话之前能不能先过一过脑子,思考一下。” 我正准备开口反驳她,贾适多却说道:“这就是林敏的可爱之处啊。” 沈舞萝不屑地说道:“可爱?” 贾适多看着我笑道:“我们杂志正是需要她这样充满想象力的人,林敏,舞萝说话直接,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白了沈舞萝一眼坐下来说道:“反正我和她互相看不上,这样还能好好工作吗?” “舞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余光瞟到沈舞萝很想反驳,但是她却再一秒钟之后对我说:“林敏,我只是想提醒你,在我们面前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这样冲动,会显得你很不专业,有损一个新闻工作者的形象。” 事实上我刚才也想到这些,沈舞萝之前就在跟踪这个案子,不像我,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她很有可能早就从警方那里得到凶手的资料。 虽然意识到这一点,但我不想在她面前承认,自己以后注意一下就好了,我这个冲动的性格确实很不好。 不过经过这一出,我发现沈舞萝很听贾适多的话。像她这样的女强人,我认为不会是畏惧上司,有的应该只是尊敬,或者是像安宇说的那样,我突然在想沈舞萝是不是喜欢贾适多呢? 想到这里,我就没那么生气了,首先是因为她说的有道理,其次是因为我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我转头看向她,她微笑着继续对我说:“这张照片是我们在警方那里拿到的,所以你不要再乱想我们和她会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时候,我也想到了自己反驳的理由,我说:“我老是要这样联想,是因为你们对于我来说,太过神秘了。” 贾适多笑道:“神秘?” 我点点头说:“是的,你们的一些行为和话语让人捉摸不透,让我感觉你们很神秘。” 贾适多问道:“比如呢?” 当他真要让我列举出来的时候,我又一时说不出来,我想问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执迷不悟地寻找五角星?但是其实我自己不也是一样在寻找五角星吗? 第一百五十章 宠物医院 “你们为什么要寻找调查五角星呢?”这个问题是在问他们也是在问我自己。 孟应九之前也对这个五角星有些在意,或许这就是我寻找五角星的原因吧。 贾适多说:“我说过了,我在寻找另一个世界。” 我以前好像是问过他这个问题,“地底下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那个世界在什么地方,但我相信通向那个世界的大门就在我们脚下。” 孟应九对于我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吧,我问贾适多说:“为什么你一定要寻找另一个世界呢?你真的觉得有那个世界的存在?” “是的。”贾适多转身看着幕布上的女人说:“而且在我们的身边,就存在那个世界的人,或者说是和那个世界有联系的人。” “你认为她有可能......”防空洞里的蛇蜕和那双巨大的眼睛出现在我脑海里,想起她说她吃掉那些被害人的脑髓来维持自己的年轻容貌...... 那个女人分明是有些了解孟应九的,那这样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孟应九绝对不会像她那样残忍,他可是我的神,我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贾适多看着幕布说:“我们得再去一次江泰楼下的防空洞,就从你们出来的那个地方进去。” 如果他真的很在意,不只是应该去地下防空洞,还应该去那个女人跳下去的黑洞里看看。 我说:“万一那个地方不见了呢?上次我去下面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贾适多说:“我想也许是时机不对。” “时机?” “我们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再去。” 月圆之夜?那个女人好像也说过月光......难道真的都是月亮惹的祸? 沈舞萝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是她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赞同贾适多的决定。 谈话结束后,我就抱着文件袋出去,我走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里面,应该还有他们的事情还要谈吧。再一次接收到这些信息,八卦都已经提不起我的兴趣,不然我肯定想躲在门口偷听一下。 脑子一片混乱的我呆呆地走下楼,刚走到办公室,就听见小九的叫声。它跑过来迎接我,看见它后心情好了不少。 我蹲下来对它说:“我回来了,小九。” 孟美玲走过来问道:“它叫小九啊?” 我这才注意到办公室就只有我们三个。 “恩。谢谢你啊,美玲,帮我照顾它都耽搁你自己的时间了。” “没事的,我很喜欢这些小动物,所以我和…小九在一起,也很开心。” “那你可以自己养一个可爱小动物啊。” 孟美玲抱起小九说:“不行,我女儿对动物毛过敏,所以我不能养。” “这样哦。”父母总是愿意为儿女放弃自己的爱好。 孟美玲说:“不敢相信你是今天才捡到它的。它虽然和我玩得好,但是刚才我想要抱它走,它可是死活不愿意呢!看见你下楼来,就马上去找你,看来它是认定你了。” 我笑了笑说:“可能我和它真的很有缘。” “你拿的这是什么啊?” “哦,沈姐给我资料,叫我回去看看。”我走回办公桌把文件袋放进背包里,背上包包再从孟美玲的怀中抱过小九说:“还是要谢谢你,以后你可以经常来找小九玩。” “好呀好呀。对了,你得带它去打疫苗。” “疫苗?” “它可不是你在宠物店买的,这些问题当然要注意。” 我还没想这么多,以前也没有养过宠物,实在没有经验。我说:“去宠物医院打针吗?打什么疫苗啊?” “我知道石桥铺有一家宠物医院挺好的,你可以去那里,具体的嘛,你问医生就好了。因为我一直很想养宠物,所以平时也挺关注这些的,只是现在我是用不上了,不过可以传授给你。” 我笑着说:“好啊,其实我没养过宠物,一点经验都没有。” “这样,我把宠物医院地址发你,你先去看看。” “好。” 我抱着小九和孟美玲走下楼,她说她虽然也没有实战经验,但是理论知识很丰富,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问她。 带着小九我只能去坐公交车,孟美玲在地铁站和我们依依不舍地分别,她叫我以后要常带小九来办公室。 本来一开始我心急火燎地想回去研究孙明康的日记,但是被一再耽搁,又经过这些刺激,我的好奇心小了很多,心情也平静下来,看着怀里安静望着车窗外的小九,我决定先带它去宠物医院,还是健康更重要。 宠物医院在一条小巷子里,按着孟美玲给的地址还真不好找,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不过这家医院还真挺出名,附近的人都知道。 到医院,看病的小动物还不少,而且有各种小动物。普通的是小狗,小猫,特别的就是变色龙,蜥蜴之类的,看得我目瞪口呆,但是我最怕的还是猫! 医院里有两个人带着他们的猫来看病,虽然它们都待在自己的笼子里,但是透过那层薄薄的网纱,我还是感觉到它们眼里的寒意。 好在我怀里还抱着小九,热乎乎的它给了我温暖。 在护士那里问清楚后,我拿着号站在走廊里面排队。前面排着3个人,他们的都带着自己的宠物犬,就我的小九最小。 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一阵东西摔掉的声音,门一开,一只猫从房间里面一下子窜了出来! 那只猫竖着毛飞快地从我们面前跑过,吓了我一跳!我着急往后躲去,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人。 又有两个人慌张地从房间里面追了出来,应该是猫的主人。混乱平息后,我转身对身后的人道歉道:“对不起啊,刚才不小心踩着你了。” 头顶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真的很怕猫啊?” 这声音还挺熟悉,我抬头一看,姜逸正嬉皮笑脸地看着我。 见我抬头,姜逸又道:“好久不见啊,林记者,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你。”他看见我怀里的小九说:“原来是多亏了它啊。” “好久不见,姜警官。”我看着他牵着一只金毛,正乖乖地坐在地上,我问他说:“这是你的?” “恩,准确来说是我父母养的。” “可是姜警官你怎么有空亲自带它来看病呢?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休息。”他靠近我耳边小声说道:“你哥哥我啊,才办完一个大案子,正休息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向前看 一听见这个词语,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我问他说:“大案子?什么大案子啊?” 姜逸看了看周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是机密,可不能告诉你。” 我恶狠狠道:“你!” “别!别!别!你就不能休息会嘛?你看你这么凶,都吓着它们。” 我低头看看小九,它正和坐在地上的金毛互相打量着。 姜逸说:“你别抱着它了,把它放下来,让它们两个玩玩。” “它会咬它吗?” “不会的,我们家杰克很听话的,而且它们是同类,怎么会欺负自己人呢?” 看着小九挺高兴,杰克也很温顺,我就把小九放到地上,让他们两个玩耍。 杰克和小九倒是一见面就挺亲热,就是杰克比小九的体型大太多,是萌得不要不要的身高差了。 姜逸说:“我说的没错吧,它们两个打从刚才一见面起就喜欢上对方了。” 可是它们两个确实不适合,我向姜逸投去奇怪的目光,他解释道:“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我收回目光,看着杰克和小九开心地玩耍,猫带给我的阴影也烟消云散。 姜逸看着小九问道:“你怎么想起买只小狗来养啊?” “是它非要跟着我。” “啊?” “是我捡的,行了吧。” “明白了,狗来福啊,你要转运了。” 我看着姜逸问道:“你还迷信啊?” “这算迷信吗?那你们女生信的星座又算什么呢?”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从来就不信星座,在我看来,星座就是遐想和等待时候的寄托与心里安慰。 但是说起迷信,又让我想起最近的那些怪事,放到台面上说,那些就都是封建迷信,就平行空间的事情说不定科学还能解释。正好现在遇见姜逸,可以和他好好讨论一下这个事情。 我们两个同时开口说道。 “诶......” “你给小狗取名字了吗?” “它叫小九。” 姜逸有些惊讶地问道:“小九,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我说:“不说这个了,来谈点正事吧。” 姜逸靠着墙,懒懒地问道:“什么正事啊?” 我看了看四周,小声对他说:“当然是江泰楼的事情啊!” “已经过去的事情还说它干什么呢?”姜逸看着我说:“做人要向前看,选择性地向前看。” “选择性地向前看?” 姜逸说:“恩,总有些过去是不能忘记的。” “江泰楼的是事情就是不能忘记的,而且那件事怎么能算过去了呢?” 姜逸皱着眉说:“你就不能选择记住一些美好的过去吗?这种烦心的事情老是抓住不放干什么呢?会很累的。” “可是没想明白的事情怎么忘得了呢?” 姜逸说:“所以想明白的事情,你就容易忘记了?” “什么啊?” 姜逸突然“嘘”了一声,我发现他正注视着收费处排队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在收费处排队,但是不同于其他排队的人,那个男人一直在东张西望。 我说:“怎么了?你认识他?” “你别盯着他看,自然一些。” 我赶紧移开盯着他的目光,看向旁边墙上的时钟,小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姜逸把手中的绳子递给我说:“帮我看着杰克。” 我接过绳子,看着姜逸若无其事地走到那个男人身后假装排队,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姜逸走开了,杰克虽然一边和小九玩着,但也同时注视着姜逸,我真害怕它突然跑过去,我可拉不住它。 只见姜逸走过去拍了拍那个男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就转身慌张地跑出宠物医院,而这一切都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姜逸回来后,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小声说道:“那个男人是个小偷,刚才他想偷前面那个女人的钱包,被我制止了。” “小偷?那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呢?” “这又不是我的地盘,我怎么能随便拿人呢?何况我今天是来干正事的,又不是来抓人的。” “你怎么能这样啊?你可是个警察耶!”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并没有让他得逞。” 我发现我得重新定义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警察了,他可以不惜生命地追铺抢劫犯,也可以就这样放走一个小偷。 “想什么了?”姜逸点了一下我额头说:“到你了。” 他弯腰下去一只手抱起小九递给我说:“快进去吧。” 我白了他一眼,接过小九,转身走进房间里。医生问过情况后,就给小九打了针。打针的时候,小九一直在低声哀嚎,让我挺心痛。但是又想到,如果它真的和孟应九有关,那也可以让它尝点苦头,谁叫孟应九要离我而去的! 打完针,医生嘱咐我一些注意事项,就叫我拿着单子出去付钱就可以。看着小九在我怀里愁眉苦脸的,我是又心痛又觉得好笑。 “叫你贪吃,这些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出去后,姜逸对我说:“等等我。” “等你干什么?” “孟应九呢?他...还没回来?” 听见这个名字心里一沉,我说:“我不知道。” 姜逸楞了一下说:“哦,那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看它们两个也难舍难分的。” 房间里面的医生在里面喊道:“46号!46号来了吗?快进来。” “下次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再见。” 抱着小九走到外面坐上公交车,我才想起我不是要和姜逸讨论江泰楼的事情吗?虽然他开始的时候表现出一副不想谈论的样子,但是后来他都邀请我共进午餐了,说明还是愿意一起讨论的,这种事情怎么能就这样忘掉呢? “都怪你。”我对小九说:“害我忘记正事。” 看着小九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算了,我还是先自己回去好好捋一捋思路吧。 回到家里,我找一个鞋盒子,翻出两件不想穿的衣服放在盒子里面垫上,把小九放在里面,刚刚好。心中一动,我把盒子放在孟应九的门口。 “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哦,我去给你买好多好吃的。”把小九安顿好后,我到楼下超市给它买狗粮和一些生活用品。 回到家里,发现小九已经在我给它准备的小窝里睡着了,心里暖暖的。而我这下子,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看看沈舞萝给我的资料。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孙明康的日记 事实证明你太过期待一件事情,结果往往都会不尽人意。 看过孙明康的日记,确实让我了解那件杀人案的大概,但同时也让我更加疑惑了。 孙明康的日记本十分很老旧,里面的纸张泛黄。前面的内容是零零散散写的他成长的事情,后面的笔记很新,看日期是前段时期才留下的, 日记中间断了很长的时间,我想应该是他后来又找到这个日记本,于是又用它来记录现在的事情。 孙明康的字迹很潦草,很多字我都认不出来,只能连蒙带猜。新的日记其实没有记叙得很详细,与其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他记录的自己心中的疑惑。 日记的开始是1969年3月2日,“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家,什么是家人。”我记得孙明康今年好像是60几岁,这样算起来,他开始写这个日记的时候应该是十几岁。 虽然上面没有细说,但是可以推测他之前的几十年都是一个人漂泊流浪。日记上说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从他记事起,便是自己一个人,在那个闹饥荒的年代,他跟着逃荒的人吃泥土、吃树叶竟然长大了。 但是他小时候没少受欺负,所以他一直很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个世界上的人,直到后来遇见他的妻子。这个日记本就是他妻子送他的,也是她教他习字看书。他的妻子比他小一岁,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他也不明白她们一家人为什么要收养他。 1970年4月21日,“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留下我,但我不恨他们,为了梅,我什么都愿意做。” 梅就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没有写下他们留下他的理由,既然他爱梅,为什么要说他不恨他们呢? 日记从这里开始就断断续续的,而且都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也看不明白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随便抄上几句,你们感受一下:1971年8月18日,外面很热,下面很冷,我还是觉得没什么难的,只要有胆子,什么事做不了?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师傅了。 1972年12月1日,活人都疯了,比没饭吃的时候还不如,比死人还不如。 1973年4月13日,听了这么多回,这次终于被老子亲自撞见了! 到后来,就是隔几个月才写了两个字:平安。再到1975年6月,十分潦草的字迹,我观察了好久,猜测好像是写的:再也不下斗了! 下斗?是什么意思?这个词语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拿出手机上网一搜,还真的搜到了解释,但是看了之后,我不由得后背发凉! 下斗就是盗墓,下到墓里,说不定会遇见僵尸,要作斗争才能保住小命,所以叫下斗,我肯定以前在看盗墓小说的时候看见过这个词语! 难道孙明康以前是个盗墓贼?这倒是和古棺的事情有点联系了。但是这一句话却是日记前半部分的最后一句话了,他们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所以决定再也不下斗了?但是这一切我是不可能会知道了。 孙明康在写下这一句话后,应该就把这个本子收起来了,后面再开始就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日记写他梦到了死去很久的梅,梅说她在下面过得很苦,他便回老家,去梅的坟前祭奠。在老家里找到这本日记本,还去见了以前一起倒斗的同伴的最后一面。 他后悔他们以前做过的荒唐事,他觉得是自己以前做的这些孽都报应在梅的身上。他没有写到底做了些什么荒唐事,我想应该指的是年轻时盗墓那些缺德事情。 在老家祭奠完后,他坐船回来,而就是在这回来的路上,引发了后面的事情。 他在船上遇见张森,当时他正在倒卖从长江里捞上来的东西。孙明康懂行,看了东西就知道那是假的,但是他不会多管闲事。他在日记上写到:现在生意这么好做了,以前我们可是拼真本事拿命换来的,时代不同就是不同了! 后面的事情孙明康没有写明因果原由,只是记叙了中间的一些片段,我看完后,在片段之间加上自己的猜测,编成了下面这个故事。 船在江上开了几天,孙明康几乎每天都会在船上遇见张森,他确实看不惯张森那些骗人的伎俩。虽然他以前是个盗墓贼,但好歹他卖的是真货,至少对得起那些买东西的人。 一天晚上孙明康出来上厕所,遇见张森正在和一个外地男人讨价还价,他原本以为他们是在交易,心想又一个傻瓜上当了,但是他听见他们的谈话却有点奇怪。 孙明康躲在暗处,船行进的声音让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见一些支离破碎的词语。但是可以看出张森和那个男人是认识的,而且他们是在谈论另一件事情。 他听见了:老大、石棺、药、私自这几个词语。之后张森和那个男人发生争执,一番打斗之后张森把那个男人扔下了船,孙明康准备离开却被发现了,他向张森解释说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他们这样的人相信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于是张森准备杀掉孙明康灭口。 孙明康虽然年纪大,但年轻时候练就的一身本事还在,经过一番惨烈地打斗后,孙明康夺过张森的刀把张森杀了,并且在张森的身上找到那一块奇怪的布块。 布块上面拓印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孙明康看得出这才是正经的古董拓本。于是拿走布块,把张森的尸体扔下船,清理好案发现场。 船上每天上上下下的人很多,因此即使每天抛头露面卖东西的张森消失了,也没有人在意和关心。而杀人对于孙明康而言,也只是又做了一次从前干过的勾当。 回到重庆后,孙明康仔细研究那块布块上的符号,但无奈他是个粗人,以前都是蛮干,所以也看不明白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但是想起那天晚上他偷听见的几个词语,他直觉认为这些符号是在指引一块风水宝地里的宝藏。 虽然他早就说过不再下斗,这么多年,他确实也没有再干过,但是想到这可能是笔大买卖,心里竟然有痒痒。 不过已经说过不再下斗就不会再去,但是有这个机会不用可惜,于是孙明康决定用这块布块卖个好价钱,这么多年,老本也快用完了,这次说不定能再赚一笔。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是张森 孙明康这些年虽然没有下斗,但是从前的关系还是在的,托人看货找买家,很快就联系上一个买家。大家约在滨江路见面,但是一见面孙明康却傻眼了,来交易的竟然是张森! 他不敢相信,那人明明已经死了!自己身上的伤还在,而且从他身上拿来的布块还在!那绝不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也许只是长得一模一样,或者是他的双胞胎来寻仇。 那个男人看见孙明康,走过来问道:“又见面了,是时候把东西还给我了吧?” 孙明康故作镇定地问道:“你?那东西是我从一个死人身上拿的,怎么是你的?” “不就是你杀了我吗?”那个男人掀开衣服指着肚子上的伤疤说:“这口子就是你留下的。” 孙明康心里发毛,难道真是他死不瞑目变成鬼来寻仇来了?他问道:“你没死?” “哈哈哈,死这个字不适合用在我身上。” 就这一瞬间,孙明康又想开了,既然他活着的时候就不是自己对手,那死了就更不可怕了。他问道:“你没死?” “这你不需要知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以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 “一个手下败将怎么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我到手的东西,从来没还回去的。” 这个时候孙明康又起了杀心,眼前这个人留着,肯定后患无穷,或许那天是命大,今天就一定要一步到位。没等张森说话,孙明康掏出匕首,直接刺向他的喉咙。 这次还是一样的结局,孙明康再次杀掉张森。但这件事情确实诡异,也是个不好的兆头,他不想再蹚这浑水,便把布块重新放会张森身上并一起扔到江里。 孙明康回去后在日记里写道:莫不是他们找到了那个方法?这是一个教训,不管什么都与我无关了,明天早上再去那地方看看,我还就真不信邪! 这是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孙明康再没有机会写日记。 但这件事有一个明显说不通的地方。 从日记的叙述看得出他在第二次杀掉张森之后并没有十分害怕,那第二天他在江边看见张森尸体的时候,就不应该被吓到啊?这不正如他的意了吗? 我们之前所看见的孙明康,俨然是一个受到惊吓刺激被吓疯的人,难道在他写下这句话之后还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以至于他第二天看见张森尸体的时候被吓成那个样子?可惜这些事情的真相已经无从得知了。 看完日记,我只感觉张森好像太傻了一点,明明第一次就输给孙明康,为什么第二次不多做些准备应付?又成别人的手下败将。 文件袋里还有一叠资料是关于长寿鬼洞的事情,大致内容和我之前从邹鑫那里了解的差不多。但是他们认为蝙蝠王应该是冉族后人饲养在那里的,其目的是为了守护流沙下真正祭祀场的入口。 但是他们对于流沙下面的祭祀广场也只是客观描述,所以这些东西看下来,我还是感觉一头雾水。 突然觉得沈舞萝给我的这些东西没有很多含金量,但是仔细想想,其实自己给她的东西也是这样的。我们的交易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这让我又开始质疑,他们招聘我去上班的真正目的? 只是为了要一起调查五角星吗?但是他们自身的能力已经很强了,我在这其中还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想到这些,他们认识孟应九的想法在我脑海里越来越具体,我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出他们坐在一起讨论事情的样子。 孟应九对长寿鬼洞那么熟悉,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和他们一起去过!但是很快我又发现这说不通,因为如果孟应九之前和他们一起去过,带路那个老头应该会认出他,即使记忆很差忘记了,也应该觉得很眼熟。 我瘫倒在椅子上,望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思考这些问题,突然感觉脚边痒痒的。低头一看,小九正在蹭我的脚踝。 “小九。” 听见我叫它,它立马乖乖地坐下抬起头来看着我。 “怎么才睡了这么一小会就醒了呢?”我拿过手机一看,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我居然看了这么久,连午饭都忘记了。现在想起午饭,肚子才开始咕咕叫起来。 我收好资料,给小九准备好午餐,也给自己煮了点东西吃。吃完饭后,我打算打电话给沈舞萝,和她讨论一下我的疑问,但是她的电话却关机了。 在我脑海里好像自从有了智能手机,手机就没有再关过机。沈舞萝是在做什么?还需要关掉手机?一个新闻工作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和这个社会保持密切的联系,这样才会有得到第一手消息的可能性。 难道她正和贾适多在一起,而且都到了关机的地步?我仔细回想上午他们两个的言行,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他们隐藏得可以啊。但是他们是什么关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还是想想正事。 贾适多说他寻找五角星是想要寻找另一个世界,我们两拨人在江泰楼下遇见完全不同的景象,难道是因为我们一不小心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所有才会看见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们到底是怎么进入的呢?不同的地方是从沙坑开始的,但是在那之前都是一模一样的道路,而且在那条路上也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连“鬼打墙”都是后面才遇见的,难道是在下到地下通道前。我们就已经进入另一个世界了吗? 那会是什么时候发生了我们没有察觉到的变化呢? 贾适多决定下个月圆之夜再去,但我觉得现在也可以在去江泰楼仔细找找,说不定会想起什么或者发现什么不同。 在工作上,我绝对是个行动派。我赶紧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但是却有一个难题摆在我的面前。 小九看着我要出门,便拦在门口。江泰楼现在是保护重地,他们肯定不会允许一只小狗进去的。 我告诉小九,我是去工作,回来再带它出去散步,当然它肯定是听不懂的。 但很快我发现它并不是想和我一起出门,而是拦住门口不让我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加一个零 小九并不是想和我一起出门,而是拦住门口不让我出去。 看见我开门要去开门,正常的小狗应该是让开,等我开门再跑出去。但是小九却死死挡住门前。 “小九,你不让开,我们谁都出去不了。”我说着抱起小九,赶快开门,走到外面,没想到小九竟然从我怀里挣脱,一下子跳回屋里。 小九站在房间里面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迟疑问道:“你不想我出去?” “汪。”它居然回应了我一声,在我愣住的时候,小九跑过来,咬住我的裤脚,想把我往屋里拉去,可惜它还是太小,这一幕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小九!”不管我怎么说,它都还是这样,难道它真的是孟应九派来看住我的?可是这好像并没有作用啊? 我蹲下来,抱起小九对它说:“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说完,我把它轻轻往屋里一丢,然后马上起身关上门。应该是我想多了吧,刚才小九或许只是以为我要丢下它,看来我得早点回去。 坐上车,我给林子皓打电话,有他带路会省去很多的麻烦。而且这段时间自己的发现似乎只能说给他听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怎么会也关机了呢?难道和沈舞萝在一起?这也...太不可能了。我赶紧又给李阅怡打电话,但是她也关机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关机了呢?真是巧了,怎么这个时候想找人,却一个人都找不到呢?突然想给贾适多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不是也关机了,看着手机想了想还是算了,谁都会想要一点点独处,不被外界打扰的时光吧。 那件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式,贾适多他们更在意的是五角星,而孙明康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肯定不会在这个事情上面花心思。 到江泰楼,路口处便被拦起来。我站在隔离带外面看见江泰楼外面搭起脚手架,被绿色的纱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对着里面一个正蹲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叫道:“嘿!” 他听见我的声音,但没有理会。我连着叫了几声后,他不耐烦地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赶忙叫道:“我找林子皓!你能帮我叫他嘛?” 他开口对我说了一句话,但声音太小,我没听见。 “你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拿起身旁的水壶走过来说:“他请假了,你找他干什么?”说完连忙喝了几口水。 “请假?他请了多长时间啊?”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无可奉告。”他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等等!我是林子皓的朋友。” 那人停下脚步说:“你是他朋友,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请假了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有告诉我,我是重庆……我是一名杂志社的记者,我来这里是想进去里面看看写点东西,可以吗?” “现在正是修护古楼的关键时刻,我们不再对媒体开放了,修护完成后,我们会发通知,那时候你再来吧。”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子皓不在,我是进不去了。他请假去哪了呢?和李阅怡出去旅游了吗?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和我一样好奇心很重的人,遇见问题会想要不顾一切死磕到底去求一个真相。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修护古楼的关键时刻请假,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站在路边等车,看见旁边一个报刊亭,不自觉走过去,一眼就看见摆在最面前的《重庆x报》。 “阿姨!”身边突然跑来一个小男生问道:“还有《未知》吗?” 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卖报的阿姨递了一本《未知》杂志给他,我才反应过来他是说的这个。 小男生看起来也就是个初中生,他翻了几下杂志,很是激动,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我问他说:“这个很好看吗?” “当然啊!我们同学都很喜欢。”小男生看了我一眼说:“不过,阿姨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阿姨?!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是不得不承认,我对于他来说确实是阿姨那个级别的人。时间如流水,从来不等人,小男生买完杂志又一溜烟跑掉。 “还有一本。”卖报的阿姨拿着杂志对我说:“你要不要买一本看看。” 我接过杂志说:“这个卖得很好吗?” “是啊,每个月出来很快就卖完了,从来没有收回去的。现在的小孩子就喜欢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你手里拿着的就是我这里的最后一本,但是别的地方,我估计也没有了。要不要带走啊?” “好!我也买来看看。”付完钱后,我走在另一个方向,看着手里的《未知》杂志,突然想到起上次在杂志社遇见陈老板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陈老板是在醉客里,而且他肯定是常去那里,阿志一定也认识他,我可以去向阿志打听打听。 到醉客门口,听见里面还挺热闹,掀开帘子走进去,三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正围在柜台处讨论着什么,我开掀竹帘,他们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阿志从柜台后探出脑袋,看见是我,便说:“是你啊,你先自己玩吧。” 我点点头,坐到旁边的根雕凳子上看《未知》杂志,隐约听见阿志对那三个老头说:“她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三个老头打量了我一番,重新开始讨论。我听了一会,发现他们是在讨价还价。 一个老头说:“你这个虽然是真东西,但成色一般啊,再少点。” 阿志淡然开口:“你别开玩笑了,这还成色一般?你在其它地方,只怕是连真货都看不见。” 三个老头又开始窃窃私语,我懒得再听,开始专心看我的杂志。直到一杯水突然放在我面前,我才回过神来,那三个老头已经离开。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问阿志说:“他们买了吗?” “买了。” “多少钱啊?” 阿志看了我一眼,伸手给我比了一个3。 “3万?” 阿志摇了摇头。 “30万?” “再加一个零。” “再加一个零.......300万啊?”以我的死工资,这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我跟着阿志走到里面问道:“是什么东西啊?这么贵?” “西周晚期的青铜兽面纹壶。”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任务 店里只有我们两人,十分安静。 “青铜兽面纹壶?青铜器?”我拉住阿志小声对他说道:“买卖青铜器可是犯法的!” 阿志不以为然地看着我说:“所以呢?” 所以...其实我也不能怎么样,他能和我说这些,说明他也没有把我当外人。我问道:“你们从哪来得到这青铜器的?” 阿志走到里面,在一个本子上写了什么,然后收好本子,走出去对我说:“收来的。” “收?”其实从一开始,我的内心深处就有一个想法,只是我不敢去想。 阿志说:“从别的盗墓贼那里收来的明器。” “别的盗墓贼?” “恩。”阿志坐回电脑前说:“我们很久没有下墓了。” 听见这句话,我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庆叔的样子,怎么也和我们在鬼洞里遇见的盗墓贼对不上号。还有孟应九,他可是神,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走到他身边问道:“你们?你们真的也是...盗墓...贼?” 阿志不紧不慢地说道:“庆叔干这一行买卖,自然会接触到很多,各种各样的盗墓贼。有时候发现顶级风水宝穴中不可思议的大墓,就会自己亲自下去。” “不可思议的墓葬?” “比如他们这次。” “这次?他们?”我惊诧地问道:“你是说孟应九和庆叔盗墓去了?” 可能是我惊讶地样子吓到他了,他看了我一眼说:“你当我没说过这话。” “这怎么行?什么叫当你没说过啊?你得把话说清楚!他们到底去哪儿了?真的是去…那啥了吗?” 阿志一副愁眉苦脸地说道:“庆叔说他们去执行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啊?” 阿志一摊手说:“他们的任务,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打工仔。” “那你怎么又说他们盗墓去了?” “这是秘密。”阿志顿了顿继续说道:“也只是我的猜测。” “猜测?” “庆叔他有自己的事情,每次去任务,他都不会说具体是去做什么了,但是回来的时候都会带回来几件好东西,所以我才猜测他们是去那啥了。” 任务?孟应九说他来这里是来找人的,难道他们还有别的任务?阿志应该也是真的不知道,我决定不再问这个,打听我本来想来打听的事情。 我走回根雕旁,拿起《未知》问阿志说:“你和孟应九熟吗?” “不熟,他是庆叔的老朋友,今年6月份才来这里的。” 6月?他来这里找人找了几个月,后来遇见我,误以为我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才来接近我。 我把《未知》递到阿志面前说:“你看过这个吗?” 阿志瞟了一眼说:“我不爱看书。” “陈老板是这里的老顾客吗?” 阿志抬头看着我,却不回答,我看着他继续问道:“是吗?” “你该回去了。” 不想回答就下逐客令,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我看了一眼外面说:“现在外面太阳这么大,我不走,太热了。” 阿志站起来说道:“可是我要走了。” “你去哪啊?现在这么早,你不看店了吗?” “我的事情,你也管不着吧。”阿志说着开始收拾东西,然后背着他的背包走到门口准备关门。 我一直站在里面看着他,心想他应该只是想吓唬我。 阿志拉着门说:“你要是想在这里和这些明器培养感情呢,我也不会拦着你。对了,我桌子下面还有一些零食,你晚上可以吃,但是要收拾干净。”说着就开始往下拉门。 他还真的不管了我啊?回头看着身后黑洞洞的屋子,心里开始发毛。 “你等等!”我抱着自己的包包跑出去对阿志说:“你小子怎么这样啊?” 阿志关好门后说:“我得去把刚才他们给的钱入账。” 我这才想起那三百万,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那么多钱,但是阿志身上这个包包应该装不下这么多钱吧。 他看我一直在打量他的背包,便说道:“这可是累赘,我得赶紧把它们放好。” 我们一起向外面走去,我问道:“那三个老头看起来很朴素啊,原来这么有钱?他们三个一起买的吗?” “不是,是最左边那个老头。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看着阿志远去的背影,回想起他说过话,我觉得他除了外貌,其他地方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就连他的眼睛,有时候感觉都像是经历过沧桑的中年人。 回家的路上我已经想好,晚上带小九出去转转,补偿一下它。我把它独自丢在家里,说不定它很生气,正在家里捣乱呢。结果回到家,发现它正在躺着阳台的玻璃门边晒着太阳睡觉,这小家伙还挺会享受。 我到厨房做饭,思考晚上去哪里遛狗。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今天先休息一下。 一开始打算就在小区里转转,后来想想还不如去公园,再一想,还不如去鹅岭公园转转,顺便我可以找找那个出口,熟悉熟悉路线。想来想去,还是又纠结回那些事情,也许我就是这样操心的命。 饭菜的香味飘出去,小九闻着味道就醒了,跑到我身边想吃东西。我把它的食物给它放好,它马上愉快地吃起来。 吃完饭收拾好后,我给小九戴上遛狗的绳子,便带着它出门。刚给它穿戴的时候,它还不情愿,后来发现我是要带它出去,就不再抵抗了。 我们到鹅岭公园的时候还很早,公园里很多人。我也只能随便逛逛,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钻进小树林吧。 牵着小九在公园里闲逛,它倒是十分高兴,到处跑。幸亏它个头小,我能控制得住,不然就不是我遛它,而是它遛我了。 小九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却突然停下来,倒过来往回走。刚才一路走过来,我发现自己找不到上次出来后看见的那座桥和亭子了。这里的亭子外表都差不多,但我感觉不是现在前进的这个方向,也就随着小九乱走。 小九一直带着我走到一个亭子里,亭子里面有一个男人正背对着我坐着,他对面还有一金毛正坐在地上,小九兴奋地跑过去,绕过柱子走进去,我才发现那是姜逸和杰克。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小九跑进去,杰克也注意到它,两个马上开始玩耍起来。姜逸转过头看见我说:“真巧,你也来这里遛狗。” 看着小九和杰克,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我问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嘛,你经常来这里遛狗吗?” “偶尔。” “你呢?我看你不是单纯来这里遛狗的吧?” “真不愧是姜警官,这么聪明,帮我个忙呗!” 姜逸疑惑地问道:“帮什么忙啊?” 我靠在柱子说:“我在找我们上次从防空洞出来的那个入口,你帮我找找呗?我好像找不到它了。” “你找它干什么?你还要进去啊?” “是啊。” 姜逸严肃道:“你是不是傻?防空洞里面那么危险!你还去那里干什么?” “可是我是一名记者,而且我现在也不是报社的人了,我到一家杂志社工作,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是我现在的工作。” 姜逸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改行做侦探了呢。” “其实差不多,我和侦探都有一个目标:寻找真相!姜逸,你还记得我们走出来的那个小树林在哪吗?怎么这里到处都是一样的亭子。” 姜逸说:“我不记得了。” “你就帮我找找嘛,反正你现在也没事。” “可是这个目标对你有意义吗?它真的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这么危险的工作不要也罢。” 对我的意义?我想从中找到和孟应九有关的线索,即使没有,做这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离他不算太远。而且不要工作,你养我嘛?我说:“有意义。并且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生命是重要,但是没有工作也会饿死,怎么能不要呢?我其实就是帮别人指路而已,不危险。” 姜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九说:“你带着它可不方便,让杰克带着它去玩吧,我带你去找出口。” 我还在想要怎么说服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心里暗喜,我说:“可是,一会我们怎么找它们呢?又不能和它们约好时间地点,也不能打电话。” “你放心,有杰克在,它们是走不丢的。我只要吹一声口哨,杰克就会带着它回来的。” “真的?” 姜逸笑了笑,解开杰克和小九身上的绳子,我有些不放心,但是却没有阻止。 “杰克,带着它去玩吧。”姜逸指了指亭子外面的广场,杰克就跑了出去。小九看着它跑了出去,想跟出去,但是回头看看我没有动,也有些犹豫,一直在亭子阶梯处徘徊。 杰克站在广场上叫小九,小九只能叫两声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不敢离开。这让我心里很是安慰,原本我以后它会直接跟着杰克跑出去,没想到才一天,它就认定我了,这才是真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吧。 我走到它身边说:“去吧,小九。” 看见我像它挥手,小九高兴地向杰克跑去。 姜逸走上了来说:“不错,有原则,前途无量啊。” “一会要是找不到它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看着啊。”姜逸说着吹了一声口哨。 我看着人来人往的广场,心里开始打鼓,但就在几秒钟后,一个黄色身影跑了过来,它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肉团子。 “是杰克!”我惊讶地叫道:“还有小九。” 姜逸得意地说道:“怎么样?”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还真有两下子!” “那是。”姜逸摸摸杰克的头对它说:“去吧。” 杰克听见这话,又飞快地跑了出去,小九也傻乎乎地跟着它跑出去。 看着它们跑远,姜逸说:“天快黑了,我们是去转转,还是就在这里等人都散去。” “随便。” 姜逸说:“要不我们去瞰胜楼上看看日落和夜景?” 故地重游没什么,但我不想和除了孟应九以外的人故地重游。我回到亭子里坐下说:“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吧,我不想爬楼梯。” “随你吧。坐可以,但是你别再问我什么平行空间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是...” 姜逸打断我说道:“而且我一点也不好奇。” 能控制住自己好奇心的人真厉害,或许作为一名警察,必要的好奇心必须有,但是绝不能过度。但对于我,没有那条界限困住我。 沉默了一会,姜逸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换工作了呢?报社应该还可以吧?” “一时冲动,不过还好,我觉得现在这个工作更适合我。” 姜逸点点头说:“你这么觉得就好。” 突然有些好奇,我问道:“你为什么会当警察呢?” 姜逸看着外面说:“曾经和人约定好,要一起做警察,只是她忘了。” 我好奇问道:“谁啊?男的女的?” “女的,是我一个同学。” 我八卦地猜测道:“哦,我知道了,你喜欢的人,对吧?” 姜逸转头看着我说:“我发现你记忆不太好啊!” “还行吧!你为什么这么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记忆不太好,以前老是领导上一秒布置的任务,下一秒我就给忘了。 “才过了多少时间?就记不得那个出口在哪?这难道还是记忆好?”姜逸起身说道:“走吧,天黑了,这些人也都在回家了。” 在公园散步的人都陆陆续续往外走,或者走去瞰胜楼那个方向,我和姜逸则在人群中逆行,显得有些突兀。 孟应九曾经在那座亭子里告诉我他的身份,虽然也没有说明白,但那也是个有意义的地方,可我现在却找不到那座亭子。 我跟着姜逸在公园里穿来穿去,渐渐地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找不到出口。 “姜逸,我怎么觉得不像是这边呢?你真的找得到吗?”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记得啊。” 他该不会是在逗我玩吧?我上前拦住他,有些生气地说:“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姜逸笑着说:“你看你着什么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要是不相信我,干嘛还找我帮忙?” 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一名警察,他现在的样子真像是一个想要诱拐少女的不法分子。不过他的脾气也是好,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别人找我帮忙却又怀疑我,我一定早就生气,撂挑子不干了。 “是是是,我相信你,姜警官。” “这就对了嘛,走吧,应该快到了。” 我们又往里走了几分钟,眼前的景象熟悉起来,昏暗的路灯下出现了那座桥和亭子。 姜逸却指着左边说:“这小树林怎么好像不一样了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水泥墙 “不一样?”我把注意力转回小树林,姜逸拨开茂密的树枝,拿手机的光线照进去,我们看见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枝,如果不是对面的桥和亭子,我一定会认为出口不是这个地方。 上次我们出来的时候,在小树林里面隐藏着一条铺着石板路的林荫小道,当时我还觉得挺浪漫,可是现在那些石板却都消失不见,全变成了一些小树苗。 姜逸说:“有人想把这条小道隐藏掉。” “难道有人发现了那个出口?我们得进去看看。” 姜逸面露危难之色,他一直都需要置身事外,我本不想勉强,但是现在四周黑漆漆的,这里又发生了变化,我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害怕,必须得把他叫上一起。 我拉着姜逸可怜地说道:“姜警官,你可得好人帮忙帮到底啊!我一个小女生进去太危险了。” 我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好狠心离开,更何况他是一名人民警察,保护我们的安全是他的职责。 姜逸叹了口气说:“走吧。”说着便刨开树枝钻了进去,我也紧跟在他身后。 原本的石板路变成小树苗,我们只得一边刨开树枝一边慢慢往里走,避免踩坏树苗,短短的一条路,我感觉好像走了十几分钟。 好不容易走出小树林,我拍拍身上掉落的树叶说:“难道公园想把这块地方重新绿化一下,我觉得还不如好好修葺一下那条林荫小道,绝对比这些树木好看。” “他们不是想要绿化。” “你怎么知道?” “铁门不见了。”姜逸走过去拿开树枝说:“铁门被人用水泥封住了!” “什么?”我走上前去,果然在原来铁门的地方只剩一面冰冷的水泥墙。我摸着货真价实的水泥墙说:“怎么会这样啊?姜逸,是不是你干的啊?上次你说要把它封住的?” “要是我干的,我早就告诉你了,根本不会陪你走这一趟。”姜逸仔细看了看水泥墙说:“这是最近才敷上的水泥,看来是有人想把这个地方隐藏掉。” “除了你,还会有谁啊?” “你怎么不怀疑孟应九?” 姜逸的话让我心里一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好像也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个最近才敷上的,难道孟应九已经回来了?可是他怎么不来找我呢?真的不想见我了吗? 我没有回答,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姜逸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压到旁边的墙壁上说:“嘘!”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又一道强光射进来,照得我睁不开眼睛。突如其来地变化把我拉回现实,我拍打着姜逸,想让他放开我。 这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姜逸抱着我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我推开姜逸,避开男人的手电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身材很少高大。那个男人用手电光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下说:“年轻人还是要注意场合。” “是是是!”姜逸说罢拉着我赶快走出林荫小道,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我只能任由姜逸拉着我离开。 走到外面,我才明白过来那个男人话语里的意思,我小声说道:“他刚才以为我们在里面那…啥?我们才没有!” “就是要这样,不然我们就脱不了干系,先出去再说。” 走到公园门口,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姜逸吹了几声口哨,然后说:“既然有人把那里封起来,说明他们已经发现里面的东西。而且刚才那个地方这么安静,如果他是从小树林那边进来的,我们怎么可能会没有听见他走过小树林的声音呢?却是在他走近我们身后才察觉到。” “是啊,难道那里还有别的入口?” “也许吧,我觉得刚才那个人不像是公园的管理人员,倒像是‘他们’在那里巡逻的人。” 我心中也隐约有些想法,除了孟应九,其实“他们”嫌疑更大。 一般人不会随便进入那个防空洞,更不会出来之后把它堵上,还把外面的石板路搬走。这么大的动静没有引起公园的注意,也就是只有正在修护江泰楼的人才有的本事,他们一定都和公园管理处都商量好了。 文物局的人后来一定再从楼里下去了,有可能还看见了我们所看见的东西,所以才把出口给堵起来,还派人巡逻。 但我还是问道:“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姜逸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我身后说:“它们回来了。” 身后传来两狗叫,杰克带着小九回来了,我忍不住夸赞道:“杰克还真是聪明呢!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啊?” “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宠物。”姜逸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他是想回避这个问题,但我是不能无视的。 姜逸的车停在公园的停车场,坐上车后,我又问道:“你觉得是谁敷的那道水泥墙?” “是谁敷的都和我们没关系。”他转头看我一眼说:“你还是少掺和这些事情,上头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可是…” “别说是你的工作啊,你们又不是警察,不是真的需要一个结果的。” “难道你真的对防空洞里的事情就一点都不好奇?” “我说过了,我不好奇!”姜逸看了我一眼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再踏足那个地方。” 我说:“那里面那么危险,你们不应该调查清楚,为人民除去危险吗?” “现在已经有人在做了啊。” “谁?是不是文物局的人?” 姜逸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你默认了?” “目前他们的可能性最大,所以这件事情已经交由国家负责,也不用你操心了。” 和姜逸这样的人讨论不出结果,我早该想到体制内的他,也是站在他们那边的人,却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我索性不再说这个话题,问他是怎么把杰克训练出来的。 我突然转变话题,姜逸也奇怪了一秒钟,但他没有追问,而是开始给我讲他的训练方法,我一直心不在焉,也没有仔细听他说话。到小区后,我向他道谢,然后就抱着小九回家。我下车的时候,他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元旦 回到家,我先给林子皓打电话,想问问他水泥墙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他还是关机,李阅怡也是。难道他的请假会和这件事有关系吗?还是说他们是在躲着我? 我自言自语道:“会不会只是我想太多了?” “汪!”小九一直在我脚步跑来跑去, 我抱起它说:“你也这样觉得吗?” 小九怎么可能会回答我呢?它只是张着嘴喘气。 去公园玩了一趟,小九把自己弄得太脏,于是我把它抱到厕所,给它洗了个澡,再用吹风机给它吹干,到后来,它都提不起精神,坐在地上几次打瞌睡摔倒,把我给逗乐。 把小九抱到盒子里睡好,我再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来不及想这些事情,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给贾适多打电话汇报这个事情,很意外,听见这个消息的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说知道了,计划先暂停,让我先做手头上的事情。 我又给林子皓和李阅怡去了电话,还是关机。心里有些担心,但是我也不能去文物局找他,而且即使我去了,恐怕那些人也不会告诉我实情。 之后的时间,我一直在家里写小说,和小九玩。有时候沈舞萝会打电话叫我和她一起去采访,但都是些与五角星无关的事情。 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开始调查五角星的事情,连江泰楼的事情也没有了消息。我们只是在做一些普通的恐怖故事,我问沈舞萝怎么还不开始五角星的事情。她说时机还没有到,而且因为江泰楼的事情,文物局也参与进来了,我们得先低调一段时间。 低调的这一段时间一晃就是两个月,天气寒冷起来,小九也长大了许多,都有杰克一半高了。我和姜逸常常一起遛狗,因此熟悉起来,变成朋友。 我的生活也恢复平静,之前那些诡异离奇的事情好像都只存在于我的小说里。 有时候半夜醒来,我甚至会想,那些事情是不是根本就是我自己幻想的小说情节?但是手机里的照片和通话记录又在提醒我,他们不是我的幻觉。 这两个月里,林子皓和李阅怡一直处于失联状态,我打电话始终是关机。连江泰楼修护好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露面,我忍不住去文物局和李阅怡的学校找他们,得到的答复还是请假了。怎么可能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呢?就算是周游世界也该回来了吧! 最后我只能承认,他们确实是想躲着我,至于原因,我想也许是他们得到了一些和这些事情有关,但又不可告人的消息,又或者只是单纯不想再和我接触。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谁能一直陪着你,我们得习惯别人无故地离去。 好在杂志社只需要每月按时交稿,不用每天到办公室去,于是我也有很多空余时间,便时常来庆叔的店,只有这个地方让我感觉,孟应九真实存在过,因为他,我才会知道这里。 阿志一开始不喜欢小九,生怕它碰坏这里的东西,后来发现小九十分听话,也渐渐接纳它。 有时我会抱着笔记本电脑来这里写小说,整理思路的时候,想起从前的甜蜜,虽然没有那么伤心了,但心里还是空洞洞的。 但要用文字一点一滴把画面落实到纸上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对自己太过残忍,所以又一直卡在那里,不敢再写下去。 回看前面的情节,看到魍魉,其实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网上搜索也查不出个结果。 我问阿志知道魍魉吗?他说那是古代传说的一种怪物。我说自己见过,问他相信吗?他很平静地说相信。 我问道:“是孟应九和你讲过吗?” 阿志摇摇头说:“我也见过类似这样,不敢相信的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但他却不愿意再说下去。 这让我更加好奇阿志的身份,在之后,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但他都耍耍嘴皮子绕过去了,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 在店里待的时间长了。遇见很多形形色色来买或者卖古董的人,我渐渐对这些也产生了求知欲,因为以前孟应九就很感兴趣这些的东西。于是在阿志空闲的时候便缠着他,让他给我讲古董的基本常识。 这是他拿手的本身,他也乐于给我讲些这些。在等待之余,我找到一丝乐趣,生活渐渐惬意起来。 坐在孟应九曾经坐过的根雕凳子上,总是希望竹帘掀起来,走进来的人是他,或者是庆叔也好。但每次竹帘掀起来,都带来一瞬间的失望。 连那个陈老板也没有出现。我问阿志知道陈老板吗?他说不了解。 庆叔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我觉得阿志肯定和庆叔有别的联系方式,他不可能不和自己的老板联系啊?但是阿志他却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信任,阿志不会离开并且可以照顾好生意,庆叔也一定会回来的。 阿志的这句话也让我安心了一点,至少庆叔是一定会回来的,他起码会让我知道孟应九现在是否安好。 不知不觉,就到2016年,元旦节的时候,父母还叫我请小吴到家里一起吃饭,我只好又撒谎说她出去旅游了。为了以后不至于太突然,我告诉他们小吴可能要结婚了,于是乎我又得到一阵数落和催促。 新年第一次例会的时候,贾适多却不在,说是出差了。我问沈舞萝已经低调了这么久,还不开始行动吗?她还是一脸淡然地说:“时机未到。” 我忍不住问道:“其实你是不是根本就想调查这些事情?不想寻找老板说的地下世界?” 刚开始,我还担心如果行动不开始,我没有利用价值,他们是否还会像原来这样养着我?后来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我也成为《未知》杂志小有名气的编辑,在网上居然还有一些粉丝,我也就不再担心,说话也就又变成以前直来直去的样子。 沈舞萝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说:“是。围墙外的人想要进去,围墙内的人却想出来。” “什么意思啊?”这句话不是形容婚姻和工作的吗? 沈舞萝说:“如果他不找到,是不会死心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我们只能等待。” 我知道她不会解释,这段时间,我问了她很多次,到底是什么时机,但她一直不回答,我也就没再问。 原本以为这样惬意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继续,直到1月19日的下午,我在家里写小说,突然接到小张打来的电话,说有我一个包裹寄到了报社,他帮我签收了,问我什么时候去拿? “是谁寄给我的啊?我都辞职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有人往那里寄包裹呢?” “这字写的得难看啊!我看看啊,好像叫…邹…洲。”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包裹 “你说什么?邹洲?!”他为什么会突然给我寄包裹呢?我不是被他们抛弃的队友吗? “对,就是邹洲,这名字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啊?” 我说:“你先别管这个,快看看他的电话和地址呢?” “上面没写这些,寄件人处就写了个名字,但我看寄出地方的邮戳,好像是xz。” xz?这小子跑那里去干什么啊? “你等着啊,我马上来拿!” “好的。” 我赶忙下楼跑到报社门口,给小张打电话叫他拿下来。不一会儿,他就抱着一个鞋盒子大小的包裹出现在我面前。 小张问道:“这邹洲是谁啊?我真觉得我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我接过包裹说:“就是之前离家出走那个男孩,我还去长寿把他给找回来了。” 这个包裹看起来挺大,却一点也不沉,我摇了两下,没声响。 小张说:“是他呀!那这就不奇怪了。” “怎么说?” “谁年轻的时候不冲动一两次呢?你把他劝回来,让他迷途知返,所以这次他去xz旅游,就顺便买点当地的特产纪念品来感谢你呗!” 我点点头,好像也有这个可能,或许他也觉得不告而别有失礼仪吧。 小张说:“走,着名的林编辑!你也该请我吃吃饭了吧!” “你别逗我,我可担不起,吃饭可以,可是我刚才出来得急,没到钱啊!” 小张叹气道:“哎,我今天孤家寡人一个,只有回家吃方便面了。” “这么可怜?算了,我请你,团购一个!对了,杨欢和张芸芸呢?叫上她们一起吧!” “她们两个都出去了。” 于是我和小张就在附近团购一家烤鱼。饭桌上小张向我吐槽郑老头,还问我《未知》杂志还招人吗?他也想来试试。 “真的假的啊?你要是真的想来,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问问。”说着我就拿起手机。 小张赶忙招呼道说:“我就是想想,要是我真的辞职了,阿如会杀了我的。” “阿如这么通情达理,怎么会?” “这就是生活,自由是可遇不可求的!错!有钱人那才叫生活,我们只能是生存。” 我笑道:“确实有些打脸,你说之前我们两个还看不上人家呢。” “是啊,可你看你现在这样多好,自己空余的时间再找点外快,多自由。但是你们写的那些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啊?” “一半真,一半假。所以这差事也不适合你。” “有你这句话,我就死心了。” 吃完饭后小张坐车回去,我也回到家里,先给小九弄好食物,接着就是看看邹洲寄来的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拆开包裹,里面果然是一个鞋盒子,不会寄双鞋给我吧? 忐忑地打开鞋盒,我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一双鞋子。盒子里面有一根用报纸包裹起来的棍子,斜卡在盒子里,难怪我摇晃的时候没有声音。棍子下面压着一叠白色的丝绸,应该是哈达吧。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拿起报纸包裹的棍子,一层层打开报纸,里面竟然是一把盘蛇匕首!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我们在鬼洞里抢走的盗墓贼的匕首吗?从那回来以后,匕首就一直在孟应九那里,邹洲怎么会把它寄给我呢? 我开始怀疑这个包裹其实是孟应九寄给我的!但是他不想让我知道,便借邹洲的名义寄给我! 我把匕首放在一边,拿出下面的哈达,哈达里面也包裹着什么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报告!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是一份李树华写的关于古棺的研究报告! 这两件东西怎么会聚在一起?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我迫不及待翻开报告。原来李教授一直在研究古蜀国冉族的祭祀风俗和神秘信仰,西周以前是否存在着古蜀王国?史学家们长期没有定论。有关古蜀初期蚕丛和鱼凫两代的记载,只有史料中的寥寥数十字而已。 当他第一眼在发掘现场看见古棺上文字的时候,觉得十分惊奇,明代棺椁上竟然会用古彝文的祭文,所以他的第一直觉认为古棺可能是古蜀国后人的棺椁,应该可以在古棺上发现和古蜀国有关的线索。 回到文物局后他们也确实如我们所猜想的那样,打开了梓木棺椁。 但结果却与李教授的猜想大相径庭,棺椁里面是一个密封的青铜绕蛇棺,一条巨蛇缠绕在青铜棺外,他们研究发现青铜绕蛇棺距今大概4500年,而且为什么它又会被放进一具明代的梓木棺椁中呢? 而在他们打开青铜棺后却看见了更加诡异离奇的东西!棺材里面竟然躺着一个有九个脑袋的蛇身怪物! 他们仔细研究过怪物的尸体,尸体做过防腐处理,而且并不是拼凑出来的,而是原本就生长成那个样子。 李教授在报告中论述他的推测,他曾经在古籍中看见九头蛇身的传说。上古时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凶神相柳是水神共工的大臣,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但这让他更加疑惑。 报告看到这里,我也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李教授的这份报告肯定不像我们编故事,怎么离奇就怎么编!我相信这里面写的都是真实的事情! 我靠着椅子上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想招呼小九,让它过来陪我。它却一直站在阳台门前,一动不动地看着阳台门紧闭着的窗帘。 “小九!”不管我怎么叫它,它都不理我,这就有些诡异了。都说狗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难道它现在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吗? “汪!”小九突然对着外面叫起来,它这一叫,让我更加害怕了,神经已经崩到顶点!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阳台外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差点没把我吓摔倒! 小九一直对着人影狂叫,我看见桌子上的盘蛇匕首,心一狠,拿起匕首走过去,心想无论如何,我们一人一狗是占优势的。 但走到阳台门边,我又害怕起来,握着匕首站在小九旁边,刚想伸手去拉开窗帘,外面的人影一下子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动。 怎么?难道他倒先晕倒了?见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我壮起胆子“哗”一下拉开窗帘,只见阳台外面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剧情突然反转,要是现在别人看见这个场景,肯定会以为是我杀了他! 但那男人的面庞好像有些熟悉,我靠近玻璃仔细看那个满脸血污的男人,可就这一眼如同雷轰电挚一般,我整个人愣怔,怎么也没有想到,阳台外面躺着的人竟然是孟应九! 番外一 大白和小九 房间里林敏还在大喊大叫,声音带着哭腔。 孟应九听见林敏渐渐嘶哑的声音,十分心痛。但也只能这样,要是一会林敏看见自己晕过去,不知道会冲动地做出什么事情来? 孟应九躺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原本只是想回来确定林敏是否安好,没想到刚回来就中了他们的陷阱,看来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身上的感觉渐渐回来,孟应九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看见那只小狗正在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想起昨天晚上隐约听见林敏叫它“小九”,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是这个样子。 “谢谢你”孟应九对它说道:“就这件事上,麻烦你替我向柏少歌转达我的谢意。” 坐了一会,身体差不多都恢复了,孟应九起身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的血迹就不说了,客厅里到处是乱放的纸张、书籍,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零食……饭桌上也堆满书和资料。孟应九看向林敏的房间,她应该是睡着了,自己得动作轻点,不能把她吵醒了。 洗完澡换好衣服,孟应九开始收拾房间,擦干净地上的血迹,把林敏到处扔的书籍和纸张收好,扔掉过期的食物。 他走到饭桌边,拿起桌上还翻开着的一本资料,扫了两眼,发现不对劲。林敏怎么会得到这种东西呢?他接着向后翻去,资料后面还卡着一张照片。 “考古队?”照片上面还有两张他熟悉的面孔,那两个年轻人也去了那里?他们竟然已经发现这么多。 林敏应该还没有看见这后面的照片,不然它不会还规矩地放在里面。这些事情不能让她知道,以她的好奇心,肯定又会把自己给卷进去。 孟应九把这些资料和照片收起来,露出下面的盘蛇匕首,他看见这边匕首便知道林敏是怎么得到这些的了。 他在厨房拿出一个铁盆,把这些资料放在里面烧掉。处理完后,天也亮了,孟应九把灰倒进垃圾桶里,提起袋子,见小九走了过来,便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孟应九看了一眼林敏的房门对小九说:“走吧。” 扔掉垃圾后,孟应九和小九坐在小区的椅子上。 孟应九抬头看见了家里的阳台,对小九说:“你是故意让林敏发现我的?” 小九把头转向一边,悠闲地爬在椅子上。 “你们不该这样,林敏她应该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 “这是个意外。” “你我都清楚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晨练的人渐渐出来,小九转头看向阳台,孟应九说:“她醒了,我们回去吧。” 第一章 孟应九 离别多是蓄谋已久,相遇却总是猝不及防。 那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认为不管孟应九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他,但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和孟应九的重逢会是这个样子!就算不浪漫也不能这样奇怪吧? 我赶紧打开阳台玻璃门,冷风一下子就灌进来。我顾不上寒冷跑到孟应九身边,我拍拍他的脸叫道:“孟应九!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冰冷,整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看着他浑身是血,我心里害怕极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他。 脑壳空白了几秒钟之后,我决定先把他拉回屋子里,我扶起他的脑袋,双手从他胳膊下环抱起他,使劲把他往屋子里拉回去。 害怕再伤到他,我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加上孟应九的体重,就一两步的时间,我就开始出汗。才把他的上半身拉进屋子里,就几乎用光我的力气。 这时小九跑过来,咬住孟应九的衣服使劲往里拉。有了小九的帮忙,顺利许多,我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很快就把孟应九拉进屋子里。 他的身体很凉,没有一丝温度,这让我很不安。我关上阳台门,看着地上留下的触目惊心的血印子,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握着孟应九冰冷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打120吗?突然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小九走过来,闻了闻孟应九的脸,我看见他的眼睫毛好像动了动。 “孟应九!孟应九!”我摸着他的脸叫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皱着眉头慢慢睁开眼睛,我问道:“孟应九!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啊?” 他缓慢地回答道:“没事。” “这么多血还叫没事吗?” 他看着我笑了笑说:“帝台棋呢?” 看见他久违的笑容,恍如隔世,觉我只觉得心酸无比,眼睛又湿润了。我轻声说道:“在屋里啊,你要吗?” “恩。” “好,我马上去拿,你等我!” 我赶快跑回房间里,到枕头下面去拿帝台棋,刚刚拿起枕头,身后的门突然“咚”的一声关上!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跑到门口,却怎么样也打不开门,门把手好像被卡住了。该死!这又一定是孟应九的调虎离山之计!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拍着门一边哭一边叫道:“孟应九!你开门啊!你不能有事!你不能走!你不能再离开我。” 拍了很久,手已经火辣辣的痛,外面还是一片寂静,连小九也没有声音,我还是打不开门,只能靠着门坐下来。 想起他离开后自己那些伤心欲绝的日子,好不容易平息的伤痛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向右边一倒,一下子惊醒过来,我居然这样坐着睡着了!浑身酸痛,连眼睛都特别疼。我扶着门站起来看见窗外,天已经亮了。 我怎么会在这地上坐着睡觉呢?突然看见自己的双手红红的,连衣服也有几块红色的印记!这分明是血迹!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孟应九回来了!赶紧起身开门,门把手一转动,门打开了。 在开门的这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但是开门后,客厅里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跑出去,发现昨天晚上地板上狰狞的血迹也没有了,整个屋子整洁得十分陌生。 可我身上的血迹还在,那不应该只是我的梦啊! “孟应九!”我挨个房间找寻,他的房间、厨房、厕所、阳台上都没有人,连小九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我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屋子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我把电脑都搬到饭桌上,昨天晚上我坐在那里看李教授的报告。桌子上明明一堆文件,现在却只有一台电脑和盘蛇匕首了。 “报告呢?” 我又开始满屋子寻找,甚至还看了垃圾桶,都不见报告的踪影,被孟应九拿走了吗?难道他又这样走了吗? 正在我爬在桌子上伤神的时候,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心跳加快,我起身看向门口。 门慢慢打开,小九先钻了进来,接着是孟应九走了进来。这一幕让我产生错觉,仿佛这一段时间,他只是去遛狗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蹲下解开小九身上的狗绳,动作毫不吃力,好像根本没有受伤。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做完这些,他起身问道:“你怎么不去把自己洗干净。” 他平淡的语气让我有些生气,难道之前离开的事情都这样一句带过了吗? 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就被心痛压过了,我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没事。” 我走过去,拉他的衣服,想看他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样,却被他一把拉住,他说:“真的好了。” “我不信,昨天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 “那不是我的血。” “什么?”听他这样一说,我回想起昨天他身上的血是有些太过表面了,不是他的血,那我就可以放心了,但这也让我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恶心。 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我只是中了别人的计。”他放开我的手说:“林敏…” 听见他叫我的全名,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赶紧抱住他说:“你不要走!” 他一直没有回答,眼睛又酸起来,我只能紧紧地抱住他,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我忍不住抽泣起来说道:“孟应九,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你不能再离开我了,哪怕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可以继续寻找,但不要再丢下我。” 过了许久,孟应九才说道:“我不走。” 一直期待着这句话,但当我真的听见的时候又不敢相信!我抬起头问道:“真的吗?” 孟应九点点头说:“真的。” “你不能骗我!” “不骗你。”孟应九说着伸出右手大拇指在我的额头按了一下。 我摸着额头问道:“这是干什么啊?” “这样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了。” 听见这样的话我应该是很高兴才对,但现在我却觉得这一切来得好不真实。我问道:“你这段时间都做什么去了啊?” “我找到她了。” 第二章 勿念 她?就是孟应九真正要找的那个人吧。 孟应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又瞬间失落起来。 “她…”我很想问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她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找到她了,为什么还回来见我?但是这一堆问题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孟应九说道:“你快去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吧。” “好吧。”我刚放开他,突然又警觉起来,拉着他的衣服说道:“你不能走。” 孟应九微微笑了笑说:“我不走。” 我还是不放心,对身边的小九说道:“帮我看着他!” 小九无精打采地爬在地上,也不理会我,好像它并不喜欢孟应九,但他们刚才一起散步回来啊。 我想俯身去看看小九,孟应九却拉着我说:“你快去洗掉这些血迹。”他看了一眼小九说:“它不喜欢这些。” “好吧,你...” “我不走。” 虽然幸福来得太快看,让我不敢相信,但是既然有了就得享受。我马上跑回房间拿好换洗衣物,去厕所洗澡,看见孟应九坐在沙发上逗小九,我安心了许多。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我洗澡出来以后,孟应九还是不见了!在我又在找了一圈,打电话关机后,我忍不住大叫起来:“啊!骗子!这个骗子!” 这一叫,把小九吓得不轻,原本它有可能都已经睡着了,被我一下子惊醒,站起来一脸呆萌地看着我。 这下我才看见它身下有一张纸,我走过去,拿起它身下那张已经被压得皱巴巴的纸,只见上面工整地写着两个字:勿念。 果然是骗子!我拿起这张纸,想把它狠狠地撕碎,但终究没有下得去手,这好歹是他亲手写给我的,世上仅此一张。 可他这样做算怎么回事呢?只是见我一面?那还不如不要回来,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我握着纸躺在沙发上,这个时候我已经哭不出来,相反变得十分冷静。 我的第六感果然很准,这短暂的幸福太不真实。但我还记得他说:“我不走。”时候的表情,十分真挚。我只能又安慰自己或许他真的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突然想起邹洲寄给我的李教授的报告也不见踪影,一定也是被他还拿走。我可是才看了一个开头啊!难道他就是回来拿走报告的吗?为什么呢?到底想瞒着我什么呢? 难道里面还有关于他的秘密?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邹洲寄了这个东西给我呢?但是这也说不通,如果他真的想阻止,就应该直接半路把包裹拦下来,让我直接收不到包裹,现在看了一半拿走算什么?只能更加勾起我的好奇心。 等等,该不会是看我屋子太乱,帮我整理,就直接把桌子上那一堆纸都扔了吧?真是败给强迫症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小九跳上沙发来,爬在我旁边,我揪着它胖嘟嘟的脸说:“你看着他走的吧!不是叫你帮我看住他吗?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啊,你们就摆了我一道!” 我摸着小九的头,想起孟应九在我额头上按下的那一下。“这样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了。” 难道他还会来找我吗? “小九,你说他为什么又要离开我呢?他又去哪里了啊?庆叔那里吗?” 小九突然跳下沙发,跑到门口对着我叫。 “真的是庆叔那里吗?” 小九跑过来咬着我的裤子往门口拉去,“你要带我去找他吗?” “汪!” 我确实不该继续懒在家里空想,先去醉客看一看,想来庆叔应该也回来了。我拿起背包,临走前看见桌子上的盘蛇匕首,想了想把它也放在包里,可以把它当做孟应九回来过的证据去质问庆叔,说不定可以套出什么呢。即使不行也可以去问问他们,这匕首有什么来头? 小九早就等不及,我收拾东西的空档,它从桌子上咬下绳子,正在自己努力往里钻。我背好背包,帮它穿好绳子,它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出门。 到楼下,我拉着小九想去打车,但它去不肯,非要拉着我往反方向走去,它长大许多,我已经拗不过它。 想着也许它是想带我去孟应九早上带它去的地方,我也就由着它在前面带路。但是没想到我这一放纵,它就带着我朝着北方一直走了几公里,中途但凡是我想要拦车,它就坐在地上就生气地乱叫一通。 见我坐不上车,又拉着我继续往北方走去,但是当我说累了,要休息,它也会乖乖地停下来让我休息。 “小九,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啊?” 我们中午出来一直走到晚上,终于走到北碚,我感觉自己已经走了这辈子要走的路了。 我带着小九坐在一家小餐馆里,我对它说:“你早说要来北碚,我们坐车就好了呀,用得着走这么久吗?” 可惜小九只是条狗,就算它有些地方不一样,但是不会说话始终是一个硬伤。如果在家的时候,它真的开口对我说:“去北碚。”我不知道那时的自己还敢不敢跟它出门。 我摸着它的头问道:“你真的是带我去找孟应九吗?” “汪!” “是他让你来到我身边的吗?” “汪!汪!” 我只能当它都是在回答我说:“是。”下午这一路,我就在想,就把这一趟当做是一场说走就走的徒步旅行吧,虽然是在城市里。 而且孟应九说无论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现在就看他是不是说话算话,知道我离家出走后,会不会来找我。 幸好这次出门钱带够了,晚上我和小九就在这边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因为带着小九,又多付了一倍的押金。 走了这么久,我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来不及想事情,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不过还真的梦见小九带着我找到了孟应九。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和小九继续赶路,突然觉得这样没有目的地地前进,挺刺激的,因为无法猜测将会遇见什么样的风景。 渐渐发觉前路越来越偏远,眼看就要走到缙云山下,这是要上山的节奏吗?于是我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些水和食物,想起上次在鬼洞的经历,还买了手电,心里暗暗感叹,盘蛇匕首还真是带对了。 走到缙云山景区,爬山的人很多,但是小九却带着我走进一条竖着“游客止步”的山间小道,在里面走了十几分钟,荒废的山路都消失了,可小九还是一个劲地往山林的深处走去。 虽然有些害怕,但想起孟应九对我说的那句话:“这样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了。” 我就下定定心,跟着小九走进山林深处,心想如果我真的遇见什么危险,孟应九一定会来救我的。但是如果他没来,我也会死得明白吧。 因为没有路,人烟罕至,这里的杂草都有半人高,我和小九在山林里走得十分费劲。这样慢慢地在山林里走了几个小时,感觉也没有走多远,回头还能看见山下另一边的城市。 尽管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危险,但是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还是让我害怕起来。虽然现在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我还是有些纠结,拿出手机,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信号了。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也许真的只有孟应九能够找到我了,当然那取决于他说的是真话。 我叫住小九想休息一下,它却十分激动地向前跑去,我无奈只能跟着它。在这个深山老林,要是没有了它,我就真的完了。 跑了十几米后,树林中出现一片裸露的山石,在一块3米高的巨石后面竟然有一个山洞!这个洞口比鬼洞的入口大得多,我和小九可以并列站在洞口。 我拿出手电往里照去,洞内一直是这样大小的空间,斜向下的,往里不知道有多深。小九到这里后显得警惕了很多,但是它还固执地要往里面去。 我说要休息下,我们便坐着洞口吃点东西。小九自从遇见我,就没有来过这么远的地方,不知道它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它真的是要带我去找孟应九吗?还是这只是它自己的一场冒险? 实在纠结的我在包包里翻出一枚硬币,就让它来帮我决定吧,如果是花就进去,相反就回去。 我握着硬币说道:“孟应九,你要给我答案啊!”说完,我高高抛起硬币,“哐当”伴随着它的落地,我的心里也有了答案。 第三章 小蛇 其实抛出硬币的时候,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倾向。硬币离开我手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还是不想相信孟应九会骗我,就让我现在任性地作死一次,如果我不拼一回,说不定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里,心里狠狠抽动一下。 就在那一瞬间硬币稳稳落在地上,上面的花似乎就要迎风飞起。 小九对我叫了两声,我牵起它的绳子说:“走吧。” 山洞深处不时吹出阵阵凉风,这很奇怪,山洞里面一般不都应该是冬暖夏凉的嘛?为什么这里面却反而比外面更加寒冷? 脑子里突然冒出两句毫无关系的诗句:“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无花空折枝。”越往里走,我的心情越忐忑,进来前看破生死的豁达正在慢慢消失。 眼看身后的洞口慢慢消失在黑暗中,若不是有小九走在前面带路,我真觉得自己会被这寂静的黑暗侵蚀。 山洞自然而然的一直笔直向前,越往里空间变得越大,渐渐的有两层楼那么高。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一边向前走,一边观察着周围,想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痕迹或者线索。但很快,我就不敢再四处乱看,害怕手电光照射过去,会在旁边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比如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在黑暗中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 人丰富的想象力在不同的时候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在你越害怕的时候,你的大脑越会不受控制地去想一些会让你更加害怕的东西。 所以说优点也需要适可而止,因为自然的天枰是不会倾斜的。 这个时候的我痛恨自己无比强大的脑洞和丰富的想象力。此刻,我的脑海里全是上次在鬼洞里遇见的魍魉和巨大蝙蝠,甚至会感觉那些魍魉正悄无声息地跟在我身后,而蝙蝠王正在我的头顶悠闲睡觉。等着睡醒了,便来享受美食。 我努力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只好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孟应九的名字,回想和他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但却总还是要想起他在鬼洞里对付魍魉和蝙蝠王的样子,还是逃不出这个魔咒一样的循环。 我走的小九身边,挨着它,这让我有了一些安全感。不管发生什么,遇见什么,至少还有它在。只是不知道如果真的遇见,它能不能打败那些魍魉。等一下,魍魉和蝙蝠王应该也不会是一起的吧,它们两个会不会为了争夺我们而先自己打起来呢?这样也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只需要等着它们自相残杀就好了。 想到这里,心情轻松了些,我大起胆子拿手电朝四周照了照,周围除了灰色晦暗的岩石,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然后就在我放松的片刻,刚才手电光扫过的地方好像坐着一个人影! 心里咯噔一下,我拉了拉小九,让它停下来,重新把手电向前方照过去,寻找那个刚才好像看见的人影。虽然我不确定自己刚才是否真的看见一个人影,但其实如果这个时候那个人影不见了,只会让我更加害怕。我希望那个人影还在那里,这样至少不会再让我去联想到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当手电光照过去,我们前方10米的地方果然坐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 我下意识地问道:“谁在哪里?” 空荡荡的山洞里除了我的声音,也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人影没有回答,小九突然变得警惕起来,它拖着我向人影跑去。想起之前受伤的孟应九,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不好的预感。着急地向前跑几步后,我发现那人影其实就是一块石头,这才松了口气。 跑到人影面前,我拿着手电围着它转了一圈,这是一个由石头雕刻成的盘腿而坐的人,但是雕刻得十分粗糙,只是简单刻出轮廓,连人脸上的五官都没有,就像是个无脸人。 雕像正对着洞口坐着,它面前是一个石头雕刻成的石盘,奇怪的是石盘里面是红色的,好像里面曾经盛满过鲜血。 小九站在雕像前,闻了闻石盘,我也蹲下来,刚凑过去就闻见一阵血腥味,还真的是血!伸手过去摸了摸石盘,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染红了我的手指。 “天啊!这是什么血啊?”我赶紧在地上蹭掉手指上的血,再拿出湿巾把手搽干净。“这到底是个什么啊?为什么里面还有血?难道是给这个无脸男的祭品吗?”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一个奇怪山洞里出现这样一个诡异雕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祭祀之类的神秘事情,但是如果真是有人用鲜血给这个雕像祭祀,那我刚才说它是无脸男岂不是冒犯了它吗? 我双手合十正准备向它道歉,小九突然转身对着我们来时的路狂叫,还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样子!我拿起手电向身后照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但是小九紧张的样子让我感觉那一片黑暗中一定有什么东西! 可小九这样子很熟悉,我突然想到孟应九回来的那个晚上,小九也是这样的狂叫。 “孟应九?是你吗?” 我拿起手电站起来,光线的尽头突然出现一个影子!只激动了一秒钟,我就淡定下来,并且发现不对劲,那个影子不是孟应九,因为它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那影子挺眼熟! 小九挡在我前面,发出恐吓的声音。影子渐渐向我们靠近,又是它!那个有着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比例,圆锥体一样的头斜放在肩膀上,可以触及到膝盖的双手的怪物!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它的家?但是如果是这样,小九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看小九剑拔弩张的样子,它们也不像是朋友啊! 怪物停在那里,这个距离我只能看出它的轮廓,却看不清它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样子,小九开始后退,刚才只顾着回想,我这才发现,我们面前可不止这一个怪物,在它的身边还站着几个和它一样的怪物,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但它们只是站在那里,却没有靠近的意思,我突然想起身上的帝台棋,应该就是这个让它们不敢轻举妄动!我拿出帝台棋,小九却突然向它们冲了过去,但是它身上的绳子一下子把我绊倒了! 我向后倒去,倒在雕像身上,但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一下子把雕像压碎了!我怎么可能这么胖?!竟然会压碎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不!这肯定是一块石灰不会是石头! 手电摔在身旁,小九已经和那群怪物打斗起来,我翻身起来,捡起手电,却见从碎掉的石头里爬出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来,我吓得尖叫一声。 听见我的叫声,小蛇突然向我冲来,一口咬在我的手腕上!来不及打掉它,在一瞬间丝丝的刺痛后,只感觉头十分晕眩。一秒钟之后,我已经没有打它的力气,直直倒在地上,闭眼前看见小蛇飞快地爬走了,而我的手腕好像已经变成了紫色......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一条小毒蛇毒死!我还不想就这样死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强光,我缓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扇古旧的木门,我推开木门,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站着,我走进去,看见女人对面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婴儿。 他看了看婴儿,抬起头来对女人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却认出那个男人是我爷爷!只是比现在的他年轻很多! 我叫道:“爷爷!” 他们却好像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什么。我刚想走过去,却一把被人拉住了。 “小敏!别过去!” 这声音好熟悉,我回头一看是孟应九。“孟应九,你怎么在这里?” “快回来!小敏!” “回来?回哪里?这又是哪里?” “这是梦,别睡了,快回来!” “梦?”我回头看见爷爷还抱着婴儿和那个女人说话。“梦?原来这是梦啊?我就说爷爷怎么突然变年轻了呢?” “跟我回去吧!”孟应九说着拉起我走出院子,又是一道强光照来,让我睁不开眼睛。 “小敏!” 黑暗中听见有人在叫我,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孟应九正坐在我身边,这还是梦吗?但很快浑身传来的疼痛让我知道这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孟应九!你怎么在这里啊?” 孟应九扶我坐起来说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章 阿灵 “我!?”突然想起自己被小蛇咬伤,赶紧挽起袖子看手腕,却发现双手的手腕都好好的,除了几处淤青之外并没有被蛇咬过的痕迹,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也是梦吗?还是说小蛇的毒并不致命,只是让我晕倒了,而它的牙齿也小,所以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 孟应九看我在观察自己的手腕焦急地问道:“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没事!”我遮住手腕,抬头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说:“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孟应九拉起我的手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外伤,表情很快恢复平静,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忍不住说道:“骗子,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我不想你再牵扯进来。” “那你就和我说清楚啊!只写两个字算什么?”我拉着他的手说:“我不管!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次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 孟应九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突然想起小九,赶紧问道:“对了,小九呢?” 孟应九还没回答,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几声咳嗽的声音,他赶紧起身回头看去,我这才发现在他身后山洞的另一边还躺着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空间十分大的地下山洞,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山体里的峡谷,我们身旁有一条安静的地下暗河,和我刚才待的那个地方完全不一样,有着浅滩的暗河一直延伸进无边的黑暗中。 孟应九走到那女人身边,开始给她的脉搏,我们中间有一堆简易的火把。本来我就是来找孟应九的,但是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面前,场景转变得这么快,让我太不能适应了,而且这个时候,还出现了另一个女人! 虽然昏暗的亮光让我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样子,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应该就是孟应九要找的那个人。我靠着石头坐在这边,看着孟应九给她把脉,没想到他还懂这个!都没有给我看看。 突然看见孟应九俯身靠近她,他这是要干什么?是想要人工呼吸吗? “你要干什么?”我忍住身上的疼痛,马上走过去拉住孟应九。 孟应九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忍了,我说:“要做人工呼吸也得我来啊!男女授受不亲!” 不等孟应九回答,我挡在他面前,坐在女人身边,这才看清楚她的样貌。她应该和我差不多大,虽然闭着眼睛,一张白净的小脸,清丽文秀。这就奇怪了,我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孟应九为什么会认错呢? 虽然我也学过急救,但是还没有实际操作过,我双手抱着她,一时间还真的下不了口,我和她之间,可不只有同性之间的排斥。 孟应九在我身后说道:“你别闹了。” “不行,我不能......” 话还没有说话,孟应九突然拉起我的手,捏着我的大拇指向女人的人中的按去。 原来他只是想做这个啊!那我刚才真是太冲动了。 女人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孟应九松开手,我问道:“她是你要找的人吧?” “是的。” 我下意识问道:“我和她有什么不同?” 孟应九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那个女人说:“阿灵,你怎么样了?” 阿灵?我才不相信她姓阿名灵呢!居然叫得这么亲热,你们很熟吗? “没事。”阿灵看着我,疑惑地问道:“她是?” 我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李阅怡的时候,她对我说,她是林子皓的女朋友,这时的我才真是体会到它当时的感受,但现在的我却没有她的勇气,我只能说:“我是林敏。” 阿灵缓缓起身,我赶紧抢在孟应九之前扶她起来。 我扶她起来靠着山洞坐下,孟应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水壶递给阿灵。 都没有问我喝不喝水!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阿灵喝过水后对我说:“我想起来了,我们见过的。” “我们?”我看向孟应九,他也一脸茫然,我有一丝不屑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啊?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你肯定不会记得我了,我们只是在车站遇见过。因为那时你穿着一条裙子,而我也恰好有那条裙子,所以当时对你的印象很深刻。” 我淡淡说道:“哦,你记性真好。” 阿灵也感觉出我对她的不同,拿着水壶不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孟应九问我说:“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里?” 我反问道:“你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不成孤男寡女来这个鬼地方约会啊?” 阿灵赶紧说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是哪样啊?” “我们来这里找东西。”孟应九突然说道:“阿中毒了,我们来这里找解药。” “中毒?”我吃惊地看着阿灵,她看起来是十分柔弱,原本我还以为是她在装可怜呢,原来是中毒了,可是被蛇咬的不是我吗?我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中毒了不应该去医院吗?” 阿灵对着我苦笑说:“不是你理解的那种中毒,恩...也可以说是...” “阿灵!”孟应九突然叫住阿灵 我问道:“你为什么不让她说完?” 孟应九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又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只好说道:“我来爬山啊,然后就找到了一个山洞...”等等,他为什么要用突然出现这个词语?难道我真的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吗?我说:“我在山洞里面看见一个人像雕像,然后又遇见一群以前出现在我们家里的那个尖头怪物。”在说道“我们家”的时候,我特意提高声调。 “接着,小九和怪物打起来,我被一条小蛇给咬了,然后就晕倒了,醒来就看见了你,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许是老天想把我送到你身边!” 孟应九拉起我的手问道:“你被蛇咬了?” “没事的,一条筷子大小的蛇,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只是小九...不见了。你看见它了吗?” 孟应九拉过我的手,给我把脉,过了一会他松开我的手,说:“你回去吧。” 本来以为他会说些安慰我的话,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想着叫我回去。 “不要!我一个人怎么回去啊?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而且小九不见了,我要去找它。” 阿灵应该是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九?是谁啊?” 孟应九对我说:“你不用找它了,它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他怎么敢这样肯定,难道小九真的是他派来的?我问道:“难道小九真的是你......” “嘘!”孟应九突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警惕地看向我们上方漆黑的峡谷。 我想起晕倒前看见的怪物,但是抬头看上方,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孟应九从火堆里捡起火把,拉起阿灵对我说:“你沿着暗河往回走,就可以出去了。” 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突然收紧了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阿灵说:“林敏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还是先和我们一起走吧。” 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和我?明明是我和孟应九先认识的好吗!但她前一句话还是说对了。我拉过阿灵说:“我不回去!” 现在不是单纯的赌气,想起那些怪物,小九又不见了,我一个人走过这阴森的山洞,那得多吓人啊!而且刚才晕倒后,拿在手上的帝台棋好像也不见了。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小九不见了,帝台棋也不见了。” 孟应九惊讶地问道:“帝台棋不见了?” 我松开阿灵,翻遍身上的包包,也没有看见帝台棋,看来真的是刚才给弄丢了。今天真是有够不幸的,连爷爷给我护身符都弄丢了。 孟应九拉起阿灵说:“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我走到他们中间,拉过阿灵对孟应九说:“你在前面带路啊!我扶着阿灵。” 孟应九没有说话,拿起火把走到前面,我扶着阿灵紧跟在他身后,沿着暗河向山洞的深阿处走去。 大家沉默地走了几分钟后,旁边的暗河里突然有东西扑腾了一下,扬起不小的水花,阿灵尖叫了一声,我也吓了一跳,抬头对上孟应九的目光,他说:“是鱼,不用害怕。” “那确实,我们应该把它给捉起来烤了。” 孟应九微微一笑说:“走吧。” 我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个地方,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是,它们现在也还跟在我们身后。” 心里一紧,我回头看看漆黑一片的山洞,问道:“是什么东西啊?” 阿灵说:“它们在等着我死去,然后就可以吃我的尸体了。” 第五章 镜面湖 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她的话更是让我头皮发麻。 孟应九在前方说道:“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以前他以为我是他要找的人,也是竭尽全力地保护我,现在他找到了对的人当然更要护她周全,他说过这是他的任务。 我扶着阿灵,但是她也没有完全靠在我身上,依旧是自己努力的前进。刚才我还有种想把她推入暗河里的冲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突然没那么讨厌她了,也不想她有事。如果她出事了,孟应九完成不了任务肯定也会遭殃,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而且孟应九说过他要找的人曾经帮过他。就冲这一点,我也应该保护阿灵。 我小声问阿灵道:“你到底是中的什么毒啊?这山洞里有什么可以解你的毒呢?” “我得找回我自己,才能逃过命运的诅咒。” 怎么感觉又从医学问题变成哲学和信仰问题呢?我问道:“那什么意思啊?” 阿灵说:“之前我莫名其妙被人抓起来,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密室里,很奇怪在那里,我脑海里常常会产生一些幻觉,看见自己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些时候我会觉得那些事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只是我自己忘记了。那段时间,我真的快疯掉了,我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了。每当我想去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就会头痛欲裂。” “是什么人要把你抓起来的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应该和孟应九要保护他要找的人有关。 孟应九开始的时候把我认成她,要是那时,那些人也认错了我,把我抓去密室那真是太倒霉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孟应九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她或许也不会被抓住。 但是阿灵才是事件的主人公啊,说不定这就是她的宿命。 阿灵看着孟应九的背影说:“他说是那些人想要控制我,所以要给我植入错误的记忆。他们在我的食物中放了一种能控制神经的蛊虫,这些蛊虫进入我的身体想要完全的控制我。” 阿灵苦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而我的身体为了反抗因此开启了自毁模式。” “自毁模式?” “恩,我的身体在慢慢衰弱。” “是不是只要除掉那些蛊虫,你就会没事。” “但愿是这样。” 孟应九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我扶着阿灵走过去,发现暗河汇入前面一汪静谧的湖水中,但奇怪的是尽管有暗河流入,湖面却依旧平静不起丝毫水波,就像是一面镜子。 “好奇怪。”阿灵看着宛如镜面的湖面说:“这湖水不该这么平静。” 孟应九说:“应该就是这里了,这是奇门遁甲制造的幻境,湖面其实就是镜面。我们可直接走过去。”说着,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扔向湖中。石头“哐当”一声掉在镜面上,但过了几秒钟,镜面就像融化了一样,石头随即沉入湖中,不见了踪迹。 我说:“怎么会这样?” “在湖面上停滞不前很快就会沉下去,在不知不觉中被淹死。”孟应九又回头看着我说:“只是走在上面的时候千万不能低头看脚下。” 我问道:“为什么?” “否则会陷入幻境中出不来,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沉入湖中淹死。” 他这是知道我好奇心很重,在故意给我强调。我回答道:“知道了,我就看你行了吧。” “走吧,我们快速跑过去。”孟应九说完,拉起我的手踏上湖面,我楞了一下拉起阿灵踏上湖面。本来心里还有点犹豫,但是孟应九一拉着我,心里就踏实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和他一起去。 脚步踏上去果然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心里真痒痒,想看一看脚下到底是什么,会有什么样的让人沉迷的幻境。 孟应九突然捏了一下我的手说:“不要停下来。” 我看着他在火光映衬下俊逸的脸庞,心里十分温暖。突然觉得这一幕画面好熟悉,以前他也是这样拉着我,在鬼洞和江泰楼里我们几次出生入死,又怎么会是两个字就可以忘却的? 我拉着他的手,感受手心传来的温暖,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在乎我。 “好。”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我想和孟应九这样一直跑下去,但阿灵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能渐渐感觉她慢了下来,我回头看她已经面色苍白,她对我笑笑,又努力跟上来。 就在我回头那一瞬间,却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脚下的湖面。这鬼使神差的一眼,差点没有把我吓摔倒。 我看见湖面下有一条巨大的黑色怪物正在跟着我们,它长着蛇一样的脑袋,但还有四肢,正在水下快速的游动,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蜥蜴!而它脸盆大小的黄色眼睛正在盯着我! 我低呼一声赶紧回头,也顾不得阿灵是不是还有力气跟得的上,拉着她拼命向前跑去。好在,就在阿灵快要没有力气倒下的时候,我们跑到岸上,踏实的土地和诡异的镜面的感觉还是大有不同。 到岸上,我和孟应九赶紧扶住快要摔倒的阿灵,再看向湖面,水下的蜥蜴已经不见了。既然已经走了还是别问了,要是孟应九知道我偷看了湖面肯定会生气。 我扶着阿灵坐下问道:“你怎么样啊?” 阿灵喘着气说;“还行。” 这时,周围忽然明亮起来,回头发现原来我们是在湖中心一个大概十平方大小的正方形小岛上。小岛中间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小岛的四个角上各有一个石台灯盏,孟应九用火把将它们都点亮了。 镜子一样的湖面倒影着四盏火光,目力能及的地方都是安静的湖水,如果不是刚才看见水下的怪物,我会觉得这里很漂亮,仿佛在一个梦境里。 我扶着阿灵站起来,小岛中间的石台上躺着一个石头雕刻的人像。走过去,发现这个人像也是只雕刻了轮廓,看得出是个人形躺在石台中间,双手放在肚子上,从曲线身材可以看出应该是女性,除此之外,便没有其它的细节。 阿灵看着石像若有所思的说:“没想到这一段路竟然如此平静,我们就这样找到它了。” 我问道:“它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像没有雕刻完呢?” 阿灵淡淡说道:“是我。” “你?”我僵在原地,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火光下的阿灵依旧面色惨白,她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一张身份证,我看见上面她的名字叫夏灵青,出生年月:1989年10月14日!竟然是和我同年同月生!所以这才导致孟应九认错人了吗? 正在我看着身份证出神的一刻,夏灵青突然将身份证扔进湖中,身份证在湖面停留片刻边沉入水中。 夏灵青看着沉入水中的身份证说:“从此以后就没有这个人了。” 我刚想问为什么,又见夏灵青从衣领里的脖子下取下一条珍珠项链,那不是孟应九送给我的琅玉吗?孟应九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不禁在心里苦笑,这本来就应该是她的吧。 但很快我又想起明明是柏少歌拿走了项链啊?怎么会在她身上呢? 夏灵青坐在石像旁边,把琅玉放在石像的胸前,石像手中的缝隙里突然爬出一条筷子粗细的小蛇来,这小蛇和咬我的那条长得一模一样!但转念一想,小蛇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我躲在孟应九身后,看着小蛇盘上夏灵青的手臂,然后张开嘴巴,用尖厉的毒牙狠狠咬进她的血管里,渐渐她手臂的皮肤下出现一个豌豆大小的凸起,从夏灵青的皮肤里向着小蛇的嘴巴移动,钻进小蛇的身体,小蛇也渐渐变大。 这个景象看得我头皮发麻,我拉着孟应九问道:“这是干什么啊?” 孟应九冷静地说道:“没事,不用担心。” 突然感觉后背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我脱口问道:“是不是如果我是她,也要这样?” “这是最后的选择。”孟应九说:“如果不是我弄错了,现在也不用这样。” “那是我的错了。” “不是。”孟应九双手抓着我的肩膀说:“林敏,我不想她这样,更不想你受这样的痛苦!是我不小心闯入你的世界,打乱你的生活。” 已经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捂着耳朵说:“不...” 孟应九拉下我捂着耳朵的双手说:“答应我,从这里回去以后,忘掉这一切...忘记和我有关的一切事情,重新好好生活。” “不,已经这样了,你要我怎么忘记你重新开始?我们就像从前那样不好吗?我再也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再也不去管这些闲事了,我们换一个地方一起重新开始好不好?” 孟应九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余光看见旁边的人倒下,孟应九赶紧走过去接住夏灵青。 第六章 二选一 我擦掉眼泪,只见已经变大一倍的小蛇从石台上溜走,它的身体因为被撑大,隐约可以看见皮下的疙瘩,又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蛇拖着肥胖的身体钻进水中,消失不见,湖面也很快恢复平静。 孟应九正在怀里面色更加惨白的夏灵青把脉。 “她怎么了?” “黑蛇吸走她身体里的蛊虫,她已经没事了,现在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从这里出去后,孟应九又要离我而去了,我不想和他分开,站在原地看着他背起夏灵青。 孟应九见我没有动作,便向我走过来,刚走一步,他就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一下子把我挡在他身后。 这一转身,我才看见那只黑色蜥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爬上岸来, 它那和三轮车差不多大的半个身子正爬在岸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但现在的它看起来又和蜥蜴有些不同,它的头顶长着两根长长的刺,背上长着背脊,倒有些像恐龙。 我低呼一声说道:“这是什么啊?我刚才就看见它在水下,它不会要吃我们吧?” 孟应九说:“你怎么还是看了水下?” 没想到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居然还是抓住这个细节,我说:“就瞟了一眼,就看见它了,怎么办啊现在?” 孟应九和蜥蜴对视了一小会儿拉着我说:“走吧。”说完,拉着我往回走去。 虽然我也不想发生激烈的对战,但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就这样轻松地离开。跑到湖面上,我又忍不住回头看那只蜥蜴,只见蜥蜴爬到岸上,正注视这石台上的雕像。 这次回头又不小心瞟了一眼湖面,但只看见中心小岛的倒影,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走在盐湖上。很快我们回到来时的岸边,我问孟应九那个是什么东西?会是恐龙吗? 孟应九没有回答,我拉着他的袖子继续问道:“为什么刚才它会那么好心放过我们呢?难道它是食草动物?” 孟应九说:“我只能告诉你,它是水虺。” “什么东西?” “水虺是一种水蛇。”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 应龙?是黄帝大战蚩尤故事里面出现的应龙吗?我还想再问,孟应九却停下脚步,我差点撞到他身上。 前方突然明亮起来,一个人影从亮光里慢慢走出来。尽管现在是在诡异的山洞里,我们刚才也经历了离奇的事情,但是眼前的场景却让我联想到天使这个形象。 但事实证明如果我早点看清楚那个从光线里走出来的人,我绝对不会把他和天使联想到一起! 人影的轮廓渐渐清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孟应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拉着孟应九轻声问道:“柏少歌?” 柏少歌从光亮中走出来,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还是我们林敏对我好,听声音就知道是我来了。” “你胡说什么?”我见孟应九眉头紧锁地看着柏少歌,他可别误会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我只好赶紧转移话题,问柏少歌说:“你身后怎么这么亮啊?我们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柏少歌从身后提出一盏灯说:“乙炔灯啊。”他把灯放在地上说:“不是我说你们,这都什么时代了?孟应九怎么还拿个火把?一点都不与时俱进。” 孟应九把火把插到地上说:“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柏少歌用脚踢着暗河里的水说:“来谢谢你啊,随便…把她带回去。” 她?他说的是夏灵青吗?夏灵青依旧脸色惨白地在孟应九的背上昏迷着。 孟应九背着夏灵青站到我前面说:“不可能。” 柏少歌转过来看着孟应九笑道:“孟应九,你以为你现在还打得过我吗?” 孟应九在我心里一直是很厉害的,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他回来的那个晚上肯定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柏少歌才敢这样说。而且现在孟应九带着两个拖油瓶,我们的局势很不乐观。我想在身上找点什么东西出来防身,却只在衣服口袋里面摸出一包餐巾纸。 孟应九也知道硬闯太困难,便周旋地说道:“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哈哈,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结果吗?” 孟应九笑了笑说:“现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你说的。” 听这对话,怎么感觉他们两个以前有事呢?在这个危机的时刻,我的脑海居然突然联想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我可以发誓,在此刻之前,我绝对不是一个腐女! 孟应九说:“你现在回来,还来得及。” “回来?原来我就不算他们的人。”柏少歌摆了摆手道:“罢了,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她们两个之中,你总得让我带一个回去,好让我给老大交差啊。” 浮想联翩的我已经不自觉站到孟应九身边,他拉着我说:“不行!” 孟应九表情坚定,但他的手竟然比我还冷,他的伤一定还没有好,现在只是在硬撑。如果一开始不是我错误地出现,孟应九要做的事情也许不会麻烦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是该有个结果了。 我转头看向柏少歌,他目光转过来向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我就觉得他不会伤害我。 我低头伸手挣脱孟应九的手,对柏少歌说:“我和你去。你让他们走吧。”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时间仿佛停在了。意料之外的,孟应九并没有再拉着我的手。二选一,他还是选择了她。手边空荡荡的,心也开始痛起来。 不打算挽留我吗? 眼眶渐渐湿润,视线变得迷迷蒙蒙。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孟应九拒绝的话语。是的,孟应九已经走了,我站在原地,灵魂好像被人带走,耳朵里嗡嗡作响。 这果然还是一条和他分开的道路。 柏少歌的身影在亮光中慢慢向我走来,但在我眼里却越来越小,最后我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黑暗中隐约传来吉他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欧式大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温暖被子,头顶是白色的帷幔,就像童话里,公主的床一样。 这样童话故事一样的环境只让我沉浸了一秒钟,片刻后我就想起孟应九的离开。那我现在是在哪里?谁在弹吉他? 很快,我发现吉他声是从房间右边的一扇玻璃门里传出来的,我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看见柏少歌正靠在阳台边悠闲地弹吉他,阳台下面不远处是奔流的江水。 刚想到,我应该趁这个时机逃走,柏少歌抬眼就看见了我。尽管我赶紧转身,想跑走,但还是不意外地被柏少歌像捉小兔子一样的给捉住。 柏少歌拉着我衣服的帽子说:“都到这里了,还想跑?” 我撤回帽子转身说道:“这是哪里?你的房间吗?”我环视了一下屋子说:“看样子,我得称呼你柏公主了。” 柏少歌微笑着说:“你现在可是人质,说话注意点,这只是欧洲古典宫廷风的装修。” “你明知道我是假的,还带我回来给你老大交差,你是想坑你老大还是想坑我?” “我没想坑你啊,是你自己要站出来舍己为人的。再说了,连孟应九都会认错人,我认错了人也不奇怪啊。” 没等我说话,柏少歌拍了拍手,身后的房门便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的女子端着一个餐盘走进来,好像她就一直等着外面一样。 女子把食物放在桌子上,有烧鸡,鱼汤还有几个小菜。 柏少歌拉我坐下来说:“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先吃点东西吧,你昨天应该什么都没有吃吧。” “昨天?” 柏少歌一边给我盛汤一边说:“现在是22号早上11点。” 也这一幕让我想起以前和孟应九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想起我?有没有为当时没有留下我而后悔? 一想到这些就不自觉流下泪来,一发不可收拾。 柏少歌焦急地说道:“你别哭啊,先吃点东西吧!” 我抽泣着说道:“我刚刚才失恋了,还不让我哭一下吗,就算是人质,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我也刚刚失恋了啊,但也没像你这样,哭得都没有人形了。” 他也失恋了?我脑子动都没动一下就问道:“你也喜欢孟应九?” 惊吓的表情从柏少歌脸上一闪而过,他皱着眉头说:“我不与傻瓜论是非,你现在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下午再来看你。” 第七章 换装 柏少歌走后,我忍不住笑了两声,但很快悲伤又涌上心头,我趴在桌子上哭起来。哭了一会儿,肚子也开始叫起来。我确实从昨天起,就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抬起头来看见桌子上的美食,我渐渐恢复理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柏少歌一定知道孟应九的很多事情,我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他给我解答。而且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逃走。 吃饱后,我在屋子里晃荡,欧洲古典宫廷风确实优雅细致,外面传来江上轮船的汽笛声,我走到阳台玻璃门前,打开门,一阵刺骨的寒风就吹进来。我拉紧衣服走到阳台上,发现自己是在一栋小洋楼里。 虽然我所在的房间是2楼,但洋楼建在半山腰上,2楼的阳台距离地面就有十几米高,我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不高。我打消了从这里逃跑的念头,回到房间,关上门。走到房间的屋门前,握下门把手,门居然没有锁!我激动地打开门,就迎上门外两个大汉凶狠的目光,吓得我赶紧关上门回到房间里。 无处可逃的我只好躺回床上,山洞里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孟应九、夏灵青。该不会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浪迹天涯了吧?林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竟然选择成全情敌? 柏少歌说带回她?那开始抓走夏灵青的那些人难道是是柏少歌他们的人。瞟到桌子上剩下的食物,突然想起夏灵青说她就是吃了他们给的食物才会中毒的,我会不会也中毒了呀? 但转念一想,我是假的,什么都不知道,给我下毒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柏少歌说有他在,我不会有事的,就暂且相信他。 等等,他说他也刚刚失恋了,难道是...喜欢我?不会吧!虽然他莫名其妙地在我身边出现了几次,但是可以感觉得出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喜欢一个人温柔的眼神。更像是朋友之间开玩笑,逗乐的眼神。 如果也是刚刚失恋,那...难道是夏灵青?夏灵青选择和孟应九逃走,所以他失恋了!而且他同意我代替夏灵青回来,其实也是想放心爱的女人走。脑子里又开始脑补夏灵青和柏少歌之间的相爱相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林敏!林敏!醒一醒,时间差不多了。” 醒来看见柏少歌正坐在我床边,我赶紧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夏灵青?” 他愣了一下说:“你的智商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项链是你给她的吧?人应该也是你放的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阻止,或者是直接把解药拿出来?” 柏少歌笑了笑说:“如果孟应九知道了,他还会这么卖命吗?而且根本就没有解药,蛊虫不会致命,那是孟应九在骗你们。而且我喜欢夏灵青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说出去,不然我们会多很多麻烦。” “我们?你到底是哪头的啊?” 柏少歌伸出手指着我。 我打开他的手说:“我不信!如果不会致命,你为什么要放她出去找解药? “我不是让她去找解药,是去找回自己。” 我怀疑地看着他,“少骗人了,你根本就是个坏人!” “林敏,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你不能因为先遇见了孟应九,就先入为主地听信他的话,以为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他的话竟让我觉得有点道理,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孟应九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以前的他是喜欢过我的,而我也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柏少歌一把拉起我说:“快起来,舞会就要开始了,但是我们的小懒虫还没有梳妆打扮。” “舞会?我没有听错吧?我们不是应该去见你老大吗?” 柏少歌回头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开门,拉着我走出房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柏少歌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西装,修身的剪裁把他修长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穿过走廊来到另一个房间。进屋关上门后,我刚想说话,他却端起我的脸看了看说:“还好眼睛没有哭肿。” “你不应该和我解释一下吗?” “我会和你解释的。”柏少歌把我推进身后的帘子里说:“但是你先换好衣服。” 帘子里面是一个更衣间,我一进去就傻眼了,更衣间里面挂着一件红色的雪纱长裙。“这是什么啊?你让我穿这个?” 柏少歌在帘子外说:“你也可以选择不穿,或者就穿你那一身脏衣服去参加舞会,然后成为大家的笑柄。” 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好看的晚礼服,我拿下裙子问道:“是什么舞会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应该没有比孟应九离开更糟糕的事情了吧,事情反正已经现在是这个样子了,还不如穿得美美的去面对。 我换好衣服走出来,柏少歌看了看说:“这样才像个女人嘛。”他把我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给我梳头。 这还是第一次,一个男人给我梳头发,看着镜子里的柏少歌,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也曾被他的美貌所吸引。如果我是先遇见了他,不知道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 我问他道:“我和夏灵青之间到底有什么相像的?” 柏少歌看着镜子里的我说:“外貌一点也不像,但是你们身上都有死亡的气息,所有孟应九才会认错吧。”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争夺她呢?” 柏少歌轻轻梳着我的头发说道:“规则不能一成不变。”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孟应九就是守旧的那一派,而我们是想要改变的一派。” “那关夏灵青什么事?” 柏少歌挽起我的头发说:“阿灵是这场战争中至关重要的人,她的立场很重要。” “那这一点上,你们已经输了。但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呢?你想改变的是什么呢?还有,怎么还有战争呢?” “改变世人的信仰。”柏少歌说完,打开桌子上一个精致的木匣,我一下子愣住了。木匣里放的是一支祖母绿宝石雕花银簪,这不是我曾经在江边和那个商贩讨价还价的簪子吗? 柏少歌拿出银簪,轻轻插进他给挽着头发里。柏少歌看着镜子里的我,在我耳边说道:“至于我们到底是什么,其实你心里很清楚。” “不,我不清楚!” “孟应九在山洞里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啊?等等,其实你是不是也一直在山洞里面?” “我一直在跟着夏灵青和孟应九,后来在山上的时候,你又来了,我想我怎么样也得帮你一把啊。” “是你?” “怎么?我把你送到他身边,你还不感谢我?” “你根本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柏少歌笑着点了点头说:“好了,凡事过去,皆为序章。你就不好奇接下来要去的舞会吗?” “我只想知道和孟应九有关的事。” “何必呢?这大千世界还有很多比他更有趣的人和事,况且他一点都不有趣,甚至不如我的宠物。” “你不准这样说他。” “好!好!好!那我们不要再说他行了嘛?你在一个男人面前一直说另一个男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不会吧?” “一会在我老大面前不要提孟应九。” “我打扮成这样就是去见你老大?我们不是去舞会吗?” “娱乐也不能够忘了正事,换上鞋子,我们出发吧。” 换上高跟鞋后,柏少歌给我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带我下楼,这栋楼里只有几个保镖和佣人。走到外面寒风刺骨,隔着一个复古的小花园,我就已经听见对面那栋洋房里的歌舞升平。但是这两栋洋房看起来都十分古老,像是民国时期的建筑。 “这是什么地方啊?” “魔鬼的天堂。” “魔鬼?”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可没有这么想,这是你自己说的。” 走进另一栋歌声热闹的洋房里放好外套,柏少歌带我走进宴会厅。整个会场布置得就像中世纪古堡里宴会的样子。已经有很多盛装出席的人在跳舞或者谈笑风生。 还好柏少歌给我准备了这条裙子,不然现在的我肯定都不敢站在这里了。 柏少歌突然问我说:“我倒挺好奇,我在你心里是个怎样的人呢?” “长得很帅,人也很好,周道体贴。重要的是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 柏少歌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手说:“冲你这句话,我就得邀请你跳一支舞。” 上一次跳舞是已经是高中的时候了,而且那个时候我就因为四肢不协调,而被同学一直笑到毕业,这也是我的心病。 “我不会...” 柏少歌邪魅一笑拉过我的手说:“我教你。” 第八章 鸿门宴 柏少歌拉着我一直走到舞池中间,中途我又几次想逃跑,都被他给抓回来了。 “林敏,我现在才发现害羞的你,还是挺可爱的。” “我真的不会,也学不会!” 柏少歌把我的手放上他的肩膀,再搂过我的腰说:“别怕,有我这个舞伴,你就已经是这里最耀眼的女人了。” 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人群中不时还传来赞许的声音,当然更多的人,则是好奇我的身份。 柏少歌拉着我说:“你跟着我的脚步就可以了,不要紧张。” 当周围的人发现我其实是个根本不会跳舞的新人后,便唏嘘着渐渐散去,自己玩自己的了。没有别人的注意我也就放松下来,慢慢跟着柏少歌的脚步倒能跳上几步。 这个房间差不多两个篮球场那么大,还是一样的复古欧洲中古世纪的装修风格。昨天的我还在一个漆黑恐怖的山洞里,眼睛一闭一睁,今天就在这样一个华丽浪漫的地方和一个帅哥共舞。 见我有些晃神,柏少歌问我说:“你在想什么?” “这和我想象的场景不一样。” “哦?你想象的是什么样子?让我想想,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你带到一个黑暗冰冷的地下室吧。” 我笑着点点头说:“差不多,然后地下室里面还有很多棺材。” 柏少歌叹了口气说:“原来在你心里,我是如此的黑暗,看来我依旧是个反面角色啊。” 尽管柏少歌说的那一句“我不能因为先遇见孟应九就先入为主的相信他”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此刻的我还是选择相信孟应九。 我笑着说:“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我陈述一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强者为天骄,这就是天道。现在我们有实力了,当然要夺回来。” “夺回什么?” 柏少歌停下舞步,笑而不语地指了指上方。我抬头向上看去,却被头顶明亮的灯光照射得睁不开眼睛。 “我们走吧。”说着柏少歌拉着我穿过人群向舞池的另一边跑去。 “去哪啊?你根本就没解释清楚?” “去见我老大。” 在穿过人群的时候,我恍然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好像沈舞萝,目光一直跟着她,看见她走进一个房间,在关门的瞬间,我好像看见贾适多也在里面。 在上楼梯的时候,我问柏少歌说:“这是谁举办的舞会啊?什么人才能来参加呢?” “和我们一样的人啊。” “和你们一样?你的意思是和你们一样不是人的‘人’才能来参加吗?” 柏少歌看了一眼说:“还有一些想要变成那样的人。” 如果贾适多和沈舞萝真在这里,他们也是那样的人,那他们找上我就没有那么简单。但愿其实是我看错了,他们根本没有来这里。 柏少歌带着我来到三楼,窗户外面天已经黑了,走廊里灯火通明却十分安静,丝毫听不见楼下的歌舞声音,这样安静的环境才有些像真的要去见大魔王的样子,我开始有些紧张,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拉着柏少歌小声问道:“你们会放我走吗?” 柏少歌笑了笑说:“你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笑着对我点点头。 我们在走廊中间的一扇门前停下来,在柏少歌推开房门的时候,我脑子里想象了很多种开门之后的场景,长相骇人的大魔王、哈利波特那样的魔幻场景,甚至还想到了生化实验室和科学怪博士......但是开门之后却是一张餐厅里常见的大圆桌。 这场景竟让我有一种家庭聚会的感觉,突然想起父母还有爷爷,手机丢了,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和他们联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在我恍惚之际,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的客人终于来了!” 我转身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大衣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身后,难道他就是柏少歌的老大,大魔王吗?但是他长得一点也不可怕,反而是一表人才,上唇的胡须给人一种成熟的魅力,脖子上海系着一个红色的领结,让人不会觉得难以接近。 “请坐。” 大魔王亲切地为我拉开椅子招呼我坐下,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好乖乖坐下,这哪里是人质?看见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我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是被抓来了的。 不行!说不定这是鸿门宴!我可不能就被这样收买了。 大魔王脱下大衣在我们中间坐下,柏少歌便自己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他看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大魔王坐下后问我说:“林敏是吧?” “恩。” “久仰大名,今天可算是见到你了。” 这话说得也太客气了吧,我看向柏少歌,他却自顾自地开始吃菜。 我只好说道:“你太客气了,我哪有什么大名。” 大魔王点点头说:“吃菜。”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在家排行第九,你就叫九爷好了。” 九爷?又是九。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九爷看起来很和蔼,但不知道是不是笑里藏刀,柏少歌也在轻松低吃饭,我也就大起胆子问九爷说:“九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九爷,你是做什么的呀?” 柏少歌刚端起杯子喝水,听我这句话,被吓得呛到了。 九爷倒是很淡定,抿了口酒问我说:“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呢?” 我看向柏少歌,他正低头喝汤,顺便一边摇头一边轻轻地吹着热汤。 我倒要看看他到什么时候会忍不住,于是我说:“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 “恩。”九爷点点头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可我不知道,你们是好是坏?” 九爷笑着说:“这确实是个难题。” 他的笑容始终如一,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但如果这么轻易就被人看穿,他也不会当上柏少歌的老大了。看着柏少歌坐立不安的样子,我心里反而奇怪地并不害怕,想起他和我说过的话,我问九爷说:“九爷,你认为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顺我者正,逆我者邪。”九爷给我夹了一个小糕点继续说道:“人性如此,其实你不必分得那么清楚,因为根本分不清。很多事情,你换个角度看,就会发现结论完全不同。” 我看着他,他继续淡然地说:“每个人的出发点不同,那定义就完全不同了,好心干了坏事不能单纯的定性为坏人。所以好人成佛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而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 最后一句话让我愣住了,九爷端起酒杯说道:“所以这还是一个难题。” 我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再继续听他说下去,我可能就会被绕进去了,但是柏少歌又让我不要提起孟应九,我只好问道:“我知道了,那你们找我来是想做什么呢?”虽然不知道九爷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假的,但还是要这样问一问。 柏少歌似乎也破罐破摔了,自顾自地吃起东西来,不再理会我们的谈话。九爷却转头问柏少歌说:“你和林小姐聊了些什么?” 柏少歌懒散地回答道:“就聊了一下感情问题。” 九爷听后笑了起来,我又羞又恼,不是不提孟应九吗?九爷笑后便说道:“年轻人嘛,正是花好月圆时。” 花好月圆?这个词又再次刺痛了我的心,九爷还想继续侃侃而谈,我打断他道:“九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找我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九爷看着落地窗外的江边夜景说:“如此美景,应当和美人共赏。” “只是这样吗?” 九爷看着我笑着说:“在下想结识林小姐这个朋友,不知林小姐肯否赏脸呢?” 果然近朱者赤,九爷说这话的样子真和柏少歌是一模一样。 想和我做朋友?这和夏灵青被抓后的待遇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啊!我的第一反应是,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但九爷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却又很真诚,如果他是在演戏,那绝对是可以拿奖了。 我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呢?” “我相信林小姐会是个明白人。” “不!事到如今,我依旧对你们一无所知。我不懂,你说的明白人是什么意思?” 九爷突然严肃说道:“我有一个请求。” “请求?”这让我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如果日后,需要林小姐做出选择,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边。”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还是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本无正邪之分,公道自在人心,而不是由胜利者编织,成王败寇这个词本就偏颇。” 就“成王败寇”这词,我是认同他的,但我还是不明白,我的选择难道很重要吗?难道九爷没有看出我是假的,是把我当成真的夏灵青了吗? 第九章 雪 难道给夏灵青下毒的其实不是他们?但是柏少歌为什么不否认呢?他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心里已经打好算盘,如果九爷不告诉我实情,那我也不会答应他。 我对九爷说:“那你说清楚,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又能帮你们什么?不然,我不能答应你。” 九爷想了想说:“其实很简单......”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为什么每次说到关键的时刻,都会被打断呢? 一道凉风袭来,一个人影就来到我身边,我刚转过头,就被他拉了起来。 “孟应九,你也太无礼了吧!”柏少歌站起来说道。 听见这个名字,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抬头看见那张英俊熟悉的面孔,只感觉呼吸急促,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来找我了!原来他没有要丢下我! 孟应九冷笑了一声说:“我不需要对你们说什么吧?”他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走,门口很快涌进来一堆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拦住我们的去路,这是要打架的意思啊。 “等一下。”这个时候九爷发话了:“林小姐,我知道现在即使留住了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但希望你可以记住今天我们所说的话。” 我们今天说的话?根本连重点都还没有说啊!我看着九爷,他还是那样的微笑着,表面上并没有因为孟应九的突然到来而生气。 孟应九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九爷对门口的人招招手,他们便都散开了。孟应九拉着我飞快地走出房间,九爷和柏少歌看着我离开反而露出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容,这让我更加搞不懂他们的用意了。 难道找我来,就是跳跳舞,聊聊天?而且我们也没有聊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很快我的注意力就就全部转到孟应九身上了。 我们出了房间,走到走廊的窗前,孟应九二话不说抱起我,纵身一跃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我都忘记了尖叫,我只能紧紧抱着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孟应九已经抱着我稳稳站在院子外面。 即使我的心很温暖,但是冬天黑夜里湿冷的风还是让我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我弱弱地说道:“我的衣服没拿。” 孟应九放下我一脸严肃地说:“那是你的衣服吗?” 好像确实不是我的,可是这大冬天的,我就穿了一条裙子,真的快冻死我了,我低头说道:“可是很冷啊。” 孟应九没有说话,而是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给我披在身上,这个举动让我瞬间便不再觉得冷了。 “谢谢你。” 孟应九为我把衣服拉紧说:“走吧。” “去哪?” “离开这里,你以为他们真的会这样放了你?” 虽然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他们刚才看起来,真的没有要拦住我们的意思啊。 见我有些迟疑,孟应九拉着我说:“你相信他们的话了?” “没有!他们根本就没有和我说什么。” 孟应九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抱起我,几步一跃,我还在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我们就已经来到另一条街道,虽然这些街道看起来都差不多,而且也都没有人,但还是可以看出房屋不同,而且我们就快要到江边了。 孟应九放下我后,我惊讶地问道:“你刚才是在飞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给我整理一下衣服说道:“林敏,不要再到这个地方来,不要再见这些人。”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拉着他的手说:“好,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对不起。” 还是一样的结局吗?为什么总要给我希望,又再让我失望!我生气说道:“我不想听这三个字!”眼泪和语音同时落下。 孟应九的声音和天气一样寒冷:“你我殊途,亦不同归。” 原来不止人鬼殊途,人神也殊途?我早该清醒的,泪水模糊我的视线,我松开拉着他的手。 刚抬头,就看见孟应九转身离开,一步两步...离我越来越远。这一别不会再见了吧? 还是忍不住叫住他:“孟应九!”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有没有爱过我?这句话在心里徘徊了很久,却始终问不出口。 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孟应九又迈出脚步,他离开的脚步声像一记记闷锤打在我心上。 我跑过想抱住他,告诉他: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但就在我要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却像一阵风突然消失了,我扑了个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血红的裙子就像我心口流出的血,上面慢慢出现一些白色的小点。我举起手,发现一小片雪花落在我的手心上。 居然下雪了,连老天爷都为我流泪了,想到这里,我趴在地上不可抑止地哭起来。 原来真正的离别是什么也不说。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家里卧室的床上,窗外是和煦的阳光,但却又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同。我坐起来,发现外面竟然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下雪了。 看见窗外的白雪世界,我想起昨天离开的孟应九,可我怎么在家呢?难道那只是一场梦,其实他从未回来过?可是我的头很痛,眼睛也很痛,照镜子,发现自己一脸疲惫,分明是哭了很久。 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我悄悄开门走出去,发现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走到厨房门口,看见一个男人正在里面忙碌。孟应九?可是这个背影也不像他啊?这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光瞟到身旁桌子上的剪刀,刚拿起剪刀对着那个人,他就转身看见了我。 “你拿剪刀干什么?” “姜逸?你怎么在我家里?” 姜逸没回答,拿走我手上的剪刀,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还好,没吃药,烧也退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算了,不记得了也好,我给你炖了点汤,你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谢谢你,我已经好了,你回去吧。” “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我可是照顾了你一晚上的大恩人。” 心里很烦躁,不想说话,只想静静呆着,于是我说:“我知道了,下次再好好谢谢你,我现在只想静静。” “静静是谁?” “姜逸!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然,姜逸笑着问道:“那么请问女士,你报警是有什么事情呢?”我伸手想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他坏笑着说:“你敢袭警?话说,你刚才拿剪刀就想偷袭我来着吧?你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吗?” 怒气和悲伤一下涌上心头,正想破口大骂,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这个时候谁会来找我呢? 姜逸也奇怪,我示意他放开我的手,走过去开门。 刚打开一条缝,我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这个臭丫头!死哪去啊?电话也打不通!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不是,妈......” “什么不是!我去报社找你了,他们说你早就辞职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你就是要气死我!” 就这样我被我妈妈一边打骂着,一边给推进来,她十分生气,一直不停地问话,却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爸爸跟着她身后也根本劝不住! 好在姜逸走过来,挡在我面前说:“阿姨,你先别生气!” 我妈见屋子里还有个男生,把骂我的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问姜逸道:“你是谁啊?” “阿姨,你好,我叫姜逸,是......” 我赶紧打断他插嘴道:“是我男朋友,而且是名人民警察。”说完狠狠掐了一下姜逸的背,他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我,我一边对他微笑着,一边掐着他,他只好说道:“是的,阿姨,我是林敏的男朋友。” 我辞职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再加上消失了这几天,我已经点燃了妈妈的炸弹,唯一能平息的,只有他们最关心的,我的终身大事。 果然,妈妈听说我有了男朋友,马上由雷阵雨转到了晴天,把刚才的怒气抛到九霄云外,亲热地拉过姜逸坐在沙发上开始问长问短。 我走过去在他们中间坐下说道:“妈,你别这样,吓到人家了。”顺便给姜逸使眼色叫他离开。 姜逸赶紧起身说道:“阿姨,我在厨房还给林敏炖着汤,我去看看火啊。” 我妈来不及阻止,姜逸一溜烟钻进厨房,我又把她拉着,免得她跟过去,她只好对我爸说:“去帮帮忙啊!” 爸爸也去厨房后,妈妈问我说:“小吴呢?怎么没在家。” 果然是逃不掉的,“她搬走了,因为她结婚了。” “结婚了?你看看,人家都结婚了!你呢?你快给我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十章 手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只是想转移妈妈的注意力,这些倒好,引歪了,指向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我说:“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这样吗,你都看见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怎么没听你提起啊?” “最近太忙了。” “忙什么?你工作都没了!还忙?我说你怎么辞职了呀?这么好的工作,你这个脑袋是在想什么呢?” “哎呀!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就是不想在哪里上班了!” “不想?哎哟!那好,既然现在没有工作,你们就先结婚把孩子给生了,以后再找工作。” “妈!你说什么呢?”我看看厨房,还好姜逸没有听见,“我们才在一起,你就去说结婚的事情,别人怎么看我?” “这有什么,我看你们也挺亲密的,昨天街尾你陈阿姨的女儿也结婚了,我们已经送出去太多份子钱,你再耽搁,都有死了的人,我们怎么收得回来?” “妈!你说什么呢?”我这才发现不对劲,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睡衣,可是昨天我明明穿着那条红裙子啊! 妈妈看我有些奇怪,小声问道:“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而且我现在有工作,我在一家杂志社上班,待遇不比以前差,而且还自由得多。” “你就知道自由!什么时候能为我们想想呢?我们也不过是想让你早日安定下来。” “哎呀!我不和你说了!”我起身要走,被妈妈拉住,我对她说:“你一会别去和姜逸说什么结婚的,我们自己知道!” 妈妈看我有些生气便回答道:“好,但是你得好好处啊,我看这小伙子不错,还是个警察,人品可以保证的。” “知道了。”我走进厨房把正准备做饭的姜逸拉出来,对我妈说:“妈,你去帮爸爸,我们说点事情。” 不等我妈回答,我就把姜逸拉进房间里,关上门,再把他拉到窗边问道:“我爸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啊?” “没有,就是问了一下我的基本情况,但是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男朋友啊!” “我要是不转移注意力,我妈会杀了我的!他们最在意的就是我的工作还有那...什么。我要是不这样说,他们会一直缠着问这两天我消失的事情,更难得解释。” 姜逸坏笑着说:“那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你怎么谢我啊?” “你想我怎么谢你啊?加上昨天一起的。” “这我得好好想想。” “以后再慢慢想吧,现在我们先对好口供吧,免得一会穿帮了。” 和姜逸把一般见家长会聊的问题说好后,我问他说:“还有一件事情你得说清楚。” “什么事情?”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说:“我昨天晚上穿的是条裙子吧?我怎么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换上睡衣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裙子在洗衣机里,睡衣是你自己换的。” “我自己?”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所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你的酒品...我还真是不敢恭维。” 喝醉?听见这个词,脑海里好像出现一些记忆。接下来,姜逸给我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大致就是,昨天他来接我回家。我们回来后,我一直哭着闹着要喝酒,姜逸只好出去买酒,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自己换好了睡衣,然后就自顾自地喝得不省人事,还一直缠着他,说些胡话。 后来他发现我感冒发烧了,但因为我喝了酒,不敢给我吃药,只好先把我哄睡着。 “只是这样吗?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吧?” “放心,我对你的竹竿身材不感兴趣。” “你…等一下,你来接我?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姜逸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给我说:“孟应九昨天下午来找我了,还给我这把钥匙,叫我晚上去那里接你回家。” 大白钥匙扣,这确实是他的钥匙,我拿过钥匙说:“他昨天去找你了?他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姜逸看着门外说:“我们得出去了,饭应该做好了。” 我拉住他说:“他到底说了什么?” 姜逸想了想说:“他说他要走了,叫我照顾好你。” 心里一痛,眼睛又酸起来,既然放心不下我,为什么不自己留下来照顾好我? 门外响起敲门声,妈妈叫我们出去吃饭了。 姜逸说:“我们出去吧。” “好。” 整理好心情,和姜逸开门走出去,爸妈已经坐好了。吃饭的时候当然也免不了问题。 妈妈一直十分关心地给姜逸夹菜,爸爸问道:“你换工作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就是因为换工作了,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说,手机又掉了。”我在桌子下碰了碰姜逸,让他帮我圆谎。 姜逸说:“是的,叔叔。林敏手机掉了,这两天又感冒了,所以一直忙着没有告诉二位,让你们担心了,这也是我的失误。” 妈妈笑着说:“哪里,小敏有你照顾,我们很放心。姜逸,是吧” “是的,阿姨。” “你们警察平时上班是不是很忙,挺危险的啊?” 姜逸笑着说:“还好。” 饭桌上,我妈妈几乎快把姜逸家里的亲戚都问清楚了,好不容易吃完饭,我叫他们先回去了,临走的时候,爸爸问我,小吴搬走了,我也换工作了,要不要不租房子了回家住。 我看向孟应九的房门,如果我离开这里,那他在我生活中的痕迹就会全部消失。 我还没有回答,妈妈却说:“哎,他们年轻人自己住,方便些。” 又来了!趁姜逸还没领悟到,我赶紧说:“恩恩,知道了,我先不回去住,你们先回去吧,我买了手机就给你们联系啊!” 他们回去后,本来我是想和姜逸一起收拾的,但他却说我是病人,让我吃了药去休息。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觉得挺过意不去。我说:“看不出,姜警官原来这么贤惠。”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啊?” 姜逸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我笑道:“能娶到如此贤惠的姜警官,还是我占了便宜啊。” 姜逸回头说道:“你别再说冷笑话了行吗?这天气已经够冷了,重庆…居然都下了这么大的雪。” “改天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贵就行了。” 我笑着说:“好。但是...” “怎么? “昨天下午,孟应九和你还说了些什么?” “这里也弄完了,你不是想静静吗,我就先回去了。” “姜逸!” “我能说的都已经全部告诉你了。记得按时吃药,我走了。” 姜逸走后,我站在阳台玻璃门前,突然觉得外面洁白的世界好陌生。 2016年1月23日,重庆时隔20年的第一场大雪,连主城的地上都铺上了纯白的雪。这好像是自我出生以来,重庆下过最大的雪了。 从口袋里拿出孟应九的钥匙,上面还有一把小钥匙,这应该是他房间的钥匙吧。难道他在房间里面给我留了什么东西?仔细一想,连对我都不会说的事情,他应该也不会告诉姜逸吧,那些秘密不是他最忌讳的事情吗? 我拿着小钥匙果然打开了孟应九的房间,但里面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台手机。 孟应九的手机?打开来看,里面只有我和庆叔的电话。我当即拨打庆叔的电话,居然打通了!庆叔果然是把我拉黑了。 响了两声后,电话接通了,我听见庆叔久违的声音说:“你不是说不用手机了吗?你到底回去了没有啊?马上就要到期了!” “是我,庆叔。” 听见庆叔在电话里惊呼的声音,我赶紧说道:“你先别挂电话,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听我说完。” “什么...问题?” “孟应九...还会回来吗?” “小敏,你们始终不是一路人,忘了他吧,他不会回来了。” 我赌气说道:“如果我要死了呢?” “小敏,你别做傻事啊!他也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了。” “听话,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他,就得好好活下去。” “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庆叔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你变得不一样,或许你还有选择机会。” “不一样?怎么才算不一样?” “小敏,保重。”庆叔说完就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这电话以后也是都打不通了吧。用孟应九的手机给自己的电话打过去,已关机。 短短这两天,我丢失太多东西,手机、钱包就不说了,连帝台棋也不见了,这要是被爷爷知道,我就真的不用活了。我是不是应该再去山上找找?可是我一个人也太危险了!但即使山上不去,昨天江边的洋房我一定得去看看。 第十一章 鬼楼探险上 虽然不知道洋房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江边的景色差不了,应该就在那个方向。突然想起姜逸不是去接我了吗?那他应该知道那里的具体位置。 把我的通讯录备份在孟应九的手机后,群发了短信:我是林敏,这是我的新号码。 没想到这个新号码第一个竟然是打给姜逸。 “姜警官,我是林敏。” “这么快就换号了?” “恩,这是我的新号码,我想问你,昨天你是在什么地方接到我的?” “怎么?你还想去?” “我有东西掉在那了。” “什么东西啊?” “你只要告诉我那地方在那就行了!” “我要是不说呢?” “那我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去北碚找了。这么冷的天,姜警官,你就行行好,帮忙帮到底告诉我吧。” 姜逸叹了口气说:“北碚东阳大沱口川仪十九厂家属区。” “谢谢你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东西出门了,街上的雪融化了不少,更加寒冷了。我坐出租车去北碚,上车刚说了地址,司机就说:“你也是去鬼楼探险的吧?” “鬼楼?” 司机惊讶的问道:“你不知道那里是重庆出名的鬼楼吗?” “不知道啊?” “那你去那干什么?” “我去找人,司机大哥,你给我说说呀,怎么是鬼楼?” “我也是听客人说的,很多年轻人去那里探险,说那是鬼楼。听他们说那里原是白家洋房,是北碚最早的一座“洋楼”。由庚子赔款委员白敦容修建,故俗名白家洋房子,因地势荒野偏僻,白死后暂葬于房屋中,抗日时期为复旦大学学生租用,有一女生又死于房东内,长期无人收尸,也无人居住,后被人们传呼为鬼屋。” 我还在诧异中,司机继续说道:“北碚到沙坪坝井口嘉陵江一线不少老人称其为‘北碚鬼楼’。你知道这种话都是越传越离奇的,因此就渐渐有不少年轻人去那里探险。” “原来是这样,我竟还不知道。”可是那天晚上所在的院子分明是热闹非凡,怎么现在就变成了鬼楼,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差错,说不定不是一个地方。 我问司机道:“那里就只有白家洋房一栋老屋子吗?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洋房啊?” “没了,就它一个老洋房,其它都是破烂不堪的厂房。” 那这就更奇怪了。我在车上,搜索了白家洋房的信息,果然是有名的鬼楼,还有不少照片,都是断垣残壁,危在旦夕摇摇欲坠,尽显荒凉悲情,但是从房屋的结构骨架上看,倒真的有些像那天晚上的洋房! 其实也不奇怪,他们本就和我们不同,说不定那天晚上是柏少歌带我走进了他们的世界。 到了地方,司机给我指了指旁边山腰上说:“你看,就在那里,从这里可以走上去,路太慌了,我这车子上不去,劳烦你自己走几步了。” 半山腰上隐约露出点青灰色的建筑,我下车后,司机嘱咐我小心,就离开了。 虽然山上的雪没融完,但是人们仍旧忽略了这个可以玩雪的地方,因此尽管别的地方玩雪的人络绎不绝,这里依然十分冷清。 我沿着山路,向上走去,越靠近那栋荒废的建筑,越感觉这里就是那天晚上歌舞升平的地方。 当它完整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被震惊了,眼前的洋房虽然是残垣断壁,破烂不堪,但我还是认出了这就是那天我带过的地方! 我眼前出了白家洋房在风雨的侵蚀下,从我看见过的富丽堂皇慢慢变成现在这样的画面。 曾经的华丽和现在的落魄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让人感叹时光的无情。岁月的长河里,到底有什么可以长存?情比金坚? 走到鬼楼里面,发现这里和那天我看见的格局一样。我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上楼,找到了那天天我休息的地方,阳台外面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江外轮船的汽笛声还是一样的,仿佛还是在那天。但回头看看破烂不堪的屋子,自己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穿越的梦。 下楼穿过花园,我找到了那天换衣服的房间,老旧的梳妆台上铺着厚厚的灰 尘。擦干净镜子上的灰尘,我还是一样,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目光向下发现桌子上有一个和那天柏少歌一样的木匣,上面同样面着厚厚的灰尘,我拿起木匣,鬼使神差的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张小纸条!而且小纸条看起来并不老旧,一点没有泛黄的痕迹。 心里一惊打开纸条,里面写着一句话:当你改变以后再到这来找我。 这是柏少歌留给我的吗? 改变?为什么都叫我要改变,怎么样才算是改变呢?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小到大都一直是长发。 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如先剪短头发,从造型开始从头改变。说着就做,我离开洋房,走了很久,绕过几条街,终于在找到一家理发店。 理发师傅是个老头,他说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手艺很好,但是现在老了,平时只给老人们减发,不懂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时尚,怕给我减坏了。 在我几番劝说下,师傅才愿意给我理发,说给我减一个他们小时候流行的短发。 师傅是个老手艺人,十分细心,慢慢的给我剪短了头发,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复古的齐耳短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是这样的改变,但我还是又走回了白家洋房,回到那个房间,依旧还是一样破烂不堪,毫无生气。 “柏少歌!柏少歌!”叫了两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靠着桌子上回想那天晚上九爷和我说的话,九爷是想让我加入他们的队伍 吧。但是不用质疑,他们一定是与孟应九为敌的,那我又怎么会加入他们呢? 可我应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九爷又为什么想要拉拢我呢?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可恶的柏少歌,就是不愿意把话说清楚!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柏少歌,你到底要我怎么改变?”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谁会来这里? 我躲在窗户后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四个年轻人站在院子里,其中还有一个男生拿着摄像机,看样子像是来探险的。 其中一个女生突然抬头看见了我,给吓了一跳说:“有鬼啊!” 我无语的推开窗户说:“大白天的也睁眼说瞎话吗?” 拿着摄像机的男生安慰那个被我吓到的女生说:“你看错了,那不是鬼,是个人。”他抬头对我说:“对不起啊,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但是你那个机器别对着我。” 我离开窗户下楼遇见他们四个人走进来,两个女生胆怯的躲在两个男生后, 拿着摄像机的男生正在四处拍摄房间里,看见我突然出现在他镜头里,他关上了摄像机。 其中一个女生问我道:“你一个人?” “是啊。”我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房子说:“或许还有我们看不见的吧。”突然发现自己胆子变大了不少,也许也只是这个时候害怕被悲伤和疑问掩盖 了吧。 一个女生赶紧说道:“你别这样说,你越是这样说,它们越会来!” 另一个女生害怕的说道:“就是啊!白天应该不会有那种东西吧?” 我问道:“你们这么害怕为什么还来这里探险?” 一个男生说:“她们是胆子小又好奇。” 之后我们坐在大厅里休息了一下,原来他们四个是附近的大学生,其实早就 听说这里有一栋鬼楼,但是最近学校里又出现一个鬼楼的传言,而他们正准备拍摄一部微电影,想了想干脆就来鬼楼实地拍摄。 传言说,这里有时候半夜会从鬼楼里传出歌舞的声音,远处可见灯光,但是走近却又什么都没有了,最先是一个清洁工发现的,后来又有人晚上来这里,从远处用望远镜可以看见这房子里灯火通明,真的有人在跳舞,但是当他们走上来以后还是只看见残破的楼房。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见过那样的场面,只是他们不像我是身在其中。 我问他们说:“你们准备怎么拍这个微电影。” 拿着摄像机的男生说:“我们准备晚上在山下等等看,看看会不会运气好,看见传言里说道诡异灯光。” 一个女生说:“运气好?我怎么觉得这个词不太准确。” 男生说:“当然是运气好,你想,如果我们拍到了那些诡异的灯光,我们这个视频肯定会上头条的!” 我问他们道:“你们只是想视频上头条,还是想弄清楚这鬼楼里的秘密?” 第十二章 鬼楼探险下 对于他们,鬼楼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灵异事件,但是对于我来说,鬼楼的秘密就是再见到柏少歌。 女生问道:“鬼楼有什么秘密啊?” 我笑道:“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两个女生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另一个男生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没有科学证明它们存在,但也没有科学证明它们不存在。” 摄影男问道:“怎么弄清楚?” 我说“传言里说远处可见鬼楼里灯火通明,但是走近后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是这样的。” “那你们就应该兵分两路,一队在远处观望,另一队就在这里守着,看看远处可以看见的灯光到底是不是从这里产生的。” 另一个男生拍手道:“对,我们就这样做!守株待兔!” 一个女生说:“这太吓人了,你们待在上面,我们去远处给你们把风。” 我说:“你们下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另一女生惊讶问道:“你不害怕吗?” “我还真期待能遇见些什么呢。” 摄影男说:“我也留在这里,万一真有什么我还得把它拍下来呢。” 最后我们决定,我和摄影男留在鬼楼,他们三个晚上就在山下等着,如果他们在山下看见灯光,就马上给摄影男打电话。 商量好后,我们一起下山找饭店吃东西。吃完饭后,我们走到江边,在这里抬头可以看见从树林里探出头的鬼楼,光秃秃的树枝,配上青灰色的砖墙和点点白雪还真有点寂静岭的味道。 一个女生问我说:“姐姐你是做什么的啊?同样是女生,为什么你的胆子就这么大呢?” 我说:“我就是做这个的。” “什么意思?” “我是一个写恐怖小说的,所以今天我也是来这里寻找灵感的。” “恐怖小说啊?我都不敢看。” 摄影男问道:“叫什么名字呢,我们也拜读拜读。” “名字还没想好,我也还在创作之中。” 另一个男生说:“那会不会把我们几个也写进去啊?” 摄影男说:“她是寻找灵感,目标是鬼楼,又不是写日记。” 我笑道:“有可能哦,你们也给了我灵感,几个大学生到鬼楼拍微电影想要博得头条,没想到真的把鬼给拍回去了。” 女生说:“你别吓我们,我现在后悔了!为什么那个时候我要同意拍这个主题呢?”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江边的寒风让我们不得不换个地方等待,好不容易在山脚下找到了一家小旅馆,老板看我们这么多人,特意给我们找了间有机麻的房间,但我们都没有心思打麻将。在房间里聊聊天很快就快到午夜了,我和摄影男决定出发上山,临走前山腰上还是漆黑一片。 摄影男拿着摄像机走在前面,孟应九让我不要再回到这里,我还是没有听他的话,但是也是他丢下我在先! 庆叔说即使我有生命危险,孟应九也回不来,因为他身不由己。那么如果我有生命危险,会不会逼出柏少歌呢?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鬼楼脚下,此刻的鬼楼更加阴森,风刮过树枝的声音也让我心里也开始有点毛毛的。 我们不敢打开手电,害怕惊动什么。于是就坐在鬼楼门口,摄影男把摄影机对着门口放下。淡淡的月光能让我们看见彼此,如果此时有人从这里经过,肯定会被我们两个给吓一跳。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 摄影男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吓着了,小声问道:“你笑什么啊?怪吓人的。” 想吓吓他,于是我开玩笑道:“笑你傻,午夜跟着一个陌生人到这种地方来,这可是鬼片里作死的常有开端啊。” 摄影男面容抽搐着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笑道:“看把你吓得,开个玩笑,免得你打瞌睡。” “只是玩笑吗?” “当然,不然你真的以为我是鬼啊?我可是有影子的。” 摄影男拿出手机照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松了口气说:“我为什么要害怕啊,应该是你害怕才对。” “我怕什么?” “一个女人半夜和和一个陌生男人来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你可不应该担心自己吗?” “那可不一定,我们两个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不说这个了。我们应该都知道彼此不是坏人。” 闲扯几句后,便各自沉默了,不知不觉就快凌晨两点了,身后的鬼楼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摄影男和山下的男生聊天说女生们都睡着了,他一直在窗户边守着,但山上一点亮光都没有。 我打了个喷嚏说:“看来今天晚上的运气不怎么好啊。” “是啊,或许它们知道我在这里等着就不会出来了。” 凌晨三点钟是最邪门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异常,早先的我一直在想着孟应九,精神还跟得上。现在连孟应九也挡不住瞌睡了,我连打了几个哈欠,把摄影男也给传染了。 他打了个哈欠道:“我看今天晚上可能没有结果了,凌晨三点都过了,我们回去吧。” “恩。” 但就是在我们刚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摄影男的手机响了! 他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摔掉,他看着手机两眼放光的接起来:“怎么了?你说什么?有亮光了?” 因为十分安静,我也可以听见摄影男手机里的声音:“有了!有了!我去!我把望远镜调到最大,真的看见房间里面有灯光!” “你没开玩笑吧!我们现在就在门口,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真的!你等等,我叫她们给你拍下来。” 接下来听见了两个女生尖叫的声音,然后就是手机里就是一片吵闹,他们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摄影男说:“怎么好像信号不好?” 我走到鬼楼里面的大厅,环视四周,回头好像看见柏少歌牵着我从这个门里走进来,再拉着一脸惊讶的我从我身边走到舞池中间,带领我跳起华尔兹。 摄影男拿着摄像机走进来说:“电话打不通了!他们应该没有开玩笑,这里一点有古怪!可是我的摄影机里面也什么都没有,还是漆黑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前天晚上,我还在这里还是华丽热闹,怎么现在我就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我的黑暗落魄的世界。 我跑上换前天晚上衣服的那件房间,“柏少歌!你出来!干嘛躲着不见人?你出来!”手机电筒照到镜子上,反射的光让我自己睁不开眼睛,躲避之中又看见那个木匣,心中一动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又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听话,改变以后再来这里找我。 摄影男也跟着跑上来,着急的问我道:“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把纸条放进口袋里说:“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下山后,我本想打车回家,但是夜深人静,这里又偏僻,始终是没有出租车。摄影男也觉得现在半夜打车不安全,就让我先去小旅馆休息,天亮了再回去。 回到小旅馆,看见他们手机上拍的照片,半山腰上真的有点点亮光。他们开始讨论推断,我的心里太乱,听他们三言两语的更加头痛,于是我说自己想休息了,便去另外开了个房间,但其实我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我趴在窗边,拿出那两张纸条,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柏少歌的笔迹,但确实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看着漆黑的窗外,他到底是要我改变什么呢?真的是要我忘记孟应九,甚至是背叛孟应九吗? 不知不觉天亮了,我到楼下吃了点早饭,就坐出租车回家了。到家后,就支撑不住了,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了。 吃过东西,我打开电脑把今天的事情写下来。几天前家里还是一片乱糟糟的,现在都归顺了反而不习惯,一切都变了。 我把小九的东西收起来,放在孟应九的房间里,他们两个都是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又突然消失了。 这一切难道到这里就这么结束了吗? 到底需要怎样的改变呢? 但我的生活还得要继续,还得工作才能有饭吃。 我准备把在鬼楼里遇见大学生的事情改写成了一个恐怖故事,在杂志上连载,随便试探一下贾适多,那天晚上我在鬼楼里看见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在办公室的人不多,但是他们看见我换了造型就十分惊讶,问我是不是要向沈舞萝看齐,我想我是应该学习沈舞萝的那种干练和气场。 贾适多见到我后,也惊讶了一下,问我怎么想起减头发?我说:“想改变一下,看看会有什么不同。” “那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我觉得自己有朝气了许多。” 贾适多笑着说:“你本就是年轻人,怎么会没有朝气?” 我把写的鬼楼策划案递给他,他接过来皱着眉头说:“白家洋房?” 第十三章 鬼市 我试探的问道:“老板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北碚有名的鬼楼嘛,听说过。” 我拉过椅子坐下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昨天我去了一下,倒是遇见了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 贾适多神情自然的听完我的汇报,我根本看不出他是在演戏?还是说那天晚上真的是我看错了? 想这些问题让我看着他出了神,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想什么呢?” “啊?” “想法不错,就这么做吧,连载你的鬼楼故事。” “好的。” “在我面前都走神,看来是我平时对你们管理太松散了。” “是老板你太帅了,让我不小心看入了神。” 贾适多笑着说:“下次再这样,我可就当真了。好好工作,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把心思都摆正。” 他怎么好像话里有话?我说:“当然,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重新调查古棺的事情呢?”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落后文物局的人很多了。 贾适多挑眉问道:“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确实有新发现,可是有头无尾,而且孟应九拿走邹洲寄给我的资料,也没有凭据了,还是不说了,免得不好解释。 “没有。” 贾适多说:“那就再等等吧。” 这一等下去,杂志社就好像淡忘了古棺的事情。我总在白天的时候总是劝说自己忘了这些,不想再去纠结那天晚上在白家洋房里看见的是不是贾适多和沈舞萝,因为这些事情总和孟应九有关,想到他便难以抑制的伤心。 但午夜梦回又觉得应该去找到这些是事情的答案,于是陷入这样的无限循环中。 人间事事不堪凭,但除去无凭两字。 很快就过年了,姜逸也被家里逼着相亲,于是他叫我去帮他的忙,陪他演一 场戏,当然他也得陪我去我家里演戏,不然我们都过不好这个年。我问他为什么不去相亲呢,说不定那个女孩不错,他却说他有喜欢的人,只是那个人深爱着另一个男人。 那是我剪短头发和姜毅第一次见面,还看见了杰克,没有了小九,杰克很是 失落。姜逸也没有问过小九的事情,我总觉得他和孟应九之间有什么秘密,但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是否认。 生活工作再次回到正轨,杂志上连载的鬼楼故事反响很好。 除了家里和办公室,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醉客了,但是每次去都没有遇见庆叔,阿志开始还解释说庆叔出门了,后来,我们两个就达成了默契,我不问,他也不说,都忽略了这个人。但是我想庆叔应该是在故意躲着我。 我已经变成了他阿志的徒弟,他闲的时候就会给我讲古玩的知识。忙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他是如何跟那些来买东西和卖东西的人打交道的。有时候,我们又会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我写小说,他玩游戏。只有在他玩游戏的时候,我才会想起他今年才19岁。 我的小说写到这里好像应该要结局了,孟应九的故事已经写完,只是我在思 考,应该给故事里面的他们一个什么样的结局。现实的结局太过悲伤,可是要我现在想象出一个美好的结局,无疑是自己拿刀捅自己。 我问阿志说:“你是喜欢圆满的结局还是悲剧?” “你说你的故事吗?” “恩,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故事的结局。” “你不想如实的写?” “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尾。” 阿志想了想说:“我喜欢能够让人继续联想的结局,没有什么故事是真的说 结束就真正结束了的。” 还没有真正的结束?难道庆叔说了什么?孟应九还会回来吗? 刚想问,阿志也意识到他的话可能会让我联想。 他马上又加了一句:“我只是想说意犹未尽最能抓住人心。你别多想啊!” “是吗?” “恩,我看过那么多小说能记住的只有那几个结局寓意未明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其它的都是看完就完了。” “好吧。” “别说这个了,明天早上我带你去逛鬼市吧。” 听阿志说过几次,没想到今天他却突然愿意带我去了。 鬼市其实也是夜市,这种集市一般在后半夜至天亮前交易,和现在的夜市时间上有一定差别。鬼市上货物包罗万象,木器、布匹、报纸、金银玉器、破铜烂铁应有尽有。但以售卖古玩为主,其中货物鱼目混珠,既有来路不正,也有珍奇物品,更有假货蒙人,所以人们又把夜市称为“鬼市” 吃过晚饭后我们在店里休息,阿志在楼下玩他的游戏,我在楼上睡觉,凌晨4点钟,阿志叫醒了我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路鬼市就在离古玩街不远的老巷子里。路上我问他说:“之前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带我一起去吗?为什么今天想明白了?” “最近你长进不少,可以去见识见识了,也当是散散心吧。不过万事都得听我的,鬼市里的人很是复杂,深夜出行,天还未亮就散去,根本摸不着他们的来路。” “好的,师傅!” 这里是两个地区交界的地方,两边都不怎么管,几条街上都没有路灯,一切只能凭借天空微弱的光亮。远处看见一些黑影攒动还有他们手中电筒的光点飘来飘去,就像一个个幽灵提着灯笼在黑夜里飘荡,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人肯定会以为误入了地狱。 走近后,便可看见街道两边都有人在地上摆摊,买着各式各样的东西。阿志说这些东西都是有真有假,光线又不好,买东西的人全凭自己的经验,双方交易全凭一厢情愿,买到假东西也只能自认倒霉。 阿志说:“怎么样,来考考你,你去看看那些东西值什么价。” 我们不是真的买,我倒也不害怕,反正就是看看。这条街走下来,本来我觉得还不错两件东西,阿志都示意我有问题,和卖家糊弄两句就离开了,搞得我有点心灰意冷。 街尾一处到时围了不少人,我和阿志也过去凑凑热闹。原来是三个人在抢一个娃娃碗,谁都不肯放手,价格越叫越高。 我看的起劲,阿志却拉着我走到对面,小声对我说:“那两人是托。” “你怎么知道?” “巧了,刚好上次我走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在背街里说话。” “那也不能证明啊,万一这次只是刚好又遇见了呢?” 阿志笑着指着他的耳朵说:“因为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顺风耳是阿志的另一个外号,我也就不怀疑他的话了。再次看向人群里的那两个人,我赶紧他们两个和卖家好像是有眼神交流,心理暗示确实很关键。 这时我注意到了人群旁边一个摆摊的老头,他蹲在地上自顾自的抽烟,丝毫不关心旁边的热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一直盯着自己前面摆在报纸上的一个小木盒子。 借着旁边的点点亮光,木盒子里面好像就是一块石头,但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走近以后看见木盒子里的东西,更是让我一怔。木盒子里是一个玻璃珠子大小的小石头,上面有些花纹,但很光滑,像一颗鹅卵石一样。这不是我在缙云山遗失的帝台棋吗! 我伸手想试试它的温度,确认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帝台棋。刚蹲下伸出手,老头抓住我的手臂说:“这东西不能乱碰。” 阿志说:“东西得好好看看才能下决心啊。” 老头犹豫了一下,松开手。 指尖刚碰到它,发现这颗石头滚烫至极,就像是烧得正旺的炭火! 我捏着它,剧烈的疼痛从手心传来,但是灼心的疼痛却让我莫名的心安。片刻后,我松开手问道:“这个东西你从哪来的?” 阿志拉起我说:“鬼市面上不问出处,这种话可不能在这里问!” 老头一脸凶狠的看着我,我说:“这是我的东西!” 原本冷清的摊位,因为我们的声音,也渐渐有人围了过来。 我问道:“这是我的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老头听我这样说,面色沉下来。阿志问老头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老头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然后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对我们说:“走吧。” 鬼楼盛宴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三章《帝台血咒》。 百神犹护帝台棋,败局真成万古悲。 帝台之石,所以铸百神者也,服之不蛊。孟应九口中林敏的护身符“帝台棋”却带给了别人血光之灾?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吗? 为了弄清楚帝台棋的秘密,林敏也踏上探险之路。但寻找答案的路上总是荆棘不断,新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出现。 有人只关心要怎样做才能解除那残忍的诅咒?而有人却更关心神秘的骊山北麓地下究竟是谁的地宫? 各有目的的他们又会发生什么样惊险离奇的事情呢? 第一章 一个月前 老头走在前面带着我们走到江边。 天已破晓,朝阳发出微弱的光亮,气温回升,清晨出门健身的人也重新多了起来。 老头坐在江边一块石头上点起了烟。 我说:“你能把它再给我看看吗?” 老头叼着烟从背包里拿出盒子打开对我说:“你说这死人的东西是你的,可不吉利啊。” 死人的东西?难道他是盗墓贼?这是冥器?可这明明是我的帝台棋啊! 虽然阿志说过一些盗墓贼会把墓里拿出的冥器趁着晚上在鬼市出手,但是蓦然听见这句话,我还是心里一惊。 我看着眼前的帝台棋一时愣住了,阿志笑着对老头说:“你要是图吉利,也就不会干这个了吧。既然入了这行,就得不怕邪。况且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又怎么能说它一定就是死人的东西呢?我看你的心思应该不只是想要出手它吧?” 老头冷笑了一声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石头?” 我惊讶地问道:“你不知道吗?” 老头皱着眉说:“你凭什么让我相信这个东西是你的呢?” 我看了一眼阿志说:“这个石头叫帝台棋,是我的护身符,从小我就一直带着,只是几天前不小心弄丢了。你到底是在哪里得到它的?还是...是什么人给你的吗?”这个时候,我的心里竟突然出现一丝期待。 老头握着拳头在口中念道:“护身符...” 阿志说:“我们也不指望你物归原主,既然我们在那种地方遇见了,你就开个价吧。” 老头冷笑了一声说:“刚才你说是几天前不小心弄丢的,那这就不是你的东西了。因为我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得到它了。” 一个月以前?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这颗帝台棋确实不是我的。 这世上有很多帝台棋吗?原来它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阿志看我没有反驳,便知道他是说对了,于是对老头说:“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们,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吧?” 老头看着我说:“你说它的护身符,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爷爷说他是从一位世外高人那得来的,以我对爷爷的了解,即使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他也不会告诉我真相的,更何况我不能这些事情告诉他,一旦他们知道我都在做这些事情,还把护身符搞丢了,我肯定会被他们捆在家里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是别人给我的。” 老头想了想,起身说道:“三天后这个时间,还是这个地方,如果到时候我们还能见面的话,再细谈吧。”老头说完,便转身要走。 我问他道:“为什么要三天后再说?现在说不行吗?” “现在?说不定三天后我们就见不到了,那现在说了还有什么用?” “怎么会见不到了?” 老头丢掉烟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追着他继续问,但都被他无视了,我生气地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想扔他,被阿志给拦了下来,他走上去和老头说了几句,老头点点头走了。 我走过去问阿志和他说什么了,阿志说他告诉老头醉客的地址,说我们随时恭候。 阿志拿过我手中的石头,扔进江里说:“这里风这么大,可不是细谈的地方。” 我说:“三天后如果还能见面的话再细谈?是什么意思啊?他还想搞神秘吗?” “盗墓贼警惕,但是他这样的,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一般都是越快出手越好啊?林敏,那东西真的是你的吗?”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以前就得到了,那确实不是我的。但是我之前确实也有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可是石头长得像的也很多。” 我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头,不一样的!庆叔也知道,我之前有一颗帝台棋。” “好吧,那这帝台棋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总算也有阿志不知道的东西了,我说:“孟应九说这个原是祭祀诸神的,人佩戴在身上可以辟邪。” “孟应九给你的?” “不是,是小时候,我爷爷给我的。” “那你回去问问你爷爷啊。” “他才不会告诉我,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他只说是护身符,一位世外高人给他的,其它的一个字都愿意再说了。” 阿志若有所思地说:“世外高人?” 我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 我叹了口气说:“哎,那个老头肯定还有秘密!” “他本来就没说几句话。我们就等等看他三天后怎么说,我倒要看看他在卖什么关子。” 下午,我回了趟家,想旁敲侧击问问帝台棋的事情,但爷爷却一直在和隔壁老头下棋,我没有机会问,去问爸爸妈妈,他们也都说自己不清楚,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想了想,我决定去爷爷的房间找找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从我记事起,就被告知不要随便去爷爷的房间,小时候说的是爷爷房间里有很多他心爱的宝贝,要是我不小心碰坏了,下场可想而知。后来长大些,都玩自己的去了,也没有想过去爷爷的房间。 这个时候想起这些,莫名的觉得爷爷的房间里说不定有什么关于帝台棋的秘密。 我上楼悄悄走进爷爷的房间,窗边的桌子上还摆着《重庆x报》,只是已经是一周以前的报纸了。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吗?爷爷居然还把它放在这里,我拿起来瞄了一眼,还是老样子,只是我现在应该再也写不出那样的文章了。 翻了几页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副版有一条新闻让我挺触目惊心:一对母女前后一个星期先后换上臆想症然后猝死了。报纸上没有仔细说,只是提醒群众要注意精神问题,注意家庭和谐。我隐隐感觉其中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写得这么简单,只是因为真相不能写,而这种事情传遍街头巷尾却又不得不写。 回忆翻出就源源不断,还是关心眼前的事吧。把报纸原样放下后,我开始仔细搜索爷爷的房间。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只在爷爷的枕头下找到一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爷爷奶奶还年轻时候的爸爸,但是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和我爸爸长得还挺像,这是谁呢? 虽然是那个年代,但是爷爷奶奶还是只生了爸爸了一个,没听说过我爸爸还有什么兄弟啊?可是也不能拿着这张照片去问,不然我就不好解释了,我把照片放回原处,想着还是下次回家再找机会问问吧。 无功而返的我选择回家睡觉,冬眠过后,我又开始了春困。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三天之后,就有人找上门了,只是这次来的不是老头,而是他的儿子。 两天之后的下午,我还在办公室不紧不慢地写着稿子,突然接到阿志的电话说他来了。当时吓了我一跳,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孟应九回来了,结果他说那个卖东西的老头。 当我赶到的醉客的时候,发现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看见我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看我一脸不知所措,阿志说:“这是他的儿子。” 我说:“这可难说啊,你父亲怎么不自己来呢?” 男人从包里拿出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颗帝台棋。他关上盒子说:“我父亲他来不了了,现在你信了吧。” “来不了了?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不是说三天吗?” “我们没有想到这些居然也反应到他身上了,可能我自己也将命不久矣。” 他说道这里,表情没有变化,眼神却显得十分绝望。 阿志关上店门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实情了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之后我们坐下来,男子给我们讲述了这一个月以来他们的经历。他叫黄亚军和他的父亲黄安华都是盗墓贼,一个月前,他们到西安出货,后来在那边得到小道消息,便和另一个盗墓贼一起去骊山北麓碰运气,结果还真让他们找到一处奇怪的地宫。 进入地宫的路途十分凶险,有不少的陷阱暗器,另一个盗墓贼就不幸丢掉了一根手指,但是地宫的里有很多的金玉器具,还有青铜器,他们还是大赚了一笔。但从西安回来以后,家里就开始发生怪事情。 阿志问道:“会不会是在地宫里沾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黄亚军摇摇头说:“这个地宫之所以奇怪,就奇怪在整个地宫有前院后院和花园,就像是一座给人居住的豪华宫殿,只是它修在了地下。地宫的房间里一具棺椁也没有,也没有任何的文字记号。” “但是怎么可能有修在地底下的房子呢?没有光线,怎么住人呢?” 黄亚军说:“但那确实不是古墓,也不像什么祭祀的地方,没有死人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第二章 帝台棋的诅咒 阿志想了想说:“说不定就是为什么不好的东西专门修在地下的宫殿。” 黄亚军说:“或许吧,但是那个石头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噩梦。” 他口中的石头就是我所说的帝台棋,是黄亚军从地宫里一尊雕像的手中拿回来的,当时只觉得挺好看,又小巧,没想到带回来后却带来一场悲剧。 我问道:“那也不一定就是帝台棋带来的噩梦啊,说不定是地宫里的别的什么东西呢?你们有没有问问那一个...盗墓的回去后是什么情况吗?”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没有留联系方式。” 阿志说:“这确实很难说,万一不是石头,而是地宫里其它什么你们都没有注意到东西呢。” 黄亚军摇摇头说:“就是它,没有别的了。” 他们从地宫里拿出来的其它东西都在西安就处理掉了,只带回了这个小石头。但是拿回家后,他的母亲和妹妹在接触过这块石头后,就开始做起噩梦,内容都是有一个半人半蛇的妖怪拿着帝台棋说她们抢走了它的东西,叫他们还来,还叫一群巨大的蛤蟆来追他们。 盗墓的人其实心里都明白,他们当时发现可能是这个石头有问题,便去找人打听,他们认识的行里的一个老师傅听了他们的经历,便分析说这个东西应该是女娲的贡石。而他们去的那个地宫,很可能是古人给女娲修建的宫殿,那尊雕像应该就是女娲的雕像,而他从女娲手中拿走了她的贡石,便受到了诅咒。 我说:“女娲?可女娲不是创造了人类,还补了天,是一个...正面形象啊!她怎么可能诅咒她自己创造的人类呢?” 黄亚军说:“师傅的意思是修建地宫的人为了祭祀女娲,不仅在里面设了陷阱,还施了诅咒,而我拿走了她手上的东西,祭品变成邪物,我们犯了大忌,所以中了诅咒,要拿命去还。” 其实他们也认为老师傅的话虚实参半,但这个石头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诅咒。于是把这个石头丢到了长江里,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没想到这石头却在第二天又出现在了他母亲的枕头边,把他母亲给吓死了。 之后这块石头再也丢不掉,而他妹妹看见这块石头便会十分激动,常常胡言乱语,说有人站在家里盯着这块石头。后来他妹妹也在家里猝死了,医生说是心源性猝死。 他说道这里,忍不住哽咽起来,我突然想起报纸上的新闻,难道写的就是他们家的事情?黄亚军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这个石头丢不掉,我们就想干脆把他给别人,说不定它就不会再缠着我们了。” 我说:“所以你们把它拿到鬼市上去卖?你们这样不是在害别人吗?” “我们发现它对男性并没什么影响,我和父亲之前都没事,只是我母亲和妹妹被它给缠上了,所以我们想把它卖给一个男性。” 我想起当时老头好像是提醒过我,让我不要碰它。 黄亚军说:“结果父亲遇见了你,而你还碰了它,说这个害人的东西是你的护身符,不管这个东西是不是你说的什么帝台棋,三天后,只要你还好好的,就说明它确实没有害到你。” “所以才约三天后见面。” “恩,但是昨天晚上,我父亲居然也在家里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站在那里盯着石头,他走近后,那个人就消失了。晚上父亲就梦见那个妖怪,叫他拿命去还。既然你知道它是帝台棋,那你一定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逃过这一劫吧!” “我?可我听说的它是一个可以辟邪的东西,而且它也确实保护过我,是我的护身符。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成了这么可怕的东西。” 黄亚军含泪苦笑着问:“保护你?它是怎么保护你的?” “我也去那种地方,类似于古墓,还遇见了一些...怪物,当时就是帝台棋保护了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它交给你保管吧。” 阿志有些担心,对我摇摇头,我伸手摸了摸帝台棋,还是一样的灼热,它怎么会变成别人口中有诅咒的邪物呢? 我接过盒子打开来,因为它本就不是我那一颗,现在知道了这些事情,更觉得它十分陌生。会不会帝台棋也有好坏之分?但是如果是这样,孟应九应该会告诉我吧。 阿志看着我手里的帝台棋说:“我总觉得这样也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不管这块石头到底是什么,毕竟这是你们与它之间的事情,应该不是随便给别人就可以解决得了的,这不和你们之前把它丢掉是一样的吗?” “那还能怎么办?” 阿志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觉得还是应该把它还回地宫里去,还到雕像的手中。” 黄亚军低下头有些为难地说:“其实我也想过,可是地宫......” 阿志问道:“地宫里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拿掉这块石头之后,启动了机关,地宫的大门封闭。”黄亚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地宫里面释放出一种毒气,其实我们本来有4个人,那个盗墓贼的伙伴就死在了里面。” 我惊讶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黄亚军叹了口气说:“我们躲进主殿的一间小房间里,本来以为都会被困死在那里了,结果却意外发现角落的地板下面竟然隐藏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反正都是死,我们就下去了。地道向下一直通到一个地下湖泊,我们发现那并不是死水,便潜水下去,湖泊底部确实有一个出口,连接着山洞里的地下暗河,我们游到暗河里,再顺着河流,竟然就走出来了。” 黄亚军看着我手中的盒子说:“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逃掉。” 阿志说:“那条暗道...应该是修建地宫的工人给自己留的后路吧。” 黄亚军摇摇头说:“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那条暗道修建的规制和上面的甬道一样。如果是工人悄悄修的逃跑路线,应该是可以钻进去的小洞就行了,为什么要花大力气修得这么好呢?” 古代修陵寝的工人最是可怜,工程完工,往往都会被活埋在里面, 阿志说:“这座地宫确实古怪,没有棺椁,不像是陵墓。但如果真是给女娲修的祭拜宫殿,为什么要修在那么隐秘的地下呢?还设置了机关毒气。” 我想了想说:“会不会...是给女娲修的陵墓啊?里面虽然没有棺椁,但也有很多的陪葬品啊。” 他们两个都没有对我的话提出想法,阿志问黄亚军说:“你们知道那些是什么毒气吗?” 黄亚军说:“应该是汞蒸气吧,秦始皇陵里面不是就有很多的水银吗?” 我惊讶地问道:“那不会是秦始皇的地宫吧?” 黄亚军苦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们一开始得到的消息说的就是秦始皇陵,最不济也是陵群里的小墓,但那已经很吸引人了,我们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进去之后,地宫里面结构和装饰确实是战国时期的,而且里面陈设、兵马车的规制也是帝王的配置。但是这座地宫的位置处得十分奇怪,我们出来的地方和进去的地方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在两个地方再看那里的风水却就截然不同。进去的时候确实是前有照、后有靠。但是出来以后,再细想水的流向,朝水反弓、水口不关,分明就是隐藏的大凶之地,怎么会是秦始皇陵呢?” 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大凶之地我还是明白的,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会把陵墓修在那样的地方,更何况那样的地宫。 黄亚军突然语气沉重地说:“在大凶之地修建地宫,更像是想要压住什么东西。” 压住什么东西?帝台棋?诅咒?它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我看着手中的帝台棋,祭祀诸神。突然觉得说不定搞清楚了它,就能知道一些关于神的事情,一些和孟应九有关的事情。 阿志拍拍黄亚军的肩膀说:“我们得把它还回去。” 黄亚军问道:“我们?” 阿志说:“这样奇怪的地宫,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我脱口道:“我也要去!” 阿志立马说道:“不行!” 我拿起盒子说:“帝台棋还在我手上呢!我要是不去,你们就别想带走它!” 黄亚军说:“我得把它还回去,说不定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阿志对黄亚军说:“你放心,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从她手里拿走这个。” 我说:“那你信不信,你要是不带我去,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这个给端了!这样正好等着庆叔回来找我算账。”说完,我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阿志想了想无奈地说:“好吧,你一起去,但是在外面一切你都必须听我的。” “好!” 第三章 出发 事情说做就做,阿志和黄亚军开始商量着怎么重新进入地宫。贡蒸汽容易被墙壁等吸附,成为不断污染空气的源头。地宫里相对密闭,现在里面应该还有不少的贡蒸汽,我们此去还得带上防毒器具。 大家一直商量到夜里,决定做好充分准备,三天后出发。阿志一再跟我强调这一趟可不是去冒险好玩的,一不小心,我的小命可就没了。想起前两次山洞里的经历,都是十分惊险,只是以前有孟应九,现在只有我自己了。 黄亚军走后,阿志问我为什么也想要去那种地方。 我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去呢?” “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啊,可是你...没有必要去凑这热闹,毁了自己的名声。” “毁了我的名声?” “你知道盗墓是犯法的吧。” “我们又不是去...难道其实你是想着地宫的那些东西?” 阿志说:“古人的智慧很多时候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是想去找答案解疑惑。” 这话为什么听起来有些耳熟?阿志继续说道:“当然去了…肯定不能没有收获啊,不然这么大一个店怎么经营呢?” “可是...”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见,你只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去探险就可以了。不过,你确定你要把这玩意带回家吗?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我看着手中的帝台棋说:“这有什么好害怕的?虽然它不是我那一颗,但它也是帝台棋,它就会保护我的。”我相信孟应九的话,帝台之石,所以铸百神者也,服之不蛊。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是回到家里就我和它的时候,我对这颗帝台棋却没有那么放心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我把它放在桌子上,躺在床上,回想着黄亚军的话,想象着那座奇怪的地宫,慢慢睡着了。 早上醒来,一切正常,夜里我的梦里也没有半人半蛇的妖怪来追着我,也没有梦见帝台棋,睡得还不错。 我到杂志社告诉贾适多昨天的事情,他也十分感兴趣,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素材,立马同意了让我去西安。 当天晚上回家后,黄亚军也看见有人影在他父亲床边,但是开灯就没有了。那天晚上他也梦见了怪物来向他讨要东西。帝台棋已经给我了,但是他们却依旧没有摆脱那些东西,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真正的物归原主。 黄亚军父亲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之前他的母亲和妹妹都是做噩梦后7天左右的时间就发生了不幸。时间不等人,我们商量之后决定提前出发。 自从那天晚上决定了去西安,我的心里就十分不安,除了睡着的时候,没有片刻心安。不同于以前的探险,这次我是和两个盗墓贼一起去一座奇怪地宫,怎么想怎么奇怪!我...也算是盗墓贼了吗?可我并不是去偷东西的!但是如果我们被警察抓住,我肯定也说不清楚。 所以还是希望一路顺利,不仅是在地宫里面,在外面也不要遇见什么乱子。 在我背上背包出门的那一刻,心里却突然平静下来。自己选择的路怎能半途而废?坐上去西安的飞机后,突然觉得这更像是一次旅行。 我们的其它装备:食物,下墓的工具,照明和防毒器具等都是他们两个托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运到西安,我们三个则是一身轻松地踏上旅途。 早上的飞机,下午我们就赶到落脚的地方。住的地方是黄亚军在骊山脚下定的一个家庭小旅馆,看样子,他和这里的老板挺熟的。我们到后不久,装备也运到了。 他们两个把东西分好,我的背包是最轻的,里面装的大多都是食物。收拾好东西后,我想出去逛一逛,老板热心地给我们找了一辆车,于是我们开车去远远地看了一眼秦始皇陵现存的小山坡。 阿志停好车,我们站在路边看着远处的山坡,我问黄亚军说:“这里和你们去的那个地方距离很远吧?你们怎么会认为那里是皇陵呢?” “秦始皇陵是个迷,说不定皇陵就有那么大,也说不定皇陵根本不在这下面。” 我指着那个山坡说:“你觉得这个是假的?” 黄亚军还没有回答,身后突然有人叫我,姜逸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 回头一看,果然是姜逸,他一脸诧异地说道:“林敏,真的是你啊!”说完,他看了看我身后的阿志和黄亚军。 “我来西安旅游啊,这是我两个弟弟。” 阿志和黄亚军对姜逸点点头后便走到了旁边。 姜逸问道:“没听说过你还有两个这么大的弟弟啊?”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多着呢。”我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也是来西安旅游的?” “我可没有你这么舒服了,我是来办案的。” 八卦心又上来了,我问道:“办什么案啊?要跑这么远?” 姜逸看着远处的山坡说:“我们抓到两个来重庆倒卖文物的盗墓贼,他们盗的东西都是从这里来的,我是来移交犯人和证物的。” “盗墓贼?”我看着站在对面的阿志和黄亚军,还好他们两个看起来很正常。但我还是害怕姜逸问起他们两个,于是我说:“他们还在等我,我们要去下一个景点了,我先走了,再见。” 姜逸却拦住我说:“平时的你不是都很好奇这些吗?你不想我给你讲讲盗墓贼的事情吗?” 我推开他说:“我想啊,可是现在...我还有事情,我们回重庆再说吧,再见。” 我跑回车上,看见姜逸还在对面看着我们,我叫他们赶紧开车走。阿志打趣地说:“你怎么了?这么慌乱,他是你前男友吗?” “你胡说什么呢?快走吧。” 黄亚军在后面突然说道:“快走,有警车来了。” 阿志赶紧发动车子,我回头看见警车停在姜逸身边。黄亚军紧张地问道:“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朋友,确实是名警察。” 黄亚军惊异道:“你!” 我说:“我要是想要举报你,你早就在牢里了,我干嘛还要来这里啊?” 听我这样说,黄亚军平静了一些,我说:“他是我以前还在报社的时候认识的,你放心,他以为我们是来旅游的,有我在,他也不会怀疑你什么的。” 黄亚军还是十分不放心,他说:“可他是你前男友,突然看见我们两个弟弟,他肯定会怀疑的。” “他不是,你别听阿志胡说!” 阿志笑着说:“不管他是什么,反正现在我们三个是一辆车子上的人了。” 我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心里十分矛盾,我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我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能当着我的面拿东西!” 阿志说:“好的。” 黄亚军说:“我只想把它还回去,结束这一切,以后都能过上正常的日子。” 回到旅馆,我们和老板一起吃晚饭,经过下午的事情,我感觉黄亚军越发沉默不言。他不是阿志,肯定不会全然放心我。 晚饭后,大家都回房休息,决定明天天一亮就出发进山。回到房间,收到阿志传来的短信:以后得小心黄亚军,你要时刻跟着我,我们得当心事成之后,他杀人灭口。 心里一惊,其实我也想到这一点,只是阿志也这样说之后,这件事感觉就好像被落实了一样,毕竟我们与黄亚军只是萍水相逢,照电视上演,我此刻就好比是一名卧底,如果换做我是他,肯定也会起疑心的。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了,地宫下面也不会有信号,所以我们没有带手机,把贵重东西锁在箱子里放在旅馆,背上各自的装备就出发了。 一开始还好,但是进山后,开始爬坡,我的体力就不行了,他们两个因为我也不得不放慢速度。 黄亚军带着我们从他们出来的路线原路返回,虽然路程可能会远一些,但是这比现在打盗洞安全,在他触动机关后,地宫下面的情况已经不能估计了。 一直快到晚上,我们才走到了他们出来的山洞,一条一米宽的小溪从洞里流出来。路上,阿志和黄亚军一直在讨论地势风水,我累得什么也听不进去,如此负重赶路,我已经快要崩溃了,不过可以欣慰的是,这一趟我回去肯定可以瘦十斤! 我们在洞口休息了一会,继续前进。因为有小溪的缘故,洞里十分潮湿寒冷,越到里面,小溪越来越宽,水流也越来越急,一股股冷风从山洞深处吹出来,害得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黄亚军说顺着这条暗河大概走两个小时,会有一个瀑布,瀑布是一个分流的地方,左边的水流向地下深处,右边的水流出来形成我们现在看见这条暗河。到了那个地方,我们得顺着瀑布左边爬下去,那里会有一个山洞连着他们游出来的地下湖泊。 第四章 瀑布 路上我十分疲惫,尽管阿志一直在我旁边,给我讲故事提神,但我还是累得不行。原来和孟应九一起的时候,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忽略了疲惫。上次独自去缙云山,也是因为想着是去找他,所以精神很好,但是这次,我突然有些迷茫了,孟应九不会在前方等我。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就因为这里也有一颗奇怪的帝台棋?之前想着因为帝台棋说不定可以在这里发现一些和孟应九有关的东西。一些和他有关的什么东西呢?如果那真是给女娲修建的地宫,难道孟应九会和女娲有关系? 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复杂了,而且没有一丝线索,我才发现自己对孟应九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夏灵青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来找她?还有庆叔,我看着身边的阿志,他也是守口如瓶,可能只有在我死之前,他才会告诉我他们的事情,好让我瞑目。 想着想着,山洞里的水声越来越大,应该是快要接近瀑布了。我回过神来,黄亚军在前面突然停下来说到了。我们走过去,发现前面已没有了路。面前是一个万丈悬崖,一条激流的瀑布从我们面前奔流向下。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很难想象这个山洞里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瀑布,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瀑布的中间位置,水流从上面冲下来,被旁边凸起的山洞拦去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的水流了出去,形成我们进来时看见的小溪。而绝大部分的水则随着瀑布流入深不见底的地下深渊。 阿志拿手电向下照了照,水花形成一层薄薄的浓雾,手电的光根本照不见瀑布的底端,他赞叹道:“真是深藏不露啊。这瀑布得有多高啊?” 黄亚军说:“估计会有五十米。”说着他拿着手电照着我们身下大概十米的地方,那里确实有一个洞口。他说:“我们得下到那个地方去。” 我们脚下的岩石就像是一块一块垒起来的一样,有些凸起,这倒是方便我们爬下去。只是虽然这里离瀑布有一段距离,但是水花飞溅使得这边的岩石也十分湿润。要是一不小心手滑掉了下去,都不知道会被水流给带到什么地方去。 为了保险起见,黄亚军和阿志拿出绳索,固定在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黄亚军说他最为熟悉,就先拉着绳子下去,好在下面接应我们。 黄亚军下去后,阿志让我留在上面,他先下去探探,以免黄亚军在下面动什么手脚,到时候我应付不过来。 我趴在悬崖边上,一边看着阿志小心翼翼向下爬去,一边看着站在下面洞口的黄亚军。他也拿着手电给阿志照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惺惺作态,会不会是阿志太过敏感了?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脚下的石壁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水声的闷响,紧接着我看见黄亚军站着的山洞开始坍塌,我还没来得及叫他小心,自己脚下的石头也开始松动滑落! 我下意识抓住身边的绳子,但是没有想到捆着绳子的石头也因为下面的石头松动而滚下来,我们也跟着掉了下去。 身体很快向下掉下去,我拉着绳子的手被摩擦得生疼,一不留神松开手,我就开始了自由落体。 耳边只剩下哗啦啦轰鸣的水声,很快我就掉进冰冷的水中,还没来得及浮起来呼一口气,就被快速的水流卷入水里冲向另一个地方。慌乱中,我只能抱紧自己的头,但很快还是被水冲着撞到了石头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再憋住气,一松口,水就灌了进来。 我陷入彻底的黑暗,难道人生的旅途就这样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在叫我。“林敏!快醒醒!” 感觉肚子里涌上来一口水,我张开嘴吐出来,才呼吸上了新鲜空气。 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有人正抱着我。 孟应九?但很快我就发现眼前的人不是他,虽然光线太昏暗,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我听出来他的声音,这是姜逸的声音! “你总算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我坐起来,活动活动了四肢,一切都好,只是有些酸痛。我问道:“姜逸,你怎么在这里?” 他没回答我,而是十分严肃地问我说:“林敏。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别跟我说你来这里旅游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地上放着一个已经被摔破的手电,这点微弱的亮光就是它发出来的。我的背包正放在我身边,我把它拿过来,还好因为我们知道要潜水,所以背包都是用的最好的防水面料,现在里面的东西也都还好,没有全部被水弄坏。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完好的手电筒,打开来观察四周的环境。这个空旷的山洞里只有我和姜逸两人,阿志和黄亚军一定是被水流带到了其它地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我们身边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湖泊,这会不会就是黄亚军说的那个湖泊?那这里应该有条甬道。 姜逸突然说道:“你背包里的东西带得这么齐全,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来这里?” 我才发现他在翻我的背包,姜逸从背包里拿出纱布,撕开外面已经湿掉的塑料口袋,拿出里面的纱布。他拉过我的手说:“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手刚才被绳子擦破,看着姜逸帮我包扎,心里突然有些愧疚但也很好奇,我问道:“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呢?” 姜逸白了我一眼说:“昨天我就觉得你很奇怪了,所以今天就跟过来看看。” “你居然跟踪我!” “要不是我跟踪你,你的小命早就没有了。林敏,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还有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我觉得他们十分可疑。” “我来...我来寻找灵感啊。” “灵感?”姜逸笑道:“为了灵感连命也可以不要吗?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他们两个应该是盗墓的吧?” 心里一惊,还是被他发现了,我说:“那你要把我抓起来吗?” 姜逸说:“是抓他们,抓你干嘛?你不是来寻找灵感的嘛?” 我低头往前走去,姜逸一把抓住我说:“林敏,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和那两个人来这里?” “真的是来寻找...你还记得我有一个护身符吗?” 姜逸笑了笑说:“记得啊,一直都记得...” “但是上次在北碚给弄丢了。” “啊!” 我拿出背包里的盒子说:“我的不见了,但是有人在这个地方发现了和我的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姜逸疑惑地拿起盒子里的帝台棋说:“就是这个东西?” 看他拿起帝台棋什么异常也没有,我伸手过去,可是一碰见石头,还是如炭火一般炙热,我赶紧缩回手。 姜逸看我动作奇怪,问道:“你怎么了?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我问道:“你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奇怪吗?” 姜逸拿着帝台棋仔细看了看说:“没发现,但我没懂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有人在这个地方发现了和你的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就是它吗?” “恩。”我打开盒子示意他放回去。 姜逸拿着石头问道:“它就是在这个地方发现的,那可不能还给你。” 我忍着疼痛,从他手里抢过帝台棋,放进盒子里说:“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把它给还回去。” “还回去?那他们是不是还从这里拿出去了什么别的东西?” 我拿着盒子说:“但这个也证明他们已经是知错能改,你就不要管他们了吧。” “你不用为他们辩解了,我也不会光凭一张嘴抓人的,等我找到证据,他们谁都逃不了。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不是出去,是进去。”我说着拿起手电仔细观察四周。 姜逸问道:“都这副境地了,你还要进去哪里?真的要去还这个东西吗?” “是啊,难道你想私吞这个古董?” “我当然不会,现在我们应该出去把它上交国家。” 我不理他,自顾自寻找周围的出路。如果上面没有出口还是只有潜入水中寻找出路了,很快我们在距离地面四五米高的地方发现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姜逸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包和我一起爬去那个洞口。 在半人高的山洞里爬了几分钟,我们就爬出了这个憋屈的小山洞,小山洞外面连着两米宽3米高的甬道,看来我们还真是误打误撞走对了路。 姜逸十分惊讶,我高兴地说:“没想到竟然让我们两个找到了这个地方,和他说的一样,从那个小洞通向外面的湖泊,那我们沿着这条甬道走,应该就可以找到地宫!” 但是我摸着墙壁很快又想起另一个大问题! 第五章 爆炸 这地宫里不是还有毒气吗! 姜逸看我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我一只手捂住姜逸的口鼻,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鼻子说:“这里有毒气!” “有毒气你还敢来?” “原本我们是带了防毒面具,但是并没有在我背包里!谁知道又会被水给冲散了呢?” 姜逸靠近我仔细看了看说:“什么毒气啊?我们现在看起来也好好的啊。” “我们猜测是汞蒸气。”来之前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汞中毒的表现,汞蒸气中毒几小时后,患者会发热、胸闷、气急、咳嗽等。我说:“中毒几小时后才会表现出来,现在当然什么也看不出。” “你是说水银吗?” 我刚点点头,身后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姜逸骂了一声,把我拉回我们爬出来的小洞小声说:“你回到湖边,我去那边看看。” 阿志和黄亚军是没有带枪的,这里一定还有其他人!我说:“我和你一起去!” “那是枪声!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很危险!” “可是我们两个要是走丢了岂不是更危险!” 姜逸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拉着他说:“太可怕了,我不想一个人。” 姜逸犹豫了一秒钟,反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那走吧。” 手心传来温度,我看着姜逸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前孟应九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但我们还是分开了。 我和姜逸用纱布缠住口鼻,虽然这对毒气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会让我们有个心理安慰。 刚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跑了两步,远方又传了一声枪响。 因为害怕被对方发现,姜逸关掉了手电,只用一根荧光棒照明。向着那个方向走了一段路再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而且我们遇见一个岔路口。 我一直以为沿着这条路就能够走到地宫,因为黄亚军不是说这是工人给自己修的逃生通道吗?那怎么还会有岔路? 姜逸打开手电,朝两条路照去说:“这个时候又没有动静了,我们该走那边呢?不如先去右边看看,如果不对我们再倒回来。” “恩。” “我们得留下个记号,免得迷路。”姜逸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准备在墙上留下记号,但是他想了想又蹲了下来,准备在墙靠下的位置刻画。 我也打开手电为他照明,我问道:“你准备画个什么?” “当然是箭头,等等!这里有一个记号!” “一定是他们留下的!”我心想应该是黄亚军和他父亲之前留下的,他们一定也尝试了很多条路才找到了出路! 姜逸突然语气严肃地说:“他?” 我蹲下来看向姜逸注视的地方,墙上确实刻着一个记号!一个熟悉的记号!中间有个小点的五角星!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里为什么也有这个五角星!这到底是谁留在这里的?这个五角星到底有什么意义? 姜逸问我说:“他是谁?这是谁刻的?”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会是黄亚军他们上次留下的,没想到是这个。” “黄亚军?就是和你一起的盗墓贼?那说不定就是他上次留下的。” “不可能!”一般人谁会想到在刻了一个五角星之后,还在中间弄上一个点呢?我对向姜逸的目光,却突然犹豫了,其实我也不了解黄亚军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姜逸之前也见过这个五角星,我说:“之前我们在江泰楼也见过这种五角星!这里怎么也会有?” 姜逸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但是那场大雪抹去了太多的秘密,他说:“可能只是巧合,星星谁都会画,你不要太过于敏感了。” 见我不说话,姜逸拉起我说道:“不管到底是什么,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我们沿着这条通道,小心翼翼前进。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久违的五角星,这座地宫究竟又有什么秘密呢? 星星是谁都会画,可是之前几个画这种星星的人身上都有着可能相同的秘密。往事全部涌上心头,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个五角星是邹洲留下的,或者是孟应九,那在这地下应该能找到他来过的痕迹,能发现和他有关的事情。 我忍不住再次问姜逸说:“姜逸,孟应九到底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姜逸走了两步,停下来说:“他没有说过这个地方。” 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姜逸完美演绎了守口如瓶。在那之后我们陷入了沉默,我一直在想以前发生的事,想要从中发现一点能和现在有联系的蛛丝马迹。 但是姜逸的话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孟应九既然要交代别人照顾我,为什么却都不愿意自己和我说清楚?难道他对我只有愧疚吗? 不知道真的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从姜逸的话中发现了一个细节!他没有说过这个地方,难道他说过其它的什么地方?刚想问姜逸,他突然转过来小说问我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一直陷在回忆中,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声音,听他这么一说,我回过神来,确实听见外面周围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是用吸管喝水,但是吸管却漏气的声音。 平时听见这种声音可能还会觉得搞笑,但是在这种地方只会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了!我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啊?” 姜逸紧张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出这声音是从哪来传来的?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就在我们四周!” 我惊恐地看向周围,想要辨别出声音的来源,但是无论转向哪一个方向,都觉得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姜逸最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我们身边的石壁上,他摸了摸石壁,然后将耳朵贴上石壁,难道他认为声音会从石壁里面传出来? 我也试着靠近石壁,果然靠近石壁后,声音微微变大了!石壁后面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声音?难道这石壁后面还有空间? 还未来得及细想,只感觉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从石壁里钻出来了一样!姜逸也觉察出了,拉着我说:“快离开这里!” 于是我们两个就这样被一个莫名的声音吓得在通道里飞奔起来,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拉住姜逸叫他停下来。也不知道那个声音还在不在,我现在听见的只有我自己的喘气声和心跳声。 姜逸说:“才跑这么一会就跑不动了,身体素质也不怎么样嘛,你怎么还敢来这种地方?” 我喘着气说:“这不是有你吗?” “那个声音没有了。” 我冷静下来,屏住呼吸,那个奇怪的声音确实消失了。我问姜逸道:“你说...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啊?怎么会在石头里面?” “我觉得那像是一种动物的声音,它应该在石壁里面,也许石壁里面还有一个空间,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动物?什么动物的声音是那样啊?像漏气的气球!” “说起漏气,我觉得也有可能是石壁里的气流发出的声响,或许是一种物理现象。” “那你干嘛拉着我跑啊?” 姜逸笑着说:“这不我刚才没想到嘛。” 要说是气压的声音好像确实也挺像的,可是这石壁里面是怎么形成能发出那种声音的气压差呢? 因为刚才跑得太累了,我们准备在原地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刚坐下,打开背包,就从通道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声,浓烈的火药味飘过来,我们头顶的石头也被震动得掉下了不少的小石块。 又是爆炸!我们在瀑布的时候,也是因为一次爆炸所以跌下谷底。 姜逸反应很快,他先是护照住了我,然后关掉我们的照明设备,小声说道:“不知道有人在搞什么鬼,我们得先躲起来。” 果然他话音刚落,我们就看见通道前面大概十几米的地方出现亮光,紧接着是一个人影,他前后照了照说:“老大,那小子说得没错,这里果然有条甬道!” 接着又出来一群人,我和姜逸躲在黑暗中,看着他们向着里面走去。等到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我和姜逸起身,小心跟过去。 走了十几米,右边的石壁出现一个大洞,就是刚才他们炸开的地方。我们看向洞里面,发现那边也是一条一样的甬道,只是到了这里是尽头,所以他们选择了爆破,看来又是一波准备充分的队伍。 姜逸小声说:“这些盗墓贼真是胆大包天!那些枪声应该也是他们的,我们得小心。” “好。” 事情越来越刺激了,我和姜逸一直跟着他们,很快就走到甬道的尽头,尽头外是一条比甬道高大一倍的通道。我和姜逸躲在黑暗中借着他们的灯光,看见他们正站在通道里对着两边石壁上雕刻着的麒麟壁画讨论。 第六章 麒麟 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讨论了一会,他们便继续前行了,看着他们一个个从我们眼前走过去,我们在心里记下他们的人数和装备,1、2、3、4、5、6... 但下一个走过去的人却是黄亚军,他双手被捆在身后,一个人在他身后押着他。 姜逸也看见了,问我道:“被抓住的那个是不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 “就是黄亚军,他居然还没有死!”那阿志应该也还活着,可是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枪。”姜逸冷笑道:“真是不能小觑。” “当然了。”阿志和我讲过现代很多高科技的盗墓手段,但是他和黄亚军都是保守派的,所以这次也才能一起来这里。 姜逸拉着我小心踏进甬道,往那群人走的方向走去,走了十几米就出现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已经打开,他们正围在里面。 我们灭掉灯光,悄悄走到门后,发现石门里面是一间墓室,有3个人正围在墓室中间的一个棺椁边,准备开棺。 奇怪,黄亚军不是说这地宫里没有棺椁吗?此刻黄亚军正站在棺椁旁边,一个人举着枪看住他,他的表情很平静,丝毫没有惊讶,难道他对我们隐藏了某些情况? 站在棺椁旁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正指挥另两个人开棺,只见他们拿出工兵铲,一颗一颗撬开棺椁上的钉子。 我们站在外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任何武器,想要吓人,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啊!” 墓室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老头他们停下动作向左边看去问道:“怎么了?” 一个人放下工兵铲,拿起手枪走过去,过一会听见里面传出声音说:“老牙不见了!” 男子骂了一声:“一定是碰见什么机关了,这地方太邪门,你先回来,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先打开棺椁。” 这时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棺椁不能开!”一个老头从另一边走出来,他头发花白,但是身体看上去却很硬朗,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蜡烛灭了,这棺椁不能开。” 站在棺材旁边矮一点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工兵铲,高个的则是看向了正准备离开的男子。 男子冷笑一声说道:“你有你的规矩,随你。但是这棺我一定要开!” 老头说:“如果你一定开棺,恕我们不能再和你们一起浪费时间了。”他吸了口烟说:“你要寻死我不拦你。” 男子道:“好,既然如此这里的东西都归我们了!” 我和姜逸在石门后面面相觑,难道他们本来就不算一路人?突然,就在这道门前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这就散了?那我要那个人。” 原来在我们一门相隔的另一面还有一个人正靠着门坐着,还好我和姜逸没有说话,不然这么近肯定会被发现的! 老头道:“那就跟我们走吧。” 听见门后人起身拍衣服的声音。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散伙了,我和姜逸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此刻也没有别的退路,只有来时的那一条路了。 我们刚转身,眼前就出现一道亮光,照得我们睁不开眼眼睛,紧接着是两声枪响!只感觉耳边嗖嗖两道寒风,我就被姜逸扑倒在了地上。 姜逸说:“住手!” 一瞬间大家都跑出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木乃伊!” “白痴!没听讲他讲人话了吗?再说这个地方哪有什么木乃伊,这里只会有粽子!” 无数光线照射过来,我们被人抓了起来,为了防毒而在缠着口鼻上的纱布被扯掉。 “原来还是个女的!” 姜逸推开他们,把我护在身后,但是无奈他们有枪,也不能轻举妄动。 这会我们已经适应光线,我也大着胆子开始打量这一群盗墓贼,黄亚军被一个胖子押着站在人群后,他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但看见姜逸后,眼神又变得复杂了。 这时,站着我旁边,正举着枪对着我的一个瘦高男人说:“他们和他是一伙的!这个女的和他穿的同款防水衣,而且刚才我看见他们两个眼神交流了!” 我们和黄亚军都沉默了,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是承认的好?还是不承认的好?当然我们都沉默了,也就表明我们默认了。 黄亚军身边另一个一身牛仔打扮的人说:“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这三个人我都要了。” 老头刚想说话,姜逸身边的男子突然拽下我们的背包抢了过去,打开发现里面都是食物。他把背包给他身旁的人看说:“老大,这些东西还可以。” 牛仔走过来说:“西哥,这里头的东西你都要了,这外面的东西就给留给我们了吧。” 西哥想了想,拿过背包丢给牛仔说:“我们走。”抢包的人恨了我们一眼跟着西哥走回了墓室。 牛仔接过背包做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姿势,好像他接过来的一个千斤顶,他说:“你们这是来度蜜月的吧!带这么多食物!”说完把背包还给姜逸。 老头看着墓室摇了摇头,转头对牛仔说:“六爷,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呢?” 牛仔笑了笑说:“当然是寻找比这里更有价值的东西。”说完他看了看黄亚军和我们。 更有价值的东西?应该就是地宫吧!虽然我也不知道黄亚军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但是他们绑着黄亚军却没有杀他,应该就是想让他带路吧,不然贪财的盗墓贼才不会放过一个会和自己抢东西的人。 我对牛仔说:“你放开他!” 老头对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开始解开绑着黄亚军的绳子。老头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摸金讲规矩。只要你们愿意合作,我们很乐意。” 果然是有利要图。黄亚军说:“我还是那句话,因为你们的爆炸我被水流冲到这个地方,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老头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那就慢慢找。”说着,他看向我们身后的石门说:“这间墓室里一定有古怪,” 老头看着挺和蔼,我问道:“你为什么觉得里面有古怪的?” “刚才我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了一支蜡烛,但是蜡烛熄灭了。师傅说过如果蜡烛熄灭,必须退出,不可取一物,这是祖师爷所定的一条活人与死人的契约,不得破。我们走吧,祝他们好运。” 说是合作,但明显我们处于弱势。 老头和牛仔走在前面,然后是高个子和黄亚军。黄亚军虽然已经松绑,但是高个子手里紧紧握着枪,只要我们敢乱动,肯定难逃一劫。 胖子也拿着枪跟在我和姜逸的身后。我回头看了看从石门里透出的点点亮光,其实不只是他们,每个选择进入地下的人都得祈求好运。 进来的时候因为要偷偷摸摸的,也没有关注这通道两边的石壁,现在倒是可以好好看看。两旁的石壁上都雕刻着面目狰狞的怪兽,看不出是什么。 身后的胖子见我和姜逸关注着两边的石雕,还都满脸疑惑,便问道:“你们...不知道这墙上雕的是什么?” 姜逸说:“没看出来,只是这怪兽看起来可怕得很。” 墙上的麒麟虽然面目狰狞,但是它的背后只是冷冰冰的石头。在这里,更可怕的是我们周围的这群人。 人心才是深不可测,瞬息万变。 胖子道:“你们还是太嫩了,这是麒麟,左边是麒,右边的是麟。” “麒麟?麒麟不是吉祥之物吗?为什么这里的麒麟看起来这么...凶狠?” 胖子道:“你们还真是外行啊!这都不知道!” 姜逸拉了拉我,示意我们得禁言慎行,要是他们看出我们根本不是和他们一样来盗墓的就危险了。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老头慢悠悠说道:“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麒麟,是上古人最企望出现的吉祥动物,但这是黑麒麟。” 我和姜逸都没有再追问黑麒麟是什么,连胖子也没有开口,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气氛开始尴尬起来。 大家沿着这条通道一直沉默地走,经过了刚才条小通道。我想了想这个问题应该没有暴露什么,便小声问胖子说:“你们刚才为什么要炸开这里啊?” 胖子也小声回答道:“不炸开一堆石头怎么过得来!” “一堆石头?” 老头却在前面回答道:“指针指示这边有东西,但是路却被石头封住了,想要一探究竟只能这样。” 黄亚军突然对老头说:“其实你早就知道那边的墓室不能去吧?你是故意要把他们引过去的,其实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 高个子皱起了眉头,回头看看胖子也是神色有异,肯定是被黄亚军说中了。 第七章 失踪 黑漆漆的隧道不时传来阵阵阴风,我们离那间墓室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了,但是身后总是阴森森的感觉,还好我身后还有一个人垫背,不然我肯定总会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跟着我。 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此刻的状况,遇见这些盗墓贼的时候,他们是一伙的,但是黄亚军这样说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也很复杂。 或者也和我们的队伍一样看似简单其实也不单纯。 阴森的气氛又增加一丝诡异的尴尬,牛仔回答道:“别再纠结这些问题了,只要我们都是一个目标不就行了嘛!殊途同归嘛,你们、我们、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现在我们互帮互助找到秦始皇陵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嘛。” 秦始皇陵,我和姜逸对视一眼,咽下心中的惊讶和疑惑。来之前,我也听黄亚军和阿志讨论过那个奇怪地宫的事情,他们也猜想过那会不会是秦始皇陵的一个边角地宫。 但是后来又被否定了,因为地宫的规制和里面的陈设确实不像是一座陵寝该有的样子。 姜逸不屑地说道:“秦始皇陵哪有这么容易找到!” 胖子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来?” 我说:“但人总要有希望嘛,所以我们还是来了。”说着我悄悄掐了一下姜逸,让他不要再阴阳怪气地说话,陷我们于危险之中。 黄亚军看着牛仔说:“这位兄弟说得在理,殊途同归,既然我们是一个目的,那大家也别再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了,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说不定就能汇成一条线路出来。” 我们到这里来,一心是想要帮黄亚军把帝台棋还回去,解除诅咒。 老头微笑着说:“把话说明了也好,反正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路上的人。” 胖子显然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看老头都这样说了,他便开始摆谈他们来这里的前因后果。原来他们三伙人是夹喇嘛聚在一起的,身后地宫里的是一伙,牛仔一人是一伙,老头、高个子、胖子三人是一伙。但是放出消息的那个人大家却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聚在一起之后发现大家都不是发布消息的人。 秦始皇陵一直是大家都忌讳却又想要一窥究竟的地方。老头以前就得到过这里的消息,说是这地下有一座神秘的地宫,里面藏有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药。但是来了之后用了所以的方法,也没能找到地宫。这次是跟着西哥那群人找到了瀑布后面一条进来的路。 胖子说完便说道:“该你们了。” 我看向黄亚军,老头却指着姜逸说:“我们听他说。” 我们一下子都楞住了。 这可不行,姜逸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开口肯定穿帮。黄亚军说:“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大可不必再说了。” 老头笑道:“怎么是不相信你们呢,只是我看这小帅哥说话有趣,想听他说而已,而且你刚才不也已经说了许多。” 不就是想核对口实嘛,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会有更糟糕的事情了,我说:“我们是......” 姜逸插嘴道:“我们是来找长生不老药的。”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惊讶又想笑的表情,强装镇定。黄亚军咳了咳拍拍姜逸的肩膀说:“这个不必说,当然要是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也就成全你们两个的生生世世了。” 牛仔说:“我赞成,这个才是无价之宝,真爱无价。” 老头笑道:“年轻人有追求是好的。” 此番交涉后,气氛好像融洽了许多,大家继续前进。虽然一直还是那样的队形,但是感觉他们也放松了些警惕。 这条通道一直笔直的向前,其间也没有什么机关暗器,就好像是走在日常的普通山洞中一样,平静得有些奇怪。 牛仔最先打破安静说:“你们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黄亚军说:“这里好像太安全了些?” 老头说:“危险总是出现在麻痹之中,这一切或许都是假象。” 高个子问道:“假象?” 老头说:“一座陵寝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机关暗器来防御外来者,这种表面看起来越是普通的,实则越是危险,不按常理出牌,我们越是无法预判到将会出现的危险。” 牛仔在前面惊讶地说道:“甬道到头了。” 向前看去,两边的石壁到头了,通道外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山洞缝隙,十分宽阔,大概有五六米宽,高不见顶! 高个子突然在前面叫道:“你们快看地上,这些是什么痕迹?” 我收回向上探去的光线,手电照到地上,确实发现了一些和普通山地不同的痕迹,就像是汽车轮胎开过还未完全硬化的水泥路面留下的轮胎印记。但是这印记比汽车轮胎宽得多,两条印记的距离也有差不多3米远,不像是汽车留下的,而且这种地方又怎么会有汽车开过呢? 正当大家都在仔细研究讨论这条奇怪痕迹的时候,姜逸突然说道:“好像不对啊,我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身边的人,牛仔蹲在最前面是地方,接下来是高个子、老头和黄亚军,最后面站着的是我和姜逸。 老头说:“胖子不见了!” 牛仔玩笑说道:“是不是找地方方便去了?” “这臭小子也该言语一声啊。”高个子说着起身四处呼叫胖子,都没有回答。 这就不对劲了,大家也开始在山洞里四处寻找胖子,虽然如果对方真的少了一个人对我们也是件好事,但是胖子失踪得奇怪,说不定我们身边还在隐藏着什么危险。 我跟着姜逸在山洞里徘徊,突然发现牛仔蹲在我们来时的通道里鬼鬼祟祟的,姜逸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我点点头。回头看见其他人还在山洞的另两边寻找胖子,没有发现我们这边的动静,我和姜逸便也悄悄走过去,打算看牛仔在那里搞什么把戏。 借着牛仔那边的灯光,我们靠近后发现他原来是蹲在地上收拾他的背包。这不是现在应该有的动作啊?难道他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宝贝准备私藏起来? 我走过去,刚想问他在做什么,才看见地上是胖子的背包,还有胖子的枪。牛仔正在把胖子背包里的东西往他自己背包里放。 这是怎么回事?胖子人呢?难道是被牛仔? 姜逸一个箭步跳过去,捡起胖子的枪对着牛仔小声问道:“你在做什么?胖子呢?”。 牛仔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只是眼下有东西不拿白不拿啊。他们不就是仗着这些欺负人嘛?”他说着伸手移开姜逸指着他的枪说:“剩下给你们。” “这都是些什么啊?”我小声问道,走过去发现背包里放在大量的子弹。 姜逸想了想还是把枪重新指向了牛仔问道:“胖子去哪了?” 牛仔叹了口气说:“兄弟,别这么死脑筋好吗?这地方邪门得很,鬼知道他去哪了?我们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六爷,你们在干什么?”老头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牛仔站起来对那边老头说:“这边发现了胖子的东西!但是不见他人。”说完回头小声对我们说:“这些来不及了,可惜了吧。” 高个子和黄亚军也走了过来,高个子眼神十分好,他看见姜逸拿着胖子的枪,马上也举起枪来问道:“胖子的枪怎么会在你那儿?他人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老头没有说话,看来他也是这么怀疑的。 姜逸说:“我们只是在这里发现他的东西而已。”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也没有放下枪。 我说:“我们也在帮忙找人啊!难道你们怀疑是我们让他失踪吗?” 高个子举着枪凶狠地说:“胖子一直在你们两个身后,他一定是中了你们的圈套。” 姜逸说:“刚才可是我告诉你们他不见了的,要真是我们干的,我们还说什么?” 牛仔也补充道:“是啊,竹竿,你别老疑神疑鬼的。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团队还怎么维持啊?” 老头突然插嘴道:“安静点!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又是那个怪声音!”姜逸拉过我说:“我们在遇到你们之前也听见过这个声音。” 那种咬着牙齿吹气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寻不见源头。 牛仔看着四周问姜逸说:“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啊?听着怪瘆人的。” “不知道,我们当时也觉得奇怪,就赶紧跑走了,然后就遇到你们制造的爆炸。不过后来我们觉得这很像一种物理现象发出的声音。” 老头说:“气压差发出的声音。” 没想到这老头还懂点科学,他抬头看着山洞上方说:“只是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气压差呢?我们的身体也没有什么感觉?” 目光和站在老头身旁的黄亚军对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毒气!这怪声音该不会是释放毒气的声音吧?! 第八章 黑雾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捂住口鼻说:“这是不是释放毒气的声音啊?” 高个子惊讶问道:“毒气?什么毒气?”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有毒气? 老头回头问黄亚军说:“这里有毒气?” 牛仔捂住口鼻紧张地问我说:“这里有什么毒气啊?” 黄亚军却没有慌张,他淡定地说:“上次我们去到地宫,触碰到机关,释放了地宫里面的毒气,但是这里的空气应该没有,不然我们早就归乡了。” 我刚想说那我们还准备防毒面罩干什么?就对他的目光,他不经意地眨了眨眼,我想他应该是不想对那些人说实话,便闭上嘴。 黄亚军看着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声音你们不觉得更像是某种动物呼吸的声音吗?” 声音没有连绵不断,而是有规律地断断续续,若是气压,会一直在,且渐渐变小。听他这样一说,突然觉得确实挺像是动物的呼吸声,但是什么动物的呼吸声会像这样呢? 虚无缥缈倒像是幻觉。 牛仔神情紧张地听了一会儿小声说:“我觉得有点像...蝙蝠的声音。” 蝙蝠的声音?虽然鬼洞里的巨型蝙蝠的声音我记不得了,但是它的样子我还印象深刻,难道这里也有?胖子是被它给抓走了?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的通道里突然吹出一阵冷风,回头一看便是一阵黑色的,带着血腥味的迷雾飘来。 牛仔捂着嘴叫喊到:“快跑!” 虽然大家都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这个黑雾来得蹊跷,于是大家都慌不择路地向着山洞深处跑去。 黑雾扩散得十分快,我停下来喘喘气,黑雾就飘到了脚边。老头在身后骂道:“定是那群王八羔子触动了墓里机关,不知道放出些什么玩意?!” 跑了许久,老头的体力跟不上,高个子在后面拉着老头,渐渐与我们拉开距离。 黄亚军跑到我们身边小声说道:“杀了他们,不然后患无穷!” 枪在姜逸手里,但是叫他杀人肯定不可能,姜逸没有理他,拉着我继续跑。 我只好说道:“这样不好。” 黄亚军突然拉住我,吓了我一跳,虽然我和他是一起来这里的,但他终究是亡命之徒,此刻我最能相信的只有姜逸了。 可他却对我说:“如果我去不了,帮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一声枪响,高个子在后面叫道:“你们休想逃走!” 子弹打在黄亚军的腿上,他向前倒了下去,顺势也把我拉倒了。 “帮我还回去。” 我惊慌道:“不会的,我们一起。” 黄亚军摇摇头紧握着我的手说:“帮我把东西还回去!结束这一切!” “好。” 我们停下来后,高个子没有再开枪,他在身后说道:“再不等等我们,就不只是这个了。” 姜逸把枪递给我,他拉着我的手放在扳机上,再从背包里拿出纱布给黄亚军简单包扎。 黄亚军小声说道:“来不及了,我拖住他们,你们快离开这里。” 姜逸扶起黄亚军说:“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时,只听见牛仔在前面骂道:“靠!前面没有路了!这竟然是条死路!” 我疑惑地看向黄亚军,他小声说道:“这里我真的没有来过。” 牛仔往回走到我们身边小声问道:“你们神神秘秘在说些什么呢?” 大家都没有回答,姜逸看了看四周说:“我们只能返回去了。” 手电光照向前面,山洞向前5米逐渐收拢靠紧形成石壁向上。 黄亚军看着后面渐渐蔓延过来的黑雾说:“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气体,万一有毒我们接触到就完了。” “可是站在这里也躲不了。”牛仔说:“不然再找找?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姜逸虽然冷哼了一声,但也拿着手电四处探寻。我看着姜逸焦急寻找的身影,不觉对他深感歉意,要不是因为我,他现在也不会置身如此危险的困境,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好像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过身来,与我四目相对问道:“怎么了?” 我苦涩说道:“对不起。” 他笑着伸手摸摸我的头说:“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的笑容就像我们初次见面时那样纯粹,很难想象他在这种环境状况下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而且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很多年以前就见过他这样笑容。 难道很多年前我就见过他吗?于是在恍惚的那一刻,我忘记躲开他的手。 牛仔在旁边无奈说道:“拜托,现在不是秀恩爱的时刻好吗?等我们出去了,随便你们两个怎么虐!” 我低头躲开姜逸的手,刚想解释。坐在旁边休息的黄亚军突然说道:“你们看那黑雾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快要走近我们的高个子,他拿枪对着黄亚军凶狠说道:“又想耍什么花招?” 牛仔转身拿着手电照着他们身后的黑雾看了看说:“好像真的有东西,而且也在向我们靠近。”他说着嘘了一声,大家都停下动作,果然有密密麻麻且沉重脚步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高个子回头看了看,骂了一声,托着老头加快步伐。 黑暗中真的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们靠近,而且是一大群! 黑雾已经蔓延到他们脚边,离我们也只有几米的距离了。渐渐可以在手电光线中看见他们身后几米远的黑雾中,有半人高的深色物体正在移动。 我头皮发麻问道:“怎么办啊?没有退路了!” 姜逸和牛仔异口同声道:“爬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牛仔就开始向上爬去。我看着石壁同样漆黑的上方有些迟疑。 姜逸说:“石壁凹凸不平,可以爬上去,总之先远离那些东西!” 黄亚军在身后说道:“你们快走,我拖住他们,和他们一起是到不了那地方的!” 我有些犹豫,黄亚军对我说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帮我结束这一切!” “好吧。” 姜逸托着我开始向上爬去,石壁有不少的石头突出,倒正适合攀爬。牛仔也挺有良心,困难的地方不忘拉我一把。 我们才离地爬上去一点,老头和高个子就追了上来。 黑雾中的东西也跟着他们的到来越来越近,渐渐显出了模样。那竟然是一群巨大的蟾蜍!黑压压的一片,而且它们体型庞大,差不多有半人高,看得我心惊胆战,差点就松手要掉下去。 高个子十分忠心,身后怪物紧追不懈,他仍然是先把老头往上推。黄亚军坐在石壁前拦住他们,但他已身受重伤站不起来,只能拼命纠缠着高个子。 牛仔突然在上面叫道:“别看了!快上来!” 上面似乎有一个平台,他趴在上面伸手下来拉我上去。 在牛仔的帮助下,很快我也爬上平台,来不及回头看下面的情况就被姜逸给推了进去。 这是一个大概一米宽半人高的山洞,我被他们两个挤在里面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只能看见牛仔一边在包里翻找东西,一边看着下面惊叹。 姜逸爬过来催促我赶快往山洞里面爬去。 我回头看见牛仔从包里掏出一包黑色的东西!接着听见他在身后说道:“byebye!” 姜逸突然骂了一声对我说:“快趴下!” 我正想说我们不正爬着嘛!就被姜逸压在身下,他伸手捂住我的耳朵,但我还是听见了一声巨大轰隆的爆炸声,震得我耳膜生疼!好长一段时间耳朵都嗡嗡作响!听不见其他声音,三人无法沟通只能闷着头向着漆黑的山洞里面爬去。 不用质疑,牛仔刚才掏出的东西一定是炸药。不光是那些怪物,还有下面的人现在都已经粉身碎骨了。想起黄亚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为了活下去才想来这里把东西还回去,结果东西还没还回去,人就已经倒在路上了,真是白忙一场。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爬了十几米终于爬出来,可以站立起来。抖抖酸麻的腿和手臂,耳朵里的嗡嗡声也消失了。 牛仔一出来就像没事人一样拿着手电四处打探。 姜逸拉着我站到一边,生气地质问牛仔道:“那下面还有人,你刚才怎么能丢炸药下去?他们肯定活不了!” 牛仔打断他的话说:“刚才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那些癞蛤蟆!你们看见了吗?怎么能有那么大的癞蛤蟆啊?像个小孩大小,简直就是蛤蟆怪!” 姜逸想说话,牛仔又直接打断说道:“如果不炸死它们,你觉得我们有多大可能性逃走?” “可是那下面还有人。” “是有人,几个想杀死我们的人。”牛仔看了看四周说:“不是,现在讨论这些有意义吗?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应该想的是怎么活着出去!” 姜逸和我都沉默了。虽然牛仔说得有道理,这地下就是你死我活的境地,但是姜逸的职业,让他不能就这样面对别人的死亡。 第九章 迷宫 牛仔神情坦然地说道:“夹喇嘛本来是要讲义气,齐心协力的,但他们仗着自己有武器,人多势众就不讲规矩,我们必须要自保。” 牛仔这个人表面嬉皮笑脸,但是刚才丢炸药的时候干净利落,可见他在当断就断方面绝对也是个狠角色。 见我和姜逸相视一眼没有说话,牛仔拿着手电指着说道:“你们两个先别急着质问我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是在迷宫里。而刚才我们爬出来的洞其实是因为有人走不出迷宫,不得已干脆赌一把,打洞看出不出得去。” 迷宫? 我拿着手电四处照去,发现我们是站在一条两米宽、三米高的通道中间。通道两边过去三、四米左右都有是一个路口,我和姜逸两边去看了看,果然两边都是一个岔路口,而且它们又延伸出去、又是几个岔路口,就像是一张网格…… 当我意识到我们真的是处在一个迷宫之中,我的第一反应是在岔路口寻找记号,说不定这里也有什么人留下过神秘的五角星可以给我们指出明路。 石壁上有很多各式各样的记号,箭头、文字、图画、唯独就是没有五角星。心里又凉了半截,彻底透心凉了,恐惧渐渐蔓延到心头。 是怎样的绝望,让一个人选择挖出一条路?但同时他又是幸运的,真的挖出一条生路。 可是我们现在又怎么能从那个小洞里爬回去呢?先不说那些怪物有没有被全部炸死,如果让我踩着黄亚军被炸烂的尸体回去,我想我的后半生一定会噩梦不断,每天耳边都会是他的那一句:“帮我还回去。” 姜逸比我理智多了,他带我回到原处,问一副毫不担心眼前困境的牛仔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牛仔笑了笑说:“其实我早看出你们两个不是我这一路人。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但是我就觉得我们特别的有缘。”他说着拍了拍姜逸的肩膀说:“大难不死,必成兄弟啊!” 姜逸耸了耸肩躲开他的手,他也不生气,走到我面前说:“所以我们现在得合作,你们有食物和装备,而我可以带路。我们就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的!” 姜逸伸手挡在我面前问道:“你能走得出迷宫?” 牛仔“哼”了一声道:“不是我给你们两个小朋友吹牛。六爷我呀,是圈里有名的解谜高手。什么暗器、陷阱、迷宫,都难不住我的。跟着我,你们一定发达……不!一定出得去!” 姜逸打趣问道:“你就不怕我们出去后报警抓你吗?” 六爷说:“你们虽然不是倒斗的,但也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国家考古人员吧!你们到这里来还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呢?还敢报警抓我?” 姜逸勉强笑了笑看向我。 我此行的目的虽说不是见不得人的,但真要放在台面上去,肯定也说不过去。于是我只能尴尬说:“既然你能走出这迷宫,那我们就快离开这里吧。” 六爷得意地笑了笑说:“那成交,我是活地图,你们是后勤保障。我们各干各的事,互不干扰,出发吧!” 看见他在前面大摇大摆得意的样子,我心里觉得有点搞笑,他一定万万想不到姜逸就是名警察。 六爷用他的罗盘,带着我们在迷宫里左右穿行。每次我想仔细去看岔路口那些记号,他却对我说不要相信失败者留下的笔记,甚至自信地不在我们走过的路上,留下我们自己的记号,但我和姜逸还是坚持要留下记号,以防万一。 他对此表示十分不屑,并且开始介绍他自己。 牛仔名叫赵禾,在家排行第六,因此人称赵六爷,在京城开了一家古董店,就像庆叔那样的,此次是来西安寻人,刚好听说这里有东西,就好奇进来看看。 寻什么人他不肯说,便开始问我们两个的底细。 姜逸的真实身份自然是不能说的,我拉了拉姜逸说:“我是受人所托,来这里还东西的,我男朋友就陪我来了。” 六爷摇了摇头说:“还东西?其中原有说来听听,别让我也再来还一次啊?” 反正之后都会一起行动,我便把帝台棋诅咒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姜逸其实也是第一次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却要克制住惊讶和生气,装作早已知情的样子。 不知为何,我第一次在姜逸面前这样心虚。 “蛤蟆!他们梦里的蛤蟆到现实里来追他了,原来是因为他,那些蛤蟆怪才来的。”六爷说:“我以前也听说过古人为了防止盗墓会在墓穴里留下一些施过蛊或者诅咒的东西来惩罚盗墓贼!但是你说的帝台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能给我看看嘛?” 我刚想拿出帝台棋,姜逸突然小声说道:“左边有人!” 大家向左边看去,好像是有一个人影闪过。 路上六爷给我们解释了这个迷宫其实就是奇门遁甲,通过布阵让人觉得一直在原路上折腾,其实是幻像。我便问道:“这会不会也是奇门遁甲制造出的幻象来迷惑我们?” 六爷小心翼翼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看说:“不是幻象,刚才这里真的有人,你们看这地上的脚印。” 走过去看见地上果然有新鲜的脚印,往人影闪过的地方跑去了。心里先是咯噔一下,随后突然想起了阿志!在这地下和他分开了这么久,我竟然就把他给忘记了! 我说:“会不会是和我们一起来的朋友啊?” 六爷和姜逸异口同声地说:“不会!” 见我一脸疑惑,他们对视一眼,六爷说:“那人刚才肯定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如果是你们的朋友,他不应该逃走,而是应该过来和你们相认啊!” 姜逸顿了顿说:“还有可能就是他,但是他还有什么别的心思,所以就逃走了。” 我知道姜逸一直对他们两个有意见,本来就心虚,我也只能选择沉默。如果不是阿志,那这里还有其他人。但如果真的是阿志,那就更匪夷所思了,他为什么要逃走呢?我内心深处是相信他的,毕竟他是庆叔的人,也算是孟应九的人。 如果真的是阿志,那他的逃走肯定是要去做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也许还会和孟应九有关! 想到这些内心激动起来,却被六爷脸上露出的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给打住了。见我看向他,他便又向我讨要帝台棋来看看。 我刚说道:“你不怕被诅咒吗?”就听见脚下传来一阵声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脚下的石板突然翻转,三人都没有防备地一下子掉下去! 六爷叫骂的声音才说出一个字,我便落在一个不是很硬的类似树皮一样的东西上。黑暗中我只能赶紧抱住身下的东西,以免自己继续掉下去, 他们两人似乎也被接住了,身边传来姜逸寻找我的声音和六爷唉叹的声音。 我一边报平安,一边寻找手电,但还是六爷最先找到打并打开了照明设备,黑暗被驱散后,我紧张的心情才平静了一些。但很快又被另一种惊奇给占据。 接住我们的是一棵巨大的枯树,我和姜逸掉落在树顶上,而六爷则是掉落到了一根树枝上。 有了六爷的光亮,很快我们也找到了自己的手电,但是趴在这棵枯树上,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抚摸着身下如同麻绳一样的枯树,总感觉它里面还有些别的东西。 姜逸说道:“你也感觉不太对劲是不是?” 不待我回答,六爷在下面说道:“当然不对劲了!这地底下怎么会有一棵几层楼高的树呢?我们还是先下到地上去再说吧,我总感觉这树会吃人!” 第十章 沙虫藤 我们顺着枯树的枝干慢慢向下爬着。这棵树确实十分诡异,比起枯树,它更像是由一股股麻绳拧成的枯树模型?干枯粗糙的树皮割得我手生疼,快要下到地面的时候,还是一不小心脚滑,伴随着一声尖叫,我重重摔到地上。 本来已经做好了后背忍受疼痛的准备,但没想到我着地后,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双手撑地却抓到一把沙子。 我坐起来之后,双手捧起一堆沙子仔细看了看,的确是货真价实沙子,奇怪,这下面居然是一片沙地? 正在疑惑时,左方不远处亮起了淡黄色的灯光。转头一看,是六爷点燃了一盏石灯台。 “快起来!”姜逸叫喊着,将我一把从沙子里扯起来,拉道灯台旁边,原来这边是石头筑成的地面。 随着六爷一盏一盏点亮这里的灯台,这里的环境也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这里造得天圆地方,差不多一个篮球场大小,周围一圈是一米宽石头地面,四个角落各立着一盏和我差不多高的石头灯台。石阶里面全是沙子,沙子中间则是那棵干枯的树,最高处差不多几米,已经被枯树枝所占领,有些树枝已经伸进墙壁里面。 我们就像是来到了大人国的一盆枯木盆栽里面。 “觉得眼熟吗?”姜逸突然小声问道。 即使是在梦里,我也没有见过眼前这样奇怪的场景。 见我摇摇头,姜逸继续说道:“我们眼前这个,你不觉得就像是江泰楼下面那块沙地里吃人的树藤的放大版吗!或者说是母体!” 他果然没有忘记那天的事情,我生气道:“你还记得?不是说要忘了吗?” 姜逸显得非常紧张,显然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想到他之前还十分从容地叫我忘记,心里的怒火和以前的疑惑又涌上心头。我说:“如果真的是那个东西,我们掉在它身上的时候就已经被它缠住了,哪里还下的来?” 姜逸说:“说不定是你那颗帝台棋让它不敢行动,你快看看东西还在吗?” 这东西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当然保管得很好,一直把它放在衣服里面有拉链的口袋里。 我拍拍口袋说:“还在。” 六爷的声音在对面响起:“你们两个在那边嘀咕什么呢?快过来,这里有一道青铜门。” 青铜门大概两米宽三米高,但是上面除了铜锈,其余什么花纹也没有,自然也没有门环之类的,只看得出中间一条门缝。 若不是它的材质与周围的石墙不同,根本看不出是这是一扇门。 姜逸说:“这不是青铜门吧,我看更像是一面青铜墙。” 六爷敲了敲青铜门说:“听!里面是空的,外面肯定有一条通道,这肯定是一扇门。” 姜逸用力推了推门,没有变化,六爷见状,也上前帮忙,于是我也跟着上去推门。 但即使三人,也是白费力气,青铜门毫无变化。 六爷道:“这门应该只能从外面往里开。” “那我们怎么出去?”我说:“而且只能从外面打开的门,听起来就像是监狱一样,这里面是监狱吗?就只关一棵树?” 说起树,姜逸又紧张起来说道:“我就说这肯定不是一棵普通的树!” 六爷拍了拍姜逸的肩膀说:“小伙子,眼力不错。我刚掉在它身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出它是什么了。”他说着一脚踩进沙坑里面,向沙坑中间的枯树走去。 “小心!”姜逸拉着六爷示意他不要靠近那树。 六爷却笑着轻轻甩开姜逸的手说:“没事!这树已经死了。”他说着走到树旁边拉下一根树枝,拿出匕首一把将树枝砍断,从树枝断掉的部分里面竟然掉出一堆黑色的棋子大小的虫子。 六爷说:“这里居然有一颗沙虫藤!” 这一幕让我汗毛倒立,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看得我差不多要吐出来。 姜逸惊讶地说道:“这树里面全是虫子?难道是树被虫给吃空了?” “不。”六爷扔掉树枝说道:“传说中沙虫藤就是一种和虫子共生的食肉植物,树枝会把靠近它们的动物缠绕窒息而死,这时虫子再从树枝里爬出来分泌消化液腐蚀掉动物,最后和树枝一起汲取食物。可惜这么大一棵沙虫藤居然已经死了。” 我说:“可惜?如果它不死,我们就已经成了它的食物了,缠死,再被虫子吃掉,想想都觉得恶心,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东西?” “所以是传说啊,而且传说沙虫藤一般生长在沙漠里,但如果是在这个地方,那就有可能是用来防盗墓和喂养...外面那些蛤蟆怪的!”六爷想了想又骂道:“肯定是刚才那人,触动了机关想杀死我们!这真他么太绝了,一丝活路也不肯给啊!只是他也一定没想到这沙虫藤已经死了。” 沙虫藤的主杆我们三人都不能合抱,其它枝干疯狂生长,甚至穿透了四周的石壁。而整棵树差不多有4层楼高,我都不敢想象自己刚才从这么高的地方爬下来了。 六爷仰着头看着那些穿进石壁的枝干说:“枝干从四周的洞壁穿出去掠食,也供外面的蛤蟆怪食用。想来是不仅仅是为了追他,因为这树死了,蛤蟆怪没有吃的了,饿急了才会想要攻击我们,而且那些黑色的烟雾一定就是它们没有被驱散的毒气。” 我却忍不住问道:“喂养...外面那些蛤蟆怪?你是说那些蛤蟆怪会吃这个树?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要喂养这些怪物呢?” 六爷却抛了一个白眼道:“沙虫藤能够绞杀一切靠近它的活物,可偏偏蛤蟆是它的克星。但是沙虫藤也是以毒攻毒,杀毒驱邪的良药,用沙虫藤里的虫子喂养蛤蟆,就可以除掉蛤蟆身上的毒性。所以这些可不是怪物,都是传说中有可能让人长生的神物,只是可惜已经死了。” 姜逸道:“又是听说?我怎么感觉都像是你胡扯的呢?就因为变异了长大了点,就能让人长生不老了?” 六爷伸出食指摇了摇说:“no!no!no!这可不是我胡扯,你到外面去打听打听就明白了,而且传说是要千年的蝙蝠和百年的蛤蟆配在一起才可以,缺一不可。可是这两种东西都极难得到。” 我冷笑道:“确实挺配的。”但是脑子里突然想起鬼洞里那只大蝙蝠!突然觉得不寒而栗,难道这里的蛤蟆怪和鬼洞里的蝙蝠,就是喂养来希望得到长生的药? 姜逸道:“这种荒谬的谣言居然真的有人相信,还费尽周折地喂养?可是喂养的人哪能活到千年和百年之后?” 是啊,而且要是我们现在从这里抓一只蛤蟆怪,再到鬼洞里拿下蝙蝠,那我们岂不是就能长生不死了? 六爷笑道:“这你又外行了吧,有需要就要买卖,道上从来不缺帮人寻这些东西的人?” 联想我见过的那些,突然觉得也许真的存在这样的买卖,还有张森,他难道就是得到这两种东西,所以才重生的? 姜逸却问道:“六爷,你该不会就是做这个买卖的吧?” 第十一章 彧蛊双命龟 我也突然反应过来,退到姜逸身边,如果六爷真是买卖这些的,那也太恐怖了。 六爷叹了口气说:“你们想什么呢?我虽然是倒腾古玩的,有那么点道行,但是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就我这点道行根本倒腾不起这些买卖。这种逆天改命的事情,做不好就会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就像你说的那个帝台棋,我猜他们两个也是道行不够,一定还在那地宫里做了什么自己降不住的事情,才会被诅咒。但我只想是看看,所以不害怕,你就给我看看呗。” “原来六爷铺垫这么多还是想着这个事情?”于是我拿出帝台棋递给六爷,仔细观察他接过帝台棋时的表情。 六爷接过帝台棋仔细端详,表情没有任何异常,还拿鼻子闻了闻,说道:“果然不一般。” 我问道:“怎么个不一般?” 六爷把帝台棋还给我说:“看不出这帝台棋有什么奇异之处,但往往越是平平无奇的东西,结果反而越让人意想不到。” 我对六爷还是很好奇,就问道:“好了,原委我们说了,东西也给你看了。六爷也给我们说说你是在寻什么人啊?”想到我也是要寻找孟应九,就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寻人的? 六爷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会相信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要寻的也是孟应九?我和姜逸面面相觑,六爷的话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六爷边走边说道:“不过现在这里暂时安全,不如我们休息休息,补充体力,我再给你们说说。” 自下来之后便没有正经好好休息一下,于是我们三人靠着青铜门坐下着吃干粮,自我介绍后就听六爷讲述他来这里的原因。 赵六爷家祖上原是满洲贵族,但是他爷爷那代,改朝换代,于是改了姓随大流开始隐居。虽然原来家底丰厚,但富不过三代,到赵六爷小时候开始,他家便开始慢慢萧条起来。 那时候bj有很多买卖皇室珍宝玉器的,于是他父亲也借着家族的关系就开始做起倒卖古董的生意,一来二去也认识许多道上的“手艺人”,其中与一位人称“孙老庄”的摸金校尉最为交好。 孙老庄明面上扮作是精通堪舆卦象的风水师,替人卜卦指点,暗地里寻龙点穴,出入过很多凶险大墓,倒得的值钱玩意,都经过六爷父亲转手。加上孙老庄为人义气豪爽,所以便和六爷父亲成了兄弟,孙老庄成家后,再外出时,都托六爷父亲照顾妻小。 孙老庄只收了一个徒弟便是他的女婿,一直跟着他走南闯北。有人帮忙,孙老庄的生意也越捞越大,直到解放后,刮起四风,大家都低调起来。孙老庄也有了金盆洗手之意,但就在这时,他的女儿却突然染上了一种怪病,开始快速衰老,身上的活人气息越来越弱,而且感觉不了疼痛,好比行尸走肉。 两家遍寻名医,都无医治的办法,孙老庄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盗墓损德,报应在了女儿身上,便想要出家赎罪,于是结识一位庙祝。 庙祝听闻这事,在看过孙家姑娘后认为孙姑娘是被一种古人设法用来偷气换命的东西给吸取了活人的精气,才会迅速衰老。在他用八卦玄镜仔细观察过孙家的大小物件后,发现罪魁祸首就是孙家院子里一口荷花缸中的青铜龟。 八卦玄镜中青铜龟周围生气环绕,并且青铜龟正将这些气息一点点吸入嘴中。 孙老庄这才想起青铜龟的来历,是他从一座西周诸侯墓里带回来的。当时他本想开棺,没想到蜡烛熄灭,鸡鸣灯灭不摸金,他只能放弃开棺,但那次西周古墓里机关重重,好不容易进去了,实在是不想空手而归,于是最后还是违背祖师爷的规定,顺走了棺椁台前的这只青铜龟。 但是回来后他又万分后悔,便将青铜龟放在了那口荷花缸中,没想到竟惹出这样的祸事。 庙祝说他曾经听说过这种青铜龟应该是一种用来惩罚盗墓贼,保持尸体不腐的彧蛊双命龟,雄雌两只青铜龟一只放在棺椁尸身中,一只放在外面,两只青铜龟中放有一种被施了巫蛊的彧虫,能够沉睡千年,遇人气则复苏。外面那只彧虫能够吸取周围活物的精气并且传导给里面一只输送给尸体,让尸体吸取精华不腐。 外面那只青铜龟一般做工精巧,就是用来吸引闯入墓室中的盗墓贼,让其将龟带走,以便吸取气息传导给墓室里宿主。 而孙姑娘喜爱荷花,常常在此赏花,所以才会被青铜龟吸取了人气。但这青铜龟万万不能损坏,否则被吸取气息的人也会一同死亡,唯一的解决方法只能是毁坏墓中的宿主,再将两只彧蛊双命龟一同沉入水中,但这也只能保住孙姑娘的性命,她的身体也不能再恢复到从前了。 得知这事,孙老庄更是万分自责,都怪自己当初被欲望蒙了心,把祖训抛在脑后,才害了自己的女儿。现如今也只能再回去那西周诸侯墓,毁了那棺椁中的尸体。虽然当初灯灭,开棺肯定万分凶险,但是这次回去,即使同归于尽,也要将其中可能已经尸变的尸体损坏!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于是孙老庄同他的女婿再次潜入那西周诸侯古墓,最后孙老庄同那棺椁中的僵尸同归于尽,他女婿剩着半条命将棺椁里那只青铜龟带了回来,回家后和那只一起给沉入了河里,这才保住了孙姑娘的性命。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赵六爷还没有出生,而就在这事之后,孙家女婿便带着孙姑娘离开了bj,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可是今年却突然有人找上门来,打听当年那两只彧蛊双命龟的下落,六爷这才从他大哥口中得知当年的事情。 这件事他们家不会说出去,孙家也不会说出去,那肯定就是当年的庙祝说出去的。六爷便到处打听,终于找到已经年近古稀的庙祝。 可是庙祝却说他并未向其他人说过此事,但是当他听说如今还有人在寻找彧蛊双命龟的时候,却没有十分惊讶,只是哀叹世人欲求不满,探求天机,必将自取灭亡。 庙祝告诉六爷,若无外力,彧蛊双命龟可以一直存在世上,并且感知周围事物变化,所以若是方法得当,便能从中访古知今,窥探天地演变的秘密。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家祖上曾是巫相医卜的方士,传到他这一代,许多祀炤炼金的方法已经失传,他也只是略懂一些医理卜卦之术。因此他才疏学浅,并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真正毁坏彧蛊双命龟,所以当年也只能把它们沉入河底,让它们在水下继续沉睡。 庙祝还说前段时间,消失很久的孙老庄的女婿也曾找到过他,说是他最近在长江三峡一带听闻河中鱼妖作怪,吸人魂魄,便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因此想借八卦玄镜一用,前去一探究竟。但是当时庙祝觉得孙女婿眼神闪烁,话语中疑点颇多,便拒绝了他。 如今又有人想寻彧蛊双命龟,庙祝便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用自己最后之力当即卜了一卦。 果得异卦,上坤下乾,火水未济,意指百年难遇的天地轮转异象将会降临,若得天机,便能跨越日月星辰,更改天地秩序。 只是庙祝道行不够,他并若超脱的世外高人,无法琢磨出这异象会在何时何地发生。他也知道自己行将就木,这辈子孑然一身,没有后人,便将祖传能够照出人心鬼面的八卦玄镜赠予六爷,说不定日后还能发挥它的作用。 第十二章 半瞎子 六爷回家后,和他大哥说起这事,但是他大哥却认为即使天地轮转,他们这样的平凡人也不能感知,便让六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蹚这趟浑水。但是六爷也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他觉得既然偶得此卦,就要看看这天机究竟为何。只是眼下无人支持,便想去寻孙老庄的女婿,他既然想要八卦玄镜,说不定他还知道些什么。 于是他便开始打听孙家女婿的下落,说起孙家女婿,他今年也应该60几岁了,如今这个年纪还在道上露面的人也不多了,几经周折,他终于打听到了孙老庄女婿的下落,没想到他竟然因为一桩人命案子被关进了重庆的精神病医院。 听到这里,我脑子嗡的一下,联想前面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孙明康!?” 六爷听罢拍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说了这么多,短路了这么久,这才想起他的名字就是孙明康,不过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认识他?” 我的脑子里已经一片混乱。姜逸解释道:“他杀人这件事当时在重庆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上了报纸,我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六爷看着我笑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吧,你们一定还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也会来这里?” 没想到现在遇见的人又兜兜转转和以前的事情撞上了,但想要知道得更多,也就不能隐瞒什么了,于是我说:“其实我是一个为杂志社专门写这些离奇事件的写手,但是孙明康这个案子疑点太多,我也去医院见过他,只不过他什么也没告诉我。现在来这里,也纯粹是因为黄亚军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六爷你居然和孙明康有这样的关系,这么小的概率都让我们遇见了,或许这也是我们的缘分吧。既然如此,你就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可以好好把这个故事给写一写。” “你们两个还真是身体力行啊!写故事而已,何必这么在意真相呢?不过这倒是和我挺像的,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话说到这里,我们也真算是有点奇怪的缘分。”六爷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也去医院见过他,给他看过八卦玄镜后,他才相信我的身份,不过我觉得他其实没有疯,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想要隐瞒真相罢了。” 孙明康说,自从出了他老婆的事情之后,他便开始关注道上传言的长生和死而复生、返老还童之术。当初也是听闻长江鱼妖的事情,他认为应该也是和彧蛊双命龟差不多原理的事情,便想借八卦玄镜去寻源头,可惜被庙祝拒绝。但就在他在武汉准备乘船去重庆的时候,在江边遇见一个算命的半瞎子。算命的戴着副墨镜,杵着根棍子,一身盲人打扮,但是看起来好像又不瞎,便叫他半瞎子。” 当时孙明康在江边闲逛等船,被那半瞎子拦住道:“为怨难胜,恍若有亡。符未正传,遇水发难,你恐将有牢狱之灾,且命不久矣。” 孙明康早已看破生死,况且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个骗子,懒得和他纠缠,就一把推开半瞎子,大步离开。只听见半瞎子依然在他身后念叨:“心若鬼想,再染血指;死而不僵,犹恐未真……” 他当时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但后来在船上意外杀死张森,到死掉又活过来的来复仇的张森再次被他杀害,他突然回想起半瞎子的话,好像都被他说中了! 正当他在江边惴惴不安推着张森的尸体,想把他丢进长江里,身旁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孙明康正欲反手再一刀解决一个,没想到身后那人竟是之前那半瞎子。 此刻的半瞎子身手灵活了许多,他一下子躲开说道:“是我,老者!犹恐未真!犹恐未真!” “怎么又是你!你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事不过三,你放心,这次他不会再活过来了,而你杀不杀我,你的命也都注定了。” 孙明康把匕首对着半瞎子说:“那就干脆让你来陪我!” “你和你师父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半瞎子已经镇定自若。 “你是谁?” “这世上真正的摸金符不多了,而孙老庄的这个我更是不会忘记。”半瞎子掏出孙明康脖子上挂着的摸金符道:“你现在还想听我把话说完吗?” 虽没听过师父说过他还有一个半瞎子算命先生的故人,但孙明康还是稍稍放下戒备,收起匕首道:“你说。” “你师父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想来他最后将这摸金符给你的时候,一定是情况危急,未正式行授符之礼。” 当时他们师徒二人在墓下与那吸了人气的僵尸殊死搏斗,师父用最后一口气把摸金符丢给孙明康,叫他带着青铜龟离开,师父和僵尸同归于尽的场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孙明康只得点点头。 半瞎子继续说道:“礼数不周,加上收了人身上的尸郁之气,此符已经与你不和。” “那该如何?” “现下,应该先将摸金符埋在这河沙之中,以江水吸走它身上的混气,它在这里自会遇见能够带走它的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怎么知道,难道不是你想要这摸金符?” “我欠孙老庄一个人情,现在指点你这些,我们也就扯平了。得镜而归,授之以符。以后你会遇见那个可以带走它的人。”半瞎子指着张森说:“不过,你既已遇见了他,就已经被那些人给盯上了。要想暂且保命,只得装疯卖傻。” “那些人是什么人?和那张拓本有关?” “此人其实早已死了,刚才出现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还有着思想的活死人罢了。至于那张拓本,你还是不要理会的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孙明康已经被半瞎子弄糊涂了,便说:“可你不是说我的命已经这样了吗?反正都是一死,我也想死个明白!” 半瞎子却捡起块鹅卵石往长江里打了个水飘子说道:“飞马灵渊,九九归墟;乙未万祖,火连黑海。” 待孙明康的视线从半瞎子打出的水漂子收回来时,半瞎子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此人确实非比寻常,孙明康当时只能照着半瞎子的话,在江边选了位置把摸金符埋起来。 在他被关进精神病医院后,就一直在思考半瞎子最后那句话。直到六爷去寻他,他才理解“得镜而归,授之以符”,便告诉六爷,摸金符的位置,叫他拿回摸金符好好保存,并把后一句话也告诉他,如果还能找到半瞎子,一定要问个清楚。 六爷从衣服里掏出摸金符继续说道:“我在孙明康说的位置果然挖出这符。” 姜逸道:“这么听起来,那半瞎子倒像是一个世外高人,说不定可以解卦。” 六爷点点头说:“是啊,回bj后,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庙祝,他也觉得半瞎子说的那四句话和异卦有着某种联系,说不定半瞎子能够解那个异卦。之后我便一边琢磨那几句话,一边四处打探半瞎子的下落。” 我问道:“难道你打探的消息是半瞎子在这座地宫里?” 六爷点点头说:“但也不全是,我打听到半瞎子之后在西安出现过,便跟着来了西安。到这来与旁人闲聊,才想明白,‘飞马灵渊’这飞马应该就是指的骊山。” 六爷解释道:“相传女娲补天时,曾有一匹飞马相助。天补好后,地仍然没有补好,地下黑水仍然不断地向上涌着。飞马就把身子躺下去,化成一条长堤,这才挡住了洪水,使得大地又恢复平静。天长日久,飞马就化成一座大山。这个飞马长得特别俊秀美丽,人们都很喜欢她,都亲昵地叫她“骊马”,所以,以后的人把座山也就叫做骊山了。于是我便来骊山,刚好又在这附近遇见了许多同道中人,便跟着进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姜逸道:“这么说,其实你来这里,全都因为你的猜想?” 我心想这人真是比我的好奇心还重! 六爷环顾四周说:“但是确实有重大发现啊!一开始我和庙祝就想到了,既然庙祝都能够占卜出异卦,那道上一些人一定也都能够占卜出来,说不定有人正想利用这一卦,孙明康是一个,张森那一伙人也是,还有那些去医院见孙明康的人也是。”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难道沈舞萝她们也是,见六爷一直看着我,我便说:“我只是工作需要,去采访报道那次杀人犯罪事件…” 姜逸打断我说:“我们不需要向你解释。” 六爷笑了一声说:“如此多的人寻来,于是我就和孙明康商量了一个对策,他一边装疯卖傻,而我以孙明康的名义乱编了一本日记,再让孙明康误导他们去找,钓钓鱼顺便打乱他们的方向。” 脑子里又是嗡的一下,那本日记原来是乱编的?难怪我看了几天都没研究出点东西。 第十三章 壁画 这个世界大到孟应九走后就再杳无音信,这个世界也小到前前后后遇见的人都有着某种关系。 我心绪翻涌,表面上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本就不明所以的姜逸问道:“那你钓到鱼了吗?” 六爷摇摇头,“没有,那些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说不定就是他们发现了日记的猫腻,才决定对孙明康下了毒手。也是想搞这出,结果害了他,所以我现在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想知道真相。” 孙明康的死,我也一直认为是被杀人灭口,可是六爷认为是因为那本假日记。我也看过那本日记,但我不相信是贾适多和沈舞萝下的手,他们两个虽然奇怪,但也绝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如此残酷的人吧? 应该是在贾适多和沈舞萝之前发现这个假日记的人,也说不定不关日记的事,就是张森的同伙来报仇。 眼下还是出去要紧,大家决定睡一下养好精神。我总感觉这些事情虽然表面上像一堆乱麻,但冥冥之中它们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每次我感觉要抓住那条线的时候,它就消失不见了。 越想脑子越乱,慢渐渐我的眼皮也实在是抬不起来了,迷迷糊糊靠在姜逸身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逸把我叫醒。 六爷伸了个懒腰说:“吃饱睡饱,是时候离开了。” 姜逸问道:“可是怎么离开啊?” 六爷环顾四周说道:“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想来还是只有那门了。”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几根黑色的铁棍,将它们卡在一起,一端还有一个类似鸡爪的铁爪子。 他瞟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我们说道:“放心,就这点还困不住你们六爷我,刚才我就只是想给你们讲讲故事而已。其实我已经想到出去的办法。” 姜逸看着六爷手上的铁棍问道:“什么办法?” “门从外面被门栓关着,但这么大扇门,门栓之间的距离肯定很远,我们只要用这个探阴爪将门往里面钩开一点缝隙,到时候再从缝隙里把门栓移开,就可以开门了!” “但万一这门外面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门栓,而是栓着青铜锁链又怎么办呢?”姜逸一本正经地问道。 六爷摆摆手道:“乐观一点嘛,这只是关一颗树,又不是关神偷大盗的,我们就想象门外是最简单的防御就好了。而且要是万一,我们就再爬上树顶上去找出路嘛,天无绝人之路。好了!别再东想西想扰乱士气了,快来帮我撬门!” “就先试试吧。”姜逸说着,上去帮六爷撬门。 六爷将铁爪卡进门缝里,两人再站在铁棍后面使劲推铁棍,利用杠杆定理,果然将青铜门撬开一个巴掌大小的缝隙,门缝外立刻吹进来阵阵冷风。 我拿手电向外探去,门外有一条向上的阶梯,两扇门之间确实横着一块两手宽的青铜门栓。 他俩让我让开,再次用探阴爪从下勾住门栓,慢慢向上抬。那门栓也是实打实的青铜,沉重异常,没有刚才撬门那么顺利了,他们俩人抬了几下便没有力气了。 六爷说:“这样不行,还是得利用杠杆。”说着便半蹲在门前,将探阴爪搭在肩膀上说:“你们快用力把门栓撬起来!” “可是你!”这千斤之力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的? “没事!先出去再说!”六爷已经下定决心要做我们的支点。 姜逸脱下衣服,塞进六爷肩膀下,两人交换眼神,随即对我说道:“小敏快来,一鼓作气!” 不能再纠结了,我和姜逸一起使劲拉住探阴爪往下压,六爷咬紧牙关始终坚挺,三人齐心协力总算将门栓撬起来。感觉门栓已经在向一边滑动,最后再坚持一下,总算是将门栓撬起来推到了地上,听见门栓落地沉闷的一声,大家都松了口气。 姜逸道:“辛苦了,六爷!你的肩膀还好嘛?” 六爷一边活动肩膀,一边说道:“小事!我可是健身达人!很久没有活动一下了,今天正好练练!” 拉开青铜门后,门外是一条向上的石梯。两边的石墙上雕刻着壁画,内容是一些士兵用锁链牵引着一些趴在地上的人,将他们驱赶到石室里祭祀沙虫藤。 我忍不住说道:“太残忍了,居然用人去给沙虫藤食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六爷端详了壁画一会却说:“我觉得这些趴着的不像是人,你们过来看看它们的脸和那些站着的人不同,而且没有头发和衣服,倒像是猴子。” 正欲走过去,脚下突然出现一个东西,差点将我绊倒。 姜逸拉着我说:“这地上有些青铜锁链,大家小心些。” 刚才一直在看上面的壁画,我们这才注意到石梯上有些断掉的青铜锁链,而在壁画下面的石墙每隔几米便会出现一个青铜笼子,锁链便是从笼子里面的墙上伸出来,不过有些已经断掉。笼子里不过半米大小,六爷说:“这些地笼说不定就是用来关那些猴子的。” 再往上走,壁画的内容变成了士兵正在将一些奴隶肢解,扔给被圈在一起的一群猴子吃。士兵的冷漠、奴隶的惊恐绝望和猴子的贪婪被雕刻得栩栩如生,让人看得心里发毛。 姜逸道:“还好我们没有生活在那个没有人权的时代。” 经过这些胆战心惊的壁画,前面的壁画更让人匪夷所思。还是那些恐怖的猴子,不过这次它们是都规矩低趴在地上,而在它们对面,有一个身穿华服的人正在设坛做法,祭坛上则摆放这一颗小石头。 六爷指着壁画上的小石头道:“这该不会是帝台棋吧?” 我说:“看着挺像,但传说帝台棋是用来祭祀诸神的,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些可恶的猴子怎么可能是神?” 六爷道:“应该不是,不过这些壁画连起来应该就是这些猴子先听这个人的教导,然后吃掉奴隶,再送去给沙虫藤。” 我鄙夷道:“以前这些人真是闲得慌!” 六爷却说:“子非鱼,焉知…他们这么做或许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姜逸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你现在不也是闲得慌,非要来这种地方吗?” 六爷也附和道:“如果不是他们闲得慌打造了这里,我们也没有秘密可以探寻了。而且古代一些神秘事情真的不是一句封建迷信就可以掩盖的,科学没有绝对的对立面,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东西。” 自从遇见孟应九之后发生的这些离奇事情,我也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秘密。 沿着石阶向上大约走了十几米,我们进入到一条宽大的甬道,两边都黑不见底。 六爷拿出罗盘,比划了一会选择走左边,走了几十米,手电扫过的前方,突然出现点点亮光,但关掉手电后,前方又是一片黑暗。 大家提高警惕,又向前走了十几米,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我们所在的位置在山洞半壁,面前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阶梯两边每隔五步都立着一座石灯台,每个灯台上面都有形象各异的,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在数十步阶梯下隐约可见一些建筑物的影子。 六爷向高空发出一颗闪光弹,强光照亮了整个足球场大小的山洞,一座战国时期的宫殿也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说:“这应该就是黄亚军说的地下宫殿了吧。”之前在鬼洞里便见过古人的鬼斧神工般的建筑技术,加上黄亚军的描述,心里早已有了想象,但是真正见到这座地下宫殿的时候,我还是被眼前这个前后三院可以和影视基地相提并论的宫殿给怔住了。 这时姜逸却突然指着山洞顶说:“那里又出现了亮光!” 第十四章 丹炉 在我们发出闪光弹前,上面还是一片黑暗,此刻却又像我们之前在甬道里看见的那样,山洞顶上出现点点若隐若现的亮光,仿佛黑夜里的星星。 我问道:“那些是什么啊?是鬼火吗?还是有什么会发光的东西?” 姜逸道:“刚才只顾看下面的宫殿了,要不然再扔一个闪光弹,看看那些发光的是什么?” 六爷却道:“我们就只有刚才那一个了,可惜又没有强光手电筒看不到那么远,我们还是先下去吧,这些光没有移动,看起来暂时应该没事。” 于是我们小心翼翼走下阶梯,来到宫殿前,宫门半开着,门口有两尊半人高的蟾蜍石像,就像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些蛤蟆怪,手电光扫过石蟾蜍半张开的嘴,里面也出现微弱的亮光。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六爷说着,走到蟾蜍石像旁边,把手电光对着石蟾蜍的嘴,问我们道:“你们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这时,石蟾蜍的嘴里发光的东西才露出真面目,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的半透明石头。 姜逸道:“是一块石头。” 我说:“好像水晶。” “石头?”六爷也转过来,手电光移开,那块石头便闪烁着微弱的光亮。随即他双眼放光道:“这会不会是陨石!而且是能够吸收光线,再释放光线的一种陨石。” 他抬头看着我们头顶上宫殿门口的小篆牌匾道:“秦始皇时期,曾经多次落下过陨石,我大胆猜测,这可能就是一块陨石!刚才我们看见的山洞顶上的那些光亮,应该也是一些这样的陨石发出来的。当时人们发现这种石头能够吸收光线再发光,就把陨石给弄成了照明的装饰品。只是过去几千年,这些陨石里的光早就消散完了。” 我疑惑道:“地宫里需要这样的照明吗?” “地宫也要放长明灯,但从没见过用这样的。”六爷突然双眼发光道:“如果这不是用来墓葬的地宫呢?” 小篆牌匾我们三人观察许久,勉强认出:霄溟殿。 我突然想起毒气,赶忙捂住口鼻说:“这里有毒气啊!” 六爷却道:“都进来这么久了,要中毒早完蛋了。”他见我们愁眉苦脸地捂住口鼻,又说:“都过去这么久,毒气早散了!”说着拉下姜逸的手说:“既来之则安之。” 也是,已经在里面呼吸了这么久,现在捂住口鼻也是无用,都是命罢。 宫殿的大门半打开着,里面是一个空旷的院子,但是院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池里的水早就干掉了,一座十字型的石桥架在水池上方,连接四周的建筑。 六爷在前方带着我们走上石桥,脚下的水池差不多有十几米深,我们的手电勉强照到水池底部。 姜逸说:“这水池是干什么的?就算是入户花园的水池也没必须要建这么大一个水池吧?几乎占据了整个院子?难道是游泳池?” 我说:“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这…难道是风水池?”六爷激动说道:“大门后,养鲤鱼!我就说这一定不是用来埋死人的。” 四周房间的门开着,我们挨个进去,发现房间里中间的屋顶上都留有一个正方形的空洞,上方都正对着山顶的一颗陨石,下发则摆放着一面铜镜,用手电照射铜镜,光线反射到房间四周布置的铜镜,竟然瞬间就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也证实这个地宫确实不是用来墓葬的。 真正奇怪的是每个房间里面的陈设都一样,房间四周都摆放这类似存放中药的大高柜,只是房间里面都乱糟糟的,好像被疯狂洗劫过一样,高柜里的抽屉四处散落,房间正中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竹简散落一地,一片狼藉,但是早被氧化极其脆弱,一碰就碎。 从房间的灰尘来看,这样的凌乱是几千年就出现的,并不是后面这些盗墓贼所为。 我说:“怎么会这样?这宫殿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像是被八国联军抢劫了一样?” 姜逸却道:“我觉得也像是,这里的人匆匆离开,慌乱收拾东西留下的。” 六爷也同意姜逸的看法,如果是抢劫,那至少会有打斗的痕迹,而且不会这些东西都还保存在这里,应该都被抢走了。 走到第二个院子,三人无不是目瞪口呆。这次院子中间是一个半人高的正方形法坛,法坛四角各有一只和门外一样的蛤蟆。坛上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的三角青铜圆炉,炉子下方的坑中还有千年之前燃烧留下的木炭。 六爷咽了口口水说道:“你们说这像不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啊?” 青铜炉前后有两个双手大的小门,前面的小门开着,手电照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六爷拿出探阴爪伸进去掏了半天,也没探到什么东西,想来经过千年的时间,里面的东西早已经和炉子融为一体了。 四周的房间里都是乱糟糟的,但每个房间里都一鼎半人高的青铜炉。 一间屋子的地上有一卷摊开的竹简,我们不敢动,只得蹲在竹简身边,仔细研究。 我们三人中也只有六爷认出的字多些,“水银一斤,朴硝四两,太阴玄精六两,敦煌矾石一斤...”他看了许久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上面应该是写的练就一种丹药的配方,我想这里应该就是秦始皇的方士秘密炼药的地方。” 环境看来确实如此,可是秦始皇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在这地下炼药呢?而且我还有一个疑问,这个地宫和黄亚军描述那个地宫不一样啊?毒气或许可以消失,但是他们怎么会认为一个满是丹炉的地方是用来祭拜女娲的呢?难道我们还是走错了? 六爷摸着下巴说:“炼丹时最忌讳的是烦嚣圬秽,所以炼丹场所必须清静无人。而且建在这里也方便就地取材!你们想啊,那些蛤蟆怪还有沙虫藤!还有壁画上的猴子!就地喂养,就地抓来炼丹!” 近来所见的这些事情,击碎我的认知范围,但我还是不太接受,问道:“真的用那些怪物来炼丹?会不会太荒谬了?” 六爷耸了耸肩,“不过他们到底是没有成功,秦始皇还是没有长生不老。可到现在,还是挡不住有人想要追求长生不老啊。比如刚才那个老头,可惜了...可惜了。” 姜逸道:“秦始皇后来还派徐福东渡出海,只是没能等到长生药回来。” 我不屑地说道:“徐福说不定就是个骗子,打着寻药的名头远走高飞自己享福去了。” 六爷却突然说道:“你们说,这里会不会就是徐福炼丹的地方啊?然后当他得到命令,就匆匆带着东西离开,所以这里也就荒废了。” 眼下好像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也不至于没有留下一个方士在这里继续炼丹吧?我说:“可是也不至于匆匆忙忙到这种地步吧?他不是还带着几千人出海吗?一定准备了很长的时间,而且不至于所有的方士都出海了吧?肯定有留在这里继续炼丹的,也是两手准备嘛” 姜逸道:“或者是秦朝末年,那些反抗军找到了这地方,将这里抢劫毁坏。” 这种可能性更大,项羽放火烧了阿房宫,还想挖掘秦始皇的陵墓,只是没有找到,说不定当时他们就只是发现了这个地方。 六爷小心翼翼推开第三道院门,院子中间赫然立着一个人影,吓了我们一跳,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座雕像,这应该就是黄亚军拿走帝太棋的那座他们认为的女娲雕像了。 六爷先一步走到雕像前面,本来大大咧咧的他走到雕像前面却突然定住了。 “怎么了?”我们走到他身边,他却突然转身将一个东西拿到我眼前。 第十五章 物归原主 姜逸反应迅速,一把推开六爷的手,但是刹那间,我还是看见了镜中自己那张一脸惊恐的脸。 “你干什么?”姜逸生气地质问道。 六爷退后一步,手里拿着个青铜镜对着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原来他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难怪我看到了自己。 我不明所以地回答道:“什么啊?你拿着个镜子照我干什么?” 六爷指了指他身旁的石雕说:“你自己看看,为什么那个雕像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我抬头一看,头皮立刻冒出层层冷汗。 这座石雕身着古代华服,双手相捧放在胸前,但是她的五官就像是照着我的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脸颊比我稍微胖些。 “怎么会这样?”如果是在大街上出现一个和我一样的雕像,那我可能会和她合影,再思考是不是有人侵犯了我的肖像权。但是在这个千年前的诡异地下宫殿里,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石雕,只会让人怀疑人生。 “确实挺像的。”姜逸安慰我道:“不过比你胖些。” 六爷说:“我还想问你们怎么会这样呢?”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姜逸说:“现在不是也常常有人和一些老照片还有古代名画撞脸的吗?这也只是巧合吧!” 六爷走到我身边说:“不行,还是得用八卦玄镜照照,我才能放心。”他说着又举起手中的青铜镜放在我面前,直到他看见一脸呆滞的我和满脸疑惑的自己一同出现在昏黄的镜面上才收起镜子道:“难道真是巧合?” “不然还能如何”姜逸说:“这就是你说八卦玄镜?能给我看看吗?” 六爷点点头,把八卦玄镜递给姜逸。 八卦玄镜不过手掌大小,下方手柄和镜背都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看起来十分普通。 “不对。”我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黄亚军如果是从这个雕像手中拿走的帝台棋,那他也会发现这个雕像和我长得一样,可他什么也没说啊?” 六爷收起镜子说:“难道我们现在找到的不是他们当时去的那个宫殿。” “还有一种可能。”姜逸看着我一脸凝重地说:“他们就是来的这里,看见你和这个雕像长得一样,所以设计陷阱把你引来,解除诅咒。” 六爷点点头,思索着道:“有道理,难道你就是女娲后人?”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白了他一眼,却突然想起孟应九,他会不会也是见过这个雕像,才所以在一开始,才会误以为我就是他要找的人?最后发现还是不能以貌取人。 不待他们回答,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是陷阱!”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虽然吓了我一跳,但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那是阿志的声音,转身果然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我惊喜道:“阿志!你没事!” 听见我的声音,姜逸和六爷放下手中的武器,六爷问我:“你认识?” 我正想跑过去好好看看阿志,却被姜逸一下子拉住,他挡在我身前小声说:“仅凭声音不能判断一个人的身份。” 那人淡定走到我们面前,确实是阿志,他的脸上有些擦伤,见到大难不死的我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只是淡淡问我道:“你还好吧?黄亚军呢?” 我点点头,“我没事,只是黄亚军已经死了。”他看了看姜逸,再看看六爷问:“这人是?” “偶遇的盗墓贼......” “志同道合的有缘人.......” 姜逸和六爷同时开口说道。 阿志看了看六爷,没有多问,而是看着那尊雕像说道:“我也是到这里,见到这座雕像,才开怀疑黄亚军说不定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再设计让你和他一起来这里。” 我说:“可是我和这个雕像会有什么关系呢?阿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阿志却说:“这就是一个巧合,古人也没有见过女娲,制作雕像的时候或许是凭空想象,或许是参照了当时的某个女子,你只是恰巧长得和她有些像而已。”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认为,如果是平时在网上,发现自己和某个古画、雕刻里面的人长得相似,我会觉得是缘分,但是在这个怪异的宫殿里,我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雕像,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奇怪,难道我真是女娲后人?所以柏少歌他们才要拉拢我! 想法一出便停不下来,想起柏少歌让我改变,难道是要我苏醒?但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而且我家人都是普通人啊?不行,这次回去说什么也得找他们问个清楚明白。 六爷突然转移话题问阿志道:“你跟在我们身后多久了?” 阿志用狼眼手电指了指雕像后面的宫殿说:“我是从那边过来的,刚走出甬道,就看见这边的闪光弹,确实在暗处观察了许久,确定你们的身份后,我才出来的。” 他没有到过迷宫,而是从宫殿后门进来,那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这地宫中,而且把我们弄入沙虫藤的陷阱之中。 阿志说他观察我们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不过既然有人要害我们,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离开之前,终归是要物归原主的。 六爷笑道:“还是女娲后人自己把东西放回去吧。” 我在心里飞了个白眼,拿出帝台棋,三人一脸庄严地看着我,心里有些恍惚,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就在这时,周围却突然了出现类似小狗的尖叫声,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凉风闪过,帝台棋很烫,本来我就只是两根手指轻轻夹着,这一吓,帝台棋就掉在地上,滚了出去。 刹那间,我竟然忘记尖叫,却见那黑影一掠就停在我们面前。 “居然是只猴子!”大家的灯光都照到黑影身上,一只棕皮猴子正蹲在我们面前,丝毫不畏惧亮光,正专注地看着滚到它面前一米远的帝台棋。 六爷道:“这猴子不怕光,应该是洞外面来的,跟着它,说不定我们就能出去了!” 姜逸说:“你确定能跟得上它!” “我们不是有吃的吗?”六爷刚说完这句话,就见那猴子,有些畏惧帝台棋,龇牙咧嘴地慢慢向后退去。 “可别跑!我们有好吃的!等等!”六爷赶紧叫道!大家的心也都悬在嗓子眼。 猴子好像听懂了话,转过头来怔怔看着六爷,阿志赶紧从背包里摸出饼干,猴子闻着味道,果然心动了,对我们“啊啊”地叫道。 六爷道:“过来,就把吃的给你!”他说着拿过阿志手里的饼干摇了摇。 猴子挠了挠头,绕过帝台棋,迅速跑到六爷面前抢他手里的饼干。 我赶紧跑过去捡起帝台棋,不多想,直接一步跨过去,把帝台棋放入雕像的双手中。 这一刻,我看着自己被帝台棋烫红的手指,、姜逸和阿志心事重重、六爷开心地逗着猴子,说要养它当宠物。都没人注意到物归原主后,地宫里悄然发生着变化。 猴子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它停下狼吞虎咽,双手紧握饼干,惊恐地四处张望,然后尖叫着一溜烟跑进左侧的宫殿中。 这时,那种令人心惊,咬着牙齿吹气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会还有...”我话还没说完,大家就发现宫殿四周又弥漫起黑色的带着血腥味的迷雾! “快走,跟着猴子!”六爷叫道。 大家赶紧跑进左侧的宫殿,却发现房间里面并没有再通往何处的门,四周的窗户也是完好紧闭,猴子跑进这个门后就消失了! 大家无不楞住,阿志赶紧关上身后的门,压上门栓说:“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隐蔽出路,大家快找找!” 这间屋子更像是一间寝殿,左边生活区域,放着一张床。 电视剧里一般这种床板下面都有地道,于是我跨上床,敲打床板,果然发现一处空洞。 阿志听见我敲打的声音,也走过来,拿出匕首,翘起底下空洞的一块木板,里面却是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头盒子。 阿志道:“先收起来。”说着他拿过盒子放进衣服口袋。我们刚转身,手电光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迷雾中渐渐出现黑影,竟然还有那些蛤蟆怪! 六爷也注意到了,拉开枪的保险道:“大不了同归于尽!别怕,你不是女娲后人吗?那些怪物不敢吃你!” 心里本来十分惊惧交加,听他这样说,却只觉得无理取闹。 “找到出路了!”姜逸叫道:“快过来!” 第十六章 九鼎 出路是隐藏在右边一个靠墙药柜的后方,药柜被推开一个小缝隙,猴子刚好能够钻进去,里面是一个差不多人高的暗道。 他们三人合力推开药柜,大家也来不及思考里面有什么,赶紧跑进暗道,再用六爷的探阴爪把药柜给钩过来,堵住洞口。 暗道石砖堆砌,上圆下方,墙上每隔两米镶嵌着一个青铜灯盏,笔直向前走了几分钟,便出现向上的石梯,狼牙手电照不到头,阵阵冷风从一望无头的黑暗中吹来。 “这里有风。”六爷说:“上面一定有出口!” 姜逸蹲下,用手电挫挫地上一些碎末说:“这是猴子掉下的饼干碎屑,它也上去了,我们走吧!” 沿着石阶向上走了几分钟,又是平路,往前几米便是出口,一些树叶藤蔓从洞口垂下来,被微风吹拂轻轻摇曳,洞外白光闪烁。 这就到了外面?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而且这外面超乎寻常的,十分常安静。 在我诧异的片刻,洞外又传来猴子“啊啊!”的叫声。 奇怪的场景加上突如其来的叫声,不由得让人后背发凉。 六爷却高兴地一边唤着猴子“宠物乖乖”一边走向洞外,但他走到洞口却僵住了。“这些是?” 我们跟上去,只见洞外又是另一个几十平米的圆形山洞,但是山洞的中间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下洞口,好似地狱入口。 脑海里一下子想起贾适多说的地下世界。 这里应该是一个山顶天坑,藤蔓从距离我们大概7层楼高的顶端洞口顺着岩石爬下来。 从我们这里看洞口不过一张圆桌大小,月光从藤蔓缝隙中撒下,然后被山洞中心的黑暗吞噬 而黑洞的周围则是立着几个几乎两米高的青铜巨鼎。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我惊讶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九个大鼎,是炼丹还是祭祀的啊?” 猴子正蹲在我们对面一个青铜巨鼎上,冲着我们张牙舞爪地叫着。六爷拿出饼干喂猴子,顺便仔细观察青铜巨鼎。 我和姜逸也走向另一个青铜巨鼎,发现上面似乎是刻画着一幅画,沿着黑洞观察每一个巨鼎,上面刻画的内容都不一样,姜逸突然道:“这些画是不是不同的山川风景啊?”他指着一条线给我解释道:“你看几条横着的是河流,上面这些就是山峰。” 我顺着他的思路去看,确实像那么回事,“每个鼎上都刻着不同的山水画?” “不仅是雕刻的内容不同。”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阿志说:“这些鼎的材质也各不相同,虽然都是青铜,但是从颜色就可以看出里面成分不同。” 猴子突然从阿志脚边窜出,跑到我面前叫嚷,姜逸赶紧将我护在身后。 六爷从阿志身后走来说:“它是想要点吃的,我这的饼干都被它吃完了,我告诉它,你这里还有。” “它都吃完了我们怎么办啊?”我说着从背包里又拿出一袋饼干。 六爷笑道:“猴子说了顺着藤蔓爬上去就可以出去了,等我们出去了,什么好吃的没有? “想不到六爷还精通猴语!”姜逸拿过饼干扔给猴子,猴子拿着饼干又跳上我们身边的鼎上吃起来。 六爷走过来拍拍青铜鼎说:“问鼎中原,这些是大禹铸的天子九鼎。” 我对这些词语并不陌生但却没有深入了解。 六爷继续说:“据《春秋左传》记载,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这样,九州就成为中国的代名词。九鼎也成了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 “这些真的是大禹九鼎?”它们真的存在?我伸手慢慢抚摸眼前的青铜巨鼎,一丝冰凉从手心传来,看着上面刻画的山川河脉,心中不由有些触动,难以想象那时候的人们是这样制造出这样的青铜器。 姜逸说:“看起来是挺像这么回事,但是它们这么会在里?我记得夏朝好像是在河南一带吧。” 六爷点了支烟道:“史料记载夏亡后九鼎为商朝所得。周灭商后,周公旦营造洛邑,将九鼎迁至该城。后来秦灭周,就把九鼎西迁咸阳,但到秦始皇统一天下时,九鼎已不知下落。”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扔掉香烟,激动地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秦始皇把九鼎秘密移到此处!九鼎虽是镇国之宝,但也一直是群雄争夺的焦点。秦国一统天下后,秦始皇为了稳定天下,巩固政权,就把九鼎给藏起了起来!” 他越说越起劲,走到黑洞旁边说:“而且一直有传言说大禹九鼎就在秦始皇陵里面,我看这下面说不定就是秦始皇陵!” 我走到黑洞边,向下望去,手电的光在它面前显得十分微弱。每次站在高处,心里总会忍不住想万一掉下去怎么办,念头一蹦出来,心里就开始发毛。 “小心。”姜逸拉住我的手,他手心传来的温暖驱散我心中奇怪的想法。 阿志却道:“藏在这里?我怎么觉得这里一点也不隐蔽呢?古代也就罢了,但是现代那些探险队什么洞穴没去过?怎么这里。”他指着天上的洞口说:“就一直没被人发现?” 姜逸闻言沉思片刻道:“而且我们进来的地方和秦始皇陵有段距离,虽然在这下面绕了这么久但也不至于走到那边去了吧?而且这下面如果真是秦始皇陵,那现代确实没人会发现这里的九鼎,因为如果我们一会从那上面出去肯定也马上就被抓进去了。” 阿志却笑道:“有你在,我们怎么会被抓?” 我真后悔,不该同他们说出姜逸的身份。我瞪着阿志,示意有六爷在,不要说出姜逸的身份。 姜逸冷哼一声道:“这里要真是秦始皇陵,我们谁都逃不了。” 我心里一沉,要是连累到姜逸,那我就真太对不住他,我担忧地看向姜逸,他却朝我微微一笑,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怕什么?”六爷忽然说道:“我们可有女娲后人!”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真的够了!” 六爷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嘛,要是我们真的发现秦始皇陵,那就是死了也值得啊!飞马灵渊,九九归墟;乙未万祖,火连黑海。你们不觉得这句卦辞所言就是我们现在所看见的这些吗?这下面一定有东西!” 阿志说:“相传大禹九鼎可以辟邪,把它们放在这里,恐怕是为了镇压这深渊。” 我看着那深渊说:“火连黑海,这下面可能是地狱。” “不!”六爷说着走过来,“这下面肯定有秘...哎哟!” 他话还没完,不知脚下踩着个什么东西,一下子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幸好站在他身边的阿志伸出手一把扶住他,才没有摔倒。 六爷起身说道:“谢谢。”他抬起脚说:“是个什么玩意,差点把大爷我滑倒?原来是片烂树叶!呵呵!” 这时,六爷又突然贴近阿志身旁,抬起手举到阿志面前。 阿志下意识防身,“你干什么?”说着一把打开六爷的手,就听见“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青铜鼎上然后摔在地上。 “哎哟!我的八卦玄镜!”六爷捡起地上的八卦玄镜,镜面磕在青铜鼎上,凹进去了一块,指着阿志说:“你不是人!还心虚摔坏我的玄镜!” 阿志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此前也被六爷怀疑过,和姜逸一下子就明白六爷的用意,他怀疑阿志,便悄悄拿八卦玄镜照他,却不料阿志不像我这般傻楞,直接把镜子给他打掉了。 姜逸问六爷道:“你怎么又怀疑他了?” 六爷抱着八卦玄镜说:“他刚扶我,可是他的手冰凉!活人怎么能凉成那样!” 阿志冷笑道:“我就是这体质。” 难道阿志也和孟应九一样不是普通人?可是孟应九身上很温暖,我问道:“阿志,你也?” 阿志无奈走到六爷面前,“照照,看个清楚?” 六爷用八卦玄镜照阿志,镜子里面确实是他,只是镜面凹陷,人脸在镜子里有些扭曲,六爷心疼道:“可怜我这镜子哟!” 阿志嘲笑道:“叫你多疑,自作自受!” 六爷说:“还不是怪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体质!能不叫人多疑吗?” 第十七章 拜月 八卦玄镜中的阿志没有异常,我却有些失落,有些希望他是不一样的,那他一定会知道更多关于孟应九的事。眼下庆叔又一直躲着我,不肯和我说个明白,我心中的猜测都无人述说。 六爷不断抱怨阿志的奇怪体质和手脚快,阿志幸灾乐祸地嘲笑六爷疑心重。 我听着听着,心里却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便说:“六爷,这事确实也怪阿志,要不是他身手快打掉镜子,这件古物也不会这样。” 阿志不以为意地向我翻了给白眼,我继续说道:“阿志和六爷其实也算同行,他有个古董店。这样吧,我做主,我们出去后,六爷便去他店里随意挑选一件东西,就当是补偿了!” 阿志睁大眼睛:“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补偿他?他那是自作自受!” 六爷收起镜子笑道:“这敢情好啊!可是你真能做得了他的主?” 阿志摆摆手道:“你听她胡吹!那店不是我的!也不是她的!” 我看着阿志笑道:“当然做得了主,你老板欠我一个说法!” “你!”阿志看着我欲言又止,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道:“行!你真行!” 六爷问道:“真行吗?” 阿志气得直薅自己头发,不再说话。 我说:“当然,六爷,出去后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店里选一件好东西。”这件事我是胆大妄为了,阿志自然无法决定能不能随便把店里的东西给人,只有庆叔才做得主,且牵扯一个外人进来,事情就必须要解决,到时候庆叔就别想再躲着我,他要是觉得吃亏就自己去找孟应九补偿。 反正我是一定要见到他们俩,哪怕只有庆叔。 六爷收好八卦玄镜道:“那还算对我有点安慰。” 此刻,似乎有风吹过,吹开顶上洞口的藤蔓,月光照了进来,在下面也可以看见天上的半个月亮,正在青铜鼎上吃饼干的猴子突然放下饼干,跳到地上,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虔诚叩拜。 六爷道:“哟呵,这是跟哪学的啊?还像那么回事?猴子拜月,你想成精啊?” 我问道:“这能成精?” “乌贪天养子,狐拜月成精。”六爷说:“在很多民间传说中,动物都有拜月行为。《酉阳杂俎》记载:旧说,野狐名紫狐,夜击尾火出,将为怪,必戴髑髅拜北斗,髑髅不坠,则化为人矣。” 我说:“做人这么累还要上班,何苦呢?” 六爷笑道:“化为人形只是一个步骤,重要的是修炼得道。俗话日为阳、月为阴,月圆的时候是为月之极阴,凡是想要修炼的动物,都属于太阴之物,它们要想修炼成精,就必须拜月吸收月光的精华。”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姜逸却忽然看着黑洞说:“嘘!你们听这下面好像有声音?” 我屏声静气,果然又是早先在地宫那种动物的呼吸声,我说:“又是那种声音?不会又是蛤蟆要来了吧?” 阿志用手电指着黑底深处说:“你们看,那下面是不是又冒出了黑雾? 手电光根本无法照到黑洞深处,只能看见光柱尽头正翻滚起黑雾,渐渐涌上来。 姜逸说:“是黑雾!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他说着拉起我,跑到藤蔓边,拽过藤蔓试了试力道,便托着我赶紧爬上去。 阿志虽然不满我自作主张,但这个时候还是不忘拉我一把。 “我去!这下面是蛤蟆窝吧!”六爷一边骂着,一边收拾起东西也跑过来开始拉着藤蔓向上爬。 大家都立刻行动起来,好在这些藤蔓应该也是生长多年,根深牢固,可以承担一个人的重量。 这时,那猴子也不拜月了,几步跳上藤蔓,飞快地就蹿了上去,把我们远远抛在身后。 六爷说:“这猴子真精明,逃命比谁都跑得快。” 黑雾也上升得极快,在我们攀爬到一半的时候,黑雾已经漫出黑洞洞口。 六爷回头看去,但见黑雾里竟出现两个篮球大小的亮光,他再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两颗发光的篮球,分明是一双眼睛! 六爷大叫一声,手上松了力气,人一下子滑了下去。 我们闻声回头看去,身后藤蔓茂密,已经不见六爷的身影,只见他的背包和枪都落在更下面的藤蔓上,而且正有一条将近半米粗的大蛇从黑雾里冒了出来。 我吓得当即四肢手软,幸好姜逸在一旁稳住我,不然我也会被吓得摔下去。 我颤抖着说:“这蛇和江泰楼下面的那条谁更大啊?” 阿志说:“别管了,快爬吧!”他说着继续往上爬去。 我问道:“六爷呢?” “我在这呢!”六爷在大概三米下叫喊着。他这一喊,也吸引了大蛇的注意力。大蛇吐着蛇信子,向他爬过去。蛇头几乎就有半个人那么大,这一口便能直接吞下六爷。 六爷吓得不敢再动。姜逸推了我一把说:“你抓紧跟他快点爬上去。” “你要做什么?” 姜逸笑道:“不能丢下他啊,你快走。” “可是!” “听话。”姜逸正色道:“别让我分心!” 我知道他绝不会见死不救,可是我们能怎么对付这条大蛇呢?又没有帝台棋,要是我真是女娲后人就好了,就能像孟应九那般神出鬼没地拿下大蛇! 我只好先继续往上爬去。 姜逸回头对六爷说:“六爷,我引开大蛇,你去捡枪!” 六爷探头看了看身下两米远的枪说:“好!” 姜逸大叫一声,然后将手电扔向大蛇。手电准确无误地砸到大蛇头上,它甩了甩头,目光开始搜寻伤痛的来源,它很快看见上面的姜逸,便张着大嘴要上去攻击姜逸。 六爷趁着这个时间一下子跳到下面,拿到枪,就举起枪对着蛇身开了一枪。 大蛇吃痛,连连后退,六爷又接连对着大蛇开了两枪,缩回黑雾里。姜逸道:“趁现在快走!” 六爷背起枪,赶忙往上爬,不一会儿,大蛇又从黑雾里冒出来。 这时阿志已经爬出洞外,他赶紧回身,抓住我爬着的藤蔓,把我往上拉去,很快我也爬到洞外,我们便赶紧寻找他们两人攀爬的藤蔓。 眼看大蛇又要攻击六爷,我取下背包准备砸向大蛇,阿志说:“我来,我力气大些!” 阿志接过背包,对着下面喊道:“小心!”随即将背包狠狠砸向大蛇,这一下刚好砸在大蛇眼睛,让它吃痛不少,又退回到黑雾里。 六爷和姜逸抓紧时间攀爬,我们也找到他们攀爬的藤蔓,拽着藤蔓使劲往外拉,帮他们加快速度,就在他们快要爬到洞口的时候,突然我们都赶紧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藤蔓向下拉去,原来是蛇尾卷起藤蔓,想要把我们都拉下去。 六爷又想开枪,但是双手连藤蔓都快抓不住又怎么腾得出手来开枪呢? 阿志道:“把枪给我!” 六爷想也没有想,就用力将枪抛了上来,我赶紧躲开,阿志一把接住枪,立马上膛冲着缠绕藤蔓的蛇尾就是一枪,是又快又准。 我一边拉着藤蔓一边说:“这你也会?” “不会不行啊。”阿志说着有又冲着蛇尾连开两枪,蛇尾总算松开藤蔓。姜逸和六爷也赶紧爬出洞口,我们不敢停留,也来不及辨别方向,只得拼命往山下跑去。 第十八章 猴子的脚印 不知道跑了多久,赶紧身后没有追逐的风,我才停下脚步,抱着身边一棵树喘着气道:“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 姜逸也停在我身边,看了看四周说:“好像大蛇没有追出来,我们歇一歇吧,现在天还没亮,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跑对路没有,别越跑越偏。” 阿志四处观察一阵后说:“这不是我们来时的地方,这下还真麻烦了。”他看向六爷问道:“你能找得到路吗?” 六爷却一边喘气一边说:“那蛇精得很,知道我们有武器,便又缩回黑底里,还知道审时度势,看样子离成精也不远了,知道不能蛮干。” 阿志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六爷摸摸衣兜,从胸口掏出八卦玄镜,仔细抚摸着说:“还好你还在。” 阿志说:“我们走不出这大山,这镜子拿来也没用了。” 六爷放好镜子说:“那也不能丢了!” 姜逸说:“别担心,会有人找我的,就等太阳出来,看看方向再决定吧,想来应该也快了。我们来时是从山下往北方上山,想来不管怎样,往南走应该可以走回去吧。” 六爷坐下说:“别急,会有人找到我的,你们跟着我走,算是走了大运。” 我好奇问道:“怎么说?” “我就担心夹喇嘛遇见坏人,也是多一手准备,便联系民间搜救队在外面接应我。”六爷说着掏出脖子上的一根项链,项链上坠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方块,“这是定位器。” 六爷按下定位器说:“我们就在这里等待救援吧。” 我高兴地说道:“六爷你还真是准备周全。要是没有你的提前打算,我们现在还真是难办呢。” 六爷笑着说:“就凭这个也该补偿我吧。” 阿志说:“救援费用我们分摊就行。”他又看向我说:“至于她说的补偿,你找她要。” 我走到阿志身边小声说:“你就告诉庆叔别再躲着我了。” “若是他还不肯见你,你怎么办?我可不会平白给你东西。” “我就带六爷天天堵他店里,看谁耽搁得起。” 阿志愁眉苦脸道:“你怎么变成一个无赖了呢?” 我说:“这次经历生死后反正我是想明白了,死也要死个明白,我是一定要找庆叔问个明白的!” 阿志无奈道:“随你吧!” 六爷又说:“其实这次我能逃出来,也全靠你们舍命帮忙,都扯平了。当时那种情况,大蛇吃了我也差不多饱了,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们大可以趁着它吃我时候跑路,却都还愿意救我,六爷我真是挺感动。”他看着姜逸说:“特别是你,小伙子不错,人品身手都好,日后一定能干出番事业,我的情况呢也和你们说得差不多了,怎么样,愿不愿意跟着六爷我学本事,我必把我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 阿志低头忍不住笑起来,“六爷,他是不可能拜你为师的,你们不是一路人。” 六爷说:“是,他是单纯些,但我也不是全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啊,简单的像鉴宝、高深向奇门遁甲。” 姜逸笑说:“阿志也不错啊,六爷你不考虑考虑” “他不有老板吗?怎么?怕你女朋友不同意?”六爷说着看向我说:“反正你也爱探险写故事,让你男朋友拜我为师不正好吗?我教他这些技能在外面可不好学。” 我说:“他平时上班可忙了,这次只是凑巧有空才和我出来。” 姜逸道:“承蒙六爷厚爱,我这上着班不能拜师。” 六爷被拒绝后垂头丧气,我转移话题道:“六爷你之前讲的故事太精彩了,我可以写出来发表吗?” 六爷想了想说:“是精彩,可是这事牵扯一些阴谋,要是你写的被那些人看见了就不好吧。” 也是,见我惋惜,六爷又说:“你也别叹气,我在道上这么多年,故事还少吗?就怕你写不过来。” “真的吗?那些可以让我写吗?” “可以啊,反正我要跟你们去重庆,就好好给你讲一讲。” 姜逸问:“六爷你不在西安寻人了?” “在西安已经找了些时日了,没消息了,他不也在重庆出现过吗?就再去重庆试试呗。” 我说:“好。到重庆请你吃火锅。” “这是必须的。”六爷忽然神色一变说:“说起故事,还差点忘了那个在里面害我们掉入关沙虫藤密室的人!” 还真是,后面遇见更多离奇的事情就忘记这遭,我问阿志道:“你在里面就没有看见过其他人吗?” 阿志摇摇头说:“没有。”他想了想又说:“万一是猴子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呢?” 六爷沉吟着道:“有可能,只是那个脚印当时太黑,现在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人的脚印还是猴子的?”他看向姜逸问:“小姜,你能想起那脚印的样子吗?” 姜逸想了想,摇摇头说:“想不起来了。” 逃离生死困境后,睡意袭上来,可是在荒山野岭,不知道又会面临什么,大家的背包都掉了,子弹还剩最后一颗,不敢掉以轻心,轮流站岗。阿志又不放心六爷一人站岗,便和他交流起古玩心得。 两人在这个话题上倒是能谈到一起,我本来也想听一听,但无奈太困,听着听着就靠在姜逸身上睡着了。 姜逸叫醒我时,天已经亮了,救援队也到了,大家靠着救援队的补给补充体力后就跟着救援队下山回到城市里。 和六爷留下联系方式,约好一起订票回重庆就分开各自返回旅馆休整和收拾东西。 姜逸也要回队里报道,他却很不放心我和阿志一起走,一定要送我回旅馆,还非要我收拾东西和他一起走。我不明所以,姜逸说:“我怀疑迷宫的脚印是阿志的,是他害我们掉入密室。” “这不可能!”阿志怎么会害我呢?我始终不敢相信。他可是庆叔信任的人,而庆叔又是孟应九信任的人。 姜逸道:“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也不清楚!而且还是盗墓贼!”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是阿志来告诉我,他已经和庆叔说了我擅自做主送别人东西的事情,庆叔答应了,也愿意回去后见我一面。 姜逸一把将阿志拉入房间,关上门问道:“迷宫的脚印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害林敏?” 阿志先是一愣,却没有反驳,我骇然问道:“阿志!你怎么会?” 姜逸伸出脚站到阿志脚边:“那脚印和我一样长,却比我的脚瘦一点。” 他两人的脚站在一起,确实如姜逸所说这般,但我仍不愿相信阿志会伤害我。 第十九章 身份上 阿志仍旧没有回答,姜逸见他踌躇不定,便软硬兼施地说:“林敏这么相信你,其实我也不想相信,而且后来你也帮着救了大家的命,也没有趁着那个机会偷偷对林敏下手,你当时在地宫里是不是中邪了?” 阿志叹了口气说:“是我的脚印,是庆叔让我这样做的,可是我始终下不了手,所以就……对不起!” 庆叔要阿志杀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登时僵在原地。 姜逸一把揪住阿志的衣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敏那么相信你们!” 阿志看着我说:“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但是庆叔也绝对不是要伤害你,我们只是想帮你,毕竟你一直在等…”他目光瞥了眼姜逸,顿了顿说:“你若是要改变,只有这一条路。” 我知道他是想说我一直在等孟应九。庆叔也说过,我想要见到他除非改变,和柏少歌说的一样。 我曾仔细思考这段时间遇见的一切奇怪事情,还有柏少歌的老大九爷所说的话,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很多猜想,只是无人能给我解答,现在唯有庆叔能给我解释。我说:“姜逸你放开他吧,我会回去找庆叔问明白。” 阿志说:“庆叔本也打算你回去后就告诉你这些,尽管计划失败了,他还是打算给你一个解释。” 姜逸思索好一会才松开阿志,说:“你们必须和我一起回重庆,回去之后我也会一直盯着你们,若是林敏有一点三长两短,你们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阿志说:“我本来很犹豫,看见地宫里的雕像后才下定决心,只是我还是无法亲自动手。” “地宫里的雕像?”我说:“难道你想说我真是什么女娲后人?要改变就要涅磐重生?” 阿志说:“是不是女娲后人不清楚,但你也绝不是普通人,若非如此,就不能脱胎换骨地改变。” 改变!又是改变!但若是死才是改变,难道我还能重生吗?我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们这么肯定我不是普通人,但如果还是认错了人,我岂不是白死了?” “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阿志看了眼姜逸,又冲我眨眨眼,似乎有话不方便说。 姜逸抢先我一步说道:“你们现在都还是嫌疑人,别想背着我耍花招欺骗林敏!” 我说:“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姜逸有他的职业操守,我相信他不会出去乱说的。” 姜逸说:“我工作这么多年,什么奇怪的事情没见过?” 阿志犹豫片刻说道:“就像张森。” 我诧异问道:“难道他是你们救活的?” “不是。”阿志说:“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是普通人,庆叔他们自然有方法救你。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庆叔吧,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我让阿志离开后,姜逸仍是很不放心,他问道:“你真的相信他说的那些吗?” 我无力地在床上坐下,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我不知道。可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实在太过诡异。要不是你也和我一起经历了,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姜逸在我面前蹲下说:“林敏,其实我们都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抬眼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心里沉寂已经的疑问又浮出水面,我问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孟应九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姜逸眼神里闪过一瞬失望,“他只是嘱托我照顾好你。”姜逸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这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一个梦都没有的沉沉地睡了一觉。 次日,我们便和姜逸一起带着六爷回重庆。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却感觉十分陌生。 没有想到庆叔会亲自到机场接我们。 姜逸说:“我把林敏平安送到这里,若是她出事,你们都…” 阿志抢答道:“知道了,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庆叔见到我一点也没有心虚,反而笑道:“看来时机未到,林敏的机遇还得她自己寻。”他对姜逸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再干预。” 我说:“庆叔,这次你必须和我说清楚。” 庆叔叹了口气说:“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还能瞒什么呢?”他凑过来小声说:“只是你心也太黑了吧,叫别人随便选,要是他慧眼识珠,我不得亏死?!” “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不该补偿吗?” 庆叔摆摆手说:“罢了,是我对不住你,就当是送你的。”他对六爷说:“这位就是六爷吧,就依林敏的话,你随便选。” 回到醉客,阿志带着六爷在店里看东西,我则和庆叔到楼上,走到这里,一下就想起陈老板,我说:“庆叔,你的那位老顾客陈老板是什么人啊?” 庆叔楞了一下,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你自己的事情呢。” “那当然是要问,这个我也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见到你。” 庆叔领我走到茶桌坐下,一边煮水泡茶一边说:“还记得古蜀国巫师的后人吗?” 我点点头,庆叔说:“他们慢慢发展成4个家族,邹家、张家、黎家,还有陈家。陈老板就是陈家后人。” 见我惊讶不已,庆叔继续说道:“不过,这也是我上次和孟应九去xz遇见邹家父子才知道的。我和陈老板认识十几年了,之前他常在我这里买卖古董,他出手的货都很绝,但他自己偏爱收集古书,上次一方面是孟应九回去复命,一方面我也是去xz帮他找寻古书。而他一直搜寻古书是想找回地宫里遗失的东西,他认为被拿走的东西是记录着祖先秘密的竹简,而那个秘密就是成神。” 信息量太多,太炸裂,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疑问实在太多,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最终只是问道:“孟应九去xz复命?” “准确来说是昆仑。”庆叔说:“孟应九寻错了人,耽搁了事情,自然是要交代的。” “还是这件事,我和夏灵青到底是什么人?” 庆叔递给我一盏茶说:“其实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们不能确定。但你身上确实有异于常人之处,这也是孟应九认错的原因。” “异于常人之处是哪里?为什么我自己没有发现,除了你们也没别人看出。” 庆叔笑道:“你身上有灵光附体,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的。” 我看看自己身上,什么光也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那是什么样子?” “简单来说额头中间会有亮光。”庆叔说:“但孟应九后来为了保护你,便封掉了你的灵光。” 我忽然想起孟应九在我额头一点,说这样以后无论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竟然也是骗我的?他还真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还会骗人! 我问:“既然你们不能确认我的身份,一开始为什么觉得是我?后面又是怎么知道找错人了呢?” “一开始是因为帝台棋,还有你身上死亡的气息。普通人佩戴帝台棋是为辟邪,而你会被帝台棋灼烧,是因为帝台棋就是为了压制你身上的邪气。” “压制我身上的邪气?”心里一惊,我脱口而出道:“那我肯定不会是女娲后人了!?难道是什么反派吗?” 第二十章 身份下 庆叔哈哈大笑,“鬼神也是神,人们所认为的正派反派,并不是单凭邪气就能评判的。” 虽然心里早有猜想,但还是按捺不住的惊讶,我问道:“我也是神?还是鬼神?” 庆叔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么说吧,孟应九一开始寻找的人是女魃转世。” “女魃?古代传说中能带来旱灾的鬼怪?”脑海里凌乱的线索和猜想逐渐串联起来,我说:“除了孟应九,还有人也在找她。” “就是你见过的九爷和柏少歌。”庆叔问道:“你认为他们为什么也要找她?” “九爷和柏少歌同我说过一些话,说你们是守旧的一派,还说什么成王败寇,什么规则不能一成不变,他们现在要改变世人的信仰,而夏灵青在这场战争里之至关重要。说得就好像在过去,他们和你们之间有过一战,后来我就去搜寻过资料,古代神话故事里有三次大战,阪泉之战,涿鹿之战,不周山之战。如果夏灵青是女魃的转世。神话故事里,女魃曾在涿鹿之战中助黄帝打败蚩尤。难道你们是黄帝那一派,而九爷他们是蚩尤那一派的?”说到最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若此刻还有人听见我们的谈话,一定会认为是两个异想天开的疯子在交谈。 庆叔郑重地点点头说:“所以这次他们处心积虑地想要改变女魃转世的立场,却反倒害死了夏灵青。” 我惊讶道:“她怎么会死了?” 庆叔叹气道:“你可知女魃曾为天女,为什么又会变成世人避讳的旱魃?” 见我摇摇头,庆叔解释道:“她在涿鹿之战为助黄帝战胜蚩尤而耗尽神力,不能再重返天界,只得在人间休养,又因为无法再控制法术,导致她所居之处皆无雨干旱,人们避她如瘟疫,便唤她旱魃并进行祭祀和驱赶,更致她神格衰微,纵然千年之后转世托生,依然神识衰微,加之被那些人使手段扰乱心绪,让她无法专心蓄力难以渡劫。” 我问道:“这么说她是渡劫失败了?可你们不是有重生的办法吗?不能救她吗?” 庆叔摇摇头说:“那只能救普通人,神灭只能等下一次天地孕育而转生。” 如此听来,我未免为夏灵青和女魃感到伤感,虽然神仙好似永生不死,但她在人间被驱赶的那些年一定很难过。今生转世又因我的阴差阳错而白白吃了那些苦头,最终还是死了。我不自觉红了眼眶,“她真是可怜,若不是我,会不会她也不会死?” 庆叔道:“佛语有言: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盘。每一次都是天道的考验,是想来都是她注定要经历的。” 难道我所经历的这一切也是我注定要经历的吗?与她注定命运交织的我又究竟是什么呢?我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觉得我不是女魃转世的呢?我到底是什么?” 庆叔道:“因为你的血可以驱邪化煞,但那时的你还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向死而生,这点很奇怪。加之后面有夏灵青的消息,所以才发现是认错了人。但你的身份我们真的不清楚,在这前后除了女魃转世,并没有得到还有其他什么神灵转世现身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庆叔想了想说:“也许你应该回去问问你的家人,毕竟帝台棋是他们给你,还一直骗你说那是护身符。” 爷爷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他们也曾见过孟应九,我说:“孟应九曾见过我的家人,我也一直怀疑他们一起瞒着我什么,孟应九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些?” 庆叔说:“他倒是没有提过这些,想来当时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份非同寻常,或许是彼此都明白所以并没有说破。” 我颔首道:“或许是这样,否则他应该那时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可是地宫里的雕像怎么会和我一模一样?阿志应该和你说过这个吧。” “说过的。”庆叔说:“我也没想明白,地宫修在骊山,按理来说应该就是祭祀无极老姥女娲的,或许你就是女娲后人吧。” “可你们说我身上有邪气,女娲怎么会有邪气?还被帝台棋灼烧,那个雕像可是把帝台棋捧在手上的。” 庆叔笑道:“所以我也无法确定你的身份,但还是那句话,有邪气不能断定好坏,而且这邪气也不一定是自带的,说不定是你在哪沾染了邪气呢?” 看来我的身份只有回去同家人坦白,再问个明白。我正思索着,庆叔又道:“可是虽然不能明确你的身份,但想来你的真身一定也有一番神通,而且若你真是女娲后人,将来九爷他们叛乱,你的立场也很重要。” 脑海里忽然想起九爷也说过这样的话想拉拢我,“如果日后,需要林小姐做出选择,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边。”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当时的我一定坚定不移地选择孟应九,但现在我犹豫了,他们双方确实不能简单地用好坏来评判。 我问道:“孟应九在哪里?庆叔不觉得他来对我说这话更管用吗?” “他来不了,而且他一直不赞成把你牵扯进来,毕竟你可能也与这些事无关。”庆叔说:“所以这次的事孟应九他并不知情,都是我自作主张想要试探你,毕竟你曾见过九爷那些人,我不知道你是否动摇了。” 原来是这样,现在想让我站队,就什么都愿意讲了,我问道:“他怎么来不了?” “夏灵清渡劫失败,孟应九守护不力自然要回去领罚。”庆叔说:“这也是我自作主张的原因,若你加入我们,也算他是将功抵过了。可你这次机缘巧合死里逃生,计划失败也是时机未到,我也不能再干预。” “他会受很重的处罚吗?” 庆叔道:“这倒也不会,只是现在肯定没有之前那么自由,不过他不出来也好,夏灵青死了,柏少歌那些人未必不会想找他的麻烦。” 我看着庆叔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心里对他也有了好奇,便问道:“庆叔你是什么身份呢?” 庆叔却笑了笑说:“我其实就是个普通人。” 我诧异道:“怎么会?那孟应九呢?他总不会是普通人吧?” “孟应九算是应龙的一片灵识转世,应龙身陨后肉身化作一条山脉,在那条山脉里又经天地自然生出一颗灵树,孟应九的母亲吃下灵树上的果子才生下他。”庆叔笑道:“其实,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和我曾祖父是发小,从此后,我们家就一直守护着他,帮他掩藏身份,在人世间生活。” 第二十一章 真相 六爷是个道上混出的人精,他眼光很毒却也知道分寸,没有趁火打劫,只是选了一把清黑漆描金折扇,说刚好配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气质。他看出我和庆叔有纠葛,但也没有多问,晚上大家一起吃火锅,他主动说起半瞎子的事情,希望庆叔在这边能帮他打听打听消息。 阿志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个人,我好像之前在鬼市上见过。” 我惊讶道:“我怎么没有印象?” 阿志道:“你就去过一次,我说的是那次之前,我一个人去闲逛,看见有个瞎子摆了个算命摊,我当时就想来这的人,有几个会去算命?果然我来去都没见他有一个客人。” 庆叔道:“看来他不止能算命,说不定博古通今,还能看东西。但在此之前我倒没有在这里听过他,现下大家相识也是缘分,日后定帮你打听留意着。” 六爷端起酒杯向庆叔敬酒道谢,又对阿志笑道:“既如此,你明天再带我去这个鬼市里逛一逛呢。” 阿志看向庆叔,庆叔点头后,他便也答应下来。 我说:“那我也去凑凑热闹。” 酒足饭饱,六爷离去,庆叔却对我说:“小敏,你还是不要去见六爷说的那个半瞎子。” “为什么?” “你不上班吗?” “那个晚一点也没事。” 庆叔说:“你仔细想一想,六爷说的卦象不正是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吗?” 百年难遇的天地轮转异象将会降临,若得天机,便能跨越日月星辰,更改天地秩序,这不是正在九爷想要做的吗? 庆叔继续说道:“至于那个半瞎子,若真能解卦,那难保他的双眼能看出些别什么,你的身份不明,还不知在未来会有什么影响。” “可说不定他能看出我的身份呢?” “你的身份应该你的家人最清楚。”庆叔道:“本来是我冲动了,按照孟应九的嘱托,他是不愿你再参与到这些事情中。” 我问道:“那庆叔你不打算再帮孟应九了吗?” “自然是要帮的,可六爷救了你,是个变数,而深究原因,起因都是那个卦象。若真如卦象所言天地秩序更改,岂不是说孟应九他们会失败吗?”庆叔顿了顿说:“夏灵青死了,我担心你会是那个天机,未来不可预测,你还是离这些事越远越好。” 我心里一惊,自己虽然在选择立场的问题上有些犹豫,但也只是想做个看客,哪个都不参与,难道自己还会改变吗? 庆叔说:“卦随心起,心随卦动,所以我觉得你现在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去见那个人,不然只怕会牵扯出更多因果。” 立场问题,我现在都不能肯定地答复庆叔,人性真的太过复杂,连自己都无法预知,你知道明天的自己又会遇见什么,会产生什么新的想法,所以未来才不可预测。 回家的路上,思考庆叔所说的话,我便又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女娲后人?毕竟只有我是女娲后人这种如此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双方才会都想要拉拢我吧。但我是妈妈生下来的,如果有这些渊源,也和孟应九一样,只能算是女娲后人,并不是像夏灵青那样的神明转世。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我决定先回家问个明白。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到家,彼时店里还没开门,我愣是把大家从床上叫起来,说我要同他们商量一件事件。于是爷爷、妈妈、爸爸打着哈欠问我一大早的到底要说什么。 这个猜想确实很离谱,我父母看着都是普通人。自己这二十几年来的生活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我开口就忍不住笑起来,边笑边说:“我怀疑我......” 谁知我话还没说完,妈妈就惊讶道:“你怀孕呢?” 这一问就炸开了锅,爷爷跳起来说:“怎么会?她都没结婚!” 爸爸凑上来小声问道:“是姜逸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简直笑得直不起腰,只能继续说道:“不是,你们听我说完好嘛!” 妈妈急道:“那你倒是说啊,别笑!” 我极力忍住笑意,深呼吸一口道:“怀疑我是女娲后人。” 面前三人皆是目瞪口呆,爷爷骂道:“我怀疑你是鬼,真是疯了!这大清早的说些什么胡话!莫名其妙!”他说完转身就要走,走出一步又回来指着我说:“你别来未婚先孕那套啊,不然我打死你。” 爸爸说:“是,小敏不会的。” 爷爷上楼后,妈妈又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说实话,我们不打你,就好好商量。” “哎呀,不是!”我拍拍笑酸的脸颊说:“我真的怀疑我是女娲后人!妈妈你到底是怎么生的我?” “神经!”妈妈说完也想走开,爸爸也准备起身。 见他们还想瞒着我,我大声道:“我都知道了!” 爸爸停下脚步,果然有秘密,我继续说:“我已经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帝台棋也根本不是我的护身符!” “谁和你说的?”爷爷从楼上下来问道,“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反正我是已经知道了,你们就别想再瞒着我,今天我回来就是要问清楚真相。” 爷爷说:“没有什么真相,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你们怎么不问我帝台棋是什么呢?”我说:“证明你们明明都知道给我的所谓护身符的东西就是帝台棋!” 又是一阵沉默,爷爷站在楼梯口,爸爸妈妈站住脚步,却都没有转过身来,我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可不管我是谁,你们都是我最亲的家人,把我养大成人,我是不会离开你们的。” “我们也没想拦着你。”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只是想你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尽管就是回来要答案的,但当真相撕开一条口子,激动淡去,心里却有些悲伤。 爷爷长叹一声,爸爸转身看着我,红着眼眶道:“你确实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你妈妈生的。” 居然不是?我心的心狂跳起来,“那是?” 爸爸说道:“你是我们从海里捡回来的孩子。” 那天上午,店里的生意依旧,我在楼上听爷爷讲述了一段林家不为人知的往事。 第二十二章 溟海遗珠上 林家人祖上是秦始皇的护卫,他们有一条祖训,世世代代住在海边,等待接引从海上归来的徐福。从徐福离开时,他们就一直住在沿海地区,等待徐福归来。祖训一开始一直被严格遵守着,直到经过几次战乱,改朝换代,大家才渐渐认识到,世上长生不老药,徐福是等不回来的。 林家人长久以来居住在海边,他们的生存技能也逐渐传承为打渔、采珠、捞货等靠海吃海的本事,便也依旧住在海边,只是不再阻碍后辈去其他地方发展,这条祖训也被当作故事一代一代传下来。 林董和妻子及两个儿子一家四口便住在岭南海边,靠采珠为生。1988年初,林董的大儿子林清康迎娶隔壁村酒馆家的小女儿吴美娟当媳妇。 成婚后,林家男人继续采珠,吴美娟和婆婆谢仪安一起照顾家里。 林家男人世代采珠,海里的功夫技艺在当地是最好的,且只采价值高昂的合浦珠,故而家底丰厚,且一次成功便可以休息很久,生活很是惬意。 一年后,1989年新年伊始,吴美娟怀孕,一家人都高兴坏了,忙起祭台告慰祖宗,为了陪伴怀孕的妻子,林清康便没有再下海,都是由父亲林董和弟弟林清健偶尔看准天气下海采珠。 林清康带着妻子吴美娟到海边散步,给讲述采珠的故事。 早些年代,一直用是最原始的采珠方法,采珠人用长绳缚住腰,携带竹篮深潜到海底,采到珠蚌便放进竹篮里,随即摇动绳子,海面上的人就把迅速拉动长绳,将采珠人和竹篮迅速拉上水面。 好在现在条件好了,有专业的潜水服和氧气瓶等,潜水的危险已经少了许多,只是依然需要警惕鲨鱼、大海龟,还有鲛人的攻击。 吴美娟听罢不由担忧,林清康坦然地安慰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庄子集释》卷十上《杂篇·列御寇》有言: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看着万里无云天气晴朗,用铁拨拨蚌满网,但往往这样采得的都是凡珠,值不了几个钱。” 吴美娟说:“我们如今也不缺钱,还是平平安安的最好,我不祈求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都好好地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生活了。待孩子出生后,我们换个安全些的营生吧。” 林清康极为宠爱老婆,自然是答应下来。林董也是开明的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都欣然应允。 平静的日子渐渐到中秋节前,吴美娟的肚子也大起来,她时常做同一个梦,梦见海里游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叫自己妈妈。因此,她觉得自己一定怀的是个女儿,海的女儿。 小两口商量着给肚子里孩子取名:敏。希望她能聪慧敏捷,永远自由自在。 转折就发生在那段时间,突然之间,林董的老婆谢仪安患上古怪的急症,身上很快长满像贝壳上密密麻麻的藤壶一样的东西,虽然不痛不痒,但是简直不能见人,也不敢见人。 起因是一次意外的割伤,那天林董和林清健采珠归来,有一个长满藤壶的大蚌壳,他们看准这里面肯定有好东西,谢仪安便帮忙开蚌取珠,没想到不小心被蚌壳上的藤壶刮伤手指。 这点小伤他们都没放在心上,只是简单消毒包扎,都为蚌里开出的南珠而开心。但没想到第二天,谢仪安受伤的手指上就长出藤壶的一样的东西,而且越长越多,越长越快,很快遍布全身,整个人活生生像一个巨大的藤壶,只能每天躲在房间里。 医院也是从未见过这个症状,只是听说过“树人”症状,却没见过这样的,无法医治。他们又开始打探各种偏方,散尽一半家产也没治好,但依然没放弃寻找治疗的机会。 这时,北边来了一位陈老板,他和林董是旧主顾,这次来,也是托林董下海。陈老板在知道林家的不幸后,却道出一个偏方,说是用鲛人的血液涂抹可以治好谢仪安的藤壶染。 西边有片极其神秘的海域,海上风云变幻莫测,时常上一秒天清气朗,下一秒就狂风暴雨,巨浪能直接掀翻吞噬船只,十分凶险,当地人称溟海,轻易不敢前往。 传说中,鲛人就是为守护溟海入口,故而在那里遇见鲛人的几率倍增。然而正因溟海凶险,极少有人敢潜入采珠,那里的蚌能长久安身静存,子孙繁茂能广孕宝质,还有百年千年的老蚌孕珠,那便更是无价之宝。 陈老板这次的目的就是要去溟海打捞沉船,他要沉船上的一个铜箱子。 时值中秋月圆之际,正凡逢海中万物开仰照月光,取月精成魄,是捕捉鲛人的好时机。 林董没有别的办法,也不想去深究陈老板道出秘方的真实用意,只要有方法他都要一试。 林董答应陈老板一起到溟海,到时候林家人下水行动,陈老板的人在海上接应。 因为又要捞货,又要捕捉鲛人,所以这次林家父子三人都出动,吴美娟的娘家人来帮忙照顾家里。 这次出海的前期出奇的顺利,他们靠着陈老板的先进装备穿越了狂风暴雨,并成功定位沉船的位置。林董带着两个儿子下水,很快便潜入沉船,他们分头行动,林清康进入沉船寻找箱子,林董和林清健向更海洋深处潜去搜寻鲛人的身影。 没有找到鲛人,反而先遇见鲨鱼,在林董父子俩好不容易杀死进攻的鲨鱼后,鲨鱼身体坠落在海底巨大的珊瑚丛中,却有一只人手从里面伸出来拽走鲨鱼的尸体。 林董十分兴奋,他知道那就是鲛人。这时林清康也找到箱子,林董让他先把箱子送上去再下来接应。 林董和林清健小心潜入,果然在珊瑚丛下有一群鲛人。他们看准一只在蚌壳边沉睡的鲛人,准备悄悄打晕掳走它,却不料那鲛人十分警惕,林董他们才一靠近,鲛人就被惊醒。但鲛人没有马上逃走,而是把它身边那只几乎半米大的蚌壳紧紧抱住。 林董来不及改变计划,示意儿子原计划进行,鲛人抱着蚌壳不好反击和逃跑,很快就被打晕,但它在被打晕前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吸引了其他鲛人。 那些鲛人立即上前营救,一路追着两人,在海里,人类的行进速度自然比不上鱼类,就在他们被鲛人追上围攻的时候,幸好林清康带着人下来帮忙,用鱼枪逼退鲛人。 但鲛人们也没有就此放弃,还是前赴后继地冲上来,这让林董更加坚信那个蚌壳里有东西。 越来越多的鲛人从深海里游上来,眼看鲛人又要围上来,林清康把身上的绳子系在父亲身上,让他带着鲛人先上船。 林清康上船后,才发现天上乌云密布,暴风雨又来袭来,得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恐怕全部人都出不去。 船上的人又丢了几根绳子下去,但却是鲛人顺着绳子爬上来,不见水下其他人的身影。 林董根本来不及担心,捡起身边的工具就向爬上来的鲛人打去,雨水也开始落下,而且越下越大,船长无奈只得拔锚起航,如此才终于在暴风雨来临前甩掉追上来的鲛人,只是他们的同伴却没能回来。 在丈夫出海的七天里,吴美娟一直担惊受怕,她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一些不好的预感,果然最后只有公公林董一人带着抱着大蚌的鲛人回来。 吴美娟悲伤欲绝,胎动早产,但生产时间太长,导致女婴缺氧死亡,这无疑又是林家的一个致命打击。万幸是保住了吴美娟的性命,可此刻的她生不如死,丈夫和女儿都离开自己,她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幸而,鲛人血确实治好了谢仪安的藤壶染。 第二十三章 溟海遗珠下 陈老板虽然得到东西,但林家牺牲太大,他也深感歉意,便提高报酬以致安慰。 林董没有怨恨陈老板,因为鲛人血确实有用,他没有骗人。这都是自己的命罢,因此林董也有了金盆洗手的打算。 鲛人抱着那个蚌壳一直被丢在院子里的水池中,没人再顾得上,都在照顾病人,整个家里像被蒙上一层黑布,死气沉沉。 却不曾想,十日后林清康回来了,只是同他一起回来的,不是弟弟林清健,而是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是这个陌生男人在海里救下林清康,但在此之前,其他人都已经被鲛人杀死。 在林清康面对鲛人的厮杀时,是弟弟将他推开鲛人的围攻,自己逃出重围,弟弟的氧气面罩和氧气瓶却被鲛人抓掉,并被鲛人拖下深海。 此时,林清康的氧气瓶也快用完,正在他准备拼死一搏,多杀几只鲛人为弟弟报仇时,鲛人却突然愤愤离去,这时他看见一个没有佩戴任何潜水装备的陌生男人向自己游过来。 男人将林清康救回海面上的小船,再将受伤的他送回家。 林家人很是感激,要重金答谢,男人始终不肯收,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直到多年后意想不到的重逢,他们才知道他叫孟应九。而且已经过去二十几年,孟应九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样的年轻健壮。 孟应九救回林清康,并没有在林家停留很久,待有人扶走林清康后,他就打算离开,目光却突然转向院子里的水池,他走上前看见水池里的蚌,便问林董这是哪来的? 林董实话实说,是从海里捡回来的,一个鲛人一直抱在怀里。孟应九便警告他千万不要开这个蚌,应该放回海里。 林董问为什么,孟应九却道,只是他自己的感觉。林董碍于是儿子救命恩人的的话,不好反对,便应承下来。但他此行失去一个儿子和孙女,着实不甘心,虽然有丰厚的报酬,但心里仍是狠毒了鲛人。这个蚌壳是鲛人的宝物,他绝不会就此奉还。可谢仪安的怪病就是开蚌引起的,林董心里还是有顾虑,便继续让那蚌留在水池里。 直到一天林董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在房间里睡觉,听见门外有个清脆的小女孩声音一直在喊“”爷爷,爷爷。”他打开房门看见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正站在水池边叫自己:“爷爷,我要珍珠,你把它打开。”林董听孙女的话,拿出工具开蚌,果然里面有颗又大又圆润的珍珠,林董取出珍珠递给孙女,祖孙俩都十分开心。 林董醒后,觉得这是去世孙女给自己托的梦,他便想开蚌取珠,把里面的珍珠埋进孙女的坟墓里。和家人说了这个念头及原因后,大家都赞同开蚌。 意想不到蚌壳打开后,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人类女婴,她肤色雪白,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众人当即吓傻,天空一瞬间乌云密布,竟下去雨来。吴美娟上前一把将女婴紧紧抱在怀里,含泪道:“我的女儿。” 虽然大家都觉得蚌里开出婴儿太过离奇诡异,但他们也都体会吴美娟的失女之痛,既然吴美娟认定这个女婴,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他们也不忍心让她再失去这个孩子。 以往有过听说,在岩石、冰川、树木之内自然孕育出的状似婴儿的东西,在古籍之中叫做地生胎,还有传说经过万年的衍化,一些地生胎能吸收天地精华修炼成精,比如《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就是天地孕育的一颗灵石。 这个婴儿或许是大海孕育出的地生胎,且她的样貌体征与正常婴儿并无两样,大家便决定把女婴当做吴美娟生下的那个女儿。 多了个小孩,家里的阴霾散去不少,但自从开蚌后,台风席卷而来,天气恶劣,每日都有狂风暴雨。 又一日,突然有人敲响家门,这样恶劣的天气到底谁会来呢?林董打开门,是一个年轻女人,她开门见山就道:“你家里是不是最近从海里抱了个孩子回来?” 林董本想否认,但女人不待他回答,随即又说道:“那孩子有邪气,这场台风就是她引来的!” 林董有些慌乱,虽然只短短几天相处,他们就真的把那孩子当做家里的一份子,孩子很乖,吃饱就玩或者睡觉,不哭不闹的,很是讨人喜欢。 林董害怕这女人会对孩子不利,便道:“你胡说什么?”说着就要关门。 女人一手撑伞,一手抵在门上,她力气出奇的大,林董竟然也无力阻挡。女人笑道:“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不会伤害她,也不会把她从你们身边带走。” “你是什么人?怎么帮我们?”林董还是有些怀疑和顾虑,便又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除了我,没人能帮你们。”女人走进院子收起伞,雨水落在她身上却并没有打湿她的头发和脸颊,仿佛她身上还有一层透明的保护膜隔绝了雨水。 林董一下子看呆了,女人四处打量了院子一会儿,看向院子右边林清康和吴美娟的房间说:“把孩子带来,我帮你们。”她说完径直走向主屋坐下。 几分钟后,林家人抱着女婴来到女人面前。女婴在吴美娟怀里笑呵呵地看着女人。 女人伸手想抚摸女婴的脸颊,吴美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女人也没有在意,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玻璃珠子大小的光滑小石头,上面有些花纹,像鹅卵石一样。 “这是祭祀诸神的帝台棋,人佩戴可以辟邪。”女人把它放在女婴额头上说:“于她,则可以压制她身上的邪气。” 女婴一挨着帝台棋便哇哇大哭起来,她额头接触帝台棋的地方微微发红,但外面的雨瞬时便停了,乌云很快散去,天气立即好转起来。 吴美娟心疼起来:“这是做什么?不要伤害她啊!她只是个孩子。” 女人又拿出一个锦袋,把帝台棋放在锦袋里,帝台棋离开女婴,她便停止哭泣,吴美娟轻柔地抚摸女婴额头上的红印子,女婴则开始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把锦袋放在女婴手里,女婴立刻笑嘻嘻地双手拿着玩耍起来。 “一定要她好好佩戴着。”女人严肃说道:“如此她才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谢谢你。” 林家人一番感谢后,林董问道:“你可知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地生胎吗?” “她就是个普通人啊。”女人说罢,一跃上院墙消失了。 第二十四章 盈虚有数 阳光明艳地照在爷爷脸上,他平静地讲完这段往事,皱纹在他脸上闪着金光。在那之后,他们为了彻底隐藏我的身份,便卖掉房子,从海边搬来重庆,陪着我重新开始普通的生活。 爷爷说:“早些年我们一直很害怕你的身份被人发现,就想你平平安安,普普通通地生活,直到孟应九出现,我们才明白或许这些都是你命里躲不掉的。虽然当时他见到我们,并没有记起我们。但若不是有缘,不怎么会再相见?这段往事我已经酝酿了好久,就想着要怎么告诉你。” 我红着眼眶道:“谢谢你们,不计前嫌地照顾我,把我养大。” “这话从何说起,能相遇是我们的缘分。其实不管你是什么人,孩子长大终是要离开家去闯出自己的生活的。”爷爷笑道:“现在你可该相信我们家祖上有钱了吧!” 我笑着点点头,眼泪却不自觉掉了下来。 爷爷帮我擦掉眼泪说:“我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下海总要挑最难最好的蚌壳去捞,也运气好,一直没出事。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后,才是我人生里第一次挫败,一开始也接受不了,后来在书山看见一句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今天也送给你,是《滕王阁序》的一句话:‘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世上万物,凡事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一切消长兴衰是有定数,没有谁是可以一帆风顺过一辈子的,所以要容许生命里所发生的一切,过去的遗憾、未来的焦虑,都不如当下的自己。小敏啊,从前是我们替你选择了普通的生活,现在你长大了,得自己决定,不管你怎么选,你都是我们的心中的小敏,我们都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天,我除了吃饭上厕所,就一直躺在楼顶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太阳渐渐落下,月亮升起,星星闪烁。爷爷和爸爸妈妈也没有再过多和我说什么,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他们还说如果我当着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还是尽快结婚,都老大不小了。 小时候,我也常常这样看着星空,那时的我就会想,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有我的想法意?别人的想法意识是不是和我一样? 长大后,却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些问题,每天都是上班、下班,像个齿轮按部就班地转动。当有了生活的压力和焦虑,就再没时间去思考这些空虚的概念。直到今天,才阔别已久地重新思考起这个问题。 但好奇心到这一步,好像突然消失了,不管这具身体是谁的转世,我脑子里的意识思想真真正正是我自己的。因为我有着爱我的家人,就够了,其他那些什么神神鬼鬼的,都与我无关,我更想过好当下。 如此想着,我还是想去小时候那片海看看,随便也是休假去海边散散心。告诉家人后并,他们并没有阻拦,给我提供地址,还联系了老家的亲戚让他们给我带路,只是嘱咐我一定要带好帝台棋。 我只得连连点头,家长的威严让我不敢说出帝台棋已经不见了的事实。其实它丢了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异样,并没有像小说和电视剧里那些反派一样走火入魔,想来只要我自己不心生邪念,应该就不会有问题吧。 次日到杂志社汇报工作和请假,给贾适多原原本本讲述了地宫的经历,只是隐去雕像的部分,奇怪的是贾适多对于那个地下洞穴并没有多少好奇,只是反复问没有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看着他,心里又想起那个疑问,自从知道自己身世后,我心中更多了几分无畏,便直接问道:“老板,你去参加过北碚白家洋房里的舞会吗?” 贾适多眼神里闪过一瞬诧异,却没有疑惑我所说的话,证明他是知道那里的一切,没想到他却是反问我道:“你去过?” 我点点头说:“当时就看着有个人和你很像,但又不太确定。” 贾适多笑道:“那你怎么现在才问呢?” “之前不太熟悉嘛。又一直忙工作就给忘了,刚才忽然想起就问了。”我试探着说:“不过我对那里的情形也不太清楚,是误打误撞进去的,老板你清楚那里的舞会是为什么举办吗?” “就是寻常聚会罢。”贾适多顿了顿又说:“我是去找人的。” 又是找人?我问道:“找谁啊?” “一个故人。”贾适多把他办公桌上的相框反过来,上面是一幅年轻女人油画头像,“这是我画的幼时记忆中的她,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她,记得告诉我。” “那我可以问一问她是什么人吗?” 贾适多把相框转回去,看着画像说:“她曾经救过我。” 这话听着有些相似,难道又是一个孟应九和夏灵青的故事吗?沈舞萝则是横插一脚的柏少歌?我正猜想着,贾适多又说:“我想你会遇见她的。所以如果你见到她,就告诉她,我在找她。” 我惊讶道:“为什么?” 贾适多微抿唇角:“因为那地宫里面的雕像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或许她会找到你。” 难怪他一直追问我地宫里面还没有其他东西,我说:“原来早就知道?” “其实这就是我们邀请你加入杂志社的原因,我想你一定有异于常人之处,如果没有,那也算是有缘的。所以当你说你要去那里的时候,我想你亲自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那里面那么危险,你不提醒我们?我们差点就死里面回不来了!” 贾适多笑道:“不是给你买保险了吗?合同你都确认过的。” 虽然是有经济赔偿,但完全不提醒,也太过分了吧!果然是为达目的不顾别人死活,我双手撑在他桌子上问道:“你们去过那里,那到底是什么地宫?那个雕像又是刻的谁?” “据我们分析,那应该是秦始皇为炼制长生不老药修建的地宫,至于雕像,修在骊山应该就是女娲的雕像。” 我笑道:“那你们看见我雕像和长得一摸一样时又是怎么猜测的?” “你自己觉得呢?” “就是个巧合!”我反应过来,生气道:“不对,现在是我在问你!” 贾适多也是好脾气,依然笑道:“或许是你的前世。” 我不由嗤笑:“你们相信真的有前世今生吗?人死后会投胎转世?” “那雕像和你长得一样,不正是很好的佐证吗?当时雕刻师按照前世你的模样来雕刻女娲。”贾适多想了想又说:“也许那时的你正是雕刻师的心上人,所以他用自己心上人的模样来雕刻女娲。” 第二十五章 仿品 贾适多的猜想确实是志怪杂志里惯用的悬疑言情剧情,也符合《未知》的风格。因为我埋怨他没有做危险提醒,他或许也是有些过意不去,很是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假。 我开玩笑道:“你不问问我去哪里休假?这次没有想让我亲自去看看的地方?” 贾适多思量片刻后笑道:“海边还真没有,不过期待你能带回意外的新发现。什么海怪、鲛人、沉船、遗失的海底世界......” 我打断他道:“老板你说这么多要求,我这到底是休假还是出差啊?” “这不是强制任务要求,只是一种希望。”贾适多道:“预祝你这次休假旅途玩得开心。” 出了办公室才看见庆叔打来的未接来电,我静音没接,他又给我发来短信说他们发现一颗帝台棋要给我。 这倒是件奇事,难道他们又在鬼市上没有找到半瞎子,反而又遇见帝台棋?赶到醉客才发现是阿志又从地宫里带回来的。在地宫里慌忙找出路的时候,我在房间里的床板下翻到一个木头盒子,当时阿志把盒子揣进衣服口袋里,竟然也没掉,回来后给庆叔打开,发现里面是一颗帝台棋。 庆叔盒子打开递到我面前,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摸上帝台棋,指尖却一点温度也没有!我拿起它,握在手心里,冰冰凉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紧紧握着拳头说:“这不是帝台棋!” 庆叔说:“竟然不是,我们看着都是一个样子。” 我摊开手掌,拿起它在光线下仔细观察着说:“确实很像,但我能肯定它不是,我拿着一点感觉也没有。” 庆叔说:“难道是个仿品?” 阿志说:“仿品还藏在那个地方?莫非是为了偷偷替换掉真品。” 大家正讨论着,门口帘子一掀,六爷的声音传来:“替换掉真品这可不兴干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扇子走进来,“你们在看什么好东西?” 我把石头递到他面前说:“六爷你看这是什么?” 六爷定睛看了看惊讶道:“这不是你们要去还的那东西吗?你不是把它放...你没放回去啊?不对,我们亲眼看着你放在雕像手上的啊!” 我笑道:“我会变魔术。” 阿志道:“你别听她胡吹了,这是我们在地宫另外的地方找到的,而且林敏说这不是帝台棋,是个仿品。” “仿品?竟然还仿祭祀品,这可是大不敬。”六爷说着从我手里拿过石头仔细观察,没看出什么又走到窗户边,在阳光下仔细看。 庆叔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走到楼上。 阿志对六爷瘪瘪嘴道:“又不是透石,在阳光下能看......”他的话戛然而止,又指着地上的光影惊讶道:“你们看它的影子好像不太一样!” 顺着阿志的目光看过去,石头在地上投影不是小团影子,而是像几缕烟尘缠绕在一起,又像是一个草书的文字,却认不出是什么字。 我说:“还真是,难道它不是实心的?所以才投射出这样乱糟糟的影子。” 阿志托着下巴说:“像是个字。” 六爷也道:“是不是个小篆啊?”他说着微微转动石头,地上的影子跟着缓慢变化,可石头转了一圈,我们还是没认出这是什么字,大家又换了几个方向观察,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六爷问我道:“你以前那个真的影子也这样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而且我也从来没有从这样刁钻的角度看过。” 这时庆叔从楼上下来说:“你们还在看那石头吗?” 阿志赶忙招呼庆叔过来看我们的发现,庆叔看了一会儿却有些惊喜道:“这会不会是什么地图?” 六爷笑道:“地图也太抽象了吧!按我说还有可能是什么卦相,要是半瞎子在,说不定他能解答。” 庆叔忽然一拍手道:“瞧我这记忆,我刚才接到电话,就是半瞎子有消息了。” 原来半瞎子就是陈老板的术师,陈老板一直叫他老黎。老黎长期帮陈老板看风水算卦,这次庆叔托人打听半瞎子想找他解卦的事情,陈老板也有耳闻,便主动联系了庆叔。 陈老板?我脑海却突然闪过石破天惊的念头,爷爷也说过陈老板,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我激动地抓住庆叔说:“庆叔,你有陈老板的照片吗?” 庆叔楞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要他的照片?” “我想确认一下另一个人认识的陈老板是不是和你说的这个陈老板是同一个人。” 庆叔拿出手机说:“好像前一阵,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拍了照片,应该有他,我找找。” 六爷提醒道:“陈老板叫什么名字啊?” 我也点点头,完全被那个灵光一闪给激动傻了,名字也是一个确定的方向。 “陈仕泽。”庆叔说:“照片找到了,我马上发给你。” 我收到照片,放大后把陈仕泽单独截出来发在家族群里问这是他们以前认识的陈老板吗? 庆叔对六爷说:“陈老板说老黎,就是半瞎子,前些日子去了贵州,不过两天左右就会回重庆,到时候他介绍大家认识。” 六爷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马上去贵州见面,庆叔却劝他就在这里安心等待,老黎去贵州是帮陈老板看事,六爷此时去了,老黎也没时间见他。 六爷只得继续在重庆等待老黎回来帮他解卦。不过这卦,我和庆叔早也猜出大概,但也好奇老黎会怎么解释,便让六爷得到答案后告诉我。 家族群里没消息,爸爸妈妈一定在忙生意,爷爷也不常看手机,我才是比六爷更心急想要知道答案,便匆匆告辞回家。 回到家,果然父母在忙,爷爷在楼顶躺椅上闭着眼睛听戏,十分沉迷,连我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察觉。 我关掉收音机,爷爷立刻睁开眼:“怎么回事?小敏回来了?你关我收音机干嘛?” 我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递到爷爷面前问:“爷爷,这时你以前认识的那个陈老板吗?” 爷爷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说:“是有点像,但这人看着不过四五十岁?年纪对不上啊,陈老板当时比我年纪还大几岁呢,你这是哪来的照片?什么时候的照片啊?” “就是前一阵拍的照片,我一个朋友他也认识一个爱收集老物件的陈老板,我又想起你也说过陈老板,就突发奇想你们认识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对了,陈老板叫什么名字啊?” “具体叫什么还真不知道。”爷爷说:“先不说这么多年我记不清长相,就年纪也对不上啊,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是他的后代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