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大魏贼子》 第一章 蔡文昭 “司马昭!多向你哥哥学习!日后你也能成为雄霸一方的人物。” “司马昭!你哥哥在吗?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 “司马家族不愧是大魏朝第一氏族,镇国侯司马懿镇压一方,智略武道皆是当世一流,如今又出了一个司马师,二十岁不到便是进入了天象境界,当真是天纵神武!只是可惜他的那个二儿子,却太过于平凡了。” “司马昭,有时候真羡慕你,有那么无敌的爹爹,又有那么厉害的哥哥,以后你简直就可以在洛阳城横行霸道了。” “.…..” 思绪一直飘荡着,一颗偌大的榉树下,小小的亭子里,一个小小少年,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上的白云,摇头叹息了一下。 “司马昭啊司马昭,明明你应该才是那个王霸之气的主角啊,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哥哥,这样的一个司马家族。你一定是穿越到了假三国。遇到了假司马家族。哎。” 司马昭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自嘲了下。 探出脑袋,压着栏杆,司马昭看着眼前的小小庭院,如平镜一般的水面上倒影着一个清秀的少年人,十四五岁。 这里是镇国侯府,大魏王朝目前最为强大的司马府,甚至可以和皇室相比肩的镇国侯府。 镇国侯府,不但是底蕴深厚的世家贵族,更是因为出了当代家主司马懿这一方人杰豪雄。而到了这一代,子嗣之中,司马师的出现更是宣告了司马家族的荣耀将会登上一个绝巅。 真正的天纵神武! 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主角的话,相信这一代的大魏朝世子心中都会认为,司马师就是主角。 司马师出生的那天,天降瑞光,照耀在整个大魏王朝当中。 一岁的时候,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就被大魏武帝曹操亲自赐予春秋战车。 三岁的时候,这个司马师就极其不凡,得到了春秋战车的认可,获得神秘传承,一天时间连破三境。 五岁的时候,突破凡胎六境,凝神定星,与遥遥天外的本命星辰沟通。 六岁的时候,便是以凡胎境击败了一位轮脉境老将军,一战成名。 八岁,冲击轮脉境成功,在历史上更是被称为最年轻的轮脉境武者。 十岁,进入大魏军队,被称为年轻人一辈中,最有望成为大魏神将的存在。 如今不过二十岁,却立下了一连窜的赫赫战功。军中早有传言,这位镇国侯世子在十六岁之时,就曾率军深入西南蜀汉,东下孙吴,北上匈奴,甚至踏足海外黄巾余孽。多次上演以少胜多,立下赫赫战功。单单在他手中的匈奴奴隶,就号称百万。 如此人物,便是一身修为已然羡煞众人,偏偏他在谋略兵法之上,更是得到司马懿真传,如此智勇双全的人物,自然是成为世之焦点! 假以时日,便是又一位功盖一方的绝顶人物! 可以说整个大魏朝,司马师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让司马家,瞬间超越了一些千年世家,便是连当今太子曹丕在见到司马家主之时,都要恭敬的行上一礼! 然而在璀璨光目之下,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个叫做司马昭的人。 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司马师,却绝不会知道司马师有一个弟弟,叫做司马昭。很是不幸,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蔡文昭,刚好就附身在这个倒霉孩子身上。 原本的司马昭,就是因为在这种极度环境下,选择了轻生,而穿越过来多快要五年的蔡文昭,也是感受到了这种滋味。 这种被埋没的滋味,这种不被认可的滋味。 每当有人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一句话就是,你有个好哥哥。 在别人眼中,司马昭的确幸运,因为有这么一个注定要名垂千古的天才哥哥,日后修行起来必定是如鱼得水。 可真正的现实是什么?司马师不予许自己修炼,甚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不允许自己修炼。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司马昭幼年之时,被测试过体质,与常人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凡夫俗子,就算是修炼,最多也就是止步凡胎六境。 而且是那种纯粹二世祖的修炼方式,用丹药用灵石砸! 司马家自然是拥有这个条件,只要镇国侯司马懿一句话,整个大魏朝军中的大网就会运动起来,成山似海的丹药秘籍都会汇聚到司马昭的面前。 只是,高傲的司马师不愿意。 他是一个完美的人,完美的家族,完美的血脉,完美的父亲,所以他不希望听到别人说他有一个有所缺陷的废物弟弟。 对他来说,想要成为他司马师的弟弟,就算达不到他这般的天纵神武,但是至少也要是轮脉境的强者。 至于一个凡胎境的废材,配不上他司马师弟弟的称谓。 对他来说,那是一个污点,一个人生污点,对于司马家来说,也是一个笑话。 如今的司马家,风光无比,容不得有一点瑕疵,所以因为司马师的一句话。直接剥夺了司马昭的修炼资格,让司马昭好吃好喝的过完这辈子。 这很残酷。 在以修行为主的神洲大陆,不让人修炼,的确很残酷。 “五年了!足足五年!囚禁在这个鬼地方,我受够了。” 抬起拳头,狠狠的击打在水面上,蔡文昭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狰狞之色。 穿越来的五年,蔡文昭天天被囚禁在这个院子里,除了偶尔有人拜访,更多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接触外人。 虽然说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这跟猪猡有什么区别,可能唯一庆幸的是不用被宰肉? …… 五年的时间,司马昭将镇国侯府上的书阁仔仔细细看了不下十遍,对于修行他过于执着,可却苦于没有人指导他,几乎如同废物一般。 大魏朝以武立国,成为一个武者,那么身份超然,凡人见之必须要行大礼,任你高官贵人,面对武者,依旧如同蝼蚁一般。 在这个世界,这些武者飞天遁地,焚山煮海,无所不能,就如同神灵一般。 甚至传说之中,真正的绝世高手,一念之间,空间塌缩,星辰泯灭,一拳下去,万里山河尽皆湮灭。 只是……这一切与蔡文昭没有任何交集。 这五年以来,蔡文昭一直渴望想要修行,哪怕就算是真的天赋平平,他也要尝试一番,可他的亲哥哥,他的父母,甚至包括那一些附属于司马家的人,都觉得自己不能修炼。 他们认为司马家不能出现任何一点瑕疵,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 蔡文昭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曾经有过后悔生了他的念头。 正是这种滋味,让一个少年产生了轻生的想法,而现在穿越而来的蔡文昭亦是。 自己的亲生父亲!后悔生下自己!只因为怕玷污了司马家的荣耀。 说出去,怎不令人发笑? 不过可惜的是,蔡文昭虽然有过轻生的冲动,但是他不会这么做,重生而来,他比任何人更加知道生命的可贵。 只是如今的镇国侯府,就像是一盏鸟笼一般,将他死死的禁锢在其间,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就在蔡文昭如往常一般,在书阁中行走之际,他发现了一丝异常,一点明黄色一闪而逝。 这一排排的书架,一本本的书籍,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一丝蛛丝马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毕竟,这里可是承载了少年所有的希望,五年,五年的憧憬,五年的期盼奇迹,五年的灰心意冷。 这一刻,丝毫无法引起人注意的那一页黄色书页却是引起了蔡文昭的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蔡文昭隐隐觉得这一个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前后左右小心观察了一番,蔡文昭这才走上前去。 第二章 镇国侯司马懿 指尖从层架上一本本的书籍上扫过,终于停留在了那两册书籍之间,扒开两书,手指有点颤抖的夹起那一页黄色的书页。 “轰!” 蔡文昭的脑袋之中就像是巨大的雷电轰鸣过一般,满是空白的,他呆滞的看着那页书页。 一股灼热感从指间充斥他的大脑。一股奇怪的声音在他的脑海响起: “吾昔年偶得霸王枪及其中武学,后借此十之六七已然纵横天下,未尝一败,可叹命运无常,终身陨道消,吾恨之。吾不忍一身武道修为随吾烟消云散。此乃方天画戟戟灵,后辈之人可借此寻得吾之坐化之所。” “命主虚空,运主实相!非大运者,非大势者不可得。后来者,吾在坐化之所等你。切记,勿念,勿问,勿思,否则必有大祸。” 蔡文昭猛然睁开眼睛,心下震动。 “难道等了五年,我的主角光环终于要开启了。方天画戟,难道!” 此人处处透露着神秘,把一身功力武学藏身于洞府之中,而且非大运势不可得,显然那个传承亦不是这般容易得到。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对方也是纵横天下未尝一败的人物,要是这么容易就成了他的传人,岂非辜负。 这时,蔡文昭才注意到自己的掌心之中有着一道金色的光影,正是一条缩小版的方天画戟,精致无比。 蔡文昭细细打量这只见这条戟灵,小巧玲珑,却透着一种古朴而苍老的气息。 尤其是那条戟身之上纹满了许多神秘的缕文。缕文都很小,要很仔细才能勉强看到。在枪身的中段,还刻了许多象形文字。蔡文昭眯着眼,隐隐分辨出,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共计十道铭文。 “这个应该就是他所说的方天画戟戟灵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之处。” 蔡文昭观察了一翻,也没发现戟灵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就没怎么在意,下意识的提着迷你戟尾,虚空一刺! 嗡!—— 一股龙吟虎啸之声猛然从戟身上发出,声音中蕴含着一股宏大的力量,整个书阁都在这记呼啸中震颤,大把的灰尘从书架上籁籁落下。 同一时刻,那玲珑的戟灵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一股场域在四周产生。 蔡文昭惊讶的看到,这支玲珑方天画戟像是放大了数十倍,一道虚影握在他的手中,当真有一种一戟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情。 而与此同时,那十道铭文以中段为轴心,虚空之中,出现十道巨大的门户。十道门户围成一个圆形,将蔡文昭整个人拱卫起来。 十道门户之上乃是繁复的铭文,只是这一刻,唯有最后一道葵字门上的铭文亮起。其余的皆是极为暗淡。只是这葵字铭文也是很快消失。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蔡文昭呆了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思索了下,他再次捏住戟尾,虚空一刺。 金光耀眼,十道门户再一次出现,只是,这一次趁葵字门铭文点亮的时刻,蔡文昭用力的一推。 “轰!” 就像是推开了另一个空间一般,蔡文昭恍然间,只发现眼前珠光宝气,绚烂无比,本能的用手抓握了一番。 “轰!” 刹那间,一股巨大的斥力,蔡文昭整个身体被推了出来,那十道门户全部都是消失而去。 “卧槽,怎么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对了,那人毕竟是嚣张无敌的人物,所用武器又怎会寻常。一定是要有足够的修为,才能激发这方天画戟。这才第一道门,要是十门全开……” 蔡文昭心中一喜,摊开紧握的手掌,那道方天画戟之灵早已融入了他的掌心之中。只留下一个纹身样的印记。 而在他的手中,此刻有着一张紫金色的卡片,自然是从那葵字门中随手抓出。 上面刻着极为精美的图案,高贵尊崇,而在卡片的下方有着三个贵气的字:“多宝阁” 正当蔡文昭疑惑之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蔡文昭快速收好那张紫金色卡片。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后。 一个仆从走了过来,显得很是急促,又有些激动,一张脸上涨潮一样的红润。 “少爷,少爷!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府了!” 仆从的声音高亢激动,可是蔡文昭脸色却是瞬间拉了下来…… 司马师! 这个名字就像是巨大的山岳一般时刻压在他的心头,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哥哥,蔡文昭没有一丝好感,想必便是真正的司马昭也是一样,充满了厌恶。 “那又怎样,与我何干?”蔡文昭冷冷的回道,冷然的目光,看的边上的奴仆一阵激灵,整个人便是安静了下来,背上冷汗直冒。 虽然,蔡文昭不能修炼,但是在镇国侯府中,毕竟还是名正言顺的侯府世子,这些仆从自然是不敢对其有任何不敬。 “这个…….侯爷让世子去一趟。” 仆从战战兢兢的说道,压着头,生怕惹恼了这位,毕竟蔡文昭的一句话就能够让他身首异处。 “父亲?”蔡文昭皱了皱眉,目光凝视着湖面,过了一会便是站了起来。心中不乏冷笑,这可是与智慧化身的诸葛亮相提并论的绝代人杰啊,可是此刻他全然生不出一丝敬意。 镇国侯府大堂。 如今这里严肃庄重,打理的极为的干净有序,因为司马师来了。 被誉为天命之子的司马师,回到了镇国侯府,来的太突然了,所以没有人准备,不然的话,镇国侯府定要举行盛大的庆典,举族欢庆。 蔡文昭静静的走了过去,成串的仆从恭敬的跪倒在那,小心翼翼便是呼吸都竭力控制住。 压抑,极端的压抑! 蔡文昭深吸了口气,他很是不喜欢,十分不适应这种感觉。 走进大堂之中,蔡文昭没有看到司马师,他只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或者确切的说是他留在府内的一道灵身。毕竟镇国侯本人需要坐镇西南边陲,镇压蜀汉。 但即便如此,也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让人无法逼视的恐怖气场,大魏朝镇国侯,如曜日一般存在的男人。 司马懿,司马昭、司马师的父亲。 第三章 凡阁 国字脸,显得有一些不怒自威,眉宇之间更是带着一代枭雄的威严魄力,眼眸之中深如星璇,平静沉稳,就像是安静的雄狮。 司马懿不但谋略能称大魏前三,武力更是与魏武帝座下五位神将媲美。就这般静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尸骨山前,也面不改色。 “父亲。” 蔡文昭微微低头,并非是不敢直视司马懿,而是不想看到。 “恩。” 声音很是平静,就仿佛是皇帝对臣子一般,平静道没有一丝波澜,哪有半分父子情感在里面。 “不知父亲找孩儿前来,有何事?” 蔡文昭开门见山,一点也没有客套寒暄,很是直接,自然也是生不出多少敬畏。他心中还想着回去研究那张紫金卡。 “到没有其他事情,就是想看看你最近如何。” 司马懿这般开口,听起来像是在关心,其实丝毫没有什么情感在里面,实在不像是一位父亲对孩儿所言。 “多谢父亲关怀,孩儿并无大碍,好吃好喝,在养养,都快像猪了。” 蔡文昭握紧拳头,像是在开玩笑,但言语之中却有着一份讥讽,讥讽自己! 听到这句,司马懿轻轻抬头,他瞥了蔡文昭一眼,刹那间,整座大堂之内的空气都像是被禁锢了一般,蔡文昭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很难受。 安静!安静!安静的就像是蝴蝶扇动翅膀声都能听闻。 许久之后,司马昭的父亲,司马懿才开口道:“好了,你回去吧。” “是!”蔡文昭深吸了口气,周身的压力终于散去,只是刚准备走,突然间他不由得问了一声:“大哥呢?” 他有些好奇,今日的缘由不就是因为那位主角回来了!怎么好像没见着。 此话一出口,霎时间司马懿眼眸之中露出一抹异样的颜色。 “明日洛阳城中多宝阁的凡阁会出现一件东西,对你大哥日后修炼极有帮助,他已经前往。” 司马懿静静的说道。 “哦。”蔡文昭点了点头,既然走了也好,走了至少不会让他那般难受了,只是“多宝阁”三字,让他心中突然一动。 就在蔡文昭欲要离去之时,突兀的,司马懿开口:“你是不是怪罪你大哥,禁止你修炼,毁了你的人生?” 一番话一出,就像是砸在了蔡文昭的心口上,他的身子顿住了,只是他的表情掩藏的很好,轻嘲一笑:“没有。哥哥可是天纵神武的绝世天才,我不过一介凡人罢了。吃好喝好,做一个快乐的安乐世子,对我来说才是好事。” 这番话很违心,任何人都能听出这是反话。 “你这么想,你大哥会很高兴的,为父也很高兴。司马昭,你记住,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司马家族好。司马家族有我有你大哥便够了。我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你大哥是要攀登武道绝巅的人物,他的武道意志上容不得半分污点!你只需要做一个安乐世子就好。这是多宝阁一张石卡,足以进入凡阁,去看看吧。希望你能领悟为父的心思。记住,不要被你大哥撞到,你知道他不太喜欢看到你。” 司马懿的声音很冷漠,就像是二月份的寒霜,让蔡文昭如堕寒风。 一张邀请函裹着玄黄色的石片轻飘飘的飞入蔡文昭手中。 蔡文昭很想发飙,很想争辩一番,自己难道真的就是一个废物?自己难道真的就是这般的不堪?自己难道真的就连司马师的一片衣角也比不上? 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但是蔡文昭忍住了,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恢复了平静。冷冷的留下了两个字便是离开。 “遵命!” 父子之间,至亲面前,竟然用上了遵命两字。足以见得这父与子,当真是疏离的可怕。 蔡文昭走了,高座之上的司马懿并没有理会,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倒是一旁的仆从从蔡文昭收好的石卡上挪开视线,心中叹息了口,果然只是石卡。不过对于小侯爷能进入凡阁已是不易,毕竟那是多宝阁!那里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之地! “多宝阁”传闻之中有着神阁、圣楼、天阁、地阁。以及遍布最广的凡阁,不过即便是凡阁已然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入,因为那里所卖的都是为修士准备的!唯有武者才有资格进入! 当然仆从可是亲眼看到司马师拥有的乃是银卡。虽然对于蔡文昭的权限感到有些不平,但是对于司马师,仆从却没有一点指责,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唯有银卡才能匹配这位大魏朝年青一代中真正的绝世人物! …… 房间内。 蔡文昭坐在红木凳上,房间内燃烧着水沉香,散发着清淡怡人的香味。 “必须要离开这里。五年,被囚禁在这里五年,显然在这里永远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可不想重生之后,在这么个院子里荒废一生。” “多宝阁”凡阁显然就是自己的一次机会,这一趟见司马懿,更加坚定了自己尽快逃离意志,逃离此地,镇国侯府不是人待的地方。 蔡文昭感觉自己就像真的一头猪,被这里圈养着,哪里都不允许去。世间只闻司马师,却不知司马昭。 即便不能成为司马师这般的绝顶人物,但是至少也应该体验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至少证明自己曾来过,而不是这般屈辱无闻的死去。 虽然这里完全是一个不一样的三国,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来到了这样一个时代,谁不想成就一方武将谋士,甚至枭雄霸主。 这是男儿本能的热血! “那么就去看看这个多宝阁凡阁。” 最终蔡文昭做出了抉择,五年前他没有逃走,不是因为不想,是因为实力不够。但是五年后,这突兀出现的霸王枪传承,这来历不明的方天画戟之灵,让他有了逃离的可能。 让他能够踏上真正属于三国的热土。 有了司马懿的应许,自然是侯府系统迅速的运行了起来,很快便是一驾马车准备好。 看着周围的一队甲士,蔡文昭讥讽的笑了笑,明面上是保护自己,说穿了还不是押送而已。 “小侯爷,说起来这多宝阁,当真是阁如其名,来头极大,这世间要说宝物还真没有哪里可以比得上它。据说多宝阁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前,而它的创始人更是神秘异常,据说与春秋战国时期的商圣范蠡有关,当年老侯爷可是受邀进入过天阁呢!” 听着一旁的仆从介绍,蔡文昭微微皱眉,虽说这些年来他在书阁浸淫已久,对于大魏朝大小势力也算有了解。但是对于这多宝阁还真是不甚了解,可见它的神秘。 “小侯爷,您的石卡权足以进入凡阁,而且这一次凡阁的无限制拍卖会有点特殊,可是吸引了几位真正的大人物。” “无限制拍卖会?” 第四章 晶卡权限 蔡文昭微微皱眉,自然是有些疑惑,旁边的仆从不愧是侯府出来的,察言观色极为老道,很快便是解释道:“多宝阁有一条规矩,不同修为之人,不同等级晶卡有不同的消费上限,登临不同阁楼的资格,若是没有足够的权限,便是连竞拍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而这无限制拍卖会,便是取消了持卡人修为限制。” 蔡文昭自然是明白了过来,这多宝阁毕竟不是寻常势力,它会对每个人修为,地位,权势,潜力进行综合评估,给予不同的权限。 故这一次的拍卖会为了让某人能够如愿,便是将某些宝物放到低等级的阁中拍卖,这样他便能堂而皇之的进入。 此人当真是好大的影响力。 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了蔡文昭脑海。 想到这里,蔡文昭,不免嘴角一扬神色有点玩味,不经意摸了摸袖子底下的那张紫金卡。 “既然如此盛况,看来我也要去见见世面了。给我去准备套斗篷披风,你知道,大哥不喜欢见到我,一会进入之后都不要跟着我,免得被发现引起他的不快。” 仆从自然是点了点头,也正有此打算,毕竟这府中除了侯爷,便是那位大公子为尊。 很快蔡文昭便是在仆从带领下来到了一条小巷前,倒是极为不起眼。 一位老者从阴影中走出,仆从上去低语了几句,那位老者眉头挑了挑,然后上前不咸不淡的说道:“小侯爷,请吧。” 蔡文昭轻轻点了点头,自然是能够看出老者眼底深处的那种不屑,不过他不在乎。 穿戴好仆从准备的斗篷外套,确保遮住容颜,便是跟了上去。 老者在前带路,随从等人自然是被阻拦在了外面。一张邀请函,只能让一人入内,可见多宝阁的规矩森严。 老者不发一言的在前行走,虽然未曾修炼,但是蔡文昭感受到这位老者必定是一位高手,但感受到老者对自己的轻慢,便也不再开口询问。 一路倒是安静的有些可怕。 又是行走了会,走入了一件简陋却极为僻静的小房间,老者掀起大堂正中的一副山水画卷。在墙上的机关上轻轻一按,一阵嘎嘎的机括声中。在蔡文昭身前的那方小桌子,突然向着一边移动,露出一个洞口来。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阶阶向下的石阶。 “请吧,小侯爷。”老者伸手一引。 看着地下传来的阵阵柔和光芒,蔡文昭看了看老者:“你不下去吗?” 老者摇了摇头:“多宝阁,每一层各司其职,我只负责引路。我要是向下走,便是坏了规矩。小侯爷,里面请。” 蔡文昭,点了点头,倒是小看了这多宝阁,仅仅一座凡阁就这般的等阶森严,怪不得能够长久存在。 沿着石阶,一级级向下走去。 “咔咔咔。” 一阵机括声,从头顶传来,蔡文昭下意识的抬头,只见洞口慢慢合上,隐约还能见到那位老者的部分脸颊,那有点苦笑难言的表情。 对此,蔡文昭倒是泰然自若,知道这是他们的规矩,也没有大惊小怪。依旧不急不缓的向下走去。 “倒是小瞧了这位司马家次子。”洞口合上之际,老者喃喃自语了一番,显然蔡文昭的镇定自若让他有些意外。 凡阁的底下,比之上面可是阔气了许多。足足有十倍之大。蔡文昭明白过来了那柔和光芒的来源。那是一颗精美装饰,镶嵌在洞口顶部的夜明珠。 这般看去,足足有着百来颗,组成了一朵巨大的牡丹状。在石阶的尽头,此刻有着数名俏丽的侍女,一个个穿着艳丽,酥胸半露,静静的等待着。 看到蔡文昭下来,这些侍女训练有素的屈身行礼,娇脆动人的声音响起:“大人辛苦了,请随我来。” 侍女行在前方,随着两条浑圆大腿摆动的臀部火辣异常,不过此刻蔡文昭却没时间欣赏,时刻观察着四周景象。 长长的通道尽头,是一道厚厚的青铜巨门。领头的一名侍女,在强上按了数下。青铜门咔咔开启。两名锦衣华服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恩!”看到这两位华服男子,蔡文昭瞳孔微微一缩。两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两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汪洋大海一般,波涛起伏,深不可测。 蔡文昭脸色微变,心中也是一动,没想到便是连凡阁迎宾的人都这么强大,在这种武者面前自己就如同弱小的蚂蚁。 这种冲击,更是加强了蔡文昭的修炼的决心。 就在蔡文昭暗暗思量的时候,对面的其中一位男子开口,声音洪亮:“大人请。” 蔡文昭点了点头,虽然从未修炼过,但是毕竟也是侯府世子,见过的强者也不算少数。到依旧是显得不卑不吭。 跟着两位华服男子向下而去,还没行几步,便是喧闹之声传来。抬眼望去,似乎有着千百人,聚集在下面,大声喧哗着。 “这位年轻大人,我们凡阁,除了经营各种首饰珠宝,还有各种灵丹妙药。甚至不乏功法秘籍,以及各种宝物法器。大人里面请!” 华服男子微微一笑,五指一握,虚空一抓。最后的那扇门被打开。 蔡文昭顺着视线而去,这里面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无数打扮各异的人群,在里面来回走动着,各自喧哗着。里面有书生,有商人,有屠夫,甚至便是连一些走卒贩夫打扮状的人。当然,不用多想,这不过是他们用来掩藏身份罢了。 因为这些人都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武者!能够进入凡阁至少也是元气境的修士!一个个皆是强大无比。 “火炎丹一瓶,十两白银!” “寒冰丹,寒冰丹了,一粒就能催发寒冰掌力。都来看看吧,每瓶十两白银!” “陆展博,这瓶寒冰丹我瞧上了,怎么你小子还想和我比身家?” “一条虚空大戟,一百两白银!” 蔡文昭心中震动了,这里简直就是修炼者的天堂,便是他有有些想要上前去,不过多年来的隐忍让他克制住了冲动。 “不愧是多宝阁。” 能在这洛阳城开下这般的排场,显然这背后的水很深。 这方小世界,三教九流,应有尽有。显然这里只要有邀请函,来者不拒,不问正邪。 “在这第一层,门类繁复,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用世俗的金银买到。”华服男子满脸堆笑,在前方引路。 “第一层……”蔡文昭心神一动,“那看来这里还有第二层,第三层,不知这次的无限制拍卖会在第几层?” 第五章 要你一只手 这个凡阁地下一层,极为的广阔,而且里面有着各种错终复杂的通道,房间,卖场。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边际。约莫估算了下,就眼前至少也有六七千人之数。 这一层加起来不得有个数万人。 这里照明用的乃是一种奇怪的无烟灯具,燃烧起来,甚至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蔡文昭跟着华服男子走着,周围之人微笑示意,回头问好。 显然这两位华服男子在这一层也算是有些薄面。人群之中自然有人注意到斗篷里的蔡文昭,能够让华服男子陪同身份显然不低,只是在感受到蔡文昭一介凡人的时候,脸上不免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是了然。 毕竟这里是皇城脚下,皇亲贵胄之中总有些不成器的家伙。不过毕竟身份血脉在那里。想到这里,这些人眼中不免有些嫉妒,更多的则是深藏的讥讽。 身份尊贵又如何,这凡阁可不是光身份就能肆无忌惮的,没有足够的修为就算是有钱也无法购买! 不过更多的人,没有太在意,毕竟来这里为的是进行各种交易。而且今日他们来这里更重要的乃是那一场无限制拍卖会,据说这一次的拍卖会上会有一件极为逆天的宝贝出现。便是听闻连镇国侯府的司马师都来了。 对于他们来说,宝贝不宝贝倒是一点不在意,只是能够在这里见一眼司马师,那么一切都值了! 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无法进入拍卖会场,但是在上面等待第一手信息也是好的。 华服男子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周遭的气氛,心中不免一阵自豪,这也就是多宝阁才能吸引这般多的武道修士。男子转头看向蔡文昭,缓缓说道:“大人,这无限制拍卖会还要一个时辰方能开启。红唇你过来,带大人先去转一转,看看有什么中意的东西。” 声音刚落下,一名身材妖娆,媚眼诱惑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股放肆的春意袭来,女子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尤其是那一张朱唇极为诱人。 “大人,跟我来。要是您看中了任何东西,都可以跟我说呢。”红唇贴上了蔡文昭耳际,轻吐幽兰,吃吃的说道。那条不安分的玉手挑上了蔡文昭的斗篷。 “哦,那我便要你的这只手。” 蔡文昭眼神一凛,轻轻扣住了那条藕臂,正掐在手腕处,冷冷的看着就在面前的女子。 红唇面色一白,便是连身子都僵了一下,显然眼前的少年非那种纨绔子弟可比。 “大人,真是喜欢说笑。奴家是非卖的。” 蔡文昭冷笑一声,扔掉那一只柔腻的玉手。 “大人,随我来吧。”红唇收起来媚态,看向蔡文昭的眼中倒是有了些敬畏。 “大人,这里卖的是千年紫晶,这种晶石能够解各种毒,而且能够滋润经脉。” “这里的是七节武侯竹,乃是炼器的上好材料。” “这里的是龙星草,售价一千两白银……” 红唇一一介绍,蔡文昭毕竟是侯府世子,这些凡俗宝贝自然是不入眼。 红唇也是看出来蔡文昭对这些东西不打上心,心中不免又对此人评价高了几分。看来这位大人身份地位应该不低,只是奇怪为何他的修为竟是凡人。难道是因为太厉害了,自己看不透? 红唇想了想,一低头,带着蔡文昭穿过了一道帷幔。蔡文昭一眼望去,果然又是一个空旷的空间。 “大人,这里有许多的功法秘本。有许多的奇异功诀,甚至还有春秋时期的秘本。不知大人对这些可感兴趣?”红唇试探道。 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过很快便是平静下来,只是淡淡的扫了几眼,未露出任何渴望的神色。 红唇秀眉微蹙,心中有了猜测,看来此人真的是深藏不露,看来与那件拍品有关。 这方空间之内,许多人盘膝而坐,前方放着一张布垫,上面放着一些秘籍孤本。然后边上竖着说明:“九阳秘典,售十多宝币。” “大擒拿手,售二十多宝币。”“暗影刺杀,刺客身法,售四十多宝币。” 蔡文昭皱了皱眉:“多宝币?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收金银?” 红唇笑道:“大人,这一层之中秘籍最是宝贵。这种东西,可都是保命的,一般是不会拿出来卖的,这些人不过是想要换取更为珍贵的东西罢了。所以才会在这里换取多宝币。毕竟,多宝阁官方东西唯有多宝币方能购买。” “所以这些人,在这里卖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了凑够足够的多宝币,进入下一层?”蔡文昭自然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不错,下一层唯有拥有多宝阁晶卡才能进入。多宝阁晶卡分为金卡,银卡,铜卡,铁卡,以及石卡。不同的等级拥有不同的权限。而作为我们凡阁,至少要石卡才能进入。” 蔡文昭摸了摸鼻子,这司马懿还真是实在,说凡阁还就真给个石卡! 显然在他看来自己也就配在这凡阁之中逛逛了。想到这里蔡文昭一时倒也是失去了兴致。 “带我直接去无限制拍卖会会场。”蔡文昭出示了下石卡。 红唇眼神微不可察的一瞪,果然此人乃是为了那拍卖会而来,怪不得对这些物品看不上眼,只是心中又有些疑惑,仅仅是最低等的石卡。 接下来几层,自然是匆匆而过,丹药层,法器层,一路之上,镯子,项链,戒指,铠甲,宝剑,印玺……当真是琳琅满目,作为一个少年人岂能不心动,只是蔡文昭早就想明白了,这司马懿就是要让他来看看修炼界的繁华,但是这一切不属于他。 他能看,但是不能用,因为司马师不同意。 终于,最终的目的地出现在眼前,那是昏暗繁华的一层,就像是一座豪华的宫殿。 中间有着一个圆形的台子,自然便是拍卖场,而在台子的四周,则是一圈贵宾包厢,就像是戏院一个个的观众席。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的拍卖会极为的神秘,每一个包厢都是不记名的,每一个包厢之间都无法互相知道身份。 “大人,这是您的号码。”红唇恭敬的将一个金色的信封呈上,里面自然是号码牌。 “红唇,这里面有人能查出身份么?” “大人,这您可以放心,我凡阁绝对保证客户的隐私,没有人能够查出具体身份。”蔡文昭点了点头,又随意的问了一句。 “红唇,那你可听闻过紫金卡?” “大人,红唇只知道金卡。那是皇亲国戚或者大魏王侯方能拥有,至于紫金卡未曾听闻。不过据说今日可是有一位银卡权限的贵人要来凡阁呢,大人要是有幸还能看到他。”红唇眼中发着亮光,显然那位年轻大人让她迷醉,那可是银卡权限的贵人! 红唇似乎发现自己失态,俏脸一红,见到蔡文昭接过号码牌,便是退下去。 对于红唇的那种神色,蔡文昭自然是在家中女婢身上见多了,倒也不以为忤。 蔡文昭仔细看了眼四周,至少有着百十来个包厢,陆陆续续有人进入,显然都是身家地位不凡之人。看来这一次拍卖会还真是吸引了不少人。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位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贵人大哥在哪个包厢? 第六章 有钱任性 打开信封,蔡文昭看了一下,十七号,便是就近选择了一个空包厢走了进去。 包厢里面极为的雍容华贵,一方红木桌子上放着果品佳肴,周围有着花饰,屋内点着沉香,让人情绪舒适。 蔡文昭轻轻坐了下来,在桌子上有着一个小小的青铜盒,精美繁复,上面有着两个口子。 皱了皱眉,蔡文昭拿出了号码牌,插进了其中一个口子。 “轰!” 头顶上方一道轰鸣声,蔡文昭抬头望去,自己的包厢朝向拍卖台的那面,一道代表十七号的牌子亮起,同时一道声音响起。 “十七号宾客入座。” …… 而在同一时间,二十八号包厢牌子同时亮起。 里面有着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人,看着本该像一位落魄书生,只因长得极为俊美,倒是显出几分可爱。 少年年岁与蔡文昭相仿。只是极为的奇怪,他的手上卷着一本泛黄的书籍,蓝色的封皮上未有一字。书页之上同样是不见笔墨。 可是这位少年人却是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拿出一个古怪的青铜罗盘,一番推演,然后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蔡文昭所在包厢。 一会此少年便是招呼来工作人员,将一张金色的信封与他,耳语一番。 之后便是又坐下看起书来,似乎一会的拍卖会对他来说毫无关系。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少年人看着无字的书页,喃喃自语了一句,面容之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 十七号包厢。 蔡文昭又看了看桌上青铜盒子,摸了摸另一道口子,拿出了那张石卡,插了进去。 “滴滴……” “系统提示:余额零多宝币。” “果然。”蔡文昭一怔,没想到这司马懿还真是让他来见见世面。 父亲这便是你的心意么,还是因为大哥的意志。 蔡文昭定了定心神,轻嘲了一句。不过好在自己手里还有张紫金卡,只是不知道那张是不是也是中看不中用,掏出卡片,深吸了口气。 “神秘高人,看我小小年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您老给点力可还行。” 蔡文昭额头沁出了一丝汗,要是这也不行,那自己这多宝阁之行就真的白来了,自己的脱困之期更是遥遥无期。 “滴滴…” 蔡文昭吞了吞唾沫,有点紧张的看着金属盒。 “系统提示:该卡最高权限,不过由于使用者修为不够,暂时每月消费一百多宝币。不过此次为无限制拍卖会,无限额。” “这位一手促成这次拍卖会的人,还真是想的周密。这凡阁毕竟每次的消费与使用者修为,卡片权限有关,为了能够百分百的拿下这次的拍品,搞出了个无限制,这样一来石卡,铁卡的又怎么和他竞争!只是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当蔡文昭双眼放光的时候,拍卖会中央的台子上闪起一道亮光,然后一道玲珑的身影从台子的正中央升起来。 宣告此次拍卖会的开始,多宝阁不愧是多宝阁,完全不寒暄客套,上来就直奔主题。 一道软糯的声音随之响起:“各位贵宾好!本次拍卖会,一共拍卖九件物品,以多宝币的形式进行拍卖,由于此次为无限制拍卖,故不限制拍卖资格,拍卖数量。好,接下来就不废话了,第一件拍卖物品,为下品灵器五行环。” 九洲大陆宝物分为灵器,仙器(魔器,妖器,鬼器,佛器),神器。各又分为上中下极四品。 灵器超脱出了武器的范畴,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增幅能力!仙器更是存于传说之中,每一件出世都是惊天动地。至于神器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也是寥寥无几。 故唯有修士武者方才有资格使用灵器,每一柄灵器都是极为珍贵,能够爆发出成倍的战力! “此宝物乃是凝聚磅礴五行之力所打造的环,如果修炼五行类的功法,有一倍的加成功效,而且在释放时有百分之三十的加成,元气境修炼者有效。” 这第一件物品就是修炼加成,使用加成,这对于同等级的对手来说,那可是不小的增幅,生死相拼,那就是活下来的机会。 此物自然是极为珍贵,没想到第一件物品就这般厉害。 “此物底价一百多宝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多宝币。” 随着拍卖师开口,顿时一道道声音响起。下品灵器五行环,对于元气境的武者,已经是了不得的宝贝,自然是有许多人争抢。 “两百多宝币” 三四次竞价后,终于有人喊出了两百的价格,一时之间原本有些喧闹的卖场,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可是两百多宝币,若是换算成金银那就是两千两白银了! 怪不得真正的武者已不算凡俗中人。 沉寂了一会,有一道声音响起。 “两百一十多宝币。” 有人再次开口。 “两百二十多宝币。” 价格依旧在上涨,但是已经缓慢了很多,比起之前的激烈,现在平稳了许多。 毕竟过了两百两,这件宝物也到了它的极限。来的人虽然都是洛阳城中的富豪之家,但是也不是冤大头。 况且真正的天才人物,那些权限极高的贵人也不会来凡阁。 “五行环虽然能够用来增幅修炼速度,但是毕竟只在元气级方能使用,自己现在还未开始修炼显然是买了也没用。但是,有钱任性啊。。” 蔡文昭心里盘算着,看着那张紫金卡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在他犹豫间,五行环价格被拍卖到两百五十多宝币。 “两百五十多宝币一次!” “两百五十多宝币两次!这可是五行环啊,拥有了他就拥有了省去数年修炼时光。可以说适合各种体质,各种功法!” 妖娆的拍卖师又特意补充了句,希望有人能够喊出更高的价格。 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已经到了两百五十这么个顶峰了。就算有钱,也没人会这么糟践。但就在这个时候。 “三百多宝币。”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第七章 浪的不得了 蔡文昭再一次喊出了一个天价。 “哈!来自我们十七号的贵宾,喊出了三百多宝币的高价!” 三百? 瞬间,各个包厢之中的众人有些蒙了。 那可是三千两白银! 十号包厢之中,坐着一老一小两人,老者仙风道骨模样,人称九封道人,乃是一阶散修,此刻不免自言自语起来:“三百多宝币?那可是近乎三千两白银。怎么会开出这般的价格?难道他有钱没地方花了?” 九封道人可是没有参与竞拍,毕竟这里是洛阳城,天子脚下,一阶散修可比不得豪门家族,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底可是要用来建立宗门所用。今日也真是因为无限制拍卖会才带了弟子过来见见世面。 不过没想到,这才第一件拍品,便是连他都有些惊诧,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有钱人的世界,脸上倒是挂上了一分心痛。 其实不单单是九封道人,便是许多包厢之中正经的官宦子弟,也是觉得十分无语。 这哪位爷,豪啊! 这东西他们虽然也不是说有多看得上,可是一出手三百多宝币?这特么神经病啊!吃错药了?有钱花不了,上城门口散钱去啊,还能听一阵喝彩! 三号包厢,黄侍曹以及他的弟弟坐在桌前,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不免一阵郁闷。 “大哥,这愣头货……”两百五十多宝币正是黄侍曹开出的价格,就这价他都有点肉痛,要不是想着家中那位宝贝女儿,才不会开口。可是谁想,这一会便是变成了三百。 “哎,罢了。看来黄豆芽算是与此物无缘了。” 黄侍曹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倒是依旧淡然。 各方势力也是很惊讶,许多人本就是沾得那位正主的光,才有机会参与进来。毕竟,这次拍卖会真正的宝物只有一件,而某些人也都是心知肚明,那件物事本就是为那位人物安排的。 对于这些拍品,更多的他们反正也买不起,就当是来见见世面,以后多些酒席间的谈资。 “三百多宝币一次!三百多宝币两次!三百多宝币三次!恭喜十七号贵宾,获得五行环一枚。” 随着拍卖师最后一锤,交易敲定。 三百多宝币,对于蔡文昭来说不过是个数据,反正自己无上限。就算是三万也行。 突然蔡文昭好想朝着包厢外喊一声:“那个,老子想点天灯!” 第一件拍卖品就像是酒席之上的冷菜,虽然只是三百多宝币,但是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头。 很快娇媚的拍卖师拿出了第二件拍品。 “诸位贵宾,第二件拍品乃是一件防御宝器,下品灵器,名为软猬甲。此物可以随着主人体格调节,伸缩自如,能够抵挡真气级强者全力攻击一次。据传说此物乃是一位神秘高手为自家女儿炼制。尤其适合调皮捣蛋的女性晚辈外出所用哦!” 拍卖师指着那件看着散着鹅黄色光芒软猬甲说道。 “东西倒是好东西,不过哥总不能穿这么娘炮的东西!那只能…..买!”蔡文昭摸了摸鼻子。软猬甲这种东西自己用不着,但是关键时候可以送妹子嘛。 再说了,就算用不了,送不出去,放着看看也好嘛。 土豪就是任性。 “此物底价两百多宝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十多宝币。” “对了,诸位贵宾,据说此物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能够让使用者容颜常驻哦!” “我靠,还有这功能。” 瞬间各个包厢之中都是来了兴致,谁家没几个女眷。 “两百!” “两百三十!” “两百五十!” “三百!” “四百!” 价格飞速的上涨,一次又一次,最终价格到了八百多宝币。这才缓慢了下来。 对于此,蔡文昭吃着果品,翘着二郎腿,一点都不着急,只是表示:“哥先看你们静静的装逼。” 此刻这件软猬甲已经翻了四倍,其实此物的价格也就在七百多宝币左右,其中大部分还是因为那驻颜效果,事实上对于修士并不是太有用。 果然,终于稀稀拉拉的声音息去,众人也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到头了。 妖娆的拍卖师也已经满足了。 十七号包厢中,蔡文昭也觉得差不多了,将口中的果核朝着青瓷盘中一吐。 “一千!” 一千?拍卖师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 各方包厢中的众人也是懵逼了,倒不是说一千这个价格吓到他们,毕竟在场之人谁没个千万身家,只是谁愿意再这么个玩意身上花这么多钱?这不是有病么! 玛德智障? 要不是这里是多宝阁,大庭广众之下,大家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绝对有人冲上去一顿胖揍,谁家熊孩子跑出来了? 尤其是本来拍的此物的那位,更是郁闷坏了。 这可是家里母老虎千叮咛万嘱咐要的啊!自己都喊出了八百天价!要不是平日里自己没什么冤家,还真以为得罪了谁。 撑死也就七百的东西,这个家伙花了一千?这不是讨打是什么? 拍卖师好不容易合上小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宣布道: “十七号贵宾开出一千多宝币,还有没有其他贵宾喊出更高的价格?这可真的是居家旅行必备哦~” 拍卖师来了激情,真希望再有人开出个高价。 当然,没有人犯蠢。 “一千一次!一千两次!一千三次!” 当最后一声话语落下,这件物品又归了蔡文昭。 “不错,不错,快快开始第三件物品。”蔡文昭这会有了经验,又吃起了果品。等待着众人报价,心情十分愉悦,借此良机为自己积攒点家底。 拍卖师也很愉悦,浪的不得了,娇声又一次响起: “第三件东西,流星泪,真气境以下修士皆可使用。乃是天上星辰坠落世间,被提纯精炼而得到的圣物。乃是真正的武道圣品,中品灵器!修炼的时候,只要将这流星泪戴在身边,就能够抵得上正常人修炼八九天,而且随着修炼境界的加深,修炼速度更是能够成倍的提升,绝对是一件逆天的宝贝。此物底价两百多宝币,每次拍卖不得少于二十。” 第八章 我要为你生猴子 此物虽然只能提升真气境以下修士,对于某些真正已入门的修士来说倒不是太有吸引力。不过倒也是珍贵,即便是世家子弟也极少有人能够拥有。 武学一道分为六层境界,称为凡胎六境。 第一层元气境。即将天地间无形的元气吸纳进体内,和肉身融合在一起,增强身躯的力量。在军队里,具备这种境界修为的,可以做伍长。 第二层真气境。将元气从肉身各处提炼出来,并加以凝聚,使之在体内流动循环,从而主动吸收天地间的天气,并壮大。这种层次的强者,在军中可以做到百夫长。 第三层罡气境。真气进一步精炼,扩散出体外,凝而不散,就是罡气境了。罡气境的武者,威能进一步大增。这种境界的武者,可以做千夫长,手底下领一千名大魏士兵。千夫长在大魏军中,是重要士官。 第四层领域级。这个级别的强者,罡气进一步凝结,变成领域,笼罩周身。达到这个级别,每一名武者都是大魏朝的宝贵财富,称之为精锐士兵。这些士兵挑出来后,独立成军,由大魏朝的王侯直接统率。 第五层神通级。要达到这个级别,需要领悟一些特别的法门,规则。神通级的强者拥有一个显著能力,就是炼化。比如说将一座山炼化,并提取其中的灵气。 在大魏朝在军伍中,神通级的强者,往往被调入京师,编成禁军,帮助拱卫京师。这是一种荣耀,同时也是一种天大机缘。因为凡是这个层次的强者,都能获得一次机会,从大魏朝皇室的秘库中,获得一种失传的功法秘本。这些秘本,有些是上古失传的,有些是远古失传的,但却在大魏朝的皇室中保留了下来。 许多王侯先祖最开始就是在做禁军的时候,从皇室武库中得到了一本上古秘本,这才渐渐从军中脱颖而出。 第六层定星境,达到这种境界,居然开始与天上本命星辰想沟通,通过星辉入体洗髓伐经,从此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凡人六境之上,据说还有轮脉境,那个境界就更加的玄妙。 …… 两百多宝币,倒也是差不多,不过只是在前期有效,这些东西真正的天才是看不上,一般也就一些自知天赋有限的贵族子弟才会使用,在前期找些威风,省下些时间罢了。 但是这对于蔡文昭却很是有吸引力,毕竟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对于众人而言,可能这件物品没有多大吸引力,但是蔡文昭却势在必得。。 而且经过之前两轮蔡文昭的搅局,大伙儿似乎也是心生默契。先不开价,让着智障的十七号自己玩去。 “咦,怎么没有人开价……这是买不起么?”蔡文昭有点疑惑,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霸气,让所有人很是受伤。 “底价两百多宝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十。那位贵宾愿意出价?” 拍卖师自然是感受到了场中的气氛,也是有点尴尬,虽然这么喊着,但是也是有点底气不足,不自主的将目光投向那神秘的十七号包厢,期待着什么。 就在这全场寂静时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八百!”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寻着这个熟悉的方位,全场皆是轰动了起来。 此时此刻,拍卖师无辜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四周那一道道讥讽,嘲骂声,此起彼伏。 “真是无知小儿!” “可笑,没想到我大魏朝天子脚下还出了这等嚣张之人?” “八百多宝币,当真以为自己是富可敌国,有本事怎么不去地阁嚣张,在凡阁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怎么的,你还想今日包场了不成?” 这一声声的喝骂声,从四周各处响起。 整个拍卖场中哪一个包厢中的人不是富甲一方,权倾一地。显然皆是被这么一个无知小儿给激怒了。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 “一千多宝币。” 三十号包厢之中,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显然此人不是真的看重流星泪,只是看不过蔡文昭这般的目中无人。 区区不到三百价值的一颗流星泪,竟然炒到了一千的天价。 不过,三十号包厢的人显然低估了蔡文昭的底气,对于其他人而言,那些报价是真金白银,可是到了蔡文昭这,不过是一堆数字而已。况且,这件东西对他真的很有用。岂能让别人染指! “三千!” 蔡文昭心想,这出价之人看来也是很豪,自己唯有表现的志在必得才行。 嘶! 这下子就有意思了。 一千已经是意气之争了,这一下子变成了三千。 所有人都是有种耳朵坏了的感觉。 这特么简直就是在便宜多宝阁。 三号包厢之中,就算是镇定的刘侍曹此刻也是脸上绷不住了。他的弟弟更是咆哮了起来。 “真是智障,玛德也太胡来了。真不知道是那个贵族子弟,来这吆五喝六,真是没有涵养。” 不仅是他们,就连其他的包厢,此刻也是被气坏了。赤裸裸的挑衅,小视天下英雄啊! 叔可忍婶不可忍。 三千这么个价,买一颗凡胎境的宝贝,这不是被驴替换了脑袋。在场之人,大多数人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但是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 要是再被十七号坑一下,花三千多宝币买这么个玩意,下半辈子还能逃得了被人笑话? 三千买这么个破烂。 愚不可及。 “三千一次!三千两次!三千三次!” 便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拍卖师,这一刻也是不淡定了,语气都有些颤抖。 区区三百的东西,竟然在自己的手下卖出了十倍之多,真是运气太好了。 “十七号,我要为你生猴子。”拍卖师心中默念了一句。 “接下来第四件东西。”拍卖师小脸坨红,更加卖力的喊了起来。 第四件物品乃是一卷功法,而且还是很是珍贵黄级中品神通功法,功法名为大魔猿身法,修炼大成之时据说能开山裂石,只是可惜乃是一卷残卷。不过依旧是十分的难得。 “底价一千多宝币起价,每一次加价十多宝币。” 第九章 此物我司马师要了 这一次,众人似乎也是被气着了,便是连抬杠的人都没有了。都在等待十七号包厢那个宝货,自己玩儿去。 “两千多宝币。” 好一会没有人开价,蔡文昭也是失去了兴致,直接翻了一倍。 不过总的来说,除去残缺的原因,这个价格还是很公道了。毕竟那是很有名的入门功法。 这一下子,突然间有些人开始心中有了疑窦,正常人谁会这般叫价,莫非此人是多宝阁的托? 一个个皆是准备看起笑话来,如果真的是托,那大伙儿就都不理他,看他一个人怎么将这台戏唱下去。 第五件东西,乃是一件空间戒指,足足能够开辟出一个房间大小的场地,开价二千多宝币。 没人竞价,蔡文昭就加了一百,以二百一十多宝币的价格拿下了。 这下子,倒是让那位拍卖师崛起了小嘴,看着这么便宜的价格成交下来,显得有些无语。 第六件物品,乃是一口古怪武器,似刀似剑,名曰墨眉。不过是一件仿品。真正的墨眉,乃是春秋时期号称第一神匠的欧冶子打造。据传此物与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的墨家有关联。虽然是仿品,但是也有部分威能,下品灵器。起价三千多宝币。 倒是有人忍不住喊了个三千一百。 不过当蔡文昭报出三千五百的时候,所有人皆是做起来闭口禅。 这架势,只要有人开口,他就疯了似得,五百,一千的加,谁能受得了。 谁跟他竞价那不是有毛病。 真怀疑是哪位贵族子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地阁出不了风头,便来凡阁尝尝无敌土豪的阔气,一言不合砸钱的快感! 真是岂有此理!太欺负人了。 “有钱了不起啊!” “没品味的土豪!” “败家玩意儿!” “自己玩儿去吧!” 拍卖师这下子简直就要哭出来了,这些宝贝自然是越往后越是贵重,前面那几件便是连之后的零头都没有,虽然前面蔡文昭当了冤大头,可是后面这几件物品平均下来,竟然反倒是赚了回来。 毕竟就这墨眉,即便是仿制墨家神器,至少值五千多宝币。 第七件物品,乃是一卷兵法,春秋战国时期的兵圣所著《孙子兵法》。此物对于普通人可能没用,但是对于大魏王朝的王侯子弟来说那可是极有吸引力。 谁拥有了他,就等于有一半机会成为兵法大家,将纵横沙场。 “各位贵宾,此物乃是兵圣亲自所书,不过只有其中两篇残篇。开价五千多宝币,每次加价依旧是二十。” 这下子倒是众人不再那么热切,毕竟只是残篇,虽然珍贵但是也犯不着和那个憨货别苗头。 蔡文昭轻松以五千一百拿下。 第八件物品,乃是一颗脱胎换骨丹,下品灵丹。可以洗精伐髓,起死人而肉白骨,乃是真正的灵丹妙药,极其珍贵。 此物,即便是很多大人物都极为眼馋。 起价一千多宝币,但是实际上就算是有人喊出八千也属正常。 不过,似乎所有人都是说好了一般,皆是眼观鼻鼻观心。 罕见的没人开价,独独蔡文昭随意的喊了个一千一百。 “一千一百一次,一千一百两次…….诸位贵宾,此物真的是极其珍贵。起死人而肉白骨,还能洗髓伐经,相当于另一条生命啊。便是真气境修士依旧有用啊!” 拍卖师现在欲哭无泪,这么个颗珍贵的神丹,竟然落得无人问津的地步。 “我恨啊。十七号,我恨你。”拍卖师完全忘了方才是谁要给十七号生猴子。 对此,蔡文昭只表示耸了耸肩,独孤求败我也没办法。 拍卖师眼眶都有点红了,悲戚的喊出了成交二字! 看着第九件东西被推上来,这时候她都有心整个人扑上去,阻止继续拍卖了。 要是接下来这件东西,也这般被拍了出去,她真的死的心的都有了。 “第九件,也是最后一件物品。乃是一部分的干戚残片。此物乃是上古刑天所用魔器,干戚中,干之残片。用此有机会打开刑天遗迹,有可能得到刑天精血。此物无底价!” 刑天干戚残片! 最终物品终于出现了,瞬间包厢之中所有人皆是被震动。 “果然是刑天干戚,轮脉境之中第六境界顶轮境,儒家又称天象,道家称指玄,佛家称金刚。可以实现天象之变,指玄真身,金刚法相。而一旦能够得到刑天精血,便是能够化身上古刑天。” “刑天,可是能够和山海兽身中的四圣兽相提并论,乃是前十的变身。” 而就在这一刻,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这是许多轮以来,第一次有人开口。 九十九号包厢之中传来: “本座乃镇国侯府世子司马师。还请诸位给我一个面子,此物我司马师要了。一万多宝币。” 声音响起,不喜不悲,一股高高在上的神灵之感。所有人都能从其中听到不容置疑,充满了自信和霸气。 司马师! 蔡文昭脸色一变,差点便是被口中的果品噎着,他的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容。 刑天干戚残片本身并没有多少价值,可是有了它就可能开启刑天遗址,获得刑天精血。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只要成功获得真身,那可就是真正的轮脉境无敌。 司马师早就达到了顶轮境的修为,只是一直压制着,一般的山海兽身他怎么看得上,所以这一次这刑天干戚残片他志在必得。也唯有这般的真身才配得上他完美的天赋。 这一次司马师匆匆从边关回来,就是为了此物。甚至不惜从父亲那要来了金卡,更是动用了很多关系,才将此物放到了凡阁,放到了这次无限制拍卖会,就是为了万无一失。 “司马师,好一个司马师。口气倒是不小,给你面子?当真以为你们镇国侯府天下第一了?” 洛阳城中明面上,年轻一辈司马师天赋第一,但是暗中自然是有不少王侯世子心中不服,正面打不过,但是这拍卖会上,反正也王不见王,比的是财力。自然是有些人蠢蠢欲动,就算最终得不到,也要恶心恶心这司马师。 第十章 大魏太子 拍卖师感激涕零的点着头,这世间还是有公道的,激动的喊道:“三十八号贵宾开出一万五千多宝币。” 这真是一个天价了,前面八件物品在这件东西面前就像是小巫见大巫。 一万五千多宝币,其实也不见得就真的合适,毕竟就算是拍下来,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个资格去开启刑天遗址,而且就算是开启了,也不是谁都能够真正获得刑天精血传承。 没有真正的绝世天赋,又怎能获得刑天精血的认可! 不过,这件东西,关系到了长远的利益,也不是谁都希望司马家再出一个司马懿这般的天纵人物。 价格像是火箭似的向上窜着。 “两万多宝币。” “两万五千多宝币。” “三万多宝币。” 九十九号是司马师的号码。蔡文昭时刻关注着。 几轮下来,终于来到了十万大关。 十万的价格,总算是配上了刑天的名头。 这世间能够实现天象之变之人就已经极为稀少,更别说这排行前十的法身。 “十五万多宝币。” 终于司马师喊出了一个天价,极为的惊人,一下子就增加了五万,不愧是霸气无边的人物。 任谁都看出了其中的志在必得,而且也感受到了他自信能够得到传承,能够降服刑天精血的霸道意志! 不愧是被魏武帝看重的绝世天才! 这一刻,终于喊价之声小了起来,毕竟对于真正的王侯而言,已然过了轮脉境,用不上此物。 而对于其余王侯世子,就算是得到了,也没有这天赋来享用,更何况这不过是开启遗迹的一把钥匙而已。成与不成还两说。 为了点意气之争而付出这么多的多宝币,就显得不智了。 本来他们的报价,也就是为了恶心恶心司马师,可是此时明显他已经明确告知了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势在必得。 想要来,尽管放马过来! 十五万,似乎也是司马师能承受的最高价了。毕竟他手中的也不过是银卡而已。 “十五万一次!十五万两次!十五万…” 拍卖师喊着,虽然这个价格已经差不多高了,但是依旧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十五万零一块。” 就在这时候,一阵伴随着咀嚼声的声音响起。 这般的报价,任谁都能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这下子,许多人都是好奇起来了,如果说之前众人还对他有种过街老鼠的感觉,此刻倒是有些人暗中有点赞赏起来。 敢掠虎须,当真是好胆。看来一开始,这家伙的目标就是冲着司马师而来。 因为是无底价拍卖,这一次允许这么一块一块的加。这种事情拍卖师也是见到过,而且,这般的加价,更加能激发出火气。 对于拍卖行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 “二十万!” 司马师霸道无双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是波澜不惊。一下子就又加了五万。他就是要宣告天下,这东西他司马师要定了。 “二十万零一块。” 咀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声音又一次争锋相对。而且,比之司马师的霸道,他显得更加的随意,可越是如此,愈发显得放肆! 这般的味道,便是让所有包厢中的人也都是一个个开始想要知道这十七号房中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位朋友,此物对我极为重要,还请阁下高抬贵手。二十万五千。” 司马师的声音再一次出现,虽然是在请求,但是任谁都能听到其中带着的三分火气。显然,此人这般的挑衅让他动了真火,可偏偏又让他无可奈何。 “二十一万,噗。” 伴随着一阵吐果核的声音,蔡文昭再一次报价。 对于司马师他并未有多少仇恨,但是却有着一种发自本能的不服,以及心中隐藏着的竞争之心。不为其他,终有一日,他要世人知道,这世间不仅仅有司马师,还有司马昭。 终有一天他要站在司马懿面前,他一点也不比司马师差。 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凭什么他就有二十万的金卡,自己却是张石卡,还是空的! 拍卖场中,四周都是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 一号包厢。 一人穿着贵气无双,斜靠在座椅之上,抚摸着手上一枚玉石扳指,那张英气的脸上露出思索之意。那对狭长的眼光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在他的身后有着一位满头白发的随从恭敬的低着头,守卫着。此刻,他也是吃惊的抬起了头,手中托着一张金卡,看向了九十九号包厢:“太子殿下,用不用给小侯爷送去。” 太子曹丕冷冷的横了一眼守卫,那种淡漠霸道的眼神,让守卫心中一凛。 这位太子的气势真的是越来越像武帝了。 “我的好兄弟,这般羞辱司马师,只会让他越来越靠向我。” 曹丕突然起身,显然是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本来他还想等司马师夺下宝物,为其庆贺一幡。 “只是不知是本王哪位皇弟,曹植?曹彰?真是有够无聊。” 曹丕起身准备离开包厢。那侍卫一愣。 “银卡在凡阁的权限顶天也就二十多万,除非金卡,那出价之人自然便是皇室子弟了。这结局还用看么?” 看着侍卫一脸的不解之色,曹丕半条身影已经出了包厢。 “本王出手自然是轻易能够将之比下去,即便同是金卡,本王毕竟是太子,又岂非普通皇子可比。只是之后呢?本王手中可不止一道山海兽身,先晾他一晾。有时候雪中送炭可是比锦上添花更加的让人感激涕零。” 看着曹丕那条高深莫测背影,侍卫眼神之中愈发的敬畏,当今魏武帝雄才大略,几位子嗣也都是惊艳才绝,尤其是太子曹丕。二皇子曹彰,以及三皇子曹植。 司马师就算是惊艳才绝,在护卫看来也不过是一条更为出色的猎犬而已。 毕竟大魏朝乃是姓曹! …… 沉寂了许久,这一次,司马师没有再加钱。因为父亲给的那张银卡已经到了极限。蔡文昭喊出的价格,已经到了他的底线。他没有了。 如果有,就算是一百万,他司马师也会出,他不容许自己看中的东西,这般被人夺走,还是以这样一种轻佻的方式。 第十一章 依是齐天大圣 “二十一万一次!二十一万两次,二十一万三次!成交,此物被十七号贵宾买下。” 随着拍卖师的语音落下,这一场古怪的无限制拍卖会终于结束。十七号贵宾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了全部九件拍品。显然这是一开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五行环,流星泪,软猬甲,孙子兵法残篇,大魔猿拳法,空间戒指,墨家墨眉仿品,干戚残片,脱胎换骨丹。 九件东西就这般到了蔡文昭的手中。 之前还是一阶凡俗,与修炼遥遥无期,如今手中却不下七八件修士梦寐以求的中下品灵器,灵丹甚至黄级功法! 蔡文昭好想大吼一声,说来可笑,这前八件东西对一个王侯子弟来说本该是不屑一顾的。可是此刻蔡文昭却如获至宝。 “大哥这前八件东西你一定不屑一顾,它们在你眼中卑微如凡尘,就像是现在的我。但是最终这干戚残片却是到了我手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一定会在凡尘中走出一条强者之路,强到你无可奈何!” …… 直到工作人员将存放八件物品的空间戒指送到蔡文昭的手里,他依旧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大人,这里还有一件东西是二十八号包厢贵宾送您的。” 蔡文昭有些疑惑的接过,那是一张金色信封。 蔡文昭小心翼翼的打开油封,轻轻的撩开信封,里面有着一张黄色的纸页,这种材质似曾相识。 眼神一凛,蔡文昭示意工作人员退下,这才将那纸页完全的抽出: “今日一睹小侯爷风采,当真状若平镜,胸有积雷,弹指间尽挫天下英豪。小道心生钦佩。特奉上风云符一道,助之以破困龙之局。切记,三日后子时,天象谓之:金鳞跃池,风云化龙。天机紊乱之时,推演无能之刻,方是脱困之际。落款:天师府一小道。” 蔡文昭心下震动,自己明明应该已然隐蔽身份,对方竟然一针见血:“大魏朝如今天下除了兵家,便是儒家与道家。儒家以衍圣公为尊。道家则是张家执牛耳。因黄巾祸乱之故,魏武尊儒废道,天师府被斥为妖道,可如今这道家祖庭为何要助自己,难道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当蔡文昭阅尽最后一字之后,黄色纸页自燃,同时一道符文出现在蔡文昭掌心。 “罢了,如今首要便是脱困,等回府之后静等天象异变。”蔡文昭将斗篷拉低,出了包厢,多宝阁果然注重客人隐私,一路出来,完全没有人知道。 蔡文昭心中也是好奇二十八号包厢那人身份,但是也知现在不是时候,反正到现在对方是友非敌。 …… 三日后。 镇国侯府大堂。 司马懿单手握住一份书简,目视虚无,突然眉头一皱,遥遥望向天际,沉声问道:“最近司马昭在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位跪伏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回禀侯爷,二少爷最近频繁往来书阁,似乎在看一些修炼之法。” “修炼之法?”听到这话,司马懿不由得面色一沉,手上的书简扔在案几之上,“谁给他的胆子修炼的?谁让他修炼的?” “侯爷,那不过是些粗浅法门,就算是有功法可无人指导,一样无法修炼。可能是因为从多宝阁回来,又生出了些许念头。”黑衣人一五一十的说道。 “哼!我当日给他那张石卡,难道他还不明白?我不给,他就不能要。派人去将他带来,不能修炼就是不能修炼。” 司马懿冷冷的说道,显然极为不满。忤逆之子! 黑衣人点了点头,离开了大堂。 只是稍顷,那黑衣人慌乱的冲了进来,神色极为难看,跪在地上:“侯爷,大事不好了。小侯爷他,小侯爷他,他逃了。” “什么?”司马懿猛然的站起身来,显然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一股诧异出现在他的脸上。 “跑?他能跑到哪里去?”司马懿瞬间镇定了下来,虽然只是一道镇守家门的灵身,但是毕竟是大魏镇国侯,神识瞬间笼罩了侯府外方圆十里。 “这?”司马懿有点无法相信,方圆十里之内竟然完全无法感知到司马昭的身影。 大堂之中的身影疏忽而逝。再出现便是在蔡文昭的房间之中。 “谁?谁干的,以他的凡脉就算是研习功法,短短数日又怎可能逃出镇国侯府。不对,这是……天师道传送符。他怎么会有天师道的符箓?” 司马懿脸上闪过一丝阴翳,昨夜天象示警:金鳞出池,风云化龙。 “不可能,定是我多虑了。我司马家麒麟子乃是司马师,老夫向来不会算错,司马昭凡脉天定,更是早夭之象。那这天象究竟是应在谁家身上?” 而在他漠然思索之间,眼角余光扫过一张白色的纸张。 红木桌上,瓷杯下方压着一张纸条,显然是他的次子有意留给他的。 司马懿伸手虚空一握,纸条出现在了掌心。 突然,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司马懿身上爆发,整个房间之内被笼罩其间,落针可闻的静谧。 一旁的仆从吓得战战兢兢,一动不敢动,低着头,极为惶恐,不知道这位二少爷究竟留下了什么。 司马懿的眉头皱了一下。静默的站了一会,他的身影终于消失。 一张纸条,从半空中,飘忽而下。 一旁的仆从大气不敢出的低着头,视线贴着鞋面,许久,才难耐的挪了挪身子,白色的纸条之上,行云流水的字迹难掩少年人应有的潇洒: “脱去紧箍,依是齐天大圣。” …… 同一日。在洛阳城中发生一件大事。 学宫之中发生一起火灾,大儒蔡邕的幼子蔡文昭被困火中。大火很快被扑灭,但是蔡文昭被火炎灼伤,近乎半个身子被毁去肌肤。 蔡邕有女蔡文姬,遍寻名医不成,却遇神医华佗。 …… 半年后。 蔡文昭的意识在黑暗中飘飘荡荡,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平复下来。九道酸麻热气在他的身体各处肆意,温暖着他的灵魂,慢慢的让他恢复了一点点神志。 “华神医,我弟弟究竟怎么样了?” 黑暗之中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忽远忽近。 “这个声音还真是好听,好熟悉。” 第十二章 蔡文姬 蔡文昭恍恍惚惚的想着,不过未等他思索过来,便是听到另一个角落传来一个苍老声音,整个儿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极易令人信服,那人回应着: “文姬小姐,小公子大半个身子被灼伤,加之又伤了神魂,这才半年里断断续续偶有醒来。不过在我灵枢九针度魂安神之下,如今神魂已复。至于那肌肤,在我的秘方之下已是无碍,接下来只要修养数日便可。不过小公子面孔之上由于针刀修整,已然和昔日有了几分差别。” “我那日不是开启风云符,进入传送通道,之后在虚空之中遭受割裂之苦,近乎半个身子被废,然后生死时刻吞下了那粒脱胎换骨丹么,哪来的神医这般臭不要脸。” 蔡文昭的意识在黑暗中飘飘荡荡,恍恍惚惚似乎想起了什么,一阵难言的痛楚,恍然间只听到那声音又说道。 “华神医医术果然神异,当真是麻烦您了。福伯快去账房取些金银给华神医。” 那年轻动人的声音吩咐着,语气之中显然兴奋于小弟终于平安无事。 “不用了,小公子与老夫有缘,今日老夫前来倒也算是结下一桩善缘。他日我有一劫却需小公子方能安然。今日就此别过,文姬小姐,老夫告辞。” 不等蔡文姬反应,那道身影便是从房间之中离去,少顷已然去远。 火光在黑暗中继续燃烧着,九道热气不断的温暖着蔡文昭,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强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对话,一股强烈的冲动充盈胸中。 “是了。那一日我从空间通道之中摔到地上,半个身子不成样子,便是一张脸也是被毁去容貌,简直就像是一个血肉人,吞服下丹药之后浑身涨裂。” “然后便是昏迷了过去,再次醒来,自己的周身便是缠上了纱布,一张脸也是被蒙了起来。清醒的几次之中,有时有一个老者的声音,有时又只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个老者自然就是女子口中的华神医,华佗!”蔡文昭总算思路清晰起来,这半年的记忆慢慢浮现。 “只是没想到,那女子就是蔡文姬。而且他还有一个同名同姓的弟弟蔡文昭。当然真正的蔡文昭子已经死与烧伤,现在倒是让自己堂而皇之的顶替了他。只是这世间哪来这般巧合与运气?” 蔡文昭虽然不清楚,这背后究竟是什么缘由,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风云符,以及之后他成功逃出了镇国侯府,甚至现在他这蔡文昭的身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心人有意布置,故意引导。 “只是,有一次,那华佗不经意透露这司马昭体内竟然有着一个极为隐秘封印,封住了他的部分经脉窍穴,更是封住了他的气运,这才导致了他的修炼天赋战五渣。” “难道说这镇国侯府之事在自己尚未重生之际已然开始?谁有这般的胆子竟然敢设计智计天下无双的司马懿。” “天师府?” 想到这里,蔡文昭的背后发出一阵恶寒。 蔡文昭用力的睁眼着,一道门户突然出现在黑暗里,门户里是无边的光明。 柔和的光亮中,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出现在蔡文昭的眼中,她坐在床边,微蹙着眉头,正一脸自责和担忧的看着自己。女子头上插着一只碧玉簪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双眼依旧红肿。 “姐姐……” 蔡文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自主的喊出了这个称呼,一股浓郁的情愫从他的灵魂深处滋长。这半年多来,蔡文姬常常来陪伴自己。鼓励,安慰,甚至有时候只是小小声的自言自语。 但是蔡文昭能够感受到里面的感情,一个姐姐对弟弟深深的爱。 穿越异世以来,在镇国侯府五年,自己何尝感受过亲情,何时体会过手足之情。 蔡文昭是孤独的,甚至心中埋藏怨恨,甚至少许戾气,以及被放弃的委屈。但是这一切,都在蔡文姬半年来呢喃,柔声细语中化开。 在蔡文昭的心中,蔡文姬就像是他真的姐姐,在这半年的黑暗中温暖着他。在他这异世真正认可的人,亲人。 蔡文昭丝毫没有陌生感,自然而然的对她生出亲近。想冲上去,搂住这名女子,可是他心中又有一种恐惧,害怕这仅仅是一幕黄粱美梦,害怕他双手抱住她的时候,这一切纷纷碎裂,一如斑斓的泡沫。 “弟弟,你终于醒了……” 听到这声呼唤,蔡琰终于回过神来,长长的柳眉终于舒展,美艳的脸上露出喜极而泣的表情。 “姐姐。” 一点点的回忆泛起。 蔡文昭半年里,有无数次想要睁眼看看这位姐姐,可惜受伤过重,只能通过那好听的声音想象着蔡文姬的温柔模样。 蔡文昭眼睛睁的大大的,细细的看着蔡琰,蔡琰的容颜比他幻想中的还要美好。 “文昭,是姐姐,是姐姐……” 蔡文昭的反应落在蔡琰眼中,那舒展的好看眉头又一次蹙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本已经明媚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忧虑。朝着房间外面望去,可是早已人去空空,哪里还有华神医的踪迹,她能做的也就是一把将蔡文昭抱紧。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香味,熟悉的称呼。 蔡文昭突然鼻子一酸,自己就像流落孤岛的弃儿,这一刻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怀抱,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家。 蔡文昭知道,自己真的活了过来,眼前的一切不是南柯一梦,更不是幻觉。他突然从床上仰起,双手用力的抱住了蔡文昭。 这一刻,蔡文昭看着自己的手臂,比之之前多了许多疤痕,但是反倒是让他感受到了里面存蓄的力量。 想必都是那一刻脱胎换骨丹的作用,这不要脸的老华佗! 如今蔡文昭体内隐藏的封印解除,便是连经脉都拓宽了数倍。故,比之以往,反倒是身体强壮了数分。 当真是脱胎换骨! 不过相比于身体的变化,蔡文昭更幸福与身份的转变。 “姐姐…….” 蔡文昭抱着蔡文姬,生怕再一次失去。身子更是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第十三章 护短 “弟弟,你怎么了?” 蔡琰怔了一下,柔声道,她感受到了蔡文昭情绪的异常。她柔软白皙的手掌,轻轻的拍着蔡文昭的后背,安抚着他。 弟弟从小聪颖傲气,性子极为要强,这么久了蔡琰还是第一次看到蔡文昭表露出这般浓烈的情绪。 轻蹙眉头,稍稍思索了一会,蔡文昭终于想到了什么,柔声着轻拍他背部:“好了,弟弟。以后姐姐不勉强你和奋威侯、九曲侯的公子们一起去学宫中了。” 真实的触感,真实的颜色,真实的味道,一切的一切,蔡文昭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真的脱离镇国侯府,脱离了司马昭的身份。他成功了,他自由了!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自由的弥足珍贵,亲情的重要。 蔡文昭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死死的抱着蔡琰。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冲击着他的心灵,眼泪不争气的一点点倾泻下来。 顺着面颊一起留下的,还有他即将面对的全新的武道世界,以及属于他的新的身份。 …… 大魏朝立朝至今,九百九十余载。九州土地历经战火,朝代更迭,从那神话的封神年代,到黑暗动乱的春秋时代,最终大魏朝执掌天下。 九州土地,到此时,迎来了一段漫长和和平的发展时期。 到如今,大魏朝世子千万,耕地亿亩,作坊成群。连贩夫走卒都能够穿丝戴罗,配珠玉,踏步履。 真正的富庶之国,文明之邦。八个字形容:文以治国,武以安邦! 大魏朝坐拥中土神州,边陲之地有几处势力为患。分别是西南之地蜀国,东海之滨孙吴,北方之地匈奴,以及海外黄巾余孽。 四邻可谓强敌林立,立朝九百九十余年,武备不断,常备军力,一千五百万!武力之强盛,可见一斑! 九百多年的兵烽战火之中,大魏朝也不知诞生了多少豪门世家,王侯将相! 比如司马昭的父亲,司马懿,便是因为战功彪炳,被封为镇国侯。相比于煊赫荣耀的镇国侯府,蔡府自然是无法与之相比。 蔡府这一代的家主,也就是蔡琰的父亲蔡邕,虽然才学惊人,学究古今,洛阳城中也算有头脸的硕学鸿儒,但官职上也不过是一阶普通的中郎将而已,在武道更是成就平平。 在这般的家庭氛围之下,真正的蔡文昭自然是对武道不感兴趣,但是在蔡琰的坚持下,就算不能封侯拜将,但至少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再不济也能强身健体。 故蔡文昭在姐姐的安排下进入了学宫之中,与那些王侯世子一同习武学文。 只是,毕竟相比于那些出身煊赫的王侯子弟,蔡文昭自然是显得极为卑微,他本也气质文弱,自然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那一日的火灾,起因就是小九曲侯咒骂蔡文昭的出身卑贱,一个杂牌将军子弟,乃是贱种。 蔡文昭虽然文弱,却耳濡目染了姐姐的孤傲,自然是不服气,顶了一句。结果被人暴打,这样的情况,本来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特别的狠辣。 蔡文昭吃痛下,奋力挣扎逃入了学宫一间小屋中闭门相抗。久砸不开,小九曲侯便是想出了用火烧逼其出来。 怎知道酿成了火烧学宫的事。 再后来便是这个蔡文昭顶替了他,这些日子来,蔡文姬的陪伴中,有时候让蔡文昭心中生出愧疚…… 但是这一切既然发生了,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变成蔡文昭,替他照顾姐姐,替他,也为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 就在蔡文昭陷入思索时候,远远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踹门的声音,紧随其后,传来一个雷鸣般的声音:“你这个小杂碎,我要把你揍扁了!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到文昭头上!” “啊,痛死我了。董祀,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居然敢掳掠我!……” “放开我!你们这些卑微的贱族,我一定会告诉我爹,我要让我爹生撕了你,董祀!……” 董祀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个少年的叫骂声,听声音,他一路嘶喊,一路叫骂。 猛然听到这个少年的叫嚣,蔡文姬突然变了颜色,松开蔡文昭,嚯的站起。蔡文昭也是趁势松开了手。 “砰!” 蔡文昭房间门被一脚踹开,呼呼的烈风冲了进来。狂风之中,一个黑衣劲装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此人长得儒雅清隽,当真是仪表堂堂。 只是这一刻,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一对眉毛皱起,整张俊逸的脸上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来着,乃是蔡文姬的爱慕者,如今进入军中的董祀,他的出身也是很是平凡,但是凭着一股子狠劲,倒是在军中混的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也算是洛阳城中年青一代中的翘楚。 在董祀的肋下,一个锦衣少年正在挣扎,扑腾。 董祀的两只手,像是两道铁箍,紧紧的将其脖子箍住,不管他如何的挣扎都是无法逃脱,更别谈伤他分毫。 还没等蔡文姬发话,董祀两手一扔,就像是扔小鸡仔,把小九曲侯扔在了蔡文昭的面前。 “文昭,我把这个小杂碎抓了过来,你想怎么折磨他,随意!”董祀指着地上的那人,说道,他说话中气十足,雷鸣一般,整个蔡府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董祀!”蔡文姬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在她的印象中,他应该在祁连山上做从军前的训练才是,分明应该还有数月才可能回来一次才对。 一股暖流在蔡文姬的心中激荡。董祀,本身的天赋就极为惊人,更可怕的乃是他的意志以及勤奋,只要他认定了的事就要完成。 蔡文姬看着董祀,她自然是知晓他的心意,只是自己因为那件事。蔡琰眼中又闪过一丝黯然。 董祀自然是知道蔡文姬再想什么,对着蔡琰温柔一笑。 董祀在洛阳城中很是出名,一是因为他的天赋努力,另外一个就是痴情护短。这一点极为具体的体现在蔡文昭身上。在他看来,蔡文姬的弟弟自然就是他的弟弟。 第十四章 冲冠一怒 一直以来,洛阳城中,只要是欺负过蔡文昭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董祀狠狠修理一顿,也正是这个原因,董祀几乎得罪了整个洛阳城的王公子弟。 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亲近,因为那样做,摆明了就是和整个洛阳城的贵族作对。这对于毫无背景的他,日后到了军中自然会留下无穷祸患。尽管如此,董祀对此全然不惧! 蔡文昭看着董祀这般的气势,也是有点惊诧。这时,床榻之下,小九曲侯已然爬了起来。 “董祀,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敢惹九曲侯府,你们这些贱族死定了,还有你,蔡文昭,还有你……,你也完了!” 小九曲侯文岱手指颤抖着,一会指着董祀,一会又指向了蔡文昭,气急败坏,铁青着脸说道,喘息之中甚至有点颠三倒四。 “你们两个贱族死定了。还有你,蔡文姬你这个克死丈夫的丧门星……你这个贱妇!怪不得便是连你的亲身父亲都羞于你为伍!” 文岱怒睁着双眼,狠狠的盯着蔡文姬,嘴唇都因为气愤,咬得煞白。 他本来正在学宫外嬉戏,这董祀突然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不给反应的机会,上来就是一顿痛揍,胖揍完又是二话不提,像是拎着小鸡仔一般,箍着他的脖子,一路拖到了蔡府。 九曲侯文聘乃是大魏朝中的豪门贵族,最是看不起就是蔡府这种杂号将军都算不上的寒门贱族。 小九曲侯出身尊崇,受家族的影响,自然是对蔡文昭这种寒门子弟,极为的瞧不起。甚至觉得,和蔡文昭这种卑贱人一道学习,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耻辱,所以平常更是各种苛责,百般嘲弄,拳脚相加。 “啪!” 听到小九曲侯刚刚骂出一声“贱妇”,董祀早就满脸怒容,猛地就是一掌当头劈下。文岱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脸上就是五道深深的印子。这势大力沉的一掌,直接把他打得气血翻涌,眼冒金星,身子就像是陀螺一样,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等停下来的时候,半张脸早就如同猪头一般,浮肿起来。 “小畜生,如果想少吃点苦头,就给我嘴巴干净点。别以为你仗着司马师的余威,你们王侯弟子就敢在学宫作威作福。我承认司马师确实惊艳才绝,但是你们还不是!今天收拾了你,改日,我还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那些个同党。不揍得你们皮开肉绽,以后看到我就吓尿裤,我就不是董祀。” 董祀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暴力,这次他是真的怒了,若不是顾忌会给蔡府带来灾祸,早就亲手剁了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 董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被他看做小弟的蔡文昭,另一个就是他一直爱慕的蔡文姬。谁伤了他们,简直就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偏偏这个小杂碎不知死活,不但打伤了蔡文昭,便是当着他的面辱及蔡琰。 还未出嫁便是克死了丈夫卫仲道,这件事一直是蔡琰心中的一道伤口。甚至因为这个原因,鸿儒蔡邕自觉没有脸面,躲入了稷下学宫之中,很少回家。 也正是这个原因,蔡琰一直觉得自己身上有污点,也是她一直拒绝的直接原因。如今这个小畜生竟然拿这件事来侮辱。 董祀双眼已然通红,一股杀机若隐若现! “你!……”小九曲侯心中又惊又怒又怕,董祀的样子真的将他吓住了。他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对自己动手,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请来司马师? 看着那一双血红色,带着赤裸裸杀机的眼神,文岱终于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惹急了眼前这个男子,恐怕他真的会不计后果的斩杀了自己。 看着董祀此刻的样子,如同是面对一只怒气滔天的野兽一般。 “够了,”蔡文姬嗔喝一声,终于出面了。尽管她也十分厌恶这个嚣张的王公世子,但是不能不考虑对方的身份。九曲侯文聘,位高爵重不说,在军中也是根深叶茂。在大魏的军中更是与镇国侯司马懿有所关联。乃是一流的王侯,洛阳城中势力错终复杂,若是真的惹怒了这位,只怕真的会给蔡府、给董祀带来无穷的祸患。 况且这一代王侯弟子以那位大魏朝最天才的司马师马首是瞻,今日董祀打了文岱就相当于踩了司马师的脸面。他日军中,要是司马师有心报复,董祀还真是讨不得一丝好处。 毕竟那可是司马师啊!让人高山仰止的存在!便是高傲如蔡琰都不得不承认司马师三个字就像是一座大山压的所有人年轻人喘不过起来。 “董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帮文昭,还是在害他?”蔡文姬声色俱厉,小九曲侯虽然言行出格,但董祀的行为也有点过了。九曲侯的世子言语出格,是仗着权势地位嚣张惯了。但像她蔡府却缺少这般的底气。毕竟像蔡府这种无足轻重的门阀,无法与出了的王侯的九曲侯府相比,毕竟对方便是在大魏军中也是排名前五十的绝顶武者! 看到蔡琰出言,董祀这才有些犹豫,对于蔡琰,他可是即爱慕又敬重。 看到蔡琰出面压住了董祀,小九曲侯心思又活泛起来。文岱定了定神,冷冷喝道: “蔡文姬,看看蔡府结交的都是什么人,贱族就是贱族,果然是近墨者黑。一点贵族的礼仪涵养都没有。一个新孀的寡妇,这般不要廉耻的勾引奸夫欺辱我堂堂王侯贵胄。等我回去之后,说不得要让母亲上朝,向娘娘参父亲蔡邕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他便是躲入稷下学宫,也逃不了他乖女儿的牵连。” 文岱似乎是吃准了蔡文姬的软肋,神色又变得倨傲神气起来。 他毕竟是侯府出声,最善于的便是察言观色,借势欺人。片刻功夫,便是看出了蔡琰乃是董祀的痛处,弱点。 蔡琰越是要息事宁人,他就越肆无忌惮。 “小畜生,你是在找死!”董祀听着蔡琰的劝导,本来已经有松手的意思。这会儿,不禁怒火中烧。他虽然看起来儒雅俊秀,但毕竟是军伍之人,发起火来亦是恐怖惊人。 第十五章 巾帼一女子 董祀对于蔡琰极为爱慕,哪里容得别人如此伤她,听到文岱三翻四次的出言侮辱,到是心下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此刻就要取了他脑袋。 “砰!” 董祀周身震荡,挥手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一拳出,天地变色,厢房之中顿时山崩海啸一般,整个房间内空气都是鼓动起来,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漩涡,呼啸之声,尖锐吓人!于此同时,董祀的体内,一拳晶莹剔透的光华喷薄而出,在他的拳头上凝结成一团尺许长,如枪尖的蓝色华光。 “罡气级!”看到那一拳晶莹的光芒,文岱终于变了脸色。 他好歹也是出生武侯世家,家学渊源,对于武道所知自然是极为清楚, 武道一途,修炼极难。洛阳城中,王公子弟能够修成真气境就不错了。但是董祀竟然已经达到了罡气境,而且看情况已经到了罡气巅峰,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领域级。以他这般境界,将来按照惯例,进入军中,马上就是一名千夫长。 罡气境强者,最大的特点便是抬掌劈拳之间,周身有罡气鼓荡。罡气凝结如晶体,贯注于剑,便是剑罡,附与刀上便是刀罡,斩金碎铁,削铁如泥。 董祀这一拳出,罡气凝!排山倒海的势头,早就将小九曲侯吓傻了,这一拳要是下去,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的脑瓜砸成烂泥。 小九曲侯真是没有想到这个董祀会这般的大胆,真的是无法无天。他被从学宫拖出来的时候可是有着无数双眼睛看着,谁人不知他现在进了蔡府。而这个莽夫,竟然真的敢在蔡府中击杀自己! 他难道就不怕给蔡府带来灭顶之灾?他难道就不怕九曲侯府联合其余王侯来对付他们? 他怎么就敢这么做?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文岱张着口,想要讨饶,可是狂风呼啸,在董祀的威压之下,便是连张嘴都做不到。当真是被吓得呆若木鸡。 眼看董祀就要意气用事,击杀小九曲侯,给蔡府带来灭顶之灾。 “董大哥,住手!” 危机关头,蔡文昭终于大声喝止。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姐姐,有了这么一个新的家,自然是不容许受到一丝的祸患。 蔡文姬来不及做出应对,蔡文昭却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蔡文昭的声音洪亮,董祀即便是杀机弥漫,但是依旧被这一声喝声惊醒。磅礴的力量在文岱面前寸许,停了下来。狂风暴雨消弭于空气之中,显然他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 “呲呲!滴答滴答。” 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那蓝色的光华,文岱两股打颤,胯下已是湿漉漉一片,一股尿骚味在房中扩散,伴随着滴答声。 他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吓得尿失禁。 “啪!” 董祀看着床塌上的蔡文昭,正想问他为什么会阻止自己,还没开口,脸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掌。 “董祀,你想让董家最后一点香火灭绝么?”这一掌,自然是来自一边的蔡文姬。与董祀等人不同,蔡琰完全只是一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 董祀暴起如雷,蔡琰完全来不及阻止,等一切过去,心中才生出一股后怕。九曲侯可是大魏朝实权的王侯,乃是有数的豪门世家。如此的家族,在军中,朝中能够动用的力量可是极为强大。别说九曲侯与第一氏族镇国侯司马懿相交莫逆。便仅仅一个文聘就已经够蔡府受得了。至于势单力薄的董祀这一掌下去,怨气是出了,但是自己的命恐怕也撑不过三日。 被蔡文姬这般打了一下,看着她泛红的眼睛,那抹后怕担忧,终于所有的脾气都是去的干干净净,低着头,一声不吭。 深吸了一口气,蔡琰正对文岱,说道:“小侯爷,这件事情确实是董大哥做的过了。蔡琰在这里向小侯爷道个歉。一会儿,我就差下人送小侯爷回府。” 蔡琰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她说话语气平静,在礼仪上挑不出一点毛病,显得极为得体冷静。 “这次董大哥做的过分了一些,让小侯爷颇多折辱,不过这也是因为小侯爷鼓动他人烧伤了我弟弟在前。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文岱没有说话,只是怨毒的看着这对姐弟以及董祀。他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简直是丢脸到家了。他什么时候收到过这种侮辱,何时这么狼狈过?尽管身体上没什么伤害,可是在心灵上和自尊上,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践踏。 “贱人,贱妇,等我回去之后,必定让娘亲入宫狠狠的参你们一本。……这口气,我怎么忍得下啊!” “董祀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在蔡府之中就要击杀我!等我出了蔡府,立即让父王发大军围了蔡府!……” 文岱心思闪烁,却一句话不说。只是在心中辱骂泄恨。他虽然作威作福惯了,从来只见欺人,哪时被人欺过,但是却是一点也不傻,对于审时度势极为的敏感,此刻已然是明白,要是再纠缠不清,那就是真的在找死了。 蔡琰虽然才双十年华,但是也是洛阳城中有名的才女。平日里更是代替蔡邕主持着偌大一个蔡府。文岱的小心思哪里能瞒过她。 “小侯爷回去后,也不要想着让娘娘入宫的事。这件事情真要闹到皇后娘娘那里,谁输谁赢还真是说不定。蔡琰虽然不如九曲侯夫人显贵,但是也是当今魏武帝亲自册封郡主。你一口一个贱妇,一口一个贱人,我可以看在你年纪小,不介意。但是你将皇室权威置于何地?倒时候,文姬倒是也要参上一本,至少,也要降你九曲侯府一个藐视朝廷,辱及皇室的大罪。少不得一顿牢狱之灾,小侯爷难道想在天牢里好好养着?” 文岱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女子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蔡文姬早年就是洛阳城中有名的才女,通音律,善诗文。昔年更是得到过魏武帝曹操的亲自夸赞,更是认其为义女,被封为郡主。 当时的蔡琰可谓风光无限,便是连曹家公主都是在她面前失了颜色。 只是后来由于克死未婚夫卫仲道,被世人唾弃,不甘夫家羞辱,回了蔡府。故此,也没在人把这郡主名号当回事,加之蔡府也是低调异常,便也都是遗忘了此事。不过,若是当真较真起来,却是真正的皇室郡主,他一个王侯世子哪敢这般放肆。 文岱吓得脸色惨白。大魏朝律令,藐视朝廷,辱及皇室,那可是要处以劓刑的。 第十六章 蔡家有男儿 “当然这只是小事,要是闹到了太傅那里,让朝廷的大臣们知道了,介入进来。到时候,恐怕便是皇后娘娘也压不下来,首先就要治你娘亲的罪!” 文岱脸色方才还是惨白,听了这话,直接是吓得血色全无,嘴唇都颤抖发青起来。 “郡主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文岱哆哆嗦嗦的,再也不敢将眼前的女子看作是寻常软弱妇人。 大魏朝虽然以武立国,但是治国之道却是文武并重。以武护国,以文治国。军队与文臣之间,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儒家最讲究的就是仁礼,其中又以礼为最重。大到祭祀典礼,小到王侯之间的衣着,装饰,统统都是由那一帮朝廷文臣管辖。 哪怕是哪位洛阳城中的王公与侍妾们幽会,只要是规格上有一点僭越,让这帮文臣知晓,第二天便是要登门说罪了。故所有的王公贵族对在朝野的风评都是极为看重。 九曲侯作为豪门世家,极为看重礼仪门脸,更是在皇室面前容不得半点瑕疵。 况且九曲侯即便位高权重,在朝廷的文官体系中,却没什么影响力。文臣,本就一身傲骨。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敢在这些文臣面前,失了分寸,说话都是字斟句酌,决然不敢有所出格。 看到蔡琰没有松口,文岱赶忙说道:“郡主,我敢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蔡琰这才点了点头:“既然话都说开了,只道是场误会,那就不妨这么算了。小侯爷还是赶快回府吧,以免家里娘娘记挂着急。” 文岱这会儿哪里还敢说什么。听到蔡琰松口,整个人如蒙大赦,就差连滚带爬的向着门外闯去。 “等一等!”蔡文昭突然道。 文岱身体一僵,静止在了门口,抬起脚愣是悬停在半空中,一动不敢动。等反应过来不是董祀而是蔡文昭时,很是意外,脸色之中满是疑惑,这个文弱甚至在他看来极为懦弱的小子,平日里不知道被他们欺侮了多少次,他跳出来干什么? 蔡文昭跃下床来,走了两步,看着董祀:“董大哥,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件事情,我准备自己来做个了断。” “文昭……,”董祀一脸不解,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想要干什么。 蔡文昭平静的站到文岱面前,轻轻的将身上剩余的纱布撕掉。带着点点暗红色的纱布缓缓的飘落在文岱的脚边,分明缓的像落下的羽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面容有些改变的蔡文昭,文岱心中咯噔一下。 “文岱,你听好了,”蔡文昭的看着文岱,语气平静之中,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染力与自信。 “今日这件事,我不想借助董大哥的手,这样想来你也不服。我也不想动用姐姐的身份,那是欺压你。半个月后,学宫之中我们再见。到时候我会用我的双拳,亲手将你打倒!” “哼,来就来,我不可能输,如果我真的输了,到时候做牛做马,随你便!”毕竟是武侯弟子,也是少年意气,该有的傲气自然不能少。而且文岱也是对自身实力深信不疑,以他的身手,别说半月就是让他准备一年,又能耐他何? “好,这便是算我们之间的约斗。上次你不是鼓动众人联手起来打我,不是让我学狗叫么?如果我输了,那就遂了你们的愿,在学宫所有弟子面前学狗叫。如果要是你输了,我也不要你当牛做马,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蔡文昭此话一出,便是连蔡琰都是惊讶不已,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止住了。 文岱震惊的看着蔡文昭,如此一来,这就不单单是少年人间的意气之争,而是上升到了双方所代表的势力,王侯与寒门。 董祀在一旁,也是瞪大了眼睛,如同第一次认识蔡文昭一般,印象中,在他眼中文昭可是一个文弱之人,哪里来这般斩钉截铁,锋芒毕露。 “什么条件?”文岱问道。 “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蔡文昭淡淡的说道,声音之中流露出了迷之自信,就像是吃定了文岱。 “很好,半个月后见,希望到时候你不要为今日的言语后悔。”文岱嘴角微微一翘,怒极反笑的盯了蔡文昭一眼,然后提着湿漉漉的裤子,恨恨然拂袖而去。 今日他受到的耻辱,半个月后自然会讨回来。打不过罡气境的董祀,难道他还打不过这个卧床的文弱废物不成? 直到文岱踪迹消失,董祀这才走到蔡文昭身前,有些担忧的问道:“文昭,你真的有信心么?” “董大哥,姐姐,我知道你们心下很是震惊,觉得我此番有些鲁莽了。甚至这个决定可能会给蔡府带来羞辱。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只想告诉所有人,蔡家不只有姐姐,还有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弟弟。以后不用姐姐再这般为我遮风挡雨,以后换我来保护姐姐。”蔡文昭眼神清亮,这五年他已经默默的忍受够了。他要变强,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掌控自己的命运。 蔡琰身子一震,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弟弟一般,眼中满是欣慰之色。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弟弟这般的有志气有魄力。 “这个家终于不用再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弟弟,既然你决定了。就全力去做,姐姐会站在你身后默默的支持你。”虽然心底里,蔡琰依旧觉得蔡文昭有些冒失,但是看到他拥有这般的决心,依旧是极为高兴地。 蔡文昭感激的看了一眼姐姐,然后看向了董祀:“董大哥,一会儿他走了之后,你千万别再去找他。这件事就让文昭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 董祀心中震动,最开始他还真是有着想去将小九曲侯敲打一顿的。甚至都算好了让他们半个月下不了床,一来为文昭出气,而来也算是侧面的削弱对方的实力。不过看到蔡文昭这么有志气,自己当然也不回去做着煞风景的事,打心眼里,他也是更希望作为男人就要用自己用双手找回场子。 第十七章 赌斗 “作为一个武者,最重要的便是精神意志和信念。唯有这般正面的击败他,才能够养出自己的必胜信念,要是总靠自己庇护,就算是真的将文岱打败了,对他而言也会留下阴影。甚至会生出胜之不武之感,这对文昭的武道一途可是没什么好处,甚至在将来留下隐患,那可就真的是自己的罪过了。既然如此,就让他自己去解决,要是实在不行,我再出手。” 董祀心中暗暗想着,不过依旧对蔡文昭有些不放心:“文昭,你能这般想,我很是高兴。不过,在武道上你还是需要突击一番。正好我也在祁连山修炼累了,回来正好享受享受。这半个月里,我会在蔡府叨扰几日。武道上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谢谢董大哥。”蔡文昭感动道,董祀哪里是为了逃避祁连山的辛苦,分明就是故意留下来指导自己。 “你是文姬的弟弟,谢什么谢。不过你姐姐有我保护就够了。”董祀摸了摸蔡文昭的后脑勺,看着蔡文姬说道。 “既然回来了,就待几日。不过不能超过三日,毕竟祁连山不是自己家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蔡琰假装没听见,来到蔡文昭面前帮他理了理衣衫,半低着头,却掩饰不了那偷偷扬起的嘴角。 一时倒是看得董祀痴了。 感受着身边的两人,暖暖的情谊,蔡文昭眼上起了些雾气,又强装笑了笑,吐槽道:“这把狗粮吃的我还是很乐意的。” 对于弟弟,蔡琰很是清楚,小家伙由于父亲的缘故,对武道不太上心,而且以前有董祀罩着。那些侯府弟子也不敢太过分了去。所以导致他在武道上散漫不已,要不然,就算是文岱身为王侯子弟,家学渊源,也不可能打的蔡文昭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即便弟弟有了练武的斗志,但是毕竟不是能一天速成的,而且这洛阳城中,天子脚下,势力繁杂,点滴小事都可能放大无数倍,侯府与蔡府的决斗影响深远,一不小心就可能导致无边祸患。 “董大哥,你跟我来下,我有事情和你说。文昭大病初愈,先让他一个人静静,好生休养。”蔡琰给了个眼神,起身走了出去。一关乎自己及弟弟,董祀就像是换了个人,极易冲动。 “好的,文姬。” 两人出去之后,蔡文昭独自坐在房中,安静的房间内,看似一切平静,但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是滚起了滔天巨浪。 方才的一切,就像是如梦似幻一般。真实又虚幻。 突然,蔡文昭起身,看着熟悉陌生的房间,微微闭上眼睛,摸了摸右手之上那枚戒指,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 “五年了,我终于出来了。属于我的三国,就从这场约斗开始吧!” …… 蔡府外,文岱低着头,一只手小心的提着裤子,一只手捂住了脸。疾步走着,堂堂九曲侯世子要是被人认出来,尿了一身,那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好在,大魏朝国富民强,大街之上锦衣华冠之人不在少数,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倒也无人注意他。 走了一阵,抄到了一个僻静处,文岱这才松下心来。不过,显然脸色依旧极为的难看。 “这次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这三个贱种!”文岱气愤的握住拳头,狠狠的砸到了前面的墙壁之上。 “哼!董祀我现在还奈何不了你。不过蔡文昭,你真是找死。不知死活的小杂碎,竟然敢妄想挑战我?当真是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现在有了这约斗,我看董祀还能怎么护你,今日之辱,我要百倍千倍的要回来。” 文岱阴翳的脸上露出一股寒光。自语间,他从怀中摸出一物,放在掌心,却是一块黝黑的金属样物体,其上泛着幽幽的冷光。文岱握着这块金属,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为享受似得,而那金属之上散发出幽幽冷光,像是一阵清辉,包裹在了他的身上,极为的神异。 在那层清辉包裹周身之际,天地之间的元力便是加快了流速,十倍,百倍的朝着他的身体汇聚而去。 “有了这彗星泪,半个月后便要你好看,破败的蔡府,一阶酸儒之家,哪有我王侯尊崇,光是这彗星泪,便是搜尽整个蔡府也休想找出一枚。”文岱极为得意的轻嘲着。 彗星泪,乃是天上彗星坠落世间,被提纯精炼而得到的武道圣物。修炼的时候,只要将这彗星泪戴在身边,就能够抵得上正常人修炼五六天,虽然不如流星泪,但是据说与流星泪融合便是能够得到星辰珠,功效数倍的提升! 此等神异之物,便是九州大地也仅仅只有千颗左右,毕竟这种天降陨星之事,便是悠久的历史上少的可怜。也唯有皇室积累,或者多宝阁这种逆天势力才有,文岱此物更沾了某位真正绝世人物的福泽。 “蔡家的贱种,你哪里懂我们王侯的底蕴,唯有皇族庇佑才有如此福泽。半个月后,我便是要你跪在我面前,学狗叫!” 文岱目光闪烁,眼神阴毒。 …… 蔡府,承袭了蔡邕文人雅士的口味,整个府邸充满了古典园林的精髓,点石布景,极有品味。 后院的那片草坪之上,有着两道身影挥汗如雨,而在对面,隔着一池深碧色的潭水,假山围护的岸边点缀着精美如花的黄馨,边沿三五成组的静置着奇峋的怪石。 水池的上方有着一座飞檐斗拱的六角亭,里面那张石桌上,端坐着一位书香气的女子,正是蔡琰。 蔡文姬,看着对岸的董祀,蔡文昭,不时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时而又闪过一丝不忍和担忧:“弟弟,遭此大变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真的是长大了。” 蔡文姬自语间,另一岸的两人浑如未觉。 董祀一条高大魁梧的身躯,此刻如同天地间一道,大开大合之间,风声呼啸。 一边演练着招式,一边向着蔡文昭讲解着。 “天地之间充盈着无数的元气,这些元气摸不到,看不见,但是当你运用功诀的时候,便是能够感悟到。这武者的入门,便是要把这些无形无质的元气吸收到体内,唯有经过元气的洗礼淬炼,我们的肉身才能够变得极为强大。越是强大的肉身越是能够存储越多的能量。这大魔猿拳法,由于残篇的缘由才会被列为黄级中品。事实上,这是一门顶级的修炼肉身之法,尤其适合用来锻造基础。” 第十八章 贵族与寒门 董祀一点点的讲解着,由于本身他也是寒门出身并没有多少的功法可以传授给蔡文昭,而且大魏军纪严明,从军中得到的功法没有经过朝廷允许不得外传,否则便是大逆之罪。 看着董祀的歉意表情,蔡文昭眼中清明,自信一笑,道:“董大哥,可曾听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董祀看着蔡文昭突然一怔,没想到一直被自己照拂的柔弱小孩竟有如此一面。 董祀拍了拍蔡文昭的肩旁:“文昭,看来这一次对你来说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你这句话,董大哥就不虚此行。只要你有这份气度,何愁他日没有高级的功法。” 如今的大魏朝虽然局势稳固,文治武功,但是也带了一个千古不化的难题,就是阶级固化,贵族寒门之间泾渭分明。 想要从寒门成为王侯,壁垒森严!非大毅力,非大智慧,不可得! 每一位王侯皆是武道巨擘,当世人杰! 每一尊皆是自创武学,而且以他们的军功能够从皇室得到无数的功法秘籍。最关键的是,他们有这些功法的支配权,这就造就了他们的氏族追随者无数。 普通的寒门除了王朝普及的低级功法,要么从军中一步步获取军功换取高等功法,要么就是牺牲尊严自由投靠王侯。至于通过多宝阁之类的购买功法,完全就是奢想,极少人有那份财力。 这也便是王侯子弟对于寒门嗤之以鼻,自觉高人一等的原因,这也是文岱对蔡文昭大肆羞辱的根本缘由,他们从骨子里便是高人一等。 所有的资源都在王侯士族手中,故在这些贵人眼中寒门子弟皆是贱族,劣徒。 以蔡文昭的家世想要挑战文岱,在许多人看来这便是痴心妄想。 不过,此间两人却是想要试上一试! “假以时日,何须恩赐,我等必自创功法!” 小小的草坪之上,两个少年人清亮的眼神默契的看向了对岸,亭子中的娉婷女子。 “唯有足够的武力,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董祀目露期待,看着蔡文昭,将自己这些年来的修炼心得,详细的向他解说:“文昭,在元气境便是最普通的功法,只要得起神髓,同样能够爆发出超越黄级中品,甚至上品的战斗力。有时候战斗意识,战斗技巧比功法本身更为重要。记住,武者首重意志。” 蔡文昭点了点头,董祀的一言一行,皆是让他如同一块干燥的海绵一般,迅速的吸收着,滋养着。 而且,蔡文昭惊喜的发现,自己并不是司马懿给他的评语,非但不是废材,在董祀看来,自己完全称得上天才。 “一定是因为解除了体内暗留的封印和脱胎换骨丹的作用。”蔡文昭心道,不过对此他可一点都不得意,反倒是有点时不我待。 在他的心口可是压着一尊年轻辈第一人之称的司马师,顶轮境的无敌人物! 毕竟自己基础实在太差,就算是天赋上追上来了,但是在修炼时间上,自己还却落下了很多很多。所以,唯有用更为卓绝的修炼,更为疯狂的锤炼来弥补。 按着董祀的指导,蔡文昭整个人投入到了修炼之中,全力以赴,就像每一拳都是最后一拳,使出浑身的劲道。 董祀赞赏的点了点头,道: “记住,元气境最重要的就是锻体,就是不停的出拳,不停的身随势走,按着功法口诀,控制着呼吸,让天地之间的元气一点点的深入体内。这“大魔猿拳法”与我的莽牛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他等级不高,却极为的实用。正是入门的最佳功法。” 董祀随着蔡文昭的出拳呼吸,不断地对其矫正,点播。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当你打出一万拳、十万拳的时候,你就能慢慢感受到什么是魔猿真义!入门之时过于高级的功法,反而会让人心生懈怠,自以为凭借功法等级便能碾压一切,反而不能深究其神髓出来,实在是可惜。文昭你要记住每一阶段唯有进入极境,挖无可挖才能够进入下一个境界。” 董祀拿着一条柳枝,尽心尽力的指导者,引导者。一旁的蔡文昭也是全神贯注的,一字不落的全部听了进去。 “何为极境?” “当你钻到钻无可钻之时,壁垒自破,武道一途方能厚积薄发!” 董祀早就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整个洛阳众人,他是天赋惊人之辈。有这样一位同辈之中的翘楚人物全心全意指点,可是比任何一位名师都要来的深入。 董祀为了能够让蔡文昭更清楚的理解其中关键,更是将境界压制到了元气境初期,倒是打出了一种返璞归真之感! “这招莽牛冲撞,一般人修炼到拳风呼啸,洪亮如牛吼,便已是心满意足。殊不知,徒有其表而缺少真正的神髓。真正入门者,能够在背后生出莽牛虚影,要想达到这种程度,不但需要有极大的肉身力量,更是需要掌握一些细微的巧劲。现在你修为尚浅,力量不够,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要掌握这些诀窍。有了这些发力窍门,当你力量成长起来,一切水到渠成。现在你看我给你示范一遍大魔猿拳法!” 董祀一套打下来,气不喘面不红,显示出了极为扎实的武道基础。 蔡文昭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向放电影一样的回忆每一个动作。深吸口气,缓缓的将大魔猿仅有的七式舒展开来。 “魔猿出山!” 蔡文昭心潮涌动,仿佛魔猿附身,一腔激烈之气! “吼!” 蔡文昭衣袍鼓荡,猎猎风声,打的有模有样。几遍下来,显然很快便是掌握了其中关键。出拳如风,气势如崩,显然是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文昭,你本身吸收的元气不足,肉身不够强大。不过好在你已经得到了这大魔猿拳法的精髓,所谓拳意!这极为难得。而只要时间下去了,力量自能跟上来。” 董祀显然极为的诧异,自己眼底下的少年人,原来有这般的天赋于悟性。这么短短时间便是能够掌控拳意,实在是难得。更是心底为他感到高兴! “魔猿出山!”蔡文昭想象着将自己化身丛林山腰之中,密林深处,心中充满了那种野性霸烈之意! 第十九章 蔡琰心事 轰! 在董祀的言传身教之下,蔡文昭再一次打出来,有了一种新的领悟。手臂关节之处灵活如灵狐,拳头之上霸烈如爆锤! 令人生出惊悚之感! “魔猿铁锤!” 仅仅七式的大魔猿拳法在蔡文昭手下行云流水的施展出来,极为的畅意。 从头到尾,依次施展,拳头表面,身前身后,体表之上,果然有着一丝丝淡淡的气流从毛孔深入,涵养到了蔡文昭的体内。 丝丝凉意从体内发出,之前因为打拳的那股躁意被压制下来,整个人通体舒泰,说不出的快活。 “终于入门了么,天地元气,来!” 蔡文昭能够感受到,随着这些丝丝元气进入自己的肉身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变强。 虽然,力量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加强,但是蔡文昭知道,量变将会引起质变! 武道一途,最讲究循序渐进。就像是千锤百炼之钢,唯有通过时间一点点的打磨。 蔡文昭,心下畅意,出拳更是赫赫如风,拳意之中,一股魔猿的霸烈与野性。 天地之间的元气在蔡文昭这般的锤炼之中,如小火炖鱼,一点点的改造着他的身体。 蔡文昭的整个心神完全沉浸到了其中,浑然忘我。 “这小子。”董祀在一旁轻轻的摸了下鼻子,眼中满是惊诧与赞赏。忘我之境,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小子上来就悟道,真是好天资! 董祀细细观摩了一会,便是悄悄的退出了草坪,练带着拐走了对岸的蔡琰,美其名曰不要打扰小弟练武。 就这样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下了一道身影。 压抑了五年,没有人能够体会此刻蔡文昭对修炼的这种痴迷,疯狂。 一拳一腿,每一招每一式,便是以董祀的严苛都觉得已然完美,但是蔡文昭已然觉得不够。 “好不容易得到的修炼资格,岂能这般轻易的辜负。不但极境,我欲极境之巅再迈一步!” 反复的演练,最最简单的第一式蔡文昭就试了千百遍。 “大魔猿拳第一式魔猿出山!” “大魔猿拳第一式魔猿出山!” ……. 蔡文昭一遍又一遍的将拳法挥打,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他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后更是一大块湿透。 不过毕竟是重伤初愈,即便是体内依旧留存脱胎换骨丹的残留药效,依旧抵不住这般的操练。 好几次蔡文昭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似乎到了极限,整个人有种透支的感觉,绿绿的草坪就像是一张柔软的床,在诱惑着他。 不过,每每到了极限,蔡文昭便是咬紧了牙关。 “关了五年,躺了半年,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时间,哪能因为一点点的劳累就松懈。董大哥说过,武道一途,最重要的便是意志。蔡文昭,你不是想要超越司马师,要是连这些都坚持不下来,还有什么资格妄想去证明自己。如果连这点痛苦都熬不过去,何不回去你的镇国侯府,当一个安乐侯爷!” 蔡文昭一咬牙,一想到司马师,一想到镇国侯府,整个人为之一振,一副不服输的气劲上来。 “我不能倒下,我还能坚持!”蔡文昭脑海之中想起了那猪猡一般的日子。 说来也奇怪,一旦承受住了极限,不知是体内的残留药效,还是天地之间融入的元力作用,一阵舒爽清凉之意从经脉,四肢百骸生起。不过很快这种疲惫感又起。 蔡文昭心下一横,全部心思集中到了大魔猿拳法上,一层层的极限之感,就像是一层层的壁垒,一次次的艰辛突破,一次次的突破之后的舒爽。 “魔猿劈掌!”蔡文昭双袖鼓荡,一掌劈下,犹如一把开山巨斧一般,发出啪啪之声! “砰!” 一道空气从掌下劈下,发出破空的炸响! “不对,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完全没有董大哥那种浑圆之意。缺了点什么呢?”蔡文昭眉头轻蹙,停下招式,一点点的回忆起董祀的拳路。 “文昭,停下来吧。”一男一女在池子对岸的亭子中现身,正是董祀和蔡琰。此刻蔡文姬的胳膊上挂着一个紫檀木的食盒,面带疼惜的招呼着自己。 “来,小弟,你都练了一天的拳法了。肚子饿了吧,欲速则不达,快快来吃些东西,这可是姐姐亲自下厨做的呢。”蔡琰微笑着,脸上满是宠溺。 而一旁的董祀则是一脸更为宠溺的看着身边的温柔女子,嘴角之上还挂着油油的一层:“文昭,快点来吧,你姐姐做的饭可真是好吃。我都不舍得会祁连山了。” 蔡文姬嗔视了董祀一眼。董祀就像是个说错话了的小孩,赶忙捂住了嘴。 “一整天?”蔡文昭这才发现,天色已然变暗,自己竟然这般练了一天的拳。 “咕咕。” 肚子一阵闹腾,一股饥饿之感袭上心头,过于专心练习导致连饥饿劳累一并忘却,不得不说,这武道一途还真是有意思。 “还真是有点饿了。嘿嘿。”蔡文昭疾步跑到亭子里,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姐姐,然后又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董祀,很是不仗义的挤到了两人中间,生生将董祀宠溺的眼神打断,“董大哥,挪一挪。” “咳咳。”蔡文姬何尝不明白蔡文昭的鬼心思,竟然敢打趣自己,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岔开话题,“姐姐知道你一天没吃,拍你饿着可是一直热着,赶紧吃了。” 亭子中石桌上,小小的,正好能坐下三人,董祀,蔡琰看着蔡文昭用餐。 其乐融融,格外温馨。 蔡文姬给他准备的食物格外的丰盛,红烧的狮子头,清蒸的鲈鱼,白灼的大虾,还有一碟青菜。看着便是极有胃口,在有点昏黄的傍晚,三人就这般就着微风。 蔡文昭咀嚼着好吃的饭菜,蔡琰一旁微笑的看着,看到弟弟这般努力的修炼,自然是极为的欣慰。 “父亲大人要是知道小弟这般的用心练功,一定非常高兴。”蔡文姬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脸上又有了些伤感。因为自己的缘由,让父亲蒙羞躲入了稷下学宫。都好几个年头了,父亲何时能原谅自己,回家来,一家人团聚。 想到此处不由眼眶一红。 第二十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董祀自然是感受到了蔡琰的情绪,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桌下的拳头狠狠的攥了一下,内心发下了一个誓言。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神色,岔开话题:“文昭,刚刚看你有些眉头紧锁,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蔡文昭当然接过了暗示,放下手中筷子,道:“董大哥,你来的正好,你在施展大魔猿拳法的时候,那种浑然如一的拳意我打不出来。” “这样啊,”董祀一个起身,身姿优雅,大步流星的走到草坪之上:“文昭看好了,这大魔猿拳要打出那种浑然如一的拳意,必须要控制周身肌肉,这种技巧也是我千锤百炼之后,直到进入真气级巅峰才领悟的。你看好了!” “武道一途,当你的意志足够强大之时,便是能够控制自身的每一处肌肉,肌肉之间,震动共鸣,便是能够形成种种发力的方式!” 董祀一边说,一边用最缓慢的动作,将大魔猿拳中最难的那招施展了出来,他的身体从脚跟往上,小腿,大腿,臀部,腰部,直到脊柱背部,每一块肌肉鼓动起来,就像是活过来一般,每一块都能够自由的灵动,然后在呼啸声中,全部沿着背部肌肉,到手臂,最后所有劲力灌注到小臂,朝着拳头如炮弹一般打出! 砰砰的空气炸裂之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蔡文昭长大嘴巴,知道董祀打完,他还在失神之中。脑海之中就像是真有一头魔猿现世一般! 董祀打完收工,走过陷入沉思的蔡文昭。 腆着笑脸像是邀功一般,走向了另一边的蔡文姬,然后乖乖的拎起食盒,为蔡文姬开道,离开了院子。 他们的身后,一会便是响起了呼呼拳风。 “谢谢你,董大哥。” 董祀嘴角微微一扬,心道: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 一整夜,蔡文昭都没有休息,当真如同着魔一般,直到第二天破晓时分,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又是继续这般修炼。 “现在的我没有惊人的天赋,更没有强力的家世。唯一能靠的便是自己的勤奋以及意志!” 蔡文昭很是明白,自己的身后有着一只看不到的黑手,牵弄着自己的命运,想要真正的做自己,那么就要有强大的力量。而且现在他还有一个姐姐。 他唯有苦修,唯有比他人十倍的刻苦修炼。 接下来,蔡文昭一直在院子中修炼。在第六日的时候,成功进入元气境初期,同时流星泪激活!相当于八倍的修炼速度! 半个月时间,匆匆而过,这些日子里,除了定时的吃上蔡文姬亲手做的饭菜,便是全部用到了修炼上。 这种近乎疯狂的修炼,本已让蔡文昭一天的苦工相当于普通人修炼四五天,在加上流星泪的加持,直接近乎四十倍的修炼。 毕竟,这一天十二个时辰中,一般人也就练习个早课,两三个时辰。 蔡文昭这般的修炼,起先便是连董祀都感到担忧,怕他竭泽而渔,过度透支身体,不过每一天都能够感受蔡文昭强上数分,精神状态也是一天好过一天,这才让他安下心来。 结合着董祀的莽牛拳真髓,蔡文昭取长补短,举一反三。每每当董祀都心生赞叹之际,他又能够从细小精微处提炼出新的技巧。每每当董祀觉得挖无可挖之际,蔡文昭又能够生出些新的感悟。 看着浑然忘我的蔡文昭,便是以天才著称的他都有种从惊喜,到折服,甚至现在生出了些嫉妒。 “这小子真是天生的练武材料。在他的身上倒是让我想到了那一个人。”董祀眼神之中闪过一些光芒,不过那是浓浓的战意与敌意。 十五天后,入夜时分。 再经过了千万次的打磨之后,这一式已然到了浑然天成,妙到毫巅之境。再一次出拳之际,一道淡淡的魔猿虚影从蔡文昭的背后浮现! “魔猿出山!” 蔡文昭吐气开声,右手猛然挥出,这一拳裹着一道淡淡虚影,势若奔雷,快若闪电。 蔡文昭周边的空气,猛烈的股东起来,气流卷动,当真如一只霸烈的魔猿之拳。 “吼!” 一声惊雷般的猿吼中,蔡文昭手臂之上搅动的气流凝聚为了一只黝黑黝黑的铁色巨拳,充满了爆裂的力量! “轰轰!” 草坪远处一块景石,被这枚铁拳击中,整个儿轰然碎裂,化为齑粉!无数的碎石如漫天的沙尘,飞舞! “好!”董祀兴奋的击掌,便是比自己突破还要高兴,大步流星,来到了蔡文昭面前。 看着蔡文昭,董祀不知道说什么好,仅仅十五天,便是从一点基础都无的菜鸟修炼到了元气境巅峰,而且极为的扎实,在对拳意的领悟上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只要日后修为上来,必定水涨船高,能发挥出恐怖的力量! “文昭,现在你已经到了元气境巅峰,凡胎六境每一境之间都需要足够的积累和领悟,接下来你需要的便是不断积累元气。时机一到,自然能够进入真气境!” 武道一途,步步维艰,没有刻苦的修炼,极难大成。蔡文昭即便是天资过人,同时几乎每日修炼十一个时辰,又有流星泪之助,但是半个月依旧是太短了。想要进入真气境,没有三个月几乎不可能。 蔡文昭如今的成就,可是相当于普通人一两年的苦修了。 “文昭,你的大魔猿拳法也是进入了小成之境,以后继续用它锻体修身,积累元气便是。” 董祀眼中掩藏不住的高兴,就像是自己突破了一样。 “这可是全靠董大哥亲自教导,我才能在这般的时间里掌握大魔猿拳的真髓。” 蔡文昭脸色有点苍白,饶是以他如今元气境巅峰的修为,施展出这招依旧近乎耗费全部体力。当然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此套拳法的惊人之处,要不是残篇恐怕更为恐怖! “好了,她弟弟就是我弟弟。客套什么。”董祀一把拽过蔡文昭的肩旁,用力的拍了几下,极为开怀。 稍顷,董祀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严肃,看着蔡文昭认真的说道:“文昭,祁连山那边已经在传召我了。毕竟军令如山,恐怕今夜我就要出发。你和文岱的决斗怕是赶不上了。” 第二十一章 刁蛮少女 “董大哥,你还是快快赶回祁连山。大魏军令如山,自是不能耽误。大哥放心,文岱之事我自会解决。此人虽然借了家世之故,但是高傲嚣张,目空一切。武道一途,心性可是极为重要,以他的骄纵模样,成不了气候。日后不过是你我脚下蝼蚁。” 蔡文昭这番话倒是有点夸大之处,不过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日之后,两人只会越拉越大。 “我董祀的小弟,自然不差。大哥相信你。” 夜色之中,董祀看着眼前的蔡文昭,心下感触良多,这才十五日,当真是脱胎换骨一般。 “今日之前,我还真是放心不下你们姐弟,可是如今我倒是要说上一句,文昭,我在祁连山的时候,替我好好照顾你姐姐。你姐姐不容易。” 蔡文昭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明白董祀为何会在这般年纪就修为惊人,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和自己的姐姐。 “大哥,你放心好了。姐姐有我照顾。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欺侮她的。” 突然蔡文昭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物:“大哥,这个东西你日后用得上。” 董祀一愣,接过蔡文昭手中之物,一看之下,便是双手都有些颤抖:“孙子兵法?” “不错。大哥,虽然只是残篇,但是以你的修为,眼光。必定能够有所收获。”蔡文昭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秘密,但是对于董祀他有绝对的信任。 “好。大哥也不和你客套,此物确实对我从军有莫大好处。其实这些日子你能够进展神速,必定是有所仰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放心你不想说,大哥也不会追问。记住一点,我们最能依仗的唯有自己的双手,以后不要这般将自己的底牌展示与人。”董祀拍了拍蔡文昭肩旁。 “不和姐姐道别么。”蔡文昭看着就要离去的董祀,又追问了句。 “不了,替我照顾好她。”董祀微笑着,向蔡文昭摆了摆手。 “怕舍不得啊。” 夜空之下,一轮明月中,董祀轻易一蹬,身子便是拔地而起。 吟! 一声清越的虎啸声中,董祀的挺拔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夜色中。 “照顾好自己。董大哥。”一道纤柔的身影,从一丛树影中出现,看着董祀消失的方向,一时痴了。 …… 大魏朝的王公子弟,只要年满八岁就会进入学宫之中。 学宫乃是之中有朝廷之中的文臣传授儒家经典,学习忠、孝、悌、礼、信。 学宫的院长乃是当朝太傅钟繇。太傅乃是三公之一,亦为当今陛下的帝师。由学宫出来的弟子遍布九州各省,朝廷之中文官武将,十有六七。故太傅的权势地位在大魏朝稳固如山,便是普通王侯都不敢招惹。 蔡文昭坐着马车,足足一炷香时间才到达学宫。学宫位于洛阳城的西南角,与巍峨的皇宫遥相呼应。 蔡文昭撩开马车的窗帘,远远看去,学宫之外的路侧黑压压挺着各色马车,倒是让他想起上一世学校门口,密密麻麻接送汽车,看来这习俗真是古今大同。 “就停在这吧。”蔡文昭招呼了车夫一声,便是走了下来。看着这巍峨的学宫,还真是有一点亲切。 一步步的朝着学宫而去,踏着白玉石的道路,穿过巨大的宫门。眼前雕栏玉栋,花草树木,以及许多的学子映入眼帘。果真是一个充满庄严与活力的地方。 “那是蔡文昭!”几个学子看到蔡文昭,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 “这家伙还真敢现身?”又有几人盯着蔡文昭,流露出一股费解之色。 “这小子当真是疯了,一会等文岱到了他可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 大魏朝文武鼎盛,立朝九百多年来,诞生的贵族王侯不知凡几。洛阳城中几乎所有过八岁的王公子弟都来这里求学,自是造成了蔡文昭眼前人群熙熙攘攘的情形。 这些学宫弟子们,三五成群的抱成一团,俨然有着无数的小团体。许许多多日后文臣武将就是在这里建立起了一身的羁绊。 看着这些年轻朝气的面孔,蔡文昭不经有些感慨,感受着他们的各色目光,蔡文昭皱了皱眉头,显然自己和文岱决斗的事情已然被知晓。 不用想也知道是文岱放出的风声,毕竟在他看来这种羞辱自己的事情,自然是有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摇了摇头,蔡文昭平复了情绪,正要继续向前去,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尖细的呵斥声:“你们两个贱种,怎么还想着通知蔡文昭,晚了!” 蔡文昭脸色一变,就要向前。 边上有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出言告诫到:“蔡文昭,我要是你就赶紧远离此地,要是一会儿等文岱来了就不好收拾了。” “是啊,蔡文昭,你可知道前方可是文岱的亲妹,可是你得罪不起的,快快离去吧,不要管那二人了。” 更有几人神色很是不善,自然是文岱一系之人,一脸的嘲讽,拦在了前后左右:“蔡文昭,既然出现了就不要走了。等小姐教训完了那两个不知深浅的东西,再收拾你。所以,现在你最好呆着,哪也不许去。” “滚开!”蔡文昭脸色一沉,大步走了上去。经过这些天的锤炼,他的体内天地元气可是极为的充沛。由于大魔猿拳法之故,力量更是惊人,双手一起,那拦着的几人就应声而倒。 “怎么会!”那两人嘲讽的面容还未消退,便是大惊失色,蔡文昭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深山之中出来的野兽一般。 三步两步,蔡文昭便是来到了声音传来之处,掠过一道矮墙,那里是一处学子平日的休憩之所,乃是一片草地。 此刻,一名猩红色衣裳的女子一手叉腰站立,一手挥斥指点着,杏眉倒竖,嚣张到不可一世。 在她的身前此刻两人,狼狈的两手抱头,格挡躲避着,在他们的头顶,此刻一头半人大的银色猛禽扑腾的巨大翅膀,那一对寒铁一般的爪子不时俯冲而下,每一次都会在少年人的手上留下一道抓痕,手臂上的衣衫早就斑驳褴褛。 第二十二章 强势镇压 两个少年人眼中含泪,屈辱不已,甚至更是疼痛的直颤抖,不过硬是咬紧牙关。 被这么多人围观,被一只扁毛畜生这般的戏辱,他们有苦难言,毕竟对方可是九曲侯的女儿,身份显贵,他的哥哥更是文岱乃是注定要继承文曲侯爵位之人,在同辈之中少有人敢反抗。 郭淮,李观! 两人,一个父亲不过是普通的一方太守,另一位虽然父亲乃是当朝王侯逍遥侯李典,只是可惜他乃是父亲酒后与一房丫鬟所出,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大魏朝极为看重礼仪,一位丫鬟所生庶子,地位之卑贱可想而知,别说是得到家中功法,便是能够在府上待下来就已经是逍遥侯的格外恩宠了。 蔡琰的弟弟,本与两人同病相怜,故极为交好,今日就是因为两人准备阻止蔡文昭来学宫决斗,被文岱之妹发现,故在此被凌辱。 银羽鹰乃是文岱的爱宠,中品妖兽,可与元气境中期修士相对应,放到战场上更是侦查的利器,故极为稀有珍贵。 “贱种就是贱种,一个小小太守之子,一个丫鬟下人所出,你们这些人永远无法和我们真正的王侯子女并论,不过是我们手中的玩物而已。就是我哥哥的一只妖宠就将你们治的服服帖帖。哼,我看今日谁能阻止蔡文昭前来受死!” 文慧说的兴起,又是招呼银羽鹰,就要一利爪下去。 她的面容很是娇媚,但是此刻却变得极为狂躁! “住手!”突然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喝声,文慧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看到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朝着银羽鹰飞速而去。 “唳!” 银羽鹰在空中一个翻腾,闪避不及,尖啸之中几条银色的羽毛掉落下来。 “啊!” 一阵跺脚尖叫声,文慧张着嘴,一脸的心疼:“小银,你没事吧!” 银羽鹰,双眼凶戾的盯着蔡文昭,在空中盘旋,一只脚上下探着,显然是受了伤。 “该死的贱种,我当是谁!蔡文昭你真是好大的狗胆,你竟然真敢来送死!还敢伤了我的小银!你……” “啪!” 文慧话语还未,蔡文昭就如同一道残影,一个近身,一巴掌挥了上去。 文慧一愣,紧接着便是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啊,蔡文昭,你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文慧捂着脸,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尖叫。 “哼,一个没教养的叼妇,还敢自称贵胄侯女,就凭你也配在我等面前叫嚣。郭淮,李观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至少懂得礼义廉耻。没给父母丢脸。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却在这里仗着一头扁毛畜生,逞凶斗狠。言必贱种,语必贱妇,真是相由心生。看来九曲侯一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然怎会何以教出你这等顽劣女儿。”蔡文昭唇枪舌剑,咄咄逼人,把文慧骂了个狗血喷头。 大魏朝儒家当道,最重教化礼仪,女子这般的抛头露面本就是不该。 “这蔡文昭,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看似文文弱弱,现在怎么这般的高调犀利!” “又是和文岱决斗,一会又是掌掴九曲侯女儿。便是连九曲侯都敢讽刺,当真是好胆!” “你们注意到没有,蔡文昭一石头击退银羽鹰,那可是元气境中期的妖兽!” “要不然,怎么敢和文岱决斗,只是恐怕这点本事还是不够!” “我看倒是大快人心,平日里文慧可是没少仗着那头扁毛畜生欺负人。这下子,看她还敢鼻孔朝天,眼比天高!” …… 周围之人,本就有着多数是凑热闹的,一个个议论起来,眉飞色舞的。完全没有人想去制止的意思,更有许多人亦是看不过文慧的嚣张劲,此刻看到她吃瘪,颇为解气。 场地中央,郭淮和李观此刻也是松下双臂,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确实和蔡文昭平日有旧,只是也没想到,他竟敢为了自己这般正面和文慧起正面冲突。更为感动的是,蔡文昭一番话,不但解了自己的围,还把他们的身世说的堂堂正正,就算是婢女所生,一样有自己的尊严。 “蔡文昭,你找死!”文慧气的全身发抖,一只手捂在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一个在她看来不过是个贱种,竟然敢这般羞辱她。 文慧娇媚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吹了吹口哨,那头银羽鹰盘旋着,飞到了她肩头,一对锐利的眼珠盯着蔡文昭。 “蔡文昭,就算是口舌伶俐又如何。你与我们的差距不是几句话就能抹平的,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什么叫做现实。就算是我哥哥的一头妖宠都不是你这个贱族能够抵抗的!” 文慧记忆中蔡文昭不过是个文弱之人,今日不过是靠着偷袭才使得小银大意。要是真正斗起来绝对要他好看。 “郭兄,李兄,看我打下这只扁毛畜生来给你们下酒补身子。”蔡文昭一步踏出,完全无视文慧的叫嚣。 “哼,大言不惭。小银给我抓死他!” 银羽鹰一对墨色的黑瞳凶戾不已,盘旋而起,周身妖气四溢。 “好强的妖气,不愧是中品妖兽,看来蔡文昭真的是托大了,这银羽鹰最擅长的就是速度,灵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早就立于不败之地。” 周围之人,议论纷纷,显然是不看好蔡文昭。 “小心啊,文昭。”李观在一旁也是担忧不已。 蔡文昭嘴角掠起一抹弧度,周身的肌肉从背脊开始隆起,所有的肌肉浑圆如一,朝着右臂之上灌注。这些日子以来,一身魔猿身法早就到了如呼吸般的自然。 顿时,全身涌起了一股蛮横的气势,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山林之中,魔猿最是狂暴,无拘无束。 “唳!” 银羽鹰显然也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一副危险的气息,不过妖兽的高傲依旧让它横空而下,它的那对利爪最是坚硬。一个小小的人类何足道哉! 一旁的文慧更是兴奋不已,仿佛看到了一会蔡文昭衣衫褴褛跪服在自己脚下的模样。 让你唇枪舌剑,叫你言辞犀利!她堂堂王侯贵女,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只要阿银在,就是她纵横学宫的底气,睥睨蔡文昭的依仗。 “这些日子未出蔡府一步,正好用你来打牙祭!第六式,魔猿朝天阙!” 蔡文昭一个炮拳,恍如一头魔猿现世,爆裂的铁拳对着鹰爪而去! “轰!” 第二十三章 蔡狂人 爆响之后,一阵哀鸣。 天空之中像是下起了大雪,银色的羽毛沾染着血迹。 人群之中一个个倒吸凉气。 “啊!”文慧看着此刻一般的蔡文昭,顿时吓得蹬蹬后退。那可是中品妖兽,怎么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蔡文昭缓缓转过头,凌厉的眼神中属于魔猿的狂躁还未散去。 文慧吓得脸色苍白,猛地就要拨开人群,朝着外围夺路而逃。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我正好少一个生火丫头。” 蔡文昭冷漠的语气响起,将这句话原样送回,上一世他就对某些主角一言不合就开吃的恶趣味很是向往。 “蔡文昭,你大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你这个混蛋。” “去,把那只扁毛畜生捡过来,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蔡文昭冷然的盯着文慧,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很是邪恶。 此块草地,本就是平日里学子们烧烤,野餐之地。 只是,谁想,这个蔡文昭竟然如此的疯狂,他竟然要烤一只妖兽,还是军中极品侦查兽的银羽鹰! 更为关键的是,这只银羽鹰乃是文岱的妖宠! “你,你这恶徒!”文慧显然是被蔡文昭的气势给镇住了,一双腿颤抖起来。这种本身没什么本事,依靠着家里权势,外物妖兽的人,一旦失去了依仗,自然是脆弱的很。 在文慧内心近乎崩溃之际,周遭之人也是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缤纷的色彩。有痛快,有痛惜,更有摇头叹息者。 这分明实在搞事情! 不过对此,蔡文昭完全不在意。 “李兄,郭兄,初次见面,今日就用这扁毛畜生下酒,庆祝我的重生。”蔡文昭很是看重患难中的情义,而且这就是他有意为之,就要吃着文岱的宠物,用着文岱的妹妹,等待他的到来。 酒足饭饱,战之,胜之,岂不妙哉! 不远处,先前还在阻拦蔡文昭的几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吓得差点昏厥过去,他们突然发现对方竟是一个这般疯狂的人物! 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可是一头中品妖兽,这个蔡文昭一言不合就要开吃! 几人瑟瑟发抖,面色惨白,要是文岱来了他们怎么交代。 “文昭,这可是大事!”李观由于身份地位,养成了谨慎小心的性子,有些担心那可怕的后果,毕竟这可是文岱最为宠爱的妖宠。 郭淮也是小声补充道:“那文岱毕竟是九曲侯继承人,这样岂不是太过削了他的脸面。” “该不满的是我!”蔡文昭眸子绽放冷电,“一个小小的王侯女儿,就敢在学宫之中公然用一头扁毛畜生欺压你我,不留下些代价,她就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一旁的文慧随从,闻言皆是胆寒,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这个蔡文昭敢这般大胆,掌掴文慧,开吃银羽鹰,他到底还想做些什么? “蔡文昭,我们错了。有什么不满你可以惩罚我们,千万不要烤了小侯爷的妖宠。” “蔡公子,我们错了,有什么不满请惩罚我们可好?不要大动干戈!”两人一起喊道,一想到文岱见到自己心爱妖宠被生生烤了的场景,他们就腿肚子打颤。 那可是会死人的! “晚了。”蔡文昭完全无视众人的劝解,霸气简短的回应。 李观一怔。 郭淮也是眼中露出异色,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蔡文昭。 “文慧,还不给我生火,去毛。怎么还要我教你?”蔡文昭对着一旁的文慧催促道。 文慧本身不过是元气境初期,此刻哪还敢反抗这个一言不合就要吃妖兽的魔鬼。牙齿打颤,只得屈辱的拖过奄奄一息的银羽鹰。 妖兽的瞳仁之中满是仇怨与狠毒! “轰!” 暴力的一拳轰碎了银羽鹰最后的生机。 看着蔡文昭那一双冷漠的眼神,文慧只得乖乖的从空间戒指中倒出一套烧烤的用具,显然平日里没少享受。 去毛,生火,这文慧本就是王侯子弟,这烧烤的技巧玩的很是熟稔,只是她从未想过会亲手烤了哥哥的小银。 “哥哥,你快点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魔鬼。” “怎么你在等你哥哥来救你?”一声冷笑之声,从一旁传来,文慧咯噔一声,这个魔鬼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她只得低下头。 屈辱不已的转动着铁扦,草坪之上很快便是生起了阵阵香气! 蔡文昭其实也是很无语,本来只是自己一时念起,没想到这个侯门贵女这么会玩,还真是烧烤套装一应俱全。 “文岱啊,实在是你这个妹妹坑哥,我就勉为其难大快朵颐了。”蔡文昭盯着那很快便是金黄酥脆的烤银羽鹰,还真是有点流口水。 便是连郭淮,李观也是眼神完全被吸引了过去。 就算是他们身为官宦子弟,但是也没试过这般的铺张奢侈,那可是中品妖兽!而且打心眼里他们也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实在是败家。我的天!”周遭的学子也是一个个吞着唾沫,一边吐槽着。 “银羽鹰啊那可是,抵得上一百精锐斥候了。” “不过,看着真的好美味啊!” 很快,草坪之上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息,还有酒香弥漫。 …… 而在距离草坪的不远处的一条幽径之上,有着几人谈笑风生,男的俊朗不凡,女的倾城娇艳。 明艳的玉兰树,粉嫩的海棠花,碧绿暖色的草坪,那条玉石铺就的园路边,更是有着清泉林景,石拱小桥,景色怡人。 文岱作为九曲侯的继承人,自然是意气风发,他那双眼睛极为明亮,看起来到似有了几分儒雅,脸上噙着微笑。 在他的旁边也是一个白衣男子,乃是此次请来的贵人,他名夏侯霸,乃是当世大魏朝仅有的数位神将之一夏侯渊的次子。乃是这一代之中真正的巅峰人物。 夏侯霸目光平静,静静的走在人群中间,即便没有刻意,但是隐隐然所有的目光依旧会被他吸引,眼神开阖之间,神光隐现。 而在另一侧,还有着一个男子,英俊而沉稳,不怎么说话,看似很是平和,但是一眼望去绝对让人印象深刻,在他的眉形之下有着一道竖纹,增添了一种奇诡的气质。他名为荀粲,乃是当朝最智慧的谋士之一荀彧的幼子。 第二十四章 文昭评佳肴(修) 而在另一边,则是有着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秀发光滑柔顺,黛眉浅浅,眼神瞟动间,极为动人。款款莲步,更是透露着一种优雅的气质,此女名为夏侯希,乃是曹操的义女之一,被封为希郡主。 园路之上,大魏朝这一代的年轻俊杰一起慢慢的行走着,气氛看似很是融洽。 文岱半行半停,不时的看向夏侯希,一点都不掩饰对其的欣赏,不过倒也算是有礼有节,并没有过分放肆。 “文岱,今日你这邀请了荀粲,夏侯霸,可是让他们当你的公证人,只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位蔡文昭能不能经得起荀粲夏侯一观,要是过于稀松平常可就让人失望了。” 夏侯希笑着回看着文岱,眼神之中丝毫没有一点害羞,显然对于自身的魅力极为的自信,同时也早就适应,更是享受各色男子的目光。 “那倒是我欠考虑了,我本只是想着学宫之中不允许私斗,除非是有向夏侯,荀粲这般威望身份之人主持之光明正大的决斗,倒是忘了那个蔡文昭过于弱小,不过诸位放心我定会速战速决,我可是早早安排了妹妹在那里准备好上好的菜肴,静候诸位。” 荀粲,夏侯霸依旧面无表情,显然对于这次的决斗不感什么兴趣,毕竟他们的眼界层次可是放在了极高处。 但是毕竟同时大魏王侯,帝国之高层,既然对方邀请了,他们也乐的做个顺水人情。 几人之中,夏侯霸,荀粲可谓身世显赫深厚,可非普通的王侯可以比拟。他们自然有他们骄傲,两人平日里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儒雅平和,如今走在一块,看着是极为友好,其实在眼神交错之间,皆是锋芒四射,可是一对真正的劲敌。 “荀兄,不如我们两个也借这个机会,赌斗一番如何?”夏侯霸温和的说道。 “你想赌什么?”荀粲脸上波澜不惊,依旧徐徐前行,语气淡然,倒也没有拒绝。 “若是文岱赢了,我便要你那一本《驱虎》。”夏侯霸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热切。 荀粲脸色变了变:“你倒是会挑,《驱虎》虽然只是我父亲记录行兵布阵洞察人心的笔记,不是什么武道绝学,但是却是我荀氏子弟奉为圭臬的案头宝典。” “怎么,你是赌不起,还是认输了,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荀粲。” “当真是笑话,可以。不过要是我胜了,那么便把你夏侯家的《神速》身法借我一观,若是我不敌,那么就将《驱虎》给你一看。” 这次倒是换成夏侯霸变了颜色,那可是父亲借以成为王侯的神通功法,便是在所有大魏王侯之中也是名列前十的身法。 夏侯霸,看了一眼身旁的文岱,面容之上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颜,说道:“成交!” 荀粲眼神微变,夏侯霸平日里可不是这般决断之人,果然,还未等荀粲深究,夏侯霸便是得计的笑了起来。 “哈,忘了告诉你,半月之前,我正好将一颗彗星泪借给了文岱。” “彗星泪?你!”荀粲心中一沉,彗星泪是什么东西,他自然是极为清楚,拥有这般的天地珍宝,修炼速度可是寻常人家的五六倍。文岱拥有了这般东西,又精心准备了半个月,这场决斗岂非结局已注定。 荀粲脸色一沉,他敢应下这份赌斗,不是因为盲目到随意相信一个未曾谋面的小子,而是因为董祀之故。 董祀虽然在洛阳城贵族子弟中没什么好名声,但是荀粲对他却很是敬重,暗中更是没少为其处理麻烦。 毕竟,董祀明面上无拘无束,独来独往,但是实际上荀粲效忠的那位三皇子,早就很久之前就关注起来,一举一动皆逃不出三皇子座下,荀粲这位左膀右臂的眼睛。 董祀离开祁连山亲自教导蔡文昭十五日的纸条,眼线早就放到了荀粲的桌上。 只是还是着了夏侯霸的道。 荀粲眼神微眯,这场决斗,看来是未战就已经注定,不过赌斗这种事情,乃是气势之争,再怎么样,也要摆出该有的底气。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 “就算是有彗星泪又怎么样,我看那蔡文昭就未必不能创造奇迹。” 夏侯霸只是冷笑。 一旁的文岱更是嘴角不屑的翘了翘,他自然不敢再荀粲面前放肆,不过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会儿以最狂霸的姿态将蔡文昭击倒! 一群贵族子弟,继续慢慢的前行,不过各自的心境已然是发生了变化,至少,现在每个人都是期待起这场决斗起来,不是因为决斗的两人,而是关乎夏侯霸和荀粲之间的意气之争! “文岱,我可是提前提醒你,要是输了这场决斗,你可是很会很惨的。毕竟我夏侯大哥脾气不好。”夏侯希在一旁打趣道,一只玉手捂在嘴上,呵呵一笑,倾国倾城。 “呵,夏侯小姐,你真是太看得起那个贱族了。我们可是王侯子弟,就凭借着家世资源,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且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半个月前他还是个不入门的废物。” 文岱虽然知道这是夏侯希在打趣自己,但是他的高傲却不容许被这般小觑。 “哦,那岂不是很没意思了。”夏侯希显然有点失望。 文岱笑了笑,用更加放肆的目光欣赏着夏侯希的身材。 距离还是很远,几人就闻到了百年陈酿的香味,还有最芬芳的烧烤的味道。 只是,前面的草坪外有太多的学子围着,一时间倒也看不真切。 “离这么远就闻到这么美味的香味,看来这就是文慧那个鬼丫头准备的菜肴了。”夏侯希剜了一眼文岱,示意他那目光适可而止。 “是啊,夏侯小姐恐怕也很怀念家妹的手法,毕竟文慧的烧烤手段可是整个洛阳城都是一绝!”文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自己的妹妹虽然刁蛮任性,其他什么都不行,可是在吃喝玩乐上却是真的有天赋。 就拿烧烤来说,她烤的真是一绝,为此他可是亲自从多宝阁去购买了一套精美的烧烤器具。 “一会等我教训晚了蔡文昭那小子,就请诸位好好尝一尝家妹亲手奉上的非凡佳肴。”文岱微笑着说道。 第二十五章 夏侯霸与荀粲 “蔡文昭,你在找死!” 低吼一声,文岱一拳砸出,一阵呼啸之声,他的身形如电,直取蔡文昭面门,俨然是一副搏命的架势。 文岱所使出的拳法乃是军中正宗的入门拳法,十二形意拳之中的虎拳,光论等级就已经是黄级中品,不愧是侯府世家,底蕴深厚,一出手便是惊人绝学! 啪! 蔡文昭微醺的双目,霎时清明,左腿微微一屈,身子便是躲了过去,慨然的说道:“文岱,我们的决斗算是正是开始了?” 两人身形互相穿过,文岱显示没有想到他这般怒击,这蔡文昭轻易躲避了去。按以往的惊艳,这个家伙应该他躺在地上才对。 “没想到,你这个病秧子半个月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工。只是可惜你的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文岱没有回应,冷笑的说道。 “决斗!” 周围的那些王公子弟,听到这句话,一下子都是来了精神,没想到这传闻是真的,而且之前蔡文昭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告知了众人,他们接下来的战斗将会空前激烈! “蔡文昭,这场决斗本来只是想教训你一番,可是没想到你这般不知死活。之前的约定看来是要改了改了。” “哦,那你要怎样?” “很简单,你不是对于我们说你贱种不服气么。你要是输了,就要当真所有人的面,在这学宫里学狗爬,没爬十下便是大吼一声,你蔡文昭是贱种,你姐姐蔡文姬更是克死丈夫的贱妇。你们蔡府上下全部都是贱种,以后见到我王侯贵胄全部低头退避。”文岱高傲的抬头,睥睨的看着蔡文昭。 “对,就这样,让她掌掴我,这该死的贱种。”叫的最大声的便是一旁的文慧,此刻将心中的屈辱全部发泄了出了。文岱的这个提议,让她心中极为畅快。 她让这个恶徒,在灵魂上,尊严上,受尽羞辱,让他今日之后再也无颜出现在学宫。 “好,就这么干!”周围那群文岱一系的王公贵族也是叫嚷了起来。 在学宫之中,这些王侯子弟,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这个武者的世界,唯有王侯一级才是真正的主宰,那些不入流的家族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没有资格和他们相提并论。 “要是你输了呢?” 蔡文昭淡淡的回应,语气之中一股强大的自信涌现。 “输?”文岱对于这个字眼有点陌生,显然这个结果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不过作为王侯子弟,显然有他们的尊严:“哼,要是我文岱输了,只要我能做到,什么条件随你提!” 文岱看着张狂,可是粗中有细,他可不蠢,要是一会蔡文昭让他自杀,难道他还能真自杀了不成? “很好,既然如此,就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 蔡文昭等的就是文岱的这个承诺,在大庭广众之下,身为王侯继承人,要是违背誓言,那么日后他也不用想在军中立足了。 “哗!” 人群四下哗然,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蔡文昭。许多认识他的人,都是有点五内翻腾,这大伤归来,这个家伙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人一般。 此刻,在这片草坪远处的一座高台之上,肩并肩站着两人。 其中一个白衣男子,他名夏侯霸,乃是当世大魏朝仅有的数位神将之一夏侯渊的次子。乃是这一代之中真正的巅峰人物。 夏侯霸目光平静,静静的俯瞰着那片人群,眼神开阖之间,神光隐现。 而在他的身旁,另一个男子,英俊而沉稳,不怎么说话,看似很是平和,但是一眼望去绝对让人印象深刻,在他的眉形之下有着一道竖纹,增添了一种奇诡的气质。他名为荀粲,乃是当朝最智慧的谋士荀彧的幼子。 夏侯霸,荀粲可谓身世显赫深厚,可非普通的王侯可以比拟。学宫之中,两人也是极少露面。 他们自然有他们骄傲,向来是独来独往,这一刻,两人倒是遇到了一块。 两人儒雅平和,这般站在一块,像是极为友好,其实在眼神交错之间,皆是锋芒四射,可是一对真正的劲敌。 “荀兄,不如我们两个也借这个机会,赌斗一番如何?”夏侯霸温和的说道。 “你想赌什么?”荀粲脸上波澜不惊,身子微微前倾,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掌按在了栏杆之上,语气淡然,倒也没有拒绝。 “若是文岱赢了,我便要你那一本《驱虎》。”夏侯霸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热切。 荀粲脸色变了变:“你倒是会挑,《驱虎》虽然只是我父亲记录行兵布阵洞察人心的笔记,不是什么武道绝学,但是却是我荀氏子弟奉为圭臬的案头宝典。” “怎么,你是赌不起,还是认输了?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荀粲。” “当真是笑话,好,我应下了。不过要是我胜了,那么便把你夏侯家的《神速》身法借我一观,若是我不敌,那么就将《驱虎》给你一看。” 这次倒是换成夏侯霸变了颜色,那可是父亲借以成为王侯的神通功法,便是在所有大魏王侯之中也是名列前十的身法。 夏侯霸,看着了一眼身旁的文岱,面容之上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颜,说道:“成交!” 荀粲眼神微变,夏侯霸平日里可不是这般决断之人,果然,还未等荀粲深究,夏侯霸便是得计的笑了起来。 “哈,忘了告诉你,半月之前,我正好将一颗彗星泪借给了文岱。” “彗星泪?你!”荀粲心中一沉,彗星泪是什么东西,他自然是极为清楚,拥有这般的天地珍宝,修炼速度可是寻常人家的五六倍。 文岱拥有了这般东西,又可以准备了半个月,这场决斗岂非结局已注定。 荀粲脸色一沉,他敢应下这份赌斗,不是因为相信蔡文昭,虽然之前这小子的行为倒也符合他的心意。 真正让他定下赌注的原因,是董祀之故。董祀虽然在洛阳城贵族子弟中没什么好名声,但是荀粲对他却很是佩服,暗中更是没少为其处理麻烦。 董祀此人向来无拘无束,独来独往,但是实际上自己效忠的那位三皇子,早就很久之前就对其关注起来。因而董祀的一举一动皆逃不出三皇子座下,荀粲这位左膀右臂的眼睛。 董祀离开祁连山亲自教导蔡文昭十五日的消息,眼线早就放到了荀粲的桌上。 荀粲眼神微眯,这场决斗,看来是未战就已经注定,不过赌斗这种事情,乃是气势之争,再怎么样,也要摆出该有的底气。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 “就算是有彗星泪又怎么样,我看那蔡文昭就未必不能创造奇迹。” 夏侯霸只是冷笑。 第二十六章 士别三日 “请吧!”文岱示意周遭的士子退却,草坪之上空出了一块决斗的场地。 郭淮,李观两人此刻也是酒醒,担忧的看着蔡文昭,有点不安,毕竟这种事情他们完全无法插手。 “轰!” 完全不给蔡文昭准备时间,文岱抬手就是一拳挥出,正是虎拳第二式,猛虎下山! 文岱这一拳出,周边的空气鼓荡,他的身后赫然一股暴虐的气息产生,整个人喉咙低吼,发出虎啸一般,当真如一头巨大的猛虎从山岳之间猛扑而下! 虽然文岱嚣张高傲,但是手中的功夫确实不差。 对面,蔡文昭身子一跃,周身的肌肉块浑然一体,同事一股巨力从他的拳头上发出,一副更为霸烈的狂野意志从他的身上出现,恍然间犹如一只巨大的魔猿呼啸山林! “魔猿出山!” 人群之中,许多士子皆是一脸肃然,显然都没有见过这般霸道的拳法,这显然不是寻常流通的拳法。 不守反进,蔡文昭一拳“魔猿出山”,浑身肌肉向着一点发力,极短的摆动距离下,便是一拳轰出,拳尖之上空气纷纷炸裂,一股狂暴的气浪像是一枚攻城锤一般,朝着文岱猛然砸去! “不好。”文岱又一次心下震动,蔡文昭的反击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毕竟也是侯府传人,霎时间展现了良好的武学修养。不愧是九曲侯直世子,底蕴不凡。 危急时刻,文岱大喝一声,手臂猛然一个横档。 “轰!” 拳臂相撞,文岱那一对眼珠差点登出来,就像是被一头万吨之重的野兽撞击一般,手臂之上一股酸麻。便是连骨头之上都传来咯噔一声, 仅仅一次正面对撞,文岱就感受到了蔡文昭的实力,对方在修为之上与自己完全不分伯仲,甚至隐隐有一种超出之感。 “怎么会,他怎会有如此的巨力,我甚至不如他。”文岱心中一阵骇然,这怎么可能,半个月,半个月时间,在这个贱种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当文岱心潮汹涌之际,又是一股狂霸的拳意从他的身前冲来。 蔡文昭完全是得理不饶人,劲风呼啸之中,文岱只觉得耳边一阵洪亮的魔猿吼叫,眼前便是一尊高大的魔猿虚影对着之际当头劈下! 魔猿裂地锤! 蔡文昭左拳被格挡,以左腿为轴,扭胯发力,整个身子顺势一甩,右拳便是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砸出! 山林之中,魔猿乃是勇力第一,尤其是一对铁臂,便是猛虎见了也要退避。那狂霸的拳头便是千年的巨木也是不堪一击。 “吼!” 数丈高的魔猿虚影,一拳砸下,空气都是被撕裂成无数片,漫天的元气冲撞中,文岱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沙包一般,完全被笼罩在其中! 这一瞬间,非但是观战之学子,便是那高台之上的荀粲也是脸色微变。此刻的蔡文昭施展的大魔猿拳虽然只是在元气境,但是那种意境分明已经是大成,真正掌握了拳法的神髓。 “董祀!”荀粲不自主的念出了这个名字,这种对肌肉的掌控能力,这种对拳法入木三分的理解,正是他案几上,眼线对董祀的描述。 砰! 大魔猿拳法,当真是雷霆万钧,即便文岱是一头猛虎,但是在这铁拳铜臂之下,依旧不够看。 一阵巨响之中,文岱在这股蛮霸之力下,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在一阵哀嚎之中高高的飞起,然后又重重的摔到地上。 他的双臂之上,就像是被巨锤轰击一般,整个儿皮开肉绽,一对胳膊完全被废。 仅仅一个照面! “哥哥!”看到文岱重重的砸在地上,文慧整个人升起一股绝望,娇俏的身子疯狂的扑了上去。 “怎么可能。”文岱强抿着嘴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才半个月时间,这个贱种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这才多长时间,文岱可是清楚的记得还在半年前,蔡文昭在他们的身前还卑躬屈膝,随意蹂躏。 现在怎么形式完全的倒转,自己在他面前犹如土鸡瓦狗。 “噗!” 一口黑血从文岱紧闭的口中吐出,过重的伤势加上不甘的怒火攻心之下终于再也憋不住!文岱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高台之上。 荀粲轻轻叩击了下木栏杆。 “你输了!” “好,好,好。”夏侯霸拳头狠狠的一攥,冷冷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蔡文昭,然后袖子一甩,一本册子飞到了荀粲的手中,恨恨的离去。 正是当朝神将,夏侯渊成名绝技《神速》的手抄本,不过此刻令荀粲更为惊讶的乃是场地中如魔猿一般站立的蔡文昭。与之相比,这本《神速》倒是显得并不那么令人激动。 “真是好可怕的天赋,对拳意的领悟就像是浸淫数十年的老拳师一般。”荀粲虽然对于武道并没有多少深入,但是他的眼界可是一流。 荀粲自然不会将蔡文昭的修为看在眼里,但是蔡文昭展现出来的战斗天赋,对拳意的领悟,确实让他大为震惊。 假以时日,随着他的修为提升,接触到的功法变高级,到时候这个小子能够发挥出的战斗力,便是连他都会感到侧目。 这种天才,让他有点想起来一个更为惊艳才绝之辈,司马师。 虎拳,作为十二形意拳正宗,与龙拳并列为最强绝学,如果能够深入掌握神髓,便是连玄级功法都可抗衡。可是与蔡文昭此刻修炼的不知名拳法相比,完全就是黯淡无光。 以魔猿出山格挡猛虎下山,又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魔猿裂地锤,间不容发,那一身肌肉的掌控简直就是妙到毫巅,连接之流畅,施展之迅捷,完全就将文岱生生压制。令得他便是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数年的功力谁敢相信? 那最后的一拳一力降十会,更是将魔猿的狂霸淋漓精致的展现。 “父亲曾经评价过,真正的武者完全能够忽视招式本身,而能够催发自身潜能,对肌肉对意志的控制,一场战斗有强绝功法固然不错,但是往往最终决定胜败的依旧是武者自身。”荀粲赞叹道。 “小侯爷!”外围与文岱同来的士子,终于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明明半年之前蔡文昭还在被文岱蹂躏。 呼! 两道呼和之声,又是两名气息强绝的士子,脚尖点地,身如鸿雁朝着蔡文昭攻去! 第二十七章 谁敢出手 “你们好大的胆子,怎么想破坏这决斗的规矩?难道就不怕我父亲倒朝堂之奏上一本,尔等言而无信,一群宵小之辈。如此品格,日后我看你们还怎么在朝堂之上立足?” 看着两位公子全力攻来,蔡文昭竟然一步不退,便是连防御的招式的不曾施展,只是凭借胸中一口正气,堂堂正正的呵斥! 武能立国,文方能安邦,如今大魏朝可是极为的推崇儒术。立学宫的目的正是在于此,在学宫之中,被认为品格不端简直就是诛心之言。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学子,就算是大魏朝的王侯也不敢在风评礼节上坏了规矩。蔡文昭与文岱之战堂堂正正。如今蔡文昭裹挟着战胜的强大气场,竟然真的将那两位出手的公子给逼退了下来。 两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蔡文昭当真如同看到一位朝廷大儒一般,言辞犀利之下,他们唯有止住动作。 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被认为品格有瑕疵,那么他们日后的仕途也就算是断了。 看到自己的言语奏效,蔡文昭冷笑了一声,又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文岱,此刻在身边不知何时掉落一物,正是那枚夏侯霸借他的彗星泪。蔡文昭眼睛一亮,既然赢了总归要有点彩头。 “这彗星泪单比还不如我的流星泪,但是两者要是一融合可就是星辰珠,增幅作用可就是二三十倍加成,自己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蔡文昭心下定下计议。 而一旁的文岱显然也是感受到了蔡文昭的目光,愈发的不服气,口中咳着血:“蔡文昭,半月之前你明明不是我的对手,说!你是不是修炼了什么妖术!不然你怎么可能修为精进的这么快,我有着彗星泪加成,五六倍的增幅,怎会败给你!” 周遭的士子也是一个个惊讶不凡,心中也是震惊于九曲侯府的底蕴,同时也是生出一种鄙视之感,都用了这般的宝物竟然还不是蔡文昭的对手。 彗星泪,在场的王公贵子十有八九都只是听说而不曾用有,毕竟此物极为稀少,也唯有真正的绝世王侯,皇室子弟才配拥有。 对于文岱的质问,蔡文昭犹如未闻一般,只是一脚从他躺在地上的半个身子上垮了过去,然后轻轻的弯腰躬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将那可彗星泪拿了起来。 “蔡文昭,你干什么?”文岱感受到蔡文昭的无视,又看到他捡起彗星泪,勃然大怒的喝到。 蔡文昭依旧不曾言语,自己虽然拥有流星泪,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十五日来,近乎疯狂的修炼,这种艰辛这种得到的修为,又岂是文岱这种以为简单凭借宝物就可达到的。 这十五日,文岱仅仅是将彗星泪佩戴在身上,每日最多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修炼,更多的时候便是借助彗星泪的自身加增幅作用,要是他也如蔡文昭这般修炼,今日的结局还真是未可知,毕竟他的底子可不是蔡文昭可以望其项背的。 只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而且,以后两者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文岱,还记得我们的赌斗么,这就是我的条件。”蔡文昭将沾着血水的彗星泪在他的衣衫上擦了擦,便是起身准备离开。 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疑的霸气,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是告知:东西,我拿走了。 文岱愣了一下,没想到蔡文昭这般的直接,他猛地起身,恶毒的盯着蔡文昭:“你知道这可彗星泪是谁的么?就算是我借你个狗胆,你也不敢拿。” “怎么,堂堂九曲侯府世子便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你这是反悔了?”蔡文昭,冷笑一声,手上动作可是不曾停歇,直接将彗星泪纳入了怀中。 文岱看到蔡文昭这般,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怕威胁,倒是有点着急了:“不行,你换一个条件,这件东西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它不是你能拿走的。大不了我在答应你另一个要求!” “你何时见过两军阵前,败军之将还有资格谈条件的。求求你,请不要砍我的脑袋,我愿意隔日将家中老母献上?”蔡文昭冷冷的看着文岱,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今日,他就要将文岱引以为傲的尊严全部打碎。也是心中对另一个蔡文昭的交代。 “你!”文岱显然没料到这个蔡文昭这般的恶毒,昔日他侮辱蔡文姬,今日蔡文昭便是用他老母来回敬。 “一不做二不休。”文岱怒极反笑,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狠毒,一指挑向蔡文昭,朗声喝到,“诸位王侯子弟,今日这蔡文昭能够胜出必定是修炼了那些黄巾余孽的妖法,我甚至怀疑他与天师道妖人有所勾结!诸位同我拿下他,不然以他昔日的根骨,岂能用那不知名的拳法战胜我军中虎拳!” 大魏朝土地之上,除了蜀汉,东吴,最令士子们厌恶的便是黄巾余孽,太平妖道!这些妖道的特点之一便是功法邪魅,提升神速,经过文岱这般指鹿为马,众人还真是有点心中动摇,毕竟蔡文昭的崛起实在是过于神奇! 看到周围之人被自己说动,文岱更是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他蔡文昭不过是区区中郎将之后,大伙儿给我上,有我父亲九曲侯在,出了事自有我九曲侯府顶着。况且此獠与妖道有染,死不足惜!大魏律令,一切妖道皆该处以火邢,弄死了他,正是为大魏朝诛妖降魔,大功一件!” “上!”方才被蔡文昭喝退之人,此刻又是蠢蠢欲动。既然文岱都放下言语,由他担着,在场众人皆可作证,他们也就不拍秋后算账。 “现在的学宫难道就这般的乌烟瘴气?”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远处飘忽而来,其中充满了一股威严。 众人神色一凛,正是不知何时从高台之上下来的荀粲,他一身衣衫迎风鼓动,那张不喜不悲的脸上,眉心上的竖纹神光开阖,充满了神异之感。 看到荀粲,那些王公弟子皆是一个个的让开道路,脸上满是敬畏。 “我倒想看看,今日谁敢出手?”荀粲负手而立,犹如一柄利剑一般直插在草地之上,凌厉霸气。 第二十八章 三皇子抛来的橄榄枝 “小侯爷!”看到荀粲,那两位心有异动的公子一下子就整个人瘫软下来,那可是荀彧的幼子,便是十个文岱都及不上对方的一个小指头。 荀粲虽然不已武力闻名,但是站在这些人中间依旧是鹤立鸡群,他可是实实在在的罡气境强者。 “荀粲。”文岱眼神微凛,他在别人面前还敢颐指气使,在荀粲面前可就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了。两人之间的对比犹如云泥。 只是文岱想不明白,为何荀粲会平白无故的帮助蔡文昭。 “我在高台之上已将前前后后看了个分明,今日之事就按赌约而行。” “可是……”文岱欲言又止,彗星泪的主人他不敢得罪,可是眼前的荀粲依旧不是他敢开罪的。 “怎么文岱你难道想反悔不成?难道这就是九曲侯平日里教你的道理?”荀粲衣带飘飘,谪仙人一般,言语冷峻。便是嚣张如文岱也是背上冷汗刷的下来。 正当文岱左右为难之际,又是一道身影缓缓而来,文岱眼睛一瞪,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正要言语。 “废物。”来者自然便是夏侯霸,他站到了文岱的面前,非但没有安慰,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砰。” 文岱胸口一阵疼痛,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相比于身上的疼痛,他心中更是颤抖不已,他可是知道夏侯霸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但是一旦发起怒来可是极为恐怖。 “蔡文昭,你不错。”夏侯霸眼神掠过像是死狗一般的文岱,看向了一旁的蔡文昭,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鸷。 蔡文昭自然是猜出了文岱的身后便是夏侯霸,这彗星泪的主人自然也是呼之欲出,不过面对夏侯霸的冷然眼神,蔡文昭一步不退,更是没有要交出彗星泪的自觉。 看到蔡文昭不卑不吭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夏侯霸突然洒然一笑:“既然文昭贤弟看上了本座的彗星泪,便是送给你了,英雄配美人,好东西倒也该是有个好主人。不向某个不成器的东西。” 地上的文岱眼中都要滴出血来,不过此刻他唯有打落牙齿往肚里眼,所有的怨恨都只能放在心中:“蔡文昭,你等着…….” 蔡文昭冷笑,明明便是自己赌斗堂堂正正的赢得宝物,夏侯霸这番话下来倒像自己承了他的情一般,乃是他赏赐自己一样,这般高高在上的样子,还真是臭屁。 蔡文昭微微一笑,双手一拱,非但没有搭理夏侯霸,反倒是朝着荀粲:“世子,今日多谢了。” 虽然与荀粲萍水相逢,但是至少对方赢得了他的好感。 “呵呵,彼此彼此,你说是吧,夏侯霸。”荀粲摆了摆手,朝着夏侯霸看了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神速》,晃了晃。 夏侯霸脸色一下子铁青,一对拳头更是捏的咯咯作响,不过他毕竟是大魏朝神将夏侯渊的儿子,对于名誉声望极为看重。很快脸上摆出一副风淡云轻之色,俨然一副世家子弟的风采。 “文昭贤弟,本座倒是有一言相劝,有时候站错了队,会死的很惨。”夏侯霸淡淡的说道,然后又看了看如死狗的文岱,一旁的夏侯希,以及那位可怜的文慧。 “不成器的东西,还想再这里丢人现眼?”夏侯霸甩了下衣袖,走过两人身侧。 “这么点东西,我夏侯霸还是输得起的。不过荀粲,你我之争不过是这江河之中的小小涟漪,当真正的大浪卷起,小心你荀家风雨飘摇。”夏侯霸淡淡的扫了荀粲一眼。 “呵呵。这可不饶夏侯兄费心了,荀粲亦是期待那一天。”荀粲争锋相对,他们口中的大浪,自然就是那皇子之间的争斗。 他们之间的赌斗,在最终的大局自然是面前不值一提。 周遭的各方世子,此刻也是一个个呼吸凝重,荀粲和夏侯霸两人的立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曹植,太子曹丕,如今大魏朝势力最大的两位皇子。如不出意外,下一代人皇便是这两人之一。 向荀粲,夏侯霸这般的表态,已然宣告了不成功变成仁,也从侧面反应了双方的绝对自信,在这种关乎氏族倾覆的选择中,越是表态越早,能够得到的好处自然也是越大,同样的最终可能承担的风险也是越大。 这些世子眼神玩味的看向了蔡文昭,难道日后他的背后就要打上三皇子的烙印,不然何以连号称三皇子左膀右臂的荀粲都出动了。 在所有人的猜测中荀粲同样是眼神很有深意的看着蔡文昭,本来他不过是因为董祀,可是如今,蔡文昭的表现真的让他动心了。 感受着荀粲的火热目光,蔡文昭犹如未见,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的热切。 “今日倒是多谢小侯爷出言主持公正。文昭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蔡文昭说完,便是迈开了脚步,一点也不留恋。 郭淮,李观两人看了看荀粲,又看了看蔡文昭,趋步跟了上去。显然,两人以蔡文昭唯马首是瞻。 虽然他们不是太懂。 只要一句话,日后洛阳城中有人想要再动他蔡文昭,都要掂量掂量是否惹得起三皇子那尊大佛。 这简直就是平步青云的绝佳机缘,荀粲亲手抛出的橄榄枝,这个蔡文昭就这般轻易的拒绝了? 在场的所有士子都是心中有点感到惋惜,更是有人感到费解。 “他可是已然得罪了夏侯霸,已经堵死了太子那边的门路,如今又这般无视三皇子。这个小子真是不识趣。” 三三两两的士子都是心思各异,不过都是同一个感受,就是蔡文昭过于自负。他们之间有多少人渴望这种机会而不可得。 蔡文昭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对于曹植虽然心中没有反感,但是在这一刻,他还不想和他们有所交集。 “有意思。”荀粲目视着蔡文昭离去,心中愈发的奇妙。 学宫之中的士子自然也分三六九等,以荀粲的资历背景,自然是超一流的。罡气境的修为,论智谋更是得了父亲的真传,放眼学宫之中,能够让他看上眼的还真是不多。 第二十九章 鸿门宴 作为荀彧的幼子,这学宫之中,哪个人敢不给他面子,在他面前便是连文岱这种王侯子弟都诚惶诚恐,从来没见过蔡文昭这般而能够在他面前这般淡然,甚至将代表三皇子的邀请给拒绝了,除了当年的董祀,还真就只有他了。 “董祀,蔡文姬,蔡文昭,真是有趣的三人。”荀粲微微一笑,望了眼蔡文昭的背影,举步离开。 …… 另一个方向,小道之上四条人影就显得有些仓皇。 夏侯霸一人先行,在他的身后自然是文岱兄妹,以及希郡主。 “霸哥哥,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也不等等人家。你看看慧丫头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你也不为她做主。”夏侯希秀眉微蹙,显然是有点不满。 “哼,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夏侯霸头也不回,只是谁都能感受到言语中的恼火。 一个文岱的得失他还真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愤怒的是输给了荀粲。不过不满归不满,他夏侯霸向来愿赌服输。 “文岱,今日起回府中闭关,不到真气境就不要出来了。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到。” “是,小侯爷。”文岱恭敬的低头,但是一张脸上满是怨毒。 “哼!”夏侯霸甩了下衣袖,便是独自离去。 留下夏侯希和兄妹二人。 “希姐姐,你可要给慧儿做主啊。”文慧看到夏侯霸离去,这才一口气松下来,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小鹿。 哇一声哭了出了,俏脸之上瞬间梨花带雨,委屈不已。 “好了,慧丫头你也看到霸哥哥现在很不开心,只有等什么时候他气消了再说。”夏侯希一脸的不忍,只是夏侯霸都说了一切到此为止,她也徒唤奈何。 “希郡主,今日之事实在有鬼,这蔡文昭一定是勾结了妖道,不然何以进步这么快。我看这一切都和蔡文姬那个贱妇的姘头有关。” “蔡文姬。”夏侯希本来已经准备不管此事,可是一听到蔡文姬三字一下子面色起了变化。 文岱眼神微不可查的一眯,看来昔日蔡文姬受宠与武帝,便是弄得真正的大魏公主都失了颜色,就更别说这同是义女的希郡主。 果然,女人的妒忌之情是很可怕的,文岱一看有戏,便是添油加醋起来:“希郡主,不满你说,半个月前我就是因为蔡琰和他的姘头之故,才会被逼立下这个决斗。当时蔡文姬可是嚣张的很,更是说她乃是武帝最宠爱义女,贵比公主。可不是夏侯家那种凭借着家族关系的庸脂俗粉可比……” “好一个蔡文姬,一个贱种寡妇也敢这般奚落我夏侯希。当年就看她是个红颜祸水妖艳贱货,果不其然克死丈夫,羞退父亲。以为通音律,善诗文就可以不可一世,骄傲的什么似得,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夏侯希当年本还想和蔡文姬结交,谁知她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一想到蔡琰那高冷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蔡文姬横空出世,以一女子之力智斗匈奴左贤王,艳压群芳,名动洛阳,风光一时无两,想到那一切夏侯希就一阵嫉妒。 “希姐姐,你要帮我。”文慧躲在夏侯希怀中,抽泣起来。 “哼,这一对贱种姐弟,都欺负到王侯子弟身上来了,还当自己还是当年艳压群伦,风光无比的第一郡主?”夏侯希冷笑一声,摸了摸文慧的脑袋,一时计上心头。 “慧儿,一会你等便修书一封说七日后要在醉仙楼摆一座酒席,向蔡家姐弟的赔罪,务必请他们来赴宴。” “什么?希姐姐,你还要我们向那个贱种赔罪。”文慧眼角还挂着泪,一副难以置信。 “听我说的做便是。文岱,既然霸哥哥禁了你的足,此事你就不用参与了。这蔡家姐弟就交给我了。”夏侯希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好歹她也是个郡主,而且夏侯一族乃是皇亲,尊崇不已。 她要修理一个小小的蔡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文岱双手一拱,将头低的低低的,只要夏侯希出手,不管之后结果如何,蔡文昭怎么着也得罪了夏侯一族,日后有的他的罪受。 “希郡主果然深明大义,恭祝希郡主明日好好修理那一位妖艳贱货。文岱在府中静候佳音。”文岱阴毒的咧了咧嘴。 …… 蔡府之中,后院内。 蔡文昭接连使出七招大魔猿拳法,衣衫鼓荡,动作之间行云流水。 “郭兄,李兄,这便是我修炼的大魔猿拳法,你们可看清楚了。” 唰!唰! 蔡文昭一双手掌,划过虚空,发出刀刃切割般的声音,他的手臂上充满了力量的美感。显然这是他苦练之下的收获。一套拳法打完,蔡文昭收拳,额头便是一点汗珠都没有。 一看便是在苦修之下,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体质。 郭淮,李观亦是看的呆了,显然没有料到蔡文昭隐隐有了一番宗师风度。 “文昭,今日之事我们实在是感谢与你,现在你又这般毫无藏私的传授与我二人,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郭淮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感动。 “是啊,这大魔猿拳法显然是珍贵武学,文昭竟然就这样随意传授我二人。”李观也是心中震动。功法对于武者可是最珍贵的东西,他二人就是苦于没有好的功法,这才备受欺凌。 蔡文昭看着两人,就像是看着五年前的自己,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尤其是李观,也是王公子弟,但是仅仅因为是丫鬟所处,便是备受羞辱。 “郭兄,李兄,你我之前何必客气,他日战场之上,我还准备将后背交于二人呢。”蔡文昭爽朗一笑。 “战场!”郭淮,李观胸中同时一热,男儿谁不想上战场,搏他个封侯拜将,只是以他们的机缘,这稀松平常的武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好了,其余的话我也不说了。郭兄,李兄,今日那文慧不过是仗着出身,仗着那一头中品妖兽,其实以你二人的身手,完全有机会擒贼擒王。两位一位那是太守之子,一位更是王侯后人。就算是最普通的功法,两个人一起怎会被这般羞辱!”蔡文昭说的有点直接,这两人的作为当真是丢人。 “哎,文昭有所不知。其实我二人并不是没有反抗之力。只是考虑到家世身份,这九曲侯毕竟不是我等可以抵抗的。如果真的如文昭所说,只怕给家里带去灾祸,比起自身受点痛楚总归是好多了。倒是削了文昭的颜面。”李观,叹了口气,自己母亲本就在逍遥侯府中身份地位,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谨小慎微,生怕让母亲担忧。 第三十章 那痴子可好 其实,又有哪一个男儿,能够忍受被一个女子,甚至她手下的一只扁毛畜生羞辱。每每想到家中的母亲,李观便是什么屈辱都能忍受。 看着李观通红的双眼,郭淮也是叹了口气,他是胸有积雷,奈何自家位卑权低,他的父亲不过是元气境的小小武者,又哪里来好的功法传授自己。 蔡文昭沉思了一会,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个五行环,正是当日拍卖会获得的下品灵器:“郭淮,李观,这是一件下品灵器,修炼的时候有一倍的增幅作用,你二人互相轮流佩戴。” 对于自己的朋友,蔡文昭自是不会小气,在修炼之上能够帮忙就一定尽力。 “两位,如今的天下唯有高绝的修为才能获得别人的尊敬,也唯有体现自身的价值,才能在府中获得足够的重视。郭淮可能受限于家族,但是李观只要你表现出相应的潜力,自然能够获得逍遥侯的青眼。假以时日未尝不能以庶子之身,扛起逍遥侯的大旗。而且,唯有你足够的强大,你的母亲方能母凭子贵。” 听到蔡文昭的言语,李观身子一震,他这一辈子,最在意的就是为母亲争的应有的尊严:“文昭,大恩不言谢,今日之后我必将加倍努力。不辜负你的传功赠物之大恩。” 郭淮同样是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湿润,并不是他不想努力,而是家中没有好的传承,攀附与其余王侯以他的骄傲又不愿意。加之没有高手师傅传授,空有一身天赋而无处施展。 “若不是文昭慷慨将大魔猿拳法神髓展示给我,可能我这辈子都无法真正接触武道真义。文昭,今日之恩如同再造,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肝脑涂地。”郭淮立下了一道誓言。 “我也是。”李观亦是如此,胸膛激烈。 “好了,你我之间无需客套。那便继续练习。我再将大魔猿拳法真髓施展一遍,你们回府之后要日夜练习,不可荒废。记住我们的机会来之不易。”这句话亦是蔡文昭的肺腑之言。 大魔猿拳法,虽然只是残篇,但是丝毫不比文岱修炼的虎拳差,尤其是在蔡文昭的手下,犹有过之。若是早有蔡文昭的倾囊相授,两人又岂会受文慧之辱。 武道一途,只要能够入了门,之后便是能够靠着本事,靠着军功去获得更为高级的功法。 蔡文昭现在就是为两人打开了武者世界这扇大门。对于李观,只要他们表现出足够的天赋,日后说不得能够得到逍遥侯李典的重视,要是能够让逍遥侯指点一二,那么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能够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蔡文昭也是极为高兴。 三人就在院子中,蔡文昭将大魔猿拳法的整个精髓,气势,在董祀的经验之上融入了自己的领悟。 李观,郭淮两人看着蔡文昭施展拳法,皆是心中震惊不已。怪不得他能够将文岱打得如死狗一般,这种拳法造诣显然已经如火纯青。 蔡文昭自然是知道郭淮、李观所想,拳势一顿,对着两人说道:“董大哥曾教我,武道首重意志。拳法之道,唯有千锤百炼方能得起真髓,你们可知十五日之内,每日我只睡一个时辰,将大魔猿拳法足足打了数万遍。便是仅凭肌肉记忆都能应对自如。向文岱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算是给他彗星泪又如何,就算教他顶级功法又如何?就算是再来一百遍,我依然能够轻易破之!” 郭淮,李观听了直点头,心中也是暗暗佩服,就文昭这般的意志和疯狂的修炼,今日之胜,理所当然! “记住魔猿拳法精髓以及我对你们说的肌肉发力技巧,回去之后你们仔细琢磨,要是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文昭恩情,我和郭淮铭记于心。”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功法,可能大魏王侯世子随便一扔,丢出的功法都要精妙数倍,但是这是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所得。 正在这时,院子的一旁两位女子款款而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文昭,你这小家伙真是不懂礼数,这都到了晚饭时间了,还在这里打拳,不知道好好招待你的同窗。” 蔡文昭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三人又是练了一下午的拳法,这才感受到肚子中空空的。 郭淮,李观也是如此,脸上露出一丝羞容,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 “嘻嘻。”看到三人这般的样子,蔡琰身旁的丫头喜儿,噗嗤一笑,尤其是看向郭淮的时候,眼神一亮。 “少爷,还有少爷的同窗公子。大小姐可是准备好了好几样小菜呢。”喜儿拎着一个食盒,放在了凉亭的石桌上,好奇者打量着郭淮,倒是弄得郭淮羞红了脸。 “确实有点饿了,郭兄,李兄,便一起用完餐再走。”蔡文昭招呼了下,喜儿的小动作自然是没逃过他的眼神。 “好。”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二人也不是矫情之辈,经历过今日之事,三人之间关系显然近了许多。 “文昭你们好好用餐,姐姐就不打扰你们了。喜儿我们走。”蔡琰平素里喜欢安静,便是带着喜儿准备离开。 “姐姐,等下。”蔡文昭看着蔡琰背影,突然心念一动,从戒指空间中取出一物。 “这是?”蔡文姬有点疑惑的接过文昭手中之物,正是当日获得的软猬甲,好几次就想送给姐姐,只是一直没有好的借口。 “姐姐,这是今日我和文岱赌斗赢得的彩头,乃是一件下品灵器,能够防御真气境的全力一击呢。”蔡文昭轻轻说道,显然对蔡琰他是从心底里感到敬重与爱护。 “你这小家伙,姐姐哪要你这般物什,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以后不许这般莽撞了。”蔡琰接过软猬甲,虽然嘴上有点埋怨,但是心里却是欢喜的紧,一想到这是弟弟拼命拿回来的东西,眼眶不禁一红。 蔡文昭看到姐姐这般,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这不是董大哥离开前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姐姐。” “你就拿那家伙打趣姐姐,好了快去用餐,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这件东西,姐姐很喜欢。”蔡琰白了一眼蔡文昭,只是心头不知为何闪过一道身影,那个痴子最近可好? 正在这时,蔡府之内,游廊之上一串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第三十一章 哪怕刀山火海 “是福伯。”喜儿的耳朵可是灵得很,一下子就听出了那串熟悉的脚步声。 蔡琰轻眉微蹙,显然是极为诧异,从来没见过福伯这般的匆忙。 蔡文昭亦是感到有点奇怪,很快福伯便是来到了近前,老头子喘着粗气,都来不及歇息,直接将两封信拿了出来。 “大小姐,少爷,其中一封是九曲侯府派人送来的,说是第一封交给少爷,另一封很是神秘,说是要大小姐亲自打开。” “哦?”蔡琰看了看文昭,若是九曲侯府的信倒是能理解,只是这还有给自己的是什么道理? 蔡文昭也是一脸疑惑,一把抓过那给自己的信封,上面书写着:蔡文昭,亲启。 快速的拆开,信笺之上乃是用着一种极为秀美的字迹书写,纸页之上还挂着淡淡的香味。 “蔡公子,学宫之事,实乃抱歉。愚兄文岱有失风度,已闭关面壁自罚。奴家所为更是有辱门楣,回府之后,再三思量,终觉羞愧不已,为表其疚,与七日后醉仙楼设宴赔罪。公子务必赏脸出席。冀公子息怒,观小妹日后之长进,文慧顿首。” 蔡文昭眼睛眯了眯,字里行间看着羞愧之情溢于言表,但是现实恐怕是咬牙切齿才是,转向郭淮二人:“你们看如何?” 郭淮,李观凑了上来,两人从蔡文昭手中接过信件。 “这文慧难道真的转了性?”郭淮摸了摸下巴,完全不相信。 “我看是其中必有诈,文昭依我看还是不去为妙。”李观谨慎的说道。 “李兄,我方才说过武道一途,首重便是意志,区区文慧难道还能将我等吓退不成。别说是区区一场赔罪宴,就算这是真正鸿门宴,我等也非去不可。这七日时间,你们回府好好修炼,到时候我们一同前往。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蔡文昭眼中露出精芒,对方都找上门来了,自己自然是不能弱了气势。 “我也去。”一旁一道清凉的女声响起,语气之中极为的坚定。 “姐姐?”蔡文昭这才发现蔡琰偷偷将另一封信收入了袖中。 感受到蔡文昭的目光,蔡琰微微一笑:“两个老朋友罢了,既然她们想见见,那就见见。” 李观,郭淮,突然发现,这蔡文姬同样的巾帼不让须眉,她虽然是个女子,更是个普通人,可是此刻身上散发的意志,气场便是连他们都感到自愧不如。 “不愧是姐弟,不愧是曾经的第一郡主!”李观,郭淮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心下震动。 蔡文昭也是意外与姐姐执着,对此心中倒是闪过一丝骄傲:“那就这么决定了,七日后我们一同去这醉仙楼,哪怕刀山火海。” “哪怕刀山火海。” “哪怕刀山火海。” “哪怕刀山火海。”喜儿看到郭淮等人这般,扯着小嗓子也来了一句,小脸霎时通红。 …… 直到郭淮,李观离去,喜儿带着蔡琰回房,空空的草坪之上只留下了蔡文昭。 “还有七日时间,正好试验下星辰珠的功效。”蔡文昭不用想都知道七日后会有一场争锋,现在又关乎到了蔡文姬,故时间对他来说更为的紧张,一刻不得浪费。 彗星泪与流星泪,两颗宝物倒是极为顺利的融合,化作了一颗更为沉重的星辰珠。二十倍修炼加速! 清冷的院落中,蔡文昭再一次修炼了起来,虽然到了元气境巅峰,明明应该咫尺之间,但是总感觉又有天涯之隔。 一遍一遍的施展大魔猿拳法,在星辰珠的加速之下,肉眼看见的元气像是迷雾一般朝着蔡文昭体内流去。 蔡文昭整个人沉浸到期间,在他周身的天地元气,越来越浓郁。蔡文昭在这般的时间流逝中,慢慢发现吸收的速度慢了下来,突然一种明悟忽上心头。 “看来再这般数日,就能够踏入真气境了,或许正好能够赶上宴席。”蔡文昭自然是希望以最充分的准备去赴宴。 “魔猿出山!” 轰! 一块巨大的石头应声开裂,从远处的小山之上坠落,滑入了院中水池之中。如今蔡文昭随意一击,抬手挥指就已经到了摔碑裂石的境地。 显然,这些日子以来的苦工没有白费。正当蔡文昭高兴与修为大进之际,一道啧啧声传来。 “少爷,你这是要把小姐最心爱的院子拆了不成。小心小姐以后不给你做吃的哦。”喜儿拎着一盒子食物,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俏皮,打趣道。 “喜儿,信不信我让姐姐把你送人,你看那位郭淮公子怎么样?”蔡文昭擦了擦手,板起了脸,朝着喜儿走去。 “呀!”喜儿显然未料到蔡文昭这般无赖,自己那日不就是多看了一眼那位公子,一下子急红了脸。 “少爷,快快来把这参汤喝了。这是大小姐熬了一个早上呢,少爷练功辛苦,要好好补补。”喜儿乖巧的将参汤奉上。 蔡文昭靠着栏杆一倚,喝着浓浓的参汤,这才将假装板起的脸放下:“这才像话嘛,乖啦,乖啦。你回去告诉大小姐,就说我以后会注意修炼的动静,让姐姐不要担心。” 蔡文昭心中有点羞愧,自己修炼也罢了,倒是连累姐姐日夜牵挂,这一盅汤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他以后准备将修炼的地方搬到外面,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姐姐休息。 “真的,那好的,喜儿这就回去告诉大小姐,以后总算能够睡个好觉喽。”喜儿蹦蹦跳的,语气之中不乏打趣。 蔡文昭微微一笑,在这种世界,主人与仆从其实是等级森严的,喜儿敢这般和自己说话,可见蔡琰在管理这个家时,对下人是有多么的好,真的像是亲如姐妹一般。 这般的情形和曾经镇国侯府的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我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家的宁静。”蔡文昭心中默默的立下了誓言,同样也越发急迫的追求实力的增长,毕竟在这方世界,唯有强大的武力才是根本。 “少爷,喜儿可是等着你把奴婢交给郭公子哦!”喜儿蹦蹦跳跳的身子在不远处一顿,朝着蔡文昭吐了吐舌头,红着脸说道。 “噗!” 蔡文昭一口参汤喷出,竟然别这个丫头调戏了。 “咯咯!”喜儿捂着嘴,消失在了廊道中。 “这丫头!” 蔡文昭擦了擦衣衫上的参汤,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 放下杯盏,又开始修炼起来。 七日时间,匆匆而过。 第三十二章 跪是不跪 醉仙楼,位于洛阳城西的一条大道街角,位置极佳,高楼之上足以远眺大半座城楼,乃是唯有王公贵子方有财力消费的高端场所。 蔡文昭姐弟,郭淮李观四人便是按着约定来到了所定包厢之中。 偌大的一个包厢中近乎空空荡荡,唯有大圆桌之前的坐着的那个少女。 此人自然便是文岱之妹,文慧。 文慧见到蔡文昭领头进来,本应该胸有成竹的脸上不自主的浮现出一股恐惧,显然之前蔡文昭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不怕,不怕。”文慧假装镇定的坐在椅子上,在大桌子对面,看着蔡文昭几人,终于摆出了一副王侯子女应有的仪态,只是怎么看都是外强中干。 “怎么,文慧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这就是你的诚意?”蔡文昭洪亮的声音响起,更是朝着前方大步迈去。 文慧背后不自主的沁出一丝冷汗,有点紧张的看着蔡文昭,深吸口气,底气不足的嚷道:“谁说我要道歉了!蔡文昭,你放肆,站住,不要过来!” “希姐姐,他们来了。”文慧大吼了一声,显然被蔡文昭近前的动作吓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只要一想到那对眼神就是一阵心悸。 蔡文昭冷笑一声,果然这件事中有夏侯家的身影。 郭淮,李观也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在包厢之外,一阵清脆的珠玉轻击声,更是有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廊道之上慢慢逼近,同时一股清雅高贵的淡淡香气飘来。 醉仙楼之中,本该是热闹非凡,饮酒的,谈天的,唱曲的,弹琴的,只是今日显得格外安静。 若是放在往日,这淡淡香味还真有可能是请来助兴的卖艺女子,但是此刻的氛围,那稀有的香气,都道出了一个事实,那边是有着一个贵女来到了此处,而且这种气场绝对是在夏侯希之上。 蔡文昭无意间瞥见了蔡琰脸上闪过一丝追忆。 突然间,就像是天地间都万籁俱静般,廊道之中只剩下了此女子的脚步声,仿佛她就是此方天地的主人一般。 哒! 清脆的脚步声,终于在包厢的前停下来,未见其人,未闻其声,蔡文昭便是从珠帘之后的那道身影上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 武者!而且绝对是比自己更为厉害的武者。更为恐怖的是,此人的身上的气息,不仅仅是简单的武者气息,而是一种俯视众人的无边贵气,似乎在她的眼中没有人值得她平视。 这种人,这种气势,这种高傲,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皇室众人。 “哗!” 一只玉手轻轻的挑了出来,此人正是夏侯希,只是这一刻,以她郡主的身份依旧只是成了侍从的角色,可见她身后的那位女子之高贵。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官官相护,打了小的来老的,便是这皇室也不能免俗?”蔡文昭心中轻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夏侯希竟有这般的力量。 随着夏侯希挑开珠帘,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蔡文昭等人的面前,这位女子双十年华,白皙的皮肤,姣好的容颜,当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儿。 女子的脸色清冷高贵,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让她上心的事情一般,她的乌黑头发盘起,上面插着一只金色的凤簪,顺下的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泄而下,当真如天上的神女一般。 此刻女子淡漠的面容下,姿态优雅从容,静静的站在门口。 而在她的身后,另有着两位女子,身着玄衣,佩戴着两把宝刀,冷漠的护卫在一旁。 未等蔡文昭等人回应,一旁便是一阵女子的呵斥之声劈头盖脸。 夏侯希一头乌发挽起,脸上闪现得意的嚣张模样:“大胆蔡文昭,还不跪下!” 夏侯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蔡文昭几人,声音宏亮,带着无穷的威严与气势。 “嗯?”蔡文昭眉头一扬,完全无视夏侯希,只是冷冷的瞪着那位高贵女子,“你是谁?” “大胆,好你个蔡文昭,当真是不同礼仪的蛮夷,怎么你姐姐没有教过你见到当朝公主的礼仪吗?”夏侯希声色俱厉,得理不饶人,显然今日她请来了这尊大佛,旧料定了要蔡文昭吃不了兜着走。 郭淮,李观这才将目光投向了那红衣美人,虽然只是站在身后,但是那一张侧脸,依旧让他们心下震动,两人就像是被电击的猫儿,一个激励,满脸骇然。 “清河长公主!” 两人再顾不得其他,赶紧伏在了地上,小小的包厢中,地板之上,脑袋无言的贴了上去,心下一片惶恐。 “啪!” 一把银色的铁刀,从门口刺了进来,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一分不差的贴上了蔡文昭的脖子,只要再一点便是能够划破肌肤。 “蔡文昭,你好大的胆子,见到了当朝长公主,还不下跪行礼,这么你敢这般大逆不道,蔑视皇室尊严吗?”夏侯希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声音尖利之中,满是趾高气昂,显然在她看来,蔡文昭唯有屈辱下跪一途。 “琰郡主,怎么,这就是你蔡家的家风么?怪不得便是连夫家都不容你,你父亲都躲你,你这一对姐妹还真是蔡家的好儿女啊。”夏侯希一脸得意,一下子踩到了蔡文姬的痛楚,肆意的践踏。 大魏朝礼仪极为严苛,似蔡文昭,郭淮这些没有功名,爵位的士子,见到当朝公主都要行跪拜之礼! 对面的清河长公主,此刻依旧淡然不已,只是有意的将目光投向了蔡琰,并未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郭淮,李观两人惶恐不已,清河长公主,这等人物别说是他们几个小小士子,便是他们的父母,见到了也要恭恭敬敬的行礼下跪。 “文昭,不是逞强的时候啊。”李观低着头,一只手死命的拽上了蔡文昭的裤腿。 两人实在是心中不安,生怕蔡文昭做出出格之事。 郭淮此刻也是脑门上一滴滴的汗水流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余光里,身旁的蔡文姬不知为何,此刻竟然淡定自然,这般的沉得住气。 “这对姐弟,真是不愧一家人。” 第三十三章 满嘴喷粪 清河长公主,大魏武帝曹操的亲女,聪慧伶俐,极得武帝宠爱。而且这位公主,最让人惊叹的乃是她在武道上的天赋,六岁那年便是能够像男儿一般骑猎,七岁突破元气境,九岁入真气境,如今已然是一名真正的罡气境强者。 清河长公主的天赋丝毫不再董祀之下,据传说十八岁那年,长公主便是手握银枪杀入山海界,斩杀了一头千年妖兽,之后更是随军历练,在匈奴的一场战役中,亲手挑落里一名王庭悍将。 据说,这佳话便是为了呼应蔡文姬智斗匈奴左贤王之事,为了回应蔡文姬艳压皇室诸女之情,清河长公主要告诉世人,皇室公主可不比武帝义女差。 凭借这一役,长公主与蔡文姬,成为洛阳城中所有女子的艳羡对象,一文一武,当真是大魏朝所有女子的楷模与荣耀! 只是可惜,后来蔡琰因为克夫一事,绝代双姝陨落一人,这洛阳女子之中便是只剩下了清河长公主,她的名头亦是如日中天。 如此人物,如此尊贵的身份,清河长公主自然是当得起在场诸人一声叩拜。而且,在她看来理所当然,淡漠的俯瞰着众人。 只是可惜,她眼前站立的乃是蔡文昭。对于此女的名头,蔡文昭很是熟悉。因为,在镇国侯府之中多次听闻,据说武帝有意将其赐婚司马师。 所有王公贵族,也是认为此二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故,看着清河长公主,蔡文昭心中有些别样的情绪,更因为夏侯希竟然借着她的势,狐假虎威的当面呵斥自己,羞辱姐姐。 蔡文昭完全没有理会架在脖子上的长刀,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位清河长公主,看着这位可能成为司马师之妻的天骄神女。 蔡文昭,已然从她的气场中感受到了,她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便是董祀都不一定能够稳稳赢她。 一股不屈之情从蔡文昭的胸口燃烧起来,随便换一个公主,或许为了蔡府,为了姐姐,他也能够忍受跪拜之礼,但是偏偏眼前之人,不能! 自己难道连司马师一个女人都不如? 更加可恶的是,夏侯希竟然敢这般的羞辱践踏姐姐的尊严,不就是因为仗着清河长公主的身份,料定自己不敢失礼得罪,换成以前的蔡文昭,或许真的会唯唯诺诺。 只是,他不是,他是异世而来的蔡文昭,皇权君威,又岂能让蔡文昭屈服,又哪能仅仅凭借一句皇室公主,就让自己跪下去? 蔡文昭冷冷的瞪了一眼一旁狐假虎威的夏侯希,而后者也是嘴角微翘,那对好看的眸子中带着三分讥笑,倒是先声夺人的喝骂起来:“贱种就是贱种,一点礼仪涵养都不顾。方才清河长公主还以为我在一旁挑唆,不信蔡琰的弟弟会是这般目无君王,不通礼法。现在倒好,一切明了。” 夏侯希,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歹毒:“贱种,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学宫之中,就敢仗着一身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歹毒功夫,不但打伤了九曲侯世子文岱,更是夺走了文岱手中宝物,更是不要脸面的欺负文慧一阶女流。在你的心中还有礼法嘛?” “见长公主不行下跪之理,是为不忠!” “学宫之中打伤同侪,是为不义!” “仗着三分武力,欺侮幼女文慧,是为不仁!” …… “够了!”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这般女子当真是辜负了上天给的一副好皮囊,颠掉黑白,言语毒辣。 真气境的气势全然的喷发,一头魔猿虚影浮现,蔡文昭突然发力之下,身前侍卫的长刀早已被震开,他的身躯向前一迈,一股恐怖的气场将夏侯希笼罩! 夏侯希显然没想到在长公主面前,这个蔡文昭还敢这般无法无天,竟然丝毫不曾畏惧,这样她愈发的羞怒:“见到公主不跪不伏,此刻我说上你几句,你到还生了气。简直执迷不悟,当真不知羞耻!蔡文昭你真的就一点礼义廉耻都不顾?你当真是那未开化的野蛮畜生?” “光天化日之下,夺宝伤人,小畜生,就你也配进入学宫?子不教父之过,亏你父亲还是一代鸿儒,教出的子女竟然如此不同教化。哦,也对,你那好父亲已经被你的好姐姐,气的躲入了稷下学宫。怪不得啊,怪不得,有其姐就有其弟,真是一对天生的不肖子女。” 夏侯希声色俱厉,越说越来劲,当年蔡文姬可谓风头出尽,让她这个明明身份地位更为高贵的夏侯家子女,被完全的压制了下去,一提到武帝义女,世人就只闻蔡琰而不知道希郡主。 这让她如何能忍,最可气的是,当年自己好声好气的热脸却换来了对方的冷屁股。这让她焉能不恼怒! 一看到蔡琰她就一肚子的怨气,怒气,只是可惜往日没有借口,今日好像是为文岱文慧出头,不过是正好接着蔡文昭的这件事情,颠倒黑白。 大大出一口她心中的恶气。 夏侯希嘴唇连动,丝毫没有罢休的念头,现在就是要踩着蔡文姬的痛楚,用最恶毒的语言,借着长公主的势,彻底的踩死蔡文姬:“长姐如母,子不教,母之过。一个新孀的寡妇,不但气跑了父亲,如今更是勾引那同样胆大妄为的贱种董祀,不在祁连山好好修炼,竟然敢赶回来行凶伤人,果然是蛇鼠一窝,一个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一个目无王法,光天化日,夺宝伤人,更有一个毫无军规军纪,肆意离开祁连山。就你们这些人,站在这里就是污了长公主的眼睛,就你们也配成为大儒蔡邕子嗣,就你们也敢妄称书香门第?蔡琰,我要是你早就羞死了,还善诗文,通音律,便是连最简单的做人都不会。我看就是连我家中的一个婢女,都比你们懂礼仪,识教化!当真是辜负了当今圣上,册封你为郡主,我简直羞与你为伍。贱种就是贱种,永远也登不上台面。我看便是连酒肆里的***都不如!” 夏侯希当真是毒辣,从蔡文昭,董祀,一点一滴的积蓄,最终将所有的导火索引向了蔡文姬,将她贬得一文不值,甚至等同于****所有的今日一切布局,其实就是为了她能够说出这些,就是为了能够羞辱蔡琰,简直说的她无比的畅快,无比的兴奋。 第三十四章 孝悌忠信礼义 “找死!” 近在咫尺之间,蔡文昭猛地一声怒喝,身前的侍卫手中刀剑都是一阵颤动,险些拿捏不出。 蔡文昭霍的一个探步,双目暴睁,血红之中,满是煞气,一只手如同铁箍一般,朝着夏侯希的脖子抓去。 夏侯希如果仅仅是辱骂自己,蔡文昭完全不在乎,甚至能做到唾面自干,堂堂男人又岂会和靠着横竖两张嘴吃饭的贱女一般见识,只是他不该辱骂自己的姐姐,在他的心中蔡琰就是他的逆鳞。 哗! 蔡文昭一身刚突破到真气境的修为完全的释放了出来,咫尺之间,纤弱的夏侯希哪里有反抗的能力,她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脖子上一股冰凉,就像是被一头史前巨兽扼住了喉咙。 蔡文昭更是重重的一提,夏侯希就如同一棵被拔起的树一般,只留两只脚尖点地,狼狈不已。 想要挣脱,却完全没有力气,她的一双手狠狠的掐在蔡文昭铁箍一般的手上,只是任他抓挠,蔡文昭一动不动。 重重的掐住她的脖子,便是连话都说不出来,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蔡文昭的那对眸子血红色的瞪着自己。 夏侯希突然间心中一片慌乱后悔,余光里,清河长公主竟然分明没有要阻止的架势。 怎么会这样?夏侯希实在是想不到蔡文昭会这般的无法无天。 “咳,啊。” 夏侯希,一张俏脸瞬间涨的通红,喉咙仿佛被卡住。 “就凭你,还没有胁迫我跪下的资格。”蔡文昭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铁箍一般的右手轻轻一松,夏侯希便是如同烂泥一般摔倒在了地上。 蔡文昭俯视着夏侯希,周身属于魔猿的爆裂气息依旧,当真如,暴喝道:“夏侯希,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我抢宝伤人,可有凭借?当日学宫之中,荀璨夏侯霸为证,十万学子为凭,我蔡文昭堂堂正正击败文岱,可惜那厮毁约不成,却暗自怂恿你这愚妇出头,当日你亦在学宫,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你是瞎也不瞎?这就是你夏侯家的教养?” “你!”夏侯希瘫缩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揉着脖子,脸色煞白,怨毒的盯着蔡文昭。 “枉你被尊为堂堂郡主,如此人品,如此心眼,如此细口雌黄。就凭你也配对我姐姐评头论足。论文采我姐姐千倍与你,论智慧我姐姐还是千倍与你,就连外在的相貌我姐姐还是远超与你。就你这般中人之姿何来的自信做出这跳梁小丑之举?怪不得人说妒妇最是愚不可及。” 夏侯希一张脸瞬间通红,欲要回嘴,还未出口又是被蔡文昭堵了回去。 “你什么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好好修生养息,却跑来此抛头露面。自以为舌灿莲花,舌根乱嚼很是厉害?告诉你,就你这污言秽语,我蔡文昭能够骂你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脏话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不服你还?” 夏侯希气的全身发抖,奈何嗓子疼痛,整个人又被蔡文昭恐怖的气场笼罩,便是身子都不能动一动。毕竟,如今的蔡文昭乃是真气境的武者! “你口口声声说礼仪,讲教化,可听闻过内外有别,男尊女卑,八字?” “好歹你也是个大魏郡主,虽然来路不清不楚,指不定埋藏了什么裙带关系,但你好歹也是一方王侯之女,出口不是贱种就是贱妇。这般的口齿污浊,你是食屎长大的么?简直不知所谓,这般臭嘴与街边那些愚妇蠢女有何分别?儒家所言三从四德,你看看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妇德的样子?王侯贵女,我呸!” 夏侯希脸色铁青,嘴唇发颤,显然没想到这个蔡文昭当着清河长公主的面,依旧这般的放肆,这般的嚣张。简直就要气晕过去。 便是连一旁的数人都是一个个发呆的看着蔡文昭这般的气势汹汹,就连清河长公主一时之间也是脸上露出了些有趣的神色,蔡文昭有些损人的句子很是新鲜,又极为狂野,粗鄙之中倒是很有男人味。 以清河长公主的玲珑心思,又哪里不知道这今日被夏侯希借来当了一回枪使,若是寻常士子还真是被吓唬了去。 没想到这个蔡文昭完全不吃这一套,虽然她心中也是不悦与蔡文昭的无礼,不过相比而言,此刻更加厌恶夏侯希得险恶用心。一时倒也不出手相助,倒是有让她吃点苦头之意。 夏侯希显然也是发现了清河长公主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今日借口邀请蔡文姬姐妹叙旧,完全没有提学宫之事。按着她的打算,一旦借着长公主的威势,将蔡家姐弟痛斥一顿羞辱一番,之后在让长公主安抚一番,一棒子,一枣子就过去了。 可谁想这个蔡文昭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之徒! 此刻夏侯希有种文慧当日的绝望之感,更是心中后悔起来,为何要卷入这般冲突,她早该想到蔡文姬之弟,又岂是易于之辈。 仰头看着蔡文昭此刻舌绽春雷,不依不饶的样子,夏侯希十指发颤,有苦难言:“你,你,岂有此理!” 蔡文昭冷哼一声,见着夏侯希依旧不知悔改,气势再一次腾起,骂人谁不会! “夏侯希,你方才送了我个不仁不义不忠,现在也该轮到我夸奖夸奖你了。” “堂堂大魏郡主,被文岱小儿三言两语便是撺掇的睁眼说瞎话,颠倒是非黑白,枉顾兄长夏侯霸之劝,称的起一个悌!” “你自命忠良之后,将堂堂长公主诓骗到此处,狐假虎威,对得起一个忠!”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今日你一歪再歪,丢尽夏侯府颜面,当真是说的上一个孝!” “明明与我姐姐同是大魏郡主,却这边污蔑倾轧,恨不得至于死地,果然值得一个义!” “你口口声声让着文慧丫头摆下赔罪宴,到头来却又出尔反尔,我再送你一个信!” “夏侯郡主,我送你这孝、悌、忠、信、礼、义,六字你可欢喜,只是可惜你还是差了两字。” 蔡文昭一脸遗憾的叹了口气。 “文昭,可是要说少了廉、耻二字。”一旁蔡文姬突然开口道。 “妙及,妙及。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姐姐,不似这等腹中空空的酸妇可比,儒家有言做人之道:孝、悌、忠、信、礼、义、廉、悌、耻。如今夏侯希郡主,六字皆备,只是不知廉耻!不知像你这般之人,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第三十五章 秀才遇到兵 说至最后,蔡文昭猛地一步,整个人跨在了夏侯希的身上,一张脸从高处贴到了她的面前,声色俱厉!鼻息都要喷到了她的娇弱肌肤。 “你,你,你,啊!”夏侯希,何时被这般羞辱过,可恨对方还这般条理分明,连讽带骂,整个人花容失色,就好像明明胜利在望,却被对方绝地反击,她以为自己已经骂的有声有色,谁想这个蔡文昭,更是深得儒家口诛笔伐之精髓,被对方反喷了个狗血淋头。 夏侯希,实在是想不通今日为何会到了这般田地,手指颤抖的指着蔡文昭,神色恍惚,像是见到了鬼魅一般。恍然间,眼前一片模糊,胸膛猛地起伏,喉结耸动,一阵腥舔犯上来,整个人眼前一黑,一口气没接上,直接气晕了过去。 “希姐姐。”一声惊恐的女声从一旁传来,正是目睹了一切的文慧,似是感受到了蔡文昭的目光,少女一下子双手捂住了嘴巴。支吾着缩到了一角。 “这!”清河长公主的护卫也是变了颜色。 清河长公主同样此刻眼中异色连连,看着蔡文昭的眼神之中愈发的好奇。 正在这种情况之下,四目相交。 蔡文昭直直的盯着清河长公主的眼睛,正当清河长公主蹙眉之间,一阵放肆的言语轰然响起: “郭淮,李观,难道你们忘了我以前反复交代的话语?武道一途,最重的便是意志。如果你们便是连一位公主的气场都承受不住,何以在日后有所成就。如果你们还想做我的兄弟,还想日后能够有所作为,尤其是李观,如果你还想在逍遥侯府中得到重视,想要为你娘亲谋一份尊重,那么,我请你们抬起头来。” 蔡文昭的话语就像是一道惊雷,轰鸣在郭淮,李观两人的胸口。 他们皆是极为震动,两人昔日里当真是习惯了这般诺诺唯唯。哪里还有一点武者的傲气,哪里还有一点男儿的气魄。 对于清河长公主大不敬之罪,最多也就是挨一顿抽打,可是要是连这点勇气都失去了,还如何在武道称雄? 只要他们能够得证王侯,就算是长公主又如何? 一想到蔡文昭之前的不卑不吭,甚至于放肆霸道,他们皆是明白了何以他能打出那般霸道的拳意。武道一途,唯意志耳! 两人如醍醐灌顶:“文昭说的极是,今日如果我们真的这般屈服,心中就会留下阴影,日后修炼武道,更不会有多少成就。” 李观心中更是五内翻腾,一想到母亲在府中的艰难度日,他就一股狠劲升起。 两人本来微微低垂的脑袋豁然抬起,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四道目光,直直的望向了清河长公主。 清河长公主本来还只是看着蔡文昭,突然感受到了那两道目光,眼神之中的那份自尊。让她双肩猛然震动,极为诧异的看向了两人。 “放肆!你们这两个狗奴才,当真是失心疯了不成。谁给你们的胆气,敢这般的打量长公主!” 清河长公主还未言语,她边上的两位侍卫便是呵斥了起来,看着蔡文昭打压夏侯希她们可以当没看见,但是她们不能容忍有人这般的亵渎长公主。 便是清河长公主,此刻脸上也是有点挂不住,毕竟自己出身显赫,在这洛阳城中谁不知他是武帝最宠爱的女儿,谁人见了不是毕恭毕敬,哪个士子遇到不是诚惶诚恐。 如今,这两个在她眼里如同蝼蚁般的士子竟然敢这般打量自己,她如何能不恼怒。 故,当自己的侍卫出手之际,清河长公主保持默认,想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两个低贱的旁门庶子。 同时,她心里也在期待,这个蔡文昭,始作俑者会如何应对。 清河长公主毕竟是皇室公主,当她脸色一凛之后,高贵清冷的气质当真是如同六月冰霜,令人不寒而栗,叱喝道:“来啊,给我掌嘴,两个小小的士子,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今日敢不敬本宫,他日是不是便是连父皇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来希郡主所言非虚,尔等实在是不通教化。” 大魏朝最重纲常伦理,这一番大逆不忠之帽子扣上来,可是了不得。 两位侍卫,脚下一迈,便是坚决的执行长公主之命令,双手之上蓄力,就要朝着李观二人呼上去! “住手,他日此二人皆是军中之栋梁,帝国之猛虎,你们几个小小侍卫如果不想被调令入军,死在边荒的话就给我试试。” 蔡文昭拦在了两位侍卫面前,言语之中满是刺裸裸的威胁。 两个护卫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人还能这样说话?公报私仇的如此堂堂正正? 虽然她们是长公主手下,但是大魏将军确实有调令侍卫充军的权利,这蔡文昭这般的嚣张跋扈,便是当着长公主面都敢如此狂傲,便是连夏侯一族的郡主都被其吓晕,此刻他放出的威胁,她们不得不慎重考虑。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要是日后这三人中真有一人成了王侯将相,想要收拾她们,还不是随便一句话的事。 而且她们乃是女儿之身。 皇室之中,最是无情,她们这些侍卫在公主皇子眼中不过是枚棋子。 一句话搞掂了两名护卫,蔡文昭脸色露出一丝冷笑,看来今日自己这霸道气势算是养成了。 蔡文昭双眼明亮,神情放肆,当真如同万千军中走出的王侯将相,对着清河长公主说道: “呵!你堂堂皇室公主既然金口独断,我也反驳不得,只是我倒想问问,长公主,你可有爵位在身?” “你可有沙场征战,可立下过什么战功?” “你可有学宫苦读……” 蔡文昭自觉状态极佳,一句一句就要脱口而出,身子更是一步一步朝着清河长公主逼近。 “蔡文昭,我知道你伶牙俐齿,本宫说不过你。”清河长公主突然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拦住了蔡文昭的嘴炮。 “.……” 蔡文昭满腔的华丽辞藻,可以绕梁三日的喝骂,就生生给憋回去了。 一时间,伸着手,有点内伤。 “蔡文昭,你可知你现在的样子就和你姐姐昔年一模一样,严厉,古板,句句咄咄逼人,字字珠玑有闻,霸道机智,极是可恶。可惜本公主不吃这一套。”清河长公主高傲的看着蔡文昭,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那对酥胸一挺瞪了一眼蔡琰。 “.……” 蔡文昭看着长公主一时无言,还能这样,似乎这女人有点意思? “蔡文昭,别说本宫没给你机会!”清河长公主目光瞟向了一旁的蔡琰,威严十足的说道。 “世人皆知本宫与蔡琰一文一武,论文采道奸猾本宫不如令姐远矣,口舌上的功夫实在无趣,蔡文昭你可敢与本宫武道争锋,只要你胜了,就免了你大不敬之罪。”清河长公主眼神之中火热,以前自己文比不过蔡琰,又不能动武,毕竟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蔡琰下不去手,这让她空有一身劲头无处使。 现在蔡文昭算是现世报,亦是秀才遇到兵,空有一身大道理,人家却要舞拳头。 第三十六章 小拳拳捶我胸 “长公主这是要小拳拳捶我胸么?”蔡文昭毒舌了一句。 清河长公主秀眉一凛,显然未想到事到如今,这蔡文昭依旧如此轻佻,不过对此她倒不以为意。 长公主咯咯笑了三声,猛地脸色变冷,毕竟她可是真正踏上过战场的人物,一股杀伐之英气展现:“好你个牙尖嘴利的狗奴才,既然你骨头这般痒,本宫就给你松一松,拳头倒是有,不过小不小只有尝过才知道。只是不知道你手底下功夫有没有你嘴巴犀利!” “哎呦,本公子倒是见过吞灯泡,吞小拳拳还真是没听闻过,不过想来,公主的拳头一定是色香味俱全的。”蔡文昭故意舔了舔嘴角,放肆一笑,不过心下却是极为的凝重,毕竟对方是一位罡气境的武者。 “胡言乱语,庶子看招!”清河长公主对于蔡文昭这些莫名其妙的名词不甚明了,但是却也猜出了几分意思,轻喝一声! 一个近身,完全不给蔡文昭躲避的机会,一股红色的气浪从她的拳头边沿升起,她的身后更是有着一道火凤虚影浮现,整个楼道之中都是气温随之升腾,一股清凉的凤鸣之声伴随着响起! “唳!” 令人心神震动的凤鸣之声中,一道如鸟喙般的尖锐,朝着蔡文昭袭来,灼热锋利,当真如同火凤出世! 清河长公主看似脾气温和,但是十足是一个武痴,在功法上更是选择了爆发力,破坏力极强的凤舞九天身法。 这一式,化拳为喙,一片火红之中,更是蕴含了极为恐怖的罡气之力! “不好,这个女人发飙了!”蔡文昭大喝一声,脚下急速的蹭蹭后退,同时大魔猿功法全力施展,双臂交叉,格挡起来。 砰! 两人的拳臂相交,一股火红灼热的恐怖力道将蔡文昭的防御彻底的撕碎,那锋利无比的罡气汇聚的鸟喙,堪堪在蔡文昭的脖子前消散。 一股恐怖的劲力,蔡文昭整个身子如同砖石一般倒飞而出。 轰! 蔡文昭重重的从半空砸下,包厢内那方圆桌,轰然间四分五裂。 蔡文昭闷哼一声,一口血气上涌,那对胳膊更是凄惨不已,如同被火炎灼烧过一样。 “哼!”清河长公主一刻不缓,那一条大长腿,笔直的探出,高高的抬起,重重的锤下。尖尖的靴子头,像是巨大的铁钉一般将蔡文昭的身子钉在了地板之上。 一个刚刚突破真气境,学武不到一月的菜鸟,一个早就突破罡气境的皇室贵女,两人之间境界只差如果要用四个字形容,那边是天上人间! 作为大魏朝武帝最宠爱的女儿,什么功法秘籍,什么奇珍异宝没有?更何况这位公主还是个武痴,更为恐怖的是,清河长公主的师尊,乃是号称北地枪王的定军侯张绣。 此刻,蔡文昭被清河长公主一击打残,倒是极为正常。 清河长公主一脚踩在蔡文昭的胸口,半个身子向前倾,有种弓步压腿的既视感,一股香糯的气息送入蔡文昭的鼻息。 长公主居高临下,好久没这般使用武力,显得极为畅快:“狗奴才,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在我面前放肆嚣张,原来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 这一刻,清河长公主似乎将之前在蔡琰之前吃过的憋,全部还到了蔡文昭身上。 不过总的来说,对于蔡文昭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厌恶,甚至觉得极为有趣。 毕竟在洛阳城之中能够对他这般放肆的士子是真的不多见,在她面前哪个不是诚惶诚恐,生怕失了礼仪。 清河长公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面色一寒,也就那个混蛋敢在她面前那般高傲冷漠,也就他才觉得自己天赋平平,不过尔尔。 想到那个可能成为自己名义上丈夫的男人,清河长公主就一阵不爽,突然依稀间发觉蔡文昭眉眼之间真有那人的几分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两人武道修为乃是天壤之别,但是同样的让人抓狂: “狗奴才,现在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的给本宫磕头认错,说上一句清河长公主仙女下凡,人中龙凤,非吾蔡家小子可比肩。我就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放你离去。” 看着长公主秀眉一扬,冷冷的俯视面孔,蔡文昭突然哈哈一笑。 “狗奴才,你笑什么!” “好一个人中龙凤,仙女不凡,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是不要脸,却原来长公主才是个中翘楚。以堂堂罡气境的修为欺负我一个小小真气境的对手。这般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其实你不必和我比较,直接扑倒我姐姐不是更好。”蔡文昭嘴角挂着一丝血水,更是不顾胸口火辣的疼痛,神情之中一股嘲讽的看着长公主,丝毫没有败军之将该有的懊丧。 “你……”清河长公主突然嘴角一抽搐,突然想起了以前蔡文姬被自己骑着身下的场景,当时蔡琰就是性冷淡的看着自己,嘴角挂着冷笑,接着一顿嘴遁,说的自己满脸羞红,更是将双手捂在耳朵上,就差喊出了,我不听,我不听! 以至于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再也兴不起和蔡琰动武的念头,唯有恨得牙痒痒。 “曹纯纯,你一个双十年华的老女人,这般欺侮我弟弟羞也不羞。还不给我把脚放下。信不信我倒当朝太傅那里参你一本。就知道仗势欺人,找我蔡家人比武,没完没了,烦也不烦!”一声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蔡琰淡定从容,直到这一刻才出言。 清河长公主心中又是像被针扎了一下,蔡琰又是一句话戳到了她的痛楚。以她的地位,以她的武力,打一个蔡琰弟弟,确实有点以大欺小,即便是从纯粹武者身份来说,罡气境压真气境说出来也没多少光彩。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脚下的男子,此刻目光之中,那种戏谑,那种嘲讽,甚至淡淡的倔强。 清河长公主突然意识到,这个少年人除了言辞犀利,更是继承了蔡琰毒舌之下的高傲,以及一位武者最起码的坚韧和强大意志。自己就算是真的将他打残也不能够让他屈服。 就在这个时候,清河长公主突然看到了一角缩成一团的文慧,突兀道:“文家丫头,你说这个狂徒抢了你哥哥的宝贝?” 文慧一时之间不知何意,又看了眼此刻长公主脚下的蔡文昭,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第三十七章 不得答应和司马师成婚 “哈哈哈。”蔡文昭看到文慧的反应,很是痛快清河长公主的吃瘪,显然她是想顺势而为,只是可惜文慧被吓破胆儿了。 “哼。”清河长公主,羞恼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高挑完美的身躯俯瞰着蔡文昭。 “蔡文昭你和文岱的比斗不就是为了赢得那颗彗星泪,瞧瞧你那点出息。”清河长公主自然是不屑于这般凡物,一副看土包子的鄙视了眼蔡文昭,然后悠悠的开口。 “你们姐弟不是觉得本宫今日仗势欺人,本宫从来都是公正公平公开的人物,你不就是想借彗星泪提高修炼速度,这样子本宫今日便是给你一个搬回脸面的机会,一个月后,咱们再比一次,这些日子本宫就好吃好喝等你修炼上来,当年镇国侯府的司马师可是一天时间连破三境,这加上彗星泪效果,你可是大半年时间。”清河长公主从轻轻的揉了揉手指尖,挑衅的看着蔡文昭。 清河长公主早就判断出了蔡文昭的脾性,这般骄傲的人物绝对不会拒绝她提出的这个提议。 而且,本宫只说了好吃好喝,可没说过吃什么,灵丹妙药也是吃不是。 “当然,本宫也不让你白赌,到时候自是有彩头给你,就如上次,要是你能够赢了,本宫便同样答应你个条件。”清河长公主眼睛眨了眨,一副丹药功法本宫有的是。 “若是你输了,就当着学宫所有人的面,跪伏在本宫的脚下,大声说,小子蔡文昭,生生世世都是清河长公主的狗奴才。” 蔡文昭不动声色的而看着清河长公主,自己现在有着星辰珠加成,一个月时间,还真是有希望战胜已入罡气境的她。 只是,清河长公主的这个赌斗条件,却是让他很是愤怒,她的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更是让他痛恨。 皇家公主就这般的无聊,就为了找个乐子,就要以别人的尊严为赌注。真以为几件宝物就能够打发了自己? 寒门弟子的尊严就这般廉价。 若是自己真的输了,这般的朝着学宫所有人呼喊,只怕是武者尊严殆尽,日后修炼一途葬送。 一个人的一生尊严在她看来难道只值得她一次怄气般的赌斗? 蔡文昭脸色突然变得极为的冷静,目光之中更是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厌恶,对这种自以为是的上位者霸道感到厌恶。 凭什么你们便要高高在上。随意一言,偶起的一个念头就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践踏所有的尊严。 就像是那个一念而起,便是导致自己脱离武道的大哥。 就是那个一句话出,自己便是被囚禁五年的父亲。 想到这里,蔡文昭五年之中积蓄的委屈,怨念一时之间又复发,整个人变得有点神经质,蔡文昭抬头,眼神之中有着一种极端的恨意。 这种眼神突然之间让对面还心情愉悦的清河长公主突然有种不敢直视。 “我应下了这场赌斗。要是输了我便依长公主所言。若是我赢了,那么,我的条件便是长公主这辈子永远不能答应嫁给司马师。” 此言一出,如珠玉落地,一时间众人皆寂。 便是蔡文静都是脸上一阵莫名,为何弟弟会突然提出这般一个条件。 清河长公主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个蔡文昭就是脑袋哪里有毛病,竟然会思维这般跳脱的联系到了她的婚约上。 不过,毕竟长公主也是高傲之人,一来她不觉得自己会输,二来,要是对方提出一个条件自己直接拒绝,倒是显得她不够大气。语气之中也是有了被冲撞的冷意: “我答应你。” 清河长公主看着蔡文昭有点失常的表情,冷然的说道。 蔡文昭点了点头,然后便是擦了擦嘴角,转身,轻轻的说道:“一个月后,学宫见。” 看着蔡文昭那条孤傲的背影,清河长公主突然生出一种,眼前之人与这方世界格格不入的错觉。 怎么会有人一点都不将皇室威严放在眼中,又怎会有人敢以长公主的婚约为赌斗条件。而且对方可是大魏朝当红的年轻代第一人,司马师! “曹纯纯。”蔡琰喊了一声清河长公主的名字,只是下边的话到嘴边便是吞了下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跟着自己的弟弟走了出去。 郭淮,李观此刻心中五味成杂,但是亦是不言不语的跟了上去,用行动表达了直接的支持。 “大胆。”长公主的两位侍卫便是要阻拦,这些人怎敢如此无礼。 “随他们去吧。”清河长公主喃喃的说道,看着蔡琰那转身而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了一丝酸涩。 她的手中捏着一粒药丸,乃是一枚皇宫疗伤圣药,本来是想给蔡文昭的,只是看来是用不上了。 “给她服下去,然后送回夏侯府,告诉夏侯霸,一年内我不想再学宫看到她。”清河长公主厌恶的看了一眼,随手将这一粒清香扑鼻的丹药,朝着地上躺成一摊的夏侯希丢了过去。 ……. 清河长公主离开醉仙楼之后,不就便是整个酒楼内外都是炸开了锅,一个个躲在远处,围在楼外的士子儒生,商贾官员,皆是议论了起来。 “方才走出去的究竟是谁啊,竟然这般的嚣张,敢招惹了长公主?” “你说他便是七日前掌掴九曲侯女儿,打伤九曲侯世子的蔡文昭!他可真是个惹事的祖宗,今日竟然连长公主都冲撞!” “方才我在另一间房内,可是清清楚楚的听闻蔡公子如何唇枪舌尖,如何霸气无边,简直就是神人啊!” “哼,我看不过是一个无脑匹夫罢了,竟然妄想通过短短一个月时间,挑战有名的武道天才之称的长公主。就算是给他一年又如何?” “你们是不知道,这赌斗比起这小子提出的条件算得上什么。那小子可是说了,要是他赢了,长公主便是要放弃和镇国侯世子的婚约。” “什么!” 众人皆是震惊,司马师,镇国侯世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都知道镇国侯世子天资卓绝,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之才,更是镇国侯司马懿的传人,如此无双人物和清河长公主乃是天生一对。 谁都觉得唯有此两人才是般配,可是如今却杀出蔡文昭这般的煞风景的人物。 第三十八章 百鸟朝凤枪 蔡府之中,蔡文昭将一只茶盏放在手心,一阵清风拂过,那方才还圆润的杯子化作了一捧白色的粉末,从他的指尖落下。 如今的蔡文昭已经是真气境的修为,元气境的武者只能以力破碑裂石,但是真气境武者则不同,能够直接将物体内部破坏。 可是此刻,蔡文昭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几日自己疯狂修炼,但是体内的真气反倒是只减不增。 离约定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不由得蔡文昭心中凝重。 这些日子周身的灵力发生了失常,右掌中像是有着一个黑洞,将自身苦苦吸收到天地元力吞噬了去。 蔡文昭凝神內视,再一次运转元力,又一次饱和的元力疯狂的流向了右掌心处。 “我就不信了,天地元力凝!”蔡文昭大喝一声,周身的元力再一次喷薄,霸烈的朝着掌心汇聚。 足足一刻钟功夫,蔡文昭脸色煞白,几乎三分之二的元力汇入了这个无底洞中,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轰!” 一道精光四射,一条游龙一般的金色物什像是活了过来,从蔡文昭手掌之中钻出! “果然是它!” 看着这条自从上次蛰伏以来,一直未曾有动静的方天画戟之灵,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正当蔡文昭思虑之间,方天画戟之灵跳到了他的眼前,用着一种极为虚弱,又有点懵懂的稚嫩神念,道:“因为创伤过重,我失去了大部分记忆,此次借你的元力醒来,有两件事要交代。” 蔡文昭正欲要询问,便是被方天画戟之灵打断,显然他极为的急迫。 “第一件事,一个月内你唯有寻找到我的武器真身才能保留吾之残识。第二件事,一旦我湮灭,我记忆中传承的功法都将消失。” 蔡文昭看着这方天画戟之灵,皱了皱眉头,显然未想到自己这般被掏空却换来这么个坏消息。 方天画戟像是看穿了蔡文昭:“小娃儿,你放心,本尊不会白拿你的好处。这是我记忆中上上代主人留下的一道传承武学,不过现在元气有限,唯有其中一式,你可看好!” “轰!” 一道金光从戟灵之中射出,同时蔡文昭脑海之中一片混沌,一股复杂磅礴的信息涌入。 脑海之中一抹巨大的虚影浮现,延绵千万里,如神,入魔! 天地之间仿佛都容不下此人的一只军靴,蔡文昭欲要抬头,奈何还未看清一片盔甲,整个眼睛便是被照耀的直流眼泪。 只道是恢弘一片神光中,这轻微一动便是天翻地覆的神将,霸气无边的声音从九天之上飘摇而下,其中充满了无穷的自信的狂傲。 “余一生纵横天下,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奈何余独爱百兵之霸-戟!百十载间,余东征西战,与生死间,与仇敌间,与天地间,融会贯通枪法十三式,又百年,化繁为简,终创单手十八挑,自此手下再无一合之将,奈何人力有限,天命无常。千年后终得一传人,奈何亦是身陨道消,憾之。吾之传承岂可消散,吾之荣耀如何断绝?汝为吾第三代传人。” “此乃余昔年所得枪法十三之一,百鸟朝凤枪,此枪可挥出一百单八个枪影,虚虚实实让人眼花缭乱无法分辨真伪,故得“百鸟朝凰”,其变化复杂,虚实并济。汝可思之,悟之。” 洪亮霸烈的声音缓缓褪去,漫天的虚影渐渐消散,蔡文昭神识这才慢慢恢复过来,脑海之中多了一道枪法心法。 “等你寻得本尊真身,本尊记忆恢复,自然少不得你好处,切记,一月之内务必寻得吾之真身。”方天画戟之灵稚嫩的声音,偏偏老气横秋。 “可是…….”蔡文昭刚要开口询问枝末细节,如何找寻,可有线索。 “随缘。”戟灵稚嫩的嗓音高冷一回,再次化作一道金光飞入了蔡文昭掌心之中,化作一大纹身印记。 “我靠。”蔡文昭突然有一种骂娘的冲动,只是这会儿脑袋疼痛。 “对了,在没有找到本体之前,我会持续吸收你的元力。” “我靠。”蔡文昭不由的一声骂娘,别人捡个金手指都是宝,到自己这里反倒是成了讨债的祖宗。 “喂,你倒是给点提示啊,这大好神州,一个月内我哪里去大海捞针。”蔡文昭对于这般的器灵一时有点无奈。 滋! 突然一股强大吸力从右掌心出现,一盏茶功夫之后,蔡文昭整个人如同被掏空,奄奄一息的垮在凳子上。 方天画戟之灵,一副吃饱的样子,再次稚嫩的回道:“既然你这般虔诚,我就勉为其难为你指点一次,这可是你求我的,不是我要吸干你的。只是这次之后,你我只剩下了半月时间。” 后面半句,方天画戟戟灵语气之中又充满了沧桑,像是穿梭了数千年的时光,一股金光四射,方天画戟虚化放大了数十倍,然后一道金光冲天,直破云霄。 一炷香的时间,蔡文昭总算是喘过点气来,眼神之中很是幽怨,毕竟被人榨干的滋味真不好受。 一道金色的器灵总算是慢悠悠的回转,降到了蔡文昭的头顶上方,用着一种激动的声音道:“我感受道上代主人的气息了,就在洛阳城方圆百里。” 蔡文昭好想说快扶我起来,但是实在是累的不想说话,只是脑袋点了点。 ……. 三日后。夏侯府中,一件书房之内。 一个男子坐在案几之前,眼前跪伏这一个仆从,仆从的双手之中举着一张纸条。 夏侯霸接过粗略一观,眉头一皱:“这时间这个小子不好好修炼,怎么出了皇城,竟然去了东郊,那里可是皇室的狩猎场,里面凶兽横行,难道那个小子打算在这里生死历练不成?” 夏侯霸放下纸条,冷冷一笑:“既然这个小子选择了这么个地方作为葬身之所,倒也是方便了我。三天之内,我想听到洛阳城中传出蔡邕幼子与长公主立下赌约,往东郊狩猎场生死历练之时死于妖兽腹中。” “是,世子。”仆从恭敬的得令,出了书房。 …… 万里之遥,边疆军营。 营帐之中,一位如神子一般的绝世人物背对着帐门,此刻他的背影甲胄裹身,英气逼人,贵不可言。 只是没人知道他的脸上是何表情,良久,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张峰,这种事情日后就不用这般亲自来说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挑梁之举,听了只是污了我的耳。你知道怎么做。” “是,小侯爷。等下次您入京之前,此人一定会消失于洛阳。”张峰背后一身冷汗,心中也早就预料,以小侯爷司马师的眼界,又岂会关注这么一个小小的蔡府幼子。 就凭他也想坏了小侯爷婚约岂非可笑。 张峰嘴角之上现出一股狰狞,阎王要人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 司马师一言,自然是决定了那个小子的生死。 第三十九章 东郊猎场 洛阳城外,东郊。 群山之间,连绵的青山之中,蔡文昭慢慢的骑行着,全身很是放松。 东郊乃是大魏朝立国之后,用来给皇室子弟,王公贵子狩猎之所。 九洲大陆之上,有着一块山海异兽开辟的空间,世人尊之为山海界。里面有着各种神异的凶兽神禽,更是有着传说中的山海列榜神兽,无一不是强横无比,随意一尊皆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不过,如今大魏朝强势无比,在魏武帝的强势镇压之下,山海界与人族相安无事,偶有些妖兽,仙禽混入人间界,其中部分便是被朝廷捕获丢在了这东郊之中。 在这里,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狩猎,在这里士子们可增加生死间的历练,同时也对这些妖兽有所了解。 虽然是此次前来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方天画戟真身,但是一路之上,蔡文昭心中却是极为的畅意,身后有模有样的背着一弯长弓,骑马踏着落叶,一时间倒是充满了豪情。 正当蔡文昭想要畅意呼啸一番之时,一道冷冷的意念,夹杂着些许嘲讽之声,传入脑海:“小子,要不是不想成为这里妖兽的腹中餐,就给我加紧了尾巴。快快给我去寻得吾之真身才是。” 蔡文昭撇了撇嘴,有点悻悻的放下张成喇叭的双手:“你说你的真身就在这群山的深处?靠不靠谱。” 戟灵以元力不足为由,高冷无视。 蔡文昭冷哼一声,继续驾着马,继续自己的好心情,享受着耳边的清风,扬鞭而行。 “在你身后六百米处,有着五道人影,为首的乃是罡气境修为。”突然戟灵一盆冷水泼下。 “罡气境?”蔡文昭心下一凛。 “切,小小罡气境也能让你如此紧张,本尊当年在前主人手下,这种货色一道气劲便是如灭蝼蚁。当然,现在本尊么,不屑于出手,但是对付他们,还是,应该,或许……” “应该,或许?”蔡文昭语气有点不满,这戟灵总是给他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咳咳,你懂什么,兵法之道,妙就妙在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本尊现在只是在积聚能量,以应付最后那关,你以为吾之真身这般好获取。这几个人就作为你的炼金石,要是一个小小罡气境都摆不平,有何资格掌控吾之真身,不如死在这荒郊野岭。更何况这偌大的山林,不正是用来逗弄猎物的好场所?”戟灵声音之中充满了一种诱惑。 蔡文昭眼点了点头,身后之人这般尾随自己,当然不可能是巧合,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刀砍死。 ……. 数百米外,果然几道身影在暗中缓缓潜行。 人群之中,有着一人容貌与夏侯霸有着七分相似,真是夏侯渊三子,夏侯称,罡气境修为。 他边上有着几人,那是他的属下,其中一人瘦高个,嘴角有着一点痦子,看了一眼夏侯称,小声的说道:“小侯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不着急,我们再深入一点,这里乃是东郊狩猎场,虽然二哥已经通过家里关照过了,但是毕竟乃是往昔王公贵子狩猎之处,乃是有着一位轮脉境强者镇守。如果我们明目张胆的出手,那可是自找麻烦。毕竟谋杀蔡邕之子,乃是在挑衅朝廷的威严,要是被捅出去就算是父王也保不住我等。” 夏侯称,安然的骑在马上,腰背挺着鼻子,当真有一副沙场大将的架势,给人一种智珠在握的气势。 “那小侯爷的意思?” 痦子抬头看着夏侯称,眼神之中满是钦佩,不愧是将门虎子,高深莫测。 “不过一个区区真气境的小子,暂时不要惊动他,等他再深入一点,那里可是有着强大的妖兽。这东郊猎场,哪年不是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公贵子来找刺激,葬身兽腹。毕竟这偌大的群山之间,那位镇守者一时疏忽也是人之常情。” 夏侯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青山,只要是查不出人为的痕迹,他夏侯家让一位镇守者装聋作哑片刻还是轻而易举的。 看到夏侯称眼中的那种凶戾眼光,几个随从皆是眼中闪过一丝心悸,这次夏侯称亲自出马,就是因为那个蔡家小子欺侮了他最疼爱希郡主。 借助东郊之中的妖兽,抹杀掉蔡文昭,实在是高明,虽然有点狡诈,但是兵不厌诈。 眼看着蔡文昭一人一马,渐渐走远,夏侯称一夹马腹,一马当先,朝着群山之间深入。 “走,跟上都。” 痦子等人自然是在夏侯称之后,一个个朝着山林深处而去。 在他们监视着蔡文昭的时候,蔡文昭亦是不动声色的关注着他们,在一处密林处,蔡文昭隐蔽起身子,暗暗的看着他们。 “明明是罡气境修为,还带了这么多人,却还这般的小心谨慎,此人真是好深的城府,好谨慎的作风。看来想要反杀,也不是那么容易。”蔡文昭接着戟灵的感知,时刻了解着身后的动静。 显然自己唯有和他们斗智才行,对方这般迟迟不出手自然是不敢明面上击杀自己,那么唯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等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机会。 蔡文昭冷笑了一声,既然对方这般有耐心,自己就陪他们玩玩。 少顷,夏侯称等人便是略带匆忙的从自己面前经过,显然,他们很是奇怪,为何猎物突然之间消失了踪迹。 “暂时不打草惊蛇,一会先找个地方,熟悉熟悉这山林中的妖兽。”有了戟灵的超强感知,这山林之中的妖兽对蔡文昭来说就像是透明一般,对于它们的位置了如指掌。 “嗯,先让他们随意走动走动再说。”戟灵这会儿也是不急不缓,虽然现在近乎油尽灯枯,但是那份感知还在,意识还在,整片山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蔡文昭在戟灵的指导下,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深入。 片刻,蔡文昭来到了一处山谷,那里整片整片的樟子松,黑皮油松,以及一些金银花、锦带等常见的灌木。 因为已经到了山林深处,刺骨的寒意裹挟着无边雾气,一时之间蔡文昭打了个戟灵。 “嗷!” 突然,身后的茂盛灌木中,一道恐怖的巨响冲来。 第四十章 狩猎开始 只见到一头浑身漆黑的巨熊,舞着一对巨爪,猛然从密林之中窜出,黑面獠牙朝着蔡文昭便是扑了过来。 这只黑熊乃是山林中常见的野兽,倒也算不得凶兽。虽然这对熊掌有着百斤巨力,但是在蔡文昭眼中却算不得什么,不过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等荒野巨兽,一下子蔡文昭到还真是有些反应过激。 本能的一招魔猿裂地锤便是朝着大黑熊拍去。 轰! 一阵猛烈的轰击中,巨大的黑熊整个倒飞出去。 “瞧瞧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懂战斗的艺术,这种黑熊的弱点便是它的脑部,若是我,只要你百分之一的力道,便是能够悄无声息的弄死他,哪像你,这一身熊血飞溅,恶不恶心。而且这可是山林之中,血腥气最是要命。”戟灵一阵嗤笑声。 对于戟灵的讥讽,蔡文昭飞了个白眼。 黑熊被蔡文昭蛮力一击之下,整个爪子折断,胸口凹陷,一股血肉模糊中,四溅鲜血。反倒某人更像是凶残的野兽。 “死相是难看了点,但是你不觉得霸气威武么。”蔡文昭抖了抖眉头,毕竟第一次这般击杀一头野熊,有种前一世看战斗民族的样子。 “吼!吼!” 正当蔡文昭得意间,又是六头巨大的黑熊从附近的林子扑过来。显然这里几头比之之前那头强壮了数分,甚至有两头毛发之上有点金色,进入了妖兽的范畴。 “用百鸟朝凤枪法,以指代枪!”戟灵突然喊道。 蔡文昭点了点头,这种与野兽搏斗的生死之间最能提升一个人的反应,身法,以及狠辣的出手。 这次倒是可以顺势借助猎场磨练己身。 蔡文昭脑中那道身法信息,就像是融入水中的茶包一般,瞬间扩散融入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一股明悟笼罩全身。 两只手,五指紧握,化作两道枪尖,双脚下沉,百鸟朝凤枪,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化作百多道枪花,以铺天盖地之势,笼罩对手! 蔡文昭此刻身随心动,百鸟朝凤枪法展开,两只手当真如同两道尖锐无匹的枪尖! “攻击后脑勺!” 咻咻咻! 带着破空声,五指化作的枪尖,精准无误的点上了黑熊的后脑勺。 “啪啪啪!” 此起彼伏的摔倒声,六头黑熊几乎同一时间倒在了以蔡文昭为轴心的圆环上。 “小子,有点悟性。”便是连戟灵都是一震惊叹,电光火石之间,蔡文昭竟然凭借着身法,枪花,故意以自身为诱饵,形成六头黑熊围攻之势,又接着灵巧的身法,双脚不动,仅靠着腰部及上半身的闪转,几乎擦着黑熊的毛发,然后在一瞬间,六点枪花,近乎同一时间点中死穴。 快!准!狠! “哈!” 蔡文昭一个跃步,动作灵巧如狐的窜上了马背,嘴角微微一扬:“怎么样。” “臭小子,可以。不过这仅仅是开胃菜,这东郊猎场可是有真正的妖兽,虽然你对战斗领悟极快,但是遇到真正厉害的兽群,记住一个字,跑!要是被围住,那可就只有嗝屁一途了,本尊可不想好不容易守到一个主人,又要再等千年。” “还好你只是道戟灵,不然这守寡千年,我一个清白少年郎可真是不敢和你单独进入小树林。”蔡文昭打趣道。 戟灵一阵沉默。 蔡文昭有点意外,这个家伙竟然没有立刻反击,这实在是不像是他的作风。 又行了一阵,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幸灾乐祸:“忘了告诉你,这里有着一群箭猪,乃是下品妖兽。” 语音未落。 吱! 就在数丈开外,数团干枯的灌木从突然颤动了一下,一道道破空之声响起,漫天惨白色的尖刺朝着蔡文昭飞来。 “我靠。”蔡文昭显然未料到这个戟灵这般的腹黑,故意隐瞒信息,由于之前都是借助他的侦查,一时间自己倒是松懈了。 好在蔡文昭已经是真气境武者,反应极为迅速,只是胯下坐骑只是普通白马。 蔡文昭当空跃起,眼见着一道道惨白色的尖刺扎入了白马身上,只听到“呲呲”声中,大白马未曾来得及惨叫,伤口处就冒出白眼,一瞬间便是千疮百孔,只留下了一副血腥的骨架,跌倒在地。 “啾!” 数道,浑身长满白色刺棘的圆团飞快的窜出,四肢乱划,几个蹦跶便是消失在了丛林中。 蔡文昭一时也是心下震动,这箭猪虽然只是下品妖兽,但是这毒箭可是当真歹毒,要是自己不小心被蹭到不死也要脱成皮。 “记住小子,不要相信任何人,在这丛林之中你能依仗的唯有你自己。要想不想葬身猎场就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在丛林中骑马就是找死,记住真正的猎人都是隐蔽的最好,藏得最深的。” 对于戟灵这一次近乎说教的言论,蔡文昭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这是你从以前主人那学来的。”蔡文昭突然问起。 “想不太起来,不过,上一代主人在我脑海中的仅有的事迹便是几天几夜说不过来,反正现在的你,给他提鞋都不配。”戟灵嘲讽道。 蔡文昭撇了撇嘴,只是这一次,一边说话,一边感知四周的一切。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自卑,毕竟是本尊这代主人,今天本尊就调教调教你如何荒野求生。”戟灵臭屁道。 “鸡肉味,嘎嘣脆?” “哈?” “.…..” 蔡文昭和戟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继续在山林中潜行。 一路之上,遇到各种妖兽,猛禽,且战且行,蔡文昭饥渴的吸收着。 山谷上方,有着两个人,藏身在树冠之中,只露出两对眼珠,偷偷的看着蔡文昭。 “看来这个小子,真的只是在这里生死试炼,按他的状态,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离开这个山谷。看来这里就是他最好的葬身之所。可以去告知小侯爷了。” “好,我在这里继续监视,你去禀告小侯爷。” 两人议论一番,一人便是悄然离去。 只是,剩下的那人没有发觉,蔡文昭的眼睛精光一闪。 “看来轮到我反击了。” 第四十一章 喉轮境强者 在通信之人跑出后,蔡文昭如同一道幽灵,出现在了留守之人的背后,五指合拢,如同最犀利的枪尖,在那人后脑勺轻盈一击。 “不错,不错,你这枪法已然占了神出鬼没,灵巧如狐之神髓,只缺一条合适的兵器。走,跟上那人,给他们来一发狠的。”戟灵悠悠的说道。 蔡文昭点了点头,悄悄的跟在那人身后,有着戟灵的指引,自然是达到了隐匿追踪的极高境界。 一盏茶的功法,在远处的一座山腰间,夏侯称以及两位手下,正悠闲自得的吃着肉,饮着酒。 “小侯爷,小侯爷,机会来了。” 那人兴奋的朝着夏侯称跑去,显然这次伏杀行动少不得记他一头功。 另外两人皆是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便是连手上的酒肉的顾不得,毕竟这清冷的山里可没有城中酒楼来的畅快。 “咕咕。” 夏侯称依旧仰着头,不慌不忙,一壶浊酒缓缓的灌入口中,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稍顷,最后一滴酒液滴下,夏侯称这才放下酒具,嘬了嘬嘴,品味最后一丝醇香,方才智珠在握的道:“说来。” “小侯爷,您当真神机妙算,这个蔡文昭果然是在山林中进行生死试炼,拿着一些小小妖兽练习拳法。乐此不彼,完全不知道这将是他的葬生之地。按着小的估计,那山谷中,以他的劲头至少在几个时辰之内不会出来。” “而且,那山谷本就只一个入口,一旦深入其中,我们再来个关门放狗,那小杂种便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那人脸上一脸的阴狠毒辣。 “不错。那便开始。” “等一下。”痦子突然出言,有点谨慎的说道,“那蔡文昭毕竟也是真气境的高手,我们这般监视他,有没有可能被他警觉。这山林之中,我们不方便现身,要是一击为重,就怕他逃了去。” 其余四人沉默。 “无妨,那蔡文昭此刻正被挑战长公主的蠢念头搞得心无旁骛,哪有精力来注意这些。而且,你以为这一次我亲自前来,可能会让一个小小的真气境小子逃脱?而且,我夏侯族人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夏侯称淡淡的一笑,轻轻的摸了摸食指上的一枚戒指,一只香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指长的香,缓缓的燃烧起来,青色的烟雾袅袅的生起。 “唤灵香!” 痦子等人眼睛睁大,满是难以置信,这可是用来呼唤轮脉境强者的香具,为了一个小小的真气境小子,小侯爷竟然不惜动用轮脉境的强大武力。 蔡文昭就算是死也是抬举他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那道青烟之中出现,一身玄衣甲胄,来者悬空与半山腰。 “镇守者大人。”痦子等人自然是认出了这一身军装,正是皇室安排于此的镇守者。 御空飞行,此人竟然已经到达了轮脉境第二境界,开辟喉轮。如此人物在场的几人,恐怕他一条手指就可以轻易捏死。 几人皆是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这位镇守者,狰狞战甲裹住了周身要害,仅仅留出一对眼睛,目光凛冽,充满了寒意,冷冷的看向了夏侯称,显然在他眼中即便是已然罡气境的夏侯称依旧没有什么分量。 “说吧,叫我来何事,若是说不出的一二,即便是夏侯后人,吾亦不会留情。”一股恐怖的威压从空中向着四人笼罩而下。 除了夏侯称,剩余几人皆是吓得双股颤颤。 “这家伙竟然找上了轮脉境强者。”蔡文昭隐匿在远处,心中大惊。 “嗯?”方天画戟之灵这一刻却是不知道为何神游天外,顾不得这位镇守者,神念竟然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蔡文昭亦是发现了戟灵的异常,不过来不及顾及,机警的将身子朝着深处藏了藏,更是敛住呼吸,全身气息不露一丝。 即便如此,那位镇守者灵敏的感知亦是将眼光投到了蔡文昭躲藏处。神识扫视了一圈,自语道:“可能是山林之中的飞禽走兽。” 镇守者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夏侯称。他身上的气息恐怖如山岳,即便是轻轻的一眼,都是让夏侯称等人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 不过是友非敌,夏侯称嘴角微微一扬,依旧保持着侯府世子的礼仪涵养:“前方山谷中有一位蔡邕幼子,前些日子欺侮了我家希丫头,所以我需要你的相助。” “放肆。你应该知道,我身为猎场镇守者,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岂会知法犯法,这种事情我看你是找错人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夏侯后人,我必要尔等喋血当场。” 镇守者眼中闪过一股浓郁的杀气,显然不会沾染此等犯忌之事。 痦子等人一个个脸色苍白,整个身子都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慌乱的看向了自己的主子。 夏侯称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不近人情,不过即便是心里不悦,也不敢有所表现。 眯了眯眼,夏侯称看着镇守者,缓缓的说道:“大人,触犯大魏律法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让你做。” “哦,既然如此,将你的打算都亮出来吧。”镇守者语气缓和了些,毕竟对方乃是夏侯神将的后人。 “这蔡家幼子在山林中接着妖兽磨练己身,我并不需要大人亲自出手,只需要大人施展功力将周边山林的妖兽猛禽全部往那座山谷赶去即可。以大人的身手,恐怕只是举手之劳。” 镇守者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那我便是代表夏侯一族谢过大人。今日之后,神将大人定会记住大人的这一份人情。”夏侯称做了一揖,礼节上挑不出一丝毛病,显然侯府世家的借势被他使用的如火纯青。 真正的高贵之人,何须自己出手。动动嘴皮子,扯扯虎皮,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嗯。”镇守者点了点头,悬与空中的身子隔空一步,便是消失了身影。 “好了,我们也是时候出手了。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夏侯称朝着手下几人冷冷的说道,显然对于他们在镇守者面前的表现不甚满意。 “是,小侯爷。”痦子等人将头压得低低的,显然对于这位三公子愈发的从心底里感到敬畏。 只是对付一个真气境的小子,竟然连轮脉境的强者都用上了,此等手腕,当真不愧是当世神将之子! 第四十二章 山海妖兽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蔡文昭掩藏着,由于那位轮脉境强者的缘故,这距离已经无法听到他们谈了些什么。不过好在那位轮脉境强者和夏侯霸他们去玩两个方向。 至少,可以确定那位镇守者同样不敢亲自斩杀自己。那么,依旧有机会。 蔡文昭不知为何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对着这种生死之间的局面,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戟灵这时从奇怪的状态中缓了过来,语气之中不知为何极为镇定,说道:“放心吧,有我在,那位镇守者奈何不得你。” 蔡文昭自然只是信了三成,不过依旧借着山林草木的掩护,悄悄的尾随在了几人身后。 夏侯称几人,急速的前行,很快在一座山峰前停了下来,这座山峰的石壁上有着一个奇怪的洞口,极为的幽深,很是漆黑。 在这个山洞数百米的范围内竟然一头猛禽走兽都没有。 蔡文昭跳到了一棵苍天巨木之上,远远的眺望过去,不禁心神一凛,在那山洞的入口处,堆着许许多多的白色物体,细看之下,既然是各种动物的骸骨,不乏山间猛虎,林中霸熊。 而此刻夏侯称等人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滴着血水的动物肢体。 “这山洞之中便是此地最为凶悍的妖兽之一,山膏的洞穴,此物最是凶残恐怖,亦是特别嗜血,只要一滴鲜血便是能够让它追天入地。即便是以我的修为一时之间也只能战个旗鼓相当,对付一个小小的蔡文昭,简直就是牛刀小试。” 夏侯称显然极为得意:“一会等镇守者将山林间的妖兽赶入山谷之后,我们便是用着血食引诱山膏冲入兽群,之后你们要做的就是趁乱找到蔡文昭,然后想办法在他身上弄出一个小小的伤口。之后,便是看着他,看着他葬身兽腹。” 夏侯称嘴角微微一扬,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一番谋划极为得意。 “小侯爷就是小侯爷,果然是有神将大人的风采,当真虎父无犬子。这一番来,我们只需要远远偷袭一下,兵不血刃。之后就算是朝廷查起来,也只能怪他蔡家小儿命短福薄,甚至可谓自罪孽不可活。” 痦子等人皆是被夏侯称的诡计阴谋折服,大加称赞。 “不愧是从神将府中走出来的天纵人物,拿捏人心,利用地势,借助妖兽,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果然是行兵布阵之将,运筹帷幄之帅!” 几人皆是准备着一会扔了血食便是躲藏起来,之后便是顺势利导。 “好卑鄙的家伙。明明有着武力仗着人数,还要这般阴谋诡计,利用兽潮来对付我。幸好跟了过来,不然要是在山谷之中还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蔡文昭此刻就在几人不远处,真气境的修为,感知自是异于常人,听到了夏侯称这番毒计,到真是有点背后发凉。这几人,实在是太阴险了。 怪不得说着洛阳城中,各种势力之间,云波诡谲,稍不留意便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做初一,我便做十五。”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从背后取下了弓箭。 “小子,有仇必报,这态度本尊很是欣赏,既然他们想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我们也不要客气,就让他们尝尝要妖兽的滋味。” 蔡文昭,占着山林制高点,将几人的身形全部笼罩在射程之内。 镇守者不愧是轮脉境的强者,当他释放出自身威压的时候,整座山林皆是抖动了起来,蔡文昭一手抱住树干,只见眼前树枝如在暴风中般,摇曳甩动。 无数的树叶像是漫天飞雪般起来,同时隆隆的震动声,各种野兽的嘶吼声,咆哮声响起。 四面八方都是有着各种猛禽妖兽被驱使着朝着那方山谷而去。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夏侯称在最适合的时间发出了指令。 痦子等人不敢怠慢,纷纷将手中的血食朝着洞中丢去。一脱手,几人便是急速的藏身了起来。胆战兢兢的只露出个脑袋。 毕竟那是极为残暴的山膏兽,山海兽榜上有名的凶兽! “吼吼吼!” 平日里打死也不敢途径此地的妖兽,在镇守者的威压下,全然顾不得忌讳,慌不择路的乱冲一气,瞬间便是有着好些山兽汇聚逃奔到了此间山头。 兽潮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烟尘滚滚,便是连碗口粗的巨木都是在这些野兽蛮力之下折断。 “好恐怖的震慑力。”蔡文昭显然没料到那位镇守者只是随意的释放压力,就能搅得此处天翻地覆,一时间就像是人间地狱。 各种嘶吼声,各道咆哮声,甚至不乏哀嚎声,交杂在一起,化作滚滚兽潮,朝着山谷而去,不时的留下些受伤的倒霉鬼,然后又被践踏,浓浓的血腥气卷起! 蔡文昭所在的巨木所幸仗着千年寿命,粗大枝干没有遭受折断之险。 终于,一阵惊天动地的兽吼出现,极为应景与山洞前的血腥气息。 漆黑的洞穴中,一个红色的身影浮现,其状如逐,赤若丹火,恐怖无边的咆哮中,一个跃起,再次落地便是降落在了山洞前的地坪上。 此兽的背上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炎,高高的窜起,似乎只要被沾及就会被焚成灰烬。 山膏兽,一张巨嘴之中滴淌着腥臭的唾液,头颅之上有着两对巨眼,成火炎之色,那张巨嘴开阖间,便是一阵狂风呼啸,尖锐粗长的白色獠牙,犀利无比。 “吼!” 山膏兽嘴里的肉块咀嚼完,便是将獠牙对准了前方的一头大虫,两条牙齿轻轻一挑,数百斤中的猛虎就如同小娃儿一般被扔起,然后再次落下的时候,山膏兽的身子正在其下,背上的火炎窜起,就像是最完美的烧烤一般,等猛虎掉落到它的口中时,已经半只熟透,去毛焦皮,虎背之上还裹着火炎。 三口两口,一只巨虎便是被吞入肚中。半生半熟,不时的有血水从他的嘴中淌下,又会被火炎烧干,化作漫天的雾气,雾气之中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肉焦臭。 吃下一头猛虎,山膏兽,非但没有满足,更加的饥渴了起来,背上的火炎更加旺盛,它的目光投向了兽潮涌去的方向。 “吼!” 当山膏兽正要贪婪的随着兽群而去之际,一道冷然的目光锁定了山洞前,隐蔽与石头后的几人。 “咻!” 一支羽箭精准的射下! 第四十三章 作茧自缚 居高临下,蔡文昭完全是统领全局,几人的踪迹完全逃不出他的视线,破空的羽箭直直的射了过去。 “咻!”“咻”“咻” 蔡文昭半个身子前倾,顷刻间又是三道羽箭射出。 夏侯称下意识的抬头,这一看,震惊不已,瞬时间,四道箭芒,裹狭着强大的真气,吞吐这白色的光芒。 “糟糕,被埋伏了。” 夏侯称自以为一切在自己的安排之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脸色一变在变。不过好在他是罡气境的高手,护体罡气一出,自然是将直射面门的羽箭砸落。 只是,其余几人就惨了,再者蔡文昭有心算无心,更加上几人皆是谨慎小心的将全付身心放在了山膏兽身上,哪里来得及应变。 “啊!” 其中一人,格挡的手臂被箭镞划伤,此人来不及喊痛,便是捂住了嘴巴,一张脸瞬间苍白,因为他发现一对火红的眼光注视到了自己! 当! 又一支羽箭射向了夏侯称。 夏侯称脸色铁青,浑身罡气包裹,一个跃步,再次躲开利箭,只是身子还在半空之中,又是一道利箭射来。 轨迹正在其新力为身,旧力已尽的点,刁钻不已! “可恶!” 夏侯称冷哼一声,再次用右臂硬接,虽然是罡气境修为,但是连续几次这般的被势大力沉的利箭射中,一时之间罡气有些崩碎之险。 “咻” 只是,未等夏侯称反应,又是一支利箭,当空而下,就像是漫天陨星一般,一股真气炸裂! “找死!”夏侯称目眦尽裂,这般的连续射击,自然是将蔡文昭的位置暴露,一眼扫去,看到蔡文昭的面容,夏侯称心中一股怒火中烧! 竟然反被玩弄鼓掌之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夏侯称终于动了真怒:“蔡文昭既然你找死,那我便亲自诛杀了你!” 只见,夏侯称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整个身上的罡气为之一变,一股神奇的轻盈之感从他的身上出现。 “夏侯家的神速身法!” 蔡文昭自然是看出了不凡之处,只是对于此刻双眼通红,杀机弥漫的夏侯称,他一点都不畏惧,只是轻笑了一声:“夏侯皮肤,送你四个大字,作茧自缚!” 一声,清朗的笑声中,一箭射出,便是朝着远处纵去! “吼!” 夏侯称身子一躲,这才注意到,身边近在咫尺的一位手下半个身子已经在山膏兽的腹中。 另外两人也是浑身是血,战战兢兢的缩在一旁,口中哀嚎着:“小侯爷救命!” “废物。”夏侯称怨毒的看了一眼蔡文昭,又看了两个手下,毫不停顿。纵身一跃,身子像是残影一般,直取蔡文昭。 蔡文昭也是没想到夏侯称这般的狠毒果断,竟然毫不顾忌手下安危,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准备,刷!又是一箭射出。 “该死!” 夏侯称借助神鬼莫测的身法自然是躲避了过去,只是,身后一股灼热喷薄而来,仅仅这么一小段停顿,便是被山膏兽追赶了上。 “孽畜,你找死!”夏侯称,一个空翻,躲过火炎,盯着眼前的巨兽,虽然自己是罡气境,但是这山膏兽同样不凡。 “小杂种,我非杀了你不可!” 夏侯称咬牙切齿的挥手,一把长刀出现在手中,脚掌用力一蹬,便是朝着山膏兽杀了过去,虽然此刻怒火中烧,但是夏侯称依旧心中清明,被山膏兽缠住,唯有正面一战,山膏兽最为难缠,只要是它认定的目标就算是上天入地都不会放弃。 “哈哈,夏侯称,既然请出了这尊妖兽,你就好好享受享受。”蔡文昭的笑声由远及近,竟然去而复返。 咻! 一支羽箭再次射出! “小侯爷小心!”幸存的手下,焦急的提醒道。 显然他们没想到,这蔡文昭这般的大胆奸猾,竟然想要借着山膏兽一起对付小侯爷。 一道炸裂之声,直接从夏侯称的背后擦过,护体罡气碎裂,一股刺痛。夏侯称一个趔趄,差点失去重心。 “吼!” 山膏兽背上燃烧这火炎,朝着他冲来,虽然夏侯称有诛杀蔡文昭的心,只是如今唯有拿出十分精力来对付凶残的山膏兽。 只是,本来就是五五开的,如今加上蔡文昭边上的游走骚扰,一心两用之下,夏侯称体力不断的流失,精力亦是慢慢溃散。 “裂地斩!”夏侯称大喝一声,终于使出了全力,罡气扬起数丈的刀芒,朝着山膏兽劈下! “吼!” 山膏兽一道血水炸起,只是这头凶兽凶残不已,吃痛之中丝毫不退,背部火炎烧灼之下伤口慢慢愈合,它的眼中血色更浓,口中滴淌着混合着血水的唾液,朝着夏侯称全力扑来。 “咻!” 同时间,身后又一支利箭刁钻的射来! “糟糕!” 夏侯称心中第一次生出不安,如此两面受敌,自己当真有可能陨落于此。 “没想到我堂堂夏侯称竟然被一个真气境的小子弄得这般狼狈,蔡文昭好心计,好谋划!”夏侯称一刀挡住山膏兽的攻击,不知何时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枚丹药。 夏侯称毕竟是神将子弟,一身功法丹药无数,当丹药吞入之后,他的功力竟然瞬间恢复。 “裂空斩!” 又是一刀刀芒裹挟着无边的戾气,比之之前猛烈数分,不愧是夏侯族人! “吼!” 山膏兽背部一块肉被削下,吃痛之中,仰天狂啸。 “小侯爷好样的!”心存者呼和起来,只是语音还未落下便是惊恐的发不出声来,身子瑟瑟发抖。 “吱吱!” 一股烤炙的焦臭味中,一幕让夏侯称终身难忘的画面出现。 就像是地狱之中爬出来一样,山膏兽背部的伤口处更为炽热的火炎喷薄,连同着自身血肉一起燃烧了起来,随着熊熊火焰升腾的还有山膏兽的气势! 不断的攀升,当所有的血肉燃尽之后,夏侯称眼前只剩下了一头燃烧中的白色骨架! 以及直奔罡气境巅峰的妖兽! “吼!” 这一次,夏侯称终于仪态尽灭,吓得亡魂出窍,什么战斗的念头都没有了,心中只想起一个字,逃! 神速身法凝到极致,脚下残影,头也不回的就要撤离! “小侯爷!小心!” 可是逃窜中的夏侯称哪有精力顾忌。 “咻!” 一只冷酷的铁箭划破长空,射在了夏侯称必经之地上!又一次拦住了他! “蔡文昭!” 一道不甘的惊怒声中,山膏兽如一团火焰朝着夏侯称扑了过去。 “不!” 一声惨叫声中,一只利爪划过夏侯称的肩部,一大块血肉被撕裂。 夏侯称肩上血水直流,更恐怖的是,伤口之上那种火焰如同跗骨之蛆,燃烧了起来! “啊!” 夏侯称痛苦的翻滚了起来。 蔡文昭点了点头,就要悄然离去,突兀的背后生出一种惊悚之感。身后空间如同被禁锢。 “不好!” 第四十四章 生死一线(求推荐,求收藏)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场争斗出现了第三方势力。 一个身穿银甲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蔡文昭的背后,此人二十一二,一张脸极为的白皙,面无表情的轻飘飘就要一掌拍出! 他的掌力有着一种奇诡的吸力,明明是对着蔡文昭拍来,却让蔡文昭不由控制的向着他的掌心凑去。 “神通境强者!”蔡文昭脸色一变,罡气境之上为领域境,领域境之上才是神通境。神通境,凡胎六境第五境。顾名思义,领悟了特别法门,创造出了独特的神通! 差了三个境界,完全就是天壤之别,蔡文昭想要躲避,奈何身子完全不听使唤。 “蔡小子,将全身的元力渡我,方才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虽然想不起她是谁,但是直觉告诉我,只要到了那里,今日就没人能伤得了你,喉轮境不行,神通境更不可能!我还没有恢复,这是我们唯一机会。”戟灵难得的严肃说道,语气之中斩钉截铁。 “好。”蔡文昭放弃了抵抗,果断的将所有真气元力朝着有掌心汇聚。倒是给人一种认命放弃之感。 “蔡家小子,我可不是夏侯家的扭捏小子,也不是什么软弱妇人,不会同情与你,更没有强者虚伪的自傲,不会因为你是蝼蚁就下不了手。今日你之必死,记住,镇国侯世子的威严不是你可以随意挑衅的。死吧!” 一股淡漠的语气,从身后这位神通境强者口中道出,充满了铁血冷酷,一股杀伐之气! 蔡文昭依旧紧闭着眼,背对着那人,只是手掌中一道金光若隐若现。 “嗯?神通境强者?该死的夏侯后人。” 山中巨大的动静,引起了那位镇守者的注意,此刻他正在山巅,感受到不对劲,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镇守者指尖一划,一层涟漪出现在面前,一迈步,整个人便是缩地成寸般,下一脚已经出现在了那山头。 “山膏兽自爆内丹,糟糕。” 第一时间,镇守者看到了正要葬身兽腹的夏侯称,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蠢货!孽畜敢尔!” 作为猎场镇守者,岂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让夏侯世子被山海兽吞没。 虚空一指,一道蓝色的光波!同时,他的身影亦是电光火石,一瞬千米! “吼!” 山膏兽被一道道蓝色的光波冲击,身上的火炎顷刻间扑灭! 仅仅再一寸,夏侯称就要横尸当场。 轮脉境强者,一指于斯! “咔啦!” 山膏兽失去丹火覆盖,骨架顷刻间散架,冒着白烟,散落在夏侯称的脚边。 “咯咯!” 夏侯称牙齿打颤,惊恐的缩着脚,厌恶又害怕的远离山膏的尸骨,动作间牵动背后伤口,又是一阵抽搐难忍,一张英俊的脸很是狰狞。 镇守者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夏侯称,显然极为生气,转头将目光锁向了银甲战将,更是寒声道: “请阁下给我一个解释!” 轮脉境强者之威,便是银甲战将此刻也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不过,即便如此,那位银甲战将只是淡然的收回手掌,丝毫没有因为被打断了而不满。 显然,在他看来,蔡文昭这种小角色无足轻重,横竖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倒也不差一丝片刻。 “吾乃镇国侯世子座下副将王基。”银甲战甲傲然的回道,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轮脉境强者而有一丝退步。 “可是镇国侯府大公子座下。”镇守者心下一惊,这司马师之名近些年来可是如日中天,洛阳城中孰人不知他的名头,只是他不是在边境历练,他的副将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大胆!镇国侯中难道还有第二位世子不成,注意你的言辞!”王基面色一寒,这可是司马师的忌讳,出了侯府,谁敢言那个废物,要是换做其余人早被其斩与刀下。 “好霸道的司马师。本将可没心思关心你镇国侯府的破事。不过这里乃是本将的地盘,莫非阁下还想当着我的面击杀朝廷重臣之子不成?难道你想找死!” 镇守者也是面色一寒,一股轮脉境强者的威严爆发。 “你觉得我镇国侯府要抹杀一个小小中郎将的逆子,还需要学那阴谋诡计不成?”王基争锋相对,语气之中满是不屑。 地上的夏侯称,自然是一字一句全是听了进去,一张脸涨的通红,不过倒是没有过于愤怒,反而是显得有些激动。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一旁的蔡文昭。 “杀死他!杀死他!” 镇守者也是心下一惊,目露思索。 “大人,你放心,今日之事必然不会连累到你。这一切我镇国侯府自然会给朝廷一个交代。” 王基虽然高傲,但是却也不敢过分了去,毕竟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轮脉境强者。 “此子亵渎长公主在前,挑衅世子威严在后,简直死不足惜。若是随便一人都敢对世子与长公主天作之合的婚约指指点点,放肆破坏而不用付出一点代价,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若是此人还能在好好的活在洛阳城中,将我镇国侯府的威严放于何处?我世子的天纵神武的英明形象岂不是有了污点?”王基朗声喝到,显然在他们的心中对司马师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他们的主人可是容不得一丝污点。 故,此子必死! 镇守者一时间脸色变化,有点同情的看向蔡文昭,更是打心里生出了些许佩服。 被夏侯称这般的设计,还能从容应对,要不是突然出现的王基,岂不是让他力挽狂澜。而且就冲这个小子敢挑衅司马师的威严,这方气魄就让他心生佩服。 不过,毕竟镇国侯府乃是当世第一王侯,镇守者也是有心无力,不过依旧有点惜才,倒是希望出现点奇迹:“王基,你所说却是不假,但是毕竟他好歹也是大儒蔡邕的幼子,这般斩杀了,与律法有悖,你可要三思!” “我镇国侯府做事何时还需要瞻前顾后,此子今日必死无疑。等我家世子回京之后自会亲自向武帝解释。”王基脸上一脸傲容,一想到世子此刻正在谋划的大事,他便是一阵激动。 等下次世子回京之时,世人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惊为天人,什么叫做公子无双! 王基看向了一旁独自安静的蔡文昭,目光之中丝毫没有波动,就像是随意处死一死囚一般:“那么,你可以去死了。记住,下辈子千万记住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哎。”镇守者不忍的探了口气。 一旁的夏侯称则是脸色露出了兴奋之色,看着蔡文昭此刻一张苍白的脸,浑身像是泄了劲,轻轻的唾了一口:“死到临头,还不是吓得面无血色。” 第四十二章 违者,斩 王基轻轻的一掌就要下去。 突然一阵金光四射! “嗯?”镇守者突然抬头,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奇怪气息,眼睛一眯。 “怎么可能?”王基突然发现自己的掌风被突兀的抵抗。 “当!” 一道金色的虚影浮现,数丈长的金戟浮现! 蔡文昭虚弱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坚毅,虽然弱了三个境界,但是在气势上丝毫不相让。 王基看着蔡文昭的目光,一个蝼蚁竟然敢如此与自己对视,胸中杀机毕露! “今日不死,他日必加倍奉还!” 蔡文昭硬撼一掌,借着反震之力,转身便是朝着西面逃遁,在金戟的加持下,如游龙一般遁去! “这!”地上的夏侯称亦是心中大为惊讶,看着璀璨的金光之下,一个小小真气境的小子,怎会有如此宝物? “死到临头,还妄想逃遁。”王基毕竟是军中之人,意志极为坚定,一掌被拦,即刻便是探出了虚实,虽然不知金戟为何,但是一眼看出了对方不过是困兽犹斗,坚持不了多久,一个纵步便是朝着蔡文昭追去。 “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今日休想逃出吾之手掌。”王基淡漠的声音响起,死于他掌下之人不知凡几,比蔡文昭嚣张无知的有的是。 “要是今日让他逃了出去,我夏侯府颜面何存。”夏侯称也是抛下了弑杀朝臣之子的顾虑,此刻蔡文昭唯有一死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抓起一颗红色的丹药便是吞服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蔡文昭,今日你必死!” 夏侯称忍者背后伤痛,丹药之后的反噬,神速身法展现道极致,杀气腾腾的追了上去。 “快!” 蔡文昭面色苍白,全靠这一腔意志坚持着。 “我知道!”戟灵愤然喝了一声,一道金光从体内喷发包裹蔡文昭,再一次提速,朝着山林深处,那熟悉的气息冲去! “那里可是猎场禁地,这个蔡文昭想要干什么!” 镇守者乃是此地最强者,若是全力施为,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拦下蔡文昭,只是此刻他有意放其逃遁,可是看着他朝着那个方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时之间倒是有了几分犹豫! 东郊猎场中的镇守者,世人以为他的职责乃是看护猎场秩序,看守妖兽。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镇守者的真正使命乃是镇守者这禁区前的通道,里面不许任何人进入。 “这么多年了,那物应该只是个传说吧。” 镇守者眯了眯眼睛,咬了咬牙,终于放任自流,静观其变,一路尾随了过去。 “蔡文昭,你逃不了的。”王基毕竟是神通境强者,身法迅捷,那一双掌法更是绵柔阴毒,好几次掌风擦身而过! “菜小子,再坚持下,再坚持下。”戟灵语气之中也是有了几分焦急,金色的光影愈来愈暗淡。 “天地元力,凝!”蔡文昭艰难的握着戟身,又一次将体内的真气元力朝着戟灵渡去。 “噗!”一口鲜血从蔡文昭口中喷出,真气消耗过度,遭到了反噬。 金光之中点点血迹,在阳光照耀下倒是有了几分凄美。 “不过强弩之末罢了。”王基眼角冰冷,追一个真气境小子追了这么久,显然让他很是恼怒,一掌排出,一股巨大的吸力。 两者之间的差距,仅仅剩余数尺,千钧一发! 而在蔡文昭身前一尺,便是猎场禁区边界,可是突兀的身子挺住! “我鬼神之灵,何时被被这般欺侮!” 突然从金戟发出了一道恐怖的意念,像是从千年万年前归来的,一时苏醒!天地变色! 没有人注意到,在禁地之中,一道迷糊的意念被惊醒。 “文昭,可还记得百鸟朝凤枪法!可敢一战!可敢一死,可敢一死战!”戟灵金色的光芒内收,一股恐怖无边的黑色气息从内部喷薄。 “记得!” 蔡文昭口中噙着鲜血,突然脑海中的百鸟朝凤枪法闪现,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条黑色的恐怖魔戟!质感冰凉沉重,脑海中充满了嗜血的冲动! 冲天的魔气包裹蔡文昭,双腿落地,一个后仰,一枪便是朝着身后刺出! “轰!” 一股恐怖无边的气息,霸道无双的魔威,一种无视等阶,无视修为的恐怖杀机将王基笼罩! “怎么可能!” 王基恍惚间,目眦尽裂,他看到了一道千丈巨人,浑身的甲胄散发着无边的威严,即便是神通境的他都觉得自己如同是蝼蚁一般,便是对方的一只军靴,抬起时就能遮天蔽日,一片衣角落下处就地动山摇! 一种灵魂上的压制,就要在这尊之下匍匐下来,王基一阵颤栗:“啊” 王基一口咬破舌尖,凭借着无比铁血的意志才从这种幻想中醒来,只是眼前呼啸而来的虚虚实实,一片枪影! “排云掌!” 王基不愧是沙场战将,反应一流,杀伐更是果决,一招神通掌法辟出! “轰!” 黑色的魔气消散,一朵红色的耀眼花朵在空中绽放。 王基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欲要倒下的身影,眼色阴冷。 他的右掌,那一只如同玉石一般的手,每一条指尖都修的整整齐齐的掌中央,此刻有了一个血洞! 王基右手无声的垂下,任其鲜血滴下。 “穷途末路,终究还是要上路!” 蔡文昭一语不发,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他已经油尽灯枯。化作黑戟的鬼神之灵亦是逼出最后一丝本源。 “就差一步,难道就要这般落幕。” 蔡文昭不甘的看着王基,保持着最后的清明。 “蔡文昭,你倒是让我好追,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招。”一道声音,兴奋的由远及近,自是一路追赶的夏侯称。 看到手中滴血的王基,他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震惊,看向蔡文昭的眼中杀机欲盛,如此人物,如此心智,如此天赋,若是让他成长起来简直可怕。 “呼!” 一阵狂风起! 又是一道巨大的身影落下,正是尾随的猎场镇守者,他的双脚落地时,鼓起漫天烟尘。 “你干什么!” 夏侯称一阵难以置信,这阵狂风中,蔡文昭竟然如同纸鸢飞起,朝着不远处飘去。 “哦,平日里总喜欢在小辈前装世外高人,高来高去,总要弄出点动静。一时之间忘了收住王霸之气。世子,对不住了,对不住了。”镇守者懒懒的说道。 “你!”夏侯称没想到这个家伙玩起了无赖招数。 “你是要和镇国侯府作对?”王基此刻嘴角滴着鲜血,一只手垂下,语气冰冷的说道。 “哦,这位将军,忘了告诉你,本将的职责便是镇守着东郊猎场,任何人没有军师祭酒的指令,不得踏入禁地一步,违者,斩!”一股冲天的气势从镇守者身上爆发。 “属下无能啊。”王基闭上眼睛,低下头,手中拿出了一枚玉符,整个容流露出一种虔诚之色,轻轻的一捏。 一道冲天光芒中,一道灵身浮现,乃是一位贵气无边的公子,一对眸子开阖间神光隐现! 第四十六章 禁区女子 “属下叩见小侯爷。”王基恭敬的单膝下跪。 “世子。”夏侯称亦是一脸的惊骇,恭敬的抬头仰望了一眼这神子一般的人物。 来者正是镇国侯府世子,司马师的一道灵身。 司马师面色波澜不惊,高贵漠然的扫向了王基,一股恐怖的威压。 “属下无能,还请世子恕罪。”王基深深的埋下了头,受伤的手臂忍痛握紧掩藏到了身后。 一只修长的手掌伸出,一股吸力,王基的身子便是被他吸了过去。司马师手掌按着王基的脑袋,淡然无比,气度雍容。 此刻在他的眉心处,一道神光照下。 “竟然是天眼通,他才多大,竟然开辟了眉轮!而且隐隐间分明已经是迈入了轮脉境第六重顶轮境,一旦开辟顶轮就可实现天象之变,近乎王侯的实力!如此妖孽的人物!”一旁的镇守者此刻心中大惊,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脸色不由得凝重的几分。 司马师带给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强烈了,怪不得说他傲视同辈,就算是镇守者这种成名高手都是心中发苦,在这种人面前当真是有种白活之感。 “这才离开洛阳数日,看来是有人都把本座忘了。”司马师眉心的神目闭合,轻轻的放下王基。看着远处天空,淡淡的说道,一字一句中仿佛蕴含着恐怖的能量,让人耳朵嗡嗡鸣动。 夏侯称完全不敢和这位天纵英才对视,仿佛任何同辈之人在他面前都能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镇守者亦是骇然发现,身子竟然不能动弹。 “蔡府的小子,我还可说是无知者无畏,那么这位将军,请问你将我司马师放在何处?”一股霸道的质问冲入镇守者的脑海,司马师不知何时身子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咄咄逼人! “嗡。” 镇守者只觉得脑袋之中一股刺痛,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喉轮境强者竟然在司马师一道灵身之前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一口血水涌上喉头,强力的要紧牙关,只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司马师一掌轻柔的拍上了他的一条右臂。 轻轻的如同抚摸一般,自肩头到手腕。 司马师的指尖离开镇守者的同时,他的身影亦是飘忽至数米之外,一股霸道如皇者般的宣判声: “本座看在你恪守朝廷律法的份上留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话音落下,镇守者全身的禁锢消失。 “噗!” 一口血水从口中喷出,整个人单腿跪地,镇守者脸上痛苦不已,左手抱住右肩头,只是那条衣袖之下,已然空空如也。 一条大好手臂,被整个精髓吸干,萎缩成干枯一枝,化成尘埃,碎裂纷纷。 “这!”一旁的夏侯称整个人皆是颤抖不已,没想到司马师不成询问半句,直接就废掉了镇守者一条手臂,他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喉轮境强者,司马师竟然霸道到了这个地步!竟然强到了这个地步。 在常人看来这般的无法无天的霸道行为,放到他身上却合理之极,让人心服口服。 这便是王者的霸气!假以时日,大魏朝必将多一位神将. 惊恐的吞了口唾沫,夏侯称低下了头,今日之事亦不是他能参与的了。 一颗丹药从司马师手中弹出,王基一手接过,狂热的看了一眼,一口吞下,一股温暖和煦的能量从体内沸腾,刹时间,生死人肉白骨! 他的右掌晶莹的能量汇聚,急速的愈合起来,王基激动的跪地:“谢世子。” “去将那个蔡家小子从禁地里提出来。不知,现在还有谁有意见?” 司马师负手而立,衣衫飘飘,说不尽的霸道,道不完的潇洒。 这种人当真是生来便是享受万众朝拜的。 夏侯称本能的摇了摇头,胆魄尽丧,这般人物面前,怎敢有反抗的念头?谁敢有反抗的意见?便是连他夏侯家的后人都丝毫不敢生出一点不敬之意! 夏侯称有点幸灾乐祸看了一眼那咫尺之隔的蔡文昭。 一旁的镇守者,此刻亦是垂下了头颅,这种人物不是他能够抵抗的,虽然屈辱,但是绝世武力面前唯有低头。 王基微微一笑,嘴角一扬,朝着蔡文昭走了过去。 “踏踏踏!” 王基越过了禁区边界,一步,一步,贴近了蔡文昭的身子。 此刻蔡文昭浑身无力,躺在地上,只靠着一对眼珠转动,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个人。 蔡文昭目光极为的寒冷,那个人,自他穿越而来,就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无敌的姿态。 “给我时间,难道就真的不如他?” 蔡文昭脑海中自问,戟灵此刻完全失去了气息。 “真想有一天把他这张讨厌的脸踩在脚下。” …… 一张脸贴了上来,正是王基:“小子,我承认你很有胆气,很有智谋,甚至不乏天赋。但是那又如何?在我家世子面前,任何所谓的天才都是凡夫俗子。所以不要有那种想要亵渎世子婚约的蠢念头,你不配!” 王基一只手按上了蔡文昭脖子。 “所以,去死吧!” 正当王基欲要发力的时候,一道奇怪的血红色物质从蔡文昭的身下慢慢升起。 就像是浓郁的雾气一般,血色的物质越来越多。 “什么鬼东西?”王基突然转头,望向了镇守者,只是对方同样的一脸不解,死死瞪向这里。 浓郁的红色物质,越来越多,像是漫天的雾气从禁区的土壤中出现。 尤其是在蔡文昭的身下,已经浓郁的如同是液体一般,这些血色物质化作了绳索一般,将他的身子拖动。 “谁!” 王基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下,手腕处亦是有了四道这种血红色的枷锁,不可置信的吼道。 “这是?”夏侯称一时间无法相信,更是不明白,难道这个蔡文昭就命这般好,又有有贵人相助。 “难道是她!”镇守者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曾经无意中听闻军师祭酒说过的一个故事,只是依旧不敢相信,死死的瞪着那些红雾。 “何人敢阻挠我镇国侯府办事?”司马师看着禁区,一时也是猜不透这是何物质,只是,语气之中依旧有着淡定从容,语气强硬。 “呵呵!” 一阵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温柔好听,一时又强硬霸道。 “恐怕便是司马仲达也不配问我尊讳,一个小小的顶轮境修士,也敢这般对本尊放肆?” 一股血色的雾气从禁区之中升腾,慢慢汇聚成了一道身影,曼妙玲珑,又霸气无边。 第四十七章 荡尽心中不平之气 “大胆,竟然直呼镇国侯名讳!” 王基对着半空中那道诡异的红色雾气化成的女子怒斥道。 “鬼神啊鬼神,你这家伙,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这就是你选中的这代传人?” 血红色的女子禁区女子完全无视王基的叫嚣,数丈高的身影中生出了一只雾化的手掌,轻轻的一托,一道金色之中伴随着丝丝黑色的戟灵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女子那张脸模糊看不清面目,只是依稀汇聚出五官,有点疼惜,又有点追忆。 “没想到这一代的传人这般的不济,真是令本尊失望。” 禁区女子另一手一挥,红色的雾气裹挟着蔡文昭拉到了身前,细细打量。 “阁下,当真要和我镇国侯作对?”司马师依旧是负手而立,眉头一皱,那张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怒容。 禁区女子素手一挥,红色的浓郁雾气彻底将司马师等人的目光隔绝。 “他真的想让你做这一代的传人?” 禁区女子低下头,俯视着蔡文昭,语气之中有些冷淡,显然对于蔡文昭的修为不甚满意。 “晚辈蔡文昭见过前辈,多谢前辈相救。”蔡文昭拱了拱手,倒是发自肺腑的感谢,“晚辈确实天赋平平,不过晚辈有一位兄长曾经说过,武道一途首在意志。文昭渴望变强,更渴望修炼,但一直苦于没有门路,故这次传承机缘,文昭志在必得!” 蔡文昭不卑不吭的抬头,目光之中带着一份倔强,对于他来说,这五年来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修炼,自从得到了戟灵之后,更是日夜兼修,不曾懈怠,对于那神秘传承更是充满了渴望。 禁区女子也没料到蔡文昭这般的直白,一点都不掩饰想要得到传承的欲望。 “武道一途,意志很重要,但是悟性天赋亦是,你可知鬼神前两代的主人都是号称称霸一世的男人,同时也是征战一生的豪雄,可叹,更是晚景凄惨的武道霸主。我劝你还是离开此地,从此安乐一世,莫要无端端踏上这不能回头之路”禁区女子在告诫蔡文昭。 那张血色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种不忍,似乎不想见到第三人踏上那霸绝天下,却终逃不过身陨道消之路。 “重活了一世,难道我还愿碌碌一生?重获修行的机缘,难道我还要擦身而过?这世间如此多的不平之意,如此多的难忍之气。如果戟灵名鬼神,他之主人霸绝天下,我蔡文昭何惜以身饲魔,何惧天下皆敌?”蔡文昭低着头抿心自问,叩击最初的心声,突然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蔡文昭抬头看着禁区女子,看着那张模糊的脸,坦然道:“一炷香前,禁区边界口,戟灵问了晚辈一句,可敢一战,可敢一死,可敢一死战。晚辈选择紧握战戟,荡尽心中不平之气!即便面前是禁区活地,晚辈亦选择回头望月,刺了那厮一枪!不甘心,究竟是不甘心。我与戟灵已然同生共死一回,又何惧再来一次!“ ”我欲手持鬼神,战天战地,此生无悔。” 蔡文昭声音嘶哑,但是字字清朗有声,朝着禁区女子深深一躬:“还望前辈成全!” 禁区女子看着骄傲认真的蔡文昭,一时怔住。 “阁下当真以为隔着东郊禁地,装神弄鬼,本座就不敢拿你?”司马师终于生出了怒火,堂堂镇国侯府世子何时收到过如此的冷落,便是武帝对他都是青眼有加,一道血色幻影,不过魑魅魍魉,也敢如此放肆。 司马师修为喷发,顶轮境的恐怖战力爆发,一头乌发迎风鼓荡,就要杀向禁区! “好恐怖的气息!”夏侯称眼中敬畏的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绝世天才。 一旁的镇守者,不知为何突然冷笑了一声,合上了双目,倒退了数步,练起了闭口禅。 司马师纵身杀入了禁区。 “好一个愿手持战戟,荡尽心中不平之气。好一个意难平!既然如此,本尊便允你这场造化。蔡文昭,你且看好,鬼神之主,何人敢辱?” 禁区之内突然狂风呼啸,那浓郁的血色雾气,朝着天空汇聚,漫天红霞一般,最终化作了一条手指! 禁区女子那张模糊的面孔上突然煞气毕露,那条手指便是朝着冲入禁区的司马师按去! “区区轮脉境修士也敢放肆,这东郊禁区何时容人这般踏入,郭奉孝从此禁区不禁,鬼神有主,霸王出世!” 一声霸道无边的声响响彻东郊猎场,犹如九天之雷隆隆作响,山林之间所有妖兽猛禽匍匐于地,瑟瑟发抖! “轰!” 司马师的灵身进入禁区不过一步,便是被血色一指从天而降! “啊!” 司马师那张英俊面容极度扭曲,灵身竟然方一接触便是纷纷碎裂! 一指之威,竟然完全不是他能够抵抗,这种能力远超轮脉境,近乎传说! 一瞬间,霸道无边,年轻代第一人支撑的司马师一句话都不曾道出,便是灵身灰飞烟灭。 …… “噗!” 遥遥万里之外,边疆军营之中,贵气无边的少年统帅吐出一口鲜血。 司马师一张脸极为难看,修长如玉的指尖擦了擦血水,眼神阴鸷。 “蔡文昭,蔡文昭,本座倒是小瞧你了。” …… 东郊猎场,禁区之前。 此刻剩下的二人瑟瑟发抖,王基,夏侯称,脸色一片惨白,失魂落魄。 他们无法相信,方才近乎荒谬的一幕,尤其是王基,他可是清清楚楚小侯爷这道灵身的恐怖,竟然抵不过那血雾一指。 “你究竟是谁!是谁!”王基脚下瘫软,有点失神的茫然质问。 无敌的司马师竟然便是这般的被人一指捏爆灵身,说出去,谁人敢信! “啊,魔鬼,妖孽。”夏侯称亡魂皆冒,整个人扭头就要逃窜。 只是可惜,两道红色的枷锁锁住了他的脚踝。 “放过我,放过我,我父亲乃是当朝神将夏侯渊,只要你放过我,我夏侯家必定有重谢。”夏侯称哀求了起来,心中极度后悔进入这东郊猎场。 “前辈求你放过我等,手下留情。”镇守者此刻唯有一条手抱着胸口,恭敬的躬身。 “哼,今日害的我家鬼神本源尽丧,一句求饶就想揭过?身为猎场镇守者勾结夏侯家孽子,如此渎职枉法,羞也不羞?小小神将之子,在我眼中更如蝼蚁,灭杀就灭杀了,便是你父,夏侯渊在本尊眼中又算得了什么?至于司马家的奴才,就更是该死。” 禁区女子冷哼了一声,血雾瞬间化作了三条手指,锁定了三人,就要当空按下! “不要!”夏侯称亡魂皆冒,眼中急的眼泪都要出来。 “住手!” 突然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分明语气之中还有着几分虚弱。 第四十八章 叫我女王大人,好的陛下 “嗯?” 禁区女子好奇的看向了发声之人,正是蔡文昭。 “前辈,方才这位镇守者救了文昭一命,恳请前辈放他离去。”蔡文昭恭恭敬敬的说道。 一旁的镇守者愣了一下,看着蔡文昭一时动容,以他的心智怎会不知自己便是之前驱赶妖兽之人:“这小子倒是恩怨分明。” “既然如此,放过他也罢。”禁区女子那模糊的头部点了点。 “晚辈也恳请放了王基及夏侯称。”蔡文昭又补充道。 “你这个小子,本尊方才认为你有点对脾气,却原来是这般妇人之仁。”禁区女子杏眉冷竖,语气变得有些冰凉。 便是一旁的夏侯称,王基也是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番。 “蔡文昭,只要你让这位前辈放了我,我夏侯称立誓以后绝不再找你麻烦。”夏侯称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表态。 一旁的王基则是目光阴晴不定的看着蔡文昭,不过没有回嘴,毕竟谁都不想平白无故的死去,算是默认。 镇守者同样的很是费解蔡文昭的举动,以德报怨。这也太可笑了,这种事情唯有那种儒生才会做吧? “前辈误会文昭的意思。”蔡文昭淡淡的说道,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夏侯称,王基。 “夏侯称,你放心。我放了你,却不怕你来找我麻烦,你要不来,我也会去找你夏侯家的麻烦。还有你王基,你家世子的婚约,我蔡某人拆定了。中秋文武比试上,我会亲手让清河长公主立下永不和司马师结合的誓言。” 蔡文昭挺身而立,淡然的说道,语气之中满是自信。 “臭小子,有点意思。”禁区女子看着蔡文昭气度从容,不经点了点头。素手一挥,巨大的血色神指消散,天地间恢复了清明。 “滚吧!” 蔡文昭冷冷的看着夏侯称,王基。 王基眼睛眯了眯,羞怒的握了握拳头,不过不敢有所爆发,只是选择默默离去,与之现身时的高傲神武形成鲜明对比,一时仓皇如丧家之犬。 夏侯称亦是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摇了摇牙关,转身逃遁,只是在转身之际低头的脸上一脸怨毒。 看着两道略显仓皇的背影,蔡文昭倒是没有得意,反倒是多了一分对修为的渴望,以及急迫。 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随着修为进入真气境,星辰珠的效果也会慢慢到达瓶颈,剩下的时间机会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浪费。 “中秋文武比试,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实力讨回今日之债。”蔡文昭看着遥远的天际,那里更是有着一尊强大无比的天才武者,司马师。 “总有一天,就算不借助他人之力,我蔡文昭依旧会不弱你分毫。” 蔡文昭心中默默刻下誓言,短短半日,生死之间来回多次,整个精神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从来没有向现在这般充满了目标,充满了斗志。 “前辈,戟灵怎么样了?”蔡文昭看向神秘的禁区女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小家伙,你是想问属于你的传承怎么样了吧?”禁区女子打趣道。 “是啊,主要是问我的传承可还在。”一想到戟灵之前的各种劣迹,蔡文昭很是显然的点了点头,那个不靠谱家伙谁在意了。 “随我来吧,鬼神这次是真的本源消耗过度,估计就算醒来也会失去记忆。不过倒是无碍,等日后慢慢恢复了。” 禁区女子化作了一股红色的雾气,将蔡文昭裹住。 漫天红色之中,蔡文昭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一次看清身前状况时,已然出现在了一方巨大的洞窟前。 洞窟的入口倒是只有一人多高。不过走进里面之后则是越来越开阔。 越往里走,越来越空旷,黑漆漆的,只剩下脚步之声,回响之声。 不知朝着地下走了多久,一股奇异的香味传来,蔡文昭吸了一口,不知不觉全身顿时一片清凉,消耗的体力也是急速的恢复。 “这里是哪里?什么味道?” 蔡文昭突然发现,前方发出了微弱的黄绿色光晕,竟然到了洞窟的尽头,里面有着一个巨大的穹顶。穹顶之上有着一个古怪的孔洞,正好有着一线光照射下来,不断扩大的投射到地上,正好有着一张床那般的大小。 而蔡文昭鼻息间的清香便是从一床暖黄色的光芒下绿油油的古怪草上散发。 更让蔡文昭吃惊的是,那种柔软的一拳草坪上,此刻蜷缩着一个仅着亵衣的娇弱女子,露出一对藕臂,皮肤细腻柔软。 她的脑袋此刻正枕在藕臂上,身子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半伏着,蔡文昭目光自然一路朝着下半身慢慢扫去。 蔡文昭目光正要发直,一道轻斥之声响起:“放肆,还不转过头去。” 身边的那倒血色雾气,突然消散,化作浓雾朝着那女子裹挟而去。 蔡文昭别过头,心中不知为何有点兴奋,喉头更是不自觉有点干,吞了吞唾沫,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脸上通红:“该死,蔡文昭这躺着的女子岁数可能都够做你老祖宗了。” “可是,真的好唯美。” 蔡文昭心中又是一荡,即便很想让心思静下来,可是粗重的呼吸,急促的心跳依旧是出卖了自己,脑中那画面短时间内当真是挥散不去。 “蔡文昭你可是来找寻传承的,淡定淡定。”对修炼的执念终于压下了少年人的遐想。 “蔡文昭,想什么呢你!” 后脑勺之上一只手掌拍了上来,裹挟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蔡文昭脑袋猛地一压,吃痛的转过头,一下子呆住了。 眼前的女子,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红色的长裙,她有着一张妍姿俏丽的脸蛋,身披一头丰亮乌黑的秀发。整个人的气质艳若桃李,隐隐间又有一种御姐的霸道犯。 “你是?”蔡文昭有点不敢相信。 “蔡文昭,你可真行,怎么看到本尊真容,有点无法相信?”这声音正是那禁区女子,冷笑的看着自己。 “在下,啊,晚辈实在没想到前辈竟然是这般明丽动人的一位姑娘。”蔡文昭瞪着大眼,显然无法将此刻这位明若桃李妁妁其华的女子和那一言不合就一指爆头的高人前辈结合起来。 “哼,本尊岁数算起来足以做你的祖宗了。记住,本尊名讳红。你也可以叫我女王大人。”红酷酷的说道。 蔡文昭一张嘴张的大大的,大脑突然有种当机的错觉,不由脱口而出:“好的,陛下。” “小小年纪,一副色胚模样。”红玉手挥出,在蔡文昭脑袋上狠狠的叩了一下。 “还像不像要功法传承?” 蔡文昭讪讪的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这洞窟之中除了这一床草坪,一丈之外,在黑色阴影中,还有着一个魁梧的黑影手持一道金色的方天画戟,端坐在对面,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如同海潮般的杀伐之气! 第四十九章 “前辈!……” 蔡文昭心下震动,不禁脱口而出叫了起来。此人就那般端坐着,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心惊动魄。 这种类似气息,蔡文昭只在一人身上感受过,那便是司马懿。只是,此人散发的杀伐之气,那种浓烈的沙场味道,比之镇国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人,手持方天画戟,静悄悄的,一动不动。 蔡文昭微微向前,靠了过去,又近了些,这才看清了此人根本就是已经坐化多年。 那一身金色的锁子甲上,原有的黄金色泽因为杀戮过多,早就变成了黑红色,只是这种惊心动魄的红色中仿佛依旧能够滴出血来,煞气浓烈! 铠甲之下,乃是一具白森森的骨架,那一条脊柱如同是一条大龙一般,笔直向天。 此人即便是端坐着,依旧极为的高大,要是站直了估计有八尺多高。一身锁子甲上,多处都是破损,显然在死之前经历了残酷的生死大战! “此人必定身前是绝世武道霸主,这般气度,这般的煞气,以及这件贵重的黄金锁子甲!看来此人就是方天画戟的其中一代主人了。” 蔡文昭心中初步确认了此人的身份,便是死后端坐都能够散发出这般惊天的气息,如此人物,若是全盛时期该是如何的恐怖!何等的煊赫! 蔡文昭又走进了几步,突然将目光扫到了脚下,这位绝世强者身前的那片草地上。这些一掌高的绿草,竟然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异香。闻之口舌生津,便是体力都在不断的恢复。 蔡文昭满脸的疑惑,看向了身后的那位神秘红大人。 红大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蔡文昭,然后指了指地上的神秘绿草:“抓一把,吃了!” 蔡文昭瞪大了眼睛,虽然这些怪草仅仅是香气就让自己体力恢复,伤口愈合,但是吃草,实在是有点下不了口。 本能的摇了摇头! “怎么,你还不愿意?这一床夜草,可是小布当年一声精气所化,又被本尊精心养了百十年,这才有了这般造化。寻常人得一株已是天大机缘,就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吃拉倒。” 红大人看着蔡文昭眼中之中满是嘲讽。 “小布!”蔡文昭听到这两字,身子悚然一震,果然是他。失神片刻,心中万千思绪,竟然是飞将吕布,天下第一武将的传承。 果然如此。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是激动,又有沉重。 “喂,听没听见本尊说话?”红大人脸上闪过一丝愠色,这小子实在是不知好歹。 “吃,我吃。”蔡文昭此刻那里还有犹豫,那可是飞将吕布的功力所化,脚下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楼了下去,便是连带着泥土,草根一起抓起。 轰! 这些夜草与想象中完全不同,清香的草叶入口即化,一种极为清香舒氏的凉意,舒爽不已,随即碧绿的液体流入了蔡文昭腹中。 清凉瞬间化作了狂热!如同是一尊小太阳在腹中炸裂,那种张狂放肆的热流奔腾而起,疯狂的朝着蔡文昭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之中渗透。 无数的元力在体内鼓荡,蔡文昭四肢发烫,脸上更是涨红,情不自禁的将剩下的夜草塞入口中,口中清凉如泉,腹中又是火热如岩浆。 蔡文昭羞耻的嗯了一声,整个人朝着那一床夜草扑了上去。 肌肤贴着夜草便是凉意飕飕,意识在那股狂躁的元力之下变得模糊。 只见着一个少年,扑在地上,撅着屁股,脸颊不断在草上蹭着,降温着,不时又啃上几口。 红大人将一只手掌拍在了脑门上,喃喃道:“呀,岁数大了就是记性不好,忘了这小子还只是真气境,不会被撑爆吧?” “喂,臭小子,少吃点。” 只是此刻蔡文昭意识模糊,哪里还听到到半分,体内此刻就像是泄洪之后的河床,无匹的元力横冲直撞,好在当日残留在体内的脱胎换骨丹药效,以及华佗灵枢九针的拓宽经脉之下,勉强承受了下来。 这般狗啃泥的状态下,体内真气水涨船高,自动运行,一步迈入真气境巅峰,片刻又直接跨入了罡气境,恐怖的是这种趋势完全没有停止的架势,又盏茶功夫,蔡文昭来到了罡气境巅峰,只要在领悟领域之妙,随时踏入领域境! 终于,蔡文昭的罡气无法再吸收,最后一口夜草化作的精气在他的身体之内潜藏了下来。 直到此刻,蔡文昭才恢复了点意识。 “啊!” 蔡文昭神志一下清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这才发现自己狗啃泥的趴在草坪上,屁股还撅的冲天高! 老脸一红,蔡文昭支起身子,呼了口气,只见一道罡气混在气息气体中,喷出数米远。 “我靠,一把草竟然有这般恐怖的效力!” 蔡文昭这才看清地上,不过被自己啃食了小脸盆大的一块,这只是这床夜草的一点点而已。就这样,自己竟然连蹦带窜,提升到了罡气境巅峰。 蔡文昭又瞪大眼看了一下,口中吞了口唾沫,眼神清亮了许多。 “不想撑爆你就在啃一下试试。”一道冷笑声传来。 蔡文昭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人,想到自己方才的丢人模样就是一阵脸红:“咳咳。” 蔡文昭这才起身,随着修为提升,便是五识六感都是提升了不少。 这一眼望去,便是发现了那洞窟之中,吕布遗骸身后的那面石壁上,铁画银钩着许多的文字。蔡文昭这才发现自己进来之后,不知多少次被惊喜。 看着蔡文昭目光投到了石壁之上,一旁的红大人也是一张俏脸凝重了起来。 “余大限将至,不愿一身神通失传,故将昔日伴随征战之方天画戟及霸王诀传下。余一生战天战地,世人痛之,恨之,畏之,敬之。奈何终究身陨道消,后来者,不需思虑替余复仇之事。余之一生未曾一败,身前无人胜之,不知亡后,追先人而去,可有敌手?余之败亡非人力,乃天数。” “余之一去,世间少了一尊战神,汝之一来,可再洪水滔天?余一生机缘皆自鬼神之戟,余称之为方天画戟,后来者,愿有一日鬼神之名再临世间。余立下封印数道,望早日得窥全豹。” “另,余一生修为不忍白费,故临死以大武力将一身精力注入红最爱之夜草,后来者得其应允,可攫取食之。” “勿念,勿问,勿思,否则必有大祸。得方天画戟,即刻离去!此地不可久留!” 第五十章 霸王步,踏天七步 蔡文昭心中震动之际,身旁的红大人将手摊了出来,手心之中正是方天画戟之灵。 “鬼神之灵,归位!”红大人红唇一动,戟灵化作一道金光射入了吕布手中的那倒方天画戟真身中。 “启!” 那一杆方天画戟得到戟灵注入,瞬间发出金色的光芒,一股古朴而苍老的气息升腾。 “蔡文昭,滴血。”红大人的声音耳边响起,蔡文昭点了点头,咬破指尖,一滴血液朝着方天画戟而去。 蔡文昭心中不免一阵激动,毕竟这可是伴随吕布的绝世神器! “嗡!” 方天画戟吸收蔡文昭的血液之中,突然之间便是和蔡文昭有了某种联系,整个戟杆上出现了十道闪亮的铭文,正是蔡文昭初次获得戟灵时的那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十道铭文。 这一次,蔡文昭一伸手,五指开阖之间,方天画戟自动飞入了自己手中, 只是方天画戟一入手中,蔡文昭便是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以及万斤之重的巨力。 “嗡!” 一股洪亮的声音响起,方天画戟拿捏不住,尾端重重的砸在洞窟石地上,整座洞窟都在这一次撞击中震颤,大把大把的泥土从洞窟顶上扑刷刷落下。 蔡文昭的右手之中一股炽热,整个人的罡气全部汇入了方天画戟之中,通体放出炽烈的光芒! 在蔡文昭震惊的目光中,那十道铭文之门再一次出现,浮现在虚空之中,只是这一次葵字门自动的打开。 蔡文昭一眼望去,里面有着一个空间,心随意动,里面除了珠宝之外一本秘籍飞出,静静的落在了左手之上。 “刷!” 葵字门再次合上,漫天光影消散,蔡文昭亦是右手酸麻的松开,一身罡气修为消耗十之八九,整个人又一次被掏空。 “小子,如今你的修为太弱,还不足以使用方天画戟,等你什么时候达到轮脉境方有资格真正使用。在之前还是另外打造一件趁手兵器。”红大人看着蔡文昭气喘吁吁的模样说道。 “这!”蔡文昭一脸的郁闷,不能用竟然! 不过他也明白红大人的顾虑,自己修为太弱,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郁闷又眼馋的看了眼霸气外露的方天画戟,只得悻悻的将其收入了空间戒指。 不过稍有慰藉的是手中还有一本秘籍,蔡文昭将古朴的书籍翻开,瞬间眼睛发直:“霸王诀!” 翻到第一页,上面有着一副图画,再一页又是另一种,这般,第一层共七页图。 “霸王步:踏天七步!” 接下来的三日里,蔡文昭潜心研读,红大人一旁指点,倒是很快将霸王步入门,后面几步如今修为不足,强行修炼只会伤及自身,只得作罢。 第四日。 “蔡文昭,霸王诀第一层:霸王步你以入门。我也没什么可以指点你了。你可以离去。”红大人终于下达了逐客令。 蔡文昭抬头,看着红大人,这些日子来,她似乎如释重负一般,蔡文昭心中还有很多的疑问,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了。 这次猎场一行,吃了夜草,得了方天画戟及吕布武学传承,蔡文昭本应该很是开心才是,不知为何看着洞窟之中的吕布遗骸,心中生出一种沉重之感。 “走吧,鬼神等你修为上涨,在你的元力滋养下,他会慢慢苏醒。去吧,不要负了他的威名!”红大人挥了挥手,倒是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这几日蔡文昭的悟性以及修炼的疯狂劲头让她很是赞赏。 蔡文昭知道红大人此人神秘不凡,既然她如此坚持,自己自然不能强留,接下来还有许多事等的自己。 “感谢红大人允我这场机缘,文昭立誓,必不负鬼神之托。那,文昭去也!”蔡文昭对着红大人行了一礼,又朝着吕布的遗骸,躬身行了三礼。 吟! 口中发出一声龙吟虎啸,蔡文昭拔地而起,在空中一晃,便是化作了一道流光,周身金光灿灿,轰的一声朝着洞窟之上甬道而去。 此刻的蔡文昭已然进入了罡气境巅峰,霸王步,更是一种霸道的身法,此一去,当真犹如一柄神枪,所过之处,空气炸裂,化作一道金色游龙! 天光乍亮,再一次呼吸到地面的空气,蔡文昭一阵神清气爽。 “在这里这些日子,不知道洛阳城中如何了,夏侯称,王基等人想必都已经离去。看来我也要早点回去,中秋之比近在眼前,须得好好准备,想必这些天,姐姐也是极为牵挂。” 一想到这里,蔡文昭便是加快了脚步。 ……. 这些日子,蔡文昭的大名的可是响彻了洛阳城,他的放肆胆大更是让各方势力侧目。 那一日,夏侯称一行人折戟沉沙败走东郊猎场之事,通过夏侯称的下人走漏,便是连蔡文昭被镇国侯世子座下副将王基追杀之事都抖了出来。 一时之间各方云动,更让人兴奋与不解的事,之后夏侯称和王基先后出了猎场,而蔡文昭不知所终。 更让人惊奇的是,之后便是谁人各种打探,询问皆是得不到关于之后的任何消息。 甚至有权势通天之人,意识到此件事极为的诡异,似乎身后有大魏朝最为尊崇的那位军师祭酒的影子。 故,那一日最后的事情,夏侯称与王基三缄其口,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自此,也没有人再敢打探,不过对于半月后的中秋文武比试却越发的期待。 因为,这场文武比试,夏侯家已经放出话来:他们等着蔡文昭出现。 同样的,这件事更是涉及到了清河长公主及镇国侯世子司马师之间的婚约。 那位镇国侯世子座下副将王基同样放出消息,那一日镇国侯府同样会出现。 瞬间,各方云动,一个个势力的探子散步到了洛阳城各个入口,以及东郊猎场四周。 蔡文昭不知道,当他再次踏上洛阳城的地面时,无数双眼睛将他回城的消息传布四处。 当蔡文昭推开蔡府大门之际,府内一阵悲戚的气氛,看到小少爷出现,府中下人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喜儿更是第一个冲了过来。 “少爷,你没事,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喜儿拉着蔡文昭的手便是往屋里跑去。 蔡府大堂之内,蔡文姬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通红,显然哭了许久。蔡文昭一下子内心一纠,赶紧奔了过去。 “姐姐,文昭回来了。” 第五十一章 文武宴主 蔡文昭与蔡琰所说之中自然是自动隐去了方天画戟传承之事,仅仅说被夏侯称等人追杀,之后被一位神秘高手所救,只是事后那人亦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倒是可惜了,要是能够找到那位神秘高人,姐姐必定要好好向她致谢。”蔡文姬很是庆幸,自然对于蔡文昭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蔡文昭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姐姐,那日夏侯称离开之后,夏侯家可是有什么动静?” “那个夏侯家倒是放出风声说是要在中秋比试上给弟弟些颜色看。不过姐姐左等右等你不来,害怕的要死,蔡府之中也没什么高手,也无法进入猎场搜寻,没有办法,姐姐只能派人向董大哥送信求救。”蔡文姬依旧有些后怕,眼中便是一湿。 蔡文昭心中又是一阵内疚:“姐姐,是文昭不好。” “好了,文昭。听姐姐说完,虽然你这般争强好胜,姐姐很是担心,但是对你的这种做法,姐姐心中还是欣喜和支持的,我家文昭总算是长大了,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蔡文昭看着蔡琰,一时鼻子一酸,微微一笑:“姐姐放心,这次东郊之行,弟弟可是收获不少。放心,这次中秋比试上,吃不了亏。” “嗯,一会吃好饭,回房好好休息,这些日子看你憔悴的,另外最近没事也不要外出了,我怕中秋前在生出些事端来。”蔡琰显然是对夏侯一家不太放心。 “好的,姐姐。这几日我正要好好巩固修为,哪也不去,就是怕又要让姐姐休息不好了。” “莫要过于劳累。”蔡文姬疼惜的抚摸了下蔡文昭的脸颊,转身离去。 看着姐姐的背影,蔡文昭心中更是坚定了成为强者之心,回到厢房之中便是再次释放出了方天画戟。 轻轻抚摸着这杆武器,脸上满是少年人的斗志:“戟灵不知你何时醒来,总有一日,我要握着你征战天下!” 蔡文昭将方天画戟收起,盘腿在床上打坐,吸收了那枚悟道树果实之后,修为已经来到了罡气境巅峰,蔡文昭隐隐觉得结合着霸王步这几日就能突破进入到领域境! ……. 洛阳城,夏侯府。 夏侯霸静静的坐在书房之中。 “蔡文昭回来了?” 对面,站立的正是夏侯称,他点了点头,一掌重重的砸在案几之上,脸上羞怒交加。 原本俊俏的模样,多出了一份残酷,狠毒的样子。这些日子以来,显然伤势未愈,一张脸很是苍白。 “大哥,他确实回来了。” 夏侯称双眼暴起,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小子让我颜面丢尽。中秋宴上我一定要让他百倍奉还。” 夏侯霸依旧淡定从容,翻着手中的书页,过了许久,缓缓的合上本子。 “哦,你想怎样奉还?” 看着二哥盯着自己,夏侯称依旧掩饰不住的愤怒,向前一跨,双手按在案几上:“那一日,他不过是借助了他人相助,等到了文武比试上,可就没有人再可以帮他,到时候,以我的修为,要想杀死他还不是想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夏侯称脸色,夏侯称前探的脸颊完全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按了一下。 “二哥!” 夏侯称一脸错愕,脸上已是紫青一片。 “你是被仇恨昏了头了?我们是谁,你以为我们是那街头的无赖?还想着中秋比试上取其性命,你这一身前途难道就想这么毁了?记住你在外面代表的是夏侯府的颜面。” “二哥,我知错了。”夏侯称这才冷静下来,这些日子真的是有点被坏了心境。 “好了,滚出我的书房。叫管家进来。” 夏侯称看着夏侯霸,低着头出了书房,一会一个满头灰发的老头走了进来。 “二公子,你就这般放过了蔡文昭?” 老头弓着背,慢慢走来,只是每走一步,那条背脊便是挺立数分,灰发也是不断化作乌黑,直至彻底站直。 “放过?你何时见过得罪了夏侯家族的人有好下场。这件事情,只是这段时间太过敏感。若是蔡文昭出了意外,是个人就会怀疑到我夏侯府身上来。若是这个时候动手,可是在往父亲脸上抹黑,容易在朝野惹来非议。这洛阳城中,越是位高权重,越是要步步为营。” 夏侯霸冷静的说道。 “那世子欲如何?”灰发老者询问道。 “既然现在时间不对,那么就等一段时间。中秋夜宴之后,这一批年满十五的世子就能够进入剑炉之中锻造一件兵器,为年后进入军中做准备。好了,本座近日快要进入领域境,这些日子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夏侯霸淡淡的说道,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是。”灰色老者,点了点头,睁开一丝眼眸,闪现一抹狠辣,“属下明白。” “还是二少爷心思机巧,洛阳城中便是一丝风吹草动。背后便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但是一旦出了洛阳城……” 灰发老者微微一下,那直起的背脊又慢慢变弯,恢复了暮气沉沉的走出了书房。 …… 蔡府。 接下来的几天里,蔡文昭都是待在府中,每日除了必要的饮食之外,所有时间都是放在了修炼之上。 不断的夯实根基,毕竟通过炼化精气得来的需要沉淀才能真正成为自己的。 这些天里蔡文昭亦是将霸王步和百鸟朝凤枪各自熟稔。 站在院子之中,看着天空之中那一轮明月越来越圆。蔡文昭心中倒是生出些怅然若失之感,中秋佳节,蔡邕不知何时能够归来,这恐怕也是姐姐的一块心病。 看着那一轮明月,蔡文昭叹了口气,继续修炼起来,拳风呼啸。 八月十五。 这一日,洛阳城中所有的店家、酒楼都要重新装饰门面,牌楼上扎绸挂彩,出售新鲜佳果和精制食品,夜市热闹非凡,百姓们多登上楼台,共同赏月叙谈。 长街之上,舞龙舞狮,普天同庆,一派盛世之景。 洛阳城的王公贵族,此刻亦是一片忙碌,今日皇宫之中武帝大宴群臣,所有的诰命夫人,王公贵妇也是会今日宫中与皇后娘娘一同共度佳节。 同时,洛阳城中的少年弟子,同样汇聚一堂,共享宫廷美食,是为中秋宴。 而中秋宴的助兴节目,便是一年一度的文武双宴主的比试,俗称文武比试。 乃是才子佳人、王公子弟最期待的日子之一。 “少爷少爷……,出发了,时间快到了。衣服换好没啊!”喜儿的声音响起,小姑娘拍打着门口,很是着急。 第五十二章 拦路虎 蔡文昭穿上了一件蓝白色的方形断卦,黑色的裤子,长发披肩,神情潇洒,走出了房门。 “少爷。”喜儿在外面乖巧的等待着。 蔡文昭点了点头,便是朝着府外走去。 中秋佳节,皇室宴请大魏朝各方世子,中秋夜宴更是重中之重。 故蔡文昭穿着亦是极为考究,大魏朝对于礼法极为严格,不能随意僭越。 门口处,此刻已经是停好了数辆马车,蔡文昭一到,下人便是拉开其中一道车幔。正当蔡文昭欲要进入马车之际,两道身影驾着高头大马而来。 蔡文昭眯眼一瞧,正是李观,郭淮二人。 二人很快便是到了身前,两人翻身下马,便是朝着蔡文昭拱手行礼:“文昭,我们同你一起去中秋夜宴。” 看着两人,蔡文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不见外,便是对着蔡文姬所在马车说道:“姐姐,那我便是和他二位同行。” “好,一会皇宫汇合。”蔡文姬挑开车幔见到李观二人,倒也放心,点头应允。 片刻之后,三人三骑便是融入了夜色之中。 洛阳城中,欢声笑语。无数的车上挂着灯笼,火光耀耀,极为的繁华。 今日举行的中秋夜宴,乃是在洛阳城的正中央,一路之上,经过各处繁华府第。朝着目的地而去。 黑夜之中,皇宫金銮殿,如同一尊盘踞的真龙,火光反射中,金色琉璃瓦尊贵异常、繁华无比。 中秋夜宴的宫殿门口有着一片校场。校场足足有着数千丈方圆,上面铺满了各种古朴条石。在这块场地的四周插着一面面的旌旗。旗帜之下则是有着一位位的大魏朝士兵站立。 这些士兵皆是表情淡漠,神色冷峻,仿佛真正的雕像一般。 蔡文昭三人远远便是下马。 “到了。”李观看着前方那座灯火通明的宫殿,显得兴奋又担忧。 蔡文昭也是看了过去,此刻这校场之上,宫殿门口,显然已有许多提前到来的王公贵子,年龄都在十五六岁上下,在这里等待。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着。 当然这些人中也有一些稍稍年长的世子,一个个修为惊人。 “蔡文昭到了!” 离着最近的地方有几人一眼便是发现了前来的蔡文昭。脸色刷的一变,心中一惊。 如今蔡文昭的名字,对这些世子来说,就是谈虎色变的存在。 毕竟能够同时招惹长公主,夏侯府,镇国侯府的人真的是不常见。 一些身份低微的士子见到蔡文昭慢慢过来,皆是选择了避嫌。 这些士子可各个都是心思玲珑之辈,这时候自然是要和这般人物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不但可是很容易招致非议,惹来麻烦。 巨大的校场之上,人群之中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是所有人都知晓了蔡文昭来到了这里。 果不其然,这些士子见到蔡文昭三人靠近,皆是很快远离,三人周身空出了一片,在拥挤的校场之上更加的显眼。 李观,郭淮两人也是面色有点难看,毕竟此刻和蔡文昭站在一起就是一种极大的心里压力。 不过,二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正在这时,人群之中又是一道喧哗声出现,在校场的另一端,又有五人缓缓的出现,争锋相对而来。 这五人相谈甚欢,神情得意,欢声笑语之中便是朝着蔡文昭三人行来。 “喂,你们看到了没有,我们的老朋友终于出现了。”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领头走了过来,赫然便是夏侯称。 而在他的边上正是文岱以及另一位神将夏侯惇的次子,夏侯茂。 另两位则是乐进之子乐琳、于禁之子于圭。 “真是没想到,这蔡府幼子还真是有胆前来参加中秋夜宴,要是我可就乖乖的躲家里了。”乐琳笑了起来,他一身锦衣华服,长相亦是极为俊美。 “蔡文昭?夏侯称你就是在这小子身上吃了憋?你也太丢我夏侯家的人了。”夏侯茂身高体长,极具威严,此刻看着蔡文昭方正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夏侯称脸色一变,恨恨的说道:“还不是他运气好,得到了不知何方妖人之助。不过今日他还敢自投罗网,前来参加中秋夜宴那就是那自己找死了,我看还有谁能帮他?” “哈,今日倒是有好戏看了。夏侯双雄与蔡文昭在校场对上了,看来今日很有可能这蔡文昭还未进入宫殿对上清河长公主就已经折戟沉沙。”远处有着几人议论道。 “是啊,夏侯称他们的阵容实在是太强大了,至少三位罡气境的高手。这蔡文昭实在是可怜,便是连中秋夜宴的杯盏都摸不到,便是要被赶出去。” “谁叫他自不量力,竟然还敢主动前来找死。” “正好夜宴还要一会才能开始,大家何不看看这场斗争,当做前菜。” 一时之间,人群之中议论纷纷,不过几乎都是看衰蔡文昭,毕竟对方实在是过于恐怖,夏侯双雄,乐进,于禁两位王侯之子,他们可不是文岱这种软脚蟹可比。 “蔡文昭,你当日抢我彗星泪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文岱此刻极为兴奋的看着蔡文昭,眼中满是怨毒。 “怎么你还想要回去不成,不过就你那三脚猫还真是差点?”蔡文昭冷冷说道,如今的文岱完全不在他的眼中。 被戳到痛处,文岱脸上出现一丝羞愤:“蔡文昭,你真是找死,今日在夏侯兄弟面前,你竟敢还敢这般放肆!” “胆子不大怎敢来夺取今日文武双宴主?”蔡文昭淡淡的说道,底气十足。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吸了一口冷气:“这家伙好大的口气。” “嘿嘿,蔡文昭,你可真行,还文武双宴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文岱怒极反笑,寒意十足的说道:“蔡文昭,今日要是你跪下磕头认错,然后乖乖退出中秋夜宴,我们就当今日没见过你,否则便是打断了你的腿,一样扔出校场!” 文岱说完这句话,在场的诸位王公贵子皆是脸上异色连连,看来今日的一场大战已然不可避免。 第五十三章 狠狠镇压 “哈哈哈,今日我倒是要看看,尔等谁能阻拦我赴长公主之约。”蔡文昭龙行虎步,笔直便是朝着宫殿走去。 嚣张!狂傲! 夏侯称脸色阴沉,选择在宫殿之外就是不想让长公主知道,以免多生事端。 “蔡文昭,今日你休想参加中秋夜宴!” 夏侯称大吼一声,整个人周身罡气暴涨,整个人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长吸一口气。 轰! 罡气鼓动狂风,呼啸在他的周身数丈方位内,一拳带着蓝色的拳芒,便是朝着蔡文昭雷霆万钧的压下来。 吼! 一道狂躁霸烈的啸声中,蔡文昭如同出山的魔猿,双脚在地上一踏,腰腹一拧,手臂便是化作了一方神锤。 黑色的拳印,狂霸的自下而上,对上了夏侯称的拳头! 轰!轰! 空气之中炸裂之声响起,蔡文昭与夏侯称对拳之后,又是连续挥出数击,拳速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每一次双拳对撞,便是犹如同两头蛮荒巨兽,硬碰硬,肉撞肉。 纯粹的修为,力量的抗衡,没有一丝取巧。 砰! 双拳又是一次猛烈的相撞,两道身影终于是各退一步,站立在了两方。 夏侯称拳头之上有着一丝颤抖,目光阴冷,神色铁青。他看着蔡文昭,心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才仅仅几日,他竟然达到了罡气境!” 夏侯称鼻尖一滴汗珠落下,这实在是超出了常理,他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可是对方能够硬抗下自己这般的猛烈攻击,如果不是同为罡气境,根本不可能做到。 “明明数日之前他还真是真气境,这才过了几日。他怎么就脱胎换骨一般!” 一旁的文岱此刻脸色更是煞白,心里翻江倒海,此刻的蔡文昭有点让他看不透,没来由的一阵惊恐。 夏侯茂,乐琳亦是脸色露出了凝重之色,唯有同等级的武者,他们才会生出这种感受。 罡气鼓荡,连绵不绝,这蔡文昭就像是早已进如罡气境多年一般。 “夏侯称上一次我用智力胜你,这一次又用武力压你,看来不论文武你都不是我对手,还不给我滚开,莫做那拦路之狗!” 蔡文昭冷冷一笑,极尽蔑视的看夏侯称一眼,语气丝毫没有一点客气,擦身而过,便是径直朝着宫殿走去。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夏侯称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咆哮狰狞的吼道:“你这个贱种,我答应让你向前走了吗?还不给我止步。” 蔡文昭猛然回头了,目光如炬,冷冷的盯着夏侯称,语气之中寒意十足:“夏侯称,你最好不要激怒我,还不给我退下。” 听着蔡文昭近乎斥责的言语,夏侯称脸色近乎疯狂:“激怒?蔡文昭你真是不知死活,数日前在我眼中还不过是只蝼蚁,不过是借助那妖邪之人,提升些许功力,便是得意的找不着北。不过区区中郎将的后代,就算同为罡气境,你以为我王侯子弟的底蕴是你能够望其项背的?” 夏侯称怒喝一声,双腿一踏,衣衫震荡,一股恐怖的罡气从身上散发出来。 一种灵动迅捷的气息融入他的身形之中。 夏侯茂,乐琳等人解释眼中一亮,纷纷向着四周退后。 “神将夏侯渊赖以成名的绝技便是神速身法,其灵动迅捷,如脱兔,如惊龙,这种身法之下,战斗力可是数倍的提升,毕竟同境之内,一旦展开神速身法,对方便是连夏侯称一片衣角都休想摸到。”观战的那些世子公子皆是心中暗暗震惊,看来夏侯称当真是动了真怒。 神速身法,魔神的力量,无双的速度!夏侯渊的绝学,毫无保留的施展了出来。 “神速身法,风神腿!” 夏侯称阴笑一声,身子跃起,双腿化作一片残影,众人眼前一花,便是看到一片腿影,如万千枪点,呼啸着、破空着,连环爆裂声中,朝着蔡文昭周身笼罩而去! “蔡文昭,我看你拿什么来接下我这一招!” “呼!” 蔡文昭脸色依旧从容,长吸一口气,双臂一震,一股灿金色的光芒从罡气之中散发,便是照耀的校场之上滚滚灰尘都是染上了金光。 面对千步万步,蔡文昭轻轻跃起,仅仅出了一脚! 挥洒自如,简单粗暴! 这一脚看似随意的一踏,罡气过处,校场之上的巨大条石纷纷爆裂,天空之中,更是出现了隆隆的雷鸣之声。 “踏天七步,霸王一踏!” 蔡文昭的背后恍然间出现了一道恐怖的虚影,巨大的一只军靴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扫过环宇,踏平山河的气势中,巨大的一方脚印将夏侯称漫天的残影压住,吞没! 轰! 夏侯称的暴喝之声还未消退,两人的对抗已经分出了胜负。 一道惊天动地的炸裂中,夏侯称修长瘦削的身形便是从天空之中栽倒了下来,就像是纸片一般,被罡气彻底冲垮。 “啪。”整个人身子散架一般跌倒在了校场的石地之上。 “怎么可能!” 夏侯称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空。 “噗!” 一口血水从口中喷出,夏侯称的那张脸苍白如死灰。 前一番对拳还能够旗鼓相当,可是这一次自己动用了神速绝学之下,却败的更快,输的更为彻底。 “怎么可能,夏侯称竟然败了。” 校场之上,顿时落针可闻,一个个王公贵子皆是目瞪口呆,嘴里都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这可是丝毫不借助外力的比试,公平交手之下,神将府的夏侯称竟然不敌一个寒门子弟蔡文昭。 蔡文昭的胜出,如同是投入湖中的一块巨石,惊天的波澜荡漾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中。 神速身法竟然抵不过蔡文昭的一踏! 大魏朝以武立国,这番结果,不得不让人重新开始审视蔡文昭,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的身后必定有着一尊强大的后台。 如今大魏朝武帝独断天下,其子嗣亦是各个都是惊艳才绝,不少家族势力或明处,或暗处,依附于不同的皇子。 势力盘根错节之下,如今蔡文昭在中秋夜宴前,击败了不可一世的神将府的世子。 许多的王公贵子皆是变了脸色,恐怕从今往后,所有人都会重新审视蔡文昭,以及他背后可能站着的势力。 此番战果很是微妙。 第五十四章 王基出现 “夏侯称,回去告诉夏侯霸还有你夏侯府众兄妹,以后做事说话谨慎些,即便是神将府也没资格小视天下英豪。至于你,更没有资格看不起我!” 蔡文昭借着霸王诀一击制敌,倒还真是有几分胸中畅快之感,这些日子来不间断的修炼总算是收到了效果。 如今,在这校场之上,同辈之间,终能昂首挺胸,不用再顾忌这些王侯子弟的面色,毕竟,现在他们没有资格,不服就狠狠镇压。 “夏侯称竟然输了。”夏侯茂的脸色一变在变,看向了一旁的乐琳,于圭。 三人目光相交,显然大家都是在伯仲之间,没有人能够绝对自信胜的过蔡文昭,毕竟对方只用了一招就击溃夏侯称。 “不是说这个蔡文昭进入东郊猎场之前还是真气境的修士,怎么这才几日功夫就成为了一名罡气境武者?就算是有着彗星泪之助,也不可能如此恐怖提升。”夏侯茂很是窝火,但是看着不知深浅的蔡文昭,对方的气势便是让他也有几分忌惮。 完全是靠着实力,正面相抗,丝毫没有借着任何鬼蜮伎俩,可以说胜的堂堂正正,干净漂亮。 “可恶,这个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感觉在他面前,我们反倒是成了福浅运薄。”于圭也是面色难看,看着蔡文昭心中升起一种惊恐。 三人看着蔡文昭一步一步的朝着殿前走去,一时之间都是下意识的想要动手,准备群起而攻之。 “夏侯茂这样不妥吧,毕竟这里数千弟子看着,要是我们几人联手战他,不管输赢,今后你我脸面皆是丢尽,便是连家中长辈也是面色无光。”于圭压低着声音,脸色很是难堪。 “如今可真是骑虎难下,怎么办?”乐琳也是将目光看向了夏侯称,今日之事完全是对方挑起。 看着周边几人的目光,夏侯称也是背上冷汗直流,看着蔡文昭一旁雄赳赳的站立着,心中便是一阵刺痛。 “怎么你们难道还想五个一起上,要是不怕丢尽家中长辈的颜面就一同上来,我蔡文昭接着便是。”蔡文昭仿佛看穿了对方心思讥讽到。 “你!”夏侯茂一身青筋暴起,看着对方嚣张无比,偏偏又无可奈何! “好一个蔡文昭,这般一说破,当着整个大魏朝士子的面。夏侯称几人哪还有脸面真正围攻。”一旁的观看着,皆是心中赞叹了一声。对于蔡文昭这番气度机智皆是佩服万分。 “哼,既然拉不下脸面,又出不了手,就请把路让出来。天色已经不早,本公子热完身,也该入殿赴宴了。” 蔡文昭眼中轻蔑一扫,强势直捣黄龙,谁人可挡? “王副将,难道你还准备看戏不成,再不出来小侯爷的婚约可就真的要被破坏了。”夏侯称想到了什么,朝着四周高声喊了起来。 如今蔡文昭气势已成,以他们罡气境的修为还真是造不成威胁,所以夏侯称只有赌一把,赌一把王基和他一样咽不下那天仓皇逃遁之气。 “王副将,唇亡齿寒,此刻唯有神通境的你,才能稳稳的压制他。一定要拦住他,万万不可让其参加中秋夜宴。”文岱此刻也是冲了出来,此刻的他自然是没有胆量,更不敢对着蔡文昭出手。 “王副将,我夏侯府同镇国侯府向来同气连枝。如今兄长夏侯霸恰逢闭关,此刻能够阻拦下这厮的可是唯有你了。要是你再不出手,让这次参与武比,万一胜了长公主,小侯爷的脸上恐怕也挂不住。” 夏侯茂也是沉声说道。 瞬间这场争锋变得微妙起来。 联系到镇国候府与夏侯府皆是太子一系,心思深沉之辈,甚至猜测某位皇子暗中推动了此事,就是要借蔡文昭和太子一党争锋。 毕竟蔡文昭不可能如此无缘无故的崛起。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间,一道身影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 身着一身银色战甲,赫然便是镇国侯府世子司马师座下副将,王基! 此刻王基依旧是一脸淡漠,拦在了宫殿的必经之路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寒声说道:“蔡文昭,止步。” 蔡文昭看着前方的男子,心中震动了一下:“果然,他还是出现了。” 于夏侯称不同,王基可是货真价实的神通境强者,远非自己可以比拟,不过蔡文昭决心依旧没有动摇!不但要参与武比,更要胜了长公主。 虽然王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但是蔡文昭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恐怖的气场,便是让自己罡气都是有所凝滞。 “终于要面对今日最难一关了?”蔡文昭面色凝重,摸了摸指上戒指,看来唯有强行动用方天画戟,全力一搏方有一线可能! “本来我是不准备出现的,毕竟你我修为天壤之别,倒是显得我以大欺小。只是,毕竟此事关乎世子颜面。所以,不管如何,就算是被看做恃强凌弱,我也不能让你在上前一步。要怪就怪你本事微末。” 王基倒是说的很是坦荡,尽显镇国侯的风度气魄。 众人看着王基一身银甲气质从容,不由夸赞:“不愧是司马师座下副将,当真有一番沙场大将的恢弘气度。” “神通境强者啊,蔡文昭拿什么来战。寒门子弟就是寒门子弟,不像王侯贵族,便是一个副将就是让人这般绝望。” “说起来,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个当年一己之力守护蔡家姐妹的董祀,只是可惜就算是他那真的从祁连山赶来,怕也是爱莫能助,毕竟对方是神通境强者。” 一时间,众人皆是往昔遗憾起来,看着场中的对峙双方,为蔡文昭担忧。 …… 王基手掌之上一股奇诡吸力出现,看着蔡文昭淡淡的道:“他日让你从绝处觅得一线生机,只是不知今日可还有有谁能来保你?我劝你还是识相退去,本将可以给你留点颜面。” “蔡某正想讨教下镇国侯府副将的风采!” 蔡文昭断然回绝,尽管王基给他很大的压力,但他也不会畏惧,亦有一战的斗志。 王基摇了摇头,轻笑:“蔡文昭,我要是你,就不会做出这等蚍蜉撼树的举动。愚蠢。” 说着,王基便是当先动手,一双肉掌之上罡气浮现,整个校场的人都是感受到了其下隐藏的恐怖力量。 “呼!” 磅礴的战意从王基的身上散发出来,方圆五丈之内,空气都是震颤了起来,神通境强者气场笼罩氛围便是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好恐怖的掌法。”蔡文昭脸色微变,即便是召唤出方天画戟,第一次这般的没底。 第五十五章 神兵天降霸道董祀 周遭围观的王公贵子一个个皆是眼中满是惊骇。这王基不愧是司马师的副将,这掌法分明已经修成了一道神通之术。 他的掌中罡气带着一股恐怖的吸力,便是连周围的虚空都是有种扭曲之感,可见其在罡气的控制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蔡文昭,看招!”王基语气淡漠,一对肉掌裹挟着无边的气势,鼓动虚空,就要朝着蔡文昭席卷而来! 蔡文昭正要召唤出方天画戟,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喝止。 “文昭,勿要冲动,千万不要动手!”郭淮突然从人群之中冲出,面色焦急。 李观亦是一脸关切的冲上来:“文昭,不能和他交手!” 两人心中也是挣扎一番,毕竟大势之下,这般冲出,可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是想到昔日文昭的传功授宝,两人突破了心中的枷锁,不再唯唯诺诺。 “李观,你还不给我滚回来。” 场中,夏侯兄弟一伙都没来得及呵斥,倒是有着一人从人群之中走出,此人比李观年长几分,眉间有着三分相似。 此人样貌出众,衣着华丽,一脸恼怒的盯着李观。 “逍遥侯府的世子李祯” 校场之上,自然是有人认出了来者正是逍遥侯李典的长子。 “文昭,千万不要逞强,毕竟王基可是神通境强者,他的掌法不是你能够抵抗的。”李观完全顾不得得罪兄长李祯,对蔡文昭喊道。 “李观,你是猪油蒙了心不成,连我的命令也敢违抗了?难道你还想让你那个贱婢母亲住回柴房不成。”逍遥侯世子眼中满是寒意。 一听到自己的母亲,李观眼圈一红,终于叹息了一口。 郭淮亦是被回过神来的夏侯一系逼退。 “蝼蚁就是蝼蚁,便是援手亦是上不了台面。” 王基倒也是生出警兆,不想再拖延时间。 “蔡文昭,受死!” 不再给蔡文昭回旋的余地,一步跃起,便是一掌劈出。 惊天的爆裂之声,磅礴的掌风如狂风倒舞,将蔡文昭的身影笼罩。 这一掌,惊天动地,避无可避! 就当蔡文昭整个身体要被那诡异的掌风吸进去时,在校场的边缘,一道惊天暴怒之声传来,同时一阵雨点般的马蹄声急促的靠近! “王基,你个王八蛋!神通境的修为竟然也好意思欺侮的我弟弟,真是卑鄙无耻!” 一道惊雷般的喝声,响彻整个校场。 一匹雪白色的骏马如同一道长虹,霎时间冲破人群,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来者以极为粗暴的方式冲入校场。 “董大哥,是董大哥!”蔡文昭深陷掌风笼罩之中,依旧是辨认出了来者的声音。 “董祀!真的是董祀!他怎么突然回了洛阳,他不是应该还在祁连山修炼?” 夏侯称等人面色惊讶,看着董祀这般的神兵天降,一时他们都是有些慌乱。 董祀的凶名,他们可是历历在目!洛阳城中有一句话形容董祀: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王基亦是脸色一变,董祀之名他也是有所耳闻,若是让他插手还真有可能生出波折。王基眼神阴毒,手中罡气暴涨,加速朝着蔡文昭狂劈而去。 “王基,你寻死!” 董祀心中暴怒,突然一拍马背,借着冲腾之劲,高高的飞到空中,化作了一尊狂暴武神,风驰电掣的朝着王基杀去! 半百的距离,倏忽而至,口中更是大喝:“兵圣神诀,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法神诀!” 轰! 一个金色的法字,在董祀的手心浮现,急速放大,化作了一张漫天的法网,金光绚烂中,朝着王基的狂霸掌风之中笼罩割裂而去! 咔嚓! 一道道撕裂之声,漫天的掌风罡气轰然碎裂,王基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倒飞而出,胸前的银色甲胄之上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前的碎甲,王基一脸难以置信,嘴角更是一丝血水流下。 不过,王基毕竟乃是军武之人,果敢狠辣,忍者剧痛,掌中罡气再凝,再次一掌劈出,周身一股更为恐怖的气息冲天而起,冲向了神兵天降的董祀。 董祀冷冷一笑,昂首傲立,就那般静静的看着王基呼啸而来。就在那裹挟着无边吸力的掌风靠近之际,董祀轻轻的推出了一掌。 “兵圣神诀,将字诀!” 一道金色的武将虚影从他的掌中飞出,手持长枪,朝着王基刺去! 砰! 这次王基的掌风被撕裂的更快,那神诀化作的金色武将一往无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王基的一身罡气瞬间震散,整个人更是凄惨的飞了出去,砰的跪倒在地。 “怎么可能!” 王基嘴中流着鲜血,一手撑地,整条臂膀不住的颤抖,浑身的罡气更是全部溃散,身子不住的抖动。 “这董祀何来这般神妙的功法?” “啊!” 王基咬碎钢牙,仰天长啸了起来。狂躁的怒吼中,他的身上甲胄爆裂,手中一把钢刀出现,钢刀之上一阴一阳两道气息出现,惊人的杀伐之气弥漫! “天为乾,地为坤,日为阳,月为阴,日月乾坤刀!” 王基一头长发根根竖起,双目之中一白一玄,一股极为诡异的罡气中,朝着董祀一刀劈下! “王基,你不是我对手!” 董祀不闪不避,淡定从容,极为霸气的使出了第三道神诀:“兵圣神诀,地神诀!” 隆隆之声中,董祀的脚下大地震动,一股股恐怖的元力从他的身下升腾,漆黑如墨,坚硬如岩! 王基的日月乾坤刀刀芒,砍在了那方玄色的防御上,纹丝不动,所有的攻击皆是如泥牛入海。 “好恐怖的防御神通!” 校场之上,这些王公贵子一个个皆是心神震动,发出了难以置信之声。 神通境的修为,便是在大魏军中都能够担任一方裨将军。而能够修炼出这般的防御神通的修士,显然就是战场中无解的存在,乃是牵制敌人最宝贵的财富。 许多的世子脸色都是生出一种敬佩之色,便是连许多的王侯子弟都是有些面红耳赤,这般的天赋这般的机缘,便是他们都拍马不及! 王基亦是出生武道世家,更是在司马师手下担任要职,只是眼光毒辣,见识广阔。董祀这一手露出,他便是明白,同境之下,自己已经没有可能突破他的防御,董祀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王基此刻想要退后已经来不及,长刀被锁,那股玄色的防御突然朝着四周扩散,将他吞没,连刀带人消失在众人面前。 “砰!” 黑色的烟尘中,狂乱的震动了一下,就像是一柄巨锤捶打之声。 当这股玄色的罡气消散,胜负已分! 董祀如同一尊天神一般,站在校场中央,脚底下,乃是气息奄奄的王基。 他的身上衣衫碎裂,满身伤痕,那柄长刀更是被断成了两截!凄惨不已。 “今日,我看谁能阻拦文昭进入中秋夜宴!” 第五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王基脸色惨白,口中吐着鲜血像是病入膏肓之人,死死的盯着董祀。 “这!” 这一番变故,夏侯双雄,于圭,乐琳几人都是嘴中发苦,怎么也没想到连王基都出手了,依然阻挡不了蔡文昭进入中秋夜宴。 “难道他就真的是受到上天眷顾之人,不然何以每每绝境之时,就有贵人相助。”文岱此刻已经是瑟瑟发抖,竟然连神通境强者都阻拦不了蔡文昭的脚步。 “这洛阳城中,我董祀的名号,想来诸位已经是忘记了?” 董祀一脚踩着王基,双眼凶芒毕露的扫向了四周,在他的霸道目光下,那些王公贵子皆是不敢直视,畏畏缩缩的躲开视线。 “夏侯称,夏侯茂,你们几个可还有不服?” 董祀居高临下,俯视着五人,就差说出不服就打到你服! 夏侯称脸色难看,狠狠的盯着董祀,可是身子却是不敢动一分。 “哼,一群怂货。你们这些废物便是连文昭都打不过,动你们更是脏了我的手。”董祀冷冷一笑,脚下又是一用力。 王基闷哼一声,又是一口血水吐出,整个人越发的气息暗淡。 看着董祀这般的嚣张跋扈,夏侯称几人皆是眼角抽搐,便是连王基都生不如死,遑论他们。 “神通境!老天真是不长眼,这个穷横的疯子,满脑只有蔡家姐弟。行事乖张又粗鲁暴躁,如此一来,以后还有谁能压住他。” 乐琳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祁连山上明明记得动用家中关系,让军中统领做了手脚,怎么还是放了他归来! “董祀,这里可是中秋宴前,天子脚下,你可不能胡来!” 夏侯称看着奄奄一息的王基,深有同凄,当真是有点惊慌起来,这个疯子要是真的闹起来,便是神将弟子的身份恐怕都护不住自己。 “真是废物一群,一个个单打独斗不是文昭对手,便是想借助神通境强者出面。真不知道你们府中的那些王侯是怎么教你们做人的,武者的尊严何在。还是说你们的父亲夏侯神将亦是如此?” 哗! 董祀此言一出,所有王公世子皆是心下骇然。 这个董祀果然是霸道张狂,当着这儿多人的面,如此的肆无忌惮,竟然公然嘲讽王侯神将。 以寒门之身,这般的呵斥神将后人,当真是大魏朝独一份。 众人将目光又扫向了蔡文昭,一愣,突然发觉蔡文昭接下来他要做的更为的猖狂,他要挑战可是长公主。 这无法无天的两人! “夏侯双神将,镇国侯,这可是大魏朝文臣武将中最顶尖的存在,哪一个不是权倾朝野,轻轻动一动脚,便是大魏朝都要震三震啊!” 一个个的王公弟子,皆是面色复杂,有佩服,有赞赏,亦有惊吓的大气不敢出。 夏侯称,夏侯茂等人脸色阴沉,但是他们不敢反驳,只能装聋作哑,别过视线。 几人心中通透,董祀此刻就是想要激怒他们,一旦他们沉不住气,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混蛋,耻辱啊。要不是打不过他,我非宰了蔡文昭不可。” 乐琳等人,如今极为后悔方才没有群起而攻之,以至于错过了最佳机会。 “恨啊!” 看着几人捶胸顿足的模样,蔡文昭心中一阵畅快。 这些个王侯子弟,一个个仗着家学渊源,仗着功法高明,靠着资源丰富,平日里少不得欺压折辱自己。 不过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收拾了小的,董祀又揍服了大的。 蔡文昭看着这些个平日里人模人样,吆五喝六,如今全部被董祀压制的大气不敢出的王侯弟子,胸中极为畅快! 尤其是董祀修为突飞猛进,更是让蔡文昭高兴。 “董大哥,你方才使出的可是…….”蔡文昭兴奋的朝着董祀问道。 “文昭,大哥方才使用的神通,正是源自你昔日送我的《孙子兵法》残篇,里面的兵法确实不全,可是在总诀之中兵圣手书批语之中,竟让我悟出了五字神诀,借此一举踏入神通境!这一切全部是托了文昭的福啊。”董祀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开怀。 “这都是董大哥天赋惊人,悟性无双。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蔡文昭看着董祀沉重的眼袋,心里一暖。 不用多想,那日收到姐姐信件之后,董大哥必定是不眠不休一路从祁连山赶来救自己。 “董大哥,今日辛苦你了。”蔡文昭躬身一礼,情真意切。 董祀微微一笑,拍了拍蔡文昭肩膀,然后看向了校场众人:“今日本是中秋夜宴,大魏朝年青俊杰入得大殿之中,各凭本事夺取那文武宴主,本事风雅之事。只是可叹,竟然有人在殿门之外,百般阻挠,欲做那仗势欺人之事,既然如此,我董祀便也现学现卖。夏侯称,夏侯茂,乐琳尔等,今日也就给我乖乖站在校场之上,不用进去了。” 目光一转,董祀昂首望向四周众人,洪亮的嗓音说道:“你们也都听好了,今日若是谁敢接近他们,帮助他们,那么就是我董祀的敌人,今日也都给我留在这里,不用想着进入大殿了。王基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董祀便是脚下一挑,王基奄奄一息的身子被其一把抓起,此刻他的衣甲破碎,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便是束发的簪子也是断掉,哪里还有镇国侯府武将的气度。 董祀的声音冰冷如寒霜。 “呵呵,”王基艰难睁开双眼,一边惨笑,一边吐着血水,胸口剧烈的起伏,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劲来,狠声道,“董祀,虽然我今日败在你手,不过你别忘了我身后站着的是谁。你认为你这点微末伎俩也配和小侯爷相提并论。年底等小侯爷班师回朝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两兄弟还能在洛阳城中蹦跶几次。我奉劝你还是莫要让蔡文昭赴长公主的赌约,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起的!” 董祀眼神一凛,看着王基,冷声道:“王基,我承认,确实我不如司马师远矣。不过你也小看了我们。” 说完,董祀便是一把抓住王基脖子,像是提着一条死狗,满是寒意的朝着校场走去。 “董祀,你要干什么?”夏侯称几人一下子心惊肉跳,董祀此刻杀气腾腾,难道真要做出那疯狂之举! 第五十七章 清河长公主的下马威 董祀气势汹汹的朝着一杆旌旗走去,所过之处众人避退,皆是骇然的看着他,一手提着王基,一手直直的便是朝着一杆粗大的旗杆抓了过去。 “王基,看看你现在烂泥一般,我帮你给你支条脊梁,站好了,在这里好好看着文昭如何踏入宫殿,如何夺得宴主而归。” “咔!” 碗口粗的旗杆在董祀的手中应声折断,紧接着便是撕向了王基的衣衫,很快便是给扒的几乎精光。 王基此刻终于脸上露出了惊恐,悚然道:“董祀你究竟想干什么!” 董祀丝毫没有理会其叫嚣,又撕扯了几缰绳,将王基来了个四捆八绑。然后便是在众人的呆滞眼神中,把他当做一条旗杆,重重的插入了石地之上。 董祀脑袋歪了歪,将王基的角度又调整了下,正对着宫门,这才满意的擦了擦手,咧嘴一笑:“王基,就是差了支笔写上司马二字,不然就完美了。镇国侯府的帅旗总是要独一无二。” “董祀,你会为今日的举动后悔的。”王基脸色苍白,极度的扭曲,嘶声力竭的咆哮。 “哼!”董祀背着这王基,手中虚空一握,一块碎裂的石块出现在了掌中,又是一甩。石块便是笔直的飞入了他的嘴中,血水之中数颗的牙齿断裂。 这般的举动近乎赤裸裸的是在向镇国侯府挑衅! “这个董祀果然是个狠角色,实在是无法无天,万万不可招惹!” “可叹其武道修为这般惊人,又没有家世的牵连,癫狂起来简直比得罪王侯子弟还要恐怖!” 校场之上,看着董祀一步步疯魔的举动,所有的王公世子皆是心中悚然,尤其是此刻一动不敢动的夏侯称等人。 他们脸上满是惊恐,董祀这般的疯狂举动要是放在自己身上,这般赤裸的悬挂在校场之上,简直就是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堂堂的王公贵子哪能接受这般羞辱。 “还有谁不服?”董祀朗声一叫。 夏侯称几人皆是屈辱的低下了头。 董祀冷笑的看了他们一眼,便是走到了蔡文昭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哥只能帮你到这了,接下来的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蔡文昭点了点头:“大哥你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文昭了。对了,我有两个朋友向你介绍。” “李观,郭淮你们过来。” 看着蔡文昭的招手,两人皆是从不远处赶了过来,显然董祀的霸气让他们极为兴奋。从今日和蔡文昭一起踏入校场开始,两人就和蔡文昭捆在了一条绳子上,董祀越强,他们自然是越是高兴。 于此同时,人群之中,李祯的脸色极为难看,冷冷的盯着李观,只是由于董祀之故,他自然是生不出阻拦的勇气。 李观、郭淮站在了蔡文昭的身侧,感受到周遭那种敬畏目光,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脸色流露出了一种骄傲之色! “李观,郭淮,随我入宫赴约!” 看着三条人影朝着宫殿缓缓走去,校场之上众人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 在蔡文昭的带领之下,剩下的王公世子亦是跟了上去,毕竟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始。 冷清的校场之上,剩下的那几人,自然是再也无人问津,只是他们依旧只得直直的杵着,一动不敢动。 夏侯称等人咬牙切齿,只是感受着边上董祀冷冷的目光,皆是缩了缩头,只能屈辱的站在校场之上,瑟瑟冷风中。 一旁的王基此刻更是凄惨,只得涨红着脸,屈辱的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宫殿。 这座宫殿足足有着数百丈的进深,大殿前乃是尊贵的无暇玉阶,自下而上足足有着数百阶! 群鲤越龙门一般,成百上千的世子,攀上这百阶玉阶,然后映入眼前的便是九道朱红色的大门。 此刻,宫门洞开,恢弘的灯光烛火,成群的太监宫女,早已忙碌起来。 蔡文昭等人踏入宫殿,就见到宫殿之中,有着一张张的案几,上面琼浆玉液,果脯佳肴,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公子,请问是哪位大人门下。”婉转动听的一道声音扑面而来,一个宫装女婢站在了蔡文昭身前,低着头,恭敬问道。 “中郎将府,蔡文昭。” “逍遥侯府,李观。” “太守府,郭淮。” 蔡文昭三人朗声回到。 宫装女婢讶异的看了一样蔡文昭,极为奇怪,为何一位王侯的世子,一位太守的公子,竟然以一位小小中郎将之子马首是瞻。 不过,宫女很快便是训练有素的为其领路。 不过正在这时,有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乃是一位小公公: “蔡文昭蔡公子,这边请。” 看到这位小太监,那宫女眼中流露出一丝忌惮,乖乖的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蔡文昭自然是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并未表示,眼神示意李观二人一起随着小太监指引而去。 三人便是在靠近石柱的案几前坐了下来。 “公子这里便是您的位置,美酒果脯尽情享用!” 蔡文昭点了点头,刚坐下,两旁左右侍卫的两位随从,脸上不自主的流露出一丝不自然,不过当蔡文昭目光扫过之际,满脸堆笑。 蔡文昭眉头一皱,便是将目光投向了案几之上,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指尖一道罡气射出,银色的盖子弹开,只见案几之上,偌大的银盘之中,三三两两的堆着几颗果核。 而那些肉脯更是被人咬过,蜜饯之上更是被浇着黑色的汁液,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这,大胆!” 一旁的郭淮,李观自然是看到了这些残羹冷炙,脸上闪过怒容,刷的两人看向了左右侍卫的随从。 “公子,饶命。”两位侍从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方才校场之上的他们可是远远看着,听着。此刻双腿更是颤抖了起来。 “好了,我知道你们也是身不由己,都退下吧。”蔡文昭自然是明白了过来,这分明就是那位长公主给的下马威,不然以这几个小太监哪里来的狗胆。 对此,蔡文昭倒是也不在意。 “文昭,我这盘没动过,我跟你换吧。”李观立刻也是明白过来,便是将自己的盘子和蔡文昭对调。 蔡文昭摇了摇手,眼睛一眯,看着宫殿深处,轻嘲一句:“幼稚。” 第五十八章 中秋夜宴的诱人奖励 “我还没来,这个清河长公主就安排了这么个座位给我,看来今日这中秋夜宴倒是道阻且难。这会儿这个公主不知在哪儿动着歪心思。”不过蔡文昭依旧神色自如,对此倒也没有什么畏惧,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心中有了计较,便是和李观等人安然坐了下来。 宴会开幕还有还一阵,四下里扫视,倒还真是没有什么熟悉面孔,毕竟这宫殿之内人实在是太多了,近乎整个洛阳城之中的少年英才尽皆于此。 当然,这里面的座位也是值得玩味,神将子弟,王侯子弟,朝廷大夫,以及高级将领后代,不同派系泾渭分明。 “这不是蔡公子么,怎在这么一个偏僻之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蔡文昭循声望去,只见到一位气度翩翩的世子擒着一尊酒樽,嘴角带笑,朝着蔡文昭走了过来。 “世子,好久不见。”蔡文昭眼中精芒一闪,此人正是荀彧幼子荀璨。 “方才校场的一切我全看在眼里,你和董祀很不错。”荀璨淡然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便是在蔡文昭边上站定。 “世子,这边坐。”郭淮起身,赶紧给荀璨腾出位置,携着李观溜达起来,留下二人长谈。 荀璨倒是也不回绝,便是在蔡文昭边上坐了下来,看着蔡文昭眼中满是兴趣。 蔡文昭微微一笑,对于荀璨,还是很有好感。 看着蔡文昭,荀璨终于敞开了说了出来:“今日文武宴会,这大殿之中多半可是为你而来。文昭,小小年纪当真是锋芒毕露,只是有时候刚过亦折,这洛阳城中可是不比其他。” 蔡文昭微微点头,不置可否,等着他说出下半句,显然荀璨此次前来可不仅仅是关照他小心这般简单。 看着蔡文昭直直的目光,荀璨倒是哈哈一笑。 “名人不说暗话,今日你得罪了夏侯一族以及镇国侯府,你可知他们都是太子一系!”荀璨眉宇之间有着一道竖眼,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极为的神异,展现了一股强横气息。 “文昭自然知晓,不过那又怎样。”蔡文昭抬头直视着荀璨,目光之中未有分毫怯弱。 “我自知你不是池中之物,如今大魏朝朝野上下谁都知道司马师乃是太子心腹,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太子。你今日夜宴之上不管是不是胜了长公主,司马师都不会放过你,太子那边的门路已断。如今这大魏朝能够和太子相抗衡的皇子,唯有三皇子。文昭你是聪明人。”荀璨晃了晃手中的酒樽,语气之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自信。 “呵呵,文昭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至于世子的好意文昭心领了,此事不要再提。来,世子我敬你一杯。”蔡文昭对于荀璨甚至那位未曾见面的曹植倒是没什么恶感,只是同样的他也没有任何想要卷入这皇位之争。 看着蔡文昭不咸不淡的模样,荀璨楞了一下,不过旋即脸上展颜一笑,若是蔡文昭要真是因为怕得罪太子而立刻投入三皇子麾下,荀璨反而会有点轻视。 现在蔡文昭的不答应,对三皇子的强援毫不在意,反倒是让他生出更多的看重,荀璨莞尔一笑:“你倒是和董祀那个家伙如出一辙,不过他倒也厉害,竟然也是进入了神通境。你们啊,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那便先饮酒,这一杯祝你大胜长公主,好好削削司马师的颜面。”荀璨高高举起酒杯。 “那便借世子吉言。这一杯,也是感谢当日世子与学宫之中为文昭解围。”蔡文昭亦是端起桌上的酒樽。 “文昭,不必客气,其实那一日我亦有私心,对于夏侯府的厌恶我可不比你少,今日不谈那些扫兴的人,来,喝酒!” 大魏朝王公贵子饮用的酒酿皆是有朝廷特别酿制。酒液呈琥珀之色,醇厚香浓。其中品质最为优质者,更是金黄通透,犹如玉液一般,唯有皇室方能享用。 蔡文昭和荀璨此刻便是在饮用这种唯有在大魏朝重大节日上方能饮用的玉液。 两人一饮一啄,很快倒是熟络了起来,荀璨虽然出身高贵但是待人接物十分的平易近人,东拉西扯倒是和蔡文昭说起了各种秘闻小道。 “文昭,倒是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对你或许是个好消息。”荀璨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世子在这种时候告诉我有个好消息,看来是与这次文武比试有关,莫非是宴主的奖励?”蔡文昭思维敏捷,很快便是想到了某处。 荀璨一手提着酒樽,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看着蔡文昭眼中欣赏越弄:“文昭,果然聪慧。不错,愚兄要告诉你的正是此次文武宴主的奖励。” 蔡文昭面色红润,微微一笑:“此事本就不难猜,倒是世子还不快快说来,莫要吊我胃口。” 荀璨放下酒樽,哈哈一笑,轻敲了一下案几,说道:“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今年的中秋夜宴,武比宴主能够得到一本皇室赐予的功法秘籍。文试宴主则是可以得到太傅赐予的一纸笔墨,内含一道浩然正气。至于文武都入三甲的世子,则是能够得到一份星海神珍铁。” “星海神珍铁?”对于此,蔡文昭还真是曾经在镇国侯府的书阁之中读到过,那星海神珍铁其实是一种炼器材料,乃是取自于九天之上,最为原始最为纯粹的材料,无属无性,唯一特质便是坚硬。 最为恐怖的也是坚硬,可以无限制的注入罡气元力,理论上,随着修为提升,由星海神珍铁打造的兵器皆是能够承受,以致无限! “过了中秋夜宴,年满十五周岁的士子便是能够进入剑炉打造一件自己的心宜兵器,以为来年开春进入军中试炼做准备。这星海神珍铁便是最理想的锻器材料。只要加入一丝的粉末,打造出的铠甲,防御无匹,剑器更是攻伐无双。乃是极品材料。” “你可是知道,一把掺入星海神珍铁打造的战刀,放在凡胎境的士兵手中都能够砍伤轮脉境的强者。而且,这种兵器恐怖之处在于他完全无视修为,皆能掌控。不像其余神兵唯有无上的修为才能动用。” 荀璨显然极为推崇这种材料,甚至毫不掩饰眼神之中的热切。 “这倒还是真的是件惊喜,正好如今我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蔡文昭饮了一口酒,心中暗道。 第五十九章 夜宴开始 在蔡文昭异世的记忆中定海神针就是神珍铁,不过毕竟那是神话故事过于荒诞,蔡文昭立刻打消了念头。 “世子,你可知道这一次的神珍铁有多少,够不够打造一杆枪?” 荀璨差一点一口酒喷出,古怪的看着蔡文昭:“文昭,这神珍铁可非凡物,便是掺入些粉末就能提升整件装备的品质,哪有人舍得用纯神珍铁打造。这一次,据说有拳头大小。” 蔡文昭若有所思,有点遗憾,很快便是展颜一笑,道:“夜宴看来要开始了,世子还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毕竟这里偏僻又冷落,不符合世子身份。” 荀璨点了点手指:“你这个家伙,可不要拿我打趣。恐怕今夜一过,你蔡文昭的名头可就盖过我喽。也罢,下次再与你痛饮。” 荀璨起身,对着蔡文昭拱了拱手,便是走向了自己原有的案几。 皇室的御宴自然是规矩森严,座次席位皆有讲究,便是荀璨不介意,但是也不敢随意僭越坏了皇室的规矩。 一会,李观郭淮两人也是归来。 这次的夜宴,主持乃是礼部一位鸿儒,武帝与皇后另在主殿宴请群臣。 “无论如何,今日的星海神珍铁一定要得到。”蔡文昭将酒樽中的最后一滴酒液饮尽。看着荀璨远去的背影,心中思虑了起来,今日荀璨一般是因为和自己投缘,更多的还是在帮助三皇子物色股肱之臣,自己这些日子展露的潜力引起了他的关注,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过,今日这荀璨一番对饮,就是想让有心人将我与三皇子联系在了一起,再加上我与夏侯一族,镇国侯府这些太子心腹势同水火,似乎更加坐实了我的立场。不过也算是帮我遮掩了功法的来源,修为的崛起。”蔡文昭眯了眯眼睛,既然荀璨故意这般将自己陷于三皇子一系,自己也不介意利用其做一个挡箭牌。 蔡文昭回过神来,宫殿上方,此刻有着一位鸿儒来到了大殿中央,老者一脸严肃古板,两鬓斑白,一身青色的长衫,极赋文人色彩。 “各方肃静。各府世子请坐到自己位置上,不得喧哗放肆。否则逐出宫殿。”鸿儒方正威严的脸上那一对犀利的眼神扫视了四方,淡然的说道。 鸿儒的声音沙哑之中带着一种韵味,在宫殿之中绕梁而起,瞬间整个宫殿之中的喧哗之声,尽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鸿儒。 鸿儒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右手,一旁早有宫女将一尊酒樽奉上。鸿儒举起酒樽,对着四方士子,洪声喊道:“祝酒!” “祝武帝万岁!” “祝武帝万岁!”所有的士子皆是应和,武帝可是极有威望,大魏朝的年轻士子无不对其敬若神明,那是真正的一代英主明君。 “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众人又是齐声应和。 “祝我大魏朝,江山社稷千秋万载,既寿永昌!” “礼毕,诸位士子请饮酒!” 鸿儒率先长袖遮掩,一尊酒一饮而尽。 大殿之内所有士子自是同样豪爽一饮。 酒液入腹,宫殿之外,便是无数的烟火璀璨升腾,整个洛阳城皆是绚烂一片。 祝酒的仪式一结束,整个宫殿之内便是又一次恢复了喧闹。 无数的宫女鱼贯而入,各种美酒佳肴被端上了桌前。 一时之间,所有人够筹交错,热闹不已。 同时,宫殿正中,舞乐的宫女登场,又有杂耍表演,各种庆祝节目,应接不暇。 不过对此,所有人皆是没有太大的热忱,因为所有人都在等待接下来的正戏,中秋夜宴的压轴大戏,文武之比! 郭淮,李观亦是极为的激动紧张,倒是看到蔡文昭淡定自如,心中生出许多敬佩。 舞女退场,乐师离去,终于那位鸿儒再次出现,此刻他的手中有着一卷金色的卷轴。 所有的士子皆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那卷金卷,那位鸿儒慢慢展开,洪声道:“下面念到名字的士子出列,李观….郭淮….蔡文昭……” 中秋夜宴,唯有十六岁以下未曾从军的士子方有资格参加,也算是在从军入仕之前的一种考核,会有兵部的官员、稷下学宫的代表暗中观察。 故文武比试的结果,将会很大的影响日后军中朝堂上的前途。 等鸿儒将名单读完,宫殿之中此刻有着近百位的士子列队,蔡文昭三人站在一起。 “文昭,一会武比,我们在修为上差了些,就不参加了。不过在文比上我和李观准备一试。我们等你武比结束一起过去。”郭淮看着蔡文昭说道,显然他们也是明白接下里的武比对蔡文昭意义非凡,心中亦是有些担忧,不想独自离去参与文比。 “好,那你们可是要准备好美酒,等我得胜归来。”蔡文昭自信一笑。 蔡文昭话音刚落,大殿之中便是响起了钟鼓之声。同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大魏朝,武以定国,文以治世。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借这个日子,召集诸位士子,办下本次文武比试,一是让你们展现这些日子以来勤学苦修的成果,二也是,让你们从这次文武比开始做好从军从文报销国家的准备。本次文武比试中排名靠前的朝廷将赐予各种丰厚奖励。尤其是本次能够进入文武三甲的青年才俊,更能获得武帝赐予的一份礼物。各位士子,请尽情释放你们的才华吧!” 文武比试的奖励向来都是保密的,不过无一例外皆是极为的贵重。 “竟然是武帝赐予的宝物!”一个个的士子皆是脸色露出了惊讶之色。往昔的中秋夜宴上,最后的奖励一般只是冠以皇室奖励,或者太傅手笔,这一次竟然是是武帝亲自挑选赐下。 一下子,众人皆是呼吸浑浊急促了起来。 “难道是什么绝世功法?亦或是稀世神器?” 这一届的士子,显然都是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更有着站在前方,胆大的士子便是朝着鸿儒走去,想要追问起来。 鸿儒脸孔一板,将金卷背到身后,严肃的看向众人:“文试无武比,分别在两处,左边那道门进去便是武比,右侧那扇自然就是文比。诸位士子,请各自入门,想要知道宝物为何,就各看本事了,请!” 第六十章 长公主的大手笔 话音一落,便是有不少的王公世子起身,朝着武比之处而去。 亦是有着部分精擅文章诗词的士子,朝向了另一侧。 文试奖励的可是三公的笔墨书法,这些物件对于文人来说那可是无上的荣耀,而且三公亲手书写的笔墨可是有着浩然正气,能够镇妖诛邪。 蔡文昭自然是进入了武比之门。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大殿之中剩下的士子便是一个个议论了起来。 更是有些士子一见到蔡文昭进了去,便是放弃了竞争,尤其是和夏侯府镇国侯府一系。 “那厮去了,我们还是不要再去了,去了也比不过他。” 这些士子心中极为的沮丧,尤其是夏侯一系,脸上很是难堪,苦涩的饮了一杯酒,自我安慰道:“罢了,不过是一本功法秘籍,即便是武帝赐予又如何。毕竟我们都是王侯子弟,侯门世家,又哪像他这种寒门子弟,为了一本秘籍拼了命去,岂不是过于掉份。” 如此话语之中,显然是酸意十足,不过这些人也唯有饮酒自欺。 “两位世子也不必沮丧,不要忘了今日蔡文昭武比的真正对手,他这一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另一位镇国侯府一系的士子脸上闪过一种古怪的笑意,举起酒樽重重饮了一口,眼神之中露出得意:“你们放心,今日长公主必定会教那个贱种如何做人。” “哦,不知这位世兄,可是知道什么内幕?” 另外几位将耳朵凑了过去,显然极为的兴奋。 那位士子努了努嘴,看向了宫殿深处:“蔡文昭当日进入东郊猎场生死试炼,之后传出击败了夏侯世子。对于此消息,那位很是气愤,倒是不在乎是否真击败了夏侯世子,而是愤怒与这个小子竟然这般的不识抬举,竟然真的存了要击败长公主的心思。如此念头,让她很是震怒。于是便是亲自入皇宫向武帝讨要了许多的丹药功法,偷偷赐予了侍卫太监,以及几位幸运的王公子弟。故这次武比之上要是出现许多的莫名高手诸位也不用惊讶。” “这长公主真是大手笔啊,为了对付一个蔡文昭一夜之间造出这多的高手。” “可不是,据说长公主自己更是听到蔡文昭埋头修炼之后,亦是去找了她的那位师傅,软磨硬泡之下,定军侯便是传授了其一式绝招。” “可是那位号称北地枪王的定军侯张绣!” “嘶!” 众人皆是惊讶不已:“这清河长公主还真是存了必胜蔡文昭之心啊,这定军侯的枪法造诣可是称得上当世前三,有了他传授的一式枪法压阵,这蔡文昭如何抵挡!”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前去观战了,等着一会蔡文昭灰头土脸狼狈而出便是。” “哈哈,世子所言正合我意,来,饮酒!” …… 皇宫大殿深处,一间练武室内,一席火红色的身影立在中央,她手中此刻握着一杆极为精美的银色长枪,当真是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在她的四周那是八位侍卫。 “来吧!”清河长公主对着几人命令道。 “那属下就不客气了,公主请!” 其中三位身材强健的侍卫行了一礼,便是大喝一声,前后配合着,便是朝着清河长公主围了上去。 几人身上一团黑色的罡气爆发,竟然全部都是罡气级武者! “轰,轰,轰!” 又是五道不同的光华从另外几人身上升腾,恐怖的五人从长公主的背后发起了攻击。 清一色的全部都是罡气级,此刻气浪排空,掌风呼啸,如此恐怖的阵容都及的上王公子弟之中的佼佼者! “唳!” 浊浪排空,灼热的火红气息从清河长公主周身燃烧而起,一道清亮的凤鸣之中,火凤虚影出现在长公主背后,同时她手中的那杆银枪舞出了一道银色光华。 长公主身形一动不动,绝色的容颜之上,杏眉倒竖,口中一声呵斥:“百鸟朝凤枪!” “咻!咻!咻!” 银色的枪点瞬间如漫天星辰,银色的光华扑向了八人,四面八方,长公主周身全部被枪影覆盖保护! 尖锐的呼啸声中,八道黑色罡气全部被枪点所破,银色的罡气摧枯拉朽,八人一瞬间各自朝着四面八方震飞! “长公主果然是练武的奇才,此枪法更是惊为天人,不愧是定军侯的压箱底绝技!恐怕此枪一出,这罡气境之中已然无敌。”侍卫一个个抱着胸口,倒在地上,由衷的赞叹。 “哼,你们懂什么,师傅的枪法博大精深,我不过是讨要了其中一式罢了,而且便是师尊获得的也只是残缺版的百鸟朝凤,倒是可惜,无缘得见完整版的枪法。”长公主叹息了下,不过随即露出了笑意。 “不过,对付一个寒门氏族的蔡文昭也是足够了。” 俯视着脚下踉跄倒地的几人,长公主冷冷一笑,目光看向了中秋夜宴的正殿,突然问道: “夜宴武比可是开始了?” “回禀长公主,中秋武比已经开始。”一旁的小太监恭敬回道。 “很好,希望蔡文昭这个小子能够挨过本宫给他安排的对手,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希望这个小子还有余力爬到本宫脚下。不然,本宫这百般苦求才学来的枪法岂不是没地方展现?” 清河长公主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个贱种,可不会让他衣冠整齐的站到自己面前。 “先让你吃点苦头再说。” 挥了挥手,长公主便是带着小宫女,小太监走出了练武室,走出大门之际,手中一瓶丹药甩出。 “一会吞服了,不要留下暗伤。” 长公主的身影慢慢的消失。 …… 武比大殿。 蔡文昭跨过门槛,里面乃是一个偏殿,偏殿的尽头有着两道大门,门口有着数位大魏禁军站立。这些禁军身着黑色的铠甲,手中握着寒光熠熠的两把沉重长戟,一股铁血的气息铺面而来。 蔡文昭经过两位禁军护卫的大门,径直朝着大殿深处而去。 “参加武比的士子,请领取比试号牌。” 大殿一处,一位银甲的将军端坐在一方红木桌前,看到蔡文昭进入,招呼到。 “姓名?” “蔡文昭。” “嗯?” 主考武将不经抬头看向了蔡文昭,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神色。然后便是拿出了一块红色的令牌:“蔡文昭,这是你的令牌。” 又顿了顿,说道:“小心。” “多谢。” 蔡文昭眼睛一眯,接过令牌佩戴在腰带上,便是朝着大殿之中走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冷酷杀伐 等蔡文昭领取完令牌,走入比武场地之后,稍顷,便是又有数十上百的王公士子进入,各自都是警惕的看着周边。 “武比,初试规则乃是取得七枚令牌,即可过关进入最终的决战。好,我宣布,武比开始!”武比主考官发出了号令。 “竟然是乱战,这般的规则倒是方便人做手脚,若是数人围攻一人,被针对的除非有着冠绝群伦的实力。”蔡文昭眼中精芒一闪,扫视其四周来,显然他便是属于这种冠绝群伦的人物。 果然,当主考话音落下,这些士子便是混战成了一团,掌风拳罡,恐怖的碰撞撕打声不绝于耳。 蔡文昭静静的站着,只见到周围很快便是有许多士子被打倒,撞飞,令牌被夺。 至于蔡文昭的周围,许多的士子皆是选择了逼退,毕竟方才校场之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愿意招惹这样一个煞星。 这倒是让蔡文昭一时之间,变得悠闲起来,不过事情自然不会这般简单。 忽然,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从身后传来:“蔡文昭接招!” “咻!咻!咻!” 同一时间,又是几道配合默契的拳罡朝着蔡文昭四面八方攻击而来,显然是预演多次。 这几人,皆是一些朝中大臣的公子,势力不显,地位不高,只是这一刻,这些人就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凭空里成长起来武道强者。 每一位皆是罡气级! 蔡文昭心中亦是惊诧,毕竟像夏侯称这些神将弟子也不过是罡气级,这些小氏小族的士子,若是早有这修为天赋,何以声名不显。 蔡文昭瞬间便是明白过来,这身后自然便是清河长公主的手笔,只是即便想明白了缘由,依旧是很是惊讶:“皇室的积累果然可怕,短短几日便是制造出了这么多的武道高手。若是自己没有获得传承岂不是今日连着初试都突围不了,徒增笑柄。不过可惜,我已非吴下阿蒙。” 蔡文昭冷笑一声,手中拳罡挥出,大魔猿拳法全力对着那四面八方的黑色光华而去。 周边比试的士子亦是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看向了场地中间,近乎七八位罡气级对抗一位蔡文昭,人群之中啥时间惊呼了起来。 罡气级的武者,可是大魏朝的军中精锐了,这般的修为可是有些士子毕生都达不到的。 “这位蔡文昭果然是妖孽,竟然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如此多的罡气级武者,近乎于对战一队精锐禁军!”士子之中许多人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蔡文昭。 如果说,前些日子他们还觉得蔡文昭三字不过是跳梁小丑,借着和长公主赌斗获些虚名罢了,可是现在真正见到本尊,他们皆是心中颤动,此子就凭这般气度,他日必成一方人物。 “如是今日他真的扛下来,当真是要名动洛阳。” 在众人一片惊叹中,蔡文昭脚下猛然踏步,一蹬之力,脚下石板纷纷碎裂,一道魔猿虚影出现在比武场之上,随着修为提升到罡气境巅峰,蔡文昭此刻使出魔猿拳法,当真如出世,一拳之下,裹挟着滚滚雷鸣,一道道近乎实质的黑色拳罡,朝着周围的那些身影撞在了一起! 实打实的对撞,肉与肉碰撞,整个比武场地上,炸裂之声响起,如海啸,如雪崩,如天塌! 七位士子,罡气喷薄,只是可惜,就像是一对粉拳砸入了野兽的巨爪里一般,进不得,退不得,只能仰望身前那尊,高高在上,顶天立地,任你风吹雨打,他自岿然不动! “为什么,他会这般强大!合我们七人之力都无法撼动其一分,他是怪物么!” 七人感受着蔡文昭身上那近乎实质的罡气,一个个脸色变得阴沉,论年龄,论数量,他们皆有优势,可是此刻蔡文昭岿然不动,让他们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好扎实的修为!” 一旁的主考官此刻也是脸色微变,看向蔡文昭的眼神之中有了几分意外,这般的修为,必定是千锤百炼而来,又岂是这些投机取巧根基不稳的士子可比。 不过即便是如此,以一人之力战七位同境强者,蔡文昭此子当真称得上惊艳才绝!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终于蔡文昭不再与这几人僵持,身上一股金色的光芒爆发,一股恐怖的气势升起,他的修为无限的接近领域境。 一个踏步,整个身子高高跃起,磅礴的力量,如海潮如山岳,冲天而起! 漫天罡气之中,一道巨大的武将虚影出现,随着蔡文昭的抬脚,遮天蔽日的一道军靴从天而降! “霸王步,踏天一步!” “砰!” 一道惊天的巨响中,蔡文昭的一脚碾压了七人的防御,恐怖的金色光芒,将七人彻底镇住。 军靴之下七人抬手举天,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他们的手臂从笔直,慢慢弯曲,一双腿亦是,慢慢弯曲。 无形的压力之下,七人终于一口血吐出,整个人被踩在了石地之上,罡气涣散,萎靡不振。 “既然你们抢着来送令牌,那我便是笑纳了。” 无形的巨大军靴,死死的踩在他们的身上,脸上。 蔡文昭衣带飘飘,整个人半浮空着,俯视着下方的七人。 “咯咯咯!” 七人别过脑袋,整张脸贴着石板,面目扭曲,显然只要再一用力,七人就将被生生踩死!如踩死蚂蚁一般! “嘶!” 看到蔡文昭如同魔神一般脚踩着这七人,所有人都是背后冒出冷汗,这个蔡文昭还真是恐怖,分明是要一言不合镇杀他们! “蔡文昭,你胜了。放了他们吧!”一旁主考官终于看不下去,出言阻止,毕竟今日乃是中秋夜宴,闹出了人命可不好。 不过,这也更是让人再次领略了蔡文昭的冷酷杀伐! 对此蔡文昭如若未闻,只是眯着眼睛,寒光四射,脚下罡气未减数分,冷冷的说道:“怎么还准备在后面看戏么?要是不想他们死的话,出来吧!” 蔡文昭脚下,七人一个个脸涨的通红,憋得就要眩晕过去,心中极为惊恐,后悔,随时可能死去。 “蔡文昭,你还是这般的不可理喻,不就是想本宫出来,好,本宫便是如了你的愿,放了他们。” 宫殿之后,一道帷幔之后,一身火红的女子满是寒意的走出,她的眼中就像是能够喷出火来,冷冷的盯着蔡文昭。 第六十二章 休书一纸 看到长公主出现,众人皆是脸上现出敬畏之色,许多的士子眼中露出了浓浓的爱慕之色,不过更多乃是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长公主的姿容,毕竟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真正的龙女凤尊。 “一堆连皇权都不敢突破的废物,注定在武道之上不会有所成就。”蔡文昭冷冷的扫视着众生之像,驱散了脚下的罡气,缓缓的落地,看也不看脚边的几人。 大步的朝着长公主走去,极为的嚣张霸气。 “这个蔡文昭当真是好大的胆子,镇压了长公主的手下,见到正主,竟然依旧若无其事。” “胆子不大,怎么敢立下这般的赌斗,又岂敢挑衅司马师的尊严!” “只是,长公主可非寻常罡气境武者可比,皇室底蕴深厚,而且长公主的师尊更是北地枪王张绣,一手枪法惊天地泣鬼神,便是古往今来,都是能够称得上枪道宗师。今日这蔡文昭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简直就是找死。” 看到蔡文昭向着自己走来,眼中丝毫没有一丝敬畏之色,长公主面色铁青。 今日的蔡文昭与一个月前显然有了明显的变化。此刻的蔡文昭一步一行之间,不知为何有了一种淡淡的强者气度,无敌信念。步履之间给人一种极为厚重沉稳之感。 蔡文昭步履从容,在众人的关注之下,神情依旧淡漠如水,竟看不到一丝波澜。 足足又放肆的走了十步,蔡文昭终于在清河长公主的身前数米站定,不卑不吭的淡然看着长公主。 俨然有了一番大将风度,如同两军阵前対垒的绝世武将,面若平静而胸有积雷。 “蔡文昭,本宫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倒是闹出不少动静?” 长公主微眯着眼睛,语气冰冷,细腻柔嫩的下巴轻轻扬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蔡文昭,冷冷的嘲讽道。 “蔡某不过是独自于猎场生死间历练,不想途中遇着几条拦路恶犬,痛揍之,不想犬吠之声四野皆闻。不过好在上天眷顾,文昭非但没死反而逢凶化吉,武道精进,今日更是站在此处与长公主站而论道。说是闹出动静,还真是冤枉了区区在下。倒是长公主,这些日子,又是豪掷丹药,又是狂砸功法,搞的夜宴武比秩序失衡,才真是声势浩大!”蔡文昭冷冷地说道,言语之中极尽嘲讽。 “哼,本宫不过是问你句准备的如何了,你倒是弯弯绕绕这般多的冷嘲热讽。”长公主眉毛一挑,不过心下也是诧异,这个小子竟然在夏侯一族镇国侯府联手下,依旧走到了这里。 “准备的如何,长公主试试不就知道了,又何须多言。”蔡文昭争锋相对。 言辞之间火药味十足,大殿之内,其余的士子皆是脸色变化。 之前只是知道蔡文昭胆大包天,可是没想到,当着长公主的面,依旧如此的放肆,一点臣子该有的敬畏都没有。 一些王侯子弟更是脸色难看,一个小小的寒门弟子,便是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对于他们岂不是更加的不在乎。 “蔡文昭你还是这般的牙尖嘴利,本宫不与你做那唇舌之斗。你可是准备好了做本宫的狗奴才了。”清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显然对于此次的比武志在必得。 “我蔡文昭自然是顶天立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我是也想问长公主一句,可是准备好了拒绝镇国侯府的婚约,若是没有,我这里倒是为长公主准备了一封休书。”蔡文昭洪亮的声音响彻宫殿,同时他的手中甩出了一封书信。 “哗!” 四下哗然。 “这个蔡文昭当真是疯了吗!竟然连休书都拿了出来。” “就是!这世间只听闻男子休女子,哪里见过女子休男子!” “那是寻常女子嘛,那是长公主!以长公主之尊休一人,有何不可。” “可是,你们想想,若是司马师世子收到此等书信,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是啊,这个蔡文昭简直就是在挑战镇国侯府的底线,此事过于胡闹,胡闹啊。” “年底司马师就要述职回京,那时候……” “那也等他打败了长公主再说。” 一想到那位神子一般的人物,众人皆是心中惊惧,从来都是他一言断人生死,何时有人配决定他的命运! “这蔡文昭真是捅破天了!” ……. “这个小子,怎会有这般的自信。难道这些日子他当真是有了什么奇遇?”感受到蔡文昭这种强大的无敌信念,长公主也是心中动摇了一下,只是很快便是恢复了淡漠。 “哼,这小子不过是拿这种荒诞的事情来冲击本宫的信念。以我的修为,怎么可能败给他!” 清河长公主深吸了口气,便是将所有疑虑抛却,嘲讽的笑了一声:“蔡文昭,本宫不知道为何你会有这般荒诞的想法,不过既然你敢提出来,本宫就不怕应下你。只是此事的后果你可真的想清楚了?若是仅仅想借着挑衅司马师举动获些虚名那你真的找错人了,你不明白他是何等骄傲的人物!激怒他的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这就不劳长公主操心了。”蔡文昭将手中的信纸朝着长公主一甩,便是率先走向了决赛的比试场地。 看着蔡文昭从容的走入决赛偏殿,长公主一愣,捏了捏手中的书信,银牙一咬:“虽然说不上多喜欢司马师,但是毕竟是父王的意志,他也算优秀。作为女子不过是认命罢了,古来如此。取消婚约?” 一种奇怪的念头在长公主心中一闪而逝,不过很快便是被驱散,长公主跟了上去。 主考官脸上此刻极为的精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蔡文昭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这般大的架子,竟敢在长公主前先行。 偏殿之中,有着两排巨大的架子,上面挂着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 决赛不比初赛,乃是一对一,可以使用兵器出战!乃是真正的巅峰较量。 蔡文昭走向了架子,随意的挑选了一条黑铁长枪,摸了摸枪头,轻轻一吹,便是选了一方站定。 看着蔡文昭选择这件兵器,清河长公主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看了看蔡文昭,淡然的说道:“蔡文昭,没想到你到也有点眼光,只是可惜你选错了兵器。来人,将本宫的火凤银尖枪拿上来。” 很快便是有宫女太监,将一杆精美绝伦的银色长枪呈上,长公主单手一抓,长枪入手,当真是有一份英姿飒爽。倒提银枪,挺身而立,杏眉一竖,呵斥道:“蔡文昭,本宫今日就让你开开眼,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枪法!” 第六十三章 长公主,承让 清河长公主捋了捋袖子,露出一对雪白修长的手臂,手中银枪紧握,与蔡文昭身前二丈站定:“蔡文昭,今日你能够毫发无伤的站到这里,本宫很是惊讶,不过你也别太过高兴。本宫特意从师尊那里学得一式百鸟朝凤枪,你和我斗枪,简直就是自讨苦处。” “白鸟朝凤枪!竟然是定军侯张绣的绝技。”周遭的士子一个个眼中露出了炽热的光芒,以他们的家世学问,自然是清楚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定军侯张绣师承与号称大魏朝第一枪法宗师之称的童渊。童渊其人极富传奇色彩,不但自身枪术出神入化,更是教出了极为著名的三位弟子。 大师兄张绣,人称北地枪王。二师兄张任,乃是蜀中枪王,至于第三位关门弟子则是最为出名,不但习得了百鸟朝凤枪的神髓,更是再此基础之上悟出了七探蛇盘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隐隐然有枪法第一人之称。是中生代的绝世强者,据说已经踏入了化神境,近乎神话的人物。 “不愧是长公主,竟然有这般机缘!” “若是如此,蔡文昭没有一丝希望。” “既然如此,就让我见识一下长公主的百鸟朝凤枪。”方云脸上毫无动静,就好像从没听说过百鸟朝凤枪一样。 “孤陋寡闻,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今日,本宫就教育教育你,什么叫做班门弄斧!” 清河长公主杏眉一竖,便是双脚一瞪,手腕一抖,一道银光闪现,无数的枪影出现。 “蔡文昭,看枪!” 火凤银尖枪在长公主手中,伴随着一声凤鸣,她的周身三丈之内,空气炸开,一股股冲天的灼热罡气,朝着蔡文昭周身笼罩而来! “霸王步,霸王身法!” 蔡文昭面色无一丝波动,脚下残影,面对周天枪影,竟然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脚下闪转腾挪,耸肩,下腰,左突右闪,速度明明不快,可是眨眼间便是将枪影尽数躲开。 “怎么可能,蔡文昭哪里逃!”长公主眉头一蹙,显然不明白为何这个家伙能够如此轻易的躲避自己的枪法,百鸟朝凤一出,明明应该封住对方各处退路,避无可避才是。 虽然见到蔡文躲过起手式,但是长公主依旧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大喝一声,手腕在变,手臂一舞,整条银枪轨迹陡然一变。 踏踏! 改刺为抽,这一鞭,虚虚实实,气息浩荡,带着一股摧枯拉朽之力! “大魔猿拳法第七式!” 蔡文昭从容不迫,仿佛提前知道了银枪轨迹,双臂一震,魔猿拳法最强的一击出手。整个练武场之中都是魔猿的啸声,仿佛一头狂霸的魔猿从山林之中走出!修为攀升到罡气境巅峰,肉身的恐怖力量,当真如同史前巨兽,惊天之力! 砰!砰! 只听得两声巨响,蔡文昭的拳罡便是被抽裂,不过借着这反震之力,蔡文昭身子便是悄然远遁。 “长公主看来你这枪法也不怎么样。” “哼,本宫还没有使出杀手锏,百鸟朝凤枪,第三式,百鸟裂天击!” 长公主不再言语,面色凝重,身子一个下胯,手臂一探,手腕灵动,指尖快速拨动,手中银枪倏忽旋转起来,无数的枪花抖起。 此招一出,当真是整片空间之内银光满空,狂风呼啸,令人睁不开眼,恍然指尖,犹如无数的神鸟带着无穷的威压破空而出,尖锐的鸟喙啄向了蔡文昭。 “果然如此!”蔡文昭眼中精光一闪,从一开始,长公主舞动手腕开始,蔡文昭便是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显然此百鸟朝凤与自己所学同出一门,只是蔡文昭有种自觉,自己所学显然比对方的更为精纯,完整。 长公主的枪法就像是阉割版,虽然枪势华丽,但是在蔡文昭看来,分明在某些角度方位有所滞涩,存在破绽。 “等的就是你这下!”长公主完整的使出这招,反倒是让蔡文昭心中一喜,体内罡气喷薄,猛然提起那一把凡铁黑枪,手腕一抖:“长公主,你也接我一招,万鸦朝天!” 蔡文昭拔地而起,身躯在空中一晃,周身罡气覆盖,手中黑枪化作了一片玄光,如同无数的乌鸦从枪花之中飞出,显然便是长公主枪法的复刻版! 轰! 群鸦腾空,突然一俯冲,无数的鸟喙啄下,比之长公主的轻灵优雅,蔡文昭这一式则是称得上蛮横无情。 只听到一声娇呼,长公主手中银枪脱手,整个人踉跄的退后,捂着手腕,满脸惊骇的看着蔡文昭。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对长眸难以置信的看着蔡文昭。 “长公主,你输了。” 黑鸦消散,蔡文昭挺着黑枪,一臂朝前,长发披散,说不出的邪魅洒脱! 满场皆寂,所与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的看着蔡文昭。所有人都无法理解,最后时刻蔡文昭使出的那一枪。 便是连一旁的主考官也是目露狐疑之色。 百鸟朝凤枪,乃是定军侯的绝学,这大魏朝中也就长公主习得过一式二式。这套枪法繁复多变,最是难学,长公主也是苦苦修炼了近乎半月才施展出了这么一式。 “蔡文昭不可能接触过定军侯,可是方才从一开始他便像是深入观看过一般,临场能够一眼洞穿长公主的枪法轨迹,破绽,这需要多么恐怖的洞察力和战斗直觉。最后一击,更是近乎复刻了长公主的枪意,更为的圆融完美,如此将时机把握到妙到毫巅,以我的眼力也不能比他做的更好。这个蔡文昭的战斗天赋实在是惊世骇俗,远超同侪,天才,绝对是天才。”主考官脑中上闪电般的闪过这些念头,心中已经定下了之后便要向军部送出消息,此人大才! 在场所有的士子也是惊骇莫名的看着蔡文昭,方才蔡文昭展现出的优雅从容,让他们印象深刻。 “这些日子的苦修果然没有白费。长公主使出这招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不然换做其余功法,以她的雄厚积累,我还怎的不一定能够这般轻易战胜她。”蔡文昭缓缓的收起长枪,心中暗道。 虽然,这里有作弊的嫌疑,但是蔡文昭可是没有迂腐到将真相托出,毕竟有时候机缘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长公主,承让。”蔡文昭高深莫测的拱了拱手。 长公主脸色一片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蔡文昭,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第六十四章 狠狠的扇你脸面 “长公主,你输了。”蔡文昭俯视着长公主,淡漠的说道。 “不可能,你怎么会看穿我的枪法。我怎么可能输给你!”震惊之后,长公主满脸的难以置信,捏紧拳头,火红的罡气燃烧起来:“狗奴才,我不信你能胜过我!……” 一脚踏碎脚下的石板,蔡文昭脸色一寒:“怎么长公主当真要食言?” 长公主胸口一阵起伏,娇美的脸上一阵涨红,瞪着蔡文昭,一时哑口无言。 蔡文昭熟视无睹,只是冷冷的盯着长公主,当日自己在镇国侯府何尝不是这般,被人以武力压制,被人一言断定命运。对于长公主高高在上的样子,蔡文昭心中有种天然的反感,对于司马师同样如此,并不是说有多少的仇怨,只是不服气。 不认命! 今日,他便要将以这样一种方式作出回击,让司马师知道,就算你是天赋惊人,惊艳才绝又怎么样?你是长公主未婚夫婿又怎样?今日我就要向以前你践踏我的尊严一样,狠狠的扇你的脸面。 “蔡文昭!”清河长公主简直就要被气疯了,从怀中掏出了那一页书信,狠狠的咬了咬指尖,按了上去。 “既然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本宫就成全了你。这份休书本宫签下来,有胆你就拿去!” “长公主真的签下了休书!他真的将堂堂镇国侯府世子给休了!” 看到那页书信从长公主手中飞到了蔡文昭手中,周围所有人皆是心中发颤,几乎有种脑仁炸裂的惊怒。 “这可是司马师的婚约,乃是武帝和镇国侯一起定下的婚约。今日,竟然当着这么多的士子的面,长公主被迫休了司马师。这个世界是疯了么!” 周围的士子一个个皆是有种荒诞之感,惊恐的看向了蔡文昭。 砰! 脚下用力的一踏,整个宫殿都是晃动了一下,清河长公主不知何将一颗丹药送入嘴中,身上恐怖的罡气升腾,背后一头火红色的凤影浮现,朝着蔡文昭杀了过去。 “狗奴才,本宫可以认输却不代表不能收拾你!” “哼,我便受你一拳又如何。” 蔡文昭傲立不动,今日之事确实主要是为了打司马师脸面,对于长公主心底里他还是有一份歉意。 任由长公主一拳轰来,就在砸上的刹那,蔡文昭罡气外放,无匹的光华从体内爆发,无限接近领域境。 轰! 蔡文昭的胸膛之上硬是受了长公主一拳,火红的罡气便是将半生衣服尽皆烧退,蔡文昭半个身子裸露在外,半个身子皆是各种伤口疤痕,正是让日撕裂空间裂缝所留,倒是极有男人味道。 长公主也是眼中一跳:“这便是昔日这个家伙被欺负留下的伤疤?” 不过此刻长公主满心的委屈,何时被这般欺侮过,一声轻喝,又是蛮不讲理一拳砸出。 “够了!” 蔡文昭五指张开,狠狠的将长公主的拳头抓住! 狂暴的瞪着他,眼中满是狠辣:“昔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室弟子王公贵子不就是凭借着一身家世,仗势欺人么,怎么今日被击败一次就受不了了?这种被人随意践踏尊严的的滋味不好受吧!” 感受蔡文昭语气之中的这种怨气,愤慨长公主一怔,不过很快脸上气的煞白,挣脱出拳头:“狗奴才,去死!” “冥顽不灵。” 蔡文昭亦是一口怒气从胸口升腾,这些皇室子弟总是自以为是,既然道理讲不通,那么只有用拳头。 下一刻,一红一黑两道罡气迸射而出,重重的斗在一起。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两个人加下的石板,像是软化的糖糕一般,扭曲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一般。 刺耳的撞击声响彻! “天啊,这两人实在是太恐怖,这可是每一块都经过挑选的石板,坚硬无比,竟然被他们的罡气所扭曲,变形!” 众人皆是瞪大了双眼,无法相信,这一刻长公主如果是借助丹药之力,那么蔡文昭的表现就让人有种咋舌之感。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吞了一粒龙甲丹。以我现在的实力便是五个罡气境巅峰都不在话下,为何这个狗奴才竟然比我还要强大!” 清河长公主实在无法理解,那可是龙甲丹,唯有皇室才有底蕴得到的丹药,便是整个大魏朝也不过区区数十颗。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蔡文昭竟然依旧能够和他不分伯仲。 这个狗奴才,他不过是一个中郎将之后,凭什么将自己逼得这般山穷水尽! 清河长公主从来未有这般的窘迫,被人如此的打脸。蔡文昭此刻的气势,让她皇室第一公主的名头变得黯然失色。 “区区龙甲丹,又怎么可能及的上神秘强者一身修为所化的悟道神树之果。” 蔡文昭冷冷一笑,若不是自己修为太低,没有完全吸收,此刻长公主便是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不可能,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长公主银牙一咬,舌尖一咬,一口精血吐出,熊熊的火炎燃烧,火凤身法最强绝技,火凤焚世掌! 唳! 震天的凤鸣之中,长公主口中喷吐出漫天火炎,同时一对掌风朝着蔡文昭胸口拍去! 吼! 蔡文昭一生黑气升腾,一头巨大无比的魔猿冲天而起,一道拳罡冲入了漫天火炎之中! 犹如一道离弦之箭,面对那一头火凤,丝毫没有躲避! 忍受着火炎的炙烤,便是皮肤都被烧的散发焦臭滋味,一拳一掌就要正面相抗。 突然,蔡文昭脸上闪过一丝狠辣,牙关一咬,身体突然右移了一丝,电光火石之间,那一掌狠狠的砸在了蔡文昭的胸膛之上。 而同样的蔡文昭的那一枚铁拳,同样击在了长公主的腹部。 显然是一种以伤换死的舍命打法! 咔嚓! 伴随着恐怖高温的一掌按在了蔡文昭胸口,噼里啪啦的骨骼断裂声,甚至伴随着焦臭之味。血水瞬间从胸口渗出! 而几乎同一时间,蔡文昭的铁拳同样砸上了长公主的丹田之处,一道狂暴的内力冲入了长公主的腹部,犹如釜底抽薪一般,丹田受力,长公主外放的罡气犹如无根之木,悄然熄灭。 轰! 长公主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一口血水喷出,整个人被远远的震飞,双脚跪在了地上。 一张脸苍白,疼痛的抬头,头顶上一道冷冷的目光。 “你!” 长公主显然未想到,蔡文昭会使出这种搏命的招式,心中更是第一次生出一种惊恐。 第六十五章 你们都是来争第二的嘛 长公主捂着小腹,抬头望着蔡文昭,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一直低估了他。这个少年人,看着很是瘦弱年少,论地位身份更是远远不及自己,但是在他那具躯壳里却蕴含着恐怖的意志。 在生死之间,竟然能够如此果断狠辣的选择,如此的心智,如此的意志,简直令人心悸。 “董大哥告诫过我,武道首重意志。长公主,论境界论修为,你确实不在我之下,甚至胜过我,但是比起生死之间的狠辣和坚定意志,你不如我远矣。” “这也是你们高高在上的皇室子孙永远不会理解的事情,在你看来我和你的赌斗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次嬉戏,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出身微茫的人来说,尊严,骨气有时候就是一切!所以以你这种心态,永远不可能胜过我。今日,如是我当真下狠手,如今你已经身体冰凉。” 说完这就话,蔡文昭不再理会长公主,只是捡起黑色长枪,擦拭起来,静静的等待下一个对手。 武比还在继续。 长公主依旧跪在地上,听到蔡文昭的言语,心中一片死灰。 “难道我就真的差他这么多。” 长公主咬了咬嘴唇:“怪不得师尊总是不肯真正的传授我武学,便是因为我缺少这种武者意志么?” 清河长公主一脸苍白,捂着腹部,昏厥了过去。 “长公主,长公主!” 身边的侍从一个个心中惊恐的冲了过来。 “蔡文昭,你简直无法无天,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侍女满脸怒色的瞪着蔡文昭。 对于此,蔡文昭完全无视,依旧在一边擦着枪身。 小侍女脸色难看的恶狠狠剁了一脚,恳求的看向了主考官。 “好了,赶紧扶长公主回去吧。今日之事蔡文昭虽然过分,但是确实没有违反武比规定,而且最后他确实已经留手,长公主回去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这场比武,蔡文昭获胜。” 主考官不得不出来,捏了捏眉头,无奈一笑,然后洪亮的宣判道,目光扫到蔡文昭时,脸色露出了一抹震惊与赞赏。 最后时刻蔡文昭的选择,在他看来就如同是真正经历过军武试炼的铁血战士一般,看起来似乎蔡文昭受伤严重,事实上,完全躲过了要害,不过是些外伤,而长公主看似只是受了一拳,但是却伤及内里。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如是真正的战上,此刻早已生死两分。 “冷静,果断,狠辣。这小子简直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作为本次的主考官,他可是还肩负为军部挑选好苗子的任务,显然蔡文昭身上的特点,正是他渴求的:性格冷静,方能审时度势,在战场纷扰的信息中找到真正的破绽,处事果断,方能当机立断,而对敌狠辣,对己冷酷,这样才能真正给敌人致命之击! 蔡文昭仅仅通过这么一场战斗,充分的将一位大魏武将所需的特质淋漓精致的展现。 “看来等武比结束,就要像军部推荐此子,若是错过了蔡文昭,怕是任何一个将军都不会绕过我。” 主考官越看蔡文昭越是喜欢。 武比殿中,长公主被宫女太监带了下去。 武比继续进行,只是,这一刻场中气氛很是诡异。 剩下的进入决赛的士子,一个个看着蔡文昭心中发怵,竟然没有一人胆敢上前。 “这蔡文昭,年龄倒是比我们都要小,但是已经是罡气境巅峰的修为,而且更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便是连长公主都在他手上吃了亏,我等哪里敢和他为敌。” 人群之中,本来有几个罡气境的士子,还想着蔡文昭和长公主两败俱伤,然后捡个现成的便宜,只是此刻哪里还生的出争锋的念头,即便是蔡文昭受了伤,但是病虎依旧是老虎! 所有人就这般静静的看着蔡文昭擦着枪尖,看着他露着上半身,神情淡然的低着头,仿佛此刻他的身上有着一道光环,让人生出一种无敌之感。 只有蔡文昭清楚,自己不过是借着擦拭枪尖的时机,在恢复体力,方才一战消耗不少,胸口更是有着几条肋骨断裂。不过,在体内残留的悟道神树之果精华的滋养下,缓慢的修复着。 稍顷,蔡文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低着的头慢慢抬起,体内伤势好的七七八八。 看着蔡文昭突然张开眼,朝着武比殿之内扫视,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士子竟然生出一种心惊肉跳之感,一个个本能的朝着后方退了几步。 蔡文昭看着其中一人,云淡风轻的一指:“你?” 被点到的那人,身子一颤,背后立即冒出冷汗,摇了摇头:“蔡公子神威,在下自认不如,万万不敢再蔡公子面前放肆。在下自动退出宴主争夺!” 蔡文昭也是一愣,刚欲试试恢复的战力,对方竟然躬身认输。 蔡文昭无语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其他人,剩下的几个罡气境。 奈何,皆是一个比一个认输的干脆。蔡文昭当真是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毫无争议的被托举成为武比宴主! 蔡文昭哭笑不得,突然想到了一句名言:“你们都是来争夺第二名的嘛?” “蔡文昭,恭喜你,成为了本次的武比宴主!按中秋夜宴的规矩,一旦武比宴主诞生,文试暂停,进入中场休息。皇室将赐下夜宴,一来是褒奖武比宴主,二来也是让消耗巨大的各位饮酒休憩,为最终的文比决战蓄力。” 主考官看着蔡文昭说道,毕竟文试通常会比武比消耗更长时间。 中秋宴,赐宴环节,当然还有一层,那就是发放奖励。 主考官会根据士子们在武比上的优异表现,将所赐下的美酒佳肴分为是三六九等。若是没有进入决赛,那么什么也吃不到。 至于文试一侧的士子却是只能作壁上观,等待武者酒足饭饱之后,一同进行最终的文比。 毕竟赐下的食物皆是天材地宝,唯有武者的体魄方能承受。对此文人颇有微词,却也无可奈何。 每年的中秋宴赐宴环节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时刻,当武比宴主出现,便是可以第一个坐上尊位。 第六十六章 邓艾 宴席将开,众人皆是回到了主殿之中。 此刻参加完武比复赛的士子皆是默默的跟在蔡文昭的身后,显然以其马首是瞻。 “这般整齐划一的簇拥,真的是好久未曾见到,上一个这般的人,还是天纵之才的邓艾吧!” “不错,据说这一次剑炉之行邓艾也会参与。” “那岂不是这一次剑炉之中又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一些驻留在宫殿之中的士子,皆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蔡文昭。 “文昭,你真的战胜了长公主!”李观,郭淮两人亦是兴奋激动的迎了上来。 “幸不辱命!”蔡文昭见着两人淡然一笑,气度非凡。 李观,郭淮二人跟着蔡文昭来到最上座。 所有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蔡文昭,等待他的落座,当然,人们更期待的是这一次夜宴究竟会赐下何等珍馐。 这亦是每一次夜宴赐宴的最大看点,如同稷下学宫的招生放榜一般,人人都是好奇得很,甚至隐隐有种期待…… 这次为武比宴主赐宴的正是那位主考官,一身玄甲,威风凛凛,主考官看向了蔡文昭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如诸位所想,今日由于长公主的额外参与,故这一次的武比宴主得到的珍馐将是历年来前所未有的隆重,当然,本座认为蔡文昭当得奖励!” 主考官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本座将亲自报下赐宴菜名,蔡宴主可是准备妥当?” 蔡文昭也是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抱拳道:“恭聆将军妙音!” “我等恭迎将军妙音!” 出了蔡文昭之外的其余武比士子皆是纷纷抱拳。 “很好……”主考官缓声道。 “蔡宴主连战数场,宜滋补修养,第一道,赐……虎骨八珍汤。” 随着主考官的话语落下,一位婢女已经将一碗虎骨八珍汤端上,只见那碧玉的碗中,汤汁浓郁,色泽白烂,粘稠顺滑,显然里面混合了诸多的珍贵食材,皆是大补之物。便是一眼看去皆是口齿生香,食欲大增。 听得此汤名,全场皆是响起一片惊呼。 “竟然是虎骨八珍汤!” “天啊,这可不是一般的虎骨,乃是取自上品灵兽冰睛白虎,向来是锻体增补的圣物。” “天啊,这才第一道汤,就如此的珍贵,这次的赐宴究竟有多么豪华!” “上品灵兽可是相当如我们的轮脉境巅峰强者,而且是有着四圣兽白虎血脉的王种,这,蔡宴主不过是罡气境,竟然吃起了上品灵兽之肉!” “你们懂什么!此汤可不只是主料珍贵,那些辅料同样的极为难得,说是八珍其实是数十种药材一同熬制,三天三夜才成,那是皇室御厨精心烹调,据说便是宫中的皇后也不见得能够吃上几次。” “听闻此汤汁味道极为的醇香,爽滑,乃是汤中极品,而且更是有巩固真元的奇效!” “仅此一汤就已经抵得上上品丹药数枚!” “何止!这虎骨汤中那是将骨中精粹熬炼,可是比一般的做法滋补的多!光是远远闻着一口,就有种要突破真气境的感觉!” “我也是!若是能够饮上一口,今夜我定能突破!” “然而……蔡宴主可是有着那么一大碗!” 场间有惊叹亦有酸溜的声音响起,蔡文昭抱拳谢礼,接过这头啖汤,心中自是明白,这本该是长公主享用的。 “第二道,赐,天山雪莲羹”主考官的声音继续响起。 “第三道,赐,极地夜鳕鱼。” “第四道,赐,龙血天姜茶。” “第五道,赐……” 一道又一道的珍贵无比的菜肴从主考官的口中道出,听得这些个士子皆是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知道中秋宴的宴主宴席会很丰盛,但是没想到今夜却丰盛到了如此的程度。 这些菜肴之中,不乏灵兽,妖兽,更是有着许多来自天南海北的珍贵食材,经过御厨的精心烹调,制成了这般的精美菜肴,缓缓呈上,诱人的香气,让人有种飘飘欲仙之感,如同是参加天宫昆仑蟠桃会一般。 “如此多的珍贵菜肴,这蔡宴主不会被撑死吧!” “说笑了,蔡宴主的实力修为,便是吞下一头真龙都不带一丝眨眼的!” “哎,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待会儿我们要是有蔡宴主的二成……不,有个一成我就心满意足了。” “今日蔡公子将宴席的档次拉的这么高,我们想必也是能够沾点光!” “有理!” 就在场中一片热意之中,主考官结束了报菜名。 一共一十八道精美菜肴,每一件都是让人垂涎三尺,当然除了口感一流之外,最重要的乃是其中蕴含的药效! 蔡文昭一件件的接过,谢礼,交给边上的郭淮,李观摆放。这一幕倒是让一旁的士子皆是羡慕不已。 他们突然有点羡慕起来两人,一会定能够沾得不少的光,毕竟这可是一大桌珍馐! 全部领完之后,蔡文昭便是端起了那碗虎骨八珍汤。 轻轻的喝了一口,这口汤果然是味道鲜美,顺着喉咙咽下,便是有着一股暖流进入胃中。分明能够感受到有着丝丝精粹的天地元气蕴含其中,流入了奇经八脉,潜移默化的滋润提升着自己的修为…… 这便是药膳的好处,比之丹药更为的柔和,完全没有副作用,更为关键的是还能满足口腹之欲。 巴巴的看着蔡文昭饮汤吃肉,众人皆是舔着嘴唇,吧唧嘴来,就好像此刻在饮用的是自己一般! 蔡文昭把各大菜肴皆是尝了一便,发现各有神效,便是那一壶茶水,都有清心静气之效,仿佛自己的精神力都提升了不少。 中秋夜宴,还真是赐的无上之宴,这大魏朝皇室果然对武者极为的看重。 李观与郭淮二人自然也是和蔡文昭同饮共食,由于他们本身修为较低,在吃了一番以后,便是周身泛起了一阵光辉,真气鼓荡,竟然有了晋级的征兆! “这!羡慕嫉妒恨啊!”一众士子皆是眼中冒起了绿光,这李观二人不但吃爽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了突破的迹象! “我怎么就没有早点看出蔡公子天赋异禀,气运惊人!” “后悔啊,后悔,早知道当日学宫中就好好结交蔡宴主。” 稍顷,主考官又是将剩余武比复赛士子的赐宴赏下。 众人终于各自分散,一个个解释开动了起来,毕竟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 众人虽然没有蔡文昭的这般丰盛,但是此刻看的浑身难受,食欲大增,解释呼朋唤友,大快朵颐。皆是吃的津津有味。 眼见这些武比胜者皆是吃的最为高兴的时候,有着数道人影缓缓的走来。 一股嘲讽冷笑之声传来,正是进入文比复试的那些士子。 “我们在那边清谈佳话,这些俗物却是在这大快朵颐,当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第六十七章 舌战群儒 那六七个人,锦衣华服,腰间佩玉,一个个充满了读书种子的傲气。【零↑九△小↓說△網】 看着这几人出现,大殿之中气氛为之一变,所有的武比士子皆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看向了蔡文昭,显然是冲他这武比宴主而来,这些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文昭,这领头的几人乃是洛阳城中有名的儒生,甚至有几人在稷下学宫外院进修。尤其是那吴质与陈群,两人学富五车皆是饱读诗书之辈,更是与太子交好,乃是东宫伴读。这洛阳城之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的文比宴主极有可能便是从这两人中产生。”李观在一旁低声说道。 “这几人皆是读了十数年的圣贤书,中秋宴中场只赐武比宴主,儒生作壁上观,本就是让这些酸儒之辈极为不满。他们皆是自视甚高之辈,此刻决然不会对你生出好感,若是言语尖酸,其他人就罢了,那吴质和陈群文昭还是避其锋芒为妙,毕竟这些儒生最是能颠倒黑白,口诛笔伐!” “吴质,陈群?”蔡文昭颜色稍稍有些变化,这两人他前世也是有所听闻,尤其是陈群乃是九品中正制与魏律的创始人。 “文昭,还有一人你也需注意,那人便是路粹,乃是令尊的弟子。【零↑九△小↓說△網】”郭淮看着来另外一人,有点不自然的说道。 “路粹?”蔡文昭蹙了蹙眉,此人亦是一介腐儒,父亲对姐姐避之不见,他也是其中一个助力。 “这几人皆是极为可怕,不宜招惹过深,我等只需保持无视,等一会文比开始就可。” 李观眼中露出一丝忌惮,不比蔡文昭,他们武道不济,心中还是希望能够在文比之上有所收获,而这几人便是他们身前的拦路巨石。 蔡文昭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端起一碗羹:“好,我知道了。” 李观也不知道蔡文昭听没听进去,形势紧迫,也没多想,便是继续说道:“还有,历年武比前十的士子,皆有资格直接进入文比复试,也算是对武者的一种优待。另外往年最后的复试会从诗词和策论之中选取其中一项,文比主考会请出圣笔,所以不用担心担心评比的公平,不过,文昭千万要注意,万万莫要失了分寸,若是写下大逆不道之言,圣笔之威下,没人能够保得住你!” 蔡文昭眼睛一眯:“可是传说中稷下学宫之中那位孔家衍圣公手中神器!” “正是。”郭淮一脸肃容,谈及衍圣公,所有的读书人皆是心中满是敬畏,那是近乎传说中的人物,据说唯有进入稷下学宫内院,方有资格聆听衍圣公教诲。【零↑九△小↓說△網】 便是连武帝都没有资格吩咐衍圣公行事,因而稷下学宫内院也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神秘的地方,乃是所有青年才俊的向往之处。 蔡文昭沉思,心中也是对着几乎神话的稷下学宫生出了几分向往。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正是那些文比复试文人,此刻那人身着长袍,书生打扮,站在了蔡文昭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你就是此次的武比宴主,蔡师的幼子!” 未等蔡文昭回应,他便是眉头一耸,仿佛高高在上一般,高傲的俯视着蔡文昭,自顾自的大声呵斥:“身为蔡师独子,不读诗文,不修经典,却学那武夫只会舞棒弄枪,跑来参加武比,此其罪一。” “女子有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蔡琰一意孤行,弃夫家而归,实乃有违礼法。汝为师尊独子,因替你父驱逐蔡琰才是,却包庇纵容,令蔡师颜面无光,此其罪二。” “今日乃是中秋夜宴,文武两立,中场赐宴你不知见好就收,却大摆筵席,一吃再吃,枉顾我等饥肠辘辘再侧,实乃不懂为人处世之道,此其罪三。” “目中无人,全无皇室尊严,挑衅王侯在前,得罪神将后人在后,如今更是放肆大胆欲破坏长公主御赐婚约,实乃大逆不道,此其罪四。” “四罪并存,实在污秽!大魏朝朗朗乾坤,怎容得你,还不赶紧自我了断以谢天下?” 此人正是蔡邕弟子路粹,此刻高傲的望着蔡文昭,神色之中满是厌恶,更是有种替师尊感到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未等蔡文昭说话,他的身后又走来几人,一身高贵骄傲之气,居高临下的看着蔡文昭嘲讽道: “路兄所言鞭辟入里,落地有声,字字珠玑啊!” “中秋夜宴,从来都是武夫在前,文比压轴,为何?实乃这夜宴之精髓乃是天下读书人的舞台,乃是对月当歌,举酒吟诗的盛宴,舞刀弄枪不过是耍猴助兴而已,尔等匹夫还不赶紧擦干净嘴巴,退到一旁,洗耳恭听,莫要坏了我等读书人的雅兴方好。” “不错,识相的就赶紧吃完赐宴,见好就收,接下来的文比与你们无关,还是莫要自讨没趣为好。面对我等读书人,你一介武夫还不自惭形秽?” “哎,真是替师尊感到可惜,在这里断了书香门第的传承。” “无知之辈,赶紧擦干嚼尽,快滚吧,省的污了我们的眼!” 蔡文昭眼神微敛,已经从他们的言语中听出了些许睥睨,便是首先看向了叽里呱啦给自己定下四宗大罪,更是莫名其妙还要让自己自尽以谢天下的路粹,口气之中带着一丝无语,看着这般中二之人,说道:“我父亲就教出了你这么个玩意?” 此话一出,路粹本是意气昂扬的脸色为之一变,寒声道:“闭嘴,你这个不孝之子,还有脸谈及师尊!” 蔡文昭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悠悠一探:“听说你得到了家父几分真传,倒是也算是写过几篇诗文?” 路粹闻言,眉毛一扬,骄傲不已,不屑的一声:“是又如何?” 蔡文昭将手放在鼻子前轻轻一扇,淡淡的扔下一句:“臭不可闻!” 路粹脸色一滞,一位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继而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蔡文昭冷笑一声:“听你方才言论,就知道你不过是一介腐儒,古板迂腐,自以为通读礼仪清规,却不知不过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其实,你不过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之人!你所谓的礼法,妇德,不过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无病呻吟,不过是刻板死读书的傀儡木偶,真不知你何来的自信感知本宴主面前侃侃而谈。这种酸儒文人,本宴主就送你把个字:清谈误国,百无一用。” 第六十八章 苏轼的棺材板快要盖不住了 路粹闻言大怒:“你小小年纪不学无术,弃文修武,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念过几本圣贤书?你会背《诗经》?你会背《春秋》么?你会背《中庸》么?告诉你,我六岁之时就全部背下,十岁那年已经是倒背如流。还有《孟子》、《左传》,我念过的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那又如何?”蔡文昭冷笑了一声,盯着路粹,“会背几本书很了不起么?你可是当过地方官?你可是上过战场?还是知晓过世俗民情?你念念不忘的东西,不过是记录在纸上的条条框框而已,你所谓的圣贤书,不过是束缚了你思想束缚了你人性的东西,死读书却不知行万里路,只知道闭门造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何以让你生出这些优越之感?明明是一阶酸儒废人,于国无益,与家主蛀基,居然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张口闭口仁义道德,其实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什么用?************负心多是读书人。你们便是连路边那自食其力的贩夫走卒都不如。竟然还想再我面前炫耀?你可知为何武帝定下的中秋夜宴,只赐宴武者,却让尔等这些无用书生作壁上观,告诉你,战场之上,正是我们武者舍生忘死,搏命拼杀,才换得你们的一夕安稳。” “你们可是去过战场前线,可曾想象全城百姓饿着肚子省下酒肉送也要送到武将兵士面前,这是为何?唯有他们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上阵杀敌!而同样将士用马革裹尸,抛头颅洒热血以之为报。你们只知道艳羡嫉妒我今日在这里喝酒吃肉,却不知道他日亦是我等在前线九死一生换回你们的天平盛世。让尔等静候片刻,可有异议?” 蔡文昭此言一出,满堂寂静,那些武者全部昂首挺胸,气势夺人的扫向了那些书生。 一时之间,竟然变成了文武之争,蔡文昭轻而易举便是鼓动了所有武比士子。 便是连一旁的主考官都是有一种忘年之交的感觉,蔡文昭何尝不是说出了他们这些“粗鄙”武夫的心里话! 路粹怔怔的看着蔡文昭,张着嘴,却是怎么也反驳不出来,他私心确实赐宴武比宴主的环节微词颇多,但是今日被蔡文昭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对方之言理所当然,一张脸涨的通红。 蔡文昭冷冷的看着他,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径直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熟读诗文,那么大魏律可曾背熟?我问你,开口便是道德压制,意欲逼死我这武比宴主,未来的社稷之臣,你该当何罪?我大魏朝以武立国,如今四海强敌环饲,这般言语就不怕寒了天下武将之心?我等在外浴血搏杀,尔等在内勾心斗角,上愧对朝廷,下愧对百姓,此罪,你可敢当?” 此话一出,那些武者更是一个个怒目而视,本来武者嘴讷口笨,如今全部是将蔡文昭看做了领头之人,借他之口,抒发心中愤恨之情。 感受到全场武者恐怖的威压,这些读书人瞬间有种摇摇欲坠之感,心中惶恐,一个个皆是脸上煞白! 路粹更是猛地一颤,他向来便是习惯给人扣高帽子,借着大义压人,凭借着几分口才,肆意妄为,如今遇到了比他言辞更为犀利的蔡文昭竟一时之间毫无招架之力。 路粹额头渐渐渗出冷汗,他本来还觉得自己乃是替师尊教训这个不孝子,天然的有着优越感,还想替读书人给蔡文昭一个下马威,谁想到这蔡文昭哪里是什么四肢发达的武夫莽汉,竟然这般的言辞犀利!应对更是自如,迅猛而不留情面! 没等路粹想明白,蔡文昭已经是冷笑一声,他可没有和这些酸儒为伍的打算,既然这些人来给自己找茬,那么就别怪自己手下不留情。 想到此处,蔡文昭一耸肩,懒得再和这些家伙浪费唇舌,轻轻的一跺脚,一股震荡便是从脚下传到了路粹的身下,余震所过之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瞬间人仰马翻。 可是此刻,皆是被蔡文昭大义说动,没有一个士子帮他们说话,这些读书人倒在地上,想要驳斥,可是感受到蔡文昭冷然的目光,一个个心中生出忌惮。 “何等粗鄙!何等粗鄙!蔡文昭你真是愧对乃父之风!”路粹摔得七荤八素,身子还趴在地上,口中喋喋不休,“你这个粗鄙之人,已入邪道,哪有资格参加文比,我等读书人定会将你这个污秽不堪之徒打落深渊,口诛笔伐。” “一会文比,我路粹第一个饶不了你。” 蔡文昭看也没看这些读书人一眼,只是暗暗摇头,这些读书人不过就是些废人,他只要一跺脚就能让他们死伤一片,简直就是战斗力为五的渣渣,真不知道他们何来的自信,还饶不了? 这方世界,论武比蔡文昭还有几分忌惮,可是说文比。 “我堂堂穿越者,唐诗宋词随意摘几首,还不吊打你们这些渣渣?”蔡文昭以前还不明白为何穿越之人都喜欢用这些诗词装逼,现在蔡文昭知道了,因为这些在历史长河中完全留不下名的渣渣,却一个比一个牛气冲天,自命不凡,简直可笑。 不吊打你们吊打谁!便是苏轼李白在此也要一口才气化作剑气灭了这些庸才! 蔡文昭越想越觉得可笑,这些酸儒真以为会背几本书,就能够诗文名流千古? 整个中华上下五千年才出了一个李白,才出了一个苏轼,他们何以来脸面自以为天下无敌? 蔡文昭完全不理会这些人的叫嚣,只是继续拿起一盏姜茶,品味了起来,心中暗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看来我也只有让你们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好词,好诗!” 正在蔡文昭准备让这些读书人有幸提前领略下真正的诗词之际,叫嚷声又起。 “蔡文昭,退出文比!” “你无资格和我们读书人相提并论!” “你除了一个蔡师幼子身份,还会什么?” “一个武夫,怎能登大雅之堂?” “我不管你是否口舌犀利,总之,文比比的乃是真正的文采,不是比辩论。” “读书人不容你玷污!” 一伙人中,尤其是以吴质陈群,脸色阴翳,神色最冷,他们有风度有涵养,知道现在大势不在,等到文比才是他们锋芒毕露之刻。 “无知庶子让你再嚣张片刻” 两人闭上了眼睛。 “聒噪,不知道本宴主还在用餐,食不言寝不语不懂?打断别人用餐,简直无礼,不就是一个小小文比,一会本宴主便是叫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才华无双,什么叫做冠绝天下!”蔡文昭边咀嚼,边懒懒的说道。 第六十九章 幸福的烦恼 蔡文昭再次摆开架势吃了起来,只是怎么看都有种故意拖延的样子。 “咳咳,蔡文昭,时候差不多了,下面还有文比呢。”一旁武比主考官脸色也是有点黑,虽然这小子很对自己脾气,但是这般确实有点过分了。 “蔡文昭,我看你是畏惧接下来的文比吧,拖拖拉拉。不管如何你都逃不过一会丢人现眼的份。”一旁的读书人虽然有些畏惧蔡文昭的武力,但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开口嘲讽到。 蔡文昭又灌了口茶,缓缓的放下精致茶盏,眼神犀利如电,看向了那位读书人。 在蔡文昭的犀利目光下,那人心中一惊,倒是退了数步,一下子脸上涨红。 “哼,读书人。”蔡文昭轻嘲了一句,便是吃饱喝足,抻了抻懒腰,走下了宴席。 当着那些读书人的面,走了过去,抬手间罡气四溢! 一众读书人,随着蔡文昭的走来,一个个不自觉的退到了两旁,让出一条大道。 “这就是所谓的读书人?”蔡文昭轻蔑的一笑,看也不看这些人,“不过是顶了偌大名头,沐猴而冠罢了。” 此言一出,这些读书种子,却是低着头,身子被定住一般,一个个说不出话来。只有路粹忍不住哼了一句:“就算……哼!不过是些匹夫之勇,一会踏入文试场地就要你现出原形,你永远也别想向我们读书人那般高贵儒雅。你,难登大雅之堂!” “李观,郭淮,你们可知道今次文武双宴主的奖励是什么?” 李观此刻跟在蔡文昭的身后,听到此话,也是脸色微变:“文昭,难道你!” 郭淮闻言亦是一窒。 “怎么,二位可是认为我想的太多?” 李观苦笑一声:“可是这文比不像武比,没有勤学天赋根本不太……” “难道武比就不需要勤学天赋?可是我依旧做到了。”蔡文昭淡笑道。 李观郭淮闻言沉默了片刻,顿了顿,说道:“好吧,既然文昭你胸有成竹,别的话我们也不说了,只是有两处你必须小心在意。” 蔡文昭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 随着蔡文昭三人带头走入文比偏殿,一声乐响之中,文比正式开始。 除了蔡文昭等武比前十的部分士子外,包括李观在内的部分士子又经过字谜,对联筛选出最终复试的名额。 显然剩下的人员中,方才前来挑事的读书人占了六成。 而此时,所有人皆是被安排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每一张小桌前,有着笔墨纸砚,还有一炉精致的香具,上面燃烧这一炷线香。 文比开始,如同考试一般,所有人都看着文试主考将一卷密封试题取出,那位鸿儒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考题解封。 鸿儒的声音缓缓说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相传古代齐国丑女无盐,幼年时曾虔诚拜月,长大后,以超群品德入宫,但未被宠幸。某年八月十五赏月,天子在月光下见到她,觉得她美丽出众,后立她为皇后,中秋拜月由此而来。今次的文比试题便是以中秋佳节为主旨,现场即兴吟诗赋词一首。” 此言一出,所有的士子皆是舒出一口气,以中秋佳节为主旨,没有明确限定内容,能够施展的空间实在是很大。 由以吴质、陈群等人,平日里他们便是雅兴之下互相切磋赋诗不少,为了这一次中秋夜宴更是准备了许多,这诗词早已是腹中有了草稿,今日只需一番润色便可,一个个皆是脸色舒展开来。 “正所谓台上一炷香,台下十年功,我等读书人厚积而薄发,小小一篇诗文还不是手到擒来。”路粹更是眼中很是兴奋,挑衅的看望了望蔡文昭。 如此简单的试题出来之后,一旁观战的士子也是一片哗然。 “这么简单的题目,明显是偏向读书人,他们平日里作诗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什么即兴作诗,分明就是给他们展现的机会。” “就是,我们武者除了修炼哪有时间想这些弯弯道道,明显就是不公。”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正是因为范围宽泛,题目简单,这才更加要求参赛的士子优中择优,更加的体现天才之道!” 李观,郭淮在一旁也是舒出一口气,这题目便是连他们也是觉得很是简单,皆是一瞬间就有了眉目。 所有人,这一刻皆是胸有成竹,一个个眉飞凤舞的展开纸,下起笔! 就在众人皆是进展神速之际,场间唯有一人闭目养神起来。 诚如一众所言,这道题非常简单,极为简单,十分好写,基本每个参加文比的士子皆是事先准备过关于中秋的诗文。 可是蔡文昭此刻却是有些纠结,因为关于中秋的杰出诗篇实在是太多了,光是李白杜甫苏轼就有着许多的传世诗篇。 “究竟是搬那尊大神来装逼呢!若是写的太好,万一从此被万千少女所相思怎么办?毕竟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当个武者,蔡文昭突然有种幸福的烦恼。”蔡文昭闭目思索起来。 倒是给人一种愁眉不展的样子。 “哼,果然是个腹中空空的货色。”路粹眉头扬起,此刻已然写下来半首诗文,看到蔡文昭此刻还是眉头紧锁,无从下笔没来由的得意不已。 “唔……” “等等!” 陡然间,蔡文昭想起了家中的姐姐,姐姐看着那一轮圆月哀声叹气的样子。 虽然有些埋怨蔡邕这个便宜父亲,但是毕竟她是姐姐最大的心愿。猛然间,蔡文昭心中一道灵光闪现。 “嗯,就是你了。” 这时,文比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柱香时间,众人一个个进入了最后的冲刺。 当然也实在有几个腹中空空的士子,写了几句又有些不满意,倒是和蔡文昭一般,眉头紧锁,咬起了笔杆来。 “看来这考场众生相,千古相同。”蔡文昭感叹了一句,提了提袖子,将镇纸展平素白的纸张,开始下笔。 “丙辰中秋,夜宴欢饮,微醺,遥想长姐与学宫之中老父,作此篇,兼赠董祀。” 第七十章 圣笔几动 当蔡文昭落笔之际,已有数人完成了诗篇。 第一人正是吴质,只见他此刻神色得意,淡然优雅的放下毛笔。 第二人正是陈群,此刻亦是如同得胜的将军一般,昂然而立,对着同样自信满满的吴质微微点头,然后看向了一旁依旧在抓着毛笔,脸色复杂的蔡文昭。 看到这里,两人皆是长舒一口郁结之气,方才被蔡文昭武力压制的事情彻底忘却,就差忍不住击节拍案。 而在这时候,第三人,路粹亦是完成了杰作,只一眼就扫到了胸有成竹的两人,亦是体会到了他们眼中的扬眉吐气。瞬间恍然大悟,已然间宴主之争放到一边,拱了拱手。 “不愧是东宫伴读,太子益友,当真是才思敏捷。佩服,佩服。” 此话一出,吴质陈群微笑示意,抱拳回礼:“路兄亦是饱读诗书,下笔如有神,果然乃是我辈翘楚。” “哈哈,过奖,过奖。” “谦虚了,谦虚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眼的互相吹捧了起来,场间的读书人还好说,毕竟此三人确实是冠绝群伦。 那些武者士子方才被蔡文昭言行所感,此刻皆是对他大生好感,对这些读书人的自吹自擂皆是不满起来。隐隐生出一种敌视,更是希望蔡文昭能够力挽狂澜。 一时间,场中所有人皆是将目光投向了蔡文昭,有幸灾乐祸嘲讽的,亦有满是期待的。 感受到这些武夫的敌对目光,路粹第一时间冷笑了起来,方才被羞辱的全欲在这一刻发泄出来:“呵呵,吴兄,陈兄,莫要在意这些粗鄙武夫,等一会圣笔裁定,文比宴主一出,我等一同共饮庆贺,让这些无知之辈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天纵之才!” 此话一出,场间许多人不不干,“你说什么!” “稷下学宫外院来的了不起嘛?还不是进入不了内院!” “就是,来这里耍什么威风,算什么本事?” 路粹冷笑一声:“我说的难道不对?一群粗鄙莽夫,也想和我们文比,简直有辱斯文!你们要是有能耐,就拿出一片惊世诗篇来啊!” 路粹此话一出,这些站立在侧的士子极为不忿,奈何却是无言以对,因为这舞文弄墨之事,他们还真是有些写不出来,纵然勉强落笔,也是贻笑大方。 一个士子涨红脸,不服的说道:“我们写不出,难道你们就写的就好了?” 路粹哈哈一笑:“我等佳作自然是登的大雅之堂。陈兄你们呢?” 陈群抱拳淡然笑道:“对于诗词歌赋,陈某还是当仁不让的。” “是吗?哈哈,那就先期待了。” 两人又是客套了一番,看着众武者很不顺眼,这时突然有人惊呼出来:“你们快看,蔡宴主也收笔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投到了蔡文昭身上,只见他风度翩翩的将毛笔放下,轻轻的吹了吹纸面,然后胸有成竹的抬头昂立。 “没想到这蔡文昭倒是后发制人,下笔如有神,厉害了。” “是啊,方才在武比厅,他就是这般气度从容,看来这次文比还真是要发生点奇迹了。” 一时之间,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哼,装腔作势。” 路粹看着武比士子的那份期待劲,冷笑练练:‘也好,若是他不书一字我等倒是胜之无味了。我便看看,这厮到底能够写出什么蹩脚诗文来。’ “我倒也是有点期待,这武比宴主何来的自信小视我等读书人。”陈群亦是点了点头,眼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对此,蔡文昭一脸无视,闭目打起了瞌睡来。 文比仍在继续,许多人奋笔疾书,笔落纸上,刷刷之声不绝于耳。 眼见没人桌上的那柱香都是燃烧过半,文比主考官深深的看了看场中的蔡文昭,淡然转身,高声道:“时辰已经过半,请圣笔!” 此话一出,场地中的众人皆是心中为之一震,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这位鸿儒便是说过最终由圣笔来裁定,但是当真正要清楚圣笔真容,众人皆是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那可是衍圣公用笔! 路粹等人也是抬起头,看到了蔡文昭依旧淡然从容的模样,一脸的嘲讽,轻哼一声:“装腔作势,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现在圣笔一出,看你怎么现出原形。” 所谓圣笔,乃是儒家历代衍圣公平日里所用之笔,在衍圣公儒家气运以及浩然正气的涵养下开启灵智,产生器灵。乃是一件绝品神器!主天下文试,自春秋以来便是已经存在,风霜日久,与国同戚。 每当有好的诗词文章在圣笔之下,它便是会发出轻微颤动,这也是大魏朝最为公正的评选文试的法子。 自大魏朝立国以来,圣笔从来未有判错过的时候。 圣笔评判的标准多样:辞藻,情感,灵气不一而足,总之圣笔几动,便是说明诗文有多么的惊人。 只见,主考的鸿儒右手一扬,做了个恭请的姿势,旋即,一道金光在他的周身闪现,不多时金光之中一支秃笔出现,半垂在空中。 圣笔看似朴实无华,甚至和儒生用久了的废笔差不多,但是悬与半空之中,自然散发出的金色光华,一股圣洁之气凛然! “拜见圣笔!” 文比场上,所有的士子皆是微微弯腰行礼,这是规矩,也是所有读书人发自内心的朝拜。 不过这圣笔受不受礼就不得而知了。 参拜完毕,未完成的士子继续润色自己的诗文,而完成的则是目光灼热的看向圣笔,心中不免激动紧张,要是能够让圣笔一动,自己可是就要名扬天下了。 在主考官的示意下,终于有一些按捺不住的士子,将完成的诗文呈交上去,贴近圣笔,奈何圣笔始终垂挂,无动于衷。 这不由的让这些士子心中沮丧,让那些苦读诗书的怀着名扬天下的读书人遗憾不已,带着幽怨的目光看着高冷的圣笔。 待得众人失败的差不多了,终于路粹等人觉得时机以到,便是互相示意,开始提交诗文。 路粹一马当先,脸上洋洋得意,他那张宣纸之上,铁画银钩便是看字就已经让人赏心悦目。几乎就在他的诗文呈递的瞬间,圣笔轻轻一点! “动了!圣笔动了!” “不愧是稷下学宫出来的天才!” “路兄厉害,甘拜下风!” “不知路兄,可否将诗文借我等一观” 路粹哈哈一笑:“诸位现在就惊讶,还太早哩。” 此话落下,圣笔猛地再次一动,金光一闪。 “两动? “天啊!圣笔两动,这篇诗文了不得!” “今夜文比宴主已出!” “哎,果然文曲星降世,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不愧是稷下学宫弟子。” 第七十一章 神秘人物召见 场间议论纷纷,路粹不由得更加的得意,这篇诗文可是他花了大心思,圣笔一动那是自然之事,两动倒是意外之喜了。 如此,路粹岂能不得意忘形? 今夜的文比宴主,看来非他莫属了! 就在路粹这般想的时候,一人锦衣华服也是缓缓走到了圣笔前:“我也完成了。” 众人看去,正是陈群只见他将诗文轻轻的呈了上去,方才呈现,圣笔猛地一动! 然后,两动! 接着,三动! 一众人皆是全部傻眼,就连一旁的路粹也是难以置信,颤声道:“这,这怎么肯能?圣笔三动,这诗文,这诗文……” 需知圣笔三动,便是放到历届中秋夜宴上,也是有着极大的机会夺下宴主之位。 一时之间,诸位武者都是心中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种子。” 此刻陈群终于又恢复了昔日的儒雅高贵,微微的扬起脖子,淡然的扫视众人。 看到陈群这般的几乎漠视的目光,一众武比士子皆是低头不语,这种骄人的战绩,让他们完全无力反驳。 见状,一旁的吴质放下自己的诗文,坦然认输,然后不屑的扫了一眼蔡文昭,昂首挺胸望向了那位鸿儒,与有荣焉的说道:“老师,该宣布文比宴主了吧?” 那位鸿儒微微一笑,显然很是满意这两位稷下学宫出来弟子。 不过就在此刻,一旁的那位武比主考,眉头微蹙,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有人没有呈递。” 当最后一字落下,蔡文昭迈出了步子,将诗文呈上。 正得意洋洋的陈群和一脸失落的路粹转脸看向了他,刚要出口嘲讽,突然听得一声重响,不由得转头看去,而后,一脸的惊悚! “圣笔动了!” 就听间一声惊叹,只见这那支圣笔猛地转向了蔡文昭所写诗文,剧烈的颤动起来! 这种颤动与之前两人的轻微动作不可同日而语,仿佛是从灵魂深处生出的激动,又仿佛是一种久违的发泄! 强烈的圣洁气息从圣笔之中喷薄而出,就如同一条蛰伏的惊龙一般,此刻破笔而出! “小心。”武比主考面色一凛,第一时间释放出了罡气,形成保护,将众读书人保护起来。 那位鸿儒亦是一张刻板的老脸上一阵激动而涨红:“这,这!” 圣笔一动! 两动! 三动! 全场惊呼,但是没等他们的话音落下,圣笔便是再度一动! 四动了! 五动了! 陈群吴质和路粹三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他们眼中高冷的圣笔么?这真的是圣笔? 这动的怎么好像不要钱似得,如此的疯狂? 有完没完! 有完没完! 可事实让他们不由得不相信,而且,确实还没有完! 圣笔六动! 全场扼住了呼吸。 七动! 所有人面面相觑。 七动,居然是七动! 看着依旧有些意犹未尽的圣笔,几人都是有种想揉眼睛的冲动,他们看到了什么? 七动? 千年以降,出了大魏朝武帝当年的一篇《短歌行》,大魏朝从来未有一人能够让圣笔五动! 传世诗文!这必定是一篇惊世诗文! 这一刻老儒完全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激动不已,第一时间就喊道:“快!快将此诗文收好,入君阁,面呈圣上!” 看到全场骚乱,蔡文昭此刻却是有点神色复杂,不自主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留点力了,太张扬了。” 此言完全是发自肺腑,毕竟他的目标只不过是获得宴主就好,完全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大。 毕竟,内心中对于借用了苏轼的诗文,还是有点小愧疚。 只是,蔡文昭这般想,听到蔡文昭自语的众人就不是这般想了。 尤其是吴质等人,脑海中轰鸣:“早知道就留点力了。” 这种话赤裸裸的打在了他们的脸上,许多之前嘲弄蔡文昭的读书人更是下意识的捂住脸,羞愧不已。 尤其是路粹,还能比着更讽刺? 回想之前,这群读书人还自命不凡,对蔡文昭满嘴嘲讽,什么粗鄙武夫,什么羞于为伍,对他百般嘲弄,却原来,他才是深藏不露的绝世天才! 不经意的一片诗文,圣笔七动,犹如奇迹! 更关键的是蔡文昭完全没有一丝骄狂自傲,倒是有一种自责张扬之态。 这般人物才是读书人的楷模,视虚名如无物! 两相比较,到底谁才是不学无术,到底谁才是枉读圣贤之书? 到底是应该谁瞧不起谁? 一众读书人,只觉得现在所有脸面都是丢尽,被人打得啪啪脆响!尤其是吴质,陈群,此刻都有种无地自容之感。望着蔡文昭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圣笔钦定,他们又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在稷下学宫外院读了这么多书,听了那么多硕学鸿儒的讲经受道,却不如一个修武的寻常学宫弟子! 这是何等的讽刺? 蔡文昭哪里是粗鄙武夫,分明是文武双全的超世之才! 对于众人的目光,蔡文昭倒是有点老脸一烫,心下打定主意,等结果宣布领了奖励速速离去,深吸口气,便是对着鸿儒拱了拱手:“老师,该宣布文比宴主了。” 一旁的武比主考官,眼神无辜,看着蔡文昭突然伸出一种患得患失之感,毕竟大魏朝文武之争很严重,心中下定了决心:“等结束了之后,赶紧向将军汇报,可不能让这么个人才被稷下学宫夺了去。” 另一侧的李观,郭淮也是长舒一口气,看着蔡文昭的眼中满是“哥我服了你”的眼神。 “我宣布,此次中秋夜宴文比到此结束,宴主为蔡府蔡文昭,鉴于此前武比宴主也是……” 正当鸿儒说道一半之际,一道浩然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带此子来见我。” 听到这道声音,便是鸿儒,武比主考皆是心下震动,本能的化作了一片恭敬。 而同时,那支圣笔化作一道金光,如一条游龙一般,龙首轻点,便是卷起那页诗文,呼啸之中朝着蔡文昭周身裹挟而去。 大殿之内所有人皆是只见到金光一闪,蔡文昭便是消失在了大殿深处。 “那是….”所有人心中皆是生出一种惊惧之感,当然少数知道内情之人则是羡慕蔡文昭的气运。 “竟然被那位召见。” …… 当蔡文昭落地之时,已经一间房间之中,房间很是昏暗,偌大的一件房间却是极为的简单,唯有中央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之上竖着一盏灯笼,用灯罩罩着。 木桌的前方,有着一道幕布,幕布后面通亮的灯光将一道高瘦的人影投射在幕布之上,火烛轻微抖动中,那道身影仿佛全然不受影响,那人静静的端坐,便是一道影子便是给人一种方正浩大之感。 第七十二章 记住你今日的选择 “蔡文昭。”淡淡的声音,透露出一种执掌生死权柄的威严气度。 “是,学生见过大人。”蔡文昭低头行了一礼,此人投射出的气度,说话的威严都是展现出了一种位高权重的派头。 “文武双宴主,圣笔七动。你,很好。”幕布上的人影微微点头,表示赞赏。 “此人是谁?”蔡文昭沉默不语,心中则是思绪万千,这般人物光是一道投影便是给他一种绝世大儒的感觉,和司马懿那种武者不同,这位儒者给人的感觉方正浩然,胸有万壑,经天纬地之感。 这位大人轻轻的展开了蔡文昭的诗篇,读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便是第一句,便是能够感受道那道影子一怔,然后一叹:“好一句,明月几时有,借着酒醉敢问青天,胸有丘壑啊。” 那人微微赞叹了一句,借着又是迫不及待的读了下去:“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那人又是顿了顿,沉思了良久,不自觉的摸了摸胡须,赞叹了句:“天马行空,好一句高处不胜寒,小小年纪倒是有了入世出世之思索,如今大魏朝可正是用人之际,如此消极可不好。” 那人继续读到:“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读到最后两句,那位大儒语气之中竟然出现了几分颤动,轻轻的将诗篇放在桌上:“蔡邕啊蔡邕,老夫真是羡慕你,有这般天才的儿子。倒是苦了蔡琰那小丫头,小子你倒是有心了。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仅此一句就可让你名闻天下!” 那位大儒对于蔡文昭的天才自然是极为欣赏,但是真正让他动容的却是最后的两句话:“小小年纪,文采斐然,武道有成,又是有情有义,老夫若是年轻个五十岁倒也是要和你结交一番。” 听到大儒的话语,蔡文昭微微一拱手:“学生惭愧。” “不过锋芒毕露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啊。”那位大儒放下纸,突然语气一变,一股严厉的威严朝着蔡文昭笼罩而来。 蔡文昭突然像是被一座巨山压顶一般,胸闷气短,脸色骇然:“便是一位儒生都这般恐怖?” 威严之中,那位大儒慢慢站起,背过身,对着蔡文昭缓缓说道:“蔡文昭,你可知今日一过,你将天下闻名,但是同样也是天下皆敌。” “学生无惧。”蔡文昭咬着牙关,顶着压力,傲然的挺起胸膛回道。 “哈哈哈,好一个无惧。”幕布后那人一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蔡文昭周身的威严瞬间消失。 蔡文昭整个后背因为抗衡威严,湿透一片。 “料想不错,中秋夜宴之后,你便是会拿着星海神珍铁去往剑炉打造兵器。”那位大儒说道。 “不错,学生正有此意。”蔡文昭知道自己的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对方。 “等你回来之时还未到年关,也就是你还无法从军,而那时候正是司马师将班师回朝,对于司马师此子,老夫可是清楚的很,到时候以他的心性与天赋,镇国侯府只手通天的本事,你必然活不过三日,而且无人可阻。”大儒冷酷的说道。 蔡文昭脸色一变,对于司马师的天赋修为,自己自然是清楚的很,略微思量,也是猜测出了大儒的部分意图,微微拱手:“还请大人明示指教。” “你小子倒是有眼力界,老夫倒还是真有一个法子让你彻底躲避司马师,只是也绝非易事,不知你敢不敢。”大儒缓缓转过身,隔着那道幕布,也是能够感受到那种逼人的目光。 “学生愿意一试。”蔡文昭眉头一锁,只是对于司马师如今自己还真是势单力薄,或许这还真是自己唯一的途径。 “很好,记住你今日的选择。” 幕布后的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笑罢转身,大袖飘飘离去。 等拿到黑影离开之后,一位太监像是一道鬼影一般,悄然出现在了蔡文昭的面前,手中举着一方笔墨:“蔡公子,这是本次文比宴主的奖励,乃是太傅亲手书写,其中有着一道浩然正气,诛邪镇妖。另外武比和武帝的奖励,之后会送到蔡府。” “有劳公公。” 蔡文昭接过那卷太傅亲笔,也没打开,拱了拱手,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心下也是思绪万千。 等蔡文昭从偏殿出来之后,人头攒动,在有意掩饰之下,倒是也没有引起震动,偶尔有人注意到他,但是周围人群一动,便是消失了身影。 蔡文昭此刻也是不想引起太多的麻烦,很快便是绕到了宫外。 “少爷,你来了。” 宫殿马夫看到蔡文昭走来,低头行了一礼。 “嗯,大小姐出来了没有?”蔡文昭问道。 “还没有,皇后娘娘的御宴还没有结束,按照惯例,恐怕要等到天亮才能回来。”马夫回答道。 “好,张叔,你一会去宫殿校场告知一声董大哥,就说在蔡府回合,我先回去了。” 蔡文昭登上马背,车夫应了一声便是悄然离去。 蔡文昭扬起马鞭,在空中抽了一下,马儿便是四蹄扬起,朝着蔡府而去。 中秋夜宴之后,洛阳城中安静了许多,直到第二日,蔡府门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在下徐州青阳郡主薄,代郡守大人,求见蔡公子。” 大清早的,一名黑衣儒衫,师爷打扮的中年文士,出现在蔡府门口,拱了拱手,大声道。在他的身后,几名高壮的汉子,抬着几个大箱子,恭敬的等待着。 而在他之后,又有着几队人马在慢慢靠近,皆是备礼,笑面而来。 蔡府之中,一片沉默,片刻之后,大门大开,一个小丫鬟从门内挤出头来,笑嘻嘻的望了眼,正是喜儿,说道:“大人,麻烦你们稍等,我进去禀报大小姐和少爷。” 蔡文昭正在院子中修炼,突然喜儿蹦蹦跳跳的跑来:“少爷,少爷,有好多人来找你。” 蔡文昭蹙了蹙眉头,整了整衣衫,便是跟着喜儿走到了正堂。 刚进门,便是看到蔡文姬站在屋子中央,默默发呆,在她的身前对着山高的各种礼物,近乎塞满了半个正厅。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礼物?”蔡文昭诧异的问道。 第七十三章 军事祭酒郭嘉 “嘻嘻。”一旁,喜儿捂住嘴偷笑了一下,然后拿着葱葱玉指指着一个礼盒上面的一道礼帖。 蔡文昭心中惊讶,走了过去,拿起礼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书写:“恭祝蔡文昭公子,中秋夜宴勇夺双宴主。” 除此之外还有着一大堆,后面的署名则是不乏洛阳之中的各方官员世家,甚至有一些京城之外的郡守人物。 更让蔡文昭惊讶的是,这送礼的队伍中,竟然还有不少乃是大魏朝成名的武将,这些武将送的礼物中倒是不乏兵器或者一些珍贵的炼器材料。 “这?” 蔡文昭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位身份普通的士子,平日里也完全和这些人没有什么交集。 “文昭,你老实说,昨夜里的中秋夜宴发生了什么?”蔡文姬立在一侧,眼神灼热的看着蔡文昭。 “姐姐,我……”蔡文昭正欲开口,只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福伯脸色激动的走了进来。 “大小姐,少爷,翰林学士刘大人在外面求见,说是有一份太傅亲笔书信要亲手呈送给少爷。” “太傅?”蔡琰脸色一变,对于太傅她可是很是熟悉,昔日和父亲可是相交甚密,顾不上蔡文昭的回话,赶忙说道,“快去将刘大人请进来。” 当朝太傅乃是三公之一,主持大魏朝朝政,位高而权重,论影响力可是在各方王侯之上。便是连镇国侯司马懿见到都要行礼,不敢怠慢。 “文昭我们一同去迎接刘大人。” 蔡琰干练的吩咐下人将大堂之中的礼盒收走,整了整衣衫,便是带着蔡文昭,领着一干丫鬟仆人,朝着大门而去。 “刘大人远道而来,文姬有礼了。” “不敢,不敢,郡主客气了。” 翰林学士刘大人亦是与蔡邕相交甚密,可以说是看着蔡文姬一点点长大的,从心底里是极为欣赏蔡文姬。 刘学士高冠博带,气质文雅,一身醇厚的文人气息,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两人侍从,亦是气质温润,谦谦有礼。 突然,目光扫到蔡文昭身上,刘学士一张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看着蔡文昭满眼热忱,拱了拱手:“蔡公子,刘灿有礼了。” 他这般的礼仪态度,就像是在和同辈之人相交一般,极为的客套,谦和。 “刘学士,外面风大,里面请。” “郡主,先请。” 刘学士虽然是代表着太傅,但是却十分恪守礼仪,毕竟蔡文姬名义上依旧是武帝义女,对于礼法规矩,他极为的恪守,不敢僭越一分。 正当刘学士迈入蔡府自己,大街的另一头,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着一队人高马大的将士,朝着这般赶来。 “是他!”蔡文昭转身,只是一眼便是认出了,领头之人正是当日夜宴武比的主考官。 看到那位主考官,蔡文昭又是一愣,一时之间也是有点不明白,他是所谓何来。 踏踏踏! 似乎是看到了刘学士一行人,那位主考官脚下步伐加快,三步并作两步便是来到了蔡府门口。 一行人,不愧是军伍之人,如此行军整个队列一点不乱,齐齐的停下。 “在下征北将军李旭,见过文姬郡主,见过蔡公子。在下奉军师祭酒之命,投上请帖。” 武比主考官抱拳恭声说道。 听到军师祭酒四个字,蔡府的所有侍卫仆从全是变了脸色,便是连一旁的刘学士,蔡文姬全部都是神色震动。 便是连蔡文昭此刻也是心中震荡,一时之间脑海之中一片混沌。 军师祭酒四个字或许不怎么样,但是说道他的真名郭嘉,不由得蔡文昭不心神震动,那可是曹操麾下第一智囊,在蔡文昭的印象中,郭嘉当得三国智慧前三的妖孽人物,要是郭嘉不死,或许都没诸葛什么事了。 如今,郭嘉竟然投下请帖,怎不让蔡文昭激动。 在这方世界,郭嘉的威名甚至比记忆中的三国更加的如日中天,乃是大魏朝所有王侯武将的实际指挥者,乃是魏武帝之下,万人之上的超然人物。 他的地位可是比太傅钟繇更为尊崇,大魏朝能够屹立不倒,郭嘉当立首功,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魏朝对四方势力的战略部署全部出自其手。 像九曲侯文聘,逍遥侯李典,这些王侯看似位高权重,但是只要郭嘉一句话,马上就能够剥夺他们的权柄,开除军籍,从此贬为庶民。而对此,满朝文武都不敢有半分怨言。 这就是大魏朝如同神话一般的人物,军师祭酒郭嘉。 蔡文昭不过是小小中郎将之子,与郭嘉的比较,如同皓月与萤火。如今郭嘉向蔡文昭送出了请帖,怎不让人震惊。 “原来是李将军,蔡琰有礼了。将军里面请。” 蔡琰第一时间恢复了蔡府主事人的架势,将征北将军李旭同刘学士一同迎入府中。 两方人马进入正厅之后,领头的刘学士与李将军两人互相看了看,突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最后还是刘学士首先开口,拱了拱手,从胸口拿出一份书信,递给了蔡文昭:“蔡公子,这是太傅大人给你的一份书信,里面有一封稷下学宫内院的推荐信。蔡公子年少聪慧,中秋夜宴之上力压群雄,获得文比宴主之位。一篇诗文更是令得圣笔七动,当日大殿之内,太傅与蔡公子立下约定,这便是太傅赠与蔡公子的机缘。希望公子剑炉归来之后,准时参与稷下学宫的考核。” “文试第一?稷下学宫内院推荐信?”蔡文姬对于蔡文昭夜宴表现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听到这两个震撼的消息,一时之间还是有点发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意识的,蔡文姬询问的看向了蔡文昭。 “姐姐,昨夜你快天明才回府,弟弟本来想告知你此事,只是看到你又累又困便是不敢打绕,倒是一时忘了告诉你。” 蔡文昭站在一旁,对着蔡文姬一五一十的说道,心中也是想透了来龙去脉,显然昨夜之人正是当朝太傅钟繇,而他给自己的法子,便是光明正大的考入稷下学宫内院。 唯有那个神秘的地方,便是以镇国侯府的势力,司马师的修为也无可奈何。 听到蔡文昭的这番话,蔡琰脸色亦是极为复杂,终于清楚为什么这么多人前来送礼。 本以为弟弟这些日子修武强身而已,没想到在文试上同样的一鸣惊人。蔡文姬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弟弟竟然不声不响获得了文比宴主,更是有幸得到太傅钟繇的推荐。 那可是天下读书人神往的稷下学宫内院!本来,她还在担忧弟弟得罪了曹纯纯以及镇国侯府,如今这到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一旁还有一位军师祭酒的请帖,李将军虎视眈眈。 太傅主文,军师祭酒掌天下武事,文武之间的抉择? “蔡公子,不知您意下如何?”刘学士问道,他身后的侍从也是露出期待的神色。 第七十四章 祭酒批命 “刘大人,此事重大,可容文昭细想一番,再做答复。”蔡文昭深吸了口气,太傅给的这个机会确实极为的诱人,不过毕竟此刻还与另一方势力在场,倒也不忙着下结论。 感受着蔡文昭将目光投向了李将军,蔡琰会心一笑,显然对于弟弟的这番左右衡量,没有过于冲动而感到高兴。 蔡琰亦是看向了李将军,微微一笑:“李将军,方才好像您说,军师祭酒大人亦是有一份礼帖?” 看着蔡文昭姐弟这般左右逢源的架势,李将军非但没有埋怨,反倒是舒出一口气,有些得意的看了另一旁略显紧张的刘学士,咳嗽了一声。 “没错,蔡公子,中秋夜宴之上公子一鸣惊人,夺得文武双宴主之位,夜宴上的事迹自然是一五一十的传到了军师祭酒的桌案之上,对于蔡公子。祭酒大人让我给你传个话,只要公子愿意,祭酒大人愿意收你为记名弟子。这里的是祭酒大人让我给你带的书信,公子看过就明白了。” 李将军说完,便是将礼帖递了过来,蔡文昭眉头一紧,有些紧张的接过祭酒大人的书信。 这可是大魏朝军师祭酒的亲笔书信! 记名弟子? 李旭递出这封书信,同样是极为好奇,那一日当蔡文昭被太傅大人带走之后,自己便是也是接到了来自祭酒府的消息,自己本来只是想给自己的上司报告,举荐蔡文昭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未有所行动,便是受到了军师祭酒的召见。 一想起那一道料事如神的身影,李旭此刻还是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这蔡文昭真是天大的运道,军师祭酒竟然会亲自为其推演命格,那可是需要耗费寿元的逆天之举!这些年来,军事祭酒除了和儒家衍圣公一起推演过天下局势,为三位皇子批命之外,可是再也没有为谁批过命。这蔡文昭果然非池中之物,只是仅仅是一届文武宴主,真的够分量让军师祭酒这般耗神?” 李旭自然是不敢将军师祭酒为蔡文昭批命的事情泄露半分,这一刻看着蔡文昭接过书信,眼中满是羡慕。 “此子日后前途无量啊!” 看着蔡文昭打开书信,李旭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蔡文昭此刻打开那封书信,上面的内容映入眼帘,不禁双目圆睁:“东郊猎场缘悭一面,甚是可惜。禁区之事,吾以大手段蒙蔽天机,汝可安心。洞窟隐秘勿思勿念勿问。祝尔剑炉之行顺利,汝命格独特,吾平生仅见。归来之日来祭酒府一见,切记。” 当蔡文昭阅尽最后一个字,手中的纸页自动燃烧,化作了一团火光。 蔡文昭半张脸被照耀的通红,脑海之中光速的闪现当日的一切,禁区女子那一日离去匆匆,所说的那位绝世强者看来就是郭嘉了。 “难道这方世界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蔡文昭不经脱口而出。 “蔡公子所言未卜先知之能,自然是存在,传闻世间有六壬与奇门、太乙三式,每一式皆是有着经天纬地之能,推演万物之力,极为玄妙,传说当世天师府掌一式,稷下学宫衍圣公掌一式,蜀汉诸葛丞相掌一式。至于其他人物,所学只鳞半爪而已。”刘学士一旁接话道,显然对于稷下学宫极为推崇,言语之中自然是想让蔡文昭遵从太傅的安排。 “蔡公子,祭酒大人的书信你也看了,不知是何打算?”李将军瞬间也是询问了起来。 蔡文昭此刻脑中依旧是思绪万千,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种烦闷:“当日逃离镇国侯府便是有着天师府的身影,如今又来了一位军师祭酒,显然他对于自己的了解没那么简单。难道自己最大的秘密也被人窥破?” 想到这里,蔡文昭背后生出一股冷汗,心中更是对修为有了中迫切的渴望,深吸了口气,看向了刘学士及李将军:“两位大人,究竟是跟随祭酒大人左右还是入稷下学宫,事关重大,一时之间,恕文昭不能短时间回复。祭酒大人召文昭与剑炉归来一见,而稷下学宫的入门考核同样是放在此事之后。故接下来文昭只想把重心放在剑炉之行上,等我归来之后,必定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答复。” 对于蔡文昭的这番回答,二人也是点了点头,此事确实事关重大,而且对于他们此行来说,只要蔡文昭不明确拒绝也不明确加入对方那就是最好的答复,只是心中依旧有些遗憾。 蔡文昭心中也是很不平静,毕竟军师祭酒的记名弟子,若是能够转正那可就是下一代军师祭酒的候选,从此位极人臣平步青云。 同样,要是能够入得稷下学宫,从此再无拘束,至少在学宫之中,便是连武帝都没有资格召唤驱使,而且有了稷下学宫内院的身份,日后入世出仕,同样是最好的凭证! 蔡文昭在思索的时候,蔡琰同样在抉择,太傅代表的文臣序列,军师祭酒麾下的武将系统,入了哪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是机缘自然也是风险。 选择太傅还是选择军师祭酒? 这种选择可是一点也不亚于皇子夺嫡之时的站队,一步错满盘皆输。 此刻看到蔡文昭选择了不拒绝,不选择,拖延时期,蔡琰倒也是长舒一口气,至少有一段缓冲来做最合适的决定。 而且,有了太傅和军师祭酒的这一番邀请,至少在短时间内,蔡文昭的声望将水涨船高,一般的王侯武将也不敢明面上释放敌对之意。 蔡琰微微一笑,看着蔡文昭神色落落,自信大方的样子,这般极有主见的姿态心中很是欣慰:“弟弟真的是长大了。” “刘大人,文昭能够得到太傅大人赏识,自然是晚辈的福分,虽然侥幸获得了文试宴主,得到太傅大人垂青推荐,不过稷下学宫乃是天下读书人神往之地,文昭担忧才学不足,剑炉之行,这段时间,正好再多读书,多积累学问。这样也方才不辜负太傅举荐之意。” 蔡文昭也是看出了两人的心有不甘,便是在此全面得体的进行回复,也让对方可以回去有个交代。听到蔡文昭这般解释,刘学士和几位侍从皆是连连点头,这样的说法,太傅那边倒也算是有了交代。 说完之后,蔡文昭看向了李将军,拱了拱手。 第七十五章 诸子百家之杂家尸子 “李将军,军师祭酒大人乃是武帝之下第一人,威高权重,乃是大魏朝军神一般的人物,能够得到祭酒大人的垂青,文昭三生有幸。不过此次适逢剑炉五年一度的开炉大典,乃是我等士子打造趁手兵器的最佳时机,这次剑炉之行,会各路少年俊杰,正好可以看做祭酒对文昭的一次考验,等剑炉归来,文昭必定前往急祭酒大人府中拜见。” 蔡文昭只说拜见,不谈拜师,毕竟这般妖孽的人物,蔡文昭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若是与这般人物朝夕相处,想想都有种不安。 而且,军师祭酒不过是有收自己为记名弟子的意图,他的真实动机不曾明了,若是此刻冒然答应,日后若是不能成为正式弟子,却又断了稷下学宫之机缘,那就得不偿失。 听到蔡文昭应对自如,李将军也是满意的点头,本身武比之上的表现已经彻底折服了他,此刻看到蔡文昭能够在这般天大机缘面前保持冷静,不被冲昏头脑。 这般的心智,就让他愈发的加深了想让蔡文昭进入军中的心思。 “既然如此,蔡公子的话我会原原本本回复给祭酒大人。我也不打扰了,静候小公子剑炉归来,给祭酒大人一个满意的回答。” 李旭站起身,便是向蔡文昭作别,武将本就是做事直接,得到了答案便是准备离去:“文姬郡主,末将告辞。” 一旁的刘学士同样是带着几位侍从起身:“蔡公子的话,我亦会带给太傅大人。既然如此,我也就告辞了。” “姐姐,我们送送两位大人。”蔡文昭一时之间倒是成了蔡府的主事人一般,淡然的说道,一次艰难的抉择消弭于无形。 “文昭,你真的是成熟了。”蔡文姬今日不知多次这般感叹。 送走两人之后,蔡文姬回到了大堂,看着蔡文昭,极为的欣慰。蔡文昭自从伤好之后,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一般,当真是因祸得福。 “董大哥昨夜还让我叮嘱你接下来一切小心,看来倒是多虑了,文昭现在可是有本事了,已经不需要姐姐庇护了。”蔡琰感慨的说道,眼眶突然一红。 “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姐姐只是高兴,为文昭骄傲。弟弟又是文试宴主,又是武比宴主。如今更是得到太傅与祭酒垂青,姐姐实在是开心。想必董大哥知道了,也会十分高兴。” 蔡文昭心念一转便是明白过来,董大哥必定是一路赶来救自己,如今确定自己相安无事又是星夜赶回了祁连山,不经心中一暖:“倒是辛苦董大哥了。” “姐姐对不起,为了自己的一口气,倒是让董大哥和姐姐担惊受怕,文昭实在是罪不可恕。接下来,更是要前往剑炉,免不得又是让姐姐一番担忧,弟弟这里保证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来。”蔡文昭有点内疚的说道。 “弟弟,不用自责。姐姐应该为你感到骄傲才是,这个大魏朝又有几个男子能得到太傅与祭酒垂青,这是我们蔡府的荣耀,假以时日,姐姐相信文昭必定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日后什么神将府,什么镇国侯也要看文昭三分颜色。” 蔡琰本身就是高傲的女子,胸有丘壑,岂非寻常女子见识。 “弟弟,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蔡文昭鼻子一酸,狠狠的点了点头,心道:“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最亲的人支持和理解自己。”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喜儿小丫头不知何时又蹦了出来,半个身子藏在门后,半个身子探着,笑嘻嘻的看着蔡文昭:“少爷,少爷,皇宫里送来一件东西,可沉了,说是少爷中秋夜宴的奖励。” “星海神珍铁,终于来了么。”蔡文昭心中狂喜,这可是这一次文武比试自己最看重的东西,“剑炉之行终于有了最好的锻器材料。” 蔡文昭说着便是要往门外跑,毕竟对于这种传说中的锻器材料,毫无抵抗力。 “少爷,大小姐方才还夸你稳重大方,怎么又这般的猴急!”喜儿对着蔡文昭吐了吐舌头,打趣道。 “信不信,本少爷一口吃掉你的小舌头,敢打趣我。”蔡文昭假装瞪了一眼喜儿。 “唔。”喜儿小手死死捂住樱桃小口,生怕被咬了小舌头,一脸委屈的看向了蔡文姬。 “好了,快带少爷去看。”蔡文姬也是莞尔一笑,喜儿性格活泼跳脱,倒是蔡府中一个小活宝。 “嗯。”喜儿恭敬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蔡文昭,一张小脸一板,白眼一翻,气呼呼,“走吧,我的大少爷。” 看着背影渐渐远去的一主一仆,蔡文姬也是极为动容,虽然她不修武道,但是对于星海神珍铁这种珍宝还是有所了解,那可是极为稀少,真正的有价无市的宝物。 …… 而在蔡文昭开始准备剑炉之行的时候,夏侯府中同样有着一位灰发的佝偻老者从后门悄悄的走出。 再一次出现的时候,这位佝偻老者已然出现在了群山之间,一条剑炉的必经之路上。 清清冷冷的山林之间,空气里也是充满了湿气。 天地之间,出了密林山道便是一望无际的落叶,这名灰发老者,踏在枯叶之上,一路沙沙之声。 这位老者面目阴沉,气息沉重,眼眸转动之间,流露出一股极为阴邪的味道。 目光梭巡之间,老者眼中露出一股灰芒,整个人突然之间整个儿拔高,骨节哔啵啵的响起令人惊悸的声响。 “万年前由于那独夫之威,春秋百家争先恐后避世不出,各大传承佚散,各方传人纷纷消失踪迹,更有兵解以重生。如今天机再变,时机已到,诸位大能亦将纷纷归来。我尸子一脉,位列百家之中,如今却不得不明珠蒙尘,屈身与夏侯府之中,为了当年约定为之驱使实在是耻辱。蔡文昭啊蔡文昭,能够死在我尸子一脉手中倒是便宜你了。” 那位老者眼中闪现追忆,右手对着空气一划,一道人高的楠木棺醇从空间之中出现,棺醇古朴沧桑,半悬浮于空中,那个盖子仿佛能够随时掉落一般,一股死灰色的气息从那道裂缝中不断的泄露而出。 “砰砰砰!” 突然,那道棺醇震动了起来,里面有着什么东西欲要爬出来。 “邪人,还未到时候,再忍耐一下。”老者将枯手按上了棺醇,然后半个脸贴了上去,轻轻的说道。 “砰!” 脑袋叩击门板的声音,棺醇渐渐归于平静。 灰发老者嘴角阴阴的一咧:“桀桀桀。” 第七十六章 天子望气术 喜儿带着蔡文昭很快便是来到了厢房,小姑娘轻轻的推开大门,小嘴努了努:“喏,在那里。” 蔡文昭兴奋的跨过门槛,便是看到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铁盒子,就要去打开。 一旁的喜儿有些不解的冷冷说道:“少爷,不就是一盒子破铁么,就是护卫都随意的扔在地上,也就少爷当宝贝。” 蔡文昭闻言无奈一笑,转过头,看着喜儿:“你说它就是块破铁?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就为了指甲盖那么一块争的面红耳赤!” “切,鬼才信呢。”喜儿一副少爷欺负我没读过书的样子,背着双手缓缓的走到那方盒子前,然后俯下身,将盒子打开,只见到里面有着一块黑不溜秋的拳头大小的铁块。 “丑死了。”喜儿看着星海神珍铁又嫌弃了一句,一双小手便是朝着那拳头大小的铁块抓去。 “嗯?怎么向长根了一样!”喜儿一抓之下,居然没能把这么小的铁块抓起,心中甚是惊讶,又有些气恼。 “哼,喜儿就不信了,不就是快长得黑了点的破铁块。”撸了撸袖子,两截光滑的藕臂露出,喜儿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住,银牙一咬,便是一张俏脸都是憋得红红的,可是那小小的铁块依旧纹丝不动, “这个东西,这么重!” 喜儿这下子真的有点虚了,眉头微锁,猛然一个发力,手中一个没有抓牢,连带着身子踉跄朝着后面飞了出去。 “啊!” 一阵惊呼声中,失控的身子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双沉甸甸的双手将她的软腰扶住。 “现在知道它的不凡了吧?”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从耳后喷过来,喜儿身子突然一僵,脸上霎时又是一阵通红,慌乱的挣扎起来。 站在一边,别过脑袋,一声不响,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可知道为什么侍卫将这个小方盒放在地上?那是因为这么一块星海神珍铁的重量有着百斤重,要是放在檀木桌上,根本就承受不起,十有八九会倒塌。” 蔡文昭此刻眼睛完全被神珍铁吸引,蹲下身,体内罡气运转,用力一抄,便是他都是觉得入手一沉,一股清凉之意从手心传入。 随着罡气的交融,这块黑铁之上,散发出微弱的星辰光芒,当真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蔡文昭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喜儿,你可知道这么一块星海神珍铁,要是拿出去,足以引来各方的争夺,便是以我现在的实力也唯有便衣简装,等真正入了剑炉才敢拿出来。” “我看过典籍,了解过这星海神珍铁乃是先天圣物,乃是经过九天星空千万年的打磨诞生,永恒不灭,极为坚固。普通的手段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唯有在剑炉,借助剑炉千年传承的炉鼎,以及地脉深处的地火,方才能够将其融化。这也是我必须前往剑炉的缘由。” 蔡文昭长篇大论的说完,可是身边没有一丝回应与夸奖。 “少爷你好厉害!” “少爷好有文化!” “少爷棒棒哒!” 以上统统没有。 蔡文昭有点失望的看向喜儿,只见这个小丫头依旧别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喜儿?听没听见本少爷说话。”蔡文昭假装生气的点了下她。 “啊,”喜儿身子一颤,像是突然醒过来一般,看着蔡文昭,不知为何脸上一红,然后点了点头,敷衍道,“听到了。听到了。少爷,喜儿想起大小姐找我还有事。” 未等蔡文昭反应,小姑娘便是转身,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这丫鬟,真是对牛弹琴。”蔡文昭无奈的耸了耸肩,继续转身将星海神珍铁收好,另外桌子之上还有一个礼盒,乃是本次武比的赏赐。 “武帝亲赐,会是什么功法秘籍?”蔡文昭倒也是有点好奇起来。 打开那方锦盒,里面明黄色的布裹中果然有着一页古朴的纸张。 蔡文昭小心翼翼的挑开黄布,只见到上面那几个字:“天子望气术,又称轩辕望气术。有內视,预测天象,看穿对手气运,窥得三才之变之效。” 蔡文昭心中一震,继续往下念去:“至道之精,窃窃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妆形,无摇妆精,方可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如此,神形合一,方可长生……” 蔡文昭放下功法,眼中满是震惊,这武帝出手果然大方,他以前在镇国侯府书阁之中就听闻过这世间绝学之一: 天子望气术,相传乃是轩辕黄帝观察地理山河世间万物所创,可观地理阴阳,查吉凶祸福,千里望气,乃是料敌先知,行兵布阵的绝妙法门。 虽然本身没有多少的攻击力,但是作为辅助功法却是无敌的存在,练到人境,一眼望去,对方招式破绽细无巨细,一眼看穿。 修炼至地境,更是能够鬼探天气阴阳,作为一方武将,乃是不可想象的妖孽之力。 而到了天境,则是有窥探气运,趋吉避凶的神异能力。不过第三层天境之力,极难修炼成功的,它号称是一种屠龙术,唯有遇上强敌的时候,才能在被逼迫中练成,修炼门槛极高,需要大气运大毅力大智慧方可。 按捺住心中的兴奋之情,蔡文昭深吸了口气:“有了这么功法,看来剑炉之行又是多了一张底牌。” 摸了摸贴身衣物之内的那页太傅笔墨,蔡文昭更是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笔墨之中的浩然正气,便是轮脉境的妖道也会飞灰湮灭。 “等修炼完这天子望气术便是可以准备剑炉之行了。”心中定下计议,蔡文昭便是开始修炼起天子望气术。 默念口诀,蔡文昭按着功法之中的路径引导真气,想着双眼之处汇聚。 天子望气术第一层,人境,修炼奥义乃是通过看穿对手的气机,再拟破敌之术。 一丝丝的紫气从东边天空而来,汇入蔡文昭的双眼处,目光开阖之间,蔡文昭似乎看到了天地之间,洛阳城中那一处处的冲天精芒,有红色,有紫色。 第七十七章 第一剑师欧冶子 天子望气术之下,蔡文昭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有种前世红外线的感觉,整个洛阳城中,最显眼的无疑便是大魏朝的皇宫,冲天的紫色气运之柱,直插云霄。【零↑九△小↓說△網】 接下来便是一道道散落在各处的王侯之府,乃是红色的精芒,冲天而上。 “红色代表其大气运,紫色则是代表天命之人,唯有大魏朝的武帝以及传说中的诸子百家开宗立派之人才会有这般的紫色尊贵之气。” 蔡文昭脑海中闪现功法之中的介绍,只是这天子望气术不能够看到自己的气运,倒是让蔡文昭有些心痒痒。 短短一息之间,眼中的异象消失:“现在修炼还未入门,只能维持一息时间,不过这般能力倒是窥视敌情的上佳手段。” 蔡文昭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是收功,接下来可以开启剑炉之行。 九月九日,剑炉开炉大典。 剑炉位于剑门关剑阁之中,乃是蜀汉与大魏朝的交界处。 故,每一次的剑炉大典,不但有来自大魏朝的年轻一代,同样的还有来自蜀汉的少年俊杰。 剑炉相传乃是起源于春秋时期的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欧冶子此人极富传奇,一身流连于九州各地,在春秋七雄之间皆是留下过铸剑踪迹。【零↑九△小↓說△網】 他最为有名的乃是为越王勾践铸造了五柄绝世神器:湛卢、巨阙、胜邪、鱼肠、纯钧。之后又为楚王铸造了另外三柄宝剑:龙渊、泰阿、工布。 这些神剑随着各自主人因万年前的那场绝世战役而纷纷消失踪迹。 欧冶子也是同样的和那些神秘的诸子百家一同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而他最后现身铸剑的剑炉,便是成为了天下铸剑师的圣地。 据传说剑炉山上有着一个剑冢,里面有着无数的神兵利器,甚至不乏欧冶子亲手锻造的剑器,剑胎。 剑炉山上,另外一个吸引天下英雄豪杰的乃是里面有着一百零八尊欧冶子曾经用过的炉鼎,每一尊皆是有着神异的特性。 这一百零八尊炉鼎,按着不同的方位存在于剑炉山中,形成了剑炉护宗大阵,便是化神境的修士都无法攻破,再加上剑炉的独特地理位置,便是成为了一方独立的世界。 一切皆是由剑炉规矩行事,剑炉每五年开炉一次,仅允许凡胎境的修士进入,里面不论国籍,不论宗门,只要有缘就能够获得炉鼎的使用权,甚至可以进入剑冢之中找寻机缘。 对于普通人来说,九月九日或许平淡无奇,但是对于九州大陆之上的少年天才来说,则是极为重要。【零↑九△小↓說△網】 这方世界,征战杀伐,残酷的厮杀中,拥有一件绝世的兵器,则是能够极大的提升战力。 所以,每一次的剑炉开炉大典,皆是会吸引无数的少年强者。 黄昏,残阳如血。 剑门关数里之外一条必经之路上,遥遥望去,便是能够看到那状若鼎炉的高耸山门。一道火红色的冲天光罩将整座剑炉山笼罩保护其中。 这座大阵可抵得上百万雄师的冲锋,而且剑炉之中,有着历代传承下来的剑奴守卫,从来只见过闯入者,未见过出来者。这般有去无回更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对于这种有着剑冢,有着欧冶子神器光辉照耀的古老宗门,任何势力都不敢轻易得罪。 如今这一代的剑炉宗主更是神秘莫测,一身功法出神入化,甚至更有传说,这位宗主乃是欧冶子昔年所铸神剑剑灵所化。 此剑灵的剑身,极有可能便是那天下第一剑,湛卢。 每次的开炉大典结束之后,剑炉便是会发出一百零八枚玄铁令,只有获取玄铁令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山门,参加五年后开炉大典。 而大魏朝每次的夜宴武比前十便是能够获得一枚玄铁令。 不过,这玄铁令只是入门的资格而已,想要真正留在剑炉打造兵器,不仅需要经过剑炉大典的考验,而且唯有前二十名,方才有资格修炼剑炉的云卧心法。 云卧心法,便是纪念欧冶子当年的事迹,有诗云:“十年云卧剑炉下。斗间瞻气有双龙,人间何处问欧冶?欧冶一去几春秋,湛卢之剑亦悠悠。 唯有修炼了云卧心法,才能够使用剑炉炉鼎,在地火之中坚持下来,才能打造出合格的器胚,方能锻造神兵利器。 此刻,在距离剑炉山,数里的这条山道上,蔡文昭正坐在一驾马车之中,盘膝而坐,修炼着天子望气术。 而马车则是很不起眼的混在一个车队之中,这个车队正是从洛阳而来的几支队伍中的一支。 马车吱呀的颠簸着,不过蔡文昭一点都不受影响,依旧沉浸在修炼之中。 许久,蔡文昭才睁开眼睛,眼底一抹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微微一笑,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玄铁令牌,正是剑炉的玄铁令。 这一次,剑炉之行,蔡文昭自然是悄悄的独自出门,便是连李观,郭淮等人都是不知道。 他混入了其中一支队伍中,这支队伍中还有着其他十几位洛阳城中士子,相比于他们的动辄十数位的护卫,蔡文昭倒是显得有些寒酸落魄。 故整个队伍中,他也是被安排在了最后面,无人问津的位置,不过这般倒是正中下怀。 从洛阳出来,已经快一个半个多月时间了,走走停停,一路之上,风景秀丽,山川雄奇。 倒是让这些从未出过门的洛阳城士子们眼界大开。 这一路,蔡文昭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天子望气术,已然进入了第一层境界人境,持续时间也是增加到了一盏茶时间。 车厢内,蔡文昭眼底紫气闪现,隔着马车车厢,便是能够看透前方的那一团团暗淡的精芒,显然这些士子之中并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大气运之人。 自从修炼了天子望气以来,蔡文昭总是感觉冥冥中有种危险的气息在不断的靠近。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趋吉避凶?”蔡文昭皱了皱眉头,只是如今境界太低,感知亦是极为朦胧。 摇了摇头,蔡文昭又闭上了双目,端坐如山,开始修炼霸王诀。 这剑炉之行,便是千难万险,自己也不能退缩,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当蔡文昭静下心开始修炼之际,猛然间,一股不安的情绪从心中升起,双目开阖,天子望气术自动运行。 “有诡异!” 蔡文昭双目一睁,远远处有着一道极为诡异的精芒,竟然是从未见过的灰色死气。 第七十八章 崔三少爷 “难道是妖邪之术?”蔡文昭心中一惊,在天子望气术的记载中,春秋时期诸子百家之中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流派,而其中修炼妖术邪法的宗派便是会呈现这种死灰色的气运精芒。【零↑九△小↓說△網】 “看来还是一位等阶不低的妖邪。”蔡文昭眯了眯眼睛,摸了摸怀中的那道太傅笔墨,定了定神,坐在了马车之中,不到万不得已可不想使出这底牌,当然,若是对方不识趣,蔡文昭也不介意来一个杀伐果决。 定下计议,蔡文昭便是凝神静气的在马车中修炼起来。 车队之中的其余人,可是没有蔡文昭这般逆天的敏锐识觉,那些带着护卫随从的士子更是一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高谈阔论。 其中尤以一个身穿锦衣,头戴宝冠的肥胖少年最为醒目,他的腰间配着一柄七尺长剑,剑鞘乃是用纯金打造,精美不已,那剑柄之上更是镶嵌着一颗鸽蛋大小的蓝宝石。 “三少,你这柄剑器当真是绝世无双,精美绝伦,一看就不是凡品!”边上一个消瘦少年夸赞道。 “我要是崔三少爷,有了这般神兵利器,还入什么剑炉。”另一位少年感慨的说道。 “你们懂什么,三少那是缺宝剑的人么?他不过是为了体验生活,一枚玄铁令而已,我等需要通过夜宴武比方能获得,可三少只要一句话,以博陵崔氏的财力还不是一堆银票的事情。【零↑九△小↓說△網】” “非也非也。”被称作崔三少爷的胖子傲然的一抬头,嘴角一扬,潇洒的伸出三个手指,他喜欢三这个数字,故,用一堆银票能买到的,他一定要砸三堆! “这一次剑炉之行,据说这一届的中秋双宴主也会出现,那个让我小妹犯花痴的家伙,到底有何不凡?”崔三少爷骑在马上,看着远处剑炉上,拨弄了一下马鬃毛,一想到自家妹妹捧着那首《水调歌头》犯花痴,长叹了口气。 崔家乃是大魏朝传承千年的七宗五姓之一,乃是天底下最有底蕴的世家。而这位崔家三少便是博陵崔氏的这一代的三少爷,更是博陵崔家的前三顺位继承人。 周围之人皆是投上了艳羡的目光,崔三少爷仿若未闻,只是目光不经意瞥向车队最后的时候露出一丝异色,不经皱了皱眉。 崔三少爷选择这支车队就是想低调一点,谁想自己实在是随意一露面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这不,这些日子以来,一路上几乎每一座马车之中的士子都向自己表露过亲近结交之意。 独独最后一辆车,那个家伙,竟然完全当自己是空气一般。 感受到了崔三少爷的疑惑,边上的士子便是开口说道:“崔三少爷,车队最后的穷酸少年哪里见过您这般的人物,想必是听到博陵崔氏的名头被吓着了,自惭形秽躲起来了。” “是啊,便是连护卫都没有的穷酸士子,如此默默无闻的人物能够和崔三少爷一路同行这么久,简直能够让他吹后半辈子了。” 崔三少爷看了看自己的车夫,一个皮包骨头的枯瘦老者,咧嘴一笑的时候黄黄的大门牙,十分滑稽。 可是就这么一个老者,便是崔三少爷这般眼高于顶的人物,眼神之中也是带上了询问之色。 “那个小子不简单,便是老头子我也看不透,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三少没有恶意。”那位老者依旧乐呵呵的驾着车,只是一道神念传入了崔三少爷脑海。 “这样啊,有趣。”崔三少爷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蔡文昭所在马车,脸上又恢复了笑意,和周边的士子攀谈起来。 枯瘦的老者突然耳朵一竖,眼神一凛,一股凌厉的气息一闪而逝,不过马上又是化作了乐呵模样,只是手腕一抖,座下的马儿眼神一黯,反应迟钝了下来。 “桀桀桀。” 一阵古怪阴森的笑声从前方的山道之上传出来,一股灰色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队的其余马儿突然之间皆是发狂起来,众士子一时之间皆是一阵慌乱,便是所有的护卫皆是第一时间警惕的拔出了刀剑。 “三少放心。”枯瘦老者又是一道传音,乐呵的控着车马坐看前方。 崔三虽然武艺稀松,不过胆识倒是一流,略肥的身子一提,便是控住了身形,亦是老神在在的看起戏来,只是眼神转动之间,看到一片慌乱之中,那最后一辆马车竟然和他一般处变不惊。 “若不是老黄提醒,便是我都会措手不及,那个家伙竟然这般的沉着镇定,就像是提前知晓一般,有意思。”崔三少心中又一次对蔡文昭升起了一股兴趣。 “大胆,何方狂徒胆敢拦我等去出!”车队之中毕竟是各方士子,这些护卫一瞬间便是将车队稳住,其中一位冷冷的呵斥道。 “桀桀桀。”回答他们的依旧是一阵阴森的笑声。 只见一个灰发的老者出现在了道路中央,背着双手,漠然的拦在了车队前方。 “喂,问你话呢!你是何人,可知阻拦的乃是我大魏朝前往剑炉的车队,识趣的速速退去!”一位士子锦衣华服,脸色阴沉,方才胯下马驹受惊,差点便是跌落下来,此刻满是怒气,不过依旧有着贵族的涵养。 “和他费什么话,龙宇,给我拿下他!”另一位士子脾气更大一点,冷冷的吩咐道,毕竟他们是洛阳城中的少年俊杰,更是历年来武比前十的存在,日后皆是一方武将,自然有着高傲。 “是,士子。”唤作龙宇的护卫一脸煞气的杀了上去,罡气境初期的实力爆发。 一瞬间,电光火石之间,一刀便是砍向了那位老者,可是下一刻,龙宇面容凝固,整个身子亦被一股强大的场域定住。 那位灰发老者森然一笑,指尖一划,空间扭曲之中,一道模糊的棺椁出现。 棺椁盖震动之中,死灰色的浓雾从棺盖中沸腾而出,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一拽。 下一瞬间,一个堂堂七尺护卫便是消失在众人眼前。 “咔嚓咔嚓。” 众人只听见一阵撕咬吞噬之声,毛骨悚然的从那吞吐着浓雾的棺椁缝中传出。 “呕!” 车队之中那些个士子何时见过这般恐怖的场面,有几人直接便是呕吐了出来。更是有着几个士子脸色刷白,差一点便是从马上摔落下来。 老黄与崔三亦是眼神一凛。 倒是唯有蔡文昭那一辆马车依旧沉静如水,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一般。 直到那吞噬撕咬之声平静下来,众人汗毛倒竖中,那位灰发老头说出了第一句话:“所有人员下马,老夫只为搜寻一人而已,无关人士自可离去,若是反抗,杀无赦!” 一股如腊月寒冬的阴森气息将所有人笼罩。 第七十九章 这剑炉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当灰发老者说完这句话之后,震撼与之前的恐怖画面,洛阳来的这些士子皆是惊骇莫名,倒是谁也不敢动第一步。 众人皆是将目光看向了场地中间的崔三少爷。 崔三少爷懒懒一笑,摊了摊手,潇洒的从马背之上跳下,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蔡文昭的马车,然后便是走了出来。 看到崔三公子一动,这些士子一个个便是动了起来,哗啦啦,一个个皆是下马,虽然有些惊恐,依旧走了出来。 稀稀拉拉之中,很快,场地之中便是只剩下了一架马车未有动静。 “崔三少爷不愧是洒脱之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辈楷模。”跟着崔三走到安全位置的士子,看着灰发老者说话算数,心下一块石头落地,便是开始吹捧起来。 “是啊,不知这位神秘老者在寻找什么人呢?” “你们说该不会就是那最后那一架马车里的那个家伙?” “怎么可能,我看那个小子一定是吓坏了,不敢出来。”这些士子一个个可是猜测起来,语气之中满是嘲讽。 便是一旁的崔三少爷此刻脸上也是一脸好奇,这个人好是镇定。 “阁下还不出来。”灰发老者此刻也是眼中精芒一闪,冷冷的喝到。 那座马车之中依旧未有丝毫回应。 “老夫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是再冥顽不灵,杀无赦!”灰发老者脸色变得阴沉,一股恐怖的修为升腾。【零↑九△小↓說△網】 “夏侯府还是镇国侯府?”良久,一道淡然的声音传出来。 “果然是你,蔡文昭你倒是机敏,这般时候还能够保持这般的冷静,难怪三公子会败在你的手中。”灰发老者面容之中也是闪过一丝讶异,这般危险关头,这个小子竟然还能够推算出自己的身份。 “竟然是他!”一旁的崔三少爷脸色也是一变,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个高冷了一路的小子竟然就是蔡文昭。 “不好。”崔三少爷猛然看向了老黄,只见着老黄摇了摇头。 崔三少爷遗憾的叹了口气,明显这位灰发老者乃是一位领域境的高手,蔡文昭在其手下没有丝毫存活下来的可能。 老黄作为自己的护道人,唯有自己生命出现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手。 必死之局! “他竟然就是蔡文昭,文武双宴主!”蔡文昭一句话,场间的士子皆是心思玲珑之辈,一下子就猜出来来龙去脉。 “真是可惜,这文武双宴主还未成长起来便是要陨落在这荒郊野外。”士子之中有人叹息了起来,只是丝毫没有多少同情,毕竟剑炉之行,某种程度上他们有着竞争,对于这种强敌的陨落,心中还有点庆幸。 “哼,得罪了夏侯府镇国侯府,怪不得这一路像是缩头乌龟一般,只是可惜依旧逃不过神将府的惊天巨网。【零↑九△小↓說△網】”又有一名亲近夏侯府的士子冷笑道。 场地之中议论纷纷之际,灰发老者脸色露出不耐烦之色,指尖划过,那具棺椁再一次出现,死灰色的浓雾裹挟,朝着蔡文昭所在的马车而去。 “砰砰!” 棺椁震动之中,灰发老者裹挟着棺椁,如同一只灰色的蝙蝠一般,朝着马车上方滑去! 马车窗外狂风呼啸,腥臭扑鼻,蔡文昭此刻依旧端坐养神,突然之间,马车疯狂的颠簸,一股灰色的雾气笼罩中,传来两匹大马的嘶叫声,俨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蔡文昭豁然睁开双眼,眼底紫气氤氲,此时一阵强风倒贯而下,整个马车的顶部被一股莫名巨力掀飞,那口喷薄着腥臭气息的棺椁,从天而降! 还未进入,便是一股阴冷黑暗的气息将蔡文昭整个人笼罩。 “果然是领域境强者!夏侯府真是好大手笔!” 蔡文昭心中升起一股怒气,看来与夏侯府是不死不休了。 不过这般生死时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 看到蔡文昭这般镇定的面容,天空之上的那位灰发老者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不安,不过很快便是轻笑自己过于小心,,绝对实力面前没有意外:“蔡文昭,受死!” “大魔猿拳法!” “轰!” 蔡文昭对着车厢壁一拳砸出,就要破壁而出。 “桀桀,被邪人锁定的血食,哪里有逃脱的可能!” 蔡文昭反应快,灰发老者反应更快,用力一拍棺椁,又是一股浓烈的死灰色气息冲出,从那口棺椁之中生出一股吸力,同时一只阴冷的白色骨爪从黑雾中抓出! 就在这个时候,蔡文昭露出一股古怪的笑容,不退反进,整个身子反朝着灰衣老者冲去。 同时他的左手向前推出,异变突起! 马车里,突然爆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在蔡文昭的掌心一副太傅笔墨,突然展开飞出,悬浮于空中。 一股磅礴的天地浩然正气从这些笔墨之中辐射而出,笼罩了方圆百里! 车顶之上,灰发男子双目圆瞪,一脸惊恐,一股呲呲之声,伴随着黑气从他的身上发出。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他胸膛之中发出,在这股浩然正气之中,棺椁以及邪人被轰了个正着,灰发男子同样半个身子被直射! 整个棺椁冒出滚滚黑烟,砰的一声,炸成了灰烬! “邪人!”灰发男子钢牙咬碎,忍者剧痛,全身冒着黑烟,凄惨不已,怨恨的盯了蔡文昭一眼,咬破舌尖,燃烧精血,修为一下子暴涨,化作一团黑烟就要逃窜。 “蔡文昭,毁了邪人,我尸子一脉不会放过你。” “那就留下来去陪他好了。”蔡文昭眼中一片冰冷,手中一条铁枪出现,便是追着灰发老者而去。 “这!”崔三少爷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惊骇,那可是一位领域境的强者,竟然就这般被蔡文昭一道太傅笔墨阴的重伤。 “这个蔡文昭竟然这般彪悍,他可是在追杀一位领域境强者!虽然对方重伤,但是依旧是高出他一个等阶的强者,离了太傅笔墨,他竟然还敢这般凶猛!”方才还在嘲笑蔡文昭的士子,一个个眼中满是惊惧。 “怪不得敢得罪夏侯府和镇国侯府,这般杀伐果决,这种人万万不敢得罪。” “这个小子不简单,哪里是冲动追杀,分明是看出了对方已经山穷水尽。从一开始的沉默不出,到设计埋伏,最后更是杀伐果决,这般心性这般对战机的把握,可真是恐怖。怪不得便是连太傅和军师祭酒都看重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老黄那张傻气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股肃然。 老黄的话语刚落下不久,这番追杀便是落下了帷幕,蔡文昭的铁枪狠狠刺入了灰发老者的后背。 “蔡文昭,你不要得意,这次剑炉之行,司马师的故交邓艾,以及夏侯霸少爷都会亲临,就算是躲过了我这一关,但是你终究会埋骨剑炉,我在地狱的那头等着你。” 灰发老者口吐黑血,怨毒的诅咒道。 “啪!” 蔡文昭一脚揣在他的后背上,长枪抽出,枪尖滴着血水。 “是么,我也正有此意。”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夏侯霸这剑炉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第八十章 机会啊 蔡文昭一手提着枪,漠然的走了回来。那条黑色的枪尖依旧滴着血水,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从蔡文昭的身上散发。 看着蔡文昭这般行来,那些士子本能的让开一条道路,眼中满是敬畏。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正是崔三少爷,小胖子嬉笑着凑了上来:“闻名不如能见面,好一个文武双宴主,崔某佩服。” 看着崔三少爷笑脸相迎而来,蔡文昭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是看向了自己被损毁的马车,眉头一皱。 “有性格。”崔三少爷一脸讪讪,不过不以为忤,唯有这般臭屁,方有那么一点资格成为自己妹夫。 “还不快给蔡公子腾出一驾马车来。”崔三少爷对着场间众人吩咐起来。 “是是是,蔡公子我这马车就是你的了。”一位很有眼力界的士子,赶忙上前为蔡文昭指到。 “不用了。”蔡文昭去牵了自己的马匹,倒不是高傲,只是不习惯欠下别人人情。 感受着蔡文昭的淡然态度,那个士子心中有些遗憾,心中暗悔失去了和蔡文昭结交的机缘,毕竟方才众人的不堪表现都原原本本的落下他的眼中。 当然也是有些士子低着头,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这般人物剑炉之中如何与他争斗?” “驾!” 蔡文昭不管这些人的目光,一马当先便是朝着剑炉赶去。【零↑九△小↓說△網】 崔三少爷搓了搓手,微微一笑,便是也骑上了一匹骏马,紧跟而上,不气馁的喊道:“蔡公子,等等我。” 旋即,众人亦是骑马的骑马,驾车的驾车,皆是跟了上去。 又是经过了数个时辰,蔡文昭的马终于在入夜前进入了剑门关。 距离剑炉上最后的一个城镇,如今距离九月初九还有数日光景,陆陆续续赶来的士子便是都在这最后的城镇之中修整。 由于剑炉开炉大典的缘由,这原本乃是苦寒之地的剑门关,此刻却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剑炉的一零八枚玄铁令按理说已经早有归属,可是九月九还未到,一切都还存在着变数。 这剑门关的小镇中,此刻聚集的年轻人肯定不止一百零八之数。那么,另外那些多出来的人,千里奔波道此处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这些人物中有着一些散修,有着一些隐世宗门,甚至不乏一些大世家的传人。 他们在小镇中等待着,就像是饿狼等待着猎物一般。 自然,他们有一个原则,那些一看就是有着强大背景的士子自然不是他们的目标。【零↑九△小↓說△網】他们等待的便是那些独身上路,没有背景的士子。 而当蔡文昭这一对人马来到小镇之后,相比于那些车马随从,锦衣华服的士子,蔡文昭胯下一匹带伤的瘦马,经过打斗之后狼藉的衣衫,显然便是成为了这些人的目标。 蔡文昭独自一人走在前方,崔三公子等人自成一系,在那些人看来倒像是蔡文昭被排挤,冷落。 心中更是坚定了他们拿蔡文昭开刀的意念。 只是没有人发现,崔三公子有意无意,每次落脚之间,正好与蔡文昭保持着十步距离。 当蔡文昭步入剑门关小镇唯一的那间客栈的时候,里面那些桌子上,有着许多人像是饿极了的饿狼一般,眼中放着绿光。 看着蔡文昭,他们就像是看到了一只肥羊。 对此,崔三少爷一行人,自然也是看出了苗头,然后他便是笑了起来:“三少我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 而在他的身后,同样的思索出现在了那些士子的脸上,他们看向那些对蔡文昭有敌意的人,眼中也是露出了绿光:“机会啊!” 这家客栈说不上规模巨大,但是也不能说小。 此刻大厅之中有着二十八张桌子,足足有二十张坐满了人。 这些人中,有着一些提前到来的士子,也有一些其余地方过来的宗门高手,当然亦有着几人乃是属于蜀汉的少年天才。 不过,这里是剑门关,乃是剑炉脚下,没有国籍没有宗门之别,有的只是实力高低。 对于场中的一些异样目光,蔡文昭仿佛像是未曾看见一般,淡然的走了进去。 他的手中依旧提着那一条铁枪,不过只是寻常凡品,他的一身衣衫有着几分官宦子弟的样子,却又看着有些破旧。这样更是给了场地之中那些人一个暗号,这是一个侥幸获得了武比前十的寒门子弟,没有什么背景。 而那一条还挂着未曾干透的血水的铁枪,则是给人更多的遐想。 “以为特意弄了些动物血液装作杀伐凌厉,就能吓退众人?果然是乳臭未干的小子。” 这样,蔡文昭的那些淡淡杀气在他们的眼中,反倒是成为了外强中干,装模作样。 因为开炉大典在即,小镇中可是来了不少的高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众人皆是极为低调,哪有这般装模作样提着一条铁枪,就好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 蔡文昭的这种气质,不是真正杀伐果决的强者,便是装腔作势的小年轻,显然,以蔡文昭的年纪,肯定不是前者。 有些宗门的少年天才,看到蔡文昭这般样子之后,嘴角更是露出了嗤笑。 尤其是一位坐在角落的少女,衣着华丽,显然是出自大家族,看蔡文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弱智一般。 她看到崔三公子一行人时,才露出了同道中人的笑容,这才是士子正确的打开方式。 而在这个时候,便是有着两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过来,一看便是一个大门派的高手。 蔡文昭眼底紫光一闪,那两人的步伐,动作便是一五一十的放慢一般在脑海展现,从他们的这种沉稳步伐,以及那握刀的姿势,就知道都是些练家子。 他们的那些刀器之上,暗淡不显,只是不经意间有种冰寒之意,刀锋之上更是有着些许不起眼的豁口。 蔡文昭知道,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刀,方才是真正杀人的刀。 那些刀锋之上的豁口,很显然就是砍人的时候留下,刀身暗淡无光,是因为人血干涸凝固之后,清洗不干净留下导致。 不过,对于身后的这两人,蔡文昭依旧面容很是轻松,旁若无人一般,径直走向了柜台。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有些人要开始表示了。 第八十一章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小弟干嘛 就在那两位白衣男子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蔡文昭身后,那一队士子以及他们的护卫皆是动了起来。 尤其是崔三少爷,只见他一脸的肃容,他那一身肥肉一颤,一只右手便是抽出了腰畔的那把长剑,寒光如水,一剑乍起九州寒! 如今客栈之中所有人皆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两位白衣男子和蔡文昭身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突然拔剑出手的崔三少爷。 两位白衣男子,握刀的手上青筋暴起,眼看就要看上去,可是蔡文昭依旧淡然无比,便是一动未动。 蔡文昭的神情很是轻松,手中的那条铁枪一动未动,仿佛真的是那没见过世面的蠢萌少年,丝毫不知道危险降临。 就在那两位白衣男子冲到蔡文昭身后,那长刀砍到头顶之际,安静的客栈之内,突然响起了阵阵拔刀挥剑的声音。 “咻!” 一道弓弦颤动的声音中,一枚裹挟着恐怖元力的箭镞刺入了其中一名白衣男子的身体。 一阵穿刺之声,那是透过血肉,扎到骨头的惊悚声。 “噗呲!” 又是一道宝剑刺透之声响起,接着又是一阵脆响,显然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这些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然后便是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争先恐后的从所有人的面前闪过。 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那两位白衣男子,凄惨的口吐血水,体如烂泥一般,正被一群人围殴。 那些人还一个个口中念念有词。 “大胆蟊贼,竟敢挑衅蔡公子威严!” “上将军府士子李铁在此,谁人胆敢在蔡公子面前放肆!”一位士子又是一剑狠狠刺在白衣男子腿上,大喝一声。 “我靠还能这样?”另一位士子王默,见到李铁这般自报家门,一阵鄙视。 “幽州太守府士子王默在此,小小匪徒也敢捋蔡公子虎须,看刀!” 大喝一声,王默一刀砍向了另一位白衣男子。 “我靠,凑表脸,冀州太守府士子方云在此,哎,我去,别挤我!” “蔡公子还有我!匪徒看剑!” 一群人围着砍人是假,自报身份是真。 万万不能在错过结交蔡文昭的机会! 一位士子实在挤不进去,灵光一现,便是看向了边上另一桌,方才他表露了歹意。 “方才可是你对蔡公子有歹意!” 一时之间,剩下的士子皆是看了过来! 看着这一群锦衣华服,一个个至少是真气境巅峰以上的士子,这些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方才对蔡文昭释放过歹意之人,一个个背上全是寒意。 “误会,误会,蔡公子英勇神武,我等怎敢造次。”其中一人被几个士子一瞪,脸上全是汗,举起双手讨饶。 客栈之中,本有几位准备出手的之人,这一刻更是一个个骇然不已,眼中满是惊惧的看向了蔡文昭,哪里还有拔刀的勇气。 只是,一个个心中暗骂,这叫什么事,这么个穷酸少年,反倒像是这一群王公贵胄子弟的首领一般。 看着地上那两位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白衣男子,剩下的几人,一个个腿肚子打颤,握刀的手开始发抖,看着蔡文昭那个高深莫测的背影,一个个如同是见了鬼一般。 “蔡公子,这些人,是不是要斩草除根?” 崔三少爷耸了耸肩,故意凑到了蔡文昭的身边,冷冷的说道。 “蔡公子,蔡公子,我们错了,我们有眼无珠,饶命啊,蔡公子!”那些刀客听到这句话,一个个皆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里面随便一个洛阳士子身份拿出来他们都已经不敢造次,这一会,和这么一群无法无天的二世祖为敌,他们哪里来的狗胆! 众士子的刀剑之下,这些刀客皆是惊恐的望向了蔡文昭,望向了那一道淡然的背影。 什么装腔作势,人家明明就是深不可测!自己怎么就瞎了眼。 造孽啊! 听着背后这些人的哀求,蔡文昭看向了一旁向自己挤眉弄眼的崔三公子,突然发现这个家伙还挺有意思。 对于这些欺软怕硬的刀客,蔡文昭也是没有什么好感,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前世颜王的一句名言,便是脱口而出:“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小弟有什么用?” 蔡文昭看也不看身后,对着已经呆滞的客栈老板说道:“一间上房。” 老板好不容易合上嘴巴,吞了口口水,颤抖的递上房间门牌。 哒哒哒! 众人皆是恭敬的看着蔡文昭慢慢走去,直到背影消失在楼道口。 “我靠,比我还会装逼啊。”崔三少爷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甘示弱,面容酷酷的看向了场地中间,甩出一堆银票。 “没听到蔡公子说的,还不给我狠狠的打,汤药费算本公子的。” 那些士子眼中火热的点了点头,这算是入了伙,有靠山了! 毕竟每一次剑炉比试,都是会形成不同的小团体,他们虽然也都是洛阳来的士子,可是总体而言无法和那些王侯子弟,神将府相比。 一个车队本也是抱团之意。 如今有了一个七宗五姓的崔三少爷领头,再加上蔡文昭这个文武双宴主压阵,这剑炉之行还真可能有所斩获,一想到这里众人皆是眼中火热了起来。 退一万步,即便被淘汰了,日后无论是从军还是入仕,有了这点香火情在,亦是一种大助力。 于是乎,替蔡文昭出气的热情愈发的高涨! “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 感受到这些士子公子疯了一般的目光,那些刀客,一下子吓得屁滚尿流,那里还敢再停留,皆是转身逃窜,甚至有人中途还被门槛绊了个狗啃屎! 客栈之中哀嚎声,暴打声此起彼伏。 这一幕,客栈中那些中立之人,一个个皆是心下震动:“这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这哪里是羊,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啊! 客栈里剩下的人全部老实了起来,开始看不起蔡文昭的少年天才一个个皆是羞愧的低下头,更是庆幸自己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尤其是方才角落里嘲讽蔡文昭的少女,此刻一张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众人低头之中,喊打之声终于渐渐停歇,一群士子在崔三少爷带领下上了楼。 而那两位白衣男子的尸体,自然是被人如死狗一般扔了出去。 一阵风刮过,客栈的酒招旗萧萧而动,而坐在桌上的人们此刻终于长出一口气,一个个皆是感到背上一阵寒意。 “看来这位蔡公子的威名将传遍整个剑门关!” 在众人小声议论之间,在客栈大堂深处,有着一个背着一个一人高巨大石盒的少年,脸上露出了等待已久的笑意。 这位少年,岁数和蔡文昭相仿,唯一的不同便是此人的衣着配饰乃是蜀汉风格。 “蔡文昭,你终于到了。” 第八十二章 联手姜维 客栈二楼,蔡文昭独自一人在房中修炼。【零↑九△小↓說△網】 九月九日近在眼前,蔡文昭心中隐隐有点不安,按照那个灰发老者的临死遗言,夏侯霸和邓艾应该都会来参加这次剑炉之行。 “夏侯霸如今已经步入领域境,至于邓艾乃是前几届的武比宴主,天赋修为更是在夏侯霸之上,九月九近在眼前,按道理应该有他们的消息才是,为何丝毫没有他们的踪迹?”蔡文昭闭着眼,心中很是疑惑。 正在思索之间,蔡文昭眼底紫气一闪,蓦地看向了门外,自从修炼了天子望气术,六识极为的敏锐,这一瞧,竟然有一道浓郁的红色精芒出现在楼道之中。 “如此气运之人。”蔡文昭心中一悚,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人物,本能的轻跳下床,手中铁枪入手,悄悄的向着门口挪动。 那道身影步履平稳的靠近,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蔡文昭屏住呼吸,手心之中沁出汗液,显然来者是冲着自己而来。 “踏踏踏!” 轻轻的脚步声,极有韵律的靠近,终于在房门口停了下来,未等那人出手。 “先下手为强。”蔡文昭经过方才的遭遇,此刻极为的谨慎,而且自己可不记得何时有过这样的朋友。【零↑九△小↓說△網】 未等那人行动,蔡文昭便是一枪刺出! “咻” “铛!” 蔡文昭的突然的一枪隔着一门,犀利的刺了过去。只感觉手中一沉,像是刺入了一面巨墙一般,一寸不进。 “阁下何人!”蔡文昭一脸肃然,心道一声高手,一枪未果之下便是一个退步。 “蔡公子好机警。”一阵很是温和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感觉到一阵空间波动之声,一堵墙体一般的长方形石盒不知何穿门而入。 一张俊美温和的脸从那方石盒后面露出。 “神通境!”蔡文昭心下惊骇,第一时间便是感受到了此人的修为,如此年纪竟然已经是神通境。 看着这个一脸温和笑容的少年人,蔡文昭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警惕的看着对方,蔡文昭手中长枪随时准备出击,冷冷的说道:“大傍晚来别人的房间门口走动,阁下难道不准备给个解释?” 感受到蔡文昭的敌意,那人将身前如盾牌一般的石盒背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微微一笑,歉意道:“蔡公子,我这次来,并没有恶意。【零↑九△小↓說△網】” 蔡文昭看着这个少年,淡然的气度,眉头一皱,终于是收起长枪,指了指客房中的那张圆桌:“既然有事相商,那便这边上座。” 蔡文昭自然也是明白,以此人的修为,若是真有恶意,恐怕自己还真的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愧是这里最好的房间,圆桌之上,茶具香茗一应俱全。 蔡文昭拉开一个椅子,坐了上去。 对面的少年,很有礼节的拱了拱手,便是坐到了对面。 热气腾腾的茶水袅袅而起,两个岁数相仿的少年相对而坐,皆是在互相打量对方。 一时无言。 茶香之中,两个少年各是饮尽一杯。 放下茶杯,那个少年终于开口说道:“蔡公子,想必你已经知道邓艾,夏侯霸也会参加这一次剑炉大典。” 蔡文昭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恕我直言,按着夏侯霸的计划,本来你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人一针见血的指出,显然对于洛阳城中动向极为清楚。 “邓艾和夏侯霸同时参加开炉大典,如此小心,就是因为阁下?只是我不明白,以我的修为,对你应该于事无补。”蔡文昭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自然是看出了对方乃是蜀汉的少年天骄,论修为,论立场,对方都没有找上自己的缘由。 “蔡公子谦虚了。不瞒公子,此次剑炉之行,师尊替我算了一卦,大凶之中亦有大贵。而公子就是我的那位贵人。”那位少年拿起茶壶给蔡文昭倒上茶水,玄之又玄的说道。 “推演之术,阁下师尊可是?”蔡文昭心中有些警惕,前有天师府,后有军师祭酒,如今又出来这么一个人,而且对方来自蜀汉,一种不好念头突然浮上心头。 那人微微一笑:“不才姜维,至于师尊名讳实在是不敢透露,学艺不精怕堕了师尊威名,蔡公子见谅。” “姜维!”蔡文昭心中悚然一惊,那不是说对方的师尊乃是,三国第一妖人,诸葛孔明! 感受到蔡文昭神色突变,姜维有些奇怪,邓艾是因为当年自己乔装打扮入京城交过手才互相有深刻印象,至于其他人,他姜维这些年来未曾入世,怎会对他的名头这般敏感? 蔡文昭按捺住心中惊悚,装作如无其事的问道:“不知你师尊怎么推算的我?” 姜维自然是对于孔明奉若神明,在提到他时,眼中满是敬畏:“蔡公子的命格极为古怪,便是我师尊动用了奇门之术,依旧看不透你的未来。” “这样么?”蔡文昭稍稍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只是,姜维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心中大惊。 “每一人生来其命魂都是对应天上的一颗星辰,而每一颗星辰皆是尤其轨迹。故,对于武者而言,只要不能打破命星,那么他的气运就已经注定。可是我师尊在为蔡公子推演时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姜维回忆着,面容之上露出了疑惑之色,接着极为不解的说道。 “蔡公子的命星却好像是从五年前开始出现的。”姜维脸上露出了惊惧的情绪,就像是那天第一次听到孔明提及时。 另一侧,蔡文昭握着茶杯的手,差点拿不稳,赶紧喝了一口水,含糊不清的说道:“那倒是有意思,可能是你师尊算错了。” “我也这么想过,一颗命星怎么可能没有过去,没有传承,这般突兀的出现在这个星空之中,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姜维无法理解的说道,“只是,那可是师尊亲自推演。” 蔡文昭此刻低着头,牙齿咯咯的响了一下,双手就想要嵌入杯盏之中一般。 “所以蔡公子便是这次剑炉大典的变数,以邓艾和夏侯霸的实力心性,你我联手是唯一的选择。”姜维认真的说道。 第八十三章 山道埋伏 九月初八,剑门关蔓延数里的一条山道上,此刻却是极为不平静。 入剑炉就必须通过这条小道。 小道的周边地势坟起,正好将这条小道化作了一道门户,两旁的高地自上而下形成了一个冲锋的缓坡,绵长平坦,正好适合铁骑冲杀。 这片高坡之上,长满了高高的茅草,足足有着一人高。如今秋天,正是一片黄褐之色,一眼望去有种沙漠戈壁般的荒凉孤寂。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茅草律动之际,隐与其中的黑压压一列,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黑龙一般。 在山坡的最高处,此刻有着两个少年骑跨在两匹骏马之上。 正是夏侯霸和邓艾两人。 夏侯霸依旧淡然儒雅,目光开阖之间神光隐现,如今步入领域境,整个人的气质越发的霸气凌厉。 而在他的边上则是一位银甲少年,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一对眉毛很是柔美,邓艾整个人给人一种内敛柔弱的翩翩美少年之感。 只是,他的这种内敛之下,却是给人一种心惊动魄的压力,便是如夏侯霸一般的人物,和其站在一起都是稍逊三分。 在邓艾和夏侯霸的身后乃是一众洛阳城之中的士子,那些真正的太子一系。除此之外,更为醒目的乃是一直身着玄衣黑甲的精锐骑兵。 这支骑兵乃是太子麾下的精锐兵种,也唯有邓艾这种心腹才能够动用,这支骑兵手持清一色的黑色长枪,腰背挺直,一股肃杀的杀伐之气! 他们的胯下同样是装备精良的战马,这些战马肌肉线条极为的流畅,四肢平稳的踏在倾斜的高坡之上,井然有序,显然受过严苛的训练。 这种玄甲骑兵,即便是在沙场之上也是面对数倍之敌毫无畏惧的精锐之师。 邓艾和夏侯霸,一开始就定下了计议,综合整个战局,分析天时地利,唯有这里是那些前来剑炉大典士子最为松懈的时刻,亦是最适合伏击的场所。 相比于城镇之中街巷阻拦,这里更加的居高临下,极为适合骑兵冲杀,而且这里的地形唯有一条通道,只要包抄两翼形成合围之势,足以将这些士子一网打尽! 邓艾静静的坐在骏马之上,线条柔和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 夏侯霸同样是智珠在握的看着前方,正在这时一对探子来报,正是从那小镇而来。 当探子在夏侯霸耳边述说之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到了收网的时刻,夏侯兄这般的情绪激烈,可有失大将风范。”邓艾自然是将夏侯霸的表情看在眼中,有些不满的说道。 “邓兄见笑了,出了一条漏网的小杂鱼而已。”夏侯霸脸色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之中显然没这么淡定。 “小杂鱼?你堂堂夏侯府,让这么一条小杂鱼搅得满城风雨,文武双宴主,倒是好大的名头。”以邓艾智慧依然是猜出了缘由,语气之中有些不满,如今洛阳城中不少人拿那个小子和他相提并论,在他看来,一个罡气境的小子和他名字放一起,实在是侮辱! “那小子自然是无法和邓兄当年宴主的分量相提并论,不过是仗着这一届小年而已。”夏侯霸赔笑道,眼底亦是掩饰不住的恼怒,实在没想到夏侯称等人如此没用,中秋夜宴让那个小子出尽风头,更是让夏侯府丢尽颜面。 而今日,那尸子一脉更是不堪重用,一想到再看到蔡文昭的脸,夏侯霸就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 “好了,这般小角色,我还不放在眼中,莫要误了这次剑炉大典的正事,唯有姜维才是我等的真正对手。”邓艾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战意,淡然的提醒到。 “邓兄所言极是。”夏侯霸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羞愧,这般时刻,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蔡文昭乱了心境,深吸口气,恢复了一军之将的气度。 “还半个时辰,那些从小镇出来的人就会到达此地,即便是里面有着护卫,宗门高手,以我们这些兵力,一次冲杀足以歼灭十之八九。” 以夏侯霸和邓艾的实力,自然是不担心在剑炉大典失利。 只是,对于他们而言,那些个虾兵蟹将可是不配和他们一起竞争,所以他们决定,在剑炉大典开始之前,先将他们尽数淘汰。 当然现在,夏侯霸准备顺手将那只恼人的苍蝇一并解决! 邓艾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摸了摸那条秀美的眉毛,冷酷一笑。 小镇之外,此刻那只行色匆匆的队伍,已经赶了几个时辰。 九月初八,剑炉开炉大典前一天,唯有在第二天太阳出山之前到达剑炉方才有资格进入。 故,这些士子宗门天才,皆是算好时间,熬夜从小镇出发,当他们到达剑炉门口之时,正是接近凌晨的时刻。 自然,这一路车马劳顿,当他们到达的那一刻,便是最困顿,最为松懈的时候。 这些士子,高昂的斗志,正随着路途颠簸,黑夜慢慢,急速的消耗。 蔡文昭此刻亦是在这支大队伍中,崔三公子领头,其余士子紧随,蔡文昭压后,他们的队伍倒也算得上很是强大。 一路之上,蔡文昭依旧毫不懈怠的修炼着,倒也是让同行士子佩服万分。 至于姜维,因为蜀国身份,自然是带着自己的队伍,不过他已经和蔡文昭约定,等到了剑炉大典之上,自会联系。 这些不同的队伍,汇成了一只庞大蜿蜒的队伍,各自形成小团体,更是有着一些宗门弟子,则是一路有着自己的高手护送。 这只队伍,互相之间,自然有着戒备,故皆是各自分散着,若是把着看成一只队伍,那么只能用散兵游勇乌合之众来形容。 在进入那一条小山道的时候,像是一个漏斗般的地形之下,队伍自动的收缩,越发的拉长,首尾之间完全无法照应。 而这个时候,邓艾和夏侯霸隐藏在茅草之中,两对冷酷的目光计算着距离,他们身后的那支玄甲骑兵,随时待命! 一阵清风吹过,茅草便是如同麦浪一般浮动,隐隐约约有些黑色一闪而逝,只是夜色之中,疲惫之下,所有人皆是自顾自的养神。 蔡文昭心头一跳,如今他已经习惯了天子望气术的敏锐感应,眼底紫光闪过,黑夜之中,茅草相隔之下,一道道微弱的精芒气运,如同满山的饿狼一般,尤其是制高点上,有着两道红色的气运精芒。 蔡文昭一把撩开帷幔,突然拽住马车缰绳,大声喝道:“前方有埋伏,大家听我号令,全体止步!” 第八十四章 英雄救美于前 拉长的散乱队伍,本就是心思各异,除了崔三少爷等洛阳来的士子之外,其余之人要么是没有听到,要么就是想看白痴一样看了蔡文昭一眼。 “哪里来的哗众取宠的家伙?” “喂,前面的你们还走不走,不走就把道让出来。” 蔡文昭等人身后的队伍更是露出一股不耐烦之色。 蔡文昭眼底紫气一闪,高高的跃起,站在了马车之上,脸色难看,前方的地形完全就像是一张长满利齿的巨嘴,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想要疏散队伍已经来不及,这般近的距离,就算做出反应,对方一看异常便会雷霆一击。看来此刻也唯有能救多少就救多少。”蔡文昭心中已然明了前方设伏之人的身份。 “三少你带着队伍赶紧朝着两侧高坡突围,再晚就来不及了。”蔡文昭大喝一声,手中一条铁枪握住,一枪挑断马车缰绳,跨上马匹便是朝着前方冲去。 “前方有埋伏,众人向着两侧高地突围,快!”蔡文昭提起一口真气便是快马加鞭。 “老黄?”崔三少爷看了一眼自己的护道人,老黄亦是瞬间一扫颓然之色,神念释放之下,脸色煞的一白。 眼中极为惊惧的看着蔡文昭的背影,这个少年何以有这般警觉的感知?更让他佩服的是如此果断的应对。【零↑九△小↓說△網】 “少爷,蔡公子所言非虚,恐怕再不撤离就要遭殃了。公子,我护着你,走!”老黄一拍马车,长臂一揽便是捞起崔三公子,像是一只大鸟一般朝着一侧飞奔而去。 “快跟上三少。”洛阳城中部分士子,亦是感受到了紧张气氛,一时之间皆是动了起来。 当然亦是有着几人将信将疑。 “公子,那蔡文昭不过是哗众取宠,前方就是剑炉,谁人胆敢与天下人为敌,再说同时想要伏击这般庞大的车队,没有千军万马,简直就是玩笑。”一位罡气境的护卫一脸不屑的说道。 “不错,刘叔所言甚是,如今剑炉在前,大队车马同行,怕什么,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我皆是武比前十的少年天骄,有何惧哉?”那位锦衣华服的士子,风度翩翩的从钻入了马车之中。 “不错,我等乃是世家子弟,如何能学那惊弓之鸟,前方若是真有不长眼的,那便正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又是一位衣着华丽的望族之子,从另一车队之中站出,淡定自如回应。 显然极为不满蔡文昭一副救世主姿态! 沿着车队,蔡文昭快马加鞭,一边疾驰一边呼和,听不听是他们的事,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就好。【零↑九△小↓說△網】 看到蔡文昭疾驰而过,裹着烟尘,夹着呼和,许多的车队皆是停了一下,当让更多的乃是选择了无视,更有一些因为被打扰了休息,破口大骂! 而当蔡文昭的马匹快行到三分之二之时,高地之上的领头之人,已然做出了反应。 “不好。”蔡文昭脸色一变,一把勒住缰绳,冲入近在眼前的队伍,一阵暴喝,“快跟我走!” 近在咫尺,一匹骏马之上,正好有着一个细嫩白面的书生打扮,蔡文昭一把便是将他搂了过来,夹在胳膊之下。 “啊!”那位书生模样的少年,一下子惊魂不定,小脸更是被搂的通红。 “小…少爷!”他的护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显然不曾料到光天化日会出现这种劫人把戏。 那人外表刚毅严肃,持一条九节钢鞭,双脚大步流星的朝着蔡文昭追杀了过去:“大胆狂徒,快快放下我家少爷!” 那人话音方落,地面之上已经开始了隆隆的震动之声。 只见着,车队前方发出一阵慌乱,那位被蔡文昭裹挟的少年,此刻被一条刚健有力的胳膊搂在小腹之上,整个人被半挂在空中。 这为书生打扮的少年巴掌大小的脸颊,皮肤极为细腻,尤其是此刻那一对清澈明亮的眼眸由于惊吓变得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快放我下来!”娇斥一声,少年一口贝齿咬在了蔡文昭胳膊之上,可是蔡文昭可是修炼了大魔猿拳法,肉身极为的坚硬,这一口下去,少年哇的就要哭出来!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只是蔡文昭将全身注意力放在了前方,右手用力的抽打着马匹。另一手更是用力往上一搂生怕这个少年掉下去,便是连那种弹性十足的柔腻的未曾注意。 “啊!”那个胸脯被用力搂压了一下的少年撕心裂肺般的喊了起来。 “堂堂男子汉怎这般娇气,若是再叫,我就把你都下去,让千军万马将你踏成肉糜。”蔡文昭本就极为的着急,怀中少年还这般乱动乱叫。 那少年眼泪汪汪的仰头看了眼一脸肃容的蔡文昭,又余光之中看到了远处黑夜之中,绵密的茅草之中破开的无数裂口。 瞬间一张樱桃小嘴张大,便是连委屈都忘了,扑闪的大眼之中只见成百上千的玄甲骑兵从高坡之上,疯狂的席卷而下,杀气腾腾! “玄甲军!”车队之中有人惊呼了出来。 “往坡上走!”这时候那些方才还讥笑蔡文昭的护卫士子才反应过来,互相吼道。 这些士子皆是武者,不凡家学渊源之辈,哪里不懂这些骑兵俯冲而下的力量会有多么恐怖。 一个个只恨方才没有听蔡文昭的呼喊,解开缰绳,跨上马匹,一时间仓乱不已,更是懊丧不已。 只是,悔之已晚! “刘叔误我!” 邓艾夏侯霸对于战机的把握可谓是极为恐怖,只是一点点异常,便是让他们下达了全力攻击的命令,几个呼吸之间,最前沿的骑兵已经冲入了小道。 甚至有着一匹战马,急速的朝着蔡文昭等人追杀而来。 那位追赶蔡文昭的男子这时候也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一时之间,一个急刹,对着蔡文昭喊了一声:“这位公子我家少爷就拜托你了,乔某再此谢过!” 然后,那位男子便是转身,双脚如同钉子一般扎入地面,全身肌肉鼓起,青筋暴起,骨骼之上更是放出了都豆子般的炸裂之声。 瞬息之间,那追杀的战马已然杀到! 只听得砰的一声! 那位男子一拳轰出,如同海啸一般,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那匹战马之上,空气之中都是一阵狂暴的波澜! 第八十五章 巨剑裂空在后 一拳之下,那战马强壮的身躯犹如一块巨石般倒飞而起,连带着将后方的骑兵撞倒,战马惯性之下,顿时满是骨肉碎裂的腥煞之气。 “好厉害的身手。”另一边,蔡文昭靠着这位男子的阻拦,冲上了高地,冷静的观察起下方的形势。 “喂,放我下来。”一阵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蔡文昭这才想起腋下夹着的少年,老脸一红,将其放正,坐在了自己前方。 天子望气术之下六识极为敏感,一静下心来,那里还看不出,这是一个女子。而且那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从那细腻柔顺的秀发之上传入蔡文昭的鼻息。 那位书生打扮的少女,被蔡文昭环抱,感受着身后的男子阳刚之气,脸刷的就红了。 只是如今的危险时刻,事急从权,倒是默认了蔡文昭的环抱,两人默契的看向了下方,只见那些冲锋而下的骑兵如同黑色的山洪一般,转瞬就将下方的小道彻底的吞没。 小道之中,各种喝骂之声,伴随着刀剑相交之声,当然更多的乃是惨叫声,以及骨裂之声。 一道道恐怖的修为爆发,只是,以肉身之力,便是罡气境巅峰又如何?千军万马之下,不过强弩之末,很快便是被翻滚的洪流淹没。 这些骑兵,极为的冷酷无情,更是训练有素,一轮衔接着一轮的狂暴冲阵之下,何能能挡? 这些骑兵凭借着骑手精湛的骑术,虎狼一般的合围之势,将长长的车队彻底的吞没。 而且,这些骑兵狡诈如狼,除了冲锋大队,亦有清扫现场小队,第一时间发现了高坡之上的蔡文昭。 “不好。”蔡文昭亦是看到了对方,心下一凛,只是此刻的体|位实在是不利于奔袭战斗,“得罪了。” 蔡文昭双手抱起女子,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少女眼冒金星,下一瞬间直接扑到了蔡文昭怀里。 一股旖旎香味,只是现在蔡文昭完全没有心思感受:“抱紧我。” “哦。”晕晕乎乎中,少女脸色通红,蚊子般小声呢喃了一句,便是整个脑袋都埋入了蔡文昭的怀中。 长枪一甩,蔡文昭大喝一声。 这是个时候,三柄长枪已经如同毒蛇一般的刺了上来,蔡文昭眼底紫光闪现,天子望气术加成之下,对方的动作放慢了数倍,更是所有破绽瞬间展现。 虽然怀中有人,对方又势众,但蔡文昭气势如虹,枪尖扫出,同时控制胯下马匹一个腾起,居高临下,枪点如骤雨一般! “咻咻咻!” 枪花带着劲风呼啸,对面三人仓乱之下,堪堪避开,只是惯性之下,马匹冲锋依旧,眼看就要和蔡文昭撞上。 若是如此相撞,对方必死无疑,蔡文昭却同样不会好受。最终的接结果便是双方都坠马,然后被后来冲上来的马蹄踏成肉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蔡文昭双腿发力,重重的磴在马匹之上,一个反震之力向上跃起,对着怀中少女说道:“抱紧。” “霸王步,踏天七步!” 接着一磴之力,升起半个身子,又是一式霸王步施展,疯狂的罡气化作一个巨大的军靴,蔡文昭挂着少女腾空而起。 一时之间,方才的三位玄甲军连人带马皆是化作了脚下齑粉。 只是,这里毕竟是战场,如潮水一般的,又是几批战马呼啸而来。 这些玄甲军乃是太子嫡系,统帅更是天才冷酷的邓艾,在他的熏陶之下,这些骑兵一个个不畏生死,对敌人狠辣,对自己更为冷酷。 以他们的经验,对待武者最好的战术就是人海战术! 打不过你,耗也耗死你! 他们长枪上举,借着战马巨大的惯性,便是朝着蔡文昭冲锋而来。 此刻正是蔡文昭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霸王步涣散,摇摇欲坠! 只要一落地,那么只有被冲锋而死! 蔡文昭亦是没有料到对方这般的凶残,而就在他们即将落地之时,一道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拦在了蔡文昭他们身前。 那是一匹巨大的战马! “砰!” 一声巨响,那三名冲锋而来的玄甲军被撞飞了出去,身子如同裂帛一般,骨肉撕裂! 这匹战马,是被人投掷过来的! 出手之人,自然就是那位乔姓男子。 那位男子身形如游龙一般,在骑兵之中横冲直撞,一条九节钢鞭使得出神入化! 此刻他的周身乃是一股恐怖的场域,如同燃烧的火炉一般。 这是一位神通境强者,手中的九节钢鞭每次挥舞之际,便是有一股无俦巨力! 在他的翻江倒海之下,这方位置倒是出现了短暂的真空一般,许多的士子宗门高手带着自家弟子亦是朝着蔡文昭这般冲了过来。 只要到了高坡之上,骑兵的优势便会大大减小。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高地之上,传来了一阵雄浑的号角之声。 冲在最上方的骑兵,在听到号角之声后,便是开始向着两侧分散。 这些玄甲军应变极快,第一时间便是放弃了冲锋,而是选择绕行,既然你们想进入高坡,那么便成全你们! 玄甲军装备精良配合默契,在他们的高压之下,很快便是一个个包围圈形成,不断的收缩。剩余的修行者,不断的被逼迫朝着同一个高地收拢! 显然,这支玄甲军准备将他们全被围死在此处! 这些士子武者,本就不如这些骑兵会马战,再加上这些玄甲军狠辣无情,于是皆是弃马而逃,如此一来,更加不是对手! 他们只能仗着高出骑兵的修为来进行最后的困兽之斗! 可是那些骑兵车轮战术,更是居高临下,这般战斗之下,这些宗门弟子,洛阳士子心里终于崩溃。 终免不了被围杀屠戮! 负责这次伏击的邓艾不愧是狠辣冷酷的铁血之将!对战场的把控更是无懈可击。 邓艾的目的就是将除了太子一系的士子宗门尽皆屠戮! 开炉大典还未开始,他便要定好最终的结局。 剩余的士子一个个脸上全是绝望之色。 正在这个时候,半空之中走出了一个扛着巨剑的高大男子,这名大汉穿着粗布短衣,全身肌肤呈现古铜之色,看到玄甲军这般屠戮,他那道赤红色的粗犷眉头微微挑起。 下一瞬间,这位高大男子,双手握住剑柄,那柄巨大的巨剑,从天而降,一道百丈长的剑芒从天而降!恐怖的炸裂之声从半空中传来! 犹如神兵天降! 第八十六章 地藏三连 那一道剑芒,如同一条火龙一般,撕裂空气,割裂土地,瞬间在玄甲军与幸存士子之间斩出一条天堑,连带着周边的土地都被火炎烧灼的赤红。 几乎在同一时间,这位男子,整个人轻轻的悬浮于那条天堑之上,护在前方。 那些幸存的士子,一个个看着火光之下那道高大魁梧的背影,一时间,便是鼻子一酸,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心中终于升起一股希望。 那位男子,背对着众人,手中的巨剑,通体黝黑,上面则是有着一道道绚丽血红色纹路,构成极为繁复的画面,妖魅邪意! 这位男子双臂肌肉鼓荡,青筋暴起,明明是粗莽魁梧,可是此刻半悬与空中,整个人又有一种灵动飘忽的矛盾气质。 那位男子,赤红色的眉头一舒,手中巨剑又是挥出,发出了雷鸣一般的炸裂之声。 垂直于方才的天堑,又是斩出一道剑芒,狂热的气浪将合围的铁骑彻底的分成了左右两片,靠近的那些战马更是如同纸鸢一般,被灼热的气浪卷起掀翻在地。 仅仅是一剑之威,这恐怖的玄甲军便是被切断中路,完全失去了左右相衔的机会。 这时候,这个男子终于看向了对面的高地,寒声道:“阁下今日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一声,并没有多么的用力,可是如同是巨大的钟鼓一般,便是正片坡地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对面,夏侯霸和邓艾阴沉着脸,并没有回话。 夏侯霸脸色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眉头一皱,压低着声音说道:“此人至少也是喉咙境强者。” 邓艾眼睛一眯,不过没有多么的畏惧,依旧淡然的说道:“此人便是剑炉蒲元。” 剑炉除了每五年一次开炉大典,近乎是一种隐世的状态,故在九州大陆上外人除了知道里面有剑冢,剑奴,剑炉之外,其余知之甚少。 不过,这蒲元却不在其列,七十二炼蒲元,蒲大师,其名在百年来的武者修士中极为有名。 蒲元以精湛的铸剑技艺名满天下,无人不想从他手中获得一件神兵利器,尤其是他的那一手锻造神技,七十二炼,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不过除了锻造之术,蒲元的剑法更是不容小觑,他最拿手的便是无敌剑法:地藏三连。 相传当他蓄力挥起凶剑斩向前方,大地猛然刺出巨大的地藏剑,瞬间能够夺取万千敌军性命。 那把地藏剑更是能够吸收幽魂恶灵,使地藏剑更为的恐怖,那些血色妖异的纹路据说便是幽魂恶灵的栖息处。 故,地藏剑在蒲元驱使之下,能够一瞬间将所有恶灵释放,能够疯狂的虐杀周遭敌人,不留活口。所以,如果他愿意,一剑之下便是能够将这一支军队瞬间击溃。 可是面对如此凶名赫赫的蒲元,邓艾却没有丝毫退却之一,柔美的面孔冷酷如寒潭,继续下令道:“杀!” 这玄甲军乃是太子嫡系,精锐中的精锐,自然是骁勇善战。 邓艾的军令一出,便是坚决的提枪发起了冲锋,面前有天堑阻隔,那么便是选择勇猛飞渡! 看到如此悍不畏死又军令如山的玄甲军,蒲元,叹了一口气,赤红色的眉毛一皱,道:“如此又是何必!” 这一次,再次举起地藏剑的时候,他的整个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如果前一刻剑芒还是如同灼热如火岩,那么这一刻化作了阴风怒号,冷冽如冰川。 冰蓝色的剑芒冲天而起,蒲元的胸腔开始急速收缩,同时全身的骨节如同豆子般哔吧炸响。 一股股疯狂的火炎诡异的从那柄地藏剑之中回到蒲元体内。 剑身之上的血色铭文,活了起来,一道道的游动,如龙似蛇,邪意从剑身之中散发。 “地藏三连,凶剑惊世!” 许多人都听闻过,七十二炼蒲元的地藏剑,传说地藏剑的前身乃是一条剑胎,一条被欧冶子废弃的死胎,一条本用来打造巨阙剑的剑胎。 欧冶子之所以废弃之,不是因为其不强,而是因为这条剑胎打造与千尺寒潭,过于阴寒邪魅,少了一份堂堂正正的王者之气,故将其封印埋葬于剑冢。 千年后,蒲元以七十二炼名闻天下,闯剑冢之时,无意中得之,铸成地藏剑,非地藏王之谓,乃是纪念藏于地千年之意。 地藏剑千年的寒意,也唯有蒲元天生纯阳之体,这种强大铸剑师日日用地火压制,方能重剑无锋,此刻蒲元卸去封印,地藏剑真意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阴寒恐怖的彻骨寒意,瞬间将方圆数里笼罩,一些修为稍低的士子,此刻便是感觉体内罡气都被冻结一般。 不过,这不是全部,无数的游魂恶灵,亦是随着剑意冲向了那只玄甲军! 便是以邓艾的冷酷,一时也是脸色闪现一丝骇然,奈何剑出无悔! 只感觉漫天风霜刺骨之中,一片哀嚎,无数的血色游龙,收割过战场,当那些血色符文再次回到那柄凶剑之上时,整个战场之上,只留下一具具毫无血色,浑身凉透的尸骸。 如同是极北之地冰川之上,遗留下来风干千年。 “咯咯咯。” 一阵阵牙齿打颤的声音。 蒲元仅仅出了一剑,扭转战局,如此惊世骇俗,非人力可为! 当蒲元再一次将那柄妖异的巨剑扛在肩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再敢动一下。 这便是剑炉,这便是神剑的威能! 这么一支精锐的玄甲军灰飞湮灭,夏侯霸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肉痛之色。 而相反,邓艾那张柔美的脸在一阵失神之后,却是出现了一种狂热,他一步不退的看着蒲元,看着蒲元肩头的那柄巨剑。 眼中的欲望,赤裸裸不加掩饰,这才是剑冢的魅力。 半柱香之后,天地之间的阴寒之意方才消散。 整片山坡之上,总算是恢复了安静。 过了许久,其余包围圈之中的幸存者,才开始动了起来。 蔡文昭护着那位少女,看着山坡之上的横竖两道天堑以及依旧保持着最后丧命姿态的玄甲军尸体,心情一时难以平静。 若是今日这剑炉高手不出手,那么玄甲军足以让自己这些人全陨落。 而这些玄甲军的指挥者乃是邓艾,夏侯霸。 想到此处,蔡文昭的眼神变得极为寒冷。 如今玄甲军已溃,但是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方才开始。 第八十七章 冲突再起 剑炉山,低调隐秘又名身在外,蒲元的一式地藏三连,更是将剑炉的神秘强大推到了一个顶点。 如今,玄甲军全军覆没,蒲元更是强势而出,邓艾夏侯霸等一众太子一系的士子自然是不敢再造次。 在蒲元的带领之下,众人再一次上路。 这一次,那些幸存下来的士子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惊恐,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到了剑炉之中,不得随意杀伐。 不过,如今急着赶路,蔡文昭一时倒也和崔三公子等人分散。 接下来,又近乎走了半个时辰,直到天色渐亮,蔡文昭才看到了剑炉上的山门。 剑炉山的山门那是一座极为粗犷又鬼斧神工的巨石拱门,横跨在山谷之上。 整座山门乃是用各种颜色的矿石陨铁堆砌而成,极富力学美感,厚重大气! 看着这些数十吨一块的巨石制成的拱门,仰头望去,横亘在数十丈之上,让人心中生出一种敬畏之感,如同瞻仰神迹一般! 蔡文昭心下震动,这剑炉果然是底蕴深厚,便是这么一个山门的石料便是需要数百年的时间来收集,才能如此的气势磅礴! 不过,剑炉山更为壮观的不是这山门,而是那如光幕一般笼罩整座山脉的护宗大阵。 璀璨霸气的护宗大阵,便是连传说中的化神境高手都无法突破。 此刻,在剑炉的大门口,已经有着两位弟子在那里等待, 这两名弟子和蒲元一般的衣着,粗布短衫,一身身板铁板一般,刚硬挺直,在他们的背后各自背着一把巨剑。 眼底精芒一闪,蔡文昭便是看出了这两人乃是领域境的高手。 “没想到这剑炉,仅仅两位迎宾的弟子都有如此修为,这剑炉果真底蕴深厚。” 检验了玄铁令之后,蔡文昭便是随着队伍真正踏上了剑炉内部。 剑炉内部,灵气浓郁,俨然一方独立的小世界一般,完全不是山外所见,那是一片开阔场地,场地之上种植着千年的巨木,高耸如车盖,分外美丽。 眺眼望去,有着一条河道横亘,在河对岸的郁郁葱葱的山林间有着一大片园林,在园林的深处隐隐有座青丘。 那座青丘便是传说中的剑冢,所有的士子宗门弟子,全部充满向往与紧张的望向了那座青丘。 不过,很快这些士子皆是将视线投向了身边,投向了各自的对面。 两队人马泾渭分明,右边的那仅剩的数十名年轻人一个个风尘仆仆,而且有着许多受了伤,自然就是这一次的幸存者。 蔡文昭自然也是站在了这群人中,隐隐间众人皆是将蔡文昭看做了这一方的领袖,毕竟这里十之八九能够留的性命皆是因为蔡文昭之前的提醒。 这些士子宗门弟子,因为那一场残酷屠杀,本来心思各异之人,皆是生出了团结之意。 甚至这些士子之中亦有着十数位蜀汉之人,本来应该是互相敌视才对,可是因为邓艾,夏侯霸,这些少年尽弃前嫌,他们皆是心思玲珑的精英,自然是推测出了,太子一系狠毒的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同仇敌忾不外如是! 夏侯霸,本就是京中有名的天骄人物,神速身法,加上领域境的修为,无疑是这次剑炉开炉大典的最强人物之一。 至于邓艾则是更为的恐怖,乃是数年前的中秋夜宴宴主,修为更是妖孽,乃是太子心腹爱将,被认为是参与这次的剑炉大典第一人之选。 对于洛阳城中的弟子而言,剑冢之中的大机缘本就是被这二人预定,至于他们不过是希望在剑冢石碑下观想明悟,提升些修为,若是运气好,得到一把剑冢出品则是额外之喜。 可是他们实在是唯有料到,这邓艾会夏侯霸会这般的霸道,便是连这般机缘都不给他们,甚至想将他们尽皆屠戮! 尤其是洛阳城中一些其余皇子派系的士子,极为愤怒,一个个怒目而视对面。 对面在邓艾夏侯霸领头之下亦是站着十几位士子,他们一个个衣衫华丽,配饰精美,一副养精蓄锐的悠然模样。 此刻,这些士子更是一脸高傲的俯视着对面,嗤笑嘲讽这些惶惶丧家犬,在他们看来,要不是蒲元,在邓艾夏侯霸的运筹帷幄之下,这次剑炉大典完全应该是他们的盘中之餐。 邓艾与夏侯霸选择了这次屠杀,就代表他们选择了与所有势力为敌。 不过他们自然是算无遗策,即便因为蒲元出现了些意外,这些太子一系的士子,便是他们的后手。 他们不会面临孤军奋战,这些太子一系的士子,会更加的拼命,更加的将他们奉若神明。 如今,这两部分人,皆是互相仇视,一方心中不忿欲要报仇,一方则是觉得对方抢了本该完全属于他们的机缘。 瞬间两方势如水火! 只是,显然夏侯霸等一系,要强大的多,除了顶尖战力占优,这些更是他们精心挑选的士子,在修为之上自然是要比这些侥幸逃脱还受了伤的乌合之众高上一截,而且他们以逸待劳,在气势上更是压过了蔡文昭等人。 邓艾与夏侯霸,此刻就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神冷漠,甚至带着丝丝的漠视。 这种眼神,蔡文昭见过很多次。 当年,司马师就是这般的眼神。 “在这些运筹帷幄,自命不凡的天骄眼中,我们的尊严生命便是一文不值,生死不过是他们一念之间而已。”蔡文昭心中暗道,不过已经没了以往那种愤怒。 因为,现在他选择,在这次剑炉大典杀死夏侯霸。 当然,邓艾这般狠毒狡诈,冷酷无情之人,与他之间的账,蔡文昭也是记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蔡文昭明白,与他们的漫长争斗才刚刚开始。 如今的小小争锋不过是前奏而已,自从镇压文岱,打脸夏侯,以及挑衅那位兄长司马师以来,蔡文昭已经做好了和太子一系的不死不休。 眼前的得失他不在意,不过迟早,他会将这些自以为是,嚣张跋扈的太子一系,尽皆斩杀! 蔡文昭有信心,有时间,有耐心,但是他身后的那些宗门弟子,则是忍不住了。 方才的屠杀,虽然由于蒲元的出现,他们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他们的随从,他们的护卫,甚至不乏他们的师尊长辈,为了让他们突破重围,战死在了那片高坡之上。 终于,感受着邓艾等人的嚣张狠毒眼神,有着几位宗门弟子,拔出了手中的武器。 一名手持银色长剑的少年,冲出人群,少年目眦尽裂,全身肌肉绷紧,一个跃步,纵身朝着邓艾刺杀了过去。 “邓艾狗贼,还我师叔命来!” 随着少年暴喝之中,他的那柄银色长剑响起一阵龙吟之声,银色的剑气想着邓艾刺去! 第八十八章 嚣张霸道 这一剑威力惊人,一刺之下,便是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这位用剑的少年,竟是一位罡气境中期的高手,在这九州大陆之上,除了将门世家,许多宗门之中的少年天骄同样惊艳! 此少年的剑法乃是走的灵动犀利一路,这一剑更是充满了满腔怒火,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在气势上都是极为惊人,甚至隐隐有些突破到罡气境巅峰之势! 可是对于如此一剑,邓艾却一点都不在意,便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在那一道剑芒欲要刺到面门的时候,他垂下的右手微微抬起。 只是两条修长的手指,上面的指甲修剪的极为干净,一手出,未有一丝匆忙,极为的淡然,甚至给以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这邓艾竟然这般自负?” 对于邓艾的这种应对,所有人皆是胸口一窒,因为在他们看来,近乎罡气境巅峰的一剑,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化解? 如此的一间,那数尺的剑芒,怎么也有开碑裂石,重逾千斤的威能,再加上那位少年手中的银色长剑同样不是凡品,切金断玉! 徒手接之,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眨眼间,那银色的剑芒扎入了邓艾的身前寸许,只听得嗡的一声震鸣。 那两条手指犹如一把铁钳一般,银色长脸剑就像是一条白色的游龙被扼住了喉咙。 任少年剑身扭动,极欲挣扎,依旧无法动弹分毫! 那位少年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瞳孔更是惊恐的急速收缩。 邓艾竟然仅仅凭借着两条手指,轻松写意的接住了他全力一击。 起! 邓艾柔美的那张脸上,眼神一凛,轻喝一声,他的脚下地面犹如蛛网般碎裂开来,竟然将对方的所有力量转移到了地下。 同时,他的两条手指,用力的一扭,一阵断裂之声。 那位少年,一时之间松了口气,终于收回了持剑之手,只是,下一瞬间,他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刺痛。 一扭一送之间,邓艾竟然将那把兵器折为两端,断剑刺眼的扎入了少年人的腹部。 噗通! 少年人瞪大双眼满是难以置信的跪倒在地上。 邓艾丝毫没有犹豫,又是极为流畅的一手刀劈出,结结实实的砍在了少年人的颈部。 咔擦一声。 一阵颈椎折断之声,少年人眼中红紫的倒在了地上,身子犹如烂泥一般,腹部更是流淌着血水。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人命便是这般消陨。 那些本来还准备出手的宗门弟子,一个个皆是顿住了身形,眼中满是惊骇,背后冷汗直流,便是看着恶鬼一样看着前方这个面容柔美的冷酷少年。 邓艾,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将那只素净的手放下,然后抬头,漠然的俯视前方,对于眼前的士子视如无物。 赤裸裸的蔑视,无声的羞辱,你将他当做仇人,在他眼中,你却不过是蝼蚁一般。 “你们的师长前辈就是我下令屠杀的,我邓士载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们就上来报仇?没胆了嘛?” 邓艾的声音很轻,很随意,但是却是威力惊人,如同一条毒针扎在了这些士子的心中,不由得人不火气上涌。 “好狠毒的心机,一旦被激怒,不过是上前送死而已。”蔡文昭眼中一寒,这个邓艾实力恐怖不说,更是对人心极为洞察。 “草你娘的!” 果然,这般浅显的激将之术,确实极为有效,很快便是有着几人眼中喷火的举起武器冲了出来,如此羞辱,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大喝声中,这些士子便是罡气暴起,脚下尘土飞扬,气势惊人的杀向了邓艾。 可是此刻蔡文昭极为清楚,无论他们再如何的气势惊人,这一去皆是凶多吉少。 这邓艾的实力修为,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果然,当那三人攻向邓艾之时,一股莫名的场域突然释放,砰砰几声之中,这三人身子被禁锢,同时一股无俦的巨力,从他们的前后左右碾压。 三人,无一例外,一息之间便是化为了三滩血肉,烂泥一般软到在地上。 直到生命的落幕,他们边是连邓艾的一片衣角都未曾粘上。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邓艾双手背着身后,淡然自若的踏出三步,每一步皆是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他的周身尘土卷起如同龙卷一般,一般的俯瞰着众人。 这些个士子,宗门弟子胸中憋屈不已,看着邓艾这般轻视的姿态,心中愤恨,可是无能为力,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如今,便是傻子都明白,他们与邓艾的差距如同云泥之别,一个神通境的修士,他们便是全部一拥而上,不过是多几具尸骨而已。 夏侯霸一对眼眸张开,神光开阖,同样走上前来。 他的身形突然化作了一道残影,下一瞬间他的那只右手竟然架在了前方一个士子的脖子上,又是一道残影,夏侯霸回到了原先站定之处,就像未曾挪动一般,唯一的区别,此刻他的手中多了一人,那士子双眼突出,眼中布满血丝。 夏侯霸嘴角微微一扬,五指轻轻的松开,那位士子的身子软泥一般倒在脚下。 神速身法,一旦进入领域境,便是能够百米之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去一回,不过眨眼间而已。 夏侯霸显然极为满意,霸气的面容之上一股傲然,轻声的说道:“既然你们不敢和邓艾交手,那么便和我夏侯玩玩?” 夏侯霸修长的身材如同一柄巨剑一般插在地上,充满了自信霸道。 感受到夏侯霸那冷酷目光,站在前方的数名士子,不禁大骇,生怕眨眼间人头落地,惊恐的往着身后人堆缩了缩。 虽然境界不如邓艾,可是夏侯霸的神速身法,更为的神出鬼没,那种震慑力竟然比邓艾还要强上几分。 “许久不见,夏侯霸你还是这般令人讨厌。”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那堆蜀汉弟子之间,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可却给人一种战鼓一般的振奋之感。 “哒哒哒” 夏侯霸眼睛微眯,就见到眼前的士子中间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一个背着一个巨大石盒的少年,走到了最前方。 “何人敢应战?” 看到竟然真有人敢应战,夏侯霸那儒雅的脸上,眉头微微一皱,直到看清那张脸,脸色突然一沉。 那个少年边走,边将背后的那方石盒举到身前,温和的脸上,眼神一寒,犹如一道神光,整个人穿梭一般,直直奔着夏侯霸而去! 竟然丝毫不比神速身法弱上分毫! “蜀汉,姜维!” 第八十九章 八门遁甲 姜维举着石盒,侧面看去犹如一道流光,正面看着又如一方巨印,带着一股无穷的压力朝着夏侯霸镇压而下! 夏侯霸一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一方石盒,大惊失色,慌张道:“神通境!” “轰!” 一阵烟尘滚起,夏侯霸所站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凹坑,姜维双手举着石盒,缓缓从烟尘之中现身。 而夏侯霸,则是衣衫破裂的踉跄出现在数十米之外,显然为了躲避方才的一印,受了点轻伤。 擦了擦嘴角的血色,夏侯霸脸色一沉,显然未料到自己施展了神速身法依旧差点被镇压。 姜维身子慢慢站直,将石盒再次扶在了身前,神情宁静。 这个时候蔡文昭才发现,姜维全身衣衫亦是全是裂开,上面更是有着血迹,分明亦是受了伤。 姜维的伤口乃是在方才的那一场屠杀之中留下,蔡文昭看了看那一群蜀汉弟子,自然是明白了姜维为了保护他们而受的伤。 见到这般,蔡文昭手中铁枪甩出,朝着前方移动了几步。 若是姜维全盛状态,自然是无惧夏侯霸,毕竟步入神通境的姜维乃是和邓艾一个级别的武者。 只是如今,由于受了伤,行动自是迟缓了数分,再加上夏侯霸乃是以速度见长,不然方才的一印早将其镇压。 蔡文昭此刻罡气境巅峰的修为,想要替姜维出头,自然是不现实,但是既然立下了约定,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而且,正如姜维所言,接下来这剑炉大典,他想要杀死夏侯霸,必然需要姜维的帮助。 蔡文昭身形微动,手中长枪时刻准备救援,如同一名猎人一般,静待最佳时机! 场地之中,夏侯霸看着姜维淡然的模样,又摸了摸身上的撕裂衣衫,那张儒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狰狞,他自然是看出了姜维的伤患,便是如此对方依旧差点镇杀自己。 “可恶。” 大吼一声,夏侯霸手中一把血色的霸刀出现,双脚一蹬,整个身子又是化作了一道残影。 血色的霸刀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血色的轨迹,狠辣的朝着姜维砍去。 姜维见状,神情微凛,双手结印,面前突然发出震动,一道五彩的光芒喷薄:“八门遁甲,开门!” 一扇人高的光门从石盒之中飞出,那扇光门如同一面镜面一般插在了姜维的身前。 “小心!”邓艾刚想出声提醒,姜维的整个人就跨入了那扇光门之中。 一道模糊的虚影幻化在那道光门之上,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诡异莫名。 而这时,夏侯霸的那一式霸刀已然砍了上来,那数丈长的刀芒,结结实实的砍在了光门之上,只是一阵扭曲,那刀芒完全被吞噬了进去。 夏侯霸的身影同样的对穿而过,就像是穿过虚无一般。 突然,一股惊悚之感从他的背后传来,自己砍出的刀芒竟慢于他从那扇光门之中砍了出来。 “怎么可能!”夏侯霸一张脸色化作死灰,惊悚一个侧滚,这才将将避过这一击。 轰! 场地之上被刀芒砍出一道鸿沟。 夏侯霸脸色难看从地上爬起,对面的姜维淡然的从那道光门之中钻出,神情淡然。 只是,一旁的蔡文昭却看得分明,由于受伤加上之前透支严重,此刻施展出八门遁甲显然极度的消耗了元力,姜维的一条腿有点微微颤抖。 只是一个交锋,夏侯霸便是落了下风,他一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边盯着姜维,眼中凶光毕露。 下一瞬间,夏侯霸便是又一次握紧了霸道,血色的刀面之上,火烧一般炽热,整片空间都是化作一股燥热。 “我就不信你能坚持多久!”显然,以夏侯霸的眼力亦是看出了姜维的强弩之末,这一次他选择了依靠身法游击,不断消耗姜维。 神速身法之下,一道道的残影。 八门遁甲的原理乃是开辟出一个折叠空间,姜维可以任意调控路径,故夏侯霸的攻击便是在空间中被引导,从而后于他砍出。 但是要维持八门的开启却要极大的消耗。 几次冲杀之后,夏侯霸浑身衣衫皆是撕裂,身上更是留下许多伤口,不过姜维同样的消耗巨大。 姜维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是认真了起来。 “喝!” 夏侯霸脚下一蹬,举着霸道,又是一道血色轨迹,朝着姜维攻去!整个空间都是发出轰轰的炸裂之声。 “八门遁甲,休门!” 姜维再次手印一结,又是一光门从石盒之中飞出,两道光门出现在了夏侯霸身前背后。 在那血色霸刀砍下的瞬间,姜维一步踏出,便是走入了休门之中。 只见一声炸响,姜维方才站定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恐怖的沟壑,碎石犹如雨下。 夏侯霸胸腔一缩,霸刀举起。 “咻!” 背后一道声音响起,夏侯霸冷笑一声,身形一动,便是朝着那一门砍去。 只是,当他刚转身之际,背后一道身影鬼魅般的一掌拍出。 声东击西! 不过夏侯霸毕竟不是常人,一个后甩,霸刀刀面防御后背,刀面挡住了掌风,连空气都是炸出一阵气浪。 一个前扑,夏侯霸便是要栽倒。 只是突然,背后的那倒身影又消失,从前方另一道光门之中又是一掌劈出,直取其胸口。 夏侯霸见状,手腕一抖,霸刀便是一个盘旋,再次护在了胸前。 前方那姜维微微一笑,整个身影模糊扭曲起来。 “不好,是假象!” 只是,为时已晚,背后悄无声息的一掌拍了上来。 夏侯霸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甜,整个人便是一个踉跄朝着前方扑了出去。 见到这一幕,便是一旁的邓艾,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都是出现了一丝凝重。 “八门遁甲,奥妙无穷,每开启一扇门,便是打开了一道空间之门,任意穿梭,可攻可守,神鬼莫测。”邓艾知道姜维厉害,但是没想到短短数年不见,竟然强到了这般地步。 “此人不能留。” 这念头一起,他便是身影随之而动,邓艾此人从来便是杀伐果决。 一股场域浮现,便是化作一道残影,向着姜维杀去,在他的手中,更是有着一柄金色长枪,金光熠熠。 丝毫没有二打一的羞耻,无耻之尤! 而在这时蔡文昭亦是拖着铁枪,身形闪动! 第九十章 方天画戟引发的波动 金色的长枪舞动,邓艾便是一枪刺出,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直刺姜维的咽喉。 而在邓艾锁定姜维身形的时候,一旁的夏侯霸此刻也是擦着嘴角的血丝,阴狠的站起,径直朝着邓艾砍了过去。 姜维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邓艾竟然如此的无耻,同为神通境强者,而且如今自己受伤在身,当着这么多士子的面,他居然做得出这般围攻之举。 邓艾其人,看此面向柔美,但是处事极为狠辣,甚至于不择手段,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公平,唯有生死。 脸面这种东西,要来何用?而且作为一方将领,深切的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而且,邓艾是真正上过战场之人,他明白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的战斗,要想活下来,那么就要狠辣果决。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唯有胜者方能活下来,才有资格书写历史。 所以,在他的人生观里,这一刻偷袭围攻姜维,并没有什么不耻,甚至因为抓住这种稍纵即逝的战机而感到兴奋。 被同为神通境的邓艾锁定,已经没有了遁入八门的机会,唯有正面硬抗,只是背后同样有着一道目光虎视眈眈。 场边的士子,一个个心跳到了嗓子眼,只要两人完成合围,姜维一旦被邓艾雷霆一击牵制,那么再无余力对付一旁伺机而动的夏侯霸。 场地之中,那些幸存的士子一个指甲都陷入了肉里,一股绝望之感又起! 谁能抗衡夏侯霸和邓艾这对恐怖的组合。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玄色的枪影突兀出现在了邓艾的身后。 “是蔡宴主!”那些士子灰暗的眼神中生出一股希望,咬着牙,用力攥紧拳头。 “他一定会和之前解救我们一样,让姜维脱困。” 不知何时蔡文昭在他们心中有了这么一个力挽狂澜的印象。 “他一定可以的!” 这些士子眼睁睁的看着无数道枪影漫天飞舞。 果然邓艾唯有选择身影一避,咫尺之间,姜维便是挣脱了锁定。 至于夏侯霸,差了一个境界,若是补刀还行,想要正面对姜维造成伤害已无可能。 邓艾蓄势已久的必杀一击,便是落空了。 一个跨步,姜维便是控制这八门,站到了蔡文昭的边上,两人背靠背,二对二。 “蔡公子?”姜维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种惊险万分的时候,仅仅是罡气境巅峰的蔡文昭会出手。 蔡文昭长枪一抖,微一扭头,便是微笑回应:“姜兄,这世上总有些疯狗,逢人就咬,你可要当心点。” 姜维点了点头,寒声道:“若不是蔡公子提醒,还真是差点被狗咬了。” 蔡文昭和姜维的冷嘲热讽,邓艾自然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在看向蔡文昭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认真,方才蔡文昭刺出的时机,方位,正是他招式之中唯一的破绽。 转瞬即逝之间,以邓艾的心性可不相信这是侥幸运气,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蔡文昭有着超出常人的洞察力,对战机的把握能力,而且,他很懂枪法! 仅仅是一招,邓艾便是对蔡文昭有了一个极高的评价,心中又加了一个必杀的名单。 “看来能够成为文武双宴主,还是有点门道。”邓艾冷冷的说道,语气之中再也没有不屑轻视,修为这种东西完全能够依靠时间丹药甚至许多秘法来提升,但是一个人的战斗意识,悟性却是很难培养的。 而这也是作为武者能够在生死之间存活下来的关键,而唯有活下来才能够问鼎武道巅峰。 邓艾深知自己方才那一枪对战机的把控是多么完美,而对方的枪点出现在了那个唯一的破绽之上,同样称的上无懈可击! 蔡文昭手中的长枪一抖,那种握枪的姿态,提枪的气质,更是让邓艾心中一凛。 因为他懂枪法,他很懂枪法。 所以他才明白蔡文昭对枪法的领悟有多么的深厚。 微微眯眼,脑海中开始复盘方才蔡文昭的枪法,邓艾得出了一种结论,便是对方的枪法,精巧繁复深不可测,甚至在自己之上。 这让心高气傲的邓艾都是生出一种眼红嫉妒。 “一年前还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偏偏在一次受伤之后实力突飞猛进,更是性格大变,短短数月之间,连续突破元气境,真气境,罡气境,中秋夜宴一举夺得双宴主之名,更是被军师祭酒和太傅双双看重,如今又是身怀一道绝世枪法。难道传说春秋诸子百家大能兵解转生是真的?”邓艾此人极为谨慎,更是很看重各方消息,资料。 因为他信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至理名言,战场之上最重要的便是第一手资料,各方信息。 故在蔡文昭成为双宴主之后,关于他的资料便是已经被他研究透彻。此刻联系到那恐怖的传说,邓艾脸色变得凝重。 一时之间,丝毫没有因为蔡文昭表面上表现出的修为而冒然行动。 两两对峙,一旁的夏侯霸额头上满是汗珠,现在他对着姜维只是压力山大,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一个小小的蔡文昭,为何会让邓艾这般的犹豫。 “搞什么鬼。”夏侯霸心中腹诽着。 蔡文昭此刻同样是背后满是冷汗,邓艾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依旧摆出了一副轻松写意的姿态,天子望气术之下,他隐约感受到了对方的那种犹豫。 蔡文昭当然清楚自己如今还无法和邓艾相比,甚至走不了三招就会惨败。 不过,既然感受到了邓艾隐晦的犹豫,便是摆出了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这个家伙是不是觉得我这么的修为敢在他面前出招,必定是有什么凭借,那我就吓他一吓。”蔡文昭心思一转,虽然方天画戟自己无法掌控,但是拿出来装逼还是可以的。 “那便赌一把!” 蔡文昭鼻尖的汗珠滴下,可是他的脸上却是摆出了迷之自信。 然后在所有人无法理解的目光之下,他将手中的玄色长枪插在了地上。 然后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口中喃喃,学着之前蒲元的语气,道:“阁下这又是何必呢。” 低下头,一手摸上了那枚空间戒指。 一股霸道的枪意慢慢的释放,一股无匹的金光从他的手中出现。 “果然有问题。”邓艾眼神一凛,这种气息,他手中的那把枪竟然出现了一丝畏惧的嗡鸣,“我的金光灿烈枪乃是上品灵器,竟然作出如此臣服的姿态,看来这蔡文昭果然有诈,还好我想来机警。” 而在这个时候,在剑炉山之中,一方石洞之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从盘坐的姿态之中惊醒。 第九十一章 十七道帝王剑意 他那如星璇一般深邃的眼睛一种闪现出一种疑惑:“好霸烈的杀伐之气,这剑炉何时出现了如此恐怖的兵器,只是这道枪意却有点残缺,只闻其形,却不见其神,怪哉,怪哉。” “嗯?”突然那位老者眼神一凛,身子便是突然站起,“这剑冢之中,那十七道残留的剑意竟然生出了强烈的战意?那可是帝王之剑,以他们的高傲,唯有同等级的武器才会让他们做出这般回应,这小小的剑炉开炉大典,竟然引出了这般动静?” 白发老者眉头一皱,终于忍不住划破空间,下一刻出现的时候,便是出现在了青丘之上,只见他的整个身影化作一柄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这柄神异的剑给人的感觉丝毫没有锋利之感,唯有宽厚与慈祥。 它就象上苍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穿透那十七道石碑,注视着那十七道蠢蠢欲动的剑意,如同注视着君王,诸侯一般。 终于,那十七道剑意的躁动按了下去,剑冢再次恢复了平静。 天空之中,下一刻黑剑消失,白发老者如同隐入虚空一般,只见他那对星璇一般,睿智深邃的目光投向了山门口的广场,看向了那对峙的四人。 广场之上,此刻邓艾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蔡文昭,眼光之中露出精光如同针尖一般,刺得人眼睛发疼。 蔡文昭空间戒指之中释放出的那抹神秘兵器之意,让他判断不出蔡文昭的深浅,所以他短时间内放弃了雷霆进攻。 四人便是陷入了对峙之中。 突然蔡文昭眼底紫光一闪,便是看向了剑冢上空,只是抬头间,唯有看到一片云雾一般,看不穿,看不透。 “奇怪,难道是错觉?”蔡文昭心下一凛,方才分明感受到那边似乎有一道窥视的目光。轻摇了下头,便是又看向了邓艾。 半空之中,那位白发老者,轻咦了一声,显然极为诧异,自己的窥探竟然会被蔡文昭感知:“此子好恐怖的感知。” 终于,夏侯霸忍受不住压力朝着邓艾喊道:“邓兄,这蔡文昭交给我,姜维便是有劳你了。” “好。”邓艾点了点头,正好让夏侯霸来试试蔡文昭的成色。 夏侯霸如同饿狼一般,警惕的绕着姜维,慢慢的绕到了邓艾边上,方才再姜维手中吃了亏,早就心中气闷难平,现在跑出个蔡文昭正好让他找回点颜面。 看到夏侯霸这番提议,蔡文昭心下一沉,本来以为邓艾谨慎的性格,在未看透自己之前会选择隐忍,却忽略了夏侯霸的羞怒。 被姜维耍的团团转早已经让他怒火中烧,此刻他的暴躁全部被激发了出来。 这般的对位,就算姜维一对一能够勉强抗住邓艾,但是蔡文昭明白,就如今而言,他还无法与夏侯霸正面抗衡。 形势急转直下,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个时候,只见夏侯霸大喝一声,手臂直接粗了数分,青筋暴起,手中的霸刀便是举起! “霸刀裂天!” 手中的巨剑撕裂空间,发出了尖啸之声。 “姜维,看枪!” 同一时间,邓艾的身体同样化作了虚影一般,平地之上炸起道道烟尘。 金色的枪花漫天飞舞,朝着姜维覆盖而去。 “蔡公子小心!”姜维眉头一皱,两道奇门一前一后的护向了蔡文昭。 同时,他亦是舌尖一咬,一股精血燃烧,手中一把通体翠绿的宝枪出手,绿沉枪! 面对邓艾,姜维终于拿出了十二分的实力,只见他身形一转,手中的碧绿长枪便是贯虹而出,带起寒光如同那苍龙一般! “苍龙出海!” 这一式,夹杂着姜维燃烧精血的磅礴罡气,转瞬之间便是将眼前的那片金光全部绞得粉碎。 而在另一侧,之间无数的烟尘炸裂而起,一道血色的刀芒疯狂的砍下。 在这种刀势之下,蔡文昭已经往后掠去,但是即便他退的再快,却依旧快不过这道刀芒。 两道奇门,瞬间便是被夏侯霸神速身法甩开。 呼吸之间,蔡文昭就觉得耳鼓充满了嗡嗡之声,身体更是被那股霸道的气息锁定。 一个恐怖的身影,双眼赤红,冷酷的俯视着蔡文昭:“死吧!” 这一刀若是看上,蔡文昭势必会被劈为两半! 感受到头顶压下的罡气,蔡文昭大喝一声,将体内的罡气运用到了极致,霸王步身法运转,同时方天画戟一个横档! 只听见砰的一声炸响,血色的刀芒砍在了方天画戟之上,蔡文昭闷哼一声,双手虎口开裂,双脚更是埋入了场地之中。 一道近一丈高的尘浪滚起! 方天画戟虽然戟灵沉睡,但是凭借着戟身本身的重量,千钧一发之际,依然救了蔡文昭一命。 “咚!” 方天画戟重重的砸在地上,蔡文昭喘着粗气,显然这简单的一个抵挡,已经消耗了近乎九成的罡气。 不过,夏侯霸同样不好受,他的那双手同样的在颤抖,尤其是他的霸刀之上,竟然留下了一个豁口。 夏侯霸心痛不已,脸色更是阴沉,显然未料到自己竟然连蔡文昭都拿不下。 另外一边,姜维与邓艾,一片金光与一潭碧水,不停的碰撞又分开。 两人之间的争斗造成的动静极为恐怖,犹如两辆战车在不断对撞,地面上的碎石皆是被震动的跳跃起来。 一时之间战了个旗鼓相当。 夏侯霸一击未成,立刻又是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一对臂膀巨力涌现,血色的霸刀,再次一个劈砍,化作了一道浓郁的血色刀芒,朝着蔡文昭斩下。 蔡文昭如今体力近乎消耗一空,只得收回方天画戟,脚下霸王步游走,一个侧身躲闪。 轰的一声炸响! 血色霸刀在蔡文昭的脚下一寸,砍出一道巨大的沟壑。 蔡文昭借着这炸裂之力,又是侧滚数米,堪堪躲过了势大力沉的攻击。 夏侯霸见状,手中劲力再使,之间霸刀高高举起,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又是朝着蔡文昭所在之处砍去! 第九十二章 青丘剑冢 蔡文昭又是一个躲闪,毕竟和夏侯霸如今的境界差距过大,即便他已经被姜维打伤,但是依旧在力量,速度方面强过自己太多。 “轰!” 又是一道尘土滚起! 夏侯霸摆明了就是要和自己硬撼,这样躲避,迟早会力竭而死。 “拼了。”就在蔡文昭运转全身罡气之力,准备再次召唤方天画戟,殊死一搏之时。 一柄满是血色纹路的巨剑倏忽而至,与霸刀撞在了一起。 只听见一道钟鼓轰鸣一般的厚重声音响彻半空,空气之中炸裂之声响起,血色的霸刀如同断线的纸鸢一般,远远的震飞了出去。 至于夏侯霸更是双臂颤抖,虎口崩开,整个人身形踉跄的退了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一路之上,更是留下了一串脚印。 而那把布满妖异纹路的地藏剑缓缓的悬空飞到了蒲元的手中。 蒲元潇洒的从天而降,双脚落地的瞬间,又是将手中的巨剑砍出,一道血色的刀芒朝着那一金一绿两道身影斩下! 刀芒所过之处,地面的石块寸寸断裂,一股碎石伴着烟尘高高扬起。 又一次枪尖对撞的姜维和邓艾两人正好借着这股无俦巨力,纷纷退开。 蒲元的这一剑,正好砍在了两人的罡气相交的点上,完美的分开两人。【零↑九△小↓說△網】 待得烟尘散去,只见姜维的身上多出了许多的伤口,甚至有些地方衣衫撕裂,皮肉翻出。 而另一边的邓艾同样衣衫不整,气息紊乱,但是至少没有这般的狼狈。 显然,占着以逸待劳的巨大优势,若是蒲元不出手,最终的结果便是姜维落败。 若是全是巅峰状态之下,八门在手,姜维还真不一定会弱与邓艾。 被强行分开之后,邓艾脸色难看,他自然是明白了已经失去了除去姜维的最佳时机。 千算万算,他都遗漏了蔡文昭这个变数,如今看着被夏侯霸逼入维谷,邓艾懊丧不已。 “这个蔡文昭真是可恶,便是连我都骗了过去。”一想到方才自己被蔡文昭神秘高人般的演技骗过,邓艾就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一般恶心。 此刻他心中下定了决心,等接下来一有机会便是要第一时间击杀蔡文昭,如此心智的人物,绝对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这个时候,蒲元终于说话了。 看着生死相向的两方人马,沉声道:“还是把你们的狠劲用到接下来的开炉大典之中去吧,想要一争雌雄接下来有的是机会。【零↑九△小↓說△網】从现在开始,剑炉之内禁止厮杀!” 邓艾眉头一挑,看向了蒲元:“若是我没记错,这剑炉之中从来没有这般的规矩吧?” “我说有便是有。以前没有,那么从现在开始,有了!”蒲元赤红的眉头一挑,霸气的俯瞰着邓艾等人,将那把地藏剑扛到了肩头。 “好,很好。”邓艾眼神阴沉的盯着蒲元,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又扫向了蔡文昭等人,眼中的杀机完全不曾掩饰。 ...... 古树成荫,灌木成片,走在小道之上,极为的清幽,越是往里走,越是显得安静。 一道道沉重的脚步之声,踩在落叶枯枝之上,发出咯咯之声。 在蒲元的带领下,两支队伍,一前一后,泾渭分明的行走着。 只是,此刻,所有人皆是心中有了一种紧张之感。 走在山脚之下,抬头看着周边的风景,望着远处越来越近,却依旧不是很分明的青丘,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 小道的尽头,乃是一道石门,队伍在石门之前停了下来。 两位剑炉弟子,负责这次的开炉大典观碑的事宜。所有的士子皆是被禁止交头接耳。 一个个排队等待起来。 没过多久,石门缓缓开启,士子们感受到地上传来的微微震动之声,皆是心中颤动,小小的石门看似不起眼,竟然有着这般的重量。 只是一次轻微的开阖,便是让地面为之震动。 一道石门以如此,那么里面剑冢,以及那一具具的剑碑又该是如何的神奇! 伴随着那一声低沉的响声,重若万钧的石门彻底的打开,那座青丘完整的展现所有人的视野里。 剑冢,剑碑,以及关乎欧冶子的传说,就这般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冢,墓也,以之葬。 碑,刻上文字纪念事业、功勋之石也。 剑冢,便是一座埋葬了无数剑胎,剑器,剑意,以及一切有关于剑的事物之地。 剑冢,真的很像是一座墓群,整座青丘布局方正,上面更是生着无数的松柏,那些松柏亦有千年的历史,皆是冲天而起,遮掩了所有的光线,故站在青丘之下,寒意森森。 更是由于这些松柏巨木的遮掩,士子们一时间,完全看不到传说中的那些剑冢,以及冢前的那些石碑。 但是所有人都是知道,他们的机缘就在这里,就在剑碑之上,剑冢之内。 神道之上,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脸上皆是露出了即敬畏又热切的神色。 而这一刻,蔡文昭却心境极为的复杂,因为此刻他的眼中紫气浮现,一眼望去,在这种青丘之上,他看到了无数的精芒,有赤色,有黑气,更有着十七道带着紫金之气,惶惶如曜日一般,旁人还在期待,蔡文昭一览无余。 只是,只是相对青丘群墓而言,蔡文昭更加惊骇的是脚下的神道,如今被松针落叶,甚至各种草石覆盖,极为的不起眼。 但是在脚下,蔡文昭同样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意,一股奇怪的凌厉气息。 自春秋以来,诸侯争霸,朝代更迭,帝王易主,不管是战火连绵还是太平盛世,剑炉一直这般安安静静,不问世事的存在着。 这里是剑的起源之地,亦是剑的埋葬之土。 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天才少年从剑炉带着名剑离开,靠着名剑,以及名剑之中的剑经名扬天下。 又不知有多少名剑烙印着主人的功勋葬入剑冢,连带着功法秘籍尽归尘土。 正所谓,枪者百兵之王,戟者,百兵之霸,而剑者,则是百兵之君王,乃是王道之器。 更是和礼仪教化,帝王威严化身在一起。 青丘剑冢,乃是天下武者梦寐以求之地。 曾几何时,据说剑炉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剑冢观碑,闻剑,每日里剑炉都是人满为患,青丘更是被人海覆盖。 第九十三章 二对二赌命 (第三更) 曾几何时有着一位诸侯,想要控制剑炉,利用其中的神兵利器,甚至功法秘籍,招徕天下武者。 此举彻底得罪了剑炉,那一夜,剑炉宗主亲自出关,带着一百零八位剑奴,横扫该诸侯国。 更是将该诸侯国所有轮脉境以上的修士尽皆屠戮,他们的兵器全部被收缴,充入了剑炉之中。 那一战,血流成河,天下震动,自此各诸侯国达成共识,剑炉独立,自成一方世界。 而剑炉为了保持与世俗界的香火往来,便是定下了每五年一次的剑炉开炉大典,每一届发出一百零八道玄铁令,规定唯有轮脉境以下修士方能进入剑炉。 便在这时,有着数名身着粗布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了各方士子们的面前,这些人面容之上看不到什么情绪,言语生涩缓慢,就像是许久未曾说话一般。 看着突然从剑冢之上走出的这些人,蔡文昭面色微微一变,显然这些就是他方才感知到的那些赤红精芒中的一些。 这些人年岁从二十到三十四不等,虽然现在粗布短衣,很是寒酸,但是眉宇之间皆是有着一种隐隐的贵气。 “这是夏侯豹,他不是上一届武比前十!” “那位不是三十年前的武比宴主,天啊,原来他没有失踪,一直在这剑冢之中!” 人群之中,有些眼尖的士子,第一时间将这些人认了出来。 “这些人便是传说之中的剑奴。”突然一道声音在蔡文昭的身后响起,正是崔三少爷。 “剑奴?”蔡文昭稍稍有些不解。 崔三少爷眼中有些不屑的扫过那些剑奴,说道:“所谓剑奴,便是上届,上上届,乃至许久以前的玄铁令获得者。他们步入这剑冢之后,便是在这些剑碑之前研究观看,试图破解其中的奥义。剑炉有着规定,剑炉每次开炉一个月,要是错过了一个月便唯有等待下一个五年开启,方能出来。所以这些痴迷于剑碑的蠢家伙就一直留在了这里。” “你是说他们不愿意出去?”蔡文昭心中极为惊讶,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剑奴还有这般的由来。 为了些许剑碑之上的经文,就要在这青丘剑冢之中度过这般孤寂的岁月,也实在是太清苦了。 和崔三少爷的不屑不同,蔡文昭眼中倒是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感受到蔡文昭的神情,崔三少爷摇了摇头:“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自由奉献给这座剑冢,哪里需要我们的同情。而且,这世间不知有多少武者恨不得有这般机缘随时观看剑碑,上面可是记载着神妙的剑经!” 听到这里,不只是蔡文昭便是其余的士子也是一个个心中越发的生出了对剑冢的好奇,若不是有着这般的神妙,何以能够让这些天才甘之如饴的侍奉剑碑之前。 “蔡宴主,你可别学这些人老死在这剑炉之中,而且别忘了,稷下学宫可还等着你。”崔三少爷看着蔡文昭打趣说道。 蔡文昭微微一笑,便是又看向了脚下的神道。 所谓剑炉大典,便是开启剑冢之门,时辰一到,各位士子就可以入剑冢,观剑碑。 每一次剑炉开炉分为观碑,寻炉,铸剑三段。 半月内解碑前二十者方能寻炉,获得一百零八道炉鼎之一者,方能在剑炉地火之中铸剑锻器。 半月不出者自动放弃。 一月之后,剑炉关闭,去留自定。 蒲元看着眼前的士子,开口道:“剑炉观碑即将开始,规矩我也不多说,你们跟着这些剑奴即可,剑冢之内共有十七道剑碑,上有碑文奥义,沿着神道绵延而上,半月之内解碑前二十者,方有资格寻炉,一个月后是去是留尔等自定。我再提醒一遍,剑冢之中严禁厮杀,违者斩!” “好了接下来,尔等自便。” 那数名剑奴在蒲元下完命令之后,便是一个个木讷的转身,可能是太久未曾和人交流,只是留下寥寥数句话,便是飘然离去。 看着这几名剑奴自顾自的登上了神道。 场间瞬间一片安静,两方的士子们对视无语,一下子竟然看着那清幽的神道有些茫然,甚至因为这些剑奴的状态,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是剑炉大典?这就开始了? 在众人茫然之间,夏侯霸率先迈步,毫不掩饰不满的瞪了一眼蒲元,冷哼一声便是朝着那些剑奴方向而去。 在经过蔡文昭面前的刹那,他停下了脚步,冷冷道:“剑炉之外让你侥幸逃得了一条贱命。不过这剑冢之内,我夏侯霸不会在给你机会,无论是解碑第一,还是寻炉第一,都是我和邓艾其囊中之物。” 蔡文昭低着头一只脚拨弄着落叶枯枝,头也不抬的轻嘲了一声:“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姜维亦是接话道:“文昭所言甚是。” 夏侯霸眼中满是杀机的瞪着蔡文昭:“装神弄鬼的把戏一次就够了,就你这种废物凭什么和我相提并论。” “哦,那我们赌一局如何?” 蔡文昭眼中紫意消散,有些明白了神道之上的那种凌厉的由来,微微抬头,眼中同样闪过一丝凌厉的盯着夏侯霸,很是随意的说道。 “赌什么?”夏侯霸争锋行对的道。 “赌命。”蔡文昭淡然的吐出两个字。 夏侯霸瞳孔一缩,狠狠的盯着蔡文昭的面孔看了一会,然后放肆的笑了起来:“若是别人,还真是会认为你这是失心疯了。” 夏侯霸头也不回的转身朝着剑冢之上而去。 “我赌了。” 一道冷冷的语气飘来。 此话一出,场地之中剩余的士子皆是一震。 便是连姜维和邓艾都是惊讶。 “这两人是疯了么?竟然赌命?太疯狂了。”那些士子一个个皆是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蔡文昭和夏侯霸。 “那便再加一条命,邓艾,你的命我姜维要了。”姜维看了看蔡文昭,温和一笑。 蔡文昭也是没想到姜维这般的义气:“姜兄,其实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姜维摇了摇头,把手放在蔡文昭肩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文昭,邓艾修为恐怖,为人无耻,若是他从中作梗,你就极为危险,所以就由我来牵制他,这场赌约唯有二对二才公平。” 旋即,姜维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邓艾,道:“怎么样,你敢和我一起赌么?” “我邓艾一生从来不相信运气。所以从来不沾一个赌字,但是这一次,我就破一次例。”邓艾眼神阴鸷,尤其是扫过蔡文昭的时候,方才被唬了一次,这一次一定要制蔡文昭于死地。 第九十四章 倔强的小乔 (第一更) 一阵洪亮的钟声响起,时辰已到,为期一月的开炉大典正式开始。 同样的,这一场二对二的惊天赌局同样开始。 这一次由于邓艾等人之前的屠杀,最终进入剑冢的人数加起来仅有五十七人。 虽然看起来人数少了,但是这一次的竞争却是越发的激烈,因为剑炉争锋从未有过这般的生死相向。 自然是分成两拨人,一拨由邓艾夏侯霸率领,剩下的人则是以蔡文昭和姜维马首是瞻。 这一次的开炉大典,近乎成了邓艾蔡文昭四人的争斗舞台,无论哪两位最终赢得胜利,败者的一方都是很难走出剑门关。 以邓艾的心性,自然是会斩草除根。 而此刻蔡文昭亦是已经和太子一下撕破脸面,不死不休。 故,半月观碑解碑的第一名,近乎决定了所有人之后的命运。 尤其是蔡文昭这一方,若是输了,那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邓艾夏侯霸等人在实力修为,气势上,自然是要比蔡文昭等人强上太多,在他们看来,这观碑第一非邓艾囊中之物。 邓艾面无表情的对着太子一系之人下完命令,便是加快脚步,沿着神道进入了青丘深处。 见到邓艾,夏侯霸带头而去,太子一系之人,皆是争先而上。 姜维眉头一皱,亦是冲了上去,蜀汉弟子,以及那些幸存的士子皆是跟了上去。【零↑九△小↓說△網】 两帮人起先还步履沉稳,互相摆出淡定之态,但是一旦步入山林之后,一道道破空之声响起,甚至动用起了身法。 场地之间,瞬间只剩下了孤零零三道身影。 听着青丘之中响起的这些声音,一道有些忸怩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这些人都是这般的着急?” 蔡文昭低头看去,只见着一道玲珑娇俏的声音,一身书生打扮,小脸疑惑的看着蔡文昭,那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煞是好看。 未等蔡文昭开口,另一道声音响起。 “没听见方才蒲元所说,这剑冢一个月就会关闭,若是想要夺得前二十,更是唯有半月时间。至于姜维邓艾更是赌约在身,以命相搏之下。一步慢便是步步慢,自然是人人奋勇争先。” 崔三少爷很有趣味的打量着蔡文昭和那个看着比女子还要俊俏的少年,一脸疑惑:“奇怪的应该是你们吧,尤其是蔡宴主,你为何这般的淡定?” 蔡文昭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在神道上发现了一些秘密,准备留下来研究,毕竟自己都没有确定,只是有初步的猜测而已。 蔡文昭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觉得力挽狂澜之人,一般都是最后一个出场,不然实在是缺少了点戏剧性。 崔三少爷一脸惊愕的盯着蔡文昭,好久才说道:“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军师祭酒和太傅都这般的看重你。” “那你为什么也站在这里?”一道怯生生又极为好奇的脆声响起。 崔三少爷看着那位少年,比了比腰间的那把骚包的长剑,然后得意的说道:“对于你们这些武者而言,剑碑极为重要,神剑更是珍贵无比,但是对我而言,能够用银子换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索然无味。就比如这次的玄铁令,比如我腰畔的这柄剑器,比如一个月之后,某位寒门士子拼尽全力换来的那一本剑经。”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我眼中,你可是比整座剑碑加起来都要有吸引力。”崔三少爷双手抱胸淡定的看着蔡文昭。 蔡文昭感受着崔三少爷那种灼热的目光,嫌弃的皱了皱眉:“我喜欢女人。” “噗。”一旁的书生打扮的少女掩着小嘴,噗嗤一下。 “你!”崔三少爷又一次惊讶于蔡文昭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一时语塞,寻着笑声,便是恼怒的将目光对准备少女,狠狠一瞪。 “我要喜欢,也喜欢向他这般俊俏的小白脸。啊呸,少爷我可没有断袖龙阳之好。”崔三少爷气恼的转过身,一甩袖子,看了一眼山道。 “你要是再不追上去,他们可就是全部消失踪影了。” 果然,青丘神道之上,人影闪动,消失无踪,便是那破空之声也是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蔡文昭淡然回道:“无妨,反正也有一个月时间,不着急。”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确实不应该着急。” 说话的正是蒲元,此刻他的那柄巨剑依旧扛在身上,眼中极为赞赏的看着蔡文昭,说道:“你们世俗之外有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剑碑哪里这般好解,心态本就是最重要的事情,越急越容易出问题。” 看到蒲元,蔡文昭微微一拱手,表示感谢,他心中自然明白,今日能够站在这里,全赖蒲元的照拂。 蒲元微微的点头:“蔡文昭,你很不错,若不是因为你在邓艾围攻之时做出那般果断救人的举动,我也不会出手帮你。当然更重要的是你的战斗意识和修炼天赋,毕竟一个庸才就算是在剑炉之中能逃避一时,有邓艾那般对手,依旧会陨落在剑门关外。” “一个月时间,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剑门关,你唯有兑现自己的天赋。记住,剑冢代表着埋葬终结,亦代表着起源新生。”蒲元意味深长的说道。 “所以,这剑冢之中确实有无上的剑经,能够让人脱胎换骨的机缘?”崔三少爷有些好奇的问道。 蒲元傲然的一挺胸,看着青丘,眼中满是痴迷:“要不然你以为为何会有这般多的人放弃自由,甘为剑奴久久不愿离去。” “难道这剑冢之中真的只要能够进来,便是能够随意的停留,无论多久时间?”崔三少爷再一次发问。 “不错,因为只要是离开了剑冢,日后想再进来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世间想要获得的越多,自然是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蒲元神色复杂的说道,然后将目光看向了那个书生打扮的少女:“你这又是何苦呢,第九碑以你之力终究跨越不上去,乔公亦不会下来。注定无法相见,小乔你又何必执着?不修武道,不为剑经,又何以将韶光辜负,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是你绽放的去处。” 小乔抬头看着那青丘,握紧了粉拳,眼中极为的坚定:“那我就一直等着,等他下来,或者哪天我走上去。” 已经下定了留在剑冢的决心,自然是不会在意一分一秒。 这便是第三人的坦然的缘由。 “而且,我现在准备习武了。” 说着,少女眼眶一红,便是拿出一卷功法,然后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看了起来。 看着倔强的少女,蔡文昭甚至忽略了她叫小乔的事实,反而是心中生出一种疼惜。 第九十五章 只有十七座碑,而我还有半月时间 “啧啧啧。【零↑九△小↓說△網】”看着小乔倔强的坐在石头上,崔三少爷有些感慨,又有些嘲讽,“你说说好端端的一个父亲,却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情来,就为了几把破剑,几式武技。你们这些追求武道极致的武者实在是脑子有问题。” “一坐十数年,这和坐牢有什么分别?”崔三少爷不屑的抬头看着那座青山,那条武者眼里充满诱惑的神道,冷笑了数声。 转过头又看向蔡文昭,问道,“要是你会怎么选择?” “剑碑之上的剑经造化和外面的繁华世界,还真都是极大的诱惑。不过我不认为对我有多么的困难。”蔡文昭淡淡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剑碑。”崔三少爷双手抱胸,看着蔡文昭,忽而又展颜一笑,“当然,就算看到,我相信你也有能力控制自己,知道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毕竟稷下学宫,军师祭酒无论哪一个传承看起来都不比剑碑造化弱多少。而且,若是一个个小小的剑冢都能够让你止步不前,哪有资格攀上武道高峰。” “不是,你想错了。”蔡文昭又将目光投向了神道,边回答着崔三少爷。 “没想到蔡宴主还有谦虚的时候,这样才对嘛,夸你这种事情,作为你的朋友说说就够了,自吹自擂是有点过分。【零↑九△小↓說△網】”崔三少爷蹲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奇的看着蔡文昭翻弄神道之上的枯枝落叶。 “不是,我指的是你一直假定我会在长久观碑和离开剑炉之中做出明智选择,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情,这里的剑碑只有十七座,而我还有半个月时间。”蔡文昭头也不抬,将身前的裤子落叶全部扒干净,一道道剑痕从神道的石板之上出现。 “果然如此。”蔡文昭又站了起来,掸了掸手上的尘土,对着神道比划了几下。 “剑碑只有十七座,而你还有半个月时间?”崔三少爷依旧蹲在地上,反复咀嚼蔡文昭的这句话。 突然,他的眼中亮了起来,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有想到,只要半个月尽破剑碑,还用考虑什么去留?” “只是。”崔三少爷反应慢半拍的抬头看向了蔡文昭,“尽破剑碑!是我耳朵坏了,还是你的脑袋坏了。” 便是一旁的蒲元也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点无法相信的看着蔡文昭:“这个小家伙,牛皮吹的有点大了吧?” 蔡文昭却没有理会两人的吃惊表情,转身看着蒲元:“前辈,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笤帚?” 听到这话,崔三少爷一脸蒙蔽。 蒲元则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我准备打扫一下这神道。”蔡文昭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们不觉得这剑冢太久没有人打扫,以至于这么条本该庄严肃穆的神道都蒙尘了。” 崔三少爷瞪大了指着漫是枯叶的神道,无语的说道:“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不去观碑,反而准备把这条神道都打扫干净?” “不是我,是我们。”蔡文昭淡淡的说道,又看向了蒲元,“前辈,来三把笤帚。” 蒲元盯着蔡文昭看了很久,突然仰天一笑:“好一个蔡文昭,每每让人出其不意。” 一会,三把笤帚便是被蒲元拿了过来。 蔡文昭将一把笤帚扔给了一脸不情愿的崔三少爷,又将另一把笤帚拿到了小乔的身边。 小乔正低着头,赌气似的看着一卷功法,蔡文昭拿着笤帚的手推了推她。 小乔摇了摇头,继续看自己的秘籍。 “你帮我扫地,我替你上第九层剑碑。”蔡文昭低头,凑到小乔耳边轻轻的说道。 少女耳边一阵处子幽香另蔡文昭心神一荡。 “真的?”小乔突然抬头看着蔡文昭,眼中还有着一丝红肿。 “你不信我?”蔡文昭看着小乔的眼睛,少女如水波一样柔美水汪汪眼睛。 对视的瞬间,剑炉前那些画面一闪而过。 “好。”小乔扔下功法,接过笤帚,便是走上了神道。 “喂,难道不准备也拿什么和我来个交换,比如我替你扫地,你请我喝酒?我替你扫地,你给我捶腿?”崔三少爷有些愤愤的双手放在笤帚柄上,下巴磕在上面,不满的看着蔡文昭。 “蒲大师,我还想问下这剑冢有没有吃饭睡觉的地方?”蔡文昭直接无视崔三少爷的抱怨。 “自然,那里有一排草庐,便是剑奴以及参加开炉大典士子休息的地方。不过一般来说,那里很少有人。”蒲元指向了远处一个山坳。 “谢谢蒲大师。”蔡文昭点了点头。 “作为非战斗人员,三餐以及茶水就交给你了。”蔡文昭看着崔三少爷说道。 “你!”崔三少爷就要抄起笤帚抽打过来。 “你不要生气。”蔡文昭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想,你来剑炉就是体验生活的,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更让你觉得特别的体验?” 崔三少爷脑补了下,一群人围着一块墓碑一宿一宿的打坐默然不语,再看看神道,再看看草庐。 “好像有这么点道理。不过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用这种命令的口吻。” “乖,快去扫地。太阳落山之前,把饭准备好。” “......” 此时,进入青丘的年轻士子们皆是在剑碑之前参悟了起来,这清净的神道之上,只剩下了三道身影,拿着笤帚,就像是三位老僧一般。 扫着扫着,崔三少爷就将音调提高,问道:“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蔡文昭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觉得这里风景很不错,就是这条神道脏了点,脏的都蒙住了人的双眼。” 崔三少爷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心想这个家伙不会真的是被夏侯霸打傻了。 大家历尽千辛万苦,才成为武比前十,又九死一生才进入剑冢,得到一个参悟剑碑的机会,你不想着去石碑前静思领悟,却做那扫地僧的姿态。 你以为你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三少我? 拜托,这里不是禅院,更不是让你来修心悟道的? 不理会崔三少爷如何的无语恼火,蔡文昭依旧扫着地,扫三步,便是停下来,看着神道地面盏茶功夫,然后又抬头望向青丘剑宗,如此反复,走走停停,当真像是一位扫地僧一般。 第九十六章 我很好奇,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蔡文昭便是在这般的不断循环之中,一道道的剑痕组合成的剑意在脑海之中形成,同时随着这些神道之上的零星画面拼接,一幅幅的长卷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 那是关于一个个铸剑的故事,那是关于一把把名剑的诞生史。 这一条神道之上,摹刻的乃是欧冶子以及当年各位锻器宗师铸成得意剑器的故事,里面更是有着那些王道之剑零星的剑意,因为这些剑痕,便是那些剑器出世前,铸剑师用其亲手刻下。 属于神剑的第一抹锋芒! 是铭记,是庆贺,更有一番得意的炫耀! 只是因为年代久远,草木堆积,风侵雨蚀,这才变得斑驳不显,要不是天子望气术的敏锐,便是轮脉境的高手都不可能感知,更别说小小的凡胎境修士。 蔡文昭脑海中,一柄柄的剑器形状在脑海中不断的勾勒,一柄,两柄…… 每刻画下一柄,他的体内罡气便是形成了对应的一抹剑意,微小却足以燎原。 这一切皆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形成。 青丘剑冢之上,因为青树繁茂,完全遮掩了视线,故在山脚下的神道之上很难看清剑冢之上的画面。 可是在青丘之上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山下,看到山脚下神道上的那诡异的三道身影。 那些在剑碑前的士子,很多人注意到了这三人的存在,发现他们竟然没有登山,而是在山下打扫山道,不由得极为震惊。 尤其是他们发现其中竟然有着蔡文昭,他不是在和夏侯霸生死相赌? 众人愈发的无法理解,接着便是生出各种不同的情绪。 尤其是太子一系,许多的士子觉得他乃是故作淡然,真是令人不耻到了极点。亦有人觉得他现在做出的事情和中秋夜宴宴主的身份极为不符,明明有着过人的天赋,却一点都不自爱。 看看邓艾,夏侯霸两人优势在身,却一点也不松懈。 他这算是自暴自弃? 当然也有像姜维,则是看着蔡文昭高深莫测的身影,生出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想法。 他可不认为像蔡文昭这般心志坚定,在危难面前冷静果决之人会被这些压力弄得精神失常,只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而已。 至于,夏侯霸和邓艾自然也是关注到了蔡文昭的异常之举,不过在他们看来,这可能又是蔡文昭的装腔作势。 毕竟以修为而言,他完全处于劣势,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和姜维定下计议,姜维主攻观碑,而蔡文昭则扮演扰乱己方心境的角色。 毕竟,观碑心态极为重要,若是心神不宁,一旦被蔡文昭的反常之举给乱了阵脚,还真有可能给了姜维可乘之机。 “那小子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不用理他,我们的对手乃是姜维。”邓艾转过身,看向了剑碑,一瞬间便是进入了入定状态。 “心无旁骛,好可怕的控制力。”夏侯霸赞叹了一句,不屑的看了眼小丑一般的蔡文昭,亦是全身心进入了观碑状态。 此刻所有人皆是在第一座剑碑之前,还没有人能够突破。 越是艰难,气氛越是紧张。 就这般观碑第一天就这般在众人争分夺秒和蔡文昭悠闲自得之中度过。 …… 剑炉的另一座山峰之上,一座石室之中,一位白发老者坐在石凳之上,呼噜之声,惊天动地。 在他的一侧,极为剑炉弟子恭敬的侍奉着。 此刻看着门外,天色微暗,斜阳照射的屋内一片橙黄,更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这种夕阳,倒是有着几分悠闲的味道。 过了许久,呼噜声渐消,那位老者睁开了眼睛,只是依旧像是没睡够一般,白发老者疲惫的问道:“那个孩子在做什么?” 一位剑炉弟子有些欲言又止,憋了许久,终于说到:“他,在扫地,似乎在清理神道。” “清理神道?” 白发老者望着窗外燃烧的晚霞,浑浊的眼神被这些橙黄的光线洗的清澈了些,神情微异的道:“难道从清晨到现在,他就一直在打扫神道?” “不错。”那位剑炉弟子,有些紧张的回道:“他已经快将山脚下的一千七百米神道全部清扫干净。” 白发老者微微皱眉,石室之中极为的安静,气氛亦是变得很是压抑。 就在剑炉弟子以为会迎来一场喝骂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道笑声。 老人家的笑声有些沙哑低沉,但是却是分明听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快笑声,这种纯粹的开心,不包含任何其余情绪。 “入剑冢而不观碑?” 白发老者从椅子上缓慢的站起身来,突然那股疲懒气息一扫而空,背着手走到了门口,望向了那座青丘,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缓声说道:“我很好奇,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白发老者看向了青丘。 …… 沿着山道而上,青丘剑冢的第九座剑碑。 一座剑冢突兀的出现,在其的周边没有树木,唯有岩石。 其中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个人。 更确切的说是,有着一个人,坐成了一块岩石。 那个人穿着一身破旧的盔甲,胸甲之上到处都是锈迹,盔甲遮住了全身,便是连他的那张脸也是藏在盔甲之中。 那人垂着头,半低着头。 从远处望去,这个全身覆甲的人,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甚至有时候,人们会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一件雕塑而已。 这个人在这块石头上已经坐了有了十五年。 突然,这道雕像震动了一下,那具盔甲之中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那是表面沉积硬化的尘土,嗦啰啰,那些硬块一块块的剥落,那张如同石像一般的脸上,那一对眼睛睁了开来。 就像是从时光深渊的醒来一般,这道目光充满了沧桑古远。 良久,这人许久未曾动过的嘴唇开阖了起来:“世人只知我化身剑奴一十五载,却不知我仅仅是为了苦等一人。于吉仙师,但愿你所说身兼帝王气与天妒命的人真能治好乔儿的病?” 此人就是小乔的父亲,乔公。 昔年于吉仙师为其女批命,数月后,乔公入剑炉,从此于世间杳无音信。 第九十七章 和赵子龙其名的家伙 剑炉山之外,那些士子宗门的护卫侍从,以及他们的长辈师尊皆是在外面等待,自有手段通天之人获取了里面的消息。 剑冢之中的一切便是第一时间通过鹰隼灵兽传到了洛阳城中。 逍遥侯府之中,李观和郭淮两人围在一起,有些急迫的等待着,看着又要落下的太阳,知道剑冢观碑的第一天已经过去。 终于,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将最新的消息呈给李观,郭淮看着他,问道:“怎么样了?” 李观急速的打开纸条,神情骤变,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文昭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么紧要的关头,居然在浪费时间?” 郭淮一把抢过纸条,一看之后,脸色亦是极为难看。 同样的消息,在同一时间被送进了夏侯府,镇国侯府,以及长公主的宫殿。 “哈哈哈,这个哗众取宠的家伙,好好好,继续给我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送回来。” 夏侯府中,夏侯称一脸的开怀。 今日,整座洛阳城都在关注这一次剑冢之中的动静,尤其是蔡文昭的表现,毕竟他是这一届的中秋宴宴主,更是因为他竟然获得了太傅和军师祭酒一文一武两位巨头的青睐。 人们很是好奇,这一次剑冢观碑,这个横空出世的少年人会不会再一次给人带来惊喜。 蔡文昭显然做到了,他的确震惊了洛阳,以这样一种方式。 整整一天时间,他竟然连剑碑的面都没见着。 观碑悟剑经? 他便是连青丘都没有深入,竟然只是在入口的神道之上,拿着一把笤帚,扫了一整天的地,而且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样子。 进入了剑冢却不观剑碑,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便是最大胆的人也没有料到。 看着远处快要落山的夕阳,蔡文昭再次低头,眼底紫意浮现,神识轻拂过满是刻痕的神道,感受着那些凌厉锋锐的剑意,那一幅幅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脑海。 “果然这百米神道,刻画的又是一把神剑的经历。”直到又一道独特的剑意感悟完整,蔡文昭才从这种奇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感受着不同的剑意,隐隐间,蔡文昭觉得自己有些摸到了门路,不过依旧不敢确定。 暮色已浓,蔡文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神道之上走了很远。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坳,那里有着一片林园,林园之中有着一排的草庐。 蔡文昭拖着笤帚便是朝着那里走去,这些草庐修建的很是简陋,那些立柱,房梁更是极为的粗糙,甚至还能看到凹凸不平的树皮。 草庐顶上的那些稻草更是不知道多久没有更换,黑压压的像是快腐烂一般。 “蔡文昭,你丫的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进来!” 未等蔡文昭进入,其中的一间草庐之中便是有着一道声音喊了起来。 这种语气之中的怨气,就像是做了一天家务的妇人,看到晚归的丈夫磨磨唧唧,不禁破口大骂。 “好了,别叫了。”蔡文昭脸色有点黑,这里毕竟是剑冢,好歹也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那些士子之流一个个行走之间,哪一个不是敛声静气,这些年来,剑冢都是极为的安静。 可此刻却是别崔三少爷大呼小叫的声音充斥,饶是以蔡文昭的脸皮,都觉得有些丢脸。 蔡文昭拖着笤帚,走了过去,推开老旧的竹篱笆,看到了屋子里面的小乔与崔三少爷。 此刻,崔三少爷双手抱胸,眼中幽怨的望着蔡文昭:“蔡文昭,我突然觉得可能对着石碑面壁,也比和你扫地来的有趣。尤其是,我堂堂崔三少爷竟然还要为你做饭,整理床铺。” 蔡文昭找了一个角落,将笤帚一放,打量了一圈,然后手指像是大学辅导员检查寝室一般,东摸摸西摸摸,嘴中说着:“能不能不要喊得这么大声?好歹你也是世家子弟,简直有辱斯文。” “哼,你不知道我崔三少爷从来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很有钱,嚣张一点不是很合理?”崔三少爷冷冷的说道。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蔡文昭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这个房间倒是打扫的挺干净。”蔡文昭看了看纤尘不染的指尖,啧啧赞叹,嘴上说不要,这三少身体还是很诚实么。 “这座草庐其实是别人的。”小乔坐在小凳子上,冷不丁说道。 蔡文昭面色一僵。 “都说了,本少爷很有钱,一间草庐而已。”崔三少爷双手抱胸,鼻孔朝天,“本少看上的东西,买了就是。” “要是别人不卖呢。”小乔又是补刀道。 “所以,你擅自带着小乔占了这里?”蔡文昭一脸黑线,明明有还有其余空的,非要选这间有人住的。 “蒲元都说了,这些剑奴指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崔三少爷似乎也是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要是没人,怎会这般干净? 便在这时,一阵脚步之声传了进来,一个男子推开了草庐的门,一个头发梳整整齐齐的男子,只是那张俊逸的脸上遮掩不住的倦容。 那位看着三十几岁的男子,走入房间之后,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这位男子,容颜清俊,眉眼之间有着一抹寒意,却又给人并不冷酷,反而感到极为的干净,而且无意识之间,这位男子身上散发的气场,给人的感觉便是如同高山仰止。 崔三少爷看着这位男子的脸,感受着他的气场,饶是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时之间也是说不出话来,方才的嚣张劲全部消失无踪。 感受到这位前辈的眉头微微皱起,蔡文昭赶紧上前,抱拳道:“这位前辈,不好意思,我的朋友以为这间房子没人来居住,便是寻了进来,毕竟要在剑冢呆上个一个月,总不能风餐露宿,却没想到占了前辈住所。” 正在蔡文昭对着此人解释的时候,又是几道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显然其中大部分乃是这一次的士子,他们不像那些剑奴,还没有魔怔,所以,免不了过来住宿过夜。 似乎是听到了蔡文昭的声音,其中一人循声推门进来,正是观碑一天的姜维,只是当他进入之后,却没有和蔡文昭对话,而是怔怔的看向了房中的那位男子,良久。 “您是陈到?”姜维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 那名男子微怔,转过头看向了姜维,沉默了许久,淡淡的说道:“没错,我就是陈到,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听到陈到的名字,其余人或许不清楚,蔡文昭却心中震惊,那可是和赵云齐名的人物,甚至在他的世界,赵云的很多事迹,便是这位猛人的。 第九十八章 既生云,何生到 “这位谁啊,看着架势很是厉害,只是陈到,似乎没听过有这号人啊?”崔三少爷横向小碎步,移动到了蔡文昭边上,压低声音问道。 “赵云,赵子龙知道么?他便是和赵云其名的人物。”蔡文昭探过头轻声道,语气之中亦是惊讶不已。 实在没想到,这剑冢之中还有这般的人物,那岂不是说他已经是化神境的修为? “武神赵云!”崔三少爷虽然对武道没有那般痴迷,但是蜀汉赵子龙还是知道的。 那是神一般的人物,乃是近乎中生代第一人,威名贯彻整个九州大陆。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眼前之人竟然是能够和赵武神相提并论。 姜维看着陈到更是激动万分:“陈到大人怎么可能没人记得,传闻之中说自当年剑炉大典之后,前辈便是在剑冢观碑悟道,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陈到看着剑冢之中,那些道道身影,轻点了下头:“原来又是一届剑炉大典,怪不得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人。” “不错。前辈,今日乃是这次剑炉大典,蜀汉和大魏士子今日剑冢观碑的第一日。” 崔三少爷突然想到对方的国籍,有点紧张的拉了一把蔡文昭的衣服,不过依旧面带骄傲的说道:“他就是我们的领队,大魏这一届中秋夜宴的文武双宴主,蔡文昭。和当年前辈一样冠绝群伦的天才。” “冠绝群伦?呵。”陈到摇了摇头,看着蔡文昭,微微皱眉,“你不过是罡气境,竟然能够拿到大魏朝文武宴主?看来不只是蜀汉,便是连魏国皆是一代不如一代。” 想当年,他们的那个时候,大魏的乃是许褚,典韦,夏侯双雄,而蜀汉则是他与赵云,马超。 相比而言,确实实力下降的严重。 蔡文昭闻言微怔,不愧是和赵云其名的人物,自己这点修为自然是不在他的眼中,只是,难道这般天骄无双的人物,都在这剑冢待了这么久? 崔三少爷本来还想扯着蔡文昭,显示一番己方的厉害,没想打这陈到完全没有眼里,心中就有点生气,只是一想到赵云那些人物, 好像确实,便是邓艾,夏侯霸算进来也是不够看的。 崔三少爷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毕竟,那些年的人物实在是恐怖! 说完这些话后,陈到显然情绪有些波动,不在理会这些少年,便是走出了草庐,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看着远处的青丘剑冢发起呆来。 蔡文昭看着陈到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白天虽然听过蒲元说过,有一些武者会在剑冢之中观碑许久,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见到的便是这般的天才人物。 若是按着时间推算,和赵云同时代的,至少也是在这剑冢之中待了数十年,一想到此,蔡文昭心中又有些凝重起来。 难道这剑冢另有隐情,或者说着陈到另有隐秘? 想到这里,看着陈到独坐院中的背影,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凄凉之感。 “既然陈到前辈都默认了我等借宿这座草庐,那么我们就暂住下来,话说我都饿了。”崔三少爷打断神色复杂的蔡文昭姜维二人,摸了摸肚皮,开口说道。 “那便住下来吧,前辈应该不介意的。”姜维看了看陈到的背影,叹了口气,对着蔡文昭说道。 “好像还真有点饿了。”蔡文昭这才感到饥饿如同潮水一般袭来,都有些前胸贴后背。 毕竟是陈到的住所,自然是不会有其余剑奴前来打扰。相比于其余的草庐,这边已经算是宽敞整洁。 几人便是在草庐中围坐起来,崔三少爷到还真靠着银子,通过剑炉弟子获得了不少的酒菜。 草庐之中,点着油灯,几人还真是有点饿坏了,一阵狼吞虎咽。 稍顷,蔡文昭和姜维放下杯盏,两人默契的起身,走向了草庐门口,看着远处山坳之中,星星点点的火光,那些草庐之内,同样疲惫不堪的士子。 “没想到传闻竟然是真的。”姜维感触颇深的说道。 “看来这剑冢之中还真是卧虎藏龙。”蔡文昭亦是有点感慨。 “其实很多人以为他早就死了,在剑冢竟然观碑二十几年,真是难以想象。”姜维盯着蔡文昭的眼睛。 “剑碑真的这般的有吸引力,便是他都不舍得出去?”蔡文昭开口问道,毕竟姜维已经观看了一天的剑碑。 姜维那张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神色,似乎想到了某些有关于陈到和赵云的故事,摇了摇头:“我想可能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蔡文昭结合前世的一些故事,以及姜维的神态,自然是猜出了什么:“或许他只是不好意思出去,毕竟他们本该是其名的人物。” “你们在说些说些什么啊,什么叫不知道该如何出去,什么又叫做不好意思出去?”崔三少爷支吾的问道,嘴中还嚼着吃食,手中更是捧着一个大饭碗,显然今日把他饿坏了。 “你们可知道,陈到前辈最出名的就是修炼天赋,以及坚毅的意志。还是六岁的时候便是能够一天只睡一个时辰的疯狂修炼,九岁的时候已经是轮脉境的超级天才,被昭烈帝亲自带入宫中,成为最小的天子护卫。” “这个和他不敢出剑冢有什么关系?”崔三少爷吧唧了一下,吃的油光满面,粗犷的用衣角擦了擦油水,追问道。 姜维没有看崔三少爷,只是眼中满是神往与那个年代:“你可是知道,就算是整个蜀汉的骄傲,千年以来的超级天才,天赋惊人,又自律刻苦,只是很不幸的是,在同龄人之中,有人比他天赋更好,更为的优秀。” 姜维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陈到前辈这一生,最幸运或者最不幸的事情就是和常山赵子龙生活在了同一个时代。当年当世第一枪道宗师童渊准备收一位关门弟子,于是陈到和赵云皆是作为了他的记名弟子,两人一路成长,切磋比试不知凡几。可是每次陈到都是稍逊一筹。” 第九十九章 山中无岁月,不如一壶酒 “终于,在最终决定成为唯一关门弟子的那场比试中,陈到完美的掌握了童渊的百鸟朝凤枪法,被惊为天人。可是没想到一炷香后,赵子龙施展了一套七探盘蛇枪。” “从此,世间只知道童渊座下三位弟子,北地枪王张绣,蜀中枪王张任,以及最为天才的关门弟子武神赵子龙。” “像陈到这种天赋过人,意志坚定的天才少年,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生活在赵云的阴影之下?既然枪法及不上,索性一朝散尽枪法。更是以轮脉境的修为入剑冢,悟剑道二十几年始终不肯出去。就是想等悟到最完美的剑道之后,以之战胜赵云一次!” 姜维看着院子中,石头上的男子,眼神有点同情:“如今看来,这赵云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只要一天没有必胜的把握,陈到就不会出去。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互相之间都会有种冥冥中的感应,只要他出关,那么赵云一定会在剑炉门外等着他。” 蔡文昭听着姜维所说,看着繁星点点的星空下的这位落寂男子,神色复杂。 “蓄了二十几年的剑势,这一出鞘会是怎样的惊人?这般天赋惊人又意志坚定之人,按理说不独独是不敢和赵云一战,唯一的理由只是他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剑道,那么这剑冢之中究竟有何剑经剑招,会让一个和赵云其名的人物花了二十几年,依旧举棋不定?” 离开剑冢,便是意味着彻底抛下这里的一切,或许他不是因为担忧败给赵云,败一次和败一百次没有什么区别,他怕的不是输,而是这一旦离开剑冢,他知道永远不可能让他有最后的那一次胜利的机会。 “这剑冢看来真的是奥妙无穷,陈到越是体味到剑冢带给他的改变,便是越不愿离去。对于武者来说,这剑冢就像是一壶美酒,越喝越醇,越喝越不想醒,加上战胜赵云的执念,陈到便是越发的不敢出去。” “听你们这么一说,便是连我这个武渣都有些心动了。便是连陈到的天赋,观碑二十几年依旧没有尽头。文昭,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浪费了一天在清扫神道?”崔三少爷终于将大碗之中最后一口舔干净,有些揶揄的看着蔡文昭。 姜维亦是同样不解的看着蔡文昭,毕竟今日蔡文昭的反常举动,便是连他都有些好奇。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陈到天赋过人,已经在这剑碑苦修了二十几年,现在是何等恐怖的修为。可是就算是他这般的强大,依旧没有自信战胜剑冢之外的赵云,那么赵云又会强到什么地步?既然如此,何人又敢断言剑碑之下的夏侯霸就必定能够战胜神道之上的我?”蔡文昭看着远处的青丘,淡淡的说道。 “这!”崔三少爷看着蔡文昭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突然发现这个家伙总有各种歪门邪理,讲的头头是道又逼格满满,而且让人无言以对,“文昭,我说你弃武从商吧,以你的唇枪舌剑绝对是商业谈判的高手。” “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姜维看着蔡文昭以赵云自比,非但没有反感,不知为何,看着蔡文昭的这种底气,让他极为的信服。 而且,由于修炼的奇门遁甲,姜维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似乎陈到走出剑冢,赵云降临剑炉的那一天也已经不远。 而极有可能,蔡文昭就是引动这一切的变数。 当姜维和蔡文昭在那边闲谈的时候,剑炉之外,那座蔡文昭等人曾经短暂停留过的客栈,不知何时迎来了一个客人。 客栈之外,长长的街道上,此刻因为那些士子的离去而显得极为的安静,荒芜。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地面之上的枯叶灰尘,浮动了客栈面前的酒招旗。 那人背后背着一条长枪,这条长枪包裹在布套里面,看着很是平凡。 而这这位八尺高的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美,一眼看去那对桃花眼还有着几分懒散模样,浅浅一笑,让人极为迷醉。 除了那杆枪,这位男子的手上还提着一把剑,细细看去,靶上有金嵌“青釭“二字。 这位男子极为熟稔的走入这件几乎空无一人的酒店。 “是你!”酒店老板打着哈欠,终于被脚步惊醒,心中还在纳闷,按理说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在剑炉门外扎营等待,怎会还有客人起来,只是一看到这个人,他便是一下子想了起来。 毕竟似这般气度的人,只一眼就不会忘记,而且老板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次剑炉大典开始之后,此人就会来自己的客栈。 “老规矩。”那位男子不知何时从指尖弹出一锭金子,便是径直走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卸下枪,将那柄剑随意的放在桌上。 老板利索的从椅子上爬起,便是将一缸上好的竹叶青酒,一碟花生米呈上。 老板嘴巴微微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憋了回去,回到了自己的那张躺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每五年,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便是会来这里饮酒,不说一句话,也不见一个人。 等到一个月后,便是会背枪提剑离开。 “他若是想出来,又何须五年又五年。”老板看着那位男子,心中默默的叹息道,这些年来,他看过太多的人一去不返。 “山中无岁月,不如一壶酒,人呦。”老板抓起边上的一个小酒壶,饮了一口,又将身子彻底陷进躺椅。 ...... 草庐之中很快便是变得很安静。 整座山坳之中同样的很安静。 蔡文昭几人躺在了那一张数米长火炕一般的大床上,休息了起来。 就像是所有的草庐中那样。 因为今日精疲力竭,因为明日还要观碑。 第一日,无一人领悟第一座石碑。 所有人都是很压抑,很紧迫。 不过很快便是别一阵呼噜声打破,那是崔三少爷,相比于其他人累的睡过去不同,他只是困的。 “啪!” 崔三少爷不老实一个翻身,那条手砸在了蔡文昭的胸口,然后身子也是侧了过来,磨起了牙齿。 蔡文昭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将这只手挪开,便是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啜泣之声。 极为的克制,极为的呢喃。 第一百章 静一静,然后干一件大事 蔡文昭准备起身,似乎是感受到了蔡文昭的动静,那道啜泣之声瞬间消失了。 蔡文昭走了下来,看了一眼崔三少爷,这个家伙依旧磨着嘴,哈喇子淌着,极为的香甜。 轻轻摇了摇头,蔡文昭倒是有点羡慕他的这种心态。 看了眼门外,星空之下,那块石头上的男子此刻早就消失了踪影,想必又是去观碑了吧? “值得吗?” 蔡文昭突然情绪有点低落,轻轻的朝着最角落走了过去,那里收缩这一道玲珑娇小的身影,此刻侧着身,抱着双臂,整个脑袋埋在墙角里。 蔡文昭心中生出一种不忍,一只手轻轻的伸了过去,想要安抚一下她,只是快要触碰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看着这条娇小的背影,蔡文昭眼中生出了一种疼惜,悄悄的将脑袋探了过去,俯下身:“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上第九座剑碑。” 小乔依旧侧着身,似乎是扫了一天地,累的沉沉睡去。 蔡文昭看着她,不再说话,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条裘皮,轻轻的盖了上去。 小乔埋在墙角的眼睛睁了睁。 蔡文昭转身,走出了草庐,站在了清冷的院子中,看着远处的那座青丘,然后迈出了步伐。 陈到的故事,以及小乔的父亲。 蔡文昭决定去看看这所谓的剑碑。 此刻月朗星稀,山坳之中,一片寂静,便是连鸟雀都已经安息。 蔡文昭走过那一条清理了一天的神道,攀了上去,走上了那一条唯一的观剑碑的道路。 剑冢是一座大墓,大墓之中葬着万千条剑,不过唯有其中十七座拥有剑碑。 这十七座剑碑按着某种轨迹分布在整个山岗上,然后被一条时隐时现的山道串联。 没有人知道,是先有了山道,还是先有了剑碑。 这条山道极为的寻常,甚至一点都不陡峭,铺着一级级石阶,走在上面有种游园的感觉。 深夜,此刻唯有月华扫在路上,银灰一片。 此刻要是被人看到,一定会杵着手指嘲讽,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来不及了? 蔡文昭此刻很平静,他的步伐极为的稳当,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清幽无人的山林里,终于一座石碑出现在眼前。 月光之下,唯有看到一条竖直的条石,想必已经是经过了千万年的风吹雨淋,但是一点都没有风霜的痕迹。 借着点点反光,蔡文昭能够感受道那石碑的四个面上都是有着凹凸不平的文字,只是黑夜之中如何能辩? 不过好在蔡文昭只是来观碑的,只是观碑。 看着这一座石碑,蔡文昭心湖微漾,这便是所有士子趋之若鹜的剑碑,便是连陈到那般人物都沉迷不可自拔。 蔡文昭轻轻的将手抚了上去,石碑的表面触感极为的光滑,甚至有着一点点冰凉,很是舒适。 看到剑碑第一眼不去看碑文,却摸了起来,蔡文昭确实奇葩。 目光离开剑碑,蔡文昭又开始想着四周望去,那条山道石阶到了这座石碑之下,便是戛然而止,只剩下脚下一片平台。 而透过林中缝隙,在山坡之上,依稀间又能看到一段山道,想必上面便是第二座剑碑。 唯有勘破第一座石碑,方能现出连接第二座石碑的台阶。 想到这里蔡文昭心中有些好奇起来,这陈到此刻在第几座剑碑? 月夜之中,清风微微,蔡文昭心中不禁也是升起一番竞争之心。 眼底之中紫意下意识的泛起,这一次在看向碑面时,蔡文昭心跳难以抑制的变快起来。 剑碑的四周极为的安静,唯有蔡文昭一人,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心跳之声。 与白日里数十人围在剑碑前不同,此刻极为的空旷。 为了这次观碑,那些士子,宗门皆是有所准备,甚至他们的前辈先人总结了无数的经验,在白天的激动,印证之后,他们很快便是冷静起来,知道观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只是白天观碑,夜间皆是修生养息。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乃是剑碑之上的刻痕繁复多变,便是在白日都生怕辨别错了,一个个小心翼翼,谁会选择在黑夜之中尝试解碑? 月光之下,蔡文昭借助着天子望气术,依旧有些看不清楚,只是大概有着一个轮廓,印象。 只知道,这石碑之上,有着无数的粗粗细细,深深浅浅的线条,这些线条之上残留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念。 这种意念气若游丝,却延绵不绝,布满了整个碑面,这些意念随着那无数次交汇的线条,变得深奥莫名。 在许多人看来,这些线条自然是有意为之,必然是有着意义,可能是文字,可能是剑经。这些线条,就像是最古老的书法,在历史的变迁中轶散,如同龟甲之上的古拙文字。这一派从寻求真意入手,以形入道。 可亦有人觉得这好像真的只是随意的刻画,丝毫没有意味,就像是不懂事的顽童胡乱为之,所以这一派的人认为,这些可能是自然形成,乃是先天诞生,里面蕴含着宇宙的本源,鸿蒙的气息。 这一派以这些符文走势推演真元运行方式。 蔡文昭自然是第一次看到这剑碑,也许是因为天黑模糊,所以他没有看出这是什么文字剑经,也许是因为上一世的原因,不相信怪力乱神,所以也没有石碑先天诞生的觉悟。 他没有选择任何一种解法,既没有守其形,亦没有仿其术。 甚至于,蔡文昭完全忽视了这些线条文字,因为当他的目光落在这石碑之上时,他的心跳便是加快了起来。 不是因为看懂了什么,也不是因为这些线条的繁奥而震惊,只是因为他感受到了这剑痕之上的那股淡淡意念。 他体内此刻就有着这种意念,剑意! 从神道之上烙印而来的剑意。 甚至,蔡文昭能够感受到,在这座石碑之下,剑冢内部,埋藏着更加庞大的一股剑意。 十七道剑意之一。 而且,蔡文昭能够感受到那一股唯有帝王之气方能凝聚的紫金之色! 蔡文昭强行收回目光,按下心中的震惊,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看到。 剑经,剑招,甚至神剑本身都只是次要的,都是皮毛。 蔡文昭心中生出一种惊悚的念头,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陈到便是枯坐百年也不可能出去。 回头望了望剑冢,蔡文昭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下了山道。 他需要静一静,然后,干一件大事! 第一百零一章 吃饱喝足,小乔我们去观碑 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仅仅观看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蔡文昭便是折返,向着山下而去。 星空之下,夜色极为的美丽,蔡文昭甚至驻留在石阶之上,细细的抬头望了望着奇美的景色。 暗夜之中,这些青木影影绰绰,月光之下,白色的石阶很是醒目,沿着而下便是神道,只是当蔡文昭走了几步之后,一道身影冷冷的出现在眼前。 蔡文昭眉头一挑,显然此人自己并不认识,亦不是太子一系的人物,但是蔡文昭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敌意。 那人二十五六岁,一身粗布短衣,显然是上几届留下来的士子,此刻他拦在了蔡文昭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就是蔡文昭?” 感受到那人语气之中的不善,蔡文昭淡淡一笑,这里是剑冢,可不怕对方敢做出激烈的举动,俯看着他:“阁下有何吩咐?” “你就是今天中秋夜宴的文武宴主?”那人没有作答,依旧咄咄逼人的提问道,这一次甚至在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严厉。 蔡文昭有点微微诧异,语气亦是变得有些冷:“正是。” “白天在下面浪费了一天,我还到你是幡然醒悟,星夜赶来补过,没想到从登上第一座剑碑开始,不到一炷香时间,你就转身离去,怎么在无法视物的月夜下,你解出了这第一道剑碑?”那人语气寒冷的说道。 “那道没有...”蔡文昭自然是不好说自己发现了一些秘密,但是还需要验证,毕竟没有必要和此人交浅言深。 可是未等蔡文昭把话说完,那人便是仗着些岁数,仗着多了几年剑炉的经历,当头呵斥了下来:“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匆匆一瞥就看透第一座剑碑,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当年三日观尽剑碑的魏武帝?” “本来我还只以为你是因为不喜欢热闹,不想和人挤在一起观碑。没想到实在是不可救药,不要以为能侥幸成为中秋夜宴宴主就目中无人,这里可是剑碑,哪一位士子不是毕恭毕敬,谦逊悟道,甚至有人沐浴斋戒,特选阳光充裕的日子,才敢来解碑,你倒好,找了个黑夜,还这般的吊儿郎当。你这是在亵渎剑碑,亦是在羞辱我等虔诚解碑之人。” 感受到这般强烈的谴责,蔡文昭不知为何有种同情之感,虔诚解碑?如此之剑奴! 那位看着蔡文昭丝毫没有悔过的表情,又是更加的不满:“我警告你,这里是剑碑,乃是吾等剑奴的圣地,我不管你是不是被军师祭酒看重,还是被太傅大人青睐,在这剑碑前都给我心存敬畏,更不要表露出这种随意轻视的姿态,这里哪一位剑奴不是天资卓绝的人物?正因为我们天资卓绝,才是愈发的敬畏剑碑的神妙,自甘为奴。所以从明日起我希望你等到阳光正好,再过来解碑,要是不懂,可以找我解惑一二。莫要再做出这无知者无畏的事情。” 说到最后,那人似乎是抒发出了心中的愤慨,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然后挥了挥手:“赶紧下去吧。” 蔡文昭微怔,突然想到了陈到,对着这般近乎魔怔的人,没有必要争论,拱了拱手:“阁下所言有理,晚辈受教了,告辞。” 那位剑奴让出了通道,看着蔡文昭经过,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上方的剑碑,眼中满是迷醉。 “喂,那位前辈,明日剑碑下见。”一声爽朗的声音从蔡文昭远去背影中传来。 那位剑奴有些恼恨被打断,冷哼了一声,再次看向了那座在月光下越发神秘的剑碑:“这世间总有些自以为是的蠢人,怎能明白你的奥妙。” …… 蔡文昭告别了这位剑奴,回到了草庐。 一夜很快便是过去。 第二天等蔡文昭醒来的时候,草庐之中又只剩下了三人。 蔡文昭看了看依旧呼呼大睡的崔三少爷,踹了他一脚。 “谁!”崔三少爷微胖的身子刷的崩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环饲了一圈,然后看向了蔡文昭,一脸的怒容。 “昨夜比不是对剑碑很是好奇么?今日我准备带你们一起去看看。”蔡文昭轻轻的说道。 “真的?哎呦,我的蔡大宴主,你总算是开窍了。好啊。”崔三少爷一下子来了精神,只是很快一张脸又垮了下来。 整个人蹲在大床上,眉头紧锁,双手压着肚子,一脸哀愁的说道:“去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吃顿饱的。”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蔡文昭和崔三少爷转过头看去,只见到那一方桌子上,此刻整整齐齐的放着三个干净的瓷碗,里面热气腾腾的三碗粥。 “哎呦,我的亲小乔,三哥真是爱死你了。”崔三少爷一个跳下床,就要冲着那碗粥蹦去。 “啪!” 一脚直直的踹在了崔三少爷的臀部,差点就一个狗吃屎。 “洗脸。”蔡文昭冷冷的说道,然后又转头温柔的看向了小乔,“麻烦了。” 小乔看着崔三少爷的囧样,噗嗤一笑,这一笑那真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穿着少年人的衣服,一身书生打扮,蔡文昭依旧心中怦然一动,就如同穿着男友长衬衫的女子,有着别样的诱惑。 感受到蔡文昭灼热的异样目光,小乔脸一红:“喂,你不洗脸呐。” 一块刚投过的热毛巾劈头盖脸的扔过来。 蔡文昭一把接着,感受着那股温暖,以及毛巾上残留的一丝香味,心中又是一荡。 “喂。为什么我就只有一盆冷水。”崔三少爷一脸幽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一只手啪啪的将一块毛巾投到冷水里。 “哦,用完了。” 洗漱干净,三人便是围在了小桌前。 “为什么他的粥里有瘦肉,还有皮蛋。”崔三少爷委屈的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粥。 “不是给你放了葱花了。”小乔顽皮的指了指崔三少爷碗中的那些绿意。 “乔兄弟是为了你好,毕竟这身材需要多吃点素。”蔡文昭喝了一口咸淡正好的皮蛋粥,然后瞥眼看了看某人的一坨坨赘肉。 “娘的!三少我为了花钱容易嘛,一身肉肉有错么?你们这些穷人哪里懂有钱人的痛苦,不吃了。”崔三少爷愤怒的放下粥碗,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唔,小乔你这做粥的手艺真不错,看来我要把这观碑的时间拖长一些。”蔡文昭又喝了一口粥,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说道。 “切,大言不惭,说的你能一日观尽剑碑似的。”崔三少爷鼻孔朝天,数层的下巴对着蔡文昭颤了颤。 “小乔,吃饱喝足,我们可以去观碑了。” 第一百零二章 我认为这两种可能都不够正确 三人踏上了昨日扫尽的神道,蔡文昭行走在上面,眼睛微闭,走着走着,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笑意。 “小乔,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走走路还能走的咧嘴傻笑。”崔三少爷看了一眼蔡文昭,有点愤愤不平的嘲讽到,显然对于小乔的厚此薄彼很是不满,但是又实在不好意思对娇小的小乔生气,所以一路走来,处处找到机会便是挤兑蔡文昭。 小乔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前方的剑冢,面容肃穆,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那双手微微的在颤抖。 “两个怪人。”崔三少爷感受到小乔无视自己,有点很没面子的嘟囔了一句,便是自顾自走了上去。 等三人走上台阶,来到那一方平台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是人们为患,所有人都是专心的看着石碑。 感受到蔡文昭三人踽踽而来,各种不同的目光投了过来。 一位士子,神情骤变,赶紧起身,让出一个位置:“蔡宴主,你终于来了。” 观碑之中的姜维亦是打断了自己的领悟,看了过来,对着蔡文昭点头示意。 “姜兄,辛苦了。”蔡文昭微微拱手,毕竟自己看似极为不负任的在山下,这十五日之约的压力近乎全部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维自然是感受到了蔡文昭眼中的歉意,毫不在意的说道:“剑碑本就是奥妙无穷,又岂是一日两日能够窥破的,何必朝夕相争,文昭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气度心境,反倒是让我自愧不如。来,这边。” 蔡文昭不在,姜维早就成了这波人的精神领袖,此刻他一发话,自然是一个个为蔡文昭让出一条通道。 不过,这些人之中亦是有些人,看着蔡文昭这般姗姗来迟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满,又不敢明说便是自言自语起来:“稷下学宫的入学式就在眼前,想来某人是已经有了退路,的确,剑冢本就是需要耗费大智慧的地方,十五日本就得不到多少东西,倒不如省下些精力准备稷下学宫的考核,一旦进入了其中,就算是有了庇佑,自然是不用怕得罪了他人。” “是啊,不像我等,没这般机缘,亦没有天赋,不敢懈怠,唯有靠着时间来争取多领悟些剑道。”又一位士子有些埋怨的应和道,现在的被动局面很大程度上便是蔡文昭挑起的,现在弄得大家精神紧张,他反倒没事人一样,怎不令他们动怒! 听到这些声音,另外一些士子看了看奋力观碑的姜维,又对比了蔡文昭,想要维护,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他的行动却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一路同来的崔三少爷,冷笑了一声:“不过是第一座剑碑,有什么好着急的?” 听到这句话,那位士子有些嘲讽的回应道:“你一个纨绔弟子懂什么,正是第一座剑碑,那才应该着急。” “在剑炉的历史上,曾经有一十二人只是用了一天便是窥破了第一座剑碑,传说武帝当年,更是只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是走上了第二座剑碑。” “这解碑的时间可是代表着我们每一届士子的颜面,作为本次中秋夜宴的宴主,已经一天过去,依旧没有半分动静,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的羞愧么?” “难道你就不怕被人所诟病,我们这一届是他们见过的最差的一届?” “你行你上啊!”崔三少爷摊了摊手,丝毫没有在意蔡文昭该有的领袖觉悟。 “你!简直岂有此理。”那位士子脸涨的通红,有点愤愤的坐了下去。 “好了。观碑这种事情,本就在于心境,在于机缘,更在于天赋。文昭昨日所为自有其道理,你们都不要争吵了,一起尽早观碑,战胜邓艾等人才是。”姜维沉声说道。 见到姜维出言解围,众人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只是,心中如何想就不知道了。 蔡文昭看了看众人,苦笑了一下,有些事情还没有完成,确实无法解释,有些感谢的看了看姜维,说道:“你这两天解碑情况如何了?” 姜维看了看剑碑,神色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这座剑碑之上的刻痕复杂繁奥,在我们蜀汉前辈留下的笔记认为,这些刻痕乃是先天诞生,和体内经脉穴位相对应,应该按这种形式调动元力。” 边上的蜀汉弟子一个个皆是点头表示认同。 正在这时,剑碑另一侧,那一方士子之中,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果然是不毛之地的南蛮莽夫。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竟然还是只知道用这种近乎本能的方式,怪不得蜀汉新生代高手越来越少。剑碑怎么可能是先天诞生?明明应该是直接感受它的线条之中的蕴含的剑法,这些刻痕,便是剑势,一座剑碑便是一部无上的剑经。” 正是太子一系领头的夏侯霸。 听到夏侯霸的谬论,姜维的拥衷自然是极不服气,对着那边便是嘲讽了起来。然后,太子一系之人,自然也是被撩了起来,一个个面红耳赤的争锋了起来。 一瞬间,便是化作了激烈的争吵,剑碑之下,地坪之上,变得极为热闹,争论不休。 过了许久,这些士子终于累了,也冷静下来,两拨人皆是沉默了。 同时看向了剑碑,下一瞬间,又是全部看向了蔡文昭,姜维,夏侯霸,以及另一边此刻依旧打坐静思的邓艾。 所有人,都是知道,以天赋而言,也唯有场间四人能够一锤定音。 前一日,姜维,夏侯霸,邓艾三人,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方法,还不够正确,不然何以一日未解? 那么四个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可能。 四下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看向了蔡文昭。 姜维作为蜀汉天骄,自然也是想知道作为大魏朝武比宴主的想法:“文昭,你觉得那种解碑方法更可行?” 姜维没有问对错,而是问那种更可行,以他的智慧自然是明白,两种方式自然是有其可取之处。 蔡文昭心中自然是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过于离经叛道,所以只好耿直的说道:“我认为,这两种可能都不够正确。” 第一百零三章 蔡文昭的解法 蔡文昭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心中一惊,因为他用了不够二字,难道他有着比传统的两种解法更有优越的解法。 “这蔡宴主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便是连一炷香时间都没有到,就一眼看出了这剑碑的奥妙?” 夏侯霸更是脸色一变,有些不服气的看着蔡文昭,道:“看来蔡宴主有不同的高见,倒是说来听听?” 一瞬间,场地之间所有的目光都是投向了蔡文昭。 期待有之,质疑有之,等待他出洋相的亦是不少。 蔡文昭不紧不慢的越过人群,然后走到了剑碑面前,一只手轻轻的摸了上去,淡淡的说道:“我认为,这最常见的两种解法,有些偏离了剑碑的真意,碑者,用以纪念,铭刻,流传而已。” “纪念什么?铭刻什么?流传什么?难道你们觉得剑冢的真髓是几块石碑,为了立碑而去立碑,那碑的意义何在?” 蔡文昭此言一出,所与人皆是心中击过一道闪电,似乎突然间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姜维此刻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深深的思索,他看着蔡文昭到剑碑之下的举动,他没有像其余人那般第一时间将目光全然的投到剑碑之上,在他的眼里,剑碑就是一座石碑而已。 那么,我们来这里为何? 剑冢的意义何在? 突然之间,姜维眉头舒展了一下,一股明悟浮上心头,看向了蔡文昭,说道:“文昭的意思,这剑碑本就只是一块标记而已,真正的意义皆是在剑碑之后的那座剑冢之内!是剑本身!” 便是一旁的夏侯霸亦是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是碍于敌对,脸上依旧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不错,姜兄所言真是我要提的,不过不仅仅是剑,而是这些剑的历史,剑的名字,剑的由来,你们观了这么久的碑,可知这下面葬的是什么?” 蔡文昭目光如剑一般犀利,扫视这众人,一时之间的凌厉气势,使得所有人都是有些不敢逼视他的目光。 “如此石破天惊的言论,唯有天才来形容,难道只是一眼便是看出了剑碑的真意?” 场间的士子,皆是一个个心中有种钦佩之感,所有人一来到剑碑之下,脑海中就惯性思维,观碑就是观碑,谁会去考虑那四面石碑之外的东西。 “第一日在神道之上,我们在观碑,他则是站在更宏观的角度观整座剑冢?”有些士子心中不经想起一种惊悚的猜测,若是如此,这蔡文昭真的是太恐怖了。【零↑九△小↓說△網】 他的思维层面已经高出了所有人一筹。 “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你的一番推测而已,而且剑冢之下究竟是什么剑,剑的历史,按你所说不还是记录在这剑碑之上,到头来不还是要解破剑碑之上的文字,那么请蔡宴主告诉我,这石碑之上究竟告诉了你什么?”太子一系的一位士子,有些不服气的站了出来,一针见血的指出蔡文昭推论中的症结,若是最终还是回到剑碑之上的内容,那么任他说的天花乱坠都没有意义。 “朽木不可雕也,既然有一座墓穴放在眼前,为何还偏偏要观碑来确定冢下埋得是何物,想要知道直接打开,不就真相大白?”蔡文昭叹息了一下,说出了一番离经叛道的言论。 “妙极,妙极。”崔三少爷不嫌事大的鼓掌赞叹到,更是对着蔡文昭比了比大拇指,实在是简单粗暴,很符合他的审美! “打开剑冢?他怎么敢这般的大胆。”一下子所有的士子皆是脸上露出骇然之色,更是被蔡文昭的胆大包天给震动。 “简直荒谬,这可是剑冢,乃是观碑的神圣之地,便是一草一木都没人敢破坏,你竟然凭借几分推论就像要打开剑冢,你以为你是谁?” “简直一派胡言。”太子一系之人,更是有些人跳了出来,一脸愤怒的看着蔡文昭,显然他们不会让蔡文昭做出这等之事。 “自困与一座石碑之下,甚至甘愿为奴,这就是你们的出息?这点魄力都没有还妄想解开剑碑,剑者,唯武器耳,我只知道人御剑,从来未听过剑御人,一座小小的剑冢解不开,便破之!”蔡文昭气沉丹田,洪亮的语句回荡在整座青丘之间。 所有的士子,一时之间皆是有点惊讶的看向了蔡文昭,看着蔡文昭此刻这一番指点江山的气势,突然有点明白过来,为何便是连军师祭酒和太傅都会青睐此子,无他,胸有丘壑也! “好一个,只道是人御剑,未闻剑御人,解之不开,便破之。蔡文昭,看来昨夜我当真是小瞧了你。”突然一阵脚步之声,伴着一阵赞赏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正是,昨日夜间阻拦蔡文昭的那一位青年男子。 一见到此人,心中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呼之声。 “他是十年前的中秋夜宴武比宴主,朱灵!” “竟然是朱灵前辈,那年中秋宴之上凝神定星,一举踏入凡胎境第六境,命星境,便是比之邓艾都要强上一个境界的超级天才,如今十年过去,又会是怎样的恐怖!”京中士子,自然是认出了这位青年的真实身份。 见到朱灵出现,便是夏侯霸亦是脸上出现了恭敬之色,毕竟此刻的朱灵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所有人皆是自然的让出一条通道。 朱灵缓缓走了过来,站到了蔡文昭的面前,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能够成为中秋夜宴宴主,果然没有虚名之辈。你能够放下剑碑之惑,而注意到剑冢,这份格局便是我朱灵也要赞叹一声,想当年我们一届众人,用了足足三日才想到这点。” 听着朱灵都肯定了蔡文昭的想法,这下子众人皆是心中生出一种服气之感。 尤其是夏侯霸,脸色之中一股羞愤,显然没想到蔡文昭竟然又压了自己一头。 “不过,你的想法不错,但是想要破开剑冢确实痴人说梦,一则剑冢何等坚固尤其是你一个罡气境的小修士能够撼动,二来,这可是剑冢,乃是悟道胜地,想要破坏他,先问过我朱灵答不答应。”朱灵话锋一转,便是语气寒冷了下来。 “那依朱灵前辈的意思,今日我等就无法得观剑冢之密?”姜维站到了蔡文昭身边,轻轻的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 你不如我远矣 “那倒不是,蔡文昭所说的剑冢之下的东西确实是解开剑碑的关键,不过不打开,不代表无法感受到,只要你们达到领域境,自然是能够凭借场域,产生共鸣,从而引动剑冢之下的剑意,自能领悟剑道奥义,剑碑自解!” “只是,如何引动领域就要靠悟性机缘了,毕竟每一道剑意都是独一无二的。【零↑九△小↓說△網】” 朱灵将解碑之法抛下,然后很有趣味的看了一眼蔡文昭:“可惜你只是罡气境修为,即便是被你看出了解碑的关键,但是实力不行徒唤奈何。我承认你很有天赋,悟性,只是武者更重要的乃是实力。” “哈哈哈,蔡文昭,看来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倒是要感谢你无私的将解碑方法贡献出来。”夏侯霸听完朱灵的分析,冷酷一笑,挑衅的看了眼蔡文昭。 一旁的姜维亦是脸色有些难看,实在是没想到最终变成了这般结果,这一届的士子,唯有夏侯霸,邓艾以及姜维三人达到了领域境修为。 “弄了半天,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可恶。”蔡文昭一系的士子,心中一下子懊丧了起来。 “无耻,窃取蔡宴主的成果,夏侯霸有种你等蔡宴主进入领域境在一起比过,这才公平。”有士子喊了出来,语气之中满是恨意。 “笑话,战场之上,你可是听过向敌方求饶,等来年变强了再来过?”夏侯霸看白痴般的扫视了那人,“蔡文昭,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这一次剑碑赌斗你便是连和我争斗资格都失去了。【零↑九△小↓說△網】” “还真是替我提鞋都不配呵。” 说完这句话,夏侯霸便是转身,开始释放出领域,按着朱灵的指点,调试领域的罡气波动的频率,以引发剑冢之下的剑意共鸣。 “文昭,不用灰心,有我。”姜维有些担忧的拍了拍蔡文昭的肩膀,毕竟这般被人中途窃取成果的滋味不好受。 “呵呵。”突然一道笑声从蔡文昭的口中发出,他眯了眯眼睛,看向了朱灵,“前辈就是性子太急,昨夜如此,今日亦是如此。如此短视,怪不得这么多年,依旧走不出这剑冢。” “放肆。”朱灵看着依旧死鸭子嘴硬的蔡文昭面色一寒,只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隐隐有种不安。 “看在你岁数上,尊你一声前辈,我说剑冢关键乃是剑冢之下之物没错,可是没有说是剑意。而且,破剑冢谁说一定要以力破之?阁下还是太小看我了。”蔡文昭高深莫测扬了扬嘴角,然后看了眼夏侯霸。 “除了实力,你确实在天赋悟性上,不如我远矣,拾人牙慧丢不丢人。”蔡文昭淡淡的留下一句,便是在众人不解之中,转身踏着石阶向下走去。 甚至不给朱灵,夏侯霸反击的机会。 “小乔,三少,还不跟上。” “哦。”小乔乖巧的点了点头,便是跟了上去,不知为何对蔡文昭很是信任。 “我靠,装逼失败了,还这般潇洒,厉害了。”崔三少爷愣了愣,然后跟了上去,心中自然是认为蔡文昭最后这番言语不过是为了挽回颜面的死鸭子嘴硬。 但是就算这般依旧能保持淡定自若,那也是本事啊! “这个家伙,一定要把他介绍给家里,简直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这不要脸的劲绝对有我爷爷年轻时的风采,啧啧。”崔三少爷有些感慨。 “又,又走了。”看着蔡文昭明明应该仓皇落逃,却又有些神秘莫测的背影,场地之间的士子,一个个有些茫然。 “难道他还真有更好的办法没说出来?” “不可能,不过是装腔作势扰乱夏侯霸等人心智而已吧?” “算了,反正朱前辈都说了没有领域境无法和剑意引发共鸣,不如还是循序渐进,按着之前的解法观碑,先提升修为再说。” “有理,这蔡文昭怕是已经失去了和夏侯霸和邓艾交锋的资格,不过是死撑面子。” 场地之间的士子,一个个心思万千。 便是一直在观碑修炼心无旁骛的邓艾,此刻亦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再次下山的蔡文昭,眼中神色变化不定,他发现越来越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 “究竟是高手,还是装腔作势?” 夏侯霸亦是脸色阴沉,眼中恨意一闪,然后驱散各种念头,按着朱灵的指点,感悟了起来。 “文昭,我相信等你再次踏上这座剑冢的时候,便是一鸣惊人之时。”姜维看着蔡文昭那到不紧不慢的背影,暗道了一声,“那么现在就让我来替你抗衡此二人。” 姜维身上一股恐怖的场域爆发,柔美的脸上露出一股坚毅。 台阶之下,蔡文昭带着二人早已经走出了青丘,又一次踏上了那一条上前的神道。 “喂,现在没人了,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被那个朱灵说中了,你不过是下来偷偷进入领域境,然后再去找回颜面?”崔三少爷贴着蔡文昭,用胳膊捅了捅他。 “我不是跟你说了,小乔做的皮蛋瘦肉粥很是好吃,我还准备多吃几顿,这么快解开剑碑,以后岂不是吃不到了。”蔡文昭很是敷衍的说道。 然后便是一个人,走上了神道,脸色变得很是凝重,眼底紫意浮现,自语着,“不对,还差了一点,到底是什么呢?” 看着蔡文昭的背影,崔三少爷揉了揉肥脸,啐了一口:“呸,真不要脸,小乔我劝你一句,不要再相信这个神棍,还好你不是个妹子,不然绝对所托非人。” “哎,真是没得劲,弄了半天,又回到了这破神道上,得。三少我还是自己溜溜,减减肥。”崔三少爷拉了拉裤腰带,显然对于某人对其胖子的指控,很是在意。 小乔看了看蔡文昭背负压力的背影,又看了看崔三少爷扭动的肥肥身段,不知为何,眼中生出一些感动,咬了咬嘴唇,然后对着蔡文昭喊道:“蔡文昭,不管你能不能登上第九剑碑,只要在剑炉一天,我小乔就为你做一天早餐。” …… 青丘山远处的另一座山头上,那件石室之中,一位白发老者拿着一把小圆刀,轻轻的磨着指甲,半躺在一张椅子上,很是悠闲,而他的身侧此刻恭敬的站立蒲元。 “宗主,这个蔡文昭从剑门关外开始就一直让我意想不到,今日的表现更是恐怖,竟然能够洞察的这一步。”蒲元那条赤红的眉头一皱,极为惊叹的说道。 “你啊,还是看的太浅,就和朱灵一般,这个小家伙看的可是比你们远多了。只是便是连我都好奇,这个困惑了陈到十数年的问题,他如何解决?” “宗主的意思,他已经达到了陈到的程度?”蒲元饶是高看了蔡文昭,只是听到宗主这么说,依旧极为的震惊,陈到那可是化神境的人物,蔡文昭难道真的妖孽如此? “呵呵,看来这一次赵云不用一个人回去喽。”白发老者修圆最后一条手指,双手相交,放在小腹之上,一会便是呼呼睡去。 第一百零五章 谋剑者,殆已 接下来的日子里,按崔三少爷的说法,一如往常,早起,喝粥,神道上散步,消食。【零↑九△小↓說△網】 直到第三日,终于受不了这般的清闲的崔三少爷终于有些失去了耐心,亦或是吃小葱拌白粥实在是吃伤了,赌气的冲上了青丘剑冢。 然后,不出一炷香,便是在小乔极为诧异的目光中,急匆匆的冲了下来,一脸的凝重,直接拽住了蔡文昭的袖子,就要往上走。 “怎么了,三少?”蔡文昭这些天脸色有些疲惫,显然那个困扰了陈到数十年的问题,同样困住了他。 “你怎么还这般的沉得住气,夏侯霸已经快要解开第一座剑碑了?”崔三少爷喘着粗气,显然这些日子的散步丝毫没有增强什么体能。 “我知道了。”蔡文昭听了之后竟然没有任何的着急和不安,只是淡淡的垂下了身子,一只按在神道之上继续摩挲。 “哎呦,我的蔡宴主,你,你!唉。”崔三少爷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松开蔡文昭的手,看了看小乔,“小乔,你随不随我去。” 小乔淡淡的秀眉蹙了一下,忘了眼青丘,又看了看蔡文昭,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抱着膝盖,在蔡文昭的不远处蹲了下来,用蚊子般的轻声道,“我在这里陪他。” “行行行,真是不明白你们两人,算三少我皇帝不急太监急。”崔三少爷甩了下袖子,便是大步朝着青丘奔去。 “三少,兵之大者,谋一国而非谋一城。”蔡文昭突然抬起头,缓缓的说道,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一抹紫意闪现,分外犀利。 崔三少爷身子突然顿了一顿,突然想起了曾几何时还在老爷子怀里的时候,老爷子就曾经对自己说过:“商道如兵道,想要站与不败之地,永远要有长远的眼光,看到人所未见的地方。动一步而想十步,得失不在一城之间,谋国者方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嬉笑的肥脸之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肃容,崔三少爷匆忙的步点一下子变得平稳起来,转过身,第一次极为恭敬的对着蔡文昭行了一礼:“受教了。” 说完这句话,崔三少爷便是再次转身,整了整衣冠,淡然的走向了剑碑,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很大的底气,更因为有这般朋友而与有荣焉。 蔡文昭说完此句话,同样是站了起来,身体笔直,看着青丘之上的那十七道紫金之色的气息,突然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肃容:“这剑冢何尝不是如此,谋剑者,终是末流。那是十七柄神剑的主人,哪一位不是一方君王,这剑意固然奥妙无穷,得之乃是天大造化,可是握剑的君王才是剑冢终极宝藏,真正王冠之上的宝石。怪不得便是以陈到的天赋亦是举棋不定,想要降服帝王之气岂是易事,没有帝王命格之人,只怕是无法承受十七道这帝王之气。” 蔡文昭看着那座青丘,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一旦无法降服这十七道帝王之气,唯有身死道消,故在最终迈出那一步之前,他需要将自身的心境修为提升到最巅峰的状态。 “小乔,再给我些时间,我需要用着神道之上的剑意磨砺自己的意志。”蔡文昭心中暗暗说道,再一次陷入了自己的状态中。 第一座剑冢前,石碑之下,此刻黑压压的一群人。 崔三少爷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只见众人此刻都是将视线投向了其中一人。 夏侯霸此刻周身一股场域包裹,双目紧闭,那场域的外围就像是一层光罩,极有韵律的震荡着,他的体表弥漫着一道雾气。 朱灵此刻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侧,显然是在为夏侯霸护法,这位深不可测的前中秋宴宴主脸色频频露出赞许之色。 剑碑之下,突然传出一股震动之声,那种频率和夏侯霸的场域形成了共鸣。 那一道弥漫在夏侯霸身体的雾气,突然朝着他打坐的下方慢慢的沉入了下去,同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复杂难明的表情,似乎在感受一股凌厉的剑意。 突然,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夏侯霸的领域出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波动,一阵轻啸声中,只见到一团光华绽放而出。 那道光华冲天而起,在半空之中化作了一柄巨剑虚影。 那剑势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所有的士子皆是心神震动的抬头望天,感受着这道无双的剑意。 朱灵便是感受过一次,这一刻见到这把剑,依旧是声音颤抖:“纯钧剑意,终于又见到你了。” 而在那道剑意虚影包裹中的夏侯霸此刻整个身子亦是如同一柄出鞘的神剑,整个人笔直的站定。 “啊!” 夏侯霸口中喷出一股剑气,那对眼睛刷的睁开,整个人如同发生了升华一般,气质变得如同神剑一般,锐利无双。 他的眼神扫视四围,所有人皆是有种心脏跳出来的压抑,好强的气息。 “纯钧剑意,归位!” 夏侯霸口吐真言,那道虚幻的剑影便是如同一条游龙一般尽数进入了他的身体,与他的本身的领域融合而一,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住,一张脸通红。 “打坐盘膝,好好领悟这道剑意,将其与霸刀功法融合,以剑意成就无双刀域。”朱灵第一时间走出,手中更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粒药丸,塞进了夏侯霸的嘴里,右手更是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背后。 一旁的士子,第一时间看出了门道,脸色微凛:“那是归灵丹?” 崔三少爷亦是挤在人群中,不是很明了,只是场地之中的大部分人可是清楚,这归灵丹可是凡胎境的圣药,乃是筑基巩固境界的无上神品。 这朱灵竟然这般相助夏侯霸,恐怖不是简单因为夏侯府的关系,明眼人都是瞧出来,朱灵就是气不过蔡文昭的之前的姿态,便是借夏侯霸之手来羞辱蔡文昭。 夏侯霸服下丹药之后,又借助朱灵的那一掌真元相助,一瞬间整个人便是将那股凌厉的剑意内敛了下去,弥漫在周身的那道雾气,也是随之缓缓的收入体内。 一股内敛霸道的气息,在这块地坪之上若隐若现。一阵清风出来,周边树上的枝叶,不知何时化作了线条一般,四散飘落,分明是被剑意切割。 夏侯霸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缓缓转身,看向了第二座剑碑之处,只见他掌心一道剑影出现,随着他的脚步踏出,如同地涌金莲一般,洁白无瑕的石阶,凭空出现。 一步一台阶,飞升入二层。 一位太子一系的士子,第一时间站出,恭敬的看着夏侯霸的背影:“恭喜世子,第一位解开纯钧剑冢!” 第一百零六章 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 围在剑碑之前的人群皆是议论声响起:“不愧是夏侯神将世子,天赋悟性皆是一流,佩服佩服!” 感受到背后的那一道道艳羡的目光,夏侯霸脸上倒是没有一丝狂喜的姿态,更是没有骄纵,而是极为淡然自若的转身,站在那高高的石阶之上,举止优雅,仪态从容的看着下方。 如此风采照人,便是姜维这一派系的士子,都是不得不服,有人有点丧气的叹息:“虽然是蔡宴主找到的方式,但是毕竟他是靠着自身的境界,第一个以领域引发共鸣,得到纯钧剑意,确实天才。” “多谢朱师兄相助。”夏侯霸对着朱灵拱了拱手,很是真诚的说道。 朱灵满意的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环顾了下四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蔡文昭竟然不在当场。 正在人群议论之时,姜维和邓艾皆是站了起来。 剑碑周围,众人皆是安静了下来。 夏侯霸眼神微眯,心中也是有些雀跃,毕竟自己先姜维邓艾破了剑碑。 今次剑炉大典,要说天赋修为,其实最为强大的乃是姜维和邓艾。 在这之前,其实所有人皆是认为第一不是姜维就是邓艾,夏侯霸应该是第三才是。 这般结果,自然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尤其是姜维,所有人看向他,眼中皆是意味复杂,毕竟如今蔡文昭已经失去了资格,若是他在不拿出点实力,这一番赌局就要提前敲定。【零↑九△小↓說△網】 剑碑之前,所有人看着姜维和邓艾,以及领先一步的夏侯霸。 终于夏侯霸第一个开口,意气风发:“入剑冢之前,想必众人皆是认为我不如你们二位,不过幸运的是,我先一步勘破了纯钧剑冢。姜维,本来你没将我放在眼中,我的对手也不是你,可惜被你寄予厚望的蔡文昭便是连我的一片衣袖都追不上。如今,有邓兄在,看来我要先行一步了,等一会蔡文昭到了,请你转告他,我对他很是失望。” 姜维沉默不语,一旁的邓艾亦是平静如常。 “不就是领悟了一道破剑意,后面还有十六道剑碑,嘚瑟什么玩意。”一道嚣张的嘲讽之声响了起来,自然便是崔三少爷。 这番话极为的放肆,但是确实有着他的道理,毕竟还有十二天,还有十六道石碑,夏侯霸不过是领先了一步而已,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夏侯霸没有看崔三少爷,只是看了一眼山道下的神道,那上面的一道身影,嘴角冷笑了下:“诸位,夏侯先走一步。” 太子一系之中的世子,一个个皆是兴奋的看着夏侯霸,大声叫到:“恭送世子。【零↑九△小↓說△網】” 朱灵看着夏侯霸,亦是脸上笑意连连。 姜维身侧的许多士子也是眼中遮掩不住的失望和羡慕。 一句话落下,夏侯霸便是迈动步子,踏着那一级级出现的石阶登高而上。 清风徐来,树枝微微拂动。 夏侯霸的身影消失在了山道之上,他身后连通第二剑碑的石阶再次消失不见。 直到这一刻,太子一系的士子们再一次欢呼了起来。 终于有人进入了第二座剑碑。 这一届士子,第一个勘破剑碑的天才出现了。 不是姜维,不是邓艾,更不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中秋宴主蔡文昭。 夏侯霸第一个站到第二座剑碑之前。 欢呼之后,众人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人们下意识的看向了姜维和邓艾,甚至有许多人将目光悄悄的投向了青丘山下,那一道依旧躬身在神道上不知道在干嘛的背影。 这一届的许多士子,尤其是太子一系,本就对蔡文昭成为中秋宴宴主极度不满。 更是因为蔡文昭从籍籍无名到便是连军师祭酒和太傅都看重他,这种一鸣惊人名动洛阳,让他们心中很是不是滋味,酸涩不甘。 不过这一刻,以前他们有多嫉妒和酸涩,这一刻在看向蔡文昭的目光中便是解气与高高在上的同情与怜悯。 夏侯霸潇洒解开剑碑而去,更是给姜维留言:告诉蔡文昭,我对他很失望。 此刻,蔡文昭的身影在他们看来,实在是显得很是落寞,这剑冢果然是公正的,装腔作势之人,终究会被照出真面目。 太子一系的士子,更是觉得此刻有种痛打落水狗的痛快,冷笑的看着姜维等人说道:“夏侯世子之前竟然还将蔡文昭看作对手,实在是抬举他了,如今看似只是领先了这一步,但是就这一步,我看蔡文昭就算一个月过去,依旧拍马都及不上。” 这句话一出,姜维眉头皱了皱,正要呵斥,一旁的崔三少爷早就听不下去了,一步迈了出来,看着那位士子嘲讽的说道:“先走一步,走得这么急,他是去哪?准备往生投胎么?” 那位士子脸色瞬间阴沉一下,瞪着崔三少爷。 便是朱灵这一刻也是勃然动怒,不满的看向了崔三少爷:“果然是物以类聚,一个便是连罡气境都不到的纨绔子弟,也敢在此放肆,信不信我现在就逐你下山。” 崔三少爷提了提腰带,一脸不屑的看着朱灵:“这里乃是剑冢,三少我乃是拿着玄铁令堂堂正正走进来的,便是待一辈子又如何,谁敢动我?” 朱灵被气的一脸通红,指着崔三少爷,一时竟被噎住,身子被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一掌劈死此獠,终是恨恨甩了甩手,就此离去,眼不见为净。 剑碑之前,不论是太子一系,还是姜维等人,皆是怔怔的看着崔三少爷,心想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家伙本事平平,口气倒是和蔡文昭一般嚣张。 因为夏侯霸的破碑,此刻崔三少爷心情很不好,看着众人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 “七宗五姓真的这般有钱么?”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一块玄铁令,我可是刻苦修炼了数年才获得,好不容易到了剑炉之中,这崔三少爷竟然将它当做了一张来剑炉参观的门票而已,实在是羞煞众人。” 众人皆是有些羡慕的摇了摇头,便是一个个再次走到剑碑前,一个个找地方坐下来,继续观看石碑,提升修为。 场地之间,只剩下了看风景的崔三少爷,和另外两人,正是邓艾和姜维。两人平静的看着那高处的第二道剑碑,沉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稍顷,邓艾终于开口道:“怎么,你还要等那个蔡文昭?还是同样看出了这剑碑另有奥妙。” 姜维看了眼邓艾,眼色一凛,果然邓艾和他一样,若是以夏侯霸的方式,他们二人早就能够解开,只是,隐约间他们都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天色终于渐亮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剑碑之下又一次进入了安静紧张的氛围。【零↑九△小↓說△網】 对于大部分的士子来说,从解碑变成了破境,唯有进入领域境才有资格。 而场间最有资格的两人,却很奇怪的没有一丝要解碑的意思,两人只是静静的站着,听着,看着。 料峭的秋风吹起,青木之上随风摇摆,只是没有一点落叶的迹象,长青着,肃穆着。 邓艾突然看向了山道之下,看着那神道之上不知所谓的蔡文昭,眼睛眯了眯,然后转身,犹豫了一下,终究走向了剑碑。 在剑碑周围的士子,一个个抬起头看向了邓艾,方才的寂静中,不知有多少道目光扫向他,看到邓艾终于有了解碑的动作,一个个皆是放下了自己的领悟。 便是连姜维一系的士子,也是神色微变,一个个骚动了起来。 邓艾背对着姜维,淡淡的说道:“若是你执意还要等待他,恕我不奉陪了,姜维,你对他太在意了,以至于丧失了你的锐气。便是我也一直在犹豫,是否要看看他,但是我错了。其实你应该明白这次剑炉大典从来都只是你我之间的争斗。” 邓艾手中一股波动起,一道凝练的剑意出现。 他一步踏出,脚下白色的石阶同时涌现,邓艾的脸上漠然一片,对于他而言,这第一座石碑从来不是问题,他在意的对全局的推演,所以他在等,等蔡文昭给他一个惊喜,显然,他失望了。 “有一点崔家小子说的很对,观碑不急于第一座,后面还有十六座,不过从现在起,我会全力以赴,姜维记住,剑炉大典从来只是你我之战,莫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邓艾甩了一下衣袖,回头战意十足的看了一眼姜维,便是一步一步,扶摇直上,顷刻间便是消失了踪影。 直到邓艾的身影消失,剑碑之下的众人才一个个回过神来。 “原来他早就解开了石碑。不愧是邓艾,是不是第一个解开石碑,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意义,唯有最终的胜利才是他看重的。这才是真正的低调的霸道,更是绝对的自信。” 这些个士子终于明白了邓艾的真正锋芒与实力。 他一直在把控战机,甚至从一开始就将每一个人审视了一遍,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确认除了姜维,其余人已经没有威胁。 所以,他开始动了。 这正是兵法的奥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一开始的审时度势,乃是不动如山,暗中悄悄解开石碑,纵观全场,一旦最终知己知彼,方才侵略如火,疾如旋风,动如雷震! 人们还没从邓艾解碑的震撼中醒来,便只见姜维亦是迈出了步子,向着高出走去。 一如邓艾,姜维领域震动之时,同样的随意自如,这困住了绝大数人的剑碑在他们的脚下如履平地。 又是白色的台阶涌现,之后一道身影亦是消失。 如此淡然随意的姿态,令得所有在石碑之下苦苦思索,甚至部分还在冲击领域境的士子一个个脸色感到无比震撼,更多的则是苦涩与无奈。 若是夏侯霸的表现让他们觉得惊喜羡慕,那么邓艾和姜维两人展现出来的层次则是匪夷所思。 他们从踏过剑碑到走上石阶,没有任何的停顿,更没有一丝滞涩。 就这样,纯钧剑冢的第二位,第三位解碑者出现了。 片刻之后,剑碑之前,响起了无数的叹息,这些叹息充满了艳羡,亦是有些绝望。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去你的,强者梦! 和夏侯霸的大阵仗比起来,这两人真的是自如来去,这般的挥洒自如,更是让所有士子心中生出无力感。 互相看了看,这些士子,眼中皆是有些茫然。 邓艾,姜维两个人原来从来就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们早就解开了这座剑碑,不过是在等待蔡文昭而已。 四人对赌,先后不可怕,缺谁谁尴尬! 议论声又起,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个名字上。 中秋宴宴主,蔡文昭! 而在这般的议论中,有一人有些紧张的走出来。 那人乃是太子一系的士子,这一次武比的前三名,那一次中秋夜宴他不战而退。 这一次,他想试一试,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尘与草屑,直接走向了剑碑。 眼中流露出一股狠绝之意,看了看山下的蔡文昭,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颗血色的丹药,一口灌入了嘴中。 一边的另一个士子有点惊骇的看着他:“你这又是何必呢,强行提升到领域境,就算是解开了第一座剑碑,面临的也是透支昏迷,甚至有可能终生止步领域境,何必这般的决绝?” 那位士子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一手轻轻抚在了剑碑之上,说道:“但是至少在蔡文昭的前面,不是吗?” 说完此话,那人转身,体内一团火炉般燃烧,轰! 一股场域从他的体内冲腾而出! 一炷香后,那位士子擦着嘴角的血水,迈出了步子,第四位解碑成功的人出现。 看着又一人解碑成功,剩下的蔡文昭一系的士子,一个个心中生出一股屈辱,这位士子夜宴之上,便是连和蔡文昭争锋的勇气都没有,可是现在蔡文昭却是落在了他的身后。 而更可悲的是,他们丝毫都看不到蔡文昭有任何的解碑的动作。 “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 青丘之下,神道之上,蔡文昭突然抬起了头,似乎是感受到了纯钧剑冢之上,那几道熟悉的气息已经消失。 他看了看有些无所事事踱着步,嚼着草根,怎么看怎么有些郁郁的崔三少爷。 又看了看蹲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条小树枝,停停,顿顿,不知道在画着什么的小乔。 蔡文昭脸色突然浮现出一股知足,展颜一笑,用着双手拍了拍脸颊,深吸了口气,最后的犹豫一扫而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今日就到这里,小乔,三少明日我给你们做一顿早餐,也到了再一次走上剑碑的时候。” 崔三少爷耳朵竖直,一脸兴奋的看向蔡文昭:“真的?” 小乔亦是丢下手中的那条树枝,站起身,看着蔡文昭,悄悄的向着前方跳了下,然后一只脚伸到后面偷偷将地上的图案擦掉。 可爱的就像一只掩藏小秘密的喵。 “回草庐。” 蔡文昭当先迈动了步子。 接下来的一夜似乎过得极为的漫长。 蔡文昭平躺在大床上,睁眼看着草庐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乔依旧侧着身,脑袋藏在墙角里,微微的星光照射进来,照的她那微微眨动的睫毛分外好看,只是没人能够看到。 崔三少爷依旧呼噜直响,不时磨磨牙,偶尔又将手臂拍到了蔡文昭的肚子上。 天色终于渐亮。 第一百零八章 蔡文昭强势登山 草庐之中,一股煎蛋的清香飘起。 一碗小白粥,一只荷包蛋,一匙鲜酱油。 小乔看着面前喷香的早餐,微微有些失神。 另一旁的崔三少爷则是一只手夹着空筷子,重重的搅着碗里的白粥,不满的像是打鸡蛋一样,发出咣咣之声。 一边摇头,一边吐槽道:“好歹人小乔也给我放点葱,你这个黑心贼,我祝你上了青丘再也下不来。” 小乔此刻用筷子夹着煎蛋,夹着夹着,突然眼中出现些雾气:“你这一去,是不是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蔡文昭眨了眨一夜未睡有些酸涩的眼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小乔的脑袋,笑道:“我可是打算接下来还要每天吃你的早餐的。” “是不是有危险,不然何以等了这么多天。”崔三少爷一改玩笑本色,突然看着蔡文昭说道。 “确实是很危险很极端的法子啊。”蔡文昭背对着二人,看向了青丘剑冢,“不过,若是简单,这剑冢又凭什么困住这么多天才这么多年?” “小乔,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蔡文昭心中自然是清楚,想要镇压十七道帝王之气,凶险万分,但是他唯有一搏,“快点吃,冷了不好吃了。” “嗯。”小乔看着蔡文昭的背影,从来没有觉得有一个男子的背影能这么高大,这么让自己有安全感。 当日光洒下,蔡文昭终于带着小乔,崔三少爷再一次走上了台阶。 当蔡文昭再次走上那片地坪的时候,此刻早就有许多人围在那里。 看到蔡文昭的到来一个个脸上出现了异样的神色。 就在昨夜,又有一个士子破解石碑。 就在一个时辰前,又有一个士子解开石碑。 而这一刻,蔡文昭站在石碑前,气氛变得相当尴尬。 “就算是你现在破解了石碑又如何,第七名,这是一位中秋宴宴主能干出的事情?” “如今邓艾夏侯霸更是不知道已经踏上了第几座剑碑。” 同情,怜悯,嘲讽,以及幸灾乐祸。 “你现在还来干什么?嫌丢脸丢的不够么?” 对于这些人的各色目光,蔡文昭如同未见到一样,他只是他抬起头,看了看上面的青丘,然后又看向了那些士子,认真的说道:“剑碑之下,这些短暂时光,但愿你们珍惜。” 那些士子,一个个不明所以的看着蔡文昭:“这人莫非失心疯了不成?” 蔡文昭说完这句话,便是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的内体罡气涌动,在体内,有着十七道剑意慢慢浮现,其中一柄小剑突然破体而出。 而在这股剑意出现之后,它并没有像之前夏侯霸等人那般和剑冢之内的形成共鸣,而是,很快这道剑意消散,一幅幅铸剑,锻造的画面出现,再接着,乃是寒光肆意,这道剑意再次凝聚,只是唯一的不同是,一股淡淡的紫金之气出现,这柄神剑的剑柄之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通过神道之前的演义,那些画卷,以及残留的气息,蔡文昭梦回千年! 纯均是一把尊贵无双之剑,他的主人乃是春秋战国时代的越王勾践。 此刻,这道残留的帝王之气便是属于越王勾践! 纯钧剑冢,这一刻突然地动山摇起来,所有人皆是目露惊骇。 他们看不懂,但是此刻一个个皆是战战兢兢,尤其是剑碑之前的众人,感受到那一道虚幻的人影,那股尊贵无双的气息,竟让他们一个个生出匍匐之感。 更为恐怖的是,渐渐的这道气息,这具虚影和蔡文昭融合唯一! 便是在另一个山头,此刻剑炉宗主,那位白发老者从瞌睡中悚然惊醒,那对浑浊的眼睛变得无比的深邃:“好一个蔡家小子,蒲元随我出山迎客!” 一旁站立的蒲元有些迷惑,他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剑冢的异象,只是不明白的是,为何宗主却说去山门外迎客? 而在剑冢之中这道帝王之气破陵而出的瞬间,第十七道剑碑下的陈到脸色露出了惊容,更是有点愤怒的喝到:“胡闹,简直胡闹,不要命了。” 只是他的脸上亦是露出佩服,这小子虽然胡来,却真是果决霸道。 “但愿还来得及。” 陈到整个人气息从内敛之中外放,一步跨出去,身上的气息如同最为锐利的剑锋一般,直接破开空间,朝着第一座剑碑而去。 而在距离剑炉上数里外的那座客栈之中,那位仰头抛着花生米的男子,好看的桃花眼突然一亮。 “陈到,你终于想明白了么?”武神赵子龙将这些日子饮酒之下的醉意一扫而空,一阵恍惚之间,整个身子已经消失。 只留下客栈的老板微微睁开眼睛,耳边落下三字: “好,好,好!” 那方小桌之上,那条长枪,那柄宝剑早已不知踪影。 …… 剑冢第二座剑碑之上,此刻有着三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服用丹药破镜的士子,此刻身受重伤的在石碑下修养。 而他的另一边则是昨夜,今日破碑的两人。 此二人此刻正得意非凡的坐在剑碑之下,其中一人摇着头叹息着:“之前还以为这蔡文昭是个如何了不起的人物,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 另一人则是笑了笑:“那到也不是,这个蔡文昭能够做出那般诗篇,又能得到太傅和军师祭酒的赏识,自然是有几分天赋。甚至说他机缘福泽身深厚,只是可惜他缺少了些果决的意志,在剑碑前畏缩不前,这种人其实历史上很多,小时了了,之后却因为虚名而瞻前顾后,失了锐气。这都几日过去了,连第一座剑碑都不敢尝试,这种人啊,实在是可惜了。” “的确,如此不堪大任,真是辜负了太傅的青睐。” 而正在他们交谈间,突然一阵恐怖的震动从他们的脚下传来。 “不对,下面发生了什么?” “那种气息怎么有种当年远远处看到武帝的感觉。” “不好,你看,第一座剑碑似乎崩坏了!” “怎么可能!那是…” …… 在整座剑炉震惊莫名的时候,洛阳城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因为路途遥远,此刻京中那些桌案之上放的还是前一夜的消息。 蔡文昭顶着中秋夜宴宴主的身份,却几天未曾解开第一座剑碑,甚至似乎是连尝试的勇气的丧失了。 逍遥侯府内,李观与郭淮,二人这些日子沉默不语,甚至于李观极为罕见的怒摔了一个珍贵的杯盏,将府中的丫鬟吓了一跳,这和李观本就是庶子,府中地位不高,今日怎么这般的不知道收敛克制。 翰林学士府中,那位为蔡文昭送请帖的刘大人此刻更是有点脸色难看,心中更是有些后悔,是不是太傅和军师祭酒过于重视,以至于蔡文昭不堪重压,有些揠苗助长了。 第一百零九章 连破两碑 将军府内,当日作为蔡文昭武比主考的李将军,此刻在自家的后院之中练武,那一排之上的十八班兵器挨个试了个遍,只是每一种武器都是使了几下便是烦躁的扔下。 这位平日里一向处事稳重,心境淡定的将军因为蔡文昭的表现,心绪极为的不宁静,甚至生出一种疑惑,难道自己看错了他? 只是,那一夜他表现出来的心性实力,剑炉之行怎会这般的不堪。 与李将军的烦躁相比,在夏侯府内,则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尤其是夏侯称邀请了文岱以及他的那些走狗们。喝着酒,看着美姬,心情从来没有这般的自在愉悦过。 蔡文昭迟迟无法解破剑碑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阳各个王公贵族的府中,而夏侯霸独占鳌头消息更是让整座洛阳城中王侯子弟为之欢呼。 文岱坐在夏侯府中,举着酒杯,笑意浓烈:“贱种终究是贱种,就算是走了一时狗屎运,在夏侯霸邓艾这些真正尊崇的王侯子弟面前,依旧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夏侯称亦是微微点头,将手中的酒杯高高的举起,然后看向了大堂之外,看着远远地那个方位:“就算让他风光了一次又如何,再过十数日,他就会像是大魏朝历史上那些陨落的天才一样,自此再无声息。而我等,终将封王拜将!” 夏侯称嘴角流露出一股残酷,一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而我等,终将封王拜将!”文岱和那些同样贵为王侯子弟的士子皆是应和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夏侯府中。 而隔着数条街的蔡府。 喜儿抱着膝盖,蹲在房前的屋檐下,看着远处,那张小脸之上,满是信任与骄傲:“大小姐,你放心吧,少爷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挑起整个蔡府的担子,只要我们相信少爷,少爷才不会让我们是我失望呢!” 蔡文姬此刻则是靠着墙边,衣衫素洁淡雅,别有一番风味,慢慢的走到喜儿的边上,揉了揉喜儿的小脑袋,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弟弟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解开那第一座剑碑,但是就像喜儿说的,文昭定然不是解不开,只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再给他点时间,必定会再一次向中秋夜宴一般,让整座洛阳城都为之轰动。” …… 青丘剑冢,此刻地洞山摇。 第一座剑冢之前,所有的士子已经被那抹刺眼的金光晃得睁不开眼,更是被那道身影震慑的举足无措,本能的心中生出敬畏,惶恐。 武帝临世,不外如是! 那条剑碑已经纷纷碎裂,之上的线条符文,已经全部融入了蔡文昭的体内,半悬于空中的蔡文昭,此刻就如同一尊神邸,一尊凡间帝王!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好一个越王勾践,好一柄纯钧古剑!” 蔡文昭口中颂出古拙的语音,属于吴越的音节,就像是弹奏古琴一般,蔡文昭的指节叩击在纯钧古剑之上。 “晄!” 纯钧古剑寒光起,蔡文昭脚下古道现。 一步起,身影消。 留下一片狼藉,一地废墟。 世上再无十七碑,剑炉不在困剑奴! 夏侯霸等人是解碑,那么此刻蔡文昭则是彻底将整座剑冢席卷一空。 带着越王勾践的隐忍,霸道直接来到了第二座剑碑之下。 十七道剑碑,从来便是用以铭记曾经的辉煌,因为主人陨落,故而他们的剑意埋入尘土。 千年以来,他们从来没有在等待别人来破解,更不需要所谓剑奴。 他们一直等待的乃是一道决绝的意志,一道足以成为他们主人的意念,再一次挥舞着他们,逐鹿天下! 当然,前提是要得到他们的前代主人的认可。 破碑,毁陵,传承。 如果说神道之上的那些气息,是这十七道神剑刚铸成时的意气风发,是他们锋芒初露时的朝气。 那么,这剑冢之中的乃是他们的暮气,伤痕累累偃旗息鼓的死气。 这一刻,在蔡文昭的引动之下,生死之气相融,帝王之气相承。 蔡文昭彻底的传承了第一座剑碑。 当蔡文昭如帝王下凡一般,来到第二座剑碑前。 那三人,有些惊恐的看着蔡文昭。 尤其是那位用丹药破境的士子,此刻脸色难看,看着蔡文昭,他不由怔住。 另外两人亦是有些难以相信,这个家伙终于还是出现了,而且出现的这般妖异。 定了定心神,那位盘坐在地上的士子,有些不服气的看着蔡文昭,嘴角之上出现了些嘲讽:“到现在才解开第一座剑碑,阵仗弄得越大你不觉得越丢人么?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就是,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我等之前还有些在中秋宴主的名头前自惭形秽,不过如今看来,我们还是要比你强一些的。” 那两位士子皆是挺了挺胸,事实也是如此,他们先到了这碑下,目露挑衅看着蔡文昭。 对此,蔡文昭完全无视了他们。 自己的出现,不过是给了他们极大的心里压力而已。 毕竟一直以来的天才,难得一次落后,那些不如他的人自然是幸灾乐祸,只是再次发现这位天才又赶了上来的时候,心中当然会出现紧张。 尤其是之前百般奚落,生怕天才再次无情的绝尘而去,自然是唯有用更恶毒的嘲讽来维护脸面。 蔡文昭就像是无视蝼蚁一般,径直走了过去,来到了第二座剑冢前。 体内十七道剑意之中,另一道破体而出! 这一次出现的乃是干将! 而烙印在这般神剑之上的帝王之气乃是属于吴王,春秋时期,与越王有着恩怨情仇的另一方大帝。 这一次,蔡文昭脸色则是无比的凝重。 十七道帝王之气,单独每一道想要传承自然是不难,但是每增加一道,除了要镇压他们之外,还要控制他们之间的冲突,故,每上一层便是凶险一分。 十七道帝王之气,只要出现一丝失衡,那么蔡文昭就会神魂尽碎,灰飞烟灭! 这也是陈到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 蔡文昭将越王勾践的那道帝王之气困与丹田,再将吴王夫差的帝王之气引入,两道帝王之气犹如水火不容一般, 吴王夫差的虚影出现,越王勾践的虚影不让分毫,一时之间,两者一阴一阳,占据了蔡文昭各半身躯。 蔡文昭的体内瞬间成为了一道战场,只是经过神道之上数日的准备,蔡文昭早就想好了对策,两道帝王意对立不假,但也是势均力敌,所以,让他们相互抵消。 当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其间风险,对时机的拿捏都是极为关键,只要出现一丝差错,便是会满盘皆输。 不过,索性蔡文昭赌对了。 第二座剑碑破解! 顷刻间,连破两碑,这只是开始! 第一百一十章 一破再破 剑炉之中响起一片惊呼, 蔡文昭破解第一座剑碑的消息方一传出,第二座剑碑眨眼间又是破解。 这个消息,比蔡文昭之前数日蛰伏不出引动的海啸还要巨大。 像是飓风一般,刮出剑炉,一个下午便是传入了洛阳城中。 听到这个消息,逍遥侯府中,李观郭淮终于松了口气。 夏侯府中,夏侯称等人则是放下酒杯,脸色有些微沉,只是依旧有些讥讽:“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就算是解开了第一座剑碑又能如何?” 周遭的士子皆是处于一种酒醉半酣的状态,这一刻兴致骤降,霎时间整座大殿安静了下来,只是很快,文岱便是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天才解开第一座剑碑,按着这般速度,不知何时才能解开第二座的剑碑,夏侯世子可是在昨日就解开了第四座剑碑。他蔡文昭现在想要追赶,已经晚了。” 另一位士子,更是不屑的说道:“邓艾将军可是更为恐怖,如今说不得已经步入了第七座剑碑,便是历届剑炉大典上也能排入前一百。” “不错,按着邓艾这般势如破竹的速度,等到十五日截止之日,很有可能进入前三十。”有一位士子满是崇拜的说道。 正在他们议论之间,一位仆从急匆匆的进入了大殿之中,有些气惊惧,声音颤抖的回道:“蔡文昭,一炷香之间,连破两碑。” 数名士子闻言大惊,不乏几人慌张的站了起来,顺带着将桌案上的酒菜撞翻。 他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位仆从,追问:“此话当真?” “这怎么可能?” “这才短短一炷香时间,又解开了第二座?” “便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吧?”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质问。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静。 而这还是滞后了半日的消息。 此刻剑炉之中,蔡文昭已经踏在了第四座剑碑之前。 第四座剑碑之上烙印的乃是春秋战国时期楚王的帝王之气,剑名工布。 工布乃霸道之剑,挥舞之时可觉叱咤天下、气盖山河。 第四座剑碑之下已经开始出现往届的世子,当然现在称为剑奴。 此刻,有着三五人围在剑碑之下。 剑碑本就是越往后越难解开,不管何人能够出现在此地,虽然比之邓艾等人稍逊一筹,但是能够到这里已经颇为了不起。 只是,这些人在看出蔡文昭身份的时候,依旧很是震惊。 “此人不是昨日还一碑未解,这才半日不到。” 那些剑奴一个个目光之中满是疑惑:“蔡文昭,你是如何办到的?” 对此蔡文昭没有回答,因为此刻他的脸色凝重,心神全部放在压制体内的那四道帝王之气之上。 三道乃是前三座剑碑之内残留之气,而第四道此刻如同一条大龙一般盘踞在蔡文昭的脊柱之上,正是这一道镇压这另外三道。 而正是这一道帝王之气,才是蔡文昭的底牌,让他有胆量继续融合剩下了的那十四道。 剑冢之上半空之中,陈到半隐半现,在第三座剑碑他就想出手阻止,只是在三道帝王气相冲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蔡文昭竟然神奇的挺了下来,在他的脊柱之上有着一股神异的力量。 “大气运?”陈到眼中异色连连,准备继续观望下去。 感受蔡文昭无视自己,那三人脸色一时很是难看:“小辈,如此目中无人,实在欺人太甚!” 三人便是要阻拦,蔡文昭这才注意到几人,挥了挥手:“借过,借过。” “借过,你想去哪里?”那三人语气不善的轻嘲道。 观碑从来都是先来后到,而且他们从年龄上来说,还是蔡文昭的前辈,他不在后面静坐领悟,却要上前占个更好的位置? 蔡文昭对着那人说道:“我要去解碑.” 看着蔡文昭指向了第五座剑碑的方向,那些人一个个有点呆滞。 这才刚踏上第四座剑碑,就要解碑而去?开什么玩笑。 只是,下意识的还是让出了道路。 蔡文昭,自是当然不让。 体内属于工布的那道剑意破体而出! 看到这一幕,那三人皆是脸色一变再变,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位后辈不是说笑,只是依旧过于震撼。 “妖孽,妖孽!” 第四座剑冢破开,一道帝王之意出现,楚王的身影同样的附身与蔡文昭之上… 数息之后,只剩下一片狼藉。 那三人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着:“当年我们走到这里用了多久?” 半空之中的陈到这一刻,同样的心神剧变:“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已经是第四道帝王之气了,已经不是侥幸可以解释。” 陈到此刻甚至开始有些羡慕起这个小辈:“只是,就算是集齐十七道帝王之气,若想形成完美的帝域,必须做到十七道帝王之气完全相容,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些帝王哪一个会屈服于另外一位,而且这些春秋时期的君王,本身就是各为宿敌,这蔡文昭凝聚一身帝气,命格不够,最终还是会爆裂而亡。” 除了陈到,此刻,剑炉山山门之外,剑炉宗主和蒲元同样的眼中满是震撼与不解。 蒲元看了看青丘剑冢,眼神茫然:“宗主,这才短短半日,这小子解碑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而且他这般引动帝王之气,分明是在引火烧身,您真的放任自流?而且,这般下去免不得毁去数道剑碑。” 白发老者深邃的眼中亦是闪过一丝犹豫,不过旋即撸了撸胡须,摇了摇头:“这剑冢已经困了太多的天才,埋葬了太多的神剑,也是时候让它退出历史的舞台了。而且,就算是那个小娃儿不做,总有人会做的。” 白发老者一步踏出,身子出现在了剑炉那道拱门之上,对着前方说道:“子龙小友,还不现身相见?” “呵呵,没想到竟然惊动了湛卢宗主。”一道淡淡的笑声中,一位身背长枪,腰胯宝剑的男子出现,自然便是武神赵子龙。 “小友倒是好耐心。”湛卢看着赵云,满脸的赞赏之色。 第一百十一章 夏侯霸,我教你解碑的正确打开方式 “武神赵子龙?”蒲元跟在湛卢身后,一脸的震撼,看着赵子龙,心中大动,中生代的第一人,竟然如此的年轻,怪不得能够让陈到这种超级天才,剑炉修道数十年依旧没有自信迈出最后一步。 感受到蒲元和湛卢的目光,赵云风淡云轻的一笑,那对桃花眼眯了下:“宗主倒是说笑了,我才没兴趣进去将那个家伙拎出来,他爱出来不出来。” “呵呵,不过今日看来,陈到小友是不出来也得出来了。”湛卢宗主看了看正在一点点消失的剑碑,非但没有心痛,反而有种期待之感。 “被一个后生晚辈请了出来,陈到这家伙,也真是丢人。不过便是我都有点好奇,那位入剑冢区区数日,便闹出这般动静的少年。” 赵云亦是眼色之中出现一点好奇。 湛卢宗主摸了摸胡须,缓缓说道:“半日时间,勘破四道剑碑,确实值得郭嘉和钟繇看重,看来被诸葛寄予厚望的姜维也是稍逊此子三分啊。” 赵云哈哈一笑,不过以他的气度自然是不会因为蔡文昭是魏国人而心存芥蒂, “好久没见到这般令人惊艳的年轻人了。” 在赵云几人谈论的时候,青丘之中,属于蔡文昭的传奇依旧在继续,愈演愈烈! 蔡文昭已经到了第五座剑碑之下。 稍稍让人喘了一口气的是,终于他开始在第五碑之前盘坐下来,原来他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蔡文昭今日的表现已经让人瞠目结舌,要是依旧一眼破碑,一路下去,任谁都有些无法接受! 只是,可惜的是,蔡文昭盘坐下来,很快又是起身,眼神之中愈发的坚定。 他不是悟道,只是需要修整片刻,比如,喝一口水。 又一道剑意从蔡文昭的体内破剑而出。 又一尊帝王身影与之相融合一。 蔡文昭踏上了白玉石阶。 蔡文昭破解了太阿剑冢。 然后,蔡文昭走到了第六座剑碑之下。 第六座唤之龙渊剑冢。 三届之前的武比前三的辛桑,便是一直试图在解开这座剑碑。 当他看到蔡文昭的身影时,孤傲的神色消失无踪,只剩下了震惊,以及强烈的不解。 蔡文昭对着他微笑致意,只是身形未有停顿,手中剑意再起。 行云流水,在辛桑身形颤抖之中,龙渊剑冢被连根拔起。 看着一地的狼藉,颤抖的捡起那碎成几段的剑碑,抚摸着上面视若神明的凹凸痕迹,辛桑终于忍不住绝望的吼了起来。 一十五年,他究竟为了什么? 第七座剑碑,只有一个人。 一个熟人。 夏侯霸正目露思索的盘坐在剑碑之前,听到脚步之声,稍稍有些意外。 然后那道脚步之声,竟然丝毫未做停留,欲要超越到自己前面,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抬头望去,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出现:“怎么可能是你!” 蔡文昭一路而来,全身心皆是在压制体内帝王之气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盘坐的夏侯霸。 “我还以为你是哪位路人,你啊?”蔡文昭随意的看了一眼,丝毫未有因为对方是夏侯霸而有什么特别,挥了挥手,“麻烦让让。” 夏侯霸脸色巨变,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蔡文昭,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因为,他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刻的蔡文昭,心中生出一种惶恐。 蔡文昭看了眼夏侯霸:“用着我提示的方法解碑的感觉是不是还不错?只是你心急了点。” “现在我教你什么才是最佳的方式,你,看好了!” 蔡文昭径直从夏侯霸身边擦身而过。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夏侯霸合上眼睛,一只拳头捏紧,手臂之上更是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蔡文昭,我就不信你能先我而去。” “是么?”蔡文昭冷笑了一声,一步跨出,体内一道剑意破体而出! “怎么可能!”夏侯霸自然是对这道剑意极为的熟悉,正是他苦苦感知了数日的剑意,只是为何,这蔡文昭体内也有一道。 “是神道,是那该死的神道!”夏侯霸很快便是醒悟了过来。 只是,明白过来已经晚了,蔡文昭体内的剑意与剑冢之中的剑意共鸣而起! 一道帝王身影再起! “我先走了。” 夏侯霸大脑轰鸣之中,只听闻最后这四个字。 眼前便是一片金光,瞳孔之中,只留下了蔡文昭的一个背影。 青丘剑冢对许多观碑者来说,想要攀登一步,都是难如登天。 可是,对于蔡文昭来说,只是在他一道意念之间。 第八座剑碑之下有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自然便是这一次剑炉大典的夺冠热门。 邓艾和姜维。 看到蔡文昭,这两个人脸色全然是两种反应。 邓艾本是个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人,此刻,看见蔡文昭一步步的行来,满脸震惊。 而姜维那张柔美的脸上则是笑意盈盈,更是舒出一口长气。 蔡文昭走到第八座剑碑之下,停了下来,望着两人,轻轻的说道:“让你们久等了。” 与姜维的放松下来不同,邓艾脸色变幻不断,盯着蔡文昭,一时沉默不语,心情极为复杂。 他真的没有想到过这种画面,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蔡文昭当做真正的对手。 只是,此刻蔡文昭表现出来的恐怖潜力,便是连他都有些按压不住。 “绝对不能让他出剑炉。” 邓艾已经无心进行观碑,盯着蔡文昭,脸上闪现一丝狠毒,对于绝世的天才,不能拉至麾下,那么唯有在他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将其扼杀。 一道金枪从他的手中出现,邓艾这一刻早就将赌局,剑炉的规矩抛到了脑后。 “去死!” “无耻。”一道怒喝之声,一把碧绿的长枪拦住了邓艾。 “姜维,记住你是蜀汉士子,今日我除去他,对你百害而无一利。”邓艾愤怒的喝了一声,看着护在蔡文昭身前的姜维。 “你这话听起来确实极有诱惑。”姜维缓缓的说道,然后看了眼蔡文昭,微微一笑,“只是可惜,你看错人了。” “你不但看低了我,也看低了蔡文昭。因为你不懂,蔡文昭的这次剑炉之行意味着什么。”姜维眼中露出一股高深莫测之感,手中的绿沉枪一甩。 “文昭,你自去解碑,这里有我。” “姜维,你找死!”邓艾面容狰狞,可是显然底气不足,有姜维他已经不可能除去蔡文昭。 蔡文昭看着姜维和邓艾两人,自然是明白,以邓艾的城府,自然是不会真的和姜维生死相拼,所以,等到自己解开剑碑之后,才是和夏侯霸邓艾算总账的时候,对着姜维一拱手:“那我去去便回。” 第一百十二章 煮熟的“小乔”飞了 青丘山下,一位剑炉弟子抬头看着那如烽火狼烟一般,接二连三烟尘四起的剑冢,有些感慨的说道:“他是数十年来最快的,甚至比当年的陈到和再之前的徐晃都要快。” 另一位剑炉弟子沉默了一会,说道:“要是不算之前的几日,从第一碑开始计算,他不是要快,是快了很多,快的惊世骇俗。” 这座剑冢之上,自然还有许多剑奴,比蔡文昭走的更高,甚至不乏百年的老怪物。 只是,蔡文昭只用了一天不到,而且人们丝毫没有看到他的极限。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一人,尤其是一些观碑多年的剑奴,他们甚至有种做梦的感觉,什么时候剑碑这么好解开了? 他们甚至对自己的天赋悟性都开始了怀疑。 “这般的速度,便是传说之中也唯有那人…” “要不是他姓蔡,我还真以为他是武帝的子嗣后人。” 传闻当年魏武帝便是这般,一鼓作气,从第一座到第十七座,一眼望去,如履平地。 难道今日蔡文昭要重演历史? 抬头看着日头依旧高悬空中,这些剑炉弟子们一个个生出惊悚的念头。 而在人群之中,此刻崔三少爷眉飞色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蔡文昭认识。 小乔则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只是,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紧张的期待。 “第九座剑碑了,蔡文昭,你果然没有骗我。” 青丘剑宗,第九剑碑。 蔡文昭终于走上了这道剑碑。 这座剑冢,和前面几座不同。 这里最醒目的不是剑碑,而是一块岩石,或者说岩石上的那座石像。 一身破旧的盔甲,胸甲之上到处都是锈迹,盔甲遮住了全身,便是连他的那张脸也是藏在盔甲之中。 那人垂着头,半低着。 蔡文昭眉头一蹙,眼中更是有了些凝重:“难道小乔苦苦等的便是他?” 突然,这道雕像震动了一下,那具盔甲之中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那是表面沉积硬化的尘土,嗦啰啰,那些硬块一块块的剥落,那张如同石像一般的脸上,那一对眼睛睁了开来。 就像是从时光深渊的醒来一般,这道目光充满了沧桑古远。 良久,这人许久未曾动过的嘴唇开阖了起来:“你终于来了。” 蔡文昭心下震动,不过依旧冷静的回道:“前辈难道认识在下?” “不认识,只是我等了你一十五年。”那人依旧保持着坐着的姿势,说话之间,脸上因为面颊的运动而扑簌簌的掉下分化的石皮。 “前辈为何这般说?”蔡文昭心中生出一丝不安,为何总有种被人安排的似曾相识之感。 难道真有所谓的命运,而且能够被提前推演? “身具帝王命格与天妒之气,我寻的正是你。”那人依旧淡然的说道。 “呵呵,看来前辈是认错人了,晚辈不过是洛阳城中一个小小中郎将之子。”蔡文昭装出听不懂的样子,心中却是如同惊涛骇浪,要不是答应了小乔,早就破碑而上,远离了此人。 本体的司马昭自杀身亡可不就是天妒早夭之象,而自己重生而来,占据了他的身体,若是按着异世的历史演变,司马一族,用帝王命格形容亦是不假。 “难道这真的命中注定?” 蔡文昭思索之际,那人亦是审视着蔡文昭。 “小友,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老夫有求于你,当然我的回报相信你也无法拒绝。”那人淡淡的说道。 “哦,是么?我蔡文昭向来不是什么贪图富贵之人。小子前来一来是解碑,另外替某人带一个口信,她在山下等你。若是你一直不下去,那么她就等到你下去。”蔡文昭有些警惕的看着此人,说道。 “乔儿...来了?”那人方才还深沉冷酷,这一刻情绪失控,有些举足无措,那深邃的目光满是疼惜。 “既然已经将话带到,晚辈就去解碑了,告辞。”蔡文昭看了眼此人,心中很纳闷,既然这般不舍,又何以这般的沉迷剑碑,抛弃妻儿。 只是,看他的样子又好像和其余的剑奴不同。 “奇怪。”蔡文昭心中暗道了一声。 “等等,小友还没答应我的请求。”那人身子因为许久未动的缘由,极为不灵便,看着蔡文昭就要离去,有些焦急。 “我说了,只是帮小乔带话,你要做的就是快快下山去见她。求我有什么用。”蔡文昭也是有点愤怒,替小乔生气。 “小友有些事情,日后你就会明白了,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我求你的事情,就是希望你能够照顾她们。”那人有些急迫的说道。 “什么?”蔡文昭心中一惊,让自己照顾小乔,“这便是你的请求?” “不错,我也知道这样不太方便,所以作为回报,我会将乔儿许配给你。”那人眼神灼热的看着蔡文昭,语气之中自是对自家女儿相貌自信不已。 “这……”这种要求蔡文昭自然是不会拒绝,那可是小乔,开玩笑。 虽然蔡文昭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乔公这般就像是一种交易,虽然蔡文昭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看重,自己要是腆着脸答应了,这是对小乔的不尊重。 而且蔡文昭觉得妹子这种生物,总归靠自己撩到手才更有成就感。 “既然小友不答应,老夫也不强求。看来小友当真是一位奇男子,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收回方才的话,小友就将乔儿当做使唤丫头就好。”乔公在蔡文昭迟疑之间,赶紧说道。 “唉,不是,”蔡文昭脸一黑,你这哪里像有求于人的样子,真诚呢? 一想到历史上小乔可是英姿发的周瑜妻子,蔡文昭突然有点后悔。 虽然自信,但是蔡文昭也还没有自大道能和周郎正面刚一波,这要是有了父母之命,至少立于不败之地。 一想到小乔那楚楚可人的模样,蔡文昭就是心中一阵痒痒。 “既然小友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等小友回洛阳之后,我会让乔儿来找你的。”乔公咔咔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块,对着蔡文昭拱了拱手。 便是朝着山下行去,十分匆忙。 一股被套路的味道,滚滚而来。 “老丈,你这是去哪?别走啊!嘿,方才你第一句说什么来着,我重新回答行不行。” 看着乔公急匆匆的背影,蔡文昭有种想扇自己嘴巴子的冲动,有种抢红包明明点了,就差点一个开字,等回过神来,显示手慢了。 “嘿呀,好气啊。” 蔡文昭脑海中闪过一个小兔子叹气的表情包,黑着脸看向了第七座剑碑。 第一百十三章 哪怕戎马半生,归来依旧少年 第九座剑冢剑名承影。 看着这座剑碑,脑海中闪过关于它的画面: 一双手,突兀的从天空之中出现,合握着剑柄,只是奇绝的乃是这柄剑只有剑柄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远处的岩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来临而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就在白昼和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 承影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亦是隐藏于白昼与黑夜之中,它一会是白,一会又是黑。 而他的主人则是追溯到远古的商朝,大商王朝的一位帝王。 据传,这位帝王乃是一身双魂的奇异帝王,每每发病便会转换身份,发病频率长短混乱不一。 而承影剑,他以之切换双魂,自此双魂平衡,白昼他化身白帝,夜间又称尊黑帝。 想到此处,蔡文昭突然心中一震,和乔公的对话一句句的浮现心头,他让自己照顾她们,而不是她,又称乔儿,却不是小乔? 按异世的渊源,周瑜天妒而英年早逝,孙策实乃帝王之相,若是大小乔一体双魂,怪不得他的夫婿必须是天妒和帝王之相合一。 只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十五年前就有人告诉乔公在此地等自己? 轰! 一道奇异的身影出现在蔡文昭的体外,这位帝王的双瞳一金一玄。 蔡文昭没有心思再去思虑小乔之事,如今他唯有融合这十七道帝王之气。 脊柱之上的那条大龙之气金光肆意,相比于得自剑冢的帝王烙印,显然他要强盛许多。 故,第九剑碑有惊无险。 一步踏出,蔡文昭再次破碑! 第十剑碑,第十一剑碑,蔡文昭如狂风卷落叶,一道一道的帝王之气被融入体内。 不过,这一切都将在第十七道剑碑前引来最终的爆发。 以十七道帝王之气修炼最完美的领域,帝域。 此等大气魄,便是连半空之中的陈到都是有些自叹不如:“三日不观碑,扫神道,一朝起,尽破十七碑。不管最终能不能熔炼帝域,蔡文昭你的这分豪气都将永载史册。” 当蔡文昭继续势如破竹的逼近十七碑的时候,整座剑炉之中,抬头望着青丘的人们,皆是震撼莫名,各种情绪从他们心中升起。 多少年了,自大魏朝起始,一日能够勘破十七大剑碑的也就魏武帝曹操一人。今天蔡文昭却要复制神迹,难道他会是第二个魏武帝?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蔡文昭如今不过是罡气境修为,与当年的魏武帝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蔡文昭闹出的动静更为的剧烈,所有人都明白,只要他走完最后一座碑,从此天下再无剑碑可悟道。 这对天下武者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事情,便是霸道如魏武帝都为天下士子留了火种,解碑而不破碑。 剑炉山前,蒲元此刻看着青丘剑冢,自然是极为不解,犹豫了一会,终于问道:“宗主,如今蔡文昭的表现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这次剑碑被毁,乃是我剑炉的手段,目的不过是想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从此剑炉谢绝天下来客,隐世不出。不然,以一个小小罡气境士子,何以弄出这般动静?” 湛卢宗主背手站在剑炉山前,看着青丘剑冢:“蔡文昭能够做到这般地步,确实让我都极为意外,熔炼十七道帝王之气,不但需要大气魄更需要大气运,我当然不怀疑他的气魄和悟性,只是比之魏武帝他还是少了分气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你方才所说,也可以这么认为,借此子这一闹,我剑炉正好顺势隐世不出。” 一旁的赵云蹙了蹙眉头,看向了湛卢宗主,有些神秘的说道:“看来宗主亦是推演到了接下来数十年的天下将要发生的巨变,隐世不出,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呵呵,论推演,这世间诸葛先生当属前三。赵云小云,此次蜀汉除了姜维,更是连你都亲临,不会仅仅是为了了却和陈到之间的陈年旧事?”湛卢看着青丘剑冢眼底闪过一丝老狐狸的奸猾。 “你们这些老家伙啊,就是疑虑太多,布局太深,成天疑神疑鬼,实在无趣的紧。终不如年轻人有朝气,我就很看好这蔡文昭最终能够熔炼帝域。”赵云眼中精光一闪。 蒲元在一旁一怔,这武神赵子龙竟然这般的看好蔡文昭?只是以他这点修为,怎么可能降服十七道帝王之气。 湛卢微微一笑,打趣道:“要是陈到小友有你的一半洒脱,也就不会困在剑炉这么多年,看来有时候热血也不一定要年轻。” 赵云摸了摸鼻子,洒然一笑:“宗主此言差矣,子龙我哪怕戎马半生,归来依旧少年。” 看着赵云阳光之下的侧颜,依旧如同偏偏美少年,蒲元不禁心中生出一种感动,想到剑门关前的蔡文昭与姜维的少年意气,突然收回了方才的推论,低声道:“这蔡文昭已经带来了这么多的惊奇,再多一桩,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青丘山下,由于蔡文昭的竭泽而渔般的破碑,剩下的士子,皆是失魂落魄,心有不甘的走了下来。 邓艾和夏侯霸此刻就脸色难看的站在一处。 十五日未到,他们竟然已经沦为了看客。 夏侯霸不甘心的抬头望着那烽火一般的烟尘,冷漠的眉眼间露出一抹嘲讽:“同样是一日看破十七碑,但当年武帝可是真正的游刃有余,真正的看懂了,蔡文昭弄的天怒人怨,更是断了剑冢香火,这般作为就该被天下人搓脊梁骨!” 邓艾亦是眼中寒意连连,不过他自然是不认为蔡文昭能够和武帝相提并论,因为他曾经有幸随着太子曹丕见过一次武帝陛下。 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武帝很强大,可是唯有亲眼见过,才会知道这位世间最强者究竟恐怖到了何等程度。 所以,在他看来,蔡文昭根本不能够和武帝相提并论。 崔三少爷此刻站在一侧,只是不知为何小乔的身影已经不在,他有些无法忍受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至少蔡文昭一日看破十七碑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们不服不行。” 邓艾看到没有看崔三少爷一眼,看着青丘剑冢,又看了看那些困守数十年的剑奴,眉眼间的嘲讽变得极为浓厚:“观碑是为了什么?明心悟道而已,蔡文昭看起来锐利锋芒,但是他不懂水满则溢的道理,你以为这些剑奴困守数十年是因为什么,就是在于他们看不清自己,蔡文昭比起他们来只是悟性更高,更加自以为是,飞得越高,只会死的更惨。” 适可而止,那才是真正的智慧。 第一百十四章 最后一道,刘邦的帝王之气 “不错,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块碑,他蔡文昭依旧不过罡气境修为,就算真的理解了剑冢的奥义,对修为境界有没有任何提升,又有屁用?”夏侯霸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次观碑他可是已经将剑意融入自身的领域,如今已是领域境巅峰,武者最重要的是实力,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潜力。【零↑九△小↓說△網】 夏侯霸与邓艾对视了一眼,自然皆是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十五日之期,除了观碑,还有闯剑道一关,唯有在最后一天站到剑道的终点,那观碑的数量才有意义。 而剑道,就是他们动手的地方。 另一侧,崔三少爷头上顶着一片树叶,绿油油的遮挡着阳光,有些紧张的问道:“姜维,你看蔡文昭能不能挺过最后一关?” 姜维看着青丘方向,抿了抿嘴,不过还未等到他开口,一旁便是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朱灵冷冷的说道:“蔡文昭或许能够站到那座剑碑之下,只是你们根本就不懂他这种方法意味着什么,你们真的以为这么多届的士子只有他一人看出了剑冢之下的秘密?我承认他很有天赋,但是毕竟太过年轻,盲目自大,自以为异于常人。这剑冢中的帝王之气,便是连化神境的陈到前辈都犹豫不决,你指望他一个领域境不到的黄口小儿做到?” 崔三少爷看了眼姜维凝重的脸色,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武道一途,修道亦是修心,性格决定了命运,蔡文昭这般的高调,终究走不长远。”邓艾回应着朱灵的话,漠然的抬头望天,最后下了定论:“蔡文昭……不行。” 第十七座剑碑之前。 蔡文昭长身而立,衣衫飘飘。 这一座剑冢极为的有意思,因为这把剑名赤霄,对于大魏朝而言,乃是一把禁忌之剑。 一道画卷在蔡文昭脑海中回荡: 大魏朝上一个朝代乃是大汉王朝,称前朝。 而这把剑就是大汉王朝开国皇帝,刘邦的佩剑。 在大汉朝还未有建立的时候,那时候的刘邦还是一个没有出息、浑身都是毛病的青年。 他懒,从来不干家里的农活。他好酒,常常醉成一滩烂泥。他好色,见着漂亮姑娘就迈不开腿。他没有礼貌,对官对民都大大咧咧。 最可气的是他好撒谎,好吹牛。他经常让人看他左腿上的七十二个黑痣,他不说这是皮肤病而说是天相图。 他经常遥望咸阳,摇头叹气: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他撒谎越来越离谱。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生锈的铁棍,告诉乡里人说这是一把从南山仙人那里得来的宝剑,名字叫:赤霄。 他把它奉为至宝,整日“剑”不离身。他还说自己不是人而是天上的一条赤龙。刘邦的牛越吹越大。他说他早就认识始皇帝,始皇帝是白龙,他还说始皇帝不如他,因为他是法力更高的赤龙,他将来要取而代之也做皇帝。 他还说他知道始皇帝的元气已化为一条白蛇最近一段时间正在丰西泽附近游弋。 他说他要斩去这条白蛇,他边说还边用捡来的铁棍比划了一下。人们都把他的话当笑话、大话,没有人相信。 可是,在一个晚上,一切都变了。这天晚上,乡里几十个结伴去县里学徒做工的青年走到了丰西泽,这个青年也在其中,但他不是去做工而是凑热闹,他一边走一边掏出酒壶喝酒。 这帮人走到丰西泽时停住了脚步,说来也怪,最近,去县城学徒做工的人经常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丰西泽附近,所以,为保险起见,大家派了一个身手敏捷的青年先走几步前去打探,过了一会儿,探子吓得面无人色逃了回来,他说他走一段路闻到前面隐隐有腥气,于是爬上一棵大树了望,看见一条硕大的凶恶的白蛇正挡在道路中间,象在等待什么。 人群大惊失色,再也不敢向前。这时,这个青年分开众人向前走去,他说那条白蛇在等他,他要斩了它。他一边说一边拔出铁棍,脚步踉踉跄跄,看来他喝了一路,到现在已经喝醉了。 人们屏住呼吸看着他歪歪扭扭远去的背影,心里都在说:这个傻小子……一夜过去,这个青年也没有回来,人们知道他一定成了蛇的美餐。 云开雾散,大家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突然,他们看见一条硕大的白蛇,被斩为两截扔在路边。再向前走了几里地,发现这个刘邦正躺在路边呼呼大睡,他的身体上方有一团云气笼罩,云中有条赤龙正在懒懒洋洋地飞来飞去。 而手中的那根铁棍不见了,代之的是一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上清晰镌刻着两个篆字:赤霄。 这一刻,人们都相信了这个刘邦原来说的话都是真的。 这把剑就是斩蛇起义的赤霄剑,亦是凝聚大汉气运的帝道之剑。 所以,这最后一道帝王之气乃是汉高祖的帝王之气。 这一道帝王之气也是所有十七道帝王气中最为强大的一道。 半空之中,陈到悬浮着,眼中目露敬畏,那可是昭烈帝刘备的先祖,亦是他们蜀汉的源头。 这也是他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的一大缘由,以他臣子之躯,岂敢容纳天子之气? 而且,如今蜀汉国祚犹存,乃是天下三道龙气之一。 只要一旦汉高祖的帝王之气破冢而出,定会鲸吞属于蜀汉的部分气运,这后果没有人知道会怎么样,而且极有可能会破坏三国鼎立的局面。 这又是陈到不敢动手的原因之一,他是武痴不假,但是他亦是蜀汉的臣子。 不过,此刻他依旧选择旁观,因为十多年的焦灼,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第十七道剑冢破冢而出的景象。 而且,以他化神境的修为,容纳平衡帝王气做不到,但是一旦蔡文昭承受不住十七道帝气,重新将其封印而是可以的。 而且这里是剑炉,那一十八道炉鼎的护宗大阵再侧,所以,他准备再给蔡文昭一点时间。 而在剑炉山前的湛卢此刻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似乎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第一百十五章 帝星起,乱世出 最后一座剑碑之下,此刻蔡文昭准备尝试熔炼帝域。 号称星空之下最强领域,世间独一无二的领域,镇压一切的领域。 十七道帝王气,化作了十七道不同的真元。 蔡文昭想要尝试将每一道都平均化,让他们互相牵制,成为领域的一部分。 只是,这些帝王之气之中,最后一道属于刘邦的帝王之气,突然之间如同星璇一般,开始从天地之间吸收一丝丝的紫金之气,属于蜀汉的气运。 一家独大,而又不为蔡文昭所控最终的结果便是领域失衡,宿主反噬而亡。 蔡文昭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的一股刺痛,神识震荡,便是难受到了极点,识海震荡不安,胸口更是一阵剧痛。 一口鲜血被他喷了出来,胸口一片湿润。 青丘之下皆是远远的看着,突然安静之中,响起一阵惊呼。 半空之中,陈到同样的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汉高祖的帝王之气,果然能够吸收蜀汉的气运,要不是剑炉相隔此刻恐怕早就是鲸吞豪饮,一家独大,以蔡文昭的修为危矣。” 眼看着蔡文昭就要走火入魔,被反噬而亡,突然陈到眼皮一跳,一股奇怪的霸道气息从蔡文昭的体内升起。 “这是?” 蔡文昭此刻闭着双眼,完全看不到青丘山上的情形,此刻他只是感觉到体内有着一种悸动,脊柱之上那股帝王之气,感受到刘邦的气运之力,突然生出一股反抗之力。 “难道!” 蔡文昭冥冥之中,感受到空间戒指之中的那股霸道之气。 “是方天画戟!” 蔡文昭心中豁然开朗,一股明悟出现,那条方天画戟之上,一股霸绝恐怖的意念冲腾而出。 同时,刘邦的帝王之气,亦是变得极为躁动,吸收天地之间的蜀汉气运愈发的狂热,甚至能够从中感受到一种畏惧。 “难道真的是他,这世间能够和刘邦抗衡的也就是他!” 蔡文昭挣扎的睁开眼睛,体内真元流动:“霸王步!” 一股熟悉的功法在体内运行,于此同时脊柱之上的那条大龙,活了过来,化作了一道巨大无边的霸王身影。 那是一道霸绝的身影,他的手上有着一条鬼神之枪。 面对这刘邦的意志,这道意念竟然生出一股不屑倨傲之意,那可是汉高祖! 或者说,这道出现的霸王身影,丝毫没有将之前十七道身影放在眼里。 “怎么可能,这剑碑之中何时出了能够抗衡高祖的帝王之气?不对,这不是剑冢之中的任意一道。”陈到此刻心中大动,看着蔡文昭体表,那十七道帝王之气,其中两道正如阴阳鱼一般,互相牵制,又互不相让。 除此之外,另外的十五道反倒是成了群星一般,众星拱之的景象,一副完美的星域图案出现,只是这些帝王之气的交接之处依旧存在着裂痕,随时处于崩溃边缘。 而在这时候,更为令人不解的事情出现了,除了这一十八道帝王之气之外,在蔡文昭的体内,有一道奇怪的紫金之气袅袅升起。 这一道与蔡文昭真元完全吻合。 蔡文昭此刻神志极为的清明,这最后一丝紫金,分明是出自那一处,在自己还未穿越之前,司马昭被封印的命格。 这一道紫金之气,犹如最后的粘贴剂一般,融入到了那些裂缝之中。 蔡文昭紧握拳头,挑起眉头,整个人陷入一种激动的状态,身子都有些颤抖。 天空之中,陈到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这近乎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下一刻,蔡文昭睁开了眼睛。 他的周身同样亮了起来,尊贵无双的气息从他的周身升起。 一十八道身影,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这十八道意念完全混合在了一起,一十八道气息相互融合了起来。 青丘山下,一片的安静,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心中一震,看着山巅的那倒身影,不知为何,他们的心中生出一股本能的臣服之意。 尤其是领域境及以下的士子,一个个心中出现了不安,总感觉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为什么我有种看到了武帝一般的惊惧之感。”一位士子脚下有种酸软,眼皮直跳。 朱灵转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可是,这种气息真的尊贵无比。” 那位士子,心神跳动,精神上生不出一丝的抵抗。 因为这是事实。 这是一种灵魂深处的高位者的压制。 帝域,星空之下第一领域。 而这一刻,蔡文昭成功了,遥遥的星空之中,紫微帝星突然跳动了起来。 在蔡文昭的领域之中,一十九道意念皆是跳动了起来。 几乎同时,漫天星空,所有的其余星辰皆是暗淡了数分。 青丘剑冢的士子,一个个抬头望着星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九州大陆,大魏朝皇宫,蜀汉皇宫,以及东吴的皇宫之上,那三道紫金色的帝王气运之柱,在这一时间,猛烈的摇晃,轰然之间,各自消失了十分之一。 下一刻,人们发现蔡文昭的身影从第十七道剑碑之处消失了。 如一道清风,如一缕星光,悄无声息,来去无碍。 仿佛只是一步,蔡文昭便是来到了纯钧剑冢之下。 来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蔡文昭静静的站着,他的周身那一道领域已经内敛而去。 可是他的头顶,此刻依旧异象非凡。 夜空之中,便是用肉眼望去,都是能够感受到,那一片星空今夜失去了一半颜色,所有的星辰的变得极为暗淡。 唯有那一刻紫微帝星,忽闪忽闪的跳动着,那道紫色的星光,照亮了星空,亦是照亮了整座剑炉。 青丘山下所有的士子皆是抬头望天,然后一个个感受到在这星光的照耀之下,体内的真元有一种躁动。 剑炉山前,湛卢宗主星璇一般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惊容,站在高出,看着浩瀚的星空,神情极为的意外,甚至有些凝重。 对于他们这些老怪物来说,每一次出现异象,便是一次天地格局的重新洗牌。 湛卢没有想到,以蔡文昭的修为竟然真的能够做到当年魏武帝做到的事情。 解开十七道剑碑,引来紫微帝星照耀世间。 每一次紫微帝星的出现,都会伴随着一匹强绝无比的文臣武将的诞生,而天地气运是守恒的,有了崛起,自然有人陨落的。 魏武帝的那一次帝星临世,魏国便是涌现了徐晃,张辽,许褚,典韦,荀彧,郭嘉等人,而蜀国出现了孔明,庞统,五虎等。东吴周瑜,凌统,甘宁,陆逊,吕蒙等。 那么这一次? 而在湛卢边上的赵云,这一刻不知为何,脸上出现了一抹兴奋和战意,自语道:“丞相,按你所说,诸子百家,春秋战国的那些武将谋臣,当真要纷纷归来?” 第一百十六章 闯剑道 蔡文昭尽破剑碑,已经是竭泽而渔之态,故所有人皆是来到了青丘山脚,其中亦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新老剑奴,一个个有些震惊,又有些憎恶的看着蔡文昭。 茫然又心酸。 “既然剑碑已毁,观碑是不可能了,那么这十五日之约看来是要提前了。” 这一届的所有士子皆是站到了两侧。 很快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正是蒲元,一出场,他便是目露赞赏的看了眼蔡文昭,然后又看向了众人,清了清嗓子:“剑碑已毁,故这次就是我剑炉最后一次观碑,接下来就开始闯剑道,由于这次剑炉最后一次开启,故这一次闯剑道前二十者,无需寻炉锻器,直接可从剑炉之中挑选神剑一柄。” 此话一出,四下一片哗然。 原先还对闯剑道不是太热衷的士子,一个个皆是眼中充满了炽热,只要前二十就能够获得一柄剑炉出品的神剑,还是任意挑选! 不过,场地之中却是有些人不高兴起来,自然便是往届的剑奴,荒废了这么多年,却到头来唯一的精神寄托没了。 让他们出剑炉,一时之间竟然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恸哭的神色。 对此蒲元自然是早有安排:“由于,剑碑不在,故对于历届的剑奴,我剑炉有以下安排,其一,愿离开者,亦可进入剑炉挑选剑器一柄。其二,愿留下者,成为我剑炉弟子,从此隐世剑炉,铸剑悟道,了却凡尘。” 那些个剑奴,听此言语,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嗟叹了一声,有些怨尤的瞪了眼蔡文昭。 终于是不再说话,他们之中,多数之人,已经习惯了剑炉悟碑的生活,故许多准备留下来,擦剑,铸器。 青丘山巅之上,陈到此刻亦是神情变幻莫测,叹了口气,嘴中苦涩,到也有种解脱之感。突然,抬眼间,看到了剑炉山前,一道熟悉的身影。 武神赵子龙,远远的站在那里。 陈到身子一阵颤抖,看着赵云,他神情变化,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人,也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这一刻,他远远的看着赵云。 赵云倒是依旧洒脱不已,甚至因为陈到的暧昧眼神,有点身上泛起鸡皮疙瘩,有些嫌弃的将手指指向了青丘山下,示意他先看完这一届士子闯完剑道再说。 陈到点了点头,只是心中依旧情绪激烈,倒也借此机会平复下心情。 蒲元巡视了一眼周围,然后赤色的眉头一挑,然后便是一马当先:“那便开始,剑道启!” 青丘剑冢本就是剑炉大阵的枢纽,在蒲元的示意之下,剑炉弟子开启了阵法。 搬山移岳一般,一座剑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剑山之上比之青丘前显然陡峭了数分,如同一面石壁一般,上面布满了奇怪的凹凸孔洞。 “轰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中,一条山道从石壁之上裂开,这些石壁之上,满是剑痕,嶙峋之中充满了犀利。 石壁的中间是一条条突出的石条,这些石条之间有着三尺来宽的间隙,远远看去就像是悬在空中,而方才那些凹凸的孔洞之中则是不时有黑烟,红光蓬勃,这些孔洞乃是沟通地火的烟道。 故,这条剑道,称为火云剑道。 除了有不时出现的杀伐剑招,亦有烘炉一般的高温炙烤,火云剑道,凶险万分。 一些修为低微的士子,便是站在山下已经是脚下发软,可又抵挡不了剑器的诱惑。 蔡文昭等人就是要靠着在剑碑领悟的剑意,剑招,亦或是剑经通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火云阶。 这条剑道,是修心悟道磨练己身的圣地,亦有可能生死道消的险途。 对强者是天堂,于弱者是地狱。 火云剑道,乃是一百八十尊炉鼎所布大阵的一部分,故不可能强行破关,轮脉境一下修士,强行破关就是自寻死路。 故,剑道之中,除了对剑的领悟,更多的亦是综合实力的考验。 蔡文昭初入领域境,即便他之前表现惊世骇俗,但是这一刻,依旧没有太多人看好他。 “蔡文昭,我依旧是那句话,多谢你改变了剑炉规则,现在我只需要登顶,取剑就可以。还省去了亲自锻造的繁琐,看来你永远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命。”夏侯霸嘴角微微一扬,之前是比拼悟性,使得他一身武力无处施展,但是这一次闯剑道,乃是主要靠修为。 毕竟他可是步入领域境许久,更是通过观碑一举达到了领域境巅峰。 邓艾此刻亦是自信满满,剑碑之中他们是真的在悟剑。 蔡文昭看似境界比他们高出一筹,但是他熔炼的乃是帝气,就好比内功和剑招的区别,空有一身内力,却没有任何武技,同样没有任何作用。 只能说,长久来看,蔡文昭这次剑炉之行收获更大,但是短期之内,依旧是领悟剑招的他们更为有优势。 而且,在邓艾的心中,蔡文昭已经是个死人,出不了剑炉,再强的潜力又有何用。 看着蔡文昭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是连邓艾都是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厌恶,或者嫉妒? 在他看来,最实用的就是最好的,无疑,在他看来领悟剑招剑经虽然落了下成,但是熔炼帝气更是华而不实。 邓艾冷笑的看了蔡文昭之后,便是第一个走上了火云剑道,与剑碑之下的隐忍不同,这一次他准备一骑绝尘,因为,他不能容忍蔡文昭这种低了自己一个大境界的蝼蚁,再次将自己踩在脚下。 邓艾一踏上剑道石阶,整座剑山便是发出了隆隆震动。 两侧石壁之上的剑痕亮了起来,同时那些连通地火的烟道,皆是发出了炽烈的红光。 烟火喷薄之间,红色的火流便是将整座剑道充斥。 无数的火舌剑招将邓艾的身影吞噬,于此同时,一阵暴喝声起,一片金光之中,邓艾金枪开道,如同一梭子,急速的朝着山巅而去。 这剑道竟然一点都无法阻拦邓艾的身影。 “好恐怖的实力!”剑道之下的士子一个个皆是惊呼起来,“不愧是这次剑炉大典最强者。” “蔡文昭虽然惊艳,但是毕竟有些年轻,修为更是和邓艾不是一个量级的。” 第一百十七章 文昭,真乃神人也 “文昭,等我八门遁甲开道。【零↑九△小↓說△網】”姜维背着巨大的石盒,看了眼蔡文昭,便是准备紧随邓艾而去。 若是姜维布下八门遁甲,蔡文昭自然只需穿梭空间便是能直达剑道终点,只是这般距离对于姜维消耗过大。 “姜维,你我都明白这一次不仅仅是要登上山巅,最重要的是活着走出剑道,所以在最终的决战来临之前,我需要你保存实力。这剑道,我自己来,相信我。”蔡文昭看着姜维朗声说道。 “好。”姜维深深看了一眼蔡文昭,显然被蔡文昭的意志所打动。 知道不能再耽搁,姜维背起石盒,纵身进入了火海之中,碧色的枪影,直追邓艾而去。 蔡文昭深吸了口气,体表一层领域慢慢浮现,其实他心里也是没有底,毕竟稍一疏忽便是会火炎灼烧,化为灰飞。 前方剑道之上,姜维的那道碧光如同利箭一般,直追邓艾而去。 蔡文昭散去疑虑,终于迈出了步子。 当脚踏在石阶之上的时候,一股浓烟伴随着火炎便是扑面而来。 更为恐怖的是那些火炎之中,隐藏着一道道锐利的剑气!这些剑气如同是诸天剑阵一般,瞬间就发现了蔡文昭的所在,无数的剑网,四面八方而来。【零↑九△小↓說△網】 铺面而来的剑意,瞬间就将蔡文昭整个人吞没。 这一刻,蔡文昭却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是定下心神。 因为一股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身前,帝域之内,蔡文昭眼中露出奇异的目光,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本能的伸出手去,那些犀利的剑意,一触碰帝域便是一阵震动,然后便是出现了一种臣服之意。 蔡文昭神识之下,帝域所过,这些剑意就像是一道道乖巧的宠物一般。 “原来如此?” 蔡文昭的紧张一扫而空,气定神闲的站定,脸上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这剑道之上的所有剑意皆是由那十七道神剑刻下,而自己的帝域乃是这些剑器的主人,连剑器都臣服与我,那么这些剑意又岂敢反抗与我?” “三千剑意,我们走!” 蔡文昭一声呼和,同时抬步向前,石壁之上铭刻的剑意,一道道裹着火炎当真如同无数的火色游鱼一般,欢快的贴着蔡文昭的帝域盘旋。 而此时此刻,邓艾已经冲出了三千余石阶,也就是说,他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在他的身后,姜维紧紧咬着,两人作为第一梯队,不分伯仲。 只是,此刻这两人状态都不是太好,他们完全是仗着修为,凭着枪法,以及之前在剑碑之下对这些剑招的领悟,寻找破绽,顺着剑势,甚至不乏以力破之。【零↑九△小↓說△網】 如此登山之法,自然是气势如虹,只是极为消耗体力,而且烟道之中的地火无时无刻不炙烤着,他们早就是口干舌燥,便是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其实这剑道每三千三百三十三阶便是有着一个休息的平台,只是心高气傲的邓艾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他要的是以绝对的优势碾压蔡文昭,找回剑碑下的羞辱。 姜维自然也不敢休息,他现在是唯一能够抗衡邓艾之人,所以只能步步相随。 眨眼间,邓艾又是冲出两千石阶,已然过半,握着金色长枪的手都有些颤抖,这些剑阵繁复万千,而且他仅仅观了八座剑碑,后半程,越发的吃力。 咬了咬牙,邓艾眼中流露出一股狠辣,既然不能第一时间破开剑招,那么唯有一力降十会,仗着神通境的修为,他耗得起! “蔡文昭,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境界的碾压。”邓艾又是一步迈出。 红色的火炎之中,一道金光如同游龙一般,再一次加速。 当然,作为代价,他的身上衣衫不少地方已经被剑气割裂,伤口处被火炎灼烧处,更是冒着一股焦臭味。 “吼!” 邓艾仰天长啸一声,无视痛楚,体内真元燃烧,急速登山。 如同是一头林中猛虎一般,呼啸之下,这道声音击破长空,天空之中飞过的几只鹰隼都是被其惊动,战战兢兢的逃离这片领空。 感受到邓艾的疯狂,姜维亦是脸色凝重,这一次看来邓艾真的拼命了。 姜维此刻亦是狼狈不堪,右边的衣袖都是被烧毁,胸膛更是起伏不断,就像是风箱一般,呼呼作响。 只是与姜维此刻脸色凝重不同,山道入口观战的人们,此刻眼中满是震惊。 他们的目光都是看向了其中一处,那里不是金色亦不是绿色,而是一道赤红之芒。 那里无数的火红色游鱼欢快的跳跃着,艰难险阻的剑道,此刻就如同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小溪一般,这群游鱼只是简单的洄游。 眨眼之间,这群游鱼便是赶上了那道绿光。 而此时,那条金色游龙还浑如未觉。 那金色游龙是加速,减速,再加速,直到强弩之末,所有人都看出随着剑道的深入,他是越来越艰难,越来越力不从心。 相反,那道红芒则是随着剑道的深入,周身的红色游鱼越来越多,鱼群越来越大,而速度亦是越来越快,直至如入无人之境。 邓艾此刻那张脸越来越挣扎,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连嘴唇都是干涸起来,就像是在烈日下沙漠之中徒步了数月一般,只剩下了一口气。 这一刻的邓艾,双眼之中只剩下了前方,当然他也不认为任何人能够在赶上他,姜维不行,蔡文昭更不配。 所以,他再也没有回头。 所以,他没有看见身后那越滚越大的红色鱼群。 确实,背着巨大石盒的姜维消耗更为巨大,也确实是始终差着一步。 只是,在六千六百六十六级的平台处,那鱼群赶上了姜维。 当看到那由无数剑意汇聚的鱼群时,姜维一阵惊骇,只是下一刻看到鱼群之中的那张面孔时,姜维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恢复了往日的柔美。 双手放到膝盖上,呼哧呼哧喘起气来。 那种所有压力抗在肩头的紧绷之感瞬间松懈,喘着粗气,甚至于将那条舌头探了出来。 姜维伸出了一只手。 就像是四乘一百米的交接一般,蔡文昭默契的抽出回应。 两只手轻轻的击了一下。 “姜兄,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两个少年身影擦身而过。 “好,待我修整一番。” 看着蔡文昭的背影,姜维喘着气,眼中现出亮光:“文昭,真乃神人也!” 第一百十八章 谁是第一 姜维真的是第一次对一个同辈之人这般的服气,有了蔡文昭的分担,他方才紧张的心情完全的放松下来,开始在这平台之上开始打坐,以恢复到最佳状态。 因为,苦战还在后面。 剑道之下,观战的众人此刻一个个皆是被蔡文昭又一次惊人之举给震撼的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便是蒲元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来这剑道竟然还能这般破解。 半空之上,陈到异色连连,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少年。 “哼,不过是取巧而已,过了第一段火云剑道,接下来便是万千剑窟,里面可是可以任意厮杀,以蔡文昭的修为在邓艾面前,我还真是想不出他能怎么逃出生天。”朱灵有些脸色难看,依旧有些嘴硬的说道。 “啪啪啪。”一阵似鼓掌之声从一旁传来。 朱灵有些意外的看了过去,竟然是和蔡文昭一伙的崔三少爷,有些嘲讽的说道:“怎么现在蔡文昭死到临头,你知道来附和我了?” 朱灵不屑的看着崔三少爷,除了一身肥膘,这种纨绔子弟简直一无是处。 “不不不,我这不是给你鼓掌,而是让你记住这种声音。”崔三少爷似乎觉得以朱灵的智商有点理解不了,便是又将右手拍到了自己的肥脸之上。 “啪啪啪,就是这种又红又疼感觉。”崔三少爷很是纨绔的说道。 “你!”朱灵脸色一沉,只是,自己一路以来每一次预测蔡文昭不行,可是结果人家非但行,每次还行的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时,朱灵有种被噎死的冲动,羞怒的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只是语气较之之前有些轻若蚊音:“我还就不信了。” 过了七千级石阶,烟道之中喷薄而出的已经是惊天的火柱,每一道如同一条火龙一般。 面对这些恐怖的火龙,便是连邓艾都是无计可施,只能外放领域,燃烧真元强行突破而已。 可是,对着蔡文昭而言,非但不用自己出手,周身的那些剑意早就自动护主,殊不畏死的冲了上去,一道道的剑意将火龙搅碎。 更为惊人的是,那些从石壁之上冲出的剑意,不但没有像弄得邓艾苦不堪言那般神出鬼没,反而是一进入蔡文昭帝域范围便是投诚反戈。 故,蔡文昭这一路,周身剑意非但没有消耗,反而是不断的补充进来,若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如履平地。 甚至蔡文昭还有闲工夫欣赏欣赏前方那一道仓皇的背影。 邓艾此刻已经踏上了第八千道石阶,所以,尽管消耗甚巨,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因为胜利就在眼前。 再次,痛苦的忍住身上的疼痛,邓艾一大步迈出,如此不间隙的冲锋,让邓艾想到了几年前随着司马师的那一次北击匈奴的战役。 唯一不同的是那一次他们面对的数月的严寒,那一次,一具具的冰冷的尸体从他的身边倒下,从开始的绝望无助到最后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邓艾自信,以自己的意志之坚硬,今日的剑道之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蔡文昭,便是给你我的修为,但是没有我的意志,你同样不可能追上我。” 邓艾,眼神极为的冷酷,他对敌人狠,但是对自己更狠。 又是一口精血喷出,邓艾走上了第九千级石阶,而蔡文昭已经步入了第八千级石阶。 由于火龙烟尘的缘由,邓艾丝毫没有感受到蔡文昭的逼近,而且在他的意识中,就算真的有人能够勉强跟上自己的步伐,这个人也不可能是蔡文昭。 这整个剑炉,能在他眼中的人,也就一个湛卢,半个陈到,当然若是赵云出现,自当别论。 姜维或许在修为上能够和自己相较,但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怎么和从尸山火海中磨砺心境的自己比较。 姜维,还差了点火候。 但一点火候就是致命的。 抬头眯了眯眼睛,驱散眼前的火光,邓艾望了眼万千剑窟,面容之上露出一丝冷酷。 那里,便是他给姜维蔡文昭选定的坟墓,当然前提是蔡文昭能够活着走出剑道。 九千级石阶之上,这里的火炎已经开始消散,只剩下了猛烈的罡风。 这些罡风正是剑炉之中提取地火精粹所形成的锻造之焰。 看起来无色,但是实质上比之任意的火炎都要更为的炽热,更为的有破坏力。 而且,这种罡风能够燃烧真元罡气! 邓艾已步入其中,便是脸色一变,这种罡风吹在体表,衣衫倒是没有反应,可是体内的真元却躁动,燃烧了起来! “不好!” 邓艾面色凝重,领域扩张,体内真元源源不断的释放,就像是森林大火之时,筑起一道柴堆圈,让其在外燃烧,从而阻止其向着内部蔓延。 只是这种做法治标不治本,更是不能长久,亦是无奈之举。 邓艾周身像是一团火球一般,真元不断的燃烧,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剑道之下,蒲元看着剑道中当先的三人,眼中情绪复杂。 邓艾,姜维,蔡文昭三人的表现,尤其是他们的意志,让他都心生佩服。 他可是很清楚,剑道之中是多么的难熬,不然何以有两处平台休整。 尤其是为首的邓艾,他这种一刻不息的意志力,实在是恐怖,这种人不愧是从大魏军中走出的青年俊杰。 要是战场之上遇到这般冷酷的将领所率之军队,想必任何人都会心生绝望。 这么多届以来,蒲元从来没看到过这般的优秀的年轻人,虽然他们可能修为不如往届,但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意志力,悟性,天赋,甚至能够和陈到他们当年的那一届相提并论。 这三人要是能够成长下去,有理由相信,都会成为社稷之臣。 当然,这其中最让他动容的乃是蔡文昭。 蔡文昭此刻的表现简直就是绝无仅有,惊世骇俗。 谁敢破剑碑,谁敢熔炼帝域,又有谁敢这般闲庭信步的号令三千剑意,过剑道如过清晨的马路。 这个少年人每每能化腐朽为神奇。 邓艾在罡风之中化作了一枚自燃的火球,随着真元的急速消耗,速度越来越慢,仿佛没跨出一步都要用尽全力。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便是连嘴唇变得暗淡无光,上面布满了干燥的皮屑。 只是,越是如此,邓艾的眼神越发的冷酷,他不信,姜维能够向他这般,燃烧真元疯狂掠阵,这种近乎死亡边缘的绝望感受,他很熟悉。 而战胜这种绝望,他更加擅长。 甚至,痴迷,于是他干裂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他踏上了第九千八百九十九级,只要再一百级。 邓艾在心底开始倒数,倒数自己的胜利,倒数蔡文昭等人生命的终点。 第一百十九章 蔡文昭的信念 就在邓艾冲击最后一百级石阶的时候,蔡文昭走出了第九千级石阶。 此刻他的周身依旧有着火红的剑意围绕,由于最后一百级烟尘消散,蔡文昭的身形极为的耀眼,如同一颗燃烧的陨星一般。 蔡文昭神情依旧淡然,只是看向邓艾的目光中满是战意。 虽然差了一个大境界,但是自己终于追了上来。 最后的一千阶,乃是罡风,虽然有三千剑意护身,但是体内真元依旧在燃烧,蔡文昭额头开始布满细密的汗珠,终于迎来的最终的考验。 毕竟只是领域境修为,罡风焚烧之下,蔡文昭第一次感受到了邓艾所承受的痛苦。 但是蔡文昭没有停步,毅然的跨入了最后千级石阶。 当蔡文昭踏入最后的石阶时,前方的邓艾终于是感受到了,回过头来。 当他看到身后之人竟然是蔡文昭的时候,明显神情错愕。 蔡文昭傲然的抬头,与邓艾四目相对,眼里没有半分退让,锋芒毕露。 如同第八座剑碑之下,一股势如破竹的气势直逼云霄。 “我来了!” 感受到蔡文昭这般的锋芒之后,邓艾内心莫名的颤抖了一下,甚至于一直外放燃烧的罡气都因为心神失守,濒临溃散。 跗骨之蛆一般的罡风,如影随形,瞬间就钻入了邓艾的体内,连带着他那满是破损的衣衫,同时燃烧。 但是,这一刻,邓艾仿佛失去了痛感一般,只是死死的盯着蔡文昭。 蔡文昭的出现,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初入领域境的武者,能够这般轻松的追上自己,显然此刻蔡文昭展现出的淡定从容,衣衫齐整,让他心生恐惧。 想到剑道之下,自己还对其极为不屑,还讽刺他华而不实,邓艾就感到自己的脸又红又疼。 “可恶,从来没有人敢这般的打我脸面。” 邓艾心中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这次剑炉大典,自一开始他的眼中就从来没有蔡文昭这么一号人。 起先,在剑门关山道,对他来说蔡文昭不过是一条侥幸漏网的小杂鱼,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是事实却是因为这条杂鱼,多出了许多的幸存的士子,不过这依旧没有跳出邓艾的掌控。 之后,在剑碑之下,蔡文昭扫神道而不观碑,在他看来更是装神弄鬼饶人心智的伎俩。 可事实却是,蔡文昭一日尽破十七碑,成功熔炼帝域,将其远远甩在身后。 对于此,邓艾尽管感到羞愤,但是依旧没有心乱,毕竟自己神通境巅峰面对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后辈,又何惧之有? 但是,这一次,明明自己全力而为,便是连姜维都远远甩在身后,可是这个如同蝼蚁一般的家伙,竟然依旧狗皮膏药一般贴着自己。 终于,邓艾的情绪失控了。 他有点看不透蔡文昭,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 他信奉步步为营,从来都是绝对优势的碾压敌人,他的脑海中从来没有奇迹,更没有侥幸。 经历过真正生死的他,在面对绝对强过自己的对手时,永远不会生出挑战的念头。 所以,他想不明白,以自己如此的修为,他蔡文昭怎么就敢这般平静的面对自己,他哪来的勇气! 可是,事实却是蔡文昭从来没有对自己有畏惧的情绪,而且一直以来,他的眼中都充满自信。 如今,更是赤裸裸的表露出欲战胜自己的野望。 要不是蒲元相救,蔡文昭早就陨落在剑门关的土坡上。 邓艾最看不上的就是自不量力的人。 可是现在,这数日前还是一指就能捏死的蝼蚁,非但没有死掉,反而愈挫愈勇,如今更是想要与自己一争高下。 他蔡文昭,也配?! 邓艾,狠狠的瞪了一眼蔡文昭,由于罡风烟道的灼烧,用着近乎嘶哑的声音吼道:“蔡文昭,有种你就追上来!” 邓艾的全身气血再次暴涨,一股恐怖的意志之下,便是连那四面八方的罡风都是被其折服一般,一步踏出,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条真空的通道一般。 剑道之下的蒲元,看到邓艾这般的意志力,那条赤红色的眉头挑起,虽然他不喜欢邓艾的为人,但是这般意志依旧让他动容。 不过,他也明白,邓艾如此的不惜代价的冲刺,必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会在日后留下隐患。 但是,此刻的邓艾已经完全不在意,他的眼中一片血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癫狂。 一把撕裂胸前燃烧的衣衫,白皙的肌肤之上到处都是令人心惊的伤疤。 他手中的金色长枪猛然亮了起来,此刻的邓艾完全展现出了神通境的气势。 下一瞬间,邓艾整个人化作了一条金龙,长枪破空,撕裂罡风。 邓艾的身形急射,比之之前快了数倍,他要用强绝的实力告诉蔡文昭,在他邓艾面前,他蔡文昭还不配。 以弱胜强,那只是存在故事里。 飞蛾永远别想扑灭烈火,螳臂更是不可能挡住滚滚战车,在他邓艾面前,蔡文昭唯有匍匐于脚下的绝望。 蔡文昭如今陷在罡风之中,皮肤之上出现了一块块烧伤的斑块,体内真元更是急速的消耗,但是他的眼神依旧淡定从容。 邓艾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自然是极为清楚。 恐怕在他看来,自己一日破碑不过是侥幸,那么我就再将你踩在脚下一次。 这剑道第一,我蔡文昭要定了。 既然你邓艾从来不相信奇迹,那么我蔡文昭就做给你看!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该是一直墨守成规的,以弱胜强,绝境逢生,上演奇迹,这样的世界才会生动有趣。 这样的人间,才有希望。 既然靠着三千剑意不能完全抵抗周身的罡风,防御不成,那么就唯有主动出击! 于是,蔡文昭第一次动用了剑招。 “谁说我剑碑之下舍本逐末,剑道最高处,便是无招胜有招,飞花摘叶,皆可破敌。” 于是,蔡文昭周身的三千剑意,不在游动,而是一道道的在蔡文昭的意念之下重组,排列。 汇聚成了一柄巨大的剑芒! 当年无名的万剑归宗,不外如是! 蔡文昭一手推出,巨大的红色剑芒刺出一条笔直的轨迹,直接对准了剑道深处。 一往无前! 第一百二十章 你输了 这一道剑芒过处,面前的剑道之上出现了一条通途。 蔡文昭单手举着剑芒,写意潇洒,就像是千军万马中,一骑过处,万夫避退,霸气震撼。 剑芒破开的罡风犹如潮水一般朝着两边拍打而去。 邓艾已然在前进,此刻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忘我之境,所以,身后的一切如同未闻。 但是这服画面,却是真真切切的落在了剑道之下的每一个人眼中。 蒲元看着那劈开万重浪的一剑,整个瞳孔都是剧烈的收缩。 在远处,湛卢宗主亦是将这一切观在眼里,便是他都是震惊莫名,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着那一道一往无前的剑芒,赵云那对桃花眼眯了起来,脑海中回忆起了一幅幅画面:“文昭此举,当真有我当年七进七出的锋芒!” 高空之中,陈到嘴巴微张,喃喃自语:“没想到我陈到观碑数十载,自以为领悟万千剑招,却没想到还能这般用剑。相比此子却原来我这些年这般枯燥无趣。好一个无招胜有招,这番境界,当真了得。” 陈到的话音落下,蔡文昭和邓艾皆是进入了最后三十级石阶。 邓艾依旧处于领先的位置,此刻他的金枪所过,无数的剑招罡风在他的气势之下,纷纷被绞成碎絮。 只是,这般消耗之下,他持枪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步伐亦是再次缓了下来,仿佛肩上压着一座巨山一般。 就当邓艾踏上最后十级台阶时,蔡文昭那一道剑芒亦是劈开了最后十级。 最后十级,近乎实质化的罡风朝着两人围攻而去。 两个人一枪,一剑,就像是投入惊涛骇浪的两叶扁舟。 此刻蔡文昭也已经面露疲态,呼吸沉重,甚至能感受到肺叶都在燃烧,三千剑意汇聚的剑芒也是一点点的在消耗,崩碎。 可是即便如此,蔡文昭神情依旧淡然,从容不迫中蕴含着强大的自信。 蔡文昭缓缓的转过了脑袋,再一次和邓艾四目相对,两人在最后十步又一次不让分毫。 粘稠的罡风吞噬剑芒的瞬间,蔡文昭周身领域变幻,双指前点,化作一道指剑,罡气化作的帝域,弃守为攻,再次化作一条剑芒。 周身失去领域庇护,无数的罡风涌入蔡文昭的体内。 “噗!” 一股伴随着火焰一般的灼热血浆喷出,蔡文昭眼中闪现的疯狂竟然和邓艾不分高下。 只见一道璀璨的剑芒穿过,粘稠汹涌的罡风剑招瞬间被捅出一个狗洞大小的豁口。 然后蔡文昭对着邓艾残酷的一笑,双腿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冲了进去。 只听到砰砰两声,近乎不分前后的声音响起。 两道满身烟火,狼狈不堪的身影落在了最后的平台之上,落地之处,炸起漫天烟尘。 此刻的蔡文昭近乎气息奄奄,但是他落下的位置,在邓艾的前方一点点。 两人的背后,剑道之内两道涟漪震荡,恐怖的罡风填补两人撕开的裂缝,撞击挤压之下,两股火舌冲腾而出。 这两道火舌从蔡文昭两人的身后喷射而来,只是两人便是连头也不回。 “你输了!” 一道坚定喑哑的声音响起。 蔡文昭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双腿有些踉跄的朝着前方走去。 这背影,有种莫名的豪情。 邓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身后的火舌喷在背上。 此刻,他看着蔡文昭的背影,咬碎钢牙。 他不明白。 看着蔡文昭的背影,他全身的肌肉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消耗到极限的生理反应,还是因为心理上对于蔡文昭的恐惧。 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 “我怎么可以输给他。”邓艾狠狠的握了握长枪。 沉默,良久的沉默。 突然,他笑了起来,风箱一般呼呼作响的胸膛起伏着,然后他径直坐了下来,在平台之上开始打坐修整。 蔡文昭走在前方,突然感受到身后的那抹安静,猛地一回头,眼皮跳了跳。 邓艾此刻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不悲不喜,面色冰寒如水。 给人的错觉就像是漠北冰天雪地里,默默舔舐着伤口的孤狼。 “看来能够在三国称雄的武将每一个是易于之辈。”蔡文昭心中默默的感慨了一句,实在没想到邓艾这么快就平复了心境。 蔡文昭面色极为凝重,如今剑山已经过半,剑道他战胜了邓艾,但是接下来还有最后的万千剑窟。 剑窟乃是一座困笼,亦是一座迷宫,里面有各式剑器,亦是有着守山的剑侍,他们要做的就是活着逃离剑窟。 若是机缘深厚,便是能够带着一柄神兵离开。 剑窟之中,不但要躲避剑侍,亦要时刻留意竞争对手的杀招。 看着冷酷如寒霜的邓艾,蔡文昭明白,一旦进入剑窟之中,不是他和姜维斩杀邓艾,就是被对方斩杀。 下半程的万千剑窟,按着登上剑道的先后顺序,依次可以率先半柱香进入剑窟。 若是放在半月前,面对邓艾蔡文昭自然是会避其锋芒,但是如今自己修为提升,而邓艾又在剑道之中消耗过巨,此长彼消之下,蔡文昭决定冒一次险。 定下计议,蔡文昭便是同样在平台之上打坐修养,等待剑道之上其余的士子过关。 很快,姜维便是背着石盒,第三位通过了剑道。 看了眼邓艾沉默的样子,自然是明白了蔡文昭取得了胜利。 “文昭,干得漂亮。” 姜维呼出一口浊气,便是立刻在蔡文昭身边坐下,调养,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所以唯有争分夺秒。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终于剑道前二十全部产生,其中蔡文昭一系的士子仅有三位,也就说剑窟之中,近乎没有助力。 夏侯霸铁青着脸色,看着蔡文昭,只是如今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蔡文昭的表现已经远远的将其甩在身后。 重重的将那柄霸刀插在地上,夏侯霸便是开始恢复起来,这般屈辱唯有用血来洗刷,这剑窟是他夏侯霸最后证明自己的机会。 最终的决战将在这二十名士子之中展开。 “既然人都到了,下半程便是开始吧!” 不知何时,蒲元已经来到了平台之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各怀鬼胎 蔡文昭第一个起身,对面的邓艾同样的睁开双眼。【零↑九△小↓說△網】 只是,双方人马实在相差悬殊。 蔡文昭站到了最前面,傲然的扫向邓艾那群士子。 感受到蔡文昭的锐利目光,那些个士子,尤其是夏侯霸有点羞辱的低下头,不敢直视蔡文昭。 虽然,在大局上他们依旧占尽优势,但是毕竟剑道第一的位置,他们没有得到,便是强如邓艾都输了,遑论排名第四的夏侯霸。 蔡文昭一道目光,便是让这些人都避其锋芒,今日之战,至少在气势上,他们已占得先机。 站在蔡文昭身后的那三位其余士子,皆是有一个个与有荣焉,第一次这般的扬眉吐气。 “蔡文昭,现在得意是不是还早了点。”邓艾面无表情的站了出来。 感受到邓艾依旧将蔡文昭视为无物的气度,夏侯霸等人这才脑海一阵清醒。 “邓艾。”夏侯霸抬头看了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面色悚然一惊,之后便是一股狂喜之色浮现。 夏侯霸突然的变化,自然是没有逃脱蔡文昭的目光,有些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邓艾。 此刻的邓艾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气质。 姜维此刻也站了过来,亦是发现了邓艾和之前的些微区别。只是他和蔡文昭一样,看不出蹊跷。 “请吧。”邓艾冷冷的伸出手,为蔡文昭指路。 只是,在他的行动之间,蔡文昭发现他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体内的气息更是有点虚浮。 蔡文昭心意一动,眼底紫意浮现,竟然发现邓艾的那倒气运精芒不知何时黯淡了数分,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看来他真的因为强行破关,受了重伤,真是天助我也。”蔡文昭眼底闪过一丝精芒,不过亦是不动声色的转身,朝着万千剑窟一马当先。 剑窟之中,自然是越先进入,越有优势,第一可以先了解里面的环境,第二则是可以设伏布局。 蔡文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姜维,点了点头,便是走了进去。 没有人注意到,之前一直在姜维背上的石盒,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在蔡文昭面前的是一条条的蜿蜒通道,这些通道盘根错节,分分合合,当然最终都会连通剑窟内部,只是抵达的位置不同。 所以第一位进入者,可以第一个到达内部,甚至可以推演对手的方位,然后在分叉口埋伏。 蔡文昭没有犹豫,随意选择了一条通道。 如今,蔡文昭和姜维的计划便是仗着自己乃是第一第三的位次,在夏侯霸进入之前,争取汇合截杀邓艾。 不过,在看到邓艾的状态之后,蔡文昭不经生出另一番念头,若是等待姜维一起围杀,势必会消耗时间,甚至有可能给邓艾恢复的良机。 而且,若是两人一击不成,等夏侯霸一行人进来,则是会陷入寡不敌众的局面,反倒失去了唯一可以除去邓艾的机会。 步入通道之前,蔡文昭又是用天子望气术观望了一番,果然邓艾整个人的气息又是黯淡了一分,便是站定的双腿都是颤抖了一下。 “这种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蔡文昭心脏不禁跳动了起来,截杀神通境的邓艾,确实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实在不行,便是骚扰他也好,不能给他恢复的机会。” 蔡文昭隐入了通道之中,眼底紫意浮现,如今进入领域境之后,天子望气术同样的提升了一个境界,达到了地境。 当真元凝聚双眼之时,一瞬间脑海中便是三维图像一般,整座洞窟的蜿蜒山道皆是清清楚楚的映入。 不过,这种状态只能维持一秒,深吸口气蔡文昭便是冲了进去,同时一只手摸在空间戒指之上。 “半炷香之后,邓艾我便是回来寻你。” 半炷香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终于,剑道第二名入剑窟。 邓艾面色苍白的走出,甚至在走动之际,都是能够感受到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看着邓艾分明像是重伤的状态,夏侯霸不知为何,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狞笑。 邓艾自然是选择了另外一条通道。 当他步入通道之后,那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光亮,每迈出七步,整个人的气息便是暗淡一分。 而随着他的走动,他的影子却诡异的未曾移动,七步之后,第一道残留在地上的影子便是如同气球一般鼓胀起来,然后化作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这黑色的人影的右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色的杀字。 等邓艾迈出七七四十九步之后,蜿蜒的通道之中,出现了七道血杀身影。 而邓艾本尊的修为直接降到了神通境初期,而在他的右额头之上,同样出现了一个血字,七。 一股极为诡异的阴冷气息充斥了这条通道。 “七杀分身,出动吧。”邓艾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通道之中,那七道血杀身影,如同暗夜的蝙蝠一般,散播到了各处。 “这个世上,猎人和猎物的身份永远都在变化,蔡文昭,能够将我逼到这一步,你也值得荣耀了。” 邓艾的手脚哪里还有半分颤抖,剑道虽然让他消耗不少,但是还不曾到重伤的地步,冷酷如死神一般的朝着前方走去。 这万千剑窟,蔡文昭和姜维在伏杀自己,他何尝不是在设局。 那七道血杀分身急速的在洞窟之中推进,而一路之上的各种信息,通过额头上的血字震动,以一种奇妙的波形,传入邓艾的额头。 “真是会找地方呢。” 邓艾冷酷的一笑,便是朝着某处石室,一步步的行去,而他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俨然受了重伤,急迫的欲要击杀蔡文昭。 在邓艾寻找蔡文昭的时候,后者此刻已经在一条交叉的石室上埋伏下来。 这件石室,正好连通着邓艾所在通道的方向。 通道之中,每隔五十米便是有着一个火盆垂挂,故而,通道之中昏黄却不漆黑。 这间石室之中,四壁有着粗犷的岩画,不知是何时代,而在这石室的正中心则是放着一尊炉鼎,显然这里曾经是剑炉弟子铸剑锻器的场所。 不过,如今已是废弃已久。 石室有着唯有一条出入口,蔡文昭便是埋伏在了入口的顶上,那里有着一块岩石拱顶,蔡文昭如同一只壁虎一般。 自上而下,极为适合偷袭,而且,一旦失手,出口就在边上,连通着数条蜿蜒通道,而且蔡文昭也已经算好时间,真的不敌,第一时间也能够跑到自己留下后手的地方。 而那时候,相信姜维已经赶到。 只是蔡文昭未曾注意的是,那具炉鼎之下,不知何时有了一道奇怪的影子,那道影子纸片一样,蠕动着,隐约间,闪过一点血色。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斗智斗勇 蔡文昭屏息伏在石拱之上,果然,一会一道脚步之声,从远处传来。 那道脚步声,看似很急,又极为克制,每疾走几步,便是观望一会。 “终于来了。”蔡文昭此刻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伏击一位神通境强者,即便对方已经重伤,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通道之中,那道人影越来越近,蔡文昭的肌肉线条已然绷紧,手中更是紧握一条铁枪,等待最佳的时机。 而在此时,剑道第三位的姜维已经开始准备。 夏侯霸则是老神在在的等在后方,丝毫没有因为姜维即将进入而紧张,看着洞窟深处,眼神之中流露出残酷的笑意:“你们根本不懂,号称七杀命星的邓艾认真起来有多么恐怖。半柱香时间,我倒要看看蔡文昭你怎么熬过去!” 洞窟之中,蔡文昭鼻尖之上一滴汗珠掉下。 “踏踏踏!” 终于邓艾的身影出现在了石室门口。 “吱呀。” 在蔡文昭心脏猛跳的瞬间,邓艾推开了石室的门。 然后,在蔡文昭的注视之下,那道身影一点点的走到了石室里面,观望了一番之后,静静的面对这炉鼎盘坐下来疗伤。 虽然背对着,但是蔡文昭依旧能感受到邓艾整个人气息紊乱,如同一位重病之患。 只是,在他背对蔡文昭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酷。 看到急不可耐疗伤的邓艾,蔡文昭心中暗喜:“邓艾果然受了重伤。” 伏在石拱之上,将邓艾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蔡文昭完全掌控了这场争斗的主动。 此刻,邓艾完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昏暗的石室中,邓艾背对着蔡文昭的脸上,露出了同样的一切尽在掌控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石室之中,邓艾依旧面对这炉鼎,佯装着紊乱的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邓艾依旧背对着石拱之上自以为得计的那位,只是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蔡文昭竟然这般的沉的住气。” 不过,邓艾是一位耐心的猎人,曾经在北荒为了伏击一位敌人,他在冰雪之中一动不动七天七夜,直到对方以为自己冻死,当对方上前搜寻战利品的时候,一刀割喉。 所以,他一点都不介意多等一会,甚至他很是痴迷这种心理战。 谁先忍不住,谁就会露出破绽,而这种破绽足以致命。 邓艾嘴角阴阴一笑,便是真的开始休养起来,丝毫看不出一丝破绽。 “噗通。” 一块细小的石块从石拱之上掉了下来,然后便是一阵轻微到不仔细聆听完全无法发现的慌乱,不过很快又是克制住。 背对着炉鼎的邓艾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看来蔡文昭的心境没有想象的平静,邓艾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打坐,暗道:“我看你能够忍到何时。【零↑九△小↓說△網】” 邓艾额头之上的血字微颤,布下的六道分身依次布防在石室的必经之路上,就算姜维出现,这段时间也足够他斩杀蔡文昭。 一切尽在掌控,他享受这种戏弄的过程。 又过了许久,蔡文昭依旧没有出手,让邓艾很是诧异,甚至有些生气:“真是高看了这个小子,如此的胆小。若是第一时间就向我发动攻击,说明他勇气不凡,杀伐果决,虽然缺少点全局意识,至少一位将才。” “若是在第一炷香燃尽之前动手,至少说明他进退有据,懂得即便失败依旧可以靠着姜维的后手,生死一博,亦有一线生机。这般走一步想三步,到可以称得上思虑周全又不乏勇气,称得上帅才。” “可是如今已经一炷香半,夏侯霸已经进入洞窟,他再也没有一丝机会。如此犹犹豫豫,妇人之仁,就这般错过最佳时机,庸才耳!” 邓艾下了定论,同时那双眼睛睁开,缓缓的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衫。 “蔡文昭,你真是让我失望。等了半天,依旧不见你出手。本来还想送你个惊喜。虽然有点遗憾看不到你大惊失色的嘴脸。但是,我和你不同,对于战机的把控一向精准,我是不会给姜维截杀夏侯霸的机会,同样也不会给你逃脱的机会。”邓艾紊乱的气息消失无踪,淡然的站起。 只是,回应他的并不是隐藏被窥破之后的慌张,而是比他还镇定的平稳呼吸。 “蔡文昭,死到临头,难道你还要装腔作势不成!”邓艾一个转身,手中金枪探出,冷冷的看向了石拱之上那人。 刷的,他的脸色苍白无比:“怎么是你!蔡文昭呢!” 石拱之上,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的跃下,手中一把碧色的长枪,正是姜维。 “是八门遁甲!”邓艾下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就是方才他自以为蔡文昭心态不稳,不小心掉下石块的瞬间,便是他们借助八门遁甲的空间穿梭之力,进行了身份互换。 邓艾此刻大惊失色! “不错,本来我和文昭计划由他拖延片刻,然后等我进来之后,在半柱香之内联手将你斩杀。但是这个方案,一来:是他要能在你的追踪之下撑过半柱香时间。二来,我们要在接下来半柱香之内联手干掉你。但是这几乎都很难达成,而且你的突然重伤很是蹊跷。”姜维淡淡的分析道,眼中流露出一股精芒,“七杀星命格,天赋神通:七杀分身,每抽离一道分身便是会分出部分修为。最擅长的就是情报搜集和追踪。邓艾你真是好深的城府,只是可惜,你遇到了同样妖孽的蔡文昭。” “所以他将计就计,利用我炸伤,营造出欲要伏杀我的假象,然后又利用我扮猪吃虎的心理,一直拖延到你进来,以熬过最危险的半炷香,确实堪称完美。” 邓艾眼神闪烁,没想到蔡文昭如此的洞彻人心,自己竟然一开始就被刷了。 想到这里,邓艾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不过邓艾依旧不服气,看向了姜维,冷酷的说道:“只是我不明白是,为何你不让蔡文昭多撑一会,你在外面直接杀了夏侯霸,而我顺手宰了蔡文昭。这般互换,对你而言才是最佳的方案。” 姜维眉头一皱,没想到邓艾会说出这般话来:“你真是个疯子,竟然连同伴都会舍弃。” “幼稚,战场之上,为了活下去,弹尽粮绝的时候,你就知道伙伴和活下去之间那个更重要。”邓艾眼里闪过一丝冷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摇了摇头,“一个蔡文昭换夏侯霸,本就应该是你最好的机会。如今夏侯霸已经来了,我们之间依旧是二对二,你们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岂非前功尽弃?” “不,我一直再说,你低估了蔡文昭,也高估了夏侯霸。自一开始,我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而是夏侯霸。而我要做的就是拖住你,然后等他,而这也是文昭思考之后,我们唯一的胜机。”姜维看着邓艾,有些厌恶的说道,邓艾此人实在是过于现实冷酷。 “原来如此。”邓艾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一切都在蔡文昭的计算之中,脸色有些难看,只是他依旧不相信蔡文昭能够击杀夏侯霸,“那便看看下一个过来的是谁的人。” 剑窟通道之中,夏侯霸方才走了几步,便是被一道身影拦住。 “夏侯霸,我们的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斩杀夏侯霸 “蔡文昭,你竟然还活着?”夏侯霸见到通道之中走出的蔡文昭极为的惊讶,按他的推算此刻他应该已经被邓艾斩杀才对,可是为何此刻他依旧这般淡定自如,更是一点争斗的痕迹都没有。【零↑九△小↓說△網】 “这不是还要多谢你的提醒。”蔡文昭轻笑了一声,要不是剑窟门外,夏侯霸的脸色变化,自己还差点真的被邓艾给阴了。 “哼,我才不管你用什么诡计逃过了邓艾的追杀,不过你既然主动送死,我便成全了你。”夏侯霸一把霸刀抽出,眼神狠辣的盯着蔡文昭。 “观碑你观不过我,闯剑道你也追不上我,如今还是这般自以为是,夏侯霸,你真是大言不惭。”蔡文昭冷笑了一声,一条铁枪甩出。 “找死!”夏侯霸闻言勃然动怒,一而再的被蔡文昭踩在脚底,早就让他憋屈不已,此刻更是怒火中烧,一刀便是砍了出去。 “来的正好。”面对夏侯霸的一刀,蔡文昭终于不用向剑门关前闪避,一条铁枪愤然刺出。 “轰!” 正面硬钢,一击之下,竟然打了个平分秋色。 “怎么可能!”夏侯霸虎口一阵酸麻,这才多久,蔡文昭竟然已经到了能和他正面硬撼的程度,眼皮一挑,夏侯霸怒吼一声。【零↑九△小↓說△網】 “便让你看看我这次剑冢的收获,霸刀刀域,启!”夏侯霸周身一股场域出现,领域之内雷光电鸣,更是有着一股股霸刀的刀意。 面对领域境巅峰的夏侯霸,蔡文昭虽然只是领域境初期,但是丝毫不畏惧,体内真元暴动,双臂一震,一股紫金之色的领域亦是外放,比之夏侯霸要小上几分,但是在气势上犹有过之。 剑炉山前,在湛卢的大手段之下,剑窟之内的情形自然是全部落入了他们的眼中。 入剑窟,设计邓艾,如今正面的抗衡夏侯霸,这一切表现,皆是让湛卢赞叹不已。 便是连赵云都是目中异色连连,即便是换做他那个年岁,面对这般的强敌,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蔡文昭身上的果决,临阵对敌的战斗意识,生死之前的冷静,无一不是成为一位名将的必备素质。 “要是这个小家伙是我蜀汉弟子多好。”赵云感叹了一句。 “此子确实不凡。”湛卢点了点头,“能够在短短几日之内,便是能够尽破剑碑,如今更是和夏侯霸正面抗衡,这般悟性实在恐怖。看来这次的万千剑窟最大的赢家真的是他了。” 赵云看了眼湛卢,自然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万千剑窟之中,真正的机缘乃是隐藏各处的剑器,最先的那半柱香时间,他可是清楚的看到蔡文昭如同进入自己家中一般,挨个将那些个隐藏的剑器寻到,然后布局,对于邓艾还真是智商压制。【零↑九△小↓說△網】 “这个小子,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就像是眉轮境武者,修成天眼通一般。”赵云啧啧了一下,也是好奇起来,接下来这蔡文昭又会做出如何的举动。 另一处的陈到,看着洞窟之内,领域外放的蔡文昭,神色复杂:“这个蔡文昭,的确有两把刷子,只是不知道同境之内,帝域无双这话是否虚言。” 洞窟之内。 此刻两道身影领域外放,如同是两道光团一般正面对撞在了一起,犹如两颗陨星对撞一般。 轰! 滚滚的烟尘炸起,洞窟通道之中更是气浪冲腾,便是隔了百米,石室之中,邓艾和姜维皆是感受到了两者的恐怖对撞。 邓艾面沉如水的盯着姜维,只是他的额头之上的血字微微震动。 通道之中,六道血杀分身,急速朝着那处战场赶去。 只是当这六道血杀分身赶到的时候,胜负已分。 烟尘慢慢的消散,夏侯霸目眦尽裂的看着蔡文昭,他的胸口一道铁枪贯穿而过。 “怎么可能。”夏侯霸脑海之中满是方才的惊惧,两者领域相撞的时候,自己的霸刀刀域,竟然如同是纸糊一般,如同飞雪遇到了阳光般消融。 更为恐怖的是,当自己进入蔡文昭领域之后,体内的真元竟然一瞬间被凝固一般,精神之上更是出现短暂的臣服之意。 他看到了一尊尊帝王,一道道王之睥睨。 在这种尊贵无双的气息之下,他竟然可笑的腿软了,羞耻的连刀都挥不出去。 明明自己是领域境巅峰,应该碾压蔡文昭才是,可是事实确实残酷的。 夏侯霸口中一口血水喷出,他不甘心! “蔡文昭,你不能杀我,你不要忘了我的父亲是谁!”夏侯霸疯狂的盯着蔡文昭,他不相信蔡文昭敢这般大胆。 “看来古今富二代都是一副嘴脸。别说你爸是夏侯渊,今日便是曹丕这般对我,我一样斩之。”蔡文昭冷酷的盯着夏侯霸的眼睛,右手一用力,长枪穿透。 或许是修炼的帝域的缘故,蔡文昭说这番话的时候,有着一股莫名的威严,王者之气不外如是! “你竟敢!逆臣贼子!” 夏侯霸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蔡文昭竟然敢直呼太子名讳,丝毫没有一丝臣子的觉悟。 扑通! 神将府夏侯渊亲子,陨落万千剑窟。 于此同时,六道血杀分身赶到。 石室之中,邓艾脸色一变:“该死,好狠毒的小子。” 显然,邓艾完全没有预料到夏侯霸竟然这般不堪一击,更是被蔡文昭这般的杀伐果决震惊,毕竟他杀死的乃是夏侯渊的亲子。 这小子竟然眼皮都不眨一下。 大魏朝神将双手都数的过来,尤其是魏武帝族兄弟的亲子。 “好大胆的蔡文昭。” 邓艾手中金枪甩出,冷冷的看了眼姜维:“姜维,现在我没心情陪你玩,等我诛杀了那个小子再来战你。” “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姜维绿沉枪同样锋芒毕露。 “你真的以为,斩杀了夏侯霸,你们二人就能够对付了我?”邓艾狂笑了一声,突然,石室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扑姜维,“既然你冥顽不灵,我便让你知道我邓艾的真正实力。” “该死!”姜维一个躲闪,只是肩部依旧被那七杀分身抓伤,更为恐怖的是,伤口之处一股真元流逝,那血杀分身能够吞噬对手真元反补真身。 于此同时,邓艾真身亦是一枪杀到,分身偷袭,本尊缠斗。 一时之间,姜维陷入苦战,却原来邓艾一只是在隐藏实力! 而在另一边,五道血杀分身扑向了蔡文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休怪我无情狠辣 第六具血杀分身则是朝着夏侯霸的尸体扑了上去。 分身那张只有一个血字的面孔之上,从中间部位裂开一个大口子。 然后抱着夏侯霸的身子,脑袋扑的扎了下去,洞窟之中发出咔哧咔哧的啃噬之声。 蔡文昭帝域外放,铁枪舞动,如今正和五道分身缠斗在一起,余光所及,正好看到那恐怖一幕,尤其是在昏暗的通道之中。 不经背后泛起一股寒意,怪不得邓艾一直掩藏修为,任谁都无法接受这般的阴毒神通。 这些分身每一道都是领域境巅峰修为,而且皆是诡异莫名,五道身影便如同五道鬼魅一般。 不过好在蔡文昭帝域尊贵无双,正好可以克制这些魑魅魍魉,这才没有让其攻破领域,只是,帝域边缘,不时的被撞击,撕咬,如此下去,定然不能长久。 而且这些分身开始有意的堵截蔡文昭,不让其通过八门遁甲和姜维汇合。 而在这个时候,剩余的士子也是开始进入剑窟,除了前五有提前半柱香的奖励之外,剩余的士子皆是最后一波进入。 剩余的十五人之中,一十二人皆是邓艾一系,那些士子皆是一个个嘲讽的看着蔡文昭一系的三人:“你们这些废物竟然还真敢进来?” “他们当然是要进去,不然谁来给蔡文昭收尸。”一位士子神色狰狞的笑道,显然在他们看来以夏侯霸的实力,一个蔡文昭完全不在话下。 “不错,你们三人尽管放心的走,我们会让你们看看蔡文昭是如何败于夏侯霸之手。”那些士子一点也不急着修理这三人,在他们看来如今已是大局在握。 他们不是来闯剑窟,而是来寻宝,顺便为邓艾、夏侯霸喝彩。 “可恶。”三人被轻视的走在前方,有种被押送的羞辱。 “蔡宴主,一定要撑住,就算真的不敌,也要逃出剑窟。”他们心中也是有点担忧,毕竟邓艾和夏侯霸确实实力更强。 “相信蔡宴主,他一定会创造奇迹的。” “大言不惭,他一个领域境初期,还想着力挽狂澜?” 行了几步,便是闻道一股血腥之气刺鼻而来,甚至让人有种呕吐的冲动。 “哈哈哈,看来这便是你们的蔡宴主了,只是看来死状有些凄惨呢。”其中一个士子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笑道。 只是他身边的另一位士子一下子顿住,突然之间一脸的惊骇,颤抖的说道:“他是,他是夏侯世子。” “什么!”那位还在嬉笑的士子脸瞬间凝固,昏暗的通道中本就看不分明,细看之下,这才发现,竟然真的是夏侯霸。 而且,死状极为的凄惨。 “天啊,要出大事了。”邓艾一系的士子,皆是害怕的颤抖起来,那可是夏侯渊神将的亲子,竟然就这般被斩杀在剑窟之中。 这说出去,谁敢相信? 这般后果谁敢承受? 神将一怒,伏尸百万。 “难道这真是蔡文昭干的?他怎敢如此!”这些士子心中大惊,一个个有点无法接受。 “你们看,那里有打斗,是蔡文昭!”这些个士子这才注意到通道深处,有着争斗之声。 这些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蔡文昭一系的三位士子,亦是跟了过去。 蔡文昭此刻正在和六道分身周旋,看到冲上来的人群,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是蔡文昭,大伙儿给我上,为夏侯世子报仇!” 另三人想要相助蔡文昭,只是第一时间就是被镇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蔡文昭被围攻。 “可恶,太无耻了。”他们的眼中喷出火来,只是无可奈何。 那六道分身看到有了援手,便是留下一道监视,其余五道,悄然隐退,急速的朝着本尊而去。 石室之中,邓艾虽然以二对一,毕竟不是全盛状态渐渐落了下风,衣衫之上数道豁口,血肉隐隐可见,几次险些重伤,不过终是抗了下来。 邓艾额头血字震动,突然眼神一亮,大声笑道:“姜维,如今我的人马已到,该轮到我反击了。” “七杀归位!” 六道分身像是六只蝙蝠一般,回到了邓艾的身侧,瞬间的他的实力暴涨! 姜维眼皮一挑,脸色难看。 邓艾残酷的一扬嘴角:“不用再想着和蔡文昭联手了。” 姜维眉头一挑,知道已无退路,看了眼远处,心道:“一定要挺住!” 暴喝一声,四道光门从洞窟之中收回,前后左右护在了姜维身侧,同样以最强状态:“邓艾,放马过来。” “呵呵,如你所愿!” …… 另一侧,这些士子虽然个人修为不如夏侯霸,但是经过剑碑悟道,更是由于那一日蔡文昭引动紫微帝星光耀剑炉,星辉伐髓之下,全部突破了领域境,不然也不可能通过剑道。 不愧是太子心腹,四人一组,形成阵法,实力更是成倍的提升,而且还有一道血杀分身虎视眈眈再侧。 即便蔡文昭领域境之内无敌,但是毕竟之前连战两场,消耗巨大,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是险象环生。 “蔡文昭,束手就擒吧!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是你不可能战胜我们这么多人。” “和他费什么话,一起将其降服,押送回京交给夏侯神将处置。” “不错,蔡文昭这剑炉大典,本该是你名扬天下的机会,只是你太不懂得珍惜羽毛,竟然胆大包天的得罪夏侯府,留你不得!” “蔡文昭,还不给我快快跪下认错,我们还能看在同窗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 这些士子,若是单打独斗自然是给他们一万个胆也不敢挑衅蔡文昭,只是如今仗着人多势众,本就嫉妒蔡文昭,这下子正好借着替夏侯霸复仇的机会对其羞辱一番,出一口恶气。 “人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果真不假。”面对众人的围攻,蔡文昭面色依旧不变,冷冷的嘲讽道。 “找死,都这般田地了,还敢嘴硬!”那些士子也是被蔡文昭这般语气激怒。 “既然你们找死,那么就休怪我无情狠辣。”蔡文昭眼底紫意浮现,脚下霸王步施展,便是朝着洞窟深处而去。 “蔡文昭,哪里走!”一群人不明所以的追杀而去,嚣张无比。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言不合便炸剑 剑山之上,陈到微微蹙眉,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京中士子这般的无耻,竟然合十二人之力围攻蔡文昭。 不过面对数倍之敌,蔡文昭依旧方寸不乱,进退有度,这番气度倒是让陈到想到了当年的赵云,同样的一身是胆。 剑窟之中,蔡文昭急速的退却,在某一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剑窟之中又一处石室。 看到蔡文昭退到了这里,这些士子一下子有些不明所以,毕竟蔡文昭凶名在外,一时之间倒是让这些人,一个个停了下来。 思忖之间,只见蔡文昭微微一笑,右手掌心朝上,轻喝一声:“剑来!” 石室之中,地面的石板之上,一块长砖被顶开,然后便是一道七尺长剑乖乖的飞到了蔡文昭的手中。 看到这柄神剑,那些个士子一个个眼睛发绿,更有甚者吞咽起了唾沫来。 “蔡文昭,交出此剑,我等还能考虑饶你一命。”一位士子当先而立,丝毫不掩饰那股贪婪。 剑炉山前,湛卢和赵云亦是有些不解蔡文昭的举动,虽然是剑炉出品,但是这不过是最下品的剑器,以他们的眼界,自然是不认为能够扭转局面。 在他们疑惑之间,石室之中,蔡文昭看着眼前的士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是将这柄剑器抛了出去。 “这?”这些个士子一个个有些懵,这算是投诚求饶了? “蔡文昭,你是不是想用这柄剑器来瓦解我们的斗志,让我们互相争夺,然后你可以渔翁得利?那你也太小看我等了。”一位士子脸色一沉,便是呵斥道。 “哎啊,还是刘哥机警,我等差点着了这个奸贼的诡计了。蔡文昭,这柄剑器虽然不错,但是还休想瓦解我们!”另一位士子亦是不屑的瞪了一眼蔡文昭,他们毕竟都是洛阳城中豪门世族的士子,这蔡文昭也太小瞧他们了。 “想太多。”蔡文昭冷哼一声,在剑器飞入人群之时,口中喊出了一个字,“爆!” “轰!” 一阵恐怖的炸裂声中,蔡文昭身影又是一闪,朝着另一处退去。 “啊!” 一道惨叫之声响起,挨在最前面的士子被剑器残片炸伤。 “蔡文昭,你个王八蛋!” 一声叫骂之声响起。 这柄剑器已经入了灵器范畴,自然是能够自爆,蔡文昭尽破剑碑,如同剑中帝王一般,心念一动,这些剑器只是如臣子一般,慷慨赴死! 不过,一般练剑之人,哪里会舍得将自身的剑器这般损毁。 所以,没有人会想到蔡文昭会做出这等惊人之举。 剩余的士子,惊怒之下,抛下受伤之人,尽数冲了上去:“卑鄙无耻的奸贼,大家跟我一起上,砍死他!” 只是又追了几步,蔡文昭又是停下,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又是一柄剑器出现在他的手中,只是,这一柄似乎比方才那柄还要珍贵数分。【零↑九△小↓說△網】 未等他们冲进,蔡文昭又一次将剑器抛出。 “轰!” 通道之中,一阵地动山摇,剑器残片又是将数人炸伤。 “他怎么能这样!那可是剑炉出品的神剑,这个败家玩意。”一位士子心痛不已的看着面前的剑器残片,破口大骂。 “我等入这剑窟能寻得一柄剑器已经谢天谢地,这个混蛋竟然这般不知惜福,如此糟蹋,实在可恶,我等绝对不能饶了他!” 这些士子,因为被气到,甚至忘记了自己一路追杀乃是为夏侯霸报仇的事实。 此刻,只想抓住蔡文昭这个败家的混蛋,痛揍一顿。 “兄弟们,追,我就不信他有这么多剑器能够引爆!” “不错,追!” 等他们再度撵上之时,蔡文昭早就在一座石室之前等待,而且这一次他的身前有着三柄剑器。 只是一眼,众人就可以感到这不是凡品,这是一套剑器,能够形成剑阵! 未等众人开口,三道爆爆爆之声响起,蔡文昭则是拍拍屁股走人。 写意潇洒。 “轰!” 这一次,三连发更为的恐怖,冲在第一位的士子,竟然直接被炸死。 “混蛋啊,这可是一套剑阵,这蔡文昭,要受天谴啊!” “我的三才剑阵啊,我的心好痛。” 好几个士子皆是同一种想法,他蔡文昭怎么就下得去手。 “喂,诸位,你们是不是追究的点有点偏。”另一位士子有点脸黑的说道。 “偏你妹,你知道什么,那可是上品圣器,三才剑。三才剑啊!”那位士子捶胸顿足的喊道。 “上品,圣器?”那位士子亦是张开了嘴巴。 “可不是,要不然你以为能够炸死小黄。” “唉。” 这位士子如丧考妣一般。 “诸位,我等还追不追蔡文昭了?” “当然要追,不过这一次一定要劝他放弃引爆神剑的念头,只要他放下剑器,一切好谈,一切好谈啊!” “对对对,剑器要紧,我等都是大度之人,这夏侯世子自有邓将军复仇。” 一群士子,又是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只是这一次面色缓和了许多。 “有趣,有趣,原来还能这般破局。”剑炉上前,赵云桃花眼一眯,挠了挠有些青胡茬的下巴说道。 他的边上湛卢极为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点了点头:“蔡小友果然不错,每每有惊人之举。” 只是,话音刚落,他的脸便是黑了起来。 因为,蔡文昭此刻已经步入了深处,越是内部所藏之剑,自然是等价越是高。 “轰轰轰!” 又是几声炸裂之声,蔡文昭再次深入,明明是寻剑,可是蔡文昭就像是逛自家后院一般。 “你特么倒是扔爽了,这可都是我剑炉千年的心血。”湛卢突然觉得纵容蔡文昭破碑就是个错误,这个家伙还上瘾了? 这哪是寻剑,这分明是拆家啊! 湛卢一甩衣袖,便是朝着剑窟而去。 “宗主,这是何去?”赵云在后面大喝的追问,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那另外一侧,陈到亦是一张脸处于懵逼状态,良久才合上能吞下鸡蛋的嘴巴,叹息了下:“我靠,还能这样玩?” 剑窟门口,蒲元突然抬头,只见着自家宗主风尘仆仆铁青着脸冲了过来。 “宗主,您这是?”蒲元极为疑惑的看着湛卢,从来没见过宗主这般的失态。 “干什么?这万千剑窟比试取消了,老夫不陪你们玩了,你给我进去把蔡文昭那小子给我拎出来,毒打一顿给我扔出剑炉。”湛卢气呼呼吹着白胡子,瞪眼看着蒲元,显眼对于蒲元将这个家伙救下来怨念深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忧郁的蒲元,别炸啦 蒲元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试探道:“这剑窟比试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取消了,实在是太过儿戏,太过儿戏。本次剑炉大典,剑碑被毁,已经临时调整了流程,这一改再改,我剑炉威信何在。” “你还知道剑碑被毁,要是在纵容蔡文昭那个小子下去,我看我们这座剑炉也要炸没了,还谈屁个威严。”湛卢狠狠的瞪了一眼蒲元,甚至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这,蔡文昭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得宗主这般误会。宗主,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关于蔡文昭的人品,我蒲元敢打保票,这蔡文昭乃是心思纯良之人啊。”蒲元赤红色的眉头拧在一起,实在是不解宗主为何这般生气,有些求助的望向了跟在一旁的赵云。 赵云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自己看!”湛卢一看蒲元那维护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手一挥,剑窟之中的图像便是通过阵法在面前显示了出来。 剑窟之中,蔡文昭此刻身前身后足足有着十八道剑器。 “这不是我之前炼制的小千剑阵的剑器。”蒲元赤红色的眉头舒展,然后便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蔡文昭果然有眼光,竟然能够一眼从剑炉万千剑器之中,寻到我铸的剑器,此子果然和我有缘。” 蒲元就差学着湛卢撸一撸胡须了,神色极为的得意。 “嗯,是有眼光。【零↑九△小↓說△網】”湛卢恨恨的加重语气。 “这宗主不会是因为蔡文昭没有看中他所藏之剑,却选中了我所铸之剑,羡慕嫉妒恨?”蒲元有点心中惴惴的猜测。 只是,下一刻,他便是笑不出来了。 石室之中,蔡文昭周身十八道剑器,浮于空中,完全就像是一人一剑阵的霸道姿态。 而在他的面前则是被炸得伤的伤,残的残仅剩的七位士子,有点畏惧又有些心疼的看着蔡文昭周身的剑阵。 “蔡宴主,你别激动,别激动,误会啊!”当先的士子第一个抢白道,生怕蔡文昭又一言不合开炸。 “误会?”蔡文昭轻蔑一笑,这般穷追猛打,还误会,再说了,现在小爷我扔得真爽,管你误会不误会,不服就是怼! “我的蔡宴主啊,我们不再对你动手,也请你千万不要在扔剑啦,毕竟这些剑器可都是剑炉出品,珍贵的紧。”那位士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又是怕又是心疼。 “很珍贵么?” 蔡文昭还真不觉得,这剑窟之中这般的剑器不有的是,看了一眼这位士子,刷的又扔出一剑,轰! 一朵绚烂的火光炸起! “蔡宴主,我等错了,你莫要在暴殄天物了。我等这就退下,这就退下。”这些士子,看着蔡文昭这般随意的炸剑实在是气的心痒痒,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这辛辛苦苦来剑炉,又闯剑道又挨炸不就是为了寻得趁手兵器。 这家伙到好,你不要我们要啊! “怎么,你们很喜欢这些剑?那拿去。” “嗯!啊,不,不!” 这些士子刚要点头,就发现不对,看着蔡文昭剑扔了过来,吓得亡魂皆冒,拔腿就跑! 开玩笑,这可是十七响的! 轰轰轰轰轰! 地动山摇! “败家,败家啊。” 看着烟尘之中边哀嚎边逃窜的身影,蔡文昭无辜的耸了耸肩:“又不是我家的。” 便是再次朝着剑窟内部冲去,接下来,他准备搞一些好货,然后去支援姜维。 “怪不得以前看修仙小说中的败家子砸法宝这般爽,这感觉确是不错。” 剑窟之外,蒲元整个人已经石化。 好一会,剑窟之上响起了一阵怒吼,响彻云霄:“蔡文昭,我要宰了你!” 剑炉之中那些剑奴,弟子,皆是疑惑的望向了剑窟方向:“这蒲大师发什么疯?” 剑窟门口,蒲元掏出地藏剑,杀气腾腾。 “蒲元,莫冲动,莫冲动。”湛卢似乎是看到蔡文昭炸了蒲元的剑器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宗主,你不要拦我,今日我一定要砍了这个臭小子,那可是我二十年前,为了取悦小师妹专门打造的一套剑阵,虽然最后打造出关的时候,小师妹已经被二师兄拐跑了,但是这毕竟是我一番心血,我一定要宰了他。” 蒲元显然是已经到了气头上,尤其是蔡文昭那风淡云轻的表情,你以为这是炮仗啊! 王八蛋! “咳咳,蒲元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喊打喊杀实在是过于粗鲁,这贵客面前实在是失礼。”湛卢一旁说道。 “宗主,方才不是你说要把他抓出来。”蒲元一阵无语。 “本宗不是一时气头上,好了好了。观战,观战。”湛卢脸上一黑,撸了撸胡须,只是心中在腹诽,“要不是赵云用武力胁迫老汉我,早就干这个臭小子了。” “哎,冤孽啊。”蒲元狠狠的将地藏剑插在了地上,突然有些后悔起来。 “你说我,怎么就救了这么一条白眼狼。” 赵云一旁朝着湛卢点了点头,桃花眼眯了眯,深藏功与名。 只是,接下来蔡文昭的行为,又让蒲元和湛卢有点站不住了。 剑窟之中,蔡文昭哪里是在闯迷宫,简直就是在走后花园。 东折西拐,然后就闯入了一处地穴,之后便是看到了格外震撼的画面。 那是一个越往下,越大的宫殿,蔡文昭从那个穹顶孔洞跳入,足足几分钟才降落到地面,抬头间,四环的石壁之上,成千上万的剑器,犹如夜草一般分布在这片洞窟内,散发出散寒的光芒。 饶是以蔡文昭的心性,一时之间都是有些震撼莫名,脱口而出:“我擦嘞。” 这数百丈高的石壁之上,不知存放了多少的剑器,甚至于已经布满了灰尘,只是依旧给人一种锋芒不露的感觉。 透过穹顶投射下来的昏黄光线,都因为这些兵器的锋芒,变得极为阴寒。 这里的剑器,能够一直追溯到春秋战国,甚至不乏夏商周时期。 成千上万的剑器,有宽剑,有窄剑,亦有金蛇装的异形之剑。 这些剑气更是散发着不同的气质,有漆黑如墨,给人高深莫测之感。有白如积雪,给人轻盈飘逸之感,亦有青铜灿灿,给人肃杀铁血之状,甚至还有赤红似血,煞气重重…… 在这万千古剑的环绕之中,蔡文昭才终于明白了万千剑窟的真正含义。 剑窟门外,此刻蒲元和湛卢皆是有种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这个小子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本来,剑窟通道连接的石室之中埋藏的剑器,本就是剑炉的障眼法,谁想蔡文昭却有着火眼金睛,这剑窟还是没有逃脱他的毒手。 “蔡文昭,你给我悠着点啊。”蒲元赤红色的眉头忧愁着,碎碎念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七杀命格,邓艾真容 这是一片属于剑的海洋,蔡文昭突然想起一句诗句:“乱花渐欲迷人眼。” 此刻蔡文昭是真的眼都花了。 抬头巡视了一圈,便是蔡文昭这种并不痴迷于剑道之人,亦是被这些各具神辉,各有气韵的剑器所震撼。 这剑窟之中,充斥着肃穆铁血之感。 对于任意一名剑客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圣地一般,必定会虔诚的祭拜一番。 不过此刻蔡文昭没有心情,亦是没有时间。 对着周边的剑器,蔡文昭面容严肃的鞠了一躬:“蔡家小子冒犯了,今日被邓艾逼入维谷,唯有借之以破敌手,得罪了。” 说完之后,蔡文昭又是极具仪式感的对着这些剑器致意了一圈,就如同战阵之前,大将对敢死队的践行酒一般。 “古有李太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今日我蔡文昭,亦是十步炸一人,千里全是坑,炸完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剑来!” 蔡文昭对着石壁高声呼和,手中空间戒指打开,然后对着石壁挑选起来:“这把炸起来太单薄,不行,这把炸起来不绚丽,不要,嗯,其余的,全部带走。” 俨然一番土豪逛商城的架势,很快,石壁之上的剑器,一大片消失无踪。 剑窟门口,蒲元和湛卢眼皮直跳,两人一阵无语,要不是身后赵云看着,早就冲进去将蔡文昭拎出来揍一顿。 此子,欺人太甚! 这当剑窟是菜市场,挑大白菜么。 还真是不挑肥拣瘦,特么这是绝户啊! 蒲元默默的转过身子,扬起头四十五度角,据说这样看夕阳,即便流泪也不会掉下来。 自己挑的人,含着泪也要看完。 “兵精粮广,邓艾,我蔡文昭来找你了!” 蔡文昭一个纵身便是跳上穹顶,直取姜维邓艾战斗之地。 眼底紫意浮现,很快便是冲到了那方石室。 只是,这一刻石室之中,极为的触目惊心。 姜维在邓艾和数道血杀分身的联手之下,每每被血杀击中,便是会被吸收真元,此消彼长之下,此刻已经近乎油尽灯枯。 “姜兄,我来了。” 蔡文昭一步,跨入石室之中。 “哦,你终于来了,做得真是不错。”邓艾额头之上血字闪烁,极为邪意的看了眼蔡文昭。 此刻,在剑窟通道之中,那些被蔡文昭炸死的士子,皆是像被野兽啃食过一般。 而另外三道血杀正在疯狂的啃噬追杀残余的受伤士子,真元远远不断的吸收入体内,鼓胀的黑影阴森恐怖。 “文昭。”姜维极为吃力的喘着气,忌惮的拿枪指着邓艾,“我们都被他骗了,这一次剑窟之中,他根本就不准备留下一个活口。” “蔡文昭真是感谢你替我杀了夏侯霸以及那些士子,我正愁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吞噬这些血食。”邓艾残酷的舔了舔嘴唇,放肆的说道。 蔡文昭亦是心中一惊,难道今日这一切… “呵呵,既然最后的两人都出现了,也是时候收网了。”邓艾将手中的金枪插入地面,狞笑着悬浮到空中。 “蔡文昭,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斩杀我?实在是太天真了,现在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血食也已经吞噬的差不多了,真是完美啊。” 邓艾诡异一笑,额头之上的血色杀字震动,之后整个洞窟之中都是充斥气浓郁的血腥之气。 “七杀合一,命星定!” 刷!刷!刷! 一道道的血杀分身,像是怪物一般,双脚攀到了石壁之上,然后脑门上血字闪烁,那张漆黑的面孔之上,长满森白牙齿的巨嘴张开,嘶吼之中,双腿一蹦,便是朝着邓艾本尊跳了过去。 那张巨嘴一口咬在了邓艾的身躯之上,然后脑袋之下的身躯从咬合处,如同蛇一般缠绕上去,石室之中的四道缠绕完成后。 又三道饱腹的血杀身影,蹒跚着,蹦了过来,贪婪的巨嘴还混着血水一口咬在了邓艾的身躯之上。 “吼!” 邓艾一阵痛苦的嘶吼中,那些被巨嘴咬合的部位,一道道的血水氤氲而出,血红之色越流越多,甚至那些黑色的分身开始融化,和血水混合在一起,一股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将邓艾整个人包裹。 这些暗红色的液体结成了一颗人形茧,一股如心脏跳动一般的扑通之声,在半空之中跳动。 一股恐怖的气息不断的升腾。 同时剑炉山外,星空之中,属于南斗第六星的七杀星发出血色的光芒。 七杀星,又称之为将星,七杀命格,遇帝为权,个性激烈,乃是一颗坚毅果决的星耀,象征威勇,主肃杀,具有运筹帷幄的能力。 “轰!” 一道血色的星光,仿佛无视空间时间之感,穿透剑窟的层层石壁,照耀在了石室之中人形茧子上。 “不好,他在冲击命星境。”姜维脸色一变,凡胎境最后一境,定星凝星,以星光洗净伐髓,从此拥有命星之格,成为天运之人。 尤其是邓艾命星为七杀,乃是将星,受大魏朝气运加深,更为恐怖! “快撤,等他破镜之后,我等完全无抵抗之力。”姜维恨恨的一咬牙,不甘心的祭出八门遁甲。 “原来,这才是他在万千剑窟的真正目的。一路以来,他安排这些士子,甚至放任他们破镜入领域,不过是在为他步入命星境培养血食,而我还沾沾自喜的充当了他的刽子手,还要替他背负斩杀夏侯霸的罪名,甚至在他的计划里,等他破镜成功,再斩杀我,非但白白吞噬了夏侯霸,还顺带替夏侯霸报了仇,夏侯府还要欠下他一个人情,好歹毒的心机。”蔡文昭眼神跳动,没想到简简单单的剑炉之行竟然蕴含着这般一个阴谋。 竟然所有人都是成为了他手中的棋子。 “文昭,还犹豫什么,走!” 姜维虽然不甘心,但是知道已经无法挽回,邓艾气候已成,如今他们能做的唯有趁邓艾破茧而出之前撤离剑窟。 “姜兄,我不甘心。”蔡文昭红着眼,瞪了一眼姜维,然后便是一甩空间戒指,数百柄剑器,悬浮在了身前。 “文昭,这是?”姜维看到这么多的剑器,极为吃惊,这些剑器之中可是不乏神兵利器。 在姜维疑惑的目光中,蔡文昭剑指向前,这些剑器,刷的朝着姜维飞去,如同舰队群,轰炸而去! “岂能白白便宜他,我要炸死这鸟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剑窟入口,蒲元看着剑窟之内的情形,亦是脸色大变:“没想到这个邓艾心机这般深沉,如此残酷冷血。” 虽然之前蔡文昭的败家行为让蒲元有些不满,但是此刻依旧是生出了些许担忧,一旦邓艾跨入命星境,那么蔡文昭和姜维没有一丝胜算。 一旁的赵云也是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这个邓艾年纪轻轻却这般难缠:“若是容此子成长起来,确实是我蜀汉一大祸患。” 看着剑窟之中的情形,赵云等人一时之间,也是期待起来蔡文昭会做出如何应对,毕竟这个少年已经上演了太多的奇迹。 剑窟之中,蔡文昭控制着数百剑器,从四面八方朝着邓艾射了过去。 “爆!” 大喝一声,数百道剑器,同一时间在那枚悬浮的人形茧外自爆! 一道刺目的亮光在剑窟之中爆开,就像是核弹引爆那恐怖的蘑菇云一般! 整个剑窟之中,地动山摇,那光球迅速的向外扩散,石室的侧壁,顶部皆是在恐怖的气浪之中坍塌湮灭,一道道伴随着火光的气浪沿着通道向着四面八方,喷射而去,一路之上,摧枯拉朽! 蔡文昭和姜维也是没想到会这般恐怖,惊悚的仓皇跨入八门遁甲之中。 如此冲击波,已经超过了神通境修士巅峰一击! 恐怖如斯! 足足过了盏茶之余,石室之内才恢复平静,不过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被炸成齑粉的岩石,便是那道炉鼎都在气浪高温之下,灰飞烟面。 蔡文昭和姜维再次从八门遁甲之中跨出,皆是神色凝重,四下看去,那一道人形茧已经消失了踪影。 “成功了?”蔡文昭喃喃自语,看着一室废墟,吞咽了口唾沫。 方才那一阵连爆确实威力惊人,便是姜维都是有些心惊,若是换做他,在这般大爆炸之中恐怕已经陨落。 “文昭,我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日后千万不要在战场上面对你。”姜维看了眼蔡文昭,心中生起一种敬畏,一个才领域境的少年,竟然能够让身为神通境的自己都生出威胁之感,说出去实在是骇人听闻。 正当蔡文昭和姜维长舒一口气的时候,一道心脏跳动的声音,从石室地下响起。 扑通!扑通!扑通! 蔡文昭和姜维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惊骇。 扑嗦嗦! 石室地表那层岩石化作的齑粉之中,一阵蠕动,在蔡文昭姜维的眼皮底下,一道身影爬了出来。 这道暗红色的身影,上面斑驳不堪,一块块的暗红色盔甲般的物质,碎裂着,剥落着,密布在他的身上。 “真是好痛啊。” 一阵嘶哑之声,从他的胸膛发出,然后他抬起了头,他的面孔之上,就像是一圈被砸碎的玻璃,布满了一道道的蜘蛛网般的裂痕。 阴森恐怖! “邓艾!”姜维深吸一口气凉气,惊恐的看着,感受着他身上那一股若隐若现,便是以他神通境都感到压抑的气息。 邓艾五指抓到了脸上,将那层血茧,一点点的撕下,露出了那张苍白冷酷的脸:“蔡文昭,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只要再差一步还真是要陨落在你的手上。只是可惜,我邓艾还是挺了过来。” “就让你们看看,命星境的力量。”邓艾冷酷一笑,双臂一震,浑身的肌肉蠕动起来骨节更是哔啵作响,一瞬间整个人便是鼓胀了一分。 “轰!” 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周身的那层血茧纷纷脱落。 “文昭,快跟我走!” 姜维反应未尝不能说不快,拉着蔡文昭就迈入了八门遁甲之中。 只是,进入命星境的邓艾更为恐怖,明明隔着数米远,他的那只手明明才伸出,可是下一瞬间已经抓上了蔡文昭的胳膊。 “文昭!” 姜维怒喝一声,只是完全抵不上邓艾的力量,蔡文昭生生被他从八门遁甲的异空间之中拽了出来。 “去死!” 邓艾抓着蔡文昭如同是扔小鸡仔一般,狠狠的砸到了地面之上。 “轰!” 蔡文昭就像是炮弹一般,高速的在岩石地上砸出一条沟壑,整个人更是深深嵌入了石壁之上。 扑落落! 由于之前的大爆炸,石壁已经残破不堪,被蔡文昭一撞,整个墙壁碎裂,露出了身后的通道。 “噗!” 蔡文昭一口血水喷出,左臂之上更是像被铁爪撕裂一般的火辣辣疼痛,背脊身躯之上亦是被千刀万剐一般钻心的疼痛。 踉跄的站住,眼角之上都是血水,有些模糊的看着邓艾,只是依旧昂首不屈。 “蔡文昭,你要是下跪求饶,我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邓艾步履从容的一步步踏来,俯视着蔡文昭。 “做梦。”蔡文昭啐了一口,唾沫混着血水。 “冥顽不灵,既然如此就休怪我邓艾无情。”邓艾残酷的嘴角一扬,便是简单的一拳砸出,一拳出,周围的空间都是崩碎。 蔡文昭眼色一凛,数十把剑器砸出:“爆!” 轰! 恐怖的炸裂之中,借助着气浪蔡文昭,急速的后退。 “蔡文昭,这般困兽犹斗有何意义?”邓艾一拳破开炸裂的剑器,吹了吹拳头之上的灰尘,脸色阴沉。 蔡文昭一声不吭,又是数道剑器扔出,身影爆退。 “找死!”邓艾龙行虎步,若是在神通境或许还能对他造成些伤害,只是如今自己定星成功,这种程度的自爆,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虽然构不成杀伤,但是这种蚊虫一般的滋扰,更加让邓艾怒火中烧,他憎恶蔡文昭这种不屈不挠的斗志:“我要是你就不会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反抗。” 再一次拨开没完没了的气浪,邓艾冷笑着,如同死神一般紧跟而上,这般的追杀,他要看着蔡文昭仓皇狼狈,直至心理奔溃,然后绝望。 “轰!” 又是一拳轻松写意的轰开蔡文昭的绝望一击,看着那不断逃窜的身影,邓艾愈发的兴奋:“蔡文昭,逃吧,恐惧吧,绝望吧,桀桀桀!” 剑窟入口,湛卢和蒲元亦是眉头紧锁,如今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局面。可是只要还在剑窟之中,他们就不得出手。 这一刻,蒲元反倒是希望蔡文昭多炸几把剑器,多支撑几刻,看着蔡文昭的逃遁路线,不禁有些担忧:“他怎么还在往剑窟深处逃窜,这个笨蛋,只要坚持往剑窟出口跑,才有一线生机。” “你觉得以邓艾如今的境界,真要动用全力,他蔡文昭可能逃脱么?”赵云淡淡的说道。 “那你什么意思,他不是慌不择路,而是有意往深处逃窜,难道他!”蒲元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再一看,蔡文昭的路线不正是万千剑窟的方向。 一股惊悚之感浮上心头,蒲元背后一凉,一下看向了湛卢,焦急的喝到:“宗主,这场比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万千剑器为你送葬 湛卢看着剑窟之中蔡文昭倔强的身影,那如同星璇一般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眉心处一挤,伸出左手,示意蒲元安静。 “宗主!”蒲元沉声喝了一声,不甘的垂下头,抿着嘴巴,一对拳头握紧。 “世间之事自有定数,该来的来,该走的走,强求不得。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依,蒲元静静看着吧。”湛卢背着双手,微风之中,那长长的白须飘飘。 湛卢背身的那只右手之上,五指微屈,拇指从食指第二指节,点到中指第二指节,以至无名指第二指节,又小指指节。再掐无名指第一指节,往复变化数次。 一旁的赵云看着剑窟之中,那对桃花眼之中露出一抹精光,在他左手的衣袖之中一只方形的锦囊掉入掌心,修长干净的五指轻轻抚过,赵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将锦囊弹入衣袖之中。 再一次镇定的看向了剑窟内部。 世人都知道蜀汉有一位孔明先生,每每喜欢给外出执行任务的将领送上锦囊一枚,何时何地何事,只要按着做自是不会出错。 诸葛孔明算无遗策。 所以赵云心安。 剑窟之中,蔡文昭一边引爆剑器,一边在蜿蜒复杂的洞窟之中逃窜,终于,坚持到了剑窟深处。 “邓艾,这里既然是万千剑窟,那么就让我们在这里终结一切恩怨。”蔡文昭用尽空间戒指之中的最后一柄剑器,悲怆的一个后撤。 昏黄的洞窟之内,暗沉的光线照耀。 蔡文昭面色苍白,衣衫破败,更是气息奄奄。 只是,在精神上依旧没有一丝颓然,眼神依旧犀利,面色依是淡然,不卑不吭的看着邓艾。 蔡文昭双手朝着两边展开,整个人成一个十字一般,缓缓的降入那剑窟的穹顶之中,破败的衣衫被风鼓起,一眼望去,竟然有种悲壮之美。 邓艾看着蔡文昭这般的沉入剑窟,眉头一皱,不过如今以他的修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畏惧。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冷哼一声,邓艾便是一个纵步,跟了上去。 咻! 一前一后,蔡文昭,邓艾两个人越入万千剑窟之中。 一股股剑器的森森寒意,铺面而来,邓艾双眼瞪开,看着四壁,那成千上万的剑器,一如蔡文昭第一次进入一般,满是震撼。 缓缓的转了一圈,邓艾看着海洋的一般的剑器,便是以他的冷酷心性,亦是胸中一片火热,更是生出了赤裸裸的欲望。 只是在看到那缺了一块的石壁,眉头微微一挑:“蔡文昭,你可真是会暴殄天物,这些剑器任意出去千柄,便是能够武装出一支恐怖的精锐之师。不过,还是感谢你将我带到了这里,倒是省下我一番搜寻。” “所以,你可以安心上路了。”邓艾嘴角狞笑,追到这里已无退路,他也是失去了耐心,“蔡文昭,死后能够和这万千剑器相伴,倒也是足以荣耀了。” “一个人在剑窟岂非过于孤单,邓艾,这也是我为你选定的墓穴。”蔡文昭擦了擦嘴角的血水,语气锋锐的说道。 “呵呵,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领域境的修为?还是靠这里的某柄神剑?”邓艾嗤笑了一声,伸出了右手,五指虚空一握,石壁之上一柄剑器到了他的手中。 “既然在这剑窟,就用这剑器来取下你的头颅,说实话,要不是一开始就和我作对,我还真是希望将你纳入麾下,这般的人才,实在是可惜了。”邓艾擎着剑器,有些遗憾的看着蔡文昭。 “呵呵,邓艾我确实是低估了你,只是你也小看了我的气魄,一柄神剑自然是不可能战胜你,但是用着一剑窟呢?”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体内真元暴动,一股恐怖的领域向着四周蔓延。 一道道的君王身影从他的背后浮现,这些帝王一尊尊的俯视着邓艾,然后他们的手高高抬起,又重重挥下。 十七柄源自剑碑的剑意嗡鸣,虚空之中这些剑意化作了十七位领军之将。 而在他们的率领之下,万千剑窟之中,那四环的石壁之上,那一片剑的海洋潮动了起来。 “嗡,嗡,嗡!” 清越激烈的金铁争鸣声从四处海潮一般升起。 犹如千军万马应声而起,数不清的剑器,飞到了剑窟空中,飞到了蔡文昭的身后。 锐气,犀利,霸道,勇决! 蔡文昭此刻虽然面色苍白,更是真元极具消耗,但是他的意志,却和那十七道帝王相提并论。 空间戒指之中,一股震动,蔡文昭信念一动,一条灿金色的方天画戟飞入手中,而同时,第十八道属于霸王身影同时显现。 蔡文昭手持方天画戟,脚踏万千剑器,如周天神帝,方天画戟霸道无双的指向了邓艾:“邓艾,今日我蔡文昭就用这万千剑器为你送葬!” 豪气干云的话语通过剑窟那个穹顶,扩散而出,在整座剑窟的甬道之中震荡。 邓艾,抬头仰望着此刻环绕紫金帝气的蔡文昭,眼皮狂跳,让他羞怒的是,这般气息竟然让自己有种本能的拜服冲动。 “竖子,安敢!” 邓艾暴喝一声,一股属于七杀命星的傲气从他的身上升腾,更是有着一股滔天怒火从他的背后烧起。 以他命星境修为的天才将领,怎能接受一个小小领域境少年的这般睥睨。 一个在他看来一直是玩弄鼓掌之间的蝼蚁,怎能逃出他的掌控。 他怎敢如此狂言妄语! 邓艾沉稳如水的面孔终于剧烈波动,争锋相对的喝到:“我邓艾乃是七杀命星,天运之才,我倒要看看一座剑窟如何葬我!” 邓艾出剑的同时,蔡文昭亦是肩头抖动。 蔡文昭此刻体内精元急速燃烧,所有的罡气全部融入了方天画戟之中。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这一刻,蔡文昭脑海之中便是闪过这一句中二又热血的语句,金色的方天画戟朝着邓艾刺了出去! 此刻的他便是这万千剑器的君王,方天画戟所指之处,万千剑器,争先而上。 邓艾面容巨变,只是已经毫无退路,他竟然真的能引爆整座剑窟,他真的敢引爆万千剑器! 突然,他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他。 他有些恨,为何那该死剑炉宗主眼睁睁看着剑窟被毁? 他更是有些羞耻,因为这一刻他竟然在畏惧。 他怕死。 一道道的画面闪现,多年以前他第一次随军征战,那一次他们所在部大溃败,他更是受了伤,不过索性他的校尉护着他,传授他如何面对追杀,如何躲避。 可是,最终两人弹尽粮绝,更是被逼入一处绝谷。 最终为了生存,他杀了救了自己,待自己如亲子的校尉。 因为他需要食物。 最终敌兵退却,他活了下来。 从此他冷酷无情,隐忍杀伐,但是唯有他自己清楚,本质里他是一个怕死的懦夫。 所以他不明白,为何这般时刻,蔡文昭依旧这般平淡,眼神之中看不到一丝慌乱,就像是死过一次一般? 只是这一切思考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轰!轰!轰! 一道道的剑器在半空之中崩碎,便是连同空间亦是纷纷崩碎。 万千剑窟之中核爆一般,两道身影完全溶解在了那一片刺眼的光芒中。 “轰!轰!轰!” 整座剑山亦是地动山摇,一道恐怖的光团从剑山山腰之处炸裂而起。 剑炉之中,所有的弟子剑奴都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如同天塌。 湛卢、赵云、陈到犹如三道神芒爆射而出,各自以大发力稳固剑炉稳定。 湛卢直接冲到半空,面色冷峻,大喝一声:“护宗大阵,启!” 剑窟之前,蒲元已经呆滞,他没想到,蔡文昭竟然真的这般果决! 第一百三十章 三少的人工呼吸 剑炉之中的弟子剑奴,以及其余未曾进入剑窟的士子皆是赶了过来。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剑山才重归平静。 只是,整座山从山腰处炸出一个巨口,依旧冒着烟尘,而那万千剑窟的入口此刻已经完全被埋葬。 赶来的士子,剑炉弟子一个个皆是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弄出这般大的动静?” “里面发生了什么?” “蔡文昭,你丫的怎么了,出来!” 崔三少爷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焦急的喊道。 “蒲大师,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士子皆是看向了蒲元,一个个脸色难看。 “蔡文昭和邓艾最终一战,蔡文昭引爆了万千剑窟的剑器,整座剑窟被毁。”蒲元低垂着脑袋,整个人像是老了数十岁,守护了数十年的剑窟说没就没了。 “什么!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葬身剑窟,夏侯世子,邓艾将军都陨落了?”太子一系的剩余士子,一个个惊骇莫名,这简直就是巨大的噩耗。 “这蔡文昭,怎地这般的恐怖,灾星,灾星啊。毁了剑碑不够,如今竟然连剑窟都毁了!”那些留守的剑奴更是心中生出一种恐惧,这蔡文昭绝对已经成为了整座剑炉的噩梦。 “刷,刷,刷!” 三道身影从半空之中降落,正是湛卢,赵云,陈到三人。 湛卢黑着脸,一句话不说,站在剑窟面前良久,甩了下袖子:“蒲元,从今日起公告天下剑炉从此谢绝天下来客,自此隐世不出。” 蒲元脸色苍白,听着宗主的话,叹了口气,垂下头:“遵命。” 湛卢缓缓转过头,眼神深邃的看着残留的士子:“把这些人都给我扔出去。” “这!” 那些剩余的士子,一个个面露愤怒之色,只是一想到这一届士子不但将人家剑碑毁了,又炸了万千剑窟,还真是发不出脾气来,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且他们似乎也没有还手之力。 “蒲元,这里就交给你了。”湛卢黑着脸,冷冷的抛下一句,便是一步迈出,周身空间波动,整个人消失了去。 只是,没有人看到他在划破空间之后,面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蒲元又心塞的看了眼剑窟,壮转过身,赤红色的眉头一拧,寒声喝到:“来人,将这一届的士子都给我请出去。” 感受到蒲元的严厉语气,那些士子皆是缩了缩脑袋,一想到今日乃是剑炉的悲剧日,便是一个个夹着尾巴赶紧逃离此地,既然没了剑碑,也没了剑窟,如今连邓艾,夏侯霸都已经葬身剑窟,他们自然是更加没有理由留下受气。 只是这些士子走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一切分明都是蔡文昭一人的手笔,他们也是受害者! 等这些士子走了之后,场地之间只剩下了四道身影。 “你怎么还不走?”蒲元有些不解的对着一人说道。 “他们不也是也赖着不走。”剩下的其中一人正是崔三少爷,双手抱胸,眉头一挑,努了努嘴指了指赵云和陈到。 “他们乃是我剑炉的尊贵客人,自然是不同。”蒲元有些脸黑的看着崔三少爷,这两位都是化神境的爷,他蒲元就算是想撵,撵的动么? “那我不管,这不明不白的我小兄弟说埋就埋了,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交代?”崔三少爷鼻孔朝天,找了块石头,赌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这熊孩子。”蒲元一阵头大,不过却是内心也是有些不舒服,这蔡文昭这般葬身剑窟,让他也是觉得极为可惜。 “蒲大师,莫要着急。”赵云一旁神秘一笑,腰间青釭剑取出,对着剑山挥出一剑。 轻松写意的一剑,一道水波一般的剑痕在半空之中一闪而逝。 “哗啦啦!” 剑山之上,一大块岩石被齐整的切割,石块滑下之后,一个深洞出现,赵云凌空而起,五指虚空一握,那洞穴之中,一道银白色的光门被其拽出。 一旁的蒲元眼睛一亮:“是姜维的八门遁甲。” “不错,那一日蔡文昭提前将一门布在剑窟之中,可惜这两个小家伙,在最后的恐怖爆炸之中,受伤过重,迷失在八门异空间之中。”赵云淡淡的说道,然后一把将光门竖到身前。 “陈到,我在这里留下一个了空间标记,你在此地守着,若是三日之后,我还不能出来,便带着这八门遁甲去找诸葛丞相。”说完,赵云便是一步踏入了光门之中。 八门遁甲气候折叠空间无数,除了八门主人,其余人欲要寻到里面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而且异空间极为庞大,若是修为不够,极易迷失在里面。 “好。”陈到应了一声,便是在光门之外盘坐下来。 崔三少爷蹙了蹙眉头,想了想,亦是搬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毕竟这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 想到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个臭屁的家伙,不知为何,崔三少爷眼睛红了红,有些委屈的朝着天空看了看。 而一边,蒲元也是仰着头,一想到剑窟没了,虽然是一个粗莽汉子,但是不知为何,越想鼻子越酸。 …… 三日时间很快便是过去。 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光门之中一阵波动,赵云破门而出,而他的两个胳膊下夹了两个像是小猪猡一般的狼狈少年。 啪啪! 将两个少年丢在了地上,赵云擦了擦额头汗水,这三日,他不知道穿梭了多少个空间,若不是他意志坚定,修为通天,早就迷失在里面。 那对桃花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文昭!”崔三少爷一把从石头上挑起,整个人跳到了蔡文昭的身上,然后骑了上去。 “啪啪啪,喂醒醒,醒醒。”崔三少爷不客气的在蔡文昭脸上拍打,不过似乎没什么作用。 “三少我为了你拼了,么啊~” 崔三少爷肥肥的腚撅起,那张肥脸之上的嘴巴亦是撅老高,对着蔡文昭就要人工呼吸下去。 “咳咳。”迷迷糊糊蔡文昭刚要醒过来,便是看到从天而降的一张猪头。 “剑来!” “轰!” 本能般的一把剑器从空间戒指之中飞出,然后,只见到一道肥胖的身子被高高的炸起,重重的落下。 “啪!” 猪啃泥的掉在地上。 蔡文昭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蔡文昭,你王八蛋!”一道怒喝之声响起。 而蒲元则是狐疑的看向了蔡文昭手上的那枚戒指。 似乎感受到了蒲元的视线,蔡文昭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昏迷了过去,同时将手偷偷的缩了缩,怎么看都有些心虚。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就尴尬了 剑炉,宗主的石室中。 朴实无华的简单陈设,湛卢坐在他的那一把躺椅上。 蒲元侍奉在他的边上,目光幽怨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 蔡文昭和姜维在赵云和陈到的疗伤之下,皆是恢复了过来。 之后便是被蒲元带了过来。 这一刻,蔡文昭有点小心虚的站着,微微惴惴不安的看了眼湛卢。 “蔡文昭,你可真是大手笔啊。厉害啊,真是有气魄啊,我剑炉千年积蓄就一日之间被你给葬送了。”湛卢躺在那张躺椅中,微闭这眼睛,缓缓的说道。 “嘿嘿。”蔡文昭有些讪讪,低着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湛卢宗主,这一切是实在是那邓艾心机深沉,文昭也不过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姜维在一旁赶紧解释,不过亦有些底气不足。 “哈哈。” 突然一道突兀的笑声响起,场地中另一位少年,崔三少爷实在是憋不住了,方才被蔡文昭一炸,弄的灰头土脸,衣衫不整。 崔三少爷蹭了蹭脸颊,摸了摸头发,得意的道:“蔡文昭,你个没良心的,老子救你,甚至不惜献出初吻,你却炸老子。炸剑的姿势挺帅啊,不是很厉害么,怎么现在在湛卢宗主面前,一副怂样。话说,你炸一剑窟的剑,什么感受,讲讲呗,让宗主,让蒲大师,咱一起听听?” 崔三少爷有些幸灾乐祸的瞪了一样蔡文昭,喃喃自语:“小样,让你炸我,看我不扯你台。” 蔡文昭瞪了眼崔三少爷,委屈的道:“你看看,宗主这真不赖我,要真是论起来,这崔三少爷才是罪魁祸首。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我这炸剑就是看三少一言不合就砸钱看多了。毕竟年少如我,单纯如白纸,又是城里人,哪里知道乡村路也滑。炸剑,这般又爽又酷,又确实唯一能保命的手段,当真是无法抗拒。怪只怪我交友不慎,沾染了一身坏毛病,说起来我也是心里苦啊。” 蔡文昭无奈的朝着蒲元湛卢耸了耸肩,就差声泪俱下。 崔三少爷脸一黑,还能这样强行甩锅? 你妹的交友不慎? 再说三少我砸的银子貌似是自己家的吧? 崔三少爷正要爆发。 “三少至于炸你,我更不是有意,想想你被人逼急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是不是一打银票,不,三打银票砸过去?我也一样啊,这炸剑就如同你砸钱,尝试过一次之后,简直食髓知味,再说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看到一坨不明物体骑到我身上,所以我炸你是不是很合理。”蔡文昭又委屈的看向了崔三少爷。 “好像有点道理,要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装逼,我确实直接三把银票砸过去,这世间还有比用钱砸人脸更爽的事情么?没有!”崔三少爷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蔡文恩肩膀,“文昭兄弟,是三少我误会你了,这剑窟该炸,来和兄弟说说炸剑手法,下次三少我也买点宝贝试试。【零↑九△小↓說△網】” “这就对嘛,知错就改还是好兄弟,你看看方才那把剑,其实是我拼死抢出来,本来准备送给你的。”蔡文昭一把勾过崔三少爷的肩膀,有些遗憾的说道。 “真的?”崔三少爷突然眼中一红,用了拍了拍蔡文昭后背,“好兄弟,好兄弟。” “小事,小事,都是兄弟。我想起,似乎那剑窟还有一些剑器留了下来,走,你我再去瞧瞧,能挖出几把是几把,也算是给宗主一个交代。”蔡文昭拉着崔三少爷就往外走,同时对着崔三少爷眨了眨眼睛。 “懂!”崔三少爷回了一个基友眼神,大步迈开,心道,文昭真是好兄弟,说是挖剑,还不是在给自己谋福利,挖三把,贪污一把,很是合理。 “那个,蒲大师,宗主,我觉得这件事我也有义务。”姜维一旁激灵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你们!”蒲元老脸一黑,有些无语的就要阻拦,可是三个小子撒丫子飞快。 “蒲大师不用担心我们身体,我们年轻人,扛得住,做错了事就要主动承担,我们一定会好好搜寻。”蔡文昭大步流星带头跑了出去。 蒲元看着自说自话就这般跑了出去的三个少年,满脸黑线:“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么?能不能要点脸!” “他们两个可以去,蔡文昭你可得留下。”突然,躺椅之上,湛卢站了起来。 老头子,一只手伸出,对着虚空一握,一只巨大的手印,飞了出去,将跑出数十米的蔡文昭抓了起来。 “文昭!”姜维有些担忧,不过湛卢要是真要追究他也没办法。 “文昭,湛卢那个鸟人要是敢弄你,三少我回去管老头子要银子,回来推平了这剑炉。”崔三少爷脸上还满是脏灰的说道。 “三少,这个貌似不用你,这剑炉已经平的差不多了。”姜维有些眼神复杂的看着被抓回去的蔡文昭。 “额。”崔三少爷一拍脑门,好像是这么回事,耸了耸肩,叹息到,“文昭啊,这次貌似真的是你不占理,三少我爱莫能助。” “那怎么办?” “还是先去挖剑吧。” “有道理。” “咣!” 那件石室的门就像是一只巨嘴,将蔡文昭吞进去之后,合上了。 石室之中,蔡文昭被倒提在半空之中,湛卢静静的站在他面前。 “蔡文昭,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么?” 湛卢那一对如同星璇一般的目光,扫过蔡文昭全身上下。 那目光如同是x光线一般,蔡文昭感觉自己如同赤裸裸的呈现在湛卢面前一般,有些尴尬的摆出一个笑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那个,宗主你应该没有那种癖好吧?这还不出债肉偿这这种事,恕小子不能实在答应,要不然,你还是杀了我吧。” 蔡文昭被倒挂着,身子一挺,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蔡文昭,放肆!”蒲元一旁脸色铁青,真恨不得一拳锤死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心中腹诽,“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这般能说会道。” “蔡文昭,老夫明人不说暗话,破剑碑,炸剑窟,这些事实乃天意,老夫亦不会怪罪与你,只是,你不觉的应该解释下,你的空间戒指里面的东西?”湛卢终于是被蔡文昭给逼疯了,恼怒的问道。 “这个。”蔡文昭下意识的将手一缩,不过感受到湛卢的那种目光,终是极为不情愿的,打开空间戒指。 “哗啦啦!” 便听得一阵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哗哗之声。 顷刻间,石室之中堆起了小山一般的一座剑山。 “乾元剑,龙血圣剑,七星剑……这这这……”蒲元一下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然后,便是反应了过来,狠狠的指着蔡文昭,暴喝一声:“蔡文昭!” 怒吼响彻半个剑炉! 崔三少爷和姜维打了个机灵,回望了望,加快了脚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落幕离别亦是开始 “我们一定要去多挖点剑,好给文昭赎罪。”姜维一边跑一边说。 “是啊,文昭都差点被炸死了,还想着给我抢一柄剑器,实在是好兄弟,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做人向来恩怨分明,走,我们去多挖点,实在不行,就算去买点剑器来赔他剑炉也行。”崔三少爷气喘吁吁的晃着肥肉。 两人有些同情的看了眼石室。 “嘿嘿,蒲大师息怒,你也知道毕竟小子才领域境修为,又怎么可能引爆这高阶剑器,所以,就从里面抢救出一批,这不是本来想给大师一个惊喜,谁知道湛卢宗主目光如炬,还未等小子……嘿嘿嘿,那个,蒲大师,那个剑窟之中,其实还有许多剑器埋在下面。”蔡文昭讪讪的说道。 湛卢狐疑的看了一眼蔡文昭,又提着他倒了一倒。 扑通,方天画戟掉了出来。 “前辈,这个是我的,我的。”蔡文昭赶忙说道,一脸的心疼肉痛。 “混蛋,你以为我剑炉宗主和和你一般强占别人东西。”蒲元一个爆栗砸在蔡文昭脑门上。 “是是是。”蔡文恩眼中直接飙出一串眼泪,心中腹诽,“这蒲元下手真黑。” “啪!” 湛卢终于将蔡文昭扔了下来。 蔡文昭咕噜噜的从地上爬起,偷瞄了眼湛卢,赶紧把方天画戟收起来。 “看你那小气样,蔡文昭,我蒲元实在是没想到你这个小子如此滑头!”蒲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是是是,蒲大师教训的是。”蔡文昭点头哈腰的赔罪,心中则是想着,得亏方天画戟那葵字门空间没被湛卢看出来,里面那可是收着更多多多多多的剑器。 一想到那些剑器,蔡文昭就一脸满足,心道:“我凭自己本事寻找的剑器,凭什么还给你们,再说了放在剑窟蒙尘,和放在我手里也没差别。” “瞅瞅你,还嬉皮笑脸,有点恬不知耻了啊。”蒲元看着蔡文昭,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蒲元,看来我们这剑炉确实不适合再和外界接触了。看看你们一个个心思纯粹,哪里有这小家伙的弯弯绕绕,便是连邓艾那般心机之人,尤其是这个坏胚,他临死都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活活坑死了。”湛卢突然感慨了一句。 蒲元这下子倒也是脸有点凝重,如今剑碑已毁,剑窟被炸,确实是剑炉谢绝天下的时候了。 “蒲元,一会就直接将这三个小子送出剑炉,昭告天下,剑窟之中已经没有剑器了。至于,这些最后的剑器你都收起来,对于任何人都不用谈及,懂了么。”湛卢吩咐道。 蒲元赤红色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依旧照着做了起来,俯下身,一把把的将剑器收起来。 蔡文昭站在一旁,就要去帮忙。 “住手,离我三步远!”蒲元用着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蔡文昭。 “你!”蔡文昭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委屈的想到:我真是好心好意帮你收拾,谁要暗中贪污你几把,我蔡文昭是这种人么?再说了有人蠢到当面贪污?! “蔡文昭,剑窟已毁,剑器不存,你知道出去怎么说了吧?”湛卢看着蔡文昭,淡淡的说道。 蔡文昭怔了一下,看着湛卢,突然生出一股惊悚。 看着蔡文昭的表情,湛卢知道他懂了,便是微微一笑:“蔡文昭,你这次剑炉之行,表现的很好,好的都出了我的意料。本来这一切我还等着陈到来完成。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不愧是被军师祭酒和太傅同样看上的人。” 蔡文昭沉吟了一会,抬头说道:“宗主,我还有一个疑问。” “不用问了,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自会懂得,这天下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正所谓生在天地间不过蝼蚁耳。在天地大局面前,人人都是棋子,人人生不由己。不过是随波逐流和逆流而上的区别罢了。”湛卢高深莫测的说道。 蔡文昭似懂非懂,终于对着湛卢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么晚辈便是告辞了。” “等等。”湛卢突然又叫住蔡文昭。 蔡文昭身子一顿,心脏噗噗一跳,有完没完? 不过脸上依旧很是镇定的转过,露出一个恭谦的微笑。 “这柄剑器拿去,既然进入了剑窟,按规矩拿一柄走。”湛卢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剑器,隐隐看去,似乎唯有剑柄,剑神在光线之中变幻莫测。 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从神剑之上传出。 “这是!”蔡文昭眼皮一跳。 “不错,这把剑正是十七道帝剑之一的承影剑。拿去吧,日后好好待她们。”湛卢轻轻的说道,右手一推,承影剑落到了蔡文昭手中。 “小乔。”蔡文昭默默的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乔公说不久之后,就会让她来找自己。希望这柄剑能够对她们有用。 蔡文昭面容肃穆的对着湛卢行了一礼。 一旁收拾剑器的蒲元,已经大脑不够用了,对于湛卢和蔡文昭的对话一脸懵逼。 “蒲元,将他们送出去吧。” 湛卢衣袖一甩,一股清风吹出,蒲元和蔡文昭皆是被卷了出去。 很快,对于湛卢命令一丝不苟执行的蒲元便是将姜维和崔三少爷找回。 姜维和崔三少爷疑惑的看着蔡文昭。 感受道他们的目光,蔡文昭不由的一阵气恼:“似乎你们对看到完好无损的我不是很满意么。” “你不会达成了什么肮脏的交易?所以湛卢这般轻松的放了你?”崔三少爷一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姜兄,你不会也这么认为?”蔡文昭感受道姜维同样的目光,不免有些沮丧。 “所以真的有什么交易?”姜维恶趣味的将目光投向了蔡文昭。 “我!”蔡文昭满脸怒容,突然发下这两人什么时候这般亲切了。 在三人,互相插科打诨之中,很快便是来到了剑炉门口。 回头看了看剑炉,三人同时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想到邓艾,亦是有些后怕。 “好了,既然到了这里,我就不再相送了,你们都散了吧。”蒲元挥了挥手,亦是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剑炉真的从此要避世不出?”蔡文昭难得沉重的问道,毕竟,这里面似乎真的都是自己的责任。 “好了,都走吧。”蒲元挥了挥手。 夕阳之下,那巨大的石门彻底的关闭。 剑炉,从此退出了九州的舞台。 而对于,蔡文昭姜维,崔三少爷来说,他们从这里开始真正的踏上九州的舞台。 “文昭,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准备回洛阳,然后准备稷下学宫的考试。” “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在战场上。” “哎呦喂,瞅瞅你们两个大男人,怎地扭扭捏捏像娘们。”崔三少爷有些酸酸的挤到两人中间。 正在这时,剑炉山外,远远处,只见到两道人影悬空而立。 一剑,一枪,一战! 陈到和赵云。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陈到与赵云 姜维和蔡文昭站在剑炉门口,看着远处的两道身影不禁感慨万千。 崔三少爷更是一手一边揽着两人,肥胖的身子无耻的挂起,抬头望着天空,夕阳之下,极为壮美的两人,有些略显羡慕的说道:“看着这两人,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后悔起来没有好好练武。化神境武者,便是随便的摆个姿势,都有种一下子砸出一万两雪花银的霸气。” 蔡文昭和姜维难得的没有吐槽崔三少爷,亦是抬头看着这两人,热血彭拜。 “文昭,何时我们才能在达到这般神鬼莫测之境。”姜维看着赵云,眼中充满了敬佩,不经感叹。 “看,他们动了。”蔡文昭眯了眯眼睛,这一战赵云等了一十五年。 而自己就要回洛阳,入稷下学宫,想必洛阳城中某些人也已经等自己很久了。 “轰!” 天空之中,化神境武者的轻轻一抬手间,天地变色,空间扭动。 似乎是感觉到了下方几位小子的观战,赵云和陈到默契的撕开空间,进入了异空间之中。 看着夕阳的余晖,蔡文昭几人愣愣的发呆着,看着天上云起云舒,不知为何,依旧热血充盈,充满着期待。 无数的画面在脑中想像,这般看不到,却感受得到,更加的让三人紧张兴奋,迫不及待着这一战的落幕。 剑炉之中,此刻湛卢亦是不知何时走出了石室。 他来到了青丘剑冢,悬浮在半空之上,一只手如同挥洒甘霖一般的洒出。 那碑蔡文昭毁去的十七道剑碑,突然又亮了起来,而在那剑冢的深处,亦是发出了轻微的颤动。 一道道紫金之色的气息,再一次从剑冢深处卷起。 如果说,之前蔡文昭所熔炼的帝王之气是三分的话,这一次,升腾的则是七分。 十七道紫金之气化作了十七道紫金龙气。 “都去吧!”湛卢右手指天,一道剑气冲天而上,在剑炉的护宗大阵之上戳出一道口子。 “吼!” 十七道紫金龙气破阵而出,之后便是在半空之中盘旋一番,朝着九州大陆各处而去,去寻找属于他们曾经的主人。 同时,在九州大陆之上,有着许多的天才武者,如遭雷击,灵魂深处有着一抹抹的记忆浮现,他们的眼底闪现恐怖的意志。 …… 剑炉内,湛卢又一步迈出,来到了万千剑窟之上,他那星璇一般的眸子中闪过深邃的光芒,然后嘴角微微一扬:“真是个滑头的小子。” 摇了摇头,湛卢再一次看向了剑炉山外,感受着那两道与他同等级的气息,亦是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这陈到悟剑数十年,果然没有白费,以他之剑道可谓当世前三。不过可惜,武神赵云终究更胜一筹,只是可惜以这一战来的悄无声息,又去的疾如闪电,要是让天下英雄知晓,免不得捶胸顿足一片,倒是可惜了,可惜了。” 湛卢叹息了下,又将目光投向了平地之上的那三个少年。 而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传来,语气之中不禁有些艳羡:“区区凡胎境的修士,能够见证这般的巅峰战斗,真是好福气。” 正是蒲元,此刻扛着地藏剑,有些郁闷自己只能躲在这剑炉之中。 “再过个十数年,他们中有人未尝不能达到那两人的高度。”湛卢淡淡的说道。 蒲元闻之心神一震,那可是中生代第一人,传说之中的化神境武神赵云,宗主竟然看好这三个小子中有人能达到这般高度? 虽然,蒲元有些欣赏蔡文昭和姜维,但是毕竟这九州大陆之上有天赋的年轻人太多了,如过江之鲫,而化神境的武者,便是整个九州大陆都两只手数的过来。 “这也未免过于夸张了吧。”不过不知为何,一想到蔡文昭剑炉之中屡屡上演奇迹,蒲元又是一阵犹豫。 “结束了。”湛卢突然说道。 “嗯?”蒲元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湛卢,然后明白了过来,这一场战斗落幕了。 果然,剑炉前,那片夕阳下,挂着金边的云彩中,有一道口子出现,然后两个人走了出来。 赵云在前,右手倒提这长枪,上半身衣衫尽毁,不过,这倒是让向来儒雅的他看起来有了几分粗狂豪气。 一步,赵云便是走到了地面之上。 来到了蔡文昭姜维三人的面前。 “子龙将军赢了?”姜维有些激动期待的问道。 赵云没有回答,只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喘了几口气,那对好看的桃花眼一眯,说了句:“痛快。” “啪!” 又是一道身影走了下来,一把青釭剑重重的插在了地上,同样的半生衣衫褴褛,陈到一下子盘坐在了地面之上,只是相比于赵云,脸色更为的苍白。 胸膛不住的起伏着。 “前辈,那个,谁赢了?”崔三少爷亦是极为好奇的凑了上去,一副询问的姿态。 陈到喘着气,留着汗,问道:“那个家伙怎么说的?” “赵云前辈就说了两个字,痛快。”崔三少爷有些不满的回道,显然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不痛不痒的答案。 “痛快?嗯,痛快。”陈到突然楞了一下,然后亦是哈哈一笑,亦是吐出这两个字,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赵云。 “陈到前辈,你这等了数十年,这一战的结果怎么说也该是郑重万分,这回答也太随意了吧。”崔三少爷有些无法理解陈到和赵云,这般等了多年的一战,按理说应该很在乎结果才对。 “或许重要的本来就不是结果,重要的是过程。”蔡文昭一旁突然说道,看着陈到赵云两人,不知为何有一种感动。 姜维亦是有点同感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蔡文昭,说道:“这一切,多亏了你。” “不错,确实该感想文昭小友。”陈到盘坐在地上,然后抬起头看向了蔡文昭,眼中有着一份感激和解脱。 “说起来你,你还真是要谢谢他,不然以你的秉性真不知道要在里面关多久,真是没用的东西。”赵云一旁吐槽道。 “赵云,当着后辈的面,给我点面子。”陈到老脸一红,呵斥道。 “难道不是?”赵云握了握龙胆枪,提高了数分嗓音。 “是,是,就你这五年一次来等我,我还能说什么。”陈到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双手往身后一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了看天空,展颜一笑。 “这剑炉外的天空,还真是有点不一样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七探蛇盘枪 一个鲤鱼打挺,陈到站了起来,然后看向了蔡文昭,郑重的说道:“文昭小友,我陈到向来是恩怨分明之人,虽然你我国别不容,但是这次我能走出剑炉还真是多亏了你,所以作为回报,我将这些年来的领悟的剑道奥义传授给你,希望你好好领悟。” “剑道奥义?”蔡文昭眼睛一亮,心中更是有些火热,那可是一位化神境武者领悟的真义,毕竟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实力,故没有矫情的拒绝,拱了拱手,“那便谢过前辈了。” “好,文昭小友,接下来我会将这些年来的剑道领悟化作一道烙印,你放开心神。”陈到严肃的说道,他的掌心真元化作一柄小剑。 他的手轻轻一弹,这柄小剑便是投入了蔡文昭的脑海。 “轰!” 无数的剑招,剑经在蔡文昭的神识之中闪过,不过毕竟这是巨大的烙印,故蔡文昭不可能马上领悟,只能存在识海之中,日后慢慢领悟。 一炷香时间,蔡文昭才清明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姜维和崔三少爷都是看着他,眼中满是羡慕。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文昭小友,我看你曾学习过百鸟朝凤枪。” 赵云有些好奇的看着蔡文昭。 蔡文昭心中一跳,自然是不能说出方天画戟的秘密,一时倒是不太明白赵云的意图。 “呵呵,小友放心,个人自有机缘,我自然不会询问你的枪法来自何处。【零↑九△小↓說△網】只是这百鸟朝凤枪确实和我极有渊源,而且我观小友的枪法与我师尊传下的同出一脉,却又有几分差别,甚至更为的完美。这让我很是惊喜,既然小友已经习得百鸟朝凤,陈到又赠你他的剑道,这般有缘,那么我赵云也送你一场造化。”赵云风采奕奕的说道,看着蔡文昭显然从内心深处极为欣赏。 蔡文昭明显一愣,然后便是一阵感动,不愧是武神赵子龙,就这份气度胸怀果然不是常人。 “文昭小友,既然你已经入门百鸟朝凤枪,那么应该能很快入手我这一套七探蛇盘枪,此枪法本就是我当年投入师尊门下之后,在百鸟朝凤的基础上改良演变而来,你可看好了。”赵云身形一动,一把将蔡文昭抓起进入了他开辟的空间之中。 化神境武者已经能够开辟属于自己的空间。 “文昭,看好,此枪技分七探和蛇盘,七探为七种杀招为攻击方式,而蛇盘为快速枪使其好若不停在盘旋的蛇般,其枪快速旋转之下形成密不透风的防御招式,极为注重技巧,你有百鸟朝凤的基础,故很快便是能够上手。” 赵云一边说,一边便是施展起来,更是霸道的说道:“文昭,我这七探枪共有七次,但是这世上真正能够看我施展的唯有一人。” 蔡文昭心中大动,不愧是武神赵子龙,竟然唯有一个对手能够坚持到他施展完全部的七探。 “看好了,希望你能够遇到一个对手能够让你施展出全部的七探。”赵云豪气万千的说道。 一时之间,这片空间之中全是赵云的枪意,手中一把银枪舞起来如梨花飘舞、瑞雪纷飞、风雨不透、随心所欲! 不愧是一代枪术宗师。 一炷香之后,终于赵云将所有的招式试完,而在过程之中蔡文昭天子望气术自动运行,将这一枪一式完全的烙印了下来。 这七探蛇盘枪果然比百鸟朝凤枪强了一个档次,无论在难度还是在威力上。 “文昭,你施展一遍我看看。”赵云施展完之后面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显然这套枪法已经融入骨髓,达到了随心所欲炉火纯青之境界。 蔡文昭此刻处以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眼底紫意弥漫,脑海之中像是反映影片一般的将七探蛇盘枪播放。 身子便是本能的跟着施展了起来,手中一条铁枪,按着那种轨迹,一时之间竟然有模有样,虽然在气势和熟练度上比不得赵云,但是在真意上竟然没有一丝偏差。 “好悟性。”即便是以赵云的高傲眼界,亦是被蔡文昭的表现给折服,更是有种枪道知己之感。 蔡文昭从一开始的依样画葫芦,很快便是施展的圆润熟稔起来,尤其是到了后半套,当真有了赵云的几分神采,这些当然最主要便是蔡文昭如今天子望气术进入地境的缘故。 无论是观察力,记忆力,甚至整个人的悟性皆是有了极大的飞跃。 故,仅仅是看了一遍招式,便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好,好,好。” 在赵云连连三个好字之中结束了枪法的演练。 蔡文昭收枪抱拳,极为肃然恭敬的看着赵云,这已经算得上是半师的行为,将自己的独门绝技传授,仅仅是因为觉得投缘,不愧是性情中人。 看着蔡文昭眼中的恭敬和感激,赵云微微点头,对蔡文昭的品性更为的满意:“好了,回去之后,时常演练,以你的天赋,不出十年便是能够达到小成境界。” 接下来,赵云又将蔡文昭需要注意的地方,枪法的关键处一一解释告知,一点都没有藏私。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天色都是已经暗了下来。 崔三少爷和姜维都是有些幽怨的看着蔡文昭。 “咳咳。”蔡文昭自然也是觉得有些如在梦中,短短几个时辰,不但得到了陈到的剑道心得,更是获得了赵云亲传的七探蛇盘枪。 这般机遇要是说出去,恐怕天下之人都要嫉妒,也难怪崔三少爷和姜维这般表情。 “好了,我们也该告别了。”赵云和陈到站在一起,看着三个后辈,缓缓的说道。 除了蔡文昭之外,剩下两人显然兴致不是太高,尤其是崔三少爷,疲懒的挥了挥手,极为的敷衍。 便是连姜维都是有些垂着头,闷闷不乐。 “姜维,这一次等你回去之后,丞相便是会将奇门遁甲尽皆传授给你,这一次剑炉之行你的表现非常不错。”赵云看着情绪不高的姜维说道。 “师尊真的这般说?”姜维突然抬头,满脸的激动。 “嗯。”赵云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蔡文昭,“姜维你也不用羡慕文昭的机缘。这一次,我和陈到传授他功法是因为这一次剑炉之行,他做的事情实在是过于惊人。甚至连我们都不明白对接下来的天下大势究竟有怎样的影响,他将在接下来将要背负怎样的因果,所以这些是他应得的。” 蔡文昭眉头一皱,看了看赵云,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不过,他不后悔。 夜色之中,终于迎来了分别。 “文昭,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姜维有些不舍的和蔡文昭作别。 “文昭兄弟,我们下次洛阳见。”崔三少爷亦是独自一人离去。 告别所有人,蔡文昭亦是踏上了归洛阳的旅程。 而剑炉之中的事情早就先他一步,随着那些回洛阳的士子队伍传遍了整个洛阳,甚至整个九州大陆。 剑炉,天下第一剑器圣地,从这一天开始退出九州大陆的舞台。 而作为始作俑者蔡文昭,三个字亦是世人皆知。 蔡文昭独自一人上路,不过隐隐之中,确实有着数道眼线远远的暗中观察着他。 这归途,似乎并不那么顺利。 第一百三十五章 长公主开的黑店 在距离洛阳城数里之外的一间客栈。 客栈乃是途径洛阳的必经之路,周边数十里之内再无第二家,故长途跋涉入洛阳的人皆会在此地休整,补给粮草。 而这间客栈的后台也是极硬,据说他的幕后老板乃是京中的一位皇子。 故,这间客栈开在这里,从来没有人敢撒野。 只是,这一天,极为的奇怪,这间客栈竟然清冷异常,似乎所有入住的顾客都是被驱逐了出去,在客栈的外围更是有着数位高手守卫。 客栈的二层一间雅间之内,此刻正有着一位女子,坐在桌前。 而在她的房间之外,更是被拱卫的水泄不通。 女子一生红色的衣衫,只是在这般火热妩媚之下,一点都没有风尘轻浮之感,反而是给人一种极为高贵的气质。 此人正是清河长公主。 长公主一个人坐在房间之中,有些不耐的等待着,更是有些紧张兴奋,吃了一块客栈老板奉上的一桌糕点之中的一块。 长公主站了起来,拿过靠在墙角的火凤银尖枪,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有些迫不及待的自语:“蔡文昭,这一次本宫随着师尊学会了完整的百鸟朝凤枪,更是迈入领域境中期,这一次一定要你好看。” 长公主好看的嘴角微微一扬,便是将长枪一舞,一道枪意破空响起,当真如凤鸣一般。 只是耍了几下之后,长公主那眉头有些忧郁的蹙起:“师尊最近为了突破化神境第二重神火境,尝试七魂合一,如今灵台蒙尘,前事尽忘,更是化作普通人重走枪道,不知道何时能够破镜成功,若不是为了赶在那个混蛋入京之前教训他,就好好陪在师尊身边了。” 一想到师尊定军侯张绣,长公主乃是又敬重又畏惧更是佩服万分。 也正是因为张绣冲击神火境,故在破镜之前将百鸟朝凤枪全部传授给了唯一的弟子长公主,若是破镜失败,至少不至于枪法失传。 正在长公主忧愁之间,一道急冲冲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侍卫恭敬的走了进来:“回禀长公主,蔡文昭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会赶到这里。” “总算来了么?”长公主一听到蔡文昭三个字,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中秋夜宴蔡文昭的可恶嘴脸如在眼前,一想到当时的情景,长公主就如同被万蚁噬咬,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故这一次,跟着张绣闭关一月,终于破关而出,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蔡文昭报仇。 “好,让所有人都隐蔽起来,待得蔡文昭进入客栈之后,按计划进行,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戏弄他一番。” 长公主摸了摸自己的火凤银尖枪,美艳的俏脸之上路出一抹小恶魔的表情。 …… 距离客栈数里之外,蔡文昭此刻正骑着一匹马,一路赶来,由于一路之上没有休息之地,更没有食物补给,连人带马都是困乏不已。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客栈自然是一下子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马儿,马儿,总算有的吃了。”蔡文昭摸了摸马匹的鬃毛,饥肠辘辘的说道。 胯下马匹亦是极为有灵性的兴奋的迈开了步子。 很快,一人一马便是来到了客栈前。 只是,放一下马蔡文昭便是脸色一变,整个客栈竟然给人一种荒凉之感。 而在自己下马的时候,一个店小二跑了出来。 “客官,里边走。”小二一上来便是牵蔡文昭的马匹,只是他的虎口掌心之上无意中露出了厚厚的茧子。 蔡文昭面色不变,只是微微一笑,任由小二牵走马匹。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一边前面带路,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住店。” 蔡文昭淡淡的说道,似乎真的是累极了,更是摸着肚子:“小二,快点上好酒好菜,还有我这马儿也用上的草料伺候着。” “好咧,客官。”小二极为热情的喊着,只是他的面容之上露出一股冷笑。 一会小二便是栓好马,走了回来。 “客官,我先带你去房间,然后你放好东西,直接下来用餐就好。”店小二将一块木牌送了上来。 “这是天字房,最贵的吧?”蔡文昭看着牌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最近乃是淡季,所以我们老板说了,来了的都用最好的上房招待,只收黄字房的价格。”小二解释道。 “哦,那还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蔡文昭一副贪了小便宜的模样,赶忙收好木牌,一副怕小二后悔了一般。然后大步走了上去。 看着蔡文昭找房间的背影,那位小二脸上露出一股不屑的表情:“这副穷酸模样,不愧是寒门出来的,就这般人还劳烦长公主这般设计真是便宜他了。” “小二,一会随便做三个热菜,再加一壶竹叶青给我送上来就好,这些天赶路实在是累坏了,我就不下来了。”蔡文昭走了几步又回头喊道。 “好咧,客官。”店小二又挤出一个热情的笑脸。 客栈的另一个房间中,长公主靠着椅子上,一边喝着银耳羹,一边听着女婢的汇报。 “长公主,那个蔡文昭完全没有发现异常,已经去了房间,还要了三个热菜和一壶酒。” “嗯,这一路奔波,这个可恶小子哪里还有什么警惕之心,再说了,本宫的行踪尤其是他能猜到的,再探。”长公主极为得意的说道。 又过了一会,女婢又兴奋的跑来进来。 长公主极为淡然的伸出手,示意不急,稳稳的将最后的一口银耳羹喝下,轻轻擦了擦嘴,然后气定神闲的道:“说吧。” “长公主,按您的吩咐在那酒里下了化功散,侍卫已经确认过,一上酒菜,那个小子就饿死鬼投胎般的一通吃,至少十二个时辰之内,他的真元无法凝聚。而且那个笨家伙完全没有感觉,已经呼呼睡去。”女婢眉飞色舞的说道,更是心中暗自为那个蔡文昭的家伙默哀。 一想到长公主的手段,女婢又是一阵恶寒。 “好了,既然如此,也该到本公主闪亮登场的时候了,来,去将本宫的小皮鞭拿来,还有辣椒水,对了还有把那把刘公公那里的小刀取来。”长公主脸上闪过一丝恶魔般的快意。 “是,长公主。”那名女婢心惊胆战,提到刘公公的小刀,更是脸色一下子闪过古怪的红晕。 很快长公主便是来到了蔡文昭的房间门口,一手提着小皮鞭,一手拿着辣椒水,还夹着一把寒光熠熠的小刀,轻声的对边上的人说道:“记住,一会无论发出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不要打扰了本宫的雅兴。” “是。”女婢侍卫,一个个皆是退了开去。 而在长公主推开门的那一刻,里面依旧呼噜声一片。 房间的那张桌子上一片狼藉。 “蔡文昭啊蔡文昭,本宫的狗奴才!这一天本宫等了许久了。”长公主冷笑了一声。 而她没看到的是,床榻之上,蔡文昭的嘴角扬了扬。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把按到大床上 “啧啧,胃口不小嘛。”长公主进入房间之后,看了看那一桌子菜,啧啧赞叹。 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蔡文昭,冷冷一笑,将辣椒水,小刀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着小皮鞭,轻轻的在掌心抽打起来。 “啪啪啪。” 长公主得意的朝着蔡文昭走了过去,然后轻轻的一鞭子抽了上去,嘴里喃喃着:“嘿,醒醒,本宫的狗奴才!” 一脚踏在床沿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蔡文昭。 “啊!” 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蔡文昭一下子懵逼的跳起,醉眼惺忪,又困又愤怒的瞪向了眼前之人。 “谁!谁!” 蔡文昭惊慌的往床里缩了缩,由于屋内极为的昏暗,似乎看不太清楚面目。 “哈哈哈。” 看着蔡文昭的狼狈样,长公主痛快的笑了起来,然后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狗奴才,怎么连本宫都认不出来了?” 长公主踩着床沿,又将脸凑了近去,俯视着蔡文昭,甚至幽若兰花的鼻息都喷到了蔡文昭脸上,尤其是少女此刻极为的兴奋,一张脸通红,极为的有活力。 “你,长公主?你,你怎么会在里!”蔡文昭似乎极为的吃惊的说道,然后脸上露出一股恨意,“长公主,别忘了你可是我手下败将。” “混蛋,闭嘴。”长公主一提到这件事,又是一阵不快,手中鞭子又是抽了下去,蔡文昭想要极力阻挡但是似乎反应慢了一筹。 “啊!” 蔡文昭又是惨叫了起来,极为的痛苦。 房间之中的叫喊声,自然是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只是在长公主的嘱咐下,这些侍卫女婢皆是当做没听见,甚至识趣的向着楼下走去。 他们可不敢拂了长公主的意愿! 哒哒哒。 长公主踮着脚尖,挺胸昂首,高挑在房间里踱了几步。 看着蔡文昭的凄惨叫声,长公主极为的满意,然后转身走到了桌子边上,轻轻的闻了闻桌上的那几盆菜,又用葱葱玉手捏起酒壶,晃了晃,得意的说道:“蔡文昭本宫给你准备的这几样酒菜滋味如何?你是不是现在还在想为什么突然像是没了劲道一样?” “是你,是你在酒菜里下了毒?”蔡文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愤怒的伸出手指,“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大胆,死到临头,你还敢辱骂与我!”长公主狠狠的转身,又是一鞭子朝着蔡文昭抽了过去。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蔡文昭吃痛的捂着伤口,着急的问道。 “哼,告诉你也无妨,乃是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化功散,只要喝了它二十四小时之内,你再也不用想动用真元。” “原来如此。”蔡文昭捂着伤口,眼神怨毒的看着长公主。 “是不是很惊喜,竟然会在这里看到本宫?蔡文昭,本宫早就说过,要收你做我的狗奴才,今日我就成全了你。”长公主花容月貌之下,隐藏了一抹恶魔般的笑意,拿起了那一把小刀,在昏暗的房间内,寒光熠熠,极为的阴森恐怖!残酷的对着蔡文昭比了比! 一步一步的靠近。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蔡文昭誓死抵抗的说道,只是这一刻,他那惺忪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哼,你觉得现在你还能反抗么?不妨告诉你,本宫已经踏入了领域境中期,惊讶吧?即便不用这些药物一样能够揍得你乖乖讨饶,不过,相比于肉体上的打服你,本宫,更要在精神上征服你!来,只要乖乖的吃一刀,以后,本宫就天天把你带在身边,好好的调|教你,小昭子。” 长公主一步一步的靠近,又是一鞭子抽打过去。 只是,这一次,突然鞭子被一股巨力定住,然后一股巨大的拉力,整个人便是被拖进了大床。 “啊!”长公主突然一惊,眼中满是骇然,“蔡文昭你诈我!” 长公主反应不可谓不快,一身领域境中期的修为突然爆发。 “火凤领域!” 一道炽热的高温就要烧起,只是突然将一股更为恐怖的帝域升起,那火凤还未燃烧便是被当头浇灭。 “啪!” 顺着鞭子,长公主的手便是被蔡文昭拉了进去,一个擒拿手,便是将她手臂掰到了背后,整个人被按在了床上。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你!”长公主,突然发现自己的领域完全被压制,便是体内的真元都是被冻结了一般。 帝域之下镇压世间一切领域。 “啪!” 蔡文昭随手一掌,怕打在了长公主的挺翘的臀部。 “唔!”长公主半张脸被按在床上,陷在柔软的被子上,突然感受到翘臀上的火辣辣,一下子身子抽搐了一下,更是因为被打倒了重点部位,被打的地方和脸上皆是火烧一般。 长这么大,长公主何时和一个男子这般亲密的接触过,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竟然敢打,自己的那个地方。 而且,现在长公主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这个恶贼给坑了,分明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计谋,一想到蔡文昭方才还装的羞愤可伶的模样,长官公主就一阵气愤。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啪!” 又是一道火辣辣的从臀部绽放,以及一道放肆的声音。 “原来长公主喜欢这道道,嗯,不错,不错。” “蔡文昭,你混蛋。”长公主被按在床上,一只手被翻在背后,剧烈的挣扎着,可是哪里能挣扎开领域境巅峰的蔡文昭。 “啪。” 又是一道火辣辣的从某个部位蔓延,甚至带着一种极为奇异的羞耻之感。 长公主竟然可耻的嘤咛了一声,脸又是一红。 她,堂堂长公主何时这般失礼过。 “你方才不是很得意么,不是还想让我做你狗奴才么?”蔡文昭冷冷的在长公主耳边说道,这回轮到他踏在床沿边上,俯下身,凑上去,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传入鼻息。 “蔡文昭,你休要猖狂,外面可是有着一队侍卫,你敢对我无礼,信不信我让他们进来砍了你。”长公主忍着臀部的疼痒,羞愤的说道。 “是么?我怎么听见某人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我想长公主这般的有威严,那些侍卫可不像蔡某人这般无法无天。”蔡文昭俯下身子,对着长公主喷着热气,说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捉弄长公主 感受到蔡文昭在自己耳边喷出的热气,长公主终于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忘掉了皇家贵女的高傲,俏脸之上更是泪眼婆娑。【零↑九△小↓說△網】 她可是清楚自己方才是想怎么对付蔡文昭的。 “狗奴才……你……你……你快放了我。” 蔡文昭看着曾几何时不可一世的长公主,也有这般带着哭腔的时候,几乎就要笑了出来,原来她也有这般软弱的时候。 不过蔡文昭依旧强忍住笑意,冷酷的语气说道:“长公主,你今日来看蔡某好像带了不少东西么?” 蔡文昭将其从大床上押了起来。 只见到长公主此刻披头散发,泪眼婆娑,带着惊惧的看着蔡文昭。 “呦,长公主这个貌似是辣椒水吧?”蔡文昭一手押着长公主,一手拿向了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 长公主不吭一声,只是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蔡文昭又拉着长公主将那条小皮鞭捡了起来,在她的眼皮底下呼呼的甩了几下。 长公主偏过头,微闭着眼睛,听着抽炸空气的声音,愈发的害怕。 “先抽上几下,再上点辣椒水,长公主你可真是口味重啊!”蔡文昭啪的一声将小皮鞭扔到了地上,心道,这皇室的公主还真是会玩。 看着蔡文昭将小皮鞭丢下,长公主总算是松出一口气,一想到臀部依旧有些火辣辣,痒痒的肿起的那几条,她就一阵羞恼,只是现在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一时倒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是,还未等她松口气,蔡文昭又是将她往着桌子边一拖。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长公主感受到了蔡文昭恶趣味的眼光,不禁心中一颤,蔡文昭的无法无天他可是深有体会,一想到孤男寡女,突然她的脸刷的苍白,真的开始害怕起来。 感受到长公主身上传来的那种颤抖,蔡文昭眉头一皱,暗道:这个长公主不会以为我要霸王硬上弓吧?好歹你也是和我姐姐同岁的人,我下得去手么。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般重口味。 再说了,好歹我也是……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蔡文昭老脸一黑,便是一把将那一壶酒够拿了起来。 “长公主,你给我准备的酒还真是味道不错,这不还有不少剩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你也喝点。” 长公主想要拒绝,可是如今被蔡文昭控制哪里还反抗的了。 “咕咚,咕咚!” 长公主仰着脖子,被蔡文昭像是灌鸭子似得,灌了满满一壶。 “嗝!” 蔡文昭一放下酒壶,长公主就打了一个饱嗝。 “再来点?” 长公主拼命的摇头,泼浪鼓似的。 “嗝。” 一张脸一半是喝酒的晕红,一半则是因为打嗝,堂堂长公主何时这般失礼过,尤其是在一个男子面前。 皇室的贵族礼仪风度,深刻的烙印在长公主的脑海中,今日被蔡文昭这般的打破,让她又羞又怒又恨。 “哈哈,大功告成。”蔡文昭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又伸手点了点长公主的穴道,化功散之下,至少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她是不用想恢复功力了。 这就早作茧自缚! 让你想羞辱小爷! 看着蔡文昭如今又放肆的点了自己穴道,长公主更是惊吓不已:“啊……狗奴才,恶贼放开我……放开我……嗝……” 不过对此犹如未闻,因为酒足饭饱,又风餐露宿了这么多天,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啊!”在长公主的一声尖叫之中,蔡文昭从她那细腰处,一把将她整个人扛起。 “蔡文昭……你无耻…...你怎么敢这般对我……嗝……”长公主身子颤抖,整个人挂在蔡文昭的肩膀上,就像是抗麻袋一般。 随着蔡文昭的走动,整个人更是一颠一颠,更可恶是那个恶徒搂着自己的腰,一只手还有意无意的放在自己的翘臀之上。 只是,这一刻长公主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想法,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惶恐和害怕。 “啪。” 长公主像是一条美人鱼一般被扔在了床上。 一行眼泪默默的流下,嘴里呢喃着:“蔡文昭……你无耻……下流…….开滚开……狗奴才…….不要……嗝……” 蔡文昭看着此刻楚楚可怜的长公主,这般清秀动人的女子,近乎绝望的留着眼泪,弄得自己真的好像是电视剧了那种大坏蛋一样,也是一阵无语。 “闭嘴,你再这么聒噪,我可没准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蔡文昭瞪了瞪长公主,故意在她的高耸饱满瞟了一眼。 长公主惊吓的挣扎了一下,但是那张红唇小嘴渐渐的闭了起来,此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一点都不怀疑蔡文昭有那般的胆量。 “嗝!” 长公主拼命的抿住嘴唇,眼泪差点下来。 蔡文昭摇了摇头,已经准备到一边椅子上休息,只是不下心又瞥见了丢在地上的那把明晃晃的小刀,不免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这个长公主,这般的心狠手辣,要是这么绕过他,还真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整个人又困又累,又被长公主这么一闹,更是精疲力竭,蔡文昭突然计上心头,看着长公主坏坏一笑,便是径直躺了下去。 被点了穴道,长公主哪里还反抗的了。 在长公主惊呼之中,放肆的将头枕在了长公主那条修长的大腿上,然后便是开始修养,便躺着便说道:“皇族宫主的大长腿还真是不一般,果然舒服。正适合静心凝神,哦不,好像有点说反了。” 长公主又羞又气,眼泪汪汪,只是被蔡文昭这一番捉弄下来,那股皇室尊严早就荡然无存,蔡文昭在她心中早就成了而恶魔一般,再也不敢高高在上。 “狗奴才……你放了我吧,你如果放了我,我就让父皇封你做大官。” “我这个人比较懒散,不喜欢勾心斗角,更不喜欢做什么劳什子大官。而且,我可不相信你。没准等你回去过几天又是设下计谋报复与我。”蔡文昭调整了下脖子,往上蹭了蹭,还真别说长公主紧绷修长的大腿,烫烫的,很是舒服,轻轻一呼吸间还有淡淡的幽香。 感受到蔡文昭的挪动,已经那绵长的呼吸之声,更是带有几分陶醉之色,长公主羞愤武比,眼泪又一次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啊……你……” “狗奴才,如果你放过我,我说到做到,你不是去剑炉要武器么,在只要你放了我,我就送给你好多的法宝武器。”长公主有些哽咽道。 “切,你左一句狗奴才,右一句恶徒的叫我,哪里有半分的诚意,你是故意在挑衅我吧?”蔡文昭半闭着眼睛,又朝着长公主的娇躯拱了拱。 “蔡文昭,蔡公子,蔡宴主,你放过我吧。呜呜呜,嗝。”长公主委屈的放声大哭了起来,毕竟她是武帝最疼爱的女儿,什么时候这般的低声下气过。什么时候被人这般欺负过,还被一个小了自己好多的男子当做了枕头,一想到这里长公主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百三十八章 蔡文昭你个厚颜无耻之尤 “别哭了,别哭了。” “呜呜呜。”长公主没有理会,继续呜咽起来,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蔡文昭扯了扯长公主的衣服衣角:“再哭,信不信我把你的衣服都扒光了。” 长公主吓得立刻止住了哭声,长长的睫毛之上挂着一颗颗的泪珠,脸上满是泪痕,样子当真是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半分骄纵气傲样子。 蔡文昭暗道,说到底也还只是个女孩子,心下一软,轻声道:“好了,别哭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接下来让你的人护送我回洛阳,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今日本就是你先不仁在前,我也不过是不义在后。而且,之前的所作所为,你应该不会忘记吧,那小刀,辣椒水,还有这小皮鞭都可还在地上呢。” 长公主脸色不自然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自己挑衅在前,不过看了看枕在自己大腿上的无赖,又一副委屈:“蔡公子,你误会我了。其实我很善良,可爱,一点也不凶。你看我和你姐姐还是好姐妹。还不是你上次在中秋夜宴之上欺负了我,毕竟我是长公主,自然是要有公主该有的尊严,你那么让我颜面扫地,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蔡文昭道:“你不凶,你还善良?便是连宫里的小刀都拿来了,要不是我机警还真成蔡公公了。你再看看我腿上,手臂上,现在还一条条的鞭痕。堂堂长公主跑到荒郊野外的破酒楼里埋伏我,这般的千里迢迢布下计谋还叫迫不得已?” 长公主可怜巴巴的说道:“蔡公子,蔡弟弟,你看姐姐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放过姐姐吧,你看你都把人家的,那里,抽打的肿了。该出的气也出了,你就放过姐姐,呜呜呜。” “不要跟我扮可怜了,谁不知道长公主心高气傲,向来高高在上惯了,放你走了,一会就回来找我麻烦了。”蔡文昭依旧老神在在的躺着,脑袋又拱了拱。 “蔡弟弟,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就让父皇赏赐你什么,父皇最疼爱我了,你要珠宝,还是绝世美女?”长公主虽然有些气,不过依旧忍着,和颜悦色的说道,声音更是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 “这般说话,才好听嘛。”蔡文昭依旧半闭着眼睛,听着长公主的柔声细语,只是下一刻语气又是一变,“金银珠宝对我等武者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要它何用,至于绝色美女,哪里还有美女绝色的过我们大魏朝的长公主,又尊贵,身材又好,气质还佳,关键是梨花带雨起来更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蔡文昭故意将语气变得坏坏的,打定主意这一次要让这位长公主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你!”若是放在平日里有人说他尊贵,身材好气质佳她还会欣喜几分,毕竟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喜欢别人的称赞,只是如今落在这一张大床之上,灯光又昏暗,这般暧昧的氛围里,这个蔡文昭语气有这般放|荡,长公主哪里能忍受,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自由还攥在他的手里,想硬气都硬气都不起来。 只得忍下屈辱,和颜悦色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确实,在心里,长公主还真是再也不敢打蔡文昭的主意了,这个家伙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蔡文昭依旧摇了摇头:“你死心吧,今日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长公主脸一红,感受着大腿上传来的摇动,自己更是低声下气好话说尽,见到蔡文昭还是这般油盐不进,终于脸色一寒,语气陡然一变,有点豁出去的意思,厉声喝道:“大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是武帝长女,乃是你的主子。你一个奴才,这样做就不怕杀身之祸?你就不怕株连你的父亲家人?” 长公主满脸怒气,一改方才梨花带雨的柔弱,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蔡文昭,你可是想好了,我才不信你真的感动我,你自己想想大魏朝武帝陛下的怒火有谁能够承受?” “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似乎我放你回去是无休无止的报复,把你杀了确实更是难逃一死,不过谁让你选了这么个荒郊野岭。你也知道,以我的修为就你那些侍卫,我想带走你,想必还是很容易的。你想想我要是掳走了你,然后用他个几年剩下一堆孩子。这般再回去,或许武帝陛下也就生不出那般的杀心了,毕竟你也看到了我天赋异禀,军师祭酒想认我做弟子,太傅更是举荐我入稷下学宫,这般青年俊杰,当个驸马没准便是武帝陛下也是求之不得。” “嗯,这个法子还真是不错,赢取长公主,当上大驸马,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蔡文昭坏坏的语调调侃到。 长公主听完之后,脸色吓得苍白无比,这一次自己乃是背着宫里溜出来的,哪里有带什么高手,而且蔡文昭分析的真的是很有可能实现,毕竟武帝陛下胸怀宽广,世人都知道他最爱人才,想到这里,便是一阵颤抖:“你无耻,下流,卑鄙,臭不要脸…….啊,你混蛋,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尤!” 蔡文昭静静的听着长公主骂完,突然从她的大腿上起身,然后转过身子,细细的打量起长公主的脸孔来,一边看一边说:“看来我家公主还真是天生丽质,纯天然素颜大美女,娶了你倒也是不亏。” 长公主感受着蔡文昭咫尺之间的目光,那种毫不延迟的放肆眼神,一时有点慌了,咒骂道:“你这个恶贼!” “不,你该骂,死鬼!”蔡文昭纠正道。 “你这个死鬼,啊,呸,你这个无赖,混蛋,臭奴才!” “嗯嗯,骂吧,骂吧。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你说我们既然已经打定主意生一堆娃娃了,你说我们以后给她们取什么名字好呢?”蔡文昭伸手将长公主的乱发梳理好,认真的说道,仿佛真的是一对小夫妻在讨论即将到来孩子的名字一般。 “你!你无耻!”长公主哪里受到了蔡文昭这般的目光,又羞又气,满脸通红之色。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到洛阳 “呦,我们骄傲霸气的长公主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好了不跟你闹了,本公子累了准备睡觉。” 蔡文昭不再理会,反正她也跑不出去,而且她也没这个脸叫喊下人进来。 看着蔡文昭真的睡了过去,长公主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两人就这般躺着。 “你个流氓,无赖。”长公主羞怒无比,恶狠狠的盯着蔡文昭,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似乎是感受到长公主的敌意,蔡文昭一个翻身,把一只手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就像是抱着一个抱枕一般。 蔡文昭是真的有点累了,抱着长公主温软的身子,看到那她那如玉一般的绝美容颜,还真是有点心跳加速。 长公主还真有着倾城倾国之色,看着看着,一阵倦意袭来,蔡文昭闻着那淡淡的幽香,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渐渐睡了过去。 长公主开始还咒骂着,但是看着蔡文昭真的抱着自己睡了过去,马上停了下来,生怕又把他给吵起来。 安静的房间之中,只剩下了蔡文昭沉沉的呼吸之声,长公主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意气风发的走进来,如今却这般狼狈屈辱的被这个混蛋抱着。 长公主这辈子唯一被一个男子抱过,那还是孩童时期,被武帝抱过。 她从来没想过,今日会被蔡文昭抱在怀里,关键是这个无耻混蛋还这般欺负与她。自己从和颜悦色到威逼利诱,再到装可怜,没想到这可恶的家伙油盐不进。【零↑九△小↓說△網】 长公主心中也是极为的焦急,呼喊侍卫女婢是不可能的,若是被人知道堂堂长公主被人这般压在怀里那还了得。 可是想要冲破穴道,更加的不可能,长公主这才后悔起来,自己干嘛要下化功散这般狠毒的药剂。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思来想去,长公主也想不出逃脱的方法,唯有认命和这个混蛋共度一晚,可是又有些心有不甘。 看着睡得那般熟的蔡文昭,长公主就恨得牙痒痒,而且这个家伙的版侧着身,一支手还压在她的上半身,那条可恶的手臂压在了她弹性十足的丰|胸上,这般亲密的接触,让长公主近乎发狂。 感受着蔡文昭有节奏的呼吸声,长公主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咒骂:“老天爷,赶紧降下一道神雷劈死这个无赖。赶紧飞下一块陨石砸扁这个流氓……” 只是这一切只是长公主的美好愿望,没有雷,没有陨石,只有蔡文昭睡得香甜的均匀呼吸。 “这个无耻的混蛋,竟然睡觉都在笑,简直猥|琐,无耻,流氓…….” 长公主又暗暗的腹诽了好久,终于她也是困意浮上心头。自从进入房间以来,从生理到心理上都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所以,她此刻比之蔡文昭更加的困倦。【零↑九△小↓說△網】 慢慢的,长公主闭上了眼睛,任由蔡文昭趴在自己胸口。 这一觉,一直到了日上三竿。 蔡文昭从沉睡之中醒来,房间窗外有着一缕缕的阳光照了进来,明晃晃的光斑倾斜这投射在了半张床上,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长公主依旧睡着,而且两人的睡姿不知何时掉了个个,长公主反倒侧着身抱着蔡文昭,一张小脸还埋在蔡文昭的胸口。 蔡文昭没有动,倒是借着阳光,静静的欣赏起来,不得不说长公主的皮肤极为细腻白皙,她的睡像更是恬静自然。 突然,长公主可爱的嘟囔起来:“流氓,混蛋,我曹纯纯要砍死你,看你往哪里跑。” 蔡文昭满脸黑线,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连做梦都不放过自己! 又过了一会,长公主的眉毛动了动,然后睡眼惺忪的张开了眼睛。 抬头间,因为阳光的刺目,一只手捂了上来,眨了眨眼睛。 “我的公主大人,你可算是醒了。”蔡文昭轻声说道。 长公主揉了揉眼睛,这下子彻底的清醒的过来,更是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挂在了这个流氓身上。这般的亲密让她满脸通红,快速的将身子翻过啦,背对着蔡文昭,脸烧红。 “该死,混蛋,混蛋。” “长公主,话说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蔡文昭满是嫌弃的说道。 长公主起身,转过头便是看到了蔡文昭前胸的衣衫湿了一圈,分明是自己睡的太熟,流的口水。 “这,这,我怎么知道,可能是露水。”长公主面色一红未退,一红又起。 “呵呵,原来房间里还会有露水,长公主高论,在下受教了。”蔡文昭看着长公主这般的狡辩,亦是有些意外,你看,女孩子嘛不要绷着个脸还是挺可爱的! “好了,长公主,天也亮了。也该回洛阳了。” 最终在蔡文昭的强势之下,长公主一点办法也没有,唯有和蔡文昭两人舍弃侍卫女婢,独自驾着一辆马车回洛阳。 一路之上,长公主更是俨然一副小侍女的样子,端茶送水。 甚至还要当车夫! 长公主一路咒骂,一路赶车。 不过一想到要是不答应,又要被某个臭贼抱着当睡枕就忍了。 蔡文昭则是躲在车棚之中,打坐修炼,老神在在。 一路之上,倒也并不无趣。 几日之后,洛阳城已经遥遥再望。 长公主口中不停的咒骂着,一路赶着车,这一路风餐露宿,已经完全失去了皇室公主的娇贵,乍一瞅还真以为只是一个大世家的赶车丫鬟。 “蔡文昭有本事你就真进了稷下学宫一辈子都不出来。不然,不止本宫,还有夏侯神将府,以及镇国侯府,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应对,气煞本宫了。”长公主心中暗暗骂道,看着洛阳城,竟然有种如隔三秋,眼泪纵横之感。 本宫终于回来了,总算不用再和这个混蛋一起了,不由得加快了马车速度。 “长公主,麻烦你直接将我送回府。”蔡文昭的声音像是冷水一般泼出,本已获得的自由的快慰瞬间消无。 长公主气恼的哼了一声,倒也已经不怕再多送他一会,反正自己的底线已经被这个混蛋践踏的没了。 由于长公主气质大变,而且城门口守卫一来没见过长公主,而来更是不会想到长公主会这般和一个男子入京。 简单检查之后,两人便是朝着蔡府行去。 洛阳城一片繁华,路上行人如织,客商云集,两人挤在人群中,倒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富丽堂皇的场景,长公主看的亦是心中感慨万千,好像这般给人赶车也挺有趣味。 “啊呸,曹纯纯,你怎么可以这么堕落。” 洛阳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繁华乃是九州之最。 突然,大道前方响起一阵呼和。 “闪开,闪开,左贤王入京,闲杂人等纷纷闪开!” 正在路上赶着,突然两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士兵凶神恶煞,一路驱赶。 第一百四十章 匈奴左贤王 原本熙熙攘攘却不乏秩序的街道,立刻乱作一团。人群之中更是响起一片惊叫,贩夫走卒,行人商贾尽皆退避。 “左贤王?大魏朝什么时候出了这般人物?好大的架子。”蔡文昭见状极为的惊讶,这洛阳城中乃是由禁卫军维护秩序。寻常文武哪里有这么气势,即便是神将入京,恐怕都不敢这般的驱赶行人。 “说你见识短浅还真是鼠目寸光,连左贤王都不知道?”长公主终于逮找了机会嘲讽蔡文昭,“说起来此人还与你有些渊源,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这位匈奴的左贤王入京正是为了这一次的稷下学宫内院招生,也就是你的直接竞争对手。” “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年他可是出使过一次洛阳,与你姐姐有旧,想必还对她念念不忘,说不得还要勾搭一番,有趣,有趣。”长公主又想起了某些陈年旧事,有些不嫌事大的说道。 “匈奴左贤王?”听到这个名字,蔡文昭脸色一沉,此人正是当年出使大魏朝,欲以智计碾压大魏年青一代俊杰,却没想到被蔡文姬击败。可是这位左贤王非但没有气恼,反而自此对蔡文姬暗生情愫。 而且在异世的三国历史中,蔡文姬正是被远嫁到了匈奴,成为了左贤王的姬妾,饱尝了异族异乡异俗生活的痛苦,十多年后才被曹操携带着黄金白壁赎了回来。 蔡文昭可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姐姐身上。故,此刻蔡文昭眼中出现了一股煞气,极为不善的看向了前方。 “驾!” 就在此刻,两列银甲骑兵奔驰而来,皆是高头大马,极为的雄壮威武。而在这儿两队的骑兵之后则是一排仪仗队,领路的四匹雪白色的骏马,通体未有一丝杂色。 而在这繁杂考究的队伍之后,则是一匹比着正常马匹高上一倍的乌黑色的神驹,这匹神驹踏步之间,脚下如同生出云彩一般,便是遥遥一望就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压迫之感,丝毫不比那些灵兽的威压弱。 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而且这一匹更是马中之王,仅仅是一道目光,就让人脑海生出一种尊贵之感。 而跨坐在他身上的那道身影则是和其相得益彰,这位人物,浑身散发着一种尊贵至极的气息,仿佛就是天上的神子一般,端坐其上,俯瞰着众生。 举手抬足间都是给人一种参拜,敬畏之意。 “此人就是匈奴左贤王?” 蔡文昭心神震动,天子望气术下,一道赤红色的精芒从他的头顶升起。 而在蔡文昭观察他的时候,似乎是感受到了蔡文昭的眸光,那人亦是将眼光投了过来,只是在他的眼中,完全就是在俯瞰蝼蚁一般,情绪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有一种意志,镇压! 只是一眼,随着他的眸光,一路的空气如同燥热燃烧起来一般,蔡文昭更是感觉如同有着一座巨山倾倒下来一般,整个人肩头沉重不已。 而左贤王早已经移开了目光,以他之尊一个路人哪里配耗费他的精力。 “踏!踏!踏!” 车队的马蹄之声,整齐划一的踏在石板路上,震耳欲聋。 周边的行人,商贾走卒全部都是在此盛威之下纷纷避让。 很快这支车队便是从路中央穿了过去,尤其是那汗血宝马经过的时候,一股恐怖的场域外放,无穷的威压,数米之内都无人能够逼近。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一股场域所过之处,近乎碾压一切,若躲避不及,尽为齑粉。 人潮如同水浪一般四面倒去。 蔡文昭的小马车自然是逼迫挤到了一旁,那股场域之下,蔡文昭唯有周身领域外放,那股无形的恐怖威压才消失无踪。 “这个家伙好嚣张的姿态。”一旁的长公主亦是秀眉一蹙,对于一个匈奴的左贤王竟然在洛阳城中这般的示威嚣张,极为的不满。 蹄哒! 直到这对车马渐渐消失在街头,蔡文昭才回过神来,脸色难看,这位左贤王分明已经是迈入了轮脉境的人物。 “据说那位匈奴左贤王乃是匈奴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其座下神驹便是号称草原天马的汗血宝马,据说这一匹更是马中之王,独一无二,具有龙族血脉,能够媲美普通的轮脉境中期高手。”长公主亦是有些凝重的看着那消失的车队。 “什么?”蔡文昭脸色亦是一变,没想到这马这么有来头,可见这位左贤王在匈奴的地位,“没想到这个左贤王竟然有这般的机缘气运。” “蔡文昭,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我更不爽这个嚣张的番邦贤王,若是你能够在接下来的稷下学宫考核中扇他脸面,本宫可以考虑和你既往不咎。”长公主看着远处已经消失无踪的车队,缓缓的说道。 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诚恳。 蔡文昭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长公主,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到底是武帝的长女,在大是大非,民族利益前面还真是不含糊。 感受着蔡文昭的目光,长公主脸一红,怒瞪了他一眼,冷笑道:“看什么看!当我没说,以你那些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胜过这位左贤王,你还是先入了稷下学宫外院再说。” 看着说变脸就变脸的长公主,蔡文昭无奈一笑,只是亦是深感压力,虽然自己有太傅的内院举荐信,但是依旧要先成为稷下学宫外院弟子才行。 内院如同研究生院,外院就是本科,唯有取得了本科学历,才能够升入研究生院。 正当两人感慨之间,大街之上又一次恢复了喧闹,避退的行人如潮水一般再次汇聚。 “那么,你还是先送我回府吧。” 蔡文昭看了看长公主,耸了耸肩。 “哼!” 长公主俏脸一黑,身子很诚实,熟稔的赶起车来,口中更是轻声咒骂道:“方才怎么不让这左贤王一马蹄子踩死你,就知道欺负我。” 坏人! 很快两人便是回到了蔡府。 “少爷,少爷,你回来了!” 当蔡文昭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内便是有着一道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正是喜儿,一见到蔡文昭,小丫头一脸兴奋的奔了过来。 蔡文昭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准备问道,“姐姐呢?” 喜儿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尖尖的眼睛一亮,见到了门外背着身的长公主。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狐耳萌娘和女装小乔 小丫头神秘兮兮的笑道:“少爷,那位又是你哪里拐来的小侍女?” “侍女?”蔡文昭一脸费解,然后顺着眼光看向了长公主。 仿佛是听到了喜儿的声音,那道背影突然一震,然后生气又克制的跺了跺脚,拿着袖子捂着脸,快速的走了。 便是连马车都不要了。 “少爷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怎么她还捂脸跑了?不用害羞的,大小姐对少爷这种癖好还是纵容的。”喜儿突然背着手,人小鬼大的说道。 然后直接挤开蔡文昭,跳了出去,对着仓皇而逃不想被看出身份的长公主喊道:“那个谁,别走呀!要是少爷欺负你了,我家大小姐会替你做主的。” 长公主的背影差点一个趔趄,要是被蔡文姬知道自己给她弟弟当了这儿多天的车夫,还不得笑死。 踏踏踏! 夺路而逃! “哎呀!” 喜儿正要继续说话便是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一股大力拉进了院子。 “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这种癖好,谁拐带小侍女了!”蔡文昭恶狠狠的瞪着这个死丫头,一脸的不爽。 “少爷我在外面九死一生,你竟然还一见面就诬陷少爷我生活作风有问题,昂!”蔡文昭一手叉腰,一手对着喜儿额头指了过去,食指尖尖轻轻搓了搓。 “切,少爷还不认账,那你跟我来。”喜儿白了一眼,一副不屑的看着蔡文昭,然后转身便是往小院子里走。 蔡文昭眉头一皱,不知为何有一种小好奇,一时倒也安静的跟了上去。 这丫头搞什么鬼? “哒哒哒。” 喜儿跳着小步子,一会便是跑向了园林小景处,那里有着一座亭子,而亭子里此刻正有着三人围在一张小桌上。 一大两小,三个女子围在一起吃冰糖桂花水果羹,有说有笑。 “喏,少爷你自己看。”喜儿往亭子外一站,一脸得意的看着蔡文昭。 亭子里三个人,亦是循声望了过来。 然后三张脸上出现了各样的表情。 蔡文姬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小碗,直直的看着蔡文昭,眼中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另一人,倒是有些小害羞,又有点小期待,双眼水汪汪的看着蔡文昭。 最后一人,则是一脸疑惑,又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蔡文昭。 “你,你,你是小乔!”蔡文昭脑中轰的一身,然后又是一番欣喜,这正是阔别几日的小乔,而且是穿回女装的小乔。 好看! 对于蔡文昭的反应,蔡文姬有点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小失落。 不过很快蔡文昭便是从惊喜中恢复过来,对着姐姐极有礼仪的行了一礼,朗声道:“姐姐,我回来了,文昭平安回来了。” “好,好。”蔡文姬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股欣慰,不过很快又化作了一抹拷问的眼色。 “姐姐,小乔是我在剑炉认识的小兄弟,啊不,小妹妹。她父亲让我照顾她,只是剑炉一别,我还以为不知何时方能相见。”蔡文昭也是有点意外的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然后又看向了小乔,“你怎么来了。而且,还。” 看着蔡文昭的目光,小乔有些小害羞又有点骄傲的挺了挺胸,然后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脆生生道:“怎么,这样不好看么?” “好,好看。”蔡文昭看着女装打扮的小乔,这般青涩之中带着几分魅惑的女子,一颗小心脏简直扑通扑通的。 “噗嗤。”小乔看着蔡文昭的傻样,抿嘴一笑,然后认真的说道,“父亲说我的病天下,只有你能治好,她让我跟着你,做你的小侍女。” “哈?”蔡文昭看着小乔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又听到小侍女三个字,一下子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虽然他蔡文昭不是什么色狼,但是一个正常男人,听到小乔说出这番话来,哪能控制得住。 “端端茶送送水的那种。”蔡文姬端坐着,不露声色的说道。 “额。”蔡文昭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蔡文姬,我也没说是贴身小侍女,更没有说暖床嘛。 真是的,你的弟弟可是坐怀不乱的人。 你要是不信自己去问你的小姐妹曹纯纯。 蔡文昭差点说出来,不过也总算明白了为何喜儿会这般质疑自己的生活作风。 想到这里蔡文昭便是将目光看向了第三人。 而那个小姑娘也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咦!”蔡文昭一眼望去便是生出一种疑惑,这姑娘脑袋顶上那尖尖的毛茸茸的是啥米东东? “我靠,狐狸耳朵萌娘!” 蔡文昭差点喊出来,这简直就是前一世,那些御宅一族的心头爱嘛,自己竟然见到了活的! 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人了,确定不是走错片场了? 蔡文昭疑惑的看向了那个女孩,不经意将和那个狐儿萌娘四目相对,突然心头不知为何心潮涌动。 神情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一个妖娆丰满的女子朝着自己挥手,一颦一笑之间魅惑十足,而更为独特的是,这位女子的脑袋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而在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下,是宽大的胯骨,整个呈现一个魔鬼身形。 更为让人心痒难耐的是,这个天生尤物扭动腰肢之际,一条条雪白色的毛茸茸尾巴扭动起来。 蔡文昭只觉得全身发热,第一次有一种少年人荷尔蒙燃烧的冲动。 “喝!” 蔡文昭突然舌尖一咬,然后眼底一股紫意浮现,很快那幻像就是消失,那火热尤物又变回了小上了一号的狐耳萌妹子。 看到蔡文昭竟然能这么快恢复清明,那个小家伙显然很是诧异,眼中露出一股异色,然后便是咯咯一笑,明明应该很可爱,却偏偏老气横秋的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蔡文昭一脸黑线:“哪位呢您内?” “小昭,我是老祖宗派来做你的护道人的,以后你可以叫我白小七。”狐耳萌妹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说道,就差摸胡子了。 蔡文昭差点一下子撅倒,什么护道人,什么老祖宗? 还小昭,我还张无忌咧。 难道是! 一道念头闪过,蔡文昭脸色一变,认真的看向了这个狐耳萌妹。 “喏,老祖宗说了看到这个你就知道了。”白小七摊开小肉手,掌心一道血红色的雾气转动着。 “还真是她!”蔡文昭神色一变,不由得眉头一皱,这种红雾正是那位东郊猎场禁区之中的神秘女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稷下学宫 “小昭,老祖宗知道你在剑炉之中的所为,如今洛阳城中夏侯府和镇国侯府甚至太子一系都不会放过你,明里暗里少不得各种危险,所以让我来扮作你的小侍女,护你周全。【零↑九△小↓說△網】”白小七一副人小鬼大的说道。 “你,保护我?”蔡文昭虽然在心里对那禁区女子敬畏万分,但是这个小家伙怎么看都不像高手。 “过来!”白小七似乎是看出了蔡文昭眼中的轻视,对着他勾了勾肉肉的小手指。 蔡文昭不信邪的走了过去。 “轰!” 白小七肉呼呼的小粉拳看起来就在蔡文昭的胸口挠了一下。 只见一股恐怖的巨力产生,蔡文昭脸色刷的一白,整个人从亭子里倒飞而出。 “噗通!” 掉入了亭子下的水池中。 白小七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绝世高手的模样,看着下方落水的蔡文昭,傲娇不已! “文昭。”蔡文姬惊呼一声,还未走过来,便是被白小七拦住。 “文姬姐姐,你放心吧,这个家伙皮厚肉燥的不打紧,我们继续喝羹。”白小七拍了拍胸口,恢复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 蔡文姬眼皮一跳,不过一想到她轻易将弟弟打飞,该是实力非凡,而且还说了要保护蔡文昭,自然不会真的害他,不由得放心了几分。 “文昭,不要怪姐姐。过于锋芒毕露有这么一个小高手管着,敛敛锋芒也好。”蔡文姬想透彻之后便是同样坐回了桌子,狠下心来不再管他。 小乔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微微蹙了蹙眉,终究也是坐了下来。 一大两小,又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可怜蔡文昭,黑着脸从水池了爬了出来,摸着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心惊的远远看了看白小七,这是什么怪物,这肉身力量简直就是自己的数十倍。 “幻术,怪力,恐怕便是轮脉境强者都在她身上讨不到便宜。这哪是什么来个小侍女,简直就是来了个小祖宗。”蔡文昭心中叹息了下,白小七一看就是个调皮又胆大的主,看来以后的日子有的受了。 看着三人又吃又喝更是一脸幽怨。 “算了还是先去换身衣服。”蔡文昭浑身湿透的回了卧室。 接下来的首要目标便是通过稷下学宫外院的考核,然后进入内院,只有入了内院,才能够无惧夏侯府,镇国侯府以及那位即将述职回京的司马师。 …… 在蔡文昭返回洛阳之后,各方势力也是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神将府中,夏侯渊自然是得到了夏侯霸葬身剑炉的消息。 夏侯渊身为大魏朝最有权势的王侯,寻常人便是相见都见不到他一面,神秘、强大、尊贵。 只是这一刻,他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一张脸极为的难看,没有说话,仅仅是默默的坐着。 但是任谁都能够感受到这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里就将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良久,夏侯渊终于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属下,漠然的说道: “剑炉之中霸儿虽然是技不如人,但是他毕竟是我夏侯渊的儿子,就让那个小子用命来还吧。” “是,神将大人。”属下恭敬的低头,退了出去。 “就算是军师祭酒看中,太傅举荐之人又如何,得罪了我夏侯一族,没有人能够躲得过去。”夏侯渊冷酷的嘴角扬了扬。 是夜,轮脉境高手张先收到一份密令,在蔡文昭进入稷下学宫内院之前斩杀之。 …… 在蔡文昭归洛阳的第二天。 洛阳城之中迎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 这一天乃是稷下学宫一年一度的外院开学的日子。 同时也是外院的院试的日子,只要能够通过院试便是能够成为一名学子,即便没有通过,同样会因为参与其中,而留下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清晨六点钟,蔡文昭就起了床,洗漱用早餐。 稷下学宫开学对于整个大魏朝,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而洛阳城中的民众更是翘首期盼许久。 蔡文昭坐在马车之中,两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小侍女,小乔和白小七。 小乔由于为蔡文昭担忧,一晚都没怎么睡好,眼圈有点黑黑的。 白小七更是夸张,那对肉呼呼的小手揉着眼睛,不时的打着哈欠。 这般重要的日子,即便已经很早出门,但是一到稷下学宫附近,街道上早就是车马如龙,拥堵难行。 天色还有些暗沉沉的,成百辆的马车移动着,马蹄之声不绝于耳,倒是让人有几分恼意。 蔡文昭坐在车厢之中,一旁的白小七时不时的掀起车窗看着前后左右的动静,不免有些小小的不耐烦。 看着如此这般的人群,蔡文昭还真有种前世去考场的紧张气氛。 行了好一段,总算是挤出了闹市区,来到了南半个城区,一座山峰出现在了眼前。 大道的尽头,便是南山,南山下就是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历经了千年风雨,这里曾几何时百家争鸣,这里汇聚天下英才,在大魏朝的九百多年历史中,从这里走出了无数的前贤名臣。 让人,最为神秘的乃是稷下学宫内院。 里面有着衍圣公,有着他的座下七大弟子,人称竹林七贤。 当然,里面还有更多其他的秘密,数之不尽。 而这里,也是接下里蔡文昭不管千难万险也要进入的地方。 数十辆的马车一次在南山脚下有序的停了下来。车厢之中的学子们都是停下了嬉闹谈笑,不是因为考前的紧张,只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尊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第一缕阳光照了下来。 清丽的晨光之下,南山脚下的那片宽阔起伏的草坪,犹如仙境一般宁静养眼。 草坪之上时从横交错,回环曲折的小小车道,而在道旁边种植着各色的花草树木,颜色艳丽。 一眼望去,当真如世外桃源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再抬头,那并不高大绵延的南山之上,有着一片黑白色的建筑群,看着这些至简至洁的建筑,蔡文昭不经微微出神,沉默了一会,脸上露出一股严肃认真:“我一定要考进稷下学宫。” 小乔和白小七皆是有些神往的看着这极为有意思的稷下学宫。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入学考核 进入外院,走在小道之上,由于秋天的缘故,许多的树木已经纷纷落叶,但是剩下的那些却更为的艳丽。柠檬色的白桦,血红色的枫树,如火炬一般丛丛燃烧的火炬树。 小乔和白小七两人一左一右走在蔡文昭的边上,好奇的抬头看着这些缤纷的树木,又远远望着远处被云雾遮掩的南山,莫名的心情大好。 外院代考的学子依次走上山道,早早有礼部的官员和外院的教习出来迎接,并且安排指挥在一处宽阔的石坪面前排队。 这些学子大部分来自学宫优异士子,另有许多则是来自大魏朝各个州郡推选的天才青年。 这片石坪的上方就是外院的教学楼及主要建筑。 建筑的周边乃是千百年的苍天巨木,郁郁苍苍之下,结合建筑的黑白之色,显得极为的大气。 而蔡文昭此刻也是在这石坪之上,一眼望去,这里的考生至少也有四五百之数,而近日外院只会录取其中的前一百名。 本就已经经过层层筛选,依旧要淘汰近乎八成,可见要进入外院有多难。 石坪之上的学子个个敛声静气,没有左右闲谈。 这些人便是大魏朝甚至整个天下间最优秀的青年。 其中有着沧桑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亦有着未脱稚气的十五六岁的天才少年。 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一个人都是充满了自信,能走到这里谁不是天骄? 石坪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庄严隆重的礼乐之声。 禁军开道,仪仗队接后,借着便是大魏朝的官员。无数的观礼民众亦是拥挤而来。 最后,终于便是连大魏王侯也来了,皇后娘娘来了,武帝陛下到了。 整片石坪之上,所有的学子皆是拱手作揖,三呼万岁。 蔡文昭抬头见,亦是见到了一位一身红色宫装,气质高贵的女子,正是恢复了优雅的长公主。 长公主在女婢的拱卫之下,缓缓的走过石坪。 在无数青年学子的艳羡爱慕眼光中,长公主顺着石坪上方的石阶走进了外院,登上了主楼高台,来到了武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边上,微微的行礼,然后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稷下学宫的开学大典,每一年武帝陛下都会参加。 朝中所有人都知道,武帝陛下是多么好的爱惜贤才,甚至有传言,便是武帝陛下年轻的时候亦是在这稷下学宫进修过。 外院之中的洪钟被击响,入学式的第一次召集。 所有在石坪之上的学子在外院教习的带领下,踏着石阶,向着主楼之下走去。 武帝陛下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士子,在自己的注视下鱼贯而入,不由得脸上露出满意喜悦之情。 长公主看着武帝陛下的表情,微微一笑,恭祝道:“恭喜父皇,天下英才尽入您手中。” 武帝陛下闻言爽朗一笑,整个人如同绝代霸主一般,俯瞰着这些未来国之栋梁,他的良臣猛将。 皇后娘娘未曾言语,却是充满崇拜的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夫君。 只是,看着两侧的文武,楼下的青年才俊,在满足之余,眉头微蹙,有些小失望的问道边上的大臣:“衍圣公依旧不肯出来么?” 那位大臣额头冒汗,惶恐至极的回禀道:“内院三先生传话来说,衍圣公当年和军师祭酒合力为陛下推演天下局势,消耗过大,留下暗疾,如今更是年岁已高,身子不便,就不出来了。” 武帝陛下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知是因为衍圣公的疾病,还是因为那数年前的推演内容。 他回头看了看南山群上之间的另一座山头,隐与大雾之中的山峦,沉默了片刻。 而在此刻,南山脚下的某处开阔草坪之上,由于所有人都赶往外院,除了地上稀稀拉拉留下的垃圾脏物外,有着一块大方白布,白布之上,此刻对坐着两人。 这两人盘腿而对,中间放着一张小案几,两人正在一边饮茶,一边执着黑白棋子,对谈厮杀。 两人正是当朝太傅钟繇和军师祭酒郭嘉。 一文一武两大巨头。 钟繇面容儒雅,一股书生气,眼光投在棋坪之上,轻轻的落下一子,然后开口说道:“衍圣公的推演真有那般厉害?” 郭嘉饮了一口茶,然后很是随意洒脱的落下一子,遥遥看了一眼南山方向:“不用想拐弯抹角的打探那一次推演的结果。有句话很烂俗,但是我还要说一遍,天机不可泄露。” 看着郭嘉那副让人牙痒痒的得意样,钟繇闷闷的喝了一口茶,气呼呼的落下一枚棋子,然后说道:“那个蔡文昭真的有你说的那般邪乎,甚至未来能影响天下大势?” “不是未来,是已经影响了。”郭嘉完全未曾思考一般,又是很随意的落下一子,“有一点可以告诉你,这个小家伙的性命必须保住,保住他就是保住了儒家的一点香火。等他今日考进外院,我便会召见他一次,送他一份礼物,但愿他能在这洛阳城破涛汹涌中安然无恙。” “怎么想挖墙脚?我可是已经给了他内院的名额,他是我先看重的人。”太傅自然是听说了郭嘉想要收蔡文昭为弟子的打算,说完盯着棋坪好久终于又下了一子。 “你又错了,是我先选中的他。” 郭嘉突然起身,一粒白子从半空之中落下。 “啪!” 这枚棋子看似随意的落在了一角,然而整片棋局大势为之一变。 郭嘉转身默默的离去,并潇洒的抛下三个字:“你输了。” …… 这时候,外院主楼之下,蔡文昭正仰头看着一个男子,看着很认真,很是肆无忌惮。 那位男子此刻正在主楼之上,作为朝廷的代表对着楼下的考生训话。 此刻所有的考生都是抬着头,眼神炽热的看着他,所以蔡文昭一点也不怕被他发现。 这个男子四十几岁,容颜俊朗,星目剑眉,偶尔微笑之间,眼角还有着几道皱纹,却更加的让人产生之中如沐春风,信服之感。 此人正是夏侯渊,大魏朝仅有的几位神将之一,亦是武帝陛下的族兄,夏侯霸的亲生父亲。 洛阳城中,有着许多人想要杀死自己,九曲候府,镇国侯府,甚至从未路面的太子殿下,而这些人中最想诛杀自己的定然是这位权柄天下的男子。 每一位神将都是一方武道巨擘,看着他,蔡文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有种年轻人的炽热。 蔡文昭知道,虽然遥远,虽然现在还不可及,但是总有一天自己将会迈过这座大山。 神将夏侯渊温和微笑的说着,如同一道春风:“诸位皆是天下有数的英才俊杰,本座在这里希望你们能够拿出全部的本事,通过外院的选拔,从这里开始你们的第一步,在外院之中学习,成长,待得你们成才之际,我大魏朝自有无数的爵位官位虚位以待,我在这里等待着诸君早日为武帝陛下分忧,为大魏朝开疆拓土。”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六科大考 夏侯神将又说了几句,甚至风度翩翩的开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博得所有学子一阵欢笑,倒是将整个紧张肃穆的考前动员弄得很是轻松。 感受到夏侯神将的苦心,各位学子都是眼神之中满是敬意,不愧是能成为神将的无双人物,战场上天骄无双,这学堂上同样是如沐春风,心思细腻。 果然,众学子都是不在像之前那般严肃紧张,一个个揉揉手,垫垫脚,闲聊的闲聊。 “不愧是我大魏的顶梁柱,风度翩翩。” “如此气度,如此风采,当得神将二字。” 在众考生由衷赞叹之际,蔡文昭不经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 一个小小的表情本来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只是蔡文昭两边的小乔和白小七实在是过于显眼了。 人群之中有着两个女子,一位穿着墨绿色的衣衫,长的漂亮柔美,乃是从冀州而来的左将军之女,名为吕若兰。 她的边上则是她的闺蜜,冀州太守之女,长得白皙丰腴,名为兰采蝶。 吕若兰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小乔和白小七,看着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站在蔡文昭边上,就已经是极为的好奇,蔡文昭冷哼的一幕正好被她捕捉到,便是愈发的好奇起来,竟然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对大魏朝神将不恭不敬,甚至有一些淡淡的不屑。 这人好生放肆! 而感受到闺蜜的好奇目光,兰采蝶亦是看了过来,以她的眼力,只是一眼就看穿了蔡文昭这种人的本性,脸上露出一股厌恶,对着吕若兰说道:“若兰,这种人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合还带着两个小侍女,一看就是纨绔之徒,而且长得又不帅气,看穿着也不是什么豪门,不用想就知道是见世面的,混混谈资的,没什么本事,他可不配我们这等尊贵身份,下次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说什么呢你。”吕若兰娇嗔的瞪了一眼闺蜜,收回了目光,只是心里有了这么一个身影,让她很是好奇。 而在这个时候,有着一身影从这两位女子边上经过,轻笑道:“二位姑娘这般污蔑我小兄弟可不好,我兄弟本事大着哩。” 正是崔三少爷,几日不见又圆鼓鼓了几分,笑嘻嘻的看着两位姑娘。 “咦。”兰采蝶嫌弃的轻咦了一声,别过头,拉着吕若兰便是往边上移了移,轻声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物以类聚,你可知道这个小胖子是谁?” “你认识?”吕若兰虽然觉得这般表现有点失礼,但是崔三少爷便是以她的眼力都能感受到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那一身浮夸的装饰,贵气之中满是骚包味,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吕若兰不由得皱了皱秀眉,警惕的退了一步。 “这位我以前随着爹爹在拍卖会见过,乃是崔家有名的纨绔三少,本事稀松平常,据说这一次推选名额便是花钱买的。”兰采蝶不屑的轻声说到,边说边是拉着吕若兰走到了一边。 “这么说来,那人应该也是平平无奇。”吕若兰喃喃了一句,便是不再关注蔡文昭。 看着两位姑娘从身边嫌弃的走开,崔三少爷明显一愣,摸了摸油乎乎的脸蛋:“不该啊,这么可爱?” 轻摇了下头,崔三少爷便是大步的赶到了蔡文昭身后,很是兴奋的喊道:“蔡文昭!” “三少?你居然也来参加外院的考试?”蔡文昭转过头,惊讶的问道。 “我不是说过我回来洛阳见你,这不来了么。不过你可不要误会,我来这其实是怀着重要使命的!”崔三少爷眉头一挑,“你也知道,我家里有的是钱,所以老爷子对孙媳妇的要求自然就很高了。所以,便是让我来稷下学宫求学,然后给他带个既漂亮又优秀的孙媳妇回去。” 说着,崔三少爷拍了拍自己的鼓鼓囊囊的腰包:“看看,为此老爷子可是特批了我经费。” “厉害!”蔡文昭伸出大拇哥,对于有钱人家的思维果然无法理解。 “呀,这不是小乔。”崔三少爷突然盯着小乔看了起来,更是绕着她转了一圈,“我说呢在剑炉,这个蔡文昭对你这般好,好的都让我嫉妒,原来是这样。该说佩服的是我。” “胡说什么呢。”小乔俏脸一红,有些羞恼的瞪了一眼崔三少爷。 “咳咳。”蔡文昭亦是黑着脸,示意崔三少爷闭嘴。 “哎,我说蔡文昭你不厚道啊,这又是哪位姑娘,还不给我引荐引荐。”崔三少爷又将目光看向了白小七。 “你确定要认识?”蔡文昭一想到白小七的怪力,有些古怪的看着崔三少爷。 “当然。”崔三少爷一拍胸脯,看向了白小七的那对毛茸茸的狐耳,一脸的欢喜。 而在四人这般闲聊的时候,周边的学子都是看了过来,一个个眼上露出不满之色。 “一会就要考试了,还在这般和小侍女嬉戏,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实在是可耻。”那些从各地选拔而来的学子皆是厌弃的朝着边上挪了挪。 而在这个时候第二次钟声响起,入学考正式开始,学子们都开始进入学院考场。 走在最后的几位,极为不屑的看了几眼,冷笑着走去。 “这种人也混入了我等队伍之中,我真怀疑他们是开后门进来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个小胖子就是崔家三少有名的纨绔,便是连罡气境都没有达到,估计为了能够来这里花了不少银子。和他一起那个家伙,更是离谱还带着两个侍女,估计便是连崔三少爷都不如,酒色之徒耳!” “哈哈哈,一会有这么两个活宝垫底不是很有意思。” “哼,我赵同耻于与之同考场。” 而与这些外来学子不同的是,洛阳城中有着几位士子,则是眼神负责的看了眼蔡文昭,不过很快装作不认识,也不点破,很是默契。 因为他们知道,自有人会收拾他,剑炉之中的事情就足以他死上一百次。 “走吧,我们也过去。”蔡文昭脸色平静,完全无视这些人的冷高潮热。 崔三少爷就更加的不在乎,纨绔?本少爷本来就是。 有钱不纨绔,我不是白投了这么个好胎。 投胎,这才是真正的技术活!小爷我已经在这上用尽了努力,现在就是来享福的。 四人很快便是来到了考场教室外,依依不舍的作别两个小侍女,蔡文昭走入了自己的教室。 崔三少爷则是大摇大摆,一副去睡觉的架势。 稷下学宫外院的考试分为上下午两部分:“乃是礼学,音乐,数理,御马,书法,诗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不小心被交白卷 今日考核的第一门便是众学子最为头疼的数理。 考场之中一片安静,墙壁的窗框外的景色如同一幅宁静的水墨画一般,只是此刻已经无人有兴致观赏。 因为数理的考卷发了下来,先前还正襟危坐的学子们骤然一乱,更有不少人发出一阵哀鸣。 “这也太复杂了吧,怎么可能算出来?”有学子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看着长长的那道题目已经完全傻眼。 “这教习是在故意整我们吧?这么长的式子,算完怎么也要一整天,那里来得及?”有学子低声一叹,更是有些愤愤不平,这简直就是在刁难人! 不过,抱怨归抱怨,这些学子还是乖乖的解了起来,只见他们一个个从腰部解下一个小布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捆同样长短和粗细的小棍子。 这些小棍子一般长为13--14cm,径粗0.2~0.3cm,材质多是由竹子制成,当然也有用兽骨,象牙,甚至有些贵族子弟更是用着金银玉石打造。一束大约在二百七十几枚。 然后,这些学子便是苦着脸在桌子上摆放了起来,这些小棍子便是算筹。 算筹乃是一种极为天才的发明,传闻便是稷下学宫上代衍圣公发明。 算筹记数的表示方法为:个位用纵式,十位用横式,百位再用纵式,千位再用横式,万位再用纵式等等,这样从右到左,纵横相间,以此类推,就可以用算筹表示出任意大的自然数了。 由于它位与位之间的纵横变换,且每一位都有固定的摆法,所以既不会混淆,也不会错位。 在这个世界已经是最为便捷先进的计算方法。 整个考场都陷入了摆弄算筹之中,唯有一张桌子上,一个人极为奇怪的拿着一根大鹅羽毛,在纸上沙沙作响,好在没有人有多余精力来关注。 蔡文昭自然是不习惯用毛笔来做算式,于是便是提前让喜儿给自己拔了几根鹅毛,然后在小丫头一脸不解之中拿着小刀削了一个尖头。 将鹅毛笔在墨水上蘸了蘸,便是流利的书写了起来,笔下如风。 书卷之上有着一个长长的题目:“81297+81495+81693+…+100701+100899=?” 对于在高中三年经历过人生巅峰的蔡文昭来说,这种数学题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好歹也是曾经:上知天文计算行星轨道,下通地理绘制洋流季风,博古通今,中西并重左握中华五千年历史,右评政治经济,指点江山。 文能提笔议天下,洋洋洒洒八百字,文思泉涌,一挥而就。武能操场跑n圈,轻轻松松两小时,气壮如牛。 知数术,懂古文,会诗词;明事理,分是非;晓物理,会化学的大才子。 “简直就是侮辱我的智商啊。”蔡文昭很快便是将答案算了出来。 蔡文昭非常仔细的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将鹅毛小笔桌上一拍,蔡文昭吹了吹纸上水墨,便是起身交卷,走人。 潇洒不已。 考场之中,自然是有人看到了蔡文昭这举动,不由得眉头一皱,不过一看眼前的一堆算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算术确实难算,太耗费心力。但是这般放弃交卷岂不是辜负了这些年的勤学苦读,不行,我还是再坚持下。” 又有几个考生看着蔡文昭轻便的走出考场,脸上闪过一丝羡慕,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家伙还真是有魄力,说弃考就弃考,要不是怕被家中老父教训,我也交白卷了。” 当然,亦有几个算术厉害的学子,冷哼了一声:“这般轻易就放弃,这般人难堪大用。” 当蔡文昭走出考场的时候,在另外一件教室同样有着一个胖胖的家伙打着哈欠,一脸不爽的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蔡文昭眼前一亮,招了招手:“哈,文昭。我还以为就我会这般早早离场,却原来你也是英雄所见略同,男人嘛当断则断,这才是魄力。” 蔡文昭循声望去,看着崔三少爷白了一眼,说道:“你误会了。” 崔三少爷一副我懂的表情,搂过来拍了拍才文昭肩膀:“还有五科,接下来努力就好。” 然后又打了个哈欠,困倦的说道:“其实我本来还想多趴一会,可是那些个家伙拨弄算筹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不过也好,不然这第一个交卷的名头就被你独占了,哈哈。” 在蔡文昭和崔三少爷勾肩搭背经过廊道的时候,许多的教室之中都有人看了一眼,各种目光,各种情绪。 其中一间,正是那吕若兰所在考场,女孩正焦头烂额的摆弄着算筹,更是将一头秀发盘到了脑后。 无意中余光扫到了窗外,看到了两人,不由得微嘲一声,闪过一丝失望:“看来彩蝶说得一点不错,是我想多了。” 少女摇了摇头,便是再次集中精力摆弄算筹,少女眼中满是坚定,鼓励这自己:“小兰兰,再坚持,再坚持!” …… 数理考完之后便是书法。 先前还一个个信心十足的学子从考场出来之后便是一个个如同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 毕竟时间有限,这摆弄算筹很费心力,也唯有那些武者,借着精神力强于常人,动作数倍于人这才勉强算出结果,但是也不敢保证其中就没出差错。毕竟那是上万次的拨弄。 “早知道还不如学那两个纨绔,当个白卷英雄,还能装个逼。” 有些学子自嘲到,当然即便再给他们来一次,依旧不会真的交白卷,他们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他们毕竟不是没脸没皮的纨绔。 第二门考试书法这就完全考验平日里的功力了,丝毫没有意外,也取巧不得。 蔡文昭坐在考场之中,看着周边一个个笔走龙蛇的学子,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虽然凭借着天子望气术精神力悟性,控制力的提升,以及异世的几年毛笔练习,达到个中人程度不难,但是想要拿个好名次那就有些困难了。 “看来唯有赌一把了,来一个出奇制胜。”蔡文昭拿着笔杆挠了挠头皮。 大魏朝的书法说起来还真是极为繁荣,此刻楷书和草书已经日臻成熟。 楷书意味着汉字发展终极目标字体规范化。 草书则含有实用与审美两方面功能大大提高汉字书写速度。 两者可谓各有千秋,而且大魏朝极为重视书法,正所谓书品即人品。 一般狂放不羁者,会选择豪放飘逸的草书,沉稳成熟者则用凝重圆润的楷书。这简单的笔墨之间凝聚着万千品性奇妙异常。 而且当代极为著名的两位书法大家便是当朝太傅钟繇,以及蔡文姬的父亲蔡邕。 “倒是不能给这个便宜老爹丢人。”蔡文昭深吸了一口气,便是开始下笔,他不知道就因为这一次考试,让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书法品类,提前了数千年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阅卷老师被震惊 拿着镇纸将宣纸展平,磨墨蘸笔,蔡文昭手腕微悬,便是挥毫动笔。 蔡文昭手中的笔乃是一只老笔,毕竟蔡府乃是书香世家,这一支乃是蔡文姬特意为其挑选。 这是支狼毫乃是用狼尾毛制成,极为昂贵,笔锋光泽,细细看去每一根毛都挺实直立,整体呈现一种嫩黄色。 笔的腰部粗壮、根部稍细,笔尖蘸满墨汁,在宣纸之上笔走龙蛇的运行起来。 蔡文昭将整个的心神都是融入了其中,只见他心无旁骛的运笔,笔势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其风格极为的独特。 正是宋徽宗所独创的瘦金体,帝王之体,蔡文昭在剑炉之中熔炼帝域,此刻更是将所熔炼的帝王之气蕴含到了这些字体之中。 一阵挥毫泼墨酣畅淋漓。 很快这一科便是结束,第三科乃是音乐。 进入乐科专门的考场,在监考和各位学子的注视之下,蔡文昭看着满屋子的乐器。 轻轻的摇了摇头便是直接选择了弃考。 在满屋子学子目瞪口呆之中,潇洒的走出了考场。 “这个家伙我没记错,算上数理那科,就上午三科就弃考了两科,厉害了。” “原来我们大魏朝的外院考试还有这般搞笑的存在,实在是浪费州府的举荐名额。” “唉,各位仁兄,我看啊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处,说不定人家是偏科的怪才,没准下午就能逆袭呢!” “哈哈哈,高级黑,高级黑。” 由于蔡文昭这般豪爽的弃考,倒是让这一个考场的学子皆是心情轻松了不少。 蔡文昭走出考场,也是很郁闷,这两世为人都是五音不全,怪我咯? 走在安静的廊道上,蔡文昭经过一个个的教室。 不知不觉的又一次成为了一道风景,还是让人生出各种自信的风景。 “就算我们再差,总不能再差过他了吧?” 外院的洪钟再次响起,上午三科大考结束。 蔡文昭和崔三少爷领着小乔和白小七找了块草地摆好,晒着阳光,吃起了午餐,然后便是躺在舒坦的草地上小憩了起来,以准备下午的三科考试。 白小七和小乔两人极为无语的看着崔三少爷和蔡文昭,两个家伙加起来的答题时间都没有其他学子一个人一门的时间多。中午吃的饭倒是比她们两个三顿加起来都多。 可是两人分明都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是没心没肺还是胸有成竹。 白小七肉肉的两个小手拖着下巴,看了看远处高山,幽幽的道:“小乔,晚间放榜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装作不认识这两人,不然太丢脸咧。” 小乔看了看肚皮朝天打着呼噜的崔三少爷,又看了看脸上盖着一片大叶子的蔡文昭,那张精致的小脸露出一股担忧,抿着小嘴,倔强的摇了摇头,有点不是很有底气的说:“不是还有三科,或许…” 可是一想到剑炉之中,蔡文昭最后一个力挽狂澜的模样,小乔眼中又亮起,心道: “他一定会创造奇迹的,上一次我没能陪你到最后,这一次会和你一起看完放榜。” 看着小乔的样子,白小七若有所思,低头看了卡自己的掌心,那一道血雾,轻轻低语:“御马么?” …… 中午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下午第一门考的是御马,分为两个阶段先是从提供的马匹之中选择一匹驯服,之后便是参加赛跑分出名次。 这里面,看起来好像很考验骑术,其实更为重要的乃是马匹的驯服,要是能降服一匹神驹,便是让着一个三岁儿童来同样有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神驹无一不是灵智已开,就如同匈奴左贤王的那匹汗血马,本身的实力更是媲美轮脉境武者。 当然,越是强大的马匹越难驯服。 白小七和小乔又一次送着两人走入比试场地。 蔡文昭回头笑了笑,振作精神走了过去,而在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血色的红雾。 …… 在学子们准备开始下午第一科考试的时候。外院的某一间房间之内,此刻教习们正分成好几桌在批改上午的试卷。 这些教习之中许多都是白发苍苍,资历极深。他们见过了太多的优秀学子,故批改的时候都是心情平淡,优哉游哉。 甚至有着教习不时和同侪闲聊着,一边批改一边点评:“说起来今日的试题乃是内院之中的三先生出的,三先生算是仁厚,要是换做二先生来出题,以他的刁钻艰深这些学子还不得哭死了去。” “说起来这一次的数理考试,其实三先生明面上是在考核运算能力,实际上是在考核心理素质,意志品质,观察的是临场反应。“ “谁都知道以算筹计算如此反复的式子,一炷香的考试时间完全来不及。时间紧迫,任务繁重,很能体现一个人的心理素质。所以,若是第一眼便是放弃的学子,说明他有自知之明,审时度势之下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这种人虽然有些无赖,但是气度可嘉,可列乙等。” “第二种人便是始终如一,目光坚定,不管能不能完成都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刻之人,这种人可堪大任,列甲下。” “第三种么,又知道完不成,却又不舍得放弃,中途犹犹豫豫,畏足不前又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天赋不够,意志不坚,丁等最末。当然了要是能完成答对自然就是甲等。” “这内院的几位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出这种题目,这般繁复的计算确实容易让人崩溃。”那些教习们互相感慨着,今日能够真正答对这道题的凤毛麟角,所以一开始他们关注的就不是答案而是过程。 而一个人的临场反应是很能反应问题的。 在这时候,有一个教习便是笑逐颜开,说了起来:“说起来,我那考场还真是这么一个妙人,一进入考场别人拿出算筹,而他倒好一看试题直接将布袋当做了枕头,趴了会,更是放肆的拿着卷子擦了擦口水,扬长而去。这样算是三先生所说的气度从容了吧?那就给他列个乙等。” 那位教习拿着一张只写了名字的白卷,确切的说应该是擦过口水的白卷,写了个乙。 稷下学宫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学宫,所以不乏妙人,奇人,所收学生亦是不拘一格。 “说起来,我那考场也出了一个这般的人,随便蒙了一个答案便是交卷走人。”另一位教习撸着胡须说道,然后便是将蔡文昭的卷子摘了出来。 “哈哈,朱师,那你倒是看看这个小家伙可有蒙对?”另一位教习头也不抬的说笑道。 “这,这,这怎么可能!” 那位朱师突然举着卷子的手颤抖了起来。 “朱师,还真给他蒙对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开宗立派者甲上 “嗯?妙哉,妙哉!”那朱师充耳不闻,看着蔡文昭的卷子,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只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有趣。 “啪。” 朱师,重重的拍案而起,朗声笑道:“此子可得甲上!” 每一次的入学式,最佳的成绩便是甲等,唯有在答案中出现开创性的论述观点,才有可能被授予甲上。 上一次的甲上获得者还要追溯到稷下学宫内院的那几位被尊为竹林七贤的七位先生。 其余的教习一个个皆是震惊的围了过来,一看之下,皆是被蔡文昭有趣的字体,新奇的解法,精妙的思维所震惊。 “有趣,有趣,此番竖着的式子,岂非可以推广开来,大有作为,大有作为啊!” “而且你们注意没有他的这种字体,便捷省力,完全就是可以开创一个流派,这般的符号代表数字确实有趣!” 这些教习皆是被蔡文昭的开创性脑洞所折服,以这些教习的眼界,自然是明白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如此超世之才,不知姓甚名谁?”所有的教习都是好奇了起来。 一看那试卷一角,蔡文昭三字,赫然在列。 “蔡文昭,好熟悉的名字?” “想起来了,那个不就是这一次中秋夜宴文武宴主。说起来上一次我们外院的参比学子还败在了他的手下。” “我想起了,这位小友不就是那《水调歌头》的作者,不愧是被太傅举荐,军师祭酒看中的少年。” “真是越来越期待他在接下里几场考试中的表现,说起来这一次太傅大人的幼子钟会同样参加了这次的考核,不知两位麒麟子相较如何?” “这还用说,自然是钟会在综合能力上更强数分,他可是得了太傅真传,更是收到过曹洪大将军的亲自教导,文武双全,乃是这一次大魏朝士子争夺稷下学宫内院的希望所在。那蔡文昭或许在某些地方有些天才,但是毕竟积累没有钟会深厚。” “钟会啊,说起来还真是让我等心生敬佩,今日上午的乐科之上,一首古琴曲当真是有当年二先生嵇康的神韵风采,当场我便是给了他一个甲等。” “你还别说,这蔡文昭今日在乐科之上同样是让我大开眼界。” “怎么难道他在音韵之上亦是天赋惊人?” “想太多,这个小家伙直接给我来了个弃考,丁等最末,不合格。” “看来,这位蔡文昭虽然在某些地方很是亮眼,毕竟在综合素质上与太傅幼子相去甚远。说到这里,大家伙再看看两位的书法如何?” 听着这位教习一说,所有的阅卷老师皆是一下子来了兴致,毕竟很久没有看到这般有趣的年轻人了。 而在他们找寻的时候,一旁数理的教习倒是率先找到了钟会的卷子,虽然比不得蔡文昭解法新奇,但是同样是少数几个得出正确结论的天才。 钟会,数理甲等! “哈,找到了,来看看!” 终于钟会的书法考卷被教习寻了出来。 众位教习只是一眼望去便是一个个倒吸一口凉气。 “厉害,厉害,不愧是太傅幼子。” “你们看看这些小楷,古意甚浓,除此之外更是占得一个“活”字,这可正是小楷的最高境界。” “不错,小楷想要写出古意,字体必须往上靠,点画结体尽量带些分书意味,除此外,字体结构是否受到偏旁部首概念的影响也是它有无古意的一个重要标志。你们看钟会的小楷,果断抛弃偏旁概念,反楷法而行之,极度的加强字体的古拙趣味。此子大才啊!” “不错,看了这么多的书法,钟会此子的小楷造诣便是我辈数十年苦功都不及啊,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虎父无犬子,这篇书法,当得一个甲等。” “如此一来,这钟会上午三科甲等,当真是天赋惊人,前所未有!” “如此看来,那蔡文昭即便是一个甲上,但是一个丁末,已经失去了和钟会比肩的机会。” “要是这蔡文昭再来一个甲上呢?那是不是可堪一战!” “刘教习,你都花甲岁数了,还这般天真呢,甲上非开创流派不可得,你觉得这么一个未曾弱冠的少年可能开创一个书法流派不成?” “确实,如今书法之道已在草书和楷书之间达到了顶峰,就算是真正的天才,能够稍稍形成自己的风格已经足以了不起,想要开创一个流派,没有四十年功力,加上上天眷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刘教习还想反驳他不是在数理开创了新的解法,但是一想到书法比不得数理,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便是打消了念头。 “看完钟会小先生的书法,如同当年余音绕梁之典故,现在哪里还有兴致去看其余人的拙作。” 这位教习竟然尊称钟会为小先生,可见其对钟会书法的推崇。 “吴师此言诧异,虽说钟会书法尽得太傅真传,不过诸位不要忘了,这蔡文昭可同样是蔡师的幼子,亦是不可小觑。” “唉,刘教习,我知道你极为尊崇蔡师,但是因为他女儿的事情,你懂得。这蔡文昭又哪里来的机会得到亲自辅导。” 一说到这里,这些教习也是一阵唏嘘。 “说起来,你们可知道这一次内院一个月之后的开楼,匈奴番邦派来了那位左贤王,据说他是对此名额志在必得。而且,据说这个左贤王更是对蔡师女儿文姬小姐暗生情愫,这一次来洛阳,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向陛下提出两国和亲之意。” “说起来,这倒也是一个好的归宿,至少对于蔡师有了一个交代,总比现在这般不尴不尬强上数分。” “胡言乱语。蔡师之女,乃是书香门第女儿,岂能远嫁匈奴,就算是他是左贤王还不是一个蛮子。简直岂有此理!” 一位和蔡邕交好的教习愤怒的呵斥道。 “不不不,那是你们没见过左贤王本尊,虽然比之我大魏朝各位皇子稍逊几分,但是亦是人中龙凤,不然何以敢对稷下学宫内院的唯一名额志在必得。而且,你们不觉得已文姬小姐如今的状态,说句不好听的,以左贤王之尊又哪里配不上她,说起来还是他吃亏了。” “这…”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勿要再提,说多了伤感情。” “是啊,你们说到左贤王,我倒还真是担心,这一次稷下学宫内院唯一名额要是让这个番邦蛮子获得,还真是让大魏朝士子黯淡无光。钟会虽然优秀,但是和这位成名已久的左贤王比起来,修为上还是弱了点。” “可惜,镇国侯府的司马师已经入了军籍,不然以他的才华,足以碾压这位番邦王爷。” 正在众人议论间,早已被忘却寻找蔡文昭书法作品的教习,突然颤声的喊道:“诸位,诸位,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一时之间,这位教习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激动万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人能降服的赤免 在阅卷室的事情,蔡文昭并不知道,此刻他站在外院的平坦草坪上,草坪中间有着一圈马场。 学子们按着考号排队入场,挑选自己接下来准备比试的马匹。 没有轮到的学子则是站在栅栏外面静静的等待着,看着前面进入的学子,有的极为顺利,潇洒的降服马匹,有的则是极为狼狈,挑选了一匹烈马,直接被甩下地来,甩在泥地里一声草青泥脏。 一些教习时刻维持着秩序,生怕有些学子被马匹踢伤。 御马的考核,在这选马上很是讲究,若是你有自信,挑选了烈马,并能降服之,自然是在接下来的赛跑中占尽优势,但是若是实力不够,那就是惨了,弄不好还会落下伤病,直接淘汰出去。 故,挑马需要三思而行,知己知马,方能决胜千里。 而在这群马之中有着一匹极为的吸引人的眼球,那是一匹黑色的公马,高大健硕。 在它的周围,其余的马匹竟然都是畏惧的躲开,只留它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嚼着青草,时不时还甩一下马尾。 这匹公马给人一种极有智慧的感觉,那一对眸子扫视着进入马场的学子,一副不屑嘲弄之意。 已经有许多的学子尝试欲降服之,结果不到一盏茶功夫不下五六位学子摔得七荤八素, 余下的众学子带着惊恐的目光逃离。 这匹黑马得意的张嘴叫嚣了一声,然后又是低下头吃起嫩草来。 突然一名身穿墨绿色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的俏脸之上露出一抹坚毅,便是朝着那匹大黑马而去。 “若兰,回来!这么野马不是你能降服的。”她的身后一名丰腴的少女喊道,正是兰采蝶,此刻看着自己的闺蜜竟然想要挑战这匹野驹子,感到有些担忧,不过若兰完全继承了她武将父亲的固执,她也知道这丫头认定的事情是怎么都拖不回来的。 看着那匹野马驹子有些恨恨的喊道:“这种野马这里哪里有人能降服哦!傻丫头!” 果不其然,吕若兰不出一个回合便是被那匹黑马掀落了下来,那匹黑马甚至有些杀鸡儆猴的一对蹄子就要朝着吕若兰踩踏下来,一时之间险象环生。 人群之间更是一阵惊呼!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倏忽而至,犹如一头大魔猿一般朝着黑马砸去。 黑马眸子一亮,丝毫没有什么惊慌,只是收回了踩踏的动作,一个小跳便是避了开去,然后倒是完全忘了自己行凶之事,自顾自又吃起草来。 吕若兰这一刻早就被黑马吓得脸色苍白,兰采蝶赶忙上来将其扶起。 连带着周边的考生都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有些惊讶的看向了那一道英雄救美的身影。 纷纷打量了起来。 只见蔡文昭此刻眼神微眯的看着眼前的大黑马,天子望气术之下,竟然在这一匹马的身上看到一股赤红的精芒! 这匹马竟然已经隐隐可以媲美领域境武者,怪不得没有人能够降服它。 周边的学子一个个都是看着蔡文昭,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更多是觉得这匹马以不是他们能够降服的了,花费巨大的精力去降服它,不如选择一匹温顺的良马来的更为实际。 “这个家伙不是上午交了两次白卷的少年,现在怎么又来了英雄救美这一出。” “是啊,怎么感觉那小子有驯服那匹黑马的意图,差不多见好就收呗,死撑什么啊,这匹神驹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小学子能够降服的。” “真是奇怪,这个白卷先生,这会怎么又迎难而上了?” 便是一旁的教习都是想开口劝蔡文昭另做选择,只是碍于规矩所限,他又不好开口。 这位教习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准备马匹的工作人员:“你难道不知道这匹马是从内院之中溜出来的,怎么让它混到了这里!” 听到教习的言语,众位学子恍然大悟:“敢情,这黑马不是这次考试用马,怪不得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能够降服它。” “我说呢,不然以长公子的本事怎么连一匹马都降服不了。” “是啊,这匹马说起来还是很有意思,据传说这匹与当年西凉军颇有渊源,具有汗血宝马的血脉,内院的六先生给它取名赤免,意思就是比那匹传说之中的赤兔差上一点点。” 众学子听教习一说,这才注意到这匹马除了高大一些外,和其余马匹最大的区别便是,其余的马匹都是配上了嚼子,马鞍,可是这一匹却浑身光光的,完全不受一点束缚。 赤免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依旧逍遥的伸出舌头,卷了几口嫩草,吭哧吭哧的嚼了起来。 时不时还摇头摆尾,显得很是轻松,那模样极为的欠揍,余光还挑衅的瞥了一眼蔡文昭,似乎在说:“马爷不和你计较,你丫离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时候那位工作人员终于擦着额头的汗,走了出来,无奈的对着蔡文昭说道:“这赤免乃是误入其中的,你还是重新选一个目标吧。” 赤免灵智早开,工作人员的话音刚落,它便是不耐烦的斜眼看了一眼一旁杵着木头似的蔡文昭。 “听见没,还不快给马爷走开,别踩脏了马爷的小嫩草!” 马眼之中满是轻蔑和不满。 一旁早就退了出去的吕若兰此刻总算冷静了下来,一看到救她的人是蔡文昭不禁愣了愣,又看到蔡文昭要尝试驯服那匹赤免,便是第一时间阻止,毕竟她亲身经历过,这么马便是她都坚持不了一回合,这个和崔三少爷厮混的少年,又哪里来的实力。 而且这马分明智慧不输成人,万一把它恼极了,伤了这个少年可就不好了。 “喂,那位公子,你还是快快下来,莫要去尝试那匹野马,太危险了。” 吕若兰清秀的脸上挂着几分担忧。 对此蔡文昭犹如未闻,只是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道小小的血雾,思索着。 “喂!”吕若兰看着蔡文昭此刻呆呆的模样,又是着急又是生气,这个少年怎么这般不识趣! “若兰,这你还不明白,这个家伙现在故意在那里装酷拌英雄,想要夺得你的青睐呢。这种手段我见多了,只是,这般没有自知之明的装英雄就有些愚蠢了。”兰采蝶确信的分析到,本来对于蔡文昭出手阻止了赤免的踩踏还有几分感谢,只是这一刻,在蔡文昭打肿脸充胖子面前全部破碎。 “真是幼稚。”兰采蝶冷笑了一声,暗道,看你接下来怎么收场。 吕若兰有些气恼的瞪了一眼闺蜜,但是同样有些不满意蔡文昭此刻的鲁莽冲动,急的跺了跺脚,叹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马当先的碾压 场地边上,教习看着蔡文昭依旧不愿放弃,终究还是朝着工作人员挥了挥手:“年轻人嘛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给他一个尝试的机会吧,不过注意了,一旦他被甩下来,就马上去救援。” 那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有些不太高兴的看了眼蔡文昭,真是不识抬举。 周围的学子也是一个个有些幸灾乐祸的看起来,但凡有一线希望的,那还能说他有勇气。 但是这种完全没有一丝可能的事情,坚持那就是在浪费时间,只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一些而已。 场地之中,蔡文昭完全没有留意周边的目光,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的走了过去,就像是要抚摸拍打自己的马匹一样。 “赤免,你最好给我乖一点。”蔡文昭轻轻的说着,步态从容。 赤免斜视了一眼,一副你有种就过来,看马爷不踹死你的节奏,就等着蔡文昭贴近,一对蹄子都已经做好了扬起。 蔡文昭带着浅笑,语气之中突然带了一丝邪气,刷的将那只手掌对着赤免一番,然后冷冷道:“你玩意儿你可认识?” 一人一马极为的贴近,蔡文昭完全背对着众人,故没有人看清楚他在干什么。 但是赤免看清楚了。 那张长长的马脸瞬间僵硬了,马嘴巴大大的张开,卷在的舌头之上小嫩草啪啪的掉了下来。 看着蔡文昭手中的那道红雾,他的眼中先是出现一抹本能的畏惧,继而又变得无比的炽热。【零↑九△小↓說△網】 就像是一个纨绔小儿突然见到了家族的老祖宗一般,不由得他不恭敬畏惧。 方才还无赖嚣张的大黑马,这一刻张着一张大嘴,变作了一只木马一般,四肢僵硬。 “看来白小七说的没错了。”蔡文昭心中亦是惊涛骇浪,对于东郊猎场的那位禁区女子,他一直有着一种猜测,汗血宝马,红色血雾,今日更加的确信了几分。 “既然如此,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蔡文昭有些邪气凛然的直视着赤免的眼睛。 赤免点了点头,然后僵硬的四肢恢复过来,主动点的将脑袋凑向了蔡文昭,前面一条长舌头探啊探,后面那条马尾巴同样的挥啊挥。 那副死德性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二哈。 前后判若两马,简直厚颜无耻! 那道红雾的主人对它来说就是神明,而蔡文昭自然就是神使,既然如此,蔡文昭命令它自然是无有不从。 “尊严人格?” 马爷我可是一匹大黑马啊,哪来的尊严,至于马格谁在意了。 马场之上响起了乖巧的步点子,蔡文昭前面走着,赤免边上跟着,仿佛之前那匹无赖顽劣大黑马根本就不是它,这一刻,人们只见到一匹高大的神驹,柔顺乖巧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侍女一般跟着蔡文昭。 马场之外,响起了一阵惊愕的呼声。 无论是准备看笑话的学子,还是时刻准备着营救的工作人员。 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这一对相亲相爱的主仆,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 “方才发生了什么,那匹赤免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白卷先生方才说了什么,这赤免怎么向被施了咒语一般。” “这大贱马是不是和他达成了什么肮脏交易,据说神驹已生灵智,没错,他一定是许诺了它什么好处!” “难道是美马计!” 有脑洞大开的学子推测到。 场地之间吕若兰亦是目露惊奇,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蔡文昭:“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有所不凡之处?” 想到蔡文昭对夏侯渊神将那种不屑,吕若兰又生出某种少女的遐想。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兰采蝶实在是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但是她又不能接受自己被打脸,愤愤的说,“就算是御马这科让他侥幸的了个好成绩,以他这般白卷先生的名头,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兰采蝶甚至已经想好了,等晚间放榜的时候,带着吕若兰去堵他,当面揭穿他不堪的真面目。 站在远处草坪上的小乔和白小七两人目露微笑,小乔看着蔡文昭眼中异彩连连,心道:“这才是我熟悉的文昭。” 白小七则是一副百无聊赖的盘腿坐在草坪上,用肉肉的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小脸蛋上一副无聊之色,这世间没有人比她更知道那道血色红雾对于马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白小七,突然拿出一壶小酒来,对着小乔诱惑的说道:“小乔,要不要来一点。” “不用了。”小乔有些神色不自然的挥了挥手,似乎对于酒这种东西极为的畏惧。 “怎么了,酒可是好东西?”白小七有些疑惑的问道,然后拿起小酒壶,极为熟稔饮了起来,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 “哦,我从小就不敢喝酒,据我家里说,一旦我喝完就就会变作另一个人,而且每一次酒醒之后浑身乏力,更加恐怖的便是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小乔有些后怕的说道,在说道变作另一个人的时候,眼神之中有着一种落寞,不过很快便是掩饰了过去。 白小七又喝了一口,不是很明白的说道:“谁喝醉酒都会变作另一个人的,至于喝酒断片很正常哈。你是不知道我一直想知道醉酒的滋味,可是我的特殊血脉决定了永远不会醉。话说为了在文姬姐姐面前做个乖孩子,可是把我憋坏了。” “哈哈。”小乔可爱的一笑,只是在她的眼中有着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是你喝不醉,我却不敢喝。” “是的咯。”白小七很快便是把一壶烈酒饮尽,然后放下酒瓶子,看着场地中间,“一会等放榜了,一定要好好的宰小昭一顿,这可全亏了我。” “嗯,顺带着给文昭好好庆祝一下。”小乔也是满是期待的说道。 考场之上,此刻蔡文昭已经骑上了那匹赤免。 学子们看着明明是一同出发,可是只是眨眼间,赤免就是如同利箭一般,跃出了马群,给人一种无法追上的恐怖感觉。 看着遥遥领先的黑色闪电,看着赤免背上潇洒自如的蔡文昭,所有人都是眼中露出了浓浓的羡慕。 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运气,竟然能够让着匹烈马这般的百依百顺。 尤其是方才尝试过,被赤免摔得七荤八素的几人。 “这货真的是方才野性难驯的烈马?” “我怎么觉得他比我家里养的大黄还要轻贱!这一顿摇头摆尾的!” 马场考试的场地并不是很巨大,在学子教习们还处于震惊之中,赤免已经带着蔡文昭完成了一整圈,以极为不可思议的速度领先了第二名超过三分之二。 对许多人来说,还没开始,蔡文昭的考试已经已结束。 跑道的终点,赤免还以一种回头望月的减速状谢幕。 蔡文昭骑在上面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个家伙是在向自己骚包的邀功。 蔡文昭潇洒的跳下马背,轻轻擦了擦额头汗水,很是满意的在赤免健硕的大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完成的不错,滚一边去吃草吧。” 第一百五十章 放榜 赤免吐着舌头,蹭了蹭蔡文昭。【零↑九△小↓說△網】 “行了,行了。到了该让你见她的时候自会让你见她。”蔡文昭轻轻的说道,然后将拿到红色的血雾放到了赤免的面前。 赤免兴奋的深深一吸,将这道血雾吸入了鼻中,整个马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肌肉颤抖,隐隐竟有种进阶的状态。 然后,依依不舍的蹭了蹭蔡文昭便是朝着马场那块草地走去。 而其余的马匹皆是臣服的为其让出一条道来。 一众学子皆是一个个沉默无言的看着蔡文昭,就像是在看一个会妖法的怪物一般,很多人心中都是有着极大的疑惑,想要请教他,但是又碍于各自的尊严面子,终究是憋了下来。 蔡文昭对于周边的目光自然是没有任何的理会。 只是整了整衣服,便是朝着下一科礼学的考场走去。 感受到蔡文昭的淡然,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些学子皆是有些怔怔,便是连教习都是脸上满是惊奇。 因为便是他们也不清楚蔡文昭究竟如何做到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运气? “哼,装什么深沉冷酷,虚伪。”兰采蝶丰腴的脸上露出一股嘲讽。 吕若兰看着闺蜜的表情,微微皱了下眉头,只是毕竟是闺蜜,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看向蔡文昭的时候,眼中的好奇更浓。 蔡文昭默默的经过还在备考的人群,头也不抬。 当他经过吕若兰等人附近的时候,兰采蝶冷冷的注视着他,心中默念:“我就不信你不停一下,不就是等我们主动询问,那点小伎俩,切。” 只是,结果却是蔡文昭完全无视的经过她的身边,便是连余光的不扫一下。 “你!”兰采蝶自然是对自己和闺蜜的相貌极为自信,也断定蔡文昭这一切不过是在引起自己的欣赏,却没想到蔡文昭又一次没按她的想法来。 就在兰采蝶胸膛起伏,生闷气的时候,一道身影拦住了蔡文昭的道路。 正是吕若兰。 突然被一个人拦住,还是一个女子,蔡文昭自然是愣了一下,这才看清楚这张清秀的面容,还带着几分红晕,似乎鼓足勇气的样子,炽热的盯着自己。 蔡文昭莞尔一笑,只是挥了挥手:“不用感谢我,不过是随手为之。” 然后,蔡文昭便是准备走过去。 吕若兰看着蔡文昭平淡毫无一丝杂念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动,以她的姿色,从来都是各种公子少爷谄媚讨好,何时看到过这般清澈的眼神。 而且他救了自己,可是和自己搭讪的最好机会,他就放弃了? 吕若兰有些小失望,旋即咬了咬银牙,那玲珑的身子被衣衫崩的很紧,曲线毕露,到有一番干练爽利的味道。 “那个你是怎么做到的?”吕若兰很是诚恳的问道,“为什么刚才我尝试的时候,它那般同桀骜不驯。【零↑九△小↓說△網】” 蔡文昭没想到她真的勇敢,看着女孩子很是好看的面容,调侃道:“因为我威胁它!” “威胁它?”吕若兰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你用什么威胁它?” 看着这般可爱天真的姑娘,可能是被赤免的骚包给传染了,或者蔡文昭本质里存在的那些闷骚,不由得对着吕若兰招了招手。 吕若兰脸一红,看了看蔡文昭,终于还是将脑袋凑了过去。 极为暧昧的姿势。 蔡文昭近乎咬到她的耳朵,吹着热气,轻轻的说道:“我说要是不听我话,我就煽了它。” 吕若兰被蔡文昭一吹本就已经耳朵痒痒的了,听到这近乎粗鄙放肆的话,整张脸通红。 蔡文昭哈哈一笑,便是背着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直到蔡文昭走出好几步,吕若兰才反应过来,一声娇斥:“臭流氓!” 远远处的赤免不知为何裆下一凉,四处观望了下,然后又埋下头吃起小嫩草来。 “若兰,他说什么了?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兰采蝶赶了过来,狠狠的瞪了眼蔡文昭的背影。 “没,没什么。采蝶你说的对,他就是一个无耻大混蛋。”吕若兰红着一张脸,只是,秀眉一蹙,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敢真的去验证。 这种话怎么开的出口的闹! 虽说自己不是什么淑女,但是毕竟也是女孩子。 一想到这,吕若兰又是幽怨的瞪了一眼蔡文昭的背影,贝齿紧咬。 而那个家伙虽然背着身,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一般,挥了挥手。 “哼,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它会配合你,就是因为臭味相投。马不是良马,人又岂会是好人。”吕若兰最终给一人一马下了定论。 远处的赤免不知为何,打了一喷嚏。 马眼极为不满的朝着周围的马群瞪了一下,所有马匹都是无辜的低下头退了退。 嗯,真的不是什么好马。 正当吕若兰不爽的时候,一旁一个青年公子哥凑了过来:“那个家伙究竟对赤免说了什么将它治的服服贴贴。” 吕若兰正在气头上,甩头便是一句:“去死!” “去死?怎么简单?难道这赤免是受虐狂?”那位公子疑惑的自言自语了几句,想想,非常之马自有非常之处。 看看那赤免方才对着蔡文昭服服帖帖如同小侍女一般,最后更是又吐舌头,又摇尾巴,简直不能太贱格。 “多谢姑娘指点。”那位青年恭敬的对着吕若兰一躬身,便是转身意气风发的朝着赤免走去。 那位青年满脸狞笑的朝着赤免而去。 赤免看着还有人想来骑它,不由得一阵不爽,对着那人就要扬蹄子。 “赤免你个贱货,我已经看穿你了,快给小爷去死!去死!” 马场之上,突然响起一阵暴躁的嘶鸣,一片惊慌的呼喊中,赤免正无比暴躁的完成了一个侧踢。 一道狼狈的身影,高高的飞起,又重重的落下。 “姑娘,你坑我!” …… 接下来的两门考试,礼学一科,蔡文昭又一次近乎交了白卷,毕竟对于这种东西他完全没有兴趣,本来倒是有着朱熹的理学思想可以搬用,但是打心底里,蔡文昭对这个扒灰的家伙没什么好感。 最后一门则是诗文,对于蔡文昭来说不过是中秋夜宴文比的故技重施,这一次他选择了一篇李白的《将近酒》。 一蹴而就,故在众人埋头苦想的时候,蔡文昭又一次从走廊溜达而过。 “不愧是白卷先生!” …… 日暮时分,武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早就回宫。只留下了几位官员主持接下来的环节。 六科大考终于全部结束,教习们也是磕了药一般急速的将考卷改了出来。 效率实在是惊人。 数百名学子安静的站在那片石坪上,一个个伸着长长的脖子,惦着脚,看着远处那一面白净的墙壁。 终于,几位教习从里面走出来,带着一张大大的红纸,在官员的主持之下,开始将其裱上去。 海浪一般的声音响起,数百名学子皆是像晚间被喂食的小鸡仔一般,一拥而上,一个个既紧张又兴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生全才之钟会 蔡文昭加两个小女孩,本来这种组合理论上是弱势群体才对,只是没想到白小七肉肉的小手搓了搓。 “看我的。” 然后,便看她前方开道,巨力之下,将周边的学子挤得东倒西歪,那些学子欲要咒骂但是一看到白小七可爱的娇小样子,一个个又憋了回去。 蔡文昭便是颇为无耻的揽着小乔的手,轻轻松松的跟了上去。 三人,很快便是杀到了最前方,蔡文昭抬头望去,便是在音乐和礼学两科之上看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总算找到了自己名字,榜单不是按成绩而是按地域排序。 “蔡文昭,丁等最末。” 两科一模一样。 “哈哈哈,文昭果然是好兄弟。”一旁一个同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声音响起,小胖子挤了过来,正是同样吞鸭蛋的崔三少爷。 蔡文昭老脸一红,装作不认识崔三少爷,转身便是带着两个小侍女赶紧离开,心中倒是想起了前世的一个典故:“当年钱钟书以外语和国文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清华大学,国文特优,英文满分,才华之优轰动整个清华。但是数学只考了15分。” 对于这种事情,前一世蔡文昭就很是向往,如此这般的偏科,简直狂炫酷拽。 自己这一次六科四科超神,两科挂蛋,也算是外院历史上的一段佳话了。 正在这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阵嘲笑之声,似乎已经酝酿了多时。 “蔡文昭是吧?看你方才骑着赤免嚣张不可一世,我还以为你是可以和钟会公子那般的超世之才相提并论的人物,原来不过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草包货色。礼学,音乐两科不合格,真是厉害呢。” 嘲笑他的自然就是早就预谋已久的兰采蝶,一放榜她就拉着吕若兰一起来堵蔡文昭,果然事实和她猜想的如出一辙。 幸灾乐祸朝着吕若兰眨了眨眼:“若兰,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这个家伙不过是侥幸获得了御马第一,草包就是草包。” 蔡文昭完全不明白这位兰采蝶为何对自己有这般的敌意,不过他可不在乎,也不需要向她证明什么。 只是摸了摸白小七的脑袋,微微一笑:“小七,你方才不是说要去醉仙楼饮酒庆祝,走吧。” 白小七点了点头,撸开袖子开道,小脸之上满是雀跃:“算你有良心。” 蔡文昭领着两女,很是淡漠的看了一眼得意非凡的兰采蝶,便是挤出了人群。 兰采蝶完全没有想到蔡文昭竟然如此的没有羞耻之心,更是因为他的无视感到愤怒,胸膛起伏,声音尖锐的嘲讽到:“怎么样没脸看接下来的成绩了吧,别跑啊,还有四科呢!” 蔡文昭转过头,盯着兰采蝶冷冷的道:“我怕看了吓死你,胸大无脑的蠢妇。【零↑九△小↓說△網】” 兰采蝶一张脸气的煞白。 吕若兰开始还为闺蜜的无礼感到过分,但是听到蔡文昭这般近乎粗鄙的回应,亦是有些脸上怪不住。 不自主的低头看了看,嗯,也挺大的。 怎么可以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嘛! “麻烦这位白白胖胖很大的姑娘让一让。”崔三少爷拍了拍兰采蝶,同样挤了出来,然后对着蔡文昭喊道,“文昭兄弟,去醉仙楼庆祝怎么能不带上我。” “你才白白胖胖,你才很大,你个混蛋!”兰采蝶一张脸通红,就要一脚踹上去。 崔三少爷的肥胖身影早就一溜烟从人群中滑溜了出去。 吕若兰一把拉住闺蜜,劝到:“好了,采蝶,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们让他颜面尽失在前,虽然他确实有点没有风度,但是,我们也有不对,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他不是号称要吓死我么,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吓死我,他还能四科甲等不成!他以为自己是钟会公子,气死我了。”兰采蝶很大的胸膛起伏着,像她这种要姿色有姿色,要家世有家世,什么时候被一个男人这般的对待过?哪一次出去不是被众人奉为明珠呵护赞美。 她一个转身便是欲要扒开人群,去其他几科下看看这个蔡文昭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吕若兰自然拗不过气头上的闺蜜,而且在心里其实也是有点好奇。 不过,这里毕竟是外院的考核,汇聚了整个大魏朝的青年才俊,蔡文昭唯一给人的印象就是白卷先生的名头和御马一科上的侥幸表现。 所以没有多少人真正的关注他,而且随着蔡文昭落荒而逃,挤出了人群,众人早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成绩上,哪里有兴趣去关注他。 仅仅一场闹剧而已。 倒是蔡文昭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不过很快所有人都是将话题引到了那几个最为著名的天才。 比如来自冀州的王阳,如今才十三岁,但是对于礼学有着近乎天才的洞见,便是四十多岁的儒学大家都对其佩服万分。 当然还有以音乐见长的徐州萧近,每一次他的演奏都能够引起天地共鸣,最有名的便是能够引得雨落绵绵,人称雨神。 当然这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太傅钟繇的幼子钟会,数十年一出的不世之材。 钟会自小便是聪慧过人,三岁能文四岁成诗,更是有太傅的言传身教,从小就往来稷下学宫,潜移默化之下具有了深厚的文人底蕴。 他的书法完美的承袭了太傅真传,而音律之上亦是天赋惊人,尽得蔡文昭的父亲蔡邕真传。 盛名之下无虚士,十岁时曾被武帝陛下亲自接见,赐予武帝甲胄一件,乃是天道圣器,便是轮脉境巅峰的武者一击都不能伤他分毫。 而且据说被大魏朝高层被列入了下下代太傅序列之中,可谓前途无量。 所有人都不怀疑钟会能够夺魁,而且人们知道,他的终极目标乃是一个月之后的内院开楼。 “不知道今日考核除了总成绩,钟会能够霸占几门第一。” 此时,钟会,王阳,萧近三人皆是的负手站在榜单之下。 三人之中,王阳年岁最小,知道自己有几科发挥不佳,故而,倒是有些紧张。 萧近则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因为他可是知道稷下学宫不是一般的学府,这里面太多的怪才,偏才,所以以他在音乐上得天独厚的天赋已经预定了一个名额,而且他也不在乎总分。 而与这两位相比,钟会则是呈现一种淡然,一种尽在掌控的超脱。 他那英俊的面容之上从容自信,因为他没有弱点,就算是在某些方面能够胜过他,但是综合实力他有足够的底气虐杀任何人。 他是生来完美的统帅之才,那些专才怪才不过是日后他的属下而已,他们只能也只配做好其中的一部分。 王阳,撑死了一阶大儒?无趣。 萧近,一个宫廷乐师?愚昧。 至于那个传闻的那个白卷先生和御马第一的家伙,这种明显存在缺陷的家伙,最多做他的一个马夫。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专治不服蔡文昭 许多的学子皆是不时看向钟会三人,拥挤的人群在这几人的周围识趣的让出一片空位,似乎是怕打扰冲撞他们。【零↑九△小↓說△網】 人群之中不时有轻声赞叹响起,每每有人寻着三人名字,便是会发出一阵窃窃私语,看着三位天才的背影,满是艳羡佩服。 王阳毕竟年岁上小上一些,倒是有些腼腆,对着身后的诸位学子揖手回礼。因为身体瘦弱故在御马一科只得了丙中之外,其余的几科四科甲中,尤其是理学一科得了一个甲等。 徐州的萧近很是随意的转身对着众人示意拱手,倒是显得有着几分洒脱。除了御马,书法只得了乙等之外,其余三科甲中,音乐一科更是得了一个甲等。 对于其余学子来说,能够得到一个甲下就已经是极为荣耀的事情,甲等,可望不可求。 学子们对其报以赞赏的掌声。 而接下里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候,榜单的六科之处早有人找到了钟会的名字。 在他的名字后面,一眼望去:甲等,甲等,甲等,甲等,甲等,还是甲等! 六科甲等,钟会不愧是最完美的天才,对别人来说一科甲等已经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了,而钟会则是每一科都是如此。 这种堪称完美的成绩单,便是放到外院的悠久历史中也能排的上号。 对此,钟会很是淡然朝着身后四周拱手行礼,似乎对他来说,这种众人梦境之中都不敢想的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暮色之中,夕阳的光晕照射在他的衣衫之上,照耀在他的俊美容颜之上,极为的耀眼。 无意中瞥见正在走远的蔡文昭身影,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作为太傅幼子,他自然是知道蔡文昭是何人。 曾经他师从蔡邕,自是见过年幼的蔡文昭,而在他眼中,蔡文昭不过是庸人之才,所以他不懂,为何父亲会给这个废物一个内院举荐名额。 中秋夜宴不过是皇室的游戏而已,他自然是不屑为之。【零↑九△小↓說△網】除了稷下学宫内院中的那七人,同辈之中,还没有人能入他的法眼。 眼神回到面前的众人,钟会微笑示意,今日就是他十年一剑,一鸣惊人的时刻! 人群之中,吕若兰和兰采蝶同样的鼓掌雀跃,能够和这样完美的人物一届学习,实在是天大的荣幸。 十米开外,崔三少爷走在最后,听着众人的喝彩赞美之声,有些不满的回头,轻嘲道:“真是不明白,不过是一场入学式而已,得个第一有必要这般嚣张。” “我觉得你要是像钟会得个六科甲等,可得比他嚣张百倍。”蔡文昭无情的嘲讽到。 “哼,你不也是一样狼狈逃窜。”崔三少爷双手抱胸,有些气恼的说道。 “不一样。”蔡文昭摇了摇头。 “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去醉仙楼庆贺?”崔三少爷一脸恼怒。 “不然呢?” 崔三少爷被怼的无言以对。 榜单的墙下,有些考生兴奋的说道:“六科甲等,应该是数十年来外院最好的入学考核成绩了吧。不愧是太傅幼子,不世之材果然名不虚传。” 倒是有几位失意的学子顶嘴道:“谁说是最好的,当年可是有一位刘伶的学长,那可是得了两科甲上!全学院的教习都跑出来找他,那可是在两科考试中开创了新观念,新论点的无双人物。” 这话一出,榜单之下,所有人都是安静了下来,竟然甲等还不是最好的,还有甲上! 便是钟会此刻亦是面色凝重,刘伶的名头他自然是知道,这位正是稷下学宫内院的竹林七贤之一! 竟然能够在入院考试中开创了新的流派,这也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随便一个领域能够在如此完善的基础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种人可以称的上是天运之子,注定了要名垂青史。 这种人,都够资格当学宫教习! 钟会虽然优秀,但是还是墨守成规囿于前人的荫蔽之下,一科甲上确实足以将他看似完美的成绩单吊打。【零↑九△小↓說△網】 就好比众人还留在天地之间,而他已经超脱世外,怎么比? “要是我能够和刘学长同一届那该多好,见证甲上那才是吾之荣幸。” “要见刘伶学长简单啊,只要你们考入内院就可以了。”有名学子嘲讽的说道。 “你以为内院是什么,说进就进。” 一旁的兰采蝶亦是听得异色连连,满眼是崇拜之色,便是钟会都让她满眼小星星,刘伶这般事迹,简直就让她一颗少女心都化了,扯了扯吕若兰:“若兰,向刘学长这般的人物才是我的梦中情人,那才是真正的绝世天才,便是让我做他的小婢女我都愿意。” “是啊,那可是开宗立派的天才。”吕若兰亦是眼中满是崇拜。 两科甲上,还能进入内院,这般人物便是以她们的身份都要高高仰望的存在。 一入内院,从此超脱世俗,便是连各位皇子殿下都会礼遇相交。 兰采蝶无意中又看到了还在看这边的蔡文昭几人,露出一抹轻蔑:“若兰,你再看看那个蔡文昭,与刘学长想必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不,他便是连刘学长脚底的灰尘都比不上。” 听到刘伶的事迹,钟会第一次不再淡然从容,眼瞳里第一次闪现凝重,无论他多么的高傲,但是在内院面前,他不得不低头,便是以他也第一次没有绝对的信心。 兰采蝶和一些学子本就对钟会推崇备至,毕竟和刘伶这种传说中人物不同,钟会可是实实在在他们能够相交的。 尤其是兰采蝶更是暗生情愫,见到钟会有些失神,便是微笑着出言:“钟会公子六科甲等,冠绝群伦,乃是我们这一届第一人,勿需伤神。” “不错,钟会公子,你已经是我们中的第一人,要是连你都都感到失落,我等岂不是都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 “是,钟某失态了。诸位说得对,刘伶学长乃是竹林七贤之一,不世出的天才。我拿他来自比,确实孟浪了。” “钟公子这才对,今日的入院考核,王阳四科甲中,一个甲等,萧近三科甲中,一个甲等,钟公子更是六甲称雄。谁还敢说比得过他们三人?” 榜单下,各位学子皆是一番点头,钟会面色又恢复了往昔的自信神采,确实是自己多想了,毕竟刘伶这般人物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 钟会对着众人再次拱手回礼。 兰采蝶又看了眼远处还未走远的蔡文昭,觉得让他这般逃走有些便宜他了,突然脸上闪过一丝冷酷,便是大声说了起来:“诸位我倒是突然想起来,这一届有一个有名的白卷先生,方才已经揭晓了两科丁等最末,大家想不想感受感受五科丁末是什么感觉?” “五科丁末,那倒是有点和钟公子六甲争锋的意思,可惜他侥幸驯服了赤免。”自然有学子见证了马场的那一幕,有些惋惜的叹息,不然六个丁末,绝对可以是外院百年来最差成绩。 不过五科丁末也算奇葩了! 吕若兰皱了皱眉头,拉了拉兰采蝶。只是此刻她被愤怒冲昏了头,那里停得下来。 更有几分觊觎兰采蝶姿容的好事之徒,邀功似得找了起来。 吕若兰看着还在不远处的蔡文昭,真想喊出快点走啊,不然一会多么难堪,以后还怎么在大魏朝士子之中立足。 仿佛是专门还她作对一般,蔡文昭似乎是感受到了大家的嘲弄,非但不走了,还故意挑衅般,遥遥对峙,眼露锋芒。 正在兰采蝶一脸痛快的时候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咦!” 所有人都是被那道吃惊的声音吸引。 众人一眼望去,皆是瞪圆了双眼。看着那数理科成绩单,蔡文昭三个字,后面跟着的成绩,众人都有种眼花的感受。 皆是下意识的读了出来:“蔡文昭,甲等最上!” “这怎么可能。” 只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书法科目的成绩单下方,蔡文昭三字后面飘逸的跟着两个字:“甲上!” 众人都来不及调转目光,又一道惊呼响起。 诗文科目,蔡文昭三字之后同样是:“甲上!” 众人突然有种耳目不听使唤的感受。 “御马科目,蔡文昭,甲等!” 此刻,最为精彩的便是兰采蝶,她的那张脸此刻五彩缤纷的,脑袋在四张榜单之间来回切换,甲上,甲上,还是甲上! 一副胸闷之感袭上心头,怎么会这样,惊慌失措。 “三科甲上!这可是超越了刘伶学长啊!”所有人都是震惊的看着榜单,惊呼出来。 “了不得了。” 吕若兰更是捂着嘴唇,满脸的惊讶,响起了蔡文昭之前对兰采蝶说的:“我怕看了吓死你!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先前众人还在赞叹钟会乃是六甲冠绝群伦,更是认为他必定是这一次院试最佳。所有人都说刘伶那种神乎其技不可能出现。 可是说想到赞美之声还未停歇,一个更加耀眼的三甲最上的怪胎便是出现了。 “这就是白卷先生?” “蔡文昭是谁?”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中秋夜宴文比宴主。原来当初他的那篇诗文是真的!” “原来赤免完全就是被他的王者之气降服的,什么靠运气,他才是我们这一届的第一人!” 所有人,终于想起了他们身后的那一个人,所有人皆是脸色全部化作了羡慕赞叹,将目光投向了蔡文昭。 而至于兰采蝶早就被人群挤得没影,和三甲上的天才相比,这种姿色的女子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果然是胸大无脑! 吕若兰这一刻亦是忘却了自己的闺蜜,同样推开人群,朝着蔡文昭奔去,心中激动,他果然不是常人。 此间除了脸色苍白如丧考妣的兰采蝶,就属钟会三人最为尴尬,方才还万众瞩目,这一刻便是被人遗忘一般。 钟会眉头一皱,看着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风采,伸手邀着王阳,萧近二人,随着人流一起赶去。 只是有意无意,极为不善的瞥了一眼兰采蝶。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请给我们一个解释 所有的学子都是朝着蔡文昭几人围了过去,一个个目露惊奇的看着他。 蔡文昭和白小七他们正在商量着一会去醉仙楼吃什么,突然被这么一大群人围住。 崔三少爷更是有些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这些人被我帅到了。” 吕若兰虽为一介女流,但是毕竟是将军之女,身手矫捷,心中激动之下,倒是冲在了最前面。 她有些激动的第一个询问道:“三科甲上,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蔡文昭怔了怔,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实在没想到会引起这般的注意,只能无奈耸了耸肩敷衍道:“运气好吧。” “御马一科还能说运气,但是数理,诗文,书法,这般解释不通吧?”吕若兰有些小不满的盯着蔡文昭,眼神灼热。 感受到蔡文昭的不配合,众人亦是不满。 又一阵淡然的声音响起,正是这一次最为天才之一的萧近。 萧近本就是高傲之人,虽然钟会六科甲等,但是毕竟也只是甲等,但是蔡文昭不声不响拿下了三科甲上,那可就是完全将自己比了下去。 所以他很好奇,或者说依旧有着几分不服气,语气有些凌厉的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从萧近口中说出来,就和吕若兰完全不是一个意味了。有一种天才之间的争锋之味。 甚至有些学子听出了一丝质疑的意味。 “不错,蔡兄的解法钟某也是很好奇,能够得到甲上,必定是有独到之处。还请指教。” 钟会终于也忍不住了,虽说是请教,但是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强硬。 这种语气,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非要让对手来一个解释。 一时之间,所有人学子都将目光扫向了蔡文昭,眼神之中意思极为明显:既然连钟会公子都问了,你还不乖乖回答。 还装什么自命不凡,不要以为得了个甲上,就可以这般目中无人。 蔡文昭没想到钟会的一句话,会引起这般的舆论导向。 不过,也难怪,在之前所有人都以钟会马首是瞻,自己的横空出世,确实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只是,你问了,我就一定要回答? 你质疑了,我就一定要解释? 蔡文昭也是被这些人的无礼态度所激怒,对着众人微微摇头,便是冷酷深沉的颔首道:“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说完便是转身,带着白小七小乔就要走人。 场间一片哗然。 这也太嚣张了吧! 吕若兰也是没想到蔡文昭这般的强硬,这简直就是犯了众怒。 毕竟这里的每一位学子都是有着深厚背景,日后你若想要在朝堂为官,从军为将,这些同学就是人脉,就是资源,哪有这般的愣头青! 众学子显然对蔡文昭这般的态度很是反感,但是又被蔡文昭的锐气所震惊。【零↑九△小↓說△網】 就算你真的有几分才华,也不该这般目空一切? 钟会此刻的脸色依旧从容,不过倒也是有些意外,心中冷笑了一声,不急不缓的说道:“看来蔡兄是觉得我等不配聆听高论了,倒是钟会唐突了。” 钟会此言一出,虽然看似谦和,实则以退为进,果然,众学子一听,皆是一个个炸开了锅。 “不就是得了三个破甲上么,还不是有两科丁等最末,我看他虽然有点才华,但是心智不成熟,此等人物难堪大用。” “不错,唯有钟公子这般谦和全面,人品性格皆是一流之才,才能称为真领袖,我辈楷模。” “我看他还真就是运气,或者是外院教习不小心写错成绩。” 蔡文昭这般抢了众人风头打了众人脸面,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快。本来他们还想结交一番,但是瞬间被蔡文昭的态度激怒。 一个个皆是指指点点,闹腾起来。 这么一个不解风情之人,居然抢了钟会三人的风头,那些与之交好的学子更是露出了不服气,乃至敌意。 而人群之中,少数几个洛阳士子,则是知道蔡文昭一贯的行事风格,便是连神将府、镇国侯府甚至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又岂会给区区太傅之子面子。 而且,自从剑炉之事之后,蔡文昭三字就成了禁忌,他们都是保持沉默。 面对众人的责难,倒是崔三公子忍不住了。 小胖子站在蔡文昭身边,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把眼睛一瞪,盯着那些学子:“有什么好不服气的?蔡文昭是我兄弟,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人家可是中秋夜宴双宴主,剑炉大典最后冠军,观碑第一,剑道第一,剑窟寻剑第一,便是夏侯霸邓艾都是他手下败将,你们又算得了什么?” 稷下学宫乃是儒家一系,剑炉一途则是武道一脉,所以这些学子并不是太了解,但是夏侯霸和邓艾是什么人物他们却很清楚。 这二位可是第一流的世子,身份、能力、威望丝毫不逊钟会。听到这里,诸生便是暗暗咋舌,有几人更是看着蔡文昭目露畏惧。 “就算他武道修为惊人,但是这里毕竟是稷下学宫外院。我就是不服,这一次的数理考试,便是算筹运用最熟练的钟公子都需要一炷香时间,而且数理的答案对就是对,错就错。为何,他就是甲上,钟公子则是甲等?” “不错,我没记错的话,这位白卷先生只是一盏茶功夫就是出了考场,便是连算筹都没有用。我怀疑,他事先买通了外院提前知道了答案,不然何以这般迅速?” 兰采蝶从一旁冲了过来,极为不甘心的嚷道。 她本就是刁蛮无理的贵家女,何时这般被人羞辱过,故算是和蔡文昭卯上了。 “我们需要解释!你若是不回应,我们便去找外院给解释!” 一些其余学子皆是响应,其中不乏被赤免掀翻在地的青年,他们被赤免近乎羞辱践踏,可是到了蔡文昭手下,那匹马却是乖巧如婢女,还领先了众人近乎三分之二。 这让他们无法理解,甚至有人猜测这蔡文昭早先就接触过这匹赤免,这就是作弊。 联想到蔡文昭的父亲蔡邕乃是学宫有名的教习,他们更是一个个心中满是激愤,他们不甘心。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声音,呵斥到:“谁跟你们说解数理题就一定要用算筹?而且你们一拿到卷子就知道埋头累加苦算,可是想过那道题目一头一尾两个数依次相加乃是一个定值,两两一对,共五十对。而这位蔡小先生更是创举的提出了一种竖式算法,很快便是求出来答案。这般智慧这般天才,给他一个甲上,你们谁有不服?这几位同学,请你们让让。”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众教习齐呼小先生 一位四五十岁的老者,身穿一身蓝色大褂,一脸欣赏的看着蔡文昭,眼中满是欣喜。 在所有学子难以理解的目光中,那位教习对着蔡文昭躬身一礼:“蔡小先生,还请你到我办公室一叙,对于小先生数字符号,以及那竖式运算老夫极为有兴趣,还请小先生移步指导,若是能够推广运用,对我大魏朝数理界乃是划时代的进步。” “这人谁啊,不会是蔡文昭请来的托?”有人有些忍不住嘲讽到,不用算筹,还竖式,什么鬼东西?唬谁呢! “放肆,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他可是数理科教授,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够将你开除,今后几年我们所有的数理科成绩都攥在他手里。” “嘶!”众学子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般德高望重的教授,竟然尊蔡文昭为小先生? 正在这时,又是一人走来,吹胡子瞪眼的喊道:“黄教授,我说你不声不响的一个人跑出来,原来是来找蔡小先生。” 听到这一声呵斥,那位黄教授竟然像是见到了长辈一般垂下头,满脸的尴尬。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见到蔡文昭便是眼角都是笑意:“蔡小先生不愧是蔡师之子,书法一道惊为天人,老朽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了,以为书法一途已经走到尽头,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小先生如此创举,实在激动不已。这番寻来,还请告知你那个书法是什么体,还请赐名,从此我大魏书法界又多了一流派宗门!” 在这位老者恭敬的和蔡文昭行礼的时候身后的那些学子一个个已经呆住了。 这位老者乃是王副院长,乃是外院最有权柄的三位副院长之一。便是连太傅见到王院长都要尊一声老师。 可是他竟然称蔡文昭为小先生,这是要平辈论交? 开创一个新的书法流派,那可是一代宗师! 这蔡文昭怎么看也只有十七岁,如此年轻竟有这般功力。 正在这时,又是几位教授从一旁走来,看到王院长,黄教授微微行礼,然后全部微笑赞赏的看着蔡文昭。 领头一人更是目光灼热的看向了蔡文昭,说道:“蔡小先生,你的一篇《将进酒》让老夫惊为天人,老夫极为佩服,不知可否请小先生一叙?” “这位可是痴迷诗文的刘教授,据说便是连三皇子曹植的诗文他都看不上眼,竟然想要邀请蔡文昭促膝相谈。” 这时候便是傻子都明白了蔡文昭这三个甲上来的毫无水分,开玩笑,一场考试引得这么多的教习纷纷来拜,更是心惊他蔡文昭究竟是做出了什么惊天举动! 一个个方才还质疑蔡文昭的学子如今一个个安静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便是钟会亦是面色一变再变,虽然他心高气傲但是看到这些教习,尤其是王院长不得不露出恭敬之色。 看着还未正式入学就被这么多的教习教授看重,这些学子眼中满是羡慕的神色。 吕若兰此刻亦是眼中异色连连:“他竟然这般的厉害。” 一旁的兰采蝶此刻一张脸已经变得苍白,蔡文昭便是连王院长都要平辈论交的人物,无视他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原来在他的眼中,我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蝼蚁。 在所有学子的羡慕眼神中,在那些教习教授的殷切期望中。 蔡文昭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诸位老师,我和我家两个小丫头已经定好了去醉仙楼吃酒,下次有机会的吧。” 王院长和黄教授他们眼中流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只是毕竟不好强求。 而且他们也是兴之所至,前来看望。 “那等你正式入学之后,一定要来和我等好好切磋一番。”刘教授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这些累了一天的学子,自知有些冒失了。 “我倒是想起来了,每一届院试考核之后,入院的学子都会组织一次酒会,一来是庆贺高中,而来则是互相增进感情。我看这一次的庆祝活动便是放在醉仙楼,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一位学子建议到。 “如此甚好,我们还想听听这一次考核之中,钟公子,王公子,萧公子以及蔡公子究竟是如何应对作答的!”一些学子纷纷响应。 倒是一旁的王院长,想起了什么,喃喃道:“今日醉仙楼三皇子曹植在为匈奴来的左贤王接风洗尘。此子亦是为了一月后稷下学宫内院名额而来,让钟会,王阳,萧近提前领略下这左贤王的风采倒也是不错。” “既然如此,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蔡小先生可要记得明日来学院找我啊。”王院长微微一笑,便是带着众教习离开了。 其实他们这一番出来,一是有些迫不及待见一见这位神奇的蔡文昭,二来就是表明学院对其重视的态度! “那么,诸位我们就一起移步醉仙楼。” “蔡公子,我们走。”各位学子皆是兴致高昂。 在众人的强行拉车之下,蔡文昭倒也是有些没办法,只得带着小乔等人一起前往,不过依旧态度有些冷淡,走在了最后。 对此,众位学子有些不满但是也只能放下心里,毕竟他可是连王院长都亲自来接见的人物。 于是,众人又一次将钟会三人簇拥在了中心,一行人有说有笑。 重新成为中心的钟会,看了眼行在最后的蔡文昭,冷冷一笑,给你机会也把握不住,烂泥永远都扶不上墙。 钟会风度翩翩的对着四周学子报以微笑鼓励,丝毫挑不出一丝礼节上的毛病,让人如沐春风极为舒服。 “不过是一场入学式,你我都知道一月之后的内院开楼才是最关键的,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如今日一般。” 钟会又平静的看了一眼边上的王阳和萧近,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说道:“走吧两位。” 王阳和萧近皆是点了点头,亦是有些不满蔡文昭的冷漠态度。 吕若兰亦是簇拥着钟会三人,不过有些不甘心的看了蔡文昭,暗道:“舞台的中心本该是你的才对,各位教习好不容易给你造的势,唾手可得的这一代领袖机会就被你白白浪费了。” 不过蔡文昭,却完全没有在意,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小孩子王的角色完全不放在他的眼里。 就像是翱翔天空的苍鹰,岂会在意洒在屋前的秕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庆功宴 醉仙楼,洛阳城第一流的酒楼,占地面积极大,装饰摆设极为精美奢华。 能够进入此间的无一不是朝中大臣或者巨富商贾,若不是稷下学宫外院的招牌,才不会包给他们一个露天广场。 如今正是初秋,暮色里,天气极为的凉爽。 众位学子或者凭栏微笑,或者肆意走动,相互攀谈,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蔡文昭则是和小乔四人挑选了一个极为不起眼的角落,四人桌前放着一个茶壶,半斤瓜子。 而至于钟会等人自然依旧是所有人的焦点,也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待人接物极为的得体有礼。 在最中间的那方圆桌上,钟会侃侃而谈的说了几句共勉,祝福诸位的话。又说了几句各位同窗日后都能取得好成绩,学业进步之类的。 等他话音落下,便是雷鸣般的掌声,长得帅,家世好,人品好,钟会不愧是生来就是领袖的人物。 很快众人便是将一旁的蔡文昭忘却,即便有几分才华又如何,不会做人,依旧会被排挤,而且日后出了学院,拼的就不仅仅是个人能力了。 除非你的实力能够凌驾在这些世俗的关系之上,可是你蔡文昭还不配吧? 各色精美的吃食被服务生端了上来,学子们开始饮酒作乐,其中最热闹的自然是钟会几人的那桌,各位学子对其殷勤赞叹,马屁连连。 至于蔡文昭那一桌,本就只有四个位置的小桌,学子们也不想上去自讨没趣,皆是选择了无视。 “听说这一次内院开楼唯有一个名额,可是真的?”王阳岁数很小,又是从外面州郡赶来,不是很了解情况,有些疑惑的问道。 钟会微微一笑,看着身边的诸位同窗说道:“据传闻是这样的,不过稷下学宫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也说不准。” “但愿吧,不然要是只有一个名额,那我还是早早放弃的好,毕竟钟公子风采无人能及。”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能因为难度大而放弃,我等只要全力而为就好,这样方不辜负了多年所学。”钟会朗声说道,不过谁都能感受到他语气中舍我其谁的霸气。 一位士子看着钟会,哈哈一笑赞叹道:“钟公子,虽然你很少表露,但是我可通过家里知道你在曹洪大将军的教导之下,已有领域境修为。如此文武双全,若是你都没有信心进去,那今年还有谁能进去?” 众学子皆是眼前一亮,他们知道钟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缺没想到便是连修为都是这般惊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王阳听到此话,亦是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钦佩:“钟公子,日后若是真的进入了内院,可是一定要告诉大家伙里面究竟如何,还有那竹林七贤又是何等风采,我等当真好奇的很。” 钟会微微一下,拿着酒杯轻轻和其碰了一下:“王公子,你还年幼,这一次赶不上,想来在过个几年,等你羽翼已丰定然能够进入其中,又何须我来探路!” 便在这个时候,醉仙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酒楼露台之上的众学子自然是没有在意,毕竟这里是洛阳城,天子脚下,谁没见过禁军疾驰的画面。 倒是蔡文昭不自觉的眼底一抹紫意浮现,如今天子望气术进入地境巅峰,每每要发生一些重要事情,便是会自动示警,有趋吉避凶的本能。 果然,片刻之后一名身材削长,一身银甲的青年武将,步入了醉仙楼,步履沉稳,给人一种杀伐之感。 带着两位属下,经过露台之时,看到这一群在饮酒作乐的学子,不由得一阵蹙眉。 正巧有一位学子背对着身,和伙伴闲谈着,却不知拦了这位青年将领的路。 这位将领不愧是铁血杀伐的军人,剑眉一凛,他的下属自然是会意将拦路学子一把拉到了一边。 突如其来的巨力,吓得那位学子撒了一地的酒水,甚至不少溅到了那位军官。 那学子正要骂出来,一见到那位青年将领冷酷的眼神便是吓得缩了回去。 只是,这动静毕竟是惊动了周边的各方学子,看着自己的未来同窗这般被恫吓,便是下意识的议论了起来。 更是有几人脸上露出不喜之色,虽然热血的军人自古就被人所尊敬,但是在座的毕竟也都是天才少年,一个个皆是有着傲气,甚至不乏骄纵之辈,便是冷笑的说道:“便是神将亲临,也不敢这般的欺侮我等稷下学宫弟子,这几个军爷年纪轻轻级别不高,行事倒是嚣张跋扈的很么?” 神将乃是大魏朝军中真正的中流砥柱,每一位都有移山填海之能,这些年轻的学子一个个心高气傲,又喝了点酒,加上文人向来轻视武夫,便是说话有些没轻没重。 那几位军人一听此话,尤其是领头的男子骤然将目光扫了过去,眼神冰冷。 突如其来的恐怖威严,让这些学子一个个噤若寒蝉。 “哼,这就是所谓的稷下学宫弟子,读书人就该好好的待在书斋里,竟然这般招摇的来这里饮酒作乐,简直不知所谓!既然教习没有管你们,就让本座来教你们什么叫做敬畏。” 那位青年带着武者威压,就要教那位学子做人,吓得那人双腿一软,以他的小身板哪经得起武官一怒,不死也残。 众学子一个个怒火生起,这些学子纷纷站起身来,就要和对方理论一番,只是没想到那位军官面色寒冷的呵斥道:“底气来自于实力,永远记住稷下学宫是稷下学宫,你们是你们。便是我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你们一群,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傲气。记住,神将亲临确实不会对稷下学宫不敬,但是他敬的是衍生公,是竹林七贤,是各方教习,是学宫的底蕴,而不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 说完便是将那位学子丢开,后者烂泥一般瘫在地上,都快吓哭了。 “所以,你们最好给我乖乖的坐下,就像那里的几位吃瓜群众,管好自己的嘴巴。” 那位青年指了指一旁吃着瓜子的低着头的蔡文昭。 其实他心中也是诧异不已,这少年好深厚的养气功夫。 咯嘣,又是一颗瓜子入肚。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谁可力挽狂澜 正在这时主桌之上钟会站了起来,看着青年将领,说道:“张先将军,今日乃是我等学子庆贺考入外院,宴饮之下无意中冲撞了将军,实在抱歉。不如将军卖我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张先看着沉静如水的钟会,倒是有点意外:“原来是钟贤弟,既然你都发话了,哥哥我自然给你这份面子。我现在有要务在身,代我向太傅大人问好。” 张先微微点头,便是向着醉仙楼内部走去,里面可是正在宴请大人物。 钟会作为太傅幼子,自然是知晓其中内情,只是一想到那位一会都会前来,依旧一阵激动,对着张先行了一礼:“不知一会我可否进去请安。” 张先淡淡的看了眼四周,显然没有几人能入他的法眼,说道:“以你的身份自然可以,至于有些学子,还是免了。” “这里可都是这次外院考核的前几名,无一不是青年才俊。”钟会微笑的回答,看似不露痕迹的话语,引得场间学子一片受用。 张先微微一笑,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便是行礼而去。 又饮酒作乐了一番,吕若兰不知何时来到了蔡文昭他们一桌。 看着这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皱眉说道:“蔡文昭,今日明明你应该是主角才是,怎么就不愿意和大家伙打成一片?” “本来就不是一路之人,又何必要强求。”蔡文昭又饮了一口茶水,有些叹息的看了一群聚在一起狂欢的青年男女,“汝之天堂,我之地狱。” 吕若兰看着蔡文昭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他,叹了口气:“这稷下学宫的最大资源不就是这些人脉关系,你真以为是去学本事的么?你这样舍本逐末,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蔡文昭自然知道吕若兰是真的为她考虑,但是自己的眼光又岂是放在这一官半职之上,只要有无双的实力,又何须这些虚浮的人脉。 若是真的瞻前顾后,自己又何须得罪神将府,镇国侯府,甚至是太子。 就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屈服命运,所以他才会抗争! 蔡文昭笑了笑:“放心,我自有自己的追求。” 吕若兰拗不过他,便是轻声的说道:“我方才听钟公子透露,醉仙楼今晚有一场大宴,乃是三皇子宴请匈奴左贤王,我来告知你一声,一会钟公子他们准备进去请安,我希望你也能进去。若是得到三皇子垂青,倒也不枉来一遭。” 蔡文昭轻轻一笑,当初荀粲可是没少劝自己,自己要是真的有心,早就让他虚席以待了,看了看吕若兰,说道:“好,我知道了。” 吕若兰看着他一点都不在乎的模样,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心中有些怒其不争,但又不知如何劝说,只是又特意嘱咐了几句便是离开了。 崔三少爷看着那一群互相吹捧的学子,饮了一口酒,说道:“文昭,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这些氏族权贵自以为是嘴脸我早就不爽很久了,只是除了钱我什么也不会,他们的圈子融不进去也不屑进去。今日你吊打六甲钟会实在是痛快!” “其实他们这一次的庆功宴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想着里面的那一位呢。”蔡文昭微微一笑,看着那热闹的人群,悠悠的说道。 “这倒是,毕竟是三皇子啊!谁不知道如今大魏朝,下一任的储君不是太子就是这位三皇子,对于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来说,哪有比从龙之臣更具有诱惑。”崔三少爷亦是感慨道,不过以他的兴致自然是对功名利禄不上心。 “其实,我倒是对这一夜宴另外一个主角极为感兴趣。”蔡文昭眼睛一眯,沉声说道。 “你说的可是那位匈奴来的左贤王?” “不错,看来你也知晓这位左贤王的不简单,那一日我在洛阳街头见过一次。这一次他的一大目标便是进入稷下学宫内院。”蔡文昭有些凝重的说道。 “如此看来,若是内院只收一人的话,那岂不是钟会,王阳,萧近完全都不是他的对手?” “确切的说便是连正面抗衡的资格都没有,钟会虽然才华惊人,但是又怎么能够和这位藩王相提并论,而王阳更是年幼,至于萧近更加不可能。” 听着蔡文昭的分析,崔三少爷突然一惊:“那岂不是说,这一次稷下学宫内院名额,我大魏朝士子没有一人能够与之抗衡。虽然不喜那钟会三人,但是我更是讨厌番邦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大是大非面前,你这公子哥还有几分觉悟。”蔡文昭调侃到,继续说笑道,“其实我也就是一番推测,说不定这钟会有着什么隐藏的底牌,或者知道要和这位左贤王竞争唯一名额,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 崔三少爷白了他一眼:“那番邦王爷可是轮脉境的强者,你告诉我钟会凭借一点斗志就能够力挽狂澜,逗我呢?” 看着此刻还在那里狂欢宴饮的众学子,崔三少爷有些蹙眉,便是我一个外人都替你们捉急,你们这些正主还真能玩乐的起来。 一想到某一日,稷下学宫内院开楼,最终却被一位番邦来的王爷最终潇洒霸道的占的唯一名额,崔三少爷就一阵来气,有些郁郁的说:“虽然钟会此子心机深沉,为人虚伪,但是他至少是我大魏朝士子,进入内院,我还能接受,可是如果让那个番邦王爷冠绝群伦,实在是让我们这一届的学子都是脸上无光,丢脸至极。” 若是当真让番邦王爷力压这一届稷下学宫学子,恐怕便是整个洛阳的人都会用唾沫星子将他们这届学子淹死,那丢的可是大魏朝的人。 而大魏朝可是自诩为九州大陆,天地之间第一帝国。 小乔看着难得忧国忧民的崔三少爷有些不习惯,安慰道:“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谁都不知道这内院究竟会如何考核,你怎么就知道最终能够进入其中的就是这左贤王?” “虽然我不学无术,但是这匈奴左贤王的名头还是知晓的,他可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怎么说呢,类比起来,此人就如同镇国侯府的司马师一般,压的一代人抬不起头,绝对的天纵奇才!” 崔三少爷有些不爽的灌了一口酒,情绪不高的说道:“承认这番邦王爷的强大说来也无奈,只是更让我生气的是,我堂堂大魏朝向来是人才辈出,可是到了我们这一届,竟然有些断层,你看看即便是钟会又如何,比之依旧是差了一大截。” “其实也不是没有。”蔡文昭笑着说道。 崔三少爷看着蔡文昭,摊了摊手:“兄弟归兄弟,但是你的修为我还不清楚,对手可是轮脉境强者,还有一个月,你觉得你有什么机会?” “你好像也没料到文昭这一次三科甲上,力压群雄。”小乔脆生生的提醒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皇子曹植 醉仙楼的宴请厅内。 两位十七八岁的男子站在一起。 其中一人正是荀粲,此刻正恭敬的对着另外一人做着汇报。 那人一米七的个头,身穿一件紫色的尊贵服饰,长发如墨一般散落下来,一条金色的带子将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一种温和睿智的气息。 他那张如同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精致完美,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的看不到底的眼睛思索着什么。 此人正是大魏朝三皇子曹植殿下。 “这一次匈奴左贤王入洛阳一心想要进入稷下学宫内院,其目的不得而知。不过对我大魏来说,将这般的草原雏鹰当做质子看管在内院未尝不是好事。”荀粲静静的分析道。 曹植目光柔和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膀右臂,抬头看着远处说道:“荀粲你不知道稷下学宫内院究竟意味着什么。便是我皇室的势力也不能过于渗入内院,说的再露骨点便是父皇对内院的影响力也是极为有限。若是衍圣公非但没有限制其自由,反而让他在内院有所助力,对我等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荀粲微微蹙眉,轻声说道:“可是内院毕竟就在洛阳,等他出来,早已时过境迁。” “衍圣公心意难测啊。”曹植平静的说道,“多年以前我就见过左贤王一次。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像他这帮愿意舍弃骄傲,近乎为质子般的进入洛阳,必定是因为内院有他觉得值得的东西。能够舍弃越多的人,其图谋必定也是越大,就怕我们是在为大魏培养一个未来的恐怖对手。” “你是担心,一旦左贤王进入了内院,就会得到稷下学宫的支持庇护?”荀粲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稷下学宫毕竟是我大魏的稷下学宫,怎么可能会支持番邦蛮王。” 曹植苦笑了一下,说道:“你错了,稷下学宫一直以来都是天下人的稷下学宫。衍圣公也只是这一任的院长。别忘了稷下学宫的由来。” 荀粲面容微变,想起了稷下学宫的存在可是比大魏朝都要久远的多,那可是能追溯到春秋时期,而且,稷下学宫本就是为诸子百家交流而诞生的。 曹植睿智的目光扫向天边,冷静的说道:“隐隐的总有种感觉告诉我,让其进入内院不是件好事。” “那如果他进不了内院?”荀粲喃喃的说道,“听说这一届学子之中有着太傅幼子钟会,那可是有着社稷之臣的潜质……” 不过,很开两人便是同时摇头,钟会虽然有潜力,但是还不足抗衡左贤王。至于,其他人似乎更加不可能。 “对了,我想起来,似乎之前你跟我提过一位蔡文昭,好像也在这一次的名单里。【零↑九△小↓說△網】”曹植突然想起来。 “他呀。”荀粲想起那位少年也是目露惊奇,然后如数家珍的将蔡文昭自中秋夜宴以来的事情汇报,显然属于重点考察对象。 “能够击败邓艾夏侯霸,倒是有点让我意外。”曹植眼睛一眯,那立体的五官之上露出笑意,“这般的开罪太子一系,倒也是有点魄力。这一次的内院考核或许还用不上,但是日后说不得能成为我的一大助力,继续关注,释放善意,一定要争取到他。” “殿下放心,说起来今日外院弟子庆功宴就在醉仙楼外露台,倒是可以借机挑选几个入宴作陪。”荀粲建议到。 “可以,你安排,不过这蔡文昭一定要请到,也让他们提前见见我大魏对手青年一代的风采,日后有个准备,也能激发下他们的斗志。”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他也准备在宴席上,好好观察观察这些士子,可堪一用? “是。”荀粲点了点头,“差不多那左贤王该到了,我且去迎迎,顺便把那几位学子请进来。” …… 醉仙楼露台之上。 此刻主桌之中,钟会看了看周边的诸位,轻声说道:“今日三皇子将为匈奴左贤王接风洗尘,时辰差不多了,钟某准备过去请安,还有哪位愿往。” 听得钟会这般说,这些学子之中自然是有许多人跃跃欲试,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免又有些怅然。 “钟公子提议我等自然是心向往之,不过毕竟这里有着百十来人,不可能全部前往。” “是啊,也唯有请钟公子和王公子以及萧公子代表我等向三皇子请安,同样也替我等学子向那匈奴贤王展示我辈之风采。” 众学子皆是推举钟会,王阳,萧近三子为代表前往。 “既然如此我三人也就当仁不让了。”钟会三人神采连连,便是起身准备去内厅请安。 人群之中,吕若兰看了眼偏僻处的蔡文昭,突然开口道:“这一次入院考核还有一人同样惊艳才绝,我提议蔡文昭也可作为代表之一前往拜见。” 听到吕若兰的建议,众人有些眉头微皱,看向了蔡文昭的方向,说起来倒是把这位忘掉了。 “我看这位蔡公子恃才又傲物,让他进去万一冲撞了三皇子那可就罪过了。” “是啊,某些人想来也是清高不凡,才不愿意去陪人饮宴呢。” 另一些学子也是点头附和,显然不希望蔡文昭作为他们的代表,对于钟会三人他们是心服的,至于蔡文昭既然不可能成为朋友,自然也不愿意他占一个本就不多的名额。 毕竟被三皇子注意的机会极为珍贵,他们得不到,也不想蔡文昭得到。 钟会眼神淡然的看了一眼蔡文昭,亦是没有为其说话的打算。 一度场面很是尴尬。 小桌之上,崔三少爷也是打趣道:“看来你还真是不太受欢迎。” 蔡文昭淡淡一笑:“他们说的也没错,说起来,我哪有和你们几个饮酒来的畅快。” 于是,他们几人便是没有理会众人,自顾自的闲聊着。 感受到蔡文昭的无所谓态度,众学子更是感到气愤:“你们看,就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凭什么代表我们,钟公子你们还是自去,不用理会这等傲慢之人。” “就是,那副淡然样子,好像我们会去请他或是三皇子会去请他进去作陪似的。”几个学子冷笑的说道。 正当钟会三人准备进去拜见的时候,荀粲赶了出来。 看着钟会三人,便是一脸微笑:“钟公子可是要进去拜见三皇子。” 看到荀粲,钟会三人亦是眼神一亮,这位荀粲可是三皇子的心腹,能够被他记住,就相当于给三皇子知道。 三人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万千宠爱于一身 荀粲满意的打量了钟会,赞叹道:“太傅幼子果然名不虚传,三皇子向来爱才惜才,诸位内厅请。” 钟会满脸的激动,荀粲此言自是代表了三皇子之意,对于被这位世所称道的皇子,钟会打心眼里佩服,向往。 其余的学子亦是极为的羡慕,看着如此被礼遇的钟会:“不愧是钟公子,便是三皇子的心腹荀粲都如此礼遇相请。” “三位,我还要有要事在身,几位请先入内,殿下早就静候多时。”说完便是有些疑惑的在人群之中找寻了起来。 钟会三人点头称是,余光之中瞥了眼角落里的蔡文昭,冷笑了一声:“得罪太子,又错过了三皇子,蔡文昭你可真是作死。” 三人昂首挺胸的向着里面行去,意气风发。 刚走出几步,却发现身后一阵骚动。 回头望去,却见到声称还有事的荀粲巡视了一圈之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径直朝着蔡文昭走了过去。 然后便是看到荀粲对着蔡文昭行了一礼。 “蔡公子好久不见。”荀粲面露微笑的看着蔡文昭。 “哦,原来是荀世子。”蔡文昭看着荀粲不咸不淡的回到。 一旁的那些学子皆是一阵心惊,这个家伙怎么看到荀粲依旧如此的放肆,更加让他们不解的是,荀粲并没有生气。 荀粲极为客气的说道:“蔡公子,今日三皇子为匈奴左贤王设宴,让我来请公子一同赴宴作陪。” “荀世子,今日我已经答应了两位小侍女一起喝酒吃饭,恕不能奉陪了。”蔡文昭依旧淡定的坐着,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蔡公子,你明白,我一直很看重你,也屡次三番邀请与你。三皇子也是这意思。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移步一下?”荀粲本就极为欣赏蔡文昭,而且他很清楚,三皇子同样对蔡文昭极为看重,尤其是知道他斩杀了夏侯霸和邓艾之后。 魄力,天赋,潜力,蔡文昭无一不缺。 “荀公子,看在你面子上。去里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带着我的朋友和两个小侍女。”蔡文昭手指轻轻的敲了下桌面,虽然对于曹植并不反感,但是他可没兴趣卷入皇子之争。 远处的学子看着蔡文昭老神在在的和荀粲谈着条件,一个个都是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他疯了吧?那可是三皇子心腹,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而且,还说要让他的小侍女和那个纨绔一起进去?那岂不是说我等连他的侍女都比不上,这样太嚣张了吧。” 众学子皆是一阵无语,更是有些感慨人和人之间的不公平,要是他们能够被荀粲邀请,早就感恩戴德的进去了。 他竟然还敢摆谱! 正在众人议论之间,荀粲竟然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更为夸张的是,竟然亲自作陪,领着他们四人,生怕蔡文昭后悔了似的。 远处的钟会三人,脸色一变,赶紧收回目光,有些仓皇的往里面赶,可不想等他们走上来同行。 看着被荀粲亲自接进去的蔡文昭,众学子一阵嘴巴发苦。 “众教习出门相邀,他不但不领情还拒绝了,理由就是答应了小侍女饮酒。现在便是代表三皇子的荀粲相请,可是他依旧说要陪小侍女吃饭。难道在他的眼中,这些人都比不上和小侍女的一顿晚餐?更为恐怖的是,对此,众教习丝毫没有怨言,而荀粲更是直接将他们四人都请了进去。” “要是方才和蔡公子在一起的是我,是不是也可以进去拜见三皇子。”有些学子突然有些后悔的想到。 他们之前还在为能够决定取消蔡文昭的代表资格而沾沾自喜,可以一转眼,人家随便一开口,便是要来了三个名额。 而且,只是给他的两个小侍女。 “或许他的优秀已经到了可以足以无视我等的地步,包括钟公子。”吕若兰看着蔡文昭在荀粲陪同下的背影,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在蔡文昭的衬托下便是连钟公子都黯淡无光啊!” 钟会、王阳、萧近三人往里走去,在侍从的带领下站到了正厅的门口,几人有些紧张的呼了口气,便是恭敬的走了进去。 “见过三皇子殿下。” 几人对着正厅高座之上的曹植行礼,然后便是又向席上另外几位作陪的贵人行礼请安。几番对答皆是言辞精准,声音洪亮清晰。 曹植看着三位学子微微点头极为满意,便是让他们各自入座。 之后,蔡文昭几人在荀粲的带领下,拜见请安。 看到蔡文昭,席上的极为贵人都是有些惊讶,尤其是诧异他身边的两位漂亮的小侍女。 席上的一位官员就是有些疑惑的出声到:“不知外院何时招收了如此年幼的女学生,看来如今大魏当真是人才辈出。” “大人谬赞了,这两位乃是我的小侍女。”蔡文昭看着那位贵人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拘谨畏惧。 “放肆,这里乃是三皇子宴请匈奴左贤王的场所,如此庄重肃穆之地,岂能容你这般胡闹,还不快快给我赶出去。”那位贵人眼睛一瞪,极为不满的呵斥道。 “荀粲,平日里你办事妥妥帖帖,今日怎么这般鲁莽,还不快把这几位请出去。”另一位贵人也是有些不满,小侍女,开什么玩笑! 蔡文昭眉头一皱,看了眼荀粲,摊了摊手倒是完全不在意的说道:“荀世子,看来他们似乎不欢迎我啊。” 荀粲也是一阵头大,蔡文昭的这般不在意的态度,更是让那几位贵人觉得很是不满。 相比于钟会王阳几人的侃侃而谈,有理有节,这个蔡文昭还真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这般珍贵的机会,理应好好珍惜才对。 不过正在这时,正座之上,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蔡公子,本王倒是等你很久了。带着你的二位小侍女入席就座。” 正主发话了,众人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一个个有些惊疑的看着蔡文昭,这个小子到底有何能耐竟然能够让三皇子这般看重。 一旁的钟会三人更是眼神之中闪烁这嫉妒的光芒,他们从进来到现在一步步如履薄冰,礼节更是无可挑剔,但是明显三皇子对于他的青睐远超自己。 “这蔡文昭,竟然有如此的福泽,得三皇子这般重视。” 由于小乔白小七的身份,自然是被排在了最末席,近乎门口了,而蔡文昭亦是和他们坐到了一起。 对此,荀粲倒也是没说什么,毕竟这蔡文昭的癖性他已经了解不少。 倒是主座之上三皇子,看着蔡文昭进来的一系列举动,眼中精光闪现,对蔡文昭的举动不以为忤,反而有些赞赏。 若非这般性情,又岂敢和神将府,镇国侯府甚至自己那个哥哥撕破脸面。 “此子,用好了确实是件大杀器。” 仅仅几个照面,曹植心中便是对蔡文昭又看重了几分,皇子之争可不需要墙头草,更不需要柔弱之徒,要的就是这种杀伐果决心志坚定,又极度有原则的人。 接下来又有着几位作陪的贵人官员陆续到来,而本次晚宴的另一主角,匈奴左贤王亦是终于登场。 第一百五十九章 傲慢的番邦王爷 安静的楼道之中,极为的安静,突然传来了一道道的脚步声。【零↑九△小↓說△網】 这些从大厅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并不是只有一道,甚至步点参差不齐,但是这些杂乱的步点之中,大厅之中的众人仿佛只听见了一道脚步声。 那一道脚步声极为的稳定,一步一步,仿佛从他的那种节奏之间便是感受到他的高傲,那种步伐仿佛每一步都是踩在通往天穹的神道上。 那些护卫在厅前的侍卫,一看到此人便是生出一种敬畏之意。 仿佛那人生来就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下一步,此人就出现在了正门口。 正厅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世间总有一些人生来便是有着某种奇特气场,一眼看去便是不忍移开。 而这一刻左贤王就散发着这般的魅力,他的年龄约莫十八九岁,穿着一件极具匈奴特色的粗犷华服,上面配饰着几枚妖兽骨,同时有着一件银狼皮毛做的大袍,野性贵气。他的腰间配着一柄样式华贵的弯刀,便是那一刀柄之上的珠玉就够普通人家用上个几生几世。 英俊的眉眼无可挑剔,一张面容更是潇洒不凡,平静的看着正厅众人,但是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身上的那种深藏的骄傲。【零↑九△小↓說△網】 短暂的安静之中,正厅之中那些人们一个个起身相迎,而钟会三人真正看到左贤王时,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淡淡茫然,以及有些隐隐的不安,情绪极为的复杂。 而坐在最上方高座的曹植亦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讶然之色。不过很快便是缓缓起身,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极有气度的说道:“左贤王,这真是许久未见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两者之间的那种气场的相撞,做为武帝最杰出的皇子之一,曹植自然也是有着他的独特魅力,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将瞩目的焦点夺了回来。 “三殿下,又见面了。”左贤王亦是看着曹植,或者是看着洛阳这座皇城,发出了一道宣言。 他来了,而且接下来他要做一件大事。 此时坐在门口,最接近位置的蔡文昭亦是注意到了此人,这是第二次看到他,不过这一刻,对方依旧无视了他。 蔡文昭没有在意,也没有起身相迎,只是拿起筷子给边上的两位小侍女夹了两块酱肉。 今晚他本就是带着两位小侍女来好吃好喝一顿的,又何须对着这么一个左贤王做那礼仪性的微笑。 所以,你们迎接你们的,我吃我的。【零↑九△小↓說△網】 不过所有人都是注视着左贤王和三皇子,没有人看到,就算看到也会惊骇的不敢点破。 左贤王全身带着一副粗犷野性的味道,但是有心之人亦是能感受到他除了天生迷人容貌外,内里蕴含的力量。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位轮脉境的武者。 左贤王坐上左上主客席位之后,自是有人为其介绍场间各人身份,外院的三人自然是免不得有一阵起身行礼。 钟会三人虽然心中骄傲,但是毕竟在身份地位之上差了左贤王太多,哪里敢放肆傲慢,一个个起身有礼。 “外院学子王阳,见过左贤王。” “外院学子萧近,见过左贤王。” “大魏士子钟会,见过左贤王。” 钟会长身而起,微笑拱手一礼,到底还是有着一些傲气,语气之中不卑不吭倒是有着几分不落下风的意思。 “左贤王,这位便是太傅幼子,今次更是在外院考核之中独中六甲,是我大魏年轻一辈领军人物。”一位官员骄傲的介绍到。 另一位官员亦是微笑的撸着胡须,看着正座的左贤王说道:“皇子这次来洛阳欲入内院进修,倒是要和钟公子这些年轻俊杰交流亲近一番才是。” 左贤王听到这句话,微微的颔首,似乎是表示同意,但是任谁都能够从中看出没什么诚意,甚至有些不在意。 这种近乎漠视的态度,传递出来的信息很明显,那就是钟会还不入他的法眼,除了礼貌性的点下头。 这种不在意才是真正的骄傲,乃是最彻底的轻蔑不屑。 一直以来都被众人当做焦点的钟会,这一刻,感觉极为的落寞,就这么站了许久,终于微微一笑,坐了下去,只是细看出,才能发现他的嘴角有些抽动,笑的有些僵硬。 然后介绍之人便是将目光投向了最边缘处的蔡文昭,然后他的嘴角亦是抽了一下。 他正叉起一块酱肉放入嘴中,还微微闭目,似乎在享受肉汁的纯美。 突然之间的停顿,便是奇妙的让场间陷入了一种死寂。 “吧唧吧唧。” 然后,便是一阵咀嚼的声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是在蔡文昭的身上,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口中那种q弹的嚼劲。 蔡文昭自是感受到了场地间的异样,不过却没有仓乱,又从容的嚼了几下,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喉咙吞咽下肉块的缓缓滑动轨迹。 蔡文昭微微抬头,很是不在意的家常说道:“听说你要入内院,那里可是不太好进,我看你还是吃好喝好玩好,然后走好。” 场间许多人正因为左贤王无视钟会而感到反感,尤其是王阳,萧近作为这次外院的代表,亦是心高气傲之辈,正想着怎么出口气。 听到蔡文昭这般说皆是有些意外,又有些感激。 大魏朝本就自诩为世间第一大国,自然是有着其傲气,故对于蔡文昭这般有些无礼的开场白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甚至因为涉及到了两国年轻一辈之间的意气之争,反而为蔡文昭心中叫好,这般的锐气外放这才是大魏士子的风采。 钟会亦是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蔡文昭。 高座之上,曹植亦是眼神一亮,接着便是微不可查的一笑。 一直如影随形在左贤王的一位护卫,突然开口,冷眼扫视了一圈,淡然的说道:“我匈奴草原人才辈出,左贤王更是我金账王庭十年来最杰出的天才,二十岁不到已入轮脉境,环视场间诸位大魏俊杰区区凡胎境修为,我想若是左贤王都不能夺得这内院名额,又有谁能?” 这位左贤王最忠心耿耿的护卫,自然是沾染了主子的傲气,见到蔡文昭如此无礼,自然是第一时间站出来驳斥,言语更是赤裸裸的点破这一届大魏士子修为上的不堪。 这些话虽然有些诛心,但是毕竟这世间武者之间信奉的就是谁的拳头大,便是谁有理,如果连轮脉境的左贤王都不能进入内院,那么钟会几人又谁有资格? 第一百六十章 王霸之辩 场间的一位官员听完这位护卫的话语之后,轻轻一笑。 那位护卫强忍怒火,看了过来,双眼寒声的问道:“大魏朝确实一直不乏盖代强者,不过近些年来还真不知道出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那位官员轻轻摇头,很是淡然的回瞪了回去:“不知大魏镇国侯府司马师的名头可曾听闻?” 司马师三字一出,当真是掷地有声,而对于匈奴军人来说更是一个噩梦。 那位护卫面色一红,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那个人确实是让人绝望的存在。 大厅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便是迅速被一道极为平淡的声音打破,自然便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左贤王。 左贤王举着额手中的酒杯,静静的看着那位官员,目光却像是望向了远处,落在了北疆如鲠在喉的军营处,淡然回道:“司马师确实盖代人杰,不过两军阵前端坐的永远不是最强的武者,而是最智的统帅。这位大人,如果方便不妨替我传话给司马师,我等着他战场之上一决雌雄。” 左贤王微微抬头,没有夹杂一丝情绪,晃了晃酒杯,傲然说道:“我等着他早日成为一军统帅。” 迎着那双宁静如湖,毫无波动的眸光,那位官员心头一凛,他赫然忘了这位左贤王不单单是惊艳才绝武者,更是有着左贤王的尊贵身份。 司马师虽然强大,但是在他眼中却还不够分量,因为以司马师现在的军中资历,便是连和他扳手腕的资格都没有。 场间许多人都听懂了这个意味,他不但修为惊人,地位同样尊崇,因为他是未来匈奴的草原霸主。 场间的众人突然明白过来,自一开始,他就从未将外院诸子放在眼里,能和他一同竞技,本就是他们的荣耀。 在左贤王看来,这一次的内院名额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不管你们大魏朝来多少学子,要做的就是当好一片片绿叶。 在众人惊诧之间,左贤王放下酒樽,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今日既然诸位学子代表都来了,本王便是领略一下大魏士子风采。” 大魏朝士子之间很流行辩论,各方名士尤甚。那是学识观点临场反应等综合能力极致体现。 坐而论道,其激烈精彩程度可不逊色武者之间的战斗,甚至惊心动魄犹有过之。 遥想春秋战国时期,稷下学宫就是诸子百家互相交流辩论观点的场所。 那时候的义利之辩;天人之辩;人性善恶之辩。 每一场论辩都让人心神激荡。 这是智慧和胸怀的较量。 辩论的题目便是由三皇子提出,谓之王霸之辩! 论辩一开始,众人就感受到了左贤王的强大气场。 钟会乃是太傅幼子,自是对这种文人之间的较量极为的熟稔,甚至可以说在同辈之中从无敌手。 只是,看着左贤王,不知为何有一种仰视一头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一般。 左贤王神情微微凝重,不是因为他对各位学子看重,只是因为他对这种辩论形式本身的尊重。 辩论沿袭之稷下学宫的传统,代表着智慧之间的摩擦,虽为番邦,但心向往之。 这便是传承千年稷下学宫的魅力。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左贤王自抛出论点开始,无数的言辞从他的双唇之间流出。无数经典机巧的案例被他运用,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他从头至尾编制的无懈可击的逻辑。 从细微处起,层层递进,直至汪洋大海,磅礴大气,至高处,一泻千里! 其中的内涵胸怀,他独特的角度,统领全局格局,皆是让场间的众人震撼无语,当真称得上振聋发聩,醍醐灌顶。 这这一场辩论之中,左贤王更是完全引用了汉族的经典,以致在儒家圣人的基础上,提出新的观点,犀利洞见,无可辩驳。 便是以场间对儒家文化研究最深的官员都是有些汗颜,这位左贤王在儒家经典之上是下了苦工的。 三皇子曹植亦是听得连连点头,虽然是敌对两国,但是就学术而言,左贤王的这一番观点,确实找不到任何错漏之处,尤其是那严丝合缝的逻辑,让他亦是不得不赞叹。 要不是碍于身份,便是他都有些技痒难耐,这真是一位辩难高手! 在左贤王的这番慷慨论述之下,钟会刚开始还能够稍稍反击,但是很快便是败下阵来。 左贤王的立意,他的远见卓识,尤其是他露出来的属于草原霸主的胸怀又岂是一个温室花朵一般的钟会能够比拟。 终于,钟会苍白着脸,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这一届的学子代表,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王阳,更为稚嫩。 萧近,更是插不上一句话。 场间要数最清闲的也就门口的那四人。 毕竟是二世为人,蔡文昭对这种辩难并没有多少的执着,而且对于钟会几人,所谓的学子代表也没有多少的好感,辩难的胜负更加不在意。 或许唯一让他有些敌意只是那位无论气度还是地位都让人嫉妒的骄狂番邦王爷本人。 究其原因也只是他对内院名额的觊觎以及他对蔡文姬的那些念想。 不过这些东西,他不需要在这宴会上争锋,更不需要放嘴炮,他自有自己捍卫的方式。 不过若是他不识趣的向自己伸手,那么蔡文昭也不惧,最多一剑断之! 所以,蔡文昭不再理会他们,只是和两位同样不感兴趣的小侍女藏在最角落里,吃着上好的酒菜,清闲的等着宴会的结束。 “故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 左贤王最后一句话语道出,似乎对这一场论辩做了盖棺论定,他的话结束了,这一场碾压性质的论辩同样结束。 大厅之中极为沉寂,尤其是钟会三子,脸色难看沉默不语的看着那位左贤王。 在他的强势碾压之下,他们已经不知道如何言语,王阳本就年岁还小,在左贤王的惊天压力之下,额头之上都是沁出了致密的细汗。 他本是以礼学见长,但是左贤王的学识完全凌驾于他之上,而且对方那种上位者的天然气势,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震慑力,便是无理也让人畏惧三分,更别说他思虑严谨,言辞锋锐。 这般人物真的是太可怕了。而且,他的言论皆是有儒家经典作注脚,以他们这些后进晚学,又哪里有胆气去挑战权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饮一杯否 这时候,所有人皆是明白过来,这左贤王的高傲来自何处,那是因为他确实足够的优秀,足够的底气,一直以来都是俯瞰着周边的人,久而久之自然是养成了这般的傲然于世的气质。 “不满别人的上位者姿态,可是自己又实在是拿不出本事。这下子好了,脸面丢尽。” 崔三少爷一旁有些无奈的拿起一杯酒抿了一口,对着蔡文昭轻声道:“这左贤王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而在这个时候,左贤王身边的那位护卫,极为扬眉吐气的说道:“我们王爷的辩论可是纵横草原无一败绩,雄鹰便是雄鹰,一目千里,一旦展翅这洛阳自是尽收眼底。” 这便是所谓的傲视群雄? 一时之间,大魏的众人皆是有些尴尬,正在这时,正厅门外,一位青年将领突然豪迈一笑,一步迈出,站在了门口,对着厅内道:“我吴兴乃是一介武将,不懂左贤王和众学子讨论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在我看来这饮宴就是要有酒有肉,今日既然是替左贤王设宴接风,倒是带了数十缸的九酝春酒,已经让兵士拉进了酒楼,还请王爷及诸位贵宾品评品评。” 这位将士看似憨直,但是有礼有节,众人亦是精神为之一振,将先前之尴尬消弭。 九酝春酒乃是大魏朝特有的烈酒,顾名思义乃是春季酿造,用九汲法酿造的烈酒,如今入秋正是出窖饮宴的绝佳时机。 随着这些美酒被呈上,同时小桌之上皆是换上了更为豪迈粗犷的酒具。 而这位吴兴将领便是两手举起了酒樽,里面尽满酒液,看向了左贤王,语气之中带着一分肃然,郑重的说道:“据闻匈奴草原民众皆是剽悍善饮,想来王爷亦是酒道高人,末将敬您一杯,不过这九酝春酒极烈,远非草原马奶酒可比。不知道王爷能不能饮?敢不敢饮?” 此言一出,场地之间又是变得安静了下来。 左贤王的那名护卫自然是看明白了这位将领打的主意,只是想要在饮酒上搬回颜面? 那位护卫不露痕迹的轻蔑一笑。 角落里,没人注意到,白小七看着面前的美酒,脸上露出一种幸福的表情,然后像是小汪星人圈住自己的食盆一般,将一桌的酒全部收拢到身前,更是可爱的对着小乔赧然一笑,将她桌上的皆是抱了过来。 对此,一旁的蔡文昭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然后便是将自己桌前的美酒拢了拢。 白小七不屑的白了蔡文昭一眼,然后扑到自己的酒杯上,闭目轻轻一嗅,一股酒香弥漫。 “这还是个小酒鬼不成?”蔡文昭一脸黑线。 小乔则是在一边咯咯一笑,又有些羡慕的看着白小七面前酒杯。 几人倒是有些置身事外之感。 而其余人此刻皆是看着左贤王,等着他的回应。 只见,左贤王抬头看了看吴兴,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那套酒具,面容之上露出了一种淡然之意,接着便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举杯的意思。 一位官员看着场面又要冷下来,便是开口解围到:“既然美酒当前,何不共饮一杯?” 不过对于此那位吴兴将领却像是未曾听闻,依旧将酒杯高举,冷冷的看着左贤王,语气强硬的重复到:“同饮也罢,对酌亦可,末将只想知道,王爷到底能不能饮?” 蔡文昭自顾自的饮着酒,只是这一刻亦是明白了,向来这位武夫并不是真的粗莽,只是借着粗鄙憨直,破除方才左贤王言辞之上的锋芒,在之前外院学子连失颜面的局面下,出的一个怪招,要是借此真能在酒量上压倒左贤王还真是神来之笔。 能饮一杯否? 确实问的豪迈,只是,这左贤王真的这么好对付? 众人方才以为左贤王摇头无视吴兴,是没有把握,却不知真正的原因只是他不屑。 只见左贤王那精致的面容之上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笑意之中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上位者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你却偏偏屡次三番的挑衅,既然自取其辱,那么他唯有满足你们。 左贤王虚空一握,空间波动,那酒樽便是到了手中。然后另一手取过酒壶,便是将那清冽淳美的酒液倒入。 洒然一笑,便是脑袋一仰,那酒樽便是被提了起来,然后如鲸吞一般,便是将那满满一樽吞入肚中。 左贤王酣畅之至,吸了下嘴角的酒液,便是将酒樽放下,豪迈之极,潇洒之极。 当然,这只是开始,因为他的另一手又倒了起来。 人都道匈奴善饮,而左贤王更是酒中帝王。 那位吴兴将领见着左贤王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鲸吞海饮,亦是有些发愣。 尤其是他的那种风采,饮酒时的表情,让这位酒道高手明白,这位王爷是真的喜欢饮酒。 吴兴脸上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举着杯,连忙将酒杯放到嘴边,只是无论如何,气势已经被完全压了下去。 等他一饮而尽的时候,对面端坐的左贤王此刻给人的气势就是刚出山林的猛虎,风头一时无两! 果然,眨眼间,左贤王又是倒满了第二杯,然后入仰头倒灌一般,饮酒的豪迈,中原之地又岂能和草原匈奴相比? 苦寒之地,烈酒入肚那就是最好的暖炉。 如果说辩论还只是左贤王后天研习之,那么这饮酒就是深入骨髓的本能。 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左贤王像是彻底放飞了自我,回到了篝火帐前,即便是大魏烈酒又如何,在他的眼中,酒就像是水,是命,是匈奴人的气节! 这吴兴敢和左贤王赌斗酒量自然亦是此道高人,然而面对左贤王这般鲸吞海饮,他依旧不够格。 随着递酒的侍从走马灯一般,拿下空酒壶,送上满酒壶,终于吴兴面色一红,栽倒了下去。 自有仆从将浑身酒气的吴兴将领抗走,只是这一刻,场地之间的各位皆是脸面火辣辣的。 这本就是出的一怪招,已显无奈,却没想到又被更为碾压的姿态破解,一时之间众人皆是觉得好生丢脸。 便是连养气功夫身后的三皇子曹植都是有些面色难看。 而左贤王还未动声色。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家有酒鬼小侍女 左贤王端着第二十杯酒,丝毫没有理会对手已经喝趴下,依旧高举酒杯,一饮而尽,目露肃容。 然后,他才放下酒樽,神色如故的看向了场间众人:“我匈奴位于北疆,比不得大魏朝良田富庶,沃野千里,我们有的只是一片苦寒的草原,因草而莽,因苦寒而胸有烈意,故这酒再烈又岂能烈的过我匈奴子民的一腔豪情,吾乃他们的王,又岂敢在大魏的土地上,被区区几尊酒液撂倒。” “与大魏诸位,酒是助兴之物,而与我匈奴子民却是驱除寒意的圣物。我不但爱它,亦敬它,故非不得已不饮。” 左贤王看着桌前酒杯,低声道:“与我而言,它从来不是助兴之物。” “本王十岁那年在金账之中宴饮来客,直至宫中酒瓮皆空,其后数日金账柱布酒味不散。那一次本王尤未尽兴,故那一次之后,极少饮酒,既不能尽兴,又没有对手,岂不是对它的辜负?” “倒是让人误会本王不善饮酒,方才婉拒那位将军正是此意。” 说道这里,左贤王又一次将杯中酒倒满,单手举起,望向了钟会,说道:“这一碗,敬钟公子先前之风采!” 钟会微微一愣,不免心中一叹,内心竟有这种被折服之感,此番人物确实不是自己可比,倒满一碗烈酒与之共饮。 左贤王又满上一杯酒,看向了王阳,淡淡的说道:“王公子,如此年幼却有此礼学造诣,前途无量,这一碗敬你!” 王阳毕竟是少年,没想到这左贤王竟然会和自己对饮,而被左贤王夸赞竟然有几分被前辈表扬的得意,便是高兴的拿起身前酒杯喝了下去。【零↑九△小↓說△網】 烈酒之下,这两人皆是有些微醺的伏倒在了案上。 接下来萧近以及其余作陪的官员皆是备满酒,等待左贤王的此次祝酒。 一个个倒是有些翘首以待。 只是,接下来左贤王却是端着烈酒,扫过场间诸人,未有再敬酒的意思,拿过酒杯缓缓饮尽,然后便是放下了酒杯,再也没有饮酒的兴致。 如此一来,已经遥遥举起酒杯的众人皆是脸上有些尴尬,这酒杯是放下也不是,喝下去也不是。 便是连最边上的崔三少爷亦是有些不满意,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这敬酒敬一半是几个意思? 方才还应左贤王那番直白而心生敬意的诸人,皆是心中生出一股恨恨,终于闷闷的放下酒杯。 左贤王看着面前的酒杯,似笑非笑的说道:“人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本王今日却是再也饮不下一杯。希望这稷下学宫内院,不要再这般情形,不然实在是无趣的紧。【零↑九△小↓說△網】这一届的大魏士子倒是让本王失望了。” 曹植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说道:“王爷既然进入了洛阳就将你那骄傲收敛一些,若是真的目中无人又何必近乎为质的渴求一个内院名额?以我大魏朝底蕴之深厚,人才之辈出,王爷当真就觉得难求一败?我承认王爷才华非凡,今日夜宴风头无两,但是还请慎言,两国之间从来比的不是一人两人,而是二代三代之传承,我大魏之底蕴不是你能妄言的。” 左贤王一阵沉默,然后平静的说道:“殿下说的是。只是,国之贫弱本王暂时没办法,但是作为个人却可以强硬骄傲一些。” 这番话说的极为的平静坦然,言下之意,匈奴确实比不得大魏朝,但是即便是近乎人质般的进入洛阳,但是他依旧有他的骄傲,不会因为国家的贫弱而显示出气短。反而更因为此,他要表现的更为的强绝! 吾在外之傲骨,即匈奴之风貌。 左贤王洒然一笑,然后望了圈场间众人,对着曹植说道:“而且,今日我罢杯放盏,不是因为骄傲,实在是找不到对饮之人。” 虽然曹植的一番言论暂时压住了左贤王的傲气,但是那毕竟是基于大魏朝与匈奴的威势,放到这小小酒宴之间,根本的矛盾还是未曾解决。 而且,正是因为大魏的雄风更是让此间变得尤为难堪。 你说你大魏天下第一帝国,但是场间诸生号称一代之俊杰,文,文比不过,武,武更是天渊之别,便是连近乎技穷之下的饮酒亦是铩羽而归。 可谓全线溃败,而对方独独一人,端坐高台。 房间里一阵的沉默,一时之间无人再敢发出挑战。 “这实在是大魏朝和稷下学宫外院无法忍受的耻辱。”一旁的荀粲更是准备起身,将这难堪的酒宴终止。 突然之间,众人听到了远远处,那近乎大门口传来了吞饮之声。 此番安静之下,这般吞饮之声就显得尤为响亮。 尤其是在这种尴尬沉寂之中,众人像是寻找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皆是将目光投了过去。 然后众人便是看到了极为神奇的一幕,在那最边沿的地方,白小七有些贪婪的环抱着一堆酒壶,然后,乐此不疲的一杯杯的倒好,然后,又像是喝水一般的一下下喝入口中。 如此反复,然后小妮子又对着边上那个传酒的侍从极为熟识的招呼上酒。 因为众人的目光,那位侍从早就被惊吓紧张的一动未动。 白小七不免生出一股不满,然后便是将脑袋转了过来,然后便是看到了数十道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 白小七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第一时间竟然做出了护酒的动作,似乎担忧众人将其酒杯夺了去。 动作萌的人一脸。 “咳咳。”白小七小脸一红,便是假装咳嗽了几下,然后便是收回双手,故意将小脑袋一扭,然后把空酒杯推到了蔡文昭的面前。 一副可爱无辜的模样。 就好像再说:这酒不是我喝的,这是我家主人喝的,这锅我不背,要钱找他去,我一枚小侍女可没钱哒! “噗嗤。”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了一阵轻笑之声。 众人也都是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笑容,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只是白小七依旧云里雾里,感受到众人目光不由得有些生气,对着蔡文昭委屈的说道:“不就是几碗酒,怎这般的小气,你不是说让我吃好喝好?我看那个什么匈奴王爷也喝了不少,怎么不找他去!他喝得,我就喝不得?” 白小七气鼓鼓的抱起双手,推了推蔡文昭。 蔡文昭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便是淡然的抬头望去,然后便是看到了荀粲眼中露出的些许期待。 看到了左贤王眼中流露出的疑惑。 看到了众人眼中的惊喜。 再然后便是听到了三皇子的声音响起:“蔡文昭,你家小侍女都问你了,你说她到底喝不喝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双击六六六 荀粲看着蔡文昭,心中极为的讶异:“这小家伙真是有魔性,便是随便带的小丫头都这般的有意思。” 他更是为自己将蔡文昭连带着几个侍女、朋友请进来感到明智。 便是一开始是质疑的官员都是纷纷暗叹,得亏了三皇子目光如炬,随意一侍女便是成了一奇兵。 你左贤王不是在说因为没有对手所以没有兴致,现在这里可是有着一位不弱分毫的高手,就是可惜是个小侍女,不知道你堂堂王爷之尊,敢和她千杯少一次么? 左贤王边上的那位侍卫有些不满的高声质问道:“今日乃是为左贤王设宴接风,便是能够让外院学子进来已属不易,如此庄重的日子怎地还让一位小侍女进来,而且如此堂而皇之的端坐席间,这就是你们大魏的待客之道?” 若是真的让一个低贱的外院学子之侍女和左贤王对饮,在他看来实在是极大的侮辱。 就在这位护卫质疑之时,左贤王淡淡一笑,说道:“无妨。” 然后他便是极为有兴趣的看向了白小七,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极为的畅快,便是将桌案之上的美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侍卫看着自家王爷,冷哼了一声:“左贤王胸怀四海,眼里这些侍女、士子也没甚分别,反正都没有王爷一分厉害。” 侍卫的这番言论自然是让众人很是不满,但是左贤王强势之下,也无法反驳。 于是,只得将目光投向了那方桌子,看向了白小七,看向了蔡文昭。 感受到众人再一次的目光,白小七有些浑身不自然的问道:“小昭,这是什么意思?” 蔡文昭摸了摸她脑袋,然后看着一堆的酒杯,开口道:“你方才不是问我喝的喝不得,那么你还想喝吗?” 白小七一副你不是废话的表情道:“当然,这么好喝,还不用花自己小钱钱。” 蔡文昭于是抬起头,目光扫向了整个房间,然后朗声说道:“那就继续喝,喝到喝不动为止。” 白小七眼睛一亮,然后那只小肉手对着边上的侍从勾了勾,然后得意的挺着小胸脯。 斟酒,举杯,开喝,整个过程明明应该像是一个小姑娘馋嘴偷喝糖水一般,有些小可爱,有些小俏皮,但是不知为何,这一刻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变得十分豪迈。 高座之上,曹植微微一笑,看向了蔡文昭突然问道:“文昭,一月之后内院考核,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皇子此话一出,很明显就是将这一次夜宴最后的翻盘机会放在了蔡文昭身上。 众人皆是惊诧于三皇子对蔡文昭的看中。 蔡文昭亦是没有想到才第一次见面,三皇子就将这般重大的责任按在了自己的肩头。 若是换做常人,在左贤王之前的威势之下,定然会谦虚谨慎,至多也就说几句尽力而为的场面话。 但是,对于蔡文昭来说稷下学宫内院名额,志在必得,既然如此,又何须惺惺作态。 所以,蔡文昭轻轻一笑,用手叩了叩桌子,然后抬头中气十足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还请左贤王吃好喝好玩好,然后走好,这内院名额我外院学子定不会旁落。”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尤其是左贤王的那位侍卫冷笑不已,像是看着白痴一眼看着蔡文昭,连那几位座次比你考前的都败下阵来,你还想力挽狂澜不成? 便是许多的大魏官员亦是有些觉得蔡文昭过于狂傲了。 倒是,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然后便是微微颔首,对于蔡文昭的姿态显得极为满意。 而此刻,另一位当事人左贤王却完全没有理会蔡文昭,只是看着白小七。 白小七看到面前不断的被送上酒杯,脸上满是幸福,就差整个人扒上去,两只小肉手左右开弓,一杯,一杯。 左贤王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便是端起面前的酒杯豪迈的鲸吞起来。 这是一场极为奇妙的比拼。 似乎众人也是为了掩饰蔡文昭狂言之后,无人接话的尴尬,皆是看向了斗酒的两人。 一方是主客尊位的匈奴左贤王,容颜俊美、气度恢弘的未来草原霸主,豪爽的饮着烈酒。另一位却只是一名小小侍女,可爱俏皮,低着头左右开工,却不弱分毫。 只是,随着侍从走马灯一般将酒水呈上,这左贤王是越喝神情越是凝重,而白小七则是越喝越高兴,越喝眼睛越亮,甚至速度都不断地在加快。 一缸一缸的九酿春酒被抬了上来,到了最后,甚至不再用酒壶分酒,直接将那大缸给端了上来,一个个的空酒缸就堆放在了宴厅的角落里。 白小七浑然忘却了这是何等场合,不过就算是记得也不在意,反正她喝的极为畅意,极为的高兴。 一旁的左贤王在开始的凝重之后,渐渐面色化作了疑惑和兴趣,越喝他越是兴奋,眼中更是充满了炽热。 终于,最后的一缸酒被两人喝光。 众人看着那堆叠起来的空缸,想着这寻常人一壶就倒的烈酒,皆是头皮发麻。 这两人,实在是太惊人了。 左贤王自然是不屑用修为来蒸发酒意,所以在这么多的烈酒之下,他那张骄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红晕,眼眸之中有了一些些的酒意。 而此刻白小七同样脸蛋儿红了些,越发的萌了些,但是她的眼睛却是越发的明亮,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然后憨憨的打了个酒嗝,似乎很是满意,完全看不出一丝醉意。 蔡文昭看了看高座之上的左贤王,又看了看自家的小侍女,极为得意拿着筷子在酒杯之上敲了两下。 然后哈哈一笑,情不自禁的对着白小七道:“双击,六六六!小白,没毛病!” 这两声便是如同两军阵前主帅鸣金收兵一般,极为的畅快,尤其是蔡文昭最后的那句话让人费解的话语,荒诞却极有气势。 一时间满场俱静。 左贤王眼中的酒意渐渐淡去人,然后第一次正视看向了蔡文昭:“这是你的小侍女?” 蔡文昭都没有站起来,仅仅是很随意的回答道:“不错。” “好,很好。”左贤王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眼中满是欣喜。 然后,对着自己的侍卫招了招手,平静的说了几句。 那位侍卫便是傲然的走出,看向了蔡文昭,然后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这位学子,我家王爷此次入洛阳正巧缺一个侍奉的婢女。你的机会来了,只要你将其献出,我家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而且,可以饶恕你方才胡言乱语之罪。”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牛吃草 这位侍卫说话之间,显然就是一种恩赐的姿态,而且在他看来,这对于一个只能坐在最角落的士子来说,这本就是荣耀。 而且这种事情在大魏朝的名士之间,互相赠送小侍女,本就是一种风流韵事。 对于此,场间的众人自然是没觉得有什么冒犯之处。而且两相对比,以左贤王的地位,要蔡文昭这一阶学子让出小侍女,即便是语气骄傲些,近乎恩赐般,也没有什么不妥。 甚至于,不少人觉得对于这小侍女来说,这是一次大好机会。显然这位左贤王是看中了丫头的海量,甚至隐隐有种纳为知己之感,这可是风雅韵事,天大的福气。 而作为匈奴实权王爷,未来的草原霸主,作为主人的蔡文昭能够从中得到的好处更是引人遐想。 甚至不乏有些官员都生出了嫉妒之心。 主座之上,便是连三皇子曹植都是有些好奇起来,这蔡文昭究竟会做出如何的回应。 利益面前,更可见一个人的胸怀。 “这位学子,这对你可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那位侍卫又继续施压到,只是语气之中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在他看来,高高在上的左贤王既然已经提出了要求,那么他这个小小学子应该诚惶诚恐应承下来才是。 一旁的白小七也是明白了过来,对方想要干什么。 小脸之上布满了寒霜,就要暴走,虽然她名义上蔡文昭的小侍女,可实际上乃是蔡文昭的护道人,眼看白小七就要暴走。 蔡文昭轻轻将其按了下来,生怕白小七做出惊人举动,而且既然自己是名义上的主人,自家小侍女被巧取豪夺,自然是要做出回应。 所以蔡文昭不允许她暴揍,因为他自己要暴走。 感受到蔡文昭的目光,白小七乖巧的点了点头,红红的小脸满是崇拜:你是主人,你说了算。 当然,在桌案之下,她的那一对小拳头攥了攥,要是小昭搞不定,那就自己上手,揍他丫的! 不就是个轮脉境么? 不就是个番邦王爷? 妖族谁不知道,只有她白小七欺负人,什么时候见过人敢欺负白小七。 在所有人期待蔡文昭答案的时候,蔡文昭开口了。 “我家小侍女有一个缺点,总喜欢问东问西,做为她的主人一旦回答不出来,是会很丢脸的,而你家王爷看着自尊心又强又死要面子,所以你懂得。” 蔡文昭耸了耸肩,极为无奈的说道。 所有人都是没有预料到他会这般的奇葩方式拒绝。 那位护卫更是愣了好一阵子,然后一张脸变得极为阴沉,呵斥道:“一个小侍女能够问出什么艰深的问题来,别说以我家王爷的学识,便是我都足够打发了。我看也只有你这般废物才会担忧打不上她的问题而自惭形秽,庸才果然是庸才,怪不得只配坐在末座。” 一旁的白小七一脸懵逼,心想我什么时候喜欢问东问西了,你算是还我一个锅? “哦,看来这位护卫大人是极有自信喽,那不如我随便出一题我家小侍女的题目,你来回答回答?” 蔡文昭露出奇怪的笑容,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几下。 场间的众人,这才明悟过来,原来这个小子饶了这么一个圈子,只是借题发挥,准备发难了么? 只是,连钟会等人都败下阵来,他又能如何? 那位侍卫,自然也是明白了过来,只是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都下作到了借小侍女的名义,这算是一会输了给自己找了台阶? “既然如此你就放马过来吧,只是希望不要过于简单,污了王爷耳朵。”那位护卫极为不屑的说道。 “见笑,见笑,还真是一道极为简单的题目,曾经我带着小七游玩的时候,看到了一群牛在吃草,于是她当时问了我一个问题,少爷,少爷,用我牛吃草,四个字造一个句子,应该怎么说?”蔡文昭学着小七的语气说道。 “我牛吃草?”那位护卫一愣,然后便是脸色露出一抹疑惑。 场间的众人也是一脸疑惑,四个字组个句子,这叫什么题? 便是议论纷纷了起来,最终组合排列之后,大致停留在了两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那位护卫亦是如此回道:“我吃草牛?” 蔡文昭摇了摇头:“不对。” 那位护卫自认为机智的回道:“我:牛吃草。” “不对。” 然后,那位护卫又说了几个自己都不信的组合,终于脸色难看了起来:“我看你是在耍我吧,四个字就这么些组合,那你告诉我究竟什么是正确答案?” 感受到了护卫的愤怒,蔡文昭亦是做作委屈的耸了耸肩,然后说道:“那天我也和你一样,我相信诸位也都好奇她究竟怎么回答吧?” 场间的众人亦是一个个点头,好奇着答案。 便是白小七也是一头雾水,甚至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说过?萌萌的盯着蔡文昭。 “听好了,答案就是,牛吃草。”蔡文昭对着那位护卫说道。 那位护卫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然后愤怒的重重说道:“那我呢?” 蔡文昭微微一下,耸了耸肩道:“牛吃草,你吃屎咯!” 说完之后,对着众人耸着肩像是表演谢幕一般,表情又贱又无奈。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便是一个个爆笑了出来。 便是三皇子都是会心一笑。 “混账,你敢羞辱我!”那位护卫满脸涨红,也是心惊自己竟然不知觉掉入了蔡文昭编织的语言陷阱。 “是你非要问我的。”蔡文昭无奈一笑,只是下一刻,脸色一变,语气一硬,侃侃而谈道,“世人皆知道牛吃草,狗吃屎。方才你不但大言不惭的讨要我家小七,还咄咄逼人,出言不逊。难道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夸你狗有错么?” “什么叫恩赐,什么叫只配坐末座。我蔡文昭确实才疏学浅,这才坐在了最后,但是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可以羞辱的的。” “你家王爷不过是击败我的同学,便大言不惭定论我大魏人才断代,更狂言没有对手。既然左贤王熟读历史,不知对晏子使楚典故怎么看待?其实今日也是同样的道理,王爷却非要蔡某人点破。我们水平不行却坐在这里,实在是因为你丫同样不配我大魏真正的天才学子列席啊。” 蔡文昭一番侃侃而谈,气度从容,更是引经据典。 那位侍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反驳,只得羞辱的回头请示自家王爷。 左贤王亦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然败尽席间学子,大局在握之下,先后杀出来这一主一奴。 第一开始正视蔡文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智斗番王 左贤王面色微沉,很快便是微微一笑,然后淡淡的说道:“看来你是拒绝将小侍女让给本王了。” 蔡文昭看着他冷冷说道:“不错。” 左贤王轻轻的将身体向前一靠,双手压在桌子之上,然后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蔡文昭,沉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错过了什么?” “是么?”蔡文昭看着左贤王的眼睛,轻嘲的说道。 左贤王眼神之中第一次闪过一丝阴鸷,盯着蔡文昭:“少年,本王劝你最好多想一想,你可能错过的是本王的友谊。” 蔡文昭看都没有看左贤王,只是拿着筷子重重的在酒樽之上敲了一下,然后对着虚空,极为轻蔑的道:“很值钱么?” 听到这句话,左贤王终于第一次感到了愤怒,他何尝被人这般的无视过,俊美威严的脸上满是寒霜,寒声说道:“看来你这小侍女对你很重要。” 蔡文昭依旧没有看左贤王,保持着随意到近乎狂妄的态度,轻声道:“小明他爷爷活了九十九岁。” “放肆,我家王爷在问你话,你这是什么态度!”边上的侍卫早就忍不住了,严厉的呵斥起来。 蔡文昭摇了摇头,转过头看着那个侍卫:“你还是不明白么,他爷爷能活这么长,就是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你!”那位护卫脸色涨的像猪肝一样,可是言辞之上又完全被蔡文昭压制,羞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场地之间的众人也是被蔡文昭不时奔出的机巧话语逗的会心一笑,二笑,再笑。 左贤王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郑重,没想到蔡文昭插科打诨般的胡言乱语,竟然将自己之前营造的一览众山小的局面彻底推倒。 高座之上,三皇子轻轻的抿了一口酒,看向蔡文昭的眼神更加的柔和,心道:“等宴席散了之后,一定要将此子纳入麾下。” 左贤王冷冷的说道:“没想到除了小侍女,你这主人更是让我感到兴趣。” “不好意思,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两人这般对话的时候,大厅之中极为的安静。 随着他们之间的争锋相对,众人的脸色亦是变得极为精彩。 尤其是蔡文昭每每爆出的冷僻,细想却又极为有意思的话语,当然人们更想不到的是,蔡文昭这般年少的外院学子能够和匈奴左贤王这般的尊贵人物侃侃而谈,言辞之激烈更是完全不弱下风。 甚至有时候的脑洞,冷嘲热讽之下,怼的众人失神无言良久。 然后击节赞叹,妙! 左贤王虽然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风采,但是谁都能感受到平静面容之下即将爆发的情绪。 似乎是感受到了左贤王情绪不在平稳,蔡文昭突然起身,认真的看着左贤王,拱手说道:“世人都说王爷学究天人,区区在下倒是有几个问题请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再一次被震惊。 这最终的一战终于来了么? 只是,便是连钟会三人都败下阵来,你又能如何力挽狂澜。 甚至有些官员都觉得蔡文昭有些不懂得见好就收了,这般图穷匕见是要分生死的! 若是,再被左贤王击倒,那么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将而被打回原形。 只是,看着这个神奇的少年,许多人又是生出许多期待。 纠结,矛盾。 左贤王亦是神情微凝,动作之中有了几分郑重,通过之前的交锋,他已经了解到了蔡文昭的难缠,伸出手说道:“请。” “王爷,我只是个俗人,可没有你们动辄王道,言辄霸道,我只是有几个小小的问题像你请教。” 蔡文昭起身,直视着左贤王的眼睛,瞬间给人的感觉当真是气势如虹,只见他清朗之声响起:“有比1大的数嘛?”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皆是不明白蔡文昭这是何意,但是一想到这是终究一战,自然不会这般简单,便是一个个收下心,静静的听起来。 左贤王亦是不明白蔡文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冷声道:“有。” 蔡文昭语速极快,紧跟而上:“有没有比10大的数?” 左贤王眉头一皱,不过依旧耐心答道“有。” 蔡文昭犹如连珠炮:“有没有比100大的数?” 左贤王答道:“有。” “有没有比1000大的数?” “有。” “有没有比10000大的数?” “有。” “有没有比100000大的数?” “有。” 蔡文昭问问题的语速越来越快,但是这些问题实在是有些弱智无聊,但是左贤王依旧急速回答着。 此刻左贤王分明有些不耐烦,一番对答下来近乎成本能。 而场间的众人更是不解,蔡文昭为何会抛出这般简单的问题,但是又疑惑,如此密集的无聊究竟在掩饰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蔡文昭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世上有没有比你更蠢的人。” “自是……” 左贤王就要脱口而出,不过很快便是眉头一挑,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蔡文昭,像是看一个小丑一般,用一只种冷漠的语气尘埃落定:“没有。” 这一连窜的问题实在是无趣甚至乏味,但是毕竟是蔡文昭最后的一击,所以众人即便是无趣,都是认真的跟着左贤王一起回答。 他们与左贤王一般,一路便是回答有,但是当最后一个问题出现的时候,皆是惯性使然的脱口而出有。只是在左贤王话锋一转,这才忽然震惊过来,这个蔡文昭又在玩该死的语言陷阱。 那么多的问题,就是为了让人形成惯性。 一旁的护卫更是眉头紧皱,看着蔡文昭冷笑着说道:“这般的故技重施又岂会让我家王爷出丑,真是可怜,竟然只能用这点小伎俩来挽回颜面。” 左贤王不愧是心思剔透之人,虽然是居中之人,但是在蔡文昭如此密集的重复之下,早就心生警觉,当最后那一个不一样的问题出来之后,他就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蔡文昭的这一系列问题就是想利用心里定势以及语言惯性然后让自己在最后的简单问题上犯错。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世上有没有比你更蠢的人 左贤王从高座之上俯瞰着蔡文昭,有些厌弃的说道:“真是没想到,这就是你最后的绝招?本王还郑重的回答了你一串的愚蠢问题,却没想到最终等来的却是这种抖机灵。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蔡文昭亦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确实都是些小聪明啊,只是很可惜,王爷你连这般抖机灵都应付不了,蔡某人也是很失望呐。” 所有人都是有些不明所以,这蔡文昭明明被左贤王看穿,怎地到这时候了还在死鸭子嘴硬。 更是有些官员觉得有些丢人的转过头去,羞于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为伍。 “王爷,请你在想想我究竟最后一句说了什么,要是忘了我给你重演一番。” 众人眉头一锁,然后便是脸色骇然,然后皆是看向了左贤王。 “世上有没有比你更蠢的人。” “没有。” 再一次满座惧静。 想明白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更是许多人看着蔡文昭,感叹,这人怎地这般的奸猾! 高座之上,三皇子和荀粲皆是失声笑了出来。 那位护卫这一刻真的是像是吃了屎一般,脸色难看。 左贤王亦是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下水来,自己竟然落入了这般粗鄙可笑的语言圈套。 蔡文昭拍了拍衣衫,然后招呼白小七几人,说道:“酒足饭饱,打道回府。” 于是乎,便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近乎狂妄的准备出去,便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不过,主座之上的三皇子不在意,而且很满意。 所以,给为陪酒的诸位也是不敢有异议,而且很畅快。 钟会三子脸上很难看,但是很感激。 场间唯有两人很不高兴。 那位护卫就要上前动武,但是被左贤王压下。 看着蔡文昭一行四人的背影,左贤王冷冷的说道:“一个月后,内院考核上我等你。” 蔡文昭头也不回,只是领着三人,朝着外面走去,然后感慨的说道:“你们三个没什么想说的?” “双击六六六,小昭没毛病!” 白小七可爱的声音在楼道之中欢快的传出。 听着这刺耳的声音,大厅之中,一片的沉默,左贤王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而在他们身后,没有人发现一道身影暗暗的跟了上去,正是负责守卫的将领之一,张先,亦是夏侯府的亲信。 “蔡文昭,看来就算杀了你,恐怕众人都会以为是左贤王下的手。怪只怪你,得罪了太多人。【零↑九△小↓說△網】”张先冷酷的一笑,不过神色之中亦是有些复杂,没想到这个蔡文昭这般的惊人。 蔡文昭眼底紫色一闪,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难道是?”崔三少爷亦是有些警惕的问道。 “不会,就算是那左贤王当真恼羞成怒,但是也不敢大胆到在这洛阳城将我追杀。倒是可能是那几家。”蔡文昭凝重的说道,心中亦是更加急迫的欲要成为内院弟子,一入内院,便是鱼跃龙门,至少在洛阳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他。 …… 接风酒宴,亦是不欢而散。 总体来说,大魏年轻一代颜面尽失,不过左贤王亦是被蔡文昭的奇谋弄得有些狼狈。 等到众人退去。 只剩下了三皇子和荀粲。 曹植依旧坐在高座之上,抿了一口酒,眉头皱了皱,不过终究嘴角之上露出一抹喜意。 一想到方才左贤王那张铁青阴沉的脸色,曹植就是一阵快意,极为满意的说道:“荀粲,蔡文昭今日的表现本王很是满意,不过他的性情确实有些过于刚直,而且他的傲气可是不比任何人少。” “殿下是担心他依旧不愿意为您所用。”荀粲亦是被今日蔡文昭的表现折服,不过,越是如此,越担心蔡文昭此子不会那般轻易臣服。 “这个我倒不担心,反正他已经不容与太子。而且,本王有的是耐心。”曹植眼神深邃的看着远处。 荀粲微微垂首,恭敬的站在一边,没人比他更清楚三皇子曹植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良久,曹植突然说道:“一个月后的内院考核,你看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他?” “属下只知道,夏侯霸邓艾曾经都远超此子,但是最终走出剑炉的依旧是蔡文昭。”荀粲冷静的说道,“而且,他有不得不进去的理由。” “是啊,一个月后,那司马师也该述职回洛阳了,到时候长公主的事也该有个了解了。”曹植亦是有些凝重,然后微微一笑,“说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是能够惹事。” “这不就是殿下最欣赏他的地方。”荀粲抬头看了一眼曹植。 “你啊,你啊!”曹植点了点这个最懂自己的属下,然后缓声说道,“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是,殿下。“ “如果你是堪用之才,日后定会成为我的人才。”曹植深邃的目光看向了蔡府的方向。 …… 今日醉仙楼的事情自然是传入了洛阳城中许多的势力耳中。 “今日那小子在接风宴上的表现确实有些神奇,甚至连我都是有些佩服,但是毕竟只是些言语上的交锋。一个月之后,内院考核可不单单是这样就行,左贤王毕竟是轮脉境的强者,蔡文昭想要虎口夺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如此的评价在不同的府邸之中上演。 在许多大人物看来,把蔡文昭这么一个凡胎境的普通学子和轮脉境的左贤王相提并论,本就是近乎荒诞的。 …… 蔡文昭四人坐在马车之内,从醉仙楼到蔡府需要经过几条小路胡同。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四人互相谈论着,扯皮着,皆是极为的畅意, 突然,蔡文昭压低声音,对着白小七说道:“小七,喉轮境的强者你当真能对付?” 白小七点了点头,然后娇憨的道:“嗯,不知主人这是要交给小七什么任务?” 语气之中满是调侃,蔡文昭自然是知道这小七是觉得装侍女很好玩,自己可不敢真将她当侍女。 “后面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一会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你这般这般。”蔡文昭眼中流露出一抹寒光。 白小七听得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保证完成任务,主人。” 显然,现在白小七对这扮演游戏感到很是好玩。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军师祭酒的请帖 马车在胡同之中突然停了下来。【零↑九△小↓說△網】 四周极为的安静,张先一路跟随,这里本也是他选择的动手的地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眉头一皱,一股不安浮上心头。 只是,一想到那那车之中唯有蔡文昭和两个侍女,他又完全放下心来。 张先一步踏出,潇洒的出现在了胡同的入口,双手抱胸,微微颔首,然后极为霸气嚣张的说道:“蔡文昭,还不快快下车。” 马车之中一片安静。 张先眼睛一眯,旋即脸色变得很是狠辣:“蔡文昭,我承认你今日表现不错,言辞犀利,但是再硬能够赢得过我的拳头,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马车之中依旧是安静不已。 “冥顽不灵。”张先毕竟是喉轮境的武者,面对这般的小辈如此轻视,一脸狰狞,一个纵步便是一拳朝着马车砸了过去。 “蔡文昭,既然如此,就让我将你砸出来,让你知道在拳头面前,你那言辞一文不值。” “轰!” 一股恐怖的拳罡爆发,撕裂空气般,所过之处一道长长的蓝色光华。 马车的棚子薄薄的壁板在这一拳之下纷纷碎裂,张先半个人就这般生生砸了进去。 然后,他便是看到了一对乌亮眼睛,从容镇定,似乎等待许久。 那是一个小小的轮廓,然后,这个小小的身子挥动了拳头。 一枚小小的肉拳,而在那张小脸被张先的拳罡照耀,莹白的牙齿泛着蓝光,极为的诡异又动人。 “找死!”张先自然是认出了白小七,只是他怎么都不明白,这小妮子难道不怕被砸成肉酱。 他可是从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砰!” 电光火石之间,两枚拳头便是砸在了一起。 一大一小,似乎结果显而易见。 只是,下一刻,一道惨呼之声响起。 张先整个身子从马车之中倒飞而出,整个人脸上极为骇然的瞪着大眼。 “你,你,你!” 张先整个倒地砸在地上,一条右臂凄惨的垂了下来,整条袖子炸裂,而他的手臂之上更是一道道细微的伤口,他堂堂喉轮境强者,竟然被对方那一拳怪力将整条手臂骨头撞裂。 在张先亡魂皆冒之下,蔡文昭从马车之中跳了下来,嘴角一抹冷笑,俯瞰着这位自以为是的高手,说道:“啧啧啧。” 啪,啪,啪。 又是三条身影从马车之中跳了下来,争先恐后的。 “啧啧啧!” “啧啧啧!” “啧啧啧!” 这三人站到蔡文昭的边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张先,摇着头,一脸轻嘲。【零↑九△小↓說△網】 尤其是白小七,笑眯眯的摸着拳头,一脸鄙视的看着这位大高手。 嘲讽啊,奚落啊,围观啊,大丧失啊! 在蔡文昭的授意下,一场群嘲开启! 被四人这般的啧啧之下,张先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一脸的羞怒,整个人都要疯狂了:“你,你,你们!”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今天这坐地上的是你,下一次,就是他了。还有,天黑路远,千万不要走小道,容易出意外。” 然后,蔡文昭便是转身,完全不给张先反击的机会,跳上了马车。 “记得回去找你主子报工伤哦。”小乔有点不明白的按着蔡文昭的交代说道,然后便是同样跳上了马车。 “算了,给别人当狗不容易,都受伤了,来来来。”崔三少爷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对着张先的面砸了下去,以他多年的经验,这一撒又霸气又骄傲,更流露着无尽的同情。 张先看着自己的伤臂,还未等张先反击,崔三少爷又转身,扭着屁股跳上了马车。 “嘿嘿嘿,你是不是不服?” 白小七,揉着小拳头虎视眈眈的盯着就要暴走的张先。 张先刚窜起的无名业火,在白小七魔鬼一般的笑容,尤其是那一对小拳头之下,瞬间被浇灭。 “哈!” 白小七按着蔡文昭的交代,一拳朝着张先的面门挥出。 “啊!” 张先另一只好手仓乱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然后,只感受到一股轻轻的拳风。 等他从指缝之间偷看时,白小七早就跳上了马车。 “怂的呦!” “文昭你太坏了。” “哈哈哈哈。” “感觉被你玩坏了。” 马车吱吱呀呀的缓缓朝着胡同深处而去,一阵冷嘲热讽之声,飘入耳中。 张先整个人近乎呆滞,而后便是狂叫了一声:“气煞我也!啊!” 人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 这已经不是羞辱,而是调戏! 张先垂着一条手,自己瘫在地上,然后身上脚边地上,纷乱的银票。 张先的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委屈的想哭,又莫名的怀疑人生。 …… 洛阳的驿馆。 左贤王端坐着,一张脸上阴晴不定,他的边上那位护卫亦是面色铁青的站着,一言不发。 良久,左贤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优雅:“去好好查查那个小子。” “只是他的名字。” 左贤王脸上出现了一抹遐思,然后对着护卫挥了挥手。 那位护卫脸上亦是闪过一丝异色,这一次洛阳之行,自家王爷除了进入稷下学宫内院便是为那位女子而来。 护卫恭敬的退下,只是心中有些嘀咕:“以我们家王爷的地位身份,天赋潜力,真不知哪位女子这般的好运能够得到垂青,甚至不惜提出两国和亲的方式。” 走了几步,侍卫又是脸上闪过一丝狠辣:“蔡文昭,我一定要好好查查你的身份,你会为自己今日所为付出代价,我家主人不是你一个小小学子能够羞辱的。” …… 在蔡文昭到了蔡府之后,极为畅快的聊了一会,其余三人便是去休息。 独留蔡文昭一人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封福伯刚送上的请帖。 看着上面的几个字,蔡文昭不免有一分紧张和犹豫。 站在夜色之中,看着远处的洛阳城,蔡文昭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这是一封军师祭酒郭嘉送出的请帖,而送到的时机正好是自己马车在蔡府停下的时刻。 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去还是不去,蔡文昭有些警惕,毕竟郭嘉此人实在是被描绘的过于神秘。 大魏朝近乎武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蔡文昭最终还是决定一探军师祭酒府,毕竟之前确实也答应过剑炉之后,见之一面。 第一百六十八章 紫微斗数 军师祭酒府位于洛阳城城西的一处僻静之地。 但是由于府邸的主人,这里成为了最为让人敬畏的地方,亦是无数人渴望能够一入其内。 蔡文昭独自一人,来到了这座半隐与夜色与草木之中的府邸之前。 抬头迎面便是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正是“祭酒府”,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军师祭酒”。竟是武帝亲笔所书,可见郭嘉深得恩宠信任。 大门两侧楠木柱子,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 一副富丽堂皇,大气磅礴。 蔡文昭深吸了口气,便是走了上去,未等其叩门,那扇巨大的红木巨门便是缓缓打开。 一位老仆正等待着他,似乎对蔡文昭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老者沧桑的嗓音道:“蔡公子请,军师大人久候多时了。” 蔡文昭看着这位皱皱巴巴的干瘦老者,不免眉头一皱,不过依旧淡然的踏入了军师府邸。 倒是身上有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那位老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依旧不动声色的前方带路。 两人在一排游廊之下穿过,游廊之上两边挂着通明的灯火,走出游廊,顺着洗米石路,来到了一面长长的白墙之前,约两米高,上面覆盖着黑瓦,墙头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奇佐”两个烫金大字。【零↑九△小↓說△網】 这便是军师祭酒平日里办公读书的小院。 不过取名为奇佐,亦是让蔡文昭一阵心惊,好大的气魄。 身边的老者似乎习惯了来客第一次见到这小院名字时的诧异和倾慕,有些骄傲的说道:“这两字乃是武帝陛下亲自赐下,为了表彰大人的才策谋略,世之奇士,故称奇佐。” “蔡公子,请。”那位老者站在门口,伸手一引,便是止步。 蔡文昭点了点头,便是独身踏入了这件小院之中,第一次面对这般的人物,便是以蔡文昭的心境,依旧有几分紧张兴奋。 小院内部栽种着几丛翠竹,放置着极快嶙峋之石,整体极为的清隽简洁,很有一番文人品味。 蔡文昭不免又生出几分好感,深吸了口气,便是走了过去。 乃是一件四方的小屋,小屋的窗户内点着灯火,蔡文昭轻轻的走了进去,便是看到了个身袭白衣的男子坐于案桌一旁,手持酒樽,缓缓饮入口中。 他的眼睛似闭非闭,嘴边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白色的衣襟半敞束于腰下,墨发微松,风流洒脱的气场倾泄而出,俨然一位醉于饮酒的浪子一般。 蔡文昭实在没想到大魏朝的第二号人物会是这般,当真潇洒如谪仙人一般。 正当蔡文昭欲要开口之际。【零↑九△小↓說△網】 郭嘉睁开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像是等待了许久,说道:“你终于来了。” 蔡文昭看着郭嘉,此人不愧是奇才,便是这番气度,已经让自己生出极大好感。 “是的,我来了。” “坐。” 郭嘉极为随意的一指身前,那里有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座位。 蔡文昭微微点头便是坐了上去,丝毫没有畏惧拘谨,更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缓缓的问道:“不知祭酒大人找我来何事。” 郭嘉依旧饮着酒,满足的咪了一口之后,放下酒樽,然后看向了蔡文昭。 当那对眸子从惺忪之中变得晴朗之刻,蔡文昭骇然的发现自己如同是掉入了一片海水之中一般,周边失去了一切色彩,整个人陷入了他的眸光之中。 突然,眼底一抹紫意自动浮现,身子一震,蔡文昭这才清醒了过来,不知不觉背后沁出一身冷汗。 两人互相对视着。 然后,郭嘉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的天子望气术已经修炼到了如此程度。自中秋夜宴这才多少日子,蔡文昭,你让我很是惊喜啊。” 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过依旧微微一笑:“军师大人过奖了。” “蔡文昭,你可知道何为天子望气术?你可知道武帝为何将其赐予你。”郭嘉突然话锋一转。 蔡文昭面容之上依旧淡然,不够握酒的手一紧,抬头很随意问道:“难道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郭嘉又饮了一口酒,然后郑重的盯着蔡文昭:“天子望气术,乃是上古轩辕黄帝观察地理山河世间万物所开创。能够观地理晓阴阳,查吉凶避祸福千里望气,神妙非凡。而其中最关键的是,修炼他需要大气运,唯有具有帝王命格方能修炼。” 蔡文昭脸色终于变化,手中酒杯不自主的放下,盯着郭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那不是代表武帝知道自己…… “帝王命格不代表能成就帝王,只是说你是大气运之人,也可是说你天选之子之一,是能够在未来左右九州大陆格局之人。”郭嘉亦是感受到了蔡文昭的紧张,毕竟一个臣子具有帝王命格,实在是诛心之言,继续解释道。 “当年我和衍圣公合力帮武帝推演过未来,而在未来的一角之中,你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郭嘉那对星海一般的眸子看着蔡文昭,就像是完全看透了他一般。 蔡文昭背上冷汗直流,不过依旧装作一脸镇定,说道:“军师大人,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郭嘉看着蔡文昭,微微一笑,自语道:“何为命运?反复无常,捉摸不透,倒也不用过于在意,而且那也只是一角未来。” 郭嘉收回那般目光,又喝了一杯酒,沉默了一会,说道:“中秋夜宴之上,我说过想收你为记名弟子,这个承诺不变。当然,你要是能够进入稷下学宫也随你,不过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蔡文昭皱着眉头,心中更是惊涛骇浪,他不知道那次推演之中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更不明白,武帝赐给自己天子望气之术什么意思。 试探?警告?突然,蔡文昭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心难测之意,而且那可是说出了,宁可我负天下人的枭雄霸主。 额头之上一点点的汗珠沁出。 “等你到了一定境界自会明白,总之你记住一点,我和衍圣公都对你没有恶意。”郭嘉又轻轻说道,然后从袖子中甩出了一本册子,扔到了蔡文昭的身前。 “这是?” 蔡文昭疑惑不已。 “这《紫微斗数》本就是等你天子望气术修炼到地境准备给你的,也算是让你成为我记名弟子的诚意。这世间推演之术,分为太乙,六壬,奇门三式,而这《紫微斗数》便是六壬之中小六壬之一,结合你的天子望气术,相辅相成,自有妙用,等你修炼到圆满处,想要的答案自可推演。” 蔡文昭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依旧是收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一份大礼。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郭嘉对着蔡文昭挥了挥手。 蔡文昭神情凝重,终是起身拱了拱手,恭敬的退下。 直到快要走出小院,郭嘉的声音淡淡传来。 “一月之后,我会亲自去稷下学宫外院看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算 蔡文昭带着疑惑,怀着不解回到了蔡府。 一到房间之中,便是打开了《紫微斗数》,该书的全称是《钦天四化紫微斗数飞星秘仪 》,共有飞策、飞星、飞宫、飞运、九星布十二宫七星诀、四凤三旗两仪标、先天四化飞星棋谱和十干步天诀八个主要章节,内容艰深繁复不已。 不过好在蔡文昭修炼了天子望气术,故相对而言较容易入门。 紫微斗数,乃是一门术数,它汇集了汉族传统文化中五术的命、卜、相三术。 在修炼这本书之前,它有着一道必修秘术谓之天算,需要修成记忆宫殿,搭建之后便是能够达到过目不忘的能力。 任何场景,书籍,内容,只要看过一遍能够化作相应的东西存放在记忆宫殿之中。 而这种超级记忆力,也是修炼紫微斗数的基础,就如同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一般。 而这也是太乙,六壬,奇门任意一门术数的基础,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位谋士都能够对繁复万千的战场局面进行推算,从而达到谋必成,算必中的境界。 每一位真正的超级谋士,皆是有着这般恐怖的计算力,说穿了,推演就是按照现有的条件,推测出无数种可能出现的情形,然后,在优选出最可能的。 只是,常人最多算个十步百步已是极限,而这些顶级谋士一算就是亿万数量级的。 因为紫微斗数包罗万象,涉及到了漫天星辰,黄道十二宫,以及各种命理,星相,卜术,每一次运算都会经过千万次的推演,而且容不得一次出错,故而这种恐怖记忆力不可缺少。【零↑九△小↓說△網】 在天子望气术的辅助之下,蔡文昭近乎花了十天来搭建这座记忆宫殿,不过依旧只是初级阶段。 之后,他便是决定修炼十干步天诀、飞运、先天四化飞星棋谱三个章节。 十干步天诀乃是一种身法,通过紫微斗数在一瞬间做出千万次的运算,在各种可能性之中,寻出最优方式。 从而能够提前判断出对方的身法,招式,以及行进路线,几乎可以劈开任何招式。修炼到高深处能达到一叶知秋的程度,结合天子望气术更能勘破一切破绽,乃是一种无敌防御术。 飞运则是预测气运,甚至影响气运,改变气运,通过天时地利以及星相,对手的命理,以及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任意事情,进行恐怖演算。 然后凑丝剥茧,改变其中一点点的天地格局,然后像多米诺骨牌,亦或是蝴蝶效应一般,由小及大,让对手短时间内运气变差或变好的一种奇妙法门,练到高深之处,甚至能够达到一语成谶。 先天四化飞星棋谱,则是将体内真元凝聚成黑白子,以周身百米范围为棋局,布下棋子,形成一个大阵,用于困敌,伤敌的恐怖武学。 紫微斗数最奥妙亦是最核心的便是天算之术,推演之术,一瞬间进行亿万级的运算。 无数的先天数理,不同的星象,命宫,运理,无数的内容涌入蔡文昭的脑海,深度修炼之下,蔡文昭整个进入了入定之中。 尤其是当他修炼到先天四化飞星棋谱的时候,一道道横平竖直的罡气细线在他的周身虚空产生,而同时一枚枚的黑白棋子从他的意念之间落下。 一米范围,二米范围……直到蔡文昭的那个小院,全部被棋盘黑白子占据,蔡文昭依旧沉睡一般盘坐在他的房间。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期间,崔三少爷等人想要进去,但是皆是被这些恐怖的棋盘黑白子给阻挡,这些黑白子就像是一个个护阵守卫一般,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棋局会活动起来,引动周天之元力,形成恐怖的攻击。 一天,两天……二十天…… 蔡文昭竟然依旧入定,在不断的进行推演运算,丰富他的那座记忆宫殿,运算能力正在恐怖的提升。 而他的小院更是成为了一个黑白子的奇怪世界,没有人能进入。 而随着蔡文昭的闭关失踪,稷下学宫内院的开楼日子不断的接近。 外院之中,众人早就正式入学。 由于蔡文昭的迟迟不露面,各种风言风语传了出来,有人说蔡文昭因为得罪了左贤王故而避战,又有人猜测蔡文昭在那一日散席之后,受到了暗中的敲打,故而低调了下来。 而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则是,内院开楼的参赛资格,除了需要举荐信,同时需要完成外院的考核,修满足够的学分毕业,才可以晋升内院。 这一个月里,钟会,王阳还有萧近三人,各自都是在疯狂的学习,准备通过考试修满足够的学分。 稷下学宫一共至少要从几百不同的科目中选择自己擅长喜欢的修炼满十科,共计六百学分,才能够达到毕业的资格。 正常的外院学子会用上近乎三年的时间去修满学分,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外院的生活本就是最荣耀,最自豪的时光,哪里会提前毕业,也不会有尝试内院的想法。 内院每一年开一次楼,外院学子唯有在三年学期内方有资格参与,故而历届都有像钟会这般的超级天才,选择刚入学院就完成所有学分,然后接下来三年里尝试冲击内院。 故而在外院之中,这一届的学子都在期待钟会三人早日完成十科学分达到毕业的资格。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 每隔两三天,钟会三人就会进入不同的教学楼,接受相应科目的考核。 第二十三天的时候。 一个个的学子,在考核楼外翘首以待着。 “今日若是再通过这一科《编钟的保养与修理》钟公子就能够完成八科了啊!只要再两科通过就能够第一个完成六百学分。” “是啊,钟公子果然是超级天才,才三天时间就通过了《高等数理》,这个据说通过率低的发指!” “废话,那可是钟公子,这一届的第一天才。” “说第一天才来,那一个蔡文昭据说在当日匈奴左贤王的接风宴上大出风头,可是连钟公子都比了下去。” “那又如何,不就是凭借几分小聪明。再说了这么多天了,他又躲到哪里去了?我看是怯场害怕了吧。” “我看也是,因为害怕在内院考核之上被左贤王碾压所以索性闭门不出,连开楼都不敢参加,也真是丢人。” “还开楼呢,你们难道忘了,当日他可是一个严重偏科的家伙,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内,他怎么可能通过十科,便是连外院的毕业资格都拿不到,还谈什么内院考核。” “说起来,当日在那接风宴上,他蔡文昭何等的风光。现在快到时间了,人影都不见一个,真是可笑。” 众人一阵议论纷纷,不过大都是讽刺不屑。 人群之中,吕若兰自然也是在场,她亦是有些感到不解,为何这个家伙迟迟不出现,难道真的是因为害怕,就选择了逃避? “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吕若兰心中依旧存在这一丝期待。 “只是,这就剩下七天了,就算他现在出来,也来不及通过十科了吧?外院的每一门学科,都是极为深入的专业知识,若果不仔细复习根本不可能通过,尤其是需要惊人的记忆力和算能力。” 打个比方,就像是之前入院考核就是高考,考的乃是基础学科。可是,外院之中的科目可就是不同专业的专业书籍,若是不去背诵是不可能通过难度极大的专业考核。 第一百七十章 赵姬的苦恼 终于在离内院考核还剩一天的时候,蔡文昭小院之中的那黑白色的棋谱终于消失。 房间之内,蔡文昭睁开了双眼,那眼眸之中如同星璇一般,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而且,由于近乎一个月的闭关,虽然已经是领域境的修为,但是这么久没有进食,蔡文昭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越发的深沉,睿智。 一步踏出,蔡文昭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五识灵敏了无数倍,尤其是自己的大脑,此刻如同一架超级计算机一般,如今构建的记忆宫殿,就像是新装修的,急需放入各种家具,物品,以充实之。 而在蔡文昭敢走出小院的时候,小院门一开。噗通,便是一个靠着的肥胖身影倒了进来。 正是斜靠着门,打着瞌睡的崔三少爷。 一惊之下,崔三少爷终于醒了过来,然后极为着急的看着蔡文昭:“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算是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再过两日内院就要开楼了。” 蔡文昭也是一愣,然后便是惊叹道自己这一次顿悟竟然足足用了近乎一个月,不够一想到自己的成果,依旧是极为满意。 “哎呦,我说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你知不知道,要是不能修满学分是不能毕业的!”崔三少爷一副急死人的样子,要不是知道蔡文昭的脾性,便是他都开始怀疑这个小兄弟是不是真的如众人所说,不战而怯。【零↑九△小↓說△網】 崔三少爷跺了跺脚,有些焦躁的叹气道:“只是你现在就算是出来了,但是那里来得及去完成十科的学分,太可气了,你是不知道外院中人是怎么说你的!” “不是还有一天么。”蔡文昭依旧是气度从容,很是自然的说道。 “哈?还有一天,你知不知道那是十科考核,除非你一天能够通过十科,也就是说理论上除去其余准备时间,你必须每半个时辰完成一科,这样一个白天才有机会完成。”崔三少爷亦是觉得自己有点神经了,这怎么可能,“而且,前提是你将十科的科目复习完成了。” 蔡文昭眉头一拧,大脑之中便是将来回外院的地图掉了出来,然后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之中闪现,开始计算出路线时间,以及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总之,在短短的一瞬间,蔡文昭将明日需要完成的事情进行了一次预演。 然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对着崔三少爷说道:“我知道了,你让喜儿明天凌晨卯时安排好马车,从大门口出发。【零↑九△小↓說△網】我现在需要去吃一顿,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崔三少爷看着蔡文昭以为他这几天修炼脑袋坏掉了,但是一看到他的那副从容表情,不知为何又鬼使神差的生出一种信服。 尤其是,刚才一瞬间,蔡文昭眼中的那种光芒,就像是自家老头子在计算账务的时候的眸光。 “你这几天其实是在复习?”崔三少爷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然后极为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答复。 “我计算过了,明天除去考试的五个时辰,我还有五个时辰,足够了。”蔡文昭淡定的回道,然后身子已经朝着自家厨房而去,吃饱喝足,他还准备好好睡一觉。 崔三少爷嘴角抽了抽,整个人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然后大喊道:“一科都没复习,你竟然还能这般坦然,蔡文昭你这样要是能够通过,我发誓接下来一个月我就减肥到和你一样!” 娘希匹! …… 第二天,蔡文昭早早的起来,很是从容的洗漱,喝粥,然后驾着马车来到了外院。 考核楼,位于外院的深处,蔡文昭绕着校园走了一炷香时间才赶到。 清晨校园的路上有着三三两两的学子走着,就如同异世的校园一般,蔡文昭不禁心下有些感慨。 考核楼,一座极为巨大的建筑,上面挂着一个横匾,三个大字龙飞凤舞一般。 没有丝毫的犹豫,蔡文昭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门乃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之内有着熙熙攘攘的学子,好不热闹。 “离监考老师上班还有一个时辰,先去找人问问哪里有各学科教材卖。” 蔡文昭之前打听过,这栋楼里除了考场还有一个书店,专门售卖各种课本,习题册以及一些文学作品,和前世的那种书店极为相似,蔡文昭甚至还在腹诽会不会有三年模拟,大魏题库之类的东西。 定好了计划之后,蔡文昭便是向着考核楼的前台走了过去。 赵姬乃是考核楼接待人员,本人其实是一位教习的女儿,平日里便是在这里工作,毕竟她的天赋不够,便是连外院都考不上。 在这里做前台,有时候也会去外院的教室旁听旁听一些感兴趣的课程,这些年下来,在某些事情上,甚至比外院学生还了解。 不过,毕竟是女孩子,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她其实并不是太喜欢在这里多待。 十八九岁,正是人生之中最好的年华,她的容貌可以说是极为的漂亮,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说她清秀妍丽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于女孩子来说,漂亮总归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甚至是极为得意的,但是做了前台就不一样了。 稷下学宫外院除了真正的天才之外,许多的贵族子弟,豪门子女花点赞助费,便是也能在外院带上个三年,镀上一层金。 就比如崔三少爷在家里砸了一笔巨款之后同样考入了外院。 故,稷下学宫有着大魏朝最多的富二代,官二代,所以纨绔子弟也是占了不少。 赵姬的独特姿容,自然是吸引了许多狂蜂浪蝶的注意和觊觎。 许多的时候,很多一看就不像是来考核的世家公子,故意以要考试为由各种搭讪,甚至提出了许多的古怪要求,用两字概括就是:花样调戏。 甚至不乏几个公子哥,一天天油头粉面的,几乎每隔一两天就来死缠烂打,各种讨厌的招收,让赵姬极为的心烦。 可是,毕竟这个工作可是她父亲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自己自然是不可以过于任性,所以许多时候只能忍气吞声。 “今天本来天气不错,心情也还行,最好不要再来些令人厌恶的混蛋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拙劣的搭讪 赵姬从桌子里掏出一块小小铜镜,梳理了下刘海,然后又整了整妆容,摆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左摆摆,右摆摆,极为的投入。 正当她抬头间,便是看到了一张面容,带着疑惑,正欲开口询问。 赵姬被惊吓了一下,慌乱的收拾好铜镜,然后稍微整了整,这才看清了来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着样子倒是有着几分俊美。 “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一边打量着蔡文昭,赵姬一边摆出了极为职业的笑容,甚至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 “我要买教材,我需要至少十科教材,至于内容没有要求。”蔡文昭询问道。 毕竟,现在赶时间,自然不在乎何种科目,而且,对已经修炼出记忆宫殿的自己来说,又有何种区别。 “想买书籍啊,那你去书铺啊,我又不卖书的。”听到蔡文昭的话,赵姬就基本确定这个家伙又是来搭讪自己的。 什么叫不管内容来十科的,有这么买教材的么?外院之中各个科目之间天差地别,一个人的兴趣天赋有限,故,必定会选择自己喜欢又擅长的内容,哪里有这般想买菜一般,随便来十样! 本来还摆出的笑容,即刻化作了阴沉,有点鄙视的看着蔡文昭,装,继续装,是不是接下来要问,书铺怎么走?最好我带你去呗? “那个姑娘,我赶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考了,我需要看完十科内容,还麻烦你带下路。”蔡文昭极为真诚的说道,甚至于还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 赵姬双手抱胸,冷笑的看着蔡文昭,你这套路也太假了,就算真的想要和我多待会,制造独处机会,也请你花点心思,想个好点的理由。 鬼才会信你一个时辰看十科,还大言不惭的急着去考试。 呸! 看到赵姬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看着自己,蔡文昭还以为对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明日就是内院开楼了,你也知道,唯有通过十科考核才能获得毕业资格,确实挺赶时间的,要是方便,还请姑娘带个路,我可以给你点小费。”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服务项目。” 赵姬冷笑了一声,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想用一点小费诱惑本姑奶奶。 还内院开楼,谁不知道到昨天为止,钟会公子三人方才考完最后一科,那也是三天一科的强度完成的,你说一天十科,你觉得我是这种胸大无脑的妹纸么? 赵姬已经完全看穿了蔡文昭,这个家伙绝对就是来说些颠三倒四的狂言乱语,然后吸引自己的注意。 不然,谁会说出这般没有常识的话?而且你不觉的这也实在是太侮辱本妹纸了! 这时候,蔡文昭也是看出了对方眼神之中的不善,有些奇怪。 自己好像态度不错,甚至都答应给一些报酬了,这女子怎地这般的表情? “难道是某位亲戚来了?情绪这般的不稳定。” 蔡文昭摇了摇头,也不计较,毕竟自己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而且,自己也没时间和一个妹子争论。 “那这样吧,我一会准备预约十科考核,你帮我记录下。”蔡文昭继续说道,心道这总是你负责的了吧。 “预约十科考核,你确定自己没喝醉?”赵姬实在是有些生气了,这家伙看着面容挺正经一人,怎地这般的无耻,还来劲了。 “如果不是来考试的请你离开。”终于赵姬无法忍受蔡文昭的离谱要求,不耐烦的挥着手。 “我记得没错的话,每一门考核只要当天预约就行,而且每一科只要满半个时辰就能交卷。按着这般算法,一天之中正好可以参加十科考核。我不明白,我怎么就成了来胡闹了。”蔡文昭有些不高兴了。 这个女人吃枪药了啊! “这位姑娘,这可是你的本职工作!”蔡文昭又警告了一句,甚至有些威胁的敲了敲桌子。 看到对方面容严肃的样子,赵姬就更加的厌恶,没错,这是我的工作内容,你说的也符合规定,但是正常人能提出这种要求? 你是有考试癖还是哪里精神不正常? 赵姬越想越气:“行行行,你嚣张你厉害。不过我也是警告你,每一个学期每一科只能进行一次考核,一旦预约就不可以退考,学期末要是有四科不过,就会被开除。我看你一身纨绔,应该也是家里花不少钱进来的,不用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就这般的不拿自己的前途当回事,要是被外院开除那可是一生的污点。” 虽然,对方极为的可恶,但是赵姬毕竟内心还是存有一分善良,而且,毕竟对方也是为自己才做出如此荒诞的事情。 只是,这样只会让自己更为的厌恶罢了。 赵姬,最后像是小母豹一般审视着蔡文昭,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蔡文昭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然后仔细的看了看女孩的面容,还像是挺好看的,怪不得有这般的自信,莞尔一笑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就按我说道预约就行。至于科目,我一会去书铺选好了教材,再回来告诉你。” “你!”赵姬胸口一堵,没想到这个小子还和自己杠上了。 然后看了看蔡文昭便是明白过来,对方必定是这一届新来的学生,之前看了钟会公子几人通过考核,以为这些科目难度不大。 赵姬忍住怒火,说道:“这样吧,我便带你去书铺。” 等你看过那些科目历届真题之后,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便是钟公子三人,这一届的最天才学子,都要近乎三天一科。 小样,还和本姑娘来小倔强!小性格! 你丫一个纨绔子弟,一点基础知识不懂,别人都是整整复习一学期才好不容易通过,你一个时辰,能啃下一本书就算你厉害! 真是开玩笑! 一想到,一会看完真题一脸死灰的样子,赵姬就是一脸兴奋,等我揭穿了你的嘴脸,看你怎么办! 赵姬嘴巴鼓起,心中冷笑不已。 “如此是最好了,那还请姑娘前面带路。” “哼,继续装,一会看你怎么收场。” 赵姬冷笑,起身走了出来,除了精致面孔,便是连身材都极为完美,甚至高挑的比蔡文昭高出了小半个头。 “额。”蔡文昭微微一愣,看着超模一般身材的赵姬,本能将其三围推算了出来,更是在记忆宫殿中构筑了一个她的身材模型,嗯,真是比例完美。 “喂!”赵姬突然一声呵斥,果然这个家伙眼光无耻的扫视了自己几个重要部位。 蔡文昭突然尴尬一笑,自己的观察力如今实在是太惊人了,甚至只要愿意便是穿透衣服都不在话下。 “那个每个科目考核内容,都能在书铺教材中买到?完不完整,不会有缺漏吧?” “你!”一听到这话,赵姬真是要被气炸了,感情你对考核什么都不知道,这分明就是要和自己搭讪,独处同行而已。 你这真要一天考十科,至少也是要对这些科目了如指掌,倒背如流吧! 口口声声来预约考试,却考什么科目都没定,看什么书还要现找,你这也太假了,想约我就光明正大一点,就是出去一起吃好吃的也比这个靠谱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变态的看书速度 “看来你也不知道啊,那我一会去问问书铺老板好了。” 看到这高挑妹子,胸口一起一伏的,蔡文昭也是满脸无语。 这妹子是不是有病啊,想要帮我就帮我,不乐意就不乐意,这答应了,又一脸的不爽,靠不靠谱啊,我时间很宝贵的! 感受到蔡文昭眼中的质疑,赵姬更是要暴走! 行,我在忍你一会,到时候看你怎么丢人! 在赵姬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了一个开阔的房间,上面写着两个朴实无华的“书铺”,门口一个白发老头半躺在一张躺椅上看书。 这位老者本身也是一位退休的教习,平日里嗜书如命,所以一退休便是来这里看管书铺。 “李爷爷!”赵姬亲切的喊道。 “赵丫头啊,又来买书?” 老头放下书,笑眯眯的看着赵姬。 “不是我,是这位同学,他说他要买十科教材,然后准备考试。”赵姬嘴角冷笑,指了指蔡文昭。 “哦,不知道这位同学要买那几科?这些书籍可都是艰深奥妙不已,小心贪多嚼不烂。”老头看着蔡文昭,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爷爷,这个家伙说什么学科都可以,我看就给他来最难的那些科目。”赵姬在一旁故意说道。 李老头眯了眯眼看了看蔡文昭,又看了看气呼呼的赵姬,便是明白过来,又是一个纨绔子弟,这哪里是买书,分明是泡妞嘛。 “吼吼。”李老头古怪一笑,便是将自己的书本放下,便是朝着房间内的一排排书架走去。 “年轻人,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看就给你推荐一科炼丹学,这科考试要记住十万钟药物的药性,特征,炼丹师的历史,由来,发展以及各个流派…….” 一旁的赵姬也是眼睛一亮,添油加醋道:“没错,没错,我看这科就很适合你。” “只要记背药材就可以了?那简单啊,可以。” 听到这般述说,蔡文昭点了点头,这种纯粹记忆的实在是太适合自己了。 有了记忆宫殿,只要翻阅一遍,就能够在脑海中一丝不差的生成一本书籍。 “简单?” 赵姬嘴角一抽,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那可是几乎十万钟药材!除了药名药性,还要记住各种形态学特征,四季变化,甚至还有各个生长期,各个部位的不同运用,如此繁复,他竟然说简单! 便是医药世家的弟子,也几乎要花费数年时间来记背,那是需要童子功的。 要不是看在蔡文昭是个学生,她早就动手揍他了。 赵姬又瞪了一眼蔡文昭,你这个纨绔子弟,泡妞的手段也太拙劣了! 装,我看你继续装,一会真的预约完考试,看你怎么收场。 “来这位小友,这几本便是丹药学初级考核的教材。”李老头从书架之上,拿下了四五本足足有英汉双语大辞典一般厚重的书籍。 李老头也是用有点老花的眼睛,打量了下蔡文昭,心中叹息,这故意说大话吸引姑娘注意确实是一种手段,只是这也太离谱了。 以自己这么多年的教学经验,这学科稳稳处于难度最大的科目前三。 没个两三年的苦工,怎么可能全背下来。 “好,李爷爷,这几本我先看起来了,你再帮我找个九科,一会给我拿过来。”蔡文昭指了指书铺一角的阅读角,便是走了过去。 对于蔡文昭来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看完十科,又哪里在意什么内容,至于难度,对他来说有差别么? 要是让二人知道,他竟然真的要一个时辰背完十科,妥妥会当场吐血而亡。 这么多的学子天天学习背诵,花费几年苦工,还不一定能通过,你这短短一个时辰,就想通过? 用潮流的话来说,我外院不允许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 看到蔡文昭竟然真的一本正经的走向了阅读角,准备看书,赵姬这下子真的是有些预料不及! “喂,你既然真的准备预约,那么请给我一百两银子的报名费,除了试卷费还有监考出场费,以及我的佣金。”赵姬心道,自然你准备演完全套,本姑娘就陪你玩下去。 “可以。”蔡文昭想都不想便是掏出了一百的银票。如今方天画戟葵字门已经能打开自如,他可不缺这点钱。 “哼,果然是有钱的纨绔。” 看到蔡文昭这般随意的拿出一百两,一点都不心疼,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一百两的银子,以她的工作可是需要好多年才可以赚出来。这个家伙,不过是为了惹自己的注意,这般随意的丢了出来,还说不是纨绔? 只是可惜,就算钱再多,这般的方式,只会适得其反,甚至让自己看不起! “好,那你慢慢看。”赵姬摇了摇头,便是帮着李爷爷将一沓沓厚厚的教材搬了过来,然后双手抱胸,俯瞰着蔡文昭道,“一个时辰之后第一科便是开始,你直接去考场就可以。” “好。”蔡文昭头也不抬,便是将书本打了开来,然后便是开始一目十行的记忆了起来。 赵姬走了几步,忍不住在一旁的书架旁躲了起来,只见蔡文昭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翻了起来:“这算是临阵磨枪?只是你这也翻得太快了,哪有这般看书的,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赵姬冷笑了一声,恐怕一会就要坚持不住了,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看着埋在一堆书籍之中的蔡文昭,沙沙沙的翻动着书页,赵姬就一阵好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你见过这般复习的?一页纸都不用一秒钟,一本这么厚的书恐怕都不用一盏茶,还不做笔记,就这样子,还敢理直气壮的要求考核。 你以为是背三字经啊! 这完全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嘛! 这一堆的书,赵姬别说是背诵,就是看一眼都一阵发怵。 让你这么不要脸,本姑娘就在这里静静的看你装逼! 一个时辰之后,看你怎么圆场? 赵姬显然被蔡文昭这无耻的举动给激怒了,打算和她卯上了。 一边的蔡文昭,则是完全沉浸在记忆之中,一页页的扫过去,记忆宫殿之中自动的生成了一本书籍。 他哪里知道,自己将赵姬气的不清,就算是知道,也不在意。 就算是漂亮,身材也还可以,但是能当饭吃?再说了,我家小乔,小七,哪一个不是甩你十条街,而且,都还没长开呢! 此刻,蔡文昭完全没有闲工夫,只是,不断的翻动着书页,很快便是完成了一本。 沙沙沙!沙沙沙! 书页翻动之声连绵不绝,一本一本,蔡文昭记忆宫殿之中,一排命名为炼药师基础的书架之上,很快便是摆满。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科考核 蔡文昭不断的记忆,确实如同那位老头所说,丹药学乃是炼丹师的基础课程,里面包括了药材的辨别,形态学特征,分类,药用价值以及各种药物之间的搭配,冲突…… 如此庞大的数量,而且其中许多一个属的药材更是极为相像,很难分辨,而且天南地北因为地域原因,有着许多不同的命名方式。 对此,蔡文昭突然有点心血来潮,完全可以参考前世拉丁名,学名的双名法命名方式,这样就可以极大的防止混淆。 看着这厚厚的书籍蔡文昭也是感慨,若是放在以前想要背诵下来,还真的是要累死,没个数个月的苦背哪里记得下来。 怪不得炼丹师的身份高贵,想要完全记住还不出差错,确实需要耗费极大的心血。 “这家伙干什么呢?” 在书架背后躲藏的赵姬一直等着蔡文昭放弃,可是这么久了,这个家伙一直翻着书,而且保持着匀速,心态平和,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对此,赵姬清秀的脸上满是疑惑,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便是被她否决了:“赵小姐,他这种纨绔怎么可能真有这般恐怖的记忆力。” 重新回到了门口的李老头亦是转过头,极为不解的看了眼蔡文昭,又看起了自己的那本书,叹息道:“年轻就是好啊,可以有大把的时间瞎胡闹……” 而在期间,赵姬嘟着嘴回了一趟前台,将考核预约了,毕竟那个可恶的纨绔已经付钱了。 等她再一次回来之后,竟然发现蔡文昭还在以同一种速度翻阅着书籍,左边那堆书籍飞快的减少,而右边完成的那堆不断的垒起。 似乎并不是做给自己看? 很快一个时辰便是过去。 蔡文昭也是刚好将最后一本书翻完,忍不住松了口气。 “看来想要在外院毕业还真是难啊,每一科都是深奥复杂,每一科的教材全部看完,几乎就是那一领域的专家了。” 怪不得说能从稷下学宫外院毕业的无一不是日后大魏朝的栋梁之才。 就拿丹药学来说,每一种丹药,就需要一张丹方,然后按着严格的步骤,将不同的药材先后添加进去。 而其中,每一种药材本身又因为年份,场地,药效都是不同,在加上不同的火候,炼制手法不同,还要与其他不同的药材融合,只要有一丝差池,就会产生完全无法预料的结果。 所以,丹药学极为的博大精深,成为一名炼药师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感叹了一番,蔡文昭就要将这些书籍放回去,就看到了一个高挑的妹子,一脸冷傲的看着自己:“怎么,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吧?” 蔡文昭眉头一皱,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姑娘为何这般屡次三番的摆脸色,有些不满的挥了挥手,语气更是有些重:“这位姑娘不要挡道,麻烦让让。” 不是和你说得很清楚了,钱也给了,你只要帮我做好预约就行,哪那么多的事情! 蔡文昭不解分情的故意从她的身边经过,还挤了她一下。 赵姬被蔡文昭怼开,咬牙切齿的暗道:“让你继续装,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我来告诉你,考核快要开始了,跟我走吧。” 赵姬忍住怒气,和颜悦色的温柔说道。 “一个小姑娘,一惊一乍的,一会温柔,一会冷傲,莫不是对我有意思,所以故意这般引起我的注意?姑娘请自重,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蔡文昭放好书,看着如影随形的赵姬,突然低声说道。 面容极为诚恳严肃。 然后,蔡文昭快速的走了开去,只留下赵姬在身后,一脸的凌乱。 “死了这份心?你妹啊,明明是你一直对本姑娘图谋不轨,什么叫我想引起你的注意。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赵姬胸膛起伏,简直就要气炸了,对着蔡文昭的背影,喊道,“喂,你叫什么,敢不敢说出来!” 蔡文昭头也不回,加快了速度,还说不是对我有意思,都问起了名字,要是放在前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扫一扫了。 蔡文昭摇头叹息着,一副姑娘请自重的模样。 赵姬狠狠的剁了一脚,眼睁睁看着蔡文昭一路进入了丹药学的考场。 “王八蛋。”赵姬气呼呼的跟了过来,然后在考场外面站定,不走了,冷哼一声,“我看你一会出来还能不能这般开心。” 蔡文昭进入考场之后,倒是另有几个学子,估计是上几届的学员,同样来考这一科。 蔡文昭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会一个四五十岁的教习走了进来,乃是这一次的监考。 “这位可是洛阳城中有名的五品炼药师,慕容学前辈,也是外院炼药师学会的会长。” “没想到这一次的监考的是慕容老师。” “完蛋了,据说这位老师极为的严格,改卷子是出了名的手重。” 看到这位老师,另外几个学长,一个个面色铁青。 监考老师不但维持考场秩序,还会在学生交卷之后直接改卷子,而不同的老师,在给分上尺度不同,就会造成很大的差别。 有的老师一算分数若是差个几分,便是会故意算宽点,凑也凑个及格给你。 而这位慕容前辈,便是连五十九点五这种分数曾改出来过,学生那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自认倒霉。 对于众人的嘀咕,慕容老师一点也不在意,走进考场之后,看了一圈便是说道:“既然诸位在这第一个月就选择了参加考核,说明都是有几分实力的,都很自信嘛。” “额……” 众位考生就差吐槽,看到你这信心就没了。 “既然来了,我就事先说下考场纪律,若是有作弊行为,那么直接开除学籍。”慕容老师眉头深皱,威严的说道。 “是。”众人自是不敢在慕容老师的考场里作弊。 见到众人的诚恳态度,慕容老师便是点了点头:“除了考场纪律,接下里再说下考核内容,此次采用笔试。以理论考的形式,回答各种药材知识,只有正确率在九成才能通过。限时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方可以交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提前交卷 蔡文昭微微点头,没想到和前世的考试如出一辙,看来还是很简单的。 “好了,那么这场考试便是现在开始。” 慕容学说完之后,便是将试卷发了下来。 蔡文昭看到发下来的试卷之后,嘴角一抽,竟然足足有着数十张之多。 这真的只是一次考试么? 这一幕实在是前一世不断经历的噩梦,好在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学霸了,不对,应该是学神才是! 想到这里,蔡文昭古怪一笑,看了看周边的几位同学,一会千万不要吓着他们才好。 “开始答题!” 分完试卷之后,慕容学便是冷冷的站在了最前面,双手背在身后,傲然的监视着众人。 在他的考场要是敢有人做出挑衅他的举动,他会让那人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而在这个时候,蔡文昭已经看向了试卷。 试卷上面有着各种图谱,然后需要写出种名,以及形态学特征,药性。 还未思考,记忆宫殿之中便是出现了一本厚厚的书籍,直接将对应的那一页打开。 额,蔡文昭突然有种负罪感,这开挂啊! 不过,实在是太爽了! “火祭,红色巨叶对生,叶边缘锯齿状….” “金银花,又名忍冬,轮生……” …… 试卷之上,各种图谱,密密麻麻。甚至不乏极为相似的,要是放在以前,蔡文昭早已经崩溃。 这让蔡文昭想起了一个段子:某天考生物,其中有一题是看鸟的腿猜出鸟的名字。一学生实在不懂,生气的把卷子一撕准备离开考场。 监考老师很生气于是问他:“你是哪班的,叫什么名字?” 那学生把裤腿一掀,说:“你猜啊你猜啊。” …… 若是放在现在不要说看鸟腿,便是一片羽毛,蔡文昭都能够轻易的辨别出来。 蔡文昭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这般的答题,整个人精神抖擞,下笔迅速。 沙沙沙! 刚扫完题目,脑海中便是已经将所有的内容翻了出来,完全就是抄录一般。 越写越快,越写越迅速。 哗啦啦! 甚至由于答得太快,试卷翻阅起来,发出恼人的声响。 考场之中,其余的考生哪一个不是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甚至有些纠结不已。 所以,两相对比之下,蔡文昭完全就成为了一个异类。 “嗯?” 慕容老师正在观察众人的答题情况,突然之间看到蔡文昭如狂风扫落叶般的进度,一愣,不过很快便是整张脸都难看了起来。 “在我的考场竟然也敢来摸鱼,竟然蒙答案,简直岂有此理!” 丹药学确实是一科非常复杂艰深的科目,所以有时候便是会有一些纨绔子弟,便是记背了许多的历届真题,也不管是否正确,胡乱蒙上一通。 对于这种人慕容学识十分厌恶的,丹药学是一门关乎生死的严谨学科,岂容人这般的随意践踏。 在他看来这种投机取巧,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信仰。 不去扎扎实实的背下十万药材,却想凭借押的一些题库,就来撞大运,简直就是无耻败类! “哼,这一次多的考题乃是我亲自参与,无论是填空题,选择题,解答题,就没有一题是曾经出现过的,就算你背了再多的真题,也不可能通过,等考完试查一查这个考生,定要终生取消他炼药师的资格,想在本会长面前摸鱼,可笑。” 慕容雪轻摇了下头,便是不再看蔡文昭。 只是,听着那哗哗翻页之声,极为的不爽,但是对方瞎蒙却也没违反考试规则,一时之间,慕容雪也拿他没办法。 丹药学涉猎极广,便是以他对药物、药性的了解也不可能如此快的作答,所以直接忽略了某种可能。 而且,这蔡文昭又这般的年少,估计连题目都没有读清楚,就这般随意下笔。在他这种刚正有原则的老师眼中,已经将他判定为了为人轻浮,做事马虎。 炼药师最大的忌讳便是不能不懂装懂,若是出了一点差池,不说浪费了药材,更有可能会弄出人命! 所以,不说其他,便是以蔡文昭的心性,态度,就已经让他断定此子不适合成为他的学生。 丹药师队伍中也不能允许有这般的老鼠屎。 没有收卷子,慕容雪就已经将蔡文昭划入了不及格的行列。 不过这到也不能全怪慕容雪过于武断,毕竟,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存在蔡文昭这种异类。 题目读一遍就直接写出答案,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 这不是瞎蒙是什么? 何况是他这种监考了半辈子的老江湖。 不到半个时辰,数十张的卷子,蔡文昭就已经全部打完,而最后一题附加题谈一谈对丹药学的认识,建议,个人想法的时候,蔡文昭更是将自己对双名法命名的想法写了上去。 这倒不是装逼,在他看来确实是一件有利于整个行业的事情。 写完之后,蔡文昭便是长出了一口气。 便是连检查都不检查,直接准备交卷。开玩笑,你见过直接复制还能出错? “交卷了?这么快?” “应该是知道自己没准备好,放弃了吧?” “不过说起来,便是我都想放弃了,实在是太多了,这题量,这难度,真想死!” “这个家伙一看就是没经验,在慕容老师的考场上,这般装逼是会被扣印象分的。看来这个家伙要倒霉了……” …… 看到蔡文昭这么快交卷,周边自然是一片哗然。 尤其是在号称题量难度整个学院前三的丹药学上,不到四分之一时间就交卷。 真是墙都不扶,舅服你! 恐怕这是整个外院考核上都未出现过的吧? 众人自然是确定,蔡文昭乃是写不下去了,实在是无法忍受这般煎熬。 “老师,还要赶去下一个考场。”蔡文昭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将试卷给了慕容雪,稍显歉意的解释到。 听到蔡文昭说还要去下个考场,慕容雪便是一股无名火起,你以为你这是赶场子吃饭? 简直当场就要将蔡文昭的试卷撕碎,你不懂也罢了,乱填也算了,给我的理由竟然是赶着去下一个考场? 就你这样的水平,就算是去了另一个考场,不还是一顿瞎写,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毕竟他是一位老师,也不好当场发作出来,只是强忍住怒容,按着老师正常反应挤出几个字:“这位同学你不再检查一遍?” “不用了。”蔡文昭理所当然挥挥手。 看着蔡文昭一副没有问题的优等生自信模样,慕容雪差一点忍不住,只是恨自己嘴贱。 他一个乱蒙的,你让他检查不是搞笑? “好了,好了,放这里,赶紧给我出去,莫要影响了其他同学。”慕容雪厌恶的挥了挥手,示意他滚出去。 “好。”蔡文昭将试卷轻轻的放在桌上,便是走了出去。 “狂妄!” 看着蔡文昭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慕容学看也不看他交的试卷,直接推到了一边。 看这种没有一点诚意的卷子,简直就是污了自己眼睛。 第一百七十五章 蔡小先生是你 蔡文昭轻松写意的走出房间。 拥有了记忆宫殿之后,这种纯粹考核理论的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丝毫没有一丝难度。 “你交卷了?不是要一个时辰嘛?这才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赵姬一脸惊讶的看着走出来的蔡文昭。 丹药学的考核试卷,题量之巨大可是极为有名的,一个时辰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很勉强,甚至不少人都有许多题目都没看完,这才导致答案错误,所以通过率极低。 这个家伙这才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也太快了吧? 不过,一看到蔡文昭那副讨厌的面容,赵姬又是冷哼了一下:“看来这个家伙是撑不下去了,觉得自己难以完成,所以自暴自弃了。” 赵姬得意的笑了出来。 你不是方才还信心满满。这下好了,一看试卷草鸡了吧,踢到铁板了吧,啥玩意儿都不会,就敢去考核,这下子知道难度了! 看到赵姬这一副质疑,幸灾乐祸的表情,蔡文昭真是懒得和她解释。 再说了,女人这种生物实在是麻烦,你给她解释她就来个我不听,我不听。 反正也说不通,何必浪费口舌,等一会成绩出来,一切只会清楚。 蔡文昭默然无语,就要走开。 “喂,怎么心虚了?方才不是很厉害嘛,还要破天荒的连考十科,这下子装不下去了吧?” 这种一言不发的表情,更加让赵姬确信了蔡文昭乃是心虚了。 “这位姑娘,你我就见过几次,我承认我魅力无穷,但你也不用这么死缠烂打,都说过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请你不要拦我的道。” 蔡文昭彻底对这个身材高挑,胸脯丰满却这般无脑的姑娘无语了,就好像是自己拿了她一血一般,这般纠缠不清。 真是有病!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也没撩过她啊? 也没对她放电啊? 怎么就沦陷了,蔡文昭眼中带着怜悯之意,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看来这花痴是不分年代的。 “你!” 本以为自己当面堵住他弃考,这个家伙会羞愧脸红,谁知道这个家伙这般的无耻,还变本加厉的说自己花痴缠着他! 明明是你在使劲吸引自己注意好伐! 赵姬气的呼吸急促,傲人的胸部不住的上下颤动着,简直到了气急败坏的边缘,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 怎么会有这种倒打一耙的人? 要点脸好么,怎么看我都是一个大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要容貌,追本姑娘的汉子都能绕这个考场三圈。 你妹的! 你给我解释一下,你那种看花痴般的眼神什么鬼?还让我莫要死缠烂打! 我是那种嫁不出去的人么,还非要赖上你不成! 赵姬气的脸蛋不停的抽搐,贝齿紧咬,仿佛就要爆炸了。【零↑九△小↓說△網】 正在赵姬忍无可忍的时候,突然一道喊声传了过来:“小赵,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 赵姬循声望去,表情一变,挤出一张可爱的小脸,脆生生喊道:“王院长。” 王院长微微点了点头,赵姬的父亲正是他的下属,所以对这个小女孩还是很熟悉,也很喜爱。 “王院长,今天有个家伙在这里考核,让我给他预约所以我就跟过来了,不知道王院长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啊?”赵姬乖巧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昨天在后山散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株植物,觉得挺有意思,听说慕容老师在这里监考,便是过来找他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王院长和蔼的说道。 赵姬这才发现王院长手中拿着一个小盆子,里面栽种着一棵奇怪的植物,白色的根茎,白色的叶子,开着一朵朱砂色的重瓣花朵,看起来极为的妖艳。 赵姬一下子也是被这株植物吸引了,突然想要了那个可恶的家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不是很厉害么,本姑娘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赵姬强忍住笑意,乖巧的对着王院长说道:“王院长,其实不用去问慕容老师的,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家伙就自称精通药材植物,你问下他就可以了。” 蔡文昭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王院长,正是当日非要拉自己研讨书法的那位。 一想到可能又会被他拉住,蔡文昭就一阵头大,而且现在急着去考试。便是半掩着脸便是准备溜走。 蔡文昭这般的模样,在赵姬看来就越发确定这个家伙心虚了,一把拉住他。 “你不是很自信嘛,跑什么,还不给王院长解释解释?”赵姬坏坏的说道。 这时候王院长也是极为好奇的看了过来。 蔡文昭极为的无奈,看来这下子是跑不了了,只得抬头看向了王院长:“王院长,好久不见。” “你是!蔡小先生!”王院长极为惊喜的喊了出来,这些日子他可是左盼右盼蔡文昭来外院,可是久久等不来,都让他有些茶饭不思了。 看到王院长一副惊喜,甚至语气之中的敬意,一旁的赵姬整个人都要石化了,他刚才尊称这个可恶的家伙,小先生? 便是连自己的父亲,在王院长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何德何能? 正在赵姬一脸不解中,蔡文昭很是自然的接过王院长手中的植物,然后当真如同一位前辈一般,轻轻的拿起,然后观察了起来。 而对此,王院长非但没有觉得无礼,反而是目露期待,就像是一个乖学生一般,细细的聆听。 哗! 一眼扫去,记忆宫殿之中,便是有两株几乎相同的植物的影像自动浮现了出来,不过随着蔡文昭观察的深入,其中一种被剔除。 而剩下的植物的名字,特征,药性全部自动浮现了出来。 “原来如此。”蔡文昭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 而正在这个时候,考场之内的慕容老师也是觉察了到考场外的事情,然后一看到王院长,便是马上赶了出来,这王院长可是外院三大实权院长之一,自己的前程可是全在他的手上。 而当他走出来之后,便是看到了蔡文昭拿着植物,正在思索,而一旁的王院长竟然静静的在一旁等待,慕容老师便是一阵厌恶,不过毕竟城府很深,一时没有打断,亦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终于蔡文昭抬起了头,看着王院长微微一笑:“王院长,这株植物叫做龙心草,生长在……” 正当蔡文昭准备解释的时候,一道声音粗暴的打断:“简直荒谬!” 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师我质疑你的操守 “慕容老师。”王院长这时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慕容老师。 “王院长,这个小子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里懂什么药材,院长莫要听他胡诌。”慕容老师不屑的看了蔡文昭一眼。 王院长摸了摸白须,惊讶的看了一眼慕容老师,又看了眼蔡文昭,一时觉得很有趣味,这慕容似乎对蔡小先生有些偏见啊。 “慕容老师就这么确定这株是鱼心草?”蔡文昭眉头一皱,亦是感受到了这位老师的敌意,有些不明所以。 慕容老师看都不想看一眼蔡文昭,鼻孔朝天的说道:“那是自然,老夫当了几十年的丹药学老师,更是五品炼药师,更是忝为炼药师学会会长,你觉得以我的眼力还能出错。” “我倒是觉得未必,毕竟老师您年龄大了,少不得老眼昏花。”蔡文昭看到这个老师目中无人倚老卖老的样子便是一阵不喜,争锋相对的怼道。 “放肆,你一个区区考核都要靠瞎蒙的纨绔子弟,也敢来质疑我的眼力。”慕容老师瞪了一眼蔡文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目中无人的嚣张富二代。 赵姬在一旁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家伙是胡乱蒙了一通,怪不得这么早就交卷了。 不过,看着蔡文昭此刻依旧一副臭屁的模样,亦是有些发笑,原来这个家伙不止在自己面前嘴硬,便是连有名的严厉老师面前都不服软。【零↑九△小↓說△網】 一旁的王院长算是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慕容老师这般的针对蔡小先生,原来是蔡小先生又提前交卷了,以慕容的性子,自然是会不高兴。 一想到蔡文昭入学考试上的表现,王院长古怪一笑,突然问道:“慕容老师你应该还没有看过蔡小先生的考卷吧?” 慕容老师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厌弃的说道:“像这般胡乱填写企图蒙混过关的试卷,批改它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的卷子已经被我扔了,不合格。” “慕容老师这般恐怕不符合规定吧?”王院长微微有些不满,这蔡小先生可是他都不敢得罪的,一想到当日参加了改卷的教习,可是一个个抻长了脖子等他出现促膝相谈一番。 “王院长放心,我心里有数。”慕容老师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看向了蔡文昭,冷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不服?没关系,我现在就让你服气。” 慕容老师将那株植物拿了过来然后傲然的说道:“这株植物根茎雪白,致密如鱼鳞,叶片对生,其上花朵成朱砂之色,如心头之血,不是鱼心草是什么?” 慕容盛气凌人的看着蔡文昭,骄傲的说道。 鱼心草确实是一种很偏僻的药材,特征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虽然极为的少见,但是以慕容的数十年涉猎,自然是看到过,虽然有些久远,但是八九不离十。 “怎么样,服还是不服?” “当然不服!”蔡文昭淡淡的说道,更是极为嚣张讨打的伸出一条食指,摇了摇,“慕容老师身为一名资深的炼药师,认药草却这般草率,还没有看清楚,便是武断的下了结论。联想到方才我的试卷,竟然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判定我不合格。我现在非常质疑慕容老师的职业操守。” “炼药师乃制药救人的职业,容不得一点差池,这般主观武断的态度,说轻了可能只是浪费些药材,可是往重了说那可是害人性命的。王院长,我质疑慕容老师的做事态度,我觉得他不配成为一名炼药师,应该将他逐出炼药师的队伍。” 蔡文昭看着慕容老师,一点不留情面的讽刺道。 “放肆!你!”慕容老师简直就要气的吐血了,方才自己还在质疑他的品性态度,这倒好,这个家伙一字不差的全部还给了自己。 这般的污蔑要是让有心之人利用,可是会影响他的声誉的,慕容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大喝道:“简直胡说八道,你一个纨绔子弟,狗屁不通,竟然敢质疑我这位炼药师学会会长,我怎么可能会出错?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王院长我要求开除此子学籍,对他这种目无尊长以示惩戒。” 慕容老师气的肝儿都颤抖了。 一旁的赵姬更是一脸见鬼的表情,原来方才他对自己已经算是客气了,只是这个家伙也太能惹事了,竟然连慕容会长都敢硬怼! 那可是公认的丹药学权威啊!你一个才看了一个时辰书的家伙,哪里来的底气。 “让你目中无人,让你嘴硬,这下子祸从口出了吧。”赵姬摇了摇头,得罪了慕容老师,这下子他真的是死定了。 “是不是胡说八道很简单。那边书铺之中有本《本草经》,你自己去翻看,在第九十六页,第十七行,鳞形科,鱼心亚属,鱼心草种。”蔡文昭懒得和他废话,淡淡的说道。 “小赵,你去把书拿过来。” 慕容目光一凛,还第几页第几行,你唬谁呢! 赵姬恭敬的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冷笑的看了一眼蔡文昭,都这般局面了,竟然还执迷不悟,心中更是怀疑有没有这本书还两说。 赵姬可是亲眼看他怎么翻得书,要不是这般,还真是被他有零有整的从容样子给蒙了过去。 很快,赵姬便是带着一脸骇然的表情回来了。 像是怪物般的看了一眼蔡文昭,她自然是提前翻了下,然后,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小赵,赶紧按这位蔡小先生说的页数翻一下。”慕容老师故意在小先生三字上加重了语气,讽刺的味道不言而喻。 赵姬双手有些颤抖的翻了开来,然后吞了一口口水,抬头又看了眼慕容老师。 “鱼心草,竟然真的是在这一页?” 慕容老师和王院长皆是看了过去,然后皆是身躯一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株植物,确实是王院长无意中发现了的,然后便是来向慕容请教,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蔡文昭不可能提前准备,他竟然一口说出了鱼心草记录在那本书籍,甚至精确到页数,行数。这种记忆力,也实在是太恐怖了! 慕容老师更是心中生出一种不安。 只是这时候蔡文昭淡淡的语气响起:“赵姑娘,麻烦你将鱼心草的详细特性读一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此子大才啊 “鱼心草,生长在炽热之地,根茎呈致密鱼鳞而得名,通体灰白,叶子轮生……” 读到这里,便是连赵姬都看出了,这株植物确实和鱼心草的特性有些差别。 “鱼心草是灰白色,而这个却是雪白,鱼心草乃是轮生,而这个乃是对生。”蔡文昭毫不留情从慕容的手中夺过植物,一点点的分析道。 “这……” 慕容一把夺过《本草经》看了起来,上面的描述确实和这株植物有些细微的差别,不仔细看还真是容易混淆。 “当然了,虽说这不是鱼心草,但是慕容大会长,肯定认为我是胡诌了一个。没关系,麻烦这位小赵姑娘,再跑一趟,这一次需要拿得书籍叫《珍惜药材考》,在第九十六页,有着详细的记载。” 听着蔡文昭吩咐店小二一般的态度,赵姬就一阵郁闷,你丫的刚才怎么不早说,害我又要跑一趟! 只是,如今她也被蔡文昭说的给惊住,同样想知道答案,便是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很快,小姑娘便是气喘吁吁的抱着一本十几斤重的图册过来了。 然后蔡文昭对着赵姬坏坏一笑,看都没看,直接对着慕容会长说道:“其实,不用看,我还有一种其他的鉴别方法。” 蔡文昭微微一笑,将那株植物拔了出来,眼神锐利的说道:“鱼心草乃是一种极为温性的药材,将其折断之后,伤口处会淌出白色的液体,释放湿寒之气。但是龙心草却不同,它流出的乃是血色的汁液,乃是一种炽热之状,这般简单的分别,想必只要有眼睛就能断定它不是鱼心草。” “咯嘣!” 蔡文昭将那株植物从中间折断,一滴滴的血红色带着炽热之气的汁液淌出。 “果然如此!” 慕容老师整个身子一晃,孰是孰非,显而易见。 这竟然和他说的一分不差。 这株药材真的不是鱼心草。 而这一刻,赵姬更是一脸的气愤,你不用还让我啪啪的白跑一趟! 你知不知道这本大砖块又多重,又硬又厚,都咯的胸脯疼! 最关键的是,自己还要再跑一趟,给送回去! 混蛋啊! 在赵姬吐槽点跑偏的时候。 慕容老师整张脸通红,他堂堂的炼药师学会会长竟然连药材都能认错。 场地之间死一般的安静。 三个人都是像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蔡文昭。 后者,则是轻松的耸了耸肩:“那个,要是没有疑问,我还有一科试要考。” 潇洒的朝着另外一个考场扬长而去。 王院长看着蔡文昭的背影欲言又止,背着手显然极为的不爽。 自己本来还想邀请蔡小先生一叙,这下好了,自己院的老师就这种水准,丢不丢鸡? 抱着书的赵姬和慕容学,两人看着蔡文昭潇洒的背影,心中更是五味成杂。 能记住鱼心草和龙心草的区别倒也没什么,不过能够将在哪一本书,哪一页,什么位置说出来,那就有点恐怖了。 这还是不是人了? 太逆天了吧? 刚才还想看蔡文昭笑话的赵姬呆傻在原地,身体不停颤抖,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对方可只看了一个时辰。 慕容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件事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还有改卷子是一个老师的本分。”王院长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学,更是把赵姬怀中的巨书拿过来放到了慕容老师手中,然后背着手气呼呼的离开。 看了看慕容老师的熊样,赵姬也是低着头,赶紧跑开,开玩笑,这么重的书,她才不要再去还一次咧! 等着众人散去,慕容学突然想起了那考场之中还有这一份被他弃之如敝屣的试卷。 一想到这里,慕容雪便是急忙转身。 考场之中便是最优秀的学子还在奋笔疾书,慕容雪突然生出一种荒诞之感,拿起一只笔,便是将那份试卷给拿了过来。 “我就不信了。” 慕容雪将朱笔一甩,便是将那叠考卷拿了过来。 “明明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会做到这种程度,而且明明他才这么点岁数,难道是王院长设的局来坑我?也不应该啊!” 一想到蔡文昭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慕容学就又是一阵肝颤,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个只写了半个时辰的人,怎么可能及格,不通过是必然的,我不改怎么就不对了。 慕容学寒着脸,便是打开了试卷,这是他找回尊严的最后途径。 “咦?” 一眼看了下去,慕容学便是轻呼了一声。 哗啦!哗啦! 接下里,慕容学开始翻阅起来,只是越看越是心惊,本来还想找回颜面的脸上越发的凝重。 考场之中,其余的学生无意中瞥见慕容老师在改卷子,看到他那张铁青的脸,皆是心里一颤:“那个提前交卷之的家伙是不是写的太差劲了,看慕容老师的脸色都要阴沉的滴出水来。我看这个家伙要完蛋了,没准还成为典型,被公开通报批评。” “这种人真是不长眼,偏偏挑了慕容会长的场子,若是被慕容会长记住,以后毕业之后就不用想在炼药师行业混了。” 这些学子摇头叹息了一下,为蔡文昭默哀了一句,便是继续埋头答起题来。 “真是难呦!” 而此刻的慕容雪则是低着头,整个人都快疯了。一双眼睛是越看越圆,忍不住发出声音:“嗯?” 翻开第二页:“这?” 翻开第三页:“啊?” 翻到第四页:“靠!” …… 脸上各种表情,手上的那支朱笔都有些颤抖,急匆匆的往后翻阅。 很快最后一张被他看完,尤其是蔡文昭最后哪一个关于双名法的创举。 合上试卷,拿着朱笔将卷子展平,慕容雪的脸上一下子像是苍老了数十岁。 他服了,他是真的服了。 几十张卷子看下来,竟然没有一处错误,甚至比正确答案还要详细数分。 即便是以慕容雪的积累,其中有些题目都显得有些生僻不常用,便是他不仔细推敲翻阅资料都答不到这么完美。 而现在,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但写的清晰明白,更是一点错误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若是之前,他还可能会怀疑蔡文昭作弊了,但是在教室门口,那个小子已经给自己生动的上了一课。 “我难道真的过于武断了。”慕容雪脸色涨红,差一点自己就埋没了一个天才。 一想到蔡文昭提出的那个双名法,他内心就一阵火热,作为炼药师学会会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唯一命名方式的深刻意义。 慕容学一向是以铁面无私,严肃谨慎为人称道,今日却做出这般糊涂之事…… 一想到便是连王院长都称呼其为小先生,慕容学脸上就越发火辣辣的。 突然,慕容学想起了一个传说,一月前,许多的教习推崇的一名学子。 连忙向着最边上的签名栏看去:“蔡文昭。” 真的是他,难道他真的准备一天通过十科? 然后,在明日的内院开楼上,狙击近乎内定的匈奴左贤王? 一想到那种画面,不知为何,他的胸中一阵火热。 若是,他真的能完成这般创举! 慕容学突然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更是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差一点自己便是亲手扼杀了一个超世的天才! 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 “此子大才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枪阁 当蔡文昭进入第二科考场之后,赵姬偷偷的跟在了后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他不是考什么内容都不知道? 不是连考什么教材都不清楚? 骗砸,大骗砸啊。 这哪里是不知道,看着蠢蠢的,认起药材来竟然比谁都厉害。 而很快一上午就是过去了。 期间赵姬一直偷偷的跟着蔡文昭,发现他竟然真的是每一科只用了半个时辰答题,一个上午竟然真的完成了五科。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刻,赵姬真的是对蔡文昭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等到下午的第一科比较特别,蔡文昭选择了武考中的枪法。 “这个家伙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厉害的丹药师啊,为什么还要去学习枪法?”赵姬越跟踪,越是心惊,这个蔡文昭实在是太有趣了,如果说那些文试说明他有超强记忆力的话,这武考又是什么鬼?难道他不知道武道之中最难的便是枪法。 这个家伙还是个文武双全天才不成? 对于赵姬的跟踪,蔡文昭自然早就察觉到了,不过倒也是没有去点破。 哪个少女不怀春? 武考的考试场地和文试不同,枪法考场位于枪阁。 这几日枪阁之中多了神秘的人物。 此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服,一头黑发有些散乱的披散着。 此人此刻正在枪阁的经卷室内,排列整理着一本本的枪法秘籍。 而在他的身后此刻有着一个青年人,一只手还缠着纱布,极为恭敬又讨好的说着话,似乎在恳求着什么。 只是那位乱发的男子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整理着秘籍。 就这般软磨硬泡了许久,那位受伤青年终于不耐烦了,只是不敢表达出来。 “张先,我看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侯爷今日看来是没兴致指教你了。”一旁一位三十几岁的教习劝慰道。 这张先正是那日被白小七打断右臂的张先。 张先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那个背影,让他敬畏又让他有些不满的背影,恨恨转身走了出去。 那位教习亦是陪同这张先走了出来。 “堂叔,你说这族爷爷他都灵台蒙尘,前尘尽忘了,怎么就还是这般难以劝说。我都求了他多少回了,就是不肯将枪道真义传授与我。”张先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在这张氏一族,年轻一辈,他已经是枪道领域最为天才的存在,只是试了好几次,侯爷竟然完全看不上他枪法。 本来还想让他指点指点,可是张绣完全就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张先,他毕竟是定军侯,即便冲击神火境而灵台蒙尘,但是眼力在那放着。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唯有拿出更惊人的枪道潜力来,不要想着套近乎,还是多多研习领悟枪法。”那位教习名为张全蛋,亦是定军侯张绣一族,名义上,张绣是他的族叔。 这几日,定军侯突然出现在了枪阁,每日里整理整理经卷,不过张全蛋知道,这位北地枪王会来这里,完全是靠着本能,靠着身体内对于枪道的执念。 而对于张先来说,以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族爷爷的突然出现,给了他一丝得到枪道传承的希望。 张先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有些丧气,都来了这么多次了,这位族爷爷真是油盐不进,便是一招枪法都套不出来。 “那我先回去了,堂叔。”张先便是准备告退,只是一看到依旧缠着纱布的手,他就一阵怨恨。 “蔡文昭,等我养好伤了,一定要亲自宰了你。” 而在张先离开枪阁不久之后,蔡文昭亦是赶了过来,正好错过。 张全蛋自然是一眼看到了过来的蔡文昭便是问道:“你就是一会准备进行枪法考核的学子?” 蔡文昭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老师,听说枪阁里面有着一间经卷室,现在离开考还有一些时间,我想去研读一番。” 张全蛋作为枪道一科的教习,自然是对枪法有着极深的造诣,看到这位晚辈这般的好学,自然是极为的高兴:“小友,今日来考核,想必对枪法的基础知识已经十分了解,学院的定军枪十八式,可是习练纯熟?” 张全蛋一副师长威严的问询到,边问边带着蔡文昭往里走。 “额,这个。”蔡文昭心道自己只练过百年朝凤枪和蛇盘七探枪,你说的这种基础枪法好像还真没练过,便是尴尬的说道,“其实我这次来经卷室就是为了熟悉下基础的枪法,那个,里面有没有这套定军枪法?” “定军枪都未练过?”那你考什么枪法,张全蛋一下子就是满脸的黑线。 这套定军枪正是有号称北地枪王的定军侯张绣年轻的时候所创立,如今更是配备与大魏军中,乃是大魏朝的主流枪法,里面几乎包含了: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各种技巧。 而外院之中考核亦是以这套枪法为准。 “现在才来看?不到一个时辰可就是要考核了?”张全蛋差点一个趔趄摔过去。 开什么玩笑? 一月练棍,一年练刀,习枪则是一辈子的事! 就拿方才令自己骄傲的张先侄儿来说,从六岁开始练枪,如今一十六年,便是如此,依旧入不了侯爷的法眼,还是灵台蒙尘的侯爷。 你倒好,这啥都不会,还现学现卖。 这也太不把枪法当回事了,练枪哪有这般容易的? 一瞬间,张全蛋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便是连方才的热情劲也是没了,对于蔡文昭的好印象更是全部瓦解。 最为定军侯的族人,近乎练了一辈子的枪,已经将枪法当做了生命的一部分,最不喜的就是这些学子,看到枪法课程,就随随便便选了下来,要知道,那是为有基础的学子准备的。 不是给你这种初学者的,这般的不把枪法当回事,简直就是对枪道的侮辱。 要不是学院有着规定,他早就就将蔡文昭赶了出去。 “你自己进去看吧,枪法难练,不经过辛勤修炼,短时间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张全蛋语气之中已经有了几分不满。 开什么玩笑,枪法可不是什么文科,各种身法招式,都需要传承指点,如果看书就可以,那他哪里还会练得这般辛苦。 当然他一点也不担心蔡文昭这种小人物会引起张绣的注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 委屈的张全蛋 不过,经卷室之中确实有着各种枪法的枪谱,让这个门外汉看看也好,省得他对枪道没有一丝的敬畏。 “多谢老师。”蔡文昭连忙拱手示意,也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枪法的基础知识是如何的。 毕竟一上来他修炼的就是世间最顶级的功法,看看这些最初级的,也可以让他更加深入的了解普通人是怎么看待枪法的。 也正好将那门定军枪练一下,通过考试先,毕竟百年朝凤枪法和蛇盘七探枪过于奥妙无穷,拿来应付一科外院考核实在是过于牛刀小试。 若是他的这种类似于微服私访的想法被张全蛋知道,非要气死不可。 枪法确实需要长时间的修炼,不过已经修炼了最顶级功法的蔡文昭,来修习定军枪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了。 就比如都学会跑步了,再让你走路,你说简单不? “这里面就是经卷室,里面有着外院收入的各门派的枪法秘籍,甚至不乏一些孤本。” 张全蛋骄傲的向着蔡文昭介绍到,这里书籍可是枪阁花费了数十年搜集的,整整有着十七排的书架,对于一位枪法爱好者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 无意中又看到了在里面整理书籍的那道身影,张全蛋更是目光之中满是敬畏,那可是近乎大魏朝的枪道第一人。 不过,毕竟如今侯爷在这里体悟凡尘冲击神火境,张全蛋也就听之任之。 “好了,你自己在这里看吧,我要去练枪了。【零↑九△小↓說△網】”张全蛋淡淡的说道,对于蔡文昭他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蔡文昭自然也是没时间和张全蛋废话,直接就朝着书架走去,只是在看向了张绣的时候,不自觉的眼底紫意一闪,便是看到了一道赤金色的精芒,只是如今这道精芒从中间被突兀的阻断,就像是流畅的水柱被从中间堵住一般。 而在蔡文昭关注他时,张绣亦是眼神一凛,回头看了一眼蔡文昭,不过他的眼神之中极为茫然,很快又是低下头,自顾自的整理起来。 蔡文昭亦是没有多想,便是拿起书看了起来。 哗啦啦! 快速的翻书之声再一次响起。 而在蔡文昭的记忆宫殿之中,一个通明的光人出现,然后开始演练起了枪法,自然是一些最为基础的招数。 随着不断地翻阅书籍,几乎涵盖了各种枪法的基础动作。 枪阁的收藏自然是极为丰富。 不停的翻阅之中,那个小光人不断的在演练枪法,而不同的枪法之间有着相同点,亦是有着不同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同功法之间开始了融合。 而每一本功法之中的缺点皆是被过滤,然后它们的优点又一点点的被融合起来。 蔡文昭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怪的顿悟状态之中。 而在经卷室之外,张全蛋亦是被之前蔡文昭狂乱的翻书声惊动走了过来,显然是脸色难看,哪有人这般的看枪法秘籍的? 这里面虽然有些功法并没有多么的高级,但是毕竟能够被收录在这里,定有它的可取之处,便是以他几十年的枪道造诣,每一次观看都会细细品味,取长补短,而这个小子这般的三心二意,一目十行简直就是对枪道的最大侮辱。 尤其是,张全蛋发现定军侯不知何时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竟然站在了蔡文昭的身后几步。 “该死,这对于视枪道为生命的侯爷来说,简直就是亵渎。这个小家伙这般随意态度,实在是不配在里面多待了。”张全蛋就准备进去将蔡文昭给赶出来。 而此刻,蔡文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 “枪就如同是手臂的延伸,只有将其真正练成手臂的一部分才行……” 掩饰了这么多的基础枪法,蔡文昭有了一丝不同的感悟,以前修炼枪法,他只是按着百年朝凤或者七探蛇盘研习领悟,却没有自己的想法。 如今在提炼了这么多普通枪法,结合那两道天下第一流的枪法,突然之间,蔡文昭不知为何有了一种顿悟。 无数的枪招在蔡文昭脑海之中汇聚成了一招,甚至不自觉的将手臂化作一杆长枪,手指为枪尖。 呼呼呼! 真气鼓荡之下,他的指尖时不时的刺出锋利的气芒,一瞬间,他的整个人就像是化作了一条长枪。 而且由于熔炼了帝域的缘故,比之赵云,蔡文昭的枪法之中,更是多了一种刺破苍穹和睥睨天下的霸气。 这种气势,悠久绵长,就如同是开天辟地就恒古存在一般。 只是,这股气息只是一闪而逝。 经卷室之中,张全岛丝毫没有注意,但是另一人却是看了个真切。 张绣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精芒。 而在这个时候,蔡文昭亦是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清醒了过来。 正当他因为明悟,而准备欣喜一番时,后面一道有些严厉的声音传来。 “这位同学,你这般的浮躁不定的心性实在是不适合修炼枪法,而且你翻动书页的声音过于吵闹,影响了经卷室的安静,所以,现在请你出去。”张全蛋冷冷的说道,然后便是一脸歉意的看向了定军侯。 只是,这一刻定军侯的目光全部都在蔡文昭的身上,甚至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棋逢对手的热切。 蔡文昭也是感受到了张绣的目光,便是看了过去:“这位前辈可是有什么指教?” “闭嘴,你知道他是谁么?没大没小的,还指教,你也配?还不快给我滚出去,别打扰了老人家清修。”张全蛋一脸的怒气,生怕蔡文昭得罪了定军侯。 “该闭嘴的是你。”张绣目光厌恶的看向了张全蛋。 “族叔?”张全蛋一脸委屈的看向了自己的族叔,自己好心好意的把这个捣乱的小家伙赶出去,你怎地还骂自己。 明明您族孙子张先的枪道造诣,你都觉得是污了眼睛,将其逐走,现在来了个便是连定军枪都不会的粉嫩学子,你倒是生出兴趣来了,这叫什么事。 “还不走?”定军侯虽然灵台蒙尘,但是那股子属于北地枪王的威压依旧在。 那是骨子里的说一不二! 感受到定军侯的不耐烦,张全蛋缩了缩,只是怨恨的看了眼蔡文昭,真不知道家伙怎么就得到了这位眼高于顶的族叔的青睐。 只是,还未等他迈步,便是看到张绣极为谦和恭敬的对着蔡文昭行礼:“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方才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股极为有意思的枪意,甚至里面的枪道奥义便是连我都有些佩服,不知可否为我演示一二?” 张全蛋就差一个趔趄,啊嘞? 堂堂北地枪王竟然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讨教枪法? 只是他刚回过头,就感受到了张绣那种极为不满的目光,对于近乎传奇的族叔那可是本能畏惧。 刚要走几步,突然张绣的嗓音又响起:“全蛋,还不给你这位前辈,那个小兄弟你姓什么来着?” “蔡。”蔡文昭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毕竟自己身负百鸟朝凤枪以及赵云真传,被这么一个类似图书馆管理员讨教枪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不快去给蔡先生沏壶茶来,还有将演武场收拾一番,一会我和蔡贤弟一同过去。”张绣对着蔡文昭微微一笑,然后不耐烦的对着张全蛋挥了挥手。 第一百八十章 蔡师,您叫我小张就好 对于这个天天围着自己瞎转,开口闭口族叔的家伙,张绣可是丝毫没有多少好感。 尤其是这个家伙这几天带来的那个张先,枪法平平,光叫族爷爷有什么用? 而一看到蔡文昭,则是让他心中一股莫名的欢喜,甚至有着一种直觉告诉自己,他便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看着张绣,蔡文昭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位前辈,我毕竟只是一个学生,怎么好意思让张老师给我沏茶,还是不用了。不过,说起枪道,方才看了一会书,晚辈确实有所收获,倒是可以和前辈交流一番。” 蔡文昭对方才自己的领悟亦是有些手痒,若是能和这个枪道前辈切磋一下也好。 除了本身修为,在枪道的理解之上,蔡文昭还真不觑任何人。 “哎,蔡贤弟这是说什么话,自古达者为师,什么张老师,便是让他任你做老师都便宜他了。”张绣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一旁的张全蛋此刻一张脸彻底黑了,这么个十几岁的玩意儿,也配做自己的老师? 族叔这次冲击神火境,不会是非但失去了记忆,便是连眼力都消失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又是想起张绣对张先的嫌弃,心中更是确信了几分。 “还不快去?”张绣狠狠的瞪了张全蛋一眼。 “是是是。”张全蛋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转身,对于张绣他是不敢有所不敬,只是你这个小娃儿也太不知好歹了,怎能就真敢顺杆子往上爬,还敢说和定军侯切磋。 要是知道了侯爷身份,还不吓死你。 张全蛋边走边腹诽,更是冷笑了几分,行,你要切磋,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一会看你怎么向族叔表演! 看了几本书,就学会枪法了?不要笑掉大牙。 很快张全蛋便是在练武场准备好了场地,更是放好了座位,沏了一壶上好的茶。 然后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蔡文昭大摇大摆的和张绣坐了上去。 张全蛋侍奉在一旁,心中直骂娘:“这小屁孩怎地这般不长眼,就不怕屁股上长针眼,还真坐得住。” 突然,便是灵机一动,对着张绣说道:“族叔,既然您这么看好这位蔡先生,不如有我向他讨教几招。” “就你那平庸的枪法也配?”张绣淡淡的瞪了一眼,呵斥道。 “咳咳,那我请这位蔡先生指教指教总可以吧?”张全蛋突然有种回到了几十年前,向着前辈高人求指点的感觉,脸上一阵烧红。 “既然如此,那蔡贤弟可否满足满足我这位不成器的族侄。”张绣轻轻抿了口茶,然后殷切的看着蔡文昭。 蔡文昭看着张绣诚恳的目光,又看了看一旁拱手,极为虚心求教的张全蛋,便是缓缓喝了口茶,然后在张全蛋注视之下不急不缓的放下杯子。 慢慢的起身,说道一句:“可!” “你怎么不去死。”张全蛋就要骂出来,这个小子怎地这般的无耻,他怎么就这么厚的脸皮。 要不是张绣压着,早就一枪将蔡文昭捅了个窟窿,你丫的一会还要考试,我是你监考啊! 小兔崽子,你就不怕把自己玩死了。 给你能的! 张全蛋黑着脸,盯着蔡文昭,意思很明显,小子,差不多得了! “全蛋,还不去拿枪!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是这么不会来事?”张绣威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张全蛋:“我#*&……%” 张全蛋不情不愿的拿了一杆枪过来,对着蔡文昭便是扔了过来。 然后便是看着蔡文昭,冷笑了一声:“还请蔡大师,给张某人指点指点。” 浓浓的讽刺意味。 对此,蔡文昭只是点了点头,长枪一入手,脑海中便是无数的招式闪过,整个人在气质之上便是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蔡文昭轻轻的抬头,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深邃如渊。 便是张全蛋都是一阵心惊,这个小子怎么会有这种宗师一般的气度? 刚要嘲讽,只是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让他整个人呆滞。 只见蔡文昭单手握住长枪,然后斜向上直至苍穹,一股惊人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冲腾。 这柄枪仿佛就成了蔡文昭的一部分,又仿佛蔡文昭成了这枪的延续,在张全蛋眼中,恍惚之间,蔡文昭豁然达到了人枪合一的境界。 天地之间,如同突然多了一柄神兵利器一般,一道恐怖的枪意,霸道又锐利的直刺苍穹。 “竟然是枪意!他竟然练成了枪意!” 世之练武者,修剑法者,达到高升境界便是能够凝聚剑意,而枪亦是如此,能够凝聚枪意的高手,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枪法大师。 张全蛋本就是一位痴迷枪道的武者,虽然天赋平平,但是痴心不改。 不然也不可能苦练数十载,更是成为了外院的枪道教习。 这一刻,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个小子怎么会施展如此枪意,这么的精纯,眼中更是喷薄而出浓浓的羡慕。 扎心了! 座位之上的张绣亦是眼神之中满是赞叹,当然他从蔡文昭的枪意之中品出了更多的东西。 “似乎有着极为熟悉的味道,而且隐藏其中的更是有着一道便是连我都忌惮的招式。” “这便是我方才再经卷室之中观千道枪法,去芜存菁而熔炼的一式枪法,我取名为枪一。” 蔡文昭淡淡的声音响起,只是在这枪意之下,极有宗师的风范。 一枪出,天地静! 张绣刷的从座位上蹦起来,眼中满是这简朴的一式。 “大道至简,万法归一。好一个枪一。”张绣喃喃自语,一双茫然的眼中,更是有着无数的精芒汇聚,而属于他的那道气运精芒,亦是在一点点的冲腾起来。 蔡文昭的这一枪,融合了百家所长,更是融入了他对百鸟朝凤和七探蛇盘理解。 只是第一式,还不完善,自是比不上后两者系统,但是这是属于蔡文昭自己的枪法。 而张绣亦是从这道枪法之中看到了两个字,那便是创造。 他师从童渊,自是以百鸟朝凤枪为骄傲,一直以来追求的便是无限趋近完美,但是从未跳出去过。 看来我真及不上小师弟气魄。 张绣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枪影消散,蔡文昭恢复了清明,对着张全蛋微微一礼:“献丑了。” “蔡师,学生受教了。”张全蛋早就抛却了之前的偏见,现在看着蔡文昭的眼中满是灼热。 “额,那个,张老师,你可是教习,这不合适吧。况且,你一会还要给我监考的。”蔡文昭有些无法忍受张全蛋的那种目光,嘀咕道。 “还考什么啊,满分通过。蔡师,您叫我小张就好。”张全蛋大手一挥,开什么玩笑,自己哪有资格给一个凝聚枪意的枪道宗师监考。 而且,他更是觊觎起了这枪法,自家族叔不给力,这蔡师可是他的一大机会。 想到这就更加的殷勤了,一张老脸都能挤出花开!恨不得自己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内院开楼 “通过了?也好,那个我接下来还有四科考试,就先走了。【零↑九△小↓說△網】”蔡文昭意外的说道。 “啊?这就走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想向蔡师请教。”张全蛋一脸的舍不得。 “下次的,下次的。”蔡文昭连忙道,看着老家伙的表情,一阵鸡皮疙瘩泛起。 “罢了,罢了。蔡师,有时间了一定要来看看小张啊。”张全蛋像是个受委屈的小姑娘。 “蔡贤弟,今日你之一枪让我有所领悟,愚兄准备闭关几日。这枚玉符内有我一道灵身,赠与贤弟,等我出关,你我再把酒言欢。”张绣自然是看出了蔡文昭本身修为太差,不过他的眼中唯有枪法,蔡文昭仅仅这一手,足以让他平辈论交。 “好,那便谢过了。告辞。”蔡文昭也是没多想这道灵身有多么厉害,既然是心意,便是收下了。 看着蔡文昭的背影,张全蛋暗暗道:“下次一定要带着张先来拜会蔡师,蔡师若是能够给他一点指点,那可是受益无穷。” 接下来,蔡文昭只是很轻松的完成了四科考试。 一路跟随的赵姬已经麻木了。 而且,这个家伙竟然还比预想的提前了半个小时。 内院考楼前的一天晚上,外院的考核科发生了一起轰动。 蔡文昭一日完成十科连考,在最后一天,获得了内院考核资格。【零↑九△小↓說△網】 …… 这一夜,极为的不平静。 尤其是参加考核的那几位天才学子。 当然也包括,被认为这一次内定的左贤王。 驿馆之中,左贤王表情平静的坐着,他的手中举着一个青瓷器的茶杯,淡淡的饮了一口,然后说道:“那个小子真的躲在家里不成出来过?” 他的侍卫点了点头,确信的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的人时刻关注着,那个少年就如同在院子中生根了一般,一步不成出来过。看来是未战先怯了。” 侍卫冷笑了一声,对于蔡文昭的选择在他看来虽然有些丢人,但是也未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只是可惜了,王爷无法亲手将其碾压。”侍卫心中叹息了下。 正在这时,房间外面一阵鸟雀扑腾之声。侍卫赶了出去,却原来是两只鸽子。 两道消息被侍卫取了下来,侍卫看了其中一道给自己的,另一道则是从北疆传来,必须王爷亲启。 侍卫走入房间,说道:“那个小子今日倒是出来了,而且进入了外院,更是去参加了考核。” “都最后一天了,这算是困兽之斗?”左贤王倒也是有些诧异,只是并不在意,接过了另一道消息。 “就是,难道他还想一天时间连过十科不成?”侍卫显然是对外院之中的情况极为了解,有些嘲讽的道。 左贤王看着那道消息,突然眉头之上闪过一丝煞气。 “怎么了王爷?”侍卫有些惊慌的问道,他很少看到自己王爷这般的情绪变幻。 “司马师就要凯旋回京了。这一次他三路围攻,全歼了我匈奴百万铁骑,更是一路杀到了龙城之下。”左贤王愤恨的说道,手中的茶杯化作了齑粉。 “什么?”侍卫一脸呆滞,显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大汗已经派人议和,更是和魏朝签订了盟约,割让了竹林城以及周边沃野百里。而我亦要作为人质在这洛阳城中,归期遥遥。” 左贤王眼中闪过一丝战意,恨意,更是有着几分屈辱。 侍卫亦是胸膛起伏,只是不知该如何答话。 不过,左贤王毕竟有着他的气度,很快便是恢复了神色,然后眼中更是闪现一抹寒意:“看来这内院名额本王更是非得不可,至少在这年轻一辈之中,镇压的他们大魏抬不起头来。” 护卫亦是狠狠的点了点头,本来左贤王还可能风度翩翩的夺得第一,而现在看来,明日只能以一种残暴的吊打大魏年轻一辈了。 “我要镇压的他们这一代人颜面尽失。”左贤王平静的眼神之中深藏着一抹凶光。 左贤王的胸怀和眼光,让他根本不在关注蔡文昭这种小人物,而且,这次入洛阳为人质,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机缘。 稷下学宫内院,里面有着无限的可能。 而且,他相信,等他再一次回到草原,定会将司马师夺走的一切都加倍的奉还。 当然,我也会把你带走,当我离开的时候,文姬。 左贤王一想到那个女子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温柔。 …… 蔡府之中。 后院的小亭子里。 蔡文昭和崔三少爷两个对坐在石桌之上。 崔三少爷盯着蔡文昭来来回回,细细致致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啪的一声,肉肉的屁股重重的砸在了石凳上。 崔三少爷看着蔡文昭认真的说道:“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小乔问我,明天只有一个人能进内院,她说她希望你能进去,她很不想那番邦王爷进去,她问我,你有几分希望。” “那你怎么说到。”蔡文昭亦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崔三少爷。 “我也是像现在这般的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看着小乔,然后说,你长得真得很美。”崔三少爷极为得意的说道,然后正要等蔡文昭疑惑。 “所以想的就不要这么美了?”蔡文昭一下子就看破了崔三少爷的梗。 “你真是无趣。你要是个姑娘,绝对是给你讲黄段子,本想看你害羞脸红,没想到你讲一个更黄的那种。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崔三少爷有些气鼓鼓的,这个家伙真是太聪明了。 “所以,你真的认为我想进内院是想的太美了?”蔡文昭看着崔三少爷的眼睛问道。 “其实怎么说到,从我一开始认识你开始,我就没想过你会尽破剑碑,也没想过你会剑道第一,更没想过你能从剑窟出来,接下来你更是三科甲上,如今又一天十科。虽然我觉得奇迹这种东西,是很矫情,很中二,甚至很不成熟的词汇。” “但是,你在我眼中,就是奇迹本身啊。你知不知道早在半个月前洛阳的赌坊就开出了赔率,今天你去外院十科连考的时候,我也去转悠了一圈,然后我押了你一万两黄金。” 崔三少爷突然微微一笑,看着蔡文昭说道。 蔡文昭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崔三少爷,然后看了眼远处的星空,说道:“距离内院开楼真的已经没有几个时辰了。” 两人起身,倚着栏杆,看着星光。 “话说,要是我真的输了,你会怎么样?” “你敢!” “其实我就算不进内院,有军师祭酒罩着,似乎也不怕司马师回京。” “蔡文昭,我杀了你!” 蔡府的一间厢房之中,小乔侧躺着,习惯的缩在墙角,却迟迟不曾闭眼,甚至因为紧张,身体都有些绷紧。 …… 大魏朝,稷下学宫内院,终于开楼。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还是想试一试 秋天,天很凉。 洛阳城微微泛起亮光的时候,蔡文昭便是坐着马车出了蔡府。 蔡文昭来到了南山之下的外院。 时间还早,露珠已凝,本该是一片安静的外院四周,已经是热闹非凡。 全身着着甲胄的士兵们已经在四周戒严,护卫了起来。更是有着来自朝廷的官员负责安排场地,布置座位。 相比于一个月前的外院考核,这一次显然庄重隆重了数倍,内院的开楼不单单的学子们的事,更是关乎正座洛阳城,甚至于整个大魏朝的一件大事。 而这一次匈奴左贤王入洛阳为质,参与内院名额争夺则是更加为这一次的开楼,蒙上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司马师与北疆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洛阳,所有的百姓,官员都是振奋无比,人们更是等待着那位神子一般的人物回归。 所以,人们很不想见到当他回来的时候,左贤王却踩着大魏这一届学子昂首进入内院。 虽然无伤大局,但是大魏的骄傲不允许。就如同司马师追求的是上上下下的完美,容不得一丝污点。 此时距离内院开启还有小半天的时间,蔡文昭此刻早早的到来,自然不是因为紧张,或是来傻傻的白等。 因为他记得今日有个人说要来看他。 而他也想在内院开启之前见一见他。 所以,蔡文昭便是步入了南山山峦之中,穿过蜿蜒的小径,走入高耸挺直的树林,踩过窸窸窣窣的枯叶,望着那许多只剩下枝干枯折的树桠,蔡文昭看到了一座山腰上的小亭子。 小亭子里,有着一方八角的石桌,石桌边有着两方石凳。 此刻有着一个白衣偏偏的男子坐在其中,石桌上放着一个棋坪,一壶茶。 蔡文昭眼睛一眯便是赶了过去,军师祭酒郭嘉,他真的来了。 “晚辈见过祭酒大人。” 蔡文昭看着这个谪仙人一般的洒脱男子,微微的行了一礼。 “坐。”郭嘉微微一指,给人的情绪永远是如沐春风,洒脱恬然。 蔡文昭点了点头,郭嘉给他的感觉便是高山仰止,睿智非凡,顿了顿恭敬的说道:“祭酒大人,您交给我的《紫微斗数》我已经修炼了。” 郭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蔡文昭继续说道:“虽然在最后一天拿到了内院的资格,说起来还让人很是振奋。不过,毕竟那位是轮脉境的强者,我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机会,但是又总是还抱着侥幸心理。所以,想问下祭酒大人有没有什么可以教我?” 郭嘉突然抬头看着蔡文昭那张刚毅的脸,微微一笑:“对于你这般总是出人意料,又总怀有极大想法的人,我没有什么可以教的。” 蔡文昭笑了笑,看了看远处的山景,说实在的他是有一些忧虑的,不管是即将面对的左贤王还是之后的司马师。 他不是缺少勇气,或者是斗志,只是缺少了点时间。 “这个世界总有许多事存在着,本就不是在于有没有能力做到,而是在于你敢不敢想。我只想知道你究竟又多么想进入内院。” 蔡文昭开始咀嚼起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未等他回答,郭嘉便是又开口道。 “若是你现在放弃内院考核,我一会就可以带着你,向天下人宣布收你为关门弟子。” 场间一片安静,蔡文昭看着郭嘉平静的面容,发现对方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如此的随意,但是蔡文昭却是读懂了里面的霸道和不容置疑。 蔡文昭入内院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庇护,争取足够的成长空间来对抗夏侯府,镇国侯府甚至太子。 此刻,郭嘉的意味很明显,你要是不进去,我便收了你,而作为我的关门弟子,自然是不用在乎镇国侯府,夏侯府乃至太子。 蔡文昭震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他自然知道以郭嘉这般身份之人,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 而自己只要答应了又何须去走内院这独木桥,更是从此在修炼一道坦途一片,仅仅一道《紫微斗数》就让蔡文昭受用无尽。 一边是,可能性微乎其微,一边是只要点个头。 但是,真的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说出的答案却是不。 吐出这个字的时候,蔡文昭反而是一身轻松,便是连之前的紧张或者忧虑皆是全部消失。 蔡文昭对着郭嘉说道:“我还是想……试一试,我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进入内院。”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有趣的笑意,看着蔡文昭问道:“为什么?” 蔡文昭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可能是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毕竟不想让别人说中,连参加考核的勇气都没有。” “仅此而已?”郭嘉静静看着他的眼睛。 “或者仅仅是为了崔三少爷的那一万两黄金不打水漂。” “又或者自己辛辛苦苦考了十科,已经亮瞎了一众教习,已经装了这个大的一个逼,如果不将它装完总是不甘心。” 蔡文昭又挠了挠头,然后有些尴尬的说:“而且我真的是看那个番邦王爷很不爽啊!” 郭嘉哈哈一笑,拿起茶壶饮了一口,然后开口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只要人极度的渴望做成一件事,这件事就能做成。希望,野心,或者说不服气,这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情。你能坚持就是正确的选择。” “真是可惜了。”郭嘉又喝了一口茶,然后轻叹了一句,只是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失望。 蔡文昭不明白这声叹息之中蕴含的着什么,难道这位神鬼莫测的军师祭酒已经推算出了内院考核的结果,难道他的意思是自己虽然天赋不错,潜力颇佳,但是毕竟还是嫩了点,今日依旧无法战胜那番邦王爷? 看着郭嘉蔡文昭忽然开口道:“祭酒大人,刚才我说我若是放弃内院考核,你就收我为关门弟子是真的么?” 郭嘉饮了一口茶,淡然的说道:“那是自然。” 蔡文昭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我现在后悔了可不可以?” 郭嘉放下茶杯,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蔡文昭说道:“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那看来我只有下山,然后一剑砍番那个番邦王爷了。”蔡文昭耸了耸肩,便是拜别郭嘉,走下了山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登山 蔡文昭再次来到了外院,走过小道,踏过草坪,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外院广场。 朴素大气的黑白建筑之下,不知何时来了这么多的人。许多平日里埋头于研究的教习都难得的走了出来。 还有洛阳城中的百姓观众,甚至不乏许多带着瓜子,提着小板凳,来到了这里,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外院的学子更是早早的来到了现场,虽然他们之中九成九的人都是不敢奢望能够进入内院,但是却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样的激|情时刻。 当然人群之中,最为瞩目的便是被围在中间的钟会三人,其余的学子皆是在给他们加油打气。 到了九点钟的时候,悠扬的礼乐之中,神将夏侯渊以及长公主等人,以及许多官员皆是出席。 广场周边的绿地之上,有着些彩色叶子的树,没有因为秋天凋零,反而在众多的枯枝中更显夺目。尤其是一丛柠檬黄的白桦树,枝干挺直,极有风骨。 此刻一位身着匈奴服饰的异域男子走了出来,就如同这白桦一般,一出场,便是给人一种夺目之感,无论是钟会还是其余的外院学子,就如同是陪衬他的那些枯枝烂木一般。 方才还在互相议论,鼓励支持的众学子看到这位年轻男子,看着他眉宇间那种傲视群雄的姿态,顿时都是安静了下来。 便是那一群的教习,在看到日头下的这位左贤王,皆是被他的风采所慑,确实是一位无双的人物。 蔡文昭站在人群外,看着场间,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而外院的学子,更是早就将其忘记。 一个连外院毕业资格都未捞到的甚至连面都不敢露的懦夫,他们岂会期待他来当这个狙击左贤王的救世主。 正在这个时候,外院之中有着一人走了出来,正是外院的副院长,王院长。 王院长在外院而是资历极深,更是培养了无数的帝国栋梁,便是连夏侯渊都是起身微微鞠躬致意,其余人更是不在话下。 今日,便是由他来主持内院开楼仪式。 “稷下学宫内院今日开楼,只招收一人。” 王院长精神矍铄的对着场间的数百人说道,众人皆是精神一震,紧张又期待的竖起了耳朵。 “这一次的考试方法极为简单。” 王院长将手指指向了山峦群山之间,那一座最为神秘大半隐匿与浓雾之间的大山说道:“那里便是内院的院址所在,想要进入那边,走上去就可以,谁第一个进入,谁便是这唯一一人。” “就这么简单?” 四下皆是一片哗然,好歹也是大魏朝最为神秘的学府,竟然比的是爬山的速度? 这也太儿戏了,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 许多的学子皆是露了出一脸的难以置信,甚至不乏有人都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报个名。 万一,成为了这个运气最好的人呢? 不过,在场如神将夏侯渊在内的那些大人物,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分的感到荒谬之感。 稷下学宫内院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而且,一年一次的开楼又岂会故弄玄虚。 路就在那里。 山就在那里。 内院在那里。 所有人皆是第一次认真的观察了起来,平日里隐匿与群山之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它,也没有人刻意去谈论它。 稷下学宫内院,对于大魏朝的人来说,更多的是一个传说,那是一种符号,更是一种象征。 它一直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但是没有人这般具象的探寻过。 直到这一刻,外院的学生们才想起了,原来他们一直心存敬畏的内院,就在那里,就在那云雾的山头之上。 而现在,似乎只要走几步,就能够一偿所愿。 看着通往内院的那条山道,所有人都是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 “看来只好小王先行一步了。”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位身材一米九的男子站了出来,他一身宝蓝色的服饰,头上发饰就如同是那佛祖一般,一对鹰钩鼻,一双阴鸷的眼睛。 在所有人的惊讶之中,率先走上了那条山道。 第一位登山的竟然不是坐镇主场的大魏学子,而是一位来自鲜卑的王子。 鸠摩轮,今年十九岁,容貌清秀,那一身宝蓝色的华服配上那的佛祖头发,给人一种极为古怪的感受。 神将夏侯渊看着这位鲜卑族的王子,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喜,今日他乃是代表着武帝来这里观礼,同时也是作为大魏皇室维护这次内院选拔的公正性。 本来在他的预想之中,最终也是无人能够战胜匈奴左贤王,只是他无法忍受的是,堂堂大魏朝的主场,竟然让一个蛮夷王子抢了第一个出场,看到那些因为紧张还是观望而迟迟未动的内院学子,更是一阵不满。 战场之上,他们大魏神将哪一次不是势如破竹,没想到在这一届的学子,气势这般的不堪。 “这第一个出发的是谁?”夏侯渊有些语气森冷的问道。 边上的官员有些畏惧的低着头,小声说道:“这位乃是鲜卑族的小王爷,稷下学宫从来都是面向整个大陆招生,而他便是鲜卑的那个名额。” 夏侯渊微微点了点头,只是脸色极为阴沉。 稷下学宫位于洛阳,但是便是连武帝都不敢认为他就是属于大魏的。 稷下学宫,乃是属于天下人的稷下学宫。 所以,每一次稷下学宫开楼,都是会面向整个大陆发出邀请。 往年,不乏有着蜀汉和东吴国的年轻天才来参与内院考核,都希望得到内院之中衍圣公的教诲,甚至得到那传说中春秋时期的诸子百家的传承。 而对自家的天才俊杰来参与稷下学宫,其余国家甚至宗门皆是保持着默认态度。 因为,他们知道,稷下学宫会对所有的学生同等的教诲,不会因为国别立场所有藏私。 所以,就如同这位鲜卑的王子不惜千里迢迢的来争夺着唯一机会。 不过,内院虽然每年都开楼,但是真正的选中弟子却也不多,往年便是有着几届一人未收。 所以,这一次确定会招收一人,加上左贤王的一览众山小,便是让人觉得这已经是内定的了。 而越是如此,夏侯渊就越看重场面上的大魏学子展现出来的风貌。 那些个外院的教习亦是有些脸色难看,本届的学子在修为能力上确实和这位左贤王有些差距,但是不管修为如何,最终的胜算如何。 至少不应该表现的畏葸不前,犹如那畏畏缩缩的兔子一般,躲在身后?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请你看出大戏 接着便是又有几位从山越,龟兹等诸国而来的异域少年抢先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踏上了那条山道。【零↑九△小↓說△網】 而这一刻,外院的学子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们之中开始出现了躁动,许多人都是看向了他们的那三位代表,尤其是被公认的领袖钟会。 钟会看着不远处,那如同遗世而独立的左贤王,感受着他的那种世间中心一般气质,不由得心中有些失落。 自一开始,对方就没有看过他一次,在他的心中,自己便是连对手的称不上? 如此的被人轻视,是何等的羞辱。 钟会自幼便是带着太傅幼子的光环,而且他本身的才能亦是傲视同侪,一直以来他都是众人的中心。 可是自从这一个月来,他已经有两次这般的感到力不从心。 第一个人自然就是这位光芒璀璨的左贤王。 而第二个人就是那位一直被他所轻视的蔡文昭,想到这里,钟会不知为何生出感慨,今日要是那个家伙在这里他会怎样的表现? 毕竟,那一次晚宴之上蔡文昭舌战左贤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或许他这般的选择逃避未曾不是一个好选择,毕竟面对左贤王这种烈日一般的耀眼人物,我们确实就是在飞蛾扑火啊。” 钟会嘴中生出一种苦涩,确实,他已经失去战而胜之的信心。 这也是他今日未能一马当先的原因,锐气已经失去了。 只是当他本能的在想起蔡文昭的时候,他知道,在心里他希望是有人能够战胜左贤王的,就像那一日晚宴,即便这个人,一样的让他讨厌。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窗们,看着他们眼中的期盼,钟会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何时他钟会需要这般的寄希望于他人。 想着这些年来,自己身上的傲气,看了看那座大山,脸上终于是慢慢浮现出了那一丝坚毅和无畏。 轻轻的拍了拍衣袖,钟会对着身边的王阳和萧近,说道:“这是我们的主场,难道我们正要落到最后才出场嘛?” 王阳看着钟会此刻展现出的意气风发,不由得惭愧一笑,仅有的那一抹紧张消失,点了点头便是说道:“钟兄,我们走。” 萧近亦是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三人的走出,外院之中的学子皆是一个个激动万分,开始高声加油鼓劲起来。 在外院学子自嗨的时候,人群之中的目光依旧大多数投在了那位左贤王身上。 不爽有之,仇恨有之,但是最终还是化作了不得不佩服。 这般人物,就算是匈奴来的,但是终究是站在云巅之上的人物,仿佛生来就是被人朝拜的。 那一日晚宴之上,某个外院的学子唇枪舌剑,甚至弄得左贤王灰头土脸的事情,在所有人看来不过是耍了一点小聪明而已,没有人会因此而降低对左贤王的评价。 只要他站在这里,便是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架势,没有人能够夺取他的锋芒。 而且那个传说中的学子呢? 事实也是如此,当外院的三位学子真正走出来之后,这位左贤王一直保持着沉默,他的目光依旧沉稳淡定,便是一动不动,但是他那种如渊如山的气势依旧盖住了钟会三人,即便他一动未动。 左贤王静默的眸子突然动了一下,他没有看钟会三人,倒是扫了一眼人群,然后闪过一丝微不可及的遗憾,继而微微一笑:“何时我竟被那种小人物扰了心境?” 左贤王嘴角微微翘起,然后站了起来,这一次,眼神之中满是漠然,余光也是再也不去注意人群,就算他来了如何? 难道我堂堂贤王被蝼蚁咬了一口,还要咬回去不成? 不动如山,动如烈火。 左贤王仅仅是一个起身,便是引得所有人一阵惊呼。 “左贤王终于要登山了!” “他会是最终的那一人么?” “还用说么,这一次内院的唯一名额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正是如此,不然以他这般的人物,又岂会真的答应来洛阳为质,这不过是大魏和匈奴的一次妥协交易罢了。” “这么看来原来内院也不纯洁了。” “胡言乱语,稷下学宫内院行事自有他的道理,而且难道你们认为今日在场众人还有谁比他更配进入内院?” “倒是可惜了这一届的外院学子,实在是生不逢时啊。” 四周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不过显然一切的中心都是围绕着左贤王。 对于周边的各种议论,左贤王竟如未闻一般,丝毫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 无数人的注视之下,他轻轻抬起了脚,目光平静的走入了那一条山道。 “我就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非要生生熬到最后一个出场,赚足了目光,赚足了期待,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这叫什么?这叫做作,他以为自己是青楼头牌啊,我呸!”崔三少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之中,摸到了蔡文昭的身边,冷嘲道。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毒舌了。”蔡文昭听着崔三少爷的嘲弄,不由得一乐。 “天天被你怼,还能不长长功力。”崔三少爷得意的说道,然后看了看左贤王的背影,说道,“那一日看你怼这个家伙不是很过瘾,今日再来一回?” 蔡文昭看着崔三少爷哈哈一笑:“好,看在你花了一万里黄金的份上,怎么也要让你看出大戏。” 崔三少爷看着渐渐消失在山脚的外院学子和左贤王,叹了口气说:“我就怕花了这么多钱最后看了一场悲剧。你说说钟会那三人,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怼起你我来那是犀利锋锐。可这越是关键时刻越是酱油,一上来被那鲜卑的家伙夺了先手,又沉不住气被左贤王占了压轴,我看过一会,更是会彻底成为背景,实在是气人。” “能够一直成为左贤王的背景,那也是要一定本事的。”蔡文昭看着那山道,以及即将消失的众人说道。 今日的天气很是不错,皓日当空,山间的浓雾也是随着日头的高升,变得越来越稀薄,视线也是变得越来越通畅。 走过靠近山脚的视线盲区之后,广场之上的众人便是看到了那些登上山道的诸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踏水而行怎不炫酷 一马当先的依旧是那一位鲜卑的鸠摩轮,而在他的身后亦是几位异域来的少年天才,而在之后则是占据主场的钟会三子,最后则是左贤王平稳的步伐。【零↑九△小↓說△網】 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这些年轻的天才们沿着小道在一座竹篱笆的小门前停了下来,竹篱笆的门口有着一个脸盆大的石钵,石钵之中放着一条小臂长短的石杵。 这些年轻人自然是匆匆看了一眼,不过他们皆是没有停留,也是没有这份闲心。 鸠摩轮当先一步迈过了竹篱笆,而在他踏入的一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一米多高的茅草,一望无垠的碧绿草坪。 想要走上去,就要穿过这一片茅草丛。 就这般简单? 鸠摩轮便是走入了其中,然后他的面色巨变,速度瞬间变得缓慢了下来。 而在他的之后,又是几位少年进入,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这些身形皆是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起来,明明只是扎进了草丛,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就像是他们的手脚身体被拽住了一样,每走一步都是极为的痛苦和吃力,而这草坪就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没有尽头,更是看不到方向。 鸠摩轮相对于身后的众人脚步快上了一些,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是不断的各种汗水滴下。【零↑九△小↓說△網】 只是,他咬紧着牙关,眼神如墨,微微回头一扫,然后便是像如履平地一般。 在他的周身有着一层罡气覆盖,不断的在消耗,而那些茅草犹如无数的利剑一般,罡气护罩之上,闪过一道一道的波纹。 而在他之后,那些少年便是吃力的多了,每一次抬足前行都是会咬紧牙关,仿佛用尽了意志,终于前行了几步,有人忍受不了,在身上挠了起来,只是,越是这般他的身体便是越是奇痒无比,那些茅草从他的身上擦过,就如同无数的剑芒在他的肌肤之上划过,不致命,却奇痒无比,而且不断吞噬真元,这些茅草无视衣物,直接划拉在肉体之上。 这一关考验的乃是意志力。 广场之上,众人虽然无法触摸到这种茅草,但是似乎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痛苦表情,就如同无数的蚂蚁爬在身上无情的撕咬。 这一片草原,蔓延无期,望不到头。 所以想要通过,只有忍受无尽的折磨,以及走了许久后,前看看一片草,后望望一片草,看不到头的无尽绝望。 这便是内院登山的第一关,无可奈何大草原。【零↑九△小↓說△網】 不停的抵抗着没有尽头的奇痒,不停的迈着单调枯燥的步子,然后整个脑海只有一片绿色,却看不到尽头,痛苦绝望,直到生理,心理上走上崩溃。 广场之上,所有人都是看着这些少年,艰难跋涉着,一个个脸上露出了不忍。 而到了这个时候,当然所有人都是认为不会再有人尝试继续攀登了,所以他们也是开始拿出了准备好的吃食,开水互相讨论了起来。 看着陷入草原之中的这些个少年,如同赌马一般,猜测了起来,最终谁能够走出。 而夏侯渊,长公主那些贵人们,也是在观礼台上,评论了起来。 突然,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阵惊呼之声,那草原之中,有人开始尝试用武力,化作剑气,收割周身的茅草。 同时草原之中,出现了一朵朵的火炎,有人尝试用火烧灼这些该死的茅草。 反正最终只要登上山巅就好,而且内院也没有明确给出这一关非要忍受这无尽的折磨,死心眼的趟完一路才算通关。 只是,剑气过后,火炎消散。 人们看见那些被收割的茅草眨眼之前,便是从土壤之中迅速的长了出来,而且新长出的茅草叶子,就像是新铸成的剑器,更为的锋利! 那些少年脸上的得意瞬间的凝固。 沉默,深深的沉默,然后便是无尽的绝望。 “这是生生要把人逼疯啊,我不玩了,退赛,退赛!” 终于有来自山越的少年放弃了。 山越国陪同而来的使臣自然是脸色难看,没想仅仅是穿过一片草原的考验,自家的天才就这般败下阵来。 草原之中,那些年轻人越走越慢,越走越是痛苦,不时有人选择了放弃。 钟会三人走在中间,不过依旧死死的抗衡着,体内的真元不断地流逝,背上衣服上全是汗水。 鸠摩轮毕竟是修为高山了一些,走的相对而言轻松了不少,那宝蓝的衣服从草丛之中穿过,只是眉头同样紧锁,东看看西望望,在寻找着出路。 而在这群人的最后,左贤王则是双手负在背后,一路行来,周身一股恐怖的罡气护罩,足足半米之内的茅草皆是被护罩撑开。 强绝的实力之下,对于他而言不过是闲庭信步,于是从最后一人,他不断的一个个超越前方之人。 只是,每每的超越一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得意或者是嘲弄,只是极为平静的走过。 就像是未曾看到一般,便是当他经过鸠摩轮的时候,同样的未曾侧目。 一路走来的眼中从来未曾有什么对手,他的眼中唯有山巅,举步,然后登山,仅此而已。 在他的脚下,仿佛这些无穷无尽的茅草亦是选择了臣服,或者对于左贤王这般轻松写意感到无趣乏味。 草原的尽头出现了一条河流,或者说是一条还算很宽的小溪,小溪很浅,仅仅能没过膝盖。 甚至能透过那清澈的湖水看到下面堆叠的河石,光滑圆润。 左贤王的双足踏上了溪水岸边,他的脚底踩上了那清澈的溪水。 然后,他平静的脸上第一次讶异,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下。 只见他的脚下出现了一道道白雾一样的烟尘,那是他的真元,在遇到溪水的时候被消融分解。 这一关名为弱水三千,需要赤足趟过去,修为不够真元不足过不去,若是心思污秽,真元消耗更是会十倍百倍的提升。 看着这条小溪,左贤王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这内院名额确实是为本王准备。” “起!” 一声轻喝之中,左贤王的双脚离地,便是悬浮于溪水,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在山下的众人看来则又是另一番风采,踏水而行,怎不炫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后一个登山者 广场之上的众人皆是放出一阵惊叹,原来简简单单的登山竟然能够弄出这么多的花样来。 看着那一片茅草,看着那横梗在草丛之后的水溪,所有人都是疑惑并且震惊,这简单的一草一木之间究竟被内院设下了怎样的法阵。 竟然能够让来自各国的天才俊杰如此的艰难,如此的痛苦。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之中的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认识这茅草,前不久丹药学考核的教材中有所提及。 “竟然是这般。”蔡文昭眼睛一亮,注意到了草丛入口处那一个石钵和石杵。 而在草丛的尽头,左贤王已经横穿过了三千弱水汇聚的小溪。 小溪看着似乎仅仅只有十数米宽,但是当真正行走其上的时候,便是以左贤王轮脉境的修为同样足足花了盏茶功夫。 在小溪之后,便是出现了一股浓雾,只要穿过这浓雾,便是最后的山巅。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同众人预料的一般,左贤王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在这弥漫了半山腰的浓雾面前,左贤王丝毫没有犹豫,依旧像是简单散步似得,走了进去。 而在这个时候,那一位鲜卑的鸠摩轮终于第二个走出了草丛。 站在溪水之前,鸠摩轮简直整个人的身心皆是放飞了起来,终于不用在看到那恼人的绿色,他需要洗把脸清醒下。 可是,刚将手放入水中,便是如遭雷击一般。 “我qnmlgb!” 鸠摩轮直接骂了出来,一双手像是深入了浓硫酸一般,虽然不腐蚀肉体,但是直接将内体的真元分解了起来,两只手上两股白烟冒起。 “娘了个,这,怎么个玩嘛。” 鸠摩轮连退数步,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小溪,嘴中满是苦涩,他可不是左贤王可以悬空而行,可是趟过去,一想到全身冒白烟,他便是一阵哆嗦。 而且以这水的深度,到了小溪中心,完全可能没过裆部。 一想到那里冒起白烟,鸠摩轮脑门上就道道黑线,他只得停下来,然后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小溪:“以我命星境的修为,这想要趟过去真元根本不够。” 而这个时候,左贤王已经走入了浓雾之中很久了。 至于,钟会三人,此刻便是连草丛都没有走出。 这才过了过久,众人已经心中有了最终的答案,已经没有人能够追上左贤王的步伐了。 虽然说这件事情之前众人都是有着心理准备,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差距会是这般的明显。 而对于大魏朝的主场观众来说,则是更加无法接受,便是连第二名都是一个外族少年? “我们王爷乃是整座草原都不世出的人物,修为学识,无不是远超同侪。今日翩然登山,以天人的碾压之态,笑傲大魏诸生,真是快哉!”左贤王的护卫骄傲的说道。 他边上大魏朝的官员看着这位得意到了极点的护卫,心中有着怒气,可是看着草丛之中依旧毫无头绪的外院诸子,一时之间,脸色颓然。 那位护卫似乎还未抒发胸中之意,更是昂首抬头,朝着周边沉默的大魏官员,淡然的说道:“说起来大魏朝贤臣猛将云集,只是可惜这一届的外院,还真是没有什么出众的人物。” 这名护卫自从得之匈奴签了屈辱条约之后,心中早就有着一股怨气恨意,如今好不容易左贤王制造出这个打击对方雄心和威望的机会,自然是咄咄逼人。 他自然是不敢直面夏侯渊和长公主如此嚣张,但是在观礼台说出此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响,所以这淡淡的嘲讽,飘散在了整座观礼台。 大魏的官员们的脸色自然是极为的难看,草丛之中,此刻外院的三个代表,王阳已经由于修为不够败退了下来,萧近亦是强弩之末,唯有钟会一人还在苦苦挣扎。 但是这又能怎样呢?他和鸠摩轮之间都是有着巨大的差距,更别说那已经走入浓雾的左贤王。 内院开楼,还未走完一半,大魏学子已经一败涂地。 夏侯渊这一刻脸色极为的阴沉,紧紧的锁着眉头,面无表情的低声道:“要是内院开楼能够在晚上几日,司马师倒是能够赶回洛阳,虽然他对内院不感兴趣,但是压一压左贤王的气势足够了。” 坐在夏侯渊旁边的长公主,抬头看了一眼夏侯渊,心中五味成杂,暗叹:“等他回到了洛阳,我可是如何面对与他。” 一想到这件事,长公主就是一阵烦躁,更是不自觉的双颊一红:“都怪那个无耻的混蛋。”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看向了人群之中,一想到那个家伙在自己面前蛮横又不讲理,又是一阵气恼:“王八蛋,欺负我倒是挺行,有本事欺负欺负这个番邦王爷去啊!” 所有人心中此时也是这般的想法,左贤王果然如意料之中一马当先,但是毕竟这里是自家的地头,被人这般的骑着压制,皆是生出了极大的不悦。 只是正如夏侯渊所说,司马师不归,外院众弟子不济,那么又有谁能够替大魏朝挣会些颜面? 这里的官员有着几位那一日参与了左贤王的接风洗尘,所以他们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所以他们便是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之中。 观礼台另一侧的那些教习们,这一刻也是伸长了脖子,没有人比他们昨日更震惊,也没有人比他们现在的期待感更足。 虽然,在所有不明所以的人看来,这时候这些人这种寻觅的目光,这种带着最后希望的光彩的目光,很是怪异? 夏侯渊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分反常,不由得眉微蹙,怎么难道还有惊喜不成? 而在这个时候,那位护卫自然也是领悟了过来,然后便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还想那一日酒宴之上的事情重演?再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 外院的人群之中,白小七和小乔两人撑着一把小黑伞,坐在了两张小板凳上,她们的怀里各自抱着一袋子的干果。 白小七吃的津津有味,不时将果壳吐到另一个垃圾袋中,边嚼边说道:“那个左贤王真是可恶,非要熬到了最后一个,然后不断的超越众人,成为第一个登顶者,这般作态实在恶心。” 小乔亦是从腿上放着的袋子里取了一块果脯送入嘴中,然后说道:“那不是因为他这般作态恶心,而是他这个人恶心。要是文昭这般作态你还觉得恶心吗?” 白小七又塞入一颗小果子,点了点头:“有道理。如果换做小昭,那就是一点都不讨厌,简直就是力挽狂澜,帅出天际!” “所以啊,左贤王没有熬到最后一个出场,看来也是等不到第一个登顶喽。”小乔可爱的一笑。 第一百八十七章 咣当一声,主角出场 此时,观礼台上的众人脸色都是很不好看,尤其是那些外院的诸生,吕若兰等人皆是面色羞愧。 那位护卫则是更加的嚣张骄傲。 王爷说了,既然国家已经积贫积弱了,那么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人,就越发的要骄傲硬气些,所以他便是不再收敛:“怎么不说话了,我也在等那日的景象重演啊,可是据说那个小子便是连外院的毕业资格都没有勇气去挑战。” 护卫得意的说道。 只是,还未等他的话音落下。 人群之中,蔡文昭突然的走了出来。 而在他的身后,崔三少爷故意大声的说道:“你说那个手下败将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该轮到你出场了?” 崔三少爷表情做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喊道,似乎在说,蔡文昭你疯了。 死静的广场上,崔三少爷的这声呼和之声笼罩四野,所有人都是被怔住了。 下意识的将脖子转了过去,看向了那里。 “三少啊,你还能在浮夸些吗?”蔡文昭瞪了他一眼。 崔三少爷于是便是真的崩了起来,只见到一个小胖子,一身肥肉乱颤,然后一脸大惊失色的喊道:“虽说是你手下败将,但是他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你确定现在还能追的上?” 这一下所有人都会听清楚了,也是看清楚了。 所有的目光皆是看着蔡文昭,震惊的张不开嘴来。 手下败将?走出很远了?这山道之上还有比左贤王走的更远的么? 蔡文昭便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朝着大山入口走了过去。 嗯,真是一场清新脱俗的出场方式。 内院开楼,这么多的人已经登山,便是连众望所归的左贤王都是已经出发,但是蔡文昭依旧没有动,沉默着。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蔡文昭想通过观察前面之人的遭遇来分析思考对策,虽然他确实已经有了对策。 更重要的是,蔡文昭早就看出了左贤王今日故意最后一个出场,然后一路超越,极尽装逼之能事。 所以,蔡文昭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果然,在万众瞩目之下最后一个登场还真是有那么一份快 | 感! 当然最终在获得最终的胜利那就更爽了。 这一刻,果然,蔡文昭成了视线的中心。 只是,这些目光之中更多的是吃惊,茫然,以及疑惑。 内院开楼已经这么久了,正常人早就已经认定了最终的冠军必然就是完美如神子的左贤王。 在左贤王已经连过两关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为何还会有人这般的不知好歹,近乎荒唐的突兀出现,难道就想用这般小丑的举动博人眼球,借此破坏左贤王登顶的完美画面? 也太低劣幼稚,更显得可怜了吧? 看到蔡文昭的出现,外院之中的教习之中,却是响起一阵轻呼。 长公主亦是惊讶的小嘴张开,然后情绪万千,这是她最不想看到,可是这一刻又最想看到的。 “难道这就是外院隐藏的王牌?” 人群之中有人亦是感受到了教习们的奇怪眼光。 而在外院的学子之中,兰采蝶则是强行压抑住内心的震惊情绪,只是看着众人焦点的蔡文昭的背影,冷笑嘲讽了一句:“他现在出来是什么意思,一个月前怎么不出来修学分,这个时候站在这里便是连踏上山道的资格都没有,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 吕若兰亦是露出一抹惊喜,又有几分担忧,他一直就不认为蔡文昭是个逃避懦弱的人,只是现在大局已定,他出来晚了吧? 教习位置上,王院长摸了摸胡须,看着这个神奇的少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更是想到了昨日考核处给他的那张成绩单子。 放在一日前,谁会相信真有人能够一天连过十科,看着蔡文昭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心和希望。 观礼台上,夏侯渊看着蔡文昭的背影,表情严肃而冷凝,作为一名大魏朝的神将,自然是希望外院学子之中能够站出一人来给大魏朝挣回颜面。 只是,看着这个背影,他自然是一眼看穿了对方的修为,区区领域境巅峰,便是连钟会都不如。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背影他的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有着几分熟悉? 而左贤王的护卫自然是一眼认出了蔡文昭,不过他没有半分动容,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记得大魏朝好像有着一个规矩,外院学子若是不修满学分,似乎没有资格参与今日考核吧?” “阁下得到的消息估计是昨天白天的吧?”教习之中慕容雪突然说道。 护卫眉头一皱,然后说道:“是又如何,难道你还想告诉我仅仅过了半日,他就通过了考核?十门科目,你觉得我像傻子么?” 教习之中,王院长淡淡的说道,语气之中霸气十足:“你说的一点不错,蔡小先生到昨日下午正式完成了十科考核,拿到了外院的毕业证,而且是有本院长亲自办理,怎么你有疑问?” 护卫一张脸僵在当场,就要反驳,可是一想到王院长的地位和威望,他又岂会说假话? 甚至忽略了王院长蔡小先生的称呼。 除了护卫,外院学子之中,所有人则是一片震撼:“王院长说蔡文昭昨日一天过了十科?” “天啊,不是吧,他,他还是人么。” 人群之中一阵难以置信,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内院考核有多么的艰难,便是以钟会公子三人都是花了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怎么可能。”兰采蝶一张脸极为难看,她发现自己又小看了蔡文昭,看着那道讨厌的背影,她的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吕若兰则是眼中神采奕奕:“原来他早就是胸有成竹,还害得我为他这般的担惊受怕。” 越想,吕若兰越觉得奇妙,这个男人真是有趣。 “哼,那又如何,就算他真的获得了资格,但是今日比试已经过半,左贤王更是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浓雾之中,说不得下一刻就能登顶。今日可不是那一夜晚宴,不是区区靠着唇舌就可以的。” “不管你是哗众取宠还是暗中得到了外院的暗中帮助,今日只会成为将左贤王衬托的更加完美,也正好让人们知道,那一日你不过是侥幸而已,在绝对实力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那位护卫心中暗暗想到,便是不再言语,只是冷笑了一声,傲慢不已。 要是这样都能让他翻盘了,左贤王早就可以回匈奴草原放马去了。 对于身后的各色目光蔡文昭自然是完全无视。 抬头看了看山顶,深吸了口气,便是径直走了进入。 第一百八十八章 群脸懵逼 很快蔡文昭便是来到了那道篱笆前,看着放置在边上的石钵石杵,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然后便是一步踏了进去,一踏入那片茅草便是无数的切割撕咬的奇痒从浑身的皮肤之上传来。 “果然如此。”对此蔡文昭似乎早有准备,眼底紫光便是浮现,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道道绿色的精芒。 蔡文昭一入草丛,便是一动不动似乎木头人一样的站定,而且丝毫没有要往前举步的样子。 顿住了? 广场之上,所有的观众皆是极为的不解,更是有人生出了失望之感。 “弄了半天,他就是这么一个废物,便是连一步都走不动 ? ” “这也太可笑了吧,裤子都脱了就让我看这个?” 外院学子之中,自然是许多人知道蔡文昭,不过皆是没有太多的认同感,而且,甚至有人都是有些怀疑蔡文昭一日通过十科,乃是外院暗箱操作,不过是寄希望于他能够像那一日晚宴一般出奇制胜。 只是,今日比的不是口才,就算有小聪明又怎么可能弥补如此的差距。 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现在的写照。 只是在这个时候,教习之中慕容雪面容之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喃喃自语道:“就算是他认出了剑羊茅草,但是这么一片草原又怎能找出那唯一的命草?”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之中,蔡文昭一动未动的面容之上终于露出了一股笑意,而此刻,他的背上已经是一身汗水。 这些剑羊茅草无孔不入,仅仅站了这么一会,为了防御这些剑气撕咬,罡气已经消耗了不少,可想而知要想要穿越整片草丛,需要多么庞大的真元。 可能,也唯有如同左贤王喉轮境的修为才可以做到不动如山。 不过,好在借助天子望气术,他发现了整片草原之中的那唯一一棵命草,只要命草不死,其余的茅草便是你火烧剑砍,一会就能够恢复,命草如同阵眼,只要破之,命草自除。 确定了命草位置之后,蔡文昭便是在所有人无法理解的目光中,开始弯下了腰。 “他在干什么?” “我靠,这个蠢货竟然开始在拔草?”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茅草就算是被拔掉依旧会长出来,我还以为他最后一个出场已经知晓了,难道方才再梦游不成?” “果然是个哗众取宠的家伙。” 一时之间,又是议论纷纷,倒是有着许多的观众,开始一边吃喝起来,一边欣赏蔡文昭的小丑举动。 倒是一下子,左贤王制造的压抑气氛得到了几分缓解。 唯有在观礼台上,慕容雪不自觉的微微一笑,然后脸上闪过一丝明悟:“他果然知道。” 几个呼吸之后,蔡文昭手中已经有了一捆剑羊茅草。 然后,他便是转身走了出来。 “噗!” 广场之上,有为民众直接将刚要入口的水喷了出来。 然后便是一副哔了狗的表情:“这个家伙拔了一把草这就退赛了?” “这到还真是一个特别的纪念礼物,一会等他出来我也要向他要一颗。” “哈哈哈,原来外院之中还有这样的逗比。” 听着人群之中的嬉闹,教习台上慕容雪冷哼一声:“一群无知的家伙。” 然后,他便是极为期待的看向了蔡文昭,脸上满是得意,更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舒爽感。 这才是内院考核的正确打开方式,一力降十会简直太没有技术含量。 只见,蔡文昭将那捆茅草丢入了那个石钵之中,然后操起石杵开始研磨了起来。 “他又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我有种一脸懵逼的感觉?” “两脸懵逼。” “三脸懵逼。” “群脸懵逼。” …… 突然,不知为何,所有人的情绪皆是被调动了起来。 这个家伙身上还真是有一种魔力。 观礼台上长公主看着蔡文昭的行为,不知为何,便是她也是莫名的生出一种期待。 足足一盏茶功夫,众人的目光皆是放在了蔡文昭的身上,没有人关注左贤王在浓雾中如何了,更没有人在意那些让人失望,还在草丛中挣扎的学子。 那石钵之中,出现了一盆的绿色粘稠物,然后在所有人无法理解的目光中,蔡文昭一手抓了进去,然后将捣碎的汁液涂抹在了身上。 “这是……” 很快蔡文昭一声衣物都是被染成了翠绿之色,然后他更是将一身的修为收敛,再一次走入了篱笆门。 然后,在众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如同闲庭信步,当真只是在穿越一片草丛一般。 “发生了什么?” “我眼睛花了么?” 蔡文昭微微一笑,便是将双手背到了身后,很轻盈,很随意,然后朝着草原中心的某处走去。 “怎么感觉他比之前左贤王还要轻松?” 尤其是看到在蔡文昭前方的那几位还在挣扎的学子,蔡文昭的状态就更加的古怪了。 唯有慕容雪冷笑了一声,傲然的抬头:“我丹药学就是这般博大精深。” 他才不会给他们这些浅薄的人,解释剑羊茅草极有灵性,更是能识别同类的气息。 如今蔡文昭就如同一颗巨大的茅草一般,它们自然不会攻击之,甚至还会主动避让。 这才是技术活! …… 在南山群山之间,另一座山腰上,小亭子之中。 此刻军师祭酒郭嘉的对面又来了一个人,正是太傅钟繇。 两个人此刻在下棋,只是,目光却完全不棋坪之上。 郭嘉看着远处的山巅,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那个小子又是弄出了这般的动静。” 钟繇亦是微微一笑,只是看着郭嘉突然说道:“你真的要收他为弟子?” “半日之前,我就在这里对他表达了想要收他做关门弟子的意图。只是你猜那个小子怎么说?”郭嘉喝了喝了一口茶说道。 “他拒绝了?”钟繇脸色微变,当初他给蔡文昭内院的举荐信,是很看好他,但是可没想过他真的能够进入内院,尤其是在左贤王加入的情况下。 所以,他不明白那个小家伙不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庇护,成为郭嘉关门弟子这样的机会他竟然拒绝了。 “你是不是也有点想不明白?”郭嘉捏着一枚黑子放了下去。 “是因为他不知道对手的强大,过于盲目自大?”钟繇想了一会放下一枚白子回应。 “不是,正是因为他知道对手的强大。”郭嘉如同没有思考一边,紧跟着又是放下了一枚黑子。 “你知道他今日说的那几个字最让我动容?”郭嘉看着钟繇,缓缓的说道,“他说他想试一试。” 钟繇微微一愣。 “以我们的演算能力,自然是能够从万千可能性中做出最优的选择,但是往往有时候我们会去选择看起来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只会演算的机械。”郭嘉潇洒出尘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然后继续说道,“不管他最终成不成,今日,我都要收他为弟子。” 钟繇看着郭嘉,又是一惊,谁都知道大魏朝军师祭酒想要做成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听说,司马师大败匈奴,就要回洛阳了,这一次看来大魏朝又要多了一位新的神将。”钟繇突然说道,然后很有意味的抬头看了一眼郭嘉。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不需要修整 草原之中,蔡文昭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来到了草原的正中心。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这里有着一颗剑羊茅草,独一味二,其余所有的草都是雄株,唯有这一株的在植株的中心有着一柱花蕊。 若不是天子望气术之下,没有人能够这般轻易的从数千万的茅草中寻出这株命草,便是以左贤王的修为也不可能。 当蔡文昭伸手握上去之后,那颗命草生出了感应,同一时间整片草原之上那万千剑气如同烧开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草原之中,已经行走了五分之三的那几位少年,突然受到猛烈恐怖的剑气攻击,一个个脸上化作苍白。 钟会亦是面上出现了一抹绝望,如今他已经是油尽灯枯,这一股疯狂的冲击之下,他体内仅剩的真元就要溃散。 钟会苦涩的望了眼看不到边的草原,满脸的颓然:“难道我便是连这第一关都走不出去,可恶,我若是倒下去了,外院的旗帜谁来扛下去。” “我不甘心啊。”钟会紧紧的咬紧牙关,突然爆发出一股狠劲,一颗丹药吞入,修为瞬间暴涨,体内仅剩的真元全部汇聚到手上。 “神通惊龙!” 大喝一声,钟会施展出了他神通境的最强一式一条赤红色的火龙从他的掌中飞出! “轰!” 火龙所过之处一道两米宽的通道出现,足足绵延数百米。 数息之后火光才渐渐熄灭,土地之上依旧有着一股股窜起的小火苗,地上一片焦黑,被削去了手掌厚的一层泥土。 如此绚丽的一幕自是引起了场下观众的惊呼。 “钟公子真是厉害啊!” “你们看,那些茅草不再疯狂的长出来了!” “那岂不是说钟公子这一式神通破解了这一关。” “不愧是钟公子,这可是连左贤王都只能默默忍受趟过去了,没想到绝境之中,钟公子竟然爆发出如此的潜力!” 在普通的民众欣喜的时候,便是连观礼台上,那些大魏的官员亦是一个个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然后便是与有荣焉。 “这才有点我大魏士子的风采嘛,就算不敌也要输得轰轰烈烈。” 教习之中慕容雪看着众人反应,犹豫了下终是欲言又止。 这一刻自然是没有人注意到草原中间的某人,将一颗稍稍不同的茅草拔除收入了空间戒指之中。 钟会的这一式神通,彻底点燃了观众的激情。 便是钟会自己,亦是发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竟然…破解了?” 看着眼前的黑灰色通道,钟会有种想哭的冲动,原来只要用蛮力就可以破解,方才那些士子之所以失败,只是因为他们修为不如我。 想到这里,钟会又是生出了一丝兴奋:“不管如何,至少我完美的破解了这第一关。” 远远望了眼前方,钟会深吸一口气,沿着通道赶了上去。 而在他之后,另外的少年亦是如同发现了新天地。 “咦?方才还不行,这下怎么就可以了?” 剩下的几人皆是感激的看了眼钟会,然后快速砍出一道小道,之后更是沿着钟会的那条大道,一路向前。 很快剩余的几人,皆是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的来到了小溪边。 而在那里鸠摩轮正冥思苦想,一转身看到赶来的几人,尤其是闹出这般动静的钟会。 鸠摩轮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生出几分警惕。 钟会亦是看了眼鸠摩轮,恢复了一分往日的风采,毕竟,现在他们又在一条水平线上了。 “这次能够出来真是多亏了钟公子神威。”另外几位少年皆是行礼道谢。 “是啊,我都已经绝望了,要不是钟公子绝境之中的力挽狂澜,我等便是连一盏茶都坚持不了了。” “呵呵,诸位谬赞了。”钟会回礼,只是眼神之中曾经的自信又回来了。 “多亏了钟公子,接下来我们便一起休憩片刻,然后挑战下一关。” “好,正有此意。” 此刻,众人皆是从那地狱一般的草原之中走出,自然是需要好好休养一番。 而且,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现在皆是同仇敌忾。 而在众人调养喘息之间,又是一阵脚步之声从身后传来。 不像众人那种好不容易逃出的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却是一种闲庭信步的从容。 就像是在晚饭之后压马路一般。 所有人都是有些奇怪的看了过去。 “蔡文昭?”钟会一时愣住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萧近亦是脸上生出一种难以置信。 看到熟悉的两人,蔡文昭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走了过来,眼中只有那条小溪。 “不用看了,这里的溪水比方才那一关还难,你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和我们一样好好修整恢复一番,虽然以你的修为就算是全盛之时也没多少希望。”萧近虽然不是太喜欢蔡文昭,但是毕竟对方同是外院学子,便是出言提醒道。 “修整?我不需要。”蔡文昭淡淡的看了一眼萧近便是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你!”萧近疲惫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蔡文昭从他的身边走过,一股怒气上涌。 “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家伙好像真的并没有消耗多少。”突然一位少年惊讶的说道。 “我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家伙最后一个出发,而钟公子已经在前面开出了一条通途,所以让他捡了一个便宜。”另一位少年恨恨的咬着牙,突然明悟般的说道。 “我靠,原来如此,好阴险。”另一位少年也是有些气愤的喊道。 “蔡文昭,我没想到你今日竟然还会出现,只是今日不是比口才,你的修为若是我所料不差不过是领域境巅峰而已,所以你还是莫要逞强。”钟会倒是显得平静的多了,出口冷静的分析道,“所以我劝你还是安静的停下里,等我们修整好之后,一起想办法,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是我们同是这一届外院代表,我不会丢下你的。” 钟会经过方才第一关的升华,如今俨然以所有人的领袖自居,面对着蔡文昭,摆出了一副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般的气度。 毕竟方才所有人的脱困都是承了钟会的情,所以那些天骄少年皆是默认了下来,都是有些不善的看着蔡文昭这个捡了最大便宜的家伙。 一旁的鸠摩轮亦是脸色闪过一丝异色,有些诧异的看向钟会,此子确实有几分能耐,短短时间,便是掌控了整个局面,倒是有几分大将风度。 第一百九十章 弱水三千何以渡之 然后,他亦是看向了蔡文昭,这个仅仅领域境巅峰的小子会做出如何的反应。 而且这个家伙这么不被待见,倒也是奇葩。 “我说了,我不需要修整,也没时间修整。”蔡文昭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 “好一个蔡文昭,我萧近自认为狂狷之徒,没想到今日遇到了一个比我还嚣张的人,只是我奉劝你,不要以为第一关捡了便宜,第二关同样能这般好运气。”萧近显然没想到蔡文昭会这般的自负,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钟会看着蔡文昭完全无视自己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寒意,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蔡公子为我们展示一下。” “钟公子说的对,就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来给我们探探路,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一会要是真元不够,淹死在小溪里,我们可不会出手救你。”又是一道冷嘲热讽之声。 蔡文昭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寒意,然后冷冷的说道:“我要是你们就乖乖的把嘴闭上,有这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想想怎么去追赶左贤王。虽然,这件事有我就够了。” 蔡文昭自然是清楚草原为何会被破解,只是他懒得和他们解释。 因为他很赶时间,他要获得那唯一的名额。 听着蔡文昭放肆的言语,所有人皆是一愣。 便是鸠摩轮都是一阵讶异,他可是命星境的强者,便是连他都没有把握可以趟过这条小溪,这个领域境的小子何来的自信? 而且他竟然号称要狙击左贤王,好大的口气! 萧近和钟会更是脸色铁青,这个家伙也太嚣张了!竟然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笑死我了,就凭你也配追上左贤王。” “至少一个月前在你们趴死在酒桌上的时候,是我力挽狂澜战而胜之。” 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似乎不单单是在说给身后的几人,亦是向着浓雾深处放出的讯号。 “你!” 蔡文昭不在理会身后之人,一脚便是踏到了小溪岸边,果然脚底板一接触溪水,便是有着无数的真元从体内流窜到脚底,然后被溪水分解,一股白烟升起。 蔡文昭收回了脚,然后眼底紫意浮现,开始计算小溪的宽度和真元消散的程度。 而在蔡文昭站定的时候,那些坐着的几人,皆是目露冷笑的看着。 广场之中,所有观战的众人亦是一个个来了兴致,这个家伙后发先至,竟然真的就这般来到了第二个。 “只是,便是连鸠摩轮都迟迟未动,他这般实在是太冲动了吧?” “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家伙后半程完全就是托了钟会公子的福,所以他的消耗是最少的,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他趟过去。” “无知,你们可是知道何为弱水?左贤王要不是因为喉轮境强者虚空悬浮,踏水而过,便是他直接落在溪水之中都不可能趟完一整条小溪,以那个小子的修为可能性为零。” 观礼台之上,长公主亦是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只是她的心中此刻都矛盾不已:“我怎么开始担心起那个混蛋了,这个恶贼最好淹死了才好。” 一想到那一晚自己和他同床而卧,长公主便是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更是恨恨的咬了咬贝齿。 只是,看着站在小溪之前的蔡文昭那种傲然独立的姿态,不禁小心脏扑通了一下,长公主暗暗道:“呸呸呸,本公主都是为了大魏的荣耀,这才动了恻隐之心,那是家国大爱,才不是……” 人群之中,此刻小乔和白小七依旧抱着零食袋,只是这一刻,两人皆是默契的放下了袋子,皆是目不斜视的看着那小溪前的身影。 “他一定可以的。” “一万两啊,一万两,文昭兄弟你可要争气啊。”另一边,崔三少爷亦是叨逼叨着,显然有些肉痛之色。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蔡文昭的身上。 除了,浓雾之中,此刻面容凝重的左贤王。 第三关,乃是一方小世界,一方黑白色的小世界。 或者说,这是一个棋局,而需要以身为子,在这一盘极为复杂的棋局之中,落下最终的一子。 这盘棋局广袤无边,浩浩荡荡,要落子,自然是要先理清棋谱,而这一片浓雾数米之外已经看不分明。 左贤王进入其中之后,每走几步,便是能够看到一道天地真元的线条,而在那纵横相交之处,便是会出现白色或者黑色的大鼓一般的天地灵气汇聚的棋子。 若是将这浓雾抽散,再飞到千米之上,便是能够看到一张巨大的棋局,而左贤王此刻如同蚂蚁一般,站在其中一格之内。 “如此天地大局,怎么可能窥见全貌。”左贤王已经走了许久,但是浓雾之中完全辨不明方向,走来走去,都是该死的格子,一模一样的黑白棋子。 若不是他修为惊人,换任意一个学子进来,便是连看穿这个棋局都还两说。 “看来只有强记了,围棋盘由纵横各19条线组成。19╳19形成了361个交叉点,那么便从先记录这些线条开始,先走到边界,纵横走两次,然后将每一个棋子的行列定位下来。” 饶是以左贤王心智之坚定,亦是有一些面色发苦,真是一个极废心力的挑战。 还好他天资聪颖记忆力不俗。 仅仅是将棋谱读出来都是这般艰难,别说还要破解这个棋局。 稍稍蹙了一下眉,左贤王脸上又恢复了斗志,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若是赢得太容易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不过一想到那横梗的小溪,左贤王又是轻笑了一声,或许今日还真的只有他自己一人来破解这天地棋局了。 既然如此,自己就慢慢享受这般挑战。 不入轮脉境,不可能趟过那弱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弱水的恐怖。 小溪之前,钟会等人亦是如此想法。 “我说蔡公子你还趟不趟了?怎么怂了?” 有人有些幸灾乐祸的嘲讽了起来。 “谁跟你们说我要趟过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过河走桥就行了。” 蔡文昭淡淡的说道。 “走桥?哈哈哈,蔡公子你觉得我是眼瞎了么,这里哪有桥了?” “马上就要有了。” 蔡文昭朗声一笑,一步踏出,高喝一声:“桥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万剑西来 在蔡文昭的一声呼和之中,一道寒光从他的手中飞出。 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成百上千道。 无数道寒光,无数道飞剑。 万剑飞来,汇成一道剑器之桥。 恢弘,霸气,震人心魄! 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座寒光四溢的神铁长虹,以及那逆光之中的仙人背影! “那是什么?” “天啊,我没看错吧,那可是万千剑器,每一柄都是让人垂涎三尺。”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一看,左贤王踏水而行,倒是过于寒酸了。” 人群之中直接炸开了锅,谁能想到蔡文昭会以如此惊人的方式过小溪。 实乃惊天的手笔! 小溪的岸边,此刻最为直观的便是钟会等人,他们方才还在讥笑,只是这一刻一个个皆是有种不真实感觉。 他们微微张着嘴,眼看着蔡文昭踏出一步,再一步。 那脚步之声,仿佛踏在他们的心头。 每一步自有飞剑再其脚下等着,蔡文昭背着双手,衣衫飘飘,当真如同是九天仙人一般,潇洒写意。 在众人眼中犹如天堑的弱水在蔡文昭脚下却是闲庭信步,那一步一步轻盈着的身影,很快便是到了小溪的那一头。 便是一片衣角都未曾折损。 眼看他万剑出,眼看他长虹起,眼看他步履过,眼看他万剑收。 眼看他对岸驻。 岸这头的鸠摩轮,萧近皆是脸色暗淡,甚至有了丝丝的茫然。 看着这个背影,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 弱水三千,他自万剑渡之! 然后便是在这一帮人的羡慕,嫉妒,恼恨,不解的眼神中,蔡文昭轻轻掸了掸衣袖,一头扎入了那迷雾之中。 自左贤王之后,第二位闯入第三关。 而且,若是有心比较的话,就会发现,蔡文昭所花费的时间竟然比前者都是快上了数分。 轻松数分。 写意数分。 震撼不知几分! “我不信,他凭什么先我们而去。” 一位来自龟兹的异域少年无法忍受被碾压的羞愤,便是准备强渡弱水,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只趟出了十步,便是凄惨折回。 萧近亦是走到了小溪边上,只是在迈出了几步之后,终究是仰天长叹一声,放弃了挣扎。 “钟公子,看来我等确实不如他远矣。” 钟会看着萧近的一脸颓然,亦是抿着嘴唇,捏紧拳头,看着隔岸的浓雾,良久,终于低下了头。 一直以来,他都以外院这一届第一人自居,甚至在方才破解第一关之后,他那自信让他依旧俯视蔡文昭,只是这一刻,在蔡文昭摧枯拉朽的声势之下,他发现,原来,自一开始,蔡文昭就未曾将他当做对手。 他的对手,一直以来都是左贤王。 而后者,让他遥不可及。 他想起了那一日蔡文昭如何的侃侃而谈,如何的纵横俾阖。 却原来,那一日只不过是预演! 观礼台上,左贤王的护卫看着这一幕,亦是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终究还是不服气,冷哼了一声:“就算他投机取巧过了这一关又如何,难道他还能真的追上我们王爷不成。” “最终谁能够获得那唯一名额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在这第二关,我看蔡文昭的表现可是要比那所谓王爷更为的完美。”一位大魏的官员一路以来一直倍感压抑,这一次终于是长舒一口气,蔡文昭的惊人表现,让他再一次挺起了胸膛。 “说起来,这万千剑器一出,还真是气势惊人,没想到这蔡文昭还有这么恐怖的一手。” “据我所知,这便是他剑炉一行的收获。”另一位大魏官员对蔡文昭有所了解,说完之后,更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正中间的那位夏侯神将。 果然,在看到这些剑器之后,夏侯渊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当然,明面上他自然是要摆出一副欣慰的表情,甚至因为蔡文昭的表现而出现赞赏,满意的面容。 可实际上,他的眸子之中闪过了一丝寒意。 他终于认出了此子。 蔡文昭! 夏侯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边上的心腹护卫,那位护卫看到夏侯渊的眼神,便是恭敬的走了过来,然后便是将耳朵凑了上去。 夏侯渊对其耳语了几句,便是挥了挥手,然后嘴角残酷的一扬,便是再一次沉静如水的看向了那一片浓雾。 没有人知道这位神将下达了怎样的命令。 “蔡文昭,不管你今日能不能通过考核,我都不会让你进入内院,更不会让你活着回蔡府。” 冷酷的目光,一闪而逝,夏侯渊的脸色再次变得温和,就如同所有的在场观众一般。皆是因为蔡文昭的表现,感到胸中的郁结一空。 此刻,许多人皆是脑海中生出了一种期待:“他有没有可能,真的在最后完成逆袭,最终超越左贤王,第一个走到山巅?” “我承认蔡文昭很优秀,但是和左贤王比较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筹,不要忘了左贤王可是早就进入了浓雾之中。” 外院的学子之中,所与人亦是震惊莫名,看着那一道身影,情绪复杂。 尤其是一直以来看蔡文昭不爽的兰采蝶,看着那浓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道我真的一开始就看错了他,他才是真正的绝世天才。” 兰采蝶有些后悔,又有些失落,要是早知道蔡文昭这般的强悍,她早就贴了上去。 毕竟,向她们这种大家闺秀,来外院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认识更多的贵族士子,要是能够攀龙附凤那就更为的完美。 显然,像蔡文昭此刻表现出来的潜力天赋,足以赢得许多外院女生的青睐,便是兰采蝶此刻都是被蔡文昭展现的风采,弄得有些炫目。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吕若兰美眸之中更是异色连连,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不管是那一夜的酒宴,还是今日的开楼仪式,一直以来,所有人就对他有偏见,这才是真正的他。 锋芒毕露,傲视同侪! 不知为何,吕若兰心中生出一种爱慕的情愫,只是很快便是压了下去,双颊绯红,轻声呢喃了一句:“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而在此时,另外一座山腰之上,郭嘉和钟繇的对弈还在继续。 郭嘉又是想都不想便是下了一子,惹得钟繇有些郁闷的翻了一下白眼。 “有时候真是不想和你们这些聪明人下棋,实在是太欺负人了。”钟繇当然知道郭嘉不是在随意下子,而是对面这个家伙的大脑实在是过于恐怖,自己才想了十步,对方已经想了百步千步,而且是对自己每一种可能的下法都做好了对策。 所以,每次钟繇苦思冥想下一步,对方紧跟而上就是一子。 大魏朝太傅,在所有人眼中皆是博学鸿儒,更是大智慧之人,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和对面坐着的这个没有正行的怪物相比,自己简直就是蒙童一般。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地棋局 盏茶功夫之后,钟繇总算是又下了一子,然后看到郭嘉又要动手,直接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喝口茶再放。” 郭嘉无语的放下手,然后果真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 “你说这内院第三关的天地棋局,那位左贤王有没有可能破解?”钟繇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 “十两一卦。”郭嘉放下茶杯,又是一子放下,然后淡淡的说道。 “你!”钟繇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过又真的很好奇,便是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行行行,十两就十两,还请祭酒大人为老夫算上一卦。” “测字还是求签。”郭嘉如同街头相师般不正经的说道。 “好你个郭奉孝,那老夫就来一个蝈蝈的蝈。”钟繇故意在蝈蝈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有嘲弄郭嘉的意味,简直就和蝈蝈一般上蹿下跳,一点都没正行。 郭嘉不以为意,便是蘸了蘸茶水,然后便是在石桌之上写了起来。 “虫者食草也,引申为游牧之民,意即匈奴左贤王也。国者,我大魏朝也,虫在国侧,虎视眈眈。卦象曰,今日之后,这草虫依旧会在大魏之边患。” “说人话!”钟繇看着郭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便是敲了敲桌子。 “你说你,测字求签,心诚则灵,堂堂一个当朝太傅,如此不沉稳,粗鲁!”郭嘉指了指太傅,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看着这个字,缓缓吐出,“看来这左贤王今日之后就将纵虎归山,环饲我大魏边疆。这一次人质怕是做不成了,内院自是也进不了了。” 听着郭嘉的言语,以及他眼神之中的那份凝重,钟繇微微一怔,虽然郭嘉大部分时候嘻嘻哈哈哈,放浪形骸,但是他确实是言必中,谋必成。 “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说另有人会进入内院,他是谁?”钟繇猛然抬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郭嘉高深莫测的一笑,然后指了指叩了叩棋盘,“该你了。” 钟繇差点一口茶水喷死这个家伙,黑着脸又想了半天,总算是又下了一子,然后又闷闷的问道:“我再出十两。” “一日一卦。” 郭嘉看也不看钟繇的期待眼神,又是轻巧的放下一枚棋子,然后叩了叩了棋盘:“太傅大人,专心点。” 钟繇:“……” 郭嘉又喝了口茶,催促道:“太慢,太慢。” 钟繇:“……” 郭嘉看着生无可恋的钟繇,终于有些可怜的说道:“今日这天地棋局,下的就是快棋,若是如你这般便是永远都别想走出去了。” 钟繇埋头苦思的表情微微一变,赶忙问道:“何解?” “天地棋局,乃是一张绵延数百米的棋局,每隔十个呼吸便是会改换一次棋局,总共有三百六十一张棋谱,每一个时辰往复一周期。” “想要破解棋局,一种方式便是十个呼吸之中,记住棋谱,然后落下那破局一子。”郭嘉淡淡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十个呼吸便是想要记录下棋局都不可能,别说寻出破解之道。”钟繇一脸骇然。 “若是十个呼吸,记不全解不成,那么只有等待下一个周期开启,一入天地棋局,除了破局而出,别无他法,这一关已经是好久未曾出现,上一次出现的时候,入局者足足花了一年才寻出规律,又花了十年才破局而出。”郭嘉淡淡的说道,眼神之中亦是有一抹异色,若是放在自己双十年华,不知道多久能够出破局。 钟繇则是一脸颓然:“这也太变态了,那不是说有可能这一次开楼可能足足进行十数载?” “当然不是,天地棋局其实是一个异空间,里面的时间流逝和外界不同,里面便是数十年,外面也只是过去了数个时辰而已。” 钟繇看了看眼前的棋坪,突然吞了一口口水,突然发现原来下棋也可以变得这般的恐怖,若是自己进去,估计是这辈子都不用想出来了。 便是能发现棋局的规律,在他看来就已经足够厉害了。 想要十个呼吸记下棋谱,一则是要有足够的修为,而来则是要有强绝的记忆力。 “不愧是内院的入院考核,能够进入其中的必须是超级大脑才行。” “不然你以为稷下学宫内院是那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快下!”郭嘉催促道。 钟繇看着棋坪,眉头又一次皱起,心中腹诽:“也不知道哪一个混蛋发明出来的围棋,还偏偏要把他弄得这般风雅,更可恶的是,人和人怎么就差距这么大!琴棋书画是用来装逼的,不是用来虐人的!” …… 而在此刻,天地棋局之中,左贤王现在心里也是有着万千曹尼玛在狂奔。 因为他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将棋局的横纵线标记好,确定完天元,星位之后,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子进行记忆的时候,发现自己画在纸上的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棋局,就像是几个棋局拼凑起来一般。 “怎么会这样?”左贤王一脸的疑惑,这一个个点跑下来,他不知道折返了多少次。 “难道记错了?不可能,以我的记忆力不可能出错。”左贤王自然是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和记忆力,不可能出现重复错漏的情况。 “看来只能再试一次了,那就从角落开始复盘。”左贤王喘了口气,又走到了最角落,然后刚要动笔,他便是蒙了。 “这么和上次完全不一样,这里应该是白子才对,怎么变成黑子了。”又走了几步,左贤王眼睛都瞪大了。 “明明这里是没有落子的。” 左贤王突然有种想要摔纸的冲动:“这特么逗人玩呢?” 正在左贤王,情绪有些不爽的时候,浓雾之中又出现了一阵脚步之声。 “嗯?” 左贤王侧耳,看了过去,只见到浓雾之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随着脚步的靠近,左贤王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是你!” “好久不见,王爷。”蔡文昭从容的迈着步子,从浓雾之中走了出来,然后平静的看着左贤王。 左贤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可恶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呦,看来王爷也是懂的围棋啊。”蔡文昭看着左贤王手中的纸,以及上面画的棋谱。 “哼,本王的能耐还用不着你来评论。”左贤王将纸张往身后一掩,有些恼怒。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算之威 在外院的一处角落。 有着两位将领站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张先,侯爷已经下令了,今日考核结束之后,直接将蔡文昭斩杀。”赫然便是那位夏侯渊的心腹护卫。 张先舔了舔嘴唇,冷酷的说道:“侯爷此举正合我意,不过那个家伙有一个小侍女很是诡异。” “小侍女?”那位将领眉头一皱,很快便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安排人解决。” “听说这两日司马世子就要回来了?”张先眼中有些炽热的问道,显然司马师在他们这一辈之中,简直就是神灵一般的人物。 “不错,本来侯爷有心再让他多活几天,让司马世子来解决他,只是那个小子实在是过于不识趣,今日这万千剑器渡弱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我夏侯府,自然是不可能再留下他。” “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只是万一那个小子真的胜了左贤王,进了内院,那就不好办了。”张先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沉声问道。 “呵,你倒是真看得起他?你觉得以那个小子领域境的修为可能吗?”那位夏侯渊的心腹护卫冷声道,不满的瞪了一眼张先。 “也是,是我糊涂了。”张先尴尬一笑,自己真是因为那一次都对那个混蛋产生阴影了,凭他的修为,怎么可能在这种正面抗衡中战胜喉轮境的超级强者左贤王。 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座大山,张先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蔡文昭,今日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浓雾之中,此时左贤王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蔡文昭照面之后,便是重新投入了他的观察之中,依旧是一枚枚棋子的开始记忆。 “本王岂会为了这等蝼蚁而乱了心神,这一次,定要好好的让其知道,本王的恐怖势力。” 显然这一次,因为蔡文昭的露面,他的速度又是快上了几分,而且,以他的骄傲,又岂能忍受上一次的失败,故这一次他需要来一次大胜。 看着左贤王消失于浓雾之中,蔡文昭亦是定下心神,一进入这里,他就发现了这些黑白色的棋子。 “看来这一关就是要解开这个棋局了。”蔡文昭眼底紫意浮现,朝着四周观望而去。 在天子望气术之下,浓雾完全无法遮挡他的视线。 “奇怪,若是真的仅仅是解开这棋局,按理以左贤王的实力,先我这么久进入,早就能够破解,何以等到现在,而且方才看他的脸色显然是对于此棋局很是诧异。难道里面还有其他的秘密?”蔡文昭并没有像左贤王一般的直接开始记背棋局。 倒是,站在原地慢慢的观看了起来。 很快,便是盏茶功夫,蔡文昭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果然,这棋局是在变化的,每十个呼吸就发生了变化,只是,这变化的规律……” 蔡文昭同样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方圆几百米的棋局,想要一下子走遍,记遍几乎不可能。 “难道这是天意?还是……”蔡文昭很是自然的想到了那一日军师祭酒郭嘉传授与他的《紫微斗数》,其中有一章正是:先天四化飞星棋谱。 “若是他早早就算到了这个局面,那也实在是太恐怖了。”蔡文昭心中生出一种惊骇,这可是近乎一个月前,这郭嘉也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个情我记下了。”蔡文昭深吸了口气,便是直接朝着天地棋局的天元位置奔去。 很快,便是来到了中心地带,然后他便是盘坐了下来。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便是可见的一道道的丝线从他的周身蔓延出来。 “拟合 ! ” 蔡文昭体内的真元化作丝线,一道道的汇聚,和天地棋局的那些棋盘线重合。 “我倒要看看,其中究竟有何种玄妙。”蔡文昭脑海之中一片清明,一张棋坪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然后,一枚枚小小的棋子,以他为中心朝着外围不断的诞生。 黑子,白子,完全按照天地棋局之上的棋子布下。 “果然又变了。”蔡文昭没有一皱,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炷香,他的脑海之中,从左到右已经有了不下十盘棋局,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既然能够破解,就说明这变化定然是有规律的。”蔡文昭很快便是显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轰! 识海之中,每一张棋坪之前,出现了一个蔡文昭,然后开始对那些棋局开始推演计算了起来。 如今,蔡文昭天算已成,完全能够做到同一时间计算不同的棋局,甚至还有余力来形成新的棋盘。 随着时间的推移,蔡文昭的识海之中,盘腿而坐看着棋坪的身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而他体内的真元亦是不断的消耗。 天地棋局之中,左贤王此刻亦是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相比于蔡文昭的盘腿静坐,左贤王则更加的恐怖。 他的双腿飞快,只见残影,在棋局之中,不断的飞奔。 然后一双眼睛,来回的摆动扫视,因为在十个呼吸之间,他必须要将整个棋坪跑遍。 然后,记下来,然后跑着跑着,他便是发现,几遍之前的那个棋局他开始遗忘了。 “额……” 左贤王突然顿住,然后微微张着嘴巴,以他的修为,如此的飞奔自然是不会气喘吁吁,只是他的腿跟得上,但是他的脑袋有些跟不上。 左贤王,双眼发直的看着浓雾,大脑发涨。 “这!” 左贤王无奈的发现,以他的记忆力,只能够最后记下二十盘,多了就可是模糊。 “看来只有看一次,然后记录一次。”左贤王有些无奈,从空间戒指之中拿出了纸笔。 只是,如此做,势必会在中途错过几个棋局。 所以,他必定要来回好几个周期才有可能将这些棋局全部破解。 不过,当他静下心来,发现蔡文昭近乎悄无声息之后,便是又完全放松了下来:“以我的修为,我的记忆力都只能这般,那个小子定然是更为的不堪,不过,这一次内院开楼本就是本王一个人的表演,越完美越好。” 左贤王的推理一点不错,若是按照正常的修为对比,蔡文昭的耐力,记忆力自然乃是及不上他。 只是,蔡文昭是被郭嘉看重的人。 身兼天子望气术和《紫微斗数》两门绝学之下,此刻蔡文昭天算之中,只要出现过一次,第二次再次展现的时候,他就能够轻易的破解。 就如同,此刻另一座山腰之上,郭嘉下棋一般。 从一开始,便是已经算好了千步万步,他等待的只是对手会踏入哪一个陷阱而已。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完胜 浓雾之上便是内院,自成一方小世界。 此刻,内院之中有着两个青年面对面的坐着。 其中一人周身仿佛一层淡淡的清辉笼罩一般,一身素白的衣衫,衣襟之上绣着银色的流动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整个人有着一种出尘的气质,一头漆黑的乌发垂了下来,整个人充满了英气。 此人便是内院,竹林七贤之老二嵇康,而在他的对面则是一位清瘦的男子,一对眸子之中满是孤傲智慧,他便是老五刘伶。 刘伶看着眼前的一道光幕,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淡淡的说道:“看来这一次最后进入天地棋局的两个人都是很有意思啊。” “尤其是那个蔡文昭,这一路上来,每每出人意料,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距离破局已经不远了。”刘伶眼中异色连连。 “嗯,按现在的局势,看来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分出胜负了。你且去迎迎我们这位小师弟。”嵇康那对修长的眸子微微一眯,然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锋锐,“我内院的人,谁都没资格动。” “是,二师兄。”刘伶自是心思玲珑之人,只是这么一句话,便是闻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浓雾之中,左贤王在一次又一次的狂奔之下,手中已经有了厚厚一沓的棋谱。 天地棋局之中,十二个时辰之后,左贤王终于落下了最后的一笔。 三百六十一张棋谱,全部完成,而当这一刻看到相似的棋谱之后,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胜利的笑容。 然后,左贤王便是朝着天元位置走了过去。 龙行虎步,极为霸道。 “蔡文昭,本王承认小看了你,只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你还是认命吧。” 左贤王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盘身而坐的蔡文昭。 蔡文昭亦是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他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左贤王手中的那一摞厚厚的棋谱。 “看来左贤王是已经将这三百六十一张棋谱都梳理了出来。”蔡文昭淡淡的说道,只是没有一丝的慌张。 “你怎么知道!”左贤王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子坐着一动不动,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个数。 一种不安突然浮上心头。 “因为在你记下棋谱的时候,我已经将这三百六十一张棋谱尽数破解。对于你的表现,我只想说,”蔡文昭突然站起,然后一指道,“太慢!” “你!”左贤王一时气结,只是看着蔡文昭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了一丝凝重,难道这个家伙真的已经破解了棋局。 似乎是在回应左贤王,蔡文昭的声音,淡淡的飘来:“既然你已经将棋谱记下,那么现在到了揭晓答案的时间,不然,对牛弹琴不是太可惜了。” 蔡文昭嘴角闪过一丝狂狷的味道,这一刻他等了许久,他不但要胜,还要让这位左贤王一败涂地。 然后便是在左贤王的目光之下,蔡文昭双手负在身后,踱起了步子。 “第一局,落子处,横九纵十。”蔡文昭在那个点之上停了下来。 然后只见到,一道光束从天而降,慢慢化作了一枚棋子落下。 而天地之间的浓雾亦是消散了一分。 左贤王拿出第一局的棋谱,按着蔡文昭的点位看去:“这……” 以他的围棋造诣,若是要自己找出来自然是要花费些时间,但是此刻蔡文昭将答案报出,反推之下,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竟然真的……” 只是,左贤王还未说完,蔡文昭的声音又想起。 “第二局,纵十二,横六。”然后一阵从容的脚步声中,蔡文昭站定。 落子! 又是一道光束从天而降,化作了一枚棋子。 天地之间的浓雾再一次消散一分。 左贤王扔掉第一张棋谱,看着第二张,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这,这怎么可能!” 只是未给他机会,蔡文昭的脚步声再一次移动,冷酷到让人绝望的声音再次响起。 …… 第五局。 第六局。 …… 第三百五十九局。 第三百六十局。 蔡文昭丝毫没有停留,每十个呼 *** 准的来到下一个点,然后落下棋子。 天地之间的浓雾此刻已经完全消散。 而左贤王,此刻单手在颤抖,他的脚边,地上,满是散落的棋谱。 他辛辛苦苦的记下棋谱,可是结果,对方竟然一句话,便是化作了无用功。 每一次语音落下,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箭矢插在左贤王的胸口。 噗呲! 三百六十连击,扎心! 如果这是一次对弈的话,那么蔡文昭和左贤王的比分现在就是三百六十比零。 只是,这还未结束。 因为,蔡文昭的步子再一次动了起来。 左贤王看着最后那一张棋谱,他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只是,十个呼吸之间,他真的是无法破解。 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着。 “第三百六十一局,纵十横十。”蔡文昭最后一道语音落下。 天地之间一道巨大的光束照下。 这一次,没有在化作棋子,而是这道光束照射在了蔡文昭的身上。 然后,他便是随着这道光束,缓缓的飞起。 啪。 手中的棋谱掉下,左贤王抬起头,看着如同一般飞天而起的蔡文昭,不知为何,觉得好刺眼。 那个在他眼中仅仅是蝼蚁一般的少年,竟然每一步都走在自己的前头。 左贤王好不甘心。 天空之上,蔡文昭俯视着他,然后右手指尖轻轻的点上了脑袋,然后移下来,对着左贤王摇了摇。 就如同那一日在夜宴之上。 比智力,你不行! 光束之中,蔡文昭的身影消失,破局而出。 最后一关,蔡文昭完胜! 而左贤王周身此刻同样的出现了一股挤压之力。 在外院的广场之上,观礼台上,所有人都已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浓雾之中,有着一道身影,周身光芒万丈的走了出去,来到了山巅之上。 而同时一道黑影从浓雾之中被摔了出来,直接从半山腰上飞了出来,然后咚的一声,砸在了山下。 “嘶!” 众人皆是深吸一口凉气,因为他们看到了那道摔下的身影,正是匈奴左贤王。 那么,也就是说,上去的那人竟然是,蔡文昭! 在最终的较量之中,蔡文昭正面战胜了左贤王。 这怎么可能? 观礼台上,左贤王的护卫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教习之中,亦是许多的教习站起了身,他们脸上露出了兴奋之情。 尤其是慕容学和王院长,皆是振臂一呼。 外院学子之中,此刻亦是沸腾了起来。 普通的观众,人群之中,更是山呼海啸了起来。 “大魏终究是大魏,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而在观礼台上,唯有一人,此刻脸色阴沉,便是夏侯渊,突然他站了起来:“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小子进入内院。” 远处的张先这一刻亦是眼中满是惊骇,然后带着怨毒,亦是身形动了起来。 虽然通过了考核,但是想要正式进入内院可还是需要某些手续,而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夏侯渊相信以他的影响力,足以阻止蔡文昭进入内院。 “小子,若是本侯不同意,你也休想进入内院。”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各方质疑 外院的广场之上,此刻看着山脚之下的左贤王,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 而在这个时候人们听到一阵整齐的步伐,一对禁军从远处走了过来,带队的正是张先。 外院的教习和学子们皆是不明白,为何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支队伍。 便在这个时候,那位左贤王的护卫同样的站了出来,然后看着众人说道:“我不相信我们王爷会输给那个领域境的小子。” “蔡文昭这个家伙的修为能力,我可是仔仔细细的调查过,我承认他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但是说他能够在这般的对决中战胜我们王爷,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那位护卫一掌拍在身前的桌子之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 这可是内院开楼,如今结果出来了,这番邦护卫竟然还敢搞事情不成? 而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队人马从一侧杀了出来,带队的乃是一位银甲将士,那人说道:“我镇国侯司马世子座下副将王基,同样质疑蔡文昭今日的开楼之表现,所以希望内院给我们一个解释。在解释出来之前,我反对蔡文昭成为内院弟子。” 王基冷冷的说道。 一见到王基出场,众人突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质疑,分明就是故意找茬,这镇国侯府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自然便是那位世子的授意。 “我明白了,再过几日司马世子就要入京述职了,他这是借助质疑拖延时间,不想让蔡文昭成为内院弟子,毕竟一旦成为内院弟子,便是司马世子想找蔡文昭麻烦也不行了。” “只是,你们不觉得蔡文昭能够战胜左贤王这件事本身就有蹊跷嘛?” “这倒也是,毕竟今日的比试大家也都看到了,蔡文昭一路之上都是投机取巧,甚至于胜的不明不白,恰恰这最后一关又是在浓雾之中,这里面确实有猫腻!” “胡言乱语,蔡文昭今日击败番邦王爷乃是为我大魏争光,你们这些人怎么能够颠倒黑白,帮助那番邦王爷!” 亦是有人看不过去呵斥道。 “哼,正是因为我们是大魏子民这才更加要弄清楚事情真相,我们大魏朝何时需要弄虚作假的胜利?” 人群之中,混入了一些有心人事先安排好的托,开始煽动气氛。 一时之间,众人皆是被其说动,说起来蔡文昭这胜利确实有些不明不白。 “神将大人,今日蔡文昭可是已经通过了内院考核。”王院长作为这一次开楼的主持人,看向了此间的公证人夏侯渊,希望对方说一句来,将这番舆论按压下去。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事。 夏侯渊突然站了起来,然后看了眼那座山,又看看喧闹的人群,淡淡的说道:“内院考核之后,本就需要公示名单,若是有疑问自然可以提出异议。这是我大魏的风度,就如那位护卫的愿,我大魏会给所有人一个答复。” “神将大人英明。”另一边那位左贤王的护卫行了一个礼,然后挑衅的看了一眼各路教习。 而王基更是眼底闪过一丝冷酷,今日无论如何,蔡文昭也不肯能顺利进入稷下学宫。 “张先,你去将左贤王和蔡文昭请过来,就说本侯有请。”夏侯渊轻轻的说道,“放心,本侯一定会他一个公正,也给我们的邦邻一个公道。” “是,大人。”张先点了点头,便是准备去将蔡文昭请下来。 很快左贤王便是被带了过来,坐到了一旁,即便是此刻,依旧没有人能够看大他脸上的愤怒和羞辱,他依旧十分平淡的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旁的护卫想要说些什么,便是被左贤王阻止,左贤王只是静静的坐着,脸上如水一般的平静,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又一道身影从那山上走了下来,正是蔡文昭。 “蔡文昭,我们又见面了。”张先堵在必经之路上,眼神恨恨的盯着蔡文昭。 蔡文昭便是看都没有看他,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你!”张先看到蔡文昭如此的不识抬举,脸色不由得一寒,“哼,今日镇国侯,夏侯神将亲临,我看你怎么进入内院。” 当蔡文昭出现的这一刻,所有人皆是将目光投了过去,便是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左贤王,看着蔡文昭亦是脸色出现了一丝不自然,他的手不自主的握紧。 只是强忍住移开了视线。 围观的群众,亦是外院的学子,更是就要欢呼出来,王院长亦是准备第一时间宣布蔡文昭成为这一届的内院弟子。 就在王院长欲要开口之际,夏侯渊直接站了出来,阻止了王院长。 看到夏侯渊突然的站出来所有人皆是心中一颤,难道真的会有变故?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王院长宣布了结果,这在座的所有人都听了去,那么几乎就成了定局。 夏侯渊亦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仗着他的身份地位,直接示意张先等人,将王院长蔡文昭,左贤王,以及在场身份地位最重的几人一起带请入院长室。 至于剩下的众人,早就被王基张先手下的禁军给阻拦了起来。 心思玲珑之人,皆是问出来其中的阴谋味道,当然更多的是权利的味道,因为,在不久前,夏侯渊的二子夏侯霸死在了剑炉,死在了蔡文昭的手下。 而王基的出现,更是告诉了众人,司马师已经开始了蔡文昭的报复。 院长室之中,此刻左贤王,蔡文昭两人静静的站在最中间。 两人都是没有言语。 王院长和一众教习亦是怒目而视着夏侯渊。 只是,在夏侯渊的权柄之下,他们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倒是此刻,那位左贤王的护卫忽然指着王院长等一众教习,抗议道:“一个领域境的外院学生怎么可能战胜我们王爷,今日的三道关卡,第一关蔡文昭赢得莫名其妙,第二关更是借住了飞剑之力实乃投机取巧,至于第三关我更是怀疑乃是内院和蔡文昭提前串通一气,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取胜。” 听着这位护卫的指责,其实便是在场的一些教习,都是有些疑惑,毕竟蔡文昭胜的确实有些不明不白。 要不是内院的神圣无比,便是连他们都会怀疑,是不是这个家伙真的伙同内院一起作弊。 “第一关,我可以作证蔡小先生乃是认出了剑羊茅草的特性,所以拔出了命草,破解了此关。”慕容雪亦是在人群之中,开口说道,只是在说道拔除命草的时候被打断。 “就算是他了解剑羊茅草的特性,但是想要在万千茅草中找到命草,完全就是大海捞针,除非修炼到眉轮境修成天眼通,不然如何分辨出?你觉得以他的修为能够看出?”张先在一旁直接质疑道。 毕竟他是喉轮境的高手,便是连他都不可能找出来。 “这……”慕容学一下子怔住,这其实也是他的一个疑惑。 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将之怒 而面对这般的质疑,夏侯渊竟然有种放纵的姿态,让一旁的王院长极为的愤怒。 毕竟,今日获胜的可是他们外院代表,大魏朝的代表,王院长自然是知道蔡文昭和夏侯府的恩怨,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的愤怒。 一直以来,他就没有怀疑过蔡文昭的获胜有所作弊,不仅仅是因为他相信蔡文昭,更是因为他相信内院。 以稷下学宫内院的身份,又岂会做出这般有失颜面的事情。 强忍住内心的怒意,王院长面无表情的缓声说道:“据我所知的事实便是,左贤王确实足够优秀,甚至远超众人,若是他真的进入了内院,我等自是无话可说,即便是站在不同的国家立场,我也个人也是十分佩服左贤王的绝世才华。只是,今日你我都看到了最终踏上山巅的乃是蔡文昭。在今日的比试之中,蔡文昭的确比左贤王更优秀。” “而且,我要提醒你们,这考核乃是内院的考核,夏侯神将我想你想清楚一件事情,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质疑内院,这天下间也没有。”王院长直视着夏侯渊,胸中自然是蕴含着一口浩然正气,说的堂皇正气。 夏侯渊眉头微皱,他可以说蔡文昭有问题,但是不能说内院有问题。 夏侯渊看着王院长,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今日内院开楼一事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总之蔡文昭入内院的这件事存在着疑问,所以我不否认也不同意。这件事便是从长计议……” 王院长面色难看,他自然是知道夏侯渊的这一手拖字诀,只要一日不成为内院弟子,那么蔡文昭就没有人身安全可言。 “不错,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总之今日蔡文昭休想成为内院学子,至少在调差结果出来之前,他都不许进入内院。”张先在一旁说道。 只要还不是内院弟子,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实行镇杀。 “不错,今日之事,内院必须要给我们王爷一个交代。我们正好刚来洛阳,就在洛阳参观一两日,等你们的回复。”左贤王的护卫同样说道。 “哈哈哈,简直笑话。”站在中间的蔡文昭突然说道,“今日我入的是内院,就算是否定我的资格,也是内院的事。就凭你一个区区护卫,一个小小将军也配定论我的前程。” “蔡文昭休得张狂,神将大人在此,信不信我当场镇压了你!”张先冷冷的呵斥道。 “他夏侯渊又如何,我是不是内院弟子,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蔡文昭丝毫没有理会张先,只是盯着夏侯渊说道。 自然已经斩了他得儿子,又哪里怕得罪与他。 “放肆!”张先吓得亡魂皆冒,这个蔡文昭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敢当着夏侯渊的面直接斥责他。 太放肆了,神将之威,谁敢辱之? 夏侯渊亦是脸色阴沉,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如此放肆。 自从他成为神将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这般说道。 “蔡文昭,今日不管是你能不能成为内院弟子,本侯都会让你碎尸万段,张先,还不给我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擒下。”夏侯渊冷冷的说道。 “我看谁敢动我内院的人。”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进来,然后便是一位清瘦的男子走了进来。 “五先生?”众位教习眼中露出一抹亮光。 来者自然便是内院竹林七贤中的老五刘伶。 刘伶淡漠的眼光扫过众人,然后停在了王院长的脸上说道:“王院长,二师兄让我来接小师弟入山。” “这蔡文昭靠着作弊赢得了内院考核,如此不明不白,岂可以让他进入内院?”一旁的左贤王护卫急忙说道。 “你是在质疑我内院咯?”刘伶冷冷的看了过去。 那种淡漠的目光便是经历过尸山火海的护卫都是一怔,这种睥睨天下的风淡云轻的气魄,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仙人面前的一介凡俗。 不知觉的低下了头。 “要是本侯也提出异议呢?”夏侯渊看着刘伶淡淡的说道。 “我内院的事,何时又需世俗众人来凭借是非对错,你是大魏的神将,却不是我内院的神将。”刘伶看也没看夏侯渊一眼,稷下学宫内院的七人,哪一个不是狂狷之徒。 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所以,刘伶看向了王院长:“既然人选已出,王院长还不去发出公告,还愣着干嘛?” 然后,刘伶看向了蔡文昭,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目光:“小师弟,二师兄说要见见你,便是让我来迎迎你,随我走吧。” 蔡文昭看着刘伶,虽然还没有进入内院,但是心中已经生出了一抹亲近感。 “是,五师兄。”蔡文昭应了一声。 “我同意你走了么?”张先一把佩刀挥出,拦在了刘伶蔡文昭的面前。 “我内院行事,何时还需要人同意?真是笑话。”刘伶淡淡的说道。 然后便是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掌挥出。 “啪!” 一巴掌拍在了张先的脸颊之上,张先整个人倒飞而出。 一口血水混着几颗牙齿喷出,脸颊之上早就如同猪头一般肿起。 对于刘伶一言不合便是动手的气魄,所有的教习皆是愣在了当场。 那可是以为货真价实的喉轮境强者,但是在刘伶的手中竟然像是一只蚊虫一般随意拍打。 便是那位护卫,左贤王亦是面容惊骇,尤其是左贤王,看着被庇护的蔡文昭,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浓浓的妒忌。 便是夏侯渊也是被刘伶的作风的给镇住了,沉默了一会才是出言道:“不愧是内院老五,好精深的道行,只是,今日这蔡文昭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你带走。” 夏侯渊亦是展现出了一方神将的霸道:“五先生,恐怕就凭你今日是带不走他,蔡文昭,既然事已至此,本侯也不藏着掖着,今日你休想入内院,也休想走出这间房间,你的命,本侯要了。” “侯爷!”王院长等人亦是没有想到夏侯渊竟然直接捅破了窗户纸,竟然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欲要镇杀蔡文昭。 不愧是一方神将,杀伐果决。 刘伶亦是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天赋异禀但是和夏侯渊这种成名的神将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 他今日这般的强横出手,一来是内院的作风个,而来就是想尽快将蔡文昭带入内院,只要进入了内院,别说是神将,便是太子都休想动蔡文昭分毫。 只是,没有想到这夏侯渊竟然同样果断,若是他真的斩杀了蔡文昭,以他的地位和功勋,自然不会真的收到严惩,顶多便是在名声上有些污点。 而在夏侯渊看来,与他二子的仇相比,微不足道。 没有人能够践踏了他夏侯渊的尊严而全身而退。 房间之中,所有人都是感受到了夏侯渊那恐怖的气息,别说是文弱的教习,便是左贤王等人都是在那恐怖的威压之下,一动都不敢动。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张绣现身 倒在地上的张先吐了一口血水,狞笑的站了起来,狠毒的看着蔡文昭:“蔡文昭,你不是很嚣张么,你不是很厉害么?我看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教习之中有着一人看着张先,看着蔡文昭,目光闪烁,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张先,这是蔡师和夏侯府的恩怨,你好不给我参与,退下,休得放肆。” 张先转头看过去,刚要斥责,只是看到对方那属下的脸,怎么也是骂不下去,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族叔,你怎地叫这个小子蔡师,他也配。” 那人正是张全蛋,张先的族叔,他本是不想出来的,但是实在是不想自己的这位侄子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 而且,他可是稷下学宫的教习,能够进入稷下学宫之人哪一个不是痴迷一隅的怪人。 对于枪道他是真的热爱,故对于连定军侯都尊为平辈的蔡文昭,他是从心里佩服的。 而且,自从那一日之后,他可是早就想拜会蔡文昭,学习学习枪法。 张全蛋面容严肃的说道:“张先,还不给我退下,蔡师不是你能够侮辱的。” “族叔,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小子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已,何至于这般推崇与他?”张先有些怒气的看着自己的族叔,要是换做另外一个教习,他早就呵斥起来。 “张先,你还记不记得昨夜我对你说有一位侯爷平辈论交的枪道宗师,你还满脸兴奋的让我引荐,今日蔡师就站在你的面前,难道你就是这个态度?”张全蛋本就是一股子酸臭教习的倔脾气,对着张先就是责骂了起来。 “什么?”张先脑袋嗡的一声,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像是听了最可笑的笑话一般,“这怎么可能,族爷爷怎么可能会和这种领域境的废物称兄道弟。” “蔡文昭,你说你是枪道宗师?”张先不怒反笑的看着蔡文昭。 这个时候,蔡文昭亦是想了起来,那一日枪阁经卷室认识的那位非要认自己小兄弟男子。 于是,蔡文昭便是取出了那枚玉符,然后轻轻的捏了上去:“我倒是从来没有说过,不过倒是有人说过,你自己问问。” “轰!” 一道恐怖的空间波动之声,从玉佩之中一道走出了一道身材魁梧的男子身影。 此人正是定军侯张绣,而在这一刻他的眼神已经通明澄澈,当他出现的时候,一股丝毫不逊色与夏侯渊的气场将院长室笼罩。 张绣一步踏到地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理的整整齐齐,之前枪阁的邋遢一扫而空,衣料考究,神采照人,整个人更是有着一种让人深陷其中的魅力。 “定军侯!”对面的夏侯渊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忌惮。 “夏侯,好久不见。”张绣淡淡的说道,只是并未有多放在心里,然后又看向了一旁的蔡文昭。 “蔡贤弟,我们又见面了。”张绣微微一笑,真的就像是再和同辈说话一般。 蔡文昭看着张绣,心中同样是有着一份诧异,看着他的眼神,他知道这一次的张绣才是真正的张绣。 而在这个时候,又有一道惊呼之声响起:“师尊,您醒过来了。” 正是一直躲在一边的长公主,自从进入以来,长公主心情极为的复杂,一会替蔡文昭担忧,一会又恨不得蔡文昭被打死。 所以,一直选择在一旁纠结,直到这一刻看到自己的师尊张绣,终于忍不住了,对于她来说,张绣不但是她的师尊,更像是她的半个父亲一般。 “纯丫头。”张绣见到长公主亦是脸色露出一抹笑意,招了招手,“过来,让师傅看看这些日子有没有长进。” 长公主乖乖的走了过去,然后站到了张绣的身边。 “不错,不错,这些日子确实有所长进。”张绣细细看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几眼,满意的说道。 “嘿嘿,还不是师傅教得好。”长公主像是吃了蜜一般,开心的说道。 “你这丫头嘴还是这般甜,之前不是一直缠着师傅要学枪法,这次师傅就给你介绍个大高手。来,师傅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你蔡叔叔。”张绣指了指蔡文昭,对着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指着蔡文昭说道:“你说这个无耻败类!” “放肆,怎么和你蔡叔叔说话的。”张绣语气一硬,瞪了长公主一眼。 “师傅……”长公主还想反驳,但是一见到自己师傅板着脸整个人终究是蔫了,这么多年以来,她最怕的人,除了武帝,就是这位师尊了。 而此刻一旁的张先整个人都快要石化了,定军侯竟然让长公主叫蔡文昭为蔡叔叔。 自己的族叔,更是称呼蔡文昭为蔡师。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正在张先凌乱的时候,定军侯的目光投了过来。 “你就是前几日一直在我身边讨要枪法的娃娃。” 听到定军侯的问询,张先悚然一惊,恭敬的回答道:“是的,族爷爷,还请族爷爷能够传授一二给孙儿。” “我已经收了纯丫头为关门弟子,不会在传授弟子,虽然你天赋差了点,悟性差了点,但是终究是我张家子孙,以后你就跟着你蔡爷爷修习枪法。”张绣威严的说道,然后看向了蔡文昭,“蔡贤弟有劳你了。” 蔡文昭自然是明白了张绣的意图,自己虽然在枪道之上领悟惊人,但是本身实力有限,他这是再给自己找一个打手。 同样的,让自己指教指教长公主何尝不是想给自己一个助力。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和这两人之前的恩怨。 “那个,张大哥,我……”蔡文昭有点犹豫的说道。 “族爷爷,我……”张先同样是一脸吃屎的表情,开什么玩笑,让这个领域境的小子指导自己,还要自己叫他蔡爷爷。 “你什么你!还不给我跪下,好好求求你蔡爷爷,能够得到他的指点是你天大的福气。”张绣怒斥道。 “族爷爷……”张绣屈辱万分,就要辩驳。 “张先,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停族爷爷的话。”张全蛋一旁走了过来,一掌拍在了他的脑瓜上,然后同样是露出了炽热的眼神,看着张绣,“族叔,你看是不是把我也安排给蔡师,蔡师的枪道我可是神往已久。” 蔡文昭:“……” 长公主亦是小脸之上满是诧异看着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小男人,怎么会如此得到自己师尊的青睐。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军师祭酒太傅现身 “难道是冲击神火境失败,脑袋坏掉了?”长公主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担忧的看向了张绣。 旁边的所有教习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他们的眼中,蔡文昭有许多方面都值得他们拜其为师。 一旁的左贤王此刻也是眼中精光闪烁,他突然发现这个家伙,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刘伶则是依旧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他看来,自己的小师弟指点这些人自然是绰绰有余。 当年,他还未入内院的时候,何尝不学究天人,一堆教习跟在他屁股后面吃灰,讨教,屁颠屁颠。 竹林七贤之中,又哪一位不是超世之才。 “蔡贤弟,差点忘了,不知道你将我叫来有何事。”张绣突然问道。 听到张绣的这句话,场地之间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下子,心中一片骇然,似乎事情有些搞大了。 对面的夏侯渊亦是面色阴沉,他实在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定军侯,而且显然和蔡文昭交情颇深,这点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毕竟,向他们这种身为王侯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和这种小辈结交。 夏侯渊率先说道:“今日之事乃是我夏侯府和蔡文昭之间的恩怨,希望侯爷莫要插手。” 张绣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看向了长公主,说道:“纯丫头,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为师说一下。” 张先本来还要说话,一把被张全蛋拎到了一旁,看着蔡文昭又是嫉妒又是怨恨。 这个家伙的气运也实在是太逆天了,要不是族爷爷冲击神火境,灵台蒙尘怎么可能和这么个废物称兄道弟。 一想到自己竟然还要叫他蔡爷爷,张先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完长公主说完之后,张绣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夏侯渊:“夏侯,今日我蔡贤弟大败番邦王爷乃是大功一件,入内院正是天经地义之事,你这般可是有点公报私仇,过分了些。” “什么叫番邦王爷,大胆!”边上左贤王的护卫一听就不乐意了,责问道。 “本侯面前,也容你放肆。”张绣只是一眼望去,那位护卫便是如同被万钧之力碾压,整个跪倒在地上。 “侯爷,远来是客,过了。”夏侯渊神色淡漠,只是轻轻的拂了下衣袖,那位护卫身上的压力顿消。 他惊恐的站了起来,看着张绣眼中满是惊惧,在王侯眼中,如他这般当真只是蝼蚁一般,只要对方愿意,一眼便能瞪死自己。 护卫总算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噤若寒蝉,只是他想不明白,蔡文昭为何会有这种助力。 其余人同样是如此感受,在夏侯渊和张绣的绝世武力面前,他们确实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便是,蔡文昭此刻亦是心中大动,但是这不表示他畏惧,而是越发的激发了他修炼的动力。 “看来侯爷今日是铁了心要和我夏侯府作对。”夏侯渊脸色有些阴沉,只是一次接触他便是知道了张绣此刻的修为,已经是半步神火境。 “既然我是他大哥,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夏侯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让他走吧。”张绣最后说道。 “若是你真身前来,我还真是奈何不了你,但是只是一道分身,恐怕还真带不走他,今日不管谁来,蔡文昭必死。”夏侯渊沉思了一会,亦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仅仅一位定军侯他夏侯渊虽然感到有些麻烦,但是却不等于会退缩。 夏侯渊的目光扫过蔡文昭,就像是看着蝼蚁一般,他的意味很明显:“就算是你能够请动一位王侯,但是这依旧不够,远远不够。” 院长室之中,瞬间便是气氛凝固起来。 随着张绣的出现,院长室的动静自然是传到了外面。 尤其是在外院众生的强烈抗议之下,王基也只有将学子们放了进来。 而他亦是来到了院长室门口,此刻看着院长室之中,对峙的双方,显然是出了他的意料。 “没想到这蔡文昭竟然还能情动定军侯张绣,倒是有点能耐。”王基看着房间之中的情形,从手中拿出了一封密信,书信的上方写着几个字。 “匈奴左贤王亲启,司马师。” 看着场间的情形,王基犹豫了下,又收了起来,至少现在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 “夏侯神将,世子已经给了你机会,要是依旧除不掉蔡文昭,那么唯有世子亲自出马了。” 门口,其余的外院学子也是凑了过来,一个个站在边上,察言观色了起来。 “没想到蔡文昭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能够请动定军侯张绣。” “是啊,看来我们真的是小瞧蔡文昭了,只是真是让人无法理解,为何定军侯会如此的青睐与他。” “不会是定军侯的私生子吧?” “不管如何,今日蔡文昭的表现真是让我等敬服,谁能够这般从容的站在一方神将的对立面。” “那又如何,得罪了夏侯神将,你们觉得他还有可能活着出来?就算是定军侯的分身也救不了他。” “是啊,实在是可惜了。” 许多学子既是敬佩蔡文昭的气度,又是嘲笑他的愚蠢,刚过易折。 不过,就算是死,他蔡文昭也算是死的光荣了。 而正在众人议论为蔡文昭感到惋惜之际,身后又是响起了一阵脚步之声。 “父亲。”钟会第一时间认出了那熟悉的声音。 而众人亦是转身看了过去,一个个惊呼了起来。 要翻天了!竟然连他们都来了。 “军师祭酒大人!” “太傅大人!” 所有学子皆是恭敬的站到两旁,眼中满是敬畏的看着郭嘉和太傅。 院长室之中,夏侯渊和张绣亦是感受到了前来的两道身影。 尤其是看到郭嘉出现的时候,便是夏侯渊都是心底一沉。 “他来干什么?” 而所有教习则是一个个走了过来拜见太傅大人,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稷下学宫外院院长。 “太傅,军师。”夏侯渊眉头一皱,终究是问好示意。 “王院长,今日蔡文昭通过内院考核之结果怎么还不发布?没看到外面这么多人等着。”太傅直截了当的质问道。 “院长,夏侯神将他……”王院长见到太傅,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似得。 “笑话,我稷下学宫行事何曾需要问过外人,还不快去。”太傅冷冷的说道。 毕竟是当朝三公之一,他的气场又完全不在神将之下。 “是。是。”王院长头捣得像小鸡啄米一般。 夏侯渊脸色已经铁青,只是如今太傅和军师在此,便是以他也不敢造次,他当真是敢怒不敢言。 “可恶。”夏侯渊何时受过这般的气,真是恨不得将蔡文昭一脚跺死。 只是,如今大势已去,他唯有选择接受。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这蔡文昭背后竟然有这般多人相助。 太傅,军师祭酒,定军侯,如此阵容便是他都感到一阵头大。 院长室外面的众人更是一个个有种如堕梦中,这蔡文昭竟然有这般的恐怖的人脉。 正在这时候,一道声音响起:“等等,我有话说。” 王基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果然不出世子所料,看来还是需要动用这最后一招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司马师出手 众人皆是将目光投向了王基,只见王基淡淡的一笑,便是拿出了一封书信。 然后,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之中交给了一旁的左贤王。 “左贤王,这是我家世子给你的亲笔信,如今你没有进入内院,那么世子同意开启议和的第二条款,作为补偿。”王基深深的看了左贤王一眼。 左贤王面色微微一变,然后陷入了沉思,那封信封就那么攥在手里。 “王爷,一个内院的名额和那个女人,我相信王爷更看重的是哪个,所以说起来,今日的结果对王爷来说非但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妙事。”王基继续说道,而且语气之中尽在掌控之感。 所有人也是将目光看向了左贤王,的确,作为今日本该是最为失意之人,但是自从下山以来左贤王一直保持着平静之色。 一开始众人自是以为他气度恢弘,依旧保持超然之态,现在看来其中还有隐情? 而在一旁的蔡文昭此刻不知为何心中咯噔了一下,一眼看向了王基。 而王基同样看向了蔡文昭,然后骄傲的说道:“世人都知道,月前司马师将军率军北破匈奴,更是三路合击,杀到龙城之下,逼得匈奴大汗议和。议和内容为我大魏撤军,并允诺与匈奴停战一年。匈奴割让一座城,同时左贤王入洛阳为人质。” 听到王基所言,所有人都是眼中满是自豪,皆是精神振奋,也是看向了左贤王,果然如同所有人推测一般,他的入洛阳果然是来成为质子。 只是,这又何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众人皆是很是疑惑,这显然和蔡文昭扯不上关系,王基此刻出来,究竟意欲何为。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和疑惑,王基淡淡一笑,然后看向了左贤王:“这前面的条款想必便是我不说,大家也能推测出来,不过这协议的背后,却还有着两条补充条款,作为我大魏的诚意,也算是匈奴对左贤王个人的补偿。” 王基在房间之中,踱了几步,侃侃而谈的走到了蔡文昭的面前,然后看着他说道:“这第一条便是,作为入洛阳为人质的交换条件,给左贤王一个内院学子的名额。” 此言一出,四下皆是一片哗然。 刘伶更是眼中闪过一丝愠色,竟然敢拿内院的名额作为交换条件,这简直就是对内院的侮辱:“可笑!” 感受到刘伶的不满,王基淡淡一笑,然后说道:“当然了,如今由于蔡文昭的突然杀出,不管是运气也好,有其他猫腻也罢,反正这一条款算是不能达成了。所以,作为这一次协议谈判大魏代表的世子同意左贤王提出的第二条条款。” 王基冷酷的盯着蔡文昭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大魏同意左贤王提出和文姬郡主和亲的提案,一个月后,送文姬郡主入草原金账,和左贤王完婚。王爷,你意下如何?” “我接受。”左贤王点了点头,本来进入内院就是为了打压大魏这一代的士气,同时获得内院的机缘。 对于匈奴对于他个人日后的发展,可能都是第一选择,但是在左贤王的内心深处,他的选择则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蔡文姬自然是比内院名额更让他心动。 所以今日失败之后,除了一些不忿,更多的反而是舒了一口气。 “蔡文昭,你是不是做梦都想不到,今日你费尽心思进入内院,换来的却是将自己的姐姐亲手送入异国他乡?”王基冷笑的看着蔡文昭,看着蔡文昭此刻愤怒的眼神。 “蔡文昭,既然今日已经到了这般局面,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就是世子送你的第一件礼物,而第二件礼物也很快就会送到你的府上。”王基的步子在安静的房间之中走动,极为的刺耳,“喜欢么?” “无耻!”蔡文昭愤怒的吐出几个字,拳头更是狠狠的握紧,他实在是想不到,司马师会这般的阴险。 他自然是知道这就是他的报复,自己破坏了他和长公主的婚约,所以他直接将蔡文姬送到了匈奴。 “我反对这个协议。”蔡文昭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世子自然是知道你反对这个协议,只是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靠着军师,太傅大人的青睐,还是定军侯冲击神火境灵台蒙尘时候侥幸结下的友谊?”王基大声的呵斥道,看着蔡文昭的愤怒却无力的表情,便是生出一阵快感。 人群之中,众人亦是心中升起一种佩服,司马师不愧是年青一代最妖孽的人物,仅仅是第一次出手,便是直接戳中了蔡文昭的死穴。 谁人不知蔡文姬是何等高傲的女人?让她入匈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便是郭嘉和钟繇亦是没有想到,司马师会出这么一手,而且便是他们也清楚,这一次的北击匈奴乃是司马师的手笔,而作为谈判代表的他,自然是有着决定协议的绝对权威。 尤其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小条款,甚至在不少人看来,反倒是一件美谈。 大魏和周边国家之间,向来便是有着和亲的传统。 而且,在许多人开来,以左贤王的风采,蔡文姬这种克死丈夫的二婚女,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尤其是在得到了一座城的前提之下,便是最苛刻的帝国官员也会伸出大拇指怒赞一个。 “蔡文昭,说起来我还真是要感谢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左贤王看着蔡文昭,极为真诚的说道,用着极有涵养而且优雅的语气说道,“既然太傅大人也已经发话了,那么今日之事就这么办,蔡文昭获得内院名额。本王输得心服口服。” 王院长本来是应该很轻快的去宣布结果,只是这一刻他的脚步变慢了。 这里的许多的教习都是脸色发生了变化,他们之中很多都是蔡邕的同事,可以说许多都是看着蔡文姬长大,都是极为的喜欢这个才女。 可是如今宣布蔡文昭获得内院名额,却等于将蔡文姬送入匈奴边荒之地。 场地之中,最为愤怒的自然便是蔡文昭,他此刻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身子颤抖,成为内院弟子确实能够保全自己,只是若是失去了姐姐,那么这种保全又有何意义? 蔡文昭深吸了口气,终于克制住愤怒,说道:“若是我放弃内院名额,是否可以按照第一条协议进行。” “哈哈哈,蔡文昭啊蔡文昭,你的一言一行,果然都逃不出世子的推算。”王基看着蔡文昭屈服,得意的笑道。 “行,还是不行。”蔡文昭面容寒如碧潭,盯着王基问道。 “木已成舟,犯了错误总要受到惩罚。不过,世子毕竟宽宏大量,倒是可以施舍你一个悔改的机会。”王基俯瞰着蔡文昭,脸上有着一种同情,嘲讽的说道。 第二百章 护短又不讲道理 “说!”蔡文昭依旧不卑不吭的抬头看着王基。 “死到临头还敢这般嚣张,蔡文昭你可真是冥顽不灵。”王基实在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蔡文昭依旧没有服软。 就像有一句话说的,你能打败他,却不能打倒他。 看着蔡文昭的不屈眼神,王基便是一阵厌恶,冷笑了一声:“蔡文昭,世子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条件就是你放弃内院的资格,然后等世子回洛阳之后亲自去负荆请罪。当然,成与不成还要看世子的心情以及你的表现。” 王基的一番话说完,所有人皆是一阵叹息。 “放弃内院资格,静待司马师归来,这不就是等于宣布了蔡文昭的死刑。若是没了内院的庇护,别说是司马师,一个夏侯府就足够蔡文昭死上一百次。今日他是请动了郭嘉,定军侯,但是下一次呢?这些大人物总不可能时刻护着他。” “是啊,本来夏侯府还只是将杀意埋藏在暗处,可是经过今日之事,已经撕破了脸面,我相信只要一出这外院就是蔡文昭的死期。” “蔡小先生不要答应他!”慕容学出言道,他是真的欣赏蔡文昭的才华,为了一个蔡文姬放弃了内院资格和之身性命实在是不直。 众位外院的学子亦是同样的想法:“当然是选择进入内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蔡文昭,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劝你还是进入内院之中,如今之势,保命要紧。”一位外院学子劝慰道。 一旁的左贤王亦是略有趣味的看着蔡文昭,他也很想知道蔡文昭会作何选择。 “壮士断腕,弃车保帅。” 这对于此间的很多人来说是很明智的选择,便是蔡文昭真的选择了内院,也不会有人来苛责他。 毕竟,这两个选择之间,悬殊太大,一个是无限的可能光明的未来,一个则是九死一生。 长公主亦是紧张的看着蔡文昭,若是她,在这种时候想必也一定会选择进入内院。 郭嘉和太傅亦是有些好奇蔡文昭会做出何种选择。 “好,我答应你。”蔡文昭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做出了选择。 完全没有一丝犹豫。 “好好好。”王基盯着蔡文昭,这个该死的小子果然如同世子推算的一般,硬骨头。 只是不知为何,真的当蔡文昭做出这个选择,而且是如此理所当然的选择之后,王基心中一颤,这种人若是不能彻底摧毁他,日后可是无尽的麻烦。 看到蔡文昭做出此等选择,一旁的左贤王突然一愣,不知为何眼中露出了一抹异色,继而便是生出一种相惜之感:“如此看来,这一次他真的是凭借实力胜过了我。” 郭嘉和太傅亦是眼中露出一抹欣慰,尤其是郭嘉,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这般决定,今日内院考核存在异议,暂缓一个月公布结果。”王院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宣布到。 一旁的夏侯渊此刻脸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冷酷的看了眼蔡文昭,就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长公主眼中不知为何流露出一种难受,看着蔡文昭,看着这个小男人,不知为何想到了铁骨铮铮四个字。 外院的众学子尤其是王阳,萧近等人,皆是久久说不出话来,今日蔡文昭的一言一行,让他们是真的服气了。 钟会亦是如此,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会这般看重与他。 因为,他蔡文昭值得! 只是,更多的人则是替蔡文昭惋惜,放弃内院资格,等司马师归来之后他该怎么面对? 更可怕的是夏侯渊虎视眈眈,说不得一出外院就对他下手。 毕竟,以镇国侯府和神将府想让一个领域境的小子从洛阳城消失实在是太轻松了。 尤其是看到夏侯渊,众人便是心中生出一股惊惧,那可是一方神将,怕是一念而已,蔡文昭就会灰飞烟灭。 正在这个时候,张绣叹了口气,看着蔡文昭说道:“蔡贤弟,为兄果然没有看错你。” 然后,定军侯便是看向了夏侯渊说道:“既然今日之事这般决定,我希望夏侯府和镇国侯府遵照约定,在司马师归来之前,若是蔡文昭一点意外,我以北地枪王的名义发誓,等我破关之后,定然取司马师之命以及你夏侯府第二代之命。” “定军侯,你放肆!”夏侯渊显然没想到定军侯会这般无赖。 这下子,自己非但不能取他性命,反而还要保护蔡文昭的安危,不过一位王侯的誓言,容不得他不重视。 “好,我答应你。”夏侯渊终于极为不情愿的说道。 “神将大人,等司马师世子归来之后,定然会好好的教训这个小子,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王基对着夏侯渊说道。 “也罢。”夏侯渊毕竟是一方神将,自有耐心,而且,今日能够阻止蔡文昭入内院,确实已经是最好局面。 毕竟,他的对面站着郭嘉,这位大魏朝的军师祭酒虽然是一位谋士,但是他可是统帅着整个武将系统,而且,夏侯渊清楚,这位郭嘉的修为同样是惊天动地。 而在众人以为一切最终定论的时候,刘伶突然说话了。 “我看诸位是忘了一件事,今日乃是我内院择徒,而不是你们大魏朝取士。”刘伶环顾众人,然后看向了蔡文昭,说道,“今日之事,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姐姐所以放弃内院资格,不过这内院资格不是你说放弃就能够放弃的。既然通过了考核,生便是我内院的人,死也是我内院的鬼。” “等那司马师归来之后,你且去就好,我倒要看看他司马师敢耍出何等手段来?”刘伶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渊,以及王基,衣袖一甩。 “小师弟,记住你是我内院的小师弟,做人行事无他,唯顺心意而已。闯了祸,自有你师兄在,五师兄做不了主,还有四师兄,四师兄不行,还有你三师兄,二师兄,实在不行,还有老大和老头子在。” 刘伶冷哼了一声,便是在夏侯渊王基铁青的脸色下拂袖而去。 蔡文昭看着刘伶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种进入黑帮的感觉,怎么感觉这般的护短又不讲道理,不过却让他很感动。 “呵呵,不愧是老五。”郭嘉突然呵呵一笑,然后看了看场间的众人,然后亦是说道,“既然你们的事情已经了断了,那么今日我也有件事情宣布,蔡文昭将成为我郭嘉的关门弟子。” 第二百零一章 为师的见面礼 当郭嘉话音落下之后,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股骇然的表情,然后便是浓浓的羡慕。 “他,他竟然成为了军师祭酒的弟子,还是关门弟子。”钟会此刻站在一边,双眼完全失去了神采,他有着荒诞之感。 那可是郭嘉的弟子。 郭嘉是谁? 大魏朝武帝陛下之下的第二号人物,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更恐怖的是他的那谋略,计策。 普通人便是能够得到一次军师大人的指点,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可是,蔡文昭方才还面临着被夏侯神将一念斩杀的窘境,只是转眼之间,他不但得到了刘伶的承认,还有张绣的力挺,更是鱼跃龙门,成为了郭嘉大人的关门弟子。 往深远了说,蔡文昭若是能够得到郭嘉的真传,那么极有可能在数十年之后,成为大魏朝军师祭酒的不二人选。 这对于所有的外院学子来说,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他竟然有了如此的背景。”兰采蝶在人群之中,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后悔,心痛着似乎失去了什么一般。 吕若兰则是眼中满是喜悦和兴奋,方才还在为蔡文昭感到惋惜,这一刻,突然峰回路转,让她好生开心。 “蔡文昭,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想到第一次见到蔡文昭的时候,他那种对夏侯渊不屑的眼神,以及现在依旧昂扬对立,不让分毫的骨气,更是让吕若兰芳心暗动,这样的男子,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蔡文昭我等你顶天立地的那一天! 长公主则是脸色又恢复了冰冷,虽然内心之中有些暗喜,喃喃道:“这个该死的混蛋,果然是祸害留千年。”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蔡文昭此刻也是有些头脑发晕,自己不是已经浪费了拜郭嘉为师的机会么? 感到蔡文昭有些稍显茫然的目光,郭嘉瞪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暗示。 “弟子拜见师傅。”蔡文昭猛然醒悟过来,赶紧行礼说道。 “嗯。”郭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朝着蔡文昭扔了过去,“喏,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 蔡文昭接过小册子,然后展开一看:“百战要略。” “那不是军师大人行军数十年的心得笔记么!那可是足以媲美春秋时期《孙子兵法》的兵道圣物。”远处一位外院学子震惊的说道。 “要是我能看一眼就好了。”有一位学子擦着口水,眼红的说道。 便是一旁一直波澜不惊的左贤王,这一刻也是心态失衡了,看着蔡文昭,不知为何便是如他这般骄傲优越都是生出了一种浓浓的嫉妒。 “那可是军师大人的笔记啊!若是能够通读领悟,足以成为一流的谋士,一人可抵百万雄兵。”便是教习之中,都是有人生出了羡慕之情。 “这蔡文昭当真是因祸得福,能够看到军师大人的笔记,简直就是朝闻道,夕可死。” 王阳和萧近亦是面色之上满是羡慕。 “看来,军师大人是执意要偏袒蔡文昭了。”夏侯渊此刻亦是眼皮一跳,冷冷的看向了郭嘉,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稷下学宫内院和郭嘉都这般看好蔡文昭这小子。 “夏侯渊,今日蔡文昭既然已经拜我为师,那么我这个做师傅的必定会给其公道,他们同辈之间恩怨切磋我不管,若是蔡文昭斗不过司马师那是他没本事,但是若是让我知道,你敢出手,以大欺小,那么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我大魏朝的神将序列也该变动变动了。”郭嘉看着夏侯渊淡然的说道,但是谁都能够感受到郭嘉语气之中的强硬和霸道。 周边之人皆是一阵心神震荡,这世间也就是军师大人这般的人物,才敢说出让神将变动变动的豪言了吧? 夏侯渊脸色刷的铁青,只是终究是沉默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若是郭嘉愿意,那么他夏侯渊还真是只有被罢黜一途。 “好,既然如此那么等司马师回京的庆功宴上,我等着你的徒弟应约而来。”夏侯渊徒弟两个字上加重口语气,冷哼了一声,便是一甩衣袖,阴鸷的盯了一眼蔡文昭,走了出去。 今日之事,实在是让他憋屈无比。 不过,好在郭嘉还通情理,既然他不管小辈之间的争斗,那么等司马师回来之后,以他的手段,定然能够让蔡文昭付出代价。 就先忍让你几日。 “张先,你还愣着干什么?”夏侯渊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着一旁的张先。 “嗯?”定军侯同时朝着张先瞪了过去。 张先看了看夏侯渊,又看了看定军侯,从内心深处他当然是想拔腿就走,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想和族爷爷讨教枪法,终究是心一横,眼一闭。 “你!”夏侯渊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心腹将领就这般的叛变了,实在是在赤裸裸的打他的脸。 只是,对此,他也无可奈何,毕竟张先不是夏侯族人。 “气煞我也。”夏侯渊内心咆哮了一句,缓缓的转过头,只是再如何淡定,都掩藏不住此刻他的仓皇。 仓皇如败家之犬。 “军师大人,蔡贤弟,我的时间也到了,等我破关之后再相会。”张绣的分身持续时间也到了,慢慢的变得黯淡。 “师傅。”长公主一旁抬头看着张绣,满脸的舍不得。 “纯丫头,放心吧,你师傅不会有事的。”张绣慈爱的看着长公主,一只手伸出想要再揉揉她的小脑瓜,“记住,以后有什么枪道问题,去请教你蔡叔叔。” “师傅你这样会失去我的。”长公主方才还双眼通红,听到后半句,突然一张小脸黑了下来。 “蔡贤弟,军师,告辞。”张绣朗声大笑之中,分身崩碎。 “师傅,你一定不要有事,我才不要那个小男人教导。”长公主默默说道。 房间之中,又是一道身影,次溜溜的走了出去。 自然便是镇国侯府的王基,如今夏侯渊都走了,他自然是也不会留下。 只是,本来运筹帷幄的他,此刻心中震荡不已,他实在是想不到,到了这般田地,蔡文昭竟然还能绝地反击。 内院承认的小师弟,郭嘉口中的关门弟子。 “蔡文昭,就让你在高兴几天,等世子回来之后,我看你还能否笑的出来。”一想到自家主子,王基眼中突然又恢复了冷静,只要司马师还在,他不相信蔡文昭能够翻出什么花样来。 因为,唯有他才真正知道,司马师有多么的恐怖。 那可是二十几岁就可以被授予神将的存在。 这一次的龙城之下的盟约,以及之前数年积累的足量军功,足以让司马师被封为神将。 至于修为,要不是一直在压制,静待完美的神兽精血以进行天象法身,以司马师的积累甚至有可能冲击化神之境。 “说起来那刑天遗址,战神墟也快开启了,只是可惜了那干戚残片不知被哪位皇子所夺。”一想到这,王基又是一阵气愤。 第二百零二章 郭师傅和抽烟喝酒烫头 说起修炼境界,凡胎六境之上乃是轮脉境: 第一境,心轮境,在心轮之中开辟心轮,打通八条气脉。 第二境,喉轮境,在咽喉部位开辟喉轮,打通十六条气脉。 第三境:脐轮境,在肚脐部位开辟脐轮,打通三十二条气脉。 第四境:海底轮境,在会阴部位开辟海底轮,乃是最底下的轮脉,亦是整个能量体系的基础,到了这一境界,已经可以实现地变之法,化身地变法身,拥有六十四条气脉之力。 第五境:眉轮境,在眉心处开辟眉轮,同时开启天眼通,能够看出气运,以及种种奥妙。 第六境:顶轮境,所谓三花聚顶,便是开启顶轮之妙,拥有一百二十八条气脉之力。 轮脉境最后一境,星辰轮,已经可以完美动用天上星辰之力,而在这一个境界,命星的威能将彻底的发挥出来,而且不同的命星之间,实力天差地别。 再往上则是所谓的化神之境,已经是武神一般的人物,已经是站在九州大陆顶端的绝世武将,也是九州大陆真正的中流砥柱。 …… 王基一步跨出院长室大门,背着身,冷酷的说道:“蔡文昭,我家世子在庆功宴之上等着你的负荆请罪,记住,若是你不想让蔡文姬入匈奴,这是你有且唯一的机会。” 王基总算是搬回了一局,走的又骄傲了些:“左贤王,那一日酒宴,也希望你能出席。” “本王倒是也想和他会上一会,告诉你家世子,本王会准时出席。” 看着王基的身影消失之后,左贤王很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蔡文昭,然后便是同样走了出去,他的护卫亦是紧跟而上,只是脚步有些颤抖。 今日,张绣确实将他吓破了胆,而大魏的军师祭酒在他眼中更是神一般的人物,所以乖乖的跟在左贤王身后。 “那一日我定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蔡文昭静静的站着,看着消失的身影,冷冷说道。 “蔡文昭,从今日开始你就跟着我吧,在司马师回来以前,就住在为师的小院。”郭嘉轻轻的说道,然后便是一步踏出。 空间一阵波动,整个人扎入了空间之中,最后剩下的半只手,像是提小鸡仔一般,轻轻一抓,蔡文昭便是被提了过去。 一阵空间波动,又恢复平静。 只留下一干吃瓜群众。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带着羡慕,带着期待,一个个走出了院长室。 “你是不是很不服气?为何他就有这般的气运。”钟繇站在门口,而他的身边,钟会静静的站着。 钟会只是失神的看着虚空,一言不发。 “我不管你什么想法,为父只是告诉你两点,第一,永远不要对蔡文昭有敌意,第二,今日起准许你进入祖地,能不能得到那道传承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钟繇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是背着手同样走了出去。 钟会空洞的眼神之中总算是恢复了一点亮光,以及重新燃烧起来的野心:“我一定会得到的。” “一定会。” 军师府,奇佐小院之中。 郭嘉坐在屋内,身前放着一个小案,小案之上放着一个棋盘,一手捏着黑白子,一手噙着小酒壶。 然后喝一口,下一子,惬意潇洒。 “师傅,你这样子,我怎么看书?” 蔡文昭无语的坐在对面,捧着那本《百战要略》。 “哦,那里有个墙角,自己蹲着去。”郭嘉看也不看蔡文昭,随意的说道。 “我可能拜了个假师傅。”蔡文昭脸一黑,然后说道,“那我还是坐在这里好了。” 郭嘉理也没理他,继续下着自己的棋子。 “师傅,你就没什么想要教我的?”蔡文昭抬头看着郭嘉,这哪里有半分贤师的样子。 “你没听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郭嘉又喝了一口小酒然后放下一枚黑子。 “师傅,那你到是领一个先!”蔡文昭黑着脸看着郭嘉,怎地越看越不靠谱。 “你看看那是什么?”郭嘉伸出一指,指了指门。 蔡文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合着您老说的领进门就是这个门? “郭师傅,我觉得你还缺一个喝酒抽烟烫头的伙计。”蔡文昭放下《百战要略》,然后一手托着脑袋,看着段子手郭嘉吐槽道。 “抽烟,烫头?”郭嘉突然看着蔡文昭,眨了眨眼,一脸迷惑。 蔡文昭同样看着郭嘉,眨了眨眼,一脸得意。 “混账东西。”郭嘉一个爆栗砸了过来,“去,滚一边墙角去,三日之内要是不能将飞运修炼到一语成谶,十干步天诀修炼到一叶知秋,不用那司马师,为师亲自杖毙了你。” 蔡文昭走了过去,怨念的将《百战要略》垫到了屁股下,嗯,席地而坐实在是有辱斯文。 “背过身去!” “喳!” 蔡文昭突然有种后悔拜了这么一个老师,不过一想到外院老家伙一脸护短的模样,总算是心软了下,算你还有点良心。 屁股之上又用力蹭了蹭。 “不过,趁这几日确实要尽快提升实力。”蔡文昭看着墙角,眼中满是紧迫。 心念一动,便是进入了记忆宫殿,开始修炼飞运和十干步天诀。 如今天算已成,蔡文昭几乎每一次修炼都能进入顿悟状态。 感受着墙角蔡文昭的变化,郭嘉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只是,一会又皱起了眉头:“抽烟,烫头?这是什么玩意?” 郭嘉自认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九州大陆之上便是最隐秘的消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这个混小子说的怎么就没听说过? 郭嘉脑海中出现了几个画面,终究还是不明白,然后继续下起了棋子来,只是下了几下,终究是将棋子丢入了黑白棋子无盖式存储器。 郭嘉匆匆走出了小院,然后便是看到管家又是去拿火把,又是去拿香,还砍了一段小竹竿。 “大人这是又要弄什么呦?”老管家有点无奈的叹息道,这位军师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控制不住好奇心。 一旦有不知道的东西,一定要弄明白,不然吃不好,睡不香。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蔡文昭依旧在顿悟之中。 小院子里,郭嘉则是不知何时手中有了一只用木头雕的烟斗状东西。 郭嘉吸了几下,然后眉头皱起:“若是抽烟,必定是某种可以燃烧的物质,而这种物质点燃之后的烟味必定提神醒脑。” “管家,给我去药铺一趟,将我这纸上罗列的植物全部去买过来。”郭嘉有些兴奋的吩咐道。 管家一脸如丧考妣的跑了出去,这几日大人真的是疯了,太能折腾了。 “只是这烫头是什么意思?头顶之上乃是发髻,难道说用高温改变头发之形态?”郭嘉又吸了一口空的烟斗,喃喃自语着。 第二百零三章 司马师归来 记忆宫殿之中,蔡文昭不断的修炼着《紫微斗数》,尤其是十干步天诀和飞运之术。 他的本尊此刻依旧蹲在墙角之下,只是在他的周身慢慢浮现了一层光晕。 整个人的气息亦是在不断的攀升,领域境之上便是神通境。 而此刻,蔡文昭就是在凝练两道神通,一叶知秋和一语成谶。 一叶知秋之术,配合天子望气术,便是能够尽破天下破绽,可以是招式,可以是命门,可以是行军布阵,亦可以用于勘破阵法,总之奥妙无穷。 至于,一语成谶则是更加的神奇,在通俗一点就是乌鸦嘴,能够坏人气运,让其倒大霉。当然是否成功具有一定的概率。 “轰!” 一阵气劲冲荡,小屋子之内各色物品一阵颤动。 蹲在墙角的蔡文昭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的眼中满是古奥深邃,稍顷才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终于成功了。”蔡文昭轻叹了一声,自己终于破开了领域境的桎梏,达到神通之境。 只是距离司马师依旧是极其遥远。 正当蔡文昭清醒过来,便是闻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闻着还挺好闻的。 “嗯?”蔡文昭转身,一步踏出,瞬间整个人变得轻盈了数倍,五感六识亦是增强了数倍。 只是一个闪身,便是出现在了院子之中,然后便是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他看到郭嘉坐在小院之中,嘴中抽着一根木头制成的烟斗,而烟斗之中此刻正冒着烟雾。 看着蔡文昭出来,郭嘉转过头,对着蔡文昭轻轻地一笑,然后拿下烟斗,轻轻的一吹,一个一个的烟圈飘了起来。 看着郭嘉的笑容,蔡文昭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惊悚的感觉,尤其是此刻他的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正披在脑后,而老管家正用着一根根冒着热气的玄铁棒,将其一卷一卷起来。 “为师听你那一日提了两个有趣的词汇,思来想去,推算之下便是发明了两种小玩意,你觉得怎么样?”郭嘉头顶最后一个烟圈消散。 蔡文昭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终于开始明白什么是超世之才,不过是凭着几个字,便是推算的八九不离十。 “这世界之上,任何事情之间都是有着关联的,就比如理论之上,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五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而事件之间的关联亦是如此,只要通过不断的推演优算,你会发现,只要你想,你就能够推算出任何一个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区别只是,你是关联十次,百次,还是千次,只是这种恐怖的推算寻常人大脑无法负荷,而只要你修炼了紫微斗数,那么完全不在话下。” “所以理论之上,只要通过一兵一卒,结合天时地利,就能够推算出整治军队的行军布阵,若是再研究下敌将的命星气运,甚至能够精确到他在何时回发出何种指令。蔡文昭,如今你神通已成,为师便是来给你上第一课,兵法之道。”郭嘉又吸了一口烟,从指尖弹出一道黑影,瞬间一方石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上面俯瞰下去乃是雄关座座,山脉河谷一应俱全,完全就像是现实的微缩版。 “蔡文昭,此方石台乃是当年韩信的沙盘,在他未曾出山之前,便是通过此进行战事演练,今日你就来体验一把。”郭嘉的声音方才落下,蔡文昭便是双眼一阵恍惚,整个人,便是被投射到了沙盒之中,化作了一方将领,而在他的周边,身后乃是蔓延数里的军队。 “蔡文昭,接下来你就在这沙盘之中好好修炼,若是不能获胜就不要给我出来了。” 蔡文昭抬头望去,天空之中,那片云彩化作了郭嘉的巨大脸庞大声说道。 “哦,忘了告诉你,要是你出不来赶不上司马师的庆功宴,那么他亦是会变成匈奴左贤王的欢送宴,而蔡文姬便是会成为他这一趟远行的礼物,好自为之。” 郭嘉的那张脸完全消散,只剩下了一片白云。 蔡文昭深吸了一口气:“那便战吧!” …… 奇佐小院之中,郭嘉又抽了一口烟,然后对着老管家说道:“去给我准备三封书信,分别交给……” 老管家一脸骇然的点了点头,终究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接下来这一劫,就要看你自己能够能扛过去了。蔡文昭,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又十日之后。 洛阳城中,无数的人都心神激荡,因为司马师要回来了。 三路大军会师北下,打破匈奴大军,杀到龙城之下,更是逼迫其欠下城下之盟。好几年了,大魏朝未曾取得过如此的大捷。 所以,司马师这一次的回京,让无数人心生期盼,心生激动,因为他们的英雄要回来了。 当然,其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便是归来之后的庆功之宴,以及宴席之上让人最为期待的大戏,蔡文昭的负荆请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到了城门前。 司马师的车队缓缓而来,烟尘滚滚之中,一只玄甲军队出现在地平线之上。 一步一步的,隆隆的轰天马蹄步点之中,嗡嗡的石地震颤之中,司马师的队伍终于闯入了人们的眼中。 洛阳城下,太子率领着臣子出正门迎接。 街道两旁更是人山人海,山呼海啸。 一步一步,司马师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城门之下,司马师一身亮银战甲,威风霸道,眉眼之间满是孤傲锐气。 见到迎头而来的太子殿下,司马师微微一笑,便是将右手缓缓的举起,当那只手到了最高点之后,身后的整齐步伐同一时间静止。 “踏!” 一声整齐的步点,戛然而止间的静止,让人突然之间便是生出一种钦佩来,好一个司马师,好一个令行禁止,怪不得他即将成为大魏朝有史以来的最年轻神将。 至少这治军带兵之上,他就丝毫不逊色与任何一位神将。 在远处的那些民众更是伸长着脖子遥遥的望着,望着这一位传奇的人物。 好生年轻,好生俊俏,好生霸气。 只见,司马师轻轻的放下手,镇定从容,丝毫未有太子前来而有丝毫的惶恐,一个优雅的下马。 而在他的身后,同一时间,同一动作,同一道声音响起。 跨! 整齐划一,战甲铿铿,寒光熠熠。 一股肃杀之中伴随着一股豪情。 司马师一马当先,走了几步来到了太子殿下面前,两人微微对视了一眼。 第二百零四章 龙华殿庆功宴 司马师卸下头盔,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司马师拜见太子殿下,今上蒙天子洪福,下赖将士用命,朝中大臣指示得宜,贼大溃败。现司马师凯旋归来,祝武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将士的声音亦是同时响起,直震云霄。 所有在场之人,皆是心神激荡,好一个王师凯旋!好一个大魏雄师!好一个司马师! 太子曹丕赶紧伸出双手将司马师扶起:“司马将军请起,众将士平身,今日尔等凯旋归来,本殿下代表武帝陛下,代表大魏百姓,感谢你们,今日将在龙华殿摆下庆功大宴,为诸将士接风洗尘。” 接下来又是一番仪式礼节,无非是太子代表皇室表彰,众将士热血沸腾,民众与有荣焉,所有人都是豪情万丈。 太子和司马师两人行在最中间,最前面。 “司马,你可算是回来了。”曹丕边走边说。 “谢殿下挂怀。”司马师淡淡一笑。 “今日龙华殿大宴之上,本王要好好敬敬你这位未来神将。”曹丕脸上亦是露出了一抹期待,毕竟司马师乃是他的头号心腹,若是他能够成为神将,那么对于他日后继承皇位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那就先谢过殿下了。不过,这一次大宴之上,有一件事更让我在意。”司马师突然脸色之上闪过一丝冷酷。 曹丕微微一顿,看了看司马师,没有言语,便是继续前行。 他自然是调查过蔡文昭,甚至某些时候有些欣赏这个小子,不过,既然得罪了司马师,那么便是再有才华,再有潜力,再有兴趣,也唯有放弃。 毕竟,蔡文昭实在是无法和司马师在他心中的份量相提并论。 而在随行的官员之中,亦是有许多人在摇头叹息。 “这个蔡文昭真是太可惜了,若不是得罪了司马师,无论是内院弟子还是军师祭酒的弟子,都足以让他平步青云,甚至在几十年后成为大魏朝真正的无双国士。” “年轻人啊,总是太过于锋芒毕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惜了。” “这种人就是太过愚蠢,不懂得审时度势。” 许多的人都是这般的想法,今日司马师裹挟着凯旋归来的气势,不日之后,更是会被提名神将候选。 若是成为神将,从此就是王侯一般的人物,镇国侯府一门双侯,恐怕是真正要成为当世第一侯门。 “不愧是年轻代的第一人。”官员之中,有人看着和太子殿下并肩而行的司马师的神采,不禁感慨。 “相比而言,蔡文昭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了。” “只是不知道,他今日还敢不敢现身。” “若是我就躲在军师府不出来了。” “所以你成为不了蔡文昭。” …… 众人议论纷纷。 很快龙华殿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着前方的大殿,司马师冷酷一笑:“蔡文昭,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应该收到本座给你的第二份礼物了。” 此刻,在蔡府的门口,有着一位镇国侯府的将士将一封书信送到了蔡府。 书信被福伯拿着送入了蔡文姬的手中。 “啊!”一阵惊呼,蔡文姬差一点便是昏厥过去,拿着信封的手更是颤抖不已。 “大小姐,究竟怎么了?”喜儿在一旁着急的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蔡府之中一直人心惶惶,司马师归京让蔡文昭负荆请罪,以及左贤王和蔡文姬和亲的消息,自然是原原本本的传入了蔡府之中。 蔡文姬甚至下定了决心远嫁匈奴,不想让弟弟为了自己受此奇耻大辱。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蔡文昭一直在军师府中,蔡文姬已经前去不下十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吃了闭门羹。 而且,她的意愿也是传达不进去,至于蔡文昭的近况更是一点都没透露出来。 要不是当日外院之中郭嘉维护蔡文昭,更是放出收蔡文昭为关门弟子的消息,蔡文姬早就崩溃了。 “没,没什么。”蔡文姬颤抖着手将信封收入了袖子中,突然脸上闪过一丝狠劲,“喜儿,备车马。” “大小姐?”喜儿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本能的不想答应小姐这个命令。 “快去。”蔡文姬重重的说道,一双眼睛之中更是布满了血色,显得有些凶悍,就像护犊子的母狮。 “是,小姐。”喜儿自然不会因为小姐的冷硬语气委屈,心里只是感到伤心难过,为小姐难过,为小姐伤心。 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喜儿便是走了出去准备车马。 蔡文姬眼睛微微一闭,然后再次睁开的时候,多了一分坚定,一分霸道。 她是武帝义女,是郡主,亦是蔡文昭的姐姐。 “今日的一切就让姐姐来替你抗下。文昭,好好的跟着军师大人。”蔡文姬冷静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打开衣柜,藏得最好的那个抽屉里,打来了一个匣子,里面是她最贵重的首饰。 今日,她要画一个最好的妆容,穿最好的衣,带着最好的状态,告诉所有人,那还是那一个,洛阳城中的第一郡主。 而在此刻不远处的房间之中,崔三少爷,白小七,小乔亦是坐在一张桌子前。 三人围在一起,在崔三少爷的手中有着一封奇怪的信,信封之上一字未写,只是在信纸之上,写了几个命令。 语气不容置疑,而且句句关乎蔡文昭今日的安危,只是里面所写之事实在是太过于恐怖。 “这到底是谁写的?” “真的要照着去做么?” “若是弄错了,文昭今日可算是死定了。” 三个人,互相打量着,皆是有些心情凝重。 “不管了,虽然不知道这封信是哪来的,但是自觉告诉我,他是对的。”崔三少爷一拍桌子,紧锁着眉头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小乔亦是点了点头。 “那我也只好同意咯。”白小七看着两人耸了耸肩,然后说道,“只是,上面的事情就我们三个怎么可能办到?” “凭我们当然不行,但是有了它就不一定了。”崔三少爷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叠银票砸在了桌上,只是甩了上去之后,眼中还是有些肉痛。 毕竟这可是自己半年的身家。 “可是就算是有了银票,解决了舆论问题,但是那三位大人怎么解决?”小乔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们忘了我可是崔家的三少爷,崔家作为七宗五姓之一,能够屹立千万年而不倒,除了银票最重要的便是消息网,而不巧,这洛阳部的蛾子的主管就是区区在下。那三位大人要是敢不从,我就将他们的丑事全都扒出来。”崔三少爷冷笑了一声。 “如此一来,只剩下最后一关了。” 白小七依旧有些紧张的说道。 “是啊,最关键的还是要靠文昭自己。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在军师府中究竟有何收获,毕竟这一次的对手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 第二百零五章 蔡文姬闯龙华殿 龙华殿之中,此刻太子坐在主位置上,而司马师则是在左边第一位,至于右边暂时还空着。 大殿之上,有着几位大魏官员陪同,亦是有着一些司马师座下将领代表端坐。 每一桌座位边上都是有着数位仆从婢女侍奉着,这些仆从婢女,来回走动,搬送着。 大殿之内,满是酒香肉香,只是此刻所有人都是未曾动杯,只是安静的坐着。 因为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道大餐上场。 太子曹丕面色沉稳,双眼半闭半睁,静坐在高位之上,接下来的事情,自有司马师会处理。 与他而言,蔡文昭还可不值得他正眼。 这一场庆功宴安排在正午,持续到夜晚,乃是一次巨大的狂欢,也是一次盛大的表彰。 除了大殿之内的代表高层,更多的将士则是坐在露天的巨大广场之上。 从玉石台阶一步步下来的广场之上,在中间主道的两侧布置了数百桌的酒席。 每一桌的酒桌便是围坐了八人,这些将士一个个身穿着铁甲,看着桌上大碗的酒,大块的肉,满身的烈意豪情。 不过,他们现在还收敛着,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庆典还没有开始,他们一起在等一个人。 等那个人光着背负着荆前来请罪。 高悬头顶的日头缓缓移动到了最高处。 而在这个时候,有着两个人行了过来,缓慢却气度从容。 一前一后。 前面之人正是受邀的左贤王,而在他的身后自然便是他的护卫。 这本来是一场针对匈奴的庆功宴,按理说以他的身份怎么都会尴尬万分。 但是,左贤王依旧来了,而且并没有人们想象之中的羞愤气恼,反而走的极为的淡然从容。 就像是,真正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宴会一般。 左贤王轻轻的走过广场之上的主道,双眼平视着前方,目光从容,丝毫没有一点的异样。 看着他稳健的步伐,在两边的那些将士,一开始还想着奚落,嘲讽一番,只是不知为何,看到他的气度,皆是生生将到了喉咙的话憋了回去。 左贤王身后的护卫,此刻更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伸长了脖子,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丝毫不露出一丝怯意。 即便是在刚刚战胜了自己的大国上邦之前,左贤王依旧保留了他的骄傲自尊。 “没想到这匈奴竟然还有这般人物。”酒席之中,有几位将士感慨道。 他们就那么看着左贤王,一步一步,踏上了玉石台阶,然后走上了高台,走入了大殿。 “匈奴左贤王,到。” 大殿门口的太监第一时间传到。 左贤王一步踏入了龙华殿。 阳光照射到此刻戛然而止,一步踏入阴影之中,便是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只是,左贤王唯有丝毫的停顿,很是自然的迈出了第二步。 就像是走在自己的金账中一般,更是没有巡视周边之人。 他的目光一直就是看着一人,便是司马师。 “久闻司马将军盛名,今日一见倒是所言非虚。”左贤王看着左边尊位之上的司马师,有些凝重的说道。 “左贤王,欢迎你来今日的庆功之宴,请上座。”司马师起身,随手指了一指右首第一座,语气之中倒是显得有些的淡漠,显然在他眼中,左贤王还没有那般的重要,今日请他来不过是对付蔡文昭的一个道具而已。 左贤王微微点了点头,便是走了过去,他自然明白对面青年的恐怖,不过不代表他畏惧。 他自然明白对方的冷淡态度,不过他不在意,因为今日他来这也是为了蔡文昭,以及她的姐姐而已。 而这一切从始至终,居中的主座之上的太子曹丕一如高悬的神像一般,无喜无悲,不言不语,却高高在上。 司马师未有介绍,左贤王也是没有相询。 对于曹丕来说今日他的出席,不过是为了司马师一人而已。 所以,此刻他就保持着他的超然。 在他眼里,一个匈奴贤王自然是还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他也乐得当一个看客。 当左贤王坐下之后,在场之人,皆是心思动了起来,皆是将目光投向了大殿门口,时刻注意那里的动向。 “那个小子不知道还敢不敢来?” “得罪了司马世子,不管来与不来,今日之后他都是一个惨死的下场。” “是啊,一会倒要好好欣赏欣赏这个家伙光着上半身的窘境。” “哈哈哈,想想都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场景。”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间,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呼之声。 然后便是听到一阵优雅的脚步之声,从台阶之上,高台之上,一步一步的传来。 逆光之下,所有人皆是侧着脑袋,然后便是看到了那一袭出现的身影。 那道身影半个身子还在阳光之中,半个身子踏入了大殿之内。 那是一位女子,一位身段曼妙的女子。 只是这一刻,这一位女子的面容让人肃然动容,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清冷气度。 看着这道身影,主座之上的曹丕第一次脸色发生了变化。 左右两侧首座之上的两人,无论是天纵神武的司马师还是骄傲淡然的左贤王,皆是微微失神。 尤其是左贤王,看着这道身影,心中一颤,便是连身体都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是你!”左贤王喃喃的吐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之中是思念,是激动,是倾慕。 时光仿佛回到了数年之前,当时的匈奴还要更为的强大,而大魏边患还有吴蜀的肆扰,那时候,左贤王便是代表着匈奴出使了大魏。 那是他第一次踏上大魏的土壤,那时他一如现在的骄傲,而且更为锋芒外露,他带着三道稀世难题而来。 他在那一次的宴上,激扬文字,指点江山,自以为能够将大魏官员辩的哑口无言,自认为能够说得大魏士子面红耳赤。 只是,他未想到,在宴会不远处的御花园之中,有着一个进入宫中陪皇子公主玩耍的小女孩,无意之中闯入了宴会之中。 然后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她非但没有一丝的惊慌,也没有一点的羞怯,只是简简单单的梳理了下刘海儿。 然后,轻声的走上前,闻着味儿,向着武帝陛下讨了块糕点吃,顺便嘟囔了句那边杵着的家伙好傻哦。 然后,便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接下来的一炷香之中,蔡文姬轻而易举的破解了左贤王精心准备的难题。 蔡文姬轻轻擦了擦手上的糕点残渣,便是袅袅的从左贤王身边走了过去。 从那一刻起,直到回到了匈奴数年之后,左贤王还是忘不了那一刻,那个女孩的背影。 而今日,他又一次见到了蔡文姬,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她这一次前来,是为了舍身救弟?” 想说的话:这本书自上架以来订阅成绩一直不好。不过一直以来血途,红颜,逍遥,柠檬,南风,幻想天使,一半等等书友一直再看,才让我一直有写下去的动力,南风昨天还给我打赏非常感动感谢。 第二百零六章 蔡文姬的决心 左贤王突然想到这点,瞬间觉得自己,觉得司马师好卑鄙,只是,就算是被认为卑鄙也好,无耻也罢,能再看到她一面,都值了。 不过,对于左贤王的目光,蔡文姬完全没有理睬。 她只是冷冷的站在大殿门口,然后迈动了她的步子。 在这么一个大殿之中,在这么多的武将校尉面前,甚至于当朝太子,年青一代最强者之称的司马师,以及匈奴左贤王面前,蔡文姬丝毫没有一点的退缩。 她只是淡淡的迈着步子,高傲的抬着头,面容清冷。 这一刻,众人突然有些明白了起来,为何蔡文昭会这般的嚣张,这般的锋芒毕露,因为她的姐姐完全不弱分毫。 “这才是大魏朝第一郡主的风采啊!” 这些将领,大魏官员之中,自然是有人清楚蔡文姬的过往,皆是在心中赞叹了起来。 足足又走了十数步,蔡文姬终于在大殿中间站定了下来。 她没有参拜太子,也没有恭贺司马师,更没有看一眼左贤王。 只是,静默的站着,然后看向了这一场宴会的主角司马师。 蔡文姬只是盯着他,未曾言语,但是所有人都是能够感受到,蔡文姬身上的气场。 那种视权势贵胄如无物的清冷气场,孤傲气节。 终于,司马师打破了场地之间的沉默。 司马师微微抬头,眉头有些不喜的皱了一下,然后脸上依旧一副温和表情:“倒是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文姬郡主。” 蔡文姬见到司马师开口,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责问道:“董祀是不是被你陷害的。” “看来那封信是被你收到了,这本不该给你看的。怎么,你那个宝贝弟弟害怕的躲了起来。让你这个姐姐来替他请罪?”司马师皮不笑肉不笑的轻讽。 “是,还是不是。”蔡文姬完全不惜的和他搭理,亦是咄咄逼人的问道。 “董祀在祁连山表现出众,本座一直很是欣赏,便是不计前嫌,将其调入了麾下,更是委以重任。只是未曾想到董祀心胸狭隘,认为本座会针对与他,疑神疑鬼。上了战场之后更是不堪至极,临危变节,投向了匈奴,要不是本座及时发现,运筹帷幄,这才扭转了战局。说起来,要是因为董祀那一日的叛逃,导致我军大败,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司马师看着蔡文姬说道,言语之中更是将爱才惜才,以致最后的痛心失望淋漓精致的表现了出来。 “你难道不是那种小人么?”蔡文姬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阶叛徒而已,本座可是没功夫去关注他,文姬郡主若是感兴趣到可以让我们左贤王去查一下。”司马师不屑的说道。 “司马师,你莫要过分了。谁不知道,今日你立下这负荆请罪的约定,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弟弟破坏了你和长公主的婚约。这件事的起因你应该心知肚明,不过是你的手下太过张扬跋扈,又无能愚蠢。”蔡文姬丝毫没有给他一分面子。 王基在坐席之上,脸色刷的阴沉,便是站了起来,喝骂道:“大胆叼妇,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将将你打出去。” “放肆,我乃是武帝义女,当朝郡主,你一个小小的兵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可知道,辱及皇室威严是何罪过?”蔡文姬一眼扫了过去,那种气度便是长公主巅峰时期都无法比拟。 便是连高座之上的曹丕都是有些暗暗心惊,蔡文姬的这股之气势还真是有龙子龙女的几分火候。 而且,皇室尊严确实是他最为看重的,所以他保持了默认。 被蔡文姬这般的呵斥,王基不由得气势一弱。 蔡文姬不再看他,便是看向了司马师,嘲讽的说道:“就凭你也配我弟弟负荆请罪,不就是和亲么?我就走一趟草原又如何。” 蔡文姬完全不给司马师反应的时间,直接看向了左贤王,然后凌厉的说道:“一个月后,我便于你去匈奴。” 然后,蔡文姬便是爽快利落的转身,高傲的迈动步子。 一场精心设计的负荆请罪,便是给蔡文姬三言两语给解决了。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可是入匈奴,说好听的是和亲,说难听点,不就是作为筹码被送入草原,然后一个人,孤苦无依在异国他乡下半辈子。 她,蔡文姬竟然如此爽快的就应下了。 好狠心的女子,好霸道的女子。 “等等。”司马师也是有些未曾料到,在他的计算之中,无论如何蔡文昭都不应该会让蔡文姬入匈奴才对。 难道他真的高看了蔡文昭,他临阵脱逃了? “怎么,你反悔了?”蔡文姬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 司马师一时语塞。 “左贤王,你不愿意?”蔡文姬又问道。 “愿,愿意。”左贤王狠狠的点了下头。 “那么,你们可以开始这宴会了。我代弟弟向你司马师送上祝贺,恭贺你凯旋归来。不过,我相信,文昭总有一天会将你踩在脚下,成为一场更加惊天动地的庆功宴的主角。”蔡文姬深吸一口气,说道。 “就凭他一个都不敢现身的懦夫?”司马师也是有些怒了,因为蔡文姬的果决让他计划失败而感到恼怒。 “你不知道,我弟弟现在是军师大人的关门弟子么?他很忙的,可没有时间来参加你的宴会。当然了,跟着军师大人学完了,他还要去内院学上几手,所以短时间内,你应该是没机会见到他了。相信等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定然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蔡文姬对自己的弟弟可是充满了信心。 “你是在威胁我?你觉得他日后可能赶上我?”司马师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难道你不是在畏惧嘛?”蔡文姬争锋相对,内院弟子,郭嘉弟子,十数年后,谁有料得到蔡文昭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文昭,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这一次,就用姐姐的下半生来换你的光明未来。”蔡文姬心中默默的说道,然后便是丝毫没有后悔的准备离开龙华殿。 而在这个时候,不知怎地,龙华殿广场之外响起了嘈杂之声。 今日,为了让洛阳民众感受气氛,故广场前放入了许多的观礼百姓。而这一刻,百姓之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喊声。 若是,细看之下,就能发现崔三少爷,小乔,白小七混在了其中。 第二百零七章 胆大包天 “殿外为何这般喧闹?”王基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向着门口的护卫问询到。 一会,便是有人急匆匆的折返回来,抬头看了眼还在大殿门口的蔡文姬,慌乱的走了进去,然后,有些颤颤惊惊的跪下:“启禀大人,外面,外面……” “何事让你这般的惊慌,还不细细报来。”王基有些不满的催促道。 那位护卫队长,有些胆颤的抬头,看了眼司马师终于是说道:“外面观礼的百姓在那里聚众质疑司马将军,更有甚者大喊司马将军通敌叛国,这一次的大捷表面上是司马将军智谋武力之功,实则,实则……” 那位护卫支支吾吾,一脸的难看。 “快说,实则什么!”王基瞪了他一眼,气愤的呵斥道。 “他们说这一次的大捷,其实乃是司马将军和匈奴左贤王一起导演的好戏,不过是左贤王用来获取内院名额以及迎娶文姬郡主的筹码。”那位护卫深吸一口气,扯着嗓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放肆,简直岂有此理!”王基怒拍桌子,“这些大胆刁民,竟然敢如此污蔑世子。” “王副将,还没完,他们还说司马将军根本就不懂统兵之道,什么三面围攻,杀到龙城之下,全部都是欺世盗名之举动,这次战役所割让的虽说是一个城,可是谁都知道,匈奴绵延千里万里都是荒漠草原,这么一个破城要过来还要浪费人力物力去管理,哪里是好处,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 “而且,司马将军提出的和匈奴议和一年,根本就是在养虎为患。一年时间,不过是得到一座烂城,却让草原匈奴修生养息一整年。司马将军此举分明就是通敌叛国,乃是我大魏年青一代第一奸贼,第一叛徒。”那位护卫憋红了脸,将那些话语全部吐了出来。 “轰!” 大殿之中,只听到,一阵爆裂之声。 司马师身子依旧未曾挪动,便是连脸色都不曾变幻,只是,他的手中那青铜酒樽被一手握爆。 “如此颠倒黑白,背后之人其心可诛,太子殿下,末将恳请殿下下令让臣彻查此事,一定要将如此用心险恶之徒抓出来。”司马师看向了高座之上的曹丕,一字一字重重的说道,显然他是真的动怒了。 在场的众人亦是如此,一个个义愤填膺,谁不知道今日乃是司马师的庆功宴,出现了这种舆论导向,便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人在故意中伤抹黑。 “只是,此人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就如同亲眼所见一般,看来为今日之事已经谋划已久。” 大殿之中,有着心思玲珑之人已经开始猜测出了个端倪。 大殿门口,蔡文姬亦是微微错愕,然后便是一阵隐忧,难道是…… 正在蔡文姬思虑之时,广场之下,一道惊呼之声响起。 蔡文姬目光随着喧闹之声,扫了过去,一下子便是别那道缓缓走过来的身影吸引,然后便是心神大动。 “谁让你来了。”蔡文姬暗道一声,便是疾步冲了下去,就想要将来者堵回去。 此人,不是蔡文昭还是何人! 蔡文昭,老神在在的穿过了广场,穿过了那些眼光犀利如刀剑的兵士,踏上了石阶,走上了高台。 “姐姐。”蔡文昭好不容易从军师府出来,此刻衣衫酸臭,头发凌乱,只是那一对眸子从未有过的明亮,自信。 看到姐姐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是明白了过来。 “今日之事,姐姐已经帮你解决了,还不给我快快回去,不是在跟郭嘉学习么,跑出来干什么,还不回去。”蔡文姬急忙给他使眼色,然后更是快步走了上去,想要阻止蔡文昭。 “姐姐莫要担心,我自是有备而来。”蔡文昭双手放在蔡文姬的双臂之上,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看着蔡文昭那种自信从容的目光,以及眼神之中不知为何充满一种神秘的光芒,让她本能的生出信服。 “不行,快回去,莫要胡闹。”蔡文姬终究还是不放心,就要拉着蔡文昭回去。 “既然来都来了,还不给我们滚进来,蔡文昭,没想到你真的敢来。”大殿之中,王基自然是看到了蔡文昭,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求之不得,连忙喊道。 司马师亦是脸上闪过一阵清爽,果然自己看人,算人还是这般的精准,既然来了,那么他便是有的是手段让其就范。 “文昭。”蔡文姬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身子本蔡文昭按住。 “姐姐,相信我。”蔡文昭贴到蔡文姬的面颊边上,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蔡家的男儿岂可这般退缩不前。” 蔡文姬身子一顿。 “好,那你去吧,姐姐等你好消息。”蔡文姬终究非寻常女子,冷静下来,便是点头同意。 微微一笑,蔡文昭臭屁的摸了一下鼻子,然后说道:“姐姐,你可别忘了,我师父可是堂堂军师祭酒大人,在稷下学宫内院我还有那么多的师兄师姐,一个小小司马师又能如何。” “你这个家伙。”蔡文姬不禁莞尔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小子还能开玩笑。不过,看着此刻的蔡文昭,终究是让她眼睛一红,弟弟真的是长大了。 或许,今日他真的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蔡文姬思虑之间,突然余光之中扫到了人群之中,有着几人在对自己挤眉弄眼。 “小乔,小七?”蔡文姬微微一愣,那不都是弟弟的小伙伴,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蔡文姬还想追问蔡文昭,只是,他已经走了进去。 龙华殿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将目光看向了蔡文昭。 隐隐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高台之上的曹丕亦是在观察着蔡文昭。 于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安静的大殿之中,蔡文昭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做了几步,突然走向了其中一方桌位,然后在那侍奉在边上的宫女惊恐的目光之中,从她举着的盘子之中,挑了一把尖刀,然后又随意寻了一个官员面前刚上的酱肉,划了几下,戳了起来。 然后便是在整个大殿之人的注视之中,咀嚼了起来,边吃边嘟囔:“这些天真是苦了我了,在小院里,天天蹲在墙角,好不容易蹲完了,又被丢入了沙盘之中,实在是搞得我肚里油水都没了。” “味道,还真是不错。”蔡文昭又划了几块,在那位官员目瞪口袋之中,吃了个痛快。 “酒。”蔡文昭瞪了他一眼,那位官员不知道为何,看着蔡文昭这般的放浪姿态,本能的屈服了,便是将刚斟满的一杯酒奉了上去。 “咕咕。” 蔡文昭一仰头,便是鲸吞豪饮了起来。 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他那蠕动的喉结,不知为何,突然间,他们心中生出一种感觉,这才是庆功宴该有的豪情和潇洒。 看着蔡文昭的喉结,便是连他们都是跟着吞咽起了口水。 “咣。” 直到,蔡文昭将酒杯撂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貌似这个家伙今日应该是负荆请罪的。 “这个家伙也太胆大包天了。” 第二百零八章 弹劾司马师 “就是,他这简直比蔡文姬还要凶猛,这也太嚣张了,他是不是忘了今日乃是负荆请罪来的,我怎么感觉,司马世子反倒像是请了个大爷来。” 果然,座位之上的王基此刻已经坐不住了,一步站起,俯瞰着蔡文昭,冷冷的说道:“蔡文昭,你莫要忘了今日来干什么,还不快快给我跪下求饶。” 边上的那些官员亦是一个个脸色变得肃然起来,今日他们前来,便是对蔡文昭负荆请罪的见证。 “蔡文昭,若是想要你姐姐留在洛阳,那么我奉劝你还是乖乖的给我跪下求饶。”王基继续补充道,毕竟这一次的协议主导权完全在司马师手中。 大殿之外的蔡文姬秀眉一拧,银牙一咬,她自然是不愿意弟弟为了她这般的委曲求全。 高座之上的左贤王,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的举着一个酒杯,缓缓的饮了一口。 “还不跪下!” “跪下!” 一旁的司马师一系的那些官员皆是朝着蔡文昭呵斥起来。 “蔡文昭,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应该有挨打的觉悟,今日本座就先教你知道,什么叫做敬畏,给本座跪下。”司马师终于发话,坐席左侧首位之上,高贵的俯瞰着蔡文昭。 “司马师,你这句话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蔡文昭抬起头,看着司马师,看着这个曾经一句话,囚禁了自己数年生不如死的男子,淡然的说道,“只是可惜,你还不是我惹不起的人。” 蔡文昭在所有人无法置信的目光之中,将手中的那把尖刀砰的一声,扎在桌子上。 然后,挺身长立,抬起头看着司马师,然后说道:“你还是这般的自以为是,你以为真的凭借你的一句话,我就只能乖乖就范?你觉得自己大权在握,一念之间能够决定我姐姐的命运?司马师,你还不配。” 此言一处四下皆寂,竖子安敢! “呵呵,蔡文昭,我承认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很是惊艳,,便是连我都想为你鼓掌。只是,似乎骄傲蒙蔽了你的眼睛。让你看不清楚形势,更看不清楚坐在你前面的人是谁!”司马师亦是身子微微前倾,冷然的盯着蔡文昭,“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这一次和匈奴的议和,由本座全权负责,你姐姐的是去是留,就是本座一念之间的事。本来,本座还想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算是你跪地求饶,本座亦是决定开启第二条协议,一个月之后蔡文姬入洛阳。” 司马师冷酷的宣布到。 “哎,看来蔡琰真的是无法逃脱这凄苦命运了。” “这蔡文昭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以他的天赋,若是真的能够屈服,以太子的宽宏大量,日后在其座下谋得一分体面的差事也不是难事,非要钻牛角尖。” “不愧是司马将军,就是霸道决绝,这下子看来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边上的官员皆是一个个叹息了起来,有嘲笑蔡文昭的鲁莽,亦有可怜蔡文姬的命运。 “司马师,我说了你不配。”蔡文昭依旧昂首,淡然的看着司马师,缓缓说道,“若是还在一月之前,或许我还真的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只是可惜,我已经不是那日的我了。” 蔡文昭又上前走了一步,然后朗声说道:“负荆请罪这种丢人的事情,要是做出来,怎么对得起我那个郭师傅,怎么对得起我身后那些内院傲娇师兄师姐。司马师,一开始你就将自己放在了审判者的位置,你真以为,你给了两条路,我就非得选其中一条?你太狂妄了。” 随着蔡文昭最后几个字的吐出,边上的众人皆是一阵难以理解的看着蔡文昭,心里都是在暗道,这狂妄的人似乎是你自己吧? 这孩子真是有些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司马师更是有些不知所谓的看着蔡文昭,就像是看着一个负隅顽抗的小丑。 王基亦是冷笑了一声,难道你蔡文昭还能决定此次议和的代表人选不成?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死到临头,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王基冷酷的盯着蔡文昭。 蔡文昭轻轻掸了掸衣衫,轻轻的又踱了几步,正对着司马师,冷声说道:“司马师,今日我不是来参加你的庆功宴的,更不是来负荆请罪的,而是来告诉你,在半日以前我已经向御史台提出对你的弹劾,我控告你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治军无方,领兵无能,通敌叛国,五项大罪。若是,所料未差,现在差不多,御史台也该来遣人来传召与你。” 蔡文昭话音刚落,便是一队人马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 一语成谶是也。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司马将军。”一位御史台的官员恭敬的行礼。 司马师脸色微微一变,便是连高座之上的太子都是第一次动怒。 “放肆,今日乃是本宫给司马将军摆酒庆功,接风洗尘,你们御史台来干什么。”曹丕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位御史台的官员,整个人脸上满是冷汗,只是依旧抬头,说道:“回禀太子殿下,这是御史大人,御史中丞以及宗正大人,共同下的决定。因为,今日早上起,御史台门口不下数千的百姓请愿抗议,又有蔡府士子的弹劾举报。下官这也是依法办案,还请殿下恕罪。” “御史,中丞,宗正三方决议?”曹丕这一刻亦是脸色微变,他可是明白这里面的分量。 只是为何这三人会如此一致的对付司马师。 “难道是本宫的哪位兄弟暗中出手了?”曹丕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某种可能,只是就算是那几位皇子出手,也不可能一下子请动三人,尤其是在这么一个自己为司马师庆功的日子。 这不是摆明了扇他脸面。 “混账。”司马师也是一脸怒容,只是他也是想不明白,为何会在这个时间点,难道这三位大人就不怕和镇国侯府撕破脸面? 司马师自然是不认为这里面是蔡文昭的能量,肯定是洛阳城中其他的势力,借题发挥,正好借了蔡文昭这枚棋子,来打压自己。 “看来是有人见不得我镇国侯府一门双侯。”司马师很快便是下了定论,这一次回京,他本就是准备冲击神将。 “司马将军,还请和下官移步御史台。”那位官员亦是恭敬的说道,然后又看了看太子殿下和左贤王。 “太子殿下,三位大人亦是邀请您去观礼,同时说要求匈奴左贤王,以及文姬郡主出席。” 大殿之中,一下子皆是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了这般情景。 这庆功宴还未开始,司马师便是被御史台传召。 “这个小子真是有些邪门。”不少的官员看向了一旁的蔡文昭。 更是有许多人开始重新考量蔡文昭的能量。 “今日之事,恐怕不简单,背后涉及很深啊。” “司马师,请吧。”蔡文昭盯着司马师,淡淡的说道,一副成竹在胸。 第二百零九章 少了把椅子 “哼。”司马师冷哼了一声,缓缓的饮了一杯酒,然后重重的放下。 酒杯底砸在桌案之上,发出咣当的响声,司马师应声而起,整个人站得笔直,如同是欲出窍的神剑一般,锋芒毕露的直视着蔡文昭:“蔡文昭,我希望你知道污蔑朝廷重臣的后果。”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蔡文昭无所谓的说了句,便是转身走出了大殿。 “姐姐,倒是还要麻烦你再走上一趟。”蔡文昭来到蔡琰的边上有些惭愧的说道。 “我们家的文昭真的是长大了,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蔡琰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蔡文昭的脸颊。 柔腻的五指,淡淡的体香,倒是让蔡文昭不禁老脸一红,小声道:“姐姐!” “以后蔡府就靠你当家作主了。”蔡琰俏皮的白了蔡文昭一眼,修长白嫩的葱葱玉指,拨了拨蔡文昭那头乱发,看着自己的弟弟,满脸的欣慰和骄傲。 在蔡文昭和蔡琰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后。 司马师转身对着曹丕致歉了下,便是为太子殿下引路,同行。 再之后王基等人紧跟而出,左贤王亦是慢悠悠的喝完一口酒,从席上站起来,走了上去,暗暗叹息了一下,这个蔡文昭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也越来越让他明白那一日自己输得并不是偶然:“蔡文昭,你可真是让本王惊喜。” 几位主要的人物走出之后,剩下在大殿之中的那些官员,将士亦是一个个互相对视了眼,然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上去。 御史台,位于洛阳城的城西,专门负责监察朝廷、诸侯官吏的失职和不法行为。 平日里御史台可谓是门可罗雀,可是这一天却却破天荒的人山人海,御史衙门的当街街道之上,许多的百姓,成百上千人一丛,有组织的聚合在一起,他们的领头之人,还拿着标语,横幅,更有甚者,拿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纸喇叭。 隔三差五便是有人高声的呼和,犹如浪潮一般,此起彼伏,不曾停歇。 此刻御史台之内,大堂之上,三位大人皆是黑着脸。 三人没有对话,也没有互动,只是默默的低着头。 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在心中骂娘。 一想到今日早上收到的那一堆厚厚资料,御史大人于斯便是一阵肝疼,肾疼,哪哪都疼。 “王八蛋。” 最让于斯郁闷的是,这个可恶的搜集资料之人,说了要是正午之前没有将司马师召入御史台,那么他们就将这份资料,复制一百遍啊一百遍,保证散布街角的早茶店。 于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御史中丞大人明宫,亦是苦着一张脸,今天一大早便是被管家叫起,然后便是一张手绘的洛阳地图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地图之上,有着七个精巧的小圆圈。 每一个小圆圈便是一个地址,一个金屋藏娇的地址。 一想到那位最后留下的那句,要是今日正午前不能将司马师召来,这份地图便是会准时出现在家里母老虎的桌上。明宫便是一阵惊惧。 虽然大魏朝官场之中对于风流韵事极为开放,甚至引为美谈,所谓一束梨花压海棠更是人生乐事,只是可惜家中妒妇实在凶悍。 明宫叹了口气,听着从耳边响起的吵闹之声,总算是好过了一点,至少这些百姓的抗议,给了自己一个传召司马师的理由。 只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还贱贱的感谢起对方的准备充足,明宫就又是一阵沮丧。 宗正大人崔玲珑,乃是负责掌管皇帝亲族或外戚勋贵等有关事务,今日亦是被请了过来。 而他来的理由更为的纯粹,因为他就姓崔,崔三少爷的崔。 脸黑的也更纯粹。 因为吩咐他来的人是他的小叔叔,比他小了近二十岁的小叔叔。 “坑爹的辈分呦。” 碍于家规铁律,崔玲珑有苦难言,一想到那个小胖子喝着茶在自家大堂里,自己还得携着媳妇给他请安,崔玲珑便是一阵郁闷。 “我都逃到了洛阳,怎么还躲不开这个小祖宗。”崔玲珑一想到曾经崔家老宅,脖子上驮着那个小胖球,便是一阵悲从中来。 十多年了的噩梦。 正在三位大人恍惚之间,大堂之上便是传来了底下官员的催促之声。 “启禀御史,御史中丞,宗正大人,太子殿下,司马将军,左贤王,文姬郡主,以及原告蔡文昭已经请到,就在堂下。”一位官员朗声说道。 “还不快将太子殿下请进来。”御史大人赶忙吩咐道。 “不用了,本殿下已经来了。于斯,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曹丕直接走入了大堂之中,眼神冷冽的看着堂上的三人。 “太子殿下冤枉下官了,这实在是舆论民情过于严重,微臣也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打断了太子殿下为司马将军备下庆功宴,下官实在是万分歉意。”御史大人背上冷汗直冒,赶忙起身示意手下,“还不快快给太子殿下看座。” 御史中丞和宗正亦是纷纷起身参拜太子殿下。 曹丕这才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冷冷的坐下。 “还不给司马将军,左贤王看座。”御史中丞亦是赶忙吩咐。 司马师倨傲的看了眼一旁的蔡文昭,便是坐了上去。 左贤王亦是坐在了椅子之上。 场地之间倒是只剩下了蔡文昭姐弟二人,立在正中央。 御史大人又朝着太子微微示意,然后便是看向了另外二位大人。 三人,互相点了点头。 御史大人这才清了清嗓子,恢复了肃容:“堂下可是蔡文昭,蔡文姬姐弟。” “正是学生。”蔡文昭微微行礼,不卑不吭。 蔡文姬亦是微微颔首示意,倒是有一番从容气度。 “可是你控告司马将军,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治军无方,领兵无能,通敌叛国五项大罪?”御史大人严肃的追问道。 “正是。”蔡文昭依旧语气淡漠。 “大胆,以白身控告当朝将军,蔡文昭谁给你的胆子!一个未上过沙场的小辈,也敢口出狂言,论断我大魏将领的是非功过,蔡文昭你可知罪!”御史大人冷声斥责道。 “大人少给了把椅子。”蔡文昭顾左右而言他。 “椅子?”御史大夫一懵,然后一脸黑线,“蔡文昭,本官在质问你!你跟我说什么椅子?简直岂有此理。” “大人少了把椅子。”蔡文昭继续纠正道。 第二百一十章 狂怼司马师 “蔡文昭,你再谈椅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御史大人简直要抓狂了。 “理越辩越明,事越说越清。大人,今日大堂之上,太子殿下可入座,司马师可入座,便是远道而来的左贤王也可入座,却独独少了当朝郡主,武帝陛下义女的一把座椅。大人,说我一介白身不配评论司马将军功过,无非是认为将军领兵之道精妙绝伦,学生不懂,不会,也指责不出什么错误。” “可是现在,御史大人自是通读礼法学究天人之辈,学生师之敬之,您却也难免有疏漏错误之处。学生我说你少一把椅子,对也不对?便是连大人这般德高望重沉稳锐利之人都难免会有小错误,他司马师一介新人,面对错综复杂的战场局势,岂能无错。” 蔡文昭侃侃而谈,御史大夫一时语塞。 “司马师,你可敢说一句,偌大的战场之上,千钧一发之间,你从来没有计算失误过一次,指令从来没有出错过一次,对局势判断没有误差过一丝?”蔡文昭咄咄逼问道。 “何为战争?与人斗,与天斗,与地斗,战场之上的信息错综复杂,更是变幻万千,自然是没有人能够全知全能百发百中。本座自然不是那狂妄无知之人,战场之上很多时候本就是比拼的乃是谁范更少的错误,从而积累更多的优势,直至转化为胜势。”司马师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依旧傲然回答道,对于领兵打仗他有的是自信。 “一派胡言。”蔡文昭突然一声呵斥。 此言一出,满堂俱寂。 司马师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蔡文昭竟然敢这般的嘲讽他行军打仗十数年的经验。 “蔡文昭,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大言不惭的质疑本将的行军心得。”司马师怒目而视,这是他最骄傲的地方,岂容一个无知小子肆意冒犯。 御史大人也是有些被蔡文昭的行为给气笑了,很有趣味的看着蔡文昭:“蔡文昭,你可知道,今日你在评论的是谁?他可是我大魏年青一代最为天才的将领,更是最有可能成为神将的俊杰。” “我说了他对战争的领悟就是四个字,一派胡言。”蔡文昭又重复了一变,然后便是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书本,在所有人费解的眼光之中,便是翻动了起来。 哗哗哗! 蔡文昭故意来回翻了好几遍,然后定在某一页上,似乎有些吃不准的又看了一遍,然后,合上书本。 “我那个便宜师傅给我的本子上写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什么是真正的兵法大师,什么叫真正的一流谋士,就是言必中,谋必成。便是在错综复杂的战场,只要略一计算,那就是全知全能,就是能够掌控一切。真正的统帅在战场之上就应该是无懈可击,什么比拼是的错误犯的最少,什么转化优势为胜势,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真正的统帅在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算好了在某地某时某刻取下敌军首级。” 蔡文昭将皱巴巴的本子收起,然后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手指:“嗯,就是这样,失误?不存在的。” “简直岂有此理,蔡文昭你懂什么战争,你懂什么谋略,简直可笑。”司马师忍不住嘲讽到,实在是被蔡文昭轻蔑的语气气的不清。 “怎么你是在质疑郭师傅。”蔡文昭抬头望向了司马师。 “质疑你师傅又……”只是话到嘴边,司马师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便是生生吃了下去,赶紧追问道,“你方才看的是什么!” “哦,你说那本小册子啊,那个郭师傅送给我的见面礼,叫什么《百战要略》。”蔡文昭很是随意的说道,真的,一点都不装逼。 “《百战要略》,郭嘉竟然将这种东西都送给你了!”司马师眼底一红,第一次情绪失控,作为一个将领,他自然是明白这本书的意义。 羡慕嫉妒恨! 大堂之上的御史大人,也是一阵哑然,方才自己还在责备蔡文昭,可是要是这一派胡言要是建立在军师祭酒的理论上说出,那么还真是一派胡言。 “言必中,谋必成。全知全能,无懈可击。好一个军师祭酒。”司马师亦是有些感慨,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这是在痴人说梦,可是放在郭嘉的身上,可不就是事实。 若是能够得到军师祭酒的指导,司马师简直就是热泪盈眶。 越是这般,司马师就越是郁闷,而且这个混蛋竟然将这么贵重的书本这般的随身携带,还弄得皱皱巴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明明自己才是仗势欺人的大将,他娘的,怎么感觉自己反倒是被欺负的弱势群体。 不过,司马师毕竟非常人,很快便是理清了其中的症结所在,淡然的说道:“蔡文昭,若是今日军师大人在前,我司马师自然是不敢造次,只是,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你以为这般狐假虎威就能够将本座压制下去?军师大人能够做到全知全能,无懈可击,难道你也能够不成?” 司马师冷笑了一声。 高台之上,曹丕,御史大人等人亦是眼神清明,司马师终究是司马师,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不同的人说同一句话,分量是不同的。 郭嘉能说,你蔡文昭却不配。 “啪。” 蔡文昭突然拍了一下掌,然后说道:“御史大人,刚才你不是质问我是不是控告司马师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治军无方,领兵无能,通敌叛国。现在就容我细细道来。” 之前若是御史大人还不将蔡文昭放在眼里,可是此刻,不由得他不开始重视起蔡文昭起来:“那本官倒是要听听你如何细细道来。” “在这之前,我要求撤去司马师的座位。堂堂武帝义女都只能站着,他司马师一阶臣子,凭什么大摇大摆的坐着。简直有违伦理刚常。” 蔡文昭此刻完全节奏尽在掌控,悠悠的说道。 “来个人把司马将军的座位搬下去。”一旁的宗正大人突然开口说道,然后看向了御史大人,“大人,我觉得你现在不搬,一会这个小子一番唇枪舌剑你还是要搬,被他怼一顿,还不如听他怼别人。” 宗正大人轻声说道,还耸了耸肩。 “罢了,罢了。”御史大人也是被蔡文昭弄的心里毛毛的,而且,看到蔡文昭这般的无赖模样,若是那幕后主使真是他,以这个小子的偏激,还不真得鱼死网破。 “撤座。”御史大人终于下了命令。 司马师脸色阴沉,正要发作,曹丕对他做了一个眼色。 司马师只得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与礼仪上,确实没有他坐着,郡主站着的道理,只是看着那几人缓缓过来,又缓缓将椅子搬走。 噗呲! 司马师胸口就如同被一根无形的利箭扎中。 “来,站过来点,这里地方大。”蔡文昭对着司马师招了招手。 第二百十一章 沙盘推演复盘 司马师冷冷的看了一眼蔡文昭依旧站在了原地,选择了闭上眼睛。 “好了,这座椅也撤了,你是否该好好的说一说了。”御史大人也是很郁闷,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士子,当着太子的面这般的羞辱司马师。 一旁的崔玲珑也是苦笑了一下,暗道:“不愧是那个小祖宗的朋友,一样的懂得鸡毛当令箭,一样的狐假虎威。” 蔡文昭微微点了点头,便是说道:“回禀御史大人,学生控告司马师可不是空口无凭,实乃有理有据。” 蔡文昭在大堂之上,微微踱步,然后便是开始说了起来:“想必大人稍微了解点我和司马师过往,便是会清楚,司马师屡屡针对刁难与我,起因便是当日中秋夜宴之上我和长公主之间的赌斗。因为被长公主休书一封,所以司马师怀恨在心,屡次三番指使副将王基对我明里暗里下黑手,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当然了,结果总是以王基的失败和被揍告终,对此我对司马师深表同情,猪队友真的是带不动的。” “你!”王基一旁脸色铁青,只是无言以对,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在蔡文昭面前吃的憋,更是憋屈。 司马师亦是眉头微微一皱,有些失望的瞟了王基一眼。 王基更是恨欲狂,只是无处说理! “当然了,这些不过是小节,只能说明司马师人品低劣,气量狭小,先不在我们讨论范围。” 蔡文昭似乎一笔带过,完全不介意。 只是一旁的王基脸黑如锅底,这还叫不在讨论范围之内,都嘲讽成狗了,你还要怎样? “接下来便是要说治军无方、领兵无能。当然,说道这里可能诸位大人会有所疑惑,司马师明明是大胜归来,太子殿下更是摆下接风洗尘的酒宴,何来治军无方领兵无能之说?”蔡文昭有条不紊的说道。 一旁的御史大人,御史中丞皆是微微点头,一副你还要他怎样的表情。 蔡文昭身子一顿,然后整了整衣襟,赞叹道:“这就是司马师的高明之处,从表面上看他确实是大胜归来,乃是大魏的功臣。可是,诸位细想,结合我控告的最后一条通敌叛国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你是想说司马师此次大胜本就是和匈奴的一次交易,用一座城来交换和大魏的一年议和以及与文姬郡主的和亲?”御史大人语气有些森冷的说道。 “大人就是大人,英雄所见略同。”蔡文昭行礼作揖,微微顿首。 御史大人一张脸瞬间就黑了,我这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这是被门外那三千百姓山呼海啸给洗脑的,你丫的果然是主谋! “蔡文昭,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主观臆断而已,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那就是莫须有,本官就可以叛你诽谤当朝将军,乃是大罪。”御史中丞一拍桌子,冷声警告道。 一旁的司马师此刻依旧微闭着眼,只是嘴角冷笑了一下。若是,靠这么推测就能否定他的功绩,简直就是可笑。 “凭借我的一家之言,自然口说无凭。我倒想问下左贤王,若是用一座城换取一年和平以及和我姐姐的和亲,你是同意不同意?”蔡文昭眼神凌厉的看向了左贤王。 左贤王此刻正坐在一旁,很是意外会被突然点到,微微愣了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有些意味难名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清冷身影,对着蔡文昭说道:“别说是一座城,便是让我永世为质留守洛阳,要是能够常常看到文姬郡主,本王也是心甘情愿。” “王爷。”一旁的护卫焦急的喊道。 伸手按下护卫,左贤王继续淡淡的说道:“这一次的议和能够达成,确实和这最后的两条协议关系密切,甚至你可说,本王来洛阳一来是为了内院名额,另外最重要的便是能够见文姬郡主一面。虽然都不是什么好场合,但是我还是很高兴看到你,文姬郡主,你果然还是一点没变。” 左贤王眼中三分神往,七分爱慕的看着场地间的蔡琰。 “够了。”司马师突然打断,然后看着蔡文昭,“本座承认,这条约之中确实存在一些私人感情,也确实有对你打压报复之意。但是那又如何?就如同左贤王所说,本座不过是在用对方的弱点,以求谈判之上为我大魏朝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已。于公于私,本座都是问心无愧。”司马师眼中精芒闪烁,完全就是一副天之骄子的上位者姿态。 御史大人,御史中丞等人亦是纷纷点头,就算是其中有几分私心,但是总体来说,司马师确实是利用对方的欲望来交换大魏的利益罢了。 只能说司马师洞察人心,善于利用敌人弱点而已。 通敌叛国完全说不上。 “若是建立在大胜之下,兵临城下,司马师这番作为自然是说不出什么不对。只是,学生对当日战役进行了复盘,以当时司马师的军队以及匈奴的兵力,要想完成三军合围,杀到龙城之下,完全不可能。若是我是匈奴主将,至少有十三种方式击溃司马师的军队。”蔡文昭突然嗓音一亮,然后浓浓的嘲讽了一句。 “所以,以我小小学子都能够完胜司马师,以匈奴久经战阵的统帅会犯下如此错误?司马师能够获得大胜,不是匈奴大军放水,还能是何原因?司马师你敢说你是真的凭借真凭实力战胜了匈奴大军?” 蔡文昭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今日之局面他就是为了这一刻,只要他能够坐实了司马师领兵无能,治军无方,推翻了这场战役的胜败关系,那么之后的通体叛国,公报私仇便是水到渠成。 看着蔡文昭那锋利的眼神,司马师突然笑了出来,然后脸色微愠的看了回去:“蔡文昭,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如此的颠倒黑白,如此的巧言令色。若不是本座亲自指挥了这场战役,还真的快相信你所说。你可知这场战役我大魏死了多少将士,你竟然敢亵渎他们的英灵。今日你不断的挑战本座的底线,当真以为我不敢当堂斩杀了你!” “司马师,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当时的军力局势对比,若是没有肮脏交易,以你的能力不可能获得胜利。”蔡文昭丝毫不退让,直视着司马师。 “好好好,什么时候就凭你这么一个便是连军刀都没有摸过的小小士子也敢来评论大魏将领带兵打仗如何,三位大人我现在认为此子污蔑大魏军队,亵渎战死的英灵,现在我就要斩下他的头颅以谢三军,就用他的脑袋来继续我的庆功之宴。”司马师怒极反笑,一股恐怖的场域爆发,就要摘下蔡文昭的脑袋。 “司马师,其实这件事请很简单,若是你不服气,我们可以按着当时的兵力战局进行推演。只要你能赢了我,我蔡文昭便是将脑袋拧下来给你的当球踢。”蔡文昭也是轻狂一笑,争锋相对,死死的顶住压力。 第二百十二章 千年之密辛 “既然你寻死本座便是成全了你。”司马师面色深沉如寒冰,冷酷的看着蔡文昭。 “若是我胜了便又如何?”蔡文昭微微一笑,完全没有一丝畏惧。 “我会输给你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废物?”司马师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冷冷的说道,“你要是能够胜了,这次的大魏和匈奴的谈判就由你来主持。自此之后,我司马师再也不找你麻烦,见到你主动退避三舍。” “司马师,你不再找我麻烦,可惜我却想找你麻烦。你不是自认为年轻一辈军功无敌,更是想要成为大魏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神将。若是我赢了,我不但要成为这次的谈判主持,同时我会加入军中,这一年你镇国侯府不准从中作梗,我蔡文昭便用一年时间斩将杀敌。一年之后,你我再次约战,即比军功,也分生死!” 蔡文昭本来是可以选择司马师的条件的,但是他不甘心,当日在镇国侯府他是没有机会也没有修炼的资源,但是现在不同了。 所以,他要试一试,作为年轻人的骄傲,也为了那五年的怨气,一年后,他要堂堂正正的战胜司马师。 看着蔡文昭锐利的眼光,豪迈的宣言。 一旁的众人皆是一阵惊叹,不管如何,蔡文昭的这份勇气豪情都是让他们钦佩的。 便是太子曹丕都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于他这种志在继承大统的未来雄主来说,从来都是求贤若渴。 此刻蔡文昭表现出来的气度,便是让他都是有一份心动。 只是,一想到蔡文昭和自己第一心腹已成水火,曹丕也只能叹息了一下。 “蔡文昭啊蔡文昭,你实在是过于刚硬不屈了,不然便是让你成为我第二心腹又如何?” 而在大堂之上的三位大人,此刻则是一个个有些发愣,他们实在是没想到蔡文昭敢提出这般的赌斗,向他这般从未上过战场的学子怎么可能胜过从军十数载,军功累累的司马师。 蔡文姬亦是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不过也没有选择阻止,因为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弟弟。 她要做的就是在身后默默的支持他,而且他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左贤王坐在另一边,亦是神色变化,此刻他心底有着惊涛骇然:当日之战,细细想来,倒还真是有些蹊跷。 一想到那一战大汗和右贤王的反常行为,以及消失的那一支作为匈奴王牌部队的银月狼骑。左贤王更是眉头微皱,难道这里面真的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这个蔡文昭,真是有够嚣张,虽然我也很讨厌司马师,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是真正未来可能成为战神一般的人物。”左贤王的护卫站在一边,喃喃的说道。 场地之间,司马师此刻亦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实在是未曾想到,蔡文昭会提出这般的赌斗。 “即比军功,也分生死?简直就是可笑,随便跟着军师大人学了几天,便敢如此大言不惭。当真是小视天下英雄,今日我司马师就好好的教你什么叫做领兵打仗。”司马师也不再废话,直接选择了用实际行动作为回应。 “三位大人,请沙盘!”司马师谈谈的说道,相比于个人修为,司马师最为人称道的便是兵法谋略,人称小冢虎。 而在御史台大堂准备上沙盘的时候。 在御史台大堂后殿有着两人坐在那里。 其中一人正是蔡文昭的师傅郭嘉。而另一人则是坐在他的对面,此人赫然便是当朝武帝曹操。 曹操轻轻一笑,看了眼郭嘉,然后便是淡淡的说道:“奉孝,这便是你做的选择?” 郭嘉一身白衣,依旧是潇洒飘逸,尤其是今日的头发微微卷曲,就如小李探花李寻欢的泡面头一般,看着别有一番风韵。 郭嘉饮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下,别有深意的说道:“那便看看是陛下看重的人厉害,还是微臣选的弟子出彩。” “若是他今日能够胜出,孤便给他一年安然成长的时间。”曹操漠然的看着前方的虚空,一手抓起一杯茶,轻轻的吹了几下。 “奉孝,你怎么看待当日司马师和匈奴的那一场战役。”曹操突然问道。 “陛下,也感觉到了其中的那一份不寻常?”郭嘉眼神之中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便是释然。 这天下间,若是称推演之术,当世高人除了稷下学宫的衍圣公,蜀汉的卧龙,孙吴的周瑜,大魏的自己,剩下的便是这位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号称当世第一强者的武帝陛下。 “你这位宝贝徒弟当日在剑炉弄出的动静可是不小。这么多的老家伙即将归来,要是匈奴多出一尊,孤自然是不感意外。只是,就算是当年的那些人真的重生归来又如何?当年始皇帝能够做到的,孤不介意再来一次。”曹操语气平静的说道。 唯有清楚的知道,武帝陛下口中的那些老家伙真正身份的郭嘉,才更惊叹曹操的这分霸气,这分格局,不愧是当世第一人。 一想到春秋战国那个年代,那些霸主谋臣,那诸子百家,郭嘉亦是眼中流露出一道浓烈的战意。 房间之中,这一主一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是皆是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天下间,果然还是你最懂我。”曹操哈哈一笑。 “愿随陛下一展所愿。”郭嘉亦是看着虚空默默的说道。 “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的那些人能够重生归来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的手段惊天蒙蔽天机,只是因为武帝陛下的默许而已。等他们真正见识到武帝的雄才大略之后,他们才会知道他们为了躲避那一个绝世猛人而落入了一个更为恐怖的存在掌中。”郭嘉心中默默叹息了一下。 当年战国七雄的先后落幕,诸子百家集体消失,自然是为了避祸。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选择在这一世出现,将会是一个更大的错误。 而此刻在御史台大堂之上的两人,便是曹操和郭嘉分别看到的一角未来之中的关键人物。 “今日司马师与蔡文昭之赌约,朕准奏。” 曹操霸道的声音突然从后殿之中传出。 这道声音如同是从九天之上降下。 大堂之上,三位大人皆是心中一颤。 便是一旁的曹丕亦是脸色微变,父皇竟然一直在旁观。 这个蔡文昭竟然如此的受到重视,突然间曹丕有一阵后怕,还好方才自己并没有表态,不然给了父皇坏印象可就不妙了。 司马师亦是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武帝陛下竟然也在意这一次沙盘推演。 “难道在陛下眼里,我便只配这般的对手?”司马师狠狠的捏了捏拳头,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今日若是输了,你也不用再称我郭嘉的徒弟。”郭嘉的声音亦是从后殿缓缓飘来。 “郭师傅?”蔡文昭亦是没想到他也来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依旧腹诽道,“真是翻脸无情,这要是给取了艺名,输了是不是还要收回去?” 由于武帝陛下和郭嘉的旁观,所有人皆是有种难言的兴奋和激动。 御史大人清了清嗓子,喝到:“请沙盘!” 第二百十三章 超级大脑 御史大人大手一挥,便是有着八位银甲士兵将一座玄铁打造的四方台桌搬了进来。 一眼望去简简单单,就如同一方寻常的方桌一般,只是当台桌沙盘落下,桌子的四个角,以及两条长边之上的六颗灵石点亮之后,整个桌面之上出现了一个微缩的山川地貌。 很快,连绵的山峦,起伏的丘岳,开阔的平原,浓浓的森林以及极富北疆特色的戈壁沙漠皆是一一呈现。 北疆的地形完美的呈现了出来,就如同真正的山川一般无二。 “择边吧。” 御史大人看着蔡文昭和司马师说道。 “蔡文昭,执掌匈奴一百万军队,司马师,统帅大魏三十万精兵。这次推演,以一方消灭对方主力或是攻下对方大营为获胜条件。” 司马师和蔡文昭点了点头,便是各自选择了执方。 两人同时来到了沙盘的两边,一起坐了下来。 “轰!” 一红一黑两道光芒笼罩了二人,蔡文昭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圆筒,筒里面有着一个个的小旗帜。 每一枚旗帜便是代表着一万的兵力,圆筒之中正好有着一百枚。而其中又分了许多的颜色,代表着不同兵种。 大堂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二人的身上。 “蔡文昭,本座行军布阵十数载,今日便是让你知道下,什么叫做运筹帷幄,什么叫做决胜千里。我先布阵,你可看好了!” 司马师冷酷又骄傲的声音响起,同时他手中的那圆筒便是在他的甩动之下,三十枚令骑同一时间飞出,这些小旗帜有序的飞入了沙盘之中。 同时,司马师闭上了双目,整个人精神力注入了沙盘之中。 蔡文昭自然是感受到了司马师的那一手熟稔动作,显然这个家伙没有少做练习。 只是这一刻,蔡文昭拿着小圆筒,有些懵逼:“卧槽,当日郭师傅给我的沙盘完全就没有令棋之说,这沙盘之内的士兵不是应该靠自己去收服,培养打造么,还能这般现成的?” 蔡文昭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坑了,原来沙盘是这么用的。 “蔡文昭,还不开始。”大堂之上,御史大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蔡文昭微微点了点头,也只能先进入沙盘再说,只是手中第一次有这么多的令棋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以前每次都是近乎光杆司令带着几百亲卫起家,然后不断发展,以战养战,最终逐鹿天下。哪里像这一次,上来就兵满,装备满,粮满。 就像魂斗罗明明可以三十条命,郭嘉却告诉他只有一条! 蔡文昭哪里知道,他之前用来修炼的可是韩信那位兵圣,用来修炼的沙盘,以他的变态素养,开局自然是要用最艰难的模式。 所以,蔡文昭便是随意的将一百道令棋随意的往着沙盘中一投掷,自己也是将精神力注入了进去。 “轰!” 一股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不用睁眼,蔡文昭就能够感受到耳边的吹过的风带着肃杀之气。 缓缓的睁眼,看着眼前的地形山脉,蔡文昭微微一笑。 同一时间自己的大脑之中记忆宫殿打开,一张导航图一般的立体影像开启。 如今达到神通境,蔡文昭对于记忆宫殿的掌控越发的得心应手,当真如同一个超级大脑一般。 一百万军队就那般随意的被蔡文昭安置在大营之中,既无编制,也无战阵。 一百万的军队,密密麻麻如同一桶墨水滴入清水一般,扩散开来。 “大战开启了。” 大堂之上,所有人都是目不转睛的而看着眼前的沙盘,只是当蔡文昭的兵力布下之后,所有人都是有种一脸呆滞。 “这,这就是他布下的军阵?”看着乌泱泱一片不成章法的匈奴大军,所有人都是有种无法相信的感觉,这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吧? 就这样也敢挑衅用兵如神的司马师? 众人突然心中生出一种同情之感,尤其是当目光移向另一侧的时候。 司马师虽然只有三十万大军,但是完全呈现出来大魏军队的精锐模样。 三十万大军,不同的军种,前军,侧翼,后阵,中军,一眼看去分工明确,紧罗有秩。 而每一部分,又编制了不同小队,互为犄角,首尾相衔,左右相顾。 三十万大军,徐徐开进,如同是一架钢甲战车一般,散发出了一种滔天的杀机。 “好一个司马师,用兵老辣如斯,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了冲击神将的资格。”看着司马师的稳重老道,所有人都是生出一番感慨。 相比之下,蔡文昭就差了不止一筹,如此的行兵布阵,简直就是兵家大忌。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毕竟统帅三军需要的是格局眼光,以及繁复的计算推演能力。以蔡文昭的本事,撑死了就一个校尉实力,你给他一百万兵力,自然是有些手足无措,也唯有这般胡乱一放了。”一旁的王基解释道。 御史大人,御史中丞以及宗正大人亦是微微点头,王基毕竟是司马师的副将,行家自然一眼便是能够看出事情的本质。 “看来这蔡文昭此刻也就只有一招了,那就是一力降十会,想用这三倍军力,以多打少,采用人海战术,堆死司马师。” 只是,在场的众人都是明白,战场之上可不是简单的军力对比,有着无数的因素,天时地利统帅的智谋。 “看来我们都是有些高估蔡文昭了,他根本不会用兵。” 在大堂之上众人一边倒看衰蔡文昭的时候,后殿之中,郭嘉亦是神念笼罩了大堂,此刻有些无奈的说道:“天天把他丢在最恶劣,最艰难的环境下,倒是让他有点不会打顺风仗了,不过真没想到,这家伙为了蔡琰真的能够准时从里面出来,那可是韩信的沙盘啊!” 此刻,匈奴大军之中,蔡文昭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检阅的自己的手下兵士。 密密麻麻,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头。 “我靠,原来统兵还能这样。”蔡文昭突然有种每天吃馒头,突然间看到了满汉全席的感觉。 只是,习惯了亲自打磨士兵,发展军队,以战养战来凝聚军魂的蔡文昭看着这么多现成的部队有些不是太满意。 “这一百万大军以我的计算能力,布局能力自然是能够做到如臂驱使,只是这大军实在是少了一股精气神,少了属于我蔡文昭的印记。” 看着下方的一方方队列,蔡文昭终于狠下心:“全军打乱编制,重新锤炼。” 一百万士兵突然之间,在蔡文昭面前打散了原先的编制,甚至于将各自的兵种都重新打乱。 一下子,一百万士兵,变得更加的杂乱无序,就像是敢入伍的新兵蛋子一般。 “那么就从第一只亲卫军挑选起!”蔡文昭淡淡一笑,大脑告诉运转之中,一道道的命令传了下去。 “他这是在干什么?他疯了么?”大堂之内的众人看到蔡文昭进一步打乱编制的愚蠢举动,王基更是难以理解的嗤笑起来。 第二百十四章 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一道道的指令被这乱糟糟的军队接受,一道道的任命不断的下去,同时军队之中不同士兵的属性,能力,特长,汇成了一张巨大的数据表,不断的从底下传送上来。 蔡文昭的大脑此刻完全成了一台超级电脑,一百万士兵,他已经精确到了个人。 然后,在他的脑海之中,以十人为一伍,十伍为一营…… 一百万军队在他的脑海之中瞬间完成了重组,在他的计算之中,每一个作战单位都是最优搭配,仅仅是这么一次重组,战斗力至少提升三成。 更不用说,他从这一百万军队之中重新提炼,优选出的一支特种部队。 而这支特种部队也是这一次推演中,蔡文昭最大的王牌。 沙盘之中,两军统帅都是在做着最后的战前准备。 两军的兵力对比乃是近乎三比一,但是相比于匈奴的弱后,装备简陋,大魏军队无疑更为的训练有素,而且大魏的武道功法修炼体系更为的完善,所以同级别下,大魏士兵的武力完全是匈奴士兵的数倍,所以真正的战力之上,反而是大魏军队强上数分。 尤其是现在两方统帅,一个司马师用兵老道,一个蔡文昭表现的像完全不懂兵法。所以大堂之内,近乎没有一个人看好他。 而且,更为重要的便是司马师行军打仗,最喜欢的也最擅长的便是以少胜多。 就如同之前他所说的那般,他最喜欢的便是营造错综复杂的战场局势,然后不断的逼迫对方主帅范错误,从而通过他精准的控制力,用更少的错误率,不断拉大优势,直至最后的转化为胜势。 司马师的战法可谓一个字:“磨!” 在不但的试探之中,在不断的骚扰之中,不断地消磨对手的耐心,然后逼迫对方做出错误的判断,然后他在防守反击,直接打乱对手的心神,以至于出现更多的差错。 这也便是司马师的兵道。 司马师开始出招了。 而在另一边,众人看到蔡文昭的军队还是那般乱糟糟的模样,甚至不成体系,而且不断地有着士兵互相交换,重组着。 没有人注意到,那种交替互换极为的有韵律,而整支军队的风貌也在渐渐的发生变化。 此刻的量变,正在等待最终的质变。 前方的斥候已经将最新的情况传上。 蔡文昭只是扫了一眼,便是一道道的军令有条不紊的从中军账中传出。 “大军的重整还只有完成六成,看来只能先派出小股进行试探。”蔡文昭心思如电闪般迅捷玲珑。 无数的信息汇入他的脑海,无数的可能性在脑海中生成。 匈奴大军依旧在他的控制之下进行着重组,不断的进行着蜕变,而同时一支早已成型的千人小队如同一支利箭一般,朝着司马师的军队疾驰而去。 蔡文昭的回应,众人自然是看在眼中,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差,算是中规中矩的试探。 只是,在全局之上,司马师的排兵布阵,便是极为的成熟,一兵一卒都体现着他的统御能力。 “司马师用兵还真是有了镇国侯的几分风采,假以时日,我大魏又将多一方军神级的人物。”太子曹丕微微赞叹道。 便是一旁的左贤王亦是不得不点头,这司马师还真是一个难缠的人物,怪不得他能够率军杀到龙城之下。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看去,便是能够感受到三十万大魏精锐那种全面迸发,如同狂风一般向着前方摧枯拉朽而去。 而且,在绵延数里的整条战线之上,司马师布下了无数的埋伏,无数的据点,就像是在整片大地之上洒下了一张巨网。 整面场地形成了极为完美的战略纵深,可攻可守,可进可退。 若是蔡文昭真的想要以兵力优势进行硬攻,那么无疑就将进入司马师构筑的绞肉机之中。 同样的控制大军,蔡文昭便是连一套成型的行军方案都没有形成,司马师已经在属于他的那块领地上构筑了如此完美的战略纵深,甚至可以说已经提前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的多线操作,而且丝毫没有一丝勉强,这种游刃有余的形成极为鲜明个人特色的手段,不愧是一位大魏名将。 如此的能力和气度,大堂之上的三位大人不得不赞叹一声,司马师不愧是新生代的领军人物。 “年轻人中有如此人物,何愁我大魏不兴。”便是在后殿之中,武帝曹操此刻亦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 “司马师这一手近乎天罗地网的排兵布阵,确实是大气磅礴,无论你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陆地上蹦的,罗网之下一切尽数困之,灭之。越是挣扎,只会收的越紧,死的越快。” “如此手笔,真不知道蔡文昭拿什么来抗衡?” 所有人再一次将目光扫向了蔡文昭那一侧,只是这一刻,那堆散乱的大军依旧处于这般的状态,完全看不出什么阵型,编制。 就好像本来是一团丝线,条理分明,可是一到了蔡文昭手中,非但没有理出头绪,反而是越来越乱,生生变作了一只杂牌军。 看着那些小队之中,混乱的兵种装备,众人皆是一阵崩溃,人家本来好好的作战单位,被你这一同乱拆,这下子好了,全部变成了杂牌军。 “这还没开战,在蔡文昭一番统御之下,倒像是仓皇逃亡之中临时组合的队伍。这也太离谱了吧!” 御史大人等看的目瞪口呆,一百万匈奴大军,本来有序的兵种,此刻完全打乱混合在了一起,这还没开战,感觉战斗力已经削弱了三成。 这要是司马师这时候选择总攻,还不得将蔡文昭屠杀的丢盔卸甲。 王基冷笑了一声,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带兵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真以为随便看了几本兵书就能够上战场了?我看以蔡文昭的本事,便是给他一百人的小队就已经是极限了,向他这种狂妄却无知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统帅,让他和司马世子较量,简直就是在侮辱世子。” “这种水平,便是我从军的第一年吊打他都绰绰有余。”王基冷哼讽刺道。 “我怎么感觉,这蔡文昭并不是在胡乱下令,怎么感觉新形成的作战单位,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宗正大人本就对蔡文昭青眼相看,所以不像敌视蔡文昭那些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反而是带着一种认真的分析在看。 所以,他看到了一点别人没有注意的东西,因为他发现新形成的那些作战单位,虽然单独拎出来看像是一锅乱炖,但是几个一起比较,这些单位都是同样的兵种配置。 “难道?”一种奇怪的念头在崔玲珑心中生成,如果他想猜测的不差,那蔡文昭可就会开辟一种新的战斗理念。 之前以他的阅历未曾听闻如此超前的理念。 第二百十五章 被耍的司马世子 蔡文昭此刻其实也是有些觉得自己太作了,其实以他的掌控力就算是直接统帅这一百万匈奴大军一样可以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他还是想要重新重组一番,打造一支完全拥有自己风格特点的军队。 而且之前蔡文昭一直推演的都是基于韩信的兵种,都是基于前朝大汉的军队,在编制,士兵特点上皆是有着很多的不同。 所以和司马师操练千万遍不同,此刻蔡文昭可以说是在第一次接触匈奴的兵种,故而在这时候确实有些生涩,但也让他兴奋。 所以,蔡文昭想要彻底的掌握了解其中的特点,还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事实上,蔡文昭此刻表现出来的很多地方确实很像是一个新手。 但是,他毕竟有着统兵推演的基础,所以在慢慢的摸索之中,很快蔡文昭便是抓得到精髓,在这百万大军之中,蔡文昭挑选出的部分已经接近完美,只是,剩下的大部分还是处于杂乱状态。 不过,只要一旦将基本单位摸个通透,接下来便是可以迅速推广。 沙盘之外,众人总算看到了蔡文昭的渐渐变化,只是,依旧只是在局部有了点起色。所以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而在这时候司马师派出的斥候也是到达了,一百位大魏斥候借助高高的地势,第一时间开始打探军情,只是,很快司马师便是赶到了一阵疑惑。 一直以来,他虽然自傲,但是从来没有轻视过蔡文昭,所以当发现蔡文昭大军毫无章法的模样,不免一阵狐疑。 能够成为郭嘉的弟子,不可能就这般的水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司马师微微皱眉,但是他可不是那种容易被迷惑的人,一道令下,那一百斥候,便是冲入了蔡文昭随意选出的先头部队。 只是一个交战,便是轻松斩杀了一百敌军。 “这支队伍好生混乱,完全没有章法,就像是胡乱丢出来的。这蔡文昭难道真的不懂兵法?” 司马师砍杀一通之后便是鸣金收兵。 而蔡文昭则是完全没有在意损失,这些本就是他挑剩下的。 大军之中,继续一道道的命令下去,一个个搭配完整的作战单位不断的产生。 司马师在微微观望了一会之后,又是将那斥候放了过来。这一次依旧是一顿虐杀,又是斩获了数十颗头颅。简直就是虎入羊群,如入无人之境。 而在这千人队伍不断消耗之下,蔡文昭便是将调配好的作战单位慢慢的补充过来,只是依旧等待着。 对他而言,现在最佳的状态就是让司马师多杀个几回,重组已经完成了八成。 那支先头部队,依旧顶在最前面,只是慢慢的开始有调配好的作战单位加入,也是蔡文昭在实验搭配的合理性。 只是,这些作战单位隐藏在大队之中,故而并不是十分显眼,便是以司马师的谨慎都未曾第一时间发现。 司马师此刻倒是有了新的想法,在他的分析之中,蔡文昭从来不是一个鲁莽的人,甚至不乏奸诈狡猾,不然以王基的能力何以被压制的这么凄惨。 按照斥候的打探,若是司马师当机立断发动总攻,趁蔡文昭打磨的时候绝对可以取得大胜。 但是,司马师却还是犹豫了:“以此子的心机,绝对是在设计埋伏与我。我司马师岂会这般贪得小利,又岂会这般沉不住气。” 司马师的布置,本就是依靠对方的冲动,通过防守打反击,若是此刻主动攻击,岂不是将之前辛辛苦苦的谋划付之东流。 “难道这个家伙想要以不变应万变?”司马师一想到之前这个家伙的嚣张姿态,更是觉得其中有诈,所以他还是放弃了主动攻击的想法。 “蔡文昭,想要引诱我犯错,没那么简单。我倒要看看谁先沉不住气。”司马师决定贯彻自己的方针,开始派出小支小支的侦查部队。 以骚扰,以试探。 令棋之下,一只只的小股部队,从深山,从谷地,从戈壁,万箭齐发而来。 对此,蔡文昭自然会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还剩百分之九未曾替换,不急。”蔡文昭淡淡的下达了命令。 那些挑剩下的杂牌军混合着一些作战单位便是和司马师的人马厮杀在了一起。 看到司马师只是出动了几股小股部队,蔡文昭不经露出了一丝轻松,如此一来,自己最多也就损失一些杂牌军,而且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完成最终的替换升级。 “司马师,你有耐心,我更有耐心,磨吧。” 两人就这般小股小股的交锋着,司马师的部队冲锋,蔡文昭便是选择回退,司马师的部队选择停止,蔡文昭便是也停止,司马师的部队一旦后退,蔡文昭便是贱贱的将那堆杂牌军追了上去。 深得杂牌军的兵法要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当然这般接触之中,难免有所伤亡,只是这些损失蔡文昭完全能够承受,重要的是为自己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杀!” 司马师再一次指挥一支千人部队,杀了过来,一经交战,匈奴部队又是一番丢盔卸甲,死伤一番,只是,渐渐地伤亡的数量不断的在减少,而剩下的那些士兵也是越来越强悍。 蔡文昭的指令依旧在飞快的传下去,乱糟糟的大军此刻已经近乎完成了重组。 蔡文昭信念一动,便是将损失之数计算了出来,也就不到五千士兵。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司马师再一次选择出击,蔡文昭的部队再一次退却,只是退却越来越从容,死亡率更是直线下降。 一次,两次,三次。 两人之间的这种试探不断地重复,蔡文昭军队不断的被蚕食,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的心痛。 很快,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已经到了两万之数。 “终于完成了。”蔡文昭猛一抬头,先头部队之中杂牌军已经伤亡殆尽,已经完全替换成了一个个作战单位。 “看来该轮到我反击了。” 又是一道指令下去。 司马师这一次派出的部队习惯性的准备追击,突然之间,却发现之前一直逃窜的匈奴士停了下来。 在司马师司马师愣神之间,竟然开始了反击。 而且,猛然间,司马师发现在前方的军队精气神完全发生了变化。 “不对。”司马师脑海之中不断地将之前的画面回放。 第二百十六章 特种部队出击 “之前完全是一支杂牌军,可是现在虽然依旧是不同的兵种,但是站位,出击,时机,浑然一体。”正在司马师思虑之间,大魏骑兵突然被一小队绊下马来,借着便是一队持盾的士兵掩上,在倒地的骑兵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盾牌之间出现了一道空隙,然后便是一个套索飞来,直接将骑兵拽了进去。 然后便是盾牌又一次合上,当盾牌再次打开的时候,便是一具头颅被扔出。 而这种场景在不同的地方,同一时间重演。 “糟糕……”司马师顷刻便是反应了过来,自己之前的不断截杀就如同是在捶打一块生铁,在自己的不断截杀之下,就像是在去除杂质一般,如今剩下的部队就像是变成了一块精铁。 “这个混蛋,什么时候利用我的截杀完成了军队重组。” 司马师毕竟拥有着老辣的眼光,一下子便是看破了关键。 再一次,统观蔡文昭的军队,司马师惊出了一阵冷汗,这哪里还是方才那杂乱的军队,此刻,蔡文昭的军队在兵种颜色上一眼望去依旧是各样颜色,只是,细细望去,便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韵味。 那就是一个个不同小单位的重复,就像是物理之中的结构单位,重组完成之后,方能见到其中的秩序,规律。 “可恶,中计了,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以不变应万变!” 司马师这个时候终于是明白了过来,自己错失了最佳的总攻时机。 蔡文昭哈哈一笑,自然是知道了司马师知道了。 剩下的九十几万的大军,铁蹄阵阵,似乎在向着司马师挑衅,嘲讽他的优柔寡断。 司马师心头一片恼火,直接又发动了一万铁骑冲锋! 只是这一次,蔡文昭完全没有任何的退缩犹豫,直接从大军之中调拨出了一支同样的精锐部队,正面冲杀了过去。 “杀杀杀!” 吼杀之中,蔡文昭的多元化部队,配合不同兵种的作战单位,有设障组,有防御组,有突击组,更有营救组,乃至于匈奴特有的长弓狙击组。 一套组合战术下来,司马师的单一骑兵完全就被遏制住。 而且,蔡文昭脑海之中有着一张极为精准的地形图,完美的将地势地形利用了起来。 更为狡诈的便是,蔡文昭便是连阳光的角度都是计算了进来,在司马师的骑兵冲击到一百米范围的时候,直接出动了发射组。 所谓发射组,正是极为有名的金光阵的移动缩小版,刺目的阳光之下,一下子便是让那些骑兵短暂的失明。 “啊!” 惨叫声中,在第一次面对蔡文昭完全战斗力时,司马师的军队出现了一边倒的惨败。 一万骑兵先头部队冲锋被阻,身后的骑兵由于地势微微向下,本来是体现骑兵冲锋优势的绝妙地形,可是被蔡文昭这一算计,反倒是让身后的骑兵完全收不住脚,再加上反射组的干扰,前仆后继的撞在一起。 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该死!” 司马师完全就没有准备到蔡文昭的突然变阵,只是这一会的冲锋,他就损失了九千骑兵! 而且这可是司马师的精锐骑兵,以一当十的王牌。 便是这一次损失就近乎抵消了自己之前在蔡文昭手中讨的便宜。 “混蛋。”司马师毕竟是久经沙场,只是咒骂了几句,马上便是恢复了冷静,没想到自己反被蔡文昭激怒,犯下了如此错误。 “撤!” 司马师当机立断,连忙收缩防线,虽然吃了点亏,但是他还有这完美的阵地,只要不冒进,至少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场间的局势完全发生了逆转,反倒是蔡文昭不断的派出军队进行骚扰,反倒是司马师龟缩进了阵地之中。 而蔡文昭此刻已经完全可以将心思投入到攻击之中,在韩信的沙盘之中,蔡文昭从来都是凌厉的攻势,一波接一波,如果说司马师是靠防守反击,那么蔡文昭则完全是奉行最好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一股霸道的用兵之道从蔡文昭的身上升腾,而且每一次的出击,众人都能够感受到蔡文昭在行军布阵中的恐怖控制力,以及他的将周边环境,天时地利,无所不包算计进去的前瞻性。 “司马师,行兵打仗从来不是抓对方的错误,而是无懈可击的谋划,只要开启攻势的那刻起,便是已经看到了你的败亡处!” 蔡文昭身上升腾起一股霸道无双的掌控力。 这一番局势对调,以及蔡文昭的气场释放。 御史台之中。大堂之上所有人都是一片死寂。 如果说此前蔡文昭还表现的像是一个新手,那么这一刻,他已经完全展现了他的峥嵘,甚至从他的领兵风格之上,很容易联想到一个人,那边是大魏朝的军师祭酒郭嘉。 一样的无懈可击,一样的一环扣一环,一样的让人绝望。 至死方休! “这个蔡文昭看来真的是得到了军师祭酒的真传。” 宗正崔玲珑发出一阵感慨,仅仅是眨眼之间,司马师便是错过了最佳的战机,如今更是落入了全面的被动之中。 “究竟是蔡文昭的疯狂进攻获胜,还是司马师的罗网阵地功成?” 大堂之中,所有人第一次没有了底气。 “以司马师的构筑的战略纵深,恐怕硬攻是攻不下来的,即便蔡文昭使出了如此新颖的作战单位组合。”一旁的左贤王皱了皱眉头,仔细思虑之后,他觉得以这般的战法,最终还是无法攻克司马师的阵地。 毕竟,那里面埋伏,据点实在是太多了,想要一点点的推进蚕食,实在是消耗过巨。 “咦?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左贤王无疑是场地之间最为熟悉匈奴兵种的,只是方才被蔡文昭打乱重组之后,便是他都没有注意到,只是这一刻细细观察之后,他突然发现,这支军队之中比之前少了很多的编制。 也就是说少出了许多的千夫长级别的职位,那么那些人去了哪里? 绵长的战略纵深,徐徐推进自然是不可能,但是谁规定大战只能是步步为营? 左贤王的脸色忽然变幻,而同一时间另一边的太子曹丕亦是发现了端倪。 在战场之上,依旧如绞肉机一般的撕磨着,蔡文昭不断地强攻,而司马师则是顽强的厮守。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此刻一只全部由千夫长组成的玄甲军队,出现在了战场之中。 这支队伍只有五百人数,轻装简从,没有粮草也没有辎重随行。 他们如同风一般,遇到敌人都是一招治敌,未等反应过来,早已远遁,向着下一个据点而去。 他们既不是先锋,也不开道,也不负责身后部队的接应,就如同是过客一般。 这一刻还在这一个点,下一刻已经到了数里之外的点。 由于每一人都是凡胎境巅峰的武者,所以,前行之中有意敛息,而且只是一击远遁,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杀伤,所以在正面绞肉机的衬托之下,完全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 司马师不断的从后防线抽调兵力朝着前线主战场补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后生可畏 蔡文昭的攻击可谓疯狂又激进,而且在天算之下,他的控制力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所以司马师完全无法分出心来。 而且由于,重组之后,匈奴大军的战斗力与之前简单粗简相比有了极大的改善,于是乎,兵力的优势也开始显现。 司马师便是越发的吃力。 而同时,在整个战场之上,那支千夫长组成的特种兵,不断的在阵地之中,凿出一个个的薄弱点。 一道道的行军路线在蔡文昭的脑海中升起,于此同时一小队一小队的作战单位,便是通过这些剥落点,掩藏推进,在这些小小据点扎下来。 由于整张网实在是过于巨大绵长,而且司马师布下的据点又多如繁星,在加上蔡文昭正面部队不断的掩护攻击,就像是人体的血管一般,司马师不断的补充哪些主要血管脉弱,以至于整体之上,某些毛细管出现了短暂的真空,他都未曾发觉,错觉的以为只是自己将此处兵力抽调到了主战场。 御史,宗正,中丞三人皆是身子一震,前倾身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蔡文昭将军队重组之后,显示出了恐怖的统帅能力。 司马师本就以指挥著称,但是此刻他率领之下的军队竟然完全无法攻克蔡文昭的队伍,蔡文昭利用恐怖的计算能力,巧妙的利用地形,令人难以置信的躲开了司马师的攻击。 “杀!” 司马师再一次率领一只千人铁骑冲杀下蔡文昭的队伍,只是这一次,对方一改躲避的姿态,竟然势如迅雷般的发起了反击,于此同时,另一支埋伏的队伍从斜向里杀出,合击之下,只是一个眨眼间,便是将这千人铁骑吞没。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司马师甚至都没有发现,蔡文昭什么时候在这里埋伏下了另一支队伍。 “怎么可能!” 司马师眼皮狂跳,自己明明在一炷香之前,四周布下了斥候,这种地方不可能会有这么一支队伍。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自己还未探查之前已经布下,只是战场之上信息纷乱,如此繁复的局面,怎么可能提前这么久布下这么一手? 就像是下围棋,常人能够算到十步二十步已经殊为不易,怎么可能有人提前到千步,万步? 司马师几乎无法相信,一定是巧合! 在场的三位大人左贤王等人也是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蔡文昭竟然能够提前这么久布下埋伏,然后一步一步引诱司马师按着既定的路线自投罗网。 而且,恐怖的是,这种事情不仅仅是一处,这一次围杀仅仅是拉开了序幕! 蔡文昭率下的部队终于露出了獠牙! 也就是说,开局之时,近乎瞬息之间,蔡文昭便是定下了如此多的暗手。 如此的冷静,老练,甚至近乎妖孽的谋划,实在是让众人心惊不已。 如此表现,竟然出现在了如此少年身上。 踏踏! 司马师也是动怒了,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数十支部队齐头并进,一道道的军令从他的大帐之中传出。 “我就不信这般猛攻你还能做到没有破绽,当你出现第一个错误的时候,便是你败亡的开始。” 司马师将自己的指挥艺术展现的淋漓精致,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这种疯狂多线操作下保持零失误。 而,他最擅长的便是抓住那转瞬即逝错漏。 精锐的骑兵从各个方向攻击蔡文昭的大部队。 “来得好。” 对此,蔡文昭眼中依旧沉稳淡然,一只只的军令从容的送出。 蔡文昭的大军完全看不出臃肿,面对司马师近乎完美的骚扰冲击,来了一个不变应万变。 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又一炷香过去,司马师不过是斩杀了不到百人,这点损伤就如同只是在皮肤上留下了一点划痕。 “再来!” 司马师面色寒冷,如同遇上了出道以来最强对手。 那数十支骑兵突然开始汇合,化作了一只利锥,直刺蔡文昭中军。 蔡文昭应对亦是无懈可击,司马师冲到哪里,哪里的军队就像是胖子的脂肪一般,自动回缩,一下子便是将冲击之力完全卸去。 司马师的冲刺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只能眼睁睁看着蔡文昭的大军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可恶!” 司马师如同被戏耍的小娘子一般,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厚脸皮的无赖。 不过司马师毕竟是久经沙场,自是不会气馁,再次将骑兵分开,一分二,二分四…… 只是,匈奴的军队精锐度上不如大魏,但是在马匹的速度,耐力上则是远超大魏。 司马师尽显指挥的奥义,只是蔡文昭更是将调兵遣将运用到炉火纯青。 司马师变得快,蔡文昭应对的更快。 “嘿。” 蔡文昭突然一喝,匈奴的大军不知何时形成了一张巨口,司马师刚发觉不妙,只是已经为时已晚。 在司马师视野放在前线攻防的时候,蔡文昭已经将两只部队从左右翼完成了合围。 同样的兼顾数十路,司马师已经到了极限,但是蔡文昭却远远没有。 视野的广度,决定了战略的深度。 就像是打王者荣耀,当你只顾着自己单挑,还觉得很嗨,以为就要拿一血的时候,小地图之上,已经有两个敌人通过草丛合围了过来。 “杀!” 巨嘴咬合,无数的匈奴大军四面八方的围杀过来。司马师的骑兵再一次被吞没。 而从交锋开始,司马师完全落入了圈套而不自知。 更为恐怖的是,蔡文昭看到的,想到其实还要更多,更广。 “这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演算能力啊。” 第一次还能说巧合,但是这一次,便是清楚的显示了两人的差距。 后殿之中,两道气息微微变化,武帝和郭嘉沉默了一下。 这一刻,蔡文昭展示出的潜力,足以让人震惊。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战场之上,哪里能够做到真正的全知全能,不过是因势利导,瞬息万变之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司马师的兵道便是制造繁复的战场局面,然后逼迫对方犯错,毕竟没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把握所有的信息,总有遗漏和疏漏。 但是,蔡文昭这一刻却展现出了另一种霸道,就是全知全能,就是谋定而后动,在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一切尽在掌控! 崔玲珑目光闪动,自然是看出了这一次战斗的本质,便是司马师不断制造繁复战局和蔡文昭精确破解战局的对战。 一个出题,一个解题。 一个相信乱中必然出错,一个信奉天下之事皆在鼓掌之间。 两人的领军风格泾渭分明,司马师把自己放在了战局之中,他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统帅不过是战局的一部分。 但是蔡文昭则是更为的霸道,他要做的便是制造势,他要掌握势的每一条形成线路。 所以,战局的胜负要么便是蔡文昭演算崩溃,最终大败,要么便是司马师从头到尾被摆弄鼓掌之间。 所以,蔡文昭站在了更高的层次上,自一开始输赢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如此霸道的领军,当真是惊天的气魄。要么心力交瘁而死,若是给他挺过去了,这种霸主姿态,便是从此战场无敌。” 短短时间之内,崔玲珑等人便是清晰了看到了蔡文昭的未来,这般人物,这般的统帅姿态,好生嚣张,好生霸道,又好生让人惊叹后生可畏。 这种人,要么死的极惨,要么便是从此扶摇直上,日后九州大陆最强军师之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愧是军师祭酒的弟子,国士无双。” 司马师自然也是看出了蔡文昭的宏愿和霸道,冷笑了一声:“我又岂能让你如愿?这世间有一个郭奉孝就够了。” 司马师也是被蔡文昭的姿态激起了心中的傲气,心念一动,便是又五万奇兵出击,直扑蔡文昭中军营帐。 第二百十八章 超世之才 看到司马师再次出兵,众人皆是心中一凛,这位大魏年轻代最强将领动了真怒。 战鼓起,兵马动,精锐的大魏士兵潮水一般的朝着蔡文昭部涌去,数量之上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 一股杀伐之气充斥了整个匈奴大军。 “咚咚咚!” 战鼓之下,一块块的巨大石头突然如流星雨一般,砸向了匈奴大军。 岩石之上浇满了热油,石蜡一点燃便是恐怖的燃烧起来。 投石车,乃是司马师特别编制的一支远程部队,不到攻城战极少动用,但是这一刻面对蔡文的龟甲阵,既然骑兵杀不进去,那么便从匈奴军的内部撕裂。 火热的石球,滴淌着热油,所过之处一片火海热浪,熊熊燃烧的烈焰便是将空气都烧着了般。 眨眼之间便是砸入了蔡文昭的大军上空。 只是蔡文昭眼睛高速的左右移动,然后便是看到大军阵中出现了一块块的空地,那些火热的石头精准无误的落在了空地之上,而在燃烧之处一两米便是一个个面容沉静的匈奴士兵。 蔡文昭在近乎瞬息之间,将这些弹道精准的计算了出来,推算的落点丝毫不差分毫。 “咚咚咚!” 只是,司马师也不是易于之辈,第一波滚石落下之后,另一边便是一段段的檑木从天而降。 蔡文昭能利用地势,司马师自然也会就地取材,檑木从山坡之上滚下,直冲匈奴大军。 轰隆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数的箭镞同样拖着一条火烧焰,飞向了匈奴大军营帐。 你能控制兵势,还能计算清楚火势,滚石不成? 司马师将一大波混乱引入匈奴军中之后,趁局势繁复混乱之际,拍马不停的指挥七万大军,组成各种战阵,杀向了蔡文昭的大军。 一时之间,声势浩荡,摧枯拉朽! “蔡文昭危险了。” 台上三位大人以及左贤王等人皆是面色微变,如此混乱复杂的局势,便是让他们易位而处,都会头皮发麻。 果然,蔡文昭手下的大军出现了一时的骚乱。 司马师不愧是沙场名将,连环攻击之下,瞬间掌握了战局的主动。 甚至,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将蔡文昭的阵势彻底瓦解。 “越是想要无懈可击,就越会陷入瞻前顾后之中,如此繁复的战局,竟还妄想掌控全局。蔡文昭,你太幼稚了。”司马师此刻信心空前强烈,他已经看到了蔡文昭接下来的匆忙应对,错漏百出。 在不同层面的全方位攻击之下,蔡文昭显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转眼间,便是被大魏士兵斩杀了十万兵力。 司马师第一次占据了主动。 趁你病要你命,司马师大军摧枯拉朽,如狂风卷残云一般杀向了蔡文昭的大营。 “隆隆隆!” 蔡文昭军中号角起,全面的开始收缩构造防线。 司马师冷笑三声:“一味的收缩,兵力便是越发的密集,损伤便是越严重,挣扎吧,反抗吧,困兽犹斗罢!蔡文昭你终究还是嫩了点。” 司马师冷酷的眼神之中,匈奴大军节节败退,眼看便要崩盘的时候,斜向里突然发出一阵号角之声。 大魏前锋部队突然之间,一个个人仰马翻起来。 竟然是一个个深陷的陷阱,上面用着草皮树枝支撑着,大魏军队一旦触及便是整个人滚落了下去,前仆后继,一时间死伤无数。 什么叫料敌先知? 此刻蔡文昭展现了他的恐怖谋划,在不知不觉中竟留下了如此多的隐秘后手。 “杀!” 突然之间,又是一支支奇怪的队伍杀了出来,只是这些士兵极为古怪,赤裸着身体,画着迷彩服一般的油彩,便是脸上都抹上了各种花纹。 直到他们冲到近前,才被人识别出来。 “这是什么部队?” 司马师何曾见过这般的阵仗,匈奴人本就以彪悍著称,突然从大军身后杀入,措手不及之下瞬间便是将大魏的军队阵势打乱。 远处的山岗上,亦是有着无数的旌旗招展起来,如同神兵天降,一瞬间大魏军心崩乱。 “天才,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这般的隐匿潜伏,当真是超世之才。” 左贤王猛地站了起来,便是他都不得不佩服蔡文昭在用兵之上的大胆和诡诈。 赤身裸体以油彩作为保护色,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谁敢这么想,谁能这么想? 仿佛是回应司马师之前的战法一般,无数的滚石,檑木同样的从山坡之上滚落下来。 与此同时,之前还且战且退的匈奴大军此刻如猛虎出笼。 腹背受敌! 司马师的这支部队瞬间便是陷入了绝境。 只是,司马师也是狠辣之人,已经看出了这支部队已经绝无生路,便是狠下心,兑起子来。 瞬间,两人的掌控力皆是淋漓精致的展现出来,或分或合,互相攻杀,最终这一支大魏士兵全军覆没,不过匈奴士兵同样死伤十万。 这一次交锋之后,司马师近乎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士兵。当然蔡文昭亦是损失不少,但是,一个折损的是精兵,而且兵力总量上蔡文昭可是近乎三倍于敌。 所以,目前为止,蔡文昭占得先机。 “这个混蛋哪里来的这么多机巧心思。”司马师简直要气吐血了,这个家伙简直不按常理出牌。 若不是这突然杀出的迷彩兵,他的部队完全可以做到进退自如。 “不行,不能再给这个混蛋机会了。”司马师脸色阴晴不定,终于深吸了口气,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全军出击! 踏踏踏! 大魏剩下的二十万士兵,兵分三路杀向了蔡文昭的大军。 而于此同时,蔡文昭亦是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同样的兵分三路,全面反击。 大殿之中,三位大人以及左贤王皆是身子一震,面容肃然,终于到了决胜时刻了。 谁都没有料到,蔡文昭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将司马师近乎逼入维谷。 从战斗一开始,蔡文昭便是占得先机,直到现在,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蔡文昭一直控制着局势。 给人的感觉便是这一切,都在按照蔡文昭预先设想的方向前进。 “好恐怖的掌控力,司马师从一开始就落入了蔡文昭的节奏之中,他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啊。” 堂中这些人,无一不是深谙兵法之人,事到如今哪里还能不体悟蔡文昭的境界。 不管胜负如何,至少在格局上,蔡文昭胜之远矣。 “司马师若是再这般沉迷其中,败局定矣。” 崔玲珑暗道一声。 第二百一十九章 蔡文昭,胜 “可恶,被看穿了。” 司马师惊恐的发现自己在蔡文昭面前犹如赤身裸体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大脑高速的转动,不断的下达命令,司马师不断的做出改变。 只是大魏军队所到之处,总会有埋伏掩藏的匈奴士兵守在最为关键的节点之上。 “可恶!又被针对了。” 司马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排兵布阵完全被对方看透,就像是对方安插了无数的尖细在自己的大军之中。 兵力不断的减少,虽然偶有斩获,但是相比于蔡文昭,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胜利的天平不断地倾斜,终于,第一次,司马师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情绪,烦躁! 司马师突然有一种面对自己的父亲镇国侯司马懿的错觉。 “咚咚咚!” 战鼓声中,终于两支军队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龙城!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司马师三路合围,携吞天之势,兵临城下,而这一次则是像提线木偶,一路前行完全是被对方诱导。 龙城之下,这一次司马师建功的地方,也是他积攒下最后一份军功,冲击神将的地方。 这里本来应该是他的福地,只是再一次兵临龙城之下,司马师却笑不出来了。 显然,从一开始蔡文昭就选定了这里作为最终的决战场地。 司马师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最新的统计,如今虽然他依旧统帅三路兵马,但是士兵总数却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万。 蔡文昭自然也是有所伤亡,只是相比而言损失少了不少。 龙城之上出现了蔡文昭的身影,只是此刻蔡文昭却是诡异的坐在城楼之上,他的身前放着一只桌案,上面既没有琴,也没有地图,空无一物。 “咚咚咚!” 蔡文昭的大军擂起了决战的鼓点。 司马师陈兵与龙城之下,此刻却是有了一种莫名的犹豫。 他第一次有种看不透城楼之上的那个小子。 司马师从来没有想过这洛阳城中,同辈人中有人能够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而且是这种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小子。 “来吧。” 蔡文昭望着城楼之下的那个领兵将领,那个剥夺了自己修炼资格的男人。 无数的数据,无数的影像,无数的军令从蔡文昭的脑海之中闪过,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豪情万丈。 天算之下,经历了韩信沙盘的疯狂修练,尽得郭嘉真传的蔡文昭此刻身上俨然升起了一股唯有领兵数十年的将领统帅才有的霸道。 后殿之中,武帝的脸色微微一变,而郭嘉则是眯了眯眼睛,然后摸了摸下巴,呵呵一笑。 若是说司马师尽得司马懿真传,那么此刻蔡文昭站在那里,就像是又一个郭奉孝。 武帝当年评论曹魏谋士,说过只要有郭奉孝一天,那么便是能够压制司马懿一天。 所以这一刻即便司马师十数年统兵经验加身,哪怕镇国侯司马懿附体,但是在郭奉孝二世面前,一切皆是浮云。 踏踏! 短暂的沉寂之后,龙城之下万马奔腾,箭镞,长枪,无数的大魏士兵终于开始冲锋。 司马师自有他的骄傲,他无法容忍别人对他的挑衅,尤其是此刻站在面前的无名小卒。 大地颤动之中,司马师全军出击。 咚咚咚! 于此同时,匈奴大军亦是裹挟着无边威势,争锋相对。 如同是两道狂潮一般,无数的兵马冲杀到了一起。 龙城之下,相同的地点,决战再次上演。 只是这一次,究竟谁胜? 所有人此刻都是闭息凝神,死死的盯着沙盘之上的军阵,尤其是左贤王,此刻呼吸都是有些急促,若是统帅三军的是他,他能否如蔡文昭这般做的如此无懈可击。 金铁交加,万马齐喑。 两支庞大的军队厮杀在了一起,龙城之下,完全成了一个绞肉机一般。 如此大规模的决战,更是对统帅的指挥能力有着极高要求。 蔡文昭统下队伍或进或退,或分或合,有条不紊,细细看去蕴含着某种韵律。 而司马师亦是不断的变幻战阵,倾尽平生所学,两人一时之间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个人都是体会到了对方的强大。 龙城上下,两个统帅皆是目露精光。 大魏士兵和匈奴的将士一片一片的倒下,当真是杀到日月无光,血流成河。一时间,便是连龙城之下的土壤都是被染成了血色,杀戮持续了许久。 决战终于结束。 大殿之内,宗正,御史,中丞,皆是面色凝重,起身而立。 “蔡文昭,你输了。” 沙盘之侧,司马师心神归位,睁开眼睛冷冷的看向了蔡文昭,嘴角带着一丝轻蔑。 “是么?”蔡文昭也是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司马师。 “蔡文昭,我承认你确实天赋异禀,我的三十万大军近乎被你消耗一空,但是你莫要忘了,这方世界除了军队,还有一样叫做个人实力。所以,以你剩下的兵力,如何阻我?” 司马师冷笑一声,强绝的武力便是他最后的凭借,虽说会消耗些时间,甚至免不了受点重伤,但是以蔡文昭剩下的兵力,已经无法阻拦与他。 “蔡文昭,可惜你晚生了几年,不然今日我还真是奈何不得你。在我眼里,如今的你不过是只随意捏死的蝼蚁。”司马师伸出一根手指,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蔡文昭。 “哦,是么。”蔡文昭轻轻的叹了口气,看都没有看司马师一眼,只是同样深处了一根手指,手指所指方向正是司马师大军营地,以及身后的雄关险隘。 “哎。” 大殿之后,传出来一道淡淡的叹息。 然后便是两道人影悄然离去。 于此同时,御史三人也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这……”司马师一脸茫然。 “哎。” 蔡文昭亦是叹息了一声,不知何时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方盒子,然后从里面打开取出了一物:“司马师,今日我便教你一招战术!” “嗯?” 司马师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大营,投向了身后的关隘。 “哈哈哈哈。”蔡文昭放肆的笑声响起。 看到大营之中那代表匈奴的旗帜,以及关隘之上匈奴的大旗时,司马师脸色苍白如雪。 就像是被人在心头扎了一箭一般,司马师踉跄后退。 “这不可能!” 司马师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蔡文昭何时攻占了他的大营,又是何时连身后的关隘都拿下了。 “哼。”蔡文昭将手中方盒子丢弃,然后手中赫然便是一只蠢萌的青蛙,大手一挥,这只青蛙被狠狠的砸在了司马师的脸上。 “所谓用兵之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司马师我对你洞若观火,但你却对我一无所知,这次推演,从你发布第一道军令开始,你便已经注定了败亡。战略,战术,兵法,你差我太远,今日我就叫你一个新的战术:蛙跳战术!” “呱呱!” 蠢萌的青蛙从司马师的脸上跳下,然后落在了沙盘之上,一跳一跳。 司马师瞪大了眼睛,此刻他还如何不明白。 正常的行军都是一线平推,谁会想到用一只千夫长组成的超级精锐机动的部队,跳跃前进,避开自己的防御要点,直取战略纵深中的薄弱点,最终长驱直入。 司马师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自己的战略网中宗总有种迟滞不畅之感,原来一开始他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年轻代第一人?不过尔尔。”蔡文昭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司马师听到这句话,脸色愈发苍白,他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 “呱呱!” 蠢萌的青蛙再次跳动。 “噗!” 司马师终于忍不住了,怒气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他的面色惨白如纸箔,他司马师竟然败了,败给了这么一个凡胎境的小子。 耻辱,奇耻大辱! 司马师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在三位大人,最重要的是在那位的眼皮子地下,败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明明自己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这只蚂蚁,但是今日这只蚂蚁却在他的心头留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伤口。 出道以来,司马师一向以高贵完美著称,可是今日在这沙盘之下,一切烟消云散,被这个贱种狠狠的踩踏。 “世子……” 王基一旁心疼的看着司马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此刻他更是有一种惶恐,竟然连司马师都败了。 身后,左贤王,此刻亦是站了起来,面色凝重。 第二百二十章 内院师兄的霸道 “司马师,一年之后,即比军功,也分生死。” 蔡文昭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直至消失。 匈奴左贤王看着那道英气逼人的背影,良久终于叹息了一下:“不愧是她的弟弟。一年,本王便替你照料董祀一年。” 左贤王看了眼司马师:“司马将军,一年之后,本王便在龙城之下等你们。” 和亲失败,进入内院不成,左贤王自然也是唯有回归草原,而且,他也准备尽快回去,调查清楚当日龙城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支银月狼骑究竟怎么回事。 司马师此刻脸上难看已极,只是微微点头。 左贤王亦是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中空空的只剩下了司马师几人。 王基上前守卫在身边,等待司马师的命令。 “王基你是不是觉得本座很没用。”司马师淡淡的说道。 “属下不敢,”王基惶恐不已,低头不敢看司马师,然后嘴巴动了动,终究又憋出了几个字,“小侯爷,以您的实力,捏死蔡文昭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又何须与他斗这智谋。” “是啊,这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司马师惨然的抬头,笑的比哭还难看,“只是,本座不甘心啊。” 深吸了口气,司马师脸色恢复,捏了捏拳头,轻拂了下衣袖,便是举步朝外走去,口中念白:“蔡文昭,虽然这有背我的骄傲,但是你若依旧在世,如鲠在喉。” 大殿之外,蔡文昭此刻正了正衣襟,从容不迫的踏上了车马。 “司马师,今日只是开始。”蔡文昭挥了挥手,示意车夫启动。 “是,公子。” 车夫眼中露出了敬佩之色,他在洛阳城中可是听遍了司马师的威名,如此强势的人物,竟然被蔡文昭狠狠的踩在脚下,这位蔡文昭当真是了不得。 “董大哥,等我来匈奴接你。”蔡文昭看了看匈奴的方向,立下了誓言。 踏踏踏! 车马平稳的行驶在大街之上,缓缓的向着蔡府而去。 突然,蔡文昭眼皮一挑,胸口有一种发闷之感。 “怎么回事,这洛阳城中怎会突然如此安静。”蔡文昭可是记得清楚,这段路应该很是热闹才是。 未等他思量,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一道龙吟一般的呵斥响起:“蔡文昭,还不快快滚下车马,本座何曾允你离开?” 冰冷的声音霸道的从马车前方传来,同一时间,一道刀芒闪过,马车的顶部被齐齐的一刀斩断。 车盖缓缓的向后面滑落,蔡文昭的视野中,一道霸道刚猛的气息从前方走来。 “轰!” 一股无边的威压从那道身影上散发而来,如同恐怖的降临人间。 那匹马,两股战战的几欲摔倒。 蔡文昭亦是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司马师,你莫要忘了在武帝面前立下的誓言,怎么你还想反悔不成?”蔡文昭也是没想到司马师竟然敢这般张狂。 “哼。” 司马师冷冷的看着蔡文昭,轮脉境的修为尽情的释放。 咯吱咯吱! 威压之下,车马完全承受不住。 轰的一声,整座马车轰然散架。 烟尘之中,蔡文昭有种无助的站在了司马师的对面。 街道之上,清风习习,那匹拉车的马早就吓得逃窜,只留下受惊吓的车夫,滚落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个魔神一般的人物。 在车夫惊恐的目光中,司马师一步一步的走来,修长的身材,俊逸初见威严的面容,冷酷的看着蔡文昭:“蔡文昭,今日你确实让本座惊讶,但是还是那句话,莫要忘了,论修为,在本座眼中你不过是随意揉捏的蚂蚁。” 司马师眼神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化作了高高在上。 在沙盘之中,司马师被蔡文昭处处压制,但是在这大街之上,任你有千般智谋,可挡得下吾之一指? “蔡文昭,是不是很惊讶。本座竟然如此放肆,枉顾陛下圣令?”司马师像是猫捉老鼠一般,准备享受蔡文昭死前的表情。 “司马师,你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害怕与我,连一年都等不了,真是不成大器。”蔡文昭朗声一笑,丝毫不曾畏惧的看向了司马师。 只是他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动,毕竟司马师的那股压力之下,他近乎连动弹都不行,要不是意志坚定,此刻怕是跪伏在地。 “哼,便让你在牙尖嘴利一会。”司马师冷笑一声,目光一凛,用力一踩,一股恐怖的威压轰然而下。 咔擦! 蔡文昭额头沁出汗珠,整个人如同是钉子一般扎在了地上,连带着脚下的石块踩的裂开。 “蔡文昭,本座不是那迂腐的儒生,兵者诡道也。今日就算抗旨也要斩杀与你,事后以本座的军功地位,想来不过是面壁思过罢了。” 司马师负手而立,嘴边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此刻他终于重新获得了那种尽在掌控的感觉。 此刻的蔡文昭,在他的绝对修为面前,毫无逃生的希望。 “司马师,今日只要我不死,你镇国侯府永无宁日。”蔡文昭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司马师,他没有想到司马师竟然会如此决绝。 “蔡文昭,你送本座一套战术,本座便也回你一句金玉良言,这是武者的世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智慧谋划,皆是虚妄。” 说完,司马师便是又一脚踩下。 “啊!” 蔡文昭痛苦的嚎叫一声,只觉得眼中犹如血雾一般,整个人被一座巨山压在身上,透不过气来,整个人就要跪倒。 “司马师,你休想。” 蔡文昭狠命咬了一口舌尖,额头青筋暴起,在他体内恐怖的真元燃烧,铮铮铁骨坚挺不倒。 “冥顽不灵。”司马师冷冷的又是一脚踏下。 “咔咔咔!” 蔡文昭整个人像是要被压爆一般,骨头咔咔作响,只是,如此恐怖的压迫中,那条脊梁依旧笔直。 蔡文昭整张脸都扭曲,汗珠疯狂的淌下,用尽最后的意志:“我蔡文昭发下宏愿,此生尽诛司马一门,不死不休。” 野兽一般的疯狂眼神看向了司马师,此刻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恐怖的精神和意志。 “放肆!”这一刻,司马师也是眼中爆射出一股恐怖的寒光,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定然留不得,不然将是司马一族的大患。 蔡文昭惨然的盯着司马师,眼神中爆发出一种更为疯狂的意志。 “死!” 如果之前,司马师或许还有几分忌惮,还在犹豫是否斩杀蔡文昭,但是这一刻,他决定痛下杀手,此等人物留不得。 只见其食指弹出,便是朝着蔡文昭额头点来。 咔嚓! 蔡文昭的额头出现了一个凹点,一股洞穿脑门的可怕力量就要落下。 额头之上,皮肤破开,骨骼开始碎裂,血水开始喷射出来。 “司马师,你可真是好胆。” 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开始还在百米之外,下一刻已经到了耳旁。 最后一个字落下,一道修长的身影便是落在司马师的边上。 然后便是看到两条手指轻轻的夹出。 咯嘣! 司马师的食指应声而断。 “五先生!”司马师如何不认得此人,正是内院五先生刘伶。 刘伶看都不看司马师一眼,变戏法一般从手中变出一颗药丸送入蔡文昭口中。 然后,轻轻的说道:“小师弟,这个废材自己来,还是师兄来?” 丹药入口,蔡文昭瞬间眼神变得清明,自然是看清楚了刘伶面容,吞了口口水,说道:“师弟,自己来。” “好。” 刘伶轻轻的将蔡文昭盘坐到地上,然后转身。 “原来是五先生。”司马师轻轻一笑,只是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忌惮。 “啪!” 一个巴掌。 司马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伶。 “啪!” 又是一掌。 司马师口中一口血水吐出:“刘伶你敢!” 轰! 一拳,直接从司马师的胸膛砸去,一个巨大的凹洞,伴随着数根肋骨断裂。 噗通! 司马师跪倒在了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 “出来吧,将这个废物领走。”刘伶就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数米远处,王基惊恐的走了出来。 “回去告诉司马懿,若是不服便来稷下学宫找我二师兄。”刘伶淡淡的说道。 王基,哪里敢说什么,点着头,拖起气息奄奄的司马师。 “小师弟,既然通过了考核,二师兄说了,你生是我内院的人,死也是我内院的死人。“刘伶认真的说道。 蔡文昭愣了愣,不知为何心头一暖:“谢谢五师兄。” “嗯,你小子也算没给我内院丢人。今日你做的不错。”刘伶满意的拍了拍蔡文昭肩旁,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既然你决定从军,怕是没时间去内院了。二师兄为此特地去找了老头子,老头子让我送你句话。” 蔡文昭眉头微皱,老头子岂非那衍圣公? “老头子说,你那个小侍女是你的一大机缘,克制匈奴银月狼骑就印在她身上。”刘伶也是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白小七?”蔡文昭悚然一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妖族来人 在蔡文昭和刘伶回到蔡府的时候,今日之事已经急速的传播了出去。无数的快马沿着各条大道,送往了一个个府邸之中。 司马师竟然败给了蔡文昭!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具有爆炸性了,所有的王公贵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皆是愣了良久。 “什么?他蔡文昭竟然胜了司马师!” 洛阳城中,那些府邸之内,一个个的世子贵人拍案而起,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尤其是夏侯府中,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以司马师这般纵横沙场的名将会败在一个从未出征的少年人手中。 整个洛阳城之中皆是炸开了锅。 尤其是接下来武帝陛下的那倒圣旨。 “什么?武帝陛下竟然同意蔡文昭进入军中历练一年,期间镇国侯府等一系列势力不得刻意打压蔡文昭。” “此子大才。” 消息传入了荀粲的府中,荀粲兴奋的一拍桌子,有些得意于自己早早交好蔡文昭。 “这下子他也算是彻底断了太子那边的门路,看来我又要替三皇子跑上一趟了。”荀粲摘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厉害啊。”荀粲边吃边又赞赏了一句。 他可是很清楚司马师在行军打仗之上有多深的造诣,便是连三皇子都艳羡不已,太子竟有如此助力。 夏侯府之中,神将夏侯渊双手斟着茶,吹着热水。 他的身前,探子埋着头,细细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试探的微微抬头。 只见,神将夏侯渊一身铠甲,端正的坐着,看似淡定自若。 只是,那位探子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了细微的痕迹,便是方才神将大人,双手明显抖了一下,衣袖之上洒上了一滴茶水。 夏侯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司马师你个废物。霸儿,父亲对不住你。” 如今武帝陛下已经下令,他夏侯渊自然是不敢犯险,这仇也只能忍着。 便是以他的修为,一想到武帝陛下深不可测的实力,都是一阵心颤。 …… 蔡府。 刘伶带着蔡文昭,只是刚到门口,刘伶的眉头便是微微皱起。 蔡文昭也是心中压抑,自家的府门竟然訇然中开,里面有着几道奇怪的气息。 “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刚跨进门,喜儿便是急冲冲的跑了上来。 喜儿一脸的忧色,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刘伶。 “喜儿,少爷给你引荐下,这位便是我的五师兄,刘伶师兄。”蔡文昭对着喜儿介绍到。 “喜儿,见过五先生。”喜儿行了一礼,然后便是顾不得主仆之礼,当然本来在喜儿眼里,也没什么主仆尊卑。 拉起蔡文昭的手便是往正厅走去,边走边说:“少爷,你是不知道,今日小姐回来之后,还未坐稳,便是来了几个奇怪的客人,说是来接白小七回去的。然后,问了白小七几句话,突然赖着不走了。说什么等少爷回来,要个解释。” 蔡文昭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刘伶,刘伶亦是一头雾水,只是说了句:“二师兄说天机不可泄露。” 蔡文昭无奈的点头,便是跟着喜儿来到了大堂之上。 只见,主座之上,此刻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男子,眉心有着一个火炎图案,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儒雅出尘之感。只是,他的双耳亦是尖尖的朝天直立,显然也是妖族之人。 而在他的身边则是侍卫站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身白袍,面容俊逸,只是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 “文昭,你回来了,没事吧。”主座之上,蔡文姬刷的站起来,眼神之中忧色总算不是消散了几分。 蔡文昭对着蔡文姬微微一笑:“姐姐,我很好呢,有五师兄在,安全着。” “好好,妾身,谢过五先生照拂吾弟。”蔡文姬感激的看了眼刘伶,然后福了一礼。 而在几人行礼之间,一道冷然之声响起。 “你就是蔡文昭?”那位妖族青年,有些不满盯着蔡文昭说道。 “你是何人?”蔡文昭见到对方如此不客气,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位青年狂狷的轻笑了一声,便是高傲的说道:“吾乃妖族白王座下执法堂执事白青是也。” “白王?”刘伶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妖族帝妖皇与百年前神秘失踪,座下妖族四大圣兽亦是失去踪迹。 之后妖族分裂,化作了五方势力,为表对五大妖帝的尊重,只称为白王,黑王,赤王,青王,天妖王,而其中白王正是狐之一族。 “蔡文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吾族圣女做你那护道人,简直岂有此理。”白青愤怒的呵斥道,眼中杀机毕露。 “白青,你放肆!怎么跟小昭说话的!”突然,一道小小的身躯,从一旁的座位上护了过来,拦在蔡文昭的身前,小小的手指指着白青。 “呵呵,少主,你就莫要为难白青了。”座位之上的中年男子笑了笑,然后便是看到他微微睁开了惺忪的眼睛,目光变得越来越锐利:“你可是我狐族千年以来血脉最优秀者,之前你偷偷跑出来玩,老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以你的高贵身份,岂能自甘堕落,这世间除了真龙命格,又哪里有人配的上九尾妖狐血脉。” 白小七小小的身躯抬头看着天狐长老小脸涨红:“可是我已经立下了妖族誓言,这一生我白小七就是小昭的护道人。” 白小七小小的胸脯微颤,有些事情,老祖宗不让说,她也只能憋着,毕竟那位老祖宗的身份过于惊世骇俗。 天赋长老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妖族誓言虽然霸道但是也并非不可解除,老夫知道少主年幼,受了诓骗。不过少主放心,这个世间,谁若是敢强迫你立下誓言,我狐族一脉必然会于其不死不休。” “只要少主愿意,老夫便取下此子心头之血,为少主解除誓言。” 说道最后,天狐长老儒雅气质化作了凌厉的杀机。 白小七抿着嘴唇,无法解释,只能护在蔡文昭身前,摇了摇头。 天狐长老看了白小七一眼,然后眉头微微皱起:“少主,你应该知道你对我族的意义,老夫得罪了。” 天狐长老微微伸出手,一股恐怖的灵力冲天而起,直接抓向了站与白小七身后的蔡文昭。 “小辈,有些福分不是你的命格能够承受得起的。” 天狐字字如雷,震动天际,尤其是他的那对眼睛,锐利的如同出窍的神剑,带着一股杀伐之气,那只灵力巨掌瞬间便是将蔡文昭笼罩。 而在他的恐怖威压之下,蔡文昭顿时觉得一股可怕的压迫之感,单单是那两道目光就近乎穿透了他的胸口,直接让得他胸口气血翻滚,喉咙之间便是一股腥甜涌起,但是旋即便是被他用意志力生生压下。 蔡文昭昂然抬头,毫不畏惧的与天狐长老对视,一股锋锐之意迸射:“我蔡文昭虽然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妖族誓言为何物,更不明白护道人什么意思,但是我就知道小七是我的小侍女。既然她愿意,我自然也就当仁不让!” 连番经历过夏侯神将,司马师,镇国侯,郭嘉等人的威压,如今即便实力远逊这天狐长老,但是意志力,蔡文昭确实并没有逊色。 “放肆!” 那天狐长老自然是看出了蔡文昭区区凡胎境的修为,竟然没有跪下讨饶,还敢直视与他,更放肆的竟然是敢将少主当做小侍女。 天狐长老动了真怒,第一次起身,就要踏出一步,释放更恐怖的压力,将这个小子制服。 “最近怎么回事,怎地总有人想要欺负我家小师弟,看来有必要让兄弟几个好好的凑一堆宝贝给小师弟防防身。”不过就在这时,刘伶亦是蕴含愤怒的说道,同时一股丝毫不逊色的威严朝着天狐长老笼罩而去。 “在这洛阳城中学宫脚下,阁下也太不将我内院放在眼里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战白青 天狐族长自然是可以强行动手,但是他感受到了眼前男子的恐怖,而且,毕竟这里是人族都城,尤其是对方还是稷下学宫内院的五先生。 刘伶之名如雷贯耳。 若是撕破脸面,确实不知该如何收场。 天狐长老自然是圆滑世故之人,眼神微微一眯,那股恐怖的气息缓缓平息下来。 只是,语气依旧极为冰冷愤怒,天狐长老看着刘伶,沉声说道:“五先生,我敬内院,更敬畏衍圣公,只是少主对我族极为重要,护道人此事事关重大,还望五先生看在白王的面子上,将此子交给老夫,我狐族承你一个人情。” 刘伶淡淡看了眼天狐族长:“你狐族的人情很重么?在我眼里,便是你狐之一族都及不上我小师弟一根毫毛。想要在洛阳城中动他,不可能。” 刘伶的话语极为的霸道,嚣张。 但是他是内院五先生,所以他的张狂,他的嚣张,他的不羁,合情合理。 理所当然。 这便是竹林七贤在世人面前的形象。 听得刘伶语言中不容置疑的霸道,天狐长老也是脸色微微一沉,他显然没想到这位五先生会这般不给面子。 “五先生,稷下学宫难道为这么一个凡胎境的小子,与我狐族为敌不成?”天狐长老也是一族之高层,平日里高高在上,从来是强横霸道,何时被这般轻视过。而且,他狐族可是妖族五大势力之一,战场之上,若是能够得到妖族相助,战斗力可是能够千百倍的提升。 蜀汉的祝融手下便是有一支天下闻名的龙象大军。 东吴吕蒙座下有一只龙鲸部队。 匈奴军中有一支银月狼骑。 …… 若是因为蔡文昭而大魏失去了妖族的友谊,恐怕便是稷下学宫也会承受武帝陛下的怒火。 “若是连自家师弟都保不住,说出去岂不是丢尽了我内院师兄弟的脸面?”刘伶冷笑道,“而且,你以为以妖族和大魏的友谊为要挟,我内院就会服软?若是真正惹怒了我家老头子,恐怕妖族从此之后将会只剩下四方势力,而你,天狐族长将成为你狐族的千古罪人!” 刘伶直视着天狐长老,语气之中强势蛮横到了极点,直接将对方气的脸色铁青。 不过,羞怒之下,天狐族长也是暗暗心惊,传闻之中便是连武帝陛下也不敢插手内院事宜,这衍圣公果然非一般人。 竹林七贤更是名声在外,果然是一帮放浪形骸,无法无天的狂徒疯子。 所以,天狐族长还真不敢挑起战火,衍圣公三字,足以让他犹豫不决。 “天狐长老。”在天狐长老脸色变幻之际,白小七再次出言,“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自愿的,也是我主动找到小昭成为他的护道人。” 天狐长老沉声道:“少主,我知道你还年幼,不知此事的轻重。护道,事关九尾血脉的荣耀,就算是你要选择一位人族辅佐,也应该是帝王血脉,皇室之子。大魏朝中太子曹丕,三皇子曹植,哪怕是曹昂,曹彰。可眼下这位平庸无奇,怎么受得了这般福分?这与他而言,有害无益。” “平庸无奇?”刘伶冷笑一声,道,“我小师弟,乃是衍圣公座下小师弟,大魏军师祭酒郭嘉关门弟子,更是年轻一辈兵法第一,谋略第一,不出意外若干年后也将是战力第一,区区一个劳什子皇子当真就及得上他日的国士无双?” 天狐长老以及那位白青皆是闻言怔了一下,眼中这才露出一丝惊讶,他们完全没想到蔡文昭会有如此的福缘天赋。 “哼,没想到如今的大魏年轻一代如此的平庸无能,便是这神通境的小子,也敢自称年轻代第一人,简直可笑。”天狐长老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屑的看了眼蔡文昭,显然对于这年轻代战力第一充满了质疑。 见到天狐长老的蔑视,蔡文昭倒也是没有愤怒,只是轻轻一笑:“晚辈得到师兄如此评价,倒也是当仁不让。毕竟我是内院弟子,自然是不敢妄自菲薄,若是长老不服气,倒是可以派个人试一试。” 面对着天狐长老的咄咄逼人,蔡文昭自然也不会忍让退却,今日之僵局,定然要一个出口,大的看来是打不起来了,那么就只有自己上了,当然蔡文昭不会愚蠢到直接挑战天狐长老。 天狐长老倒也是没有想到蔡文昭会这般直接,冷哼了一声:“你这小娃儿倒也是有几分意思。既然你有胆说出这般话来,就让我看看你何德何能。” “白青!” “在。”白青舔了舔嘴唇,那对竖耳平添了几分妖邪。 “给你半柱香时间,生死不论。”话音落下,天狐长老便是看向了刘伶,“既然五先生如此推崇此子,同辈之间切磋你应该不会阻止了吧?” “拳脚无眼,生死难免,你应该无异议吧?” 若是这个蔡文昭当真平庸无奇,连白青手下都走不过半柱香,那么死有余辜。 他们的少主,千年以来最强血脉,可不能在这么个普通人身上蒙尘。 “五先生。”一旁蔡文姬和白小七秀眉微蹙,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刘伶。 刘伶看了看蔡文昭,后者对着他自信的点了点头,刘伶便是赞赏一笑,说道:“既如此,便开始吧。” 刘伶看了看白青一眼,此人确实有些实力,不过也就是神通境巅峰,算上妖族血脉体质,堪堪有命星境的战力。 只是,想要在半柱香之内对蔡文昭造成致命威胁,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一想到蔡文昭之前的表现天赋,尤其是他那不按常理的战斗力,刘伶嘴角也是掀起一抹冷笑,便是看向了蔡文姬:“文姬小姐尽管放心,你这弟弟也不是易于之辈。” 一路以来,夏侯霸,邓艾,邓艾,王基,甚至是司马师,哪一个在看似弱势的蔡文昭手中讨得了一丝便宜。 “不愧是五先生,倒是气度从容。”天狐长老看到刘伶松口,便是满意一笑,然后便是朝着白青看了一眼。 后者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机,便是迈步而出。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十干步天诀显威 就在白青走出之际,白小七便是拦在了他的面前,愤怒的盯着他。 “少主既然如此看重与他,便让属下来试试他的成色。放心,属下绝对会留下他的狗命的。”白青对着白小七轻声说道。 “少主,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插手了。这个小子如果连白青这一关都过不去,便是死有余辜。”天狐长老也是寒声说道。 白小七目光寒冷的看了看白青,冷笑了一句:“我只是怕你一会被揍的脸面无光。” 白青眼睛微眯,轻笑了一声,便是向前走去,直接对上了蔡文昭。 而随着他的靠近,场地之中便是能够感受到一股恐怖的真元波动。 白青本就是狐族年轻一辈的天才族人,不然也不可能担当执法堂执事一职。 两条耳朵直直的竖起,眼眸之中更是闪过锋锐的光芒。真元鼓动,一股惊人的气势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 刘伶看到白青的这般修为,也是有些目光微凝,此刻白青展示出来的修为确实无限逼近命星境。 这白青倒还真是有点本事,怪不得天狐长老会这般的自信。 白青修为释放,双目淡然的看着蔡文昭,漠然的说道:“此番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人,贵在自知!” 不过,对面的蔡文昭,对于白青的恐怖修为,犹如未闻,面色从容淡定,只是轻轻的伸出手:“稷下学宫内院蔡文昭,请赐教。” 蔡府花园之中,两人对峙而立,皆是眼神之中露出锐利的光芒,两人周身的真元皆是恐怖的爆发,互相撞击在一起,空气都是不断的发出震鸣之声。 白青倒是有些诧异于眼前的对手,分明在修为上比之自己弱上了不少,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不过对此,白青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对他来说,接下来的半柱香里,只要将这个无知小子揍趴就行了。 等到自己将脚踩在那个小子的脸上的时候,想来这个小子也该知道了自己的弱小,想来也就没有脸面在让少主成为其护道人,也只能乖乖的取下心头之血接触妖族誓言。 至于,蔡文昭因此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谁又在乎。 “希望你能在我的拳下,多挺一会,不然实在是侮辱了少主的一份青睐。” 白青很有深意的看了眼蔡文昭,然后便是不再废话,直接一股蓝色的罡气从他的体表浮现,化作了一直灵狐虚影,整个人的身法变得飘忽起来。 咻! 白青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身法灵动快速,只见到一抹残影,便是爆射到了蔡文昭的身前半步。 轰! 在常人肉眼无法辩驳之际,一拳便是朝着蔡文昭的面门砸来。白青的这一击,实在是神出鬼没,寻常的神通境强者怕是无法躲避,这一拳下来,直接有可能昏死过去。 “嗯,不错,白青这灵狐身法是越来越如火纯青了。”天赋长老看到白青的这般身法,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在另一边,刘伶依旧是淡定自若,未曾言语,他可是极为清楚自己的这位小师弟非比寻常的战力,尤其是拜了军师祭酒为师,又怎么可能没有防身的绝学。若是把他当做寻常的神通境强者,那就准备倒霉好了。 白青灵动的拳头,化作了一抹残影,倒影子在蔡文昭的紫意环绕的瞳孔之中,下一瞬间,这一拳就要砸下去。 在这一拳就要命中的时候,蔡文昭的就像是提前知道,脚下诡异的一退,腰部一挪,整个人不差分毫的退避了过去。 天子望气术加上十干步天诀,只是一瞬间,便是已将白青的每一条肌肉,每一道罡气运行轨迹,计算准确。 所以,就算是你的身法再快,但是在蔡文昭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意义。 在出手的一瞬间,便是已经计算好了拳势的弱点,然后步天诀身法闪动。 “啪!” 白青的一拳罡气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只是可惜打了个空。 本来准备一鼓作气的白青,显然是未曾预料到,不过也是未曾在意,不过是侥幸而已。 又是一道残影,身子已经变换了数个方位,只是,无论白青如何调整,蔡文昭,总是能够用最小的代价,最小的挪动,做出最好的应对。 一拳又一拳,足足十拳过后,白青竟然连蔡文昭的一丝衣角都未曾碰到。 白青原本露着冷笑的面容突然僵住。 自己近乎四面八方的攻击,可对方只是很随意的脚后跟一挪,或者腰肢一弯,亦或是脖子一扭,写意潇洒的将自己疾风暴雨的攻击避开。 狐族本就不是以攻击力见长,他们最为强大的便是灵巧,速度。 莫说白青修为压了蔡文昭一筹,本身妖族的身体就比人族更为的轻巧,所以,在身法之上,就算是精修身法的人族强者,都很难适应他的节奏。 “这个家伙的身法怎会如此诡异?而且,似乎能够提前洞悉我的招式一般。” 白青眉头微微一皱,便是一阵冷哼,拳风再一次化作了无数残影,瞬间笼罩了蔡文昭的周身,每一击都是裹挟着音爆之声。 轰!轰! 而面对白青的凌厉攻势,蔡文昭眼中紫气弥漫,脚下动作潇洒写意,闪转腾挪之间,便是将他攻击躲了个干干净净。 砰!砰!砰! 一攻一守,罡气肆意,整个院子之中都是拳风,罡气,附近的草木皆是被摧毁,便是草坪之上,都是一个个踩出的脚印。 轰! 终于白青一拳击中的蔡文昭,只是在提前预判之下,便是及时卸力,蔡文昭顺势后退数步。 两人,皆是眼睛一眯,胸膛起伏,这一番快速攻防,极为消耗真元。 蔡文昭,脚掌贴着地面,倒射出十数步之后,才站定,望向了白青。 而后者,此刻也是面色第一次出现了凝重。 “怪不得能够成为内院弟子,倒是有些门道。”白青深深的吸了口气,挥了挥有些发麻的手臂,最后一拳,对方竟然展现出了丝毫不逊色自己的力量。 蔡文昭看了眼白青,亦是将手背放到了嘴角下,轻轻的用嘴唇碰了下,上面的血继亦是变得一干二净。 霸王诀,能够让他拥有超出修为的力量。所以,在本就不已速度见长的狐族面前,蔡文昭一点都不虚。 而狐族最为恐怖的灵动身法,在自己的天子望气术和步天诀之下,极大的被削弱。 只是,白青体现的出来的实力,依旧让蔡文昭有些惊讶。这等人物倒也是值得作为自己的对手。 白青双眼微微眯起,经过先前的交手,已经彻底的收敛了轻视之心,能够以神通境的修为,就能够跟上自己的身法速度,就这一点,已经证明蔡文昭的不俗。 虽然,他之前只是试探,但是很显然,那个小子也应该底牌诸多。 “有点意思…..” 白青,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战意,这般的人物,倒是值得他动用最强手段。 白青灼热的目光锁定了蔡文昭,然后只见他的右手伸出,一声暴喝之中,一杆冰蓝色的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股灵动的气息从他的周身爆发,白青一个跨步,长枪紧握,倒提之势,便是朝着蔡文昭杀了过来。 手腕一抖,无数的枪花便是化作了梨花暴雨一般的朝着蔡文昭笼罩而来,无数的枪芒,穿透空气,扎的蔡文昭皮肤之上隐隐刺痛。 此刻的白青,一手诡异莫名的枪法,蔡文昭心中闪过一丝危险之感。 第二百二十四章 蔡公子跟我回狐族如何 “蔡文昭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吧,不然在我的长枪之下,你没有一丝胜算。”白青俯瞰着蔡文昭,道。 他的这套灵狐枪法,可是以刁钻诡异著称,便是在狐族之中也是排名前三的枪法神通。 配合灵狐身法,更是将枪法的繁复修炼到了极致,若是蔡文昭依旧不动用全力,那么在他枪下走不过三招。 “枪法么?” 蔡文昭嘴角微微一扬:“如你所愿!” 蔡文昭右手一挺,便是一杆金色的长枪出现在了手中,正是方天画戟,以蔡文昭的如今的额修为,已经勉强可以动用一招。 “这是……”白青见到蔡文昭手中的画戟,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种惊恐之感,尤其是那道霸烈的气息,不过也只是闪过一丝讶异而已,旋即便是按下了想法,无论今日蔡文昭动用何等手段,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既然他已经拿出了灵狐枪法,那么这场交锋已经结束了。 “蔡文昭,你能够逼我使出灵狐枪法,已经算你极有本事了。” 只是可惜,今日天狐长老显然是要狠狠的修理这个小子,将他的锐气尽数磨灭。要让这个普通的蔡府幼子明白,以他的这点微末伎俩,可远远没有福分承受少主的青睐。 此等庸才,就别想玷污九尾妖狐的血脉了。 一想到此,白青整个变得越发的锋利,手中的灵狐枪,更是一道蓝色的罡气旋转,枪尖,缓缓的指向了蔡文昭。 而当他的视线投过去的时候,蔡文昭,却也是同样的抬起了头,那对浮现紫意的眸子,竟然也是充满了自信,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若是比其他,或许蔡文昭还有几分心虚,但是说到枪法,便是连大魏定军侯张绣,赫赫威名的北地枪王都是自认有所不及,这么一个小小妖族的白青,又岂能让蔡文昭畏惧,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两道锐利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刹那间,便是有火花溅射开来。 “蔡文昭,看我灵狐枪法!”白青猛然出招! 蔡文昭哈哈一笑,同样手执方天画戟,一股恐怖的罡气注入,上手就是七探蛇盘枪最后一式! 白青见到蔡文昭那枪意,不知为何心中生起了一种不安之感,尤其是手中的灵狐枪,不知为何有种臣服畏惧之意。 不过,未等他深思,便是见到,蔡文昭周身的空气开始鼓荡起来,在空间荡漾中,蔡文昭的周身犹如是有着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然后一条蛇信猩红的探出来,极为妖异! 那条巨蛇盘身张弓,巨大的蛇身之上,无数的红色鳞片,每一道鳞片之上皆是有着古奥的花纹,仿佛是远古纹理一般,神秘诡异。 而随着巨蛇的盘踞,那股气势冲天而起,终于,毁天灭地之感化作了一次,巨蛇的探头攻击! 蛇信吞吐自己,一张蛇口猛然张开,锐利的蛇齿,从天而降! 灵动的灵狐瞬间被巨口吞没! 在那边上观战的天狐长老见到这恐怖的枪法,双目之中终于闪过了一丝震惊,而后便是直直的看向了蛇影里面的那倒金色画戟,那种堂而皇之的霸烈之意。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天狐长老突然整个人惊悚了起来:“难道……不好!” 只是,哪里还来得及,高空之上,那被巨蛇吞没的白青,此刻脸色已经彻底苍白。 他的身子已经无法动弹,就像是被蛇毒侵染一般,浑身麻木失去了知觉。 他的双眼瞪大,显然没有想到蔡文昭的反击会这般的恐怖。 他只是一个神通境的武者啊! 怎么可能,白青心头泛寒,他可是一脚踏入命星境的天才,整整高出了蔡文昭一个等级,这个被少主看重的人族,确实不凡。 噗! 一口血水从白青的口中喷出,他的那张脸瞬间变得惨白萎靡。 扑通! 整个人掉落下来,栽倒在地上。 他的肩头一个恐怖的血洞,而且白青很清楚,若不是蔡文昭留手,此刻这个孔洞就会在他的胸口。 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蔡文昭的面前,赫然便是天狐长老。 蔡文昭手持方天画戟,没有一皱,道:“天狐长老,你!” 蔡文昭话音还未落下,便是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此刻天狐长老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方天画戟,片刻后,才掩藏住激动,轻声道:“可是那霸王枪!” 蔡文昭蹙了蹙眉头,不置可否。 天狐长老突然转头看向了白小七,激动的问答:“少主你之前说有人让你做他的护道人,那人可是那位前辈。” 白小七看着天狐长老的灼热目光,知道对方知道了,便是轻轻点了点头。 天狐长老脸色闪过一丝炽热,便是再次看向了蔡文昭。 而在这个时候,刘伶也是来到了蔡文昭身前,看着突然出手的天狐长老有些吃不透,又怕其做出不利蔡文昭的举动,冷冷道:“天狐长老,我敬你为客,方才答应了你家小辈和文昭的比斗。如今既然结果已分,你还有何事?” 而此刻白青痛苦的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肩膀,抬头看着天狐长老,脸色有些羞愧,又有些疑惑。 天狐长老伸了伸手,向刘伶示范善意,说道:“五先生,老夫有重要的事情询问蔡公子。“ ”蔡公子,你当真接受了这霸王枪的传承?” 天狐长老紧紧的盯着蔡文昭。 蔡文昭收起方天画戟,显然极为警惕,毕竟方天画戟的秘密极为重要。 见到蔡文昭思索不言,天狐长老突然脸色化作了柔和:“此事确实事关重大,老夫鲁莽了。” 蔡文昭看了看白小七,又看了看天狐长老,略一思索,便是说道:“不错,我确实获得了那个传承,也见过了那位前辈。” 显然,那位禁区女子和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练习。 “果真如此。”天狐长老喃喃自语了几句。 然后,又背着手转起了圈圈,盏茶之后,终于站定。 “天狐长老,既然文昭胜过了白青,今日之事就此结束如何?”刘伶开口说道。 天狐长老闻言确实淡淡一笑人,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天狐长老当真是要撕破脸了。”刘伶见状眉头竖起,眼神凌厉。 “五先生,既然蔡公子也愿意让少主成为他的护道人,那么老夫决定将蔡公子带回族里,接受我狐族的考验,只要蔡公子通过了考验,那么便能够得到吾族千年来最强大的九尾妖狐血脉辅助。” “蔡公子,你敢是不敢?”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万兽墓 蔡文昭看了看白小七,又看了看蔡文姬,显然两女皆是摇了摇头,并不希望蔡文昭涉险。 就算真的要去,也该等到蔡文昭实力强横之后。 一旁的天狐长老静默的在一旁,等待着蔡文昭的选择。 刘伶亦是不再言语,他尊重且维护蔡文昭的决定。 “好,我可以去狐族。”蔡文昭最后说道。 “嗯,这还像个男人。”天狐长老眼神微微变化,“蔡公子,只要你能通过吾族的考验,少主日后就跟着你了。” “蔡文昭,你的确很强,今日白某认栽了。若你敢去我狐族,只要你有本事让得狐族上下都不反对,那么你就是我们少主的主人,日后也将获得白王一系的鼎力支持。”白青一旁捂着肩旁上的伤口,沉声说道。 蔡文昭闻言,苦笑了一声,自己即便是没有去狐族都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何等的刀山火海,恐怕是没这么容易。 “我小师弟去你们狐族也无妨,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暗中谋害文昭,我刘伶代表内院发誓,必然诛尽白王一族最后一丝血脉,上天下地,碧落黄泉。”刘伶直视着天狐长老说道,要不是老头子之前推演蔡文昭在狐族有机缘,自然是不会让他涉险。 对于刘伶的霸道蛮横,天狐长老倒也不介意,只是将目光看向了白小七:“少主,你可知道为何我会千里迢迢的来找你?” 白小七微微一愣,随即疑惑的看向了天狐长老,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离开族里太久才来找自己? 天狐长老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万兽墓将再次开启。” “万兽墓?” 当万兽墓三个字传入耳朵,白小七的那张小脸之上也是出现了一丝凝重,然后便是陷入了沉默之中,想来她也十分清楚这万兽墓的意义。 “万兽墓?” 蔡文昭听到这个名词也是有些好奇, 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一向没心没肺的白小七这般的严肃。 白青一旁看到蔡文昭的茫然之色,倒是出言解释道:“万兽墓乃是我妖族的祖地,也是圣地,是一座独立的空间位面。里面唯有妖族最天才的年轻弟子才有资格进入其中,万兽墓顾名思义,乃是妖族前辈先贤的陨落之地。由于帝妖皇与四圣兽的消失,妖族一度失去了万兽墓的入口踪迹。直到今日,五位妖王通力合作,终于再次打开了万兽墓的入口。所以,这一次我妖族之中的所有天才后辈都会进入其中找寻先祖遗迹,获得精血传承。” 白青说道这里,眼神之中亦是变得灼热,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万兽墓之中有着太多太多的远古先辈,据说,狐族的始祖唯一的十尾便是坐化在其中,若是能够让少主获得十尾的精血,少主便是有希望进化为十尾,日后有希望成为超越神兽的新一代帝妖皇。” 蔡文昭也是微微一惊,总算是知道了这万兽墓对于白小七多么的重要。 这万兽墓简直就是妖族梦寐以求的圣地。 “万兽墓本来一甲子开启一次,由于这一次情况特殊,乃是五位妖王合力才勉强打开,下一次再想开启怕是遥遥无期,所说这一次可以说是下一代帝妖皇出现之前,最后一次机会。故,将会在五方妖族势力之中引起极大的震动。” 蔡文昭微微点头,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机缘珍贵,这万兽墓之中出了狐族始祖十尾,亦有其余种族的先祖,只要是能够获得一些精血,对于这些妖族而言,乃是极大的好处。 白小七抬着头看着天狐长老,有些不明白的说道:“既然是万兽墓出现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为何还要让小昭去族里?” “万兽墓之中虽然传闻有着始祖十尾,但是毕竟只是传说,从来未有人真正的找寻到。十尾属于神兽范畴,乃是这方天地的主宰之一,莽莽万兽墓,唯有大气运之人方能凭借那一丝难以捉摸的命运之力,牵引那主宰遗骸。既然蔡公子能够得到那位的传承,便勉强算是拥有大气运之人。” “而且这一次万兽墓之中限定了修为,唯有凡胎境修为方能进入,既然蔡公子能够击败白青,也算是拥有了一丝资格。”天狐长老淡淡的说道。 “不错,这一万兽墓之行,必然会是空前盛大的一次,必定会引来无数的妖族天骄,觊觎十尾精血的妖族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另外四方势力的王族,必定会和我狐族不死不休。若是真的寻到十尾现世,那么四大王族必定会前来抢夺,所以到时候,少主需要强大的助力。”白青肃然的数道,狠狠的盯着蔡文昭。 “若是你能够帮助少主获得十尾精血,那么吾族之内,将再没有人会阻挠与你,日后,我狐族也将全力支持与你。” 白小七,听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天狐长老现在完全就是在画大饼,口惠而实不至。 谁都知道十尾虚无缥缈,而那万兽墓确是实打实的凶险万分。 那四方王族的传人哪一个不是天骄之辈,尤其是在万兽墓之中,拥有加成增幅。 蔡文昭一个人族,哪里那么容易对付他们。 蔡文昭看到白小七自天狐长老出现以来都没有露出过笑容,实在是不像活泼淘气的她,轻轻一笑:“小七,如果真的能够帮助到你,我自然是会用尽全力。” 虽然说,和白小七认识没有多少时间,但是这些日子以来,蔡文昭还是很喜欢这个人小鬼大的小侍女。 之前,自己面对强大的压力的时候,白小七可也没少帮助自己,所以,小七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当然会挺身而出。 “谁让我是你的主人呢。” 蔡文昭打趣的说道,轻轻的摸了摸白小七的小脑袋。 对于蔡文昭的爽快,天狐长老也是有些意外,看向蔡文昭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 不过,他依旧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道:“蔡公子,你也先别这么快应下。此事如今只是我的个人想法,究竟有没有资格陪同少主进入万兽墓,可还要到时候等你通过了吾王考验之后再说……” “这一次进入万兽墓,我们狐族一共拥有四道名额,算上少主,已经有了三位人选,至于最后一个名额还在商议之中,到时候我会提议蔡公子,希望之后蔡公子莫要让老夫失望,也莫要让少主失望。” 说到此处,天狐长老看着蔡文昭:“希望少主的眼光没有错。” 第二百零六章 为师烤的青蛙怎么样 “不知道,长老所说另外三位候选是什么修为。”刘伶一旁问道。 “此次吾族之内,那已然确定两个名额的人,皆是我狐族的天骄,虽说他们的修炼时间比之蔡公子长了不少,但是用我们狐族的年龄来说,他们可是青年俊杰。至于那最后一个名额,自然另有三人在竞争,蔡公子唯有展示出比他们的更强绝的修为才行。”天狐长老缓缓说道。 “哦,不知那三位是何修为?”蔡文昭眉头微微一皱,问询到,自己决定了前往自然是要知己知彼。 “白青在他们手下走不过十招。”天狐长老平静的说道。 蔡文昭眼睛微微一凛,没想到这狐族之中的青年才俊如此之多,不愧是妖族五大势力之一,这底蕴确实强横。 以蔡文昭此刻的实力,完全是借助了方天画戟之威,方才重伤白青,若是真凭实力,还真是需要缠斗一番。 所以遇到那三位,定然是倾尽全力,估计也只有一两成胜算。 最为严峻的是,就算真的能够获得最后名额,但是一旦进入了万兽墓,将会面对另外四大王族的顶尖高手,而那些人,将更为恐怖。 “距离万兽墓开启还有多少时间。”蔡文昭眼中精芒一逝,直视着天狐长老。 “三个月后。”天狐长老看着蔡文昭充满战意的目光,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想法,脸色越是舒展了几分。 “以你现在的实力,确实还差了太多,所以老夫可以为你在族中拖些时日,当然,若是你没有信心的话,那么还是按第一种方案,老夫直接取下你心头之血,解了少主的妖族誓言。” 蔡文昭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爽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就烦扰长老,两月之后,蔡文昭必然准时到达。” “好,一言为定。”天狐长老哈哈一笑,便是看向了白小七,“少主,跟我走吧。” 白小七玉手紧握,看了眼蔡文昭,嘴唇动了动,但是看到蔡文昭坚定的目光,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放弃。 白小七走到了蔡文昭的面前,踮起脚尖,然后几乎咬着他的耳朵呢喃道:“主人,小七等你。” 说完,便是红着一张小脸,跑了开去。 “蔡公子,两月之后,狐族见。”天狐长老带着白小七和白青,背着身,挥了挥手。 很快,三人便是化作了三道流光,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刘伶站在蔡文昭的背后,一双修长的手放在了蔡文昭的肩上,淡淡的说道:“两个月足够了。本来二师兄就有想法,让你在进入军中之前,去我们内院一趟。师兄师姐们可是都备下了见面礼。” “当真。”蔡文昭脑袋往后探了探,然后搓了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刘伶瞬间一脸黑线,看着这个小师弟,轻咳了一声:“好了,相信很快陛下的圣旨就要来了,在妖族之行之前来一次内院就行,我也准备回去了。” “谢师兄。”蔡文昭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未见过内院的那几位师兄,但是蔡文昭真的打心里感到一暖,幸运自己有这般的师兄师姐。 送走刘伶走后,大厅之中,只剩下了姐弟二人。 “姐姐……”蔡文昭看着蔡琰,有些歉意于自己总是让她担惊受怕。 “文昭,要要做就去做吧,姐姐都支持你,莫要担心姐姐。”蔡琰打断蔡文昭的话,眼神之中满是宠溺和骄傲。 有弟如此,姐复何求? “快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了。”蔡琰挥了挥手,温柔的说道。 蔡文昭点了点头,心中则是越发坚定了尽快提升修为的决心。 唯有无双的战力,才能够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第二日,天还未亮。 武帝陛下的圣旨便是传到了蔡府之中。 传圣旨的乃是一位老太监。 “蔡公子,接旨吧。”老太监双手拿着圣旨。 蔡府众人皆是恭敬的跪地,蔡文昭自然是在最前方,俨然一家之主。 蔡琰则是在边上,眼中很是冷静平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蔡氏文昭,敏而好学,文武兼备,现令其往襄阳城,逍遥侯李典麾下效命,从一名士卒做起。限三月内报道……钦此。” 老太监阴柔绵长的声音缓缓读道。 蔡文昭双手伸出,接过旨意,眉头微微一凛,这个时间期限还真是有些玩味。 三个月,自己从狐族回来,差不多刚刚好。 “不管了,先去见见郭师傅,还有去趟内院。”蔡文昭一想到自己就要远行,内院未曾见面的师兄师姐都准备了一份大礼,想必这郭师傅也应该有所表示才是。 一想到可能获得许多礼物,瞬间有些美滋滋。 送走太监之后,蔡文昭便是去往了军师祭酒府。 而那位传旨的老太监,前脚刚出了蔡府,后脚便是进入了镇国侯府。 司马师脸色苍白,胸口抱着白纱的前来接旨。 “小侯爷,这是陛下的口谕,还请避退左右。”老太监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师说道。 司马师微微点了点头,便是看向了四周,所有的奴婢下人皆是恭敬的散去。 “大监,可以了。”司马师恭敬的说道,他可是知道这位老太监可是武帝陛下的心腹,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老太监微微点了点头,提了口气,便是肃然的说道:“陛下有旨,着司马师在府中闭关,不入化神境不得出府半步。” 司马师低着头,咬碎钢牙,就要接旨,这时候老太监下半句话出口。 “剩下的半句话,乃是陛下的轻声自语,老奴相信陛下也希望我转达小侯爷。小侯爷可听好了。”老太监俯瞰着司马师,轻轻的说道。 司马师身子一震,讶然的抬起头。 “陛下说,什么时候小侯爷进入化神境,便封他为大魏神将。” 老太监的声音,充满蛊惑力的传入司马师耳中。 “谢陛下。”司马师浑身的伤痛似乎瞬间一扫而空,面带潮红的叩谢武帝。 老太监满意的看着叩拜行礼的司马师,心中更是暗叹,武帝陛下不愧是深谙帝王权术,仅仅是一番自语,便是惩罚了司马师的同时还让其愈发的效忠感激。 老太监走出镇国侯府的时候,蔡文昭步入了军师祭酒府。 熟门熟路的进入了奇佐小院。 一眼便是看到了郭师傅在小院之中架着一地篝火,在烧烤着一串串的青蛙。 抬头便是朝着蔡文昭微微一笑,然后挥了挥手:“文昭啊,过来,试试为师烤的青蛙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