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完美人生(江羽客陈白露)》 第1章 重生90年代 正午,东海市裕华路上,太阳高照,车水马龙。 “江羽客,我终于等到你了,咱们离婚吧!” 热闹的人行道上,一名漂亮的ol女郎,晃着白花花的大长腿,冷着脸拦住了江羽客。 “啊?老婆,求你不要,我一定能很快找到工作的。” 江羽客一脸惊慌,窝窝囊囊的哀求着女郎。 他是东海市中医院一名中医,工作不少年了,因为跟领导关系不好,一直受到打压,只能在医院里打打下手。现在中医院效益不好,搞末位淘汰制,昨天,领导干脆利用这个机会把他开除了。 江羽客不敢回家,在身后的“梦幻”酒吧里躲了一夜,没想到老婆周岚竟然会在路上等自己。 面对漂亮性感的周岚,顷刻间,江羽客心里充满了恐惧。 “江羽客,咱们好聚好散吧!” 周岚哀叹了一声,闭了一下眼睛,似乎连她都不忍看江羽客这副窝囊样了。 “老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哪怕看在圆圆的份上,你总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 江羽客哀嚎起来,膝盖一软,跪在了周岚面前。 圆圆是他和周岚的女儿。老实讲,离婚他可以接受,但伤害圆圆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因为圆圆是他的心头肉,伤害她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要痛苦。 “江羽客,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提到圆圆,周岚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脸色更加冰冷: “我实话告诉你好了,圆圆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她的生父另有别人!” “什么?” 听到这句话,江羽客宛如被霹雳劈中一样,脸色惨白,周围的看客们也都呆若木鸡。 看来这个大美女给江羽客戴了绿帽子,看客们的情绪登时被调动起来,他们最喜欢这种狗血戏码了。 “江羽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事业失败,没房没车,在床上也是个废物,每次都是我刚来点感觉你就结束了——就你这样的男人,我凭什么还跟着你?” 周岚神情激动,指着江羽客的鼻子怒骂着: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圆圆是我和另一个男人的女儿!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给我幸福,今年,他要送圆圆到美国上小学了,手续都办好了,我们明天就走,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纠缠我们了!” 最后,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份离婚协议书,狠狠摔在江羽客脸上,扬长而去。 江羽客仍然跪在沥青地面上,看雪白的a4纸四下飞舞,整个人跟傻了一样。 ........... “我这辈子就是个笑话!” 入夜,江羽客满身酒气,趴在滨江大桥的栏杆上,盯着星火点点的江面,痴呆的想着。 他出身于中医世家,幼年时父亲就去世了,母亲独自把他拉扯大。家里有本厚厚的古书,里面记载着历代祖先积累的医术和其他知识,博大精深,他将古书背的滚瓜烂熟,可惜里面的内容太艰深了,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连一点皮毛都没有领悟到。 “老天爷...你可真不公平啊!” 江羽客最后哀叹一声,昏昏沉沉中,他摇摇晃晃的爬上了栏杆,摇摇晃晃的走着,然后突然脚一滑,整个人向着下面无尽的黑暗坠去...... ............ “啊!” 黑沉沉中,江羽客突然醒了过来。 他大脑里涌来了海量信息,像胀裂一样疼,疼的他捂住脑袋,就地打滚。 黑暗中漂浮着数不清的画面,许多个穿不同衣服的古代人,或者在采药,或者在诊脉,或者在一群跪倒的人中捻须而立...... “这都是什么东西?” 江羽客冷汗涔涔,缩成了一团,然而,没有回答,这些画面就一直盘旋着,释放着无穷无尽的信息。 “啊啊,啊啊!” 突然,耳畔响起一个急切而又笨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热乎乎的身体紧紧抱住了他,仿佛怕他出事一样。 “咦?” 剧痛中,江羽客大吃一惊,眼睛根本睁不开,但他能清楚感到,有个人正在用力抱着他,越搂越紧,仿佛要把他勒进自己身体里去似的。 最重要的是,江羽客能感到,这个人胸部是温暖的柔软,是个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良久,剧痛退潮,江羽客终于看清,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女孩,穿一件老气吊带睡衣,明眸瞪得大大的,正在紧紧抱着自己! 自己和她竟然躺在一张床上! “你是谁?姑娘,对不起啊!” 江羽客连忙本能的往外推女孩,女孩还很年轻,最多二十出头,江羽客已经是中年人了,他可不想厚着脸皮占人家便宜。 更何况,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滨江大桥上喝多了,为什么现在突然跑到了这女孩的床上,他想想就惊出一身冷汗。 “啊...啊...”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见江羽客推自己,女孩马上把他搂得更紧了,两条滑腻的大腿也牢牢夹住他的腿,嘴里乱叫着,似乎智商有点问题。 见状,江羽客几乎傻掉了。 正在这时,左侧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开了,一个波浪头女人怒气冲冲跑过来,抬起手指着江羽客的鼻子怒骂道: “江羽客,你又在欺负我妹妹是了,是不是?” “她是你妹妹?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江羽客望着这个陌生女人,却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想搞清楚情况。字<更¥新/速¥度最&駃=0 “大傻子,你给我装什么蒜哪!” 不料,女人是个火筒子脾气,一个箭步走过来,一巴掌重重抽在江羽客脸上,直接把他抽懵了。 第2章 姐妹花 江羽客费了好大力气才搞明白,原来自己重生了,重生回了上世纪90年代的东海。 然而,悲催的是,他没有重生在年轻的自己身上,而是重生在了一个也叫“江羽客”的19岁少年身上。 更悲催的是,这少年还是个人人笑话的上门女婿! 要知道,在华夏人的观念里,男人倒插门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这少年老家在东海一个偏远山村,三次考中专都失败,脑子受了刺激,有时疯癫有时清醒,父母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就把他卖给了这户人家,给床上的傻姑娘做了上门女婿。 傻姑娘叫陈白露,小时候得过细菌性脑膜炎,智商永远停留在了6岁,而且不会说话。 波浪头女人叫陈玉菡,是陈白露的亲姐姐。陈家在东海是大家族,然而,有这样一个傻女儿和傻女婿,也让他们成了全家族乃至全东海的笑柄。 陈白露的事,江羽客当年也是有耳闻的,但不知道她招了上门女婿,更没想到,多年以后的自己竟会重生在他丈夫身上! 这缘分,也真是无法索解了! “江羽客,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刚才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哭?而且,我分明听到她叫你的名字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玉菡是一头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依然黑着脸,指着江羽客的鼻子骂着。 但江羽客已经冷静下来了,这才发现,这姐俩都长得国色天香,令人惊艳。 陈玉菡二十三四岁,发型虽然是老土的波浪头,却掩盖不住精致的五官,身材也是一级棒,细腰长腿,而且她的穿着在90年代算是很时髦的,整个人有一股港星范儿。 陈白露缩在床上,和姐姐各有千秋的小脸上露出一股怯生生的神气,全身皮肤白得出奇,宛如羊脂玉,散发着一种润泽的光,虽然是个傻子,却叫人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大姐,我刚才突然头很疼,疼的满床打滚,白露应该是太担心我,所以一着急就喊出来了。” 江羽客挠着脑袋回答道。 “真的?”陈玉菡一脸怀疑。 “啊啊!” 江羽客还没有开口,陈白露突然发声了,她瞪着一双清澈的鹿眼,神情非常惶恐,用手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显然,她听懂了姐姐和江羽客的对话,是在模仿江羽客刚才的样子,为他作证。 见状,江羽客心头更是暖烘烘的,尽管知道她不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可还是很感动。 他凝视着陈白露,突然眉头皱了起来,他发现她脸上浮动一缕异样的气色,同时他心头泛起一串信息,陈白露的病情和治疗方法都了然于胸。 “我明白了,那些画面是古书的内容,我前世不懂,今生豁然贯通了!”江羽吃惊的瞪圆了眼:“古书果然神奇,但不知道我重生到这里,是不是也跟它有关系?” 可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件事了,只想立刻把陈白露医好,不过药方里有几味珍稀药材,眼下肯定弄不到。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陈玉菡狠狠瞪了江羽客一眼。 但实际上,陈玉菡心里是有一丝惊喜的,因为刚才是妹妹得病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陈玉菡特别疼爱自己的妹妹,她一直看不起这个妹夫,他从小被拐卖到东海市一个山村,疯癫后被养父母卖到自己家当了上门女婿,一个男人被人卖了两次,又傻又窝囊,活脱脱一个极品。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极品已经获得21世纪的转世灵魂和上千年的医道传承,马上就要化作神龙,一飞冲天。 “寻寻觅觅,总有机会找到那些药材的。” 另一边,江羽客是另一番心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白露,暗暗下定了决心: “前世,我活成了一个loser,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今生我就一定要活出光彩来。我先从这个姑娘开始,她是个好人,我一定要治好她。” 江羽客窝囊归窝囊,心地很善良,看不得别人受苦,更何况是陈白露这样一个好姑娘。 想着想着,忽然,他不经意的看到了墙上的挂历,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前生,江羽客一家住在东海郊区一个农村,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成人,可当他从医学院毕业有能力回报母亲时,她却因劳累过度猝死,成了江羽客一生的痛。 尤其是在今年,自己得了一场重病,母亲借了许多钱才治好,从此家里更雪上加霜。 “那个...大姐,我想求你件事....” 念及于此,江羽客心里一动,想回家看看母亲,愣了愣,吞吞吐吐的对陈玉菡道。 “说!”陈玉菡一看见江羽客这样子就来气。 “...你能不能借给我一点钱?” 江羽客低下了头,不敢看陈玉菡的眼睛,脸上还有点火辣辣的,刚立志要报答陈白露,转眼就开口向陈玉菡借钱,这也太打脸了。 “借钱?借多少?去干什么?”果然,一提到钱陈玉菡马上就警惕了起来,语气严厉。 “我有个朋友得了重病,我想去看看他,能帮就帮他一把。”江羽客编了个不算谎话的谎话。 “放屁!你都来我家一年多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朋友?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吧!”陈玉菡狠狠的训斥着,转身走了出去。 “大姐!”江羽客有些目瞪口呆,他真没想到,陈玉菡强势到了蛮不讲理的地步,连话都不听完就走了。 紧接着,他发起了愁,没有钱怎么去帮母亲呢?现在去找病人来看一下,可他没有行医证,谁会相信他呢...... “啊啊,啊啊!” 不料,正在江羽客愁眉不展时,陈白露下了床,朝他傻傻一笑,从柜子底层拿出一个藏得很严实的小箱子,打开锁递给了他。 江羽客一脸懵逼的接过箱子,掀开盖子,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里面竟然是一叠整整齐齐的钞票! 第3章 自己的葬礼 那是熟悉的第四套人民币,灰色的、浅黄色的,甚至绿色和粉色的都有! 粗粗一数,竟然有两千三百多块! 霎那间,江羽客眼眶都有点发热了,这无疑是陈白露平常的积蓄,一听他说要用钱,立刻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 “白露,我一定要把你治好!让你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江羽客激动的抓起陈白露的手,发了个誓,然后收拾一下就离开了。 下午两点多,江羽客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老家。 刚见到那熟悉的黄泥土坯房时,他差点掉下泪来,但一走进院子,他马上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院子里站着黑压压一片人,有男有女,都是本村的农民。 “大嫂,羽客入土为安已经一个星期了,欠我家的500块钱,该还给我们了吧?”一名穿着的确良花格子衬衫,长着一对三角眼的中年女人冷冷的说道。 “对啊,还有我家的300块!” “还有我家的100,那是今年秋天给孩子上学的钱!” “于美芬,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这都整整一星期了,今天必须得还!” 人们群情激愤,原来是来要账的。 然而,听到他们的喊声,江羽客惊的眼睛都瞪圆了,自己竟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当年自己明明只是重病而已,怎么就死了?江羽客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别着急,我没想赖账,只是我这星期都在生病.....大家放心好了,欠你们的钱我会一分不少还给你们的......”字<更¥新/速¥度最&駃=0 这时,人群中发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江羽客这才发现,年轻许多的母亲原来被包围在人群中心,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她还穿着一身邋遢的衣服,脸色苍白,非常憔悴。 见到这一幕,江羽客的心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立刻把自己的死抛掷脑后,用力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妈,你别急,我替你还账!”江羽客一把抓住母亲的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伙子,你是谁?”江母下了一大跳,满脸吃惊的问。 “....阿姨,我是羽客的好哥们,听说他病了特意来看他...” 江羽客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换了一具身体,母亲肯定不认识自己了,他抹了抹眼睛,心里苦涩无比,有点结巴的说道: “...但没想到他已经死了...您别伤心,您欠的债我来还,我也会给您养老送终!” “不不,孩子,你怎么能做这些事呢?” 江母被江羽客搞的目瞪口呆,但紧接着,可能是母子天性在起作用,她从江羽客身上察觉到一缕和儿子相似的气息,眼圈不禁红了。 “阿姨,你就放心交给我好了!”江羽客心如刀割,紧紧攥住母亲的手,用力咬着牙说道。 “各位,我是江羽客的朋友,从今天开始,于阿姨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欠你们的钱,我会分文不少的还给你们!” 江羽客稳定了一下情绪,扭头高声对周围的人说道,语气十分冰冷,这些人他都认识,亲戚和邻居都有,三角眼妇女还是他的表婶,前生江母和他们关系一直很好,没想到这一世,一涉及到钱,他们都统统变了脸。 “好啊,小伙子,于美芳欠了我们家‘五’百块钱,你行行好,先还给我吧!” 表婶冷笑着伸出了手掌,她见江羽客替江母出头十分来气,刻意加重了‘五’字的语气,五百块在90年代的确是一个大数字,她想让江羽客丢丢人。 “好!” 江羽客马上掏出陈白露给他的钱,直接数出5张百元大钞塞进她手里。 见到这一幕,表婶的脸顿时黑了,其他债主们也惊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要知道在90年代,一个农民全家的年收入也就只有1000多块,江羽客才十几岁,随随便便就掏出几千块钱,对他们的震撼可想而知。 而且,江羽客穿的是牛仔裤和耐克t恤,发型也是郭天王式的中分头,这在当时是典型的城里少爷的打扮,众人呆呆的看着他,嘴都张得大大的,隐约意识到,这个少年肯定不简单。 “你要多少?给!” “还有你!” ........ 全场一片安静,江羽客一个个的还钱,其实,江母一共欠了6500多块钱,江羽客还了2000块,给没拿到钱的人一一打了欠条,那些人根本不敢再质疑他什么,全像做贼一样走了。 “小伙子,你怎么这么傻呢?”等债主们走光,江母满脸焦急和歉意的问。 “阿姨,最晚一星期,我就会把剩下的钱全还清,我别无他求,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带着羽客那份一起活下去。”江羽客忍着眼里打转的热泪,恳切的说道。 随后,江羽客让母亲休息,自己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又把剩下300块给了母亲,然后才回到东海。 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挣钱,路上刚好经过仁和心脑血管医院,于是一头扎了进去。 仁和心脑血管医院是东海最有名的专科医院,雄伟气派、干净整洁。 “这么正规的医院,我连一个赤脚医生都不算,想找个人看病,肯定不容易。” 江羽客望望四周,叹了口气,突然,目光停在了不远处的中药房前,一个穿白大褂的小伙子拿着扫帚把一个老农民赶了出来。 老农民头发乱糟糟的,挎着一个柳条篮子,手里举着一棵带泥的何首乌,操着土话急道: “小伙子,俺不是骗子,俺是正经八百来卖药材的!” “放屁,你那药材统统是假货,快滚!”白大褂小伙像凶神恶煞一样。 “不是啊,这都是俺从山上挖出来的,全是真货!你闻闻看……”老汉十分委屈,掀开蒙在篮子上的白布,露出满满一篮子药材。 江羽客眼前顿时一亮,这些药材灵气天生,而且中间有一颗不起眼的紫色小灵芝,灵气尤其强沛。 “大叔,这颗何首乌我帮你卖吧,你想卖多少钱,我能给你卖到三倍。” 江羽客身上没钱了,灵机一动,决定跟老农民做一笔交易,不过他心里也有些惴惴,因为他只是个路人,老农民未必会相信他。 “真的?小伙子,这颗何首乌俺可想卖两千块!”没想到,老农民的眼睛立马瞪圆了。 他着急用钱回去救孙女,已经被拒绝好几次,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那我给您卖到一万,作为报酬,你把那颗小灵芝送给我,怎么样?”江羽客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颗灵芝对陈白露大有裨益,他如果能治好陈白露,别人也就相信他有医术,再赚钱也就容易多了。 “没问题,小伙子,真能卖到一万,剩下的药材俺全送给你都行。”老农民急忙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这颗何首乌!” 跟老农民商量好后,江羽客拿过那棵何首乌擦了擦,饱满泛紫的真身顿时呈现在白大褂面前。 “兄弟,你是不是这老头的托儿?” 小伙子马上瞪圆了眼,一把抢过何首乌看了又看,然后有些不信任的问道。 “我可不是什么托儿,”江羽客笑了笑,非常认真的对小伙道:“这颗何首乌如果你不收,我就带着这位大叔去别的地方卖了,再见!” 说完,他拿过何首乌,带着老汉转身就走。 “等等,两千块,我要了!”小伙子急忙拦住了他们。 “兄弟,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何首乌你真想两千块就收?喊你们主任来!”江羽客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伙急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去喊主任,他怕被批,但是如果错过了这颗何首乌,他实在心有不甘。 “我出两万!!” 不料,正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 第4章 治疗失语症的特效药 小伙扭头一看,白胡子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后面,眼神灼灼盯着那块何首乌,老脸都涨红了。 “两万?”江羽客依旧笑眯眯的,提价空间还大得很,他打算再拖一拖。 “好,两万我卖了!” 不料,这时老农民直接同意了,江羽客才要提醒他,但他把篮子往江羽客怀里一塞,激动的语无伦次的说道: “小伙子,你就是活菩萨下凡!这篮子药材全给你了,改天你去我家,我们全家给你磕头!” 江羽客登时一愣,白胡子马上叫小伙取来两万块钱,老农民把钱塞进怀里,开心的像兔子一样跑了。 江羽客愣了好一会儿,还是有点遗憾,但他从篮子里拿出灵芝,看了又看,心里又涌现一阵激动。 “小伙子,谢谢你了,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是一颗百年紫乌。”白胡子爱不释手的拿着何首乌感谢着江羽客。 “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江羽客小心的托起那颗灵芝,冲白胡子感激的一笑:“这是一颗千年芝王,是你们让我有机会得到它,您是我的贵人。” “千年芝王?你没说梦话吧?”白胡子大吃一惊。 “您仔细看看。”江羽客微微一笑,将灵芝掰下指甲盖大小一块递给了他。 白胡子满脸不相信,接过灵芝,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铜柄放大镜细细观察,很快就瞪大了眼,失声道:“这真是千年芝王,太不可思议了!” 但见放大镜下,菌盖泛紫,色泽自然,茬口里皮壳的菌丝似栅状组织,菌肉明显有内环纹,与菌管交界处还有棕色环,这环就好比树木的年轮,每一条都代表生长了一年,又细又密,少说也有大几百条,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实在太难得了!”白胡子拍了一下大腿,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遗憾和后悔。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主任,我先告辞了,有机会再会!”江羽客急着回去给陈白露治病,转身往外跑。 白胡子急忙朝他一伸手,“小兄弟,这个灵芝留下吧,我给你四十万!” “不卖,这块小的您就留着吧,我还有急事!”江羽客有些歉意,迅速向外跑去。 不料那个小伙很快追了上来,给江羽客塞了一个红纸包。 江羽客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千块人民币,他不由的扬了扬嘴角,这白胡子还真厚道。 “白露,你运气真好,今晚至少能恢复说话的能力!” 江羽客激动的心脏砰砰直跳,又买了一袋银针,打定主意今晚就给陈白露治病。 离开医院,他立刻坐出租车回到陈家所在的小区,等到达时已经是傍晚了。 “江羽客,你去哪儿鬼混了?现在才回来!” 上了楼,由于他没带钥匙,开门的是陈玉菡,她脸色冷冰冰的,换了一件adidas短袖t恤和老式牛仔超短裤,露出白皙紧致的大长腿,手上沾满了水,显然是在洗衣服。 “嘿嘿!”江羽客笑而不语,马上换上拖鞋进了客厅,但他一看到沙发上的情景就愣住了。 沙发上,一对中年夫妇正在赔着笑脸跟一个年轻人聊天。 这对中年夫妇就是陈白露姐俩的父母,男的叫陈建国,梳着大背头,抱着肩膀,非常气派,女的叫郄芳,也烫着时髦的大波浪头,衣着入时,全身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质,俩人都在陈氏集团一家公司担任要职,在东海属于妥妥的富人阶级。 而那个年轻人最引人注目,穿白西服和白皮鞋,一尘不染,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洋气极了。 “小江,你发什么呆呀,令大夫又来给白露看病了,快给他打招呼呀!” 郄芳一见江羽客就忍不住埋怨着。 “令大夫!”江羽客如梦方苏,赶紧上前招呼年轻人,心想原来他也是医生,而且专门来给陈白露看病,也真是巧了。 令大夫傲慢的点点头,用大拇指往上推了下眼镜,很随意的瞟了江羽客一眼。 “爸,妈!”江羽客又略带尴尬的喊着陈建国夫妇。 “嗯。”郄英答应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稍微有点柔情,陈建国则只是翻了个白眼,理都字<更¥新/速¥度最&駃=0 没理他。 江羽客一阵没趣,看来老岳母对他还有点感情,但老岳父一点都不待见他。 正尴尬间,厨房的门打开了,陈白露露出系着围裙的半个身子,朝江羽客淘气的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炒勺,原来她竟然在做饭。 “妈,白露为什么在做饭呀?”江羽客失声问道。 “这孩子,又犯病了吗?咱们家的饭不是一直都由白露做吗?”郄芳又埋怨了一句。 江羽客脸上又是一阵火烧,他并不知道,陈白露智商虽然低,烧菜的手艺却是一绝。 “郄阿姨,这款药终于来了,叫白露试试吧!” 令大夫从一个随身带的lv包里掏出个蓝色小盒子,双手捧着端端正正的摆放在茶几上。 “好的!”一见到那个盒子,陈建国和郄芳马上两眼放光,郄芳赶紧去把陈白露喊了过来。 “白露,这款药是镁国天青石医药协会研制的治疗失语症的最新药物,效果特别好,你试一试,只要吃一粒你的病就会缓解很多。”令大夫翘着二郎腿,用掩饰不住的优越口吻介绍着:“这是我在镁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推荐给我的,目前只在镁国销售,我是托了好多关系才弄到手的。” “啊?”陈白露歪着脑袋看着那盒药,清澈如水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疑虑。 “白露,你快试试这种药!”郄英激动的脸颊泛红,连忙倒了一杯水,抠出一粒褐色胶囊,陈白露起初是有一点抵触的,但在母亲期盼的目光下,她还是不情愿的接了过去。 “等等,妈,这款药恐怕对白露没有什么好处!” 然而,就在陈白露的手碰到胶囊那一刻,江羽客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你说什么?”陈建国夫妇和令大夫都愣了一下。 “白露的病是因为脑膜炎导致脑动脉受损而形成的,用西药治疗脑动脉受损是个大课题,再过二十多年也不会取得太大的进展,所以现在的药都不可信。” 江羽客从左到右看了他们一眼,非常认真的解释着,他说的都是前世的记忆,直到2019年,世界上也没有治疗失语症的特效西药出现。 “哈哈哈哈,江羽客,士别三日,没想到你又变成医学专家了,比镁国天青石医疗协会的专家还权威啊!” 屋子里寂静了好一会儿,令大夫首先反应过来,眼镜镜片寒光一闪,仰头大笑起来。 “小江,你胡说什么呢?”郄英脸色一变,连忙呵斥道,她以为江羽客犯病了。 “妈,我是说真的,世上目前根本没有能治疗失语症的西药,反过来,这种灵芝对失语症效果不错,因为灵芝能扶正培本,滋养脑脉,理气开窍,白露只要吃上一回,语言能力一定能恢复很多......” 江羽客有些着急,直接拿出了那颗千年芝王。 “原来你变成中医大家了,请问你是华佗转世,还是张仲景转世?”令大夫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看他的眼神,显然把他当成了纯傻比。 “你给我滚进屋去!” 紧接着,一直沉默的陈建国突然上来踢了江羽客一脚,神情咬牙切齿。 “呃?”江羽客脸色一变,他万万没想到陈建国会直接动手,看来他不是不待见自己,而是非常讨厌自己。 “老陈,你干什么?!”看到这一幕,郄英急忙过来拉了陈建国一下,然后对江羽客柔声道:“小江,你爸不该打你,你先回屋吧,这里的事你不要管!” 江羽客咬了咬牙,他如果再待下去就有点犯贱了,转身回了卧室。 客厅里,陈玉菡也甩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陈白露不停的埋怨父亲,过了很久才喝下那颗胶囊,陈家三人和令大夫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屋里一片寂静。 过了五分钟,陈白露脸上突然浮现一片古怪的红色,腮帮抽搐,张开了小嘴。 “白露,你能说话了?”郄英和陈玉菡激动的攥住了她的手。 然而,下一刻,陈白露的脸色突然变成了猩红,然后又泛出青色,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睛翻白,口吐白沫,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5章 情况危急 “白露!!” 郄英一下子慌了,连忙扑过去,抱住陈白露用力掐她的人中穴。 “令大夫,这好像是中毒的症状啊!” 陈玉菡惊得瞪圆了眼,她是人民医院一名医生,见到这一幕心脏都紧缩了起来,赶紧拿大哥大给医院打电话。 令大夫额头顿时冒出了汗珠,他一眼就看出陈白露确实是中毒了。他也搞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连忙使用海氏急救法想让她吐出胶囊,然而,陈白露连吐了几口黄水,胶囊还是吐不出来,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开始出现皮疹,目光也涣散起来。 “姓令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陈建国突然掐住了令大夫的脖子:“你不是一直说这款药很安全吗?如果我女儿出了事,我一定杀了你!” 见状,令大夫吓得脸都青了,陈白露的眼神以无法遏制的速度继续涣散,气息也迅速衰竭,他的心彻底凉了,目前只能寄希望120急救,但陈白露能不能撑到那一刻都很难说。 “我弄死你!” 见陈白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陈建国彻底失去了理智,狠狠一巴掌把令大夫抽成了猪头。 “出什么事了?”这时,江羽客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 刚才,他气得走上了卧室的阳台,因此没有立刻听到客厅的动静,冷静下来以后才察觉到客厅里有事情发生,于是马上冲了出来。 “啊啊!” 陈白露见到他,身体猛地一抽,抬起胳膊向他呼唤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哀婉的恋慕。 “白露!” 江羽客大吼一声,脚下一晃,化成一道残影冲到陈白露身边,右手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不假思索的一针扎进了陈白露的天枢穴。 天枢穴是调节脾胃的要穴,江羽客一眼就看出陈白露是中了毒,因此先用银针止住毒素扩散。 随后,他神色凝重的抱住陈白露的腰,把她倒提起来,右手握成凤眼拳,重重打了一下她后背大冲穴。 “你干什么?”陈建国这时才反应过来,怒吼一声。 江羽客还没回答,就见陈白露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乌黑的胃液,里面还含着大半颗未融化的胶囊,随即,她的眼神停止了涣散,呼吸也变得有力了一些,不过脸色依然红里泛青,麻疹也没有消退。 随后,江羽客小心翼翼把陈白露放在沙发上,拿出银针,在她头上和脚上扎了十几针,这些银针仿佛含有神奇魔力一般,陈白露的麻疹顷刻间也开始消退了,神情变得生动,眼睛也恢复了明亮。 “江羽客,你在干什么?” 陈玉菡见到这一幕,震惊的喊着,她刚打完急救电话,再看妹妹已经恢复了几分生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是给白露治病了。” 江羽客长出一口气,站起来去拿茶几上的药盒,想搞清胶囊的成分,但他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粗暴的抓住了。 “江羽客,你刚才那是对白露做了什么?”陈建国含着怒气说道。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在救白露的命啊!” 江羽客不禁翻了个白眼,这是啥人啊,自己可是刚救了他女儿。 “放屁!你会治病,走狗屎运罢了!”陈建国用力一摔江羽客的手,冷声道:“离白露远一点,她如果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这也太不讲理了!江羽客怔了怔,心里霎时充满了委屈。 “老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郄英急的过来呵斥着丈夫。 陈建国性格很跋扈,江羽客从前疯癫时总是丢脸,因此他对江羽客简直可以用仇恨来形容。 几分钟后,急救医生赶来了,陈建国不由分说帮医生把陈白露抬上担架,一家三口全上了急救车,令大夫趁这时也灰溜溜的走掉了,家里唯独留下江羽客。 “千万不要拔下那些银针,否则毒素会侵入胰脏,我准备一下就赶过去!”江羽客冲到急救车后提醒着,但陈建国粗暴的关上了门,根本不听他的话。 “什么东西啊!”江羽客就是泥人也有土性,气的一脚狠狠踢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救护车上。 “老陈,你不能这么对小江,刚才白露就是他治好的啊!”郄英急道。 “治好?他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陈建国嗤之以鼻。 此时,陈白露已经躺在担架上开始输液,气色和呼吸都更平稳了,只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未必,他认穴很准!”陈玉菡一直在观察着妹妹,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玉菡,那你觉得那个傻子真的会医术了?”陈建国瞪了大女儿一眼反问着。 陈玉菡顿时也不言语了,心里矛盾无比,当初买江羽客时,她详细调查过他的背景,他跟医学毫无交集,可这十几根银针都准确的扎在了妹妹的穴位上,这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这个混蛋,要不是看在他狗屎运好救活了白露的份上,今晚我非抽死他不可!”陈建国越想江羽客越生气。 到了东海人民医院,一名白头发老人和一个中年医生已经等在急救室门口。 中年医生马上推着陈白露进了急救室。 “建国,白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白头发老人抓住陈建国的胳膊问道,他叫陈桓礼,是陈建国的堂叔,也是人民医院的院长。 “是这么回事...”陈建国重重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不过刻意忽略掉了江羽客那一节。 “糊涂!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失语症是医学界的一大难题,你怎么还相信有特效药呢?”陈桓礼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那名中年大夫忽然走了出来,着急的问道:“是谁给白露扎的银针?”字<更¥新/速¥度最&駃=0 “银针对抢救有影响吗?”陈建国马上反问。 “当然有影响了,有这些针在,我们连白露的衣服都不好脱下来。”中年大夫左顾右盼,很认真的问:“扎针的医生在哪儿?我们需要把针拔下来,不知道能不能行?” “这个恐怕不...”陈玉菡其实听到了江羽客的提醒,想告诉给大夫。 “没关系,扎针的是个疯子,拔下来吧,徐主任,我相信你!”不料,陈建国却突然打断了她,很有把握的回答。 “陈先生,你确定?”徐主任觉得有点不对劲。 “确定!”陈建国掷地有声。 徐主任又疑惑的看了看他,然后回了急救室。 “爸!你怎么能擅自让徐主任拔针呢?”等徐主任回去后,陈玉菡很着急的说。 “玉菡,难道你愿意相信那个傻子,而不是相信徐主任?”陈建国冷声回答。 徐主任叫徐德馨,是全国有名的内科专家,医术非常高超,陈玉菡急的张了张嘴,最终忍下了,如果让她在徐德馨和江羽客之间选择,她当然选徐德馨了。 过了二十几分钟,徐主任快步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长出一口气说道: “好了,白露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她患的的确是急性中毒,幸亏你们及时把有毒物质给弄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家四人对望一眼,心头都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令崇美那个混蛋,老子给了他那么多钱,他却拿毒药来骗老子,我这就叫刚子去找他算账!” 陈建国眼里顿时闪过一道寒光,牙齿都快咬碎了,然后他就走到一边,拿出大哥大打给自己的堂侄,让他去好好修理修理令崇美。 “刚子,还有,你亲自去一趟我家,把江羽客那个傻子也轰出去,今晚白露也险些被他害死!” 趁别人不注意,陈建国又偷偷交代了一句,他对江羽客的偏见实在是太深了。 然后,他若无其事的回到急救室门前,不料,这时一名年轻医生突然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 “坏了,徐主任,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了,恐怕保不住了啊!” “什么?!” 五个人脸色一变,徐德馨马上迈开大步跑进了急救室,但不一会儿就也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 “坏了,毒素突然深入了白露的胰脏,恐怕...恐怕真的治不好了呀!” ...... ...... 第6章 这都哪跟哪啊 陈家四人一听顿时五雷轰顶。 “德馨,你刚才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陈桓礼急道。 “是...是啊,刚才白露的反应的确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毒素突然就进入了胰脏!”徐德馨脑门的汗更多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种毒素很可怕,凭我们医院的能力,最多能拖上一小时!” 言下之意是现在即便想转院来不及了。 郄英立刻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陈桓礼和陈建国也脸色煞白,一时手足无措。 “爸,都怪你!” 陈玉菡突然想起江羽客的话,狠狠瞪了父亲一眼,上前把那句话告诉给了徐德馨,不过没有说明扎针的人是江羽客。 “是吗?看来这个医生真不简单哪,陈老,我建议请他过来试试!” 徐德馨皱紧眉头思索片刻,然后给出了建议。 “那个医生是谁?你们说什么呢?”陈桓礼一脸糊涂。 陈玉菡看了陈建国一眼,上前把江羽客救陈白露和陈建国与江羽客的冲突都告诉了爷爷。 “混蛋,一个人能光凭运气扎准十几个穴位吗?”陈桓礼暴怒的踢了陈建国一脚:“还不快把江羽客给接过来!” “可他是个傻子呀!”陈建国喊道。 “哪怕是傻子也把他接过来,这里面一定有隐情!”陈桓礼吹胡子瞪眼。 同时,陈建国家门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大哥,这个活有点难做呀,郄伯母和白露都喜欢这个傻子,咱们真把他轰出去,不就得罪她们俩了吗?”一个中分头小伙为难的问着为首的一个刀疤脸。 “看我的眼色行事就行了。”刀疤脸眼睛精明的转了转,举手“咚咚”的敲起了门。 “来了来了!” 此时,江羽客正在心急火燎的熬着灵芝汤,那款药的使用说明他已经看过,里面居然含有21世纪全面禁用的tx试剂,要治好陈白露就更加倚重这颗灵芝了。 “你们是什么人?!” 江羽客一脸震惊的看着刀疤脸等人,大晚上的,这不是一群流氓吗? “妹夫,你脑子又不清楚了吧?”刀疤脸扬了扬嘴角,眼里闪过一抹嘲讽:“连自己的大舅哥都不认识了?” “大舅哥?”江羽客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看到他的表情,这群人轰然大笑起来,他们显然以为江羽客又犯病变成了傻比。 “妹夫,我今晚是特意来找你玩的,咱们去江边那座迪斯科蹦迪,怎么样?”刀疤脸吊儿郎当的点着了一颗中华香烟,徐徐的道:“那儿新来了几匹俄罗斯洋马,条顺盘靓,走,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对不起,我没时间跟你玩!”江羽客义正言辞的回答,转身就要关门。 但不料刀疤脸伸手撑住了门,“别介呀,妹夫,给哥一个面子!” “放屁!”江羽客有点怒了,现在他正急着给陈白露熬救命药,哪有空跟这群傻比纠缠。 “呦呵,你还急眼了?傻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实话告诉你,是你岳父叫我们来把你赶走的,我带你出去躲一宿是为了你好,你识相的话就跟我们一起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刀疤脸把烟一扔,翻脸了。 “陈建国叫你们来的?”江羽客闻言浑身一震。 “你以为呢?你和那个姓令的医生不是瞎看病把白露看坏了吗?二叔叫我修理你们,令崇美我派人去找了,我亲自来找你了,你识相点,到外面躲一宿,等白露没事了你再找二婶给你说说好话,否则的话这次肯定没你好果子吃!”刀疤脸冷冷的说道。 “什么?!” 江羽客到现在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来,气的胸口简直要爆炸了。 自己救了陈白露,陈建国反而找人来报复自己,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我不去,我要给白露熬药,你回去告诉陈建国,治好白露的病我马上就会离开这个家!” 江羽客气愤的猛力一推刀疤脸,准备关门,不料刀疤脸居然腾空而起,“砰”的撞倒了他后面的三个人,然后飞出三四米远,重重摔在了水泥路面上。 “啊!”江羽客自己都震惊无比,自己怎么突然拥有了这种力量,肯定跟重生有关! “卧槽,这个傻子长本事了,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揍他!”刀疤脸捂着屁股痛苦的喊道。 另外三人马上翻身爬起来,要像凶神恶煞一样扑向江羽客,但这时一辆急救车风驰电掣的开进了小区,开到刀疤脸前面嘎吱一下停住,车门打开,陈建国直接跳了下来。 “二叔!” 刀疤脸脸色一喜,连忙爬了起来,心想他来的实在太好了,他正好表现一下。 刀疤脸叫陈刚,出身陈氏家族一个边缘家庭,平常总想着巴结这些有钱的亲戚。 “二叔,巧了,我正想照您说的把这个傻子轰走呢,您就来了!”刀疤脸赶紧一脸贱笑的迎了上去。 但陈建国突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杀了他。 “什么,建国,你叫刚子把江羽客轰走?” 车的另一侧,陈玉菡搀扶着陈桓礼饶了出来,祖孙俩都一脸震惊,陈桓礼更是饱含怒气。 “混蛋!我哥哥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陈桓礼又重重抽了陈建国一个耳光。 “爷爷,江羽客在那儿呢!”见到父亲挨打,陈玉菡神色不禁一僵,仍然搀着陈桓礼,朝江羽客抬了抬下巴。 江羽客眼前一亮,这个穿白大褂的老头难道是陈建国的叔叔? “羽客,白露到医院抢救,你那些银针不慎被拔了下来,现在她危在旦夕,你快过去救救她吧!”陈桓礼快步走过来对江羽客说道。 “什么?我不是叮嘱过,那些银针千万不能拔吗?”江羽客震惊的大声道。 “混账小子,果然都怪你!”陈桓礼又回头狠狠骂了陈建国一句。 “爷爷,那白露现在是不是毒素已经侵入胰脏了?”江羽客急问。 “对!!羽客,你有办法吗?”听到他的话,陈桓礼的眼睛顿时冒出了光,江羽客竟然真知道陈白露的病情,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 陈白露虽然是个傻子,但善良懂事,再加上从小就在人民医院治病,陈桓礼早已把她当成了亲孙女,疼爱无比。 “爷爷,白露的毒我可以解,不过还得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江羽客用手抓了一下头发说道。 “我明白,你是想让这两个混蛋给你道歉对不对?你们俩,快给我滚过来!”陈桓礼觉得他理解了江羽客的意思,朝后厉喝一声。 陈桓礼为人正直,能力强,又是人民医院院长,因此在陈家地位极高,陈建国和陈刚听到他吆喝,都脸色煞白,缓缓走了过去。 “妹夫,对不起,我刚才太鲁莽了!”陈刚毫不迟疑的拉下了脸给江羽客道歉。 但陈建国依旧铁青着脸,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不,不用了,你们再等三分钟,三分钟就好!” 江羽客苦笑着跑进了门,这都哪跟哪啊,他的意思是要继续熬药! ........ ........ 第7章 你给我老实点 十几分钟后,急救车把江羽客送到了人民医院。 “小江,你可来了,白露她快不行了啊......”一见到江羽客,郄英更是哭成了泪人。 “妈,你放心,有我在白露不会有事的!” 江羽客沉着的握了握郄英的手,语气非常坚定,经过这短短的相处,他已看出郄英是真心关怀他和陈白露,非常感激。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徐德馨,马上认出了他,在2019年,徐德馨可是人民医院院长,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内科专家,医学界的泰山北斗。 “你就是江医生,幸会了,我是徐德馨,现在病人情况危急,请你赶快想想办法,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吩咐!”徐德馨依旧是满头大汗,非常诚恳的朝江羽客伸出了右手。 “您言重了!” 江羽客顿时受宠若惊,跟他握握手,然后另一只手把沉甸甸的塑料袋递给了他: “徐大夫,这是我给白露熬的草药,我要先给白露行针,时间会比较长,请您找个中医,把这些药每隔半小时用小火重熬一次,直到我叫您为止。” “江医生,你现在要用针灸为白露解毒吗?”徐德馨一脸惊疑的接过了塑料袋。 “嗯。”江羽客点头。 徐德馨皱紧了眉头,刚才他又去看了陈白露,毒素已经完全侵入她的胰脏,她的胰岛素也降到了非常危险的水平,江羽客竟然要凭几枚银针给她解毒,这真的可靠吗? “江羽客,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这时,陈玉菡忍不住跳了出来,她也是医生,凭常识也能猜到陈白露现在一定极度危险。 “没问题。” 江羽客扭过头扫了他们一眼,声音虽然不大,却宛如一记轻雷,随后就大步迈进了急救室。 “好有自信哪!” 陈玉菡有些发呆,看着江羽客的背影,这还是她熟知的那个傻子吗? 进了急救室,江羽客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两名小护士守在病床边,她们脸色煞白,不错眼睛的盯着平躺在床上的陈白露,陈白露双目紧闭,脸上布满了青色,连嘴唇也变成了青色,衣衫半解,身上贴着许多电磁片,整个人一动都不动,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两位,我是她丈夫,来给她治病,请配合一下。” 江羽客立刻化成一道残影出现在床头,先对小护士们解释了几句。 小护士们瞪大了眼,像活见鬼一样看着突然出现的他,她们已经听说这个消息,所以很快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你们帮我拿下这些电磁片,把她的衣服也脱了,只留下胸罩和内裤就行。” 江羽客一边礼貌的说道,一边拿出六根银针,每只手各持三针,同时扎进了陈白露两脚之中。 见到这一幕,正在忙活的小护士都惊的手抖了一下,她们从没见过有医生能两手用六针。 等衣服脱下后,陈白露的胴体几乎全部暴露了出来,绝对的魔鬼身材,而且全身仅有一套卡通风格的小三点遮住关键部位,真是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呲、呲、呲、呲! 然而,面对这诱人的画面,江羽客却冷静如水,又将四根针倾斜着刺进陈白露滑腻小腹的四个穴位,不偏不倚包围了她的胰脏。 随后,他闭住一口气,用十分钟左右把陈白露全身都扎满了银针。 当这波行针结束,陈白露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呼吸也微微有力起来。 这时,江羽客手里只剩一根最长的六寸六分银针,他站在原地,慢慢调整着呼吸,针灸解毒已经到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时刻,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过了大约十秒钟,他深吸一口气,把针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进了陈白露的肚脐,手不敢离针柄,很快又旋转外拔。 这一拔之间,奇妙的一幕出现了,就见包围陈白露胰脏的四根银针都在微微颤动,针身竟然变得漆黑起来。 针拔出后,只见陈白露轻轻的呻吟了一声,气色变得更加正常,眼睛也缓缓睁开。 “醒...醒了!” “脸色也变正常了!” “太神奇了!” 两名小护士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床上,江羽客看到陈白露的眼神恢复了澄澈,心底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白露,我还要再重复很多次,才能把你体内的毒素拔干净,你忍一忍。”等到陈白露恢复意识后,江羽客轻声叮嘱着她。 “嗯!”陈白露乖巧的点头,她虽然还有点迷糊,但她知道江羽客是在为自己看病。 江羽客也点点头,开始调整呼吸,每隔五分钟便用那根长针给陈白露拔一次毒,足足拔了三七二十一次。 整个过程将近三个小时,两名小护士始终在旁目瞪口呆,当行针结束,陈白露胰脏周围的四根针完全变成了黑色,陈白露本人则恢复了八九分,与平常已经没什么区别。 “啊啊!” 在护士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后,陈白露焦急的叫着江羽客,他早已精疲力尽,汗水把t恤都湿透了。 江羽客疲倦的一笑,朝她摆摆手,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徐大夫!” 徐德馨立刻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了进来。 一见陈白露脸色红润,眼神清澈,他当即呆若木鸡! “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徐德馨震惊无比的喊道,他了解陈白露中毒的情况是多么严重,江羽客出手,短短几小时,她居然恢复了健康,这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 旋即,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江羽客,但江羽客只是笑笑,接过药碗,喂陈白露喝了下去。 又过了半小时,等药效发挥,江羽客给陈白露号了下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朝门外喊了一声,陈家四人和其他医生这才一窝蜂跑进来。 郄芳和陈玉菡马上抱着陈白露泣不成声,今晚实在太惊险了,她们差点就要失去这个全家都很宠爱的小丫头。 “羽客,多亏了你啊!”陈桓礼激动的拍了江羽客肩膀一下。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江羽客一脸苦笑,内心有些失落,灵芝汤完全用来解剩余的毒,失语症暂时治不好了。 “江医生,给我们讲一下吧,你是怎么把她治好的?” 这时,一群医生上前叽叽喳喳的包围了江羽客,他们刚刚检查了陈白露的脉搏、舌苔、眼底,此刻陈白露已经彻底恢复了,这让他们极为不可思议。 “是啊,江医生,给我们上一课吧,白露身上的毒素为什么会突然深入胰脏,你又是用什么手段把她治好的,我们都非常想知道。” 徐德馨也跟着问,他最好奇了,只不过因为陈白露刚才一直在休息,才没好意思问。 “大家言重了,白露早年得过细菌性脑膜炎,脑垂体受到损害,分泌的松果仁素不足,导致胰脏虚弱,而她今晚服用的药物里含有tx试剂,tx的化学成分一旦进入胰脏,又不能迅速被胰液分解,就会形成毒素,从而造成胰脏中毒的局面。” 江羽客连忙谦逊的将陈白露胰脏中毒的原理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那你又是怎么替她解毒的呢?”众人恍然大悟,他们都没想到,是陈白露的旧疾和新药的化学试剂发生了反应才导致了那种危险局面。 “用这个!” 江羽客神秘一笑,亮出一个托盘,上面是四根通体乌黑的银针。 “银针,什么意思啊?” “难道你是用银针把毒素吸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这些医生全是西医,见到这一幕纷纷质疑起来,在那年月中医已经严重衰微,他们根本不相信江羽客说的是真的,甚至认为他是为了藏私而在糊弄他们。 “我的确是用一种古代针法把毒素吸出来的,大家如果不信,可以拿这四根针去化验,”江羽客一点都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而且,这两位小护士全程目睹了治疗的经过,她们可以为我作证。” “是的,是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两名小护士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绘声绘影的讲起了江羽客行针的过程。 但饶是如此,那些医生还是一个个撇着嘴,完全不相信针灸能够解毒。 “好了,中医的博大精深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不料,徐德馨最后一脸严肃的站了出来,一锤定音,他对医学的认识相当深刻,对毁誉参半的中医也一直保持着敬畏之心。 由于徐德馨在医院德高望重,那些医生马上全都消停起来,然后徐德馨拿出一张名片塞给江羽客, “小江,今天你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咱们交个朋友吧,以后多交流交流医术。” “三生有幸!”江羽客笑眯眯的接过了名片。 当晚,陈白露住在了一间单人病房,郄英早已精疲力尽,陈建国送她回了家,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江羽客、陈白露和陈玉菡。 很快,陈白露就又睡着了,一只小手仍然握着江羽客的大手,直到她睡熟,江羽客才轻轻把手抽出来,蹑手蹑脚的进了墙角的独立卫生间。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站稳,陈玉菡突然闪身进来,直接把他推倒在马桶上,然后顺手锁上了门,冷喝一声: “江羽客,你给我老实点!” .......... .......... 第8章 迷信中医的港商 “大姐别乱来,我可是你妹夫啊!” 见陈玉菡鼓囊囊的酥胸朝自己逼来,江羽客故意大呼小叫着。 “乱来你个头!”陈玉菡气的涨红了脸,扬手朝他的脸打去,但被他躲过了。 “快说,你到底是谁?!”陈玉菡眼神灼灼的盯着他。 “我当然是你的亲妹夫江羽客了。” 江羽客笑嘻嘻的道,他就知道陈玉菡是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放屁!江羽客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陈玉菡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神里充满了犀利和质疑:“在买他之前,我做过详细的调查,他的背景跟医学一点交集都没有,你的医术是哪来的?再说了,你说话做事的方式跟他完全不一样,你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们的确是同一个人,如果我不是江羽客,那你说我是谁?” 江羽客仍然嬉皮笑脸,可他心里相当吃惊,想不到陈玉菡这么聪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了她眼里。 “你...”陈玉菡愣住了,咬紧洁白的牙齿,忽然道:“至少你肯定不是从前那个江羽客!” “说得对,精神类疾病起源于心灵,有可能一念而愈,而且病人清醒后会开窍,我觉得我就是突然开窍了。”江羽客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 陈玉菡双眉骤然一挑,眼神凝聚,陷入了沉思,他所言非虚,医学史上的确有这种先例。 “好了,大姐,我已经是一个完全健康正常的男人了,你穿成这样跟我呆在厕所里真的好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江羽客眼睛很不情愿的扫了一下她白皙的大腿,为难的说道。 由于急着送陈白露来医院,陈玉菡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那条性感的超短裤。 “不要脸!” 陈玉菡猛地从沉思中惊醒,狠狠剜了江羽客一眼,马上掉头跑了出去,江羽客看到她的脸一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字<更¥新/速¥度最&駃=0 “小样,装得那么凶,原来是只纸老虎而已。”江羽客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有一丝得意。 接下来,江羽客陪陈白露在医院住了两天,经过这两天他发现,陈玉菡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妹狂魔,她在这家医院上班,一有时间就带着好吃的来看陈白露,嘘寒问暖不算,还亲手为她打扫病房,亲手帮她解大小便,甚至连她的内衣内裤都要亲手给她洗的干干净净。 “世上竟然有这种姐姐!”江羽客暗暗惊诧。 第三天下午,陈白露已经活蹦乱跳,陈玉菡本来想亲自去给她办出院手续,但她bb机器响了就离开了,江羽客办好手续,正要带陈白露离开,病房的门突然开了,徐德馨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 “江医生,你们就要走了?”徐德馨喘着气问道。 “对呀,徐主任,出什么事了吗?”江羽客很吃惊。 “请你帮我们个忙再走,好不好?”徐德馨近乎哀求的说道。 “您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行了。”江羽客忙不迭的回答,同时他也更好奇了,到底什么事把徐德馨急成这样? “那你跟我走一趟吧,东西先放在这,陈小姐也跟我们一起,这次我们医院真摊上大麻烦了!”徐德馨苦笑不已。 路上,徐德馨才一五一十把遇到的麻烦告诉给江羽客。 原来,人民医院三天前收治了一个叫梁永孝的港商,是香港娱乐业很有影响力的大亨,据说他这次来东海,是政府邀请他来投资一个非常大的项目,好进一步推进东海的改革开放,因此他现在俨然是整个东海的贵宾,市领导都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可不巧的是,三天前,这位祖宗突发怪病,被送进了人民医院。 更不巧的是,他非常讨厌西医,只相信中医,这三天以来,人民医院乃至整个东海有名的中医几乎都被邀请来给他看病,始终没有效果,他现在正在大发雷霆,闹着要回香港,如果他一旦回去,不仅这笔投资会泡汤,整个东海的脸也会丢得干干净净。 “这样啊,他得的是什么病?” 江羽客饶有兴趣的问,这年月,一个香港超级富翁还死抱着中医不放,真有意思。 “哮喘,”徐德馨继续苦笑,“据说是几十年的老毛病,非常严重。” 说到这,江羽客更好奇了,三人走到一间病房前,门口站着六七个黑衣保镖,徐德馨一指门口,露出一个最苦的笑容: “到了,江医生,我再提醒你一下,这个病人的脾气实在....” 江羽客一愣,正想问他的脾气怎么了,病房里突然传来“咣”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用力摔在地上,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带着浓浓港味的咆哮: “滚啊!!我说过了我不会吃西药!!快把你们东海最好的中医给我找来,否则我今天就回香港去啦!!” 随后又是一阵咣咣当当的声音,仿佛是在疯了一样砸东西,还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原来是这种暴脾气!” 江羽客撇了撇嘴,小声叮嘱身边的陈白露在外面等自己。 随后,他朝徐德馨点点头,徐德馨会意,小心翼翼推开诊室的门带他走了进去。 然而,江羽客一看清室内的情景马上瞪圆了眼。 偌大的病房里,陈桓礼和很多医生围成一圈,正中央病床上坐着一个肥硕的中年男人,满脸潮红,双眼发赤,用手捶着胸口拼命咳嗽着,无疑就是梁永孝。 而在他脚下,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半蹲半跪在地上,用白皙的小手快速收拾着摔碎的玻璃渣子和花花绿绿的药片,似乎急于离开。 让江羽客吃惊的就是那个身影,正是陈玉菡! “梁先生,我说的那位大夫过来了!” 这时,徐德馨也惊诧的看了陈玉菡一眼,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上前几步向梁永孝介绍着。 “哦...咳咳,在哪...咳咳,快..咳,快请他过来!” 梁永孝面露惊色,吃力的说着,随即抬起脚朝陈玉菡的脸虚踢了一下,厌恶的说道: “你...咳咳...快滚啊,不要再...咳咳...让我看见你...咳咳!” 陈玉菡没有回答,用簸箕快速收好垃圾,马上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她低着头,但隐隐可见眼圈已经红了。 “大姐,你先等一下!” 陈玉菡万万没想到,正在这时,她耳畔响起了一个有力的声音。 ............ ............ 第9章 扁鹊转世了 “江羽客?”陈玉菡完全愣住了。 她是被陈桓礼叫来的,陈桓礼见中医对梁永孝的病束手无策,于是萌生了试试西医的想法。 陈桓礼对这个梁永孝很上心,现在人民医院已经发展的非常好,梁永孝是一条市领导都格外重视的大鱼,如果能把他的病治好,人民医院一定能如虎添翼。字<更¥新/速¥度最&駃=0 因此,陈桓礼过去三天的大部分时间也都花在了梁永孝身上,通过询问几名中医师,他早已确定梁永孝的哮喘就是慢性支气管炎。 只不过,他这次犯病很奇怪,中医们查不出任何诱因,因而也就无计可施。 但对于这种病,西医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理论,特效药也有不少,只是梁永孝太倔强,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西医,所以才拖得严重了起来。 为此,陈桓礼和几个院领导刚才开了个碰头会,一个最年轻的领导想出一个鬼主意,让漂亮有气质的陈玉菡端着几种最有名的特效药去做梁永孝的工作。 陈玉菡本来就是年轻医生中的佼佼者,被男医生誉为人民医院的女神,因此领导们以为,哪怕出于男人的本能,梁永孝也应该好说话一些,但万万没想到他一看到西药就翻脸了,直接把药瓶摔的粉碎,陈玉菡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就被他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大姐,徐大夫请我来给这个香港人治病,你先别走,我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江羽客一看陈玉菡眼圈泛红,顿时怒从心头起,声音很低但是非常坚定的说道。 “你来给他治病?你没开玩笑吧!”谁料,听完他的话,陈玉菡马上急了。 她出现之前,徐德馨去叫江羽客,两个人的时间是错开的,所以她并不知道江羽客要来。 来给梁永孝看病的都是本院和东海的名中医,那些人加起来就是东海中医界的大半个江山,他们都对梁永孝的病情一筹莫展,此时江羽客却出现了,宣称要给他治病,这不等于打这些中医的脸吗? 如果他真是个名中医,那也就算了,可他偏偏是个连行医证都没有的毛头小伙子。 假如不是了解徐德馨的人品,陈玉菡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坑江羽客了。 果不其然,陈玉菡话音刚落,那名八字胡中年人立刻冷冷的道: “小子,你要给梁先生看病?” “对。”江羽客不卑不亢的回答。 “哼,请问你是哪位高人....”八字胡又发出一声冷笑。 “江羽客,你快回去,这的问题不是你能处理得了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被陈玉菡就着急的打断了,她才不信江羽客真会什么医术,大前天治好陈白露多半是运气好。 “徐主任,这个年轻人就是你给我推荐的中医吗?” 这时,梁永孝用手指着江羽客,满脸惊愕的开口了,由于太过震惊的缘故,他的哮喘也一时止住了。 “对,梁先生,江医生虽然年轻,但医术过人,您的病不妨让他看一看。”徐德馨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不过他毕竟见过不少风浪,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道:“我可以保证,他一定....” “胡闹!!” 哪知道,梁永孝重重一拍大腿,双目瞪圆,大吼大叫着打断了他的话: “咳咳...世上哪有...这么年轻的中医?咳咳!徐主任...我是看你声名在外才愿意相信你...咳咳...可你居然这么糊弄我...咳咳...以后我也不要再相信你了...你也滚!滚!咳咳!!” 他的哮喘也由于情绪激动而再次发作。 听到“滚”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字眼,徐德馨脸上立时一黑,从医几十年他从没被人这样骂过。 “梁先生,我也愿意以人格担保,这位小大夫的确有一手针灸绝活,你大可以让他试试!”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陈桓礼也站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推荐江羽客,完全是徐德馨一个人的想法,由于梁永孝身份的缘故,陈桓礼心里并不赞同。 不过,他深知徐德馨的出发点是为了医院好,见他挨骂,作为院长非得挺身而出不可。 “咳咳...陈院长...你这话当真...咳咳?” 梁永孝也是一愣,他知道东海人民医院在大陆的地位,即便是他也不敢不给陈桓礼面子。 “当然!”陈桓礼心里发虚,但脸上毫不动容,点了点头。 “那好...咳咳...我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咳咳!如果他还不能...把我的病...治好,我马上...就回香港去了...咳咳!” 梁永孝冷声说道,随后在护士的帮助下挪了挪身子,伸出手腕,示意江羽客过来。 “你是想让我给你号脉吗?”江羽客微微冷笑,由于梁永孝态度恶劣,他连“梁先生”都不愿叫了。 “对呀...咳咳...你快过来!...咳咳...给我看看你的本事!”梁永孝以命令的口吻道。 “不用了,我已经看出了你的病因,治疗的方法我也有了。”江羽客站在原地没有动,继续冷声道。 “啊,你说什么?你没病吧?!” 梁永孝惊得差点站起来,话语一下子变利索了,随后才又拼命咳嗽起来。 “小子,你以为你是扁鹊转世吗?!”八字胡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来过这里的各位大夫,肯定都为你切过脉了,你的脉象想必缓而沉,寸脉若有若无,关脉有气无力,尺脉上蹿下跳;他们肯定也看过你的口腔,你的舌质想必呈暗红色,舌苔根部发黑,而且牙龈表皮起了丝——我没说错吧!” 面对梁永孝和八字胡的冷嘲热讽,江羽客从从容容的说道。 .......... .......... 第10章 哭着喊着来求我 此言一出,屋子里立刻寂静了下来,梁永孝和众医生都像活见鬼一样,呆呆望着江羽客。 他刚才说的一字不错! 仅仅凭望诊就能看出病人的脉象和舌象,这不是神仙吗? “我明白了,你肯定已经问过离开这里的中医了!” 愣了好一会儿,八字胡眼睛突然闪出一丝光,恍然大悟的说道。 “年轻人,如果你真是中医,我收回刚才的话,如果你是骗子,我会让你把牢底都坐穿的...咳咳咳咳!” 但是,梁永孝可不敢确定江羽客一定作了弊,他沉吟了一会儿,迟疑而又严厉的说道。 “放心好了,我不仅知道你的病因和治疗方法,连你为什么紧抱中医而又排斥西医,我也一清二楚!”江羽客针锋相对,眼神中充满了犀利。 “你!”梁永孝霍然站了起来,脸色霎时间一片煞白。 不料,正在这时,门再次打开,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优雅迈步而入。 “中则!” 一见到他,八字胡眼前一亮,快步迎上去大献殷勤,年轻人微笑应答,如绅士般风度翩翩,身上却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优越感。 “他是谁?”江羽客压低声音问着陈玉菡。 “他是孙中则啊,神医孙琴心的孙子,”陈玉菡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中医造诣很深的,半年前他还给你看过病呢,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江羽客顿时大眼瞪小眼。 孙琴心他前世是听说过的,据传是药王孙思邈的后裔,不过这个孙中则他真心没听过。 说话间,孙中则那里也寒暄的差不多了,就见八字胡最后附在孙中则耳旁嘀咕了几句,孙中则眼里寒光一闪,看了看江羽客,嘴角忽的扬起一缕嘲讽的笑容。 “梁先生,我是孙中则,我爷爷还在岭南讲学,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先派我来给您看病,如果您不嫌我才疏学浅,那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孙中则先来到梁永孝面前,优雅躬身,彬彬有礼的说道。 “孙大夫太客气了,您是孙神医的孙子,药王的后裔,能给我看病我受宠若惊啊!”梁永孝相当激动,看来他已经了解了孙中则的背景。 “您言重了,不过在给您看病之前,我先去会一位变化巨大的故人。”孙中则话锋一转,扭过头,神情轻蔑,保持着优雅的仪态朝江羽客走了过来。 “小朋友,咱们又见面了,真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你竟然从病人一变成为医生了。” 孙中则和江羽客握了握手,然后笑着问道。 “士别三日,就当刮目相看,何况是半年呢?” 江羽客没有客气,他直觉感到孙中则身上散发着一种阴险的味道,表面文雅,实际上恐怕不是好人。 “说的也对,不过我记得半年前,你还疯疯癫癫的认为自己考上了京城大学,”孙中则又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道:“当时我判定你是深度癔症,终生难愈,没想到才几个月时间你不仅恢复了健康,还掌握了高超的医术,敢问这段时间你是有什么奇遇吗?不妨讲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江羽客脸色顿时一片煞白,这尼玛真是个小人,杀人不见血啊! “孙医生你说什么,他是个傻子?”八字胡一听不禁瞪圆了眼。 “徐主任,这位年轻人真的是傻子?”梁永孝也大为震撼的问着徐德馨。 “这...”徐德馨则比所有人都要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的肌肉疯狂抽动:“我...我不知道啊!” 由于常年淫浸业务,他对同事家这些八卦可谓一无所知。 大前天晚上,陈建国倒是提过几次江羽客是傻子,可徐德馨看见的却是江羽客展露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因此他只把陈建国的话当成耳旁风。 “徐主任,对不起,我没告诉过你,我这个孙女婿过去脑袋的确有点问题,不过,如你我所见,他的医术是实实在在的。”忽然,陈桓礼缓缓开口承认了。 他心里充满歉意,这整场风波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太想借这场东风让人民医院更上一层楼,陈玉菡不会受辱,徐德馨也不会陷入一场麻烦。 “陈院长,这个人是你的孙女婿?他真的脑袋有问题?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会一直闹到郭书记那里!” 梁永孝几乎是再次咆哮起来,哮喘也完全好了,他熟知大陆的人情关系,从陈桓礼的话中嗅出了别的味道。 “梁先生,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绝没有授意徐德馨推荐江羽客来给你看病,做那种事对我并没有好处。不过我的确心怀贪欲,想通过治好您的病来提高我们医院的声誉。也许这是天意,今天的事已经对医院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我会承担全部责任,向上级提出辞职。” 陈桓礼看破了梁永孝的怀疑,深吸一口气,再度缓缓说道。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陈桓礼德艺双馨,人民医院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一桩小小事件,转眼间居然演化成他要辞职,这至于吗? “爷爷,你别着急,我的病早已好了,这个香港人的病,我轻而易举就能治好...” 江羽客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急忙劝着陈桓礼,但梁永孝马上冷冷的打断了他: “年轻人,你的病真的好了吗?我梁永孝脑袋可没问题,绝不会把性命托付在一个傻子的手上!” “孙大夫,你是药王的后裔,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全拜托给你了!” 最后,梁永孝晃动着肥胖的身子吃力走到了孙中则身边,直接握住他的手,脸上充满了期待和祈求。 “梁先生言重了。”孙中则仍然一脸绅士般的微笑,丝毫没有谦虚。 说完,梁永仁眼神冰冷的左顾右盼,对众人下了逐客令。 “玉菡,德馨,对不起,我老糊涂了,连累你们丢了脸。” 到了门外,也不等众人散尽,陈桓礼沉重的叹了口气,朝陈玉菡和徐德馨深深低下头去。 “不不!”这两人急忙摆手,他们都了解陈桓礼的为人,怎么会怪他呢? “爷爷,你不要沮丧,更不要辞职,”不料,江羽客突然笑眯眯的把一张写好的方子塞进陈桓礼手里,“你放心好了,这个梁永孝的病另有隐情,孙中则绝对治不好。这个药方给您,下午您带着药去送给梁永孝,我敢保证不出一天,梁永孝就会哭着喊着来求我出手了。” ........... ........... 第11章 这就得问那个傻子了 “什么?”陈桓礼一惊,老眼不可思议的睁圆了,一时竟然没有理解江羽客的意思。 “江羽客,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梁永孝的病有什么隐情?他为什么会哭着喊着来求你?”陈玉菡也惊呆了。 “现在还不方便说。”江羽客依旧笑眯眯的。 “你少给我卖关子!”陈玉菡一见江羽客这表情忍不住怒从心头起,下意识的举起了白皙的拳头,咬牙切齿道:“你该不会是在不懂装懂吧?” “大姐,最近你小腹中正线附近,和右肩胛骨下方是不是都常感觉憋闷呢?”江羽客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陈玉菡一下愣住了,拳头也放了下来,如江羽客所言,最近她那两个部位几乎每天都会有憋闷的感觉。 “我当然知道,前者是任脉,后者是冲脉,一般女人到了夏天还爱发火的话,这两个地方就容易气血瘀滞,从而产生憋闷的感觉,甚至会月经不调,大姐,你真的需要注意一点了。”江羽客一本正经的看着陈玉菡说道。 “江羽客,我要杀了你!!”说着,陈白露涨红了脸朝江羽客直接扑过去,但江羽客化成一道残影躲开了。 与此同时,病房里,孙中则为梁永孝号完了脉。 “梁先生,您的尺、关、寸三脉脉象各不相同,依我的浅见,您是情志不畅,中气紊乱,脑气下沉,因此营卫不和,最终导致了旧疾发作,不妨事,我给您开一副药,保证您两日必愈。”孙中则恭恭敬敬的说道。 “咳咳...不愧是...药王后裔...咳咳...果然见解独到..咳咳!” 梁永孝强忍着变得越发剧烈的咳嗽,脸憋得通红,赞了一句,实际上心里却微微一凉,这个解释他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听了好几次,药也吃了几天,但都没有效果。 不过一想到传言孙家擅于用药,他心里又踏实了。 或许病因就是情志不畅,传说孙家的药多奇效,说不定真能把自己治好。 “梁先生,那我先告辞了,很抱歉,开给您的方子是我家秘方之一,不能外泄,我两个半小时后会把药给您送过来。”孙中则最后站起来告辞。 梁永孝急忙恭恭敬敬的站起来送行,过了不多不少刚好两个半小时,孙中则换了一套整洁的黑色休闲服,拎着一个印有“药王堂”的黑色塑料袋回到了病房。 “咳咳...孙大夫...咳咳好准时啊!” 经过这段时间,梁永孝的咳嗽更严重了,干呕了好几次,面皮发紫,嘴唇干瘪,浑身无力,连床都下不了了。 “梁先生,我来迟了!” 孙中则一见梁永孝脸色顿时变了变,哮喘发展成干呕可是个十足的怀兆头,再任由他恶化下去,说不定有性命之忧。 孙中则赶紧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装满黑色药液的密封袋,示意站在床头的护士给梁永孝灌下去。 正当护士把药液倒进碗里,递到梁永孝嘴边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几声敲门声,随后门被推开,陈桓礼手里拎着一个砂锅出现在门口。 “陈院长?”屋里的人当即愣住了,看着孑然一身的陈桓礼和他手里热气腾腾的沙锅,心头充满了惊疑。 “梁先生,打扰了。” 陈桓礼正是应江羽客的要求来送药的,他缓步而入,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药王堂塑料袋,心里登时忐忑起来,不过他毕竟见过大世面,马上平静了下来。 “陈院长,你也是来送药的?”孙中则率先反应了过来。 “嗯,孙大夫,好巧啊。” 陈桓礼淡淡的答道,他眼光更老道,这个孙中则总是一副绅士形象,但显然内心非常卑鄙,因此陈桓礼根本不想搭理他。 “陈院长,你的药该不会是你孙女婿开的吧?这也太不靠谱了吧?”孙中则扫了一眼陈桓礼手中的沙锅,忍不住又扬起了嘴角。 “不错,这药的确是他开的,实不相瞒,我这位孙女婿大前天晚上刚刚用针灸为一个肝中毒的病人解了毒,”陈桓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道,“我老头子是西医出身,不懂中医,但孙大夫家世代都传承中医,你不妨说说看,以他的医术,有没有资格给梁先生开药?”字<更¥新/速¥度最&駃=0 “针灸解毒?你没开玩笑吧?”孙中则彻底震惊了。 “咳咳...陈...陈院长...你说的...是真的..咳!.” 病床上的梁永孝也惊的睁圆了一双浑浊的眼睛,三十多年来,他有病只看中医,自己平常也读一些中医的书,以针灸解毒是传说中才有的医术,难道真的存在? 如果是真的,那江羽客何止是有资格给自己看病?自己应该跪下来求他才对! “梁先生,请先服药吧,我孙女婿叮嘱过我,你可以先服用孙大夫的药,如果不管用,再试试他的,反正两种药能平和相容,不会对你产生害处。” 陈桓礼也看出他病情进入了危险的境地,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给护士使了个眼色。 女护士会意,连忙将碗里的药液喂给了梁永孝。 看到梁永孝喝下自己的药液,孙中则皱紧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这味药是他家祖传的治疗哮喘的秘方之一,他相信肯定很快就能出现奇效。 果然,喝下后,梁永孝的脸色很快就变得红润起来,那剧烈的咳嗽也基本停息了。 “药王堂果然名不虚传啊!”过了三分钟,梁永孝仍然很平静,他高兴的忍不住大呼起来。 “梁先生过奖了。”孙中则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傲色。 但是,他话刚说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梁永孝神情一呆,双手掐住嗓子,开始了拼命的呕吐,呕吐中还夹杂着猛烈的咳嗽,痛苦无比,仿佛要把肺叶都咳出来。 “怎么会这样?” 孙中则大惊失色,立刻窜了过去,伸手搭上梁永孝的脉搏,却发现他的尺脉快如疾弦,蹿跳不止,古怪极了。 “咳咳...孙大夫...求你救救我...”梁永孝痛苦的翻着白眼说道。 但孙中则已经慌成了一团,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桓礼快步走了过去,叫来门外的保镖,压住梁永孝的四肢,使他平躺在病床上,然后他用通用手法在他胸椎上按摩一番,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后,将沙锅里的药液直接灌进了他嘴里。 很快,梁永孝那猛烈的咳嗽平息了,脸皮通红,全身大汗,肥满的胸膛大幅度起伏不止。 “梁先生,感觉怎么样?”足足过了五分钟,陈桓礼才问道。 “好多了,这副药好啊,我的肺里感觉又热又舒服!”梁永孝喘着粗气回答,眼神兴奋,脸上的汗很快也变得更多了,看上去像抹了一层油光。 虽然这么说,但梁永孝害怕过会儿再次犯病,心里仍然绷着一根弦。 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哮喘不仅没有再犯,他感到肺部也变得说不出的轻松舒畅,他的心这才放下来,非常惭愧的说:“陈院长,你带来的药好神啊,请问我这病有没有办法彻底根治呢?” “这个就得问我那个傻子孙女婿了!” 陈桓礼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把他骂江羽客的话毫不客气的抛还给了他。 ...... ...... 第12章 三百万诊金 “陈院长,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梁永孝一听立即慌了,挣扎着下了床,拱着手低三下四的哀求道:“我这个病发作起来实在要命,求你把江大夫请回来,我一定会好好酬谢江大夫和贵医院的!” “梁先生,我可以帮你,但请你记住,这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我的职业道德!” 陈桓礼见梁永孝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心里一阵痛快,正色说道: “还有,以后请你不要随便对人乱发脾气,无论到什么时候,人与人之间都应该有最起码的尊重!” 陈桓礼医者仁心,对病人总会想办法帮到底,但他并非毫无脾气,梁永孝臭骂陈玉菡,他早已经怒火中烧了。 “是,我记住了。”梁永孝像挨了一记大嘴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半小时后,陈玉菡开一辆丰田皇冠带江羽客回到了人民医院。 两个人一走进病房,就见梁永孝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拱着手对江羽客一躬到地: “江大夫,实在对不住了,兄弟刚才....” “梁先生,你需要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我大姐。”江羽客马上打断了他,他早已料到梁永孝会这么做。字<更¥新/速¥度最&駃=0 “对不起,江大夫,我那时太着急了,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梁永孝立即一脸诚恳的向陈玉菡弯下了腰,为了表示郑重,他还特意后退了半步。 “你搞错了,她姓陈,不姓江,她其实是我大姨子!”江羽客一怔,这才注意到自己没说清楚,连忙纠正。 “啊,原来如此,陈大夫,对不起啦...”梁永孝愣了一下,又连连鞠躬。 “没事。”陈玉菡也被这个小误会搞的懵了一下,大度的摆摆手,随后她扭头看着江羽客,眼神非常复杂,这个傻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居然能为她出这口恶气? “江大夫,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您的药我喝下去以后,咳嗽马上就好了,请问您有没有办法根治我的病,如果有,我一定会一辈子感恩戴德啊!” 道过谦以后,梁永孝请江羽客和陈玉菡坐下,然后诚惶诚恐的问着江羽客。 “梁先生,你的病我可以根治,只不过时间会比较长,过程也很艰难。”江羽客不是心胸狭隘的人,见梁永孝诚意致歉也就不再计较了,当下如实回答。 “真的?那就请你为我治疗一下吧!请你放心,时间再长,过程再难,我也无所谓!”梁永孝激动的脸完全变了色。 “好!” 江羽客一口答应,然后站了起来,先对陈玉菡说道:“大姐,你先回家吧,我得明天才能回去。” 他带陈玉菡来就是为了看梁永孝给她道歉,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她也就没必要再留下了。 “莫非你又要针灸一整晚?”陈玉菡明白江羽客的用意,点了点头。 “嗯,他这病持续了几十年,一晚上已经是保守估计了。”江羽客很认真的回答。 “...好,那你也注意休息,能睡会儿就睡会儿,不要从头到尾都熬夜。” 陈玉菡叹了口气,忽然柔声叮嘱了一句,随后拎起随身携带的包就走了。 看着她低头离去的背影,江羽客有点发愣,看来这个大姨子也不是一味的蛮不讲理。 陈玉菡虽然提醒江羽客注意休息,不过,他还是毫不懈怠的操劳了一整晚。 在针灸室灯暖的照射下,江羽客尽心尽力在梁永孝肥厚的脊背上行了四遍针,直到次日凌晨五点,他才一头栽倒在针灸室角落里呼呼睡去。 “江神医,你终于醒了!” 等到江羽客艰难的睁开双眼,外面早已太阳高照了,他先是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单人床上,陈桓礼端坐在旁边一把椅子上品茶,紧接着就看见梁永孝红光满面的走了过来。 “梁总,看来你没事了?”江羽客揉着眼睛,先回应了一句,然后给陈桓礼打招呼:“爷爷!” “羽客!”陈桓礼微笑着放下了茶杯,看向江羽客的眼神中满是自豪。 “何止是没事呀,我今天早上醒来,全身从内而外说不出的畅快,江先生,我这病是不是彻底好了?”梁永孝眼巴巴的问道。 “你放心,如果还会复发,你随时可以通过我爷爷找到我,他知道我家在哪儿?”江羽客开了个玩笑。 “江大夫,你真是当之无愧的神医啊!”梁永孝登时心花怒放,激动的抓住江羽客的手,简直像要爆炸一样。 “神医我可不敢当!”江羽客现在才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惊得浑身一颤,彻底清醒了,连忙抽回手来,摇摆不止。 “哪里哪里,江神医不要谦虚了,你帮我治好了三十多年的顽疾,‘神医’两个字绝对当之无愧啊!”梁永孝豪迈的一挥大手:“来啊,把诊金拿给江神医!” 一名穿黑西服的年轻人马上端来一个托盘,呈给江羽客。 赫然是一张东海银行的存折,再看金额,居然是三百万! 江羽客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这年月,三百万估计得相当于前世的一个亿,这个梁永孝还真是大方啊! “梁先生,诊金能让我来定价吗?”江羽客盯着存折说道。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是微微一惊,三百万还不够,这小子原来这么贪。 “没问题,江神医你救了我的命,要多少钱随便开!”梁永孝也怔了一下,随即大气的说道,江羽客不啻于救了他半条命,他想要多少钱都行。 “一万块吧,我要现金!”江羽客眼睛转了转,很快给出一个数字。 他这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顿时都变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全都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三百万几乎全让了出来。 “江神医,你不要取笑我啊,这哮喘病三十多年来折磨的我生不如死,在我看来,我的命可比这三百万贵重多了!”梁永孝哈哈大笑,他觉得江羽客只不过是在说笑罢了。 “我没有开玩笑,更没有取笑你,梁先生,一万块已经很多了,如果不是我有一件急事,根本不会要这么多的。”江羽客看着梁永孝的眼睛,十分真诚的回答。 见状,陈桓礼脸上涌出一片迷惑,他不知道这个孙女婿早已狸猫换太子,还以为他在陈家碰到了什么急事。 梁永孝凝视了江羽客一会儿,忽然点点头,亲自从包里取出一万块钱送到江羽客手里:“好,江神医,这是一万块,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随后,他又向陈桓礼竖起了大拇指:“陈院长,你这个孙女婿不仅医术高明,为人更是不慕名利,清澈如水,我梁某人真是佩服啊,我还要在东海呆很长时间,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多亲多近啊!” “好说,好说!” 陈桓礼老脸顿时笑开了花,他现在已经完全攀上了梁永孝这根高枝,这对人民医院的发展大有裨益,比起那几百万诊金,这种好处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从窗户里望着江羽客和陈桓礼并肩而出的背影,梁永孝又思忖了一会儿,对一名手下大手一挥:“阿荣,打电话告诉阿光,把我新买的那辆劳斯莱斯开过来送给江先生,要快!” “啊,阿叔,你为什么把那辆车送给他?” 这个手下是他的亲侄子,带到东海来专门锻炼的,他满脸迷惑的问道。 “这个年轻人太不简单了,”梁永孝感叹了一声,“看来,他说他能看出我为什么只相信中医也是真的,也许他能化解我那个‘劫’啊!” “是!”阿荣一听到“劫”这个字,立即满脸肃然,迅速掏出了最新版摩托罗拉大哥大。 ....... ....... 第13章 干儿子和亲儿子 “羽客,你真是帮了爷爷一个大忙,也帮了人民医院一个大忙啊!” 医院门外一家生煎包小店里,陈桓礼带江羽客简单吃午饭,然后非常认真的对他说道。 “爷爷,您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 江羽客有些诚惶诚恐,他一直尊老爱幼,更何况,陈桓礼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传奇。 “羽客,别的我也不多说,你进入陈家是我们陈家的福分,以后你在家里无论遇到什么事,大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做主!”陈桓礼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江羽客不禁呆住了,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可不是一般的多。 陈桓礼表完态就走了,江羽客把剩下的食物一扫而空,然后拿起餐巾纸擦擦嘴,旋即也出了门。 终于把钱凑齐了,除了还债,还能留给母亲一笔生活费,江羽客决定马上回老家。 “江神医,好巧啊!” 不料,这时一辆造型经典的劳斯莱斯银刺忽然停住了他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急忙下了车,毕恭毕敬的给江羽客打着招呼。 “你是?”江羽客有点疑惑,他印象中完全没有这个人。 “我是梁先生的部下,咱们刚才在梁先生的病房见过。”年轻人满脸笑容的介绍着自己。 “哦!”江羽客恍然大悟,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江神医,咱们借一步说话。” 年轻人见路上熙熙攘攘,把江羽客带到旁边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掏出一把带有字母r的车钥匙恭恭敬敬递给了他:“江神医,这是梁先生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字<更¥新/速¥度最&駃=0 “啊!”江羽客大吃一惊,连忙摆手推辞:“这可不行,太贵重了!” “江神医,您就收下吧,不然的话我就要失业了!”年轻人马上摆出了一脸苦相。 “失业?”江羽客更吃惊了。 “对啊,梁先生猜到你无论如何都不肯要,所以对我下了死命令,如果您真的不收,他就要开除我!”年轻人几乎都快哭出来了:“所以,求您了江神医,我还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您大发慈悲,收下它吧!” “好吧!”江羽客只好无奈的答应了。 随后,年轻人就带他去办过户手续,由于港商有特权,手续不到一小时就办完了,江羽客带着一种梦游般的感觉开着这辆劳斯莱斯往家赶去,殊不知此时的老家里,一辆崭新的雅马哈摩托“吱”一声停在了门前。 一名瘦瘦的中年妇女跳下来,气势汹汹的踹开了并没有上锁的大门。 “虞美芳,你给我出来!”妇女朝屋门大吼着,阳光照耀下,一对略呈三角形的眼睛饱含着怒火。 她身边站着一个和她面貌相似的年轻男人,正是载她过来的司机,他穿着的确良白衬衫,凉皮鞋,一副城里人打扮,左手拿个大哥大,懒洋洋的打量着简陋的院落。 他们背后还跟着一群男女老少,都是江羽客写欠条的那些人。 “是惠来啊,你们大中午的来我家有事吗?” 很快,江母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双手还沾着刷锅水,一看这阵势,登时有点慌了。 “我当然是来找你要钱的了!”中年妇女冷冷一笑:“我听说你认了个有钱的干儿子,你借了我家320,拿来!” 这女人叫韩惠来,跟江羽客表婶是表姐妹,嫁给了江母的堂哥。 韩惠来是全村有名的泼妇,几年前把公公活活气死,上次江羽客生病,江母实在走投无路了,偷偷从表哥那借了点钱,韩惠来一直在乡里罐头厂上班,没想到今天找来了。 “惠来,你别急,我这就把钱还给你!” 江母被她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把江羽客留下的钱拿出来塞给了她。 “怎么还差20,拿来!” 韩惠来一看数目不对脸色更黑了,她讨厌整个虞家,尤其是虞美芳,虞美芳善良贤惠,在村里名声不错,而她从小就是个“恶女”,结婚后更是总被拿来跟虞美芳比较,她觉得自己被压抑的太久了,今天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出一口恶气。 “我手里的钱已经都给你了,这样吧,等下午我去乡里卖点粮食,再把那20还给你。” 大庭广众下,江母被她呵斥的有点无地自容,她当然知道韩惠来的小九九,又气又无奈。 最主要的是,她的确一分钱都没有了,那300她从没花过,这几天都是靠存粮过日子。 “少骗我,你不是认了个有钱的干儿子吗?怎么连20块钱都拿不出来?”韩惠来又发出一声冷笑,“还是说你那个干儿子已经不认你了,你想继续赖账?” 这句话在人群里引起了骚动,那天江羽客走了以后,这些人才逐渐回过味来,万一江羽客不再回来呢,毕竟,谁愿意替别人还这么多钱? “对啊,婶,你那个干儿子如果没问题,干脆把欠大伙的钱一次还清得了!” 那年轻男人也开口了,他是韩惠来的儿子李昌德,在东海市一家外貌公司当华夏第一批白领,今天放假恰好跟母亲来要账。 “对,把你干儿子叫过来,欠债还钱!” 韩惠来一见儿子发声更嚣张了,儿子是村里屈指可数的几个中专生之一,更是她心头的骄傲,她今天之所以这么怒气冲冲,一部分原因也是听说虞美芳的干儿子很有钱,不服气,想带儿子来比较一下。 “..小江他根本不是我干儿子啊...” 江母腮部抽了抽,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这母子俩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故意来刁难人的嘛! “乡亲们,门口这辆摩托车是谁的?麻烦挪一下。” 正当江母陷入困窘时,江羽客一脸懵懂的跑了进来,左顾右盼的对人们喊道。 .......... .......... 第14章 邂逅前男友 “小江!”江母失声喊道,眼泪一下流了出来,真是救星啊。 “阿姨,发生什么事了?” 江羽客注意到这里气氛不对,心头一跳,快步走上前去,但李昌德张开手臂拦住了他,一脸谑笑: “小兄弟,你就是我婶子认的干儿子?” “你有什么事吗?” 江羽客一眼认出了李昌德母子俩,厌恶的皱皱鼻子,他们来了准没好事。 “你来的正好,听说你要替虞美芳还账,她欠了我家320,你行行好,还给我们吧!”李昌德傲慢的伸出了右手。 “我的钱在车上,请那辆摩托车的主人先把挪一下车,我把车开进来还给你。”江羽客不冷不热的说道。 “巧啊,我就是那辆摩托车的主人!你还是开车来的?桑塔纳还是夏利呀?” 李昌德讥笑着上下打量了江羽客一眼,心里判断他最多是个城市中产的孩子。 说着,李昌德就得意洋洋的把雅马哈摩托推了进来,靠坐在座位上,顺手把大哥大往车头一搭。 那年月,一辆崭新的雅马哈摩托车售价几万块,完全比得上一辆小轿车,再加上一部大哥大,典型成功人士的标配。 江羽客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迈步出门,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众人扭过头,就见一辆纯黑色的庞然大物小心翼翼钻进了院子。 “这是...劳斯莱斯银刺!” 人群中有个懂车的小年轻惊叫了一声,目瞪口呆。 要知道,劳斯莱斯银刺是劳斯莱斯公司1980年上市的高端品牌,造型复古,内饰极尽奢华,当年出厂时售价高达465万至519万,是整个八九十年代华夏最高端的轿车,没有之一。 而现在,这款全国最高端的车,就有一辆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这辆豪华到极致的轿车给吸引住了,他们都是农民,大多数人甚至从没听过“劳斯莱斯”四个字,但仅仅通过外型,也能想象到这辆车一定价值连城。字<更¥新/速¥度最&駃=0 在他们的注视下,劳斯莱斯在摩托车旁边停稳,车门打开,江羽客稳稳的走了下来,脸上毫无波动,依然平静的看着李昌德。 此时李昌德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做梦都想不到,江羽客开的竟然是劳斯莱斯! 这群人里,他其实最懂车了,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开得起劳斯莱斯,这样的人地位之高,所拥有的资源之丰富,他根本无法想象! “先...先生,请问...你是...谁?” 李昌德脸色煞白,所有的傲气霎时间都被抽走了,颤着声音问。 “这是我阿姨欠你的钱,四百块请你拿好,不用找了。” 然而,江羽客根本没搭理他,又从车里拿出一叠簇新整齐的百元大钞,捻出四张,不冷不热的递到他面前。 再看到江羽客随随便便拿出一沓钱,李昌德的心又是一颤,这更是阔少爷的典型做派啊! “不...不...哎呦!” 李昌德吓得连连摆手,两脚一软,屁股滑下车座,竟然不小心摔了个狗啃屎! “先生,你干娘是我表婶,亲戚之间借钱那是应该的,我们今天只是来开个玩笑而已!” 李昌德爬起来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头大汗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欠条撕成粉碎,然后朝江羽客咧开沾满土的嘴唇一笑: “您看,钱不用还了,不用还了!” “昌德,你这是干什么?”见到这一幕,韩惠来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滚!老妈,你不想看到你儿子被赶出东海就给我闭嘴!”不料,李昌德一转脸,凶神恶煞似的朝母亲大吼。 韩惠来登时呆住了,脸色苍白,儿子到底怎么了这是? “这位先生,我不打扰你们了;表婶,改天我们再来看你!” 李昌德吼完,把依然没回过神来的韩惠来往车后座上一按,随即自己也跨上了摩托车,像逃命一样跑了。 “小伙子,你们忙吧,我们也先回家了!” 见李昌德母子那么狼狈的离开,其他人也慌了,一个个都像做贼似的朝大门溜去。 然而,江羽客挡住了去路,把钱一一还清才让他们走。 “小江...” 待众人走光后,江母才张着嘴走了过来,看看车又看看江羽客,一脸迷惑和震惊。 “干妈,这辆车是儿子挣的,您看漂亮不漂亮?”江羽客忍着心头的酸楚微笑道。 “漂亮,漂亮!”江母被江羽客叫的脸一红,有些尴尬的笑笑:“可我不是你干妈呀,你是个好孩子,我可担不起...” “不,你就是我干妈,”江羽客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心中剧痛,但嘴角依然挂着笑容,说道:“妈,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可以赚不少钱,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把你接到东海去,江羽客生前没有好好孝顺您,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补偿!” “啊~~”江母完全惊呆了。 最后,也许是被江羽客的真诚给打动了,再加上觉得他和儿子真的很像,江母同意认他当干儿子。 江羽客和她聊了好一会儿,把剩下的钱都留下,开车回了东海,他的眼圈一路上都是红的。 这次回家给他的触动更大,突然注意到,母亲才是他在这个往日世界上最亲的人,陈家不过是他的暂居之地,等他报答完陈白露,就会彻底离开。 又想到陈白露,江羽客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自己离开她将近一天一夜了,也没给陈玉菡打个电话保平安。 在病房待的那两天,江羽客更加体会到陈白露对这个傻子的感情有多深,一昼夜没有音讯,她肯定要急疯了。 要怪就得怪这个时代,手机还没问世,江羽客自己也没有大哥大和bb机。 不过,所幸这年月满大街都是公共电话,江羽客也向陈玉菡要了她的大哥大号码,他立刻把车停到一座公共电话亭旁,下车钻进亭子就给陈玉菡打了过去。 “江羽客,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啊?” 果然,陈玉菡的语气恨不得要杀了他一样: “白露从昨晚就开始找你,今天更是要死要活的找了一天,我把她哄进珠峰大街新开的肯德基,她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十分钟内给我赶过来,否则今晚我饶不了你!” 说完,电话就“啪”的挂断了。 “才不到一天,母老虎就又恢复如常了!” 江羽客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敢再耽搁,开车一溜烟直奔珠峰大街而去。 “白露,你那个傻老公很快就过来了!” 此时,熙熙攘攘的肯德基店里,一张大号卡座上,陈玉菡松了一口气,对身边正在喝可口可乐的妹妹说道。 “啊啊!” 听到这个消息,陈白露清澈的眼睛骤然睁大,用力一吸,可乐沾在了红白色的唇角上。 “那个傻子如果头脑真变清楚了,我该想个什么办法把他留在白露身边呢?” 殊不知,面对着手舞足蹈的妹妹,陈玉菡纤手托着香腮,陷入了忧虑。 “哟,这不是陈大医生姐妹俩吗?幸会啊!”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玉菡回过头,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 ...... 第15章 还有一辆劳斯莱斯 后面,就见一对男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女人穿着职业装,脸上有股狐媚气,屁股扭来扭去的,男人高大英俊,西服的前口袋里塞着块红手帕,嘴角带着坏笑: “陈大医生,实在是太巧了!” 伴随着一句轻佻的招呼,男人拉着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卡座的对面,目光在姐妹俩各有千秋的精致脸蛋上游动,忽然,偷偷在她们高耸的胸口扫了一下,动作又快又熟练,显然是老手了。 “柳建南!”陈玉菡注意到了他这个猥琐的小动作,顿时咬紧了银牙。 “哟哟哟,还是那么大脾气!”柳建南一见就笑了,朝她扬了扬眉毛:“一别两年,有新男朋友了没?” “这不用你管!”陈玉菡眼睛一反,眼里充满了怒火。 这个柳建南是她的师兄兼初恋,他们曾经一起在人民医院工作,陈玉菡一度对他用情很深,但最终还是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是陈玉菡借着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柳建南其实有很多女人有染,他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肉体和家产,这令陈玉菡有种受骗的感觉,于是果断甩掉了他。 由于是初恋,陈玉菡非常受伤,甚至为之抑郁了很久,足足花了一年多才走出那片阴影。 没想到的是,就在她的心完全平静下来不久,又和这个渣男不期而遇。 “我就知道你还没有!”柳建南一把搂住狐媚女人,得意的说:“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曹菲菲,我的未婚妻,也是我们华宇商贸董事长的独生女,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听到他的话,陈玉菡顿时呆住了,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虽然她很讨厌柳建南,但这个人毕竟在她心里占据过很高的位置,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因此,骤然听到他很快就要结婚了,陈玉菡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到措手不及。 更何况,华宇商贸是不逊于陈氏集团的一家大公司,柳建南能娶到董事长的独生女,比起和她结婚显然更胜一筹。 “那我祝两位百年好合!”愣了几秒钟,陈玉菡狠狠瞪了柳建南一眼,霍然站起,冰冷的目光又在曹菲菲那张还算漂亮的脸上扫了一下:“也希望你能给这位曹小姐真正的幸福!” 说完,她拉起妹妹的手转身就走。 “陈小姐,”不料,那个曹菲菲突然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风骚:“这么着急走干嘛,不多聊会儿了?” “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陈玉菡回过头,冷冷看着她的眼睛答道。 “我看你是心虚吧?”这曹菲菲也很泼辣,跟陈玉菡对视着,眼里充满了挑衅意味,冷笑道:“陈玉菡,建南哥早告诉我了,当初他甩了你以后,你要死要活的,甚至还得了抑郁症——你就是害怕我提起这些事,对不对?” “什么?他甩我?我要死要活?他也配?”陈玉菡一听顿时大为光火。 “他怎么不配了?他一表人才,又有能力,自从离开医院进入我们公司后,短短两年就为我们公司创造了五千多万利润,几天前,更是跟香港永孝集团签了一个上亿的大单,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反过来再看看你,一个三流小医生,除了家里有点钱一无是处,仗着有点姿色四处勾搭男人,他当初看上你才是瞎了眼了!” 曹菲菲尖酸刻薄的说着,语言极尽恶毒之能事,因为她今天是第一次遇见陈玉菡,虽然她的容貌身段都不错,但跟陈玉菡比起来差距还是十分巨大,因此她心里妒火熊熊。 “宝贝,不要这么生气,她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你才是我的最爱!” 柳建南连忙一脸微笑的劝道,这些坏话全是他平时一点一点灌输给曹菲菲的。 “你放屁!柳建南,你真是个彻彻底底的贱男!”陈玉菡气的七窍生烟,她当然猜得出其中的猫腻,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柳建南,心里对他的恨意也更深了。 “玉菡,故人重逢,何必说的这么难听呢?”柳建南云淡风轻的笑笑,伸手掏出一把奔驰e320钥匙扔在桌子上:“门外那辆皇冠是你的吧?看,这是我拿下永孝集团的单子后,曹董特意给我的奖励,今天正好碰上你了,我想证明一下,我柳建南不是废物,而是个有能力的男人!” 看到柳建南得意的样子,陈玉菡更是肺都气快炸了。 “白露,大姐,你们叫我一番好找啊!” 恰恰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江羽客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玉菡,这个小年轻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见到江羽客,柳建南立即怀疑的眯起了眼: “怎么,难道你换口味了,喜欢起小男生了?” “我是她妹夫!”江羽客马上笑呵呵的解释,他不认识柳建南,还以为他们是偶然相遇的好友。 “大傻子!”陈玉菡立即黑着脸重重踩了他一脚,踩得他呲牙咧嘴。 “哦,原来你就是白露的老公,那个江羽客啊,幸会幸会!”柳建南先是一怔,满脸惊诧,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其实一直关注着陈家,听说过江羽客,顿时,眼睛饱含着嘲讽在江羽客和陈白露身上扫来扫去。 江羽客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似乎不怀好意。 他的脸色立即一变,尽管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天性平和,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什么不堪,因此一扯陈白露:“咱们走吧!” “嗯!”陈白露马上抓住他的胳膊向外走去,陈玉菡也不想纠缠,跟他们一同转身。 “陈玉菡,我早听说你的傻妹妹找了个傻女婿,今天一见,挺登对呀!不过,最可怜的还是你呀,连傻子都找到了男人,可你却还是光棍一条!”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柳建南扬起嘴角,故意对他们发出了恶毒的嘲讽。 陈玉菡的脸一黑,猛地扭过头才要反击,忽然听到耳畔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厉喝:“住口!” “那也比你这个梅毒患者强!你这种四处乱搞染上脏病的流氓,谁嫁给你谁才倒了八辈子血霉!” 在她惊愕的注视下,江羽客昂着头走了过去,一脸怒色的看着柳建南。 “放屁,小子,你说谁四处乱搞,谁得了梅毒?!” 柳建南被他骂的有些慌了,他确实很风流,为了不被曹菲菲发现,一直做的很秘密,这个傻子怎么会知道?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我问你,这个月你下体瘙痒,舌头上也出现了浅色红斑,对不对?我奉劝你赶紧去医院,在治好之前不要再跟任何人发生关系,否则你们都没好果子吃!”江羽客继续冷冷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下体...你放屁,小子,你放屁!” 柳建南听到江羽客的话心头一颤,他确实出现了那些症状,刚想问他怎么知道的,突然回过神来,怒骂着江羽客。 “建南,教训教训这个傻比!”曹菲菲也被江羽客骂愣了,刚回过神来,满面怒容的说道。 “请问,外面那辆尾号为xxxx的奔驰e320是哪位顾客的?请去挪一下。” 她话音刚落,一个服务员突然挤过来,先拍了拍手,大声问着食客们。 “是我的!” 柳建南愣了愣,随即站了起来,脸上的迷惑和愤怒被傲然取代,在那年月,大陆的奔驰保有量还很少,拥有一辆奔驰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果不其然,周围的顾客们都纷纷目光艳羡的看着他,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字<更¥新/速¥度最&駃=0 “傻子,有种你别走,等老子回来再找你算账!”出门前,柳建南还不忘狠狠的威胁江羽客一句。 “今天我老公非把你打成残废不可!”曹菲菲也觉得很风光,满脸冷笑。 然而,她没有想到,服务员先是发愣的看着他们,然后又趁着众人安静喊道: “还有一辆劳斯莱斯,也请车主挪一下!” 话一落地,整个店里的安静立即被打破了,人们纷纷大震,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之情,这小小的肯德基店里居然有劳斯莱斯来的车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车是我的。” 一片寂静中,江羽客先是怔了一怔,接下来有点尴尬的亮出了手里的钥匙。 ........... ........... 第16章 抓小偷 “啊?!” 众人顿时彻底愣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曹菲菲则像挨了一记大嘴巴,瞪圆了眼看着江羽客手里带有“r”字的钥匙,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传说中的傻子怎么会拥有劳斯莱斯呢? 曹菲菲很清楚这种顶级豪车意味着什么,就算是陈家的家主,也远远配不上它。 “江羽客,这辆车是从哪来的?” 陈玉菡是所有人中最惊讶的一个,走近几步,瞪圆了眼看着那把钥匙,脸上满满的是不可思议。 “说来话长,我先去挪车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江羽客面露难色的挠挠头,他不想当众解释,先朝门外挤过去。 此时,肯德基外面,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出去的柳建南挪好了车,然后才注意到,需要开出去的那个司机仍然一脸郁闷的敲着车窗户。 “哥们,帮个忙,回去再催一下那位大款,让他赶紧出来。” 柳建南急匆匆往回走时,那个司机拦住了他,要递给他一根烟,但被他摆手拒绝了。 “哪个大款?”柳建南很奇怪。 “那个大家伙的主人。”司机朝后面抬起了下巴。 柳建南惊愕的扭过头,这才看见不远处,一群人正在围观一辆体型硕大的劳斯莱斯。字<更¥新/速¥度最&駃=0 “什么?” 柳建南浑身一震,眼睛冒光,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他现在是华宇商贸公司的销售经理,嗅觉非常敏锐,一个拥有劳斯莱斯的人也在肯德基吃饭,对于他来讲可是天赐良机。 即使能给他递一张名片,日后都说不定能给他带来巨大利益。 “特么的,今天便宜那个傻子了,我先把这条大鱼拿下,改天再找他算账!” 柳建南顷刻间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他决定先在车旁等待“大鱼”到来,跟他搭上关系,至于江羽客只能先抛之脑后了。 “哎哎,这是我老板的车,你别趴在上面!” “还有你,别照相!这种劣质相机的闪光灯对车漆有害处!” 柳建南马上换了一张凶恶的脸,背着手围着车走来走去,不断指手画脚,俨然成了车僮。 然而,就在他走到车头前时,挡风玻璃上突然闪过一道阴翳,紧接着“啪”的一声,玻璃正中多了一滩灰白相间的粘稠状鸟粪。 “啊?” 这件事倒是出乎意料,柳建南皱了皱鼻子,稍微犹豫一下,轻手轻脚爬上巨大的引擎盖,取出红手帕,撅起屁股擦拭起那团鸟粪来。 “嘀嘀——” “来了来了,抱歉,我这就把车挪开!” 他正擦得起劲,身后传来两声汽笛和一个人边跑步边说话的声音,那个人跑得很快,话音落地脚步声也到了车前,无疑就是车主。 “先生,别见怪,我正在帮您擦......” 柳建南慌忙跳了下来,私自爬上人家的劳斯莱斯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急忙转过头,展开手帕,卑躬屈膝的对跑来的车主解释,然而,当他看清车主的脸,感觉脸上就像被狠狠踢了一脚,整个人呆若木鸡。 赫然正是那个傻子江羽客! “你在帮我擦车上的鸟粪吗?真是辛苦了,谢谢啊!” 江羽客看见柳建南以后也是一呆,随即看看手帕,顿时明白了八九分,强忍着笑说道。 他身后,陈玉菡和陈白露也忍俊不禁,她们一开始看到一个男人撅着屁股趴在车玻璃上,当时看不清是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现在发现了真相,这未免太好玩了。 此时,柳建南的脸早变成了猪肝色,他愣了愣,使劲把手帕扔在地上,怒极反笑:“放屁!这辆车会是你这个傻子的,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可是,江羽客这次用行动回答了他,就见他朝柳建南神秘的笑笑,拿出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这辆顶级豪车的门,驾驶它让开一条路,随后又下车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此时,周围的人再看他眼睛全发出了光,这个看上去挺普通的年轻人居然拥有劳斯莱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曹菲菲站在陈氏姐妹后面,见到这一幕,脸色煞白,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 柳建南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做梦都不敢相信,这辆车居然真是江羽客的!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车子,嘴唇发白,几秒钟后,眼前突然一亮,小跑过去,弯腰仔细观察了一下车的排量和吨位,猛地站直了身子,精神焕发的问道: “这辆车是你在哪买的?” “这辆车不是我买的。”江羽客如实回答。 “我就知道!”柳建南好像早料到了一样,面色狰狞的道:“这辆车是你偷的,对不对?” 众人闻言霎时全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江羽客脸色一变。 “这辆劳斯莱斯是去年上市的银刺,2.7吨,排量4.5,全球才限量生产了三辆,而且按照惯例,只有得到过英国女王授勋的人才有资格买!”柳建南得意洋洋的说着:“据我所知,全亚洲只有一个人拥有这辆车,就是香港的富商梁永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从梁总那里偷车!” “原来是偷的啊,难怪了!”曹菲菲立刻像复活了一样,跑到柳建南身边,对着江羽客趾高气昂的道:“我说呢,一个传说中的傻子怎么可能开上这种车?小偷,不要脸!” 陈玉菡和陈白露也是脸色一变,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 “这辆车不是我偷的,是梁永孝送给我的。” 江羽客皱了皱眉,他原本不想说的,但事已至此只好和盘托出。 “放屁!就凭你也能认识梁总?”柳建南放声大笑起来,在他看来,梁永孝是他们董事长曹时鸣都难以接触到的存在,像江羽客这种小爬虫根本不可能和他结识。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呢!”曹菲菲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能认识梁总,那我还认识乔布斯呢!” 见这两人一唱一和,江羽客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有些愠怒。 “建南,报警吧,把这个小偷抓起来!”曹菲菲眼里闪烁着寒光。 “报警是当然了,不过,我也要打电话告诉荣哥,让他看看我抓住了偷梁总车的小偷!”柳建南一边说一边掏出了大哥大,脸上得色更浓。 “对,亲爱的,你真是个天才!这下那个单子就更十拿九稳了!”曹菲菲大喜,直接搂住柳建南,亲了一下他的脸。 她所说的单子就是那个价值上亿的销售合同,柳建南刚跟永孝集团谈拢,只差梁永孝签字就可以生效了。 柳建南谈这个的单子走的是人脉路线,靠着梁永孝身边的亲信才搞定。 “白露,大姐,这辆车真是梁永孝送给我的。” 江羽客懒得再解释,脸泛苦笑,对陈家姐妹俩解释了一下。 “啊啊!”陈白露马上握住了他的手,满眼的信任。 “我相信你!”陈玉菡很认真的说道。 “大姐,你也相信我?” 陈玉菡又点点头,眼神颇为坚定,她对江羽客的背景一清二楚,他过去虽然傻,家里虽然穷,但从来没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最重要的是,他也没这个胆量去偷那么贵重的东西。 如果这车不是江羽客偷的,那就只能是梁永孝送的了。 虽然无论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唯一的解释。 “我已经告诉荣哥了,他马上就到,你休想逃走!”打完电话后,柳建南跑过来一把抓住了江羽客的胳膊。 “滚!”江羽客满脸怒容的甩了下胳膊。 柳建南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他高大的身子立时跌了出去,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小子,你还挺横啊,等荣哥来了有你好果子吃!”柳建南摸着屁股龇牙咧嘴,心里却大为惊恐,这个少年身板那么瘦弱,恁的有这么大力气? “柳经理,什么事啊,急急忙忙把我叫来!” 又过了一会儿,人群里响起一个带港味的声音,随后梁永孝的亲侄子梁锦荣面带不悦的出现了。 .......... .......... 第1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巧得很,梁永仁工作很忙,中午就出了院,下午正好在一位市领导的陪同下考察珠峰大街,梁锦荣跟他在一起,所以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荣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偷梁总车的小偷被我抓住了。” 柳建南立刻跳了起来,忍着剧痛,一瘸一拐跑过去,弯下腰,面带喜色的对梁锦荣说道。 永孝集团是香港数得着的大企业,哪怕旗下一个小公司,都比华宇公司只大不小,最重要的是,这个订单也完全由梁锦荣促成的,因此柳建南一见到梁锦荣就低三下四,跟奴才一样。 “什么小偷?”梁锦荣一脸迷惑。 “就是我!”江羽客一看来的竟然正是给自己送车的年轻人,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江神医!”梁锦荣一见江羽客立时惊呆了,连忙快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成了小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总送我的那辆车被这位先生看见了,非一口咬定是我偷的,他通知了你,还要报警抓我呢!”江羽客继续苦笑着。 “什么?柳建南,你的狗眼瞎掉了吗?快给我滚过来!”梁锦荣听完了眼睛一瞪,立即扭过头朝柳建南大吼道。 他非常紧张,因为这辆车是经他的手送给江羽客的,只要出一点差错,梁永孝都会拿他是问。 更何况,江羽客可是救了梁永孝半条命的神医,梁永孝还会求他化解命定之“劫”,在这个关头如果得罪了他,自己的前途铁定会受到影响。 对比之下,柳建南不过是个经朋友介绍才认识的小公司销售经理,梁锦荣虽然从他手里拿了一些好处,但这两个人的重要性,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荣哥,你认识他?”柳建南脸色惨然一变,张大了嘴,下意识的缓缓走了过来。 “当然了,他就是治好梁总哮喘病的江神医!”梁锦荣双眼冒火,真恨不得把这个傻比给撕了:“这辆车是梁总让我亲手送给他的,你却狗眼看人低的把他当成小偷,我说你是不是想找死啊,那个单子我们不要签了!” “啊?”柳建南彻底傻眼了,脚一软,差点又摔倒在地上。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车子居然真是梁永孝送给江羽客的! 而且,江羽客还是个什么“神医”,治好了梁永孝的哮喘病,自己这次真是不折不扣踢到铁板上了! “江先生,对不起,是我瞎了这双眼,误会你了,求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柳建南反应很快,马上重重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浑身觳觫,低头向江羽客哀求着。 这个单子影响巨大,曹时鸣就是因为他拿下了它才答应把曹菲菲嫁给他,万一单子泡汤,他辛苦攀上的这根高枝恐怕也就成梦幻泡影了。 为了利益,柳建南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尊严,尊严对他这种小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屁。 看见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柳建南一转眼变成了这样,饶是江羽客很忠厚,还是忍不住笑了。 “江神医,这个家伙实在太混蛋了,我们公司马上要跟他签一份销售合同,我把这件事上报给梁总,合同取消!” 梁锦荣余怒未消的说道,实际上他是害怕江羽客会向梁永孝提起这件事,毕竟柳建南是他介绍给公司的,一旦这个人出现问题,他肯定脱不了关系。 “先不要急着做决定,”不料,江羽客摆了摆手,好奇的道:“其实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我妻子和我大姨子那么不客气?” “江先生,我叫柳建南,跟陈医生是前男女朋友,两年前陈医生和我分手了,我一直很不爽,所以我今天遇见她,就鬼迷心窍的想气气她......” 柳建南一听江羽客的口气略有松动,眼里马上涌出一层薄雾,给出了一个堪称巧妙的解释。 他知道陈玉菡脾气虽大,但性子非常傲,一定不屑当众说出他们分手的真实原因,于是刚好可以钻个空子。 果然,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瞄着陈玉菡,就见陈玉菡满面鄙夷,脸色发青,咬牙切齿,但就是不屑拆穿他。 “原来是这样,那你欠我妻子和大姨子一个道歉。”江羽客背着手,一脸严肃的说道。 “如果我道歉,您就原谅我吗?” 柳建南眼睛猛地一睁,心头涌出一阵狂喜,他隐隐嗅出了江羽客的弦外之音,只要他原谅自己,这个合同就有可能保住。 “这就看她们会不会原谅你了!”江羽客回答,他天性善良,本来就没想把事情做绝,当听说他是陈玉菡的前男友后,态度也就变得更有弹性。 “好!”柳建南激动坏了,立即一个箭步奔到陈玉菡跟前,浑身哆嗦,朝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玉菡,对不起,是我糊涂了才会那么说你,我该死.......” “等等!建南,你不要给这个贱人道歉!那个合同我们不要了!咱们的婚约不变!”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曹菲菲冲过来打了他一下,急躁的说道。 “菲菲,你说真的?!”柳建南顿时抬起了头,满脸惊喜。 “当然是真的,不就是份一个亿的合同吗!哪比得上咱们的爱情重要!”曹菲菲瞪了他一眼,他刚才太丢脸了。 “好!”柳建南欣喜若狂,也握紧了她的手,随后扬起了下巴,傲慢的看看江羽客,又看看陈玉菡:“姓江的,姓陈的,去你们妈的吧,老子用不着你们了!” “哦,柳建南,你确定不向我们道歉了?”江羽客有些意外,冷声问道。 “我道你个大头鬼吧,傻比!”柳建南轻蔑瞪了他一眼,满脸傲色,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小姐,听我一句劝,”见状,江羽客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人心不古,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这个人已经是梅毒早期,为了你自己的健康考虑,千万不要和他在一起。” “你放屁,建南他最爱我了,对我忠诚专一,怎么可能染上梅毒?!”曹菲菲立刻勃然大怒。 “不信的话,你可以带他去检查,他的下体现在已经布满了红斑,在上面吹口气都很痒痒,如果这一个月内和你发生过关系的话,你很可能也传染上了。”江羽客又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四处乱搞的恶果,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我是医生,可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你...”曹菲菲一下子害怕了起来,脸色发青,嘴唇苍白,因为她前不久刚和柳建南睡过,“好,我这就带他去检查,如果他没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悉听尊便!”江羽客胸有成竹。 “不不,菲菲,宝贝,你别听他胡说,他只是狗急跳墙在挑拨咱们的感情罢了......”柳建南连忙摆手,他洗澡时发现,自己下面的确出现了一些红斑,还没来得及上医院检查。 但是,还不等他说完,曹菲菲拽起他就钻进了奔驰e320。 随后车门就“砰”的关死了,只不过令江羽客吃惊的是,曹菲菲没有开车去医院,而是在车里就地检查。 曹菲菲并不傻,江羽客既然是“神医”,又一口咬定柳建南得了脏病,说不定真有几分依据,要想确定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一看就知道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猜到车内正在上演什么戏码,下意识的围了上去。 “啊!” 几分钟后,车里突然爆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女声尖叫,声音惊恐无比,把车子周围的人都吓得脸色苍白。 紧接着,车门“砰”的被踢开,柳建南像条癞皮狗一样被踹了出来。 “渣男!你居然真的背着我乱搞!!” 随后,曹菲菲像疯了一样的跳出来,咬紧牙关,抬起脚对着柳建南那张英俊白皙的脸狠狠踩去,一脚又一脚,很快就把他的脸踩成了猪头: “傻比!混蛋!你竟然真得了梅毒,老娘打死你!!” “今天我要和你一刀两断,我和你的婚约作废,我要把这些告诉我爸爸,把你彻底开除!!” 曹菲菲骂完,又朝柳建南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风风火火的开着奔驰走了,不过她没有马上回公司或家,而是先开向人民医院,给自己做检查。 .......... .......... 第18章 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 郎朗乾坤之下,江羽客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翻白眼的柳建南,好一阵无语。 从他的初衷来说,根本不想看到这种局面,但柳建南一味的作,他也没办法。 用前世的话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江先生,不要让这只臭虫影响你的心情了,我会通知我们公司在东海的合作伙伴,全面封杀这个家伙,让他在整个东海都找不到工作!” 又过了一会儿,梁锦荣继续讨好着江羽客,目光倏地扫过陈氏姐妹,露出一抹惊艳: “这两位就是您的太太和大姨子?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啊,江先生,你艳福不浅!” “谢谢夸奖,能娶到这样一个好老婆的确是我三生有幸。” 江羽客脸上微笑着,私底下却撇撇嘴,用“艳福”这个词来形容大姨子未免太不合适了。 不过,他心头旋即浮现了周岚的身影,一阵痛楚顿时锥心而来,不过他脸上丝毫不露,伸手揽住陈白露柔软的小蛮腰,把她搂了过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陈白露;白露,这是港商梁永孝先生的左膀右臂。” “我叫梁锦荣,江太太您叫我阿荣就好!”梁锦荣一听江羽客对他的称呼顿时心花怒放,这尼玛也太会说话了! “啊啊!” 陈白露清澈的眼里光彩熠熠,伸出白皙的小手使劲和梁锦荣握了握手,江羽客把她介绍给朋友她很高兴。 而梁锦荣面色微微一变,伸出的手也僵了一下,这位江太太虽然是个绝色少女,但竟然是个傻子! 一名神医竟然娶了一个傻子,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位是我的大姨子陈玉菡,在人民医院工作。” 江羽客烛洞幽微的注意到了梁锦荣的表现,不过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介绍陈玉菡。 “陈大夫你好!”梁锦荣又把手伸向了陈玉菡,正面端详,眼睛一亮,表情非常夸张:“哇,陈大夫真是太漂亮了,风格很像我们公司刚推火的玉女陈德容,但是比陈德容还要漂亮十倍,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发展,我保证不出三年,你肯定能比陈德容还要火!” 陈玉菡两次去梁永孝的病房,都没有碰到梁锦荣,所以梁锦荣对于她是初次见面,他旋即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谢谢。”陈玉菡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却摆了摆小手,没有接名片。 她并不是个矫情的女人,梁锦荣夸她漂亮她很高兴,但她并不想去娱乐圈发展。 其实,陈玉菡现在穿一条黑色过膝裙,白衬衫,恰到好处的烘托出了高挑的身材和冷若冰霜的气质,她精致的五官跟陈德容确实有几分相像,不过又明显胜出许多,假如她真的去娱乐圈发展,肯定能成为一个红透半边天的巨星,然而,当一名医生却是她从小的梦想,对于浮华的明星生活,她丝毫都不感兴趣。字<更¥新/速¥度最&駃=0 “对了,江神医,梁总就在前面,要不要我请他过来给你们打个招呼?” 见陈玉菡拒绝,梁锦荣也没有坚持,其实他刚才也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更何况,陈玉菡是江神医的大姨子,地位无形中就已经比永孝集团旗下任何一个明星都高出百倍了,何必再去自降身价当那些表面风光实则沧桑的艺人呢? “你太客气了,要打招呼也是我过去,怎么能让梁总过来呢?” 江羽客笑着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梁永孝肯定有事找自己。 说完,他让陈白露和陈玉菡跟自己一起去,但陈玉菡多聪明,马上猜到他们有事,拉起陈白露先回家了。 开着劳斯莱斯穿过半个街区,江羽客跟梁锦荣来到一座新落成的哥特风格电影院前。 广阔的台阶下,有穿绿色警服的警察在维持秩序,台阶顶部站着一大群人,中间是红光满面的梁永孝和一个中年人,正在满怀激情的指点江山,周围有很多记者举着海鸥相机“咔咔”的拍照,还有人拿着笔在本子上“唰唰”的记着什么,显然是在为晚间新闻准备材料。 “江神医,咱们过去吧!”台阶下,梁锦荣对江羽客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梁总太忙了,我还是在这等他好了。”江羽客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喜欢这种场合。 六点半差五分,记者散去,梁永孝和那个中年人一行都一脸笑容的下了台阶,江羽客和梁锦荣才从傍晚电影院开始拉出的阴影里迎了上去。 “梁总!”江羽客爽朗的打着招呼。 “江神医!”梁永孝蓦的看到江羽客两眼放光:“真是太巧了,我刚才正跟黎书记提到你!” 说着,他兴奋的大步走了过来,甚至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梁锦荣,大手紧紧握住了江羽客的手,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感激: “托你的福,我走了大半天都没有犯病,你可真是一代神医啊!” “不敢当!”江羽客一阵紧张,“神医”两字在这个场合叫出来分量与众不同,他是万万不敢接受的。 “不用谦虚啦!”梁永孝豪爽的一拍江羽客的手背,紧接着大手一挥,热情的道:“来来来,江神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东海的市委副书记,黎江山;黎书记,这就是把我的老毛病治好的神医,江羽客!” 黎书记就是那个陪他指点江山的中年人。 “江神医,幸会幸会!”黎江山马上微笑着朝江羽客伸出了手。 “黎书记你好!”江羽客受宠若惊,赶紧和他握手。 “听说你为梁总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哮喘病,这不仅对他,对我们东海市也是大功一件啊!”黎江山热情洋溢的拍着他的肩膀。 “书记谬赞了!”江羽客脸皮都有些发烫,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机会得到市委副书记夸奖。 “哪里,听梁总说,你的医术已经登峰造极,年纪轻轻就能在医学上有这种造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黎江山满脸堆笑的说着,随后他身子往前一倾,嘴巴凑到江羽客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江神医,我有位亲戚也得了一种怪病,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也为他看看病呢?” ........... ........... 第19章 赶紧生个孙子 对于黎江山的要求,江羽客当然忙不迭的同意了。 双方约好一个时间,江羽客给黎江山留下了陈建国家的座机号码,然后就离开了。 不过,一坐上那辆劳斯莱斯,江羽客又犯愁了,这个大家伙虽然是装逼神器,但也很麻烦。,首先在哪放就是个问题。 陈家住的社区是八十年代就建好的,根本没有车库,甚至车位也是在近几年才开辟出来,停的最贵的也就是奥迪、皇冠等几十万的车,风吹雨打不会太心疼,但换成这辆劳斯莱斯可就太委屈它了。 这年代倒是已经有了出租仓库,但安保情况堪忧,谁能安心托放一辆顶级豪车呢? 思来想去,江羽客又下车找到了梁锦荣,把困难一说,梁锦荣立刻联系了一个叫陶胜杰的人。 把车开到陶胜杰家的别墅,江羽客这才知道,原来陶胜杰是个家里做珠宝生意的富二代,2010年代全国排名第一的福林珠宝就是他家的公司。 即便现在,福林珠宝也能在南半国的珠宝界位列前三,否则梁锦荣也就不搭理陶胜杰了。 “行啊,兄弟,梁总真把这辆车送给你了?” 陶胜杰是华夏第一批豪车控,性格大大咧咧的,见到劳斯莱斯后,先瞪圆了眼围着它足足转了五圈。 “试一圈?”江羽客直接把钥匙递给了他,微微一笑。 陶胜杰微微一怔,对江羽客的好感直线飙升,第一次见面就把这么好的车让自己开,豪爽啊! 他也没客气,立即绕着自己偌大的庭院开了一圈,赞不绝口。 “那这辆车就先放在你这了,别客气,想开就开,尤其是泡妞的时候。”江羽客朝他眨了眨眼,他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个陶胜杰是个常年流连花丛的公子哥。 陶胜杰闻言更是大喜,本来梁锦荣在电话里说的只是让他替江羽客好好保管,没想到江羽客直接大方的送给他开,这岂止是豪爽,简直是奔放啊! “你这兄弟我交定了!放心,车放我这,一点不带损坏的!” 交代完事情,天差不多全黑了,陶胜杰非要请江羽客搓一顿,但江羽客还是婉拒了,跟这种公子哥吃晚饭指不定会吃到几点呢,他可不想回家太晚了挨骂。 只不过,步行离开陶家时,江羽客隐隐觉得陶家的大门在黑暗中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感觉,有点渗人,他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祖上的记忆中包括一些玄术,他很想问问陶胜杰家里最近是不是不太顺,但双方毕竟还不太熟,所以最后他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等回到陈家,他意外的发现,陈建国今天加班没回来。 这让他松了口气,即便在他救活了陈白露以后,陈建国也没给他一点好脸色,更没跟他说一句感谢的话,可见他在陈建国心中的地位低到了何等程度,反过来,对这种势利眼的老丈人,江羽客也不想理睬。 不过,郄英对他是越发好了,听说他今夜回来,特地下厨为他做了好几个拿手好菜。 “羽客,我听玉菡说,你现在头脑可清楚了,是吗?” 饭后,在客厅闲聊了一会儿,郄英突然把两个女儿都打发走了,然后笑眯眯的问道。 “嗯,”江羽客端着一杯热水,本能的感到她话里有话,“妈,怎么了?” “既然你头脑清楚了,我今天也给你和白露换了床垫,非常舒服,你们俩赶紧给我要个孙子吧!”郄英压低声音提醒着江羽客。 “啊?”江羽客手一颤,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万万没想到,郄英是催着自己睡陈白露! “妈,这个不着急吧?”江羽客为难的挠了挠头,“白露她只有6岁的智商,根本不懂那种事啊!” “她不懂没关系,你懂不就行了。”郄芳把声音压得更低,“再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早几年带白露到医院做过检查,她的身体非常健康,而且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只要你好好努力,她肯定能顺顺利利的怀上。” 她这话让江羽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丈母娘也太豪迈了,不仅催自己睡她女儿,而且还要好!好!努!力!睡! 江羽客没再说什么,洗漱完后,就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卧室。 他脑子里晃动着陈白露绝美的脸蛋和魔鬼般的身材,老实讲,这种美少女,他也很想和她发生点什么,但一想到她的智商和他前世的女儿差不多,他心头就又立刻爬满了罪恶感。 进了卧室,江羽客一抬头,瞳孔立即放大,小腹也马上烧起一团熊熊烈火—— 只见陈白露披散着黑瀑布般的长发,穿一件白色小背心和一条碎花短裤,露出平坦的小腹,正靠在床头上吃爆米花,两条雪白纤细的大长腿一上一下,水灵灵的小脚丫也翘了起来,显得很是顽皮。 “咕咚!” 江羽客顿时咽了一口唾沫,顷刻之间全身都发起了烫,这一刻他感到,心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火热的念头,服从郄英的安排,为老陈家创造下一代! 偏巧,陈白露见他来了一脸欢笑,举起手朝他招了招。 顿时,他的心脏更加狂跳起来,两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白露,那个...爆米花好吃吗?”江羽客侧身坐在床上,只感到脑子里糊里糊涂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口干舌燥的问着陈白露。 “嗯!”陈白露一见他坐到了床边,立刻满脸兴奋的爬过来依偎在他身上,小手从爆米花袋子里捡出一块大的塞进他嘴里。 “白露,你知道比爆米花更好吃的是什么吗?” 江羽客一见她靠在自己身上,顿时更加心猿意马,细嚼慢咽的吃下了爆米花,大手却已经很不老实的搂住了她的小蛮腰,感受她那滑腻的少女肌肤,同时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声音压抑的问道。 几天前,江羽客在急救室也触到了陈白露的身体,不过他当时全心想着陈白露的生死,想着手里的银针,内心真的是一丝情欲都没掀起,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情欲的滔天巨浪淹没了,只要再有一丝撩拨,他就将彻底爆发。 “啊?”陈白露小脑袋一歪,吹弹可破的脸上露出一抹疑问。 “就是你呀,你比世界上的任何美味都好吃...”字<更¥新/速¥度最&駃=0 看着陈白露明艳的脸上露出这么一个可爱的表情,江羽客的心脏瞬间跳的更快了,脑子里充满了疯狂的魔音,霎时决定彻底抛开一切尘世的束缚,他声音颤抖,迫不及待的说道: “白露,今晚...你把自己给我吃一回,好不好?” “嗯!” 陈白露迟疑了一下,显然没听懂江羽客的话,但她还是开心的笑着答应了,唇红齿白,眼神那么清澈、信任。 “喔!” 她这声应允给了江羽客最后一丝勇气,江羽客脸色一滞,继而变得狰狞起来,抬手按住她肩膀,猛的用力,整个人像头小狮子似的将她压倒在床上! ......... ......... 第20章 让你们大开眼界 江羽客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情,整个人趴在陈白露身上,嘴巴下意识的去寻求陈白露的樱唇,但是,就在四唇即将相接之时,他忽然看到陈白露眼里清晰的划过了一丝恐惧。 这丝恐惧立刻像银针一样猛地刺进了他的中枢神经。 呼! 他硬生生的中止了动作,挺直身子,额头冒汗,混沌的大脑霎时变作一片清明,脸色也忍不住大变,随后猛的离开了陈白露的身体。 “对不起,白露,我差点成了畜生!” 江羽客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右脸上,右脸颊登时红肿起来,他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对一个有残疾的小姑娘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啊!” 陈白露脸上的恐惧变成了惊讶,连忙坐起,一把抓住了江羽客的手腕。 江羽客倒没有再打自己,不过他低着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啊啊?” 陈白露把小脑袋伸到江羽客膝盖上面,天真的看着他的脸,一脸的好奇。 “白露,刚才我糊涂了,想做一种会伤害你的游戏,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再那么做了,咱们休息吧!” 江羽客愧疚的笑笑,把陈白露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心。 陈白露心地一片澄明,在江羽客有节奏的拍打下,很快就阖上了长长的睫毛,江羽客仍然毫无倦意,瞧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的愧意愈加深厚悠长。 “看来,这个小姑娘不仅毫无性意识,也没有性经验,傻子江羽客肯定没碰过她。” 良久,江羽客回忆着陈白露被自己扑倒那一瞬间的惊慌反应,心里不禁生出一个想法,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脉搏,的确如此,她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处女。 江羽客上次给陈白露号了很多次脉,但当时她身中剧毒,脉象急乱,现在她身体健康,寸脉阴滑平和,丝毫没有阳气进入的迹象,这正是女孩身子清白在脉学上的表现。 至于傻子江羽客为什么结婚一年多都没碰过陈白露,重生江羽客自然不得而知了。 不过,不管他和陈白露关系怎样,江羽客下定决心,自己绝不会再对她动歪心思,就算要动,也要等到把她完全治好,并对她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第二天,江羽客起床以后发现家里有些乱,就自觉尽起了五好男人的责任,扫地、擦地、浇花、洗衣服....陈家是典型的公寓式豪宅,面积超过两百平,江羽客一直干到中午都没有忙完。 叮铃铃~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中午,他正打算去买点熟食简单对付一顿,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 “你好?”江羽客一看是个陌生号,有点不以为意。 “还你好呢?是我!”话筒里传来郄英焦急的声音:“小江,你还在家呢?” “嗯,我和白露正准备买菜吃饭呢,怎么了,妈?”江羽客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们别吃饭了,你大姐在虹桥古玩城跟人吵起来了,你快过去看看吧!”郄英更着急了。 “好,我马上就去!” 江羽客大吃一惊,马上问明具体位置,带着陈白露打出租车赶了过去。 郄英说的地方是虹桥古玩城一个叫“凤麟轩”的店铺,位于古玩城第十二楼,由于那年代还没有直梯,电动扶手梯又慢,于是江羽客和陈白露一路跑了上去,到了凤麟轩门外,江羽客仍然面不红气不喘,陈白露却已经快累瘫了。 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江羽客拉着陈白露挤开人群快步走进店里。 “张老板,这幅画分明就是假的,我爸拜托你买的是真迹,你却拿赝品来糊弄我,你也太坑人了吧?!”店铺正中,陈玉菡气的脸色发红,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宣纸卷轴,正在怒斥对面一个中年秃瓢。 “陈大夫,你不要乱讲,我做生意一直都是讲良心的,这幅画就是唐伯虎的真迹,绝对错不了!”中年秃瓢一脸的义正辞严。 “你胡说,张松龄,亏我爸爸一直都那么信任你,你这个奸商!”陈玉菡更加愤怒了,手都气的哆嗦起来了。 “陈玉菡,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好不容易才替你爸爸找到这幅画,你不感谢我反而冤枉我,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儿赶出去!”秃瓢眉毛挑了挑,一脸威胁,他在这古玩市场的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而且他自信就连陈家也奈何不了自己,否则他也就不敢坑陈玉菡了。 “你!”陈玉菡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大姐,你先消消气,这幅画给我看看!” 正在这时,江羽客站了出来,先柔声劝了陈玉菡一句,从她手里接过了卷轴。 “江羽客,你看有个屁用?!我爸呢?”陈玉菡猝然见到他吃了一惊,把火都发在了他身上。 她本来是给陈建国打电话,但陈建国没接,于是便打给了郄芳,不料郄芳却把江羽客叫了过来。 江羽客也不计较,把卷轴铺在玻璃柜台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幅古画,宣纸一些地方都有些变脆了,长达1.8米,宽也有70厘米,画的是百鸟图,形形色色的鸟儿聚集在一起,各个神态各异,给人一种极其逼真的感觉。 画的上端还有许多方大大小小的篆体字印鉴,有的色泽里透出一股苍凉,有的已经模糊不清。 百鸟的右侧,提着一首歌颂百鸟的诗,诗的落款正是唐寅。 江羽客非常仔细的看着花团锦簇的百鸟,其实,他能从画中清楚感觉到一股盎然的古意和灵气,这幅画应该是真的,但是,他却总觉得百鸟当中透出一股似真似假的味道,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数分钟后,他眼前一亮,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这时,陈玉菡突然冷声发问,脸色也冷冰冰的,显然以为江羽客在装比。 “大姐,我看这幅画像真迹啊,你怎么看出它是假的?”江羽客笑眯眯的回答。 “你胡说!”陈玉菡闻言脸色更冷了,看了右侧一个花白胡子老头一眼,“我请了东海博物馆的方老来帮我掌眼,他判断出是赝品!” 话音刚落,一个穿中山装的胖老头走了过来,淡淡的扫了江羽客一眼,“对呀,老朽经过仔细品鉴,觉得这幅画是后人临摹的唐寅《百鸟图》,虽然水平极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但赝品终究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 一见到这胖老头,人群中立刻涌起了一阵小骚动,他叫方坚白,是东海博物馆主管书画的副馆长,在东海古玩圈是圣手般的存在,这些人全是古玩发烧友,一看见他自然觉得激动。 “别忘了专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秃瓢在旁边歪了歪嘴,这幅画其实是他做的一个局,上个月,他忽悠陈建国在江口市定下的,今天刚送过来,没想到陈建国派女儿来取,还带来了方坚白掌眼。 但即便陈玉菡不付款他也不怕,因为陈建国已经交了五万块押金,而这幅画是他花几千块淘来的,已经赚大发了。 “老板,请问这幅画多少钱?”江羽客忽然问道。 “十五万,陈建国已经付了五万定金,还差十万!”秃瓢瞅了他一眼,隐隐觉得他是个突破口,“小兄弟,你是谁?” “我是陈大夫的亲妹夫。”江羽客依然笑眯眯的,语调忽然提高了几分:“大姐,方院长,我看这幅画画风古朴,笔墨细秀,布局精妙,风格俊逸洒脱而又不失炫灿堂皇,非常符合唐伯虎的才子风范,应该就是他的真迹无疑,所以咱们也别争了,付给他尾款,把这幅画带回家去。” “你傻呀!”陈玉菡顿时急了,使劲跺了跺脚,他已经公布了身份,话一出口可怎么往回收? 方坚白也脸色变了变,眼睛看着江羽客,充满了诧异。 “还是这位小兄弟有眼光!咱们说定了,不许反悔!”秃瓢大喜,心想没想到突然杀出这样一个傻比,这次他真赚翻了。 陈玉菡气的真想痛扁江羽客一顿,但话已出口,事关陈家的颜面,她最后只好忍痛付了钱。 “等回家我再收拾你!”最后,陈玉菡怒气冲冲的低声吼着江羽客。 “小友,这幅画最多值一万块钱,哎,你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好了!”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方坚白也叹了口气,古玩圈从来不缺这种愣头青,他也无可奈何。 “大姐,方老,你们先别急呀!”不料,江羽客把卷轴小心翼翼放在玻璃柜台上,兴奋的满脸通红,眼睛直冒金光,笑道:“再来看看这幅画,我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 ........ 第21章 凤凰图 “什么?” 听了他的话,不光方坚白和陈玉菡,所有看热闹的人都齐齐一愣,全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江羽客,这家伙没毛病吧,自己上了当,倒反过来要让别人大开眼界。 “江羽客,你还嫌不够丢人吗?”陈玉菡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去扯江羽客的胳膊,但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年轻人,莫非这幅画里另有乾坤?”方坚白眯起了眼,手捻胡须,沉稳的问道。 江羽客不答,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把卷轴再次展开,只不过跟刚才不同,他这次是朝相反的方向展开的。 “方老,您再仔细看看!” 方坚白连忙好奇的凑了上去,不看则可,一看之下,他立即浑身一震,脸色大变,失声喊道:“这是唐伯虎的失传名画《凤凰图》!” 听到方坚白的喊声,陈玉菡、秃瓢和看热闹的人全都一怔,马上围了上来。 就见这幅画反过来看,那些形态各异的百鸟居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凤凰,双翼半展,引颈远眺,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去! 而再看那首诗,倒过来念也语句流畅,文采斐然,竟然是一首回文诗! 众人被震惊的张大了嘴,万万想不到,画中居然蕴藏着这样的玄机! “太惊人了,书画界流传着唐伯虎画过一幅精妙绝伦的《凤凰图》,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原来就蕴藏在这幅《百鸟图》当中!”方坚白激动的说道:“从这些印鉴看来,应该是唐伯虎有意误导观者,让观者一开始就看反了,只见百鸟而不见凤凰,真想不到,这幅画中的真相居然在今天大白于天下!” “方老,你那会儿说,这幅画的线条不太像唐伯虎的风格,现在看就没问题了吗?” 人群里响起一个不放心的声音,是这件事最早的观众之一。 “没问题了,这幅《凤凰图》线条古朴,流畅多变,确实是出自唐寅的手笔!”方坚白非常肯定的说。 “那它得值多少钱啊?”又一个人问。 “钱?如此精妙绝伦的画,堪称无价之宝!” 方老不满的扫了问话之人一眼,他一生热爱华夏古代文化,研究华夏古代文化,最讨厌世俗之人用钱来衡量华夏古代文化精品的价值,唐伯虎的名气虽然稍逊于顾恺之吴道子等巅峰画家,但这幅画技巧之精妙,在华夏国画中几乎是独一无二,其价值自然也就是多少钱都无法计算了。 众人更傻眼了,虽然知道方坚白的话有感情成分,但可想而知这幅画肯定价值连城。 “小兄弟,这幅画转给我怎么样,我出五百万!” 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突然开口了,语气非常热切。 “我出五百五十万,小友,咱们立刻去对面银行取钱,如何?”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头则淡淡的说道,他早已对这幅画心动了。 “六百万!”中年人瞪了老头一眼,面色冰寒。 “七百万。”老头云淡风轻,毫不退让。 “九百万!”中年人低喝了一声,他对这幅画是志在必得。 “一千八百万。”老头最后一锤定音,脸上神情依然很平淡,但却直接把价钱翻了一倍。 中年人听到这个数字,脸色一黑,眼睛瞪得老大,呆呆看着老头,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那些旁观者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可思议之情溢于言表,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十五万就变成了一千八百万! 现在表情最精彩的就是那个秃瓢了,听到一千八百万这个报数后,他脸色发白,嘴唇泛青,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手用力捏了一下,眼前一阵乌黑,直接心梗发作晕死过去,被店里的伙计七手八脚抬出了门。 “大姐,这幅画买来做什么用?” 江羽客见到秃瓢晕倒有点吃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没有马上回答老头,而是先问陈玉菡。 “是给爷爷的寿礼,爷爷最喜欢名人字画,大后天就是他的八十大寿,你不记得了?” 陈玉菡也被老板晕倒吓了一跳,脸色微变,听到江羽客问话才回过神来,看了老者一眼然后才反问江羽客。 陈建国家的总资产也不过一千多万,老头和中年人这番争执,在陈玉菡看来有点像神仙打架了。 江羽客当然不知道了,他怔了一下,笑眯眯的对老头道:“先生,很抱歉,这是我们要送给我爷爷的一点心意,无法转手给您了,不过如果您真喜欢,我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欢迎您到我爷爷家观看。” 老头也是喜欢字画的人,听了江羽客的话微微一愣,心里对他的好感立即飙升,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24k纯金名片,把背面朝上,塞进江羽客手里: “好的,小友,我老头子生平最喜欢名人字画,这张《凤凰图》的确妙绝当世,改天我一定去府上叨扰。” “好说!”江羽客接过了名片,表情有点僵硬,他知道90年代有一批人喜欢用24k纯金制作名片,没想到自己今天遇上了一个。 陈玉菡也用名片,不过她仿佛意识到,这老人一定身份不俗,于是把爷爷家的一些信息写在一张小纸片上,递给了他。 老头再三感谢,先离开了。 江羽客三人也没有久留,跟方老客气一番也回家了。 “江羽客,你是怎么看出那幅画是《凤凰图》的?” 到了皇冠车上,陈玉菡皱起了眉头,迫不及待的问着后座上的江羽客,她隐约觉得这个家伙更加神秘了。 “运气好而已。” 江羽客低着头回答,他忽然举起了那张24k纯金名片,苦笑道: “大姐,咱们今天真遇上大人物了,那个老头竟然是南国集团的白朴!” “是他?” 陈玉菡脸上掠过一丝震惊,急忙拿过名片,金灿灿的名片上用阳文刻着“白朴”两个小汉隶,和一个座机号码,没有任何头衔,整张名片简洁大方,一股奢华而又浑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陈玉菡知道他,江羽客也听说过,白朴正是90年代的东海首富,掌握南国集团,白家也是东海商界第一大家族,到了21世纪仍然很有名,跟他们一比,陈家就只能算一条小毛毛虫了。 陈玉菡和江羽客不约而同的想到,凭一幅字画居然能跟白朴攀上交情,实在是太划算了,这对整个陈家的发展来说,恐怕都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 “把这张名片和字画放在一起吧,等三天后,一起给爷爷一个惊喜。” 陈玉菡最后把名片放进了用来装卷轴的锦盒里,随后眼神复杂的看了江羽客一眼,她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傻子苏醒以后不是开窍了,而是开挂了。 ........... ........... 第22章 女婿之间的比较 上车后,陈玉菡首先打电话告诉郄英,事情妥善解决了,郄英很高兴。 郄英也告诉陈玉菡,陈建国跟几个堂兄弟去吃饭了,估计喝了酒,她也没联系上他。 挂了电话,车子恰好开到刚开业不久的金茂大厦前,陈玉菡看了看直入云霄的镜面大楼,沉吟一下,把车停到路边,回头问江羽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啊?”江羽客吃了一惊。 “你帮了我家那么多忙,我想感谢你一下,”陈玉菡没有矫情,十分爽朗的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大姐买给你。” “这样啊,不用大姐破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白露的丈夫,谈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江羽客微微一笑,心想,小样,就你还想套路我? “你觉得我在嘘你是不是?”不料,陈玉菡马上犀利的看穿了他,红唇傲慢的一勾,“太小看我了,你尽管提好了,我说话算话!”字<更¥新/速¥度最&駃=0 “那你就给我买一部大哥大吧!” 江羽客一愣,这才发现陈玉菡是真心的,嘴不由得溜了一下,回到90年代他最大的不适应就是没有手机,整个人就像没了鸦片的大烟鬼一样,飘飘忽忽,特别不踏实。 “你没开玩笑吧?” 没想到,陈玉菡一愣,傲慢之色尽收,脸皮发白,眼睛也瞪圆了。 那年月,一部崭新的大哥大3万多,还要交几千块才能入网,端的是高级奢侈品,陈玉菡没有参与家族企业,全靠当医生的工资过活,凭她的积蓄,买一部大哥大着实不容易。 其实就连她用的大哥大也是工作以后父亲送的。 “我就是在开玩笑啊!”江羽客一看她的表情,登时想起了大哥大有多贵,连忙笑呵呵的改了口,“大姐,你别紧张,如果你真想表示一下,中午就请我们吃大餐吧!” 说到这,他的肚子还应景的叫了几声。 “瞧你这点出息!”陈白露又怔了一下,然后很严肃的问:“你真想要大哥大吗?” “不,我开玩笑呢...” “别骗我!”陈玉菡立刻打断了他,十分认真的道:“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小伙子都喜欢大哥大,不过这是一款通讯工具,是有实际用处的,一般只有生意人才会用。像我,虽然也有一台,但其实用的很少,最多就是跟家里人和朋友打打电话。你如果想买一台也可以,但你得想清楚,用它干什么,如果没有非用不可的事情,买它完全是一种浪费。” “大姐,我确实是开玩笑,买它的确没用!” 江羽客一见陈玉菡那么认真,心头竟然有种不适应的感觉,苦笑着连连摆手: “咱们还是赶快去吃饭吧,还去肯德基,我和白露什么都没吃就跑过来了,现在都肚子快饿扁了。” 其实,江羽客已经想好了,要继续当医生,有一部移动电话还是挺有用的,不过他现在无法对陈玉菡解释这么多,干脆等自己挣了钱再买好了。 陈玉菡秀眉微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启动车子朝珠峰大街开去。 晚上,江羽客陪陈白露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播正是全国大热的《美少女战士》,陈白露嚼着爆米花,看得两眼直放光,正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外面传来陈建国怒气冲冲的喊叫声: “太气人了,这个陈建华,不就是他女婿当上了南国集团一个小经理吗?给我装什么装?” 话音落,陈建国和郄英才闪身进了玄关,陈建国铁青着脸弯腰换拖鞋。 “哎呀,老陈,小点声,被邻居听见多不好!”郄英焦急的劝着,不过她脸色也很不好看。 “爸,妈,出什么事了?”江羽客见状连忙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郄英急忙朝江羽客摆了摆手。 陈建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含着怒气,回了自己卧室。 “妈,我爸这到底怎么了?”江羽客被陈建国瞪得很不爽,但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是上门女婿呢,他挠了挠头,奇怪的问着郄英。 “跟你大伯闹别扭了,没关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郄英有些歉意的说道。 江羽客点了点头,偷偷笑了一声,这种豪门内斗实在太狗血了。 “啊!”不料,他屁股微微一痛,扭过头,原来是陈白露不高兴了,拿小脚踢了他一下。、 江羽客立刻板起了脸。 寿宴当天下午,江羽客到附近几个中药铺子碰运气,一无所获的回到家,陈玉菡已经回来了,正在给妹妹盘头发。 陈建国和郄英也早回了家,都换上了一套很正式的衣服。 “小江,你干什么去了?赶快换套衣服,咱们去盛天海筵。”郄英一见他便催促道。 江羽客回卧室看了看,他没有正式的衣服,只好随便换了一身出来。 恰好陈玉菡和陈白露也收拾好了,陈玉菡是一件简单的咖啡色包臀裙,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长发如黑瀑布一样披在后背,典型女神范儿;陈白露则穿了一件蓝色吊带牛仔裤和一件粉色衬衫,脚蹬小白鞋,再配上精心梳成的丸子头,显得清新逼人。 这姐妹俩并肩站在一起,江羽客看得心头一跳,所谓极品姐妹花就是如此吧! “江羽客,你就没有一套正式点的衣服吗?”陈建国冷声问道。 “哎呀,这都怪我,我想起来了,羽客连套西服都没有!” 郄英立刻抢过了话头,自己埋怨自己: “羽客,别着急,妈过两天就给你买一套,以后在正式的场合穿。” “妈,不用了,”江羽客撇了撇嘴,径直对陈建国道:“爸,你如果觉得我给你丢人的话,我可以不去。” 这几天,陈建国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接二连三奚落江羽客,现在分明又在故伎重施。 江羽客完全是为了演好上门女婿的角色才一再忍让的,此刻,他真有点忍不住了,陈建国简直欺人太甚。 “好啊,那你就留在家里扫地,擦擦玻璃好了。”出乎江羽客意料,陈建国居然神色冰冷的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任何犹豫,显然是打心眼里就不想让江羽客去。 “老陈,这是什么话?全家都去,小江怎么能留下呢?”郄英率先表示反对。 “那怎么了?今天这顿饭,最出风头的肯定是陈建华的女婿,人家的女婿飞黄腾达,咱们的女婿却是个傻子,他去了,咱们的老脸往哪搁?”陈建国冷声诉说着理由。 郄英神色一僵,脸色微微发白,竟然无言以对。 她其实很清楚,今晚名义上是老爷子的寿宴,实际上也是陈建华女婿王迎新的升官宴,王迎新在南国集团旗下一家重要公司出任项目经理,陈建华一定会大大炫耀一番,自己家这个傻女婿如果也去,势必只会沦为笑柄,给自己一家脸上抹黑。 “不行,爸爸,他无论如何今天都必须去!” 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陈玉菡一脸严肃的站了出来,替江羽客说了话。 ......... ......... 第23章 骄傲的王经理 “为什么?!”陈建国微微一愣,非常诧异,脸色也有点黑,这还是大女儿头一回替江羽客说话。 “因为他是咱们家的一分子,今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理应全家人都到场,否则像什么样子!”陈玉菡的神情非常严肃和认真。 “呜!”陈白露也一下子抱住了江羽客的胳膊,神情委屈,看着父亲,连连摇头,仿佛在说如果他不去,她也就不去了。 “你们......”陈建国眉头蹙成了一团,有点下不来台。 “好了,老陈,玉菡说得对,你就不怕全家挑理吗?” 这时,郄英赶紧出来打了圆场,劝过陈建国,又丢给江羽客一个眼色: “好了,咱们快一点吧,羽客,你先拎着东西下去。” 江羽客怔了怔,他本来是真不想去了,但郄英母女三个都在维护他,他也不忍心看局面更难堪,于是没说话,拎起装寿礼的锦盒先下了楼。 海天盛筵是90年代东海最豪华的酒店,矗立在外滩,陈家费了不少劲才订到两个包间。字<更¥新/速¥度最&駃=0 寿宴在三楼,到了后,江羽客和姐妹俩先带着锦盒去了大包间,那里都是平辈的兄弟姐妹,足足有二十多人,围着一张巨型雕花大桌坐的满满的,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些人一见江羽客来了,脸上不约而同都露出了讥讽之意。 由于来晚了,再加上年纪也小,江羽客三个人都坐在最靠近门的位置上。 “大家终于都到了,来来来,咱们先走一个,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桌子正北面,一个方脸年轻男人见他们仨落座了,突然拍了拍手,兴奋的举起了酒杯。 他就是王迎新,本来他不是这一辈里年纪最大的,但他刚刚当上南国集团的项目经理,因此就被推举坐了上座。 “对,咱们先祝福爷爷一个!” “祝爷爷健康长寿,也祝咱们陈家更上一层楼!”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停下闲聊,站了起来,举起杯中的酒或饮料一饮而尽,登时,席间的气氛也就变得更活跃了。 “迎新,第二杯酒就应该敬你了,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南国的项目经理,以后我这个大哥还得多仰仗你照顾呢!”一个穿皮尔卡丹的胖男人满脸堆笑举起了酒杯。 “对呀,不到三十岁就能爬到这个位置,以后当上南国的总裁也没问题呀!” “就是,南国集团可是整个华南数得着的大集团,姐夫,以后你可得多提携提携我!” 马上,亲戚们的焦点就转到了王迎新身上,你一言我一语,可着劲的巴结和奉承。 “大家都太谦虚了,南国集团再大,陈氏才是我的家!你们放心,以后有好事我都会给大家留着,等陈氏发展壮大了,我再回来,到时候大家可别忘了赏我一口饭吃!” 王迎新赶紧端起酒杯应酬,把话说的圆滑至极,众人都听的舒服极了,无不夸奖他。 “羽客,听说你最近头脑清楚了,没事多跟迎新学学,出来找份工作,不要老在家呆着。” 一个满脸油腻的女人突然瞟了江羽客一眼,把话引导了他身上。 听了这话,陈玉菡脸上微微一变,这女人是陈桓礼的孙女,在家族公司负责的业务跟南国集团有关,她摆明了是想让江羽客难堪,既讨好王迎新,也报复陈桓礼一直都比较偏爱她和陈白露的仇。 连陈白露也听出了女人是在嘲讽江羽客,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羽客头脑变清楚了,什么时候的事?”一个年轻女孩很好奇。 “就是这几天,我爷爷说的。”油腻女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那是好消息啊,叫他到我家的厂子来吧,正好缺一个看大门的。”一个亲戚又接口了,嘻嘻哈哈的看着江羽客。 “别别,还是到我们公司吧,工资高,不过要求也有点严,所有员工都必须有健康证,羽客虽然有好几年病史,不过我还是可以帮他运作运作的。”王迎新也嘿嘿笑了起来,表面关心,实际上还是在嘲讽他。 陈白露中毒的事,陈建国觉得丢人,让全家严守秘密,因此这帮人并不知道,江羽客脑子变清楚了,不过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已经习惯了拿江羽客当成笑料。 “你们不用替羽客操心了,其实他挺聪明的,想找份工作一点都不难!” 陈玉菡面如寒冰,心里气得不行,这些人说的是江羽客,打的却是他们全家的脸啊。 “哈哈哈哈,就他还聪明,过年时自己吃了几个鸡腿都数不清?” “那让他再考一次中专吧,既然很聪明,说不定这回就考上了!” 几个平常就跟陈玉菡不对付的人听了,对望一眼,直接轻蔑的揭了江羽客的老底。 陈玉菡听完,气的腮帮一阵哆嗦,这时她听到旁边有“吸溜吸溜”的声音,偷眼一看,江羽客居然在面不改色的喝乌龙茶,她登时气的肺都快炸了,这个家伙是不是又变傻了?别人这么看不起他,他还无动于衷? 江羽客确实不在意,从陈建国的态度里,他早猜到会是这种样子,而他也不想跟这些小人置气,犯不着。 “啊!” 这时,桌子上的转盘转了过来,陈白露给江羽客夹了一大块醋溜鲈鱼,她仿佛要安慰江羽客。 “看见没有,他就这点出息,一辈子就靠老婆养了!” “自己没本事不要紧,有个好老婆,照样衣食无忧!” 见到这一幕,那几个人又都大声讥笑起来。 江羽客有些愠怒的停住了筷子,他们说他也就罢了,居然扯上陈白露,这是他不能忍的。 他正要说话,门忽然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像兔子一样开心的跑了进来,拉了拉王迎新的胳膊,眉飞色舞的说: “迎新,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们公司徐总和白朴也在对面呢!” “这么巧?”王迎新脸上闪过一抹讶色。 “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男人脸颊涌上一片红色,语气急切:“你想啊,你现在去对面给徐总敬杯酒,徐总肯定问你为什么在这,你就告诉他爷爷在这里过八十大寿,这样,白朴说不定会过来给爷爷敬杯酒,这样咱们可就长脸了!” “对呀!白董特别看重礼数,非常有可能会来的!” 王迎新眼前一亮,陡然站了起来,这可真是个在亲戚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就是,姐夫,快点去吧,真能把白朴邀请来可太风光了!” “对对对,妹夫,尽可能把白董也请到咱们这来喝一杯,这样我去了公司就有的吹了!” “妹夫,快一点,今天我们可沾了你的光了,能见到白董!” 听到这个消息,兄弟姐妹们都打了个激灵,眼睛放光,纷纷催促着王迎新。 “好,虽然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把他请来,但我肯定尽力!”王迎新先喝了一口酒,很聪明的没把话说满,然后端着酒杯,匆匆的走了。 他走后,这些人全望眼欲穿,暂时也就忘了嘲讽江羽客。 而江羽客不禁和陈玉菡对望了一眼,没想到白朴居然也在这,还真是巧啊。 不过,陈玉菡暗自期盼白朴不要过来,好煞一煞王迎新的威风。 但过了不到五分钟,门突然推开了,就见王迎新红光满面的走进来,大手一挥:“各位兄弟姐妹,白董来给大家敬酒了,大家快站起来欢迎!” “呼!”满桌子人立即站直了身子,人人脸颊泛红,激动不安,更有不少人对王迎新投去了敬佩的目光,他面子可真不小啊,居然真把白朴请了过来。 “各位小兄弟,你们好,我是南国集团的白朴,听说你们为了给陈老先生祝寿而齐聚一堂,我这个老家伙也来凑个热闹,来,我敬大家一杯,祝你们个个事业顺利,生活幸福!” 一念未绝,白朴依然穿着朴素的衣服,梳着大背头,满脸微笑的出现了,他举起手里的一杯茅台酒,客气而又程序化的给众人打着招呼。 “白董好!!”众人激动的全身都哆嗦了,眼睛齐齐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竭力抑制着内心的兴奋,巴不得上前给他碰一下杯。 “小友,你也在这里?” 正当白朴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时,突然眼睛一亮,注意到了就站在自己身前的江羽客。 “白董...”江羽客有点发愣,他其实和白朴面对面而立,不过他并不想让白朴发现自己,因此一直半低着头,不料白朴还是认出他了。 “真是太巧了,小友,刚才我还和朋友提到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白朴相当高兴的说道,主动举起杯子,在江羽客手里的酒杯上轻轻一碰。 ........ ........ 第24章 献礼祝寿 “啊?” 见到这一幕,众人全满脸震惊,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江羽客什么时候认识了白朴,而且堂堂白朴竟然明显在讨好他! “白董太客气了!” 江羽客有些受宠若惊,他前生就对这个东海传奇如雷贯耳,更没想到他会故意讨好自己,连忙双手端杯,把酒干了。 “小友,陈老先生就是你爷爷,对不对?这样好了,你们先喝着,待会儿我再去他老人家那坐一会儿,那件东西,我还想再开开眼。” 白朴喝完酒后,突然拍了拍江羽客的肩膀,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 “好,那我们待会儿见!”江羽客恍然大悟,原来他想再看一眼《凤凰图》,既然他给了自己这么大面子,答应他当然不在话下。 白朴又微微一笑,朝他感激的拱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当白朴走后,屋里一片寂静,众人看向江羽客都目瞪口呆,堂堂东海首富居然想找这个傻子“开开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江羽客,你认识我们白董?”王迎新还没转过弯来,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瞪圆,声音有些大的问道。 “如你所见。”江羽客看都没看他一眼,先坐下了,拿后脑勺对着他,又吃起了猪耳丝。 “兄弟,姐夫刚才的话过分了,我先自罚一杯!”王迎新这时才醒悟自己的态度不对,尴尬的一笑,赶紧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陪着笑脸说道:“兄弟,既然认识白董,那有时间别忘了给姐夫说几句好话,只要他老人家点点头,姐夫再往上爬可就快多了。” 说完,他见江羽客的酒杯空了,马上厚着脸皮给他倒满。 “对啊,羽客,刚才大姐也说错话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姐那有几个订单,你也帮我说说好话!”油腻女也连忙目瞪口呆的说道,南国集团是她的大客户,她平常接触的都是南国一些基层推销员之类的小角色,发现江羽客认识白朴,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大姐,白露,你们说这两个忙我帮还是不帮?”江羽客抬起眼皮看了两女一眼。 陈玉菡心头一阵爽快,整顿饭期间她心里都很屈辱,现在终于出了这口气。 “白露,你说呢?” 陈玉菡扭头问着妹妹,虽然江羽客问的是她们俩,但毕竟陈白露才是江羽客的老婆,这个问题还是让她来回答比较好,虽然对她的答案,陈玉菡已经心里有数。 “啊啊!” 果然,不出意料,陈白露小脑袋一歪,发出两声柔和的声音,陈玉菡一听就知道她同意了。 这个傻丫头就是不长心,被人欺负了也不想着报复。 陈玉菡带着一缕伤感看了看妹妹,对江羽客道: “羽客,那你就帮帮他们吧,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他们也一直对你挺~好~的。” 最后三个字,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当然是在讽刺王迎新和油腻女,江羽客点了点头,不过,他到底有没有机会给他们说好话,就另当别论了。 接下来,席间的形势天翻地覆,兄弟姐妹们都抢着给江羽客敬酒,那几个讥讽他和陈白露的人则脸色铁青,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八点了,大家该去给爷爷献礼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穿皮尔卡丹的胖子看了看手表,清清嗓子喊道。 “好,那咱们一起过去!” 王迎新马上站了起来,脸上又泛起一丝得色,他准备的礼物是一幅好不容易搜罗来的顾恺之的《三月春芳图》,虽然在顾恺之的画作中算不上精品,但也价值不菲,他诚心要在陈家老爷子面前露个脸,因此下足了血本。 于是众人拿起各自的礼物排队走进了旁边的包间。 这个包间要小得多,坐的全是陈家的父祖辈,一共十一个人。 坐在北面中央的就是陈桓仁,他满头白发,一把白胡,身材枯瘦,不过精神矍铄,连眼睛也是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商业强人的风范。 陈桓礼坐在他右手边,其余的就是陈家第二代人物,有男有女。 “爷爷,我们给您老人家拜寿来了,祝您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继续带领咱们家族这艘航空母舰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 等兄弟姐妹们站定后,胖子率先朝陈桓仁深深鞠躬,满脸堆笑,巧舌如簧,博了个满堂彩。 “汉阳,别给你爷爷耍嘴皮子!”陈桓仁左手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笑着打断了他:“直接拿礼物!” 这人就是陈建华,也是陈桓仁长子,胖子的爸爸,陈家第二代中的老大,陈桓仁原本有个二弟,前几年去世了,于是他代替二叔坐在了陈桓仁左侧。 “爸,我的礼物很应景,就是这个!” 胖子被父亲夸的喜笑颜开,从一旁他媳妇手里接过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恭恭敬敬送到陈桓仁面前,将红绸一掀,露出一尊润泽鲜艳的寿山石雕南极老人。 “好!” 陈桓仁眼睛一亮,伸手捋了捋白胡子,这尊南极老人有一尺高,左手寿桃,右手龙头杖,笑容宛然,一看就是质地和雕工均属上乘的精品,而且底座刻着篆字印鉴,正是出自民国寿山石雕大师张三笠之手。 陈桓仁平常就爱鼓捣鼓捣古玩,最喜欢名人字画和寿山石,胖子送他这尊雕像可谓投其所好。 “汉阳,这尊寿山花了不少钱吧?”陈桓仁开心的捋着胡子笑眯眯的问,“其实何必破费呢,你们只要心到了就行。” “不多,才十二万,”胖子更加恭敬了,弓着腰,眼都笑成了两道细缝:“爷爷,您说的对呀!钱多少都是其次的,关键是我们晚辈的一片心,只要爷爷您高兴,多少钱都值啊!” 一番话说的陈桓仁等人更高兴了,一大半兄弟姐妹则个个冒酸气,一尊寿山石雕十二万,真是大方啊! 要知道,这些人大多在陈氏集团的企业里担任中层,还没有年底分红,一年的收入也就大几万的样子,但他们都知道这次寿宴的重要性,每个人都花费不菲,可是要说一出手就是十几万,的确很困难。 胖子风风光光退下来后,其他兄弟姐妹按年纪大小依次上前送礼贺寿。 不过,他们的礼物都不如那尊南极老人雕像,堆在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愈发把雕像衬托的鹤立鸡群。 豪门的子女之间充满了明争暗斗,人人都心头泛酸水,巴不得能有人把胖子给比下去。 “爷爷,这是我和俊茹给您准备的贺礼,祝您健康长寿,永远年轻!” 轮到王迎新的时候,他微微一笑,话说的很朴素,然后拿出一幅卷轴,和一个脖子上戴条红纱巾的年轻女人一起把它徐徐展开,就见画幅长达1.5米,宽24厘米,泛黄的宣纸上用游丝描手法绘着形形色色的百花,构图和谐均匀,色彩典雅明丽,线条婉转循环,花朵似随风而拂,形象传神,实在是妙到了极点。 “这是顾恺之的《三月春芳图》!”陈桓仁马上震惊的站了起来。 不光他,其他的长辈也是眼前一亮,纷纷点头赞叹,身旁的兄弟姐妹们更是像被雷劈中了,个个脸皮苍白,瞪圆了眼,宛如活灵活现的泥菩萨一般。 由于他们都在暗中比较,所以没人知道王迎新的礼品是顾恺之的画作。 顾恺之,仅仅这个名字就能把所有人的礼物全压倒了!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鸦雀无声,脸上无不流露出一股浓浓的醋意,王迎新这个外姓姑爷,今天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这应该是顾恺之的真迹吧?”陈桓仁激动的跑过来抚摸着画幅,手直打哆嗦。 “对,爷爷,这幅画是我从一位香港客户手里买的,费用不高,才四十万。我们在一个项目上合作,人家是碍于面子才转手给我,要不然,想买也买不到啊!”王迎新面不改色的说着,表面谦虚,实际上暗暗秀了一下自己的财力和能量。 “好,好,迎新,你真有出息!”陈桓仁重重拍了一下他肩膀,满眼都是赞叹。 这时,陈建华也喜滋滋的走了过来,胖子是他儿子,王迎新是他女婿,虽然女婿压了儿子一头,但不管怎么说,他家今天都在亲戚面前出尽了风头。 “建国,你家的孩子今天给咱爸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陈桓仁舍不得把《春芳图》收起来,卷起四分之三,坐回座位,眼贴在上面一寸一寸的欣赏,陈建华也跟着回去,一脸洋洋得意的问着陈建国。 这兄弟俩各执掌家族一家大企业,明争暗斗已经有几十年了,在父亲面前更是要分个高下。 听了哥哥的话,陈建国的脸黑的可怕,连郄芳也有些无地自容。 自己两个女儿,一个执意学了医,一个得了大脑炎失智失语,还嫁了个傻子,连今天的寿礼都是他出钱替他们买的,这可怎么跟大哥比? “爸爸,我们给爷爷准备的礼物也是一幅画。” 正在这时,在陈玉菡用眼色暗示下,江羽客脸上毫无波动的拿出了那个泛黄的卷轴。 ........... ........... 第25章 完美打脸 “江羽客,你今天清醒了?” 陈建华一见江羽客,眼睛亮了亮,嘴角扬起,语气中有一抹掩盖不住的冰冷和鄙夷。 他没有注意江羽客手里的画,反而在意起了他本人。 王迎新和胖子脸上都微微变色,陈建华显然对江羽客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眼看就要得罪江羽客,但他们却没法提醒。 “托您的福,我已经彻底清醒了。” 江羽客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然后不再搭理他,和陈玉菡两人准备展开卷轴。 但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一名年轻人跑去开了门。 “哈哈,我这个老家伙又厚着脸皮不请自到了!” 门外,白朴打着哈哈,和一个非常儒雅的老人并肩走了进来。 “白董!” 陈桓仁一干人马上全站了起来,脸色大变,眼睛瞪得溜圆,全然想不到白朴竟会去而复返。 刚才,白朴来给陈桓仁敬酒祝寿,让陈桓仁受宠若惊,这也是他拍王迎新肩膀的原因之一。 但他完全搞不懂,白朴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再次过来。 “陈老,我又来叨扰了!” 白朴罕见的满脸笑呵呵,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朝陈桓仁拱拱手,然后抬起右手,拇指扣在手心,四指并拢一指身边的老人: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故宫博物院的徐慕明院长,今天刚好来东海出差,被我抓来一起喝酒。” “徐院长,你好你好!” 陈桓仁心中大震,急忙伸出手去,徐慕明可是古玩圈的大神,于公于私,分量都丝毫不下于白朴,能跟他见面,陈桓仁简直有种三生有幸的感觉。 “陈老哥,你好,听说今天是你八十大寿,我特意来给你拜寿,祝你永远健康,永远年轻!” 徐慕明满脸笑容,紧紧握着陈桓仁的手说道,出人意料的是,他语气中竟然明显带着几分讨好。 陈桓仁登时嘴巴张得老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故宫博物院院长居然来给自己拜寿,而且是用一种讨好的口吻,他没做梦吧! “陈老哥,我又来叨扰,你一定很奇怪吧?”不等陈桓仁反应过来,白朴又笑着开口了,“实不相瞒,我们俩是听说你一位子辈送给你一幅旷世名画,特地厚着脸皮来开开眼的,请你千万别见怪啊!” “白董太客气了!” 陈桓仁连忙说道,心头霎时一亮,下意识的以为白朴指的是王迎新送他的《三月春芳图》。 《三月春芳图》当然算不上“旷世名画”,不过除了它还能指什么呢? “白董,徐院长,你们请看!” 背后,陈建华更是精神一振,他和父亲的想法不谋而合,满脸潮红,眼睛放出灼灼光彩,连忙回去拿起放在桌上的《三月春芳图》,双手捧着卷轴两端,递给白朴。 但见到这一幕,王迎新和胖子却全傻眼了。 他们能猜到白朴和徐慕明其实是冲着江羽客的礼物来的,陈建华这个脸丢的可够瞧的。 江羽客则先把《凤凰图》收了起来,跟陈玉菡面面相觑,陈玉菡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缕微笑,心里非常痛快,期待着看下一幕的精彩戏码。 “谢谢陈总!” 白朴感激的说道,马上接过卷轴,徐慕明立刻凑过来,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卷轴一点一点打开。 “哎,这不是《凤凰图》啊!” 当画的内容露出来,白朴和徐慕明眼神立即一滞,又惊讶又奇怪,紧接着,白朴加快速度把卷轴打开一大半,当看到画面,两人彻底呆了。 “两位不是要看这幅顾恺之的《三月春芳图》吗?”陈建华察觉到了不对,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问道,还把“顾恺之”三个字刻意念重了一些。 “哦,我们要看的是唐寅的...”白朴知道陈建华误会了,准备解释。 “这幅《三月春芳图》是赝品啊!”然而,他话才说了一半,徐慕明眼神突然一凝,失声说道。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震惊了全屋的人。 “不,不可能吧?!” “不对呀,徐院长,这幅画是我从香港一位爱收藏的商人手里买的,百分百是正品!” 陈建华和王迎新几乎是齐声说道。 陈桓仁等人也是脸色大变,这幅画居然是赝品,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这位小友,那名港商是不是叫陈修风?”徐慕明也感觉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脸色缓和一些,问着王迎新。 “嗯,您认识他?”王迎新瞳孔骤然放大,看着徐院长略显凝重的神色,本能的有些恐惧。 “当然认识,这陈修风来自香港大屿山,打着港商的旗号在大陆做生意,其实却是个臭名昭著的文物贩子,专门倒腾祖国的古玩奇珍。” 一提到陈修风,徐慕明脸色渐渐变作一片冰寒,眼神闪着锐光,语气充满了愤怒: “而且他还是个两头羊,经常拿着假货招摇撞骗,连我们故宫都有一次险些上他的当。这幅《三月春芳图》我曾见过,是他特意找人做的仿品,水平很高,可以以假乱真,不过终究是假货,没什么价值。” 徐慕明的话带着一点情绪成分,能够以假乱真的名画是有一定收藏价值的,不过当然了,跟正品还是相距十万八千里。 “什...什么?”王迎新脸色一颓,额头冒出涔涔冷汗,整个人都险些瘫了。 其实,他所谓跟陈修风“在项目上合作”纯粹是在吹牛,这幅画是他托一个熟人从陈修风手里买的,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熟人被陈修风收买,给他做了局,他白白被套走四十万。 陈建华更是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双腿颤抖,整个人就像得了疟疾一样。 从心底而言,他不愿相信徐慕明的话,但转念一想,以徐慕明的身份,不可能撒谎。 真是天堂地狱一线间,他做梦也没想到,刚刚在全家面前出尽了风头,不料一眨眼,脸面丢尽,落进了被人嘲笑的深渊。 “没什么,迎新,古玩界水太深,以后多注意一些就行了。” 这时,陈桓仁缓缓开口,他脸色也是忽阴忽阳,不过他毕竟见惯了大世面,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而失态。 “白董,既然不是这幅画,那你们想看的是哪一幅呢?” 顿了顿,陈桓仁好奇的问着,他直到现在都想不到,白朴和徐慕明的目的其实是江羽客。 因为他极端看重家族传承,江羽客和陈玉菡姐妹俩在他眼里毫无前途,他虽然不至于像子孙辈那样嘲讽他们,不过,这三人在他心目中可谓毫无存在感。 “是......”白朴面带疑惑的环首四顾,突然眼前一亮,抬手一指左侧几步开外的江羽客:“就是小江的《凤凰图》啊!” 顺着他的手指,众人这才把目光集中到江羽客身上。 “白董好!”江羽客感觉有些突然,朝白朴笑了笑。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他手里的卷轴上面,心里均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白朴说的旷世名画? “小江,原来你在这儿啊,叫我们好找!” 白朴马上兴奋的走了过去,《三月春芳图》的事毕竟跟他无关,他立刻就丢到了脑后,徐慕明也一样,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江羽客手里的卷轴,神情间重新充满了激动。 而除了他们,整个房间里几乎是鸦雀无声,人人都瞪大眼睛盯着那幅卷轴,非常着急的想知道,那幅画究竟有多么珍贵。 面对这一幕情景,江羽客苦笑了一下,本来想说的话也不想说了,朝陈玉菡点点头,两人缓缓将卷轴打开。 卷轴是倒着打开的,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形形色色的百鸟,江羽客略略沉吟了一下,右手高举着木轴,左手很恭敬的一指画作,说道: “爷爷,各位长辈、兄弟姐妹,这幅画就是唐寅的传奇名画《凤凰图》。大家听了这个名字一定很奇怪,画中所画的分明就是一群形态各异的鸟儿,为什么叫《凤凰图》呢?那是因为作者的画技非常高妙,他给观者开了一个玩笑,这幅画,倘若从这个方向来看,的确是百鸟,但是如果换一个方向的话,大家看到的就会变得截然不同——” 说到这,他又丢给陈玉菡一个眼色,两人交换了一下位置,整幅画也随之改变了方向。 登时,众人的眼睛仿佛被什么给闪了一下,全都惊得浑身一震,脸色骤变,一股不可思议之情汹涌而来。 “如大家所见,画面变成了一只凤凰!这就是作者的匠心所在,也是这幅画的妙处所在,实在不负唐伯虎一代才子的美名!” 江羽客继续介绍着,看到众人那一瞬间表情的变化,他不由得感到很爽很爽。 前生,他哪有机会装这么大一个逼呢? .......... .......... 第26章 当面骗人 “这......”陈建国看到画面上的凤凰,更是全身一震,原地呆了呆,急忙上前,仔细打量。 他对书画其实是门外汉,这幅画是秃瓢大力坚持让他买的,他抹不开面子,于是就同意了。 本来想给女儿充充门面,不料其中居然蕴藏着一个惊天玄机! “真是旷古绝今的杰作啊,”徐慕明稳步迈到画前,语气沉稳,睿智的眼睛却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激动:“确实是唐寅的手笔无疑,没想到,《凤凰图》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 听到他的话,其他亲戚们脸色更是一片苍白,堂堂故宫博物院院长亲自给这幅画如此高的评价,它得值多少钱?! 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的江傻子和陈玉菡姐妹,居然拿出这样一幅至宝当寿礼,真真令人刮目相看啊! “羽客,这幅画你们是怎么买到手的?”这时,陈桓仁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这多亏了我爸爸的慧眼,这幅画是他从江口选的,发到‘凤麟轩’。然后大姐带我和白露去取,侥幸把它倒过来看,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江羽客稍微怔了怔,面不改色,将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然而他却刻意抹去了自己的功劳。 江羽客骨子里有一份属于自己的骄傲,不屑于沾别人的光,尤其是陈建国,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已经看出,陈建国对他的偏见已经深入骨髓! 既然如此,江羽客也就断了跟他搞好关系的念想。 你是个腰缠万贯的人上人又如何?我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治好你的女儿,就拍屁股走人,不拿你一针一线,我们互不相欠,也永不再见! “原来是这样!” 陈桓仁恍然大悟,看向江羽客的眼神马上黯淡了几分,他原本以为他突然有了某种过人之处,原来只是运气好罢了。 而亲戚们也面面相觑,有的人脸上甚至又浮现了几分鄙薄,仅仅是走了狗屎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江羽客,你居然敢当面欺骗爷爷!” 不料,正在这时,陈玉菡突然满脸寒霜的瞪了江羽客一眼,冷冷喝道。 陈桓仁等人被她这一声娇喝震的一愣,齐齐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难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江羽客,你看到大家的表情没有?还不快把那天的真实经过原原本本讲出来!” 陈玉菡脸黑的可怕,眼睛像散发着酷寒的冰块一样瞪着江羽客,发狠的说道: “那天,这幅画明明是凤麟轩的老板张松龄在做局,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发现画中的奥秘,我爸爸和我就只会变成冤大头,任人嘲笑,更重要的是,这幅画的真相也就会继续沉沦,说不定永远都不能大白于天下!” “玉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桓仁朝她迈了一步,满脸疑惑道:“解释清楚一些,你们不是靠运气才发现画中的奥秘吗?” “当然不是了,我们靠的是这个大傻瓜!” 陈玉菡左手抓着卷轴上端,举起右手,神色愤怒的直指着江羽客的鼻子: “就是他,一眼就看出了画中蕴藏的凤凰,反过来欺骗那个张松龄,让他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十五万的画款,然后一转手把画卖到了一千八百万!” 随后,陈玉菡就将凤麟轩内发生的一切,抑扬顿挫的讲了一遍。 陈玉菡的口才非常棒,她先抛出整件事最能吸引人的部分,抓住众人的注意力,然后从头讲述整个过程,详略得当,条理清晰,跌宕起伏,重点突出,等她讲完,所有亲戚全傻眼了。 “白董,你真的给这幅画出了一千八百万的高价?”陈桓仁嘴唇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转头问着白朴。 “一千八百万买一幅举世无双的国宝,很值,只可惜这位小友人小鬼大,没让我阴谋得逞。”白朴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爽朗,显然是委婉的承认了这件事。 见状,陈家上至陈桓仁,下至各兄弟姐妹,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这幅画居然价值一千八百万,这也实在太特么惊人了! 要知道,陈氏集团在东海属于中上游企业,一年的总利润不过三千万出头,也就是说,这幅画就相当于整个集团多半年的利润! 这件寿礼实在太特么贵重了,完全超越了陈氏家族成员的想象力极限! 那些刚才小看江羽客的人脸又憋成了猪肝色,通过陈玉菡的话,他们显然听得出是江羽客慧眼识珠,哪怕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他的能力也毋庸置疑! “陈老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正在这时,徐慕明沉吟了一下,忽然朝陈桓仁拱了拱手。 “徐院长请讲!”陈桓仁急忙回答。 “是这样,这幅画实在是整个文物界所仅见的一件珍品,这种级别的珍品,往往都保存于各地最好的博物馆,因此,我想请求陈老哥把这幅画借给我们一个月,我会专门为它布置一个单独展台,”徐慕明一扫全身的儒雅之态,脸颊泛红,拱起手来,颇有些尴尬的笑着说:“作为回报,故宫会向您支付一笔酬金,陈老您本人和你的全部亲戚,人人都可以得到一张永久免费进出故宫的无限制门卡,宫中所有开放的地方,都可以尽情游览。” 陈家的亲戚不禁目瞪口呆,他们纵然都是东海人,但也都听说过,故宫的无限制门卡数量很少,只送给非常特殊之人,是一种极高的荣耀。 不过,当然了,这张门卡对他们没有什么用。 人在东海,故宫在京城,他们总不能仅仅为了去一趟故宫就专门跑到京城吧? 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只要陈桓仁答应了,徐慕明就相当于欠了他一个人情。 人情大过天,对地位越尊崇的人越是如此,徐慕明的人情将来一定会有大用的! 陈桓仁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顷刻之间就想透了,正打算一口答应下来,不料耳畔传来一个声音:“等等,对这幅画,我也有话说!” ............ ............ 第27章 最牛女婿 突然间,白朴笑眯眯的看着那幅画,发出了声音。 “白董,您有什么要求,请告诉我!”陈桓仁一怔,马上说道。 “陈老,这幅画你可不能只借给徐院长这个外地人,咱们是老乡,我也想借来一观,你看如何?”白朴笑道。 众人都有些发愣,白朴居然会提出这么孩子气的要求! “老白,你没开玩笑吧?”徐慕明满脸惊愕的问,这群人中,他最了解白朴,因而也就最为吃惊。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白朴昂了昂头。 “像!”徐慕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白朴现在这样子怎么看都像一个胡搅蛮缠的老顽童。 “......”白朴满头黑线,更没想到,徐慕明居然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就在他们都发怔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众人一扭头,就见一个穿香槟色衬衫的中年人笔直的站在门口,左手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和一支钢笔,右手正在敲早已打开的木门。 “白董,你要的东西送来了!” 见白朴看见了自己,中年人马上笑着走了进来,把文件和笔都递进他手里。 “好!”白朴点点头,中年人马上朝他微鞠一躬,旋即离开。 他来去匆匆,人群中的王迎新却是脸上变色,因为那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南国集团旗下瑞丰实业的总经理徐浩。 “他给白董送的是什么?”王迎新满心疑惑。 “陈老啊,算起来,也是我疏忽了,竟然不知道我们两家公司有这么多合作。”白朴草草浏览了一遍手里的文件,拿在手里拍了拍,笑道:“我这里也有一个不情之请,等你把这幅画从故宫收回来以后,也借给我看一个月,这些合同我立刻签字,以后我们两家的合作也会进一步扩大,你看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口,屋子里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都彻底惊呆了! 尤其是陈建华、陈建国两兄弟,他们都清楚各自的公司跟南国集团有多少业务往来,加在一起,金额足足有一亿,如果再加上其他小公司和南国正在谈的单子,这个数字保守估计也在一亿五千万以上! 这么多合同,能给陈氏产生的利润非常可观,陈氏为了拿下它们正在花费九牛二虎之力,而白朴居然只要借阅《凤凰图》一个月,就答应签字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美梦啊! “好,白董,既然您这么爽快,这幅画我愿意赠送给您!” 不料,陈桓仁脸色一变,然后眼中闪出一缕亮光,突然开口,语出惊人。 “啊?”白朴大吃一惊。 “据我所知,咱们两家公司互补之处很多,既然您愿意扩大合作,那我们不妨建立一种正式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在各领域内展开合作,互惠互利,您看怎么样?”陈桓仁马上做出了解释。 听到这,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暗叹陈桓仁这个老狐狸真是了得。 所谓“战略合作伙伴”,是一种体量差不多的经济实体所签订的合作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双方平起平坐,优势互补,划分利润时也比较公平。 而陈氏集团在东海只能算一家二流企业,但南国集团,哪怕放眼整个华南,也是排名前五的巨无霸,陈氏如果能跟南国达成这种关系,哪怕无法实现真正的平等,也无异于抱住了一棵参天大树,所带来的利益无法估量! 当然,其中的风险也是非常巨大的。 如果在平时,陈氏集团根本不可能获得这种机会,不料今天,陈桓仁却借着《凤凰图》提出了要求,他的反应能力和胆量,都令人不得不击节赞赏! “陈老,您的胃口可真不小,但您就不怕,被我们公司占了便宜吗?” 白朴也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我们公司虽然小,但也有几种拳头产品,更何况,只有敢跟强者过招,公司才能发展壮大。”陈桓仁严肃的回答。 “好,有魄力!陈老,我答应你,明天开始业务评估,等结果一出来,我们就签合同!”白朴一见陈桓仁非常果决,心里也很敬佩,马上豪爽的答应了下来。 听到两个老人的决定,屋里的陈家人无不满心激动,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这种合作等于给陈氏集团插上了一双大翅膀,陈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而他们作为陈氏的一分子,陈家的家人,自然也会在这一过程中赚的盆满钵满,连社会地位也会上升一个乃至数个阶层! 想到这,他们情不自禁的回头看向江羽客,这一切都是他给他们带来的,这真真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几个月前见面,他还是一个人人嘲笑的傻子! 没想到他清醒以后,居然马上做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陈桓仁当场就和白朴口头约定了一些重要细节,然后按他们商量的,先把《凤凰图》借给徐慕明,等他归还后,便直接送给白朴。 白朴和徐慕明在商量完后都心满意足的走了,随后陈桓仁马上宣布,陈氏集团也要改组。 从前,陈氏集团虽然顶着“集团”的名字,其下属的企业实际上都在独立运营与核算,上面只有一个董事会,没有总公司,陈桓仁当即决定成立一个总公司,加强对整个集团的管理。 “我决定,总公司的总经理由建国担任,建设和建华任副总经理,协助建国抓好集团的工作。另外,我们明天召开董事会,商讨公司改革和与南国集团合作的细节。”陈桓仁紧接着一杆子到底的宣布道。 听了他的决定,所有的子孙辈几乎都脸色大变,心里均知道,陈建国能当总经理,完全是看江羽客的面子! 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老丈人直接升职,这样的上门女婿也真是没谁了。 “小江啊,今天真是多亏你了,你可给我们争了一大口气啊!” 饭局结束后,回到车上,郄英马上迫不及待的感激着江羽客。 “妈,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江羽客平静的笑笑,他对陈家的内斗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他在宴会上也只是无心插柳罢了,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哎,我爸呢?”陈玉菡心里很高兴的乐开了花,不过她脸上依然冷冰冰的,这时左顾右盼,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陈建国不知道哪去了。 “喂,雷爷,好久不联系了!” 这时,酒店外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陈建国正在神神秘秘的打着一个电话: “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个人,这个人很是奇怪,我想请你把他的一切秘密都查个水落石出!” .......... .......... 第28章 海生药业 又过了一天,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东海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又湿又热,不过今年偏旱,江羽客重生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还是第一场雨。 雨越下越大,外面很快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连街上的汽车都看不清楚。 此时,江羽客正在卧室里用祖上的按摩法给陈白露做按摩,刺激她的大脑。 然而,当他按摩到陈白露的天牖穴和天柱穴时,很意外的发现,她这两个穴位的皮肤被按过以后,马上变成了深红色,而不是浅红。 他非常吃惊,当即中断了按摩。 随后,他马上给她号脉、看舌象。 “白露,你的命可真苦,居然是罕见的交叉体质!” 很久之后,江羽客长叹一声,蹙起浓浓的眉毛,把陈白露的小脑袋心疼的搂进了怀里。 直到现在,由于雨天湿气加重,江羽客才发现,陈白露居然是那种罕见的兼有气虚质和湿热质的交叉体质。 这种体质的人,三气不足,容易过敏,内外皆浊,肝胆郁结,脾胃更是积滞化湿,湿浊之气上行灵府,对大脑的恢复和发育极其不利。 而且,随着陈白露年龄增长,体内的湿浊之气肯定会越积越多,大脑的恢复也越来越难,这么看,她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是,那些能治病的天材地宝,要到哪里去寻找呢? 江羽客正在发愁,忽然听见外面的屋门打开了,一个人匆匆忙忙走进来,他很奇怪的出去看,就见陈玉菡被雨淋湿了半个身子,正在玄关里狼狈的换鞋。 “大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江羽客看清是陈玉菡后大吃了一惊,因为现在才下午三点钟,但紧接着他就红了脸,因为陈玉菡穿的是一件时髦的浅色露肩衬衫,黑色1/2文胸,衬衫已经被雨彻底湿透,细看之下风景妙不可言。 “你给我滚回去!” 陈玉菡很警觉,一看清出来的人是江羽客,马上紧张的捂住了胸前,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江羽客马上逃一般溜回了卧室。 “江羽客,这个给你!”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陈玉菡换了一身干燥的睡衣走进了陈白露的卧室,铁青着脸,一手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把一个写有“”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大哥大!” 江羽客浑身一震,连忙抓过盒子,里面果然是一部漆黑的大哥大,正是风靡了整个90年代后半期的摩托罗拉8800x。 而且,江羽客上手之后,意外发现入网手续也办好了,可以直接打电话。 “大姐,谢谢你!”江羽客非常兴奋,甚至有些感动,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这款大哥大在这个时代售价三万多,加上入网费,总价四万块左右。 “不必,”陈玉菡继续擦着头发,脸上的阴影渐渐消散,轻轻咬了咬朱唇:“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前天你又帮了我家一个大忙。” “大姐,你又见外了。”江羽客一边低着头鼓捣大哥大一边笑道。 “还有,我还得给你说声‘对不起’。”陈玉菡的语气突然低沉了起来。“我是替我爸爸说这句话,前天他回家以后,直到现在都还没跟你说一句话吧?希望你别见怪,他那个人哪都好,就是性格有点古怪。” 说完,她也不等江羽客回答,就径自出了卧室。 “那家伙恐怕不仅仅是性格有问题吧?”江羽客抬头看了一眼她妖娆的背影,心中暗忖。 不过,他也没在陈建国身上花太多心思,很快就琢磨透了大哥大的使用方法,比21世纪的智能手机要复杂一些,不过毕竟都是即时性通讯工具,难度是傻瓜级别的。 调试好大哥大,然后他才记住自己的号码,随后,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座机铃声。 “喂,你好?” 江羽客急忙趿拉着拖鞋往外跑,然而到了门口,意外看到陈玉菡站已经在电话机旁拿起了电话。 由于这几天座机都是江羽客接的,因此他已经形成了类似条件反射般的习惯。 “是吗?那好,我马上转告他!” 他没想到,电话那头语气急切的说了短短几句,陈玉菡也马上紧张了起来,扭过头,右手拿着电话虚扣在桌面上,看到江羽客站在门口,眼里充满了焦虑:字<更¥新/速¥度最&駃=0 “江羽客,四天前傍晚,有个人请你去给自己的长辈看病对不对?” “对呀!”江羽客蓦的睁圆了眼,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你快准备一下,那个人病情恶化了,他们待会儿就来接你!”陈玉菡依然着急的说道。 “好!”江羽客也有点被她的情绪感染了,突然又沉吟了一下,问道:“打电话的是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不啊,是个小年轻。”陈玉菡稍稍一怔。 “小年轻?” 江羽客搔了搔头,没再说什么,马上去换衣服和鞋,他刚刚换好,门外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江羽客赶紧打开门,就见黎江山手里拿着一把湿漉漉的黑伞,脸色焦虑,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眼前。 “小江,太好了,你在家!”黎江山见到江羽客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那位长辈病情突然恶化,得请你现在过去一下了!” “好!” 尽管江羽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见黎江山亲自出现,还是吓了一大跳。 堂堂东海市四把手竟然冒着大雨亲自上门来接自己,除了礼貌因素,也可见病人的情况已经多么严重。 江羽客匆匆给二女打过招呼,就带着银针跟黎江山上了一辆丰田。 到了车上,黎江山才把事情原委详细告诉江羽客。 原来,黎江山是请江羽客给自己的老岳父看病。 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每天早上发作一次,发作起来痛不欲生,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求遍医药都没有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 今天早上,他已经发作了一次,万万没想到刚才又发作了,而且比早上还严重,简直有种死去活来的感觉,他老伴赶紧打电话把儿女都叫了来,黎江山本来正在开会,接到电话也马上跑了出来,一边打听老岳父的情况,一边叫秘书联系江羽客,然后叫司机直接把车开过来接他。 幸亏开会的地方离陈家很近,几分钟就到了。 “黎~书~记,您岳父的症状是什么?”江羽客好奇的问。 “症状很简单,心口痛,跑遍了大医院,都说他的心脏没有问题,但一疼起来简直要命,真是奇怪极了。” 黎江山神色凝重而又迷惑,他岳父的心脏经过了各种仪器检查,确实没问题,但却得了那么严重的心口痛,着实令人奇怪。 “好,我们见了病人再说。”江羽客没见到病人也没把握,因此不敢托大。 车子在大雨中开了半个小时,居然来到了东海有名的海生中药制药厂,厂区非常大,一座座堪称现代化的车间整齐排列,雨雾之中,一辆辆卡车、一个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仍然在忙碌不休。 “病人在这里?”江羽客好奇的问着黎江山。 “我老丈人就是海生的董事长闻弈秋,一直住在厂区里,”黎江山点头道:“小江,实不相瞒,我老丈人为他的病开出了两百万诊金,如果你能治好他,钱就是你的!” 闻弈秋? 江羽客先是一惊,然后欣喜若狂,因为闻弈秋是全国有名的中药制药界巨擘,江羽客前生接触的一大半中药制药都出自闻家之手,认识了他,再找那些天才地宝应该就容易一些了! ............. .............. 第29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厂区后面有一排很气派的别墅,白墙黑瓦,面积也很大,车子在最中间一座前面停下,黎江山亲自给江羽客打着伞,进了别墅。 到了闻弈秋居住的三楼,黎江山的妻子闻春和小舅子闻夏,都焦急的坐在客厅里,还有一个年轻人满脸淡定的端坐在沙发上,江羽客看见他不禁眼睛亮了一下,正是孙中则! 毫无疑问,孙中则也是被闻家人请来治病的。 “老黎!” “姐夫!” 闻春和闻夏见到黎江山后马上站了起来,孙中则怔了一下,也立刻站直身子,准备朝黎江山鞠躬,但就在这时,他也看到了江羽客。 “江羽客!” 孙中则惊愕的喊了一声,随即脸上斯文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雾。 “小江,你和小孙认识?”黎江山对闻春姐弟俩点了点头,有点惊讶的问道。 药王堂是东海中医界两大巨擘之一,孙琴心医术高超,经常是市领导的座上宾,因此黎江山认识孙中则。 “我们相当熟悉。”江羽客微微一笑,心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姐夫,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神医,他也太年轻了吧?”孙中则还没答话,闻夏突然用手指着江羽客,语气非常突兀的问着。 “对,他就是治好永孝集团梁总的神医。”黎江山瞥了小舅子一眼回答道,刻意捧了江羽客一把。 “姐夫,你确定吗?神医不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吗?他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我看你是被他给骗了吧?”不料,闻夏一听就瞪圆了眼,上前一步,又丢出一连串炮仗般的问题。 黎江山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这个小舅子是个蠢逼,今天又犯了蠢。 “这位先生,梁总的哮喘病的确是我治好的,不信你可以问一下....” 江羽客也看出他是个蠢货,想解释一下,但不料闻夏立刻冷笑着打断了他: “胡说!世上哪有你这种下巴没毛的中医?快滚,我已经请了孙大夫来给我爸治病,像你这种招摇撞骗的骗子,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 “闻夏,住口!是梁永孝亲自把小江介绍给我的!”黎江山有些忍无可忍了,这个小舅子短短几句话,就把江羽客彻底得罪了。 “闻先生,梁总确实是我治好的,很巧,孙大夫那天也在梁总的病房,不信你可以问问他。”江羽客赶紧笑呵呵的说道,并没有挑理,给梁永孝治病这种事,黎江山怎么可能搞错?他活了两辈子,像闻夏这么蠢的人还真没见过。 “孙大夫,他说的是真的?”这时,闻夏才仿佛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连忙扭头问着孙中则。 “嗯!”孙中则铁青着脸,给梁永孝看病那次堪称他的奇耻大辱,但他也不能不承认。 “啊?”闻夏顿时呆若木鸡。 “你看,我早就说过了吧?还不快给江神医倒茶!”黎江山又恨恨的瞪了小舅子一眼,这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他赶紧上前几步,亲自给江羽客让座:“来来,小江,你别给他一般见识,请坐,我爸待会儿就出来了,他的病还请你多费心!” “是啊,小江,我弟弟为人鲁莽,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闻春赶紧满脸赔笑的倒了一杯金骏眉,亲手端给江羽客。 她刚才也怀疑江羽客,一见孙中则都承认了,立刻开始巴结他。 “你们太客气了!”江羽客苦笑一下,他还真受不了这份殷勤。 正说着,一个中年保姆忽然搀着一位脸色苍白的老人从旁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老人七十多岁,身材清瘦,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正是海生药业的董事长闻弈秋。 “爸,你好点了?”闻夏率先迎了上去,搀住闻弈秋的右胳膊,兴奋的说道:“看来孙大夫的止疼丸很有效啊!” 十几分钟前,孙中则赶到闻家,闻弈秋疼的满床打滚,无法就医,于是孙中则先给了他一粒速效止疼丸。 “嗯,药王堂果然名不虚传哪!”闻弈秋虚弱的点点头,赞赏的看了孙中则一眼。 听到父亲的话,闻夏顿时感到脸上光彩了起来,他其实有份私心,想让自己带来的孙中则治好父亲。 闻夏知道自己很蠢,父亲隐隐有把家业传给姐姐的苗头,于是他想处处把姐姐夫妇俩比下去。 “爸,老黎把他说的那位神医也请来了,你让他也看看?”闻春见状立刻凑了过来。 “好啊,这位神医在哪儿?”闻弈秋连忙问道,一双眼睛灼灼放光,他久病生惧,一听到“神医”两个字心里都是一阵激动。 “爸,就是这位小先生。”黎江山这时也开口了,用手很郑重的一指江羽客,他和妻子不同,有一种上位者的清高,对闻家的亿万家财没有兴趣,不过他也很想让江羽客治好老岳父,让自己露露脸,这是人之常情。 “闻董,您好,我叫江羽客。”江羽客马上站了起来,非常有礼貌的自我介绍着。 “啊?小先生,你是......中医?”闻弈秋一见江羽客不禁惊呆了,这个小年轻跟他印象中的中医实在相差太远了,更不要说神医。 “对!”江羽客又点了点头,满脸苦笑,他已经快被人误会的无语了。 “爸,小江虽然年轻,医术却是第一流的,梁永孝亲口告诉我,他的哮喘病就是小江用针灸治好的,小江可以说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黎江山一见他们表情不对,连忙再次介绍着江羽客,这回比刚才详细了不少。 “是吗?”闻弈秋一脸疑虑的看着江羽客,两只眼睛快速的转来转去,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大手一挥,那种久居上位的大气派顿时流露了出来:“那就有劳这位小友了,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必有重谢!” 江羽客再次点头,眼睛凝神观察着他的气色,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爸,你先吃的孙大夫的药,先让孙大夫给你看看吧!”这时闻夏迫不及待的催促道,他唯恐江羽客抢得先机,那样的话他就又要输给姐姐姐夫一局了。 “这样好了,两位小友依次给我诊诊脉,先看一看我的病因,”闻弈秋说了这么会儿话,气力已虚,把头缓缓靠在沙发靠背上,吸一口气,虚弱的道:“我一直很纳闷,既然我的心脏没有问题,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疼痛呢?找出病因来,当属首要。” 他自然知道,儿子和女儿心里那点小九九,索性给他们双方划了条道。 “好!”闻夏大喜,连忙丢给孙中则一个眼色,让他过来。 在他看来,孙中则的药既然能起到奇效,那看出父亲的病因肯定也不在话下。 “闻董,那孙某先献丑了!” 孙中则对自己的诊脉水平也很有自信,马上从地板上拎起一个印有“药王堂”的医药箱走了过来,坐在闻弈秋身边,取出一块黄花梨脉枕,聚精会神给闻弈秋诊起脉来。 其实,尽管上次输给了江羽客,但他打心眼里不服气。 由于给江羽客看过病,了解他的背景,他心里始终认为江羽客根本不会医术,上次治好梁永孝,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所以,这次正好是找回场子的好机会。 “闻董,实不相瞒,您这是沉脉,寸迟上寒,心痛沉凝,在中医上讲,这是里证,由于心气郁结导致的心口剧痛,再讲的通俗一点,就是情绪导致的,所以用西医的仪器查不出任何毛病。” 几分钟后,孙中则收回了手,颇有信心的对闻弈秋说道。 “哦?”闻弈秋一双衰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又叫江羽客:“小友,到你了!” “不必了,我已经看出来了。”江羽客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缓缓开口。 “哦,不用诊脉就能看出病因,你是神仙吗?”孙中则心里更不服气了,皱着眉打断了他。 “这么简单的病还需要诊脉,你是笨蛋吗?”江羽客看都不看他,淡淡的回答。 闻春顿时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孙中则气的脸都青了,忽然眼睛一亮,冷冷道:“我明白了,我刚才已经把闻董的病因说透了,你小子是想捡现成的,换套说法糊弄闻董,对不对?” “闻董,如果我没猜错,你家最近刚故去一位至亲,对不对?”江羽客没再搭理他,很认真的看着闻弈秋,不紧不慢的说道。 ........... ........... 第30章 五志过极 江羽客的声音不大,却宛如一记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尤其是闻弈秋,眼睛猛地一睁,瞳孔中闪过一抹深厚的痛苦,本来就苍白的脸霎时变得如同一张a4纸,甚至枯瘦的大手也颤抖起来。 “江羽客,你是怎么知道的?”闻夏又突然问道,由于外面大雨倾盆,屋内是开着灯的,灯光下,就见闻夏也双目瞪圆,神情说不出的悲戚。 再看黎江山和闻春两人,更是眼睛瞪得溜圆,活灵活现,呆若木鸡。 “闻董,你脸色看似苍白,实则印堂深晦,而且太阳凹陷,眉心深刻,双目迟滞,从气色角度来看,这是精神经受巨大打击的表现。依照我的经验,除了亲人离世,其他事情很难对人造成这么沉重的打击。” 江羽客暗中叹了口气,他本来不想说明白的,但没办法,当医生就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场面。 “小江,你说的没错,半年前,我唯一的孙女患癌症走了。” 又过了良久,闻弈秋仰起头来,缓缓开口,眼睛却下意识的闭上了,似乎到现在都无法直视那种痛苦。 “这就是您的病因所在,孙女身亡,您心中的痛苦没有得到发泄,郁积时间太久,便导致了心口痛的症状。”江羽客克制住心中的不忍,一字一字的道,“您想一下,孙女去世后多久,您开始出现这种症状。” “三个多月。”闻弈秋更加痛苦了,说到这他似乎也想到了,自己自从孙女去世后一直悲痛难遣,才日久成疾。 “这就对了,闻董,您伤心的时间太长了,五志过极皆为火啊。”江羽客最后说了一句诛心之论。 “那我该怎么治疗?”听了江羽客的话,闻弈秋额头竟然冒出一层晶莹的细汗,忽的睁开眼睛,期盼的问道。 不料,这时孙中则霍然站了起来,着急的说:“闻董,我只要给你开一个舒心导气的方子,您的生活方式再做一些调整,保证您半个月就会痊愈!” 他非常意外,想不到闻弈秋的独生孙女竟然死了,更想不到江羽客居然从气色判断了出来。 可他心底不肯相信江羽客有这等眼力,更怀疑他提前详细打听过闻弈秋最近的家事。 “哦?”闻弈秋有些意外的看了孙中则一眼,没有马上回答,反过来先问江羽客:“小友,你的方法呢?也要给我这把老骨头开药?” “不,”江羽客摆手,忽然眼前一亮,从书架上取来一张水晶框装裱的女孩照片:“闻董,这小姑娘就是您孙女吧?” 闻弈秋只看了一眼,就马上闭上眼睛,沉重的点头。 “我的方法很简单,您只要抱着孩子的相片,喊她的名字,痛哭一场,病就能彻底绝根。”江羽客用手指着照片上的小女孩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说真的?”闻弈秋满脸震惊。 “江羽客,你的意思是让闻董打开心结就行了,真是笑话!”孙中则一听就激动了起来,头一昂,大声说道:“闻董的心痛虽然是由情绪引起,但病候已经形成,要想痊愈就非得吃药不可,这是中西医都经过反复验证的真理,你连这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假装医生?!” “闻董,病情因人而异,我说的对不对,您一试就知道了。”江羽客直接对闻弈秋说道。 闻弈秋苍老的眼神里充满了沉重,嘴角紧紧抿起来,颤着枯瘦的大手拿过孙女的照片,另一只手食指轻轻抚摸孙女的脸庞,宛如她又在眼前一样。 “囡囡...爷爷好想你!” 闻弈秋眼皮忽然一跳,眼圈迅速泛红,全身也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情感就像决了堤的江水似的猛然倾泻而出,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在哭泣中,他露出了从没有过的脆弱一面,甚至呕出一小口黑红色的淤血。 这场痛哭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停下以后,闻弈秋脸色更苍白了,用手不停的抚摸着心口,神情却不再那么痛苦了。 “爸,你怎么样?”闻春、闻夏和黎江山几乎是同时问道。 “啊~~”闻弈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睁开眼,气色虚弱,但口吻轻松的道:“心口舒坦多了。好像有一股气拥堵了很长时间,现在全散掉了,真是如释重负啊!” 他说完,保姆给他擦掉了嘴角的血丝和满脸的汗,他漱干净嘴,又喝了几口热水,整个人的气色迅速恢复。 孙中则满脸阴沉的坐在一旁,他依然打心眼里不服江羽客,但闻弈秋看上去的确痊愈了,他也无话可说。 “闻董,情志舒畅才能身体健康,您太要强了,把一切情绪都憋在心里,这样太不好了。” 江羽客最后诚恳的劝了一句。 “唔,多谢小友教诲。” 闻弈秋点头,全身充满了一股难言的舒泰,但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孙女的照片,然后又闭上了眼。 “小江,我爸爸的病真不会再犯了吗?”黎江山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只要闻董以后适度抒发自己的感情,绝对不会再有问题。”江羽客非常有把握的回答。 “小友,我现在感到真是好多了,我们全家都得好好谢谢你。”闻弈秋最后睁开眼来,此时他的气色已经恢复了八九分,朝闻春使了个眼色。 闻春立即心领神会,连忙对江羽客笑道:“小江,诊金你是要现金还是要存款?如果你要现金,我现在给你取,如果要存款,把你的账户告诉我,我把那两百万一次性给你存进去。” 现在最高兴的其实就是她了,因为她又狠狠压了弟弟一头。 “我不想要钱,”江羽客连忙摇了摇头,“闻董,实不相瞒,诊金我想向你要几件东西。” “什么东西?”闻弈秋一听就来了兴趣:“你但说无妨,只要我闻弈秋有的,你想要什么都行。” “爸!”闻夏一听有些惶恐,他担心江羽客受了姐姐的教唆,直接要他家的企业。 但闻弈秋看都没看他,只是朝他摆了下手。 “闻董,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五百年以上的人参、褐太岁和天竺白犀角这三样东西?”江羽客沉吟了一下说道,神情是有些紧张的。 “啊?”闻弈秋立马惊的坐直了身子。 另外四个人也都大吃一惊,孙中则浑身打了个哆嗦,随即脸上又堆满了冷笑。 因为他很清楚,这三样都是中药里的稀世奇珍,三份加起来,价值得超过千万,江羽客居然如此狮子大开口! 在他的目光下,江羽客一开始也有些不自在,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小友,这些中药都非常罕见,你要来有用吗?”过了一会儿,闻弈秋试探性的问着。 “嗯,实不相瞒,我妻子陈白露大脑有病,这三种东西刚好可以补脑。”江羽客心里微微一亮,觉得闻弈秋吐了口风,连忙解释道,不过他也没解释太清楚,仅仅是含糊了一句。 “那好,巧得很,我这里的确有一支天竺白犀角,既然小友需要,我便把它送给你!” 闻弈秋大气的说道,手一伸,在保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缓缓走进屋子,几分钟后亲自拿着一个特制的黑色小皮箱回到沙发上,用一柄铜钥匙将皮箱打开,推到江羽客眼前。 江羽客赶紧伸过脑袋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 ........... 第31章 突然不行了 就见铺着红绸布的箱底上,放着两枚连在一起的犀牛角,一大一小,形态苍朴。 表皮青黑,断口处骨质泛白,颜色宛如陈年石灰,正是典型的天竺白犀角! 江羽客激动的差点站起来,他从医半生,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白犀角! 要知道,天竺白犀属于亚洲犀的一种,明朝中叶就已经灭绝了,这种白犀角药性极寒,兼有灵性,对心脑脏腑尤具奇效,绝对堪称灵丹妙药! “小江,你看,这对犀牛角沟深岗长,三空七实,底如龟背,纹赛鱼籽,清香隽永,是我家从元代流传至今的一对佳品,我创业以后,一直把它当成镇厂之宝,既然你需要,那我就送给你了!”闻弈秋自豪的介绍完这对犀角,然后大方的将箱子推给了江羽客。 闻春见了,心就像滴血一样,纵然是江羽客帮了她一个大忙,她也舍不得这对传家宝。 另一边,闻夏更是肉疼不已,他早打听过这对犀角的市场价,在两百万到两百五十万之间,这个江羽客心可真黑啊! “闻董,太谢谢您了!”江羽客真的站了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朝闻弈秋连连合十,“不过,您这里有钢锯没有?” “你要钢锯干什么?”闻弈秋一愣。 “把这对牛角锯开啊,”江羽客笑眯眯的说道:“给我妻子治病需要三味奇珍异宝,其中犀牛角用量最小,只要二两角芯粉就行了,这个小角就已经绰绰有余,大角可以给您留下。” “什么?” 听了他的话,众人全都一震,闻弈秋直接站了起来: “小友,我老头子说到做到,你不必客气!” “闻董,我没有客气,这对犀牛角对您来说意义非凡,但对我来说只是一味药,适量就行了,多了也没什么意义。”江羽客十分诚恳的回答,语气真挚无比。 闻弈秋愣了好一会儿,不再坚持,让保姆从药厂取来钢锯,他亲手把犀牛角锯开,把小角装在一个锦盒里送给江羽客,江羽客感激不尽。 江羽客临走前,闻弈秋又向他要了电话号码,好方便日后联系。 黎江山和闻春一同去送江羽客,闻弈秋背着手,站在三楼窗户前看着江羽客被伞遮蔽的身影,眼里充满了欣赏,慨然叹道:“曾国藩曾说,天下才人,都毁于一个傲字。这个年轻人才能过人,又不骄不躁,真乃人中龙凤!夏儿,你以后要多跟他接触,对你的发展大有帮助。” “是!”闻夏答应了一声,心里却一阵恨恨,这个野郎中害得我在你心里丢了分,我不收拾他已经不错了,还接触个屁! “对了,夏儿,我听说姬泰来一直珍藏着一颗六百年的人参,你跟姬景荣关系那么好,改天套套他的口风,如果是真的,就转告这位江医生一下。”黎江山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言,又叮嘱道。 “好!”闻夏更不服气了,心想姬景荣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也能信? 这场雨下的大极了,一片白茫茫笼罩了整座城市,从海滩望去,更是海天一色,晦暗不明。 此时,外滩一座最时髦的酒店的豪华套房里。 “哎呀呀,陶大少,不要这么心急嘛,人家是第一次,好怕疼的!” 一个前凸后翘的波浪头女人,近乎赤裸的躺在大床上,蜷着大长腿,身体如水蛇般扭动,正对趴在身上的年轻男人欲迎还拒。 “宝贝儿别怕,疼过以后,马上就是欲仙欲死了!” 男人心里暗骂这个臭表子,脸上却满是猴急,看着女人堪称极品的脸蛋和身材,喉咙一耸,“咕咚”咽了一大口唾沫,然后像猛虎下山一样把女人猛地压在身下。 “哎,别,轻点,别啊!啊,你坏死了!啊...啊?陶大少,你怎么了?陶大少?!” 女人最后突然抬起上半身,娇媚的脸上写满惊愕,眼睛紧紧盯着跪在面前的男人,就见他心急如焚,额头直冒冷汗,但似乎无法进入作战状态。 “陶大少,你该不会不行吧?”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显然看出了男人似乎有问题,眼神顷刻间变得冷冰冰的,充满鄙夷,兴味索然的盘坐在床上。 “谁说我不行,你再等等,待会儿看老子不把你干的叫爸爸!” 男人一听马上火了,脸涨得通红,眼神凶暴,仿佛恨不得把女人给吃了。 “好,那我就再等几分钟,老娘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女人索性靠在床头上,毫不羞涩的舒展开早已一丝不挂的身子,从床头拿起一支女士香烟,点着,叼在红润的小嘴里,一边徐徐吐着烟圈,一边看男人满头大汗的备战。 然而,足足十分钟过去了,男人仍然萎靡不振。 “呸!陶胜杰,圈里把你传的神乎其神,想不到,你原来是个太监、废物!” 女人最后彻底失去了耐心,也撕下了一直伪装的娇滴滴的假面,将第三只烟蒂往床下用力一扔,冷笑着嘲讽着陶胜杰,赤裸着下了床,套上妖艳暴露的衣服,抓起珍珠手包,扭着骚气的屁股快步离去,只留给陶胜杰一个冰冷的背影。 “奇怪了,老子今天特么的怎么突然不行了呢?!” 床上,陶胜杰满身燥热,突然抓起了床头柜上的座机,拨了个号码,对话筒大吼大叫: “徐大江,把你们酒店闲着的小姐全都叫到我包房来,快!快!!”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海面上涌起了城墙般的浪涛,起起伏伏,汹涌澎湃。 大雨一直冲刷着这座城市,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渐渐停止,整座城池崭新簇亮,在绚丽的朝阳下闪光,就在这个早上,一辆尊贵奢华的加长林肯开进了飘满雨后清新气息的别墅小区。 车子在一座四层别墅前停下,戴白手套的司机马上下了车,拉开车门,满脸茫然的江羽客随即下了车。 “兄弟,你可来了!”眼圈泛黑的陶胜杰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快步迎了上来。 ............ ............ 第32章 医生还是神棍? “陶少爷,你找我们来到底干什么啊?” 江羽客还没回答,车里又钻下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正是梁锦荣。 “锦荣兄,你也来了?”陶胜杰显然有点意外,一下顿住脚步,搔搔脑袋,神情尴尬。 今天早上六点多,陶胜杰给梁锦荣打了电话,求他务必联系上江羽客,自己有急事找他。 梁锦荣也算头脑灵活,很快通过人民医院的关系找到了江羽客,陶胜杰派那辆林肯去接他,梁锦荣很好奇,今天又恰好有空,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对啊!” 梁锦荣一见陶胜杰吞吞吐吐的,顿时疑心大起,不再说话,一双眼睛打量着他,精光四射。 “胜杰,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这时,江羽客及时开口了,他一下车便看到陶胜杰印堂发黑,又扭头看了看那怪异的大门,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决断。 陶胜杰当然迫不及待,赶紧弓着腰,领两人走进别墅。 “胜杰,这个小伙子是?” 不料,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女子,穿着红底格子裙,白衬衫,非常洋气,相貌和陶胜杰颇为相似,神情非常严肃。 “大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江大夫,治好梁总哮喘病的神医。”陶胜杰连忙给女人介绍道。 “神医?好年轻啊!”女人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怀疑,不过她看见梁锦荣也在,马上打消了疑虑,快速走下来跟江羽客握手。 她叫陶胜芳,是陶胜杰的亲姐姐,陶家父母都已亡故,现在她是整个福林珠宝的掌舵人。 “江大夫,你既然跟胜杰是好兄弟,我就不瞒你了。” 客厅里,陶胜芳请江羽客和梁锦荣坐下,命管家上了茶,她也在沙发上大方的翘起二郎腿,冷冷扫了弟弟一眼,直言不讳的道: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昨晚去跟女人鬼混,不料突然阳痿,我让他去看医生,他不肯,非叫你看不可。既然你来了,就请你费费心,我们陶家毕竟只有这一个男丁,千万不能绝了后啊!” 一席话既恨铁不成钢,更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陶胜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旁边,江羽客和梁锦荣的手不禁一哆嗦,茶杯差点掉到地上,陶胜杰居然阳痿了! 而且是在跟女人鬼混的过程中阳痿的! 梁锦荣眨巴着眼看向陶胜杰,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江羽客心里也有点好笑,他看出陶胜杰一定遇到了某种麻烦,但万万想不到竟然是阳痿,给他下黑手的人可真够阴损的。 “陶姐,我有话直说好了,陶大少的问题并不是病,而是有人对你家的风水动了手脚。要想让他恢复很简单,只要修理一下你家的大门就行了。” 好笑归好笑,江羽客马上指出了事情的起因,他跟陶胜杰还算投缘,就算不投缘,眼看着一个年轻男人变成萎男,他也于心不忍。 “什么?你说这是风水的问题!” 不料,陶胜芳一听就像触了电一样,猛然站直身子,满脸震惊。 “对啊!”江羽客有点懵,这个陶胜芳反应怎么这么大呢? 他并不知道,陶胜芳十几岁就去美国留学,是个香蕉人,根本不信鬼神风水这一套。 “兄弟,你说,我这问题是风水导致的?” 陶胜杰心里一咯噔,急忙走了过来,他跟陶胜芳不一样,从小没离开过华夏,华夏的大商人几乎都信风水,因此他也深信不疑。 更何况,他昨晚是毫无征兆,突然就萎了,如果说是风水的缘故,比得病更令人信服。 江羽客朝他点点头。 “胡说,我早说过你不要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谁都没想到,下一刻,陶胜芳突然满面寒霜,声色俱厉: “你明明是纵欲过度损伤了身体,跟风水有什么关系?年纪轻轻封建迷信,真是个混账东西!” 这一番劈头盖脸的怒骂,不仅陶胜杰脸色煞白,江羽客也懵圈了。 “陶姐......”江羽客想解释一下。 “你不要说了!如果你是医生,我很欢迎你为陶胜杰治病,但如果你是个神棍,那对不起了,我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然而,不等江羽客说完,陶胜芳直接厉声打断了他。 “江神医,我们走吧,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不要受这种窝囊气!”梁锦荣马上寒着脸站了起来。 见陶胜芳如此不客气,江羽客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他也看出她并没有恶意。 “陶姐,我是一名医生,不是神棍。”江羽客朝梁锦荣摆摆手,正了正神色。 “那就请你谈论医学,不要再说‘风水’什么的,否则请你马上离开!”陶胜芳目光犀利的说道。 “好吧,陶姐,那我现在就给陶大少治病,不过,得请你帮个忙,叫一个漂亮的女人过来。”江羽客一脸玩味的看着她道。 “你想干什么?”陶胜芳一呆,紧接着脸上又浮现了怒意,显然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旁边,陶胜杰更是一脸痴呆,治疗阳痿是为了女人,但他从没听说过治疗阳痿需要女人啊。 而梁锦荣眼里猛地闪出了光,兴奋莫名,直觉告诉他,待会儿会有一场好戏。 “放心好了,我不会做伤风败俗的事。”江羽客笑了笑,不再说话。 陶胜芳将信将疑的叫来一名年轻保姆,一看就是农村姑娘,皮肤微黑,但真的很漂亮,身材尤其好,腰臀比例极佳,两条饱满的大长腿更是充满了诱惑力。 姑娘还很害羞,一见陌生三个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身体,马上红着脸低下了头。 字<更¥新/速¥度最&駃=0 “姐,这个小保姆是什么时候招的?” 陶胜杰眼睛立刻一直,满是惊喜之色,甚至连自己阳痿的事都忘记了,身体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 “陶大少,见到这个女孩你有反应没有?” 江羽客反而先开口了,眼神有点促狭,嘴角也拢着一丝坏笑。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了陶胜杰头上,陶胜杰一下子从激动变成了呆若木鸡,因此他察觉到,尽管精神亢奋,自己的却仍然没有活动迹象。 霎时间,他更加无地自容了,江羽客这是要干嘛,让自己在这小姑娘面前丢脸吗? 连陶胜芳脸上也浮现一抹尴尬,眼神冰冷的扫向江羽客,心中怀疑,他是故意想让他们丢丑。 “别误会,你马上就能反应了。” 江羽客仿佛看穿了他们俩的心思,笑眯眯的让陶胜杰坐在沙发上,抬起双脚,他两手持两枚四寸毫针,倾斜着扎进了他的涌泉穴。 .............. .............. 第33章 欠下风流孽债 然后,江羽客又让陶胜杰撩开上衣,针灸他的命门、肾俞和腰眼。 “好了,你现在再看看这位姑娘,感觉有没有什么不同?”江羽客垂下手,不好意思的看了小保姆一眼,扬起了嘴角。 陶胜杰下意识的再度看向小保姆,尤其是她那双丰腴的大长腿,顷刻间,他只感到一股热量顺着下面的经脉涌流,萎靡了一夜就像注射了兴奋剂似的,瞬间强势崛起。 “哇!恢复了,恢复了!兄弟,你真是神医啊!” 陶胜杰顿时惊喜的哇哇大叫,由于脚底扎着银针,他是四肢离地躺在沙发上的,此刻手舞足蹈,姿势怪异无比。 陶胜芳和梁锦荣都全身一震,仅仅几针就能让阳&痿复原?这医术也太高超了! 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知道治疗阳&痿有多难,江羽客这一手,委实意义非凡。 小保姆则突然“哇”的大哭出来,抹着眼泪,扭头就跑。 别说小保姆是个单纯的乡下姑娘,哪怕是个豪放女,这也是一种难堪的羞辱。 “小姑娘,对不起!”江羽客满怀愧意的拦住了她,连连道歉,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做法不合适。 “小枫,这件事是姐不对,这样好了,我让徐管家给你发一万块奖金,算作补偿,这件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陶胜芳也很抱歉,跑过来,低声说道。 90年代,“万元户”已经是富人的代名词,小枫惊得张大了嘴,眨了眨眼,最后竟然笑了,连连点头。江羽客一阵无语,不过作为经历了90年代的人,他倒也理解小姑娘。 “江大夫,你真是医术惊人,我刚才失礼了!” 随后,陶胜芳马上落落大方的向江羽客道歉。 谁料,江羽客笑了笑,走回沙发前,把陶胜杰左脚底的针拔了下来。 陶胜杰立即浑身一抽,失声道:“又坏了!” 陶胜芳大惊失色,忍不住看向江羽客,才要张口问为什么,就见江羽客笑着晃了一下手里亮闪闪的银针道:“我已经说过,陶大少的问题,医术只能治标,难以治本。” “这......”陶胜芳一时愣住了,仿佛被卡在一个弯道上,拐不过来。 “陶总,你觉得,像江医生这样有本领的人会骗你吗?” 梁锦荣忽然再度开口,他率先理解了江羽客的意思。 陶胜芳这才眼神一凛,顿时明白,江羽客露那一手只是为了震慑她。 “好吧!”陶胜芳咬着嘴唇,目光犹疑的在弟弟和江羽客之间徘徊,最后眼中精芒一闪,果断道:“江大夫,那我就信你一回,但如果修理大门后陶胜杰还没恢复,我就要不客气了!” “好!”江羽客又是一阵无语,这啥人啊,自己要救她弟弟,她反而威胁自己。 江羽客拔下了陶胜杰身上所有银针,四个人来到大门外面。 “陶姐,问题就出在那个飞檐上,它最近被修整过吧?” 江羽客一指大门东南角的飞檐,檐上的青釉琉璃瓦明显比较新。 “对啊,一个月前老檐不知怎么折了,我找人修了修?难道是泥瓦匠动了手脚?” 不等陶胜芳回答,陶胜杰一双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满脸惊恐的问道。 “应该是,找一架梯子和一把锤子来,我上去把它敲开看一看就知道了。”江羽客道。 陶胜芳赶紧叫徐管家找来折叠梯和羊角锤,不过她没让江羽客动手,徐管家循着折叠梯爬上围墙,站在墙头直接用锤子砸飞檐,几下之后,飞檐断裂掉落,内部居然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油布包。 地上四人神色都是一凛,徐管家马上取出油布包下了墙。 陶胜芳脸色微微苍白,打了个手势,徐管家会意,拆开了油布包。 众人都是全身一震,就见油布包里包裹的,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 陶胜芳的脸瞬间完全变成了煞白,嘴唇颤抖,饶是她不信鬼神,这一刻也禁不住脊背生寒,试想自己家的大门飞檐里居然藏着一把剔骨刀,谁不害怕? “这油应该是某种动物高丸的油。” 江羽客接过油布,闻了闻那股怪异的味道,很快有了判断。 “高丸?” 听到他的话,梁锦荣神色古怪,眼里闪过一丝谐谑的光,陶胜芳姐弟俩则面色一白,陶胜杰紧紧攥着拳头,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手心。 江羽客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又细看那把刀,就见刀刃明显涂着一层油渍,刀柄上用红线缠成网状,每根线里面居然附着一根长长的头发。 一瞬间,江羽客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下手的是一个女人。”江羽客笑嘻嘻的道:“这把刀是专门用来骟牲口的,刀柄上缠着那个女人的头发,陶大少,看来是你欠下了风流孽债,招致了女人的报复。” 此言一出,陶胜杰脸色更加难看,梁锦荣则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陶胜芳脸色则变了变,她不懂“骟”的意思,但看三人的表情,知道绝不是好词,所以也没问。 江羽客收起笑容,暗叹一声,这个女人心也太狠了,他让徐管家买来一些冥纸和糯米,将油布和冥纸堆在一起烧掉,然后把刀插进糯米袋子里,点燃几张冥纸,撒在刀的周围,火焰顷刻间像着了汽油一样变大,冥纸消失的无影无踪,糯米却完全变黑了。 最后,江羽客把红线和头发也拆下来扔进灰烬里,拔出刀,刀身已经变得明亮一片。 一旁的陶胜芳看的目瞪口呆,这一切,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 “好了,陶大少,你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江羽客随手把刀扔进了米袋子里。 陶胜杰这才从目瞪口呆里惊醒,一凝神,就觉得胯下果然有一种清凉通透的感觉。 “这这这......”陶胜杰又兴奋又尴尬,貌似真的好了,可他没法说呀! “陶大少,这是个教训,以后千万不要再欠下孽债了,有的女人心肠是非常狠的。” 江羽客又叹了一声,心里微微一动,不知为什么再度浮现了周岚的影子。 .......... .......... 第34章 玉器店的惊喜 “我明白了,谢谢兄弟,以后我一定改!”陶胜杰一脸羞愧。 他回头一想,被自己伤过的女人着实不少,究竟是谁下的手,他也不清楚。 他本性并不坏,只是比较好色而已,吃了这个亏,自己也心虚,隐隐充满了悔意。 “你自己知道就好,这都是你玩弄女性的下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陶胜芳又怒斥了弟弟一句,她早就对弟弟四处鬼混的行径不满了。 尔后,她又看了看那堆灰烬和米袋,秀眉微蹙,从她接受的教育来看,她还是难以接受,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江大夫,尽管我还是想不通,不过真的谢谢你了!刚才我在屋子里对你很不礼貌,请见谅!” 最后,陶胜芳再次向江羽客道了歉,很坦率,很郑重。 “陶姐,其实风水也不尽是迷信,这个世界太过神秘,有一些规律我们并不了解。” 江羽客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他学了那么久中医,深知万事万物之间存在许多神秘联系,更何况,他还亲身体会到了重生,这个世界的未知领域实在太多,保持敬畏是唯一正确的态度。 陶胜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让徐管家去把灰烬和米袋都扔的远远的。 她把江羽客和梁锦荣请进门,打听了一下他家中的情况后,亲自从卧室拿出一个锦盒来,往江羽客面前一推:“江大夫,这是一点小意思,请你千万别推辞。” 锦盒上面写着“福林”两个烫金篆字,盒子黑面红纹,设计十分典雅,哪怕拿到2010年代,也不显得过时。 江羽客怔了一下,打开盒子,就见里面居然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 “哇,这是老坑玻璃种吧?”见到这对玉镯,梁锦荣眼前登时亮了一下,惊问着。 “嗯,这是我们公司新从缅甸进的一块极品玻璃种,是近几年所有玻璃种里最好的,刀工也是名家手笔。” 陶胜芳淡淡的说道,她送出玉镯,其实也是为了做给梁锦荣看。 这个香港佬刚才看了那么多笑话,她想展示一下财力,挽回面子。 梁锦荣焉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呢,不过,这对玉镯真的是大手笔,价值不下于那辆劳斯莱斯,他瞬间收起了小觑之心。 江羽客对两个人的心思也是洞若观火,犹豫一下,客气了两句,就把玉镯收了起来。 离开陶家,上林肯之前,梁锦荣忽然拉着江羽客的袖子,到了墙角。 “江神医,没想到您还懂风水啊!”梁锦荣压低声音,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略懂而已。”江羽客微微一笑,心想他必有事情。 “江神医,听说你有大哥大了,请给我留个电话吧!”梁锦荣继续笑着,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塞进江羽客手里,“如果你最近有时间,还请你到这里来坐坐,梁总和我,恭候大驾啊!” 江羽客看了一眼卡片,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香格里拉酒店的至尊vip卡。 持这张卡在香格里拉消费是可以永久免单的! 他听得出,梁锦荣肯定是为了梁永孝,便没有推辞。 司机先把梁锦荣送回了住处,然后问江羽客回哪儿,江羽客在车上已经想好了,要把这对玉镯送给陈白露。 他已经得到了天竺白犀角,再弄到五百年人参和褐太岁,就能让陈白露恢复健康了。 刚才他也想到,这具身体既然是傻子,结婚时肯定没送过陈白露礼物,这对玉镯刚好能弥补她一下。 像这种极品翡翠,陈白露一定会喜欢吧! “喂,大姐,你们现在在哪儿?” 江羽客拨通了陈玉菡的电话,今天是周日,陈玉菡昨晚就说今天要带妹妹逛街。 “金茂大厦啊,你忙完了?”话筒里传来陈玉菡的声音,她身边显然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忙完了,我去找你们,顺便给白露一个小惊喜。”江羽客微微一笑,挂断了电话。 “惊喜?这个傻子要给白露什么惊喜?” 陈玉菡不禁有些纳闷,此刻,她和陈白露以及自己一位闺蜜朱彤彤,正在金茂大厦最大的玉器珠宝店里。朱彤彤来这为自己25岁生日挑手镯,陈玉菡姐妹恰好碰见她,于是就一起逛了起来。 “玉菡,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呢?” 水晶柜台前,朱彤彤笑嘻嘻的搂着陈白露的小蛮腰,见陈玉菡放下大哥大,好奇的问着。 “我妹夫。”陈玉菡依然蹙着眉。 “那个傻子呀!”朱彤彤脸上立刻涌出一抹鄙夷,右手搂紧了陈白露,非常轻蔑的说:“他来干什么?要给白露买首饰吗?” 陈玉菡顿时一怔,这个朱彤彤一直看不起江羽客,她也不好意思回怼。 前不久她也是这样,而且是所有人中最瞧不起江羽客的一个。 陈白露脸色却变了变,嘟起小嘴,很生气的打了朱彤彤胳膊一下,表示抗议。 “你心疼那个傻子了?”朱彤彤反而把陈白露搂的更紧了,右手骚气的拍了一下她浑圆的翘臀,添油加醋的道:“白露,要我说,那个傻子哪能配得上你啊?你这脸蛋,这身材,都是万里挑一!干脆把他踹了得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又健康又帅气的男朋友!” 她并不是开玩笑,陈白露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就是一个绝世小美女,再加上不俗的家境,找个健康的男人一点都不难。 不过当然了,那样的男人肯定是图她的姿色和家产,她肯定得不到幸福。 “啊!”陈白露真生气了,用力甩开了朱彤彤,跑到了姐姐身旁。 朱彤彤有点无趣,看着如花似玉的姐妹俩,心中再度油然升起了一股嫉妒。 其实她也很漂亮,身材娇小,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气质也不错,可是比起这姐妹俩还是差了许多档次。 比不上既美丽又优秀的陈玉菡,她倒也认了,可失智失语的陈白露,也比她漂亮可爱,这就难免让她心理严重不平衡了。 因此,当陈白露嫁给江羽客时,她心里暗暗感到高兴,仿佛自己在某个方面胜过了她。 “彤彤!” 她正在出神,忽然听到一个人在背后喊自己,一扭头,就见丈夫范亚伟捧着一大把红玫瑰突然从最里面一个柜台后冒了出来,紧接着,光线温馨的店里忽然响起了张学友充满磁性的歌声: “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立即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店里安静了下来,灯光也变黯淡了一些,服务员个个露出筹谋已久的微笑,然后,范亚伟一脸骄傲,双手捧着红玫瑰,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朱彤彤身前,单膝跪地:字<更¥新/速¥度最&駃=0 “亲爱的,今天是你25岁生日,也是咱们认识三周年纪念日,祝你生日快乐,更祝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永远甜蜜!” 言罢,他把红玫瑰塞进了朱彤彤怀里,然后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锦盒,打开,露出一对莹润的白绿相间的翡翠手镯,双手捧到朱彤彤眼前: “亲爱的,这是这家店今年最好的一款翡翠手镯,云南冰糯种,我早已订好了,专门等今天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店里的顾客们这时才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阵尖叫,这款云南冰糯是这家店开业时最大的噱头,售价三十万,许多人就是冲着它来的,不料竟然已经被范亚伟买下了。 女客们更是纷纷投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眼红朱彤彤有这样一位又贴心又浪漫的丈夫。 “亚伟,你真好!”朱彤彤激动极了,拿过手镯,不知所措,突然抱住范亚伟重重亲了一口。 然后,她忍不住趾高气昂的瞟了陈家姐妹俩一眼,感觉太爽了,仿佛出尽了压抑多年的一口恶气。 你们再漂亮又怎么样,一个单身狗,一个嫁了个傻子,哪比得上我有一个成功而又浪漫的老公! “两位陈小姐,你们好!真巧,我给彤彤过生日,不料你们也来了!” 范亚伟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先是偷瞄了一眼姐妹俩绝世的颜值和高耸的酥胸,然后不无骄傲的说道。 他明白朱彤彤那点小算盘,而且,他对这对姐妹花也莫名其妙的有种优越感。 “范哥,想不到你这么浪漫!” 陈玉菡尬笑了一下,老实讲,她刚才很吃惊,而且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嫉妒。 在这对恩爱夫妻面前,她由衷感到,自己和妹妹都矮了一截。 “亚伟,待会儿江羽客还要来呢,估计也要给白露买首饰。” 朱彤彤敏锐察觉到了陈玉菡的心理,她不禁更加得意,故意搬出江羽客,进一步打击着姐妹俩。 “什么?江羽客要来给白露买首饰?是门口那些小摊上的玻璃仿品吗?” 范亚伟顿时嗤笑了起来,他心如明镜,跟朱彤彤一唱一和。 而且,一提到江羽客,他的优越感也就更强烈了,他其实有点眼红江羽客,能娶到陈白露这样一个绝色美少女,尽管他不想跟一个傻子结婚,不过陈白露的美色确实让他怦然心动,更何况,江羽客还和同样美艳的陈玉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狗屎运实在太好了。 “大姐,白露!”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呼喊,江羽客把装极品玻璃种的锦盒塞进口袋里,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 ......... ......... 第35章 您对妻子真是情深如海 “羽客,好久不见了!” 范亚伟一看到江羽客走过来,左手下意识的抄进口袋,头昂的高高的,很是嘚瑟的喊着他。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范亚伟一看到这个半傻子,就想笑。 而江羽客看到他给自己打招呼,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迷茫。 “又犯傻了吧?我是范亚伟,你彤姐的老公!”范亚伟误会了,嘴角立刻勾起一道不屑的弧度。 江羽客听完才明白过来,他早已看到他们四个站在一起,原来是姐妹俩遇见了朋友。 “你们好啊,彤姐,伟哥!” 他大步朝四个人走着,笑眯眯的回击了范亚伟一句,这个范亚伟一看就瞧不起少年江羽客,既然如此,江羽客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了。 果然,范亚伟根本没想到他会回怼自己,眼神一呆,脸色一片碧绿。 在性观念相对保守的90年代,一个男人被人当众称呼为“伟哥”,那滋味可想而知。 而且,由于在范亚伟印象里,江羽客一直是个半傻子,他也没法发火。 “羽客,你过来了!”陈玉菡却是窃笑不已,江羽客这一招反击真妙,杀人不见血,令她也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朱彤彤见自己老公被江羽客一句话噎的半死却马上不干了,当即冷冷瞪了他一眼,轻蔑的打量着他,冷笑道:“江羽客,你今天怎么难得出来逛街了,是想给白露买首饰吗?” “大姐,你们来这是要买首饰吗?”江羽客有点误解,连忙问陈玉菡。 “不,是彤彤来买手镯,她是碰巧遇到了玉菡和白露。” 范亚伟这时从懵逼状态中恢复了,伸手搂住朱彤彤风骚的小腰,脸上傲色更浓:“巧得很,明天就是彤彤25岁生日,我特意挑了一款手镯送给她。羽客,看来你头脑很清楚嘛,我记得你从前说要找工作,找到没有?” “没找到呢。”江羽客搔了搔脑袋,下意识的回答。 “那就努力找吧,我听说靖江区有一家新开的残疾人互助福利院,里面能为一些轻度残疾人提供工作,很适合你这种有时犯傻有时清醒的智障患者,你不妨去那试试!”范亚伟见江羽客上套了,马上话头一转的讥讽着他。 “是啊,江羽客你去那里工作几年,说不定也就能给白露买一个小戒指了。”朱彤彤听罢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故意举起那个锦盒在江羽客面前晃了一下。 “咦?” 江羽客惊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对镯子也很漂亮。 “这是云南冰糯种,b级品,要三十万一对呢,江羽客,你也好好努力赚钱吧!”朱彤彤一见江羽客的反应更得意了,眼里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虽然说,三十万可能是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字,不过,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总不能一直当上门女婿,靠媳妇养活啊!” 店里的顾客听完无不脸上变色,这少年长得清秀机灵,居然既是傻子,又是上门女婿! “彤彤,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玉菡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紧紧抓住陈白露的小手,呵斥着越来越过分的闺蜜。 “大姐,不必生气,今天我其实也是有东西要送给白露的。” 面对范亚伟夫妇的讽刺,江羽客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神态自若的掏出了陶胜芳送他的锦盒。字<更¥新/速¥度最&駃=0 “福林的东西?”范亚伟一见锦盒上的字有点意外。 “福林也有低端货,肯定是几百块钱的银戒指吧!”朱彤彤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彤彤你怎么说话呢?就算是几百块钱的东西,肯定也是陈家给的钱,我听说,羽客嫁入陈家的时候可是一文不名,为了买这个东西,他得偷偷摸摸攒多久啊!”范亚伟再度昂起了脑袋笑呵呵的说道。 江羽客没搭理他们,走到陈白露跟前,捧起锦盒,轻声道,“抱歉啊,白露,让你久等了。” 陈白露歪着小脑袋,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一抹困惑,刚才的对话她并不能全听懂,不过她知道这个锦盒是江羽客送给自己的礼物,因此她十分欣喜的接了过来。 打开盒子后,看到那对纯正明亮、晶莹剔透的玻璃种手镯,陈白露眼睛蓦的睁大,眼里透出了浓浓的不可思议之色。 即便她傻,不知道这翡翠有多珍贵,但她还是被那种特殊的美给震撼到了。 陈玉菡也好奇的凑了过来,下一秒,她也犹如被电流击中一样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这对手镯大小适中,通体纯净无暇,质地细腻温润,内部宛如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在天花板灯光的照射下,整体大部分犹如水晶般透明,并散发着薄薄的光辉,简直美轮美奂。 最可贵的是手镯的雕工,虽然只是简单的线条,但遒劲有力、圆润老辣、意境无穷,一看就是大师之作。 “什么东西啊?” 见到姐妹俩那震惊的表情,朱彤彤忍不住十分好奇,也凑了过来。 “这么亮的镯子,是玻璃的吧?!” 朱彤彤一见立刻大喊起来,这对镯子的美实在太闪耀了,她下意识的觉得肯定是一对宝物,但她不相信江羽客能买得起真正的宝贝,因此立刻质疑。 “就是,肯定是假的,是玻璃仿品,十几块钱就搞定了!”范亚伟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瞪大眼喊着。 陈玉菡和陈白露仍然沉浸在震撼当中,她们反倒直觉的感到,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仿品。 “先生,这对镯子能让我看看吗?我可以帮你们鉴定一下。” 这时,戴金边眼镜的中年女店长走了过来,以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镯子很可能是真品。 江羽客大方的把盒子递给了她。 女店长把盒子带到柜台上,戴上白手套,拿出荧光手电,小心翼翼鉴定起来。 “切,看了也是白看,那个傻子怎么可能买得起真的翡翠!” 朱彤彤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见到女店长专注的眼神,她竟然有些忐忑。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见女店长又小心翼翼的把镯子放回盒中,神情警惕的问道: “先生,请问这个镯子是您从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是一位姓陶的朋友送的。”江羽客隐约发现了什么,坦然回答。 “送的?”店长立即瞪圆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 “对,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打电话核实一下,我等你。”江羽客笑眯眯的说道,他已经确认这位店长一定认识陶胜芳,说不定还见过这对镯子,她联系陶胜芳一下正好,镯子的来历也就省的她解释了。 “不必了,先生。”可是,店长凝视了江羽客的眼睛一会儿,忽然眨眨眼,仿佛发现了什么,随即神情肃然的捧起锦盒还给他,诚恳的说道:“看来您对妻子真是情深似海,忠贞不渝啊!” “小姐,您丈夫对您的爱无法言喻,能遇到这样一位丈夫,真是您的福气!”店长又转头对陈白露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你的意思是这对镯子是真的?” 朱彤彤和范亚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玉菡也是脸色微变,瞳孔瞬间缩小。 “是的,这对手镯是缅甸新出的老坑玻璃种,种最老,十分水,刚性强,没有一丁点水泡和黑花,堪称极品中的极品,目前在全国市场上不会超过十件,正常售价都能达到六百万以上,这位先生肯把它赠送给妻子,足可见他对妻子的感情是多么深厚了!” 大庭广众之下,店长带着微笑,侃侃而谈。 ........... ........... 第36章 香格里拉 “六...六百万!” 店长的话像一颗炸弹投进了平静的湖里,顾客们纷纷大震,瞪圆了眼,议论纷纷。 范亚伟和朱彤彤更是直接傻眼了,脸色大变,自己这对手镯,只能赶上人家二十分之一! “你没看走眼吧?!” 愣了好一会儿,朱彤彤才反应过来,面色狰狞,朝店长吼道。 “绝对没有。”店长大度的笑了笑。 朱彤彤听店长的口气绝不是在撒谎,眼睛顿时睁的大大的,眼球像凝固的玻璃一样空洞茫然,整张脸也变得煞白,腮部的肌肉更是抽搐不已。 她只是一个小公司职员,六百万这个数字超过了她的认知,让她感觉周围的环境都变成了一片灰暗。 “江羽客,你怎么弄到这么贵的镯子的?” 另一边,范亚伟的心理素质比朱彤彤强多了,他震撼过后,深吸一口气,稳定住了心神,满脸阴沉的怀疑道:“这个镯子,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对,肯定是偷的,否则你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镯子?!”朱彤彤仿若醍醐灌顶,指着江羽客的鼻子尖叫着。 “笑话,这种镯子,你们有本事偷到手吗?”江羽客挑起眉毛冷冷的道。 范亚伟和朱彤彤顿时哑巴了,是啊,这么贵重的翡翠手镯,受到的保护肯定都是国家级的,谁能偷到手? 江羽客不再搭理他们,从店长手里取回锦盒,拿出镯子,小心翼翼给陈白露戴在她的皓腕上。 范亚伟和朱彤彤看到这一过程,心里更是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齐了,一股嫉妒之火尤其熊熊燃烧,将两个人的脸都烧的变色了。 “啊啊!” 当江羽客给陈白露左手戴好镯子,拿着她的右手腕准备戴另一只时,陈白露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反过来挡住了他捏镯子的手。 “怎么了?”江羽客有点摸不着头脑。 陈白露眼睛笑的更弯了,浓密睫毛下的瞳仁闪烁着黑宝石般的光彩,拿过江羽客手里那只镯子,拉起陈玉菡的左手,戴向她的手腕。 “白露,不可以,这是江羽客送给你的呀!” 陈玉菡急忙阻止,但为时已晚,妹妹的野心已经得逞。 她就像手腕被火烧了一样,想把镯子褪下来,但陈白露忽然噘起了小嘴,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充满了委屈。 陈玉菡见状登时愣住了,看着妹妹白皙的面容和殷红的嘴唇,心脏砰砰直跳。 “大姐,收下吧,你平常对白露那么好,你不收下她会不开心的。”江羽客大方的说道。 他已经洞悉了陈白露的内心,陈玉菡丝毫不嫌弃自己这个身患残疾的妹妹,反而把她宠爱入骨,因此陈白露当然愿意将这对手镯和她分享,至于江羽客,他对陈玉菡并没有特殊的感情,不过陈玉菡对妹妹的爱护让他很感动,把手镯分一个给她,他毫无意见。 陈玉菡左右看看,慢慢的也就不推辞了。 “啊!” 陈白露见状露出一脸单纯的欢笑,左手牵着陈玉菡的手腕,右手牵起江羽客的手腕,快活的朝外走去。 陈玉菡还有些懵圈,不过临走前还是给范亚伟和朱彤彤打了个招呼。 外面,太阳已经高照,大街之上车水马龙,不过,主要是自行车。 “江羽客,这对镯子真的是你朋友送的吗?” 马路边,陈玉菡又看了一眼手腕上晶莹剔透的镯子,眼里还有些梦幻般的神色,定了定神然后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是我今天上午出诊的报酬。”江羽客笑了笑。 陈玉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上午那个司机风风火火的来接他时,确实解释说,要请他去给福林的少东家看病,如果江羽客看好了他的病,少东家用这对镯子答谢他,很合情理。 “已经中午了,咱们去哪儿吃饭啊?” 江羽客突然转移了话题,他这倒不是故意的,由于走得急,他早饭就没吃,现在事情办完了,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你随便挑个饭店吧,我请你!” 陈玉菡放下手腕,一边摇头驱散那种梦幻感,一边决定好好感谢一下江羽客。 虽然说,她刚送了江羽客一部大哥大,但江羽客居然送给她一个价值三百万的翡翠镯子,尽管是沾妹妹的光,可表示一下感谢也是必须的。 而且,她现在唯一能表示感谢的方式也就是请客了,三百万,除非她将来继承家产,否则绝对还不起。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羽客嘿嘿的笑着,其实他直到现在都一文不名,陈白露的私房钱也被他花完了,这顿饭还非得陈玉菡请不可,他四下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路对面一座酒店说:“就那儿吧!” 姐妹俩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是一座挺豪华的大酒店,名字叫mint。 “啊啊!”陈白露兴奋的跳起来,连连拍手,眼里闪着明亮的光。 “你也喜欢这家酒店呀?”陈玉菡若有所思的笑笑,忽然举起手,用一根白皙的小手指点了点下巴,突然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说道,“这样好了,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一家绝对让你们更满意的地方。” 说完,她开车带江羽客和陈白露上了路,汇进了自行车的洪流。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座更大的酒店前,江羽客下了车,抬眼一望,马上呆住了。 香格里拉大酒店! “大姐,你要在这儿请我们吃饭?”江羽客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大门。 “放心,姐姐昨天刚发了工资和上半年奖金,又有钱了!”陈玉菡豪气的回答,挽着妹妹的胳膊,率先走进大门。 她有点误会,因为香格里拉酒店差不多跟海天盛筵齐名,都是东海消费最贵的酒店,她以为江羽客担心她请不起。 尽管江羽客有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但时间还太短,陈玉菡对他还是残存着一些轻视的,总想在他面前保持大姐的派头。 江羽客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跟在后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陈玉菡今天运气也太好了,不仅白拿了一个玻璃种手镯,还能白蹭一顿好饭! 进入酒店,江羽客马上一怔,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因为展现在眼前的大厅是复古风格,巨大而又奢华,穹顶上吊着纯银打造的枝形吊灯,地上铺着广大厚重的波斯地毯,十多根粗如巨树的雕花罗马柱巍峨而立,把来往的顾客都映衬的十分渺小。 单就硬件而论,这里其实胜过海了天盛筵。 只不过,海天盛筵是一家全外资酒店,位置又在寸土寸金的外滩,因此在东海人的心理排序中才排得更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梁锦荣居然送给我一张这儿的vip卡,看来他们求的事情不小。” 江羽客暗暗忖着,不过眼下他也懒得想那么多,在人群里寻找着姐妹俩,很快眼前一亮,她们俩已经坐在南墙落地窗旁的一张红木方桌旁。 身材曼妙的女服务员施施然端来一壶菊花茶,斟进镶金边茶杯,二女嬉笑着品尝。 江羽客抿嘴一笑,走了过去,他知道大厅靠窗的餐位是这种酒店里最便宜的,陈玉菡选择这里,可见她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大姐,咱们去楼上的包间吧,好不容易来这种地方,享受一下高消费才不虚此行。” 江羽客来到姐妹俩对面,先左顾右盼,故意摆出一脸遗憾对陈玉菡说道。 “你知道楼上的包间低消是多少吗?” 果然,陈玉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脸上掠过一丝紧张之色,青一阵白一阵。 江羽客哈哈一笑,正要把黑卡亮出来,在她们面前再装个逼,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太巧了,玉菡,你们也来这儿吃饭了呀?!” .......... .......... 第37章 踢到铁板了 正是朱彤彤的声音。 江羽客不禁扭过脸,就见朱彤彤和范亚伟一脸惊讶手挽着手走了过来。 “咱们还真是有缘啊,玉菡,难道是江羽客送了你们手镯,又请你们吃饭吗?”朱彤彤再次妒火熊熊的扫了姐妹俩手上的镯子一眼,面色僵硬的问道。 “是的。”陈玉菡忍不住对闺蜜翻了个白眼,随口敷衍着她。 “这就不对了,江羽客既然送得起几百万的手镯,干嘛不请你们去楼上的包厢吃饭呢?”朱彤彤突然全身一振,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这还说明,这对镯子就是他偷的,对不对?” 陈玉菡听完脸色一变,有些恼火了,这个朱彤彤今天怎么这么讨厌呢? “不对,我们只是在这儿休息一下而已,马上就去楼上。” 然而,陈玉菡还没开口,江羽客就笑眯眯的抢过了话头,“看来你们俩也想去上面吃饭吧,要不咱们一起上去?” “...好啊。” 朱彤彤和范亚伟当即一愣,面面相觑。 他们本来以为碰到了一个可以奚落江羽客的机会,没想到又落空了。 来香格里拉吃午饭也在范亚伟的计划里,路上,两个人一直在讨论江羽客的镯子。 说来说去,他们还认定是江羽客偷的,因为,相比买和送,偷是唯一的可能。 两人先朝大厅的前台走去,江羽客也施施然站起来,可小腿胫骨却突然被一个人用力踢了一下,十分疼痛,他大惊的转过头,就见陈玉菡正铁青着脸用刀子般的目光盯着他。 “臭小子,二楼一间包厢的最低消是六千六,我才带了五千块钱,你是想让我丢丑吗?” 陈玉菡先快速扫了范亚伟两人一眼,见他们走远了,探过身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责怪着江羽客。 “大姐,瞧这形势,肯定是范亚伟掏钱啊!” 江羽客疼的咧了咧嘴,心里却有点好笑,陈玉菡平常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天却为了钱变成了一个小女人。 “咱们真去蹭他的饭?太丢脸了,我不去!”陈玉菡一脸寒霜的回答。 “你们在偷偷摸摸商量什么?” 她话音刚落,前面朱彤彤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狐疑的喊道。 “没什么,我们马上来!” 江羽客马上笑呵呵的回应,又朝陈玉菡眨巴眨巴眼睛,站起来拍了下陈白露的小脑袋,和她拉着手快步朝那两人追赶上去。 陈玉菡见状也站了起来,咬了又咬嘴唇,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小姐,我昨天订了214号包厢,请带一下路。” 到了前台,范亚伟不无傲气的问着穿粉色小西服的前台小姐,能在香格里拉二楼订包厢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214?先生,请您稍等,我查一下!”小姐说完低头匆匆开始操作桌上的联想1+1电脑。 在90年代的华夏,电脑还是个百分百的新鲜品,不过在东海这种沿海大都市,电脑在一些有远见的企业已经应用于办公了。 “您就是范亚伟先生吗?”片刻后,前台小姐突然抬起了姣好的小脸,眼睛瞪得圆圆的,神色有些惊恐。 “对啊,出什么差错了吗?”范亚伟扬着鼻孔,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 “对不起,您订的包厢在11点15分转给其他顾客了...”前台小姐脸急的通红,非常小心的告诉范亚。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们凭什么把我的包间转给别人?!”范亚伟果然急了,一拍桌子,瞪圆了眼。 “先生,我也不知道啊,是业务部改的...” 前台小姐急忙回答,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她前不久已经替人背了一次黑锅,如果再出错,很可能就会被开除。 “老子现在就去看看,谁他妈这么牛逼敢硬抢老子的包厢!”范亚伟第二次猛拍桌子,继续大吼:“反正包厢是老子订的,不管是谁抢的,你们公司都有责任,老子会叫你们双方都好看!”字<更¥新/速¥度最&駃=0 吼完,他像一颗炮弹似的朝二楼跑去,他家有一定背景,再加上在玉器店被江羽客扫了面子,所以很跋扈。 “亚伟!” 朱彤彤着急的喊了一声,赶紧追过去,但跑了几步忽然停住,扭头叫着陈玉菡: “玉菡,你们也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她知道这里的客人都不是一般人,万一范亚伟踢到铁板上就糟了,陈家好歹也算个大户人家,陈玉菡去了能多一份保险。 “好!”陈玉菡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她明白朱彤彤的心思,毕竟没跟他们翻脸,面子还是要顾的。 不过,她旋即担忧的看了陈白露一眼,叮嘱江羽客道:“羽客,你带白露先在这坐坐好了。” “怕什么?”江羽客却大大方方的挽起了陈白露的手,笑道:“有我在,白露肯定万无一失。” 四人上了二楼,远远的就看见一间包厢门前站着不少人,包厢门上面用金漆写着“214”,人群里面爆发出一阵阵吼叫声,显然是范亚伟已经跟人吵起来了。 朱彤彤连忙往前跑去,陈玉菡紧跟其后,江羽客则拉着陈白露不紧不慢落在最后。 穿过人群,就见范亚伟和一老一少两个珠光宝气的女人面对面站着,范亚伟趾高气昂的用手指着那个年轻的女人的鼻子,傲慢的叫骂道: “臭三八,这间包厢是老子昨天订的,你们如果识相的话,趁早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年轻女人是个吊丧眼,她被范亚伟气的脸颊通红,眼里闪着凶光,泼妇似的大吼道:“混蛋,你居然敢骂我,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 “年轻人,说话沉稳一点,不然会后悔莫及的!”年长的女人脸上变了色,气愤的说道。 “哈,好啊,那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我后悔?!”范亚伟的口气更跋扈了。 “好!你等着!”吊丧眼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从镶满碎钻的包里拿出大哥大,哭诉道:“唐少,你到酒店了没有?妹妹正在被一条疯狗欺负呢?” “我已经到了,谁敢欺负你!” 她话音刚落,走廊另一方向突然爆发出一声厉喝,紧接着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男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是他!是这条疯狗!” 吊丧眼马上像看见救星一样,分开人群,哭着扑了上去。 范亚伟也满脸冷笑,桀骜的转过头,想看看来者到底是谁。 然而,当他看到年轻人后,立刻像被闪电劈中一样,脸色煞白,眼睛圆睁,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恐惧! ......... ......... 第38章 白金vs至尊 “唐...唐少?”范亚伟瞬间脸色大变。 “草泥马的,就是你欺负我妹妹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年轻人勾着吊丧眼的膀子出现在范亚伟面前,脸色一寒,直接狠狠踹了他一脚,范亚伟没敢躲开。 见到这个年轻人,朱彤彤脸色也是一变,范亚伟今天真踢到铁板了! 年轻人叫唐威,是东海天玺集团的大少爷,在东海属于顶级纨绔! 其实,范家跟陈家属于同一阶层,跟唐家这种东海顶级豪门比起来,差着十万八千里。 而且,这个唐威是东海出了名的衙内,吃喝嫖赌打群架样样精通,而最要命的是,天玺集团还是范亚伟公司的最大客户,如果唐威想弄死范亚伟,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唐少,我不知道这位美女是您妹妹啊!” 范亚伟挨了一脚,脸都疼的皱了起来,现在他的嚣张全消失了,弓着身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不敢报上自己的姓名,反而苦着脸解释。 “草泥马,快说,你到底是谁?” 唐威很精明的皱皱眉头,范亚伟不敢报名,必有隐情。 他一阵拳打脚踢,把范亚伟像条癞皮狗一样打倒了。 “亚伟!” 不料,此时一直呆立在旁边的朱彤彤实在忍不住了,猛地冲过去扶起了范亚伟,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哭喊:“你没事吧?不要再强撑着了,咱们报警!” “亚伟?哦,我想起来了,你他妈是范宫臣的二儿子范亚伟!” 唐威听了朱彤彤的话眼睛猛然一亮,“开元公司就是你开的,你他妈命根子都攥在老子手里,看老子现在就搞死你!” 范亚伟脸色猛地一变,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狠狠瞪了朱彤彤一眼,这个蠢逼女人,关键时刻坏他的事! “唐少,不要啊,求你高抬贵手!” 范亚伟马上激动的跳了起来,猛跑过来抱住唐威的腿,哭喊着乞求: “这件事是我错了,是我瞎了狗眼,如果我知道她是您妹妹,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冲撞她啊,求求你放我一马!” “滚你吗的!”唐威又抬起脚踢在范亚伟脸上,拿出了大哥大,准备打电话。 这时穿粉红色制服的值班经理,带着几个保安赶了过来,但看到这形势,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这唐威是香格里拉第一批白金会员,每年消费大几十万,经理当然选择偏袒他了。 “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谁都没想到,这时江羽客昂然站了出来,扫了范亚伟一眼,“更何况,是你抢占了他的包间在先,你总不能欺人太甚吧!”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唐威很意外,嚣张的问道。 此刻,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了,值班经理见状这才凑了过来,弓着腰,笑呵呵的道: “两位先生,我是这家酒店的值班经理,请你们先息怒,咱们有话好商量!” 他知道,自家的顾客都不是一般人,因此也不敢小觑江羽客,更重要的是,顾客打架对酒店形象影响太不好了,刚才可以装聋作哑,现在就必须站出来了。 “商量个屁,老子可是你们酒店的白金会员,这间包厢一直是老子最喜欢的包厢,难道老子不能选?姓徐的,你这个值班经理还想不想当了?要不要老子向张总反映一下!”唐威看了他佩戴的胸牌一眼,叫嚣着。 值班经理马上一脸黑,都说这个唐威是个混蛋,果然不虚。 “唐少别生气,我跟他们协调一下,”值班经理额头冷汗涔涔,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对江羽客道:“这位先生,要不然你们另换一间包厢,今天所有消费我给你们打八折。” “不行!”江羽客斩钉截铁道:“我们订的包厢,凭什么让给他!” “先生...”值班经理满脸苦笑,想接着劝。 “就凭这个!” 然而,他的话马上被唐威打断了,唐威从怀里掏出一张带纹络的白金卡片,对着江羽客的脸晃了晃,语气更为嚣张: “老子有白金卡,明白吗?白金会员有特权,在香格里拉选任何位置!” “哦?白金会员连别人订好的包厢都有权抢吗?” 江羽客皱皱眉,扫了一眼那卡片,又问着值班经理。 值班经理脑门的汗更多了,苦笑不语,哪跟哪啊,再尊贵的会员,也不能抢别人的包间啊。 “原来是真的,如果白金有这种权力,那么这个呢?” 江羽客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黑了脸,掏出黑卡,展示给值班经理。 “这是我们的至尊vip卡!” 值班经理细细看了几眼,就像突然被高压电电到一样,惊叫起来! 也难怪他这么惊讶,黑卡是一种远比白卡尊贵的存在,香格里拉一共才制作了9张,每张都由董事长亲自赠送给特殊的客人。 这些客人,用董事长自己的话说,连他见了都得像祖宗一样供着。 而香格里拉老板本身就是东海市的顶级阶层,由此,黑卡客人的身份之尊贵就可想而知了。 这种层次的客人,值班经理平常根本接触不到,今天突然从天而降,会给他带来何种震撼也就更可以想象了。 “原...原来是我们酒店的至尊vip客人,请原谅我的冒昧!” 值班经理吓得腿都软了,满头大汗,身体哆嗦着弯成九十度,朝江羽客连连鞠躬。 唐威和吊丧眼在一旁却傻了眼,值班经理在香格里拉地位不低,他居然对江羽客如此卑躬屈膝! 难道这张至尊卡是真的? “现在他没权力抢占我们的包厢了吧?”江羽客没好气的问道。 “他...他当然没权力....不,从一开始就没权力抢您的包厢!”值班经理满脸是汗。 “姓徐的,你他妈没看走眼吧?这张卡一定是假的!”唐威又叫嚣着。 “假的?”值班经理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心想唐威你他吗真是傻比透顶,这种卡全市都没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假的? “唐先生,请你们马上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尊贵的客人用餐!” 值班经理冷声喝道,他恨死唐威了,这货刚才明明就是在坑自己啊,万一江羽客不肯原谅自己,自己的饭碗都保不准要砸掉了! “姓徐的,你......”唐威见值班经理敢赶自己,顿时大怒。 “保安,把这个家伙给我请出去!”值班经理也勃然大怒,立刻打断了他。 两名保安立即快步赶上来,一左一右架住唐威,像拖死狗那样把他往外拖去,但正在这时,屋里那名上了年纪的女人突然现身,冷冷喝道:“住手!我看你们谁敢这么大胆子!” .............. .............. 第39章 贱人样本 “想把我外甥轰出去,除非把我老太婆先轰出去!” 老妇人背着手,满脸寒霜的说道,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左顾右盼,不怒自威。 “老夫人,您又没打扰我们的贵客,我们怎么会轰您呢?”值班经理马上嗅到老妇人身上不同凡响的气息,立即挤出一脸笑,“不过,您也看见了,唐少爷不仅抢占了这位先生的包厢,又动手打了那位先生,我们也没办法呀!” 身为人精的值班经理刚才情况不明,把事情搞砸了,现在格外小心,每句话都很圆滑。 “年轻人,话不能这么说吧?威威要这个包厢,不是你们张总点过头了吗?” 老妇人挑了挑眉毛,目带寒色的道:“要是他不同意,我们又怎么进得来呢?” “这......”值班经理顿时语噎,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他只是酒店一名轮班管理人员,对包厢的分配根本不清楚,更没想到,这件事的水这么深! “娘的,该不会是张海生在故意坑我吧?!” 值班经理突然满头冷汗的想到了一件事,他跟总经理张海生一直不太对付,或许张海生特地利用这件事,挖了个坑等他跳呢。 “老夫人,也许这里面有误会啊,这位先生是我们的至尊卡客人,张总怎么会把他们的包厢给你们呢?”值班经理眼神一冷,脑子飞快转动,带着一股紧张说道:“要不这样好了,我带你们去找张总,把整件事说清楚!” “姓徐的,你挺滑头啊,你觉得把事推到张海生头上,就能善罢甘休了吗?”唐威使劲挣扎了一下,但两名保安很专业,依然把他抓得紧紧的,他于是低着头,眼神阴冷的鄙夷道:“这位是我妗子,是东海市常~务~副~市~长的太太,今天这事儿老子吃定那小子和你了,如果你们不给老子磕头道歉,这事儿没完!” “常~务~副~市~长的太太?!”值班经理全身一震,脸色煞白,脸上的汗全落了下来。 “对啊,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今天你和那小子都死定了!”唐威面孔扭曲,狞笑不已。 值班经理彻底吓呆了,眼睛瞪圆,眼角肌疯狂抽搐,两道恐惧的光几乎喷薄而出。 由于唐威的社会地位,有个官太太妗子很正常! 江羽客这时浓浓的眉毛也皱成了一个疙瘩,真没想到,吃个饭竟然会遇到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 “先生,你可得帮帮我呀!” 一片沉默中,值班经理突然像崩溃了一样,猛地跪倒在江羽客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哭喊, “我可全都是为了维护您的权益啊,求您一定要帮我一把,我还上有老下有小啊!” 值班经理觉得自己陷入绝境了,把一切希望都寄托给了江羽客这位“黑卡客人”。 “他?他不过是个脑袋有问题的装逼犯罢了!” 不料,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鄙夷的冷笑,众人巡声看去,就见范亚伟捂着肚子挣扎着站了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红肿嘴角残留的鲜血,眼神轻蔑的看着江羽客,冷笑道,“你不要求他了,我实话告诉你,他其实是个半傻子,是他旁边那个女孩的上门女婿,那张卡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你想让他保你,他现在恐怕自身都难保呢!”字<更¥新/速¥度最&駃=0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认识江羽客的人,齐齐看着江羽客,脸上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范亚伟居然说他是个半傻子,这是真的吗? 江羽客和陈氏姐妹,甚至朱彤彤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范亚伟,想不到他居然对江羽客口出恶语! “范亚伟,你还是人吗?羽客可是在为你出头!”震惊过后,陈玉菡犹如被踩了尾巴的母老虎一样,暴跳如雷,她真没想到范亚伟竟然卑鄙到了这种地步。 而值班经理就像石化了一样,保持着跪抱的姿势,脸色苍白,嘴唇颤抖,难道这个黑卡客人真是假的? “伟哥,你这恩将仇报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啊?我替你出头,你却反过来坑我一把!”愣了好一会儿,江羽客皱紧眉头说道。 “呸!谁让你替我出头了,你这个半傻子,有那个本事吗?!”范亚伟一边一瘸一拐的朝唐威走,一边鄙夷的啐着江羽客,到了唐威面前,用力打了一下一个保安的手,呵斥道:“你们他妈傻啊,这是唐少,是副~市~长的外甥,还不赶紧放开你们的狗爪子!” 两名保安其实早想放手了,但没得到命令心中犹疑,听完范亚伟的话相视一眼,手倏地撤开。 “唐少,您受委屈了,那小子根本不是什么黑卡客人,他就是一傻子。这间包厢是我订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自愿转给您,您今天的消费也算在我账上,改天我再摆一桌给您、您妹妹和老太太赔罪,请你们到时候赏个脸!” 见唐威有些痛苦的活动着手臂,范亚伟弓着腰,被打肿的脸上挤出一抹贱笑,低三下四的讨好着他,态度可谓下贱到了极点。 “姓范的,看来你小子挺上道啊!”唐威嘴角翘了起来,不顾胳膊疼痛,拍打着范亚伟的肩膀,连他都没想到范亚伟居然还会来巴结自己。 “那是,那是!”范亚伟连连点头哈腰,那贱样,就像老电影里的汉奸一样。 他听说老妇人的身份后,吓得更加六神无主,所以才不顾一切也要巴结唐威。 唐威和吊丧眼见状都是哈哈大笑,只有老妇人充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满脸霜色。 “叫我放过你也行,不过你得叫那个傻子现在给我跪下,磕头!”唐威一脸牛逼的道。 “好!” 范亚伟稍微迟疑了一下,马上答应,忍着痛快步几步来到江羽客面前,一把抓住江羽客的胳膊,寒着脸说,“傻子,快去给唐少道歉!” “滚!” 江羽客一把推开了他,满脸厌恶之色,他真没想到这个范亚伟竟然是这种人。 “小子,你不道歉,老子叫人来打断你的腿!”唐威见江羽客把范亚伟推出很远,脸色变了变,掏出了大哥大。 不料,正在这时,走廊里,一个面孔依稀和唐威有点相似的白衬衫中年人,恭恭敬敬的陪着一名港商和另一名浑身体制气息的中年人,有说有笑的快步朝这里走过来。 ........... ........... 第40章 来自巨头的问候 “舅舅!” 唐威手拿大哥大,恰好跟那群人碰了个脸对脸,他眼前顿时一亮,冲着那个和他相似的中年人喊道。 这一喊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人们纷纷回过头,满脸的震惊。 唐威的舅舅,自然就是东海的常~务~副~市~长了,真没想到他居然会现在过来,这也太巧了! “小威?” 那个中年人很奇怪的抬起头,这里的观众都不是一般人,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人的确是东海常~务~副~市~长杜长河! “舅舅,你来的正是时候!” 唐威立即兴奋的涨红了脸,眼中爆出两道精芒,收起大哥大,就像《西游记》里的小妖怪挨了孙悟空的打去向老妖怪报告一样,委屈的跑了过去,用手指着江羽客的方向喊道: “你可得给我做主呀,我今天在这请舅妈和一个朋友吃饭,碰见那个小子非要抢我的包厢,连舅妈也被他们骂了一顿,舅舅,咱们今天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胡说,如果真有顾客跟你发生冲突,你应该报警!”杜长河听罢马上厉声喝道。 他听了唐威的话很吃惊,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是个混蛋,说的话不可信。 最重要的是,他正在陪一个特别重要的港商,这是他仕途的关键一步,如果他现在掺和自家私事,给港商留下假公济私以势压人的印象,那简直就等于要他的命了。 果然,港商和另一个中年人都停住脚步,这一幕太突然了,他们俩都有点懵逼。 但他们都没想到,唐威一听就激动的抱住了杜长河的胳膊,大喊道:“舅舅,叫警察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已经动了手,好厉害的!”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你...混蛋!” 杜长河脸气的恨不得杀了这个煞笔外甥,他知道他很蠢,但从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蠢! 不过他愤怒归愤怒,心里也很奇怪,这个外甥平常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今天真的有了惧意? 想到这,他很自然的朝唐威刚才指的方向看去,而大多数人精观众早已自动散开,他正好看见了江羽客。 很明显这就是唐威所说的人,而且,他对面就是自己的老婆。 “年轻人,就是你跟我外甥唐威发生了冲突吗?” 既然看见了江羽客,杜长河觉得不问问也不好,皱着眉,走过去几步,口气稳重的问道。 “就是他,杜市长,而且他还动手打了我,我们今天一定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范亚伟一看见杜长河更是两眼灼灼放光,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江羽客。 “范亚伟,世上就没你这么不要脸的!” 江羽客再次厌恶的甩开了他,这个范亚伟一再刷新他对无耻两个字的认知,他也是服了。 “年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长河疑惑的问。 “杜市长,这个包厢是我们订的,令外甥利用和酒店的关系抢走了它,然后我们才发生了口角。”江羽客长身而立,神色坦然的侃侃而谈,“不过,我并没有辱骂上了年纪的人。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里的人,包括你夫人在内都是证人,你可以随便询问。” “这...”杜长河脸色一黑,本能的意识到,这年轻人比外甥更可靠。 “江神医!” “小江!” 谁都没想到,正在这时,那名港商和中年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快步赶了过来。 “梁总?黎~书~记?” 江羽客惊愕的左顾右盼,这才发现,那两人竟然是梁永孝和黎江山! 实际上,梁永孝就下榻在香格里拉,黎江山和杜长河今天特意来找他吃饭、谈投资。 刚才,杜长河的身体恰好挡在中间,梁永孝、黎江山看不清江羽客,江羽客的注意力全在杜长河身上,也没注意到他们俩,直到刚才,才彼此明朗。 “江神医,你来这里吃饭了?”梁永孝和黎江山走到江羽客面前,又异口同声说道。 “你就是治好梁总和黎~书~记老岳父的那个江神医?”不等江羽客回答,杜长河脸色大变。 “神医我可不敢当。” 江羽客急忙摆了摆手,熟人随口叫叫自己神医也就算了,一个陌生人,尤其是杜长河这样有官方身份的陌生人叫自己神医,他可万万接受不了。 然后江羽客才跟梁永孝和黎江山正式打过招呼。 “江神医,你大驾光临这里,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下呢?这几天我感觉越来越好,我正想再拜访你一下啊!”梁永孝激动的两眼放光,握住了江羽客的手,摇晃不已。 “小江,托你的福,我岳父现在精神也很好,真是多谢你了!”黎江山也满目赞许的说道。 “举手之劳,两位都太客气了!” 众目睽睽之下,江羽客被他们夸得很不好意思,连忙谦辞。 他们身后,杜长河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事实上,一整个上午,黎江山和梁永孝几乎都在谈江羽客,他做梦也想不到,中午竟然就遇到了他,而且是以这种方式遇到。 再看他身后,唐威更是脸色煞白,他已经听说了梁永孝被东海一名年轻中医治好哮喘病,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就是这个跟自己抢包厢的人! 他虽然蠢,但也知道梁永孝是整个东海的贵客,所有市领导都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着,自己竟然得罪了他千恩万谢的人,这件事,真是如梦似幻! 再加上,黎江山也说江羽客治好了他的老岳父,这更让他惶恐不已! 此时,表情最精彩的莫过于范亚伟了,他在电视里见过梁永孝和黎江山,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见到这两大商政巨头都陪着笑脸巴结江羽客,他简直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江神医,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妨讲出来啊,没关系,我相信黎~书~记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寒暄过后,梁永孝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厉色,问着江羽客。 他其实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谁真谁假,于是他想趁机帮江羽客一把,跟他拉近关系。 “是啊,小江,事情的具体经过,你尽可以告诉叔叔,放心,叔叔一定会主持正义的。” 黎江山连忙也表了态,他跟杜长河原本就不太对付,也听说过唐威的为人,现在倒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江羽客也没客气,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然后挑起眉毛,“整件事,杜夫人从头到尾都目睹了,我相信,杜夫人是个很正直的人,请她讲一讲,我说的对不对?” ........... ........... 第41章 更好的角度 话音落,众人脸上顿时都变了色。 他们无法理解,江羽客为什么要叫杜夫人作证? “年轻人,你没搞错吧?”杜夫人眼神里闪烁着一抹不可思议,质问道。 “当然没有,”江羽客嘴角翘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我相信,您是个正直的人。” “好吧...”杜夫人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缓缓收回目光,正正颜色,口吻郑重的对梁永孝三个人道,“这个年轻人说的,一个字都没错!” 话一出,唐威脸上就像挨了一个拳王级别的大嘴巴,黑着脸,低下了头。 “畜生!!”杜长河上去狠狠一脚踹得他弓起了腰,紧接着也对他拳打脚踢。 黎江山在一旁看得好笑,这个老杜,今天这个脸丢的真够瞧的! “畜生,我叫你仗势欺人!我叫你颠倒黑白!...” “砰砰砰砰砰砰.......” 足足过去了一分钟,杜长河仍然在狂揍唐威,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好了,杜市长,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江羽客开口道,他知道杜长河是在做戏,如果自己不开口,他恐怕会一直打下去。 “畜生,还不给江医生道歉!”杜长河气喘吁吁的吼道,这时,别说唐威,连他的拳头都打青了。 “江医生,对不起,我是个屁,我狗眼看人低,求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吃尽了皮肉之苦的唐威像狗一样趴在江羽客面前嚎叫着。 “好了。”江羽客看了一眼他那不堪入目的脸,撇了下嘴,微感不忍。 其实,要不是唐威刚才公然撒谎,他也不想闹成这个样子。 而唐威此刻真是害怕的肝胆俱裂,因为杜长河是他家在官场的依仗,他今天闯了大祸,说不定会影响舅舅的仕途,那样,他就成了全家的罪人。 “小威,起来吧,这位江医生已经原谅你了!”这时,杜夫人铁青着脸走过来,扶起了唐威。 杜夫人双手发抖,自始至终,一眼都不看江羽客。 虽然知道错在外甥,但女人心软,外甥被打成这样,她无法不怨恨江羽客。 更何况,唐威虽然是个混蛋,但对她一直很贴心。 “杜夫人,刚才谢谢你了。”江羽客诚恳的道。 “年轻人,你是有意在取笑我老太婆吗?”杜夫人脸色变了变,江羽客的话,很刺耳。 “不敢,”江羽客连忙摆手,然后神色一凝,很认真的看着杜夫人道,“杜夫人,要是我没猜错,你和贵甥是为了求医问药才在一起吃饭吧?” “啊?” 杜夫人眼睛急遽睁大,不光他,所有人都愣住了,江羽客这话,太突兀了! “对,他是想通过那位姑娘,给我老婆子介绍大夫,”杜夫人震惊的道,“江医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给您看看如何?”江羽客微微一笑,语气真挚的说道。 其实,江羽客看到杜夫人第一眼,就知道她有病。 吊丧眼身上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结合她的气质,最可能是个倒卖草药的暴发户。 于是,江羽客大胆的推断,唐威应该是为了给杜夫人找医生,才三个人在一起吃饭。 而且,他也看出,杜夫人一身正气,是个人格可贵的女人,因此他早就动了心思,必要时候要出手救她。 再者,事情发展到现在,江羽客不想让它继续恶化,如果能从更好的角度解决,再好不过了。 “江医生,你能看出我夫人得的是什么病?”听完江羽客的话,杜长河急忙跑了过来。 唐威也抬起脑袋,一脸发懵的看着他,只凭看就知道杜夫人得了病,这也太神了。 另一旁,陈玉菡跟陈白露,对望了一眼,陈白露目露兴奋,陈玉菡则情不自禁有点紧张,这可是杜长河的太太。 “如果我没猜错,杜夫人的病症比较奇怪,发病于一个多月前,后背总是像火烧一样,全是汗,感觉也比较烦躁,但小腹以下又老是发凉,跟泡在凉水里一样,而且小便频繁急促,经常起夜,对不对?” 江羽客感觉到了周围各种各样的眼神,特意愣了一会儿,让怀疑的气氛弥漫足,才不动声色的说道。 “什么?”杜长河、杜夫人、以及唐威齐齐变色,就像傻了一样。 江羽客说的一字不差! 杜长河夫妇对望了一眼,女人的症状,只有最亲密的家人,以及几个给她治过病的医生才了解,甚至唐威要求的吊丧眼,都还不知道,江羽客恁的知道的如此详细? “江神医,求你治好我妻子的病,我杜长河感激不尽!” 杜长河一瞬间把暗藏的架子和怒气全放下了,激动的浑身发抖,恨不得跪在江羽客面前。 他们伉俪结婚三十多年了,感情始终很深,杜夫人被这病折磨得昼夜难安,如果江羽客能治好,哪怕让杜长河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江神医,求你费心了!”杜夫人也一改冰冷姿态,向他迈了一步,乞求着,她本人对这种怪病带来的痛苦最了解不过。 “杜夫人,这种病是上实下虚,也叫上寒下热之症,非常罕见,一般只见于上了年纪、体质黏湿、心绪燥重,而且年轻时得过湿症的人。由于太罕见,很少有医生了解这种病,不过,您前段时间应该是得到了一味药,服用它,病情曾经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对不对?”江羽客继续笑眯眯的道。 “对对!江大夫,您真是料事如神!”杜夫人激动的点起了头。 另一侧,吊丧眼也惊得眼睛完全瞪圆了,江羽客所说丝毫不错,杜夫人正是吃了从她这里得到的一味珍贵中药,起了一定作用,所以唐威才托她去求医。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味药就是六年生冬虫夏草,是吧?”江羽客继续说道。 “是的!” 杜长河和杜夫人一起回答,此刻,两个人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彻底荡然无存。 冬虫夏草,只有夫妻俩、唐威和吊丧眼知道,江羽客竟然也能看出来,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其余众人也全都神情大变,面面相觑,他们都很聪明,从夫妻俩的脸色中解读出了许多内容。 忽然,杜夫人脸颊上又泛起了一丝红色,紧接着她全身一僵,神情明显有点不自在起来。 “素茹,你的病又犯了?”杜长河眼神一惊,连忙抓住了她的手。 杜夫人勉强点点头,身形愈发僵硬,脸颊也更红了。她这个病并不是凑巧发作,而是跟情绪密切相关,情绪大起大落,就极容易发病。 “江大夫,求你现在救救我妻子!”杜长河急忙说道,他并不了解这种病的发作机制,心里只想,发作的还真是时候,正好检验一下,江羽客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神医。 “杜~市~长,这种病,其实一直吃冬虫夏草也会痊愈,只是时间长一点。不过,我还有一套可以立竿见影的法子,正好可以为您夫人治疗一下。”江羽客仿佛看穿了杜市长的心思。 “什么办法?请您快给她治一下!”杜长河大惊,心猛地跳了一下,连对江羽客的称呼都不知不觉变成了“您”。 “针灸!您只需要帮我找一套银针,我包杜夫人几分钟就会彻底痊愈。”江羽客不再卖关子。 “好!” 杜长河立即吩咐秘书去找银针,但徐经理很快拿来一套,他一个同事出身中医世家,这几天犯胃病,因此总是随身携带着银针,徐经理刚好借花献佛。 拿到银针后,江羽客又让徐经理搬来一把椅子,让杜夫人坐下,挽起袖子露出两条皮肤略显松弛的胳膊,两手分别拿起三根银针,在不同的穴位上扎了下去。字<更¥新/速¥度最&駃=0 这一幕,又引起了围观者一阵惊呼,虽然看不懂江羽客的手法,但两手共用六针,已经极具观赏性。 针法施完,不到十分钟,杜夫人感到背上的灼热和身下的寒意,已经消退了一大半,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年轻人,你真是神医啊!” 杜夫人起来以后,全身的不舒服都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都仿佛充满了能量,活力满满,气色更是发生了巨大变化,宛如年轻了十几岁一般。 杜长河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妻子,又看看江羽客,突然后退半步,对江羽客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大躬,“多谢江神医,你真救了我妻子的命啊!” “使不得,我可当不起!”江羽客连忙拉起了他。 “江神医,多谢你救了我妗子,我就是个混蛋,今天冒犯了你,被打死都是应该!” 唐威屁滚尿流的爬起来,因为疼痛和激动,矮着身子,抓住了江羽客另一只手,“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混蛋,但最知恩图报了,以后你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唐少,你也言重了!”江羽客有些哭笑不得。 陈白露和陈玉菡都一脸自豪,江羽客再次力挽狂澜,而且被大人物感激,真是太长脸了。 围观的人们也被震撼到了,纷纷上前索要江羽客的电话,以备日后用到。 至于范亚伟和朱彤彤,则被惊的呆若木鸡,仿佛白痴一般,根本看不懂刚才上演的一幕幕。 良久,这两个人才如梦方苏,满脸羞愧的溜掉了,如果说他们一生中哪一天最丢脸,非今天莫属。 “江神医,既然我今天这么荣幸又遇见了您,请您留下,我有件重要的事想求您!” 等众人散去后,梁永孝甚至连黎江山和杜长河也打发走了,然后把江羽客拉进他的专属包厢,神情焦灼的说道。 ............ ............ 第42章 文武水火命 “梁总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行了。”江羽客眯起了眼睛,目光玩味。 “...江神医,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一句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排斥西医,痴迷中医,对不对?”梁永孝犹豫了一下,眼神为难。 “嗯。”江羽客点点头,然而,也只是点点头而已,没有下文。 “江神医,那你能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排斥西医,痴迷中医吗?”梁永孝再次犹豫,把球踢给了江羽客。 “当然是因为,你沾过中医的光了!” 江羽客忍住哈哈大笑的冲动,忽然清清嗓子,正色吟道:“洞庭波起鸿雁翔,风瑟瑟兮野苍苍。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劫风火起烧荒宅,数条雀尾来南海。难于古人左右射,逃移生死见功程。” “江神医...你...” 梁永孝听到这首命理诗,陡然睁大了眼,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芒。 “梁总,你之所以痴迷中医,答案就在这首命理诗里。”江羽客正正神色,侃侃而谈,“你是‘文武水火命’,十七岁时遭遇了火命劫,安然度过,此后三十三年大走鸿运,飞黄腾达。想必你当初是得到一位高人相助,才成功渡劫,而你之所以痴迷中医,也是受那人影响所致,对吧?” “对对对,江神医,你可真是高人啊!” 愣了良久,梁永孝才终于回过神来,此刻他脸色完全煞白一片,额头也布满了冷汗,因为江羽客的话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诚如江羽客所说,他的命格是“文武水火命”,十七岁时在电子厂打工,在一场大火灾中被浓烟熏得晕死过去,幸亏得到香港一位道教名医相救,才保全性命,并有了今天。 港人极其迷信风水命理,这些事,梁永孝从未外泄,只有寥寥几个至亲才知道,现在被江羽客一眼看破,他怎么会不震惊呢? “江神医,实不相瞒,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十七岁时在电子厂打工,遭遇一场大火,被熏得晕死了好几天,后来幸亏碰到全真宗一位马真人,经过他用针灸和中药治疗,才醒过来,所以我才一直对中医深信不疑哪......”梁永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江羽客边听边点头,他前世对梁永孝也是有印象的,二十几岁白手起家开始创业,几乎是顺风顺水跻身香港富豪榜前几名,不得不说是一个传奇,但他没有想到,原来梁永孝背后一直有一位马真人在指点迷津。 “...马真人去年已经羽化,不过他从前曾给我讲过,我的命,三十三年一轮回,今年‘水命劫’要应劫,下一个能救我的人就在东海,所以我早早安排,过了春节就到东海来考察。江神医,我现在可以确定,你就是那个能救我的人,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只要你能救我度过‘水命劫’,我愿意和你结为兄弟,把我一半财产赠送给你啊!”梁永孝说到最后,几乎都要给江羽客跪下了。 然而,江羽客听完心头却升起一股疑虑,他继承的祖先记忆中确实包括大量术法,但他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梁永孝身上有“水命劫”要应劫的迹象? “梁总,坦率的说吧,我只是一名中医,对风水玄学只是略知一二,你这么确定我就是能救你的那个人,恐怕不妥啊!”江羽客皱起了眉头,实话实说的回答。 “江神医,你不要谦虚了,”梁永孝一脸苦笑,“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这些年,我找了无数位大师,能不用生辰八字就看透我是‘文武水火命’的,只有你一个,而你偏偏又在东海,我的救星不是你又是谁呢?” 江羽客一脸懵逼,被梁永孝这番话给问住了,是啊,这么看,这个救星似乎还非他莫属。 “江神医,求你大发慈悲,一定要救我啊!”梁永孝扑通一声真的跪下了。 “梁总,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江羽客大惊失色,连忙弯腰去拉梁永孝。 “江神医,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梁永孝态度非常坚定,泪水连连。 “好吧,我一定尽力而为,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可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做到。”江羽客最后彻底无奈了。 “没关系,只要您肯定答应,就一定有办法!”梁永孝像小孩子达成心愿一样,跳了起来。 江羽客却暗自叹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自始至终,还是看不出梁永孝身上有一丝“水命劫”的气息。 但梁永孝就像突然中了头彩一样,整个人精神抖擞,仿佛连身体的活力也上升了一层,大手一挥,叫来专属服务员吩咐一声,留江羽客和陈家姐妹在包厢里吃饭。 江羽客本来是不想留下的,但盛情难却,不过,等一道道菜品如行云流水般端上来以后,他和姐妹俩马上都傻眼了。 四公斤的澳洲龙虾、油香四溢的金皮烤乳猪、橘红色的俄国鱼子酱、鸡心形的法国鹅肝..... 所有的菜品,都十分精致奢华,装在雪白的细瓷盘里,犹如一道道精美的艺术品。 最后,一名身穿燕尾服的优雅西方人推来一辆小型花车,车上只有一大瓶黑色的葡萄酒,江羽客一眼认了出来,是一瓶78年的罗曼诺康帝。 江羽客立刻全身像过了电一样,他对红酒还是懂一点的,78年的罗曼诺康帝,是比82年拉菲还高一个层次的存在啊! “来来来,江神医、江太太、陈小姐,你们不要嫌我太庸俗啊,自古宝剑赠英雄,美酒迎贵宾,今天我用这桌路易十八套餐和这瓶罗曼诺康帝,来表达一下我对江神医的感激之情。” 开席前,梁永孝亲自用开瓶器拔出瓶塞,为自己和江羽客三人每人倒了半杯,然后满面春风的捧起郁金香杯说道。 而江羽客和陈玉菡听完,脸色都是微微一白,这一桌竟然是路易十八套餐,梁永孝真舍得下本啊! 路易十八套餐,是西餐中最昂贵的套餐,就相当于中餐里的满汉全席! 这一桌套餐和一瓶酒,江羽客不知道它们的具体价钱,但保守估计,也得在华夏币六位数以上。 他不知道,拿至尊卡能不能享用这些,不管能还是不能,此刻他都感觉自己有些膨胀了。 “多谢梁总!” 江羽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手不打颤,跟梁永孝轻轻碰杯,然后他忍不住把酒杯贴到唇边,要品尝这昂贵的佳酿,然而此时包厢的门却突然打开,一个身穿红裙的美艳女子满脸傲气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 ............ 第43章 性命不保 “darling,你在和什么人一起吃饭?” 美艳女子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神像手术刀一样犀利,扫过江羽客三个人。 “哎呀,honey,你怎么今天来了?”梁永孝立刻站了起来,眼睛放光,“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江神医!” “江神医?” 女子顿时一愣,美艳的脸上,鄙夷变成了震惊,快步走到梁永孝身边。 “对,这位就是江神医,年纪虽然轻,但医术盖世无双啊!” 梁永孝热情的介绍着江羽客,刻意狠狠捧了他一把,然后对江羽客说,“这是贱内,林嘉欣,你叫她嫂子就行了!” “嫂子好!” 江羽客笑眯眯的伸出了手,他想起来了,这个林嘉欣是香港80年代一个很有名气的性感女星,他前世还看过她主演的限制级电影,对她的蜜桃翘臀情有独钟,后来听说她在如日中天时突然销声匿迹,去向不明,原来居然嫁给了梁永孝。 看两人足可以作父女的年龄差,可以推断,林嘉欣应该是小三上位,手段不俗啊! “江神医,听说你治好了我老公的哮喘病,年纪轻轻就有这种医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幸会幸会!” 林嘉欣脸上的表情完全变成了崇拜,白嫩的脸涨得通红,脸上充满了激动和感激之色,小手紧紧握住江羽客的手用力摇晃,甚至声线也从一开始的冰冷变成了热情十足。 “嫂子,您太客气了!” 江羽客连忙谦辞,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这个女人,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梁永孝又把陈氏姐妹介绍给林嘉欣,林嘉欣大喜,叽叽喳喳的称赞两人漂亮,特意把刚从欧洲买的限量版顶级香水,送给她们一人一瓶。 “江神医,你的医术那么好,改天请你去一趟香港,给我妈妈也看看病啊!她得了三十年的老胃病,请了无数大夫都治不好,江神医你妙手回春,一定药到病除啊!” 席间,林嘉欣越发热络,故意讨好着江羽客。 “嘉欣,你真不会说话,哪里有病人请医术大老远去看病的,如果妈妈需要,咱们当然是把她带来求江神医看病了!” 梁永孝接过话头,笑着苛责林嘉欣,眼里却满满都是赞赏之意,这个林嘉欣绝非一个花瓶,非常会来事,对他的生意起过莫大作用,这也是梁永孝如此喜欢她的重要原因。 “对对对,瞧我这张嘴,那这样好了,过几天我就叫人把她接到东海来。”林嘉欣作势打了自己嘴巴一下,一双魅惑的眼珠快速转动,显得迫不及待。 “这些天不行,我要请江神医帮我破‘水命劫’,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梁永孝眼睛一动,直接拒绝了她。 “啊?”林嘉欣听完一呆,眼睛倏地瞪圆,刚才那种略带虚伪的神情马上凝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色,愣了足有一秒钟,才愕然的道,“原来江神医还精通玄学,真是高人啊!” “我只是略懂。”江羽客心里微微一凛,尽管那丝冷色转瞬即逝,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那当然,嘉欣,江神医不用我的生辰八字,就看出了我的命格,这种本领就算比起马真人也不遑多让,他肯定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救星啊!”梁永孝语气特别自豪的道。 “是吗?江神医真是了不起啊!” 林嘉欣忽闪了忽闪大眼睛,嘴里夸奖着江羽客,但眼底却又掠过一丝敌意的光芒,然后叫过她带来的一名随从,从一个白色爱马仕包包里取出一个黑檀木小盒交给梁永孝,“不过,darling,那真有点不巧了,你看这是什么?” 谁料,梁永孝打开小盒一看,立刻惊的站了起来,“这是马真人的玉牌?怎么可能?” 透过掀起的盒盖,江羽客也注意到了,居然是一块雕满符咒的青色玉牌。 紧接着,江羽客仿佛被牛毛细针扎了一下,这个玉牌,不对劲! “嘉欣,这块玉牌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难道,你找到了马真人那个徒弟?”此时,梁永孝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紧紧攥着小盒大声问着林嘉欣。 “嗯,darling,人家不是说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林嘉欣看到梁永孝激动的样子,眼神一变,似乎非常满意,撒娇似的瞥了她一眼嗔道,“可你当初还不相信人家,说人家是女流之辈,爱幻想,现在看看,还是人家说对了吧!” “对!对!亲爱的,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梁永孝激动的全身都发起抖来,打开木盒看了又看,眼神兴奋至极,仿佛那块玉牌是一件天下无双的宝物。 “梁总,这块玉牌是那位马真人的?”正在这时,江羽客缓缓开口了,他把餐刀放在餐巾布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玉牌,神情极为郑重。 “嗯!这块玉牌是三十多年前马真人送给我的救命牌!当年我遭到‘火命劫’,人虽然活了下来,但那一年后续的灾难还是很多,多亏马真人让我佩戴这块玉牌,才逢凶化吉啊!” 梁永孝脸上布满了感激之色,紧接着,他惊鸿般的瞥了江羽客一眼,突然把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打开的盒口端正对准了他,搓着手,一脸神秘和兴奋的道,“对了,江神医,这块玉牌,当初马真人只让我佩戴了一年,就收了回去,传给一名弟子。他说过这里面大有玄机,只有高人才能看出,而我一直很好奇,你能不能看一看,给我解释一下?” 他话音落地,坐在江羽客身旁的陈家姐妹,也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了,伸过脑袋认真的朝盒内看去。 其实,整块玉牌看上去普普通通,通体碧绿,外形雕花,牌面上刻着一篇《灵官咒》,仅此而已。 “梁总,说真的,这块玉牌里面确实有玄机,不过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啊!”字<更¥新/速¥度最&駃=0 江羽客也又看了躺在盒子里的玉牌一眼,神情却越发凝重,思忖了一下,缓缓道: “您可千万不能再佩戴它,否则恐怕性命不保啊!” ........... ........... 第44章 最毒妇人心 “什么?江神医,你没开玩笑吧?”梁永孝满脸惊色的叫道,脸上不知不觉已经蒙了一层黑气。 “我是认真的,梁总,不管这块玉牌过去怎样,现在绝对不吉利。”江羽客沉声回答。 梁永孝神色一僵,眼珠盯在玉牌上,狐疑的转来转去,脸皮泛白,额头甚至隐隐冒出了汗珠。 江羽客的话对他有了影响,不管他过去多么信任这块玉牌,毕竟已经三十多年不见,它中间发生什么恶性变化也不一定。 “嘉欣,这块玉牌你是在哪儿找到的?把详细经过告诉我!”定了定神,梁永孝脸色一变,厉声问着林嘉欣。 “我是在泰国找到的,”林嘉欣见梁永孝发怒,精致的脸蛋立刻皱了起来,涂了黑色眼影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惶恐,“马真人羽化前不是说过,他徒儿去东南亚谋生了吗?我托了很多人,前阵子打听到泰国普吉岛有一个华人风水大师,年龄特征都跟他比较符合,所以我偷偷去了普吉岛一趟,确认是他,然后我又花了很多心思才把这块玉牌买到手。” “你买玉牌之前,没有好好调查一下,它还有没有用吗?”梁永孝神色严峻地追问。 “没有,那个人很狡猾,在买下之前,根本没让我看过它啊!” 林嘉欣又有些委屈,“直到我给出了大价钱,他才把玉牌拿出来,而且他还告诉我,这块玉牌并没有废,三十多年来,马真人其实一直在让他养这块玉,现在已经完全养好了。” “而且,我在泰国和香港又各找了两名互不认识的大师,他们都说这块玉灵力充沛,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所以我才拿来送给你啊!” 说到最后,林嘉欣委屈的眨着眼,眼圈已经隐隐泛了红。 “对不起啊,honey,我刚才口气太重了!” 梁永孝听完马上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紧张尽去,堆满歉意的笑容,连连哄着林嘉欣。 “梁夫人,你确定你见过的所有大师都断定,这块玉牌对人没有害处吗?”江羽客眼神凝重的盯着林嘉欣,忽然问道。 “对!”林嘉欣马上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加惊奇的道,“难道江神医你看出了什么不吉利的地方吗?” 江羽客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心头升起一个悚然的念头,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哪! “梁总,我实话不瞒你,这块玉牌过去确实是一块吉物,但现在它里面灌注了大量婴灵怨气,是一件十足的大凶之物,你佩戴它不仅不能逢凶化吉,而且还会招来大难!我不知道梁夫人被什么人给蛊惑了,但你如果相信我,请千万不要佩戴它!”江羽客非常严肃的对梁永孝说道。 “江神医,你的意思是说,嘉欣是在骗我咯?”梁永孝是个聪明人,立刻听出了江羽客话里的猫腻,脸色一变,冷冰冰的说道:“这我恐怕不能相信你,我们十多年的老夫老妻,相濡以沫,感情深厚,她根本没有理由骗我啊!” “梁总,你误会了,我不敢断定梁夫人一定是在骗你,但这块玉牌绝对有问题,我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江羽客神色坦然的说道。 “胡说!江羽客,你咒谁呢?别以为你救过我老公,就可以信口开河!”林嘉欣这时霍然站直了身子,脸气的煞白,伸手指着江羽客的鼻子厉声骂道。 一直站在门外的保镖听到异动呼喇跑了进来,包围了江羽客,作势就要动手。 “住手,都给我滚出去!江神医,我很感激你给我治病,也希望你能帮我度过‘水命劫’,但如果你怀疑我夫人要对我不利,那也就说明我们没有缘分了,你们请回吧!” 梁永孝见状连忙呵退了那群保镖,然后冷着脸,对江羽客三人下了逐客令。 “好,梁总,我也想再救你一次,但很遗憾,你这是后院起火,家贼难防,我也无能为力了。”江羽客语带机锋的回答。 “放屁,姓江的你胡说!”林嘉欣彻底恼火了,抓住梁永孝的胳膊哭叫道,“darling,你听听,他摆明了说是我想害死你啊!” “放肆,江羽客,请你马上离开!”梁永孝也翻脸了,重重一拍桌子,刚走出门的保镖随即又冲了进来。 “好,大姐,白露,咱们先回去吧!” 江羽客似乎已经料到了梁永孝会是这种反应,脸上波澜不惊,把陈玉菡和陈白露喊起来,一起向外走去,不过,转身之前,他眼睛犀利的一翻,盯着林嘉欣冷笑道,“梁夫人,您不愧是一位出色的演员,但我相信,再好的演技也有穿帮的那一天,请你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林嘉欣听完他的话神色一僵,被他冷锐如刀的目光逼视,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慌乱。 说完,江羽客带着姐妹俩快步走了,他知道梁永孝不可能听自己的话,不想自讨苦吃。 但他们走后,还是听到了包厢里传出的尖声哭喊和愤怒的咆哮。 “羽客,你刚才是什么意思?那个林嘉欣真的要害她老公吗?” 下了楼,陈玉菡扭头发现没人跟踪,才一脸不可思议的低声问着江羽客。 由于刚才是跟梁永孝这种大鳄吃饭,陈玉菡根本不敢开口,而且他们说的是命理玄学的话题,她更是只能目瞪口呆的听着,不过,江羽客的话她全听懂了,正是林嘉欣在做局坑害梁永孝,作为一个女人,她对这种故事天生就非常感兴趣。 “最毒妇人心哪!”江羽客长叹了一声,眉毛紧锁,忧心忡忡。 “为什么?”陈玉菡惊得瞪圆了眼睛,随即她把声音压得更低,极其不可思议的道,“难道她在外面养了小白脸,想害死梁永孝,继承他的财产?”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江羽客摇摇头,紧接着眉头拧的更紧,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但是,那块玉牌里吸纳了至少几十名婴灵的怨气,凶险无比,如果再真赶上梁永孝命格中的‘水命劫’,最后肯定会导致一场波及广大的血光之灾啊!” ............. ............. 第45章 六百岁人参 “你说的是真的?” 陈玉菡惊得一下站在原地,脸色也因为惊恐变得苍白一片,额头上冷汗涔涔。 如果放在从前,她肯定以为江羽客又犯傻了,但现在,她眼睛直勾勾盯着江羽客,心里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的话很可信! 不知不觉中,镌刻在她心灵最深处的江羽客的形象,也渐渐改变了。 “如果...真是那样,你要怎么做?”陈玉菡掩盖不住自己的惊慌,下意识的问道。 “我还能怎么做?你也看到了,梁永孝根本不相信我!”江羽客苦笑道。 “不行,你绝不能眼看着发生这种惨案发生而袖手旁观!”陈玉菡突然跨出一步,义正辞严的说道。 “大姐,你怎么了?”江羽客皱起了眉毛,感觉有点奇怪。 “我没怎么,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看不惯别人冷血无情!”陈玉菡一脸寒霜,眸子中忽然闪过一抹亮光,“难道在你印象里,我不是这个样子吗?” “是,当然是了,”江羽客眨眨眼,“只不过好久没看见你这样了,有点忘了。” 江羽客突然发觉自己错了,他回到90年代才十多天,对陈家姐妹还谈不到了解,刚才险些露出马脚。 果然,陈玉菡狐疑不定的看着他,她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大姐,你们刚才没吃饱吧?咱们再找个饭店吧!”江羽客连忙转移话题,他早注意到了,陈玉菡和陈白露吃饭时很注意礼仪,根本没吃多少。 “不必,我和白露今天摄入的热量已经足够了。”陈玉菡冷冷的道,“反倒是你,这么着急转移话题,是什么意思?” “大姐,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江羽客冷静的道。 他这话反而把陈玉菡问住了。 “我没别的想法,只是很奇怪,你嫁入我家有一年了,刚才为什么露出一副对我很陌生的样子!”陈玉菡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 “那又能证明什么呢?难道,你觉得我不是你妹夫江羽客吗?”江羽客坦荡荡的反问。 “这......”陈玉菡舌头打结了,她当然不能说,眼前这个人不是江羽客。 尽管,她心里其实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这个人就是江羽客。 “好了,大姐,看来你还是很难适应我头脑变清楚以后的状态,不过那也无所谓,今后时间有的是,你总会适应的。”江羽客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情说教着。 陈玉菡听得低下了头,心里窝火,她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这个买回来的傻子这样教训! “好了,白露,我再带你去肯德基吃个鸡腿堡吧,你饭量大,刚才肯定没吃饱。” 江羽客训完了陈玉菡,温柔拉起陈白露的纤纤柔荑,一脸好丈夫的样子。 “嗯嗯!”陈白露笑靥如花,用餐时的对话她是听不懂的,江羽客和陈玉菡的争执她也一知半解,现在,她一听有鸡腿堡吃就开心了,单纯的像个孩子。 “走吧!” 江羽客看见她的笑容,心头也是一暖,在包厢里受的气也彻底烟消云散,揽住她的小蛮腰朝外走去,不过才走了几步,他陡然停住,扭过头看着陈玉菡,右手下意识的直摸后脑勺,神情略微有点尴尬。 “又怎么了?”陈玉菡没好气的问着江羽客。 “大姐,跟我们一起去吧,你也再吃点!”江羽客尴尬的笑着。 “不去,我直接回家了!”陈玉菡用力一甩头,眼中仍然含着怒意。 “去吧!” “不去!” “去吧!!” “不去,说不去就是不去!!”陈玉菡怒了。 “去吧!大姐,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如果你不去,我只能靠给肯德基刷盘子,才能请得起白露了!”江羽客最后熬不住了,哀嚎起来。 “......”陈玉菡满头黑线,身上连买个汉堡包的钱都没了,亏你刚才还端那么高! 正当三个人在走廊里吵吵闹闹的时候,梁永孝的专属包厢里,梁永孝正在耐心的哄着哭哭啼啼的林嘉欣。 “好了,honey,你放心好了,那个姓江的说的话,我全当是放屁,对你,我是绝对信得过的!” “dar..ling,我...不是...怀疑你,都是...那个姓江的...太气人了,他居然说..说.我想要害死你!darling,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恶毒的...污蔑我?”林嘉欣弓着身子,双手捂住大半张脸,一边呜呜咽咽、凄凄楚楚的哭诉,晶莹的泪水一边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这副样子,任谁看都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人。 “好,嘉欣,既然你咽不下这口气,那我狠狠惩罚他一下,为你出气!”梁永孝突然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永孝,不要,他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林嘉欣马上仰起已经哭花的脸来劝着。 然而,梁永孝已经满脸寒霜的从保镖手里接过了摩托罗拉93式限量版大哥大,直接按了一个号码,沉声道,“喂,黎~书~记吗?” “梁总?”话筒里传来一个凝重的声音。 “黎~书~记,我要对不起你了,刚才我夫人从泰国千辛万苦买来一块护身玉牌给我,但没想到,江神医一口咬定玉牌上有鬼,我夫人要害死我,江神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法拿他怎么样,但既然在你们东海发生了影响我们夫妻感情的事,我只能选择放弃东海了,感谢你这么多天的招待!”梁永孝冷冷的说着,言辞含沙射影,然后也不等黎江山反应过来,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林嘉欣保持着震惊的表情,心底却划过一丝冰凉,她本以为梁永孝会派保镖去收拾江羽客,不料他竟然找了黎江山。 “honey,你不要怪我啊,江羽客他毕竟刚救了我的命,我让黎江山打压一下他岳父家的企业就行了——事情做太绝,我怕别人说我恩将仇报啊!”梁永孝仿佛看穿了林嘉欣的心思,无奈的劝解着。 “他岳父家的企业?”林嘉欣疑惑的眯了下眼睛。 “是这样,我派人查过他的底细了,他是一个上门女婿,自己出身山村,入赘了一户有钱人家,从前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但不知怎么学了一身好医术,也挺奇怪的。”梁永孝解释道。 “脑子有问题,还学了医术?”林嘉欣脸色顿时变了,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尖锐的冷光。 “诶,这个小江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又把梁永孝给惹毛了?” 与此同时,一间插着镰刀锤子旗的气派办公室里,黎江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把大哥大丢给秘书,气红了脸,背着手在大班台前走来走去。 他听懂了梁永孝的言外之意,心里更加惊愕,只想快点找江羽客打听清楚。 “姐夫,江神医出什么事了吗?”他身旁,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眼睛骨碌一转,探头探脑的问着。 青年正是闻夏,他是特意来告诉黎江山一条消息的。 “他今天中午单独留下陪梁永孝吃饭,我本以为,这是个好机会,他能成为东海的加分项,没想到他把事情搞砸了!”黎江山懊恼的回答,梁永孝的暗示,他当然不会告诉闻夏。 “这样啊!”闻夏有点幸灾乐祸。 “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黎江山拧紧了眉毛,转移了话题。 “额...姬景荣早上刚告诉我,他们家那颗六百年人参,明天要在万寿堂展出,你不是想打听这个消息吗?我于是就赶紧来找你了!” 闻夏陪着笑脸说道,其实他恶心的很,根本不想管这件事,但又考虑到,万寿堂这次展览人参是为了宣传造势,一定联系了媒体来报道,万一黎江山得知了这次展览,而自己又没透露一点口风,他肯定会对自己有意见,说不定会放弃中立的立场,帮姐姐和自己争遗产,于是他思前想后,大中午亲自跑来了。 “真的?那我就更应该给小江打个电话了。” 黎江山听完非常意外,浓重的眉毛立即紧紧锁在一起,满腹狐疑,又迫切的叫过秘书,把大哥大再次拿了过来。 ............. ............. 第46章 搬一座金山都不够 香格里拉离肯德基不远,江羽客一下车,手里的大哥大就响了。 “黎~书~记,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江羽客有点发懵的接通了电话。 “小江,你那里说话方便吗?”话筒里传出黎江山低沉的声音。 江羽客左顾右盼,立刻跑到肯德基一扇五彩缤纷的玻璃窗下,清了清嗓子,“有什么事,您请讲吧。” “小江,刚才梁总给我打电话了,似乎对你很不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电话那头,黎江山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呵呵!” 江羽客苦笑了一下,他做梦都想不到,梁永孝居然把刚才的争执告诉了黎江山。 他是玲珑心肝,登时猜到,肯定是林嘉欣在从中作梗。 梁永孝特意把这件事告诉给黎江山,目的是什么? 难道想特意挑拨一下他和黎江山的关系,或者更进一步,想借黎江山的手打压他? 这个梁永孝真是脑袋被林嘉欣的大腿夹扁了! “黎~书~记,事情是这样的......” 江羽客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整件事简明扼要给黎江山讲述了一遍。 “小江,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我知道你看病有一手,可是命理方面,你不懂就不要瞎说了。尤其是涉及到那个林嘉欣,她跟梁永孝感情非常好,你这么说,梁永孝当然不会答应了!” 江羽客没想到,他话刚说完,黎江山竟然立即就有些恼火了。 “黎~书~记,你也不相信我?”江羽客又苦笑了一声,浑身有些无力的感觉。 “小江,不是我说你,你那番话实在太唐突了。你知道梁永孝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吗?今天上午,我跟他一直在谈你,你家的情况他是比较了解的。我猜,你走以后,林嘉欣肯定不依不饶,所以梁永孝才联系我,听他的口气,分明就是想借助我报复你一下啊!不过,你可以放心,你对我有恩,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这件事的责任全在于你!” 黎江山越说火气越大,他当然不相信江羽客了,通过江羽客的讲述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现在觉得梁永孝的做法对极了,换做别人敢当面污蔑林嘉欣,估计梁永孝当时就动手揍他了。 而江羽客听着黎江山的长篇大论,脸上笑容苦涩,心里也只有两个字,呵呵。 “小江啊,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很难挽回,不过幸亏你救过梁永孝一命,我看他也不是不讲恩义的人。我看这样好了,改天我攒个局,你当面给林嘉欣道个歉,态度好一点,承认自己是信口开河,梁永孝就算不看我的面子,看在你救过他的份上,应该也会不再追究,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你看怎么样?” 紧接着,黎江山又劝起了江羽客,诚如他说的,他实在干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来,但又必须给梁永孝一个交代,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 “黎~书~记,我说的是真是假,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江羽客长叹一声道。 “够了,小江,难道你连歉也不想道?好,那我也不管你了!你放心,我说话算话,肯定不会利用自己的职权对你做什么,但如果梁永孝再找别人,那可就不好说了!还有,我得到消息,明天万寿堂要搞一次活动,据说会展出一颗六百年的人参,你可以去为你妻子想想办法!” 黎江山一听江羽客的回话极其不悦,直接打断了他,把人参的消息也告诉了他,然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羽客也很郁闷,不过一听到人参的消息,他又觉得眼前明亮了起来。 对万寿堂,他并不了解,可能他前生时万寿堂就已经没落了,不过,既然拥有六百年人参这种灵丹妙药,它现在一定有着不俗的地位。 吃饭时,江羽客向陈玉菡详细打听一番,果然,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万寿堂和药王堂,并称为东海中医界两大巨擘,如果说药王堂最擅方学,秘藏着无数华夏自古流传的珍奇药方,那么万寿堂则是医术登峰造极,堂主姬泰来今年七十多岁,堪称一代国医圣手,他的儿子姬洪驱也是中年医生中的翘楚,在全国中医界都拥有广泛的影响力。 “姬泰来,姬洪驱?” 江羽客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前生听说过这两人,不过这也正常,中医界和其他领域一样,无数名人高手如流星般匆匆划过天空,闪亮耀眼,却很快了然无痕。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你打听他们干什么?”看江羽客皱眉陷入思索,陈玉菡不禁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我一个朋友说,他们手里有颗六百年的人参,我想搞到手。”江羽客思忖了一下,没把全部信息告诉给她。 “六百年的人参?”陈玉菡闻言惊得瞪圆了眼,但旋即,她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小嘴扁了扁,压低声音说,“要我说还是算了吧,你想从姬家手里弄到那么贵重的东西,恐怕得搬一座金山去都不够。” 江羽客微微一怔,听陈玉菡的口吻,姬家的人品似乎不怎么样。 不过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他理解错了,六百年人参本身就是稀世珍宝,换成他他也不愿出手。 接下来的多半天,江羽客的心思就全放在人参上面了,思来想去,他最终敲定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江羽客给陶胜杰打了个电话,开着那辆劳斯莱斯银刺去万寿堂。 路上,他刻意绕了个弯,先找到一个已经联系好的专门倒卖高档车的二道贩子,向他打听了一下这辆劳斯莱斯在二手车市场上的价钱,然后又到了东海最大的典当行,继续打听。 “年轻人,恕我直言,你肯定遇到急事了吧?” 出乎意料,典当行老板看了车子和手续以后,没有马上给出价钱,反而摸着嘴上的胡子,一脸若有所思的问着江羽客。 “对呀,”江羽客灵机一动,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不是十万火急,谁愿意把这辆车出手呢?这可是全球限量版,一共才生产了3辆,大叔,您看能不能给出一个最良心的价钱?” “年轻人,你已经说到点子上了,这辆车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它全球限量。”老板仍然摸着胡子,语气诚恳的说道,“我给你讲实话,这种车,你想卖到最高价钱的话,不要走典当行和二手车这种渠道,最好直接联系这款车的车迷,在我们这两行,车价一定会杀得很低,只有跟车迷直接谈,才能卖到你想要的价格。” “可是我没有办法联系这款车的车迷啊!”江羽客微微一笑,这个老板还挺实在。 “我可以帮....” 老板一听马上就要豪爽的提出帮忙,但不料,他的话立刻被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声打断了, “刘哥,我来了,这根簪子就是我那个传家宝,你帮我看看,能当多少钱?” ............... ............... 第47章 得怪病的小女孩 话音落,江羽客禁不住扭过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女人,三十来岁,身材清瘦,穿着一件打补丁的黄色连衣裙,满脸风尘之色,女人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大约六七岁,脸色蜡黄,瘦的皮包骨头,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小衣服,正在怯生生的偷看着江羽客。 江羽客眉头一蹙,这个小女孩有病,而且她病的相当奇怪! “陈老师,你过来了,快请坐!”老板马上快步走了过去客套着。 “刘哥,多谢了,我今天又得去抓药了。”女人连忙弓了下腰笑道,温婉而又辛酸。 “嗯!”店主怜悯的看了母女俩一眼,从她手里接过一枚通体碧绿的玉簪子,拿出一把小手电,打开,借助手电的光细细观察起来。 “这位大姐,孩子身体不舒服吗?”另一边,江羽客一边盯着小女孩一边走了过来。 “是啊...小同志,你是.....” 女人微微一惊,辛酸的脸上浮现一抹诧异。 “我是一名中医,大姐,如果你不嫌弃,我给孩子看看病吧!”江羽客皱眉道,这女孩的病,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是吗?那多谢你了!”女人眼睛一亮,立刻答应了,她的孩子自从出生就患了一种怪病,几年来看过无数医生,始终不见好,因此她也早已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碰见医生就上前打听一下,江羽客自称是中医,而且主动提出给孩子看病,她当然高兴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门口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年轻人,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喊道:“门口那辆劳斯莱斯是谁的呀?麻烦给让下路!” 这典当行位置比较偏僻,外面的街道很窄,那辆银刺一停就过不了车了。 “是我的!” 江羽客也没多想,赶紧跑出去挪了下车。 等他回来时,女人正红着眼圈从店主手里接过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准备带着女儿走了。 “多谢你了,刘哥,你总是关照我,我有机会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女人对店主连连鞠躬,声音都隐隐有些哽咽了。 “大姐,我给小姑娘看看病吧!”江羽客连忙拦住了女人。 “小伙子,我求求你,别拿我们娘俩开玩笑了!我得马上带丛丛去抓药,抓完我还得去打工,你有钱有时间,我们娘俩可耽误不起!” 不料,那女人这回一见江羽客,居然露出了一副有点惶恐的表情,后退几步,抓紧了女儿,连连朝他鞠躬,哀求他放过自己。 “大姐,我真是中医啊!”江羽客哭笑不得,知道女人误会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女人边说边拉起女儿飞也似的跑了。 江羽客看着母女俩的背影不禁呆住了,他真没想到,那辆银刺竟然给自己添了乱。 “这位先生,你还需要车迷的信息吗?”这时,店老板冷冷的开口了,听他口气,显然也以为江羽客是故意在戏弄那母女俩,很鄙视他。 “需要。”江羽客叹了口气,被人误解很难受,不过他也没跟老板解释什么。 这个老板,其实是他昨天通过陶胜杰联系上的,陶胜杰只告诉他,江羽客想来当车,他的个人信息,陶胜杰当然没有透露给老板。 “我听说过,东海有个公子哥最喜欢劳斯莱斯,前几年京城有个商人买了国内第一台劳斯莱斯,开上了天安门,他还专门去京城通过关系拜访那个人,想开几圈,但被人家拒绝了,于是他后来高价到国外买来一辆70年代初的老银影,开了不到一年,就彻底抛锚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老板的眼神依然带着几分不满,不过他人品的确不错,把知道的一切都坦率告诉给了江羽客。 “这个人是谁?”江羽客心头一喜。 “万寿堂姬泰来的长孙,姬景荣。”老板回答。 “这么巧!谢谢啊!”江羽客大喜,万万没想到,姬家居然藏着一个劳斯莱斯的铁杆粉丝! 真是天助他也! 江羽客立刻拔腿向外走去,不过刚走了几步,他就停下了,回过头,咬着嘴唇问道:“老板,我还想打听一下,刚才那位大姐和她女儿究竟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老板皱起了眉头,眼中闪现出一丝厌恶。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女孩患的应该是先天不足之症,常年体虚、多痰、易发低烧,为了治病,她应该一直在服用孢子粉、辛夷、何首乌和红花,不过看她的气色,最近好像服食了不少大黄,导致胃火过大,心经受损,因此,那位大姐现在除了给她抓药治先天不足,还要滋补心经,对不对?”江羽客侃侃而谈。 “小兄弟,你真是中医?”老板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家世代做药材生意,而且我刚从中医学院毕业。”江羽客随口撒了个谎。 “原来是这样,那太可惜了!”老板立即又变得客气起来,连忙搬了把椅子请江羽客坐下,拍着大腿叹息道,“那个女人姓陈,是一个小学老师,住我家隔壁。她女儿一出生就查出体质太差,她婆婆当时决定把孩子扔掉,但陈老师心疼女儿,不答应,于是她婆婆逼着她丈夫就跟她离了婚。她一直自己带孩子,全靠自己那点工资给孩子治病。这几年,孩子的病越来越重,治病的花费也越来越多,她的积蓄花光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卖了,甚至连房子都卖了,这根簪子是她家的传家宝,她舍不得卖,早就说要拿到我这来先典当一下,这不,今天就过来了。” “原来如此......” 江羽客恍然大悟,不过他有点奇怪,先天不足的确很难彻底治好,但要说为此倾家荡产,也很不合常理。 更何况,这女孩的先天不足中还透着一股古怪,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跟老板打过招呼,江羽客很快开车到了万寿堂总部。 偌大的东海市,万寿堂一共设立了1个总部和5个分部。每个分部都有一名姬家重金聘请的名医坐诊,唯一的总部,则由姬洪驱坐镇,至于姬泰来,由于年事已高,每个月只是定期到6家店里轮流坐诊一天。 今天这场活动,是总部和分部一起进行,除了在总部展示那颗人参,各家店的名医还给患者义诊,并赠送一些药物,因此,江羽客到达总部时,门前已经排起了三条长长的队伍,空中也挂起了大红条幅,门口还有一些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在采访报道,场面非常热闹。 “嘀嘀~~” 到了总部门前,江羽客特意多按了几下车喇叭,果然,排队的患者们一回头,个个神色大变。 江羽客特意把车停在门口左侧一个显眼的位置,下了车,直接神情冷淡的走进店里。 患者、记者和门口维持秩序的白大褂根本不敢吭声,这绝壁是贵客啊! 江羽客不动声色,在大厅里看到一个很儒雅的中年大夫正坐在一张黄花梨桌旁给一个年轻姑娘号脉,中年人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一脸酒色之气,但五官跟中年人颇为相似。 不用问,中年人正是姬洪驱,年轻人就是他儿子姬景荣。 江羽客朝他们笑笑,眼光一扫,登时发现,他们背后是一座巨大的红木药柜,两个穿白大褂的小姑娘正在忙忙碌碌的抓药,而药柜前的玻璃柜台上,摆着一个正方形水晶罩锦盒,锦盒里镶嵌着的正是一颗硕大的淡黄色人参! 江羽客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光芒,心跳瞬间都有些加速了,尽管距离很远,他还是一眼认出,那人参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 “这位先生,你要看病吗?记得排队啊!” 这时,姬景荣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江羽客道。 “我不看病,我是有别的事要求姬大夫,请姬大夫先给这位姑娘看病吧,我的事一会儿再说。” 江羽客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却假装不经意的把车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这!” 姬景荣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姬洪驱也神色大震,父子俩面面相觑,顿时意识到,来了一条大鱼! “这位先生,请问您贵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行!” 姬洪驱很快就打发了女孩,然后喊来一名医生代替自己坐诊,父子俩把江羽客请到大厅西侧一张雕花桌子旁,落座后,姬洪驱毕恭毕敬的问道。 受儿子的影响,他也知道,全国也没几个人开劳斯莱斯,眼前这人绝对非富即贵。 “免贵姓江,姬大夫,实不相瞒,我今天是特意来向您买一味药材的。”江羽客斟酌了一下回答。 “什么药材?”姬洪驱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兴趣大增。 “就是......” 江羽客才要回答,不料,这时门口又走进一个人,那人一见江羽客非常震惊和生气,情不自禁的叫道,“江羽客,你怎么在这里?!” .......... .......... 第48章 讨价还价 “孙中则?!” 江羽客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愣住了,转过头,就见孙中则穿着一套得体的白色西装,手拎一个插满鲜花的花篮,满脸冰霜的朝自己走过来。 江羽客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怎么哪都有这家伙啊? “中则,你叫他什么?难道他就是那个江羽客?”姬景荣震惊的站了起来。 “对!”孙中则快步走到桌前,脸上斯文尽去,眼睛狠狠剜着江羽客,寒声道,“他就是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傻子,快说,你来姬叔叔家干什么?!” 姬洪驱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这位先生,你真是陈建国的那个女婿,江羽客吗?” 江羽客听完心头马上涌起一股怒火,不过,他在姬洪驱面前得顾着面子,因此压抑着火气,尽量平静的道,“不错,姬大夫,我就是江羽客。” 话音落,姬家父子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江羽客并不知道,托孙中则的福,他在东海中医界已经有点名气了。 孙家和姬家一直是结盟的关系,共同掌控着东海中医界,孙琴心仍然在外地讲学没回来,孙中则两次在江羽客手下吃瘪的事情,第一时间传到了姬家。 今天,孙中则就是专门给万寿堂这场活动捧场的,万万没料到,居然又碰到了江羽客。 “这么说,那辆劳斯莱斯就是你治好了梁永孝的诊金了?”姬景荣眼神忽然一冷问道。 “嗯哼。”江羽客一见自己被揭穿了,索性不再隐瞒。 “你...”姬景荣一想到他进门时那副先声夺人的姿态,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景荣!”姬洪驱突然打断了他,沉声问江羽客道,“江先生,咱们的话刚才说了一半,你还没告诉我,你想买什么药材?” 姬洪驱毕竟年长,性格很沉稳,不论江羽客是什么来历,也不管他跟孙中则有什么冲突,自己至少也要先搞清楚他的来意。 “其实,我是想买您柜台上那颗人参。”江羽客略一沉吟,直接坦白。 “什么?买那颗人参?江羽客,你没病吧?”姬景荣马上失声道。 “他怎么没病?你忘了,他本身就是个傻子!”孙中则听完也是一愣,大声讥讽着江羽客。 “江先生,那颗人参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甚至可以说,是我们万寿堂的象征,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姬洪驱直接瞪了两个年轻人一眼,心里却越发充满疑窦,试探着问江羽客道,“不知道,你有什么事,非要买这颗人参不可呢?” “人参是药材,买来当然是治病用了,” 江羽客似乎早已料到姬洪驱会拒绝,胸有成竹的道,“更何况,我听说,万寿堂不止一种镇店之宝,过去似乎出手过一盒五十年之久的金丝虫草,可见药材嘛,总归是要给人治病用的,只要价钱合适,有什么药材不能卖呢?” “哦?”姬洪驱眼睛眯成了两道缝,闪烁着一丝冷锐的光芒,“那江先生会出什么价呢?” 江羽客说的不错,实际上,姬家和孙家一样,开医馆就是为了挣钱,因此只要顾客给得起价钱,没什么药材是不能卖的。 “姬大夫又想要什么价呢?”江羽客很懂得讨价还价的哲学,没有马上露出底牌。 “江先生,这你就没有诚意了,想买人参的人是你,你却不肯说价钱,这样的话咱们就没法谈了。”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姬洪驱马上摆摆手,直接掐断了这个话题。 江羽客眉梢挑了挑,这个姬洪驱真是一只老狐狸,论做生意,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姬少爷,我听说你非常懂车,对门外那辆劳斯莱斯银刺,你肯定不陌生吧?”稍微愣了愣,江羽客拿起了车钥匙,捏着挂坠,在姬景荣面前轻轻摇晃,“我听说,这款车是今年春天刚上市的最新款,也是劳斯莱斯车系里最奢华、性能最好的一款,全球一共生产了3辆,梁永孝购买了一台,另外两台则分别花落罗斯柴尔德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你想想,如果这辆车能进入你家车库,成为你爷爷或者你爸爸的座驾,以后在同行面前,是多么有面子。” “你愿意用这辆车交换那颗人参?!”姬景荣脸色顿时巨变,眼神也瞬间一直,失声喊道。 也难怪他这么激动,对爱车的人来说,这辆劳斯莱斯银刺就是车中至尊,谁能坐上它,谁就拥有了像帝王一样的荣耀。 而且,不仅他,姬洪驱和孙中则也是一惊,因为在那个时代,像这种国外顶级豪车品牌,即便对对车不感兴趣的国人也有着难以想象的影响力。 更何况,诚如江羽客所说,这款车全球才生产了3辆,论价值绝不在一颗六百年人参之下。 “对,我把购车手续都带来了,只要你们愿意,咱们马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江羽客大气的回答。 “爸...”姬景荣简直快高兴疯了。 “哎,江先生,等一等,”姬洪驱这时冷静了下来,阴沉的脸上勾起一丝根本无法察觉的笑容,眼神闪烁的道,“万事都讲究个合适,我们姬家世代行医,论家产,在海都也只能算中等人家,你这辆豪车固然非常珍贵,但跟我家风马牛不相及,所以对不起了,这笔买卖我们没法做。” “对呀,”孙中则一点就透,嘴角也露出一丝阴笑,“江羽客,我们都是医生,车再好,也不如一颗人参对我们有用,你还是请回吧!” “对对对,这车和人参没有可比性,不能换!” 姬景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突然眼睛一亮,也明白了过来,眼睛贼亮。 “你再开个条件吧!”江羽客心里一阵泄气,使劲攥攥拳头,直接对姬洪驱道。 姬洪驱一怔,似乎没想到江羽客这么爽快,紧接着嘴角又浮现一抹得意,“那好,既然你志在必得,我看这样好了,你用这辆车,换那颗人参的四分之一,怎么样?” ............ ............ 第49章 大有文章 “什么?” 江羽客差点叫出声来,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 那辆银刺的市价是500万华夏币左右,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用来换这颗人参绝对绰绰有余了,万万没想到,姬洪驱居然狮子大开口,直接把人参压成四分之一! 这不是把他当成纯傻比吗? 江羽客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姬洪驱,心里怒火熊熊。 然而,姬洪驱嘴角勾着一抹阴笑,眼神闪烁,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暗暗猜到,江羽客要这颗人参绝对有大用,所以他才敢趁机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 现在看来,他肯定猜对了,万寿堂可以从江羽客身上狠狠赚上一笔! 他后面,姬景荣更是心花怒放,用四分之一的人参就能换来一辆劳斯莱斯银刺,这简直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啊!他是个草包,但他现在佩服死自己的父亲了,居然能想到这一招! 而此刻最为兴奋的,其实是孙中则,他一想起自己连续两次被江羽客重重打脸,现在亲眼看见他栽一个大跟头,损失一笔天文数字的金钱,他简直高兴的快疯了! 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 活该!叫你四处装逼!叫你出尽风头!今天把一切都偿还了! 孙中则用力紧紧攥着花篮的抓手,咬紧牙齿,目光闪烁,只等江羽客点头的那一刻就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桌子对面,江羽客心里憋屈到了极点,脸色铁青,他看得出,今天恐怕真要栽在万寿堂了。 如果不是孙中则突然出现,暴露了他的身份,他有八九成的把握顺利办成这件事。 但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或许他前段时间运气太好,今天真要急转直下了。 “姬大夫,那颗人参的重量是多少?” 江羽客马上调整了心态,打定主意,只要人参的分量足够救治陈白露,他吃亏也认了。 单冲着陈白露对他的情意,别说一辆劳斯莱斯银刺,哪怕是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甚至自己的命,江羽客也是说付出就付出,毫不含糊。 “三斤四两,”姬洪驱嘴角顿时又翘了翘,双眼闪光,“四分之一就是八两五钱,江先生如果爽快,我再让给你五钱,凑个整,九两。” 江羽客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九两基本够用,于是他吸了口气,眼睛微闭,准备点头了。 但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大声尖叫道,“珍珍,你怎么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这声尖叫直接震得江羽客睁开了眼。 姬景荣和孙中则也全身一震,惊愕的朝后望去。 紧接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抱着一个干瘦的女孩,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扑通跪倒在姬洪驱跟前,哭喊道,“姬大夫,我女儿突然昏过去了,求求你救救她!” 江羽客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在典当行碰上的母女俩! 此刻,就见女人神色慌张,眼中噙满了泪,双手不断颤抖,小女孩被她横抱在怀里,脸色蜡黄,眼睛紧闭,小嘴不自然的歪斜着张开,一道道白中泛黄的白沫顺着嘴角往下流,瞧上去病情十分危急。 “原来是陈老师,珍珍病情突然发作了吗?” 见女人突然抱着孩子打断了自己,姬洪驱皱了皱眉,眼睛扫在孩子身上,神情不悦。 “姬大夫,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求你快救救她!”女人泣不成声。 另一边,江羽客凝目观察着女孩的气色,渐渐挑起了眉毛。 “你不用着急,没什么大事。” 姬洪驱淡淡的说道,显然不太情愿,当下也没有让女人把孩子抱到左侧的诊疗室,直接弯下腰,左手拿起女孩纤瘦的胳膊,右手三根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江羽客眉梢挑起,目光紧紧盯着姬洪驱的三根手指,他怎么都没想到,女人竟然一直带着女孩在这里看病。 女人这时仍然没有注意到江羽客,依然跪在地上,浑身紧绷,眼睛像长在姬洪驱身上一样。 “陈老师,你在我这里拿药有多久了?” 过了一分来钟,姬洪驱换了女孩的另一只手的脉搏,眉间平淡如水,开口问着女人。 “快一年了!”女人带着哭腔答道。 “时间也不短了,孩子的本元已经大为巩固,但是胃气仍然虚弱,她这次昏厥是体内突然五气混乱导致的,不要紧。” 说着,姬洪驱先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把女孩的嘴角擦干净,然后举起右手大拇指掐在女孩人中穴上,不断用力旋转按动,大约过了两分钟,女孩身子突然打了个哆嗦,鼻端长长的“嗯”了一声,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珍珍,你吓死妈妈了!”女人禁不住激动的大哭,又朝姬洪驱连连鞠躬,“姬大夫,谢谢您!谢谢!” “没关系,景荣,带陈老师继续去抓药,在原来的方子上加10g白僵蚕、5g补骨脂、5g蚕沙,和7g鹿茸。” “是!”姬景荣偷偷瞄了娘俩一眼,脸上一抹古怪的喜色一闪即逝,紧紧抿着嘴,垂手而立,等待女人站起来。 女人不疑有他,抱着女儿欢天喜地地站直身子,朝姬洪驱千恩万谢。 “等一下,我也给孩子把把脉吧!”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羽客目光灼灼的盯着女人,突然开口道。 “小同志,你怎么在这里?”女人闻声才看到江羽客,一脸震惊。 “大姐,我也是中医,不信你问一下姬大夫。”江羽客灵机一动,目光扫了一下姬洪驱三人。 女人既震惊又怀疑,看着姬洪驱。 “对,听说这位先生医术高超,陈老师,你不妨让他也给孩子看看。”姬洪驱眼睛微微一转,忽然也来了兴趣。 他最近不止一次听起过江羽客,这个傻子似乎很神奇的一夜之间获得了高超的医术,治疗疑难杂症如探囊取物,站在一个职业中医的角度,他当然嗤之以鼻,但他了解那几个递话的人,他们不大可能跟自己撒谎,更何况,孙中则曾两次栽在江羽客手下,看孙中则面对江羽客一直愤恨羞怒的样子,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虽然他也不太看得起孙中则的医术,但如果说他两次败给了一个傻子,这也很奇怪啊。 现在正好探一探他的底。 女人听了姬洪驱的话,眼睛一亮,有些歉意的看看江羽客,想说些什么,可江羽客根本顾不上理她,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一把椅子上,小女孩仍然躺在她怀里,江羽客伸手搭在小女孩脉搏上。 “姬大夫,恕我冒昧,你给这孩子开的药方能给我看一看吗?” 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江羽客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站起身来,狐疑的看着姬洪驱说道。 ........... ............ 第50章 大赌一把 姬洪驱眉梢微微挑了挑,他注意到,江羽客号脉的手势很特别,右手大拇指搭在小女孩腕骨旁的“经渠穴”上,食、中、无名三指分别搭住她的尺、关、寸三脉,小指则点住“裂缺穴”,整个手的姿势宛如一只乌鸡爪。 姬洪驱心中相当震惊,这种号脉手法他听父亲姬泰来提起过,名字就叫“乌爪法”,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古代脉学秘技,想不到江羽客居然会用! 不过,这种手法毕竟只是传说,姬洪驱也不敢确定,江羽客用的就是真的,因此他狐疑不已。 “好啊,我这就拿给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哪知道,姬洪驱正在沉吟,姬景荣突然一拍大腿轻蔑的答应了。 姬洪驱心中顿时一凛,这个大白痴,他给小女孩开的药方是有猫腻的,万一江羽客有真才实学,今天麻烦可就大了。 但儿子话已出口,他也无法阻拦,姬景荣紧接着跑到药方柜台前,让一个小姑娘找出姬洪驱给女孩开的药方,然后又在上面写了点什么,拿着跑了过来。 由于怕独门方子外泄,有心计的中医往往用代号来写方子,这叫“鬼方”。 但姬洪驱比较懒,不想用鬼方,因此他开了药方后往往直接给药房,让病人直接去药房拿药,把方子和病人干脆隔离起来。 “给!今天便宜你了,我家的方子让你开开眼!” 姬景荣满脸傲气的把方子“啪”的拍在了江羽客面前。 孙中则马上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不过他旋即醒悟,扭过了脸去避嫌。 可他还是看清了方子大部分内容,尾部缀着一行崭新的字迹,正是白僵蚕等物,是姬景荣刚添上的。 江羽客拿到方子,聚精会神,一个字一个字的研读思索;姬洪驱三个人死死盯着他,或目光炯炯,或虎视眈眈。 “姬大夫,请问你这‘万寿堂’的名号从何而来?”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江羽客缓缓抬起头,眼神像锋利的刀子一样盯着姬洪驱,冷声发问。 “哦,江先生这话是什么意......”姬洪驱心头一紧,感到不妙,开口反问。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姬景荣傲气的打断了,“我家的医馆始建于清顺治十年,一开始叫回春堂,康熙十六年,东海一带发生大疫,我家祖上深入疫区,救人无数,消息传到京城,康熙爷于是御笔亲赐了‘万寿堂’三个字,这就是我家医馆名字的由来——江羽客,你有什么意见吗?” 姬洪驱气的直想抽他一个大嘴巴,这个大草包,听不出江羽客的弦外之音! “有啊,这个名字不太合适,可以改一改了。”江羽客冷笑道。 “改成什么?”姬景荣瞪着眼睛问道。 “改成‘折寿堂’,或者‘缺德堂’都可以。”江羽客毫不客气的回答。 “你...你放屁!”姬景荣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江羽客的套,破口大骂。 “混账,给我闭嘴!”姬洪驱忍无可忍的怒吼着训斥了这个草包一句,然后寒着脸,冷冷的问江羽客,“江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小丫头先天土木不谐,营卫失合,导致气血衰弱,邪陷太阴,你给她开狗宝辛夷汤已经够了,干嘛还要另加一味大黄,这不是在故意坑人吗?”江羽客义正辞严的说道。 姬洪驱神色霎时一变,心中掠过一丝惶恐,江羽客竟然真看穿了他的把戏! 在中医里,脾属土,与胃相表里,肝属木,与胆相表里,这小姑娘先天脾肝功能有缺陷,这是导致她身体虚弱的总根源。过去,女人带她去求医,但遇到的医生医术不高,效果有限,姬洪驱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病因所在,给她开出了独门的狗宝辛夷汤,这已经足够将她的脾和肝调理好,但他黑了心,想长期吊着女人,榨干她的油水,所以在药方里故意加了一味大黄,让女孩脾胆逐渐恢复的同时,胃气渐渐虚弱紊乱,从而大大延长她调理的时间。 大黄属于猛药,对正常人的胃没什么影响,可对小女孩这样先天脾弱的人来说,是一种巨大负担。 “江先生,休要胡说,这小姑娘吃我的药一年多,身体可比从前好多了,不信你问陈老师。”姬洪驱是个老辣之辈,脸上云淡风轻,把内心的情绪遮掩的滴水不漏。 “是啊,小同志,我女儿原来全身皮肤都是蜡黄色,整天犯困,个子也矮,经过姬大夫治疗后,她整个人好多了,个子也长得很快,姬大夫是一位神医啊!” 女人瞪圆了一双秀丽的眸子,温婉的脸上,满满都是惊慌和不解。 “大姐,你上了他的当了,他给你开的主药很对症,但那味大黄完全是在坑你,目的就是让你长期在这里抓药,榨干你的钱。” 江羽客长叹一声,这女人年纪不小了,可头脑还是很单纯,难怪给了姬洪驱这种黑心医生可趁之机。 “大姐,你想想,你女儿的胃不舒服,是不是从吃了万寿堂的药以后开始的?”江羽客提醒道。 女人当即愣住了,的确是这样,珍珍就是从到万寿堂看病以后,胃才出现问题。 “放屁,江羽客,我看你是借着买药材的名义,专门来这捣乱的吧?给我滚!” 此刻,姬景荣终于从女人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他再蠢,也知道父亲常常在一些病人的药方里动手脚,好尽可能多赚他们的钱,这个女人十分之八九就是受害者之一。 “对,江先生,你不要信口开河,如果你是来做生意的,我很欢迎,如果你想故意捣乱,抹黑我们万寿堂的名声,那我可不答应!”姬洪驱依然很沉稳的坐在原位,却用拳头敲了一下桌子,露出威胁之意。 实际上,姬洪驱心中更惶恐了,因为江羽客说的非常准确,看来他确实有两下子。 “我当然是来做生意的。”江羽客冷声说道。 “那就请你就事论事,不要污蔑我们万寿堂!”姬洪驱黑着脸回答。 “但是,我更看不得你们坑害无辜患者,既然你们是这种吸血鬼似的中医,那我宁可不跟你们合作!”江羽客突然猛地站了起来说道,话语非常掷地有声。 “放肆,你有什么凭据说我在坑人!”姬洪驱一拍桌子也猛的站直了身子,脸色煞白,横眉立目,心里紧张的打好了主意,等江羽客再说一句,立刻就让保安把江羽客给轰出去。 “我当然有凭据,这女孩的体虚之症,我给她针灸一遍就能彻底治愈,效果立竿见影。”江羽客毫不退缩的说道。 “什么?” 姬洪驱大吃一惊,紧接着,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随后眼睛轻蔑的一反,“好大的口气!我姬某人行医二十多年,第一次听说有人能用针灸治愈体虚之症,江羽客,看来你真是个傻子!” “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话说到这,江羽客灵机一动,眼睛闪亮的道,“赌注就是那颗人参,如果我真能做到,那颗六百年人参就完全归我所有,姬洪驱,你敢不敢?!” ........... ........... 第51章 添加条件 听到江羽客的话,姬洪驱先是一惊,脸上下意识的浮现出一抹犹疑之色,随后立刻眯起了眼睛,阴阴的道,“你想赌这颗人参?” “对!”江羽客回答。 “好,不过赌注没有单方面的,”姬洪驱的目光含着一抹贼亮,上下打量着江羽客,仿佛在看一个傻比,“你也得拿出你的劳斯莱斯当赌注才公平。” “对,我们赌人参,你赌劳斯莱斯!” “对啊,姓江的,你敢不敢赌?!” 一直处在懵逼状态中的姬景荣和孙中则同时惊醒过来,惊喜的大喊。 自古以来,中医治法分为针灸和药石,明代有人发明了推拿,但一直仅仅作为辅助性手段。 而在针灸和药石中,针灸治急症,药石治缓症,这是整个中医界自古以来的共识,女孩所患的先天性脾胆不合,是典型的缓症,只有靠药石长期调理才是正道,江羽客居然说一次针灸就能彻底治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姬景荣眼里冒光,狂热的期盼江羽客答应,盯着那柄带“r”的车钥匙,只要他点头,这辆车就等于白白落进了自己手里! 孙中则也内心狂喜,眼神灼灼的看着江羽客,渴望他犯傻答应。 “没问题!” 出乎他们意料,江羽客听完眼里闪过一道戏谑的光,毫不迟疑的点了头。 这一下,姬景荣和孙中则对望一眼,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那好,为了防止输的一方耍赖,我们得立个字据!” 姬洪驱也高兴极了,不过他到底是中年人了,心思缜密,又提出一个要求。 这时,姬洪驱刚才对江羽客的敬畏已经一扫而空,心里也认定他跟传说中一样是个半傻子,现在显然在犯傻。 为了防止他清醒以后反悔,姬洪驱于是提出要立一个字据。 江羽客也答应了这个要求,姬景荣马上跑到柜台拿了纸和笔,刷刷写下一份契约,一式两份,交给姬洪驱和江羽客。 “请吧!”姬洪驱签了字,把笔递给江羽客。 然而,江羽客接过了笔,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久久不动。 “姓江的,你想后悔?”姬景荣立刻红着眼道。 “陈老师,我想用针灸给您女儿治疗一下体虚之症,您放心,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她痊愈,而且不收一分钱诊费,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让我试试?” 江羽客没搭理他,沉吟了一会儿,扭过头,语气歉意而又诚恳的对女人说道。 听到他的话,姬洪驱三人才恍然想起,他们单方面就决定了要以为女孩看病来打赌,但人家女孩的母亲还没同意呢!字<更¥新/速¥度最&駃=0 “小同志,你真的会针灸?!” 女人其实早就不乐意了,只是刚才不敢插嘴,现在见江羽客征求她的意见,她才敢开口。 “陈老师,我对针灸非常拿手。” 江羽客斟酌了一下才回答,语气平静而又自信,其实他是硬着头皮这样说的,如果不是为了让女人放心,他还真说不出这样自吹自擂的话。 “不行!我听说过,针灸一旦出错是会出人命的!我绝不答应!” 女人怔了一下,秀丽而又温婉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迷糊之色,仿若被江羽客的语气打动了,但她马上醒悟过来,很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了。 江羽客一呆,女人坚决的口吻让他无从再开口。 “姬大夫,请你赶快给我抓药吧,我信你,包括那味大黄,我钱已经带来了,连上次欠的一次付清。” 随后,女人紧张把女儿紧紧揽在怀里,掏出那沓钱,直接数出七千块放在桌子上。 抓一次药三千五,女人上次实在没钱了,先赊的账。 “陈老师,你不必着急,这位江先生的确是一位名医,给很多大人物看过病,他下针绝不会伤害珍珍的。”姬洪驱当然不肯收钱,笑眯眯的劝着女人。 “不行,我绝不会拿我女儿给你们做赌博的牺牲品,请你快给我药!”女人温婉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紧紧抱住女儿,仿若抱着一件比生命还珍贵的宝物。 “陈玉雪,我告诉你,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时,姬景荣忽然翻了脸,一把抓起桌上的药方,撕成粉碎扔进桌边的垃圾桶里,抬手指着女人的鼻子恶狠狠的威胁道,“否则,你休想再从我家抓一点药!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女儿去死好了!” 女人听完,顿时吓得呆立在地,脸色煞白,好看的眸子瞪得圆圆的,盈满了恐惧。 她最害怕的就是得罪万寿堂,为女儿求医问药四年多,直到遇上姬洪驱,女儿才真正好转,因此她潜意识里早已把万寿堂当成了女儿唯一的救命草。 正因为这样,她刚才其实已经对大黄的事起了疑心,可仍不敢得罪姬洪驱,主动提出还买同样的药。 最重要的是,在万寿堂拿了一年多的药,她不仅没见过药方,连药房给的药也是熬好的药汤,这就等于她被万寿堂牢牢掐在了脖子,非得依靠他们不可。 “姬大夫,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太不讲道理了!”女人含着泪尖叫起来。 她的叫声引起了排队患者的注意,患者们纷纷瞠目结舌的望向这边。 “陈玉雪,你女儿的病最忌讳用药中断,你连药方都不知道,自己考虑清楚!”姬景荣丝毫不为所动的威胁着她,为了能白得这辆劳斯莱斯,别说拿珍珍做牺牲品,就是是暗中下药害死她,他也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姬大夫!” 女人把求助的目光又投向姬洪驱,但姬洪驱立刻移开了眼睛,假装没看见。 “你们......” 女人内心霎时充满了绝望,眼眸迷离,紧紧咬着精致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大姐,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再在契约上加上两条条款,算是给你们的一个承诺。” 江羽客这时充满歉意的走了过来,头微低着,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道, “如果我失败了,珍珍遇到危险,我愿意赔给你一条命,怎么样?” “啊?”女人震撼无比,甚至于涌到眼角的泪都倒流回去。 姬洪驱三人也是脸色大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羽客敢给出这种保证。 “还有姬家一方,如果我成功了,珍珍彻底治愈,万寿堂就退还你十倍药费,而且还要自己摘下牌匾,改成‘缺德堂’,永远悬挂在门上。”下一秒,江羽客冷冷瞥了姬家父子一眼,又加了一句。 .............. ............... 第52章 技惊全场 “你说什么?!” 姬洪驱听完后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的脸色发黑,腮帮直哆嗦。 “你不敢赌吗?”江羽客淡淡的问道。 大厅里很安静,凡是站在门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这些人的理解力都不差,虽然对前因后果不完全清楚,但也听明白了他们的大概意思。 这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了过来,盯在姬洪驱脸上和身上。 江羽客可是连命都赌上了,难道你就这么怂,连一块牌匾都不敢? “好,我赌了!”姬洪驱本能的犹豫了片刻后,突然用力一挥拳头,黑着脸,低声吼道,“今天我姬某人倒要看看,你怎么用针灸一次调理好她的脾胆!” “那你就擦亮眼睛,好好长长见识!”江羽客毫不客气的怼道。 姬景荣马上重新写了一份契约,加上江羽客提出的两个条款,双方签了字。 见到双方态度都那么强势,女人也鬼使神差的不敢反对了。 “江先生,请施展你的绝技吧!”看了一眼签好字的契约,姬洪驱沉声说道。 “好,我需要一套毫针,听说姬大夫你有一套从明代流传至今的‘文王针’,可否借我一用?” 江羽客浑然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因此没带银针,而且,他准备露一手绝活彻底镇住这个姬老头,普通的银针肯定没有传说中的文王针好使。 “你连这都知道?” 姬洪驱脸色变了变,不过他马上答应了,挥手叫姬景荣去门口那张桌子抽屉里面去取,江羽客闻声制止了他,示意女人带着孩子,一群人回到了那张桌子旁。 “大姐,今天就请这些患者朋友都做个证,看我怎样把珍珍治好。”江羽客对女人道。 “好大的口气,我看是让大家都作证,看你最后怎么样自打耳光!”姬洪驱实在忍不住了,憋红了脸叫嚣着。 然而,江羽客不再理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让姬景荣拿出抽屉里的文王针和一瓶酒精。 文王针装在一个老旧的灰色布袋里,江羽客把布袋打开,露出密密麻麻的百多根明晃晃的银针,银针长短不一,细如牛毛,每根针尾部都用极其精细的手法雕刻着一个文王全身像,单独看上去就像一件工艺品,非常富有观赏性。 “这套针是我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宝物,每天早上都要用艾草烟炙一次,今天还没用过。”姬洪驱见江羽客不住观察这套针,忍不住提醒道。 “的确是宝物,只可惜,我只要用三根就行了。” 江羽客对这套针爱不释手,啧啧赞叹,从布袋第二格里抽出三根最长的四寸针,捻着针尾仔细观察,就见针头还均匀的染着一层淡淡的青色,正是用艾草烟炙过的痕迹。 随后,他又吩咐一声,姬景荣从治疗室拿来一块干净垫子铺在桌面上,小女孩脱掉上衣,露出瘦弱的小身子,趴在了垫子上。 幸亏小女孩才六岁,而且经常接受针灸,在人前脱衣服丝毫不觉得腼腆。 她趴好以后,女人连忙站到了她右侧,握住了她的小手,神情紧张的盯着江羽客。 江羽客朝女人放松的笑笑,暂时把针插回针袋,打开酒精瓶,习惯性的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用棉球蘸了点酒精,在小女孩肝俞、脾俞和三焦俞三个穴位上仔细擦拭,然后又取出三根四寸针,右手持两针,左手持一针,倾斜着无声无息地刺进了三个穴位。 针刺入以后,江羽客心念运转,一股无形的灵力沿着三焦穴上的银针沛然沁入小女孩体内,在小女孩的经脉中缓缓流动起来。 过了足足三分钟,江羽客长出一口气,额头冒出一层晶莹的细汗,慢慢拔下了针。 随后,小女孩慢慢抬起了头,眼神朦胧迷惘,蜡黄的脸蛋却渐渐变成了红润之色。 “我的天,小女孩的脸色变红润了!” “真的,她的气色变得真好!” “哎呀,病小孩变成小美女了!” 桌子对面的病患首先发现了她的变化,叽叽喳喳的发出了惊叫。 “珍珍,你感觉怎么样?”女人随即扑了上去,捧住女儿的脸蛋,泪水涟涟的追问。 而这时,姬洪驱三个人不可思议的对望一眼,姬洪驱铁青着脸,立刻走过来,直接给小女孩号脉,随即,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比亲眼目睹开天辟地还要震惊。 “怎么可能?!” 姬洪驱惊讶的瞪圆了眼,连嘴角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仿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发现的。 “到底怎么回事?” 孙中则和姬景荣见状齐声惊问,也快步走了过去,一左一右,同时号小女孩的脉。 紧接着,这两个人也大吃一惊,呆若木鸡。 因为,她的脉象一改过去的轻急之态,变得沉稳有力,整个人显然已经恢复了健康。 从中医角度来讲,脉象轻急,是为虚症,是太阴病的一种。 脉象变得沉稳而有力,这意味着病患体内营卫已经协调,太阴病候消失,整个人的阴阳得到了平衡。 换句话说,小女孩的体虚之症从根本上得到了治疗,彻底好转了。 “这不可能,一定是邪术!”姬景荣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 江羽客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目光扫过三个人,锁定在姬洪驱身上,等待他的说法。 “你是怎么做到的?” 又过了好几分钟,姬洪驱紧紧咬着牙关,拳头攥的手指甲抠进了手心里,终于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 他这话一出口,无异于承认自己一方输了,可他输的莫名其妙,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到底输在哪儿? “很好奇是吧?”江羽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少卖关子,快说!”姬洪驱咬牙切齿地催促。 “其实很简单,小女孩之所以脾胆不合,是因为陈老师怀着她时,受过惊吓,三焦经脉受阻。” 江羽客也眯起了眼睛,看着姬洪驱一脸的惊色,微微笑道,“我刚才用针冲开了她三焦经中的阻碍,她自然就没事了!” ......... ......... 字<更¥新/速¥度最&駃=0 第53章 暗流涌动 姬洪驱只听得目瞪口呆,他给女孩做过很多次检查,怎么没发现她的三焦经受阻呢? “放屁,你是在信口开河!”姬景荣愤怒的大喊起来。 “你们如果不服气,我可以带着孩子去全东海的医院做复查,用复查结果证明我说的一切。”江羽客昂着头,掷地有声的回答。 “你......”姬景荣黑着脸还要说话。 “住口!” 姬洪驱忽然拉住了儿子,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看向江羽客,整个人气的全身发抖。 “姬大夫,你识货,肯定知道珍珍的病已经彻底好了,经得起任何检查,你也该履行契约上的条款了吧?”江羽客戏谑的笑着。字<更¥新/速¥度最&駃=0 姬洪驱脸色顿时变得更为苍白,看向江羽客的眼里充满了无穷的恨意,然而却无言以对。 旁边,女人瞪圆了眼,牢牢盯着这一幕,看样子江羽客说的是真的啊! 她清楚记得,自己怀着珍珍时的确受过一次惊吓,孩子险些流掉,江羽客竟然连这也能看出来,再结合姬洪驱的反应,看来他真把珍珍治好了! “唉!” 突然,姬洪驱重重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一名工作人员拿来那个装人参的锦盒,交给江羽客,然后又算了一下账,让人从财务室拿出三十五万现金,装在一个黑塑料袋里,交给了女人。 “这...” 女人抱着沉甸甸的塑料袋,望着里面一叠叠整整齐齐的绿色钞票,大脑里空空洞洞没了意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江先生,你果然医术过人,我们以后再会!” 最后,姬洪驱咬紧牙关,朝江羽客拱拱手,想把他送走。 “且慢,姬大夫,你还有一个条款没有履行呢!”江羽客站在原地没有动。 “姓江的,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绝不可能改掉万寿堂的牌匾!” 姬景荣攥紧拳头,张牙舞爪的朝江羽客冲过来,然而又被姬洪驱给拉住了。 “江先生,人参我给你了,钱我也退了,你还非要把事情做绝吗?”姬洪驱铁青着脸问。 “我把事情做绝?你在这个小女孩的药方里动手脚的时候,怎么没有想一想她们的境况?刚才我向你求购这根人参,你趁机宰我的时候,怎么又不想想我的感受?医者仁心,无论我还是小女孩,向你求医问药都是为了救命,你却把我们当成肥猪一样来宰割!” 江羽客眼里闪过一道愤慨的光,扫了一眼人群,含怒继续说道,“再看看这些病患,天知道他们当中还有多少人也在被你压榨,你祖上救人无数,挣下了这块‘万寿堂’的牌子,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辱没了它,改成‘缺德堂’,再合适不过!” 他的话,像一连串春雷般在众人耳畔响起,那些病患并非全像陈老师一样傻帽,有些人早知道万寿堂在黑自己的钱,只是碍于姬洪驱医术精湛,总会用到他,所以才一直忍气吞声。 现在,听了江羽客的话,人们虽然不敢发声,但个个暗中点头,面现赞同之色。 病人们的反应,姬洪驱当然注意到了,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连这些平时对他尊敬有加的病人今天也来拆他的台,这也太糟心了! “江羽客,我劝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姬洪驱神情狰狞的嘶吼起来。 “姬洪驱,你把你这缺德的作风改了,日后跟别人才真正好相见!” 江羽客寸步不让,忽然拎起锦盒,走到大门外,仰头望着门上的黑漆金字大匾,冷声道, “快一点,如果你不改,那我就亲自动手了!” 姬洪驱顿时像被大铁锤重重砸了一下,脸色煞白,全身颤抖,眼睛死死盯着江羽客,恨意滔滔,仿佛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爸爸,你绝不能改咱们的匾,咱们现在关门,我找人把这小子废了!”姬景荣压低声音对父亲耳语。 “他手里有契约,一旦宣扬开,咱们更丢人!” 姬洪驱颤着声音说了一句,接下来狠狠剜了江羽客一眼,一挥手,让工作人员找来梯子,爬上去把牌匾取了下来。 不过,牌匾放在台阶上以后,姬洪驱望着它发了会儿呆,忽然眼神一狞,直接抱起它用尽全力往台阶上一摔,牌匾“嘭”一声从当中被震裂,然后姬洪驱又狠狠摔了几下,牌匾早已年久失修,竟然被拦腰震得断成了两截! 在一旁报道的记者,急忙把整个过程记录了下来,然后开始四处打听消息。 “各位,很抱歉,因为特殊原因,万寿堂总店今天的活动取消,我们会停业一段时间,等一切正常以后,再继续为各位服务!” 面对这尴尬的一幕,姬洪驱还算聪明,当即决定把万寿堂总店暂时关掉,以躲避人们的嘲讽,然后他阴冷无比的瞪了江羽客一眼,抱起两截残匾,带着儿子、孙中则和工作人员大步回到店里,直接关闭了大门。 江羽客没想到,姬洪驱会把匾摔断,不过这也算出了他心里一口恶气。 见记者和病人们向他凑过来,江羽客不想耽搁,拎着锦盒转身上了车。 不过,到了车上,他忽然想起了女人,她抱着那么多现金肯定不安全,于是他按了几下喇叭,打开车窗把她喊上了车。 “谢谢你啊,江医生!” 女人紧紧抱着怀里的钱,神情非常激动,她做梦都没想到,今天遇上了江羽客,不仅治好了女儿的病,还得到了一大笔钱。 要知道,她六年来为女儿看病一共也就花了二十来万,这相当于还赚了一笔。 “陈老师,你再去买十斤狗宝和辛夷,每天给珍珍熬汤喝,再坚持三个月,珍珍就彻底恢复健康了。” 江羽客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珍珍红润的小脸,十分欣慰。 “江大夫,一开始我还误会你了,请原谅!” 女人注意到江羽客瞥见珍珍时眼睛流露出的柔光,眼圈顿时泛了红,声音都有些哽咽。 “陈老师,这都是缘分,我也得谢谢你,否则我也赢不来这根人参。” 江羽客朝女人饱经风霜的脸柔柔一笑,然后不再说话,直接把车开到典当行,女人原价赎回了那根簪子,然后江羽客还想好人做到底,把她送回家,但女人说什么都不愿意再麻烦他,留在典当行,不住的鞠躬,目送江羽客离开。 正在江羽客朝家的方向开去时,市中心一座独栋别墅门前,一辆奥迪100“唰”的停下,车门打开,姬洪驱和姬景荣铁青着脸下了车,急匆匆走进大门。 “爸!” 踏进别墅古香古色的书房,就见一个穿白色长袍的老人,正站在一张金丝楠长桌前,手持一管狼毫,聚精会神的练着书法,一看见这个老人,姬洪驱头皮一阵发硬,喊了一声。 但老人稳如泰山,仿佛充耳不闻,直到把桌上的王羲之《丧乱帖》认真临摹完,才将狼毫端正搁在砚台上,回头淡淡的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老人鹤发童颜,长长的白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正是姬家家主,神医姬泰来。 今天这场活动,本来就是姬泰来的主意,颇有点想趁孙琴心外出讲学扩大万寿堂声势的意思,姬泰来早已把这一点给姬洪驱说清楚了,没想到他居然会早早回来。 以他对儿子的了解,中途多半发生了什么。 “爸,儿子无能,活动中途出了个幺蛾子,我们损失惨重啊!”姬洪驱羞愧的低下了头,鼓了好一会儿勇气才开口道。 “什么幺蛾子?”姬泰来越发奇怪了,这个儿子一向沉稳精明,有他坐镇,活动还会出什么乱子不成? “是这样......” 姬洪驱突然“扑通”跪在了父亲面前,弓着腰,头几乎垂到了地上,哽咽着把江羽客砸场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什么,陈家这个傻女婿,害的你把咱们的牌匾都砸了?” 姬泰来刚才还平静无波的脸上,顿时升起一大片怒火,神情狞恶的质问着。 “对!”姬洪驱扭过了头,根本不敢看父亲那发怒的脸,颤声回答。 “我看他是活腻歪了!”姬泰来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漂亮胡子,突然直接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小赵吗?我听说,东海陈氏集团也在你们银行向外贷款的名单上,巧得很,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 .......... 第54章 无耻打压 “好的,姬伯伯,我明白了。” 几分钟后,东海市靖江区一栋高耸入云的玻璃面大厦里,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放下了电话,点上一支中华烟,目光盯着天花板,缓缓思忖片刻,然后拿起了大班台上一台黑色电话。 “行长,您找我?” 不到一分钟,一个很精干的年轻人出现在中年人面前,微微哈着腰问道。 “小黑,陈氏集团前不久向我们申请了一笔四千万的贷款,详细信息是什么?”中年人直接问道。 “行长,您说的是陈桓仁主持的陈氏集团吧?这笔贷款是他们在今年4月19号提出申请,用途包括基础建设和企业发展,年利率7%,5月20日常务会议已经批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马上就要放款。”年轻人简洁而又准确的回答着, “我记得,前几天,商业圈流传一条消息,陈氏集团和南国集团达成了合作,陈氏集团也在进行改组,这消息可靠吗?”中年人十指相对,构成一座金字塔形状,目光洞烛的问着。 “绝对可靠,虽然双方的合作还没有正式公开,但他们已经开始洽谈了,这件事东海商业圈可以说是无人不知,陈氏集团也因此成了整个商圈的香饽饽。”年轻人蛮有把握的说道。 “这样啊,那这笔贷款,对陈氏集团也就具有格外重要的意义了......” 中年人十根手指使劲对按一下,目光中划过一丝阴冷,嗤笑道,“不过,正因为如此,这个打击也就显得格外沉重——小黑,这笔钱暂时扣住,先不要给他们。” “啊?”年轻人惊奇的瞪大了眼,有点不明白。 陈氏集团搭上南国集团这列快车,前途一片大好,应该是银行争抢的优质客户,行长干嘛还要打压他们呢?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 “听到了,我马上去办!”年轻人立刻醒悟,猛一挺身,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放款命令已经下达,你觉得以什么理由收回成命最好呢?”中年人悠悠地问。 “陈氏集团最近五年纳税表现平平,足见企业实力一般,但现在扩张速度突然加快,必然会产生巨大风险,从贷款安全的角度考虑,我们暂时冻结,从长计议。”年轻人眼睛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借口。 “好,小黑,你不愧是咱们行最优秀的业务经理!”中年人高兴的哈哈大笑,朝他一举大拇指,然后又冷笑着提醒,“除此以外,你再去提醒一下其他兄弟银行,陈氏是一块烫手山芋,千万不要随便下嘴哦。” ........... 就在中年人和年轻人阴谋密议的同时,东海市清浦区,一片摇摇欲坠的老旧棚户区前面的一座高地上。 “爸,这就是市里规划的那块地,搬迁工作已经收尾了,咱们陈氏的办公楼,就要建在这里!” 高地顶部,穿一套挺括咖啡色西装的陈建华,正在用手指着那片棚户区,满脸兴奋的对旁边的陈桓仁介绍着。 “好,好!”陈桓仁穿着一套黑绸布中山装,手里潇洒的转动着两枚玉质保健球,脸上无限自豪,“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陈氏为自己盖起的大厦,真是不枉此生了!” “大哥,这全是江羽客的功劳啊!”他左侧,陈桓礼微笑着提醒了一句。 “对!真没想到,我们陈家捡了一个大宝贝啊!” 陈桓仁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同样充满了自豪。 然而,他和陈桓礼都没注意到,站在他右侧的陈建国,听到父亲的话,眉头却紧紧的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发黑,眼睛阴沉的转来转去。 “董事长,来电话了,是东海银行的阳经理!” 正在这时,他们后面一名秘书模样的三十多岁女人,高兴的捧着一部大哥大小跑过来。 “哈哈,今天好事不断哪,肯定是那四千万下来了!” 陈桓仁听完更是兴奋的满脸开花,连忙把大哥大接了过来,在他看来,有了这四千万陈氏集团的资金将变得更充裕,无论是建这座大厦,还是跟南国集团一起合作展开业务,都将如虎添翼! 现在,无疑是陈氏集团成立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机,而这,一大半都靠了江羽客! “喂,阳经理,下午好啊!” 电话接通后,陈桓仁连忙笑着给电话那头的人打招呼,东海银行是东海最大的国有银行,那时全国还没有允许个人资本进入金融领域,所以国有银行就成了唯一合法的贷款来源,像陈桓仁这样的二流企业老板,见到东海银行一个中层经理都要点头哈腰,客客气气。 然而,当那个所谓的阳经理说了几句话以后,陈桓仁的脸色立即风云突变。 “等等,阳经理,我不明白,我们跟南国集团合作扩张,怎么就会成为...,喂,阳经理?阳经理!”陈桓仁急切无比,话还没说完,对方却已经猛地挂断了电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顷刻,陈桓仁脸上的自豪和愉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深深的迷惘和焦虑。 “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陈建国赶紧凑了过来,他敏锐的察觉到那笔贷款出事了。 “东海银行,说咱们的业务风险太大,他们银行经过反复商议,决定暂时先不贷给我们,” 陈桓仁简单把对话复述了一下,然后,他举手捻着刚修剪过的胡须,狐疑的道,“奇怪了,那笔钱上面明明已经批了,为什么现在反悔?一定有猫腻!” 立刻,银行反悔的消息震惊了陈家五个人,他们全都脸色大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群人全是人精,眨眼间就想通了里面的关窍,瞧这情况,一定是什么人在借助银行的力量整自己! “爸,我马上托个关系打听一下,给咱们捣乱的人是谁?”陈建华就像被火烧到了身体一样,急忙拿出了大哥大,然后走下高地。 陈建华毕竟和陈建国一直处于激烈的竞争中,因此没有人觉得他这种举动奇怪。 “建国,我们最近有人得罪过市领导或者银行系统的人物吗?”陈桓仁皱着眉头问着陈建国。 “这......”陈建国有点难住了,他没有听说过,陈家成员或者公司最近闯了什么祸呀! “爸,我打听出来了,是东海银行的行长赵梦华特意下令取消我们的贷款,” 陈建华这时突然快步跑了回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困惑之色,仿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扣住咱们的贷款,是为了报复江羽客!” .............. .............. 第55章 赶出陈家 “报复江羽客?为什么?”陈桓仁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这位朋友只是说,赵梦华在办公室里提了江羽客一次,语气很不善,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陈建华神情困惑的回答。 他的朋友就是东海银行的办公室主任,算是他一个线人。 “爸爸,我把那个小兔崽子叫过来,当面问清楚!”陈建国突然厉声说道。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不,”陈桓仁忍不住朝儿子翻了个白眼,扬手阻止,眼睛转了又转,“这件事太蹊跷了,羽客怎么会跟赵梦华扯上关系?我还是亲自去找赵梦华一下比较稳妥。” 说话间,他已经完全镇静了下来,毕竟在商海里浮沉了一生,定力,当然非常人能比。 然后,陈桓仁简单安排了一番,自己直接坐车赶往东海银行。 陈建国是总经理,自然先回总部坐镇,到了办公室,他的秘书急忙给他端来一杯热茶,一份刚出版的《经济参考》和《东海晚报》。 在90年代,电视和报纸仍然是人们获取信息的主渠道,陈建国算是勤恳的商人,《新闻联播》、《海都新闻》以及《经济参考》和《东海晚报》是每期必看的。 “真他吗操蛋!” 然而,陈建国今天接过茶杯,立刻摔在茶几上,碧绿色的茶水马上泼湿了两叠报纸。 年轻的女秘书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打扫茶几,然而,就在她拿起那叠湿透的《东海日报》时,陈建国的目光忽然一扫,恰好被角落里一则图片新闻吸引住了。 照片上赫然是一名穿白大褂的中年人,露着侧脸,正在神情痛苦的抱摔一块写有“万寿堂”的牌匾。 “等等!” 陈建国忙不迭的从秘书手里抢过报纸,挥手让她先出去,然后认真阅读起来。 图片下的文字很短,大意是,东海著名中医馆万寿堂的主治医师姬某,疑似在一场斗医中败北,不得不在对手的注视下摔毁万寿堂牌匾。 姬洪驱的名称虽未公布,但陈建国认识他,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最令他震骇的是,照片中有一个孑孓的身影,因为拍摄的角度,刚好出现在姬洪驱左侧,正是江羽客,而江羽客是整张照片中唯一露出正脸的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傻子,居然让姬洪驱砸了万寿堂的招牌!” 陈建国瞬间就读懂了图片中隐含的信息,捏着报纸,脸黑的可怕,他知道,姬泰来可是赵梦华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 江羽客回到陈家,已经是下午7点多了,夜幕已降,而且淅淅沥沥下起了雷雨。 他在路上并没有耽搁,送母女俩回了典当行,就到商场选择煎药的砂锅。 砂锅都是陶质的,按道理,用来煎药的砂锅不需要质量太好,只要不渗不漏就行。 但江羽客是中医,他知道,砂锅表层的釉对煎出的药效有着微妙的影响,一般说来,佛山依立的紫砂锅釉质最适合煎药,但可惜,依立品牌在这时还没有建立。 最后,江羽客在一家不大不小的批发商场里,高价买了一个釉质最细腻的无牌紫砂锅。 为了买到这个锅,他连中午饭都没吃,回到家里时,已是饥肠辘辘。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进了客厅,江羽客很意外的发现,陈建国正抱着肩膀端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郄芳很小心的坐在一边,半个身子歪着,脸上一副戒慎恐惧的样子。 最意外的是,陈白露和陈玉菡都不在客厅里。 江羽客甚至有种感觉,她们俩可能都不在家。 江羽客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这气氛,这状态,今天显然没好事啊! “小江,你可算回来了,”郄芳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哦,我的大哥大该换电池了。”江羽客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你拿的是什么?”郄芳这时才注意到,他左手拎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箱,右手拎一个写有“万寿堂”字样的布袋,袋子里露出一角绿色锦盒。 “是我弄来的一些东西。”江羽客笑了笑,没有马上说出实情。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料,郄芳还没回答,陈建国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沉如雷。 江羽客微微一怔,陈建国这是啥意思? “啪!!”紧接着,陈建国突然举起一叠带大片水渍的报纸,重重摔在茶几上,发出一记沉重而干脆的声响,然后他猛地站直了身子,脸色发黑,伸手指着江羽客的鼻子怒吼道,“江羽客,你今天中午干了什么好事?你知不知道,连累我们整个集团的贷款都被取消了!!” “啊?”江羽客彻底愣住了,不明所以。 “你这个混蛋!你别以为,你走狗屎运给我家带来一些利益,就可以在外面打着陈家的旗号为所欲为!你一旦招惹了惹不起的人,就算被人给五马分尸,我们陈家也不好管你的!”陈建国像一头发怒的恶兽般咆哮着,神色狰狞,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爸,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江羽客脸色大变,哪怕他脾气再好,被人这样大吼大叫,也无法忍受。 “哎呀,老陈,你态度好一点!”郄芳急忙扯了一下陈建国。 “你自己看!你好大的本事,逼得姬洪驱自己砸烂了万寿堂的招牌!” 陈建国的嗓音丝毫没有降低,整张脸都因暴怒而扭曲了,双眼赤红,抄起那叠报纸用力朝江羽客脸上扔去。 报纸尽管叠的整齐,但还是没能扔到江羽客面前,就“哗”的一声散开了。 但江羽客已经明白了,当报纸落尽,姬洪驱自砸牌匾那篇图片新闻恰好落在他脚边,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心里一阵酸涩和苍凉,“原来如此,看来是姬洪驱施展了他的能量,影响到陈氏集团的贷款咯?” “对!东海银行总行长,是姬洪驱的铁哥们,托你的福,我们公司一笔4000万的贷款,直接被扣了!!”陈建国继续大吼大叫着。 “那你说吧,想让我怎么样?”江羽客皱紧了眉头,对这个老丈人,他实在受不了了。 “我想叫你滚蛋!现在就滚!”陈建国语出惊人,脸涨成了一副猪肝色,“从今天开始,永远离开我家!!” ............. .............. 第56章 忧患深重 江羽客立刻彻底愣住了,嘴角微微抽动,眼底腾出了怒火。 重生这些天来,发生了很多事,江羽客潜意识里已经隐约生出苗头,认同自己的新身份了。他知道陈建国讨厌少年江羽客,一开始,他曾经怀疑过,少年江羽客除了傻,是不是还有别的毛病,但经过这些天,他可以确定,少年江羽客其他地方清清白白,陈建国之所以讨厌他,完全是因为瞧不起他。 说到底,还是陈建国心里有股子人上人的优越和傲慢罢了。 这股优越和傲慢是如此之强烈,哪怕江羽客已经为陈家做了那么多事,他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 “好,陈建国,我走就走,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陈家一刀两断!” 回过神来后,江羽客紧紧攥着拳头,尖锐的指甲几乎刺进了手心,沉声回答。 言罢,江羽客转身就走,果决无比。 作为一个上门女婿,被老丈人这样驱赶,真是已经彻底超越他的底线了。 “羽客,你给我站住!!” 这时,郄芳突然发出一声激动的尖叫,心急火燎的跑过来,一把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吼道, “你别走!你想上哪儿去!!别听你爸的,他犯糊涂了!!” “妈,那个袋子里是我弄来的一颗人参,给白露用的,以后我还会陆续弄一些别的药过来,等把药凑齐了,或许能把白露的病彻底治好。”江羽客回过头,神色自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叮嘱着郄芳,“所以,你先把它保管好,过不了多久,我一定回来。” 说完,他用左手去掰郄芳的手指,郄芳本来使足了力气抓着他,但不料他力气大的异乎寻常,郄芳只觉得自己的手指被他一掰,就像要断掉一样疼,急忙不由自主的松开,江羽客却没有注意到这种异常,迈步朝门外走去。 “羽客!!” 郄芳又震耳欲聋的尖叫一声,急追出去,但江羽客走得很快,就像鬼魅一样,很快就走出单元门,消失在变得越来越大的雨中。 “羽客!羽客!” 郄芳急的在雨里跳脚,但四顾茫茫,哪里还有江羽客的影子? “呜~~” 一辆巨大的豪车倏地从她身边掠过,开出四五米后突然停下,紧接着车窗放下,一个黑糊糊的脑袋探了出来大声喊道,“妈,你快回去吧,小心别着凉!我去给白露找药,过些时间一定回来,桌上的人参,你千万要收好!” “羽客,你别走啊,快回来!”郄芳这才发现他就是江羽客,急忙跺着脚大喊,声音悲戚而又凄凉。 “妈,先再见了,等我回来之日,就是白露痊愈之时!” 江羽客默默说了一句,扭头,换挡,踩油门,车子像一团巨大阴影直接冲进了漫天大雨中。 “羽客!!” 郄芳仍然在雨里跺着脚,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她跟陈建国不同,性格仁爱而又温柔,自从江羽客“嫁”入她家,她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对待他,尤其是当江羽客突然变清醒,并为陈家做了那么多事以后,她对他的感情也就更深了,现在,目送着他远去,她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剜掉了一块似的。 “老郄,你喊他干什么?快回去!” 这时,陈建国打着一把黑雨伞,突然出现在她背后,将伞朝她头上挡去。 “老陈,你真混蛋!小江是你女婿,你怎么能把他赶走!” 郄芳使劲推开了陈建国的手,愤怒的骂着。 “那又怎么样?我从一开始就讨厌他,他一个傻子,又是农村土鳖,当初我们就不该让他进这个门!”陈建国满脸寒霜的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最近为陈家做了多少事!” 郄芳更悲愤了,陈建国下班后,就把陈玉菡和陈白露都支了出去,然后告诉她贷款的事,她本以为陈建国最多就是骂江羽客一顿,没想到他竟然把他赶出了家。 要是她一早知道,陈建国要这么做,她是宁死也不会让两个女儿离开的。 “他就算给咱们家做了几件事,又有什么用?” 陈建国眯起了眼,嘴角一翘,轻蔑而又憎恶的说道,“他今天得罪了赵梦华,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东海金融系统,对咱们家影响极大,如果我们解不开这个矛盾,今后他就是整个陈家的大罪人!” ............ 差不多与此同时,东海市东郊。 一辆黑色奥迪100冒着远比市区更大的雨,驶过一条长龙般的宏伟大坝脚下,大坝背靠一座漆黑大山,前方远处就是浩瀚的黄海,此刻,山、海、远近的一切都笼罩在瓢泼大雨之中。 “黎~书~记,数据来了,大坝内的积水距离危险水位还有15米,您不用担心,就算下一夜大暴雨,也绝对没问题的。” 副驾驶上,一名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捧着大哥大,高兴的报告坐在后座上的黎江山。 “是吗?那太好了!” 黎江山长出了一口气,凝重的神色有所松缓,紧接着大手一挥,“既然这样,那计划不变,你通知名单上的人,明天上午,陪梁总到前面规划的地皮上考察!” “是!”秘书口气兴奋的回答,立刻拿起大哥大,开始逐个打电话。 黎江山望着外面狂暴的大雨,也逐渐放下心来,明天他要陪梁永孝去看市政府许诺给他的地皮,这是梁永孝东海之旅最重要的一步,他对那块地皮是否满意,也直接决定了他答不答应在东海投资,而这,也就是黎江山目前最重要的一项任务了。 东海一把手,市~委~书~记刘永安最近一直在京城公干,马上就要回来。 黎江山一直和他关系很好,如果在刘永安回东海前,黎江山能拿下梁永孝,那无疑是大功一件,等到明年两会前,刘永安很有可能把他推荐到外地,补一个市~长~的空缺。 因此,明天,可以说也是他仕途中最重要的一天了。 “书~记~,市委办、金融、工商、税务、国土、住建和商业界各代表都通知了,明天上午八点半,他们到政府大院集合。”几分钟后,秘书向黎江山报告。 “那咱们回去吧!” 黎江山点点头,下令返回,然而,望着夜雨中巍峨模糊的大坝,他心头又本能的浮现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 ............. 第57章 大雨磅礴 哗~~ 随着时间流逝,夜色越来越深,雨,也越来越大。 江羽客开着车转了几条街,大雨已经变得像瀑布一样,以劳斯莱斯强劲的大灯灯光,都无法照透厚重的雨幕,他最后无奈,只好把车停在一条不知名的路边。 “太可恶了!太看不起人了!!” 直到现在,江羽客才卸下了表面的坚强,咬着牙,挥起拳头狠狠砸在包裹着鳄鱼皮的纯手工金属方向盘上,尽情发泄着内心的怨恨。 重生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治好陈白露,报答她的情意,对每件跟她和陈家有关的事,他也全力以赴,可怎么都想不到,这一切都改变不了陈建国对他的偏见! 这个老丈人,真是太可恨了! 说实话,江羽客并不是个私心很重的人,所做的一切,也没想过得到任何人的报答,但他总是个人啊,当他为陈家付出巨大心血之后,至少希望得到陈家人的认可和接受啊! 但是陈建国,却连这最起码的认可和接受都不给他! 这时,江羽客已经气得连饥饿都忘了,内心狂乱无比,甚至有些后悔重生回来。 窗外的雨继续下着,江羽客正在内心鼎沸,忽然,操作台上几枚电路荧光灯自动亮了起来,紧接着收音机里传出一个醇厚悦耳的女声,“各位听众你们好,现在是京城时间21点整,欢迎您收听由我为您主持的《东海夜间新闻》,现在......” 江羽客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紧接着才注意到,车钥匙还插在方向盘下面,原来他太过愤怒,以至于忘了给车熄火。 饶是如此,他清楚记得自己一直没开收音机,收音机为什么会自动打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旋即,他一眼扫到了里程表上的数字,登时恍然大悟! 里程表上显示,这辆车已经开了1300公里,陶胜杰显然没少开它! 江羽客对劳斯莱斯的功能毫不了解,不过,他哪怕用屁股也能想到,肯定是陶胜杰对收音机做了设置! “这个混蛋纨绔,老子的车,全便宜他了!” 江羽客笑骂了一句,因为这个小插曲,心里的郁闷竟然减轻了不少。 “本台刚刚得到的消息,明天上午九点,市~委~副~书~记黎江山将陪同港商梁永孝考察本市九龙湖,据悉,梁永孝有意在东海投资建立一座亚洲最大影视城,九龙湖是....” 江羽客心情刚刚放松,忽然,收音机里传来了这样一条消息。 他的胸口顿时像被一柄大铁锤重重砸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坐直了。 外面这磅礴大雨,梁永孝居然要去看地? 而且,九龙湖他是知道的,是一个河成湖,周围地势平坦,但紧邻马蹄山和从山中蜿蜒而出的玉江,是一块十足的水形之地。 雨、湖、江,都是水,梁永孝选择明天去看地,莫非他忘了自己的水命劫不成? 霎时间,江羽客又紧张了起来,胸膛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沉重至极。 他虽然不敢确定梁永孝到底什么时候应劫,但梁永孝在劫难逃是肯定的,而且林嘉欣给他拿来的那块玉牌,吸饱了数十名婴灵的怨气,一旦劫数在明天降临,再加上玉牌的作用,得有多少无辜的生命给梁永孝陪葬?字<更¥新/速¥度最&駃=0 念及于此,江羽客马上惊出了一脊背冷汗,立刻下意识的去摸大哥大。 然而,他一摸之下才想起来,他嫌拿着大哥大麻烦,放在了万寿堂的袋子里,全落在陈家了。 那个大哥大其实还有一点电,难怪他一直没接到陈玉菡寻找的电话,原来丢在她家里了。 他心急如焚,甚至想开车回去拿大哥大好提醒一下黎江山,正在焦灼时,大雨倾盆的天空突然被一道闪电撕成两半,借着电光,江羽客发现前面十几米外就有一座电话亭! “太好了!” 他心里欢呼一声,顾不得大雨,下了车飞奔到亭里,掏出他为了应急昨晚特意向陈玉菡借的钢镚,丢一个进入投币口,然后马上拿起电话,拨下了黎江山的私人电话。 “喂,黎~书~记,我是江羽客!” 听到电话接通了,江羽客兴奋的长出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担心黎江山一看是公共电话号码而不接呢。 “我听出来了,小江,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话筒里,黎江山的声音很低沉,显然还是有些不爽江羽客。 江羽客不知道,黎江山这个电话只给了极少数几个和他关系密切的人,一般只要有人打这个电话找他,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因此,黎江山才会一看是公共电话的号码,还是接了。 “黎~书~记,我听新闻说,你明天要陪梁永孝去九龙湖考察?梁永孝现在正在劫数之内,很可能会有危险的!”江羽客语气焦灼的提醒道。 “小江,你如果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我坚决不相信你封建迷信那一套,这件事请你不要再插手了!”话筒里,黎江山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怒的说了几句,然后电话“啪”的就被挂断了,他显然甚至不想再跟江羽客说下去。 江羽客呆若木鸡,完全没想到,黎江山连理都不想再理自己。 思忖了一下,他又打给梁永孝,打的也是特意要的私人号码,但信号刚连上就被挂断了,一见是陌生的公共电话号码,梁永孝根本不接。 电话亭里,听着外面如海啸般的磅礴大雨,江羽客有些发愣,事情做到这一步,他已经尽了自己能尽的一切努力了。 而就在此时,香格里拉酒店顶层独一无二的总统套房里,林嘉欣刚刚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把梁永孝的大哥大扔在了真皮沙发上。 “嘉欣,是谁来的电话啊?” 一身臃肿的梁永孝也裹着白色浴巾从浴室里走了过来,刚才,他和林嘉欣来了一场激情四射的鸳鸯浴,他虽然老了,但雄风不减当年,那场恶战没有完全分出胜负,因此现在他还很猴急,迫不及待的想把林嘉欣压在身下狠狠收拾。 “一个骚扰电话啦,老公,你这个号码肯定也被泄露出去了,依我看,回到香港后再办一个新号好了!” 林嘉欣娇笑着推开梁永孝伸过来的咸猪手,却丢给他一个火辣辣的媚眼,蛮腰一扭,半躺在了弹性十足的鸭绒大床上,两条白生生的美腿在浴袍里微微一张,又勾起下巴,朝梁永孝目送秋波,那样子真是要多妖娆有多妖娆。 “好好好,宝贝,你说换就换!” 梁永孝一见她这样子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上下其手,脑袋也埋进了林嘉欣饱满白嫩的酥胸之间,肆意轻薄,“这群大陆仔真是太没素质了,我在香港的老朋友,绝不会随便把我的号码告诉别人,肯定是拿到我号码的大陆仔泄露的!” “嗯嗯!” 林嘉欣看着像肥猪一样侵犯自己的梁永孝,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和狠厉,整个人却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哼哼唧唧的说道,“老公啊,我听说九龙湖风景很漂亮,明天你也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我那是去谈生意,不是去玩!” 不料,梁永孝听完她的话立即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冷声呵斥了她一句,这是他的原则,谈生意的时候,女人绝对不能插手。 “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嘛,你干嘛这么凶啊?算了,换成我伺候你吧,老公,我祝你明天马到成功,相到一块好地皮,事业更上一层楼!” 林嘉欣扁了扁嘴,摆出了一脸委屈,然后她主动解开浴袍,曼妙的身子像水蛇一样反过来缠绕在梁永孝身上,然后一用力,反客为主,如女骑士一般骑在了他身上,媚笑着扭动腰肢,让梁永孝全身痉挛,麻痹在无限的温柔乡中。 ................ ................ 第58章 是祸躲不过 第二天上午,雨过天晴,万里碧空如洗,只不过,天际还是有一抹灰云。 “黎~书~记,人都到齐了。” 政~府~大院里,秘书清点了所有随行人员,然后向黎江山报告道。 “嗯,出发吧,咱们先去香格里拉接梁永孝。” 黎江山先扫了一眼大院里的人群,然后又看了一眼手表,脸色相当阴沉,因为江羽客昨晚那个电话,让他直到现在心情都很不爽。 不管是谁,在举行这样重要的活动前,被人说一些不吉利的话,都会很生气的。 车队开到香格里拉门前,很意外的,只有梁锦荣在那里等,不见梁永孝的身影。 黎江山见到这一幕立刻皱紧了眉,他出发时可是亲自给梁永孝打了电话的,没想到梁永孝居然还怠慢自己。 很显然,梁永孝也还在生江羽客的气。 “这个小江啊,不懂装懂的一席话,闯下大祸了!” 黎江山下意识的攥了攥拳头,心里对江羽客的印象更加负面,如果梁永孝受他那番话的影响放弃投资,江羽客可就真变成整个东海的罪人了。 想到这,他心情相当忐忑,不敢挑梁永孝的理,大步走到大门前。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迈上台阶时,玻璃门也推开了,梁永孝带着两名随从信步走了出来。 “梁总!”黎江山眼睛一亮,连忙招呼着。 “黎~书~记,早上好啊!” 梁永孝则回应的有些冷漠,甚至连跟黎江山握手也显得冷淡无比,他刚才故意藏在大厅里,目的就是让黎江山知道,他很不高兴。 “梁总,我们的人都到齐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黎江山仍然一脸热情的说。 “好!”梁永孝答应一声,随后带着部下上了自己特意从香港托运来的专车。 由于梁永孝这次是来东海做长期考察,他带来了两辆车,一辆是送给江羽客的劳斯莱斯,一辆是他最常坐的加长版凯迪拉克“野兽”。 这辆凯迪拉克和美国总统的座驾是同款,整车重达7吨,安保严密,被称为全世界最安全的轿车。字<更¥新/速¥度最&駃=0 黎江山见状也立刻上了车,并命令车队出发。 整个车队中,市委办一辆桑塔纳打头,黎江山和梁永孝分列在后,整个车队浩浩荡荡长达百余米。 由于九龙湖距离太远,用的时间难免会长一些,黎江山心情也更加忐忑。 抵达玉江大坝前,梁永孝透过车窗望见长龙般的大坝,和路上一排正在正在泄洪口劳作的泥头车,心脏顿时猛跳了一下,紧张的指着那一幕问道,“锦荣,前面那是什么情况?” 由于他的地位,只需要知道东海为他提供了一块地即可,根本不关注沿途路况的细节。 “董事长,这件事黎江山的秘书已经通知了我,这个叫作玉江大坝,昨晚下大雨,大坝里的水位距离危险水位还有十米,这些泥头车是在清理泄洪口的淤泥,等我们回城,这里就要开闸放放水了。”坐在副驾驶上的梁锦荣胸有成竹的回答。 如他所说,黎江山已经安排秘书把大坝的情况如实通知了他。 通过梁永孝跟江羽客的交往,黎江山已经看出,梁永孝对自己的“水命劫”戚戚在心,因此对涉及到水的事,黎江山都格外小心。 “原来是这样,那些泄洪口为什么都建在这条公路上面,看上去好吓人啊!” 梁永孝倒也并不迂腐,不过,他指着邻路而建,直径达十余米的一排泄洪口,神情非常惊恐的追问。 “这个问题,秘书也给我解释了,因为这条公路原本就是修大坝时建的。” 梁锦荣继续侃侃而谈,“您看左侧的地形,公路外面是悬崖,玉江从下面流进黄海,这些泄洪口是发洪水时给大坝减压用的,据秘书介绍,由于水压太大,泄洪口喷出的水会直接越过公路,流下悬崖,这些路铁定可以安然无恙的。” “原来是这样!” 梁永孝听完这才长出一口气,不过他心脏还是砰砰跳个不停,解开了衬衫领子,露出了里面闪烁着幽深光辉的碧绿玉牌。 穿过大坝,马上就到了目的地,这时天上灰云更多了一些,凉风阵阵,似乎有变天的可能。 梁永孝在一群领导的陪同下转了一圈,心里对这块地非常满意。 地皮靠山面海,旁边还有一个风景秀丽的九龙湖,蕴藏的价值难以想象。 如果影视城建在这里,不仅拍摄电影电视很方便,拓展旅游、地产业务也优势巨大。 “怎么样?梁总,我没骗你吧,这块地皮的价值一目了然吧?”黎江山看着梁永孝微微改变的脸色,颇为自豪的道。 “嗯!”面对这一情景,梁永孝不得不点了点头,“黎~书~记,这块地皮的确潜力无限,我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那好,梁总,我就说过我们一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走吧,咱们现在回去正好赶上午宴。”黎江山听得出梁永孝是真动心了,心情大好。 回到车上以后,黎江山更是彻底放下了心,心想这个江羽客真是纯属胡说八道,好好的事情,差点被他搞砸了。 如果不是他想保留江羽客这条人脉,他真想不再搭理他了。 再次坐进凯迪拉克以后,梁永孝更是长出了一口气,一把攥住脖子上的玉牌,“一切平安,太好了!” 从昨晚下大雨开始,他心里就有一些忐忑,刚才见到玉江大坝,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甚至看地皮时还一直担心大坝会突然崩溃,山体会发生塌方什么的,结果全是自己吓自己。 想到这,他忍不住把玉牌攥得更紧了,暗想,去他的江羽客这个小烂仔,这块玉牌还是我的护身符啊!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车队刚刚启动,天上就灰云四合,再次下起了雨。 雨很小,淅淅沥沥的打湿了路面,也打湿了大坝内部的劳作现场。 因为昨夜的大暴雨,大坝里的工作人员全都一宿没睡,紧张的准备应付紧急事件。 现在,数十辆叉车正在坝内运送沙袋等物资,不料,一辆小型叉车轮胎突然打了滑,从坡上直接冲向了下面的控制室的门。 嘭!! 由于控制室的门是开着的,失去控制的叉车,带着巨大无比的力道整个撞了进去,控制室内立刻尖叫阵阵,烟雾弥漫。 紧接着,大坝内星罗棋布的警笛一起鸣响起来,笛声尖锐辽远,响彻内外。 “咦?发生什么事了?!” 正坐在凯迪拉克后座的梁永孝蓦然听到警笛,眼睛立刻瞪圆。 梁锦荣也是一脸迷糊,此时,凯迪拉克刚好开到17号泄洪口前面,几辆泥头车正在泄洪口外清理淤泥,听到警笛声,泥头车纷纷停住,司机惊慌的伸出了头。 “董事长,安全起见,咱们先停车观察一下吧?”梁锦荣听着越发急促的笛声,心里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惶恐。 “停车?你脑子秀逗了吗?赶紧加快速度冲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大坝啊!”梁永孝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是!” 梁锦荣感到一阵委屈,前面的路还那么长,搞不清情况就冲,风险肯定更大啊,但他不敢违抗梁永孝的命令,扭过头,让司机加速直接冲过去。 司机点头,立刻一打方向盘,偏离车队,加足油门将车子向前开去。 很快,凯迪拉克就超越了车队最前面的车,此时正好开到33号泄洪口前面。 33号泄洪口,也就是最后一个泄洪口,只要再开过去,一百多米外就彻底离开了大坝。 由于见到了大坝外的公路,梁永孝紧绷的心又有所放松起来,然而,当凯迪拉克穿过33号泄洪口时,一辆装满淤泥的泥头车突然有些惊慌的掉头,车尾“嘭”的一声撞到了凯迪拉克的车头,直接把它原地打个了转。 梁永孝顿时浑身大震,整个人随着车子转起圈来,不过,由于这辆车严密的安保措施,他只是虚惊一场,没受一点伤。 “董事长,你没事吧?”梁锦荣急忙回头惊慌的问道。 “没事,靠内老母啊,吓死老子了!” 梁永孝脸色煞白,用手连连拍着心口,吓得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咳嗽的眼泪都快挤出来了,“那个车子干嘛那么慌张,回家买棺材啊......”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令他惊恐无比的一幕出现了,他左侧的33号泄洪口内部黑漆漆的闸门突然缓缓打开,一片黑黝黝、微微闪光的水体随之沿着水道奔泻而出,夹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像一道蓄满力量的海浪,直接把沉重的凯迪拉克冲的飞出了地面,打着滚落进了右侧的悬崖! ............... ................ 第59章 万般危急 车队返程时,顺序刚好反了过来,原来的尾车变成了头车。 凯迪拉克被撞的原地打转时,后面的车就纷纷急刹车,乱成了一团,几辆距离比较近的车,甚至不可避免的撞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 落在最后面的黎江山看到前面忽然陷入混乱,不由得惊问。 但司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前面的车子瞬间急停,他赶紧加油门,打方向,偏离了主路,然后急刹车停下。 但恰恰就在这一刻,黎江山透过车窗惊恐的看到,一股巨龙般的洪水推着梁永孝坐的凯迪拉克飞下了悬崖! “梁总!” 黎江山立刻冲出了车,双目因巨大的刺激变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的大喊着。 轰隆! 此时恰好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小雨骤然变成了暴雨,将黎江山全身都打湿,他呆若木鸡,心仿佛掉进了冰湖湖底,凉了个底掉。 坏了,万万想不到居然碰到这样的祸事,真被江羽客言中了! “快调直升机过来,营救梁总!” 黎江山发呆也只是一瞬间,立刻反应过来冲跟在身边的秘书喊道,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左侧又传来两记巨大沉闷的轰鸣,黎江山下意识的扭头一看,顿时目眦欲裂! 大坝底部,又有两个泄洪口突然打开,两股洪水推着十多辆汽车直冲悬崖! 轰隆隆! 就在这时,天上又响起一声巨雷,紧接着暴雨变得更大,直接模糊了黎江山的视线,甚至大坝内部都传来了大雨击打水面的鼎沸声音,仿佛天和地同一时间发出了狞笑! “快,命令车队立刻离开这条路,大坝工作人员控制泄洪,直升机和救护车即刻到位,无论如何都要把梁总营救出来!”黎江山浑身一颤,猛地一拍大腿,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悬崖边。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与此同时,市里一家小旅馆里,江羽客开着电视,但端坐在床上,对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默默思考。 他想的是《道德经》里的一句话,中医与道家密不可分,他的祖上把《道德经》背的滚瓜烂熟。 “下面播报一条本台刚刚接到的消息,今天上午10点20分,玉江大坝突然发生意外,泄洪口洪水外泄,导致大坝外的公路上12辆轿车被冲落悬崖,造成严重人员伤亡。据悉,香港富商梁永孝也在此次事故中受了重伤,目前,直升机正在悬崖下紧急抢救......” 忽然,江羽客背后的电视传出了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他浑身一悚,赶紧扭过头去。 就见电视上正在播放一个画面,玉江大坝外,一架直升机正在低空盘旋,路面以下是一道阶梯状悬崖,第一层崖面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汽车,残骸遍地,触目惊心。 “真该死!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江羽客猛地站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这场灾祸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但梁永孝和黎江山偏偏都不听他的,这下可好,多少无辜生命跟着毁于一旦! 忽然,他眼睛一辣,从画面中看到大坝上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桓仁! “爷爷怎么也在那里?!” 江羽客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打个激灵,目瞪口呆。 他并不知道,黎江山今天除了统率市政府各系统的领导,还邀请了不少商界代表,陈桓仁因为刚跟南国集团达成合作而提升了一个档次,所以也在受邀之列。 江羽客皱紧眉头,心脏砰砰直跳,突然跳下床,抓起车钥匙飞奔而去。 顷刻之间,雨下的更大了,大雨将大坝下的众人统统淋成了落汤鸡,不过幸好,三个泄洪口缓缓关闭,澎湃的洪水顺利的得到了控制。 “报告~书~记,事故原因查清了,大坝控制室发生了车祸,三个泄洪按钮在混乱中被按下,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大雨中,秘书焦灼的在黎江山耳畔大声喊着。 “我不关心那个,恰恰相反,直升机什么时候才能把梁总救上来!” 路边,黎江山在大雨中浑身哆嗦,探身看着下面第一道悬崖上的凯迪拉克,神色狰狞。 幸亏悬崖分成数层,第一层距离路面有十多米,以凯迪拉克的质量,应该能保住梁永孝的命。 不过,第二波冲下去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车子摔的七零八落,只有几个命大的爬了出来躺在地上呻吟,而其他人估计活命都很难了。 “东海银行、土地局、工商局、劳动局...都是多少年培育出的精英干部啊,太惨了!” 关注梁永孝之余,黎江山扫了一眼跌落的车辆,痛心无比。 时间一点点流逝,瓢泼大雨开始变小,直升机终于放下了一队救援人员,搭起帐篷,用气割艰难割开凯迪拉克的车门,小心翼翼将浑身是血的梁永孝救了出来。 按黎江山的指示,直升机要立刻把梁永孝运送到人民医院。 但直升机飞上来以后,却奇怪的降落在了路面上,黎江山见状立刻猛地跑了过去,沉声喝问,“为什么降落了?” “报告首长,伤者的伤太严重了,如果不就地急救,恐怕连医院都撑不到啊!”一名胳膊上戴着红十字臂章的救援人员满头大汗的喊道。 随后,救援人员甚至顾不上理他,将梁永孝抬出机舱,抬进救护车直接展开了急救。 直升机旋即飞下去营救其他伤员,黎江山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着急救车上的医护人员围着梁永孝忙碌。 然而,才过了一分多钟,一名中年医生神情惶急的跳了下来,在雨中对黎江山报告道,“黎~书~记,伤者情况实在太严重了,恐怕保不住了啊!” “刘主任,你也没办法吗?!” 黎江山宛如五雷轰顶,他认识这名医生,是整个东海最好的外科医生,黎江山特意点名让他赶过来的。 “没办法了,哪怕立刻送进医院都不行了!” 刘主任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道,“黎~书~记,不瞒你说,伤者颈椎、脊椎和肋骨都已多处折断,多个脏器也被碎骨扎伤,现在正在内出血,以国内现在的医疗水平,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啊!” 黎江山听得眼前一黑,刘主任的意思他懂,眼下只有国际一流大医院能救梁永孝,但现在哪里来得及呢? “对了,小江!常虹,快打电话把小江找过来!” 万般危急中,黎江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朝秘书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黎~书~记,不用找了,我来了!” 不料,他话音刚落,一个满身是水的瘦高人影忽然从混乱中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袋银针,弯下腰呼哧呼哧直喘气,正是江羽客! ........... ........... 第60章 抢救 “小江,我真后悔没听你的,我求你赶快救救梁总!等事后你让我怎么赔罪都行!” 黎江山一见江羽客激动极了,立刻跑过来,顾不得问他为什么会来,一把抓起他的手紧紧攥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爷爷陈桓仁带的人有没有受伤?”江羽客也挺着急的,气喘吁吁的问。 他在电视里看到陈桓仁,当即隐隐感觉到,陈氏集团甚至陈家可能有人也跌落了悬崖,因此他立即决定过来救人。 离开旅馆,江羽客冲进最近的诊所买了一袋毫针,出门时才突然明白,陈桓仁之所以出现在现场,应该是受到邀请一起陪梁永孝看地皮。 但他只是个屌丝,不晓得这种邀请的规矩,陈桓仁有没有带人跟随,有没有陈家人受伤,他都无法确定。 但他最终还是决定要来看看,陈家可以不仁,但他不能不义。 更何况,现场那么多伤员,他一旦去了,就算救不了陈家的人,说不定也可以帮某个人一把。 “陈桓仁?”黎江山一惊,仓促之下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是我!羽客,我没事,今天我是一个人来的,你快去救梁总!” 这时,一直紧跟在黎江山身边的陈桓仁跑了过来,一脸受宠若惊,对江羽客急切的说道。 他早已听陈桓礼说过,江羽客莫名其妙的学会了一身医术,他一直将信将疑,但现在黎江山如此热切的“求”江羽客,他就算赶鸭子上架,也在所不惜了。 “那就好,我这就去看梁总,黎~书~记,梁总在哪儿?伤的怎么样?”江羽客一听陈桓仁的话立即松了口气,然后马上又紧张起来,人命关天啊! “就在那辆急救车上,伤的非常重,事不宜迟,你快去救他吧!”黎江山急的心脏病都快发作了。 江羽客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什么,心情也有些忐忑,立刻抓着针袋跑了过去。 刘主任是个很机灵的人,马上反应了过来,跟着江羽客跑上车去。 “小江,这一切可全靠你了!” 黎江山站在车尾,看着江羽客忙碌的身影,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决定让江羽客医治梁永孝到底对不对,只是凭着突然涌现在心头的一个狂热信念让他做的,但他冥冥中感到,现在除了信任江羽客,别无选择! 他这样做,相当于把梁永孝的生命,这个项目的成败,甚至自己的仕途都交在了江羽客手里! 念及于此,饶是他宦海半生,心志刚强,现在也禁不住全身阵阵发烧,眼前陷入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江山感觉到暴雨变小了许多,突然,他看到一直在忙碌的江羽客直起了腰,朝医护人员说了几句话,然后分开人群下了车。 “小江,怎么样?”黎江山好像从梦里突然惊醒,连忙上前问着江羽客。 “我...” 江羽客才要开口,不料突然他旁边突然跑过来一个人,把他激动的打断了, “黎~书~记,这位小大夫创造了一个医学奇迹啊!他用针灸把伤者的内出血止住了,现在伤者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可以送到医院了!奇迹,这真是赤裸裸的奇迹,我从医半辈子从来没听说过!!” 来人正是刘主任,他激动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太好了!那快调直升机,送梁总去人民医院!快!” 黎江山骤然彻底清醒过来,两眼放光的看着江羽客,心里兴奋的仿佛要爆炸一样。 “黎~书~记,梁总的伤情稳定两小时绝对没问题,我建议用急救车送他就行了,直升机用来救别人吧!” 江羽客又扫了一眼悬崖边,他计算过,悬崖下至少有几十个伤者,直升机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你放心好了,救援的直升机已经不止一架了!” 黎江山激动的脸红脖子粗,大手一挥,“小江,我保证,所有伤者都会得到尽快治疗!你先跟梁总去医院吧!其他伤者,马上就会同样用直升机运过去!” 江羽客一惊,恰好这时悬崖外好几个地方响起了沉闷的“嗡嗡”声,三架巨大的直升机浮现出来,机舱里隐隐能看见忙碌的救援人员。 “好!”江羽客放下了心,答应了。 十几分钟后,江羽客、黎江山和梁锦荣陪着梁永孝飞到了东海人民医院。 刘主任留在了大坝下,但他给陈桓礼打了电话,手术室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主刀大夫是一位已经退休的老大夫,外号朱一刀,是整个华夏数得着的手术专家,是陈桓礼用自己的专车特意从他家里接来的。 江羽客没有主动请缨,因为他前世今生都是中医,虽然他祖上记忆里有一些藏医的手术记录,但对梁永孝这种超复杂的伤情,他还真没把握治好。 医护人员用担架车把梁永孝推进了手术室,随后便关上了门。 江羽客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的门,须臾不敢放松,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手术做好,梁永孝才算真的闯过了鬼门关。 等待的时间是最折磨人的,突然,楼道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嚎啕大哭的声音,三个人一扭头,就见林嘉欣双手捂着脸,带着几名保镖,边哭边朝手术室跑过来。 “梁太太,你来了!” 黎江山皱了皱眉,迎了上去,是他亲自在上飞机前通知的林嘉欣。 黎江山和林嘉欣已经见过面,知道她是个泼妇,但也没办法,梁永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告诉林嘉欣。 “黎江山,你安排的好活动,如果我老公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跟你拼命!” 林嘉欣一见黎江山眼珠子都红了,激动的抓住他,拼命摇晃,大喊大叫。 “梁太太,我保证梁总一定会没事的,我给他找的大夫是全国最好的手术专家,一定能治好梁总的伤!”黎江山有苦难言,以他的身份何曾受过这种气,但眼前这形势,他只能忍着了。 “你乱讲,他的车整个从那么高的悬崖上翻了下去,怎么可能还活命?你.....” 林嘉欣咬牙切齿的说道,突然,她眼一斜看见了旁边的江羽客,立即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这个小烂仔怎么也在这里?就是他诅咒我老公,他才会出事!你快叫他滚,叫他滚啊!” “我诅咒你老公!”江羽犀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林嘉欣,突然亮出一块发黑的玉牌,发出一声冷笑,“分明是你包藏祸心,故意用这块婴灵玉牌暗害你老公,如果他今天死了,完全是你的罪过!” 早在给梁永孝针灸时,他就看到,梁永孝脖子上戴着那块玉牌,颜色已经泛黑,他顺手扯了下来,运转体内灵力稍加镇压,暂时藏在了自己口袋里。 “混蛋!你居然拿了我老公的玉牌,来人,给我抢过来!” 林嘉欣一见那玉牌更加歇斯底里的喊起来。 她身后的保镖听了,立刻摩拳擦掌准备上前抢那块玉牌,但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嘭”一声打开,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大夫急匆匆跑过来,摘下口罩,脸色铁青的说道,“黎~书~记,不行,这台手术....我实在做不了啊!” ............... ............... 第61章 妙手回春 “朱老,这台手术你做不了?”黎江山顿时脸色大变。 “对啊,伤者全身共有十七处骨折,五个脏器被碎骨扎伤,这种伤情实在超过了我能力的极限,我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老人看了黎江山一眼,非常狼狈和尴尬。 黎江山的手哆嗦起来,脸色灰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整件事再次急转直下! 朱一刀绝对是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手术大夫,他都不行,无异于宣判了梁永孝死刑! 黎江山只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老天这是真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黎江山,这全怪这个小烂仔,阿标阿飞,上,给我抽死他!”林嘉欣一听更是两眼冒火,涂成猩红色的嘴唇咧得大大的,指着江羽客疯狂的叫嚣着。 “是!”她身后两名保镖听了,脸色一变,齐步上前。 “住手!”黎江山这时猛地惊醒过来,神情凝重,昂着头双臂一张护住江羽客,铿锵有力的道,“这里是东海,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两个保镖立时顿住了,他们都知道,在东海可万万得罪不起黎江山。 “黎江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公被这个小烂仔咒死了,你还要护着他!你信不信我上京城去告你!”林嘉欣又冲了上来朝黎江山歇斯底里的喊着。 “梁太太,梁先生是发生了意外,意外!跟小江有什么关系?请你说话要负责任,这里是华夏,是讲究唯物主义的地方!”黎江山声如沉雷,此时,他也有些放弃梁永孝了,只想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江羽客。 “黎~书~记,梁总未必没救了,我来试试吧!”这时,江羽客向前迈了一步,沉声说道。 “小江,你说什么?你能救梁总?”黎江山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不是中医吗? “我有一个办法,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试一试!”江羽客肃然道。 黎江山满脸惊疑,其实,他在直升机上跟江羽客探讨过了,江羽客当时也说最好靠西医的外科手术治疗梁永孝,没想到,现在他又自告奋勇。 “小友,你就是给患者施针止血的大夫吧?”姜一刀急忙问道,“敢问你有什么绝招能救患者?” 刘主任把江羽客用针灸给梁永孝内止血的事情告诉了陈桓礼,陈桓礼也给姜一刀提了一嘴,姜一刀也是行家,在手术室里一看梁永孝的伤情,就知道施针的大夫绝对非常了不起。 “手术。”江羽客回答,梁永孝伤情那么重,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得给他做手术。 “那你有几成把握?”姜一刀一皱眉。 “五成吧。”江羽客看了他一眼,其实他有六成半把握,但不想把话说满,也不想在林嘉欣面前太保守,所以选择了这个说法。 “什么?!”姜一刀眼睛陡然瞪大,惊声道,“小友,你没开玩笑吧?” 以他的经验,这种伤情,哪怕世界顶级外科手术专家来了,最多也就只有四成把握,江羽客这个毛头小伙居然说自己有五成把握,这怎么可能? 他当然不知道,江羽客脑子里有一份十多位超一流藏医的外科手术经验,藏医其实是全世界最早开始进行外科手术的医种,靠着这份记忆,江羽客的手术水平也是极高,比起他的中医医术也只是稍微逊色一些而已。 “小江,如果你真有把握,那就抓紧时间吧!” 黎江山这时忽然开口了,江羽客没把话说明白,但他是个聪明人,江羽客这明显是在赴汤蹈火,如果没有金刚钻,他断不敢揽这瓷器活。 更何况,现在,他越发感到,江羽客是个沉稳靠谱的人,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好。”江羽客点头,快步朝手术室走去。 “等等,小烂仔,你休想再去害我老公!”不料,林嘉欣立马激动的跑过去挡住了手术室门口,满脸泪花,歇斯底里的大吼,“我老公这么惨,都是被你这个烂仔咒的!你分明就是想把我老公彻底害死才罢休!我绝不会让你再给他治的!” “放屁,你这个泼妇,我看你才是不害死你老公誓不罢休!快给我滚开,现在每一秒钟都是你老公的命!” 江羽客脸上布满了黑气,此刻他是真怒了,因为这个泼妇明摆着是在拖延时间啊! 当她送玉牌给梁永孝时,江羽客就已经对她的险恶用心深信不疑,而现在,她更是做到了明面上,江羽客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彻骨的愤怒!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成为夫妻本是最大的善缘,但林嘉欣却如此处心积虑的想害死自己的丈夫,怎么能不令人憎恶?! “你胡说!你放屁!小烂仔,你就是要害我老公的罪魁祸首,有我在,你休想再碰他一根手指头!!”林嘉欣两只手死死抓住门框,披头散发,惊天动地的哭喊着。 “滚!!” 江羽客眨了一下眼睛,林嘉欣竟然依稀变成了周岚,他按捺不住怒火,扬起手来狠狠一记嘴巴抽了过去,林嘉欣惨叫一声,整个人居然向旁边飞了出去! “天哪,打人了,黎江山,你们东海还有没有王法了?!”林嘉欣继续在地上撒泼,但爬都爬不起来,这一下摔得着实狠,腰都要断了的感觉。 然而,众人只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毫无怜悯和同情,任谁也看得出来,她这样死死拦着江羽客不让他救梁永孝肯定是有猫腻的。 江羽客则怔了怔,再次被自己变得力大无穷而震惊。 不过他已经没时间想这个了,大步走进手术室,顺手将门关死,直奔无影灯照射下的手术台。 赶到台前,江羽客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梁永孝居然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布满了血丝,眼珠有意识的转动,嘴巴也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吃力的喘着气,他竟然醒了! 看了一眼他的前胸,江羽客立刻恍然大悟,护士们为了做手术而用酒精棉球清洗他胸腔和腹腔上的血污,他的断骨处被碰到,疼醒了。 幸亏自己扎的针,一根都没有动,否则他估计已经没命了。 “嗬...嗬...嗬...” 一见到江羽客,梁永孝整个人明显激动起来,眼睛瞪得更大,闪过一道后悔的光,嘴巴急促的张合着,似乎想呼喊他,但由于伤到了气管,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嗬嗬”声。 “好了,你安静一点!” 正在凝神思考手术方案的江羽客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好了,我会把你救活的!” 梁永孝脸上激动的神情霎时凝固了,眼里无声的流出两道感激的泪水。 “各位,想必你们也听到刚才外面的对话了吧?” 江羽客眼睛一转,扫视手术台周围的护士和助手,沉声说道, “我就是给伤者扎针的大夫,也懂一些手术方面的知识,现在我有一套手术方案,大概能够救治伤者的性命。我需要大家配合一下,请你们放心,姜大夫和黎~书~记都已经同意由我来做这场手术,一旦成功,你们每个人履历上都能记上功劳,而万一失败了,所有责任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手术台周围站着四个助理和七个护士,他们确实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不过,现在听到江羽客亲口说自己能救梁永孝,他们还是忍不住面面相觑,戴大白口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 然而,他们都受过严格训练,马上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一定尽心尽力协助他。 “那好!” 江羽客从梁永孝身上拔下一根已经不太重要的针,倾斜着扎进他的眉心。 梁永孝眼底顿时浮起一丝迷惘,紧接着他只感到全身的触觉都在渐渐消失,不消几分钟,整个身体仿佛都消失了一样,那感觉奇特至极。字<更¥新/速¥度最&駃=0 “我已经用针灸麻痹了他的触觉神经,我们开始了!” 江羽客沉声说道,从一个护士推的小车中拿起消了毒的手术刀,用力抵在梁永孝胸椎骨底端之下的皮肤上。 “黎~书~记,已经十一个小时了,这......” 灯火通明的楼道里,一名闻讯赶来的高级干部忍不住向黎江山嘀咕了一句,外面已经变成了后半夜。 江羽客走进手术室已经整整十一个小时了,虽然说超长时间的手术并不罕见,但持续这么久的手术毕竟太少了,楼道里,人们个个神情疲倦,无声的左顾右盼,脸上写满了疑虑。 “就是,黎江山,十一个小时都过去了,你们的鬼把戏还要继续演吗?老娘一定要去京城告你!”躺在长条座椅上的林嘉欣,敏感的听到了那人的话,仿佛抓住什么把柄一样,又尖叫起来。 然而,她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江羽客全身湿透的走了出来,脚踝发软,朝黎江山点了点头。 “小江,你把梁总救活了?”黎江山激动的浑身一紧,陡然焕发了巨大精神。 江羽客又点了点头,汗水沿着下巴一滴滴滴落,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两名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众人赶紧围了上去,平躺在担架车上的正是梁永孝,就见他浑身打着石膏,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明亮,脸色也相当红润,呼吸匀净有力。 “活了,他真的活了!”众人大震,尤其是黎江山,简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老公,你没事了!太好了呀!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你,万一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谁都没想到,林嘉欣这时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了上来,趴在梁永孝腿上,放声大哭。 .............. .............. 第62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老公,我刚才可真后悔啊!要是我昨天拦住你就好了,今天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林嘉欣红着眼睛对梁永孝哭喊,装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愧是红透香港的一代名伶。 梁永孝眼珠缓缓转下来,看着她,忽然吃力的举起了一只手。 梁锦荣立刻俯下了身子,准备听他说什么。 整整十一个小时,梁锦荣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梁永孝被推出来时他第一时间就凑了过来。 梁永孝已经能说话了,但由于伤情太重,他说话非常吃力,足足过了几分钟,梁锦荣才神情凝重的点点头,快步向外走去。 “锦荣,永孝让你去干什么?” 林嘉欣却仿佛突然嗅到了什么,心头一紧,用身体拦住了梁锦荣。 “夫人,是工作上的一些事,你不用操心,先陪董事长好了,我去去就来。” 梁锦荣朝她鞠了一躬,快步离开。 林嘉欣当即愣住了。 梁永孝随后朝黎江山伸出手,眼里满是感激。 黎江山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把手伸给了梁永孝。 梁永孝颤抖着握紧了黎江山的手,眼中渐渐蓄满了泪。 江羽客走进手术室前,他听到了黎江山允许江羽客来救自己的话,如果不是他做主,江羽客能不能做这场手术还是一个未知数,因此黎江山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更何况,他是个大陆通,知道黎江山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决定,其实关系重大,他是把自己的仕途全赌上了啊! 因此,他非常感激黎江山,这名大陆干部情愿赌上自己的前途来救自己,这彻底改变了他对大陆官场的一些看法。 至于江羽客,那就更不必提了,他完全是梁永孝的重生父母,再造恩人,这笔恩情梁永孝就算再怎么报答也报答不完! 他既然听到了黎江山的话,自然也听到了林嘉欣的话。 人们常说,人在死的那一刹那,就什么都想明白了,梁永孝在跌落悬崖的那一刻的确突然明白了很多。 那时,他下意识的攥紧了胸前的玉牌,眼前却突然展开了一个阴惨惨的世界,几十个面目狰狞的婴儿朝着他发出索命的狞笑,那时他就知道了,江羽客没有骗自己,玉牌真的有问题。 再加上林嘉欣千方百计阻挠江羽客给自己看病那一出,他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自己这位结发爱妻是真想害死自己! 或许,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她设下的一个套! 梁永孝当然知道,林嘉欣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结婚,但婚后她的确尽心尽力演好了贤内助的角色,让他觉得很舒服,因此,他慢慢对她真有了夫妻之情。 既然如此,在钱的方面,梁永孝对她当然有求必应,甚至,让她的家人也鸡犬升天。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林嘉欣的好妻子形象,竟然完全是伪装的,在背后,她竟然一直在谋划夺走他的生命! 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过了几分钟,梁锦荣带着一群保镖走了回来,经过林嘉欣带来的三名保镖身边时,他忽然使个眼色,那群保镖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将三名保镖牢牢控制起来。 “锦荣,你这是干什么?”林嘉欣见状吓得脸都白了。 梁锦荣又使了个眼色,一名保镖绕到林嘉欣背后,利索的一把扭住她的双手,同时脚下一扫,踢中她的腿弯,林嘉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尖叫,然后那名保镖又一只手紧紧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把她的双手高高抬起,将她也彻底控制起来。 “梁锦荣,你疯了!”林嘉欣头全身的骨骼被扭的咯咯响,头垂向地面,疯狂的叫喊着。 “林嘉欣女士,这位先生刚才向我们东海警方报警,称你涉嫌故意谋杀梁永孝先生,请你现在跟我们回警察局,协助调查!” 梁锦荣没有回答,他身后却走出两名大陆警察,绿制服,大檐帽,神色冰冷,先是对黎江山敬了个礼,然后不由分说便给林嘉欣戴上了一副锃亮的手铐。 随后,又有一队警察现身,将林嘉欣的三名保镖也带走了。 “老公!老公!你不要听小烂仔的蛊惑,救救我呀!” 林嘉欣边走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梁永孝尖叫,撕心裂肺。 然而,梁锦荣却好像已经料到会出现这一幕,从口袋里掏出一团脏兮兮的纱布,塞进了她嘴里。 最后,林嘉欣泪眼婆娑的被警察带走了。 这一幕把黎江山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大都听到了江羽客说林嘉欣想害死梁永孝,但全以为江羽客是在跟她斗嘴罢了,怎么都想不到,梁永孝竟然会叫手下报警。 “黎~书~记,大陆跟香港法律不同,警察办案的方法也有区别,我们董事长让我替他向您提一个要求,请您尽快同意把林嘉欣一行人遣返回香港,由香港警方调查这起案件。” 随后,梁锦荣仿佛看透了众人的疑虑,上前对黎江山毕恭毕敬的说道。 “好的,报警人和嫌疑人都是香港公民,按大陆的规定,马上就可以移交。” 黎江山忙不迭的答应了,他深知,这件事的核心是风水秘术,梁永孝甚至为此跟江羽客闹到近乎翻脸,这种案件大路警察根本无法调查,查了也没有法律依据可以处理,因此移交给香港警方等于扔掉一个烫手山芋,再好不过了。 “谢谢黎~书~记!” 梁锦荣朝黎江山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跑出去迅速给香港警界的熟人打了个电话,等他回来,经过江羽客身边,马上郑重无比的鞠躬,“江先生,今天实在是多亏您了,您有什么需要的没有,请吩咐我!” 对江羽客,他可是感激极了,梁永孝一直没有子嗣,也还没立下遗嘱,而他是梁永孝重点培养的接班人种子,江羽客今天救了梁永孝,就等于救了他一命,万一梁永孝刚才一命呜呼,他的财产只能按法律分给林嘉欣等几个直系亲属,他屁都得不到! 江羽客现在已经坐在了长条椅子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头靠在后面的腻子墙上,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很畅快很舒心的笑了。 他能想象,林嘉欣被移交给香港警方后,梁永孝会怎样整她,最重要的是,他又救回了一条人命。 他又亲手将一条生命从死神的手里给抢了回来,这实在太让他欣慰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医术也开拓了新领域,这更让他高兴不已。 “笑,笑,笑,就知道傻笑,别人都治好了,你呢,累的站都站不起来!” 这时,人群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冰冷但是悦耳的声音。 江羽客赶紧扭头一看,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大褂,不断晃动着两条诱人至极的黑丝长腿的女人,快步朝自己走了过来。字<更¥新/速¥度最&駃=0 ............. .............. 第63章 出乎意料的要求 走廊里灯光很亮,照在女人身上,她乌黑的长发和白大褂都反着光,身周竟然隐隐约约形成一层雾状的光晕,配合她冰冷而精致的五官,真有种美若天仙的感觉。 江羽客震惊的眨了一下眼睛,竟然是陈玉菡! “大姐!” 他忽然想起来,这是人民医院,陈玉菡就在这里上班! “江羽客,你真是悬壶济世的仁医啊,病人治好了,自己却累瘫了,自己的老婆更是在家哭得死去活来,你这么伟大,政府真应该给你立个牌坊啊!” 陈玉菡走过来,冷艳的脸居高临下,阴晴不定的盯着他讽刺道。 “白露现在怎么样了?”江羽客猛地站了起来。 离开陈家,他最担心的就是陈白露,她对自己那样情深义重,一定会非常伤心。 “托你的福,她昨晚打了一针镇定剂才睡着,但今天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陈玉菡语气更加冷若冰霜。 “小江,这位大夫是?”这时,黎江山突然插了句嘴。 “她是我大姨子,陈玉菡,这家医院的主治医师。”江羽客连忙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小陈,你妹夫为我们东海立下了大功啊,他是因为工作才耽误了家庭,你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就别抱怨他了好不好?”黎江山笑呵呵地给他们做起了和事老。 黎江山话音一落,众人都忍不住脸色发青,黎江山竟然在家务事上都为江羽客开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哪怕江羽客功劳再大,黎江山也不应该干涉他们的家务事呀! “黎~书~记,您太言重了!” 陈玉菡连忙回答,她更觉得难以置信,再度看着江羽客,眼神震惊至极,黎江山给他的面子,有点超乎限度了吧? “黎~书~记,梁总的伤情已经完全稳定了,他受伤最重的地方是脊椎和颈椎,不过不用担心,他的神经线完好无损,日后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江羽客忽然一语道破了玄机。 权贵人士说话往往模棱两可,黎江山表面劝架,其实是想问一下梁永孝的具体伤情。 在来医院的路上,黎江山就跟江羽客交流过,他最担心的是梁永孝的命,其次是他会终生残疾,如果他能保住命,余生却要在轮椅上度过,这件事依然无法交代。 江羽客也想尽最大可能给梁永孝一个健康的身体,于是,为梁永孝正骨后,他用尽全身灵力为梁永孝修复了支离破碎的神经线。 “小江,他的神经线没有受伤?”黎江山神色惊愕。 “嗯。”江羽客点点头,没有多解释。 “那就好。”黎江山愣了一会儿,也点点头,看向江羽客的眼神愈加深邃。 但凡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脊椎是人体神经线的汇聚之地,梁永孝的整根脊椎都断成了好几截,江羽客却说他的神经线完好无损,谁会信? 但他既然这样说,就必有原因。 黎江山是个聪明人,隐隐感到,江羽客一定是用什么独门手法治好了他的神经损伤,只是不想说罢了。 “小江,今天实在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再派人去接你,整件事要向全市通报,到时候还要请你向记者们解释一下救治梁总的经过。”黎江山紧紧握住江羽客的手说道。 医院的工作人员们听罢更是眼红不已,甚至连陈玉菡心里也动了一下,黎江山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要捧红江羽客啊! 想一想,这起事故震动巨大,全市乃至全国都广泛关注,江羽客一旦作为梁永孝的主治医师接受记者采访,那不等于他一下子名扬全国,名利双收? 这摆明了是黎江山在重重的奖赏他啊! “多谢了,黎~书~记,不过我不喜欢太热闹,记者采访还是免了吧。”不料,江羽客却摆了摆手,“我想请您帮我另外一个忙,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黎江山忙道。 “我的妻子陈白露,六岁时得了大脑炎,留下了后遗症。我知道有几味中药可能治好她,但是这些药,找起来却像大海捞针一样。”江羽客顿了顿,语气非常诚挚的说,“所以我想拜托一下卫生局的同志,帮我查询一下东海各中药店,中药诊所的药材备案表,这就省的我一家店一家店去打听了。” “好的,我给韦局打个招呼,让他动用一切能量帮你找剩下的那几味药!” 黎江山心头一惊,完全没想到江羽客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紧接着,他心头涌起一股欣赏,甚至敬佩的感觉,这少年小小年纪,不慕名利,心心念念想着为妻子治病,这风骨,这品行,简直是当代青年的楷模。 “多谢黎~书~记!”江羽客大喜,在这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获取信息实在太难了,通过官方的渠道去找,一定能事半功倍。 紧接着,黎江山让护士把梁永孝送进病房,遣散众人,然后让江羽客也回家休息。 江羽客混在人群里走出门诊楼,脸犯难色,他可不想回陈家。 可是,他又担心陈白露,一想到她伤心,他心情就沉重不已。 正犹豫着,一名浑身体制气息的年轻人突然追上了他,将劳斯莱斯的钥匙还给他,他这才想起,自己上直升机前,把车钥匙给了他,他把车开到了医院停车场。 江羽客向年轻人道了声谢,缓步朝停车场走,这时,肩膀却被重重拍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一个冰冷而又悦耳的声音呼唤他:“江羽客!” 江羽客一回头,正是陈玉菡,她柳眉紧蹙,小嘴紧抿,眼里透出复杂的光。 “大姐。” 如果在平常,江羽客说不定会逗她几句,但现在他一看见她心情却更加低落了起来,打了声招呼,便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你要去哪儿?”陈玉菡突然闪身跑过来,张开双臂挡住了他,“跟我回家吧!昨晚的事我全知道了,应该怪我爸爸,不怪你,我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不必了,大姐,我原本就不属于你家,何必为了我而影响你们父女的关系呢。” 江羽客微微一笑,绕过了她,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天,他又有点想开了,陈建国瞧不起就瞧不起呗,反正他又不是少年江羽客,留在陈家的目的就是治好陈白露,离开,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江羽客,你故意的是不是?难道你非叫我跪下来求你吗!” 不料,他的左臂突然一紧,陈玉菡居然用力抱住了他,而且他的手肘明显碰触到一片丰盈柔软,江羽客扭头一看,马上吓得一哆嗦,他的胳膊肘竟然不偏不倚抵在了陈玉菡的酥胸上! .................. ................... 第64章 禽兽不如的男人 那感觉就像触电一样,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分开。 “大姐,对不起,我唐突了!”江羽客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这可是他大姨子,真是太别扭了。 陈玉菡则下意识的用手捂着酥胸,脸红如霞,呼吸急促,眼睛瞪大,大脑进入了发懵状态。 她刚才完全是无心的,饶是如此,她还是难以接受,自己一直纯洁无瑕的胸部居然被自己妹夫给摸了,这简直有点突破伦理底线的感觉。 尽管,她和陈白露其实是...... “你们俩在这儿啊!” 两人正在发呆,一道身影忽然从门诊楼的阴影里快步走了过来,正是陈桓仁,就见他先是略微好奇的看看两人,然后神色一肃,“羽客,昨晚的事,玉菡都告诉我了,走,我跟你找陈建国算账去!” 找陈建国算账? 江羽客更愣了,这爷爷,太霸气了! 江羽客最后架不住祖孙俩哀求,开车回了陈家。 “到底是世上最好的轿车,坐起来就是舒服!” 到了陈家所在的小区,陈桓仁下了车,气哼哼的道,“能挣下这辆车,就证明你不是一般人,陈建国这个混账,我今天非得好好修理修理他不可,叫他狗眼看人低!” 江羽客尴尬的陪着笑脸,心想这都快凌晨两点了,陈家三人肯定已经都睡了,你还修理谁呀? 这时,陈玉菡也下了车,她开的是那辆皇冠,停在劳斯莱斯左边,当听到爷爷骂爸爸是“混账”,她脸色忍不住变了变,但微一低头,借着夜色掩饰住了。 上了楼,三人隔着门听到一阵异响,这才惊讶的发觉,陈家三人竟然还没睡。字<更¥新/速¥度最&駃=0 等打开门,那异响顿时变得清晰,竟然是陈白露撕心裂肺的哭闹声,三人的神情登时一僵。 除了哭闹,还伴有阵阵拼力挣扎的声音,仿佛陈白露被绳子结结实实的绑住了。 江羽客听清楚后脸色马上变白,嘴唇一哆嗦,几乎是立刻冲进了屋子。 下一秒,当他看到客厅里的一幕,一股巨大的愤怒立刻攫住了他的心,他气的头皮发麻,眼睛赤红,紧紧咬着牙,两条胳膊的肌肉充满了电流般的力量,两只拳头攥得咯咯响,简直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因为,陈白露居然被狠心的捆在了沙发上! 屋子里一片狼藉,水壶、茶杯、花瓶摔碎在地上,水渍和碎片满地都是,沙发垫也扔下来了,两个配沙发上光秃秃的,东倒西歪,偌大的长条沙发上,陈白露披头散发被一条绳子牢牢捆在靠背骨架上,正眼里噙满了泪在苦苦挣扎。 她脚下,郄芳左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正徒劳的趴在地上哭泣。 陈建国穿着吊带背心和裤子,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看着女儿。 “白露!” 江羽客的心仿佛被一个尖锐的硬物狠狠的刺痛了,怒叫一声,身子化为一道残影冲到了沙发前,伸手抓住捆绑陈白露的绳子,用力一拽,紧绷绷的绳子顿时像面条似的崩断了,随后江羽客立刻搂住陈白露,把她紧紧抱进了怀里。 “江羽客,你还有脸回来?” 江羽客这一连串的举动惊呆了众人,那速度,那拽断绳子的手劲,简直非人类,陈建国足足愣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不过最令他惊奇的不是江羽客那一系列难以置信的表现,而是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陈建国,你还算人吗?” 江羽客倏地注意到,陈白露如名贵白瓷般的皮肤上,被绳子勒出了一条条红痕,他立即咬紧了牙关,眼中冒出两道森寒的寒气,对陈建国发出了一声怒吼。 “哼,姓江的,我是在管教自己的女儿,这丫头不争气,我就要把她捆起来,你管得着...” 陈建国听完江羽客的话,面色一冷,不屑的说道,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脑后突然传来一阵迅疾的风声,紧接着,一只蓄满了力量的拳头狠狠打在了他脑袋上。 “畜生!我打死你这个毫无人性的东西!” 陈建国被打的身子猛然朝前一倾,脑袋像裂开一样疼,眼冒金星,但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顿雨点般的老拳已经再次打了过来,直打的他鼻青脸肿,口鼻流血,头昏眼花,灵魂出窍! 过了好一会儿,陈桓仁才在陈玉菡的竭力劝说下住了手,他气得剧烈的咳嗽,陈玉菡连忙劝他,又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脸被打成了猪头的陈建国,眼神十分复杂。 这时江羽客也把郄芳扶了起来,心疼的看看她脸上的巴掌印,再看看陈建国,只觉得他这顿打挨得一点都不冤。 “畜生,你说,你为什么把白露绑起来?又为什么打阿英?!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陈桓仁吹胡子瞪眼的吼着。 陈建国呆坐在地上,默默无语。他早已经发现打自己的正是父亲,所以没躲避,也没还手,不过此刻听到父亲的问话,他忍不住狠狠扫了江羽客一眼,目光中充满了阴毒之色。 很显然,他认为父亲是江羽客拉来“做主”的。 他尽管不回答,但众人都不是傻子,情况一目了然,肯定是陈白露闹着要去找江羽客,闹了一整夜,陈建国一怒之下就把她绑了起来,郄芳心疼女儿上前阻止,结果反被陈建国一巴掌抽到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用绳子绑女儿,还掌掴结发妻子,这不是连禽兽都不如吗? “爸,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陈建国呆坐良久,忽然用拳头擦了一下沾满血的嘴角,咧开嘴笑了笑,笑得很狰狞,“我就是想管教一下白露,她被那小子灌了迷魂汤,难以自拔,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这样做。” “‘那个小子’是谁?”陈桓仁明知故问。 “当然就是江羽客了,爸爸,江羽客不是把咱们整个公司购给坑了吗?我已经决定,让江羽客离开白露,离开我们陈家。”陈建国又恢复了严肃的神色,只是,他那一脸伤搭配严肃的神情,显得分外好笑。 “放屁,羽客会坑我们陈氏公司?纯属放狗屁!” 陈桓仁眼睛一亮,身子挺的更直,掷地有声的说,“我告诉你,羽客刚刚给陈氏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有了他,我们以后的生意会越做越顺利!” “什么?”陈建国猛地瞪大了眼睛,前天陈桓仁还为了资金问题而暗中抱怨过江羽客,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 这到底是为什么?!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陈玉菡皱了皱眉,过去把门打开,就见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和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出现在门外。 “江神医,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那名珠光宝气的女人往里一看,不偏不倚正好看见江羽客的背影,她立即激动的跑了进来,带领老夫妻扑通跪在江羽客脚下,抱住他一条腿,仰起脸,眼睛立刻蓄满了泪水,哀求道, “我是东海银行行长赵梦华的妻子,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去给赵梦华也做一场手术吧!” ............... ............... 第65章 争先恐后的邀请 江羽客吓得赶紧把腿抽了出来,这啥人啊,一上来就抱他大腿? 他随后才想起,正是东海银行的行长为了给姬家报仇,扣了陈氏的贷款。 “这个行长居然也受伤了?报应啊!” 江羽客心头本能的划过一丝不厚道的想法,可是,当他看到赵家一家人悲戚的面容,马上心生不忍,恶念陡消。 “荀主任,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没有带检查结果过来,先给我孙女婿看看?” 江羽客还没开口,陈桓仁率先俯下身,做了个扶女人的样子,不过很冷淡,因为前天他去赵家求情直接在女人那里碰了钉子。 他明明摸准了信,赵梦华在家,但女人开门后阴阳怪气的对他说,赵梦华出门办事了,请他改天再来,然后就毫不含糊的关上了门。 陈桓仁在东海也算有一定声望,吃了这种闭门羹,心里就像吃了一大口苍蝇一样恶心。 因此,他现在看到女人跪在自己面前,心里不由得很爽很爽,这口气出的实在太痛快了! 此刻,女人抬头看着陈桓仁,一张妖艳的脸上写满了尴尬,甚至有种找条地缝一头扎进去的冲动!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怨言,因为赵梦华伤的太重了,她是依靠赵梦华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赵梦华死了,她屁都不是。 “带来了,请江神医过目!” 女人哽咽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沓ct照片和化验单,哭哭啼啼的说,“老赵伤的太严重了,人民医院的大夫说,仅次于梁永孝!他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江神医,现在只有你能救他,求求你务必救他一命啊!” 江羽客凝神看着ct照片,眉头皱起,这个赵梦华的伤情的确够恐怖! 陈桓仁也看了一眼,他不懂医术,可ct片谁都能看懂,赵梦华受伤最重的脑袋,颅骨四分五裂,颈椎也从中间劈成两半,骨缝外还有大量形状不规则的白色阴影,显然是漫延出来的体液,他能活下来本身就堪称一个奇迹了。 “荀主任,你也知道,小江刚做了十二小时手术,连水都没喝一口呢,如果现在就让他再上手术台,效果恐怕难以保证啊!” 陈桓仁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想这可是个烫手山芋,急忙找个借口想把这场手术推掉。 他不了解江羽客的医术,但江羽客早已精疲力尽是有目共睹的,他现在第一反应是保护自己这个宝贝孙女婿。 “陈董,千万不要啊,我知道梦华和我都狗眼看人低,开罪了你,求你原谅我们!” 女人一听就慌了,“咚咚咚”疯狂的朝陈桓仁磕了几个头,磕得脑门正中一片青紫,然后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抓出一叠文件,先拿起最上面那张扣红章的,哭喊,“陈董,这是你们那笔贷款暂停发放的执行决定书,我给你带来了,我现在就把它撕了,这件事只有老赵、我和阳顶天知道,等江神医给老赵做完手术,我立刻让小阳放款!” “还有这个,东海今年鼓励私营企业发展的无息贷款申请书,足足一个亿呐!只要江神医答应救老赵,这笔钱全是你们的!” 女人紧接着又举起下面那厚厚的文件,一脸鼻涕和泪水,近乎癫狂。 陈桓仁被她这两个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扫了两份文件一眼,的确是真的。 但他心里苦笑,女人太小看他了,他不愿让江羽客接这场手术,完全是为了江羽客着想,绝不是在趁机抬价。 “羽客,你看赵行长的伤情怎么样?以你现在的体力能应付吗?如果不能,你就先休息一下,这也是为赵行长负责。”陈桓仁斟酌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情商颇高的说法。 “爷爷,我没事,我还年轻,精力已经恢复了,我先去看一看这位赵行长吧。” 谁料,江羽客的回答却让他大跌眼镜。 他气哼哼的瞪了孙女婿一眼,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看起来的确神清气爽。 江羽客这时已经把ct照片和化验单都看完了,眼神复杂的看了陈家三人一眼,尤其是那两个老人,期期艾艾,估计嗓子都已经哭哑了,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江神医,你答应了!”女人激动的嗓音都变了。 “我不敢现在就答应,先亲眼看看赵行长再做定夺。” 江羽客回答,可他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了,自己的灵力还没恢复,无法像治疗梁永孝那样复原他的神经线,但保住赵梦华的命绝无问题。 “请问江神医在吗?” “江神医,你果然在!” “江神医,求你救救我儿子!” 然而,江羽客话音刚落,门又被敲响了,由于门本身就没锁,外面的人有些心急,直接走了进来,但一走进来把屋内众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群人足有十多个,顷刻间就把偌大的客厅挤得站都站不下了。 “雷局、苏馆长、常经理!”陈桓仁挤在人群里惊讶的喊道。 “陈老,对不住啊,我们太冒昧了,但也没办法,我丈夫的伤情只有江神医能够治疗。” 这些人素质倒也不错,很快安静了下来,一个穿旗袍的中年女人率先歉意的朝陈桓仁鞠了一躬,以一种纯银般的声音缓缓说道。 “苏馆长,刘局长也要小江动手术?”陈桓仁一听就满脸苦相。 “是啊,老刘他也是全身骨折,生命垂危,除了江神医的回春妙手,恐怕没有人能救他了。” 女人又鞠了一躬,仪态非常高雅,虽然丈夫现在情况危急,但她依然保持着一种绝美的风范。 紧挨着她也有两名老人和一个相貌酷似她的少女,三人神情悲戚,但紧紧抿着嘴,也随着女人向陈桓仁行礼。 陈桓仁怔住了,陈建国则目瞪口呆,因为这女人是国税局长刘峰月的老婆! 女人叫苏晴,是东海市艺术博物馆馆长,平常高雅出尘,根本不屑跟他们这些臭奸商来往。 没想到,今晚她也来求江羽客行医! “这个半傻子,难道真的有了一身好医术?可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太太,为什么都来求他治病呢?” 陈建国惊的都快傻了,他这两天一直为了贷款和陈白露忙得团团转,罕见的忽略了看报,不知道玉江大坝出事的消息。 “还有我儿子,他断了十根肋骨和四肢骨骼,极有可能终生残疾,还望小友援手!” 一个头发雪白,外表稳重的老人也带着几名家人朝江羽客深深弯下了腰。 这是雷长明,工商局老局长,他儿子是工商局现任局长,在这次坠崖事故中也有一份。 “江神医,还有我老公!他不仅摔断了骨头,肾和肝还被扎碎了,求你千万要救救他啊!” 另一侧,一个穿一身性感低胸套装的女人突然拉着两个孩子“扑通”跪了下来,咧开涂得猩红的嘴唇嚎啕大哭,两道清鼻涕顷刻间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江羽客见状一皱眉,这个女人他几天前在东海新闻联播里见过,叫常建芬,是东海一家举足轻重的地产公司的总裁。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老公其实是东海国土局局长,她的公司也是依靠老公的关系才混到了今天的地位。 顿时,客厅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微妙起来。 这四家人忍不住相互对视,空气里迸发出火了敌意的火星。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来意,但江羽客一次只能给一个人做手术。 一旦他做出决定,就意味着其他三家要放弃自己家人的生命! 谁愿意这么做呢?为了第一时间抢到江羽客,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大打出手也在所不惜。 即便高雅如苏晴,也有了动用暴力的心思,跟亲人比起来,面子算个鸟! 客厅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四家人目光锐利的盯着对方,又渴盼的看着江羽客,很多人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可是,这些人想不到的是,此刻,以陈桓仁为首的陈家人内心才是最紧张的。 对他们来说,这四家都是大老爷,高高在上,实权在握,任何一家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哪怕,他们的当家人在这场事故中一命呜呼,他们留在各自地盘的势力,也完全有能力让陈家好好喝上一壶。 因此,陈家人心里苦透了,明明刚才很风光,眨眼坐在刀刃上,早知道,一早答应赵家人,马上跟他们走最好了。 陈家几人也眼神灼灼的盯着江羽客,心中敲鼓,他此刻的决定,可直接关系着陈家的兴衰啊! “好了,我和大家一起回医院吧,你们别急,我有个办法,应该能把各位的家人同时保住。” 很快,江羽客正了正神色,眼睛缓缓扫过众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疾不徐的回答。 ................ ................ 第66章 鬼门十三针 “什么?!” 江羽客声音不大,却宛如一声春雷震响在他们耳畔,他们眼睛全瞪得溜圆,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疑。 陈建国定定的盯着江羽客,目光里露出浓浓的怀疑。 “羽客,你说的是真的?”陈桓仁赶紧走到他跟前,神情急切。 “爷爷,你就不要去了,忙了一天一夜,在家休息一下吧。” 江羽客朝陈桓仁从容的笑了笑,然后扭头拉起了陈白露的手,柔声说,“白露,你跟我一起去,正好找一个中医理疗师帮你推拿一下,活活血脉。” “啊!” 陈白露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一双清澈鹿眼瞪得圆圆的,双手一紧,朝他坚定的点了下头。 实际上陈白露被勒的程度还没必要去做推拿,江羽客只是想把她带在身边罢了。 “妈,你的伤也去医院看一下吧,大姐已经累了一天一夜了,留在家休息好了。”江羽客又道,他需要一个人照顾陈白露,陈玉菡实在太累了。 “不,我是医生,连熬几天也没问题,”陈玉菡立刻会了意,扫了全家人一眼,眼神灼灼的道,“羽客,这件事太过重大,咱们全家都得跟着,这种时刻,一家人应该整整齐齐。” 要想一举保住这四个人的命,难度太大了,陈玉菡忐忑不已,非跟着不可。 更何况,她是医生,最了解这个职业的风险,一次失败就能抵消一千次成功,假如江羽客真能救回这四个人,一切吉祥,但只要一个人出了差错,他顷刻间就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 因此她焦虑至极,那四人都需要手术,而且刻不容缓,江羽客居然夸口说他能保全他们,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那爷爷留下吧,您年纪大了,不能总熬着。”江羽客想了一下说道。 “不,我的精力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差,”陈桓仁连忙拒绝,“而且玉菡说得对,这么大的事,我就算留在家里,也睡不着。” 他也深知这件事蕴含的风险,一旦其中一人救不活,整个陈氏集团都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好吧,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江羽客也没再坚持,马上下了楼,开上劳斯莱斯又回到了人民医院。 这趟回家,江羽客一口水没喝,甚至连屁股也没有沾一下沙发,就匆匆回来了,他这样做倒不是看中了四名伤者的地位,他们在他眼里一律是病人,是生命,作为一名医生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四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而无动于衷。 当他回到医院,由于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楼道里十分冷清,陈桓仁给陈桓礼打了个电话,江羽客很顺利的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巧得很,由于这次坠崖事件的特殊性,四名伤者所住的监护室都紧挨着,江羽客逐个去看,给每人扎了一根银针,很快看完了。 “江神医,老刘他怎么样?” 当江羽客从最后一间,也就是刘峰月的监护室出来,众人赶紧团团围过来,苏晴连忙紧张的问道。 在江羽客逐间查看时,这些人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各位,我给每名伤者都扎了一针,你们可以通知医生,给家人拔掉管子了。我马上准备给他们做手术。”江羽客思量了一下,语气恳切而又坚定。 “拔管子?!” 众人顿时色变,要知道,四名伤者的命现在全靠那台呼吸机维系,用一根银针就能代替呼吸机,这可能吗? “江神医,你没开玩笑吧?你选择一个人做手术,其他人先维持现状不好吗?”常建芬忍不住先开口了。 “江羽客,人命关天,你可别不懂装懂!”陈建国充满敌意的瞪着江羽客,沉声喝了一句。 来的路上,他暗暗打听了今天事件的始末,这是第一次亲眼看着江羽客治病,对江羽客的说法,他只觉得荒诞不经。 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仅凭一根针就维持住生命? “太好了!” “奇迹啊!” “江大夫,你真是神医啊!” 陈建国话音刚落,四间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四名年龄不同的医生喘着粗气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伤者的血氧饱和度......逐渐达到正常值了,呼吸机可以关掉了!我们抢救了十几个小时,都没做到,江大夫,你这一招真是太神奇了!” 众人一听全傻掉了,一根银针,竟然真的管用! “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江羽客连忙谦虚的推辞。 “畜生,狗眼看人低!”陈桓仁上去狠狠踢了陈建国一脚。 “江神医,对不起,我刚才唐突了!”常建芬一听马上惊恐交加,扑通一声又跪倒在了江羽客面前。 江羽客赶紧把她拉了起来,这女人更奇葩,动不动就下跪! “既然如此,那就先请四位大夫关掉伤者的呼吸机,并处理一下器官的切口。实不相瞒,我给伤者扎的针,能够在二十四小时内保证伤者的伤情平稳。接下来,我会按我的方案给每个人做手术。” 紧接着,江羽客又对众人说道。他给四名伤者用的是祖上记忆中的“鬼门十三针”,顾名思义,这套针法能把患者暂时阻挡在鬼门关之外,尤其是最后三针,据传有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的奇效,只可以已经失传,连江羽客的祖上也不记得。 “是是!”四家人忙不迭的点头,尽管他们还都想争取第一个做手术,但现在,他们面对江羽客油然感觉就像面对一位神明,对他的话根本不敢违抗。 四名医生也忙不迭的来帮忙,手术室很快就准备好了。 “请先把赵行长推进去。” 江羽客对负责赵梦华的医生吩咐了一句,然后正正颜色,对众人道,“我给大家解释一下手术的顺序,所有伤者里,赵行长的伤最致命,其次是工商局的雷局长,国土局的唐局长的伤情也很重,右肾遭到完全破坏,最好能进行器官移植,所以需要家属去跟医院沟通一下,看看眼下有没有适合的肾源,最后是国税局的刘局长,福大命大,骨折虽然严重,但都避开了要害,等手术过后,一定能恢复的很好。”字<更¥新/速¥度最&駃=0 “是!” 四家人怔了一下,然后全答应了,没有人反对。 从私心来说,他们当然都想让自己的家人成为第一个,但江羽客的安排真是妥帖至极,谁都无话可说。 更何况,他们此时对江羽客已经是打心眼里佩服,甚至是崇拜,就算有话也不敢说出来。 江羽客点点头,心里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举步正要迈进手术室。 “等等,我还有话说!” 不料,一道身影倏地站了出来,阻止了江羽客。 ............ ............ 第67章 美玉配精金,白鹤伴麒麟 江羽客非常吃惊,因为站出来的人竟然是陈玉菡。 “江羽客,你疯了吗?别忘了你刚刚做了十二小时的手术,难道你不要命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陈玉菡寒着脸,眼里蓄满了电光,越说越激动,“我知道你是有了一些特殊的本领,但你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吧?再做四场手术,你就不怕连你自己都下不了手术台吗?” 陈玉菡是医生,虽然属于内科,但也知道,外科手术堪称是医学中最辛苦的一个活。 她曾听说有医生连续做两场手术,加起来八九个小时,那几乎就已经是极限记录了,江羽客做完一场十二小时的手术后,居然还要连做四场,这不是在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吗? 他就算再有本事,身体总不是铁打的吧? 她话音一落,刚才还激动的众人也沉寂下来,有人羞惭的低下了头。 这些人当然全都听说了江羽客一场超长手术救回梁永孝的事迹,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争先恐后去请他,但他们都有意或无意的忽略了,江羽客也是人,他的精力或许已经用到了极限。 现在,陈玉菡把这个尖锐的问题赤裸裸的揭露了出来,他们避无可避,内心天人交战,都既羞惭又紧张,或偷偷或呆呆的看着江羽客,等待着他的回答。 “大姐,多谢你关心了,不过,你看我像精疲力尽的样子吗?” 江羽客因为陈玉菡的话很感动,但他哈哈一笑,轻松的张开双臂,给众人展示着。 不用他说,人人本就很奇怪,从他们看到江羽客到现在,他明明一副浑身蓄满了精力的样子,哪里像刚做完一场超长时间的手术?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装的这么轻松,但刚出手术室时,你全身都是汗,难道你忘了!”陈玉菡也满目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又是一冷,一把拉过陈白露,激动的道,“或许你喜欢逞强,身为你大姨子,我不想硬拦着你,但你要替你老婆考虑考虑,你失踪了一天两夜,她就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了,如果你真发生什么意外,你叫她怎么活?江羽客,你可以是一个无私的医生,但我希望你作为丈夫不要太自私!” 此言一出,整条走廊里的气氛更为凝重,那些人眼神复杂的看看陈白露,全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有人听说过陈白露,纵然没有,一看也知道她是残疾人,假如江羽客为了救他们的家人而真累出个好歹,这个残疾姑娘该怎么办?他们余生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江大夫,反正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要不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沉默了片刻,苏晴首先开了口。 “哈哈,大姐,你正好说到点子上。” 然而,江羽客没有回应苏晴,反而嬉皮笑脸的走到陈白露跟前,表情忽然变成严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双眼,故作庄重的说,“老婆,你看到我刚才进的那四个房间没有?每个房间里都躺着一名生命垂危的伤者,如果我不马上救他们,他们很可能只能再撑一天,但如果我救他们,我自己一定会很累,现在,你愿不愿意让我去呢?” 众人听得心头一跳,万万想不到,江羽客居然会把球踢给陈白露! 虽然他明显是在戏谑,但这也是一种风险啊? 众人紧张的盯着陈白露,喉咙发紧,心脏直跳,期待着她的答案。 “嗯嗯!” 陈白露立刻连连点头,一双鹿眼着急的瞪大,小脸上神情诚恳,左右手虚握成拳状,一上一下,左手平面旋转,右手上下翻动不停,姿势十分奇怪。 “我就知道你支持我,好的,等我回来,你做我最喜欢吃的菜犒劳我!”江羽客哈哈大笑起来,扭过头,对一名医生扬扬下巴,大步朝手术室走去。 “原来这姑娘的手势是要做饭呀!” 除了苏晴等几个女人以外,其他人这时才恍然大悟,纷纷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每个人心里都对陈白露充满了好感。 果然美玉配精金,白鹤伴麒麟,也只有这种心地如雪的姑娘,才配得上人中龙凤的江羽客啊! 三小时后,手术室门被打开,几名满脸不可思议之色的护士,推着脑袋裹满厚厚纱布的赵梦华出来。随后,又跑出来一个医生,买了一些面包鸡蛋牛奶之类食品送进手术室。然后,一名脖子和脊背打着固定架的男人被推了进去,足足过了三个多小时,才又出来。 “常总,医院有适合唐局的肾源吗?” 上午九点多,江羽客擦着额头的汗出现了,他再次累得浑身被汗水湿透,但仍然一直强打着精神,脊背挺得笔直。 他的灵力到现在还没复原,可精力恢复的很快,不过即便如此,连续三场高强度手术也已让他难堪重负。 对第三场手术,他还想给唐局直接来个一石二鸟,接骨、换肾全做了,尽管他实际上也知道,以90年代医院拥有的医疗资源,悬! “医院根本没有肾啊!” 常建芬急忙摇了摇头,眼睛红红的道,“江神医,如果不换肾,老唐会怎么样?” “这...”江羽客挠了挠头,委婉的说道,“从脉象上看,唐局的肾功能早就比较衰弱,如果只剩下一个,今后的健康和生活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他说的很保守,这位唐局原本就是重度肾虚患者,如果再摘掉一个肾,恐怕寿命都会缩短很多。 倘若他能保留两个肾,江羽客给他开一副药,假以时日就能让他恢复健康,但一旦只剩一个,纵然他医术通神,也回天乏术了。 “啊,那他以后就更得让我守活寡了!”常建芬突然委屈的哭起来。 江羽客浑身一颤,他倒没想到,常建芬第一个想到的是这种困扰! “江神医!” 他正在沉默,一个穿白大褂、满头白发的老大夫忽然气喘吁吁的穿过人群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诊断单,弓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庆幸道,“太好了,终于赶上了,机会难得啊!” “姜大夫,你有什么事?”江羽客好奇的问,来人正是姜一刀。 “我是来协助您做手术的,请您不要嫌弃!” 姜一刀等呼吸平复了一些以后笑呵呵的回答。 “这我可当不起!”江羽客恍然大悟,连忙摆手,在医学界有个公开的秘密,协助别人行医就等于向那个人学习医术,姜一刀显然抱的就是这种心思,江羽客前世听说过这个大名鼎鼎的外科专家,他可不敢当他的师父。 “哎,江神医,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姜一刀忽然正正颜色,“医生这个职业,本质上是以医德和医术论高低,而不是靠年纪和资历分上下,就凭你昨晚给梁永孝做的那场手术,我姜怀远正式拜你为师,都是莫大的荣耀!”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江羽客更惭愧了,得了祖上真传而好为人师,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 但周围众人已经纷纷变了脸色,姜一刀可是闻名全国的外科泰斗,京城卫生部都挂了号的,平常是省市大领导的座上宾,他们这些局级干部有病想请都未必请得到,而他居然放话要拜江羽客为师,真是难以置信。 更何况,姜一刀是西医,江羽客是中医,这一拜师,含义更为深远。 “江神医,你就让我协助你吧,你看,我把唐局和刘局的资料都研究透了。” 姜一刀笑呵呵的说道,丝毫不以刚才的话为耻。 他昨晚也做了一台高难度手术,早晨起床,听说江羽客又回医院来做手术,急忙打听清楚情况,扒了几口饭,打电话让人把四名伤者各种化验单复印一份放在自己办公室里,在办公室做好功课,又打听了一下即时情况,才赶过来。 “好,现在我要给唐局开刀,姜大夫,你有什么方案?” 江羽客毫不矫情,马上进入了学术探讨状态。 “唐局的话,最好能两样功夫一起做,正骨、换肾,毕其功于一役,只可惜,现在整个东海都没有肾源啊......”姜一刀以为江羽客是在考自己,满脸兴奋,像一名急于在老师面前表现自己的学生似的回答,随后他话头一转,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不过,巧得很,我们手头倒是有一个肾源,看血型,很可能非常匹配.....” “谁的?”江羽客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 ………… 第68章 神秘陶罐 姜一刀欲言又止,转过头,含义颇深的看了苏晴一眼。 这一眼就相当于宣布了答案,所有人都心如明镜。 江羽客大惊,连忙从姜一刀手里拿过化验单,找出唐刘两人的一看,可不是! 两个人居然都是罕见的rh阴性血,也就是传说中的熊猫血,在华夏人中极其稀少,而且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两个具有这种血型的人各器官的匹配程度非常高!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可是,江羽客的兴奋只持续了一秒钟,器官捐献这种事,他哪能做主呢? “江神医,莫非那个肾源就是我丈夫?”苏晴脸色大变的问道。 “苏院长,这种事我不好说,请你们自行定夺。” 江羽客沉吟了一下,把两张单子分别递给了苏晴和常建芬。 作为一个医生,江羽客当然希望,刘局能把那个功能较弱的肾脏捐给唐,这样做又能保住一条生命,给予一个家庭以健康和幸福,但从人之常情和法律的角度出发,他只能把这件事交给唐家和刘家去解决,他根本无权插手。 “江神医,这两张单子是不是意味着,老刘的肾脏能捐给唐局?” 苏晴和常建芬看过自己的单子后,迅速交换,苏晴看完后,脸色有些苍白的举起了两张单子。 “的确如此,而且两者的匹配度非常高,如果你丈夫的肾脏移植给唐局,唐局就能完全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了。”江羽客斟酌了一下,决定坦言相告。 “是吗?”苏晴脸色变得更苍白了,喃喃道,“而且,我丈夫这个左肾功能不强,就算摘掉,对他也没多大影响......” 听她口风,江羽客眼前渐渐明亮起来,难道苏晴竟然愿意捐献? 念及于此,他心脏砰砰乱跳,拳头下意识的握起,两条上臂的肱二头肌也渐渐绷满了力量。 “但是,”苏晴神色一坚,低声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擅自把我丈夫的肾脏捐出去,请你们谅解!” 江羽客顿时全身一震,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僵硬的笑道,“不不,苏院长,你言重了,这种事我们怎么有资格抱怨你?” 心里很快又坦然了,换成自己是她,也不可能答应,这才是人性之常啊。 “苏院长,你说哪里话,我根本没权力向你提这种要求啊!” 常建芬急忙打起了哈哈,但脸上的失落之情却难以掩饰。 自从丈夫肾虚以后,她就再没尽情享受过鱼水之欢,这刚点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掐灭了,下半辈子,她注定要一直守活寡! “你们请不要见怪,其实,哪怕我同意也没用,因为根据华夏的法律,活着的人想捐献器官,必须经过本人同意才行。” 紧接着,苏晴又给出了一个法律方面的解释,然后她话锋一转,略带迟疑的道,“不过,老刘有一个信佛的长辈,也是rh阴性血,得了癌症,已经生命垂危。他倒是早说过,愿意死后捐献一切能捐献的器官,如果常总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愿意,当然愿意了!”常建芬仿佛在黑夜中又看见了光明,高兴的想跳脚。 “他的子女同意吗?”江羽客连忙问道。 “同意,”苏晴很肯定的说,“他只有一个儿子,也是佛教徒,本人早已签了一份文件,愿意在死后将遗体一切器官都捐出去。” “那就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常建芬兴奋的都快疯了。 苏晴点点头,拿起大哥大走到一边,几分钟后才回来,对常建芬道,“常总,运气不错,老人家和孩子都同意,只是还得等一段时间。” “好...没问题...我们等!”常建芬激动的脸色通红,语无伦次,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江羽客,“江神医,那我老公的手术方案是不是要改一改了?” “当然,”江羽客点点头,紧接着问苏晴道,“那位老人现在处于哪个治疗阶段?” “他前天就停药了,现在在家,估计就在这几天。”苏晴心道,这个小医生蛮会说话的。 “嗯,那老人有没有接受过化疗呢?”江羽客又问,化疗对人体细胞伤害太大了。 “也没有,这老人一直只接受保守治疗。”苏晴又答。 “那就再好不过了,”江羽客的脸完全明亮起来,欣慰的道,“那我们就先给唐局正骨,等老人逝世,器官移植的手续办好,再给唐局移植。” 常建芬立刻同意了,眼眶一热,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下来。 江羽客和姜一刀相顾点点头,转身朝手术室走去。 常建芬忽然又喊住了他们,在她的坚持下,江羽客和姜一刀先给刘局做了手术。 直到下午两点,四台手术终于做完,江羽客此时已经累得连假装轻松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出手术室就直接扎进陈白露怀里睡了过去。 翌日天色大亮,江羽客才醒过来,他竟然回到了陈白露床上。 看了眼空荡荡的床面,江羽客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连忙穿好衣服出了门,却被客厅里的一幕惊得一呆。 沙发旁摆了好多个颜色鲜艳的高档礼品盒,足足占了一大片地面,有人参、灵芝、虎骨,多种高档补品,还有不少名酒。 茶几上,还有一摞牛皮纸袋,袋子都厚厚的,显然装满了文件。 “羽客,你醒了!”郄芳、陈建国、陈白露和陈桓仁忽然从玄关转了出来,一见江羽客,除了陈建国外,个个都很惊喜。 “是不是苏晴他们来过了?”江羽客如有所悟。 “对,他们四家都来了,刚走。” 陈桓仁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笑呵呵的拿起那一摞牛皮纸袋,伸手拍了拍,又故作神秘的道,“羽客,你猜这些文件是什么?” “文件?”江羽客心头一亮,目光快速一扫,袋子正好四个,震惊道,“莫非是那四个单位给陈氏集团的好处?”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银行、税务、工商、国土,可都是实权部门啊! 如果他们一起帮助陈氏集团,陈氏无异于如虎添翼! “对!” 陈桓仁又大力拍了一下最上面的牛皮纸袋,脸上涌现激动之色,“荀芳华给了我们一个亿的无息贷款,苏晴给了我们五年免税政策,老雷直接批了我们公司报备的几家分公司,而且承诺我们以后再开分公司,一路绿灯,常建芬把我们集团扩建需要的土地手续全拿了过来,而且她还拍了胸脯,我们公司今后的扩建工程一律由她的公司承担,只收成本。” 江羽客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只是医生,不太懂这些生意经,但他感觉得出,有了这些政策支持,陈氏集团就等于插上了一双金翅膀! “羽客,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陈桓仁忽然严肃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因为你,我们陈氏集团直接跨越了二十年!” “爷爷,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江羽客连忙谦逊的摆手,这全是他祖上的功劳,他可不敢掠美。 “对了,羽客,常建芬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件秘密礼物,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郄芳说罢转身钻进卧室,拿出一个用黄绸布制作的精致小袋子,交给江羽客。 “什么东西?” 江羽客接过袋子,发觉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一个圆状硬物,触手冰凉,他好奇心顿起,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扯开用藏绳勒紧的袋口,取出一个黑黝黝的,表面刻满古怪花纹的陶罐。 ............... ............... 第69章 启玄金针 众人全精神大振,分明感觉到,这陶罐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感觉。 特别是江羽客,双手握住陶罐,顿时感到一股灵力沛然沁入体内,从双手到身体,奇经八脉一阵轻松,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妈,常建芬有没有说些什么?”江羽客一惊,把陶罐放在茶几上,仔细打量,没有急着打开。 “她说,这是她公司的工人,几年前在怀安建楼时挖出来的,项目经理把它送给了她,她只打开过一次,觉得送给你正合适。”郄芳如实回答。 江羽客缓缓点头,若有所思的盯着陶罐上密布的花纹,心道,想不到常建芬貌似大大咧咧,心却蛮细的。 “啊啊!”陈白露目露兴奋之色,抱住江羽客的胳膊,使劲摇晃。 “你很想知道罐子里藏的究竟是什么,对不对?”江羽客笑眯眯的看着她,故意卖起了关子。 “嗯!”陈白露头点的像捣蒜一样,眼里露出两道迫切的光,已经急不可待了。 江羽客挑起眉毛,眼神顽皮,他本想趁机调戏调戏陈白露,可在她父母和爷爷面前,这话当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好吧,今天老公就让你开开眼!” 江羽客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将茶几中心的杂物推到一边,小心翼翼打开盖子,右手伸进罐口取出一个黑沉沉的木盒,左手托住盒底,慢慢放在茶几中心上。 见到江羽客这一系列动作,众人更好奇了,像鸭子一样伸长脖子,瞪圆眼睛,准备一窥究竟。 接下来,江羽客屏息凝神,打开盒盖,就见盒子里露出的一簇散发着金黄光泽的金针,躺在一层厚厚的不知名的黑色固体上,就见针细的出奇,密密麻麻,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根,最稀奇的是,针的材质酷似黄金,细看又不是黄金,细腻无比,每一根都内敛光泽,放在一起则像夜明珠一样,生出一层明亮的光晕,跟下面的黑色固体截然相反,交相辉映。 “这是什么?”众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陈桓仁和郄芳齐声问道。 “当然是中医毫针,尽管有点特别。”江羽客微微笑着,手却在颤抖,眼睛也灼灼放光,显然内心极为激动。 “毫针?为什么是金色的?而且,这也太多、太细了,怎么用啊?!”郄芳眼睛瞪得更大了。 “当然有办法了!” 江羽客信手掂起一根,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笑眯眯的道,“妈,你脸上的伤还有一点麻痒吧,我可以给你针到病除。” “你试试!”郄芳有点舌头打结。 江羽客微微一笑,手指来回一捻,本来就已经极细的金针竟然一分为三,在空气中微微闪着光,看上去比人身上的汗毛还细。 一眨眼间,江羽客右手持着三根金针,已经稳稳刺入郄芳左颊。 郄芳只觉得左颊三个点微微一凉,紧接着伤处就像敷了一块冰,她情不自禁的举手一摸伤处,惊叹,“好了...这针真的能用?” “那是,”江羽客拔下金针放回木盒,然后小心翼翼拿起木盒,像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非常自豪的道,“这套针叫作‘启玄金针’,是唐代名医启玄子专用的金针,在历代很多医典上都有记载,堪称是中医至宝,没想到,它居然有缘被常建芬发现。” “启玄子,”陈桓仁眼睛一睁,“你说的是阐述《素问》的那个王冰吗?” 陈桓仁上过私塾,对《黄帝内经》的相关知识,多少懂一点。 “就是他,”江羽客抬起头来,声音大了几分,脸上也多了一层仰慕之色,“华夏自古至今研究《素问》的第一人,寿至95岁,医术高深,在唐代有‘王仙人’之称,直到现代,华夏人研究《素问》还是在他的基础之上进行。” 泱泱华夏,千古中医,不知涌现过多少英才圣手,这些人宛如一座座高峰,屹立在延绵起伏的中医山脉之上,而他们正是江羽客无限崇敬的对象! 且说这启玄子,唐代早已流行起银针,但他偏偏选用金针,这针的材料似金而非金,灵气充沛,《玄珠》记载他曾用这金针治好大诗人杜甫次子的不治之症。 另外,盒底下放的黑色物体是一种珍贵石膏,启玄子号称“石膏圣手”,用石膏治愈过无数疑难杂症,而这种黑石膏正是他穷尽心血才搜集到的“鲁坟膏”,是石膏中的顶级宝物,药用价值难以想象。 江羽客万万没想到,自己救了唐局一命,常建芬竟然用这两样至宝来报答自己! 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啊! “羽客,这么说,常建芬这盒金针真是送对人了,你正好可以用它来医治更多的病人。” 正在沉默间,陈桓仁突然笑了,“我看,不是金针跟常建芬有缘,是跟你有缘哪!” “爷爷可别这么说,这盒金针是文物,我就暂时保管一阵,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上交国家。” 江羽客哈哈大笑起来,故意说着反话,此刻他就像一名绝世剑客找到了一把最趁手的宝剑,内心的兴奋可想而知。 “好,” 江羽客笑声未绝,就见陈桓仁眼珠一动,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份文件,朝江羽客晃了晃,笑眯眯的道,“羽客,外人给你的礼物,你收下了,这是我这个爷爷给你准备的奖励,你可千万不能推辞!” “什么?”江羽客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惊骇,“什么奖励?” “你自己看!”陈桓仁依然笑眯眯的把文件递给了他。 江羽客接过来狐疑的一看,登时大吃一惊! 股权转让协议书! “爷爷,你要把陈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转让给我,这可使不得啊!”江羽客浏览完后马上慌了。 要知道,为了提高家族成员对集团的忠诚度,陈桓仁奉行“大基数,小比例”原则,把陈氏集团的股权分割成了许多小块,分给陈家的骨干。 这种方法让尽可能多的陈家人拿到了股权,但也导致每个人手里的股份都不多,江羽客在陈桓仁的生日宴上听说过,陈桓仁本人不过持有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罢了。 现在他大手一挥,让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江羽客,就等于让了一半啊! “哎,羽客,我已经说了,你不能推辞!” 陈桓仁继续微笑着,口吻云淡风轻却又不容置疑,“要知道,你这几天给集团做出的贡献,早已经远远超过陈家任何一个人了,家族的规矩,就是能者优先,多干多得,你拿这个数,恰如其分!” “可是...”江羽客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好可是的,”陈桓仁突然打断了他,“只要你还是陈家的一份子,就签上字,如果你不签字,那就是说你真想离开陈家了。” “我本来就想离开陈家,我跟你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啊!” 江羽客心中叫苦,但在陈白露跟前,他当然不可能说得出口,于是最后只好乖乖签了字。 “哈哈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孙女婿!”陈桓仁见了顿时两眼放光,一把就将文件抓了过来,如释重负。 江羽客又是一愣,心里隐隐有种上了套的感觉。 “对了,建国,还有白总说的京城大学要办那个mba培训班,过几天就开班了,他想派南国的总裁去那学习,我看你最近也不忙,跟人家一起去吧,以后我们就要常和重量级对手过招了,读个mba非常有必要。”陈桓仁紧接着又口气平和的对儿子说道。 “爸!” 陈建国双目猛地一睁,脸涨成了猪肝色,表情好像憋着一大坨屎,纠结半晌,终于勉力点了点头。 一个mba培训班为期半年,陈桓仁这意思,显然是要把自己放逐出东海啊! 但他又不敢不去,因为陈桓仁留了一手,没说撤销他的总裁职务,但他一旦拒绝的话,撤职估计立马就会变成实锤! 他恨恨的瞪了江羽客一眼,心如明镜,陈桓仁是为了给江羽客出气才赶他走的! 平分股份也好,将自己赶走也好,陈桓仁这样做都是为了把江羽客留在陈家! 想到这,陈建国后悔的闭上了眼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万万没想到这个傻女婿居然真有翻身的一天! ................... ................... 第7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海总,您这是思虑过度,脾脏受损,小毛病,在上次的药方里加一味当归就行了。” 陈家人都不知道的是,正当陈桓仁找理由赶走陈建国时,姬家别墅的大客厅里,姬泰来刚刚给一个体态肥胖的富商号完脉,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话音一落,身后一名穿白马褂的胖子马上机灵的走出屋去。 “爸!” 富商还没来得及回答,别墅的防弹玻璃门“哗”就拉开了,一道身影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大声喊着姬泰来。 “慌什么?”姬泰来厌恶的横了那人一眼。 “姬神医,我先告辞了,剩下那五千万药款,我四天内给您打过去。” 富商见状立刻很识趣的起来告辞。 他本来就是个中药商人,跟姬家合作很多年了,今天是来跟姬泰来谈一笔生意,顺道请姬泰来看看病。 “海总客气了,那件事还请你多费费心。” 姬泰来也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然后往外送他,这时胖子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鼓囊囊的黄纸包,姬泰来亲自把纸包塞进富商手里,然后一直把他送到了别墅大门。 “洪驱,又出什么事了?”回到客厅,姬泰来又十分不满的瞪着儿子问道。 自从被江羽客硬逼着亲手摔碎牌匾以后,姬洪驱深受打击,说话做事都像掉了魂一样。 姬泰来也知道儿子是有了心结,但赵梦华受伤了没消息,他暂时也没办法。 “爸,糟了!”姬洪驱急的神色狰狞,“我打听到了,新闻上报道的,给梁永孝治好伤的人就是江羽客!这一下,他受到了黎江山的赏识,我们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 “这怎么可能?”姬泰来神情大震,不可思议的问,“你不是说,江羽客是中医吗?梁永孝掉下悬崖,一定会造成严重外伤,一个中医,怎么可能会做外科手术?”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人民医院外科人尽皆知,肯定错不了。”姬洪驱一脸苦相。 姬泰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静默不语,脸上渐渐爬满阴森之色。 姬泰来除了是一个名医,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他知道陈氏集团现在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本来想借赵梦华之手狠狠的重创陈氏,让陈氏把江羽客看成罪人,再找机会单独报复,好彻底出了这口恶气。 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次日赵梦华就出了车祸,计划搁浅,紧接着又奇峰突起,江羽客居然成了车祸中的最大明星,救了梁永孝,靠上了黎江山这座大山。 而姬家在东海最大的靠山才是一个副市长,跟江羽客根本没有可比性。 “爸,下一步该怎么办呀?!”姬洪驱急的脸色煞白,额头布满了大汗,如果不好好报复一下江羽客,他恐怕会疯掉。 叮铃铃~~ 姬泰来正在脸色发青的沉默着,忽然楼上的座机响了,他一惊,连忙带着儿子上了楼。 “韦局长,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姬泰来一看来电显示连忙笑呵呵的接通了电话。 “姬神医,我有件事想求你,上面让我找齐东海境内所有中医机构的药材名单,你得支持支持我啊!”话筒里传来一个哀愁的声音。 “你们要这个名单干什么?”姬泰来非常吃惊。 江羽客猜的半对半错,卫生局的确有各中医机构出售的药品备忘录,但中医不同于西医,进药渠道很多样,许多临时买进的药材是不会上报的。 就像江羽客重生第一天遇到的老农到中医部兜售药材,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卫生局想搞清楚,东海眼下到底有哪些中药,非得即时调查不可。 “上级想报答一位立了大功的神医啊......”卫生局长不假思索的给姬泰来解释了一遍,由于江羽客想保护自己的隐私,他这个要求,对外界来说更像是一个秘密。 卫生局长也还不知道,江羽客和姬家的矛盾,因此把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给了姬泰来。 “原来如此,那没问题,这位小神医真是东海之光,我们万寿堂肯定会尽力帮忙。” 姬泰来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毒笑,吩咐那名胖子去清点万寿堂现在库存的药材,又跟卫生局长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洪驱,世间之理,盛极必衰,我们的机会来了!” 姬泰来又一屁股坐在了电话旁的红木春秋椅上,朝儿子勾勾手,等他坐过来,把嘴附到他耳边满含阴毒的道,“韦一昌刚才说,这小子正在找几味药,给他妻子治疗大脑炎后遗症,无毒不丈夫,我们正好从这下手......” “梁先生,梁总恢复得好就行了,如果他还需要我治疗,我义不容辞,但仅仅想见面的话,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两天后,东海的天空半明半暗,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江羽客在阳台上一边欣赏雨景,一边在电话里拒绝着梁锦荣的邀请,随后,他就找了个借口挂掉电话,重新沉浸在一片澄明的氛围中。 这两天,江羽客放下一切包袱,得到彻底的休息,灵力也完全恢复了。 而且,经过那五台漫长的手术,他感到对祖先医术的体会也越发深厚。 祖先的记忆虽然保留在他脑海中,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经过一番艰辛彻骨的劳动,他才感到自己碰触到了祖先医术的精微之处,对医道的感悟也更上一层楼。 所谓医道,其实就是渡人渡己,悬壶以济世,济世以修心,修心以求道! 这,才是医者的坦荡正途! 恰巧,梁锦荣这时打来了电话,聊了几句,江羽客便听出是梁永孝想邀请他过去,好酬谢他,于是他当即选择了婉拒。 救人、修心,他行医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再贪恋区区金钱呢? 正想着,手里的大哥大再次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梁锦荣不死心又打了过来,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 “喂,你好,我是江羽客,您是哪位?”江羽客心里一动,立即接通了电话。 “江医生,您好,”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最令江羽客惊奇的是,他居然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仿佛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会得罪自己,“我是东海卫生局局长韦一昌,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正在收集东海的中药名单,发现一家诊所里有一味‘乌眉龙衣’,可能正是您所需要的.......” ................ ................ 第71章 华海诊所 “乌眉龙衣?!” 江羽客的眼睛霎时光华闪烁,连声惊问,“韦局长,你确定?在哪家诊所?” 龙衣即蛇蜕,乌眉龙衣是一种乌梢蛇蛇蜕,非常的罕见,对人体组织有刺激再生的作用,故而是治疗陈白露的必需药物。 “我刚得到报告,靖江区的华海诊所上个月从一个卖药人手里进了一张乌眉龙衣,重量是50克。我为了更好更快的给您妻子找到药材,特地请了两个老专家把关,他们刚告诉我,这种龙衣对您妻子的病可能有大用,所以我就马上通知您了......” 韦一昌开始吹起了牛逼,对这位黎江山面前的红人,他当然是要不遗余力的巴结。 江羽客兴奋坏了,仔细打听了一下华海诊所的情况,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恰巧这时,陈白露穿着一件花格子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沾着面粉,好奇的看着他,仿佛想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激动。 “白露,别做饭了,咱们赶紧去办一件事!” 字<更¥新/速¥度最&駃=0 江羽客急匆匆地跑进客厅,一把从茶几上抓起车钥匙,一把抓住陈白露的手腕,激动的说道,“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旦办成了,你的病就能治好一半!” 陈家位于宁安区,跟靖江区距离特别远,江羽客担心龙衣被其他顾客买走,一路上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幸亏90年代的东海汽车还不多,否则这辆顶级豪车指定被他开成碰碰车,足足一个小时后,江羽客一脚急刹,庞大的车身在一个路口骤然停止,江羽客跳下车,拉着陈白露就跑进了临街一家规模颇大的诊所。 华海诊所,其实是东海数得着的大诊所,中西医结合,但主打中医,足足有二十多个工作人员。 门口坐着几十个患者,都在排队,两边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锦旗,有新有旧,统一都写着“敬赠叶白筱大夫”的字样。 “美女,请问叶主任在哪儿?”江羽客却急的完全没注意到那些锦旗,喘着气拦住一个穿白大褂的小姑娘问道。 “在她的诊室啊!”小姑娘大吃一惊,有点羞涩的回答。 在90年代,“帅哥”“美女”这两个称呼还没在人群中流行起来,人们思想也还比较保守,如果随便叫一个陌生女孩美女,有调戏的味道在里面,江羽客是太着急了,一张嘴21世纪的话都出来了。 幸亏小姑娘颇有姿色,一句“美女”喊到了她心坎上,她才没挑他的理。 “她的诊室在哪儿?”江羽客瞪大了眼问,全然没注意到小姑娘的异样。 “就在隔壁,”小姑娘又是一惊,着急的人她见多了,但从没见过这么着急的人,紧接着她仿佛突然反应了过来,提醒道,“小伙子,你想找我们叶主任看病吗?不能加塞,得排队.......” 然而,她话音还没落地,江羽客已经拉起陈白露头也不回的往里跑了。 “哎,小伙.....” 小姑娘下意识的想拦住他们,但惊鸿一瞥,瞧见了陈白露秀发飞扬下的侧脸,她霎时怔住了。 这女孩...才是真正的美女啊! 江羽客跑到墙边一扇木门前,门前也坐着六七个病人,他这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安静下来,平复了一下呼吸,举手敲门,但不料门在他即将敲中的一刻突然往里拉开,他的手指差点敲到一个漂亮少妇的鼻子上。 “对不起,美女!”江羽客吓得脸色一变,赶紧道歉,21世纪的话如影随形。 少妇也吓得娇呼一声,花容失色,但紧接着发现吓到自己的是一个帅气小伙,满腔不满登时化为乌有。 “小家伙,怎么给姐姐打招呼呢?信不信姐姐报警,告你耍流氓啊!”少妇千娇百媚的瞪了江羽客一眼,被这样一个小帅哥调戏,她心甘情愿。 “我怎么耍流氓了?”江羽客懵住了。 “你那么叫我,不就是在耍流氓吗?信不信我只要打个110,你就得去采砂厂筛六个月的沙子。” 少妇拿出大哥大在江羽客面前晃了晃,嘴角妩媚的一挑,眼神更加勾人,这个小帅哥挺上道啊,她进他退,正好是把妹的经典套路,这事儿有门儿! 少妇心口热乎乎的,她跟老公长期分居,那方面的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如果今天能搭上一个年轻力壮的小帅哥,不虚此行! 陈白露在后面似乎听懂了什么,小脸一沉,伸手掐了一把江羽客的腰,就要挺身而出。 “这位患者,我刚才忘记提醒你了,你的病阳明热极,应该清热以救阴,所以三个月内不能行房事,切记切记!” 但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少妇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声音真是冰冷到了一定程度,江羽客只感到,周围的气温仿佛都“唰”一下降了许多,而且,原本坐在门边窃窃私语的患者们,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像古代官员突然听到圣旨,立即安静下来,有人脸上下意识的浮现出一抹紧张的神色, “叶主任,你说什么?三个月不能行房?” 少妇脸皮再厚,这时也满面通红,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穿白大褂、永远冷若冰山的漂亮女医生,有点急躁的发问。 “对!最少三个月,否则男人阳气入体,你体内的阳热就会更加严重,到时候后果自负!” 后面又传来女人冰冷而又果断的话语,掷地有声,听声音仿若就能看见女人刚烈的外表。 “那好吧!” 少妇最终低下了头,纵然心里有万般不愿,但她也不能为了求一时床笫之欢而放弃自己的健康啊! 更何况,提醒她的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女神医,她就算有八个胆子,也不敢违抗她的叮嘱。 少妇顿时脸色一变,夹紧了包,像丧家犬一样悻悻的朝门口小跑过去。 “居然敢在我的诊所勾引男人,可恶,太不把我叶白筱放在眼里了!” 紧接着,屋子里面又传来一句充满怒意的抱怨,随后,木门被完全拉开,出现一个身材颀长的白大褂女子,满脸的怒容,江羽客不偏不倚和女人四目相对,他心头顿时一震! ............ ............ 第72章 女华佗 “你就是叶主任吧?你好,我叫江羽客,也是一名中医。” 眼前这女人二十七八岁,修长的身材套上一件干净挺括的白大褂,黑发垂肩,一张鹅蛋脸堪称倾国倾城,身上的气质更像刚从古墓里走出来的小龙女,清丽而又冰冷,江羽客一见心折,连忙朝她伸出了右手。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想看病的话就排队!” 谁料,女人听到他自报名字,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紧接着一皱眉,根本不和他握手,转身回了屋子,还顺手关上了门。 江羽客赶紧缩回手来,脸皮一烫,这女人可真不给面子啊! 不过,他现在可顾不上面子,赶紧推开门,厚着脸皮拉着陈白露挤了进去。 然而,进了屋,眼前的一幕立刻震撼了他,因为屋子里的病人比外面还多,足足有五十多人,分别坐在两侧墙边的长条椅子上,而且大都腰杆挺直,手也放得好好的,目视前方,相互之间连话都不说一句,他们头顶上则挂着成片的锦旗,很多地方是锦旗叠着锦旗,下面的锦旗隐隐可见都已经发霉了。 这些锦旗和外面的一样,全写着“敬赠叶白筱大夫。” “我的天哪!”江羽客惊得说不出话来,叶白筱原来是一位神医啊! “啊啊!”陈白露也用手捂着小嘴,眼神震惊,像她这样从小求医问药的人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你怎么跟进来了,我说了,去外面排队!”叶白筱忽然扭头朝江羽客厌恶的吆喝道。 “叶大夫,我不是来看病的!”江羽客马上一路小跑了过去。 “那你来干什么?”叶白筱眼里厌恶之色更浓。 “我是来买药的!”江羽客一脸谄媚的回答。 “这不一样吗?滚出去排队啊!”叶白筱更生气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举起小拳头,仿佛恨不得打死他。 “当然不一样啊,中间隔着小一百号人,万一乌眉龙衣被别人买走了怎么办?” 江羽客暗自腹诽着,不过,叶白筱已经坐回到房间尽头的诊桌,一个早就坐在那等她的老头马上伸出手腕让她号脉,见她开始忙,江羽客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往前凑了,只好先拉着陈白露坐在空位上,耐心等待。 “大夫,我爸爸他咽喉......” 叶白筱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给老头开了方子,接下来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带着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耳朵孔涂了很多紫药水,嘴也张着,坐下后满脸苦相,说不出话来,全凭那个女人介绍。 叶白筱只是看了看中年男人,根本不听女人说完,立刻低头写方子。 “大夫,你就不给他号号脉吗?”女人惊愕的问道,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这点小病还用不着号脉。”叶白筱头也不抬,慢悠悠的回答。 “好有自信哪,那你说说,我爸爸得的是什么病?”女人的眼眉竖了起来,叶白筱冷傲的口吻让她非常不爽,而且她觉得叶白筱也未免太自大了,看一眼就能判断病情,难道她是神仙吗? “中耳炎引起的咽中生疮,令尊是湿热体质,容易上火,上火导致中耳炎,中耳炎又导致了咽喉发炎,恰巧他上火那几天咽喉又受了外伤,所以咽喉病情非常严重,局部已经有红肿破溃及分泌物。”叶白筱一边不紧不慢的说一边把方子写完了。 那个中年男人闻言,嘴张得更大了,啊啊叫着两只手不停的朝叶白筱竖大拇指。 “叶大夫,您真是一代神医啊!” 那女人更是完全目瞪口呆,霍然站了起来,满脸羞愧,朝叶白筱不停的鞠躬。 “下一个!”叶白筱把方子塞进女人手里,根本不理睬她,直接叫起了下一个病人。 叶白筱露了这一手,接下来的病人无不惊为天人,实际上,那女人是第一次来华海诊所,而其他病人大多是叶白筱的老主顾了,对她的医术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叶白筱望、闻、问、切,平均不到两分钟就能处理一个病人,有一名脸色泛黄、皮包骨头,肚子却高高鼓起的女人也来求医,叶白筱把过脉后,即刻露了一手两手扎六针的绝活,那女人带着针静坐了十多分钟,突然捂着肚子跑去厕所,半小时后回来,气色大为好转,整个人精神抖擞,一见到叶白筱就给她跪下了,感激的大喊她是女华佗,救了她的性命。字<更¥新/速¥度最&駃=0 “叶大夫真是医术盖世啊!” “对啊,不仅人长得美,医术还好,叶大夫这样的人才真是天下难找!” “对对对,医术这么好,给人看病收费还完全是平民价,有她在,真是咱们这一带的福气啊!” 叶白筱开的单子只收了那女人十块钱诊费,有病人瞥见单子,再也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江羽客见状也不由得起了敬佩之心,在这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他已经看出叶白筱的确有一身好医术,而且她的医德也不错,所有病人拿到方子后无一神色紧张,足见她收取的费用也完全在合理区间。 “安静,大家请安静,别忘了这里的规矩!” 听到众人夸自己,叶白筱却有些头疼的拍了拍手,她看病喜欢安静,而且她也极其讲究规矩。 “叶大夫,我想买一味药。” 终于轮到了江羽客,他坐在叶白筱身边,开门见山。 “你没出去啊,现在还算插队吧?”叶白筱一见是他仍然烦的不行。 “我是给我妻子买救命的药啊!” 江羽客一脸苦笑,搂着陈白露的小蛮腰哀求道,这是他重生回来以后最窝囊的时刻了,但没办法,有求于人嘛! “什么药?” 叶白筱扫了陈白露一眼,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陈白露,饶是她再冰冷,脸上也不由得掠过了一抹惊艳之色,然后她再次盯着江羽客,眼神已经变得犀利无比,还含着一丝怪异的怒火。 “就是乌眉龙衣,叶大夫,听说你刚...”江羽客心头一阵怪异,但也没说什么,略微思忖一下,决定直奔主题。 “阿筱啊,你小妹子快不行了,你赶紧拿那个药救救她啊!”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时诊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几个身上很肮脏的农民满头大汗的用方言喊叫着,抬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十万火急跑了进来。他们一进门就直接跑到了诊桌前,把女孩放在叶白筱另一侧的椅子上。而他们的出现也把整间屋子的病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几个人的脸、脖子和手都是一片病态的苍白,但却长着一簇簇的紫红色疙瘩,抬着女孩脚的一名老汉大手上还长了一层黑色的角质,瞧上去骇人极了。 ................. ................. 第73章 我来试试 这些人的到来,立刻带来了一种浓重的紧张氛围,很多病人站起来惊恐不安的看着他们,担心他们是某种厉害的传染病患者。 陈白露也吓得缩进了江羽客怀里,她离他们太近,那白惨惨而又长红疙瘩的样子实在太恐怖了。 江羽客一把搂紧了她,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来回一扫,心头不由得渐渐沉重起来。 “梅婶,小桃花也得病了?” 这边,叶白筱猛地站直身子,先观察了一下小女孩惨白的脸,然后掰开她的眼皮看看眼球,脸上蓦地涌起一抹深深的震惊和痛心之色。 “对啊,”人群里一个胖乎乎的妇女抹起了眼泪,操着方言哭道,“小桃花和村里的娃一样,一直都喝新井的水,没喝过旧井的水,但不知道为啥,一个礼拜前她突然得了病,连高三提前开学都没去,今天彻底晕过去了,筱筱,你可千万得救救她啊!”字<更¥新/速¥度最&駃=0 说着,妇女身体打起了摆子,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上。 叶白筱没有说话,皱紧眉头,眼神悲痛的望着小姑娘,精致的脸上渐渐爬满了痛苦之色。 “筱筱,你说句话啊!” 胖妇女一见叶白筱沉默更害怕了,如果她说点什么,就证明女孩还有救,但她现在什么都不说,无疑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 不光胖妇女,跟她来的几个人也被吓到了,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叶白筱,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而脸也自然随之变得更加惊悚。 顷刻间,这些人周围又形成一种更紧张的氛围。 “梅姨,不是我不救她,” 终于,怕什么来什么,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后,叶白筱缓缓张开了嘴,神色异常艰难,“小桃花的病情已经进入了中期,已经治不好了.....” 听到叶白筱的话,妇女扑通瘫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连忙爬过去抱紧叶白筱的一条腿,使劲摇晃着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 “筱筱,你别吓我,她得病才一星期,怎么可能就变成中期呢?我求求你救救她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她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 但叶白筱任她摇晃,像一尊雕塑似的呆立在地,眼眶泛红,脸上充满了愧疚。 不是她不救小姑娘,而是她确实无计可施了! “阿梅,你别为难筱筱了,我早就说过,那口新井问题更大,你们偏不听,哎,只能怨小桃花命苦啊!” 一名年纪最大的老汉突然长叹一声,用变黑的大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弯腰去拉妇女的胳膊,“走吧,只要能救,筱筱肯定会救小桃花的,咱们赶紧回村,赶快告诉别的娃快去做做检查,千万别再喝新井里的水了.......” 这老汉已经习惯了这种得怪病的人无奈逝去的场面,擦干泪后,朝另外几条汉子挥挥手,汉子们都沉默的点点头,弯下腰,想把女孩抬走。 “慢着,这女孩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江羽客突然站了起来,阻止了那些汉子,“让我试试吧!” “小伙子,你能救她?”妇女和老汉齐声惊道。 “咦?”叶白筱闻言两眼也猛地一直,急忙抬起头,震惊无比的看着江羽客。 而江羽客身边,陈白露吃惊更大,她扬起小脸呆看着丈夫,似乎没听懂他说的什么。 “江羽客,你知道她得的什么病吗?她的病,全世界都还没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你不要信口开河,给病人家属无谓的希望好不好!”叶白筱这时回过了神,脸黑的可怕,冲江羽客非常不满的吼着。 “知道啊,饮水性砷中毒,华夏不少地方都有的地方病。” 江羽客没有生气,反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孩,然后又看看老汉几个人,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地方病,顾名思义,就是某个地方长期存在的一种具有地方色彩的疾病。 种类分为化学性地方病和生物性地方病,像建国初期,在南方消灭的“吸血虫病”,就是典型的生物性地方病。 而这小姑娘以及几名农民所得的,正是典型的饮水性砷中毒,化学性地方病的一种。 饮水性砷中毒,顾名思义就是某地地下水里含有超量的砷,居民长期饮用,导致了中毒。 症状表现就是肤色消退、色素沉淀、掌拓角质化,严重者会发展成癌症,或直接致命。 其实,华夏毕竟太大了,地区之间的发展参差不齐,直到江羽客前世,还有很多地方存在多种地方病,成为当地居民的一大困扰。 而在相对落后的90年代,像砷中毒和碘中毒这种病,情形一旦严重,可以直接和绝症划等号! 叶白筱和小姑娘都来自东海一个偏远山村,砷中毒正是当地千百年来第一恶魔! “江羽客,你既然知道就别瞎说!中期砷中毒,世界上的医生研究了多少年都攻克不了,你能治好小桃花的病,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叶白筱听江羽客真看出了女孩的病,眼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怒火,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她已经听说了江羽客这几天的事迹,但要说他能治愈砷中毒中期的患者,这个逼装的未免太大了。 砷中毒到中期,毒素已经渗透到内脏和血液中,以90年代的医疗水平,的确是无计可施。 “叶大夫,听这位大婶的口气,你是不是经常捐赠一些药,给你们老家的砷中毒初期患者呢?”江羽客不慌不忙的反问,但他所问的跟叶白筱的问题听上去相去有点远。 “是又怎么样?”叶白筱有些不适应的说道,江羽客这个弯子转的实在太大了。 “你用的是什么药呢?”江羽客又问。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不料,叶白筱一瞪眼,语气强横地道,“如果你能给小桃花治病,就请马上动手,如果不能就请你马上滚蛋,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如果是西药的话,应该是二巯丙磺钠注射液吧,”江羽客淡淡的道,“如果是中药,就得用竹荪、火棘、刺梨和姜黄,考虑到治疗砷中毒过程比较长,最妥善的办法是先打注射液,再服用四味中药,一月可解——叶大夫,这就是你给老家的乡亲们开的药方,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叶白筱一下呆住了,脸色剧变,呆呆的看着江羽客,神情震惊到无以复加。 江羽客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那方子却是叶白筱独自研制的秘方,她一向都是赚了钱买药材,加工成成品后再送回老家,这个方子从未泄露,江羽客是怎么知道的? 紧接着,她注意到,江羽客的眼忽然在老汉几人脸上扫来扫去,突然心头一震,难道他是从他们身上看出来的? 老汉等几个人的确喝过这种药,不过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他怎么可能还有迹可循? 但如果不是,他的话又该如何解释? 叶白筱不由得皱起了眉,眼中渐渐蓄满了两道不可思议的光,直觉告诉她,这个江羽客可真不简单啊! ................. ................. 第74章 妙手回春 叶白筱眼神灼灼的盯着江羽客,仿佛他身上充满了谜团,她竭力想将他看透。 “小伙子,你真能救我女儿吗?那求求你快救救她吧!” 这时,梅姨扑通一声跪在了江羽客脚下。 病急乱投医,梅姨救女心切,甚至连江羽客究竟是什么人都没打听,直接哀求他。 “阿姨,别这样!我也是一名中医,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把你女儿救回来!” 江羽客连忙把她搀扶起来,梅姨全身都是土,手上也有一层黑色的角质层,粗糙而又恶心,见江羽客来扶她,她自己都有点局促,但江羽客握她的手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梅姨,你今天运气太好了,这位先生可是个神医啊,不久前刚治好了一个香港大商人的不治之症,前几天玉江大坝发生车祸,他又一口气救了五个人。” 叶白筱这时回过了神,叹了口气,“小桃花就交给他治疗一下吧,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说完,她又看了江羽客一眼,眼神复杂,显然还是不太相信他。字<更¥新/速¥度最&駃=0 老汉等人也面面相觑,这明显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不过,他们一向信服叶白筱,现在除了接受,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给我准备这些药材,一口大浴缸,还有80度左右的热水,越多越好。” 江羽客没有争辩什么,马上提笔写了个方子递给叶白筱。 “你想用药浴解毒,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叶白筱大惊,严格来说,药浴是一种养生的方法,而不是治病的手段,重内敛而轻外发,可以通过熏蒸调节身体机能、改善体质,小桃花目前是毒素侵入脏腑血液,用药浴完全是适得其反啊! 然而,她见江羽客完全不想解释,愣了愣,还是将信将疑的接过方子,低头浏览,眼神更加不可思议,叫进来几名助手,让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去药房里照方取药。 幸亏华海诊所内藏丰富,方子里的药,药房里全有。 “你们俩把库房里那个柳木缸搬到诊疗室里。”叶白筱紧接着又对其他人发号施令,“你通知小耿,用全诊所的热水壶烧水,然后你去左邻右舍借热水,能借多少算多少,快!” 三个人马上应声跑了出去。 “你诊所里还添置了柳木缸?”江羽客有点难以置信。 “嗯,我开这家诊所时就买了,目的就是以防万一。”叶白筱目光游移,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江羽客很无语,但心头也多了一丝敬佩,由于药浴费时费力,代价昂贵,见效缓慢,在现代中医界用的越来越少,很多中医院甚至已经把药浴从手段选项里删了出去,可叶白筱竟然在自己的诊所里准备了柳木缸,足见她对自己这份中医事业是多么用心。 这女人医术高超、心地仁慈,又有强烈的事业心,真是一名第一流的中医了! 正在思忖间,叶白筱的助手们陆续拿着东西回来,钻进左侧的房间,很快就把药浴准备好了。 “叶大夫,泡药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我带这位小姑娘去屋里等,待会儿我可能需要你帮忙,现在你继续坐诊好了。” 江羽客去了一趟诊疗室,试了试水温,很满意,便把药材按一定比例扔进水里,然后出来对叶白筱说道。 “好!” 叶白筱朝他点点头,但一转身,却抱着拳头对病人们道, “各位病友,抱歉了,我现在有急事要办,如果你们的病不是特别着急的话,请先回一下家,明天再来,明天只要提醒我一声,一切费用减半。” “好的,叶大夫,那我们先走了!” “我只是得了热感冒想抓点药,您先忙!” “再见啊,明天见!” 一干病人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他们当中确实没什么危重病人,更何况,他们早已被梅姨等人吓得心内恶寒,早就巴不得离开了。 哪怕能猜到“砷中毒”没有传染性,他们对这些病人还是避之唯恐不及。 “好,那你直接进来好了。”江羽客吃惊的眨了眨眼,心里也更加佩服,换成他也未必有这么果断。 江羽客让几个男人在外面等,把梅姨、叶白筱和陈白露都叫进屋里,然后让叶白筱又叫来两个女助手,保证热水的供应。 “现在把小姑娘放进去,后背留在外面,由梅姨架着她。” 半小时后,柳木缸里的水变成一种淡褐色,水面泛起一串串带白沫的水泡,江羽客对梅姨说了一声,转过脸,梅姨和叶白筱两人剥光小桃花的衣服,小心翼翼将她放进缸中。 由于水温已经下降很多,小姑娘入水后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没有醒过来。 “好了?”江羽客听到水声后问了一句。 “嗯。”几个女人都莫名其妙,搞不懂他想干什么,只有叶白筱眼波一动,仿佛猜到了什么。 “那好,叶大夫,现在进行最重要的一步,请取一套银针来,你按我说的给她行针。”江羽客自若的道。 叶白筱心脏猛地一震,眼睛立刻瞪圆了,看来自己猜对了! 她紧紧抿着嘴,马上让助手拿来了针。 “叶大夫,你先取出三根一寸五分针,倾斜三十度,依次扎进魂门、意舍和盲门三个穴位,都扎进四分深浅。” 江羽客微微仰头,背着手,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叶白筱也是针灸高手,马上便按他说的行了三针。 “然后......” 江羽客一一指点着让叶白筱在小桃花身上扎了七十多针,小桃花身体本来就很瘦弱,此时布满明晃晃的银针,看上去都有点像刺猬了。 而且,这时水温也降到了三十度左右,江羽客停下,让女助手用盆将水舀走三盆,又倒进三暖壶,热腾腾的气体顿时升腾起来,此时,就听得小桃花身子打了个激灵,“呲”的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用四根四寸针扎人她的两个腰眼穴,三焦经和肾俞穴,直扎到底,快,一定要快!” 江羽客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下了指示。 叶白筱来不及回答,马上取出四根四寸针,眼光精准的锁定穴位,银针随之而至,“噗”“噗”“噗”“噗”四声连响,刺入小桃花体内,旋转着直刺到底。 “好了,叶大夫,你果然是一位高手!”江羽客听到那声音非常满意,头仰的更高,连声赞叹。 而叶白筱疲惫的喘着粗气,美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至极的神色,定定的盯着小桃花身上密布的毫针,犹如盯着某种突然出世的传说中的宝藏,眼珠都直了,舍不得动上一动。 再看那四根四寸针,每根针上都有一层淡淡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缭绕升起,很快整根针变得通体乌黑,而看到这一幕,叶白筱再也忍不住,猛地扭过头,向江羽客惊叫道,“这是鬼门十三针之‘烧江针’!你居然会用这种传说中的针法!” 她话音刚落,江羽客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小桃花的身体又动了一下,紧接着嘴里发出一声痛苦而又迷糊的呻吟,她居然醒了过来! ............. ............. 第75章 不巧了 “水...水...” 小桃花缓缓睁开了眼,首先虚弱的喊着要水,因为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昼夜,早已干渴难耐。 “好...好的!” 梅姨忙不迭的答应,此时她已经激动的快哭了,但她仍然面对面架着女儿,无法动弹。 陈白露见状立刻挨个去拎地上的暖壶,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热水,赶紧递到小桃花嘴边。 “啊啊!” 正当小桃花“咕嘟咕嘟”大口喝水时,陈白露眼睛一亮,又震惊的叫起来,因为她发现小桃花脸上的红疙瘩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就一杯水的功夫,疙瘩消失了近一半,脸的轮廓露了出来。 仔细看,她居然有几分像叶白筱,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陈白露放下杯子,跑到江羽客跟前,眼里闪烁着兴奋至极的光芒,用手在脸上比比划划的描述着小桃花的变化。 叶白筱急忙跑过去,看了一眼小桃花后,又转过去看那四根针,就见针已经变得通体漆黑,而且那黑色还在不断变浓变深,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宛如就要滴下来一样。 她又情不自禁的扭头看着江羽客,灯光下,表情彻底纠结起来。 “叶大夫,这就是‘烧江针’,小姑娘现在可以全泡进药汤里了,再泡四个小时,我在外面等你。” 江羽客一边和陈白露嬉笑着比比划划,一边告诉叶白筱,然后搂着陈白露径直走出诊疗室。 “筱筱,这......” 江羽客走后,梅姨又激动又不安,话都说不清,不知道该怎么把扎满针的女儿放进水里。 “梅姨,让我来!”字<更¥新/速¥度最&駃=0 叶白筱这时也从一阵阵发懵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依然下意识的看看江羽客的背影,叫助手取来一柄细笊篱,她亲自小心翼翼把药汤里的药材都捞出来,然后代替梅姨架着小桃花,叮嘱她站直身子,一寸一寸坐进了药汤里,最后又把药材放了进去。 “筱筱,这小伙子真是个神医啊!” 梅姨看着坐在药汤里气色越来越好的女儿,流着眼泪感激的说道。 叶白筱又看了一眼屋外,眼中却又闪过一抹异色,蓦地咬紧了嘴唇。 “白露,我真后悔没多吃一点,现在好饿啊!” 下午六点多,老汉和几名汉子都蹲在地上大眼瞪小眼,另一旁,江羽客突然摸了摸肚皮,皱眉对陈白露抱怨着。 “啊?” 陈白露一听立即瞪圆了眼,连忙把手头的多半饱瓜子塞给他,神情紧张,仿佛生怕他饿着似的。 “哈哈,骗你的,我吃了双份至尊牛排堡,就算猪肚子也能填满了!” 江羽客一把抓住瓜子袋,紧皱的眉头一下松开了,笑嘻嘻的刮了一下陈白露的鼻子。 “啊!” 陈白露一惊,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立刻凶巴巴的抢回瓜子,然后捏起粉拳,雨点一般打向江羽客。 “老婆大人,饶命啊!”江羽客笑嘻嘻的哀嚎着躲了开去。 这小两口的打闹惹得那些汉子频频侧目,因为发病较早,他们还都打着光棍呢! 正在这时,诊疗室的门开了,叶白筱一脸凝重的走出来。 “筱筱,小桃花怎么样了?”老汉急忙迎了上去,汉子们也站了起来。 但叶白筱没回答,她身后,缓缓出现两个人影,一个胖乎乎的妇女搀扶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小姑娘脚步有些虚浮,明显身子很弱,但她显然主要是在依靠自己的力量,咬着牙,走得非常努力。 “小桃花!” 老汉看清小姑娘的面容,惊叫一声,呆若木鸡,汉子们也瞪大了眼,仿佛目睹了一幕奇迹! 小桃花居然苏醒了,而且站着走了出来! 但母女俩都顾不上理他们,梅姨一脸激动,搀着女儿走到江羽客跟前,梅姨先跪了下来,然后扶着女儿的手缓缓跪下,梅姨“咚”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激动的说,“江大夫,多谢你妙手回春救了我丫头的命,我们娘俩都给你磕头了!” “江大夫,谢谢你!” 小桃花也哽咽了,双手按在地上,深深叩首。 “不必不必,多漂亮的小姑娘啊,救你一命,胜造九级浮屠。” 江羽客眼前一亮,赶紧弯腰去扶小桃花,她的脸恢复了四分之三,真是漂亮得不像话。 陈白露一见小桃花,立刻跑过来,握着她的手扶起了她,欣喜难言。 “江先生,真没想到你医术这么高超,我中午冒失了!”叶白筱走到江羽客跟前,一躬到地。 “不要这么说,叶大夫,你的医术也很高,而且一片仁心,我十分佩服!”江羽客连忙摆手。 叶白筱低着头,苦笑了一下,见到江羽客这一手“烧江针”,她才知道自己的医术跟江羽客比起来压根就是判若云泥,听他夸自己,感觉只像最深刻的嘲讽。 随即,她又想起自己中午一再看不起他,质疑他医术的一幕幕,那感觉就更酸爽了。 “叶大夫,你按我给的方子,每天正午再给小桃花泡一次澡,连泡七天,并且每天都吃一剂你那种药,她的身体就彻底复原了。”江羽客继续叮嘱道。 “谢谢你!”叶白筱再次点头,心里却清楚,小桃花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拔了个七七八八,江羽客这样说,不过是照顾一下她的面子而已。 念及于此,她心情也就更复杂了,下意识地低下头,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选择。 “叶大夫,真不用客气,实不相瞒,我是专程来找你想买一味草药的。”江羽客连忙再次摆手,口气真挚无比。 “什么药?”叶白筱有点迷惑。 “乌眉龙衣,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江羽客的心骤然充满了紧张。 “那个啊……”叶白筱闻言顿时犹疑起来,愣了很久,才一脸愧疚,吞吞吐吐的道,“很…不巧,那张龙衣…我前天…已经卖出去了。” ............ ............ 第76章 扎心的真相 “卖出去了?” 江羽客的心一沉,不过,他隐隐觉得不妥,叶白筱这表现也太古怪了。 “嗯,真是抱歉了,” 叶白筱仍然半低着头,让助手从药房拿来一个黄纸包,递给江羽客,“龙衣是我上个月收的,前天被一个烧伤病人高价买走了。那张龙衣已经被太阳晒透了,在柜子里放着时落下了这些碎屑...如果你需要,我送给你怎么样?” 纸包打开,露出几十片颜色苍白的蛇鳞状碎屑,片大眼方,的确是乌眉龙衣无疑。 乌眉龙衣价值不菲,仅仅这些碎屑,市面价格也能到千元上下。 江羽客看了看,没有收,又目光犀利的盯着叶白筱,愈发奇怪。 “江大夫,你是不是生气了?”叶白筱突然咬了一下嘴唇。 “叶大夫言重了。”江羽客连忙回答。 “对了,那个卖龙衣的人是紫阳县一个老头!” 叶白筱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诊桌上拿来一个黑皮小本,“哗哗”翻到某一页,说道,“我问了他一些个人信息,他姓刘,家在上党乡梆子峪,农闲时常倒腾一些药材。这张龙衣是他在梆子峪后山找草药时偶然发现的。我也跟他说好了,以后他如果还有好药,优先给我,要不你等一段时间,如果他走运再发现一张,送到我这,我给你留着。” “叶大夫说笑了。”江羽客又苦笑了一下,乌眉龙衣世所罕见,一个人怎么可能捡到两次? “叶大夫,你的本子能不能给我看一眼?”江羽客对小黑本发生了兴趣。 叶白筱马上递给了他,江羽客拿过来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句,就是叶白筱刚才说的信息。 “谢谢!”江羽客把本子还给叶白筱,然后朝她一笑,告别道,“既然龙衣已经卖出去了,那我就不耽误你看病了,叶大夫,咱们有机会再交流。” 叶白筱没想到他这就要走,小嘴微微一张,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江羽客发觉了。 “这位大夫,求你也救救我老婆子吧!” 不料,叶白筱还未说话,老汉突然跑到江羽客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急道,“我老婆子和小桃花一样,也是中毒中期,请你发发慈悲救救她吧!” 说完,老汉一个头猛磕到地上,力大声沉,额头顿时变成了青色。 “还有我娘!” “还有我二弟!” “还有我妹子!” ......... 另外四名汉子也争先恐后跑过来跪下了,把江羽客和陈白露围在当中,像拜佛祖和菩萨一样拼命磕起头来。 陈白露吓得抱紧了江羽客,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各位,快快请起!” 江羽客额头猝然间冒出一层汗,急忙伸手去扶他们。 “大夫,医生说,我老婆子只剩半个月的命了,求你答应我,不然我就跪死在这....” 老头说着泣不成声。 “大爷,几位兄弟,那这样好了,我先给你们开个方子,延缓一下各位亲属的病情。接下来我要出一趟门,我答应你们,等我回来以后,一定去你们村子,治好所有中毒的人。”江羽客想了一下,语气诚恳的说道。 “真的?!”老头和汉子们身体猛地挺直了,眼里充满了震惊。 “我说话算话!”江羽客很认真的回答,声音不大,但却包含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老头和汉子们眼眶立刻都湿润了,他们本以为,江羽客就算救了小桃花,也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而已,一旦他们真求他,他多半会想办法推脱,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去村里看病,而且还承诺,要治好所有中毒的人! 这少年可真是菩萨心肠啊,哪怕他做不到,单凭这颗仁心,也足够他们感激一辈子了! 江羽客走到诊桌边,提笔写了个方子,递给叶白筱。 叶白筱早傻了,下意识的接过方子一看,惊骇道,“这...这不是...” “对,把你那个方子稍微改了一下,加了一味蛇胆和白附子,”江羽客笑道,“蛇胆性辛,可以抑制脏腑里的毒素,白附子性温,能调节药性,有了这味药,那些中毒较深的患者,病情能得到一定的抑制。” 叶白筱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深知,药方这东西,差以毫厘,就谬以千里。 江羽客简简单单几句话,其实却蕴含着高深的药理知识,起码她就搞不懂,江羽客为什么偏要加具有争议的蛇胆,能抑制脏腑毒素的药物有很多啊! 然而,尽管她不懂,可还是爽快的答应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潜意识里已经对江羽客滋生了莫大的信任! 江羽客把药方递给叶白筱就走了,叶白筱让梅姨留下陪小桃花,其余的人就都回去了,叶白筱让助理把梅姨和小桃花也先送回了自己家,然后她坐在椅子上,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把今天的事一幕幕都想清楚。 “叶大神医,谢谢你,差事办得漂亮啊!” 出人意料的是,当叶白筱把这一切事都安排好,坐在诊桌旁准备把今天的事情逐件捋一捋的时候,诊疗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相貌酷似他的年轻人迈步走了出来。 他们背后,诊疗室另一侧的门也开着,原来两个人一直躲在第四个房间。 “姬洪驱,姬景荣,你们怎么来了?” 叶白筱见状先是震惊的站直身子,又看看诊疗室里面那扇门,妙目中顿时充满了怒火。 来者正是姬洪驱和姬景荣父子俩,毫无疑问,他们一直藏在第四间屋子,目的就是监视她! “我们来谢谢你呀,多亏了你,江羽客才会顺顺利利的钻进我设下的圈套!”姬洪驱略带兴奋的说道。 “圈套?你这是什么......”叶白筱先是眼睛一瞪,突然身子一颤,脸色煞白,“难道,你给我的那个地址里面有猫腻?你难道想暗害江大夫?!” 她惊叫起来,因为“乌眉龙衣”云云,完全是姬洪驱在背后导演的一场戏! ........... ........... 第77章 指不定惹上什么麻烦 “女华佗,你这么急干什么?难道你对那小子有意思了?” 姬景荣眯起了眼,“你可别忘了,他是有妇之夫,那个只会‘啊啊’叫的傻女人就是他老婆!” “你放屁!” 叶白筱登时火了,脸颊如火,狠狠瞪了姬景荣一眼,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心内产生了一丝怪异的空落落的感觉,“那姓江的只是个小孩子,我怎么会喜欢他?我震惊的是你们父子俩,在背后处心积虑的构陷一个小孩子,不觉得羞耻吗?” 两天前,姬洪驱深夜带着一个黄纸包直接去叶白筱家找她,吩咐她保管好这个黄纸包,等江羽客来找她,然后把一些话传给他。 叶白筱听说了江羽客得罪姬家,猜到姬洪驱是要给他挖坑,以她的性格,本来绝不会答应,但无奈她和姬家的关系很特殊,最后只好应承下来。 但现在,叶白筱心里涌起了一股巨大的不安,因为她这才通过姬家父子俩的神情看出,姬洪驱的目的分明是借自己把江羽客引到上党乡那个深山老林之地,他这么做,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羞耻?” 姬洪驱玩味的看着叶白筱,“叶白筱,你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说别人合适吗?” 叶白筱一听整个人顿时呆在了原地。 “对啊,叶白筱,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姬景荣见状非常得意,一脸阴笑的说道,“要是你几年前医死小孩的事情抖落出来,你还有什么脸当这个‘女华佗’?” “你们...又拿这个来威胁我!” 叶白筱靓丽的脸神色狰狞,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都咬出血来了。 几年前,她还在中医院实习,一天深夜,意外收治了一个重病垂危的小孩,把他治死了,这件事几乎给她带来灭顶之灾,最后靠姬家调停才度过危机,而从那以后,她也就成了姬家手中的木偶。 “对呀,我们姬家就是威胁你,你能怎么样吧?!” 姬洪驱突然撕下了沉稳的面具,更进一步,狞笑道,“你还想去投案自首吗?现在,你这华海诊所,可是你们村两百个病人赖以治病的经济来源,你一进监狱,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姬洪驱,你太无耻了!”一提到自己那些中毒的父老乡亲,叶白筱泪水夺眶而出,险些崩溃。字<更¥新/速¥度最&駃=0 叶白筱父母早年在一场山洪中去世,她是全村人一起养大的,考上大学后更是全村人砸锅卖铁凑学费,因为这,她就算是死也要报答全村。 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她的父老乡亲竟然被姬家父子当成了用来威胁她的把柄! “叶白筱,我劝你好自为之!” 姬洪驱又毒毒一笑,知道威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一摔袖子,带着儿子走了。 呆望着他们的背影,叶白筱又想起了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小孩的脸,心像被一柄尖锐的刀子猛地戳穿了一样,剧痛无比,身子也缓缓瘫倒在椅子上。 “爸,你可真是高啊,这一下,那个假清高的小婊子肯定不敢给江羽客通风报信了!” 一辆在路上飞驰的奥迪100中,姬景荣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看后座的姬洪驱,恭维着他。 “我就说过,留着这个女人迟早会有用的!” 姬洪驱浑然没把儿子的奉承放在心上,脸如寒霜,冷冷一笑,“当年,我把那个没救的小孩转移到中医院,再对不过了,真没想到,死了一个小乡巴佬,却给我拴住一条有用的狗!” 姬景荣立刻仰头大笑起来,声音里透出一股丧心病狂。 “别光顾了笑,现在计划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姬洪驱冷喝道,“记住,各中医诊所、医院都要再叮嘱一遍,治疗脑病的贵重药材,一律断货,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姓江的非去上党乡不可!” “是是!”姬景荣忙不迭的答应,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在他看来,江羽客已经形同死人了。 “对,韦局长,的确太不巧了,那张乌眉龙衣已经卖出去了。那份药材目录你多费心了,一旦做好了,我马上去拿。” 陈家客厅里,江羽客有些失落的放下了电话。 他和陈白露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郄芳和陈玉菡都下了班,郄芳也做好了晚饭,四个人刚要吃,恰巧韦一昌打来了电话。 “小江,先别忙了,先吃饭吧!”郄芳一见江羽客放下了电话,急忙招呼着他。 江羽客把下午的事告诉了她,郄芳觉得,能不能买到龙衣靠运气,女婿已经忙了大半天,肯定累坏了。 江羽客答应一声,走了过来吃饭,不过他还在想着整件事。 “江羽客,找到你说的那些药,真能治好白露的病吗?” 吃了几口菜,陈玉菡突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奇怪极了,妹妹的病,从西医角度来讲完全是不可逆的,江羽客虽然没有明说过,但他这几天的行为似乎表示,只要找到那些中药就能治好陈白露,这在她是不可理解的。 “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作用肯定是有的。”江羽客笑了笑,吃了一口炒蒜薹。 “是吗?”陈玉菡神情凝固,筷子也僵在了手里。 “既然是这样,那我和你去一趟上党吧,”陈玉菡眼睛依然满是不可思议,缓缓说道,“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好,咱们去试试!” 其实,陈白露更是陈玉菡的心尖子,比起江羽客,她更希望妹妹能恢复健康。 “大姐,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江羽客有点吃惊,他在诊所就打定主意要去上党碰运气了,只不过,叶白筱的表现太过怪异,他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去,该上班上班吧!” “江羽客,看来你对紫阳县一点都不了解吧?”听了江羽客的话,陈玉菡直接问道。 “我知道啊,东海面积最大的县,也是唯一的山区县,人口反而最少......” 江羽客连忙依据前世的常说回答,其实他的确对紫阳俩眼一抹黑。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我大学时跟朋友去那里远足过,”陈玉菡放下了筷子,眼神玩味的说道,“紫阳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尤其是上党,一个不了解情况的人单独去,指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呢?” .............. .............. 第78章 反常的陈白露 “能有什么麻烦?”江羽客也惊的停下了筷子。 “那里情况很复杂,总之你听我的就行了。”陈玉菡很认真的卖了个关子。 “....那好吧!”江羽客呆了一会儿,眼见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妥协。 吃完饭,江羽客和陈玉菡坐在长条沙发上商量了半天,一致同意,明天就去。 当晚,江羽客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睡不着。 他找遍记忆,也想不起关于上党的任何信息,不过,最让他不安的还是叶白筱的态度。 他可不是傻子,叶白筱那种表现,绝对有猫腻。 但能是什么猫腻呢?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奇怪的是,陈白露也睡不着,她一直趴在江羽客怀里,抱着他,胸前丰硕的柔软也紧紧压着他,一双清澈的鹿眼更是瞪得圆圆的,眨都不眨的看着他。 “白露,你怎么还不睡呀?” 江羽客收回了目光,手很自然的顺了顺她的脊背,笑问。 他一直都能感觉到陈白露的目光,自己的疑问实在想不明白,不妨搁到一边,跟她聊聊天。 “啊~~” 陈白露当然答不出什么,她只是歪着脑袋,把右半边脸慢慢贴在他胸脯上,手也把他抱得更紧,眼神复杂,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担心失去他似的。 “真可惜,当你丈夫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搞不懂你的心思。” 江羽客又摸摸她的头,歉意的笑了笑,陈白露这一系列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但遗憾的是,他根本猜不透她到底有什么心事。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哪怕在陈白露心里,某些感觉也只是像广袤原野上的一粒种子,刚刚萌芽而已,她自己都迷迷糊糊,刚和她做了十几天夫妻的江羽客,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过,江羽客感觉的出,肯定跟他要去紫阳县有关,她多半是在担心自己。 念及于此,他不禁轻轻拍了一下陈白露温热的身体,叹道,“现在要是21世纪该多好,拿着手机戳几下,有关上党的一切,就会水落....喔!” 可是,令他大为惊恐的是,话还没说完,陈白露突然猛地窜了上来,嘴唇重重吻在他嘴上! “哦~~” 江羽客一下懵了,紧接着,就觉得陈白露体内仿佛有一股能量爆发了,整个人像一条火热的灵蛇一样在自己身上扭动、纠缠,胳膊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舌头带着一股灼人的火烫伸进他嘴里,开始了霸道的攻势! 轰! 江羽客只感到小腹间有一团火爆炸了似的,头脑中天旋地转,一个翻身把陈白露压在身下,凶猛的反客为主! “啊.....” 江羽客全身很快出了一层汗,其实他早就想跟肤白貌美的陈白露嘿嘿嘿了,只是碍于道德因素才一直克制着自己,眼见她此刻主动投怀送抱,他哪里还忍得住? 更何况,郄芳也明示过他,陈白露“可以睡”,而且为了让她早日抱上大孙子,他必须得“努力睡”! 既然如此,他现在又何必再矫情呢? 想到这,江羽客毫不含糊的扒掉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然后也扒光了陈白露。 当那具如精美白瓷般的胴体暴露在眼前时,江羽客兽血沸腾,立即狠狠压了上去! 然而,就在那地动山摇即将到来的一瞬间,陈白露猛然抱住了江羽客的头,浑身一抽,江羽客只感到一阵湿润的温热准确喷在了自己那蓄势待发的凶器上,瞬间,一股独特的腥味也扑进了他鼻孔! “天,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江羽客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跳下床,哭丧着脸看了陈白露一眼,黑暗中套上内裤,逃命似的跑进了洗手间。 ............. 第二天一早,陈玉菡和江羽客准备妥当,到小区大门口等出租车。 由于紫阳县山区面积太大,一大半地区还没修公路,全是崎岖的山道,两个人当然不可能开自己的车前去,只能坐公交车。 而且,从东海到紫阳县城只有一趟大巴车,再从紫阳到上党,只能坐县乡之间的小班车。 据陈玉菡说,那种小班车全天也只有一趟,而且经常误点,可谓非常的不方便。 保险起见,陈玉菡直接请了三天假,三天,已经是他们此行比较保守的时间。 “你们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小区门外,郄芳有些担忧的嘱咐着江羽客和陈玉菡。 “妈,你放心好了,上党那个地方我熟,保证能把江羽客平平安安带回来。”陈玉菡豪气的拍了拍胸口回答。 江羽客不禁一皱眉,听大姨子这口吻,怎么好像是她要保护自己似的。 不过,他也懒得跟她计较,上前一步拍拍陈白露的小脸蛋,柔声道,“白露,你也放心,说不定我们回家时,你就能开口说话了!” “嗯......”她点了下头,声音低沉,突然垂下了头,小脸上的委屈几乎要满溢出来。 三个人都是一惊,江羽客下意识的以为她还是在担心自己,才要安慰她,不料一辆通体漆成黄色的出租车突然一个急刹停在了他们跟前,车窗“唰”的摇下,一个中分头探出了脑袋,招呼道,“等车?” “嗯,我们去东焦长途客车站!” 一见中分头,江羽客不好意思宽慰陈白露了,只是拍了一下她肩膀。 中分头点头表示会去那儿,江羽客便和陈玉菡上了车,然后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陈玉菡深切的嘱咐了妹妹一声,出租车才扬尘而去。 “啊~~~~” 望着出租车越来越远,陈白露先是痴痴呆呆的,直到出租车汇进车流,消失在视线之中,她积累已久的情感就像突然被一根针刺了一下,瞬间爆发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此刻,她的心头就像有几百只小猫用爪子一起抓挠一般,说不出的疼痛、混乱和难受。 “白露,咱们先回去吧,你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罢了!” 过了一会儿,当陈白露的情感得到一定程度的发泄以后,郄芳走过来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知女莫若母,陈白露究竟为什么哭,她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 ................. ................. 第79章 怪事连连的旅途 东焦长途客运站距离陈家小区很远,出租车抵达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客运站的基础设施相当陈旧,站内人山人海,售票厅里更是热闹,三教九流都挤在一个个窗口前等着买票,有农民因为等得心焦,干脆把鼓囊囊的蛇皮口袋放下,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售票厅里酷热难耐,头顶几个吊扇缓缓旋转着,根本不顶事。 “大姐,这里可真热啊,早知道我们该拿一人拿一把扇子来。” 站在队伍里的江羽客扯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一边用巴掌扇着风,一边扭头对站在旁边队伍里的陈玉菡笑道。 为了能尽早买到票,两个人分别站在两条相邻的队伍里。 “给你这个。” 陈玉菡看着他汗津津的额头,嫣然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叠散发着清香的卫生纸,递了过去。 “姑娘,你们是两口子吧?这是要去哪儿啊?” 江羽客还没接过去,就听陈玉菡背后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大妈突然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我们不是两口子,是...姐弟俩!” 江羽客和陈玉菡都被这个问题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江羽客连忙撒了个谎。 “是吗?那我误会了,你们别见怪啊!” 老大妈歉意的笑了,她胖乎乎的,打扮非常普通,和东海市街头巷尾最常见的老大妈一模一样,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的皮包,鼓得拉链都有些拉不上了,露出一角装旺旺雪饼的塑料袋。 “怎么会呢?”江羽客笑了笑,心头倏地掠过一丝异样,这老大妈慈眉善目,在汽车站发生这种搭讪也很正常,但江羽客不知为什么却直觉的感到,她身上散发着一点不寻常的感觉。 念及于此,江羽客马上不说话了,出门在外,还是尽量不跟陌生人说话的好。 买到票后,已经快十二点了,江羽客和陈玉菡胡乱在路边摊吃了点东西,又等到下午两点,才坐上去紫阳的大巴车。 “又是你们姐俩,怎么,你们也去紫阳啊?” 不料,江羽客和陈玉菡上了车,意外的又看见了那个老大妈,她正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摇着蒲扇吃面包,一见江羽客两人登时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嗯,大妈,咱们真是有缘哪!”江羽客也笑了,心里却微微一动。 “我要去紫阳探亲,顺便给亲戚们带点城里的东西,你们俩去紫阳干什么呀?”大妈仿佛丝毫没察觉江羽客的心思,往前一探,饶有兴致的问。 “我姐有个朋友在紫阳,病了,我送她去看看他。”江羽客立刻又撒了个谎。 “这样啊,那真是太巧了,”老大妈依然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拎起旁边位子上的皮包,一拉陈玉菡,笑道,“这么俊的姑娘,坐在靠窗的位子最好,大妈老了,我去坐最后排。” 说完,她拎起包,有些狼犺的朝后走去。 “这位大妈人不错啊!” 陈玉菡呆了呆,坐到靠窗的位子上,扭头感激的看了大妈一眼,低声对江羽客说道。 在长途大巴上,靠窗的位子对漂亮女孩来说当然最安全了,她和江羽客上车时,乘客已经不少,靠窗的位子更是被占完了。 但江羽客没有接话,他一直在回头看着老大妈,她正在神态自若的啃面包,眼睛瞅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难道是我多心了?” 见到这一幕,江羽客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喂,你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 陈玉菡见江羽客好一会儿都不回答,心里有些气恼,伸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腰。 “大姐,你干嘛呀?”江羽客被掐的龇牙咧嘴。 “你刚才走什么神呢?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陈玉菡气鼓鼓的问着,手没有松开。 “我觉得这个老大妈有问题。” 江羽客表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把嘴唇附过去,轻轻告诉她。 “呸!我看你才有问题呢,以己之心度人!” 谁料,陈玉菡目光犀利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手更是像金刚爪一样,抓着他腰上的肉重重一拧,“你这小兔崽子,原来这么会撒谎,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呢?你之前对我和白露说的话,恐怕也没几句是真的吧?!” 江羽客疼的赶紧离开了她,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女人果然都是神逻辑! “喂,中秋,你知道紫阳县有什么条件比较好的旅馆吗?” 大巴开动以后,陈玉菡就像没事人一样,掏出了大哥大给过去一个同学打电话。 这位同学也是医学院的,但毕业后从事了旅游业,现在混得风生水起。 “有啊,怎么,陈大美女,你去紫阳玩了?”话筒里传来一个精力充沛的声音。 “嗯嗯,你挑几家比较好的,告诉我电话号码。”陈玉菡直接道。 “好嘞,我叫秘书查一下,你稍等啊!” 那个所谓的“中秋”道了一句,仅仅过了一分多钟,他报出好几个号码,陈玉菡直接记在脑子里,然后寒暄一句挂掉了电话。 江羽客昨晚听陈玉菡说了,大巴开到紫阳至少需要五个小时,他们现在才出发,今晚铁定要在县城过夜了。 陈玉菡一个接一个给旅馆打起了电话,然而,这时江羽客却发现,两双贪婪而又炽热的目光突然从对面射了过来,不住的打量陈玉菡。 江羽客一惊,扭头看去,就见是两个男人,一看就是进城的农民,一个尖嘴猴腮,一个五大三粗,正在贪婪的打量着陈玉菡。 江羽客顿时一皱眉,尖嘴猴腮胆子很小,见状吓得立刻低下了头,但那个五大三粗却仿佛浑然没把江羽客放在眼里,眼神仍然在陈玉菡曼妙的身躯上肆无忌惮的游走,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江羽客不由得一阵火大,偷看美女并不犯法,但像五大三粗这样被人发现了还看个不停,未免太过线了! 他正想提醒那家伙一下,忽然又注意到,这两人中间夹着一个箱子,箱子里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灵气。 江羽客心头不禁一跳,疑窦丛生,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两个进城的农民带着一件散发着灵气的东西返乡,未免太蹊跷了! “哼!” 正在这时,五大三粗也发现了江羽客一直盯着那个箱子,眼睛立马一翻,凶光毕露,狠狠的瞪了江羽客一眼,顺手拿起搭在扶手上的半旧中山装盖在了箱子上,而且江羽客还注意到,他一直放在膝盖上的左拳紧紧的攥了起来,腕部和小臂的肌肉也陡然高高鼓起,显然是充满了力量。 “看来箱子里的东西的确不寻常!”江羽客暗暗嘀咕。 “坏了,太不巧了,那几家旅馆都住满了。” 这时,陈玉菡突然发出了一句抱怨,她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是吗?那小旅馆呢,要不再打听一下?”江羽客回过神来,提议道。 “也满了,”陈玉菡摇摇头,“整个紫阳县城只有9家宾馆,我刚才问了最大的一家,他们说今天的确很奇怪,9家宾馆全部客满,紫阳又不是什么旅游大县,今天也不是周末或节假日,这种现象前所未有,实在是太奇怪了。” “是吗?” 江羽客心头猛地一紧,先来了个老大妈,又来了那两个男人,现在旅馆也出奇的突然满员,今天的怪事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 ................... 第八十张、露出真容 车子驶出市区就进入了北面的群山,九曲十八弯,直到七点半才开进紫阳县城。 所谓县城,不过是山间一条狭长地带上的建筑群罢了。 现在是六月下旬,七点半天还大亮着,不过江羽客和陈玉菡转遍了整个县城,既没有找到去上党的车,也没找到有房间的旅馆,两个人不由得焦急起来。 “大姐,我看这样好了,咱们出个高价雇辆车,送咱们去上党。”路边,江羽客有些心焦的提议道。 “嗯,不过都这个点了,车恐怕很难找啊!”陈玉菡苦笑道。 江羽客也沉默了一下,他知道上党距离县城还有一百多里,路更加难走,还有很多悬崖,现在找车的确太难了。 更何况,90年代的偏远县城,原本也就没几辆汽车。 果然,两个人又团团找了很久,直到天黑也没找到。 “大姐,咱们先去吃点饭吧,今晚在县剧场那座大门下凑合一晚,明天再找车好了。”江羽客彻底绝望了,摸着已经咕咕叫的肚皮说道。 “好吧,”陈玉菡也满脸疲惫,“是我疏忽了,应该至少昨晚就打电话订间房的。” 说着,两个人就去找饭店,然而正在这时,对面突然照来一道耀眼的大灯灯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突突突突”的马达声,一辆看不清形状的车朝他们开了过来,他们本能的往路旁躲去,但那辆车开过他们身旁却突然停住了,黑暗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姑娘,小伙子,又是你们俩?” 江羽客和陈玉菡都是一惊,分明就是那个老大妈。 再一看,老大妈独自坐在一辆农用三轮车里,三轮车车灯坏了一个,驾驶席上坐着的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大妈,好巧啊,你这是去哪儿?”陈玉菡眼睛一亮,朝她走了一步。 “我去梆子峪,我老家是那里,你们不是要看同学吗?怎么还在街头转哪?”老大妈好奇的问道。 “你去梆子峪?太好了!” 陈玉菡一下兴奋起来,走的更近,“大妈,那求你帮个忙,捎上我们俩吧。我那个同学在上党乡,县里面早已经没车了,旅店也满员,我们俩实在没地方可去了。” “是吗?那你们快上来吧!”老大妈立刻答应了,给让了让地方。 “谢谢大妈!”陈玉菡喜出望外,马上上了车。 江羽客在黑暗里皱了皱眉,不过也上了车。 “大妈,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遇见你,我们俩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车子开动后,陈玉菡感激的拉起老大妈的手不住道谢,梆子峪在上党乡后面,从县城过去只有一条路,坐这辆车刚刚好。 “姑娘,客气啥?大家都出门在外嘛!更何况,你们两个娃都长得这么俊,大妈我喜欢你们!”老大妈坐在对面“嘿嘿”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色太暗的缘故,她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恐怖。 出了县城,山更高更密,路上悬崖处处,林海更是无边无际。 路崎岖狭窄,有时三轮车就像走钢丝一样,陈玉菡吓得紧紧抓着车斗边缘,脸色煞白。 “大妈,这条路跟过去好像不太一样啊,变得更窄了!” 走了也不知多久,三轮车又拐过一个危险的山角,驶到一条相对平坦的路上,陈玉菡吓得拍了拍心口。 “姑娘,听口气,你来过这里?”大妈闻言诡异的一笑。 “对,我大二时跟同学来这远足过,不过已经快六年了。” 陈玉菡被大妈的笑容吓得脊背一寒。 “那就是了,”大妈再次阴森森的一笑,朝路旁悬崖下的茂密森林一指,“去年,那条老路被泥石流冲毁了,没法修,这条路是政府新修的,其实这座悬崖下就是上党乡的地界。” 陈玉菡根本不敢看,她已经被大妈吓得目瞪口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三轮车又开到一个拐弯前,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随即,一直隐藏在黑暗里的司机猛地回过了头,露出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凶恶的脸,淫笑着不住打量陈玉菡,而大妈也利索的站直了身子,向着陈玉菡和江羽客冷笑不已。 “大妈,你....”陈玉菡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想干什么?”江羽客猛地站了起来,义正辞严。 他一直怀疑这个大妈有点不对劲,这时他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小伙子,你急啥呀,大妈只是有件事想告诉你罢了!” 大妈又发出“嘿嘿”一声冷笑,左手突然抓起她的包,右手一按车斗,灵活的跳了下去,这时司机也跳下了车,大妈竟然从包里翻出两把寒光闪烁的匕首,分一把给司机,两人分开站在车旁,大妈目露凶光的寒声道,“姓江的,下来受死吧!” 说完,她向背后的拐弯打了一声唿哨。 立刻,拐弯背后跑出五六名汉子,都手持匕首,凶神恶煞一样将三轮车三面包围。 骤然见到这一幕,江羽客紧紧皱起了眉头,陈玉菡更是吓得尖叫一声,本能的紧紧抱住了江羽客的大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江羽客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压抑着心头的惶恐,厉声问道。 “哈哈哈哈,姓江的,看来你死到临头还很糊涂啊!” 大妈再次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中的匕首,狰狞的笑道,“不过那也不要紧,大妈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你仔细想想,这阵子你都得罪了谁?” “难道是姬洪驱叫你们来的?” 江羽客灵光一闪,惊叫道。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想到,这趟上党之行本身就是个精巧的陷阱。 昨晚,叶白筱就开始欺骗他了,大妈也是被人安排好的,在东焦客运站售票厅等待自己和陈玉菡。 甚至,紫阳县旅馆的房间被人订光,也是该计划的一部分。 旅馆没了房间,城乡公交车早已开走,大妈再坐着三轮车故意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他们骗上车,带到这里。 这个骗局的开端无疑就是叶白筱,是关于乌眉龙衣的那则消息,叶白筱是一位名医,又拥有乌眉龙衣真实的碎屑,这就可以证明,幕后黑手一定是一个跟中医息息相关,而且有着巨大势力的人,在江羽客的仇家里,非姬家莫属! “小子,你头脑很灵活呀!” 大妈又摆了摆手里的匕首,没有否认,脸上的神色越发得意,突然猛地一挥手,“弟兄们,上!按主人家说的,做掉这个小子,那个女人是咱们的彩头,今晚奸了她,连夜卖到外地!” “好!” 男人眼里立刻冒出贪婪的凶光,一矮身子,像一群饿狼一样,齐齐朝车斗上的江羽客扑了上去! 第81章 毅然决然 “啊~~~”陈玉菡见状吓得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 江羽客也很着急,在这个节骨眼上,陈玉菡把他的腿抱得死死的,动都动弹不得,眼看那几个人一拥而上,江羽客把心一横,挥拳出击! 砰!砰!砰!砰!砰! 然而,怪事发生了,围攻江羽客的大汉一共有六个人,五个人一上车就被江羽客打了下来,而且每个人都像被击飞的棒球一样,摔出去老远,趴在地上惨叫不已。 “怪物!” 剩下最后一个大汉恰好是那个司机,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但江羽客手疾眼快,抄起自己的包猛砸在他后背上,那个包装着大哥大,本身就很重,司机更像是被高速行驶的汽车猛撞了一下一样,摔了个狗吃屎,昏死过去。 江羽客大吃一惊,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重生后还获得了格外的力量! 老大妈被这一幕完全吓呆了,她见过能打的,但从没见过这么能打的,这真是怪物啊! “江...江羽客,怎么会这样?”陈玉菡这时也睁开了眼,看到地上的情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羽客面如寒冰,跳下车去,一步步朝老大妈逼近。 “江先生,饶命啊,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求你饶了我这个老婆子吧!” 老大妈立刻扔掉刀子跪了下来,浑身颤抖,连续朝江羽客磕头。 “老太婆,说,姬家是谁出头跟你们联系的?” 江羽客沉声喝道,由于心里有火,他的声音就像闷雷一样,震得老太婆胸口一阵憋闷。 “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知道来自姬家!” 老太婆吓得一边磕头一边颤声回答。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江羽客厉声追问,那个人无疑是姬洪驱。 他有些纳闷,即便自己那天得罪了姬洪驱,但那种仇怨,也不至让他痛下杀手啊。 “他....当时说,你毁了整个姬家的名声,他给我们三十万,买你一条命......”老太婆低着头回答,“我今天跟踪你才发现......你还带了那个姑娘......” “你们又是什么人?职业杀手吗?” 江羽客心中一阵恶寒,她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他们看来的确是受命要杀了他,但没料到他会带陈玉菡一起来,因此私自打起了陈玉菡的主意。 “不,我们不是杀手,是...人贩子...”老太婆急忙否认,然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职业。 江羽客不禁一咬牙,人贩子,那比杀人犯还要可恶啊! 尤其是90年代,人贩子将儿童弄残乞讨,把妇女卖入淫窟,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江羽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背后又传来陈玉菡的声音,她翻下车向他跑来。 江羽客扭过头,才要说话,然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跪在地上的老太婆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利芒,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很小的刀,双手捧握,像毒蛇出洞一样从下而上猛地朝江羽客小腹刺来! 江羽客听到风声,连忙跳到一边,老太婆一刀刺了个空。 但她显然经验丰富,没有继续攻击江羽客,而是向前一跳,不偏不倚拦住了陈玉菡。 “给我老实点!” 老太婆把刀架在陈玉菡脖子上,向外走了几步,靠近了悬崖边,恶狠狠的威胁着江羽客,由于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得手,因此她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尖锐的刀子在陈玉菡脖子上上下滑动,沙沙作响。 “老太婆,你敢伤她一根汗毛,老子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羽客怒吼了一声,他的心猛地抽紧了,都怪自己有能力却没经验,居然害的陈玉菡落进了老太婆手里! “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老太婆稳稳心神,眼里贼光一闪,手上加力,刀子深深抵住陈玉菡的喉管,阴险的说道,“如果你不想让她死的话,现在,拿起匕首挑断自己两只脚的脚筋!” “你放屁!”江羽客怒道,这老太婆用心真险恶,如果他挑断自己的脚筋,形势就彻底逆转了。 “小子,我老婆子杀过好几个人了,你好自为之!” 老太婆握刀的手又是一紧,刀尖稍微刺破了陈玉菡白皙的脖子,她精明的很,又挟持着陈玉菡向外走了几步,距离江羽客足足有十米远。 “臭老婆子,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江羽客看到陈玉菡受伤,眼珠都红了,重生回来这些天,他虽然时常跟陈玉菡吵架,但心里隐然已经对她产生了一股亲切感,隐隐把她看成了自己的亲大姨子。 而江羽客这人窝囊归窝囊,做人也有底线,这条底线就是他的家人,即便在一无是处的上辈子,谁敢欺负他的家人,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死小子,别给我嘴硬,你不按我说的来,我老太婆就跟她一起跳下去!” 老太婆眼里放出一缕凶恶至极的寒光,刀子一翻,靠近刀柄的刃部死死抵住了陈玉菡的喉管。 她精明无比,已经感觉出,江羽客非常在乎陈玉菡,只要攥紧这张王牌,她真有可能绝地翻盘! “你...” 江羽客看清了老太婆的手势,额头霎时冷汗涔涔,他是医生,很清楚对于喉部而言,割伤远远比刺伤更难医治,也更致命。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没有必要的辅助设施,陈玉菡的喉咙一旦被割开一道大口子,即便他能第一时间打倒老太婆,救下她,即便他有着通天的医术,也很难保证她的周全。 “你住手!不就是两条脚筋吗?我割!” 一瞬间,江羽客毅然做出了决断,他眼下是真没办法救陈玉菡,只能先满足这个老太婆,然后伺机行事。 说完,他毫不含糊的捡起了一把匕首。 “快下手,只要你割断脚筋,我绝不伤害她!” 老太婆阅人无数,江羽客弯腰去捡匕首时,脸刚好被三轮车的灯光照到,她一看江羽客的表情就知道他下定决心要舍身救陈玉菡,心中更加得意,嘴上继续蛊惑着他。字<更¥新/速¥度最&駃=0 江羽客把匕首紧紧攥在手里,他觉得自己可以飞刀去取老太婆的性命,但老太婆紧紧抱着陈玉菡,而且两个人离可以说就站在悬崖边上,老太婆一旦倒下,势必会把陈玉菡也带下去。 真的没办法了,江羽客突然把心一横,单腿站立,提起左脚,高举匕首狠狠朝脚踝扎了下去! 第82章 山村怪病 “不!” 千钧一发之际,陈玉菡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紧接着脸色一寒,反手抱住老太婆,双脚蓄力一蹬,猛地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啊!” 江羽客心中大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为了不让自己自残,陈玉菡竟然宁可跳崖! 他神经反射般地一跳,几步便跳到了悬崖边,但早已晚了,陈玉菡已经抱着老太婆尖叫着落进茫茫无边的密林! “大姐!” 江羽客一咬牙,双足蓄力,也跟着跳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几乎没有犹豫,因为陈玉菡是他的家人,假如她死了,他无颜面对陈白露和郄芳,也唯有一死才能赎罪! 呼! 江羽客身子在急速坠落,只听到耳畔风声呼啸,眼前茂密的丛林迅速变大,陡然之间,他掉进一层厚厚的树冠,贯穿而下,紧接着左半边身子猛地刮到一根粗大的树枝,身子翻转了一圈,尔后又撞在另一根湿漉漉的树枝上,身体一弹,下坠的力道消解大半,随后他才掉到了铺满了厚厚腐殖层的地面上。 “我的天!” 江羽客一骨碌站了起来,汗如雨下,仔细摸摸身子,竟然安然无恙! 真是太好了,他抬头一望,头顶原来是一棵硕大茂密的古树,不由得庆幸不已。 虽然他继承了祖先的医术和某种力量,但身体仍然是十足的肉体凡胎,如果不是侥幸掉进这棵古树,现在肯定已经妥妥的摔死了! 然而,他心情马上又沉重了起来,自己运气这么好,陈玉菡呢? 他和她都能遇到这种好运的概率,未免太低了! 江羽客用力跺了跺脚,赶紧大声喊着陈玉菡的名字,寻找起来。 只不过,当他开始寻找,才知道有多难。 从悬崖上看,跌落的区域可能只是一小片,但置身林中,却发现几乎无从下手,最重要的是林中是一片彻底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使得寻找更难上加难。 “大姐~~” 江羽客在一团漆黑中扯开嗓子纵声喊叫,像瞎子似的伸着手一点点摸索,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他嗓子都快喊哑了,仍然听不到任何回应。 “看来她真的摔死了!” 江羽客心里一痛,就像有一把刀在搅动一般。 然而,正在这时,他的手忽然碰一棵湿漉漉的树身,摸着树身绕了过去,眼前却突然一亮,前面不远处竟然透出一片朦朦胧胧的火光! “咦?” 江羽客瞳孔骤然放大,快步向前,走得近了,才发现火光面积其实不小,密集的聚集在一层树木后面,火光从树与树之间的缝隙透出来,把那层树木映得像一道墙。 “这群人在干什么?”江羽客好奇极了,悄悄贴了上去。 “村长,年轻女人醒了!”他刚贴到树边,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兴奋的声音。 “先别把她抬起来,这个扫把星,毁了咱们的仪式,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她不可!”一个苍老的声音愤怒的回答。 江羽客大奇,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透过树与树的缝隙往里望去,就见里面是一片树木相对稀少空间,十多个男人举着火把站在地上,每个人头上都怪异的绑着一根红绳,他们正前面是一座高达数米的石塔,石塔分成三层,每层飞檐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茅草,几个男人正聚集在塔前,说话声正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字<更¥新/速¥度最&駃=0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从天而降?”愣了愣,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十分威严。 “从天而降?” 听到这四个字,江羽客却是心头一震,忙不迭的迈步走了进去。 “什么人?”空地上的人顿时被他惊动了,齐刷刷扭过头,朝他怒目而视。 “各位别见怪,一个迷路的人!”江羽客连忙说道。 “迷路的人?你是谁,从哪来?!” “你大半夜到树林里干什么?” “鬼鬼祟祟的,一身树叶和烂泥,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 那些男人立即面色不善的包围了江羽客,用火把照着他,个个阴晴不定,大声喝问。 江羽客一怔,低头看看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也是刚注意到,自己全身沾满了臭烘烘的腐殖,活脱脱一个泥猴。 “各位,我是从东海来的一名游客,路上遇到意外,跟同伴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我侥幸大难不死,但那位同伴却不见了,我正在寻找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请帮个忙?”江羽客连忙客气的说道。 “从悬崖上掉了下来?那两个女人是你的同伴?”人群突然分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大步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问道。 这老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度,穿着一套白色长袍,除了头上绑着红绳,脸上也画着花花绿绿的花纹,十分诡异。 “两个女人?是一个老的和一个年轻的吗?”江羽客惊喜的问。 “嗯!”老人点头,沉着脸,举起满是老茧的大手向石塔的方向一指。 江羽客大喜,立即分开人群跑了过去。 到了石塔前,他才发现,塔门前摆着一座硕大的石砌供台,台上摆着牛羊等供品,已经被砸的稀烂,石塔第一层飞檐也被砸掉一大块,茅草落得满地都是,而供台旁边几米开外放着一具已经摔扁的尸体,满头白发,七窍流血,胸腹明显变形,正是那名老太婆! 江羽客心头一震,再往旁边一看,一名年轻女郎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地上,不是陈玉菡是谁? “大姐!” 江羽客立即欣喜若狂的扑了过去,抱起陈玉菡的上半身,手指连忙搭在她的手腕上,但由于激动,他的手指一直打颤,根本无法为她诊脉。 “江...羽...客...”陈玉菡慢慢睁开了眼睛,吃力的叫着江羽客。 “大姐!”江羽客发现她眼睛很有神,气色也正常,显然没受什么重伤,一颗心登时落了地。 他激动不已的看着陈玉菡,又抬头望望天,眼前几棵高树紧邻着悬崖,再看看石塔和摔扁的老太婆,登时心下了然。 陈玉菡是抱着老太婆向下跳,她在上,老太婆在下,老太婆先砸中石塔,然后又摔在供桌上,靠着她这个肥厚的垫背,陈玉菡才侥幸保住了性命。 悬崖其实只有二十几米高,有垫背,中途再借力,能死里逃生并不稀奇。 不过,陈玉菡毕竟是女人,体质差得多,仍然被摔得七荤八素,暂时无法复原。 江羽客心绪平稳了下来,仔细号脉,这才确信她的确没受什么伤。 “年轻人,既然你们是同伴,那这件事我就找你负责了!” 这时,老人又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在江羽客跟前一站,魁伟如山,沉声喝道,“我们村子流行起了一种怪病,我们正在祭祀山神祈求禳灾,你的朋友却突然从天而降砸烂了我们的供桌,迫使祭祀中断,这笔账该怎么算?!” .............. .............. 第83章 蛇王村 江羽客听到老人的话大吃一惊,他当然早就看出这群人是在搞什么祭祀活动,但万万没想到,祭祀的原因是村子里出了传染病。 “大爷,我是一名医生,你们村子里出了什么疾病,我可以去看一下。”江羽客斟酌了一下,正色说道。 “你是医生?开什么玩笑,世上哪有你这么年轻的医生?”老人和大多数听江羽客自报身份的人一样,根本不信,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撒谎的骗子。 更何况,江羽客此刻活脱就是个泥猴,跟医生的形象实在相去太远。 “大爷,我有没有开玩笑,见到病人后你自然就知道了。”江羽客态度雍容的道。 “好大的口气!”老人听罢,被绿色油彩画得更浓的眉毛向上一挺,一双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那我问你,你是中医还是西医?毕业于什么学校?在哪座医院上班?现在又是什么职称?” “啊?” 江羽客听完老人的话立时瞪圆了眼,上下打量着他,听他口气,根本不像一个愚昧的山村老百姓。 要知道,别说在90年代,哪怕在江羽客前世,一个普通山村老百姓也绝不可能在见到一个医生的第一时间就想起要打听他的背景。 尤其是毕业院校,工作单位和职称这些信息,如果不是对医疗行业有一定认识,绝不会脱口而出。 “大爷,莫非你有亲戚在城里当医生?”江羽客心念一转,反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先回答我的问题!”老人上前一步,目光凌厉的看着他。 “好吧,我告诉你,我是一名中医,医术来自家传,也曾就读于东海市中医学院。我现在没有在任何医疗机构工作,因为我的妻子有病,我一直在家照顾她,不过,等我妻子病好以后,我会自己开一家诊所,做一名独立行医的医生。” 江羽客神色坦然的说道。 “哈哈哈哈,中医?放屁!你放屁!!” 老人听到江羽客的话先是大笑几声,紧接着脸色一变,暴跳如雷道,“如果你说自己是西医,还有可能是真的,中医治病全凭经验,你小小年纪能有个狗屁的经验?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来人呐,把他给我捆起来!” 他身后那群人马上一拥而上。 “哎,等等!” 江羽客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向后跳了一步,冲老人道,“老大爷,看你也不像不明事理之辈,说吧,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是医生?” “呸!你这个小骗子,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相信你是医生!” 这时,一条身材高大的汉子从人群里跳了出来,用明晃晃的火把指着江羽客凶恶的说道,“你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好找机会逃走,我们今晚非要用你和那个女人来祭祀山神不可!” 看到这个人,江羽客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竟然是大巴车上那个五大三粗! “对对对!抓住他们,用他们来祭祀山神!” 一个瘦小的男人随即也跳了出来叫嚣,正是那个尖嘴猴腮。 他和五大三粗并肩而立,和江羽客面对面,但他们的眼睛突然不约而同扫过躺在地上的陈玉菡,目光之中充满了邪恶的欲念! 江羽客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登时火冒三丈,这两个小子嘴上嚷嚷着祭祀山神,实际上却是在打陈玉菡的主意! 紧接着,他和那两人目光一接触,立刻看出,这两人其实早已经认出了他! 是啊,他们四个短短几小时前才见过,而且江羽客现在虽然面目全非,但声音没变,他们认出他当然轻而易举! 早在大巴车上,这两人就对陈玉菡怀有邪念,现在,他们分明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对她不轨! 猜到这两人的用心,江羽客心中不禁杀机陡起! “抓住他!” 出乎意料的,尖嘴猴腮一马当先朝江羽客扑了过来,但江羽客只一个手刀就把他砍翻了。 “你特么找死!” 五大三粗在后面见到这一幕,立刻火冒三丈地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大木棍,朝江羽客脑袋狠狠打来,但江羽客一记右鞭腿后发先至,直接将他踢得横躺在地上,肋骨都险些断了。 其他人见江羽客这么能打,全吓呆了,没人敢再上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人又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现在最吃惊的就是他,因为他完全没想到江羽客还是个练家子,他深知,对真正的练家子来说,自己这十多个人根本不够看的,因此他倒有一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我已经说了,我是个医生!” 江羽客长身玉立,神情严肃的朗声说道,“我的同伴打断了你们的祭祀,非常抱歉,我没有别的补偿办法,只想请你们带我到村子里去看看,说不定,我对那种疾病有办法。” 老人听完江羽客的话彻底震惊了,没开玩笑吧,这么能打,不仅不趁机要求离开,反而要求去村子里面!字<更¥新/速¥度最&駃=0 “好,既然你这么想去村里,我就带你去看看!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我们村已经有三百多人得了那种病,死了七十多个,你和你这个同伴一旦去了,很可能也会被传染,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们!” 老头立刻做出了决断,诚如江羽客所说,他是个有见识的人,一听江羽客的话便判断出他一定非同凡人。 “放心好了,我们最不怕的就是疾病。”江羽客淡淡的回答。 话虽这么说,由于江羽客还没见到疾病样本,他还是有点担心的,不过他并没有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陈玉菡。 江羽客一路上都抱着陈玉菡,不住的朝老汉打听传染病的情况,原来这场病出现快一个月了,全村七百多人有近一半的人感染,死亡的也有七十多个,而且附近几个村子陆续也出现了几百名感染者,现在整个上党乡已经人心惶惶。 “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地政府没有介入吗?”江羽客感到不可思议。 “政府估计还没得到消息呢!” 老汉苦笑了一声,继续介绍,原来上党乡位于这片密林当中,往南走有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隔断了上党和外界的联系,由于山高水险,河上只有一座吊索桥,而这座桥偏偏在上个月雨季开始时坏掉了。 至于江羽客他们坐车走的路,再往前走一点就断了,根本就是一条死路,再加上悬崖的阻隔,电话也不通,现在上党乡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林中孤岛。 老汉是这些人的村长,跟江羽客猜的一样,他儿子和孙子都在东海一家大医院工作,因此他对医疗行业相当熟悉。 也因为这,老汉的思想在村里算是开明的,早已经抛弃了封建迷信,可眼见病人一批批倒下,村里的医生束手无策,绝望和恐惧之下,他才不得不带领这些村民重新拾起了那些迷信思想,把治病的希望寄托在了虚无缥缈的山神身上。 “到了!”说话间,老汉指了指前面一座木制的大牌楼。 江羽客和陈玉菡抬头一看,却被大牌楼正中的村名惊得一呆! 蛇王村! ................ ................. 第84章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大叔,你们村叫‘蛇王村’?” 江羽客不由得抬手一指那几个大字。 “有什么不妥吗?” 村长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眉头顿时皱了皱。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 因为要来找乌眉龙衣,江羽客对蛇分外敏感,当下也顾不得村长明显有些不悦了,直接问着。 “因为这个村子流传着原始的蛇崇拜,” 可是,老村长还没答话,躺在江羽客怀里的陈玉菡先开口了,“不光这个村,整个上党乡都是如此,他们继承了远古的蛇崇拜,以蛇为神,有很多关于蛇的风俗习惯,不懂这些风俗的外来人很容易出岔子,所以我才坚持跟你一起来。” “原来是这样!”江羽客恍然大悟。 “这位姑娘,看来你很了解我们上党啊?”老村长有些吃惊。 “谈不上了解,几年前,我跟同学来这里远游过,稍微知道一点。” 陈玉菡朝老村长一笑,她的体力其实已经恢复了不少,勉力离开江羽客怀抱,站在地上,然后朝西北方向一抬下巴,“大叔,那个方向有一座倭国侵华时修建的堡垒遗址,改革开放后,被上党人当成了养蛇基地,你们在那里养殖了很多种蛇,蛇皮、蛇胆、蛇肉、蛇蜕和蛇骨的生意一度做得风生水起,对吧?” “你连这都知道?”老村长更震惊了。 “对啊,其实我也是医生,我还记得,有一段时间,我们医院中医部有关蛇的中药材,几乎都是从你们这进货.....” 陈玉菡虚弱的笑了,短短几番话,她和老村长的关系迅速升了温。 江羽客不禁佩服起了这个大姨子,外表虽然冷,手腕可真不少。 经过老太婆那一出,他已经知道,叶白筱所谓上党人出售乌眉龙衣云云,都是骗人的鬼话,但现在看来这番鬼话并非全无根据,上党既然多蛇,说不定他们能走大运真弄到一张乌眉龙衣呢! 如果他们真想有所收获,跟这个村长搞好关系当然就非常重要了。 不过,江羽客也知道,能走这种大运的希望,差不多相当于在古玩市场淘到司母戊鼎,基本上是白日做梦。 “村长,你们回来了!” 江羽客正在胡思乱想,一队人突然举着火把从大牌楼里着急的走了出来,人群中部有两个人用拉车拉着一口长方形木箱子,箱子周围还堆了很多柴火,一名领头的中年人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糟了,二狗他爹也死了!光子又跟那些倭国人和郑乡长吵了起来,说要把情况报告给市里,你快去看看吧!” “二狗他爹也死了?”村长立即瞪圆了眼,瞪着拉车上那口木箱子。 “嗯!”中年人一脸沉痛的点点头。 另一边,江羽客和陈玉菡却惊愕的对视一眼,这个人话里有话啊! 那个新增添的死者,无疑是传染病的新受害者,这很好理解,但“光子”是谁?“郑乡长”是谁?而“那些倭国人”又是什么人?村长自始至终都没提过他们! 最重要的是,听那句话的弦外之音,这里爆发传染病的消息似乎还没有报告给上级政府! 念及于此,江羽客眼神犀利的扫了村长一眼,看来这老小子城府深沉,竟然没把村里真实的情况告诉自己! “村长,我先去把二狗他爹也烧掉了,免得夜长梦多!” 中年人压根没注意到江羽客和陈玉菡,忧心忡忡的知会村长一声,然后一挥手,带着那队人继续朝外走。 “等等,这具尸体让我看一下吧!” 江羽客忽然拦住了他,此刻他有种直觉,这里的事态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因此他迫切想搞清楚这里究竟爆发了什么传染病。 “村长,他是谁?” 中年人这才看见江羽客,被他泥猴般的形象吓得浑身一哆嗦,他马上反应过来,江羽客是跟村长一起来的,因此忙不迭的问着村长。 “小伙子,看尸体有用吗?”村长没法回答中年人,干脆白了他一眼,反问着江羽客。 “对于查看病因,活人死人都一样,甚至死人的病理表现更充分。”江羽客紧紧盯着箱子回答。 “那好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病非常恐怖。”村长见江羽客很坚持,也就不再阻止了。 江羽客马上走过去,用手一推木箱的盖子,发现没钉钉子,便直接把盖子掀了起来。 陈玉菡见状也走了过去,她是正规西医学院毕业的,不怕尸体,而且她也对这种传染病充满了好奇。 江羽客借了一支火把,探照着往箱子里看去。 “啊!” 陈玉菡也伸过了脑袋,但,当火光照射到死者脸上那一刻,她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刺透耳膜的尖叫,随即整个人像神经反射一样跳开了,跪在地上剧烈的呕吐起来。 这边,江羽客没被尸体吓到,反而被大姨子这一声尖叫吓得一哆嗦。 不过,他还是原谅了大姨子,因为这人的死状确实太恐怖了,如果他不是继承了祖先的记忆,阅尸无数,他定然也会被吓得魂不附体。字<更¥新/速¥度最&駃=0 这个死者,整张脸都被累累的紫黑色瘤子覆盖住,瘤子大者如鸡蛋,小者像葡萄,密密麻麻。 他双眼完全被瘤子盖住,只能看见几根稀疏的睫毛,鼻子也被挤得变了形,露着一大一小两个歪斜的黑洞,嘴巴倒是大张着,可是连吐出的舌头上也长满了水泡般的小瘤子。 再看他的脖子、裸露的胳膊、双手,紫黑色的瘤子无处不在,显然已经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 江羽客仔细观察了几分钟,心里有了底,不过头皮也本能的一阵阵发麻,还回火把,又将盖子盖了回去。 “小伙子,有没有看出是什么病?”村长这时走了过来,神色古怪的问道。 江羽客瞟了他一眼,村长这神情,显然还是不相信自己是医生,他为人一向谦逊低调,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高调一下,这样也方便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差不多可以确定了。”江羽客淡淡的回答。 “是吗?这是什么病?!”村长浑身大震,周围那些村民也大吃一惊,全都围了上来,目瞪口呆。 “告诉你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不料,江羽客冷冷的瞥着村长,眼里闪烁着一道砭骨的寒色,宛如要把村长刺穿。 “你说!”村长魁梧的身子一颤,眼前这个泥猴少年,不知为何竟然突然散发出了一股骇人的气势。 “第一,这种病过去在你们乡,以及附近地区,有没有出现过?”江羽客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没有,我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看见这种病,甚至第一次听说,我们村一些八九十岁的老人,也从没听说过,更没见过。”村长十分肯定的说道。 “第二,这种病的第一个病例出现在哪儿?”江羽客又问。 “就在我们村,我们村先是出现了一百多个病例,然后别的村才开始出现,到现在,也是我们村病人最多,死的人也最多!”村长急忙回答。 “第三,这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谁告诉你这是传染病的?是你们自己以为是,还是有人告诉你们的?”江羽客目光灼灼的盯着村长。 “是......” 不料,听了这个问题,一直风风火火的村长顿时面现犹豫之色,嗫喏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们自己觉得它是传染病...但,后来,是一个倭国大夫告诉我说,我说对了,这种病就是传染病!” “什么?!” 江羽客吃惊无比,他心里已经设想了好几种答案,但万万想不到,村长给出的答案居然是这个! ................ ................ 第85章 有我,你们别怕! 倭国人,又是倭国人,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怎么会突然冒出一群倭国人?! “等等,这群倭国人到底是什么人?”江羽客冷声问道。 他话音刚落,大牌楼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听声音,好像是一大群人越走越近,争吵声中不时冒出一句生硬的华夏语,看来还有外国人在其中。 “郑乡长,你别再被这群倭国人迷惑了,他们根本治不了乡亲们的病!”一个年轻人愤怒的大声道。 “小周,话不能这么说,桃谷先生的药一开始明明管用,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说不定病就能治好了!”一个中年人急切的回答。 “绝对不能再等了,否则说不定到不了那一天,全村人都会死光!今天我一定要去上报给市里!”年轻人的音调陡然提高了几度,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小周,你不能,不能啊!”中年人听完立刻慌了,连声喊着“不能”,却说不出不能的理由。 “周君,话不能这么说,一旦你去报告市政府,恐怕这些病人只会死得更快!”这时,一句生硬的华夏语又出现了,语气不慌不忙,但自有一种勾摄人心的功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又惊又怒,蓦然停住了脚步,恰好,他们也正好来到了牌楼前,刚好停在刚才那群人的队伍末尾。 他们也都举着火把,火光映照下,分成两拨人,一拨全是小年轻,以一个高个子青年为中心,另一拨则以中年人和干部打扮的人为主,中间是个穿白衬衫的大秃头和一个衣冠楚楚的小矮子,留着八字胡。 “光子,你在跟郑乡长和桃谷先生他们嚷嚷什么?!” 村长借着火光着急的看了看两拨人,突然走近几步,厉声呵斥着那个高个子青年。 “老周,你回来了?”那个大秃头看见他两眼一亮,急忙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他大声喊道,“太好了,快管管你孙子,现在桃谷先生他们的工作正进展到关键时刻,他要去把情况上报给市里,那样的话咱们不就全完了吗?!” 话音落下,村长没有马上回答,秃子一呆,这才注意到了泥猴一样的江羽客。 “他是谁?!”秃子不禁全身大震,指着江羽客,惊慌的大声喊道。 紧接着,他又看见了陈玉菡,神情顿时更为惊恐。 “乡亲们,这小子是个大夫,说是能治咱们村的传染病呢!” 周村长还未答话,五大三粗捂着肋骨一瘸一拐的从人群里跑出来,阴着脸朝举火把的百姓们喊道,“他和那个女人打断了我们的祭祀,周村长说要拿他们给山神赔罪,但这小子说自己是大夫,能治好村里的传染病,所以我们就把他们带过来了,刚才他已经看过二狗他爹的尸体了,而且说他看出了这到底是什么病!大家都要做见证啊,如果他看错了,或者治不好这病,我们还要把他们抓起来,给山神赔罪!” “什么?他是个大夫?” “胡说八道,他哪有个大夫的样子?” “他们俩肯定都是骗子,直接抓起来祭山神好了!” ............. 从大牌楼里走出来的百姓们顿时骚动起来,对江羽客和陈玉菡怒目而视,甚至跃跃欲试。 江羽客不禁冷冷的斜了五大三粗一眼,他倒真没想到,这家伙敢在这时跳出来煽动村民报复自己。 而且,这家伙很精明,他知道谁能利用,谁不能利用,说话的秃子看来就是上党乡的乡长,“祭祀山神”这个由头当然不可能说动乡长,所以他想利用这些村民来对付自己。 不过他没有马上说话,因为这里的形势显然越来越复杂,疑团一个接一个,他暂时厘不清情况,只能先静观其变。 “栓柱,你不要胡说,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周村长立刻狠狠瞪了五大三粗一眼。 “什么?年轻人,你是大夫?看出了二狗他爹得的病?”秃子却陡然对江羽客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急忙走过来问道,“那你说说,他得的是什么病啊?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您就是上党乡的乡长吧?”江羽客这时皱着眉开口了,“我是东海市一名医生,请您先告诉我,这个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这......”秃子面露难色。 “我来告诉你!” 不料,那名高个子青年大步流星跑了过来,眼神热切的扫了江羽客和陈玉菡一眼,咬牙切齿的说, “这个村子自从一个多月前发现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到现在为止,全村有三百多人得病,死了七十多个!这种病出现之前,恰好有一个倭国生物公司考察团来这考察,说他们看中了这附近的地皮,想投资建厂。病情出现以后,全村都很惶恐,想报告给上级政府,但他们拿出一种药,说这种药刚好能治疗这种病,而且他们忽悠我们乡的乡长,说是这里爆发传染病的消息一旦流传出去,会对他们未来在这里建的工厂的声誉造成负面影响,乡长可以暂时把消息封锁起来,这个病也交给他们来治,他们保证会把病人的病都治好。我们乡长出于发展经济的考虑答应了他们,他们开始给得病的百姓发药,那些药一开始的确起了作用,但这几天已经明显失效了,感染者的范围扩大到了附近的村子,死者也在迅速增加!兄弟,你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应不应该上报给上级政府?” 江羽客听完青年的话,心头终于豁然开朗,原来是这么回事! 村里爆发传染病,倭国人串通乡政府封锁消息,所以周村长路上只给自己介绍病情,对倭国人的存在却只字不提。 这种病一开始得到了控制,现在突然变严重了,周村长才会带人大晚上的去祭祀山神。 解释通了这两点,整件事总算有一个清晰的轮廓了! “周君,我已经说过了,话不能这么说!” 那个衣冠楚楚的八字胡忽然迈步而出,悠闲的眯着眼睛,操着生硬的华夏语道,“你也是医生,这种病开始爆发的时候,你也承认在你们华夏国内没有见过,那时我们的药救了很多村民,当时你也对我们表示感谢。可现在病毒发生了变异,我们的药物疗效暂时减轻,但我们已经在努力配制新药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的新药一定能治好这些病人,但如果你把这里的情况向上报告,我们就将撤回所有援助,那样的话,万一你们的政府再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措施,所有得病的人都只有眼睁睁的等死,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对呀,小周,就算你给上面汇报了,上面就一定有办法吗?” 秃子听完八字胡的话如获至宝,急忙又劝道,“现在,病人发病不到两天就会死,万一桃谷先生他们真的撤走援助,上面又拿不出办法,病人们岂不是只有等死一条路了吗?” “对对对,现在救人最重要,桃谷先生你们千万不要走!” “周银川,你发疯了吧?你如果去汇报,我们就全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周银川,如果你敢去汇报,我跟你没完!” ............ 听完八字胡和秃子的话,村民们又纷纷把矛头指向了青年,他们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被人稍微一引导就会立刻改变方向。 “大家听我说,不能再等了!” 周银川重重跺了跺脚,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那些人,高声喊道,“现在,据我所知上党乡七个村全爆发了这种病,万一倭国人控制不住,政府知道的又晚,病毒很有可能大范围传播起来,那样就会有数不清的人也会得病,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你们想想,那会是多么可怕!” “我们不管,我们只要自己安然无恙!”人群里不知道谁嚷了一句。 “对对,我们连自己都管不了了,谁还管别人?” “就是,现在可不是考虑别人的时候!” “周银川,要是你敢去汇报,你就是害死村里这些病人的凶手!” 村民们宛如如梦方苏一般,朝着周银川愤怒的大喊大叫,而且隐然有包围他的趋势。 周银川不禁心中泛苦,他坚持上报是为了维护更多人的生命安全,真没想到,本村的同胞集体回绝了他,而且视他为害虫。 “可是这种风险还是太大了,万一这些倭国人真的没办法,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周银川毫不示弱的吼着。 “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你真出去我们就杀了你!” “对,周银川,别逼得我们彻底翻脸!” 村民们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层,很多人也撸起袖子,朝他凶巴巴的走来,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危,已经完全把周银川看做仇人了。 这边,周银川也已气的肺都快炸了,心底更是凉如寒冰,这就是人性! 他焦虑的看了周村长一眼,周村长也抬眼看他,神情表示爱莫能助。周银川的心一沉,此刻他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窘境,如果坚持,看来一定会给自己招来血光之灾,但如果放弃,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 “各位,让这位周先生去汇报吧!”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江羽客突然开口了,他先是眼神阴冷的扫了八字胡一眼,又缓缓的环顾众人,咳嗽一声,朗声说道,“你们别怕,就算这群倭国人走了也没事,对这种病,我有办法!”字<更¥新/速¥度最&駃=0 ............... ............... 第86章 是非之辨 听到江羽客底气十足的话,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一怔,一时都被他的气势所折。 要知道,这种病实在太可怕了,无论乡干部还是普通村民都已经吓破了胆。 而且,那些倭国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他们能用新药治疗这种病,但任谁都看得出,他们迟迟拿不出药,分明也是遇到了问题,所以人们心中的恐惧也变得更为浓重。 正因为这样,周村长才去祭神,小周才要“叛变”。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大声宣布,他能治这种病,这给干部和群众带来的震撼是可以想象的。 “年轻人,你有什么办法?”秃子郑乡长回过了神,急忙跑到江羽客跟前,眼珠子都红了。 其实,他作为一乡之长,所承担的压力比普通村民大得多,既想消灭疾病,又想留住倭国人的投资,眉毛胡子一把抓,结果导致现在情况越发严重,这时他已经知道治病救人才是最紧要的,因此一听江羽客说自己有办法,他马上激动坏了。 “等等,这位先生,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不过,还不等江羽客回答,那个八字胡突然也走了过来,故意比郑乡长更靠近江羽客,目光轻蔑的打量着他,显然根本不信任他。 “我叫江羽客,长江的‘江’,羽毛的‘羽’,客人的‘客’。” 江羽客眯起了眼,犀利的盯着这个八字胡,“听你的口音,肯定就是那个倭国人吧?敢问你又姓甚名谁?” 江羽客心里微微有些惊诧,这倭国人说华夏语语调生硬,但使用成语相当准确,看来是个华夏通。 他听小周等人的口气,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桃谷,可能也是那种药物的研发者,如果他作为一名药物研发者,还对华夏文化相当精通,这个人的出现就值得思量了。 “我叫桃谷川弘一,是倭国德川生化会社的首席药物研发员,也是倭国医疗协会的成员。”八字胡自豪的昂起了头,神色相当倨傲。 江羽客听了眼睛微微一动,他刚才故意用的“姓甚名谁”这个不太常用的词,桃谷川弘一居然连它都能听懂,看来确实对华夏文化了解甚深。 “原来如此。”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江君,对了,请问你是哪个医种?在什么地方高就?这种传染病,哪怕我们倭国医疗协会也了解有限,你竟然说你有办法,想必一定在某个大机构工作吧?”桃谷川弘一紧接着又倨傲的问。 其实,他根本不信任江羽客,不过他心里也有一个疑问。 江羽客狼狈是狼狈了点,但说话口齿清晰,看来不疯也不傻。 既然不傻,他又怎么敢当众放话说,自己能治疗这种病呢? 要知道,村子里有的是病人,他既然敢这么说,村民下一步就会抬一个病人出来让他治,到时候一旦被拆穿,以这些村民们的暴脾气,他一定会被拖去祭山神! 桃谷川弘一已经在蛇王村呆了一个月有余,深深知道,这些看似淳朴和愚昧的山民骨子里潜藏着巨大的野性,江羽客一旦把他们激怒,铁定必死无疑! “我是一名中医,不依附于任何一家医疗机构,准备自己开个医馆,独立行医。”江羽客坦然回答。 “什么?你是中医!” 不料,桃谷川弘一听罢眼睛顷刻间瞪得鸡蛋大,紧接着脸色一缓,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真是我一辈子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中医只是一些巫术和障眼法而已,欺骗了你们华夏人几千年,现在你居然说中医能治疗这种病,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他的疑问顷刻间彻底消失,现在,他只把江羽客当成一个神棍罢了。 而且,是一个即将成为祭品的神棍,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兄弟,你是中医?” 高个子青年小周也大吃一惊,紧接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无比,看向江羽客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 “对啊,我是中医,难道你们觉得中医根本治不了这种病吗?” 江羽客背着手,玩味的看着两个人。 小周皱起了眉没说话。 “江先生,我孙儿无知,中医博大精深,一定有办法的!” 周村长这时连忙抱着拳头出来说道。 不光他,很多村民一听江羽客是中医也不禁眼睛一亮,神情里多了些敬畏。 跟大城市不同,这种偏远山村的居民世世代代依靠中医看病,因此山民们都比较敬重中医,而且很多中医大夫都会祝由术,或者保有一些有奇效的偏方,山中中医可谓是一朵奇葩,只不过由于山村毕竟条件简陋,中医的传承也难免渐渐陷入了式微的窘境。 江羽客借着火光看到了村民们脸上的敬重之色,心头稍感宽慰,这是他除了梁永孝以外第一次说出自己是中医而得到别人的尊重,因此他对这些人产生的不快不禁消散大半,心里也盼着早点为他们消灭这种疾病。 “既然如此,就给他弄一个病人来,要是他治不好,我们再拖着他去祭祀山神!” 这时,五大三粗又钻了过来,恶狠狠的叫嚣,他可不会像别人那样一听江羽客是中医就敬重他,反而一直恨他入骨。 “好,我没问题!”江羽客爽快的答应了。 “那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村里抬!” 五大三粗又狠狠瞪了江羽客一眼,伸手一招呼,尖嘴猴腮跟他一起笨拙的往村里跑去。 “兄弟,你真要给病人看病啊?”见到那两人的背影,小周着急的走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江羽客笑眯眯的道,“兄弟,莫非你信不过我?” “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村里的病人得的都是急性传染病,严重的命在顷刻,中医有中医的功效不假,但中医见效慢啊,你现在要怎么给他们治疗?难道你随身带着特效药吗?”小周更着急了。 江羽客微微一怔,这个小周看来有两把刷子,一语中的! 华夏中医固然博大精深,但见效太慢确实是一个巨大的缺点,因此治疗一些急症的确不如西医。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不过,当然那只是对一些平庸的中医而言,江羽客自从继承了祖先千年传承,医术惊天地泣鬼神,应付眼前这种病根本不在话下。 更何况,他早已看出,这种“传染病”是有猫腻的! “怎么会呢?我来之前又不知道这里闹起了病!”江羽客故意摊了摊手,“你看我身上,一根草药都没带!” “那你怎么治?” 小周更惊奇了,没有草药,两手空空,难道他想用手把病毒一个一个抓出来吗? “用这个!”江羽客从怀里掏出一袋闪着金光的毫针,正是启玄神针 他在悬崖上为了打倒那个人贩子而扔出了包,大哥大肯定摔坏了,不过这套启玄神针他却一直都贴身藏着,坠落悬崖时也没有遗失。 “你开什么玩笑?!” 见状,小周和桃谷川弘一齐齐大震,桃谷川弘一更像听说了一个绝世笑话,笑得肚子都快痛了。 “哦,两位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江羽客又玩味的问道。 “江羽客,你难道真以为我对中医一窍不通吗?” 桃谷川弘一看着江羽客手里的金针,冷笑了一声,抢着回答,“中医针灸的根本是对穴位的利用,穴位的本质是人体经络的重要节点,是气血输入注出的特殊部位,针灸就是利用毫针去刺激这些部位,从而达到调节气血、治病救人的目的。而这些病人所患的是病毒性传染病,病毒的本质是一种寄生在人体细胞内的非细胞生命体,在医学上暂时无法用外部手段直接杀死,只能靠服用药物来刺激人体的免疫力来抑制病毒的复制过程,这根针灸的原理截然不同,你又怎么可能用针灸手段去抑制病毒的复制过程呢?” 他说这话时句句一语中的,自信满满,看向江羽客的眼神也更加轻蔑了,越发确定江羽客是个神棍、骗子,想利用人们的无知来欺骗他们,不料正好碰上了精通中医的自己,本当场剥下了画皮。 小周也眼神灼灼的看着江羽客,他也是医生,桃谷川弘一的话在他听来字字在理,此刻他也觉得江羽客是个骗子,内心渐渐滋生了失望和愤怒。 周村长等人虽然听不懂桃谷川弘一在说什么,但他们看到江羽客一脸惊诧,内心不由得一阵惶恐,刚对江羽客产生的信任也开始动摇了。 “桃谷先生,看来你对中医也很了解啊?” 江羽客惊奇的问着桃谷川弘一,他意外极了,这家伙不仅精通华夏语言,竟然对中医也有这么深的了解。 “中医药在我们倭国被称为‘汉方’,我研究过,纯粹就是一种骗人的把戏而已!”桃谷川弘一又发出了一声冷笑。 江羽客不知道的是,这个桃谷川弘一出身倭国一个医生世家,祖辈世世代代研究汉方,直到明治维新以后,桃谷家族举家转而学习西医,渐渐的也就不再看得起汉方,桃谷川弘一是家族近几代人里最优秀的医生和学者,学了一身的西医和生物学知识,也是家族中最看不起汉方的人。 看到江羽客意外的神情,桃谷川弘一下巴抬得更高了,他以为江羽客已经无话可说。 不料江羽客这时也冷笑一声,轻蔑的看着他,朗声说道:“你不要夜郎自大了,中医博大精深,岂是你随便研究研究就能真正了解的?你刚才对针灸本质的阐述,不过是一种最浅显、最庸俗的说法罢了,真正的针灸其实远比你说的要深刻和神奇!你仗着自己学了一点皮毛就敢在这评价整个针灸,甚至整个中医,这真是可笑至极,知道的人会说你是不懂装懂,不自量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智商有问题呢!” “噗!” 一旁的陈玉菡听完江羽客的话忍不住捂着嘴嗤笑出来。 她知道江羽客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敢这么说,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八嘎,你居然敢骂我!”桃谷川弘一气的颤着手指着江羽客叫道。 “我骂的就是你,愚昧无知、不懂装懂、自作聪明、胡说八道、丢人现眼!”江羽客也指着他破口大骂。 桃谷川弘一气的浑身发抖,他能听懂江羽客说的每一句话,作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和学者,被人辱骂无知和不懂装懂,所造成的杀伤力是最大不过了。 “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医学终归是要靠实践来检验,如果一会儿你治不好这里的病人,看他们不把你拖去做成祭品!”桃谷川弘一最后气的脸色煞白的叫道。 “快让让,病人来了!” 话音刚落,五大三粗和尖嘴猴腮用一辆拉车拉来一个病人,停在了江羽客面前。 村民们见病人真的来了,赶紧后退几步,用空闲的手捂住了口鼻,尽管桃谷早告诉过他们,这种病并非通过空气传染,可他们还是下意识的做出了这个举动。 这一边,江羽客拿过一个火把,和陈玉菡一起映照着仔细打量病人,小周也凑了过来,但当他把病人看清楚后不由得一阵愤怒,朝五大三粗喊道,“周大牛,你也太欺负人了,这不明明也是个死人吗?” ............ ............ 第87章 技惊四座 只见那病人是个老头,十分瘦小,整张脸都和那具尸体一样长满了紫黑色的瘤子,根本分辨不出原来的面目,最重要的是,他的口鼻良久也不见出一口气,分明已经死了。 “青子,你别胡说,这是我爹,还活着呢!”五大三粗冷笑了一声。 他这话令小周一惊,定睛细看,这老头确实是五大三粗的爹无疑,再仔细看,他的鼻孔忽然微微一翕,呼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的确还活着。 “那也不行!” 小周又忍不住怒道,“你爹最早感染这种病的人之一,已经彻底病入膏肓,现在剩下的这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断掉,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 “就是,你们这分明就是在刁难人!” 陈玉菡也忍不住发火了,“这个病人全身的免疫系统已经遭到彻底破坏,说不定在治疗过程中就会死,你不如直接抬一个死人来好了!” “你们不用狡辩,我们村到处都是这样的病人!” 五大三粗眼里闪烁着狡狯的光,大声喊道,“正因为他们病得这么重,我们才会大晚上去祭祀山神,你们少说废话,如果能治的话就给他治,如果治不了,我们立刻抓你们去当祭品!” “对啊,姓江的不是自吹自擂吗?能治好病重的人,才能证明他医术高!” 尖嘴猴腮也凑了过来,“但如果他真是个骗子,我和大牛哥一定在山神牌位前宰了你们俩!” “我希望待会你们俩还能这么嚣张!” 江羽客只是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五大三粗,忽然道,“周大牛,这个人根本不是你的生父,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五大三粗不禁一怔。 “你既然完全不相信我,还敢把你父亲拉过来当试验品,他当然不是是你亲爹了,不然你不就成畜生了吗?”江羽客挑了挑眉毛。 “你!”五大三粗气的瞪圆了眼,万万没想到江羽客是给他挖了个坑。 其实,江羽客精于医道,一看别人的身体特征就知道其体质特点,五大三粗高大健壮,老头矮小纤细,所以他断定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 旁边的周村长心里不禁一沉,江羽客说对了,周大牛其实是老头捡来的孩子,老头是个光棍,抚养他是为了给自己养老,但不料等周大牛长大成了一个泼皮无赖,老头养了一条狼。 一个多月前,老头去养蛇基地附近打猎,回来就发了病,这一个多月,周大牛几乎没管过他。 后来病情遍及全村,前天,周村长派周大牛去东海买开过光的法器,今晚祭祀山神,不料碰上了江羽客和陈玉菡,让事情演变至此。 他早就知道,周大牛嫌弃老头是个累赘,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周大牛会把老头拉来当试验品。 老头已经病重垂死,很显然,他是想让江羽客当众把他治死,既甩掉这个累赘,也有了把江羽客当祭品的理由,这心思可真毒啊! “且慢,大牛,让你爹当试验品的确不合适!” 周村长是个有正义感的人,马上沉着脸站了出来,大手一挥道,“跃进,卫东,你们把周老头送回去,青子,你带着三个人到村里找一个病的不轻不重的人来。” “村长,这不行啊!”周大牛和尖嘴猴腮马上急了。 “你们俩给我滚一边去!”村长眼睛一翻,气势如山。 周大牛和尖嘴猴腮立马吓怂了。 这俩人在村里属于人人不待见的小泼皮,周村长则德高望重,家大业大,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饭都是周村长赏的。 小周立即挑了三个青年,掉头往村里走。 一个大脑袋和一个光头也走了过来,准备把老头推回去。 不料,江羽客却按住了拉车的手柄,笑眯眯的道,“等等,这个病人正合适,不用换了。” 他这声音不大的一句话,对众人来说就像响起一记闷雷,他们全都傻眼了! “江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周村长震惊无比。 “江羽客,你疯了,这个人的免疫系统已经完全被破坏了!”陈玉菡也脸色一变,朝江羽客走了一步,急忙提醒道。 “大姐,我知道,你放心好了,虽然我无法让他完全复原,但把他体内的毒素拔除干净,让他再活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江羽客依然笑眯眯的说道。 “是吗?”桃谷川弘一忍不住一个箭步走了过来,阴笑着打量着江羽客,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江君,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用几根金针把病人体内的病毒都吸出来?看来你的巫术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啊!” “桃谷,不要狗眼看人低,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中医医术!” 江羽客目光鄙夷的一翻,冷声道,“还有,我刚才说的是‘毒素’,不是‘病毒’,这种病的本质你心知肚明,别给我装蒜了!” 桃谷川弘一听了神情一呆,脸色发黑,眼里倏地闪出一道寒光。 “小周,麻烦你带人把这位大叔包围起来,用火把把他上半身全照亮。” 江羽客拿着启玄金针,朝小周招呼道。 小周早傻了,见江羽客心意已决,只好叹了口气,挥挥手叫来几个人把老头团团围住,将他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江羽客站在车头前,正对着老头脑袋,向小周要了一桶水和几张卫生纸,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然后亲手解开老头的褂子,露出同样长满瘤子的上半身,然后抽出几根金针,把针袋递给了小周。 桃谷川弘一、周村长和郑乡长又都围了上来,各自选了个好位置,神情不一的盯着江羽客。 周大牛和尖嘴猴腮也凑了过来,神色欣喜,隔着火把观察着他,准备看他出丑。 陈玉菡就站在江羽客背后,面色紧张,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就这样在众人睽睽注视之下,江羽客神色不变,在老头胸膛上找准穴位,右手先拿起一根两寸针,稳稳的扎了下去。 呲! 一声轻响,金针贯穿一枚瘤子几乎没到了顶,老头却仿佛毫无知觉似的,连动都没动一下。 紧接着,江羽客又扎了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很快,几十根金针就像行云流水一样,准确扎进了每一个穴位,在火光映照下,老头胸前密密麻麻的瘤子上突然多了一根根闪着金光的毫针,那画面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装模作样,待会儿扎死了人看你怎么办?” 人群里桃谷川弘一看到江羽客认真施针的样子心里却发出了一声冷笑,他既然学过中医,当然知道给生命垂危的病人扎针是非常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扎死。 他很明白,就算江羽客救不了这老头,郑乡长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陈玉菡被周大牛等人抓去做祭品,但如果老头真的死在江羽客针下,事情就完全不同了,那时他会被人当成杀人凶手,就算想不死也难。 “这个支那猪竟然能看出,疾病不是传染病,果然有两把刷子,为了计划的安全,非得除掉他不可!” 桃谷川弘一忽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心神稍微一分,暗暗攥紧了拳头。 他没注意到,就在这时,江羽客已经扎完了辅针,忽然两手拿起四根将近半尺长的金针,高高举起,然后迅速利落的朝老头胸口扎去。 噗! 四针几乎同时入体,紧接着就见老头身体猛地一挺,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颤抖不已! “有反应了!” “老周好像醒了!” “厉害啊...哎,针的颜色怎么开始变黑了!” 围观的村民们见状开始震惊的议论纷纷,也不知道老头是要死了,还是要好了。 但紧接着,他们愕然看到了更离奇的一幕,江羽客最后扎的四根金针上,竟然有四道黑气分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下向上攀爬,很快,四跟金针全变得通体一片黑油油的,仿佛能滴出黑色的液体来。 再然后,不仅那四根金针,其他金针也开始变黑,在变黑的过程中,老头一直在快速的呼吸着,不久他胸前扎的几十根金针全部油黑欲滴,而跟这些金针相反的是,老头脸上和身上的瘤子颜色迅速变淡,张着嘴均匀顺畅的呼吸着,甚至鼻子根两侧微微动了动,眼睛仿佛要睁开一样。 ................. ................. 第88章 怪病的本质 “神了!老周真活过来了!” “太厉害了,连快死的人都能救活!” “这小伙子真是神医啊!” ............ 周围的村民们见到这一幕都像炸了锅一样喧哗起来。 周村长和郑乡长更是眼珠都瞪出了眼眶,他们俩是同一种心理,既期盼江羽客能治好怪病,又对他心存怀疑,这下疑心尽扫,他们都兴奋的难以言表。 陈玉菡则惊得抬手捂住了张大的嘴,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羽客,尽管她已经猜到他必有办法,但目睹了这一过程,她还是再次产生了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周大牛和尖嘴猴腮见到江羽客真把老头治好了,则是一脸掩不住的震惊和慌乱,看向江羽客的眼神里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所有人当中,最震惊的莫过于桃谷川弘一了,就见他张着嘴,呆若木鸡,眼前的情景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要知道,从西医和自然科学的角度来讲,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啊! 众人表情各异,江羽客却顾不上他们,就见他换了一盆清水,把金针一一取下,小心翼翼泡进盆里,旋即,一缕缕墨色从针上飘出,整盆水很快变得浓黑如墨。 “江...江大夫,你这...用的是什么方法?”这时,小周鼓足勇气上前一步,结巴的问道。 江羽客露的这一手也像一记嘴巴打在他脸上,他是一名西医,在东海一家二流医院工作,从前他和所有西医大夫一样,看不起中医,认为中医只是一种糊弄人的巫术,但现在他真觉得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烧江针,中医针法中一种雕虫小技而已。”江羽客朝他淡淡的笑了笑。 “烧,江,针!”小周一字一顿的重复,完全不懂,呆若木鸡。 其实,江羽客所用的针法,正是他在华海诊所指导叶白筱用的烧江针,只不过他的针法造诣比叶白筱高得太多,辅针少,效果强,再加上这套启玄金针的襄助,不需要药浴,也能拔除老头身上大量毒素。 “江大夫,你刚才用针吸出来的是什么?病人体液中的有害物质吗?” 小周又试探着问道,他自料反正也搞不懂“烧江针”是什么,索性不再想了,但他对这种医术背后的医理兴趣浓厚,急欲打听个一清二楚。 “你可以去问桃谷先生,他对这个最了解不过了。” 听到这个问题,江羽客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瞟向桃谷川弘一。 “问我?周君,这就是病人体液中的有害物质啊!” 桃谷川弘一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慌乱,但他马上平静了下来,快步走过来,眼神阴晴不定的说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病人之所以得病,是因为跟某种有害物质产生了接触,江君用毫针吸出的正是有害物质在病人体内发生化学作用以后产生的毒素......” “什么?你一开始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种病是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引起的传染病吗?怎么现在改了口?你不要含糊其辞,给我把话说清楚!”小周一听就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周村长其实不尽相信桃谷等倭国人,怪病爆发后不久,便秘密把小周叫了回来。小周虽然没能力治病,但毕竟懂得医道,可以监督桃谷等人。桃谷一开始言之凿凿的告诉小周,这种病是一种未知的病毒引起的传染病,病毒宿主有可能是山中的动物。由于病情特征符合传染病的特征,而且桃谷拿出的药比较有效,小周便也信了,但万万想不到,真相却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病毒性传染病,是疾病中的一个具体分支;有害物质引起的疾病,却是一种大而化之的笼统说法。两者差距,判若云泥! “桃谷先生,你最好认真回答小周的问题。毕竟,这盆水,就能证明你有没有说谎。” 江羽客慢悠悠的说道,随后把手伸进盆里,一根根的摸索他的启玄金针。 “这...这....”桃谷川弘一脑门霎时布满了冷汗,睁大眼睛望着铁盆里黑得发亮的水,张口结舌,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周蓦地从他眼神里发现了什么,目眦欲裂,右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八嘎,周青,你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从他们背后,也就是村外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带着怒气的喊叫,随后便是一群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众人扭头,发现跑过来的是一群穿黑色野外作业服的人。 “周青,你干什么,快放开桃谷先生!” 这群人中绝大多数都身材矮小,看上去像倭国人,但一个厚嘴唇男人风风火火跑出来对小周喊了一嗓子,他是个华夏人。 “樊乡长,你回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查出真相,桃谷川弘一一直在骗我们,这帮倭国鬼子一直在骗我们!”小周看到男人先是一惊,随即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樊乡长皱起了眉。 “这种病根本不是传染病,而是另一种疾病!这帮倭国人一直在故意欺骗我们,他们居心叵测!”小周继续愤怒的回答。 “你在胡说什么?” 不料,樊乡长愣了一下,随即也火了,用手指着人群里一个塌鼻梁的倭国人说道,“我没来得及通知你们,今晚前半夜,泽尻先生找到了病毒的宿主,连夜制作了一种血清,已经治好了死人沟一名病人!咱们村的病人马上就要全得救了,你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众人听了,不啻耳畔响起一声惊雷。 周青眼睛瞪得圆圆的,手下意识的放开了桃谷的领子。 江羽客也惊得浑身一怔,迅速抬头看了樊乡长一眼。 其他人更是个个张着嘴,瞪着眼,脸上呈现出一片恍惚的震惊之色。 那个倭国人找到宿主制作出血清,并且也治好了一名病人,这是真的吗? .................... .................... 第89章 病毒宿主 “樊...樊乡长,你说的是真的?!” 人群里郑乡长和周村长最先反应了过来,俩人大步跑过去,郑乡长颤声问道。 “是真的,我樊长信亲眼所见!”樊乡长气宇轩昂的回答。 人群中登时出现一股骚动,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愕非常。 这位樊长信是上党乡的常务副乡长,郑乡长是正职,不过这俩人是典型的职务和能力倒挂。 郑乡长人迷糊,性子软,做事一向避重就轻,樊长信则有能力,有担当,一口唾沫一个钉,因此在全乡深具威信,现在他的话一出口,老百姓们面面相觑,倒有六七成都倾向于相信。 可这就跟江羽客的话形成了矛盾,江羽客救下了周老头的命,他的话人们自然相信,但现在樊乡长又冒出来,拍着胸脯保证倭国人才是正确的,这让众人不禁又迷惘起来,到底谁才是对的呢? “这位樊乡长,请问你所说的病毒宿主是什么?” 江羽客这时把针都取了出来,走过去淡淡的问道。 “你是谁?”樊长信看见他眼中立刻射出一道冷光,眉头拧成了疙瘩。 “一名中医大夫。”江羽客的回答简单至极。 “中医大夫?上党乡哪里有你这么个中医?你是外地人?” 樊长信一听语气更加严厉,眼神里也多了一股警惕和敌意,紧紧攥住拳头,上下打量着他,宛如随时准备对他动手一样。 他担心这里闹传染病的消息泄露出去,那样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不料,周村长这时突然把话抢了过去,“樊乡长,你别急,这年轻人是一名医术很高的中医大夫,刚才,他就用银针救了大牛他爹,我们都亲眼目睹,你可千万不能对他无礼!” “你说什么,他救了大牛爹一命?”樊长信听完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周老头是全乡第一个得怪病的人,樊长信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的病重到连倭国人发的药都束手无策的地步,樊长信只道他必死无疑,现在周村长却告诉他,江羽客救了周老头一命,这给他带来的震惊可想而知。 “你自己看!”周村长一指躺在拉车上的周老头 樊长信立刻走了过去,定睛一看,不禁呆若木鸡。 车上的周老头,比一开始服用倭国药有效果的人气色还好得多啊! 不仅他,那些穿作业服的人也围了上去,而且,当他们看清周老头的一刻,都呆住了。 倭国人立刻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斥着不可思议,不过由于他们的民族性格,嘴巴仍旧紧紧闭着,没有一个人窃窃私语。 “这位小大夫,刚才是我无礼了,请你千万别见怪!” 樊长信马上收起了刚才的强势,恭恭敬敬的对江羽客道。 “不会的,我理解你。”江羽客听他语气诚挚,神情也很坦然,便点了点头,心想这人脾气虽然有点急,但看起来情商很高,应该值得信赖,于是他眼睛转了转,继续问,“你说的病毒宿主到底是什么?” “是它!” 樊长信还没开口,他背后传来一句生硬的华夏语,紧接着,一个穿黑色作业服,面色深沉的矮小男子绕了出来,从背上背的包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透明塑料袋,朝江羽客一递。 “好大一条乌梢蛇!” 江羽客惊的喊了一声,火光照射下,塑料袋里装的是一条很大的乌梢蛇,盘得整整齐齐,通体乌黑,蛇鳞规整,只是眼睛黯淡无光,显然已经死去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矮小男子眼神锐利的看了江羽客一眼,没说话,手一翻,把蛇腹呈现给他看。 江羽客浑身一震,就见本应该泛白的蛇腹上,居然长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紫红色小疙瘩,猛看上去像极了周老头和尸体上所长的瘤子。 “哇!这条蛇也得了怪病!” “笨蛋!应该说,是这条蛇携带着怪病的病毒!” “果然是动物引起的传染病啊!” “看来这小伙子说错了,到底是年轻人,下巴没毛,说话不牢啊!” “就是,仗着自己会点医术就了不起了?年轻人应该谦虚一点,关键的时候,还是这些倭国科学家可靠!” ............... 很多村民早已围了上来,见到蛇腹上的疙瘩,都忍不住议论纷纷,不少人朝江羽客抛去白眼,在他们眼里,他又沦为了笑话。 “扫噶,泽尻队长,你们竟然真找到了病毒宿主,这真是太好了!” 桃谷川弘一急忙走了过来,拿过装乌梢蛇的塑料袋,眼神依然阴晴不定,“只要有足够的血清,我们就能很快把得病的华夏人全治好,考察计划也就能顺利展开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江羽客,这真是病毒宿主吗?” 陈玉菡也忍不住有些怀疑,因为仅从表面来看,蛇腹的疙瘩和人体的瘤子的确太像了。 小周没有说话,不过他一脸急切,同样渴望着江羽客回答。 “樊乡长,泽尻先生,请问你们在哪抓到的这条乌梢蛇?” 江羽客震惊过后就安静了下来,眼睛牢牢盯着乌梢蛇,忽然开了口。 “就在过去的养蛇基地旁边的林子里!” 樊长信斟酌了一下,见泽尻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便爽快的回答,“这几天,我一直在给泽尻先生他们带路,他们在森林里采集了几百种活体动物,一一检查,终于在今晚找到了这条乌梢蛇,确定它所携带的就是导致这种怪病的病毒,泽尻先生已经抽取了这条蛇的血液,制作了一份简易血清注射给梆子峪一名病人,那名病人当场就恢复了很多!” “他用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就做出了血清?”江羽客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不禁眉头一皱。 “对,泽尻先生他们带来的是倭国刚发明的最先进的血清分离机,只要把血液样本放进去,四小时就能分离出血清。”樊长信不无兴奋的回答。 江羽客盯着那位泽尻先生,眉头皱的更紧了。 血清,是指血液凝固后在血浆中除去纤维蛋白原分离出的液体,内含水和多种化学成分,有些微量元素和离子在代谢解毒中的确可以起到重要作用。 但血清种类太多,不同的血清所含的化学成分天差地别,要想制作解毒血清和病毒疫苗,必须得对血清内的化学成分做详尽研究。 因此,哪怕在21世纪,哪怕是最优秀的科学团队,要想制作出合格的解毒血清也得大费周章,而这几个90年代的倭国鬼子,整了台机器,仅仅用四小时就能分离出理想的解毒血清,这不是纯属放屁吗? “是吗?我们反正都是为了治病,不妨到屋子里认真谈一谈吧?” 江羽客看了脸色深沉的泽尻一眼,又看了看桃谷手里的乌梢蛇,心底霎时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忧虑。 .............. .............. 第90章 故意羞辱 周村长领路,一行人到了村大队。 大队就是一个简陋的大院,包括一间大会议室和几个房间,院子里长满了草。 进了大院,江羽客愕然发现,会议室以外的几个房间居然都躺满了病人。 “这些病人全是村里的老光棍,得了病没人管,我爸让人把他们集中到这,村干部统一照顾。” 周青一见江羽客很惊讶便给他解释。 江羽客听罢惊诧的看了周村长一眼,看不出,他真跟一般的村长不一样。 “各位,今晚发生了不少误会,但那都是为了拯救我们全村乃至全乡百姓的命,所以请大家不要介意,如果谁心里还憋着气,那就请对我发作吧,各位都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只要你们能出气,我周通就算赔上这把老骨头也心甘情愿!” 到了会议室,周村长首先掏心掏肺的对江羽客和倭国人说道。 他是个人精,深知人际关系的重要,本村的人得罪了江羽客,江羽客也跟倭国人闹了矛盾,虽然事情都不大,但关键时刻足以坏掉整件事,所以他先把话挑明,主动揽责,至少在几方之间充当一下润滑剂。 “是啊,各位在上党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地干部也有责任,这样好了,我先代表我们上党向各位表示一下感激和歉意,希望你们千万莫怪!” 樊乡长也站直身子诚恳的说道,他更心细,路上打听了江羽客的来历,和周村长心思一致,先尽量修复修复关系再说。字<更¥新/速¥度最&駃=0 奇怪的是,他作为副职站起来讲这一番话,郑乡长则坐在旁边泰然处之、微笑不语。 “哪里,我们都是为了救病人的性命,只要能治好那些病人,就算闹一点矛盾也无所谓。”江羽客首先洒脱的摆了摆手,“更何况,我也不瞒你们,我来上党也有一件自己的事要办,如果能治好这些病人,我还希望你们帮我一个忙。” “哦,江大夫,你要办什么事?”樊乡长赶紧问道。 “我妻子病了,需要买一种上党才有的药材。”江羽客简单的回答。 “着急吗?”樊乡长连忙追问。 “不急,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再说。” “好,那我打包票,不管这场病最后结果如何,只要是上党乡有的药材,江大夫随便拿!”樊乡长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谢谢樊乡长了!”江羽客没有矫情。 樊长信和周通都阅人无数,听江羽客话说得诚挚,心都放下了不少。 “樊乡长、周村长,听你们的口气,是希望我们跟他合作吧?我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是绝不会跟玩巫术的神棍合作的!”桃谷川弘一突然阴阳怪气的说道。 樊长信和周通脸色一变,他们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怎么都想不到,桃谷川弘一直接把话说死了! “桃谷先生......”樊长信苦笑着准备求情。 “桃谷川弘一,你说什么是巫术?”江羽客脸色一寒,直接打断了他,他可以容忍别人污蔑他,但绝不能容忍别人污蔑中医,尤其是倭国人。 “我...我说的是中医!” 桃谷川弘一见江羽客神情一变,满是污秽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不禁心头打颤,不过他看看左右的十几名倭国人,仿若得到了某种保证,壮着胆子冷笑道, “怎么,你不服气吗?中医最会用障眼法了,你治疗的那个老头是没死,但谁又知道他还能活几天?如果他过上一两天就死了,那根没治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中医,药学还有几分科学依据,但针灸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巫术,根本经不起科学的检验!不过恰恰相反,用血清治疗病毒性疾病,是得到全世界认可的有效方法,我们可以向在场所有人保证,注射了足量血清的病人,病情一定能彻底治愈!” “我呸,说得就好像你通晓全世界的真理一样!”江羽客眯起眼,鄙夷的说道,“华夏五千年文明,何等博大精深,岂是你们这种鼠辈能理解得了的?” “江,你不要用这种大话来压我,”桃谷川弘一嘴角轻蔑的一勾,“刚才泽尻队长告诉我了,他制作的血清还剩下一点,分量足够治疗一个刚刚患病的病人,要不要我也现场给你表演一下,让你看一看科学的力量!” “那血清还有剩余?” “太好了,给我叔叔打一针吧!” “给我舅舅打吧,他前天刚发病,就住在隔壁!” 江羽客还未回答,同样参加会议的村干部们一听就兴奋了起来。 “血清只剩下一小支,再要新的,必须得等到捉住新的病毒宿主,谁如果想试就请快一点!”桃谷川弘一故意忽略了江羽客,傲慢的斜视着他们。 一名络腮胡大喜,马上叫了个同伴跑出会议室,不到两分钟就抬着一个昏迷的老头走了进来。 不过,他们进门时,周村长连忙站直身子叫道,“栓子,把你二舅放在门口吧!” 两人迟疑了一下,退了出去,他们都知道,这种病已经把全村人的胆子都吓破了,尽管明知道病毒不会通过空气和肢体接触传染,人们还是下意识的想离病人远远的。 络腮胡搬了一块石头,搀着老头靠着墙坐在上面,由于老头还没醒,他只好蹲在旁边扶着他。 桃谷川弘一带着一个黑衣人走了出去,泽尻则依然坐在原位,面沉如水,显然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乡村两级干部们马上激动的跑了出去,他们还是非常信服这群倭国人的。 江羽客也立刻带着陈玉菡和周青赶了过去,江羽客挤到人群里面,眉头紧皱,想知道他们用的究竟是什么血清。 在众目睽睽之下,桃谷川弘一从黑衣人手里接过一个一次性注射器和小玻璃瓶,小玻璃瓶里装着一些呈淡黄褐色的液体,只占据了瓶子容量的三分之一。 “江,看见没有?这瓶子里装的才是这种疾病真正的解药,科学的结晶!” 就见桃谷川弘一用两根手指夹着瓶子举到走廊灯下,仰着头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对江羽客晃了晃,语气挑衅的说道。 江羽客眉头皱成了疙瘩,单从外表来看,瓶子里的液体的确是血清,可要问血清里有没有问题,他凭肉眼可分辨不出来。 而且,他祖上的记忆对中医知识无所不包,但对血清这种近代才出现的西药,就是一片空白了! “好好看着吧,接下来的一幕更神奇!” 桃谷川弘一看到江羽客迷惑的表情,内心仿佛得到了某种变态的满足,脸上也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拔掉瓶塞,给注射器安好针头,把液体吸进去,然后让络腮胡露出老头的胳膊,弯下腰,举起注射器就朝老头的瘦弱的胳膊扎去。 ................ ................. 第91章 鬼把戏 “等等!”江羽客忽然抓住了桃谷川弘一的手腕。 “你还有什么问题?”桃谷川弘一眉头一皱,用嫌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 “你们的血清未经检验,用起来太危险了,我还是用针灸给他治疗吧!”江羽客也皱紧了眉。 他断定这种血清必有问题,甚至连是不是真正的血清都不一定,但遗憾的是他现在没办法证明,只能先阻止桃谷川弘一再说。 他实在没办法做这个赌博,这可是一条生命啊!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不料,桃谷川弘一听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鄙夷无比的道,“血清有问题?你倒真会乱扣大帽子啊!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不敢面对科学的力量吧!” 他们俩这一吵嚷,那个老头眼皮动了一下,竟然慢慢醒了。 “桃谷先生,我舅舅醒了,您快给他打针吧!”络腮胡急的满头大汗的催着桃谷川弘一。 这老头是个老光棍,自从病了以后,就全靠络腮胡这个外甥照顾。 由于络腮胡小时候老头对他很好,所以络腮胡现在知恩图报,也尽心尽力照顾他。 病情出现之初,很多人吃过桃谷给的药,比较有效,所以络腮胡非常信任桃谷。相反,络腮胡今晚一直在照顾舅舅,没参加祭祀,也没参与村口的事情,对江羽客完全没有了解,因此现在他还是选择相信桃谷川弘一。 “这位大哥,血清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化学药物,使用起来必须慎之又慎,不如让我来......”江羽客急忙阻拦络腮胡,胡乱打血清,赌的可是老头的一条命啊! “后生,你别说了,我相信桃谷先生,他一开始救了我们村很多人!” 络腮胡不等江羽客说完就冷冷瞪了他一眼,“也许你有真本领,要不然樊乡长和周村长也不会一直巴结你,但我们家的事请你不要管,我认准了桃谷先生!” 江羽客被噎得张口结舌,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络腮胡竟然这么信任这群倭国人! 尤其是那句“我认准了桃谷先生”,更让江羽客悲哀,堂堂华夏人,在生死关头竟然只相信倭国人! 这真是华夏的耻辱,更是华夏医生的耻辱! “江,听到没有,你的同胞已经做出选择了,你还想拦着我?”桃谷川弘一又满脸阴笑着说。 江羽客又看了一眼憔悴的老头,心内不由得一阵失落,缓缓挪开了身子。 他还没那么贱,既然络腮胡拒绝自己,他就不会再坚持给老头看病。 医不自荐,这是一个医生最起码的尊严和底线了! 不过,他心底还是希望有人帮他说句话,救救这个仍然处在半昏迷状态中的老头。 回头一看,却见陈玉菡和小周都瞪大了眼看着桃谷手里的血清,眼里只有震惊和好奇,根本没有要出头的意思! 江羽客心里长叹一声,心刹那间凉了,彻底不再管。 90年代,华夏科技全面落后于西方,并急迫的想向西方学习,因此,当时的华夏人一听国外传来某种先进技术,一般都会敬畏有加。 一个典型的例子,西方一份老掉牙的“永动机”设计方案曾在90年代涌入华夏,而华夏一个热心投机的富翁竟然向它投入巨资,被骗的血本无归不说,还成为国际上的笑柄。 现在,陈玉菡和小周也典型的犯了同样的癔症,他们看上去是认为倭国真的研发出了新技术,能几小时内就提炼出有效的解毒血清。 正思忖间,桃谷川弘一已经把血清注射进了老头的胳膊。 大约十分钟后,就在众人目光炯炯的注视下,老头就像突然触电一样,全身肌肉猛地绷紧,两只拳头也猛的举起一半,紧接着他眼睛猛然睁开,浑身颤抖不止,忽然身体向前一倾,双手拄在地上,“啊啊”的剧烈呕吐起来。 “老舅!”络腮胡被老头一系列的举动吓得失声大喊。 老头吐了足足有五分钟,吐出一滩滩秽物和难闻的黑色液体,然后他全身一软,朝地面瘫去,不过幸亏络腮胡反应快一把抱住了他。 “老舅!老舅!”络腮胡把老头脸朝上,抱在怀里,着急的呼唤着他。 “栓...栓子,我...饿!”奇迹一般的是,老头紫红的脸色迅速恢复正常,紧皱的眉头也舒开了,眼睛开始渐渐有了神采,而最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开口说了话! “老舅,你能说话了?!” 络腮胡立刻激动的脸都红了,“天哪,这药真是太神了!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荷包蛋汤面!” 紧接着,他抬起头,满眼是泪的看着桃谷川弘一,扑通一声跪在了他跟前,激动不已的喊道,“桃谷先生,你真是举世无双的神医啊,又救了我老舅一次,我范栓子给你磕头了,磕头拜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完,他不顾仍然横抱着老头,脊背挺直,像磕头虫一样朝桃谷川弘一不住磕头。 “范,你不用给我磕头,你最应该感谢的是科学!”桃谷川弘一哈哈大笑,嘴上推让着,本人却挺起胸膛,傲然接受着络腮胡的大礼。 “对对,是科学救了我老舅,科学研究的成果可比某些人不靠谱的医术厉害多了!”络腮胡急忙奉承着他。 “就是,我早就说过,这些倭国人才是最可靠的,什么中医,我们只相信科学!” “对啊,人家倭国人是一支专业的科学团队,他们肯定比这个小年轻可靠!” “这一针血清的效果明显比针灸好,周村长,樊乡长,我们还是支持桃谷先生他们吧!这个小年轻不靠谱啊!” ........... 村干部们见到老头打血清的效果立刻开始奚落起了江羽客。 樊长信和周通也不禁面面相觑,内心更加倾向于倭国人。 这群倭国人本来就曾一度控制住了病情,而且又确实是一支真正的科学团队,因此他们对这群人的信任可谓根深蒂固。 “各位,话不能这么说,中医治病至少没有毒副作用,但血清能不能真的把病治好,需要上千次试验才能确定!” 陈玉菡原本也被桃谷拿的血清所震惊,但见到这些人又把矛头对准了江羽客,忍不住站出来大声说道,“这位大叔虽然现在看起来好转了,但谁都不能保证,这种血清不会引起不良反应!现在我们只能继续等一段时间,等到完全确定血清的药性,才能决定到底是选中医,还是选血清!” 陈玉菡性情刚烈,一番话掷地有声,马上把那群唧唧歪歪的村干部镇住了。 “这位女士,你说的恐怕不对吧?” 桃谷川弘一认真打量着陈玉菡,眼中忍不住也闪过一丝欲望,冷笑道,“如果再等上一段时间,恐怕整个村和整个乡的病人就都病死了,那时就算血清和中医分出高下,又有什么用呢?” 陈玉菡听完不禁一呆,她刚才太着急了,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竟然有这么大的漏洞! “对啊,你是白痴吗?我们现哪儿在等得起?!” “出的什么馊主意,女人,你该不会是想故意害死我们吧?” “我看她也没安好心,从天而降砸坏我们的祭台,压根就是个扫把星!” ........ 村干部们如梦方苏纷纷怒骂着陈玉菡。 陈玉菡气的全身都哆嗦了起来,她这一生何曾被这些乡间鄙夫这样辱骂过? “都给我闭嘴!” 正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江羽客突然开口了,声音宛如一记闷雷突然炸响在那些村干部耳畔,把他们吓得浑身一震,立即下意识的住了嘴。 “你们怎么骂我都可以,但绝对不能骂我大姐!” 江羽客全身每一片肌肉都充满了力量,紧紧攥着拳头,双目如电,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是我的家人,家人是我的底线,你们如果再敢骂她一句,就犹如这块石砖!” 他说完,提起已经卯足力气的右脚,猛地朝下一跺,就听“嘭”的一声,地面一块厚实的石砖当场被踩出无数道纹络,宛如一张蛛网! “啊!” 众人大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羽客,走廊的石砖虽然块头不甚大,但都是实打实的石头啊,江羽客一脚连石头都能踩裂,该是多么力大无穷! 樊长信和桃谷川弘一等第一次见到江羽客身手的人更是惊骇不已,想不到江羽客除了一身好医术,居然还有这等力气! “大家都听我讲!” 这时,樊长信跟周通咬了几句耳朵,周通马上站出来,黑着脸大喊,“刚才在会上,我们已经表示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齐心协力治病救人!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以治病为中心,如果谁再吵闹,破坏团结,就别怪我和樊乡长对他不客气!” 村干部们心如明镜,周通这是在打圆场。 不过这样也好,既给了村干部们一个台阶,也照顾了江羽客的面子,合作还可以继续。 “江大夫,咱们进屋谈吧!” 周通紧接着语气紧张的来劝江羽客,“现在形势危急,还请你以病人为重啊!” 江羽客也不想和他们彻底闹翻,就忍着怒气点点头,又进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商议却再次让江羽客大跌眼镜,周通低三下四的把泽尻请上去,全听他安排,泽尻仿佛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早已有了准备,神情冷淡的拿出一张地图,圈出几块区域,让周通找几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带他们去那些地方寻找带有病毒的动物。 倭国人这次抓的宿主是乌梢蛇,但这并不意味着乌梢蛇是唯一的宿主,其他动物也有可能成为病毒的源头。 “泽尻队长,你说的我完全赞成,但这里是我们山里故老相传的禁地,千万不能进去啊!” 周通一直对泽尻的话唯唯诺诺,但当他看到泽尻在地图上圈出的一块区域后,脸色猛地一变,急声说道。 “这是为什么?”泽尻不动声色的反问。 周通所说的那片禁地,正好位于地图上所标的倭国军队修建的堡垒遗址旁。 “这是一片深山老林,里面的蛇比外面多得多,还有其他大型野兽,我们全乡的人祖祖辈辈都没人敢进去。而且不瞒您说,五十多年前,你们倭国军队曾几次派人去里面探过险,当时我叔叔曾给一支小分队做向导,但全都有去无回啊!”周通用手指着那块区域语重心长的说道。 “从病理学上来说,越是原始的地区,繁衍出病毒的可能性越大。”泽尻冷淡的说道。 “那也不行,向导没办法找啊,我们全村只有大牛去过这里,而且他也只是在边缘转悠了一遍。”周通非常为难。 听到这句话,泽尻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但他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好,按你说的,我们先到其他地方寻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再冒险去这片林子试一试好了!”泽尻最后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好吧!”周通想了想,也只能先这样了。 接下来,周通给村干部做好分工,有两个人经常进山打猎采药,就当起了向导。 “泽尻先生,我们都有任务了,那他们呢?” 会议末尾,络腮胡突然不怀好意的看了江羽客一眼,提醒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泽尻会上一直没搭理江羽客,周通也没给他分配什么任务。 “这位江君是一名独立医生,又不隶属于你们,我怎么好意思指派他干活呢?” 泽尻这时才第一次正眼看向江羽客,他脸色依然沉着如水,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不过,鉴于我们要寻找的范围实在太大,如果他愿意帮忙,我当然也欢迎得很!” 话音落地,屋子里一片安静,人们都看着江羽客,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周通和樊长信更是眼神灼灼,见识了江羽客的本领后,他们更希望他能帮忙。 不过,鉴于刚才又闹了不愉快,他们都猜想,江羽客多半会留下用针灸给病人治疗,不会配合他们。 “泽尻,你不用给我挖坑,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不料江羽客突然眼睛一转,精光闪烁,开口道,“所以,我会帮你们的忙,只不过,向导和寻找的区域,都要由我来决定!” ............. ............. 第92章 血清的真相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把你推进险地的!” 泽尻仍然沉着脸,毫无表情,但话里的讽意却非常明显,“好了,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我们要回去休息了,明早七点集合!” 说完,他径自带着倭国人走了,樊长信赶紧带着干部们送出门去,但泽尻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院子里,周通对周青吩咐了几句,周青点点头,立刻一溜烟跑了。 “江大夫,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住处,辛苦了一整晚,先休息一下吧!” 周通扭头看见江羽客和陈玉菡正站在走廊里,赶紧走过来,陪着笑脸说道。 “多谢周村长了!”江羽客其实早困坏了,只是一直在硬撑着,他又朝会议室旁边的屋子望了一眼,忽然问道,“对了,那个范栓子的舅舅,已经回家了吗?” 刚才在会议室,就没再见范栓子的身影,想必是去安置他舅舅了。 老头既然打了针,肯定也不会再跟其他病人呆在一起。 “嗯,栓子那人外表糙,心眼却不赖,他肯定把他舅舅接回家了,他们家就在大队后面。” 周通趁机夸了范栓子一句,他见江羽客在泽尻面前始终没露出一丝怯意,心里更断定他有真本事,因此想极力改变蛇王村在他心中的印象。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存了这番心思,所以丝毫没想到江羽客为什么要打听老头的下落。 “原来如此,谢谢周村长了。”江羽客马上精神了不少,朝大队后面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光。 周通把江羽客和陈玉菡带到一块小宅子,打开门,就见周青和一名老太太正在忙里忙外,原来这是他们家的宅子,环境十分干净,有三间石头房,分为两间卧室和一间浴室,浴室里连热水和毛巾都准备好了。 甚至,周青还给江羽客准备了一套他的牛仔裤和t恤,由于他们俩身材差不多,应该挺合适。 实际上,周青想给陈玉菡也准备一套,陈玉菡半个身子都是土和血,但她穿着奢华入时,他不知道该为她准备什么,最重要的是,陈玉菡的身材太完美了,现在又是后半夜,他根本没法为她找衣服。 “周村长他们想得真周到啊!” 送走了周村长一家后,陈玉菡羡慕的瞅瞅江羽客怀里的衣服,感叹了一句。 “没关系啊,大姐,这套衣服你先穿着。”江羽客知道她的心思,直接把衣服塞给了她。 其实,江羽客只比陈玉菡高三四厘米,周青这条牛仔裤和t恤,陈玉菡穿上后只要把裤脚挽起来就行了。 “这样不好吧,你的衣服比我的脏多了,我穿了它,你穿什么?”陈玉菡两眼放光,但旋即又黯淡了,江羽客现在整个就是一个泥人。 “我没事,待会儿洗了澡,顺带着把衣服洗洗,我的衣服料子薄,晾到天亮准能干。”江羽客笑了笑。 “别,开什么玩笑,山里湿气那么重,衣服怎么可能晾干?”陈玉菡连忙摆手,把衣服塞回给他。 但江羽客连接都没接,直接洒脱的一笑道,“大姐,我先去洗了,男人洗澡时间短,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你别呆在院子里,否则我出来会尴尬的。” “不要脸!”陈玉菡气的狠狠踹了他一脚。 ................... “泽尻队长,你想出的计策真妙啊,那个江羽客果然上当了!” 一座宽敞大院的房间里,泽尻脱了作业服,正在喝倭国清酒,坐在他对面的桃谷川弘一眉飞色舞的说道,“这下好了,既能除掉他,又可以让这帮支那蠢猪帮我们寻找目标,用支那话来说,这就叫一石二鸟!” “这是我们大倭国的国运使然,我不过是掠美罢了!” 泽尻面对同伴的夸奖也仍然毫不动容,把一口清酒含在嘴里,感受着酒精浸润舌头带来的麻痹快感,好一会儿才把酒咽下去,“不过,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们的网才刚刚铺开,我能感觉到,这个江羽客很不简单!” “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 桃谷川弘一觉得有点不顺耳,眼睛眯了眯,冷笑道,“这些支那猪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不管江羽客选择谁当向导,咱们只要多出点钱,都可以把他们引进禁地,让他们葬身在那里!整个任务最大的难题还是怎样寻找目标,不过社长不是也说了吗,实在找不到也不要紧,只要采集到它的dna带回国也一样!” “但愿能像你说的一样顺利,等任务完成,我再拿出剩下的血清,稳住这些支那人,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国交差了。”泽尻把剩下的清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原本深沉的眼里陡然放出一道热切的光。 .............. 洗完澡后,江羽客感到一阵脱胎换骨般的舒爽,困意也减少了大半,他又用最少的水把衣服洗干净、拧干,然后只穿一条内裤,抱着衣服,快速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紧挨着浴室的那间卧室拉上了窗帘,当然是陈玉菡占了,因此江羽客直接跑进了另一间。 进屋后,江羽客也拉上窗帘,然后把衬衫晾在椅背上,把裤子晾在桌子上,将桌椅都挪到南墙根,然后打个哈欠,准备上床睡觉了。 咚咚咚!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窗户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陈玉菡的声音,“江羽客,你睡了吗?” “大姐,有事吗?”江羽客奇怪的问。 “我要去洗澡,但一个人不方便,你能不能帮帮我...”陈玉菡迟疑的道。 “大姐,你别吓我啊,这种事我可没法帮你,我不能对不起白露!” 江羽客吓出了一身冷汗,那点困意全消失了,他最多跟陈玉菡开几个不咸不淡的玩笑,如果说真要跟她发生点什么,他是绝对不敢的。 “我呸!老娘是一个人太害怕,让你拉开窗帘,帮我望着院子把风!你这个混蛋想成什么了!”陈玉菡发觉他误会登时怒了。 “.......”江羽客心里一阵冤枉,你直接说害怕不就行了,说什么不方便,这不明摆着要误导他吗? 浴室的窗户都是堵死的,不用担心被偷窥,但陈玉菡是第一次在这种深山小屋里洗澡,感到害怕是必然的,更何况,她也注意到了周大牛和尖嘴猴腮在觊觎自己,所以对洗澡平添了一层担忧,江羽客哪怕隔着窗子帮她把风,她心里也会踏实一些。 陈玉菡说完就怒冲冲的走了,江羽客一脸尴尬的拉开了窗帘。 江羽客本来以为,陈玉菡洗澡时间会很长,但让他意外的是,也就过了十多分钟,浴室方向就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陈玉菡走过来冷冰冰的说,她已经洗好了,让他睡觉, 江羽客愣了一下才答应,他知道陈玉菡是想让他多睡会儿。 其实这个大姨子人真的挺不错,只是表面比较冷罢了。 江羽客关了灯,躺在床上,山区的夜晚特别安静,很快他就感到沉重的睡意蒙上了双眼。 咚咚咚! 然而,就在江羽客将睡未睡的时候,外面突然再次传来一阵声音,而且还是敲窗户! “江羽客,你睡着没有?”陈玉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一丝紧张。 “怎么了,大姐?” 江羽客捶了一下脑袋,马上拿起薄被子围住只穿三角内裤的下半身,跑去开了门。 “我...我一个人睡实在太害怕了....” 陈玉菡穿着江羽客让给她的衣服,手绞在一起,面色绯红,十分尴尬的说,“江羽客,你能不能再陪我聊聊天?” 江羽客心里一苦,再过两个来小时天就亮了,还聊,那不是摆明了睡不了了吗? “好,大姐,其实我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咱们好好捋一捋。” 江羽客把陈玉菡让了进来,陈玉菡这才发现他穿了一条特殊的“裙子”,心头不禁微微一动,既感激又惭愧。 “江羽客,今晚的事情真的好离奇,看来,你来上党乡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陈玉菡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坐在床边上,对江羽客直接开门见山。 “嗯,叶白筱是受姬家的操纵在骗我,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咱们会阴差阳错卷进蛇王村的事端。” 江羽客捶了一下大腿,脸色一寒,咬着牙道,“这也真是一段奇缘,如果咱们不掉下悬崖,肯定不会发现,这偏僻的深山老林里,居然有一帮倭国鬼子在害人!” “你也觉得这群倭国人有问题?”陈玉菡神情郑重,“我也这么想,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他们极力要求乡政府封锁这里爆发怪病的消息,我就觉得有鬼。” “这说明他们已经完全把上党的干部和百姓蛊惑住了。”江羽客心情沉重的分析道。 江羽客其实也想告诉她血清的问题,不过一想到这涉及21世纪的知识,只好作罢了。 聊了一会儿,两人越聊越是忧心忡忡,慢慢的竟然彻底不困了,拉开窗帘只见东方泛白,江羽客眼睛一转,打了个哈欠,“大姐,天马上就要亮了,你回屋睡一会吧,白天任务还很重。” “怎么,你困了?”陈玉菡眯了眯眼。 “嗯哼!”江羽客故意揉揉眼。 “胡说八道,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陈玉菡气鼓鼓的提起脚来又想踹他,但一见他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裙子”的怪样子,心头又觉得不忍,放下了脚,瞪着他道,“刚才你明明已经精神奕奕,现在突然又犯困了,你觉得我是傻瓜吗?” 江羽客不由得一愣,太聪明的女人还真是不好应付啊! “算了,我实话实说吧,”他略一思忖,站了起来,坦白道,“我现在要去一趟范栓子家,我怀疑那个老头昨晚注射的血清有问题,想去验证一下。” “血清有问题?”陈玉菡也惊得站直了身子。 “嗯,而且我有种感觉,这整件事是倭国人的阴谋。”江羽客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几分钟后,两个人悄悄来到了大队后面。 大队后只有一座宅子,江羽客丢给陈玉菡一个眼色,让她躲在角落里,自己一矮身,狸猫般窜上一人多高的墙头,悄无声息跳了过去。 “真是奇怪了,这家伙究竟哪来的这一身本事?” 陈玉菡见他眨眼间就翻过了墙头,不禁又张大了嘴,靠在墙上,怅然若失。 “陈小姐,这就是我儿子江羽客,您看着开个价吧?” “傻子,你给我记住,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你如果再吵着回家我就打断你的腿!” “傻子,吃完饭洗碗去,你吃我们家住我们家的,必须得给我们家干活!” .......... 她眼前恍然浮现了过去的一幕幕,这傻子像货物一样被她买回家,又像奴才一样被她欺负使唤,时间长了,她都习惯了有气就对他发,可怎么都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完全脱胎换骨。 想想自己对他的刻薄,再想想他对自己的宽厚。 陈玉菡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凝望着缭绕的晨雾,越发呆了。 “大姐,我查清楚了!” 她还在出神,就见墙头又跳下一道身影,江羽客站直身子,神情愤怒,浑身发抖,用手一抓她胳膊,将她带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羊圈前。 羊圈其实位于一个破落的院子里,院墙太矮,几乎跟建在街上没区别。 “你查到了什么?”陈玉菡迅速稳定了一下心神,好奇的问。 但江羽客没回答,他右手抓住羊圈里一头最大的公羊的颈椎,只一抓,那头公羊就像被机器夹住似的动弹不得,随后左手举起四根细如牛毛的金针,针头都染着一寸长短的湿润血液,紧接着,他右手一发力,公羊痛苦的抬起了头,嘴巴不断嚼动,但发不出一点声音,而江羽客直接把两根针扎进了它的双眼眼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玉菡被这一幕吓呆了。 但回应她的却是那只公羊忽然露出的疯癫之举,就见它眼睛瞪得通红,鼻孔不断发出“秃噜秃噜”的声音,满地乱转,蹄子不安的刨着地面,向后扬出一道道的土线。 “所谓的血清,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内源性肽类激素,也就是兴奋剂!” 江羽客看了更加迷惑的陈玉菡一眼,咬牙切齿的解释道。 ................ ................ 第93章 翻云覆雨 “内源性肽类激素能激发人体潜能,你是说,倭国人靠这个让患者看起来恢复了?!” 陈玉菡花容失色,作为一名西医,她深知这种激素的药性和危害。 “对,那老头现在精神非常亢奋,而且头脑清楚,动作灵活,” 江羽客回想了一下老头的样子,紧紧攥住拳头,叹气道,“他现在就好比竭泽而渔,我给他号过脉了,他大概还能撑三四天。” “那他现在还有的救吗?”陈玉菡忙问。 “他的元气损耗太重了。”江羽客摇摇头。 其实,以他的医术还能救老头一命,但老头剩下的岁月最多也只能当植物人了。 最重要的是,假如他救了老头,自身灵力也会完全透支,这样一来显然更多的人会受害。 权衡之下,他只能放弃这个老头了。 做出这个决定,令他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学医的目的就是济世救人,得到祖先传承后更是如此,但现在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逝去,这给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太可恶了,这群倭国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陈玉菡也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揭晓这个问题的答案!”江羽客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毅。 刚6点,两个人迈进了大队,很意外的是,泽尻带领着那帮倭国人居然已经到了。 倭国人依然穿着黑色作业服,整整齐齐坐在会议室里,桌上放着鼓囊囊的登山包,一言不发。 6点10分,周通和周青红着眼珠用小推车送来三个盛满热鸡汤的大铁锅,还有许多松花蛋和热馒头,为了这顿早餐,父子俩显然一夜没睡。 “江大夫,昨晚睡得还好吧?” 周青一见江羽客两人赶紧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笑着送了过来。 “周青,整个蛇王村的家底都用来款待这帮倭国人了吧?” 江羽客眉头一皱,这么丰盛的早餐,在90年代的山村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爸说了,只要能救村里的病人,就是把全村卖了都行!”周青苦笑了一下,江羽客说到点上了,这一个月,倭国人已经快把蛇王村的家底都吃光了。 不过,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倭国人这样做倒不是为了占便宜。 这是泽尻的决定,他精通华夏文化,看出周通是个爱面子的硬汉,决定在蛇王村吃饭是为了和他搞好关系。 “周村长也是迫不得已!” 江羽客拍了拍周通的胳膊,但谁都没注意,他偷偷递给周通一个卷好的小纸条。 不一会儿,饭吃完了,这帮倭国人倒展现了令人敬佩的一面,掏出自备纸巾擦干净桌子,然后到院子里的水井前排着队刷洗自带的餐具,这些餐具整齐划一,由一个年轻人统一装进一个袋子送回了住处。 收拾完,他们再次整齐的坐回位子,宛如一排黑压压的石像。 到了7点,周村长带着十多个村民进了大队,这是他连夜选好的向导,利用早上炖鸡汤的空隙挨家挨户通知的。 周通跟泽尻交流了几句,倭国人也到了大院,原来他们昨晚已经连夜分好了组,两人一组,一共七组。 江羽客自然和陈玉菡是一组,泽尻根本不理会他们,径自让自己的部下们根据所要去的区域找最适合的向导,等他们找完,向导还剩下三个。 “江大夫,泽尻先生昨晚画的区域只剩狮子岭了,二虎对那块最熟,叫他带你们去好了。”周通拉过一个憨厚的小伙子对江羽客和陈玉菡笑道。 “多谢了,二虎兄弟,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江羽客朝两个人微微一笑,又看了剩下的两个向导一眼,巧得很,那两人正是周大牛和尖嘴猴腮,江羽客眼睛一转,问着二虎。 “我就是农民啊,平常种种地,偶尔去狮子岭附近打猎。”二虎憨厚的摸着脑袋笑道。 “原来如此,”江羽客眼睛又一转,笑眯眯的问周通,“周村长,我有个问题,那些倭国人都是每组两个向导,为什么我们俩只有二虎兄弟一个呢?不知道周大牛和那位兄弟对狮子岭熟不熟,如果也熟,就让他们也一起去好了。” “江大夫,大牛他们俩对狮子岭也很熟,不过,你们不是闹过别扭吗?”周通吃惊的问。 实际上他是出自一片好心才安排二虎给两个人带路,这样肯定更可靠。 “那算的了什么?现在村里形势这么危急,我相信他们也会以大局为重的!”江羽客很有自信的笑道。 “那好!” 周通迟疑了一下,招手把周大牛两人都叫了过来,先是询问道,“大牛、峰子,我记得你们从前在狮子岭种过番薯是吧?” “嗯,通叔,咋了?” 两人神情登时一滞,因为去种番薯只是借口,他们的真实勾当是去倒斗。 周通很严肃的说道,“江大夫要去狮子岭,二虎一个向导不太够,你们俩跟他们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两个人听了不禁大吃一惊,张开了嘴,先望望彼此,又难以置信的看看江羽客。 “怎么,你们俩有问题?”周通脸上登时罩了一层寒霜。 “没有没有,江大夫肯信任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大牛立刻满脸堆笑地摆摆手,然后朝江羽客嘿嘿一笑,眼中滑过一丝狡狯,“毕竟我们俩昨晚得罪了江大夫,他现在还愿意用我们,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你们知道就好!” 不等江羽客答话,周通马上一瞪眼,脸上寒意骤增,声色俱厉的道,“周大牛,李铁峰,我今天丑话说在前头,江大夫肯用你们是他大人有大量,你们务必把他们给我照顾好了!而且这件事关系着咱们全村人的性命,如果能早点找到病毒宿主,全村就能早点脱离危险,所以我警告你们,带他们进山务必要尽心尽力,要听江大夫的话,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俩敢偷奸耍滑,或者给江大夫尥蹶子,瞧我不扒了你们俩的皮!” 周通可以说是突然翻了脸,声音不大,但字字充满力量,将周李两人吓得一颤。 “通...通叔你放心好了,我们俩...一定听话!” 两人脸色煞白的回答,这才反应过来,周通刚才原来是在故意给他们挖坑。 周通在蛇王村当了很多年村长,既有威望又有势力,这两个无赖还真是怕他。 “周村长,实在谢谢了。” 江羽客笑眯眯的说道,他也没想到周通会用这种翻云覆雨的手腕震慑两个人,随后,他一脸玩味的看看三个人,“咱们既然是一组了,来开个小组会吧,正好我有个计划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 .............. 第94章 禁区里的发现 “江大夫,你有什么计划?” 三人跟着江羽客和陈玉菡进了会议室,周大牛见陈玉菡把门都关上了,不禁疑问道。 由于被周通吓唬了一番,他对江羽客客气多了。 “三位,你们相不相信,泽尻的血清能治好这种怪病?”江羽客十分认真的问道。 “这....” 三个人不禁都是一愣,面面相觑,感觉有点不对头。 他们当然信了,不仅他们,整个蛇王村乃至江羽客本人不都信了吗,否则他们也不会站在这里! “江大夫,我们肯定信啊,而且,我们听说,泽尻先生昨晚不是又证明过了吗?” 周大牛最先反应了过来,神色震惊,眼珠骨碌骨碌直转,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问道,“江大夫,难道你还是不太信服他们,还有别的办法?” 江羽客有些佩服周大牛的智商,听了自己一句话,他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而且,听他话头,分明也有给自己挖坑的意思! “眼见为实,我想不信也不行啊!”江羽客蹙起眉,一脸不愿承认的样子,缓缓叹了口气,“只不过我在担心一件事,泽尻先生他们,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到那条乌梢蛇,对不对?” “对呀!”三个人异口同声。 “既然是这样,这片山区那么大,每种动物都要捕捉、检查,我们得花多久才能找到下一种?就怕还没等我们找到,村里的病人就已经死光了,怪病的病毒也会再次发生变异,那可怎么办呐?”江羽客忧虑的说道。 “江大夫,那你说该怎么办?” 三人脸色一变,惊恐的问着,其实全村的老百姓们都有这个担忧。 “不瞒你们,昨晚我想了很久,既然现在形势这么危急,要找就要去病毒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去找,你们觉得呢?”江羽客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对对,江大夫,那病毒最有可能在哪儿呢?”三个人都很着急。 “这个问题泽尻先生昨晚已经回答了,只是你们没开会,所以不知道。” 江羽客顿了一下,神色似乎十分为难,又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就是那片禁区,那里最有可能滋生出病毒!”字<更¥新/速¥度最&駃=0 “禁区?!”三个人瞪着眼喊起来。 “对,就像泽尻先生说的,越是原始的地方,滋生出病毒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江羽客一本正经的回答。 “江大夫,你是说咱们要去禁区找病毒?” 三个人都惊呆了,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二虎率先挠挠脑袋,为难的回答,“但这不成啊,那禁区太危险了,我从来没进去过,没法给你带路。” “那其他人有谁进去过吗?”江羽客又问。 “只有大牛哥去过,”二虎脱口而出,“对吧,大牛哥,咱们全村只有你才去过禁区?” “别胡说!” 不料,周大牛脸上立刻一变,狠狠瞪了二虎一眼,然后沉声道,“江大夫,通叔难道没告诉你吗?那块禁区里全是蛇和野兽,进去的话连命都得丢掉!” “他的确说过,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试试了,否则这些病人们恐怕都会死!”江羽客无奈的说道。 “反正我不去!” 周大牛陡然站直了身子,脸罩寒霜,沉声道,“进了那片林子,恐怕我今天就得死,而且死无全尸!与其那样,还不如在村子里等着病死呢!” 他这时脸色已经彻底变了,胸脯起伏不定,额头隐隐冒出一层冷汗,眼睛瞪大,眼球中间的瞳孔也急剧放大,显然是真正感觉到了恐惧。 “大牛哥,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全村...”二虎这时忍不住开口了,语气愤愤不平。 但他刚说到一半,周大牛突然眼睛瞪得有鸡蛋那么大,惊天动地的吼起来:“放你娘的屁!许二虎,给老子闭嘴,要不然老子现在就给你打出屎来!” 二虎的话戛然而止,脸色煞白,他特别老实,见周大牛发这么大火是真的害怕。 然而,下一刻,周大牛、许二虎和李铁峰忽然听到桌子上“咔”的一声,扭头一看,顿时呆了。 江羽客手里拿着一个瓷杯,好像想倒水喝,但不知怎地,厚实的瓷杯竟然在他手里变成了碎片! 周大牛和李铁峰顿时脸色猛的一变,他们知道,江羽客这是在给许二虎出气呢! 他们紧接着想起了昨晚被他痛扁的情景,心头一紧,连伤处似乎也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江大夫,原来你还是一个武林高手啊!”许二虎惊喜异常,心里憋的那口恶气一扫而光。 “二虎,接下来我跟大牛兄弟谈好了。”江羽客善意的笑了笑,“你先回家,该忙点啥忙点啥,总之,别把我们的话告诉周村长就行。” “是!” 许二虎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了,点点头,钻进隔壁屋子,从平房东北角的后门离开了。 他一走,会议室里只剩下四个老熟人,气氛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江大夫,你想怎么谈?我实话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说,那片禁区我都绝对不会去的!” 周大牛看到江羽客那双犀利的眼睛,内心忍不住一阵发毛,兀自强硬的道。 李铁峰也附和道,“对啊,我们只答应给你带路,可没说要把命也搭进去!” “周大牛,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已经给自己找好退路了吧?” 江羽客没接他们的话,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周大牛,冷言问道,“你不想去禁区,但也不会在村里等死,万一病情失控,你就会第一时间抛亲弃友逃出去,对不对?” “胡...胡说!”周大牛大骇,万万没想到,这么隐秘的心事居然都被他看穿了! 李铁峰也是一震,连他都不知道,周大牛已经计划跑路。 江羽客不再跟他废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啪”地拍在桌子上,朝周大牛一推,“这是三千块,只要你们肯给我带路,这钱就全是你们的!” 江羽客和陈玉菡是带着两万块现金过来的,为了路上防盗,分别装在两个人的钱包和全身的口袋里,钱包昨晚都丢掉了,但口袋里的钱还在,刚好三千块,江羽客一口气全拿了出来。 要知道,三千块在90年代的农村绝对是一笔巨款了,在偏远山村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尤其对周大牛和李铁峰这种不务正业的无赖来说,三千块,足够他们每个人挣上七八年了。 “大牛哥,要不咱们带他们去那里面转转?”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铁峰一看到这笔钱顿时咽起了口水,什么危险也好跑路也好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脑子进水了,这点钱就把咱们兄弟的命都买了?” 周大牛乍一见到这叠钱也是眼冒绿光,不过他马上定住了神,狠狠瞪了李铁峰一眼。 然而,他的话终究给江羽客捕捉到了一丝口风,江羽客嘴角一勾,“大牛,我们出来的匆忙,没带太多钱。这样好了,你开个价,我给你打个欠条,等事情解决后你跟我去东海拿!” “你开什么玩笑,真到了东海,我还能从你手里拿到一分钱吗?” 周大牛眼神一滞,没想到江羽客会让他开价,不过他根本不信,眼睛忽然在陈玉菡白皙的小手上扫了扫,“如果真想叫我去,给我那个戒指。” 江羽客一怔,紧接着回头看了一眼陈玉菡那个戒指,眼睛顿时微微一亮,随即又皱起了眉,“你胃口也太大了,我姐这个红宝石戒指值好几万块,我不能答应!” 陈玉菡所戴的是一枚红宝石戒指,宝石硕大,戒圈精致,看起来非常奢华。 “你爱答应不答应,反正我就要这个戒指!” 周大牛索性耍起了无赖,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红宝石戒指,陈玉菡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因此他断定那个戒指是真的。 “没关系,只要你肯带我们去,这个戒指就是你的了。” 陈玉菡很洒脱的摘下了戒指,托在掌心里。 周大牛连忙答应下来,一把抓过戒指,左看右看,眼睛直放光。 “现在你满意了吧,”江羽客紧紧绷着脸说道,“快带我们去吧!” “把你那三千块钱给我兄弟!” 李铁峰见到那枚戒指也兴高采烈,凑了过来,伸手想摸它,但周大牛立刻打掉了他的手,将戒指藏进脏兮兮的怀里,又不怀好意地朝江羽客伸出了手。 江羽客眉毛一挑,被周大牛的贪婪和精明震惊了,要了那个红宝石戒指,居然还不忘这三千块钱,而且很显然,他是想用这三千块钱打发李铁峰,自己独吞那个戒指。 不过江羽客也没跟他计较,马上将钱给了李铁峰。 “江大夫,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李铁峰拿了钱以后就像变了个人,精神焕发,带着几分兴奋甚至讨好问着江羽客。 江羽客正要回答,门突然打开了,一名不认识的村民探头探脑的笑道,“江大夫,泽尻队长说给你们也准备了两套登山装备,请你们看看!” 江羽客一惊,跟陈玉菡对望了一眼,快步走出屋子。 大院里,就见倭国人已经整装待发了,最让江羽客和陈玉菡惊讶的是,那些向导居然也每人换上了一套黑色作业服,尽管大都不合体,但并不妨碍他们满脸兴奋的凑在一起,抻抻这、拽拽那,显得非常高兴。 “这家伙可真会收买人心哪!” 江羽客看了眼人群前头神色深沉的泽尻,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 这时泽尻也发现了他们,他身旁一名年轻人立刻举起两个登山包,向他们示意。 “没想到泽尻先生考虑这么周到,谢谢了!”江羽客快步走过去接过了登山包。 “江君是在帮我们的忙,为你们提供设备是应该的。” 泽尻和昨晚一样没有搭理江羽客,那名年轻人则拉开背包拉链,操着一口生硬的华夏语一样一样给他介绍着背包里的物品,“这是压缩食品、这是登山杖、登山绳、猎刀......” “多谢了!泽尻先生,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们打算去狮子岭,什么时候出发?”江羽客打断了年轻人。 奇怪的是,泽尻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嘴依旧紧抿着,没回答。 “泽尻,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们不跟你废话了!” 江羽客眯了眯眼,很反感泽尻的态度,冷声叫着陈玉菡,“大姐,咱们走!” 陈玉菡点了一下头,立刻紧紧跟上,这时周大牛和李铁峰也从会议室钻了出来,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桃谷川弘一,非常刺目的是,周大牛和李铁峰竟然也换了作业服,虽然尺寸都不合身,可这两人红光满面,仿佛捡了个大便宜。 “咱们走吧!” 江羽客瞟了桃谷川弘一一眼,心头浮起一丝疑惑,朝两人招了招手。 狮子岭位于村子西北方,不过,进入林子后四个人马上改变方向,朝正北的禁区走去。 “咱们先说好了,等到了禁区一切都得听我的,否则这路我没法带了。” 在林中小路上走了一会儿,周大牛突然警惕的看看四周,对江羽客说道。 “好,”江羽客笑眯眯的回答,“看来你在那遭遇到了什么,给我们讲讲怎么样?” “是啊,大牛哥,给我们说说吧,连我都不知道你当初在那遇见了什么?”李铁峰也凑了过来好奇的问着,他出了大队就替陈玉菡背着登山包。 周大牛听到他们的话脸色一变,停住了脚步,紧接着回头看了江羽客和李铁峰一眼,语气低沉的吐出两个字:“蜘蛛!” “蜘蛛?!”江羽客和李铁峰齐齐一惊。 “对,”周大牛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事,神色复杂,心情也有些低落,“我就知道说出来也没人信,所以我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可我在禁区里碰见的就是蜘蛛。” 江羽客和李铁峰更奇怪了,什么样的蜘蛛啊,能把一条大汉吓成这样? “当时我急着用钱,想去禁区里找几张好点的蛇蜕换钱,但走了五六里地,突然发现一条河,河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泳,我知道禁区里有很多大型野兽,所以不敢再往前走了,掉头回家,但我才刚走出十几米,就听见背后的草丛传来一片很密集的‘沙沙’声。” 周大牛脚步放得更慢了,脸色如土,眼睛发直,仿佛又看到了那恐怖的情景,声音也带有了一丝恐惧, “我当时以为自己被野兽发现了,撒开腿就朝外跑,一路上连头都不敢回,而那个‘沙沙’声也一直在追着我,就好像在我耳边缭绕一样。我吓得魂都快飞了,一口气跑到禁区边缘,直到那时‘沙沙’声才好像改变了方向,渐渐变远,而我也才敢回头看了一眼,你们猜我看到的是什么?” “当然是蜘蛛了,可是...究竟是什么蜘蛛呢,难道是怪物...蜘蛛?”李铁峰声音有些发颤了。 江羽客则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周大牛,猜测他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在故意编故事。 昨晚他察言观色,觉得倭国人最想进入的就是这片禁区,因此他料定,倭国人来上党的目的一定跟禁区有关,所以他才连哄带骗,让周大牛给自己带路去禁区一探究竟。 他刚才也是故意在套周大牛的话,想打探一些禁区里面的情况,不过他心底有种感觉,周大牛应该是在骗自己。 这时,陈玉菡却情不自禁靠近了他,她心思比江羽客还要剔透,对周大牛的话更加不信,可她毕竟是女人,在一片与外界隔绝的浓密林子中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心头肯定会忍不住发毛。 “确实是蜘蛛,只不过是成千上万只,密密麻麻,背上长着黑毛的大蜘蛛。”周大牛公布了答案,脸色凝重。 李铁峰一怔,紧接着浑身发毛,仿佛看到了成千上万的黑毛蜘蛛聚集在一起的画面。 陈玉菡则蹙起了眉,她依然心存怀疑,不过仅仅想象一下那画面也足够引起她的不适了。 “你们还想进去吗?”周大牛问着江羽客。 “当然去了,”江羽客听完他的话反而笑了,肩膀一耸,将有些下滑的登山包向上提了提,“只可惜我们没带摄像机来,要不然拍到那么多黑蜘蛛聚集成群的视频,肯定能轰动全国了!” “但愿你见到那些蜘蛛时还能这么洒脱!” 周大牛脸色阴沉的说了一句,从背上抽出柴刀,朝林子深处走去。 “大牛哥!”李铁峰大喊着追了上去。 “江羽客,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陈玉菡追上江羽客,狐疑的看着两人前面的身影,低声问道。 “大姐,任何一种生物大规模聚集都是有条件的,蜘蛛的社会性不强,一般来说不会聚集在一起。”江羽客微微一笑。 “那他在撒谎?”陈玉菡眼睛一亮,微微松了口气。 “我没那么说,禁区里肯定有怪异,否则倭国人不会那么在意,” 江羽客淡淡一笑,没把话说死,但也不以为然的道,“不过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你都一定能平平安安!” 慢说成群的蜘蛛,就算林中有妖怪又如何,他江羽客早已死过了一次,前面纵然横亘着十八层地狱,他也会一往无前。 在林中走了两个多小时,就见左侧出现一片开阔平地,一座布满沧桑的堡垒映入眼帘。 “这就是倭军留下的堡垒,我们乡原来的养蛇基地。” 李铁峰用柴刀指点着堡垒,堡垒有后院,外围包围着一道细密铁丝网,只不过都已经爬满了碧绿的藤蔓。 从堡垒往前翻过一个山头,时间已近正午,一行人到达了那片禁区的边缘。 “我上次就是从这逃出来的!” 周大牛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朝里面的深邃密林望了一眼,脸上又浮现一丝恐惧,“江大夫,你想好了,真要进去?” “进去!”江羽客言简意赅。 周大牛立马挥着刀快步朝里面走去。 一进入这片林子很快就察觉了与外部的不同,树更高更粗,植被更多更密,物种也更加丰富, 真有种进入原始森林的感觉,只不过有一项麻烦也随之而来,能见度不断降低,现在原本正是日高天广的正午时分,可林中却是一片昏暗,让他们不得不打开手电。 “这里的自然面貌保持的真好啊!” 江羽客玩味的看着四周高耸入云的大树,至少周大牛没骗自己,这里的确是禁区。 又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跋涉,一股水声隐隐传来,他们循声而行,不经意间发现,眼前竟是一片水草丰茂的平地。 “这就是我碰见那群蜘蛛的地方!” 周大牛朝比人还高的草丛砍了几刀,抬手向水声传来的方向一指,仍然心有余悸。 江羽客一脚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踩出一个脚印,笑眯眯的道,“草这么密,地面又湿又软,你还能在一大群蜘蛛的追逐下逃出生天,真不得了啊!” “江大夫,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在骗你?”周大牛一听立马不干了。 “我只是感叹大牛兄弟你脚力不俗而已!”江羽客又眯了眯眼,浑然不把他发火放在心上,也抬手朝河流一指,“现在都快一点了,大家想必也都饿坏了,咱们去河边吃午饭吧,那里的风景说不定很不错。” 四个人到了河边,就见河水清澈,宛如一条玉带,风景的确很好。 他们也真是饿了,刚才在原始森林里谁都没心情吃饭,现在忍不住拿出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午饭进行时,一阵风卷了过来,高草起伏如浪。 江羽客正仰头“咕嘟咕嘟”灌着矿泉水,忽然眼睛一眨,对岸一座高地上竟然有一道闪闪发亮的寒光! 他心头一紧,立即站了起来,正要说话,但没想到这时草丛深处又卷来一阵风,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第95章 令人惊悚的真相 江羽客听到这声音不禁一凛,瞬间忘了那道寒光,眼神锐利的四下扫视。 “肯定是那些蜘蛛!” 另外三人则猛地跳了起来,特别是周大牛,一瞬间就已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拿起柴刀,脸都吓青了,“该死的东西,这么快就来了!” 四个人如临大敌,不料“沙沙”声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草丛里恢复了平静。 “江...江大夫,你确定还要向前走吗?”周大牛额头冒汗,颤声问道。 江羽客眼中闪过一丝疑色,周大牛这副神情可真不像装出来的,他思忖了一下答道,“我想去对岸的高地看看。” “你可想好了,越往前,危险越多!” 周大牛脸上骤然充满了阴沉之色,语气冰冷的道,“如果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放心好了,我的选择我负责。”江羽客淡淡的回答。 李铁峰瞪大了眼看着他们,咕咚咽了口唾沫,神情异常紧张。 “羽客,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咱们去一趟那座高地就回去吧,山里天黑的早,咱们可没法在林子里过夜。”陈玉菡上前一步提醒道。 深山老林里天肯定很快就会黑下来,夜晚的丛林,可比白天危险不知多少倍,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带帐篷之类的宿营工具。 “我知道。”江羽客点点头,“我也计算着时间呢。” 这条河最窄的地方只有不到两米宽,江羽客轻轻一跃就跳了过去。 周大牛和李铁峰过河也没费什么力气,剩下陈玉菡,就见她后退了几步,短暂助跑,一个漂亮的跳跃稳稳落在了对岸。 “大姐,你真行啊!”江羽客有点惊讶,周大牛和李铁峰更是呆了。 “我高中时拿过跳远第一。”陈玉菡用小手拍了拍裤脚上沾的土,然后望了一眼那座高地,“没时间了,咱们行动快点吧!” 高地距离河岸还有七八十米远,路上全是茂密的高草,四个人快速的砍着草走向高地,行到一半,就听李铁峰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他脸色一苦,捂着肚子道,“江大夫,糟了!” “怎么了?”江羽客一皱眉。 “我从昨天肚子就不太好,刚才喝凉水太多,想...大便!”李铁峰苦笑道。 “行啊,你不要太远,我们和大牛兄弟就在这等你。”江羽客眼睛一转说道。 “好嘞,大牛哥,那你先陪江大夫他们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李铁峰立刻答应了,捂着肚子钻进了草丛。 见他答应的这么干脆,江羽客倒稍稍一惊,有点奇怪。 “让你笑话了,他是个饿死鬼,昨天在东海吃了顿便宜海鲜就开始跑肚了。”周大牛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字<更¥新/速¥度最&駃=0 过了两三分钟,草丛深处突然响起“啊”的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正是李铁峰的声音。 三个人都大吃一惊,周大牛沉声道,“是阿峰,他肯定遇到危险了,我去找他!” 说完他马上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大步跑去。 “我们跟你一起去!”江羽客立刻拉着陈玉菡跟了上去。 “江大夫,你是不信任我吧?”周大牛边跑边语带不满的问道。 “我用人不疑!” 由于草丛的阻挡,周大牛其实跑得并不快,江羽客尽管拉着陈玉菡,速度也一点不在他之下,他淡淡的看了周大牛一眼,“更何况如果真有危险,你一个人恐怕也处理不了。” 周大牛白眼一翻,顿时不言语了。 “奇怪了,他在哪儿?” 三个人跑出二三十米,仍然不见李铁峰的影子,江羽客不禁率先停了下来。 “是啊,刚才听他的喊声挺大的,不会走太远啊,而且咱们也没跑偏啊!” 周大牛急的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说道,“江大夫,要不咱们分头找找吧,李铁峰家里还有老娘,他真出了事我没法交代啊!” “行,那就分头找吧。” 江羽客思忖了一下,无奈的答应了,但他旋即伸出一只手,“不过,那个戒指你先还给我。” “你果然不信任我啊!”周大牛闻言立刻冷声说道。 “我和你总共才见过两次面,还是陌生人,我当然不能完全信任你了。” 江羽客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索性也不再隐瞒,又把手晃了晃,“先把戒指给我,只要你遵守约定,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很不巧,我怕把戒指丢在山里,直接放在大队了,没带出来。”周大牛又道。 “你没骗我吧!”江羽客一惊,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骗你?江大夫,我敢把衣服脱光了让你检查!”周大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竟然真动手脱起了衣服。 江羽客一个箭步跨到他跟前,双手快速上下摸索了一遍。 “我没骗你吧?”等他检查完,周大牛张开胳膊,撇着嘴说道。 江羽客有些惊异,戒指居然真没在他身上! 江羽客只好放了他,他一转眼就钻进了茂密的草丛里。 江羽客也带着陈玉菡钻进了草丛,他心底其实一万个不放心周大牛,但刚才他的确没有再留他的理由了,草丛里大声呼喊,由于加了内息,声音非常洪亮,连远处的树林也传来了回音。 “羽客,有没有可能李铁峰真碰见了什么野兽?”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回音,陈玉菡担忧的问着。 “我觉得不太可能,野兽袭击人,极少有一击毙命的。” 江羽客用手拨开脸颊旁一株草,沉吟道,“现实跟好莱坞大片可不一样,以绝大多数野兽的智商,根本就想不到一嘴就把猎物咬死,猎物总有时间挣扎的。” “你还看过好莱坞大片?”陈玉菡更吃惊了,“什么时候?看的哪一部?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在大街上看见过《人蛇大战》的宣传画!”江羽客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刻眨眨眼解释道。 “《人蛇大战》不是今年年底才在米国上映吗?” 陈玉菡也眨了眨眼,紧接着神情一凝,语气怀疑的道,“江羽客,你果然又在骗我!” “大姐,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江羽客浑身一震,心里直骂自己笨,《人蛇大战》的具体上映年份都忘了还要拉它的大旗,立刻非常严肃的说道,“现在必须尽快找到李铁峰,否则咱们也就别回去了!” 他说完立刻跳入草丛大喊李铁峰的名字。 “这个家伙一定有什么在瞒着我!”陈玉菡见状心头滑过一个念头,随即也跟了过去。 .......... .......... 第96章 生死惊情 江羽客不禁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有乒乓球那么大,他做梦都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这么大的蛇! 阳光照射下,就见那条大蛇昂着黑漆漆的头,庞大的身体覆盖着黑中泛青的坚硬鳞片,漂浮在水面左右摆动,借助水波产生的推力怡然自得的向前游去,而它身后左右,足足有上千条黑漆漆的小蛇跟随簇拥着它,远远望去,那画面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和诡异! “天哪...这条蛇...怕有二十多米长吧!”字<更¥新/速¥度最&駃=0 突然,江羽客只感到右臂一紧,陈玉菡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的右臂,颤声对他说道。 “大姐,这条蛇长度应该是25米到27米,重量估计超过一千公斤。” 江羽客尴尬的看了陈玉菡一眼,因为她的胸口刚好压住了他的上臂,那饱满紧实的感觉瞬间像电波一样传递过来,让他紧张不已,不过他能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是凉的,因此不敢推开她。 “你怎么知道?”陈玉菡目瞪口呆。 “因为光蛇头长度就超过了一米,按蛇头和蛇身的比例能推算出来。” 江羽客微微一笑,趁这时把右臂轻轻抽了出来,朝大蛇一指,“大姐你看,那条蛇其实就是乌梢蛇,跟着它的小蛇也是乌梢蛇,大蛇蛇头的长度跟一条成年小蛇差不多。” “啊?” 陈玉菡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跟他过于亲密了,脸蛋一红,后退了一步,顺着他的手望去,就见那条大蛇蛇头椭圆,蛇目瞳孔漆黑,上下颚各有一带浅色蛇鳞,的确是乌梢蛇无疑。 “这...这么大的...乌梢蛇?”陈玉菡脸色大变,有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对呀,这么大的蛇,估计得有几百岁了,看来上党乡的蛇崇拜并非无源之水,蛇王村这个名字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江羽客眯起了眼,望着渐渐远去的大蛇,心头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惊喜之感,“而且,我猜测,那些倭国人来上党,目的也是寻找它.....” 话音未落,他突然用眼角的余光瞄到,草丛的颤抖传到了山脚,紧接着又是一阵清晰的“沙沙”声,随即从草丛里竟然钻出一大片黑压压的蜘蛛,如千军万马一样包围了山脚,随即毫不停歇的朝山坡上跑来。 “大姐,快跑!” 江羽客蓦地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用力一拉陈玉菡,离弦之箭一般向山顶跑去。 陈玉菡猝然之间没反应过来,惊叫了一声,但马上也看见了那群蜘蛛,顿时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整个人也猛地一颤,全身泛起一股冰凉,活活吓呆了。 就算单独面对那条大蛇,两个人也不一定比现在更害怕,毕竟,和大蛇遭遇还有搏命或逃走的可能,一旦被这成千上万只蜘蛛包围,就算他们是神仙也难逃一死了! “大姐!” 江羽客感觉有些不对劲,再次用力抻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跟他跑上山顶。 山顶也是一片浓密的原始森林,森林中飞舞着许多不知名的彩色昆虫和鸟类。 两人的心一沉,猜测林中可能也潜藏着危险的毒物,踏进去说不定凶多吉少。 但沙沙声已经到了山顶边缘,江羽客顾不得别的了,突然丢掉背包,一矮身,抄起陈玉菡的双腿,将她背在背上大步朝林中跑去。 “大姐,包里好像有驱虫剂,拿出来备用。”江羽客沉声嘱咐道。 “好!” 陈玉菡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知道江羽客是为了尽量减少自己被草丛里毒物袭击的可能,心头感动无比,答应一声,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了驱虫剂。 到了林子里,由于地面植被密集,江羽客的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低了,而且光线非常昏暗,他焦急的左顾右盼,想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但除了树就是树,根本找不到! “羽客,蜘蛛们追上来了!”由于恐惧,陈玉菡的听觉变得分外灵敏,听到了背后林边的沙沙声。 “大姐,咱们只能往树上躲了,你一切听我的!” 江羽客也听到了,而且比陈玉菡听得更清楚,不仅背后,他能听到四面八方皆有沙沙声,蜘蛛是在从各个方向侵入树林。 陈玉菡忙不迭的答应了,江羽客身子忽然向下一蹲,双腿蓄足力气,猛地向前弹出,落在一株粗大的栎树之侧,紧接着又是几个起落,跳到一棵参天古木下面。 “大姐,抓稳了,我送你去那根树杈上待一会儿。”江羽客提醒着陈玉菡。 “嗯!” 陈玉菡胡乱点点头,经过那几个跳跃,她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这棵古树冠盖如云,树干光滑,距离地面三米开外才长出第一棵树枝。 “等等,你要带我爬树?怎么爬上......”陈玉菡突然清醒了过来。 但她话音未落,就见江羽客一矮身,随即猛的直跳而起,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江羽客已经背着她跳到了那根树枝之上。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陈玉菡惊的声音打颤。 可是江羽客没有回答,把她放了下来,让她面朝树干骑坐在树枝上,然后从她的包里抽出猎刀递给她,叮嘱道,“大姐,树冠里也许会藏着蛇,你拿好刀先照顾自己,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江羽客又从她手里拿过驱虫剂,鬼魅一般跳到了地面。 “羽客,你又下去干什么?快上来啊,太危险了!” 陈玉菡做梦都想不到他居然又跳了下去,吓得脸色煞白的大叫起来。 紧接着,她居高临下的看见大片蜘蛛像潮水一样涌来,见树就爬,脸色当即更白了,更加焦急的叫着江羽客。 可是,江羽客就像没听见一样,拧开驱虫剂的盖子,先在自己两膝以下的部位各喷了个遍,然后喷向树干,边喷边围着粗大的树干绕圈,显然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防御蜘蛛。 陈玉菡在树枝上看得真切,霎时间像雕塑一样静止了,弯着腰呆呆望着地面上神色刚毅的江羽客,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计其数的蜘蛛倏地从植被里爬出,火速靠近了这棵古树。 “江羽客,快上来!蜘蛛们已经来了,你已经喷够了,快上来啊!”陈玉菡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实际上,江羽客这时已经用驱虫剂围着树干喷了一整圈,树干被喷过的地方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二乙基甲苯酰胺的味道,使得靠近的蜘蛛顷刻间人仰马翻,不过他并不满足,先是回头冷冽的扫了那已经爬到后脚跟前的黑压压的蜘蛛一眼,继续在树干上喷起了第二圈、第三圈。 而那些想爬上这棵树的蜘蛛也是一闻到味道就纷纷避走。 最后,陈玉菡呆看着几乎是站在蜘蛛群里的江羽客,泪光闪烁。 直到将整瓶驱虫剂喷完,江羽客才把瓶子扔掉,纵身跳上了树枝。 他先是站在树枝上,扫了一眼树冠,见没危险才坐了下来,骑坐在陈玉菡对面。 “江羽客,你为什么这么傻?万一被蜘蛛咬到怎么办?”陈玉菡激动不已。 “大姐,我还怕驱虫剂喷的不够多呢,”江羽客苦笑了一下,“我还是没考虑太周到,蜘蛛太多了,我当时应该把自己包里那瓶驱虫剂也拿出来。” 陈玉菡不说话了,痴痴望着他,放在树枝上的手也不住颤抖。 “大姐,我太自以为是了,没想到周大牛说的竟然是真的!” 江羽客仿若毫无察觉,扫了一眼下面的蜘蛛群,又苦笑着道,“这可麻烦了,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离开,如果它们一直待下去,咱们岂不是也要一直坐在这里?” “嗯...嗯!” 陈玉菡听他说话才如梦方苏,赶紧低下了头,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在江羽客面前屡屡失态,要知道,他可是自己的妹夫啊! 尽管,她和陈白露其实.... 陈玉菡心思有些杂乱,突然拨拉了一下脑袋,心里有种悬崖勒马的感觉,脊背也冒出一层冷汗,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才要说话,瞳孔却骤然一缩,尖叫道:“蜘蛛!蜘蛛爬过来了!” 江羽客的心一颤,猛地回过头,就见几只黑乎乎的蜘蛛果然已经爬到了他背后。 他手疾眼快,夺过陈玉菡手里的刀横着一扫,顿时将蜘蛛扫落下去。 “你背上也有!” 这时他背后的陈玉菡又发出一声更为惊恐的尖叫,紧接着他感到背上被一只手用力拂了一下,而陈玉菡再次惊叫一声,这回声音里充满了痛楚和恐惧。 “大姐!” 江羽客心头大震,赶紧回过头,就见陈玉菡眼睛瞪得圆圆的,右手僵在半空,中指指尖赫然多了一个黑色的小口子! 江羽客的心一沉,她显而易见是中毒了,急忙握住她的右手,将中指送进自己嘴里用力吸吮。 “蜘蛛!后面还有蜘蛛!”陈玉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又瞟到江羽客背后,焦急的喊着。 但江羽客根本顾不上了,眼神急切,右手如箍紧紧圈住她的手腕,嘴里不断鼓气吸吮,陈玉菡只感到右手一阵发麻,仿若有一半的血被他嘬了出去。 “呸!” 江羽客把一大口血远远吐了出去,回头用刀扫落爬过来的蜘蛛,随后眼睛一亮,发觉蜘蛛原来是顺着树干上一条沟壑爬了上来,他一扬手将猎刀射进了沟壑之中,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下面的蜘蛛,刀面光滑无比,那些蜘蛛眼看爬不上来了。 “太好了!”陈玉菡忍不住欢呼起来。 “嗯,”江羽客也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道,“肯定是那条沟壑太深,驱虫剂喷的不充....”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随即失去了意识,身子一歪,朝树下倒去。 ................. ................. 第97章 意外发现 滴~答~ 滴~答~ 滴~答~ ............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羽客渐渐听到一阵模糊的“滴答”声,开始很远,逐渐靠近,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羽客,你醒了?!” 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只小手摸上了他的脸,宛如慈母般轻轻爱抚。 江羽客只感到这只手仿佛带着电波,使得自己的脸一片酥麻,而且他还感到身体暖烘烘的,犹如有一堆火烘烤,他心头不禁大震,顿时睁开了眼,整个人也坐直了身子。 当他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不禁大吃一惊,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就见自己是躺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右边点着一大堆火,火光照亮了屋里一半空间,而陈玉菡正跪坐在自己跟前,身体前倾,非常激动的看着自己。 “大姐,天已经黑了吗?” 江羽客拍了拍脑袋,迷糊的问着,不经意的瞥见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嗯,不仅天黑了,而且下了场大雨!” 陈玉菡仍然十分激动,精致的五官被火光勾勒得更为美丽,一把抓起身边的矿泉水瓶递到他嘴边,“你吸进了毒素,身体肯定大量缺水,先喝一点吧!” “哦,我疏忽了,忘记了吸~毒血也有危险......” 江羽客神情一滞,紧接着猛地想起了昏迷前的情景,举手去接水瓶,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惊愕的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然只穿着一条小内裤!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彻底清醒了! “大姐,我的衣服呢?!” 江羽客霎时满脸通红,慌忙捂住了关键部位。 他此刻真有种想去死的感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居然在大姨子面前赤~身~裸~体! “行了行了,我已经都看过了,还藏什么藏?” 陈玉菡也情不自禁侧过了脸,脸颊绯红,但故作大方的道,“你的衣服在火堆边烤着呢,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外面下了一场大雨,我从树上把你背了下来,又背到这里,你全身都湿透了,我不得不脱掉你的衣服给你烤。” “你把我从树上背了下来?!” 江羽客瞪大了眼,他记起了那根树枝距离地面有近三米高,陈玉菡竟然能把自己背下来,莫非她也被借体重生了? “你不用惊讶,我的体育成绩一直都很好,而且我学过一些野外求生技巧....” 陈玉菡仍然侧着脸,不敢扭过头,但她刚说到这,江羽客突然靠过来抓住了她的两只手,她心头一颤,话戛然而止。 江羽客将她的手平展开,借着火光就见她两只手掌都各擦掉了一大块皮,伤痕累累。 随后,江羽客又让她伸直腿,小腿部位的裤子果然也磨破了大片,露出一片片淤青和红肿。 “大姐,你先用衣服拧成绳,绑住我的手腕,然后背着我从树上一点点蹭下来的,对不对?”江羽客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凝眸望着陈玉菡问道。 陈玉菡俏脸上神情一呆,想不到他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只不过,那时已经下起了大雨,她怕江羽客被淋透,没敢脱他的衣服,便脱下自己的上衣拧成绳子,将他背了下来。 其实,何止她的手掌和小腿受了伤,她光洁如玉的上半身,也被蹭得青一块紫一块。 只不过,为了江羽客而受伤,她心甘情愿! “羽客,你不用觉得亏欠了我,别忘了,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呢!”陈玉菡微微回眸,感激的说道。 但江羽客却凝视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终究是个女人,背着自己从那棵古树上一点点蹭下来,然后又冒着大雨背到这里,其中有多艰苦可想而知!字<更¥新/速¥度最&駃=0 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大姨子岂止是人不错,根本就是个情深义重的绝世好女人啊! “大姐,给我讲讲我昏过去以后的事吧!” 江羽客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仿佛更认定了什么,决定不再客套,直接问着陈玉菡。 “是这样....”陈玉菡惊了一下,将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原来,江羽客陷入昏迷即将从树枝上掉下时,陈玉菡一把拉住了他,从包里找到一包野外常备的解毒药喂他服了下去,然后天空就开始变暗,下起了瓢泼大雨。 也幸亏了这场大雨,否则那群蜘蛛估计没那么容易离开。 爬下来后,陈玉菡背着江羽客在山顶乱走,误打误撞找到了这栋屋子。 “羽客,你猜这栋屋子是什么人建的?”陈玉菡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 “什么人?”江羽客很奇怪。 陈玉菡突然从她背后拿起一个形状很眼熟的钢盔,神情兴奋的摆了摆,“是倭国军队!” 江羽客大惊,接过钢盔一看,的确是影视剧里常见的倭军头盔! “咱们沾了他们的光了,如果没有这栋屋子,恐怕咱们都得被那场雨淋出个好歹来!” 陈玉菡语气非常庆幸。 “倭国军队在禁区里建造了这栋屋子?” 江羽客放下头盔,张着嘴,四下望望,发现屋子居然还是坚固的砖石结构,而且看这屋里的布局,显然只是卧室。 “大姐,这屋子还有其他房间吧?”江羽客灵光一闪。 “嗯,这是卧室,右边是厨房,再往右是一间专门的储藏室,放着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用品和武器,都已经腐烂生锈了。”陈玉菡回答。 “我去看看!”江羽客冥冥中感到有些蹊跷,直接站了起来。 “你没事了?”陈玉菡惊得站直了身子,她也顾不得顾忌他的身体了,毕竟他的生命才最重要。 江羽客摇摇头,奇迹般的,他现在觉得神清气爽,只是肚子有点饿。 他去火堆边取了衣服和鞋,穿在身上,他的衣服和袜子已经完全烘干了,贴在身上暖烘烘的,只有鞋还有点潮湿,不过套在久寒的脚上,倒也不是太难受。 捧起手电筒穿过厨房,赫然发现灶台上的铁锅里放着一柄铁铲,铲头插在锅底一堆干瘪漆黑的东西里,应该是正在做的菜。 “看来这名倭国兵正在做着饭,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叫了出去,就没再回来。” 江羽客心里暗暗分析着,又迈进储藏室,只见墙根整整齐齐的摆着很多东西,眼睛一扫,突然注意到房间东南角放着一个厚实的铁皮箱,他好奇的走过去,就见铁皮箱凑巧没上锁,只是生了些锈,他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箱子,赫然看到,里面竟然放着一叠厚厚的照片! ................ ................ 第98章 奇怪的河边平地 “大姐,看来我猜的没错,倭国人就是为了那条大蛇而来!” 江羽客一惊,拿起那叠照片,吹了吹上面的灰,借着手电光看着照片说道。 陈玉菡一直跟在他身边,她没拿照片,只是把脑袋凑过去看了看,看清楚照片的内容后,神情陡然大变,一把接过了照片一张张的翻看,就见所有照片全是从各个角度拍摄的那条大蛇! “这......” 陈玉菡瞳孔骤然增大,手也微微颤抖,照片有远有近,有正有偏,都是那条大蛇的身影,其中最清晰的一张是大蛇盘踞在一道瀑布前,庞大的身体盘成一堆,蛇头高高昂起,浑身乌黑的蛇鳞反射着日光,双目凛凛,獠牙外露,俨然一派兽中之王的霸气。字<更¥新/速¥度最&駃=0 “好可怕啊!” 陈玉菡看完后浑身透凉,额头又出了一层细汗,赶紧把照片塞回江羽客手中,紧张的说,“倭国人找这条蛇干什么?历经五十多年了还不放弃,难道想用它研究长生不老药吗?” 她刚才注意到,一张照片背面写着1939.7,至今都快六十年了。 “不会是长生不老药,不过也差不多!” 江羽客紧紧捏着那张瀑布前的照片,看了又看,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原来这条乌梢蛇半个世纪前就长到了这么大,它可浑身都是宝啊!” 他没开玩笑,中医认为,中药达到一定的时间节点才更有效,这条大蛇至少也活了两三百年,它的蛇蜕、蛇骨和蛇胆皆能入药,而且药效一定惊世骇俗! 如果,他能得到它的蛇蜕,陈玉菡能彻底痊愈也说不定! “羽客,你这么兴奋,莫非想弄到它的蛇蜕?”陈玉菡冰雪聪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苦笑道,“这件事,难度未免太大了吧?” 她没把话说直白,且不说这条大蛇本身就很可怕,也不说那成千上万的蜘蛛和小蛇,单就他们俩此刻身陷禁地来说,能不能顺利走出去就还是一个未知数。 “大姐,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江羽客笑眯眯的回答。 陈玉菡惊讶的眨了眨眼,心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不知该如何作答。 江羽客把照片弄整齐,又看箱子,就见箱底还有不少用倭语写成的资料,便把资料拿出来翻看,突然眉头一皱,指着其中一页对陈玉菡道,“大姐,你看这条记录,这就是怪病的本质!” 陈玉菡神情一震,急忙看去,就见他指的是一行倭语中“砷の毒”几个字样。 “这种怪病真的是砷中毒?!” 陈玉菡眼睛瞪得足有鸡蛋那么大,震惊至极,因为江羽客在羊圈前告诉她村里流行的病是砷中毒,但她不相信,因为病的症状跟砷中毒有出入,最重要的是致病方式太过奇怪,砷中毒根本不传染。 “大姐,你再看看这些资料,猜猜当年那群倭国兵是什么军种?”江羽客把其余的资料也给了她。 陈玉菡赶紧接过来,就见一页页的文件上到处都是“毒”、“薬”、“细菌さいきん”、“水酸化ナトリウム”等字样。 “这是一支生物化学部队!”她惊叫起来。 “对,这十有八九是一支生化部队,这种怪病,说不定就是他们几十年前研究出的秘密武器!”江羽客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而且,那个桃谷川弘一不是说,他来自什么‘德川生化会社’吗?我看,也许他们根本就是一脉相承。” “难道怪病就是这群倭国人的手笔?”陈玉菡极度不可思议的大声道,“现在都是和平年代了,他们怎么可能再对华夏干这种事?!” 江羽客苦笑,女人到底是女人,谁说和平年代国家之间就没有战争呢? “大姐,咱们深入禁区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 江羽客没对陈玉菡解释,他把文件和照片都拿了出来,说道,“下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到上党,揭穿倭国人的阴谋,给病人们治病。” “嗯,但问题是,禁区里有那么多蜘蛛,咱们怎么才能安全出去呢?”陈玉菡苦笑。 “大姐,这个问题你就交给我好了!”不料,江羽客很自信的笑了笑,拿着那些文件和照片走了出去。 次日,陈玉菡醒过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太阳高照。 “大姐,你醒了?!” 她刚睁开眼,就听见江羽客笑嘻嘻的叫她,语调有点刻意的惊喜。 她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他是在学自己昨晚叫他,不由得芳心有些恚怒,爬起来才要骂他,忽然看见他用一片大树叶端着一块热气腾腾的烤肉送到自己面前。 “我在外面抓的野兔,刚烤熟,请大姐品尝!”江羽客笑眯眯的说道。 陈玉菡先是一惊,紧接着闻到了那香喷喷的味道,眼睛立刻直了。 她连续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早饿的不行了,一见到这块焦黄油亮的烤肉,幸福的灵魂都险些飞出了天灵盖,连忙伸手去抓,不料江羽客又躲开了,端起一盆清水,“大姐,你总归是大家闺秀,还是先洗洗手再吃吧!” 陈玉菡又是一惊,认出这盆是厨房的铁盆,已经刷的干干净净,水更是清澈透亮。 “水是我从外面打来的泉水,绝对干净,桌子上有一瓶,是煮开了的。大姐,你先吃早饭,我去弄一件东西,待会儿再给你一个惊喜。”江羽客笑嘻嘻的把水盆放在地上,叮嘱几句,先出去了。 吃饱喝足后,陈玉菡走出屋子,就见江羽客正蹲在台阶下鼓捣什么,身边有一堆野草野花。 “大姐,这个给你!”江羽客朝她笑笑,将一个树叶香包递给了她。 陈玉菡接过去,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惊道,“这是你配的药包?” “嗯,这种纯中药药包可比化学驱虫剂厉害多了,任何一种昆虫闻到都会立刻逃得远远的。”江羽客笑答。 陈玉菡赶紧把药包塞进口袋里,心底如释重负。 她差点忘了,以江羽客的神级医术,配一味驱虫药还不是易如反掌? “还有这个,我刚弄好,你自己敷一下吧!”江羽客端起一个铁锅,锅底是一堆散发着清香的绿色药泥。 “这又是什么?”陈玉菡十分惊讶。 “金疮药!”江羽客语气诚挚的说道,“可以消肿止痛、活血化瘀、断肌重生!大姐,你身上的伤瞒不了我,这种药加了艾草,渗透性很强,你回屋里抹一下吧,每天一次,三次你的淤青就能消失了。” “好的!”陈玉菡一呆,紧接着心头一阵狂喜,马上接过盆跑进屋子里。 她过了很久才又出来,两人又简单交谈几句,江羽客把自己的登山包也已捡了回来,两人一起朝林外走去。 不过,出了林子,江羽客很意外的让陈玉菡先等等,他一个人围着林子转,片刻后,他突然兴冲冲的跑进林中,过了几分钟,又兴冲冲的捧着一柄亮闪闪的东西跑了出来,赫然竟是一把武士刀。 “这是倭国军人留下的?”陈玉菡大奇地走了过去,就见这把刀狭长优美,背厚刃薄,通体雪亮无暇,一看就是神品。 “肯定是啊,昨天就是它闪闪发亮!”江羽客兴奋的指着铜铸刀镡对她说道,“刀镡上有名字,你来看!” 陈玉菡伸过脑袋,就见刀镡正面雕刻着三个古拙的隶字,黄金丸。 “黄金丸?难道这把刀是用黄金打的?”陈玉菡打趣的问。 “当然不是了,黄金只是一种比喻,它肯定比黄金珍贵一百倍!” 江羽客笑了笑,然后扛起黄金丸,带着陈玉菡大步朝山下走去。 沿着那条河一直走下去,今天倒没有遇到蛇王出巡的盛景,由于药包的缘故,各种昆虫果然一见江羽客和陈玉菡就远远逃跑了。 “羽客,真好,这下咱们再不用怕那些蜘蛛了!” 陈玉菡用手拍了拍心口,十分欣慰,那些黑毛蜘蛛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大姐,咱们今天肯定遇不到它们,因为它们不会出来。”江羽客轻松的回答。 “哦,为什么?”陈玉菡奇问。 “因为蛇王没出来,”江羽客悠悠地回答,“昨晚我才想起来,蜘蛛最怕蛇,蛇可以说是蜘蛛最古老的敌人,只有蛇王带着群蛇出巡,才会引起整片草原的蜘蛛逃跑避难。” 陈玉菡吓得停了一下,蜘蛛们竟然是在逃避那条蛇? 尽管她也想到,蜘蛛和蛇可能有关系,可真没猜到居然是这种关系!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看来整片禁区都是蛇王的地盘,其他大型野兽也就少了。” 江羽客边说边将黄金丸横着一抡,大片草丛无声斩断,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这条河真是曲折且长,两人一直走到下午两点多,才终于走出草原,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不过前方又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旅程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两人没有丧气,因为他们知道,森林中反而可能有人逐水而居。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他们进入林中,光线随之变得昏暗,又走了三个多小时,那条河流到一块相对开阔的地方,原本已经十分晦暗的环境骤然间明亮了不少。 “大姐,咱们今晚就在这宿营吧!” 江羽客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流水潺潺,河边散布着覆满青苔的大块石头,最难能可贵的是,地形平坦,方圆十几米内都没有树木,可谓宿营的不二之选。 “羽客,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单单这里是一片空地呢?” 陈玉菡四下瞅瞅,有些担心的问。 “的确有点奇怪,” 江羽客刚才光顾着高兴,忽略了这一点,经她一提才想起来,左顾右盼道,“不过这也没什么特殊的呀?植被、水文,都跟路上一模一样。” “应该是我多心了吧?”陈玉菡又望了望四周,苦笑道,“看来蛇王和蜘蛛真是把我的胆子都吓破了。” “大姐,让你受这种惊吓,是我的责任。” 江羽客听完心里涌起一阵愧疚,朝她走近几步,正色道,“现在我郑重的给你一个承诺,绝不让你再在这森林里遇到一点危险,如果我做不到,那就......” “就怎么样?”陈玉菡眼睛一亮,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就替你报仇雪恨!”江羽客一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滚!” 但听到他的答案,陈玉菡的脸色顿时大变,猛地扬起巴掌就朝他的脸抽了过去,但他反应迅速,鬼魅一般跳开了。 接下来,江羽客把火把插在石头缝里,从森林里捡来很多干燥的树枝树叶,点起两堆篝火。 然后他又用一些干燥的树叶铺在地上,做了两个简易坐垫。 “大姐,先坐下休息吧,一会儿我把篝火挪开,在点火的位置给你铺个地铺,睡觉保证暖和。”江羽客一屁股坐在一个坐垫上,招呼陈玉菡。 “可惜我们都没穿外套,不然可以当被子盖。”陈玉菡有些惋惜。 “把这个东西倒空了,就能当一个小被子啊!”江羽客指着登山包笑眯眯的回答。 “也只有这样了。”陈玉菡一脸无奈。 由于两个人带的食物中午都吃完了,江羽客便带着黄金丸到河边抓鱼,陈玉菡跟在他后面,就见他连手电筒都不用,眼神灼灼的盯着河面,一旦有鱼游过,当即眼睛一眯,挥刀一挑,水花飞溅之后,一条被切成两半的肥硕鲜鱼便浮出了水面。 “羽客,你好厉害啊!”陈玉菡忍不住两眼放光的惊叹道。 江羽客一共砍了四条鱼,又去附近找了几枚成熟的草籽当调味料,和陈玉菡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江羽客把火堆推开,用枝叶在原来的位置上铺了两个厚厚的地铺,然后细心的火堆里一分为二,各放在一个地铺前头,又分别加了一些粗木,保证火堆彻夜小火燃烧。 “又过了一天,一直没跟白露联系,恐怕她已经急坏了。” 江羽客躺在靠近森林的地铺上,望着清澈广阔的夜空,却忽然想起了陈白露,不禁愁上心头。 他的大哥大摔在了悬崖上,陈玉菡的大哥大放在了村大队,纵然带着,在这深山老林里也不会有信号,现在他们真的跟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一想到陈白露肯定无比担心,江羽客就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羽客~~” 他正在胡思乱想,耳畔却传来陈玉菡一声轻轻的呼唤。 “大姐,怎么了?”江羽客连忙坐了起来。 “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有件事儿......”陈玉菡忸怩的道。 “我明白,我去林子里,你就在河边解决,千万别走远了。” 江羽客立刻恍然大悟,她是要解手,赶紧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着火的树枝,朝林子里跑去。 “你...你也别走远了!”见江羽客跑那么快,她反而更紧张了,潜意识里害怕江羽客像周大牛二人一样甩下她跑了。 看见江羽客就举着火把站在林边,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踏实了许多,不过她又羞涩的想到,夜晚如此静谧,一会儿自己方便时发出的声音他一定会听到,这可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她心一横,学江羽客也抽出一根火把,到稍微远的河岸去方便。 因为那是个小坡,河水有落差,水流声可以掩盖她发出的声音。 她都无法想象,一旦自己方便的声音真被江羽客听到,以后自己要怎么面对他! 尽管打定了主意,她还是羞得满脸通红,根本不敢再看他一眼,举着火把快步走到河边,先朝河面扫了一眼,然后立刻将火把插进石头缝里,解开腰带,蹲下来方便。 然而,正当她终于感到舒畅时,借着火把明暗不定的光,她忽然注意到下面的河水里有一丝异样,仿佛有两个黑洞洞的东西在凝望着自己。 她的心顿时一颤,不过也没有太害怕,因为她直觉的感到,那两个东西应该是非生命体,对她没有威胁。 方便完后,她站起来整理衣服,可就在站直身子时,她再一次注意到了水下有东西,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拔出火把,映照着水面探过身子仔细看去,但就在看清那东西的一刹那,她顿时瞪大了眼,嘴里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撕破夜晚的尖叫,随后将火把往水面一扔,拼了命的向江羽客跑去。 ........... ........... 第99章 水中玄机 “大姐,出什么事了?” 江羽客听到喊声立刻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他生怕陈玉菡再遇到什么危险,因此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几乎是一眨眼就跑到了她跟前。 但就在他看清楚陈玉菡那一刻,他却吓得浑身一震,手里的火把差点掉到地上。 因为陈玉菡的牛仔裤还没穿好,小蛮腰以下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美景。 “大姐,到底怎么了?” 江羽客只是呆了一下,立马站定身子,目不斜视的大声问道。 “水...水里有人!” 陈玉菡大喊了一声,额头上全是汗珠,浑身都在发着抖,颤声道,“他...在水里盯着我!” 江羽客大吃一惊,水里怎么可能有人,自己两人来到河边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如果有人藏在水里,岂不是早就淹死了? 他心里疑惑,决定去看一看,但他看陈玉菡还没反应过来,就犹豫了一下,为难的轻声道,“大姐,你先把裤子穿好吧!” 陈玉菡一呆,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春光大泄。 一瞬间,陈玉菡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的内裤穿好了,但牛仔裤拉链一点都没拉,而且经过刚才的狂奔裤子又往下掉了一截,那画面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不过,她也没心情管这些了,整理好裤子后,江羽客把一直拿在手里的黄金丸递给了她,举着火把走到河边,问了她几句,找到她刚才蹲的位置,用火把照着她发现人影的河面,仔细望去,然而,水里完全是一团漆黑,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这里什么都没有呀!”江羽客找了好一会儿,仍然一无所获,奇怪的说道。 “我刚才明明看见了!”由于有江羽客陪伴,陈玉菡也大着胆子看了一眼。 “这......” 江羽客眉头微蹙,注视着流动的水面,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从陈玉菡手里拿过黄金丸,站在紧挨着河面的岩石上,将黄金丸刀刃朝上,弯腰伸进那片水面,缓缓划动。 啪! 刀背似乎碰到了什么,发出一记声响。 江羽客一怔,紧接着手腕一翻,刀尖好像挑进了什么东西,他心里微微一亮,手腕加力,慢慢将那个东西挑出水面。 火光映照下,只见刀尖上挑着一个湿淋淋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带头发和水藻的骷髅头! 见到这个骷髅头,江羽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太吃惊,陈玉菡则吓得魂都快掉了,又尖叫一声躲到了江羽客身后。 “稍安勿躁!” 江羽客回头安慰了她一声,收回黄金丸,将骷髅头放在地上仔细观察起来。 陈玉菡也是医生,惊魂稍定,也蹲下来观察。 火光下,就见骷髅头十分狰狞,黏着一层未完全腐烂的头皮,头皮上长着几绺短发,纠缠着一些碧绿的水藻。 “大姐,盯着你的人就是它吧?”江羽客早已放松下来,微微一笑。 陈玉菡怨怼的看了他一眼,她现在确定了,水中那个“人”的确就是它,不过江羽客的语气太气人了,分明就是在嘲弄她嘛! “大姐,你看,这个人头顶上受过一种奇怪的伤。”江羽客突然有了新发现。 陈玉菡一惊,定睛看去,就见骷髅左太阳穴上方有一段长约寸许的凹痕,十分圆润,她不由得奇怪的道,“这是什么造成的伤?” 由于她是内科医生,对外伤可谓一窍不通,这块伤痕怪就怪在边缘十分整齐圆润,看上去就像当中的骨头被硬物生生磨掉了似的。 “大姐,这种伤可以说是最罕见的外伤之一了,你猜猜?”江羽客很快看透了其中的玄机,笑眯眯的卖了个关子。 “难道是枪伤?”陈玉菡倒也不笨,很快神色一震,惊叫道。 “对头!”江羽客用手一指那伤痕,眼里闪过一抹兴奋,“而且看这直径,应该是步枪子弹,再看这颅骨的体积,这个人身材也不高,大姐,你再猜猜他会是什么人?” 陈玉菡这次惊得站直了身子,声音发颤,“难道是倭国军人?!” “肯定是,”江羽客也站了起来,仿佛一个谜题解开了的样子,兴奋的道,“难怪我找遍那个据点的附近都没找到倭国士兵的下落,原来他们被打死了,顺流直下漂到了这里!” 陈玉菡怔了怔,这才知道,原来江羽客早上还寻找这些人来着。 她昨晚发现了那个据点后,也想过倭国兵哪去了,但并没有深究。 她也知道,这些倭国兵身上一定藏着更多有用的线索,说不定还会带来别的惊喜。 “羽客,你该不会想把他的尸骨捞上来吧?”陈玉菡突然灵光一闪,苦笑着问道。 “嗯哼!” 江羽客打了一个重重的响指,依然笑眯眯的,“大姐,你忘了,卧室的床至少能睡三个人,厨房的餐具也有好几套。而且,他们临消失前还在做菜,这都证明他们是在一场突然行动中消失的——整件事谜团太多了,怎么能不查个水落石出呢?” 陈玉菡又苦笑了一下,这件事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可现在夜黑风高,江羽客总不能这时就下水吧? “羽客,你说的很对,不过现在天太晚了,下水肯定很危险,我们明天再想办法好不好?”陈玉菡急忙劝道。 “谁说我要下水啊?” 江羽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从林子里找来一根又粗又长的树枝,用黄金丸修理得光溜溜的,倾斜着插入刚才的水面,四处划拉,好一会儿,他眼睛一亮,用树枝将一大团被水藻包裹的东西缓缓挑了出来,拉到了岸边。 江羽客抽抽鼻子,这团东西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淤泥腥气,跟那个骷髅很不一样。 他思考了一下,干脆撤掉树枝丢在一边,用手把那团东西提上了岸。 咚! 等江羽客把它扔在地上,一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水藻摔断,露出几根颜色苍白又染着污泥的人类肋骨,而最令人意外的是,两根肋骨上竟然杂乱的缠着几条金光闪闪的细珠链子! ............. ............. 第100章 骸骨里的纯金凤冠 “这是什么?!”陈玉菡马上又蹲了下来。 江羽客将水藻全拨开,就见里面是一具白森森的骸骨,只有上半身,肋骨尽数断了,参差不齐,脊椎骨也寸寸碎裂,骸骨当中藏着一个凌乱的金质冠冕,冠冕上有六七瓣薄薄的金翼,镶嵌着许多碧绿、乳白、水蓝色的宝珠,下有十数条金珠串成的链子,乱七八糟的绑在了骸骨上。 “大姐,咱们发财了,”江羽客笑道,“这是一个纯金凤冠。” “凤冠?!”陈玉菡惊得猛然挺直身子,瞪圆了眼,喊道,“就是结婚用的凤冠?” “嗯哼。”江羽客不紧不慢的回答。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骸骨里?”陈玉菡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凤冠有七翼、九珠、十二链,是明显的明代风格,”江羽客笑眯眯的说道,“大姐,你再猜一下,它是怎么出现在这具倭国兵的骸骨里的?” 听到这个问题,陈玉菡张大了嘴,脸上一片迷惑,显然被彻底难住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顶明代的凤冠,能跟倭国兵的骸骨产生什么关系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玉菡终于忍不住问道。 江羽客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又抄起树枝伸进水里打捞,这次过了好久,起出一团水藻,水藻里又混合着一些带花纹的金银绦带,还有一个泡得发白的鼓囊囊的皮质背包。 “这...” 陈玉菡看看那些绦带,又看看背包,绦带一看就是古物,背包则做工精细,锁扣上面雕刻着一幅旭日图案,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珠不住的在两样东西间转来转去,最后嘴一撇,崩溃道,“难道这群倭国兵还是盗墓贼吗?” “你答对了一半!” 江羽客挑了挑眉毛,没有理会绦带,把背包打开,露出一套刀子镊子之类的卫生工具,还有一些泡烂的资料,和一张叠好的湿淋淋的蛇皮,江羽客把这些东西摆成一排,笑道,“大姐,你看这些东西,像是盗墓贼的作案工具吗?” 陈玉菡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一遍,卫生工具她自然认识,是野外活动的必需品,那些资料则已经泡得透明,上面依稀可见画着那条蛇王,还有大量和据点资料类似的文字。 “不是!”陈玉菡感到头都大了,盗墓贼当然没必要带这种资料来。 “大姐,看来你是想不通了!” 江羽客终于忍不住了,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哈哈大笑道,“这纯粹是一个巧合,这倭国兵应该是出来寻找那蛇王,结果反被蛇王勒杀,尸体顺着河流到这里,恰好水里有一座古墓,倭国兵的尸首卡在了墓穴里,泡到了今天,意外被你看见了!” “啊?”陈玉菡感觉世界观再次被颠覆了,扭过头,望望河面,“水里有古墓?” “bingo!” 江羽客打了个响指,说道,“你还记得天黑前你问过我,这块地方很奇特,对不对?” 陈玉菡立刻点了点头。 “我那时忽略了,刚才看到这顶凤冠才想到,这里其实正好是一块风水宝地!”江羽客满脸堆笑,用手指点着北方,“如果我没猜错,北方十里外应该有两座相对的山,宛如二龙戏珠,这条河恰好自从南向北贯穿龙嘴,这块地应该正处于河的中腰,宛如人的丹田,气脉生发,诸木辟易,又砂秀水直,实在是一块上等吉壤啊!”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墓建在了河里?”陈玉菡似懂非懂,奇怪的问。 “怎么可能呢?”江羽客继续大笑,“他是把墓修在了河边,山里的河夏涨秋缩,时间一长,水道改变,把坟墓给吞了而已!” 陈玉菡完全愣住了,风水之说对她而言就像天方夜谭,可是,她冥冥中又感觉很有道理。 江羽客对蛇皮很好奇,小心打开,顿时喜出望外:“大姐,原来这才是最珍贵的宝物!” “什么?” 陈玉菡急忙凑了过来,借着火光仔细瞧去,就见蛇皮上用刀刻着许多种图形,仿佛山川林水,四边标注着方向,很多点还用倭语标注着名字,显而易见是一幅地图。 “难道这是.....禁区的地图?!”她陡然醒悟道。 “再次bingo!”江羽客脸上也涨满了红光,眼神兴奋无比。 但见地图上,一条河流曲折穿过草原,深入林中,刻画的显然正是他们走过的路途。 “真是太好了!” 陈玉菡激动极了,虽然她也认同沿着水走就能找到村庄的说法,但那种希望毕竟太渺茫了,有了这张图,回归才真正变得有可能。 然而这时江羽客忽然听到林中传来一丝异响,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他脸色猛地一怔,举起火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指,厉喝道,“什么东西?给我滚出来!” 他目力非同一般,火光不及,照样能看到粗壮的树木和茂密的草丛,不过那片森林却完全沉寂一片,再没有丝毫异样。 “羽客,有什么东西吗?”陈玉菡紧张的躲到了他背后。 江羽客也不敢确定,看了一眼两个仍在燃烧的火堆,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我听错了吧,大姐,时间已经不早,先休息吧!” “好吧!”陈玉菡仍然有些紧张,不过还是答应了。 “古墓里肯定还有骸骨和宝贝,明天咱们再打捞。” 江羽客朝她微微一笑,仿佛为了让她放松一样,随后飞起两脚把骷髅和骸骨都踢回了河里。 “嗯!” 陈玉菡见骷髅和骸骨消失,眉头顿时舒展了一下,然后看看凤冠,迟疑的说道,“这凤冠是文物,咱们真带走?” 见到这个华丽无比的凤冠,陈玉菡固然高兴,但一想到是墓中取出的死人之物,她的兴趣马上就减少了很多,更何况,她骨子里是个遵纪守法的规矩人,根本干不出把文物据为己有的事情来。 “当然了,不仅这个,明天我要把古墓翻个底朝天,把所有宝物都拿走!”江羽客神情紧绷绷的说道。 陈玉菡一下被气笑了,她知道江羽客是在逗自己,墓中的宝物他根本没办法带走。 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她发觉江羽客其实骄傲到了骨子里,根本不屑贪图这些财物! 然而,她一念未绝,忽然听到林子里爆发出一记震耳欲聋的咆哮,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猛地跳到空地上,四肢着地,瞪着两只猩红的大眼睛,极速地朝两个人冲过来! 第101章 突如其来的危险 江羽客见状猛地一颤,火堆光芒照射之下,就见那家伙竟然是一头体型壮硕的白毛巨猿! 这头巨猿浑身都披着厚厚的白毛,面容相当苍老,但是双眼极大,眼中凶意澎湃,而且张开的大嘴里露出上下各两只弯曲尖锐的獠牙,显得极为凶恶。 最重要的是,它虽然老了,身材仍然极为健壮,浑身长满了累累的肌肉,尤其是裸露的巨大胸部和那两条雄壮至极的胳膊,可以想象一定力大无穷。 如果再加上它那近乎变态的速度,一旦被它迎面撞上,肯定当场非死即伤! “危险!” 从林边到河岸不过十多米,巨猿眨眼之间就穿过火堆,直接撞向了两人,千钧一发之际,江羽客选择先躲避,脚下一旋,纵身一扑,抱着陈玉菡的腰跳出了老远。 由于两个人就站在河边,巨猿收势不住,直接势大力沉的冲进了河里。 陈玉菡吓得尖叫了一声,她反应远比江羽客慢,被他抱着跳远后才回过神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姐,你拿好这把刀,藏在这里!” 江羽客拉着她藏到火堆后面,把黄金丸的刀柄塞进她手里,叮嘱道。 一般来说,野兽都怕火,这头巨猿虽然毫无顾忌的从两个火堆之间跑了出来,但江羽客判断,这只能证明它有灵性,不代表它面对烈火真的不害怕。 随后,他也不等陈玉菡答应,从火堆里捡了块燃烧了一半的木头,跳了出去。 而那头巨猿也在河里站直了身子,河水大概有两米深,它站直以后仍然露出了头颅和大半个肩膀,可见身材有多么魁梧,高举双臂,两只充满血丝的大眼睛狠狠瞪着江羽客,再度发出了一声憎恶至极的吼叫。 江羽客眉头微微一蹙,这畜生,怎么好像对自己很有意见? 然而,他顾不上奇怪了,就见那巨猿猛地弯腰从河里捞出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用力朝他扔了过来! 呼! 那东西听声音就是一块石头,夹带淤泥的腥味直砸过来,力道极大,江羽客心中一凛,他和陈玉菡藏身的火堆正好处在一条直线上,他要躲开易如反掌,可万一这石头砸到火堆上,陈玉菡铁定会受重伤! 他攥紧木块,瞅准石头飞来的轨迹,对准了轻轻一拨,石头顿时偏离了轨道,“啪”地砸在一棵树上,将那棵树砸得猛烈震动不已。 “吱吱!” 巨猿的眼神明显一惊,紧接着更为愤怒,又弯腰抄起一块更大的石头,卯足力气向江羽客猛砸过来。 这块石头比第一块大了一倍不止,风声呼啸,所夹带的力道更是比第一块大了不知多少倍,眨眼间就砸到了江羽客面前。 然而,江羽客不慌不忙,再次四两拨千斤的一挑,这块石头立即也步了第一块的后尘,偏离轨道砸在地面上,猛地震起,远远的滚了出去。 “吱吱!!” 见到这一幕,巨猿的怒气彻底爆发了,弯腰又去摸石头,可江羽客怎么会傻到光挨打不还手呢,他提脚在地面一踢,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飞了起来,紧接着一把抄住,向前一个箭步,顺势将石头向巨猿狠狠砸了过去! 面对江羽客的石块,巨猿却根本躲不开,“啪”一声重重砸在了头顶! “吱吱吱!” 巨猿头顶当即血浆爆炸,连带着庞大的身体也晃了几晃,它疼的脸色大变,举起手掌捂住血流不止的脑袋,向江羽客疯狂咆哮,但随即猛地一转身,跳上河岸,窜进了对面的树林。 江羽客心头一颤,真没想到这巨猿说跑就跑,到底是人类的近亲,再加上年老成精,智商远比一般的动物高,一试之下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类的对手,先逃跑再说! 这巨猿虽然快,但毕竟受了伤,江羽客想追上它倒也不难,可顾虑到陈玉菡的安危,他决定放它一马。 更何况一旦深入林中,会不会遇到别的危险还很难说。 “羽客,这只猴子真罕见啊!”这时陈玉菡跑了过来,双手依然紧紧攥着刀,脸色苍白的喊道。 “对啊,如果它再活几十年,说不定就能成精了。” 江羽客略带幽默的说了一句,然后看着它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不过,这家伙好像对我有敌意,为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这里是它的领地,咱们冒犯了它?”陈玉菡猜测。 “也许吧!”江羽客缓缓道,但实际上,他拿不定主意,心里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正在两人都陷入思索时,江羽客忽然又敏锐的听到背后林子里传来一丝异响,比上一声异响小得多,他心头猛地笼罩起了一层危险之感,立即拦腰抱住陈玉菡就地一滚,随后就听林中破空之声大作,一根底端被咬成尖削状的树枝带着强大的力道疾射而来! “啊!” 陈玉菡不禁又尖叫了一声,她看得清楚,这根树枝贯穿的正是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假如不是江羽客及时抱着她倒下,此刻她铁定已经被拦腰贯穿! “畜生,找死!” 江羽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半蹲在地上,右手紧紧擎住寒光闪闪的黄金丸,眼睛如鹰隼一般在林中来回搜索白猿的踪迹。 这畜生真是聪明啊,显然看出了陈玉菡比较弱小,而且对江羽客意义特殊,居然故意攻击她! 对江羽客而言,任何敢动他家人的人就是触犯了他的底线,哪怕是只猴子,他也不会放过! 嗖嗖嗖! 他很快发现,巨猿庞大的身影迅捷无伦的在林中晃来晃去,这货显然动了脑筋,害怕江羽客捕捉到它的踪迹,所以在不停的变换位置。 江羽客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计上心头,忽然站直了身子,长刀下垂,摆出一副挑衅的神情,目光不断追逐着巨猿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巨猿的影子突然定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它虽然聪慧,但无论如何赶不上人类,不知道这是江羽客的诡计。 而且它夜里的视力远远超过人类,看江羽客的神情知道他非常瞧不起自己,顿时怒上心头,兽性大发,迅速攀到树上,掰下一根树枝,捋去分枝和树叶,用牙齿咬尖,尔后找到一个刚好能看到江羽客两人的位置,举起胳膊奋力一投,树枝便如同一支专业运动员投出的标枪,带着非常劲爆的力度直直射向了躺在地上的陈玉菡! 字<更¥新/速¥度最&駃=0 第102章 巨猿的秘密 嗖! 树枝贯穿一棵大树的树冠,势头丝毫不减,直取陈玉菡的额头! 陈玉菡瞧见这根树枝,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就在劲风即将扑面的关头,却见一只强有力的手腕凌空将树枝一把抓住,随后一翻,又将树枝风驰电掣一般原路投了回去! 陈玉菡花容失色,借着火光看见了江羽客坚毅的面容。 紧接着,树林上空传来“噗”的一声闷响,随后又是巨猿发出的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紧接着是一声更加令人意外的轰隆巨响,仿若是什么庞然大物从高处掉了下来。 两个人心头一颤,对视一眼,均知道肯定是巨猿被树枝射中,从树上掉了下来。 “大姐,你还躲在火堆那去,我去去就来!” 江羽客赶紧叮嘱一声,提着黄金丸,以一种更变态的速度窜进了林中。 到了林中他定睛一看,就见巨猿赫然躺在一棵非常粗大的栎树下,左眼上扎着那根树枝,鲜血像泉水一样汩汩外冒,巨大的痛感正刺激着它拼命嘶吼挣扎不休。 江羽客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一树枝竟能把它从树上射下来,原来是不偏不倚戳中了它的眼! 否则以巨猿的健壮程度,单纯戳中身体,肯定无法让它跌落下来。 “孽畜,你这叫自作自受!” 江羽客快步走了过去,寒着脸厉喝一声,本来他见这巨猿头顶开花,眼睛也瞎了一只,不禁心生怜悯,但一想到它卑鄙的想要伤害陈玉菡,心里顿时又充满了浓烈的杀机。 “吱吱!吱吱!” 见江羽客走过来,巨猿竟然一翻身站了起来,雄壮如山,它仿佛知道自己不是江羽客的对手,也不敢再攻击,但它咬紧獠牙拔掉插在眼窝里的树枝,满脸流血,毫不示弱的朝江羽客嘶吼,仿佛在痛斥他什么。 江羽客心里一动,莫非这只巨猿并不是无缘无故攻击自己,自己真的冒犯了它? 他祖上有不少关于动物的记忆,因此他知道,动物会凶蛮,会贪婪,会残忍,但唯独不会狡狯。 这倒不是说,动物的道德水平很高,而是因为它们的智力不及。 眼下这只巨猿对自己如此火大,或许自己真在某个地方得罪了它也不一定! “羽客!” 他正在疑惑,一道狼狈的身影跑了进来,正是陈玉菡。 不料,巨猿看到陈玉菡,那只完好的右眼顿时瞪圆了,凶性大作,突然上前一步,举起巨大的手掌势头狂猛地朝她头上抓来! “孽畜敢尔!” 不过江羽客眼疾手快,怒吼一声,大步上前,一拳头重重砸在它手腕上,江羽客岿然不动,巨猿粗壮的胳膊却被砸的飞起,如山的身躯也倒退了好几步,脸上显出极其震骇和惊恐的表情。 它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类居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而江羽客比它还要震惊,他前几天跟人类对手交过锋,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力气居然比这头巨猿还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巨猿呆了呆,似乎明白自己绝对奈何不了这两人了,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悲伤的表情,突然又朝陈玉菡龇牙咧嘴地做出一个憎恶的鬼脸,转身就逃。 然而,江羽客突然心头一亮,手一伸,疾速从陈玉菡大腿上摘下一条东西,摇晃着朝巨猿喊道,“站住,你想要的可是这个?!” 巨猿闻言立刻停住脚步,扭头一看,马上又瞪大独眼,急的“吱吱吱吱”喊叫起来。 陈玉菡也惊得目瞪口呆,因为江羽客拿的正是一条从河里打捞出来的银绦! 她都没发觉,她第二次正好倒在水藻上,那条银绦带和一些水藻便黏在了大腿上。 巨猿激动极了,“吱吱吱吱”乱叫着想冲过来抢夺,但又害怕江羽客的恐怖实力而不敢轻举妄动。 “羽客,它跟这条绦带有什么关系?”陈玉菡见状更是奇怪到了极点。字<更¥新/速¥度最&駃=0 “出来说吧!”江羽客皱了皱眉,又看了巨猿一眼,此刻他才终于彻底恍然大悟。 江羽客和陈玉菡回到空地,那头巨猿也摇摇摆摆跟了出来。 江羽客随即将银绦整齐地摆在地面上,然后取来凤冠,端端正正放在银绦一侧,然后又从那堆水藻里摘出另外几条金银绦带,分类一丝不苟的和银绦摆放在一起。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火光下,陈玉菡的神情已经超越了惊讶,变成了不可思议。 “猿兄,请坐吧,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了?” 江羽客没有理会陈玉菡,盘腿坐在凤冠和金银绦带跟前,语气诚挚的说道,“因为你和水里的古墓关系匪浅,很有可能,墓中人是你的主人,对不对?” 巨猿用独眼看到江羽客摆放凤冠和绦带时,已经呆了,它仿若能听懂江羽客的话一样,也一屁股坐倒在他对面,听完了他的话,独眼里光芒一闪,“吱吱”叫了两声,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是我惊扰了你主人的墓,犯错的一方是我!” 江羽客语气一变,举起右拳,愧疚的敲了一下自己额头,“猿兄,我和这个女人是迷了路偶然经过这里,不是故意来盗墓的,既然这些东西属于你的主人,我们当然不会碰,现在就还给你!” 他说完,把凤冠和绦带朝前一推,推到巨猿膝盖之下。 “吱吱!” 巨猿马上用巨臂将凤冠和绦带拢了起来,独眼警惕的看着江羽客,他的话它未必全懂,但是看得出它的确非常在乎墓里的一丝一线。 而陈玉菡见到江羽客和巨猿的交流,简直要天旋地转了。 “猿兄,这么看,今晚完全是一场误会,为了表达歉意,我给你治伤如何?” 稍微沉默了一下,江羽客马上又说道,“你的头和眼睛都受了重伤,血流不止,我凑巧是一名大夫,可以帮你止血。” 不料,巨猿听完他的话,独眼眨了一眨,猛地站直身子,挺起肚子,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掌用中指指了指肚皮正中,脸上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江羽客一怔,凝神朝它指的地方看去,就见厚厚的白毛包围之中,竟然长着一枚两个拳头大的腐烂疔疮! 第103章 意外收获 “这么大的疔疮,腐肉都换了好多茬,它居然还活着?” 江羽客仔细看了看那疔疮,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他一眼就看出,这种疔疮是血脉经络长期受阻所致,中医上又称“五毒疔”,人类患上后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几个月就会一命呜呼,而巨猿这颗疔疮就像一枚紫黑色的烂果子,腐臭扑鼻,周围的皮肉也变成了黑色硬痂,真不知道已经长了多少年! 这巨猿老虽老矣,体格还是比人类健壮了几十倍,否则早就病发身亡了。 “猿兄,你的意思是,你头上和眼睛的伤可以不管,只求我替你治好这颗疔疮,对不对?” 江羽客问着巨猿。 “吱吱!”巨猿闭上了眼,连连点头,毛茸茸的大手虚覆在疔疮上,神情十分痛苦。 江羽客点了点头,他知道,巨猿头顶和左眼的伤虽然严重,但相对于它那变态的体格来说,真算不得重伤,这个疔疮却是真正的肘腋之患! “那好,事不宜迟,我点亮火堆,现在就为你手术!” 江羽客说罢就让巨猿躺在两个火堆之间,巨猿果然还是怕火的,但它知道江羽客是要给自己治病,因此皱着眉头乖乖躺了下来,江羽客在火上各放了些柏油块,火势骤然变大,把巨猿偌大的肚皮照得纤毫毕现。 “大姐,那个倭国兵带的卫生工具派上用场了。”江羽客招呼了一下陈玉菡。 陈玉菡浑身一颤,仿若刚从梦里惊醒一样,从河边拿来那套工具,递给了江羽客。 不过,一看到江羽客拿出那把长满铁锈的柳叶刀,她眉头一蹙,提醒道,“用它开刀好吗,它万一中毒怎么办?” “放心好了,对它的免疫力来说,铁锈的毒素就像菜里多加了一点盐!” 江羽客淡淡的回答,不过,他没有立刻动刀,而是先掏出启玄金针封住了巨猿肚子周围的血脉。 穴位,是指人体经络线上的特殊点区部位,多为神经末梢和血管较多的地方。 江羽客虽然没有研究过巨猿的穴位,但他对经脉、血管熟稔无比,略做判断,就找到了所需的要穴。 所幸启玄金针材质特殊,江羽客把灵力灌注其中,很轻易地就刺入了巨猿粗糙的皮肉。 江羽客多刺了几个穴道,使得巨猿眼窝和头顶的血流也止住了。 接下来,他伸手到巨猿肚子上轻轻一按,不禁一惊。 原来那疔疮虽然有两个拳头大,可是肚皮上的坚硬之处,足足大了三四倍左右。 他知道疔疮的病理,倘若这坚硬的地方全部化脓腐烂,哪怕是他祖先复生也无计可施了。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先放下柳叶刀,用黄金丸把疔疮附近的厚实白毛剃干净,而这时他看到巨猿的肚皮,更是大惊,因为肚皮上有一块长方形的凸起,四边用针线缝上,显然是出自人手。 “天哪,病因原来如此,居然有人把东西缝进了它肚子里!”江羽客和陈玉菡相顾骇然。 看来,就是那东西压迫着它的经络和血管,才导致腹皮腐化生疔。 江羽客思索了一会儿,缝线由于所缝时间太久,早已经长在了皮肉里,他决定采用激进手法,先将整块硬化的面积的边缘割开,放出淤血,再取出所缝之物。 “原来缝进去的是一个油布包。” 江羽客取出一个深色油布包,来不及擦拭上面的污血,奇怪的看了一眼,递给了陈玉菡。 手术持续了整整一小时才结束,纵然巨猿健壮无比,也彻底筋疲力竭了。 江羽客又拿出早上调制的金疮药,仔细敷在缝好的刀口上,手术这才算彻底完成。 这时他才打开油布包,发现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古书,由于油布包得严密,书仍然完好无损,书皮上写着两个弯弯曲曲的篆字,江羽客拥有祖上记忆,一眼就认了出来。 “灵...灵枢!” 江羽客认出以后浑身一震,失声大喊了一句,紧接着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灵枢,好耳熟啊,这是什么书?” 陈玉菡不禁非常奇怪,很少见到江羽客这么激动。字<更¥新/速¥度最&駃=0 然而,江羽客仍然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将古书翻开,借着火光看了几页,眼神大亮,脸也兴奋的涨红了。 “喂!”陈玉菡气呼呼的掐了他的腰一把,这傻子居然直接无视了她! 他这才回过神来,稳稳情绪,压低声音问陈玉菡道,“大姐,你总知道《黄帝内经》吧?” “当然知道啊!” 陈玉菡一怔,随即忍不住又掐了他一把,哪个华夏人不知道《黄帝内经》呢? “那你知道《黄帝内经》分成哪两部分吗?”江羽客又问。 陈玉菡登时傻眼了,她知道《黄帝内经》不假,但也仅仅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罢了,对细节一无所知。 “《黄帝内经》分成上下两部,上部为《素问》,偏重人体生理、病理和疾病治疗原则,下部就是这本《灵枢》,又称《针经》,偏重于人体解剖、脏腑经络、腧穴针灸等治病方法,堪称是记载中医医术的至高宝典啊!” 江羽客仿佛早知道她肯定答不上来,挺直身子,满脸光荣的侃侃而谈,“只不过,原本《灵枢》在南宋初期已经失传,现在通行的版本,是宋末一名叫史崧的藏家搜集编纂而成,讹误甚多。因此,近一千年来,寻找原本《灵枢》也就成了历代杏林高手的共同夙愿!” 说到这,他却突然打住了,右手平平的托着《灵枢》,故作神秘的笑着问陈玉菡:“大姐,下面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下面的话当然不用他多说了,陈玉菡也突然激动起来,一双妙目瞪得圆圆的,颤声道,“你...你的意思是,这本书...就是原本的《灵枢》?!” ............... ............... 第104章 宁安区 戴队长 “对!” 江羽客笑眯眯的点头,托着《灵枢》的右手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他刚才跳着看了几页,凭祖上的知识,可以断定这就是真真正正的《灵枢》! 真是天大的意外之喜啊,被困禁区,却阴差阳错得到了中医界至高无上的宝典! 陈玉菡也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相信江羽客,既然他如此兴奋,这本书肯定就是真的。 “那...墓中人是谁?《灵枢》为什么会被缝进猿猴肚皮里?” 这个问题却把江羽客难住了,他祖上的记忆里多有涉及《灵枢》里的知识,但对这本书的流传经过却一无所知。 “我也不清楚。” 江羽客老实的摇了摇头,这本书跟墓中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墓主又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偏偏葬在这原始森林里,这些问题,恐怕也只有躺在地上的巨猿才知道了。 “猿兄,墓中的宝物我一个都不动,但这本书就送给我当诊金好不好?” 随后,他将右手朝巨猿一伸,略带忐忑的问着它。 他觉得《灵枢》十有八九就属于墓中人,至于为什么会缝进巨猿肚皮里,他也无法确定,但他担心巨猿心念旧主,不愿意把书给他。 不过他也想好了,如果巨猿真不同意,他就用树皮誊抄一遍带走,总之绝不能和这至宝交臂而失之! 不料,巨猿独眼转动,恐惧的看了《灵枢》一眼,仿佛它是瘟神一样,然后迫不及待的连连点头。 “太谢谢了!” 江羽客不禁大喜,知道巨猿是真怕了这本书,立刻把《灵枢》妥善的放进背包,然后捡起凤冠和金银绦带,又笑嘻嘻的问陈玉菡,“大姐,这些宝贝我就还回去了,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陈玉菡怔了一下,随即满脸气愤,朝江羽客举起了拳头,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啊! “你也是发现者之一嘛,我当然得先问一下你的想法了!” 江羽客挑了挑眉毛,走到河边,把绦带叠好塞进凤冠,紧接着将凤冠丢进了河里。 他刚才已经用树枝探到了墓穴的位置,所以并非胡乱一扔,凤冠沉重,迅速沉进了黝黑的河水中。 陈玉菡在后面看到这一幕,饶是她从没想过要贪图这顶凤冠,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痛,这么贵重的文物,一旦拿到市面上肯定价值连城啊。 由此再推想水中的古墓,价值肯定更难以想象,真想不到,江羽客说放弃就放弃了! “大姐,这古墓里宝贝再多,也不如咱们的信誉珍贵,对不对?” 江羽客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走到她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更何况,墓里的前辈既然选择这里作为归宿,肯定就是不想再被外界打扰,咱们又何必非要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呢?” “我也没说非要把这座古墓公诸于世啊!”陈玉菡气的想吐血,又狠狠剜了他一眼,这混蛋,今晚处处把自己映衬的像坏人! “大姐,我就知道你通情达理!” 江羽客则十分兴奋,今晚真是走运极了,既得到了禁区地图,又得到了原本《灵枢》,他们明天肯定能走出森林,不仅可以拆穿倭国人的阴谋,连他的医术也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了! “锦荣,有江神医的消息了吗?” 就在江羽客激动不安之时,东海市人民医院特供病房里,梁永孝半躺在病床上,吃力的伸出虚胖的手背,让一名中年护士将输液管的针头扎入静脉当中,然后他如释重负般把脑袋仰在床头,问着身边满头大汗的梁锦荣。 “有了!在黎~书~记的亲自过问下,终于有眉目了!” 梁锦荣紧张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说道,“三天前,江神医和陈玉菡一起出城买药材,然后就失去了联系。明天一早,他的妻子陈白露和丈母娘郄芳要一起去警察局报案。黎~书~记说了,他到时候会亲自去打听详细情况,我也跟着去。” 哪知梁永孝听完后满脸惊奇,“什么,这么说江神医失踪肯定已经不止一天了,他的妻子和丈母娘为什么明天才去报警?” “这一点黎~书~记也很奇怪,什么都不敢说。”梁锦荣神情古怪的回答 梁永孝何等精明,顿了一下,马上恍然大悟,挥挥手,让屋内的护士全出去,然后苦笑道,“我听说江神医的妻子又傻又哑,他那个大姨子倒是才貌双全,难道...他们俩私奔了?” 他很敏锐的抓住了要点,江羽客失联好几天,陈家还迟迟不去报案,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涉及到了家丑。 “这是最坏的可能。”梁锦荣也苦笑了一声,黎江山也这么猜想,所以他才万般紧张和为难。 梁永孝下一步还需要江羽客治疗,如果江羽客真的和陈玉菡私奔了,治疗也就彻底成泡影了。 “我倒觉得不会!”不料,梁永孝思索了片刻,惊奇的脸色慢慢改变,口气肯定的道,“江神医虽然年轻,但为人很沉稳,肯定做不出这种乱伦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心很善,断然不会为一己私欲伤害一个家庭。” “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 梁锦荣没敢顶嘴,不过他心里十分不屑,他觉得陈家遮遮掩掩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 “这样好了,明天你早点去找黎~书~记,江神医救了我两次,他的事,我务必查得清清楚楚!”梁永孝对梁锦荣下了死命令。 “周青,我代表整个专家委员会再询问你一次,你确定,刚才你所讲的都是真的?” 差不多也在同时,东海市另一家大型医院,仁济医院的一间秘密会议室里,一名戴眼镜的老大夫神情凝重的问着坐在对面一张桌子后的周青。 “祁院长,我愿意拿我的职业生涯发誓,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周青听完老院长的话禁不住激动起来,紧紧攥在拳头,指关节发白,他为了这个专家会已经等待了一天一夜,他也知道,能不能把上党乡的疫情和江羽客为上党所做的一切传达给卫生系统,这个会议至关重要。 此刻,他口袋里还躺着江羽客递给他的小纸条。 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句,道破了怪病的本质和背后的阴谋,周青按纸条的指示偷偷离开上党,到东海通风报信。 由于他发现倭国人竟然派人秘密监视着村口,于是改道翻越后山,花了整整一天才到达紫阳。 回到东海后,他把消息告诉院长,由于事情太过重大,院长召集传染病和地方病等好几个相关领域的专家开会,研判周青的话是真还是假。 面对再次陷入低声密谈的专家们,周青感觉肺都快气炸了,他逃出来已经快四十八小时了,他不知道在这期间又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去,也不知道倭国人有没有进一步升级疫情,制造更大的悲剧,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江羽客深入森林后是不是还安全! 一想到江羽客是为了上党乡的病人而在拿生命冒险,他就心如刀割! “好的,周青,经过专家组研究,我们决定将疫情上报给卫生局,” 这场讨论又持续了将近半小时,祁院长最终咬了咬牙,一锤定音,“同时,由于你所描述的情况太过严重,我要直接上报给现在负责全市工作的黎江山~书~记,你暂时留在会议室,等待黎~书~记的指示。” “是!”周青不禁心花怒放,赶紧神色一肃,挺直脊背回答。 祁院长则眼神复杂,站起身来,大步朝外走去。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脸色灰败的陈白露母女出现在宁安区警察局门前,又犹豫徘徊了好一会儿,才迈进大门。 但她们俩都没注意到的是,与此同时,一辆一直在暗中跟踪她们的奥迪100驾驶室里,一名戴墨镜的年轻人朝她们俩冷笑一声,拿出大哥大,找到了一个标注着“宁安区,戴队长”的电话号码,直接按了下去。 字<更¥新/速¥度最&駃=0 第105章 。我们都是为江羽客而来 “两位,案子已经立好了,我们马上就开始寻找,请你们先回去等消息。” 警察局里,一名二十多岁的小警察放下了笔,皮笑肉不笑的对郄芳和陈白露说道。 “警察同志,请你们现在就出警吧,再耽搁,我怕他们凶多吉少啊!”郄芳急道。 陈白露坐在母亲身旁,眼珠布满了血丝,非常热切的看着警察。 江羽客原本答应一到目的地就给郄芳打电话,但整整三天了,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陈白露为此整整两个晚上没合眼了。 “郄女士,请你放心,我们这就出警!” 小警察神色古怪,站起来,把所写的报案材料弄整齐,但依然没有动的意思,他的同事也在翘着二郎腿喝茶,压根不鸟这里的事。 “警察同志,人命关天,我恳请你们快一点行动!” 郄芳是个老江湖,立刻感觉到了什么,急的站直身子,大声喊道。 “郄女士,请你稍安勿躁!” 这时从旁边桌子前走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警察,沉着脸说道,“这件案子我们既然接受了,就肯定会处理,请你们相信我们,先回去等消息!” 中年警察穿着绿色警服,满脸横肉,正是外面宣传栏上贴着的刑警大队长戴宗宝。 然而,郄芳看看眉头微蹙的戴宗宝,又看看那几个闲坐着的警察,心头浮起一股浓浓的疑窦,说道,“戴队长,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只是......” “只是什么?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请你们马上离开!” 戴宗宝突然翻脸了,眼神阴冷,口气非常不耐烦的道,“你们的案子只是我们的工作之一,我们还有别的活,请你们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啊啊!啊啊!” 听了他的话,一直强忍着的陈白露也按捺不住了,站起来“啊啊啊啊”的指着那些吊儿郎当的警察,意思显而易见,这些人全在尸位素餐,根本没干活儿! “戴队长,你们该不会想根本不管这件事吧?”郄芳一语道破了戴宗宝的心思。 “不是我们不想管,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不料,戴宗宝眯起眼睛,打量着母女俩,冷笑了一声,“依我看,这件案子根本不是失踪案,而是私奔!” 郄芳和陈白露听完仿若被一道霹雳击中,脸色煞白,屈辱不已。 实际上,母女俩也有这种怀疑,否则不会一直拖到现在才来报警。 两个人离开东海时,陈白露看着他们肩并肩的背影,就有了担忧,现在他们三天未归,她甚至觉得他们已经做出了事情,远走高飞。 “这一点,想必你们也心知肚明吧?” 戴宗宝见母女俩沉默,嘴角狡狯的一勾,“一个是如花似玉的女医生,一个是不会说话的傻女人,江羽客会选择谁,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戴宗宝,你放屁!羽客和玉菡都不是那种人!你身为公职人员,不仅拒不履职,还恶言侮辱前来办事的老百姓,一会儿黎~书~记来了,我非把你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他不可!” 郄芳一听就怒从心头起,紧紧把陈白露抱在怀里,怒斥着戴宗宝。 “黎~书~记?哪个黎~书~记?” 戴宗宝皱起了眉,心里有点打鼓,莫非郄芳有什么当官的亲戚? 他跟姬景荣是拜把子兄弟,姬景荣刚才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出警,出了事有姬家兜着,所以他才敢如此刁难郄芳母女俩。 “黎江山~书~记!”郄芳气愤的回答。 谁知戴宗宝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连屋里其他警察也哄堂大笑,看郄芳就仿佛看一个傻子。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黎~书~记会到这来?” 戴宗宝笑得肚子都疼了,他这小小的分局刑警队,黎江山怎么会来? “我为什么不会到这来?” 这时门突然推开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他妈敢随便进....” 戴宗宝见那人不敲门就进来,立刻破口大骂,但当他看清那人以后,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 因为来的人正是市~委~副~书~记,黎江山! “你刚才对郄女士说什么?江医生和陈医生私奔?你有证据吗?而且你还辱骂陈女士和郄女士,你穿着这身警服,就是为了不给老百姓做主,反而骑在他们脖子上拉屎吗?!”黎江山怒火万丈的吼着。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隔着门听到了郄芳和戴宗宝的对话,气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刘永安进京前把东海交给了他,他也下了大力气,把东海治理得更加井然有序,但万万没想到,一个区分局的刑警队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害人精! 面对黎江山的怒吼,戴宗宝完全吓傻了,胯下突然一松,裤裆变得湿润,紧接着传出了一股骚臭之气。 这一幕令郄芳和陈白露浑身都是一震,险些忍俊不禁,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满脸横肉的刑警大队长居然被吓得当众小便失禁了! 真是现世报,来得快! “宋剑锋,这个人公然拒绝出警,并辱骂报警人,按照公安干警管理条例,应该怎么处理?” 黎江山见状更是一皱眉,余怒未消的问着身后一个秃顶老警察。 “应该当场扒掉警服,等候组织处理!” 秃顶老警察就是宁安区警察局局长,他在门外听到戴宗宝和郄芳对话时,就满头大汗了,此时立刻一个箭步冲过去,闪电般扒下了戴宗宝的警服上衣。 “通知市纪委把他带走,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黎江山冷声喝了一句,他料定这件事必有猫腻,说不定公安系统还有人跟戴宗宝沆瀣一气,所以先让市纪委介入。 市委办公楼也在宁安区,秘书马上喊来了纪委的工作人员,直接把戴宗宝铐上带走了。 “郄女士,陈姑娘,我们今天都是为了江医生而来!” 这个小风波结束,黎江山握住郄芳的手语气凝重的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都跟他有关!” 郄芳和陈白露看了一眼跟随黎江山来的人,马上震惊的瞪圆了眼。 人群里有一个时髦的香港青年,陈白露认得他是梁锦荣,还一个穿白大褂的眼睛老大夫,风度十分儒雅,郄芳认得他是仁济医院的院长祁思齐,最抢眼的则是一个身材笔挺的老年军人,六十岁上下,肩上竟然扛着三颗金灿灿的将星,这个人郄芳和陈白露都认识,正是东海军区总司令孟千里! 他们……竟然都是为了江羽客而来! 第106章 最重要的是,我要向江医生认罪! “黎~书~记,你们找羽客....是要看病吗?” 郄芳有点结巴的问道,她反应也算敏捷,下意识的以为,是某个军中权贵患了病,想通过黎江山找江羽客治病。 “可以这么说!” 黎江山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紧接着对宋剑锋使了个眼色,宋剑锋立刻把屋子里的警察全都赶了出去,然后,黎江山朝郄芳走近了两步,神情更加严肃,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找羽客是要看一场大病,不过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整个东海,甚至整个华夏!” “啊?”郄芳浑身一震,张大了嘴,陈白露更是瞪大了一双美目,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找江羽客......为了整个东海,甚至整个华夏?! 江羽客,什么时候能影响全东海乃至全华夏了?! “事情是这样...” 黎江山神情凝重地把江羽客误入蛇王村后的所遭所遇讲了一遍,讲的很详细,因为他接到祁思齐汇报后,马上召见了周青,把整件事问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羽客和玉菡去了蛇王村!” 郄芳听到后立即激动起来,陈白露也湿润了眼眶,紧紧抱住母亲激动的“啊啊啊啊”直叫,她们心头最大的石头终于掉了下来,江羽客不是跟陈玉菡私奔了,而是由于某种意外,误打误撞去了一个偏僻小山村! 顷刻间,母女俩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郄女士,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安心。” 黎江山见母女俩那么高兴,内心十分欣慰,他刚得到这一消息时心里也松了口气,江羽客是屈指可数的被他欣赏并抬举的年轻人,假如他真的跟大姨子私奔,连带黎江山也会丢尽颜面,现在,事实再次证明他看人很准,江羽客不仅没有做出乱伦的丑事,反而很可能又为东海,乃至华夏都立了一个大功! “想必你们也听明白了,如果上党的事情属实,绝对事关重大,所以...”黎江山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 “黎~书~记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走漏半个字的!”郄芳一点就透,连忙对黎江山表明态度。 “好,那我们就要采取行动了!” 黎江山欣慰的点点头,随后转过脸恭敬的递给孟千里一个眼色。 随后,孟千里变成了绝对主角,黎江山和祁思齐陪他走出门去。 紧接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忽然封锁了办公室的门,屋里所有人,连同局长宋剑锋在内,都不能离开一步,他们的大哥大都被收缴,座机电线也被割断,他们呆若木鸡,这才意识到,接下来要展开的行动堪称至高机密! “报告司令,我军已经把紫阳县周围各路口全部封死!” “报告司令,沿海各港口也被我军封锁,对一切来往人员严加排查!” “报告司令,利剑特种部队已经完成集结,随时待命!” ........... 孟千里三人走到警察局院子里,一架乌黑的军用直升机,正夹着巨大的轰鸣声从空中缓缓降落,院子也已被全副武装的军人封锁,见到孟千里出来,三名士兵急忙小跑过来大声报告给他几个消息。 “黎~书~记,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孟千里神色凝重,语重心长。 话音刚落,大门外忽然风驰电掣的开来一辆印有“华海诊所”四个字的商务车,车停下,跳下一个满脸是土的青年,黎江山远远望见了他,神情立刻一震,喜上心头,东风来了! “黎~书~记,江医生提到的药物带回来了,就在车上!” 卫兵马上放行,面包车开到黎江山跟前,青年人急忙跳下车,但是一脸古怪向黎江山报告着, “只不过,华海诊所的老板也跟了过来,她提了个奇怪的要求,如果不带她来,她就不肯把药卖给我们!” “什么?!” 黎江山脸色一变,刚才心头的喜悦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雾水。 青年人就是周青,江羽客给他的纸条里写着,华海诊所里有治疗砷中毒的现成药剂,于是黎江山就派周青协助卫生局的人去购买,可周青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华海诊所的老板叶白筱听完后,竟然态度非常强势的提出了那个古怪要求。 而由于时间太赶,他们只好先把她也带了过来。 与此同时,面包车上又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美女,气质十分清冷,那精致的容颜让黎江山等人不禁为之一怔,正是叶白筱。 “你就是华海诊所的老板?” 黎江山迅速调整了情绪,声音厚重的问道。 “对,我叫叶白筱。” 叶白筱淡淡的回答,她一眼就认出了黎江山,但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眼里根本没这个人似的。 “你好!” 黎江山顿时有一丝狼狈,他眼力何等敏锐,已经看出了叶白筱认出了自己,但她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纵然他心性高远,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 所幸,黎江山具有真正的长者之风,顷刻间,他就压下了心中的不悦,直奔主题: “叶大夫,听说你要求只有把你也带来,你才肯把车上的药真正出售给我们,是真的?” “对!”叶白筱也很直接。 “为什么?”黎江山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倭国人竟然在他治下的东海制造恐怖疾病,这令他震动不已,他早在怀疑,倭国人是不是在东海培养了内奸。 更巧的是,倭国人制造的是砷中毒,而这个女大夫偏偏就拥有砷中毒的解药,他于是不得不产生一些奇妙的联想。字<更¥新/速¥度最&駃=0 “黎~书~记,你们是不是要去紫阳县,上党乡?” 不料,叶白筱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语出惊人的反问着。 而黎江山听到后脸色顿时微微一变,迅即镇定下来,神色如常的道,“这个我无可奉告。” “您已经承认了。” 叶白筱苦笑了一下,黎江山那脸色的微变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紧接着她又道:“你们来我家买药,是不是跟一个叫江羽客的人有关?” “你...你怎么知道?!” 听她又说出江羽客的名字,黎江山无论如何都无法再伪装了,神情彻底大变。 不光他,孟千里祁思齐和周青内心全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完全没走漏一点风声啊! “那我就非跟你们一起去上党不可了!” 叶白筱神情一滞,再次苦笑,“第一,我能帮忙治病,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要向江医生认罪!” 第107章 他们肯定已经死了 “周村长,还是没找到令郎吗?” 蛇王村大队办公室里,泽尻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椅子上,双目锐利如鹰,盯着周村长。 “没有!” 周村长熬得通红的眼睛一滞,双拳忽然紧紧攥起来,咬着牙道,“已经整整一天了,我不会再浪费人力去找那个混账,从今天中午开始,我去帮樊乡长找江医生他们!” 泽尻却不再说话,抿了一口茶,眼睛紧紧盯在周村长脸上,似乎想确认什么。 周青逃走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但直到前天晚上,以泽尻为首的倭国人才意识到他不见了。 这个发现令泽尻惊恐不已,那时周大牛两人也带回了江羽客和陈玉菡在禁区失踪的消息,樊长信组织搜寻队去找,不过,樊长信也从紧张的人手里分出几名精壮,跟随周村长连夜去森林里找周青,但一天一夜过去了,一无所获。 周村长的媳妇不肯死心,夫妇两人又寻找了一夜,仍然毫无消息。 “周村长,周青从小在这里长大,肯定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而且他受过正规的医学训练,性格必然冷静细心,所以我判断他不会遇到危险的。更何况,你们找遍了除禁区以外所有的森林,都没发现他的踪迹,这就更加证明他没在森林中出事,因此,你们就放心好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突然出现。”泽尻面容冷酷的说道。 “我不管了,那个混账在森林里被野兽吃了才好!”周村长气愤的喊道。 他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了,樊长信全身是土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老周,青子有消息了没有?”樊长信看到周村长先皱眉问道。 “没有!”周村长摇摇头,随即他仿佛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反问道,“江大夫和他姐姐呢?” “也没有任何消息!”樊长信恨恨地一挥拳头。 这时,桃谷川弘一也出现在了屋内,皱着眉报告,“泽尻队长,新一批血清已经制作完成了。” 听到这个消息,樊长信和周村长皆是全身一震,暂时忘却了失踪的三人,眼睛也明亮起来。 “好,我去看一下,然后开始给病人注射。”泽尻立刻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泽尻君,你确定我们现在必须撤退吗?” 走出办公室,桃谷川弘一用倭语略带不满的问着泽尻。 “最多再过几个小时,华夏的军队就会从天而降了!”泽尻的神情十分冷酷。 桃谷川弘一眉头拧成了疙瘩,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泽尻精明无比,自从发觉周青失踪后,便意识到他很有可能去通风报信了。 第一次寻找周青,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也没发现他的尸体,泽尻便下令队员们偷偷将所带的内源性肽类激素赶制成“血清”,然后放出风声,他们在村子里发现了一群携带病毒的老鼠,可以制作一批血清,同时也把随身带来的有关他们真实意图的资料偷偷销毁,诸多化学品也倒进森林,准备跑路。 到了院子里,两个人忽的一怔,就见周大牛和李铁峰不怀好意的迎了上来。 “桃谷君,你去跟他们谈一谈。” 泽尻当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表情阴沉的吩咐了桃谷一句,先行离去。 “你们两个,跟我去外面说吧!” 桃谷川弘一心头憋着一团窝囊气,鄙夷的看了周大牛和李铁峰一眼,抬着头朝大门走去。 保险起见,三个人来到村子后一片雾气缭绕的森林里,见桃谷停下脚步,周大牛赶紧低三下四的凑了上去,压低声音,嘿嘿笑道,“桃谷先生,事情已经整整过去两天了,江羽客姐弟俩肯定已经死在了禁区,您答应给我们的那笔钱,您看......” “急什么?他们确实失踪了不假,但有没有死恐怕还不一定吧?”桃谷川弘一阴冷的说道。 “桃谷先生,您这么说就不对了,那禁区里处处是危险.....”李铁峰一听就急了。 “你闭嘴!” 然而周大牛一瞪眼睛,厉声打断了他,随后又嬉皮笑脸的对桃谷川弘一说道, “桃谷先生,那片禁区我已经去过两次,禁区里有一种黑蜘蛛,数量成千上万,我敢打赌江羽客和他姐姐只要遇上,就一定会丧命。而且除了黑蜘蛛,深山老林里还有各种野兽,森林面积也是极大,他们两个陌生人,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周大牛虽然是个无赖,但头脑并不蠢笨,说话能抓住重点,而且条理很清晰,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可比李铁峰强的太多了。 果然,桃谷川弘一听完后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略一思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厚厚一叠灰色钞票,正是华夏的百元大钞。 周大牛和李铁峰立即两眼冒光,这笔钱,正是桃谷川弘一许诺给他们的报酬! “桃谷先生......” 周大牛咽了口唾沫,手打着哆嗦,伸过去接钱,但桃谷川弘一忽的把手一躲,“等等!” “还有什么事?!” 周大牛现在也忍不住有些激动了,眼珠泛起一道猩红,没见到钱的时候,他还能克制自己,现在一看见这笔钱,他心绪澎湃,甚至对桃谷川弘一也隐隐起了杀心。 他早已打定主意,一拿到这笔钱,他就会带着钱和陈玉菡的戒指逃离蛇王村,永不回来。字<更¥新/速¥度最&駃=0 他原本就是个彻底自暴自弃的二流子,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只要自己能活着,一切人,一切事,统统滚他妈蛋! “你说禁区里有成千上万的黑蜘蛛,是怎么回事,你亲眼见过吗?” 桃谷川弘一眯起了眼睛问道。 “我不仅见过,而且被蜘蛛追逐过,九死一生才逃脱出来!”周大牛非常奇怪,“桃谷先生,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遇上的蜘蛛?上午、中午、还是下午?”桃谷川弘一更急切了。 “下午!”周大牛也更奇怪了。 听到他的回答,桃谷川弘一神情一变,仿佛想到了什么,怔怔然,随后脸上充满了深深的遗憾。 “钱给你!”桃谷川弘一满脸寒色,把钱重重扔进了周大牛怀里,转身回了村子。 第108章 如果戒指是真的,我还会给你吗? 周大牛和李铁峰一脸茫然,搞不懂桃谷川弘一为什么会生气。 “大牛哥,快数一下,钱够不够?” 不过,茫然只持续了很短一会儿,李铁峰很快就又贪婪地盯上了那叠钱。 桃谷川弘一许诺的是三万块,这是90年代一个农民一辈子都很难挣到的天文数字,正是为了这笔钱,两个人才决定谋害江羽客和陈玉菡。 “急什么?再往林子里走一点再说!” 周大牛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把钱装进去,走进了雾气更重的林中。 “嘿,大牛哥,你说那个姓江的临死前会不会跟那女的那个?” 又走了不久,雾气已经浓的化不开,李铁峰紧跟在周大牛后面,色眯眯的笑着。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你小子脑子进水了,他们可是亲姐弟!”周大牛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声音有些低沉。 “亲姐弟?嘿嘿嘿,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像哪!” 李铁峰又嘿嘿的笑道,“我倒感觉,那俩人有点暧昧!那女的有几次看江羽客,眼神明显有点不对劲,依我看,他们俩的关系纯粹就是装的,实际上是一对狗男女,说不定临死前,会好好干几回苟且....” “你小子别放屁了,到死人沟了!”李铁峰话音未落,周大牛突然身形一顿。 “好好,大牛哥,快数钱吧!”李铁峰一惊,也停住了脚步。 死人沟是一道数十米深的峡谷,谷底全是浓雾,终年不散,蛇王村的人极少到这里来,在这里分钱肯定绝对安全了。 “好,峰子,咱们俩都数一遍,你先数。”周大牛把塑料袋递给李铁峰。 “好嘞!” 李铁峰一听兴奋的不得了,连忙伸手去接,但袋子一碰到手,就见周大牛的身子猛地向他一欺,紧接着他就感到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毫不含糊的捅进了自己小腹! “大牛哥...你...” 李铁峰眼珠瞪出了眼眶,大脑一阵发白,随即才反应过来,周大牛竟然想杀人灭口! “峰子,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这事,你也别怪哥,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笨!” 周大牛狞笑一声,然后不等李铁峰回答,左手腕一转,匕首又在他肚子里搅了一个圈,紧接着用力一推,李铁峰当即惨叫着跌进了浓雾缭绕的沟中。 随后,周大牛喘着粗气,将溅满血的上衣脱下来,裹住匕首,一并扔到谷下,然后抱起塑料袋掉头跑进了浓雾中。 由于是第一次杀人,周大牛胸中气血翻涌,一口气跑到村子附近一条小溪旁,才稍稍平静下来。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反正老子就要远走高飞了,村里人一定会以为峰子和我一样逃走了,谁会想到是我做了他!” 周大牛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蹲在溪边把手上的血洗干净,又洗了把脸,喝了一气甘甜的泉水,焦躁的心才稍稍安静下来。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上游有脚步声,心一颤,扭头望去,就见薄薄的雾气里竟然走出一个挎着竹篮子的窈窕少妇! “娟儿!” 周大牛兴奋的站直了身子,来人正是蛇王村有名的风流俏寡妇,周丽娟! “娟儿,你来洗衣服啊!” 周大牛眼睛发亮的扫了扫周丽娟的水蛇腰和大屁股,欲念大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对啊,周大牛,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怎么在这潮乎乎的森林里还光着膀子?” 周丽娟看到露着一身赘肉的周大牛,嫌恶的皱了皱眉,这寡妇虽然风流成性,但眼里的男人也分三六九等,周大牛这种臭狗屎入不了她的眼。 “被人日烂了的贱货,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周大牛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脸上却堆满了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亮晶晶的戒指,举到她鼻子前,嬉皮笑脸的道, “娟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哥前几今天唱了出好戏,这戒指你瞧瞧!” “你从哪弄来的?!”周丽娟立刻眼睛发亮,一把夺了过来。 “你管哥从哪儿弄来的干嘛,哥就问你,要是这个戒指戴在你手上,够不够让哥痛快一回的?” 周大牛呼吸着她身上成熟少妇的气息,只觉得浑身发热,刚才的满腔焦躁都变成了火热淫念,一只大手直接伸在了她屁股上,肆意游动。 “你说真的,这上头镶的是蓝宝石吗?你可别拿假货来唬我!” 周丽娟瞪大了眼,看着那戒指上璀璨的宝石,同时丰满的身体也因为男人肆意的抚摸很快有了感觉。 “娟儿,这就是蓝宝石,是那个姓江的给我的报酬,没想到他们人死在了禁区里,戒指却被我带了出来!” 周大牛一见周丽娟没有反抗,欲火霎时大盛,急促的喘起气来,猛地抱住周丽娟,上下其手,然后三下五除二扒下她的裤子,将她按在溪边一块大石头上,当下就要从后面泻火。 然而,当周丽娟趴在石头上时,戒指不小心碰到了一块坚硬的棱角,蓝莹莹的戒面登时被磕了出了一个白色小坑。 “啊!你这个混蛋,戒指果然是假的!” 周丽娟一见立即尖叫起来,拼命挣扎,猛地勾起一脚,重重踢在正在脱裤子的周大牛胯间,将他踢得惨叫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好你个混蛋,竟然拿假货来唬我,来人啊,强歼啊,周大牛要强歼我!” 周丽娟可不是盏省油的灯,恼羞成怒的将戒指砸在周大牛脸上,然后拽上裤子,扑过来一边用尖锐的指甲拼命挠他的脸,一边大喊大叫。 “周丽娟你放屁,那个戒指是真的!”周大牛脑袋懵住了,大吼大叫。 “放屁的是你,那个戒指的确是假的!”他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林子里传了过来。 “放屁!放你奶奶的屁!那个戒指是城里女人的,百分之百是真的!”周大牛暴跳如雷的吼着,由于混乱,他没注意到这个声音的奇怪之处。 但周丽娟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毛骨悚然的跳了起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颤声喊道:“什...什么人?” 这时周大牛也反应了过来,愣了愣,一翻身狼狈的爬起来,胆战心惊的对着林子问,“谁...谁?” 他现在才注意到,那声音竟然有几分熟悉! “当然是我了!” 话音落下,林子里竟然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脸上沾满了土,但难以掩饰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男的则有些清瘦,全身是土,不失英俊的脸上笑眯眯的,“大牛哥,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如果那个戒指是真的,我会那么轻易就给你吗?” 第109章 鳞片 “江...江羽客!” 周大牛看见男人,登时像白天见鬼一样,惊叫起来。 因为男人非别,正是被他丢在禁区的江羽客! 而女人自然是陈玉菡,他见到两人,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这尼玛不会真是鬼吧? “对啊,周大牛,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 江羽客笑嘻嘻的走过去,从登山包里拿出一个袋子,举到他鼻子前,又神秘的笑道, “我特意给你带来一件礼物,想不想看看?” 周大牛早吓呆了,只见袋子里仿佛装着活物,动来动去,他忽然脊背一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正是你的老朋友!” 江羽客笑容不减,眼里却忽然涌起一抹罕见的愤怒,手一抖,一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从袋子里飞出,不偏不倚刚好钻进周大牛嘴里! .......... “樊君,所有血清都注射完了,请你和向导准备好,我们马上出发。” 正当林中好戏渐入佳境时,蛇王村一座院子里,泽尻语气冷淡的对一旁的樊长信提着要求。 “是,泽尻先生,我们随时听你吩咐!” 樊长信激动的回答,他身边,是一大群黑压压的村民,他们无一例外全露着一条赤裸的胳膊,另一只手用药棉点压着裸臂的三角肌下侧,全望着泽尻,满脸感激和崇拜。 这群村民旁,则是四辆三菱越野,一字排开,倭国人正在沉默的往车上装着东西。 “泽尻先生,从这到高阳村,有四十华里,路非常难走,如果我们直接在路上的森林里寻找宿主,恐怕天黑前很难到达高阳,所以,我建议先去村子里安排好后勤,然后再由近及远,开始行动。” 樊长信走过来,小心翼翼给泽尻提了个建议。 “好,你是地主,这种事情,我们全听你安排!”泽尻一口就答应了。 樊长信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泽尻可没这么爽快。 然而,他也没敢怀疑太多,因为泽尻的血清一下子稳定住了一百多人的病情,他现在就像蛇王村的救世主,有一种无形的权威。 更何况,这些天,泽尻也的确带领倭国人把蛇王村周围的森林,统统搜遍了,他现在要求去外村的森林找宿主,合情合理。 蛇王村的森林,唯一剩下的就是禁区,可有江羽客和陈玉菡的前车之鉴,当然没人敢再进去。 说话间,沉默的倭国人们已经将行李都装好,准备离开。 “樊君,还有那位周君,请上车!”泽尻眼神阴冷的喊道。 樊长信和一个秃顶老人正要上车,大门里突然跑进来一个老头,胳膊上挎着个脏兮兮的篮子,挡住泽尻,气喘吁吁的喊道,“泽尻先生,请等一下!” “你有什么事?”泽尻明显一惊,紧紧盯着老头,目光闪烁。 “我要答谢你们救了我孙子!” 老头非常激动,手颤抖着,举起那个脏篮子,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一味珍贵药材,送给你们,感谢,感谢!” 当泽尻看清篮子里的东西,饶是他一直喜怒不形于色,也惊得神情大变。 因为那是两块巨大的鳞片,足有成年男人的巴掌大小,色泽黝黑,完全干瘪,透着一种沧桑的感觉。 泽尻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两片蛇鳞! “老人家,这两块鳞片是从哪弄来的?”桃谷川弘一立即跑了过来,眼里直冒光。 “是我爷爷在禁区附近捡的,已经快一百年了!” 老头恭恭敬敬的回答,“我爷爷曾经留下话,这是蛇王的鳞片,中药当中叫作‘龙鳞’,药性灵异,有扶正祛邪、延年益寿的奇效,你们救了我唯一的孙子,我没什么能报答你们,这两块龙鳞就请你们收下!” “老人家,这既然是您的传家宝,我们怎么好拿呢?” 泽尻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一脸正气,“更何况,我们是外国人,实在受之有愧。” “不,泽尻先生,不管你们是哪国人,都救了我们家唯一的血脉啊!”老头更激动了,突然跪在了泽尻面前。 他唯一的孙子也染上了怪病,华夏医生束手无策,关键时刻,倭国人却出现并救了孙子的命,眼下他对这群倭国人已经感激的五体投地,哪怕他们叫他去死,他也毫不含糊。 “对啊,收下吧,泽尻先生你们可积了大德了!” “就是,虽然你们是倭国人,但是救了全村一百多条人命,我们全感激你!” “是啊,泽尻先生,你们就是救世主啊,比起那个姓江的倒霉蛋强太多了!” .............. 院子里的百姓们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尽情表达着对倭国人的感激之情。 “好,华夏有句老话,恭敬不如从命!” 泽尻挤出一抹微笑,将篮子接了过来,然后跟桃谷川弘一对望一眼,心里笑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这群支那猪,被他们坑了还不知道,竟然还把自己当成好人,还连传家宝都送了过来,猪果然是猪,过多少年都死性难改! 这两块一定就是蛇王的鳞片,是他们此行的终极目的! 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们已经放弃寻找蛇王,准备先行撤退的时候,居然意外得到了它的鳞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两个人均是兴高采烈,心里均不约而同的幻想起了,回国后接受社长表彰的情景,为人严苛的社长一向不喜欢当众表扬什么人,可一旦他看到这两片蛇鳞,肯定会高兴的挑起来吧? 桃谷川弘一故作轻松的拎着篮子,朝第一辆越野车走去。 然而,他刚迈出几步,猛听得耳后风声呼啸,猛一回头,就见一道身影突然越过众人朝自己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 桃谷川弘一不由得放声惨叫,整个人被撞到了越野车上,直撞得七荤八素,眼前发黑,很多块骨头都差点断掉! 众人见状也是大惊,就见砸中桃谷的那道身影满脸都是黑血,光着膀子,上半身也肤色泛黑,伤痕累累,显然是被人给臭揍了一顿。 “谁?”樊长信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愤怒的喊。 “是我,樊乡长,请你收回成命,我们华夏的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交给别人!” 这时大门口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紧接着就见门口附近的村民自动让开,一个略显单薄但又气质非凡的男人,大踏步走了过来。 第110章 寻找关键证人 “江医生!” 樊长信一见男人,霎时一呆,然后惊喜的大叫起来。 因为来者正是江羽客,背后跟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正是陈玉菡! 他以为他们一定已经死了,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活着回来了! “我的天,这俩人居然还活着!” “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禁区失踪还能活着回来,奇迹啊!” 院子里的村民们也是浑身一震,相顾变色,议论纷纷。 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泽尻看见两个人,脸色一变,冰冷的脸上掠过一抹惊慌。 “江医生,你们还活着,实在太好了!” 樊长信回过神来后,马上跑了过去,周村长一直在人群里维持秩序,也跟他一起。 “是啊,托周大牛和李铁峰的福,我们险些就回不来了!”江羽客眼神阴冷。 两人闻言一惊,扭过头,顺着江羽客的目光瞧见了躺在地上那个满脸黑血的人。 “周大牛?!” 瞧了一会儿,两人又是一震,认出了他。 他们都是人精,看江羽客和周大牛这气氛,顷刻间就猜到了什么。 “周老叔...樊乡长...救命啊!” 周大牛被摔得七荤八素,意识也有些模糊,此刻刚清醒了一些,但他的脊椎骨仿佛被摔断了一样,全身哆嗦,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吃力的抬抬头,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江羽客,口吐白沫,大着舌头喊道,“他...想...杀...杀了我!” “你倒会恶人先告状,我是想杀了你不假,但那是因为你们故意把我们丢在禁区!” 江羽客余怒未消的说道,忽然走了过去,趁众人不备,捡起那两片蛇鳞,还给了老头。 “什么?周大牛,江医生说的是真的吗?老子宰了你!” 樊长信和周村长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周村长大步走到周大牛跟前,满脸怒容,举起了醋钵大的拳头。 他刚才就觉得不对劲,这周大牛铁定对江羽客和陈玉菡的失踪难辞其咎,否则江羽客又怎么会一回来就把他臭揍一顿? “冤...枉!” 周大牛闻言浑身猛地一颤,用力伸直脖子,张口结舌的解释,“江...医...生,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了,那天...我...去...去草丛...里...找...峰子,走...了...几...十...米,突...然...遇...到..了大...群...黑...蜘...蛛,我...吓...得...拼...命...跑...呀...跑,不...经...意...遇到...了峰...峰子,但...甩开...蜘...蛛...后,就...完...全...找...不...到...你...们...了,我...们...真...不....是...故...意...丢...下你们...的...” “放屁!” 江羽客还未回答,他身后的陈玉菡怒气冲天的走了过来,用手指着周大牛的鼻子,恨声道, “那天李铁峰到草丛里解手,忽然惊叫了一声,好像遇到了危险,我们三个分头去找他,可你一眨眼就消失了,江羽客大声喊你,声音传出去足有上百米远,你都没有回应,我们在又找了你足足有十分钟,边找边喊,你完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分明就是和李铁峰商量好,故意把我们丢在禁区的!”字<更¥新/速¥度最&駃=0 听完陈玉菡的话,众人怫然色变,假如她说的是真的,周大牛两人就是在故意杀人啊! “不...真的...不...是...啊,我...去...草...丛...里...找...峰子...以...后,马...上...就...遇...到...了...那...群...黑...蜘...蛛,当...时...吓...得...魂...都...掉...了,只...知...道...赶...紧...跑,根...本...没...听...见...江...医...生...喊...喊我!那...蜘...蛛...你...们...也...见...到...了,就...是...江...医...生...塞...进...我...嘴...里...的...那...种,含...有...剧...毒,我...实...在...太...害...怕...了...” 面对陈玉菡掷地有声的指责,周大牛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神情凄苦,尤其当他提到江羽客给他嘴里塞蜘蛛以后,仿佛忽然受了刺激,全身抽搐,猛地朝地上呕出一团黄水,黄水中居然蜷曲着一条毛茸茸的蜘蛛腿,足有一个成年人的手指长。 “天哪,那是蜘蛛腿?!” “恶心死了,这么大的蜘蛛!” “姓江的把那个蜘蛛塞进了周大牛嘴里,太过分了!” “腿这么长,蜘蛛得有多大?遇见这么大的蜘蛛,谁不得吓掉魂?” “就是,看来大牛没有撒谎,姓江的冤枉大牛了!” .......... 一见到那条蜘蛛腿,村民们更是脸色大变,议论纷纷,同情的看看周大牛,对江羽客充满了憎恶。 “江医生,如果大牛真遇上了这么大的蜘蛛,被吓得魂飞魄散也说的过去吧?” 周村长也皱起了眉,有些动摇,甚至看向江羽客的眼神也有了些讨厌。 “周大牛,想不到你这么聪明,谎话张嘴就来!” 听到周大牛巧妙的狡辩,江羽客也有些意外,但他不急不恼,反而冷笑了一声, “那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李铁峰来当面对质了,他现在在哪儿?把他叫过来!” “对,李铁峰呢?大牛,你们俩平常形影不离,你应该知道他在哪儿吧?” 被江羽客一提醒,周村长拧紧眉头,问着周大牛,事到如今,确实很有必要问问李铁峰,可他心里隐隐又觉得江羽客很蠢,李铁峰无论如何都会向着周大牛的。 但他马上心里有了计较,可以单独审问。 “我...不...知...道,上...午...我...和...他...一...块...聊...了...会...儿...天,分...开...后...他...就...不...见...了。”周大牛眨了眨眼,手也抓了一下地皮,内心忐忑无比。 “周大牛你撒谎,中午我喊峰子吃饭,听人说看见你、他和桃谷先生一起出村了,峰子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正想找你问一问呢,快说,他去哪了?” 人群里走出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太太,五官和李铁峰有几分相似,也赤裸着右臂,厉声质问着周大牛。 她就是李铁峰的母亲,老人家早就看不惯儿子跟周大牛这个泼皮混在一起了。 “婶儿...我...跟...峰...子....就...是...在...村...外...聊...了...会...天...以...后...分...开...的,他...现...在...在...哪...儿,我...真...不...知....道!” 周大牛见到李母,额头立即冒出了一层汗,不过他还是咬牙嘴硬着。 “周大牛,这么说你承认和李铁峰进了森林,然后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毫无音讯,对不对?”江羽客慢悠悠的说道。 “嗯......”周大牛看着江羽客,忽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害怕的颤栗了一下。 “那好,记住你的话!”果然,江羽客得到答案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嘴巴伸到了周村长耳畔。 第111章 你们现在不装了? “你说的是真的?” 听完江羽客的耳语,周村长惊得脸色一变,屏住了呼吸。 但江羽客连解释的意思的没有,眼神认真,正视着他。 “好,峰子家没什么人了,我亲自带人去找找看!” 周村长的心仍然惊悸不已,神情异常凝重,忽然也附到樊长信耳边嘀咕了几句,樊长信脸色大变,周村长转身叫了几个身材精壮的男人,跟他向外跑去。 “樊乡长,江君和周君有矛盾需要解决,难道我们也一直等下去吗?” 这时,泽尻一脸阴霾走了过来,口吻不悦道,“现在制造血清仍然是第一重要的事,还请你赶紧和我们一起走!” “且慢,刚才那位老太太也说了,上午去森林的人,也包括桃谷,事情还没查清,你们怎么能先走呢?” 樊长信还没答话,江羽客眉头一挑,淡淡的说道。 他倒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仇才阻拦他们,看院子里的情形,倭国人明显是给这些病人注射了“血清”,他们这是要准备跑路啊! “江君,是我派桃谷去找周君和李君的,因为我们之间有一点私事。” 泽尻闻言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然后话锋一转,神情郑重的道, “反过来,这两天内疫情已经严重恶化,光是蛇王村就死了几十个人,刚才我们给院子里这一百多人注射了最后的血清,但村内还有几百名患者等着血清救命。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制作新的血清,多浪费一分钟,就有可能多导致一个人死亡!因此,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先跟随向导出发去找病毒宿主,至于你的私仇,应该为大局先放一放!” “对啊,我二叔还等着打血清呢,泽尻先生,你们快出发吧!” “就是,个人恩怨说什么也得服从大局!” “姓江的,让泽尻先生他们先走!” “樊乡长,快带泽尻先生他们出发吧,别搭理姓江的这个傻比!” .............. 泽尻话音刚落,村民们立刻像大梦方醒一样,满脸怒容,指着江羽客痛骂起来。 对他们来说,没有比得到血清更重要的事情。 甚至连樊长信也神色一动,看看周大牛,又看看泽尻,眼神犹豫。 他最清楚,治病救人是现在的第一要务,哪怕江羽客失踪的确疑点重重,也不能耽误这件事。 “江医生,泽尻先生说的有道理,我必须得先陪他们一起去找新宿主,你的事,我会委托其他干部督办!” 不过,江羽客没有理他,也没理会村民对他的辱骂,而是略带惊异的看了一眼泽尻。 他真没想到,这个泽尻真是个厉害人物,居然会煽动群众! 以他们科考队的身份,既然被怀疑,肯定不能强行离开,但泽尻那番话正好抓住了村民们最痛的点,驱使他们出头,替他抢到了主动权。 可以想象,如果江羽客坚持不许他们走,病人们肯定暴怒,甚至会围攻他,产生流血事件。 而事情一旦发展到那一步,江羽客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泽尻先生,比起所谓的‘血清’,你们应该更重视禁区里的东西吧?” 面对泽尻的诡计,江羽客微微冷笑,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把用树叶和细藤捆裹得严严实实的棍状物品,紧接着,他扯断细藤,右手一翻,树叶掉落,一柄雪亮的狭长宝刀直竖起来,被阳光一照,寒芒闪闪。 “这是黄金丸!” 泽尻看见这把刀,先是眉头一皱,眼里涌现出一阵迷惑之色,紧接着才恍然大悟,失声喊道。 而听到“黄金丸”三个字,倭国人们脸色齐齐一变,全都呆若木鸡! 特别是桃谷川弘一,刚才他被周大牛生生一撞,整个人撞在了越野车的车尾上,伤得相当重,不仅鼻青脸肿,满嘴流血,大脑也出现了一阵阵眩晕,此时他刚好清醒过来,听到“黄金丸”, 再抬眼看见那把刀,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猛地朝江羽客冲了过去,不过被恰好站住路上的泽尻给拦住了。 “江羽客,你怎么找到了这把刀?!”桃谷川弘一喘着粗气,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江医生,这把刀是我们大倭帝国的传世名刀之一,承载天命,意义非凡,不能为外国人所占有,还请你还给我们。”一向稳重的泽尻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向江羽客伸手讨要。 “怎么,你们现在不装了?” 江羽客冷笑了一声,将刀一挥,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虚影,然后说道,“除了这把刀,你们倭国军队还在禁区留下了更精彩的东西,你们想不想知道?” 因为这把刀的缘故,泽尻等倭国人像被施了定身法,说什么都不走了。 过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周村长突然黑着脸快步走进了院子,右手拿着一个奇怪的包裹,包裹胡乱团成了一团,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后面跟着那几名精壮汉子,用扁担抬着一卷苇席,苇席也同样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由于他们都神色不善,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周村长,你回来了?”江羽客把刀交给陈玉菡,马上走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挡在他和周大牛之间。 周村长阴冷的目光一直盯着周大牛,见江羽客过来,他铁青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才要开口,不料江羽客忽然对他眨了眨眼,他便安静下来。字<更¥新/速¥度最&駃=0 “周大牛,你的上衣去哪儿了?”江羽客转过身,若无其事的问着周大牛。 “我...在森林里...采药,太热,脱下来...丢在...里面了。” 周大牛脸色又是猛地一变,眼睛恍然露出了巨大的惧意,愣了好一会儿,有些心虚的答道。 他只吞了一只蜘蛛,最深的感受是恶心,中的毒并不深,因此现在口齿已经清楚了不少,而且他的脊背也不那么疼了,已经能动了。 “脑筋转的真是够快啊!” 江羽客冷哼了一声,不慌不忙地从周村长手里拿过那个包裹,将里面藏着的一件东西先抽了出来,然后把包裹抖落开,提了起来, “你看一看,这是不是你的上衣,既然是采药脱下来的,为什么上面有这么多血?” 见到那个“包裹”,周大牛只感到脑袋里有颗炸弹突然爆炸了,整张脸吓得霎时一片苍白。 不光他,所有村民,甚至倭国人也全吓得一哆嗦,因为那“包裹”正是一件农村里常见的白汗衫,最可怖的是,小腹部位沾着一大片喷溅状的血迹。 “我...我怎么知道?脱...脱下来后...就..弄丢了!”周大牛结结巴巴的回答。 “那这把刀呢?你又该怎么解释?” 江羽客眉毛一挑,把刚才抽出的东西也亮了出来,原来是一把沾满血的牛耳尖刀,刀刃缺了一块,放在汗衫前面,继续问着他。 “这...这是周大牛家那把牛耳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汗衫是大牛的,刀也是大牛的,难道他杀人了?” .......... 村民们一见那满是血的刀和汗衫,纷纷毛骨悚然,惊慌的议论起来。 而周大牛一听立刻脑门汗珠密布,慌乱的大喊道,“没,我没杀人,你们别听姓江的胡说八道,他是在栽赃陷害我!” “你这个狗娘养的,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然而,没等江羽客回答,周村长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满脸杀气,先狠狠踢了周大牛肚子一脚,然后一挥手,那四名男子把苇席挑了过来,放在地上,周村长走过去抓住席子的一角,用力一抖,席子抽开,一具血呼啦的东西飞了出来,直接砸在周大牛身上。 众人看得清楚,原来是一具血肉模糊的人类尸体! “这鞋底...这是峰子!” 人群里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李铁峰母亲跑了出来,猛地抱住尸体还算完好的左腿,嚎啕大哭起来。 她给布鞋纳底子的手法相当独特,因此一眼看了出来,眼前这具尸体正是李铁峰! 第112章 凶手? 当见到那具尸体,周大牛立时忍不住彻底慌乱了,全身剧烈哆嗦,本来就已乌黑的脸变的更难看,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汗衫、刀子,再加上尸首,稍有法律常识的人都能想到,他杀李铁峰的事铁定瞒不住了!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下意识的想撒谎,见李铁峰母亲神色激动的朝自己看来,他急忙抢先喊道,“桃...婶,峰子...不...不是...我杀的...都是...姓..江的...栽...栽赃陷害!” “桃婶,你先别激动,这件事还有疑问,大牛没有理由杀害峰子呀!” 樊长信也一个箭步抢过来,拦住了桃婶,他思维缜密,马上想到周大牛似乎没有作案动机。 “对!桃婶,峰子跟我最铁了,全村只有他搭理我,我干嘛要杀他呀?!” 周大牛也跟着喊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江羽客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樊长信身旁,面无表情的说道,“樊乡长,你想找到周大牛杀李铁峰的理由?” “对!” “你搜一下周大牛两个裤子口袋就行了!” 樊长信闻言浑身一颤,立刻绕到周大牛背后,周大牛本能的下死力捂着两个口袋,但樊长信踢了他的手一脚,先从左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钱。 周大牛穿的是90年代常见的西服裤子,非常宽松,口袋又大又深,他从死人沟往外跑时,为了方便把三万块钱全塞进了口袋里。 “钱?这么多的钱!” 樊长信惊得喊了一声,拿着钱的手也哆嗦了一下,紧接着他又把周大牛的右口袋的钱也掏了出来,两沓钱放在一起,他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在90年代,即便是一个乡干部也很难看到这么多现金。 “周大牛,这些钱是你从哪儿弄来的?”樊长信眼神一寒,厉声问道。 “天哪,钱钱钱,好多钱哪!” “周大牛从哪儿弄到了这么多钱?” “他是不是为了这笔钱才捅死了李铁峰?” .......... 见到那些钱,病人们更是惊得脸色剧变,大声议论起来,他们的魂仿佛都飞了,怪病也好,血清也好,失踪也好,所有一切霎时间全部忘记,灼灼的眼神里只有那些崭新的钞票。 “这钱是...这钱是...”周大牛脸上冷汗直流,张大了嘴,话根本说不清楚。 众人都不是傻子,看到周大牛现在的心虚模样和刚才死死捂着口袋的样子,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周大牛,这钱和这刀上都有你的指纹,你和李铁峰进森林也有人目睹,从法律角度来看,要查清你杀死李铁峰是易如反掌,你再想诡辩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正在这时,江羽客背着手走到了周大牛跟前,挑起眉毛,掷地有声的说道,“相反,如果你供述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尤其是这笔钱的来历,说不定能帮你减轻一定的罪责!” 其实,周大牛捅死李铁峰时,江羽客就在死人沟对面,将他们的对话全听了去。 他知道周大牛杀人是为了独吞这笔钱,也猜到这笔钱多半是倭国人给的,不过对细节一无所知,因此,现在他亟需周大牛作证,将整个过程讲个清楚明白。 “对,快说,这笔钱哪来的?!你要是不想被判死刑,就一五一十全坦白!”樊长信也厉声催促着。 现在,周大牛最后一丝意志都被碾碎了,突然一翻身扑通跪在地上,用手指着泽尻哭喊道, “钱是他给我和峰子的!前天早上,他叫那个桃谷秘密找到我们,把江医生和他姐姐丢在禁区里,事成以后就给我们三万块钱,这笔钱就是他们的买命钱!”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扔进了人群里,激起了巨大的震动: “什么?这怎么可能?” “没道理啊,泽尻先生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周大牛你胡说,泽尻先生他们可是全村的大恩人!” “就是啊,你血口喷人,泽尻先生他们根本没理由这么做!” ....... “周大牛,你别胡说啊,泽尻先生为什么要指使桃谷这样做?”樊长信狠狠瞪了他一眼,神色十分狠戾。 樊长信和村民们一样,都把以泽尻为首的倭国人当成了救世主,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觉得倭国人没理由谋害江羽客和陈玉菡。 “究竟为什么,他们也没说,但钱就是桃谷给我的啊,否则别人也没这么多钱哪!”周大牛委屈的回答。 他这话让樊长信和所有村民都是一震,对啊,在上党村,除了倭国人,还有谁能拿出这么多钱? 在90年代的华夏人眼里,倭国人就是财大气粗的代表,这倒也不是吹,泽尻等人在蛇王村吃穿用的全是自带的高档货,所带的华夏币也全是一摞摞的百元大钞,早把这群山民看得目眩神迷。 “各位,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只要报警,检查一下那些钱上的指纹就行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趁着这寂静的一瞬间,江羽客再次开口了。 这话却犹如一锤定音,众人恍然大悟,可不是嘛,一查指纹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而泽尻和桃谷川弘一顿时吓得面色大变,这笔钱是泽尻亲手交给桃谷的,出于谨慎,泽尻还一张张数过,每一张都沾上了他的指纹。 “事不宜迟,我马上给派出所打电话!”樊长信眼神狐疑的说道。 “等等,樊君,难道你不着急去寻找病毒宿主了吗?” 泽尻有些有些急眼了,找不到体面的借口,干脆撕破脸皮拿病毒宿主说事。 “泽尻先生,我时刻都记得,拯救全乡的病人是最重要的事情,但如果你真有要谋害江医生的嫌疑,我绝对不会再跟你们合作!” 樊长信冷声回答,他精明透顶,制作血清固然重要无比,但恰恰因为如此重要,才不能有半点含糊。 泽尻等人如果真的要谋害只见过一面的江羽客,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他可不会稀里糊涂的跟这种人合作! 泽尻一听登时吓得脸色苍白起来,但正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出一个小孩惊喜的声音,“快看,飞机!” 起初,众人并没有太在意,但过了没一会儿,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嗡嗡嗡嗡”的螺旋桨旋转声,越来越大,人们的注意力于是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过去,就见空中是两架并肩飞翔的直升飞机,机身颀长,黑白交加,舱门下侧斜斜漆着“kawasaki”一个奇怪的单词。 “太好了!” 地面上,泽尻就好像突然从地狱进入了天堂,大喜过望,紧紧攥住了拳头,指节泛白,因为这正是倭国驻东海办事处所租用的倭国产bk1117直升机! 第113章 豁免权 “直升飞机!” “看样子是冲着咱们村来的呀!” “好奇怪啊!”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也难怪,像蛇王村这种偏远山村,一辈子也不会有飞机光顾。 江羽客则眯了眯眼,kawasaki这个罗马单词,念起来显然是倭语。 他正在愣神,一名倭国人突然从越野车里取出一面红旗,打出几个标准的旗语,直升飞机当即在空中一凝,随后向北飞去。 “诸君,我们倭国大使馆提供的援助到了,请大家一起过去吧!” 泽尻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 他心里点了个赞,倭国驻东海办事处的行动效率还真够高的! “泽尻先生,你让我们不能上报疫情,却自己通知了你们国家的大使馆?!” 樊长信十分震怒,上党乡政府封锁疫情的消息,是冒了极大的政治风险的,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上党的发展,但泽尻居然私底下把消息通知给了“倭国大使馆”,这无异于出卖了他们。 “我们都是为了贵地的病人!”泽尻冷冰冰的回了一句,随后转身就走。 “你!”樊长信气的脸都白了,他万万没想到,泽尻会这样坑自己。 “先跟去看看情况,这个倭国人精得很,他的话未必可信。” 江羽客走了过来,低声告诫了一句,然后就快步追赶泽尻。 樊长信脑门上汗珠密布,喘了几口粗气,突然眼神一寒,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叫住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在他耳旁吩咐了几句,然后才跟了上去。 众人出了村,才发现两架bk1117直升机,已经降落在村边一片巨大的空地上,还没停稳,泽尻正带领桃谷川弘一和一个年轻的倭国人站在右侧的飞机下,等待舱里的人出现。 见状,江羽客联想起了倭国人刚才的旗语,心中一凛,这片降落区域他们显然早就找好了,由此可见,整件事更是筹谋已久。 而樊长信看到这一幕,眼神更加阴寒了。 更多的村民闻声而来,占满了空地一角,张口结舌地看着两架华丽而巨大的飞机。 足足过了几分钟,两架直升机终于停稳,右侧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一名穿黑色西服的矮胖中年人跳了下来,在地上一顿,神情严肃的朝泽尻等人走过来。 “こんにちは!”泽尻等人连忙向他一躬到地。 “樊君,这位是我们倭国驻华夏大使馆的大桥伟长领事,专门负责华夏东南地区事务。” 泽尻皱皱眉,对迎了上来的樊长信和江羽客介绍着,只不过,他刻意没提江羽客,算作一种羞辱。 “你好!” 樊长信语气清冷,朝大桥伸出了手,现在他越发感到,自己掉进了倭国人挖的坑里,对这个倭国高官毫无好感。 “你在华夏政府里是什么职务?” 不料,大桥伟长只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用纯熟的华夏语问道,根本没伸手。 “我是我华夏上党乡政府的常务副乡长,由于乡长积劳成疾住院,现在由我代行乡长职务!” 樊长信忍着怒气收回了手,掷地有声的回答,他所言不虚,草包郑乡长已经不堪压力病倒了。 “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科级,连正科都不是,你不配跟我握手。” 大桥伟长闻言鄙夷的摇摇头,向后看了一眼,直接大手一挥,说了几句倭语。 两名倭国年轻人,每人抱着一个写满倭语的大纸箱,快步走过来,将箱子放在了地上。 “华夏人,泽尻君今早向我报告,他们在你们这里进行考察,意外发现了一种致命的传染病,他们出于人道主义的缘故帮助你们治病,但由于种种原因,血清研制进程不太顺利,现在这里有近千人仍然面临着丧命的危险,但巧得很,我们倭国最新研制的‘bxte’试剂对这种病作用显著,经他申请,我们特意将这些‘bxte’试剂免费提供给你们,查收吧!” 大桥伟长看了一眼两个箱子,昂起头,十分傲慢的对樊长信说道。 樊长信恼火至极,但看看两个纸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焦灼狐疑,脑门冷汗涔涔。 “泽尻君,呼叫你的人,我们走吧!” 沉默了一会儿,大桥伟长忽然对泽尻命令了一句,转身就走。 “等等,你不能把他们带走!” 然而,江羽客突然拦住了他们,铿锵有力的说道,“泽尻还有一件事没说清楚,不能走!” “对!泽尻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件,必须留下!” 樊长信也如梦方苏,急忙上前阻拦他们。 “故意杀人?你开什么玩笑,泽尻是我们倭国的科学家!”大桥伟长冷笑了一声。 “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受害人就是身边这位江医生,不容否认!大桥领事,不管你和泽尻等人是什么身份,身在华夏就要遵守华夏的法律,绝不能亵渎华夏法律的尊严!” 樊长信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此刻才完全回过神来,义正辞严,金声玉振。 他说完,刚才那个眼镜小伙带着几个人,押着周大牛,戴着手套拎着两个鼓囊囊的塑料袋走了过来,小伙向樊长信报告道,“樊乡长,周大牛、汗衫、刀子和钱都带到了。” “嗯!” 樊长信把装钱的袋子拿过来,撑开口子,又掷地有声的说道, “泽尻涉嫌用这笔钱买通那个人,谋害这位江医生,人赃俱获,你必须把泽尻交给我们华夏警方处理!” “哦?” 大桥伟长瞧了瞧袋子里的钱,紧接着眯起了眼,话锋一转, “那是泽尻整个团队都要交给你,还是仅仅泽尻自己?” “泽尻和桃谷川弘一两人必须交给我,其余人员随时准备接受华夏警方的传唤!” 樊长信思索了一下回答。 其实樊长信没权力拘捕任何人,但现在事态紧急,他总得先扣住这两人,等报警后,转交给派出所。 樊长信职位虽低,政治敏感性却非常强烈,一意识到倭国人是在坑自己,立即嗅出,这个阴谋可能更加复杂。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现在把泽尻君和桃谷君交给你们华夏的司法系统,对吧?” 不料,大桥伟长闻言却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狡猾的表情,仿佛樊长信又上了他的当, “那办不到,你们华夏司法系统没有这种权力!”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为什么?!”樊长信大震道。 大桥伟长又是冷冷一笑,招招手,一名年轻人送来两本装帧精致的护照, “因为他们俩都是我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是正式的倭国外交官,享有豁免权!” “什么?” 见到那两本护照,樊长信和江羽客都是脸色一变,异常愤怒。 “江医生,樊乡长,我们一直忘了告诉你们,我是倭国大使馆一名三等秘书,而泽尻先生是大使馆特聘的卫生专家,按照《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我们在华夏所做的一切事,都不用受你们华夏法律的管辖!” 泽尻亮出了最后一张王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也许根本就没听说过《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吧?” 大桥伟长禁不住十分得意,语气轻蔑的道, “按照这一公约,除非外交官明确做出有害所在国国家安全的事情,否则都不受所在国法律管辖,你们所说的谋杀即便是真的,也无权扣留泽尻和桃谷!” 江羽客和樊长信面面相觑,对外交界的法律,他们的确一无所知。 “再见了,华夏人!” 大桥伟长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两人一眼,带着泽尻和桃谷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又浮现四架乌黑色的直升机,越飞越近,很快飞到了空地附近的上空,带着螺旋桨搅动空气发出的巨大声音,缓缓盘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降落地点。 “江医生,这好像是咱们华夏的军用直升机啊!” 樊长信张大了嘴,一指黑色直升机尾部的红色五角星,有些傻眼的说道。 第114章 证据 不仅他,空地上所有人都傻眼了。 众目注视之中,四架军用直升机陆续降落,不偏不倚落在两架bk1117后面。 随后,舱门打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华军战士迅速跳了下来,分成三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两架bk1117和大桥伟长等人,举起了冲锋枪,厉声喝道: “不许动!” 见到这一幕,众人更是全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倭国人,一眨眼被华夏军队包围了起来?! 而最惊恐的当然就是大桥伟长他们本人了,浑身一哆嗦,脸孔煞白。 紧接着,仿佛为了回应人们的疑问似的,一架飞机上跳下来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人,朝这里走来。 江羽客看清楚那个中年人,立时激动无比,因为他正是东海市委副书记黎江山! “黎书记!”他马上满脸通红的喊道。 “江兄弟!”字<更¥新/速¥度最&駃=0 黎江山望见了他,也激动不已,主动迈开大步走过来,紧紧攥住了他的双手。 见到这一幕,樊长信和后面的村民们更是吃惊,他们在东海电视台上经常见到黎江山,做梦也想不到,堂堂市委副书记居然跟江羽客很熟! “周青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这次又多亏了你啊!”黎江山在江羽客耳边说道。 江羽客恍然大悟,听到这句话,他就全明白了。 “江兄弟,你好,我是孟千里,东海军区司令员。” 那名老人也走过来,朝江羽客伸出了宽大的手掌,中气十足的说道。 “军...军区司令员?”江羽客浑身一紧,受宠若惊,赶紧跟他握手。 樊长信和村民们也听见了孟千里的话,更是震撼极了,军区司令也主动来跟江羽客握手? 他们霎时面面相觑,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伙子,原来拥有逆天的背景!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倭国驻华夏大使馆的外交官,你们为什么用枪指着我们?” 大桥伟长忽然转过身来,脸色苍白,问着黎江山和孟千里。 他的话跟刚才异曲同工,只不过,气焰已经下降了一大半。 “我是华夏东海军区总司令孟千里,有人向我举报,你们涉嫌危害华夏的国家安全,现在我专程来逮捕你们!” 孟千里也转过脸,剑眉一竖,喝道。 “危害华夏的国家安全?你不要信口开河!” 大桥伟长吓得一颤,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心神,硬着头皮说道, “我们是大倭帝国的外交官,代表的是大倭帝国的形象,怎么会做这种事?请你说话一定要三思,否则,哪怕单单这一句话,都会在两国间引起巨大的麻烦!” 不得不说,大桥伟长其实相当精明,也很了解华夏官场,遇到樊长信这种基层小吏,他以势压人,面对孟千里这样的高官,就改成用国际争端吓唬,出招可谓精准之至。 “我既然敢这么说,当然就有把握!” 孟千里狠狠剜了他一眼,语气极具压迫性地说道, “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利用科研人员身份潜入这里,偷偷制造恶性传染病,并蒙蔽这里的百姓,给病人注射假药!这种行为,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恐怖袭击,甚至是战争行为!我要代表华夏军方,让你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你胡说!”大桥未久舌头都有点打结了,“你有...证据吗?” “我有证据!” 他话音刚落,江羽客沉着脸走了过来,语气沉稳的说道: “大桥,你不要再自作聪明,泽尻和桃谷在上党耍的鬼把戏,我早已经一清二楚了!现在,我就揭露一下,泽尻和桃谷给病人注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随后,他不再废话,叫周村长找来二十只羊,然后找出十名注射了血清的病人和十名未打血清的病人,分成两组,每人对应一只羊。 紧接着,他又叫村子里的中医拿来一袋毫针,火炙以后,给那些病人各刺一针,然后将针分别刺入对应的羊眼窝当中。 数分钟后,众人吃惊的看到,有血清的一组对应的十只羊都眼睛猩红,踢蹄子,摇头晃脑,显得焦躁不安,而乙组对应的羊则安然无恙。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羊怎么了?” “天哪,该不会是那些病人血里有毒吧!” ........... 众人看到这幅景象全瞪大了眼,感到十分不安。 “你们再仔细看看!” 江羽客冷声说了一句,然后故技重施,在每只羊的眼窝里多刺了三针。 仅仅过了一分钟,方才焦躁的十只羊全都疯癫了起来,蹦蹦跳跳,互相撕咬,甚至有了攻击人的迹象,而另外十只则依旧安静如常。 “草,这些血里一定有毒!” “倭国人给我们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卧槽,亏我们这么信任这些倭国人,他们原来是在害我们!” “别放过他们,打死他们!” ............ 看到那些羊的情况,一切不言而喻,村民们震怒不已,看向倭国人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你们给病人注射的是一种特殊的内源性肽类激素,也就是兴奋剂!” 江羽客也满怀怒火,提起一股内息,声如轻雷, “这种兴奋剂可以暂时激发人体潜能,抵御病魔,但最多三四天后,病人的潜能就会衰竭,那时就只有死路一条,连大罗神仙都无计可施了——你们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故意残害我们华夏人的生命!” “所谓的血清原来是兴奋剂!” “得了传染病的人注射兴奋剂,这不是催着他们早死吗?” “没想到这帮倭国鬼子这么可恨,别放过他们!” ........... 愤怒的村民们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把大桥伟长一群人和两架飞机团团围住,吼叫着,甚至开始冲击拿枪的战士。 这些天来,村民们一直把泽尻等人视为神明,不料他们却一直在欺骗自己,因此村民们真是失去理智了。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孟千里朝天开了一枪,使百姓们安静下来,横眉立目的问大桥伟长。 他早已听了详细报告,现在是亲眼见到证据,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下令枪毙这帮鬼子。 “孟...孟司令,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啊,全是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捣的鬼!” 大桥伟长见状吓得所有气势都消失了,浑身发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脸上冷汗直冒, “泽尻建和桃谷川弘一,是以科学考察的名义向大使馆报备,才来的上党!我们考虑到,他们都有德川生化社的职业背景,所以才批准的!他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全是个人行为,跟大使馆和大倭帝国都没有关系!” 江羽客和樊长信听了都气愤不已,这鬼子真是外交界老油条,翻手为云覆手雨,无耻到极点了。 也是直到现在,江羽客和樊长信才知道泽尻的全名。 孟千里冷笑一声,握着枪的手一挥, “他们到底是不是个人行为,我可不会听你的一面之词!来人,把他们带回去调查,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彻底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知道,单凭这两人,断不可能对华夏实施这种秘密破坏,甚至加上背后的德川生化社也做不到,整件事一定有着更深远的背景,抓住他们就等于抓住了一条线索,对维护华夏的国家安全意义重大。 军人马上控制了泽尻建和桃谷川弘一,江羽客提醒了孟千里一句,孟千里又命周村长带着士兵去村里抓其余的倭国人,随后,樊长信鼓足勇气,试探着道, “江医生,现在该看看这些病人了吧?” “当然!” 江羽客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左顾右盼,欲言又止。 “不用找了,我在这!” 一个穿白大褂的纤细身影,突然从军人背后走了出来,而她的出现,也登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第115章 此行的目的 见到那个身影,江羽客眉头一拧,完全没想到,她也来了。 然而,她已经在村民中引起了一阵骚动,无论男女,都紧紧盯着她,他们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漂亮而又有气质的女人。 甚至陈玉菡也有些吃惊,这女人的相貌完全不在她和陈白露之下,而且那一身清丽绝俗的气质,则是远远胜过了姐妹俩。 突然,她感到心头一颤,这女人和江羽客之间,怎么有点奇怪的感觉呢? “江医生....” 女人有些不自然地走到了江羽客跟前,脸颊泛白,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下一幕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女人咬咬牙,缓缓跪在了他面前,双手拄地,白皙的额头重重磕在泥土裸露的地面上,哀声道, “江医生,对不起!是我骗的你身陷险地,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一干人眼珠子险些掉下来,当他们看到女人走向江羽客时,也下意识的以为他们之间有猫腻,不料,女人居然当众给江羽客跪下道歉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 “叶神医,你这是何苦?” 江羽客也有些懵逼,反应过来以后,眼神闪过一丝冰冷,笑道, “说起来,你给我介绍了这个盛产龙衣的宝地,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江医生,请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我有罪,请你处罚我!” 女人自然就是叶白筱了,听到他的话,她泪水涔涔而下,双手紧紧抓着地皮,全身颤抖不已。 江羽客见到这一幕,眼神变了变,然而,内心对她的恨意不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认定,叶白筱和姬家沆瀣一气,决心非报这个仇不可。 但由于上党的怪病是一种特殊的砷中毒,目前只有叶白筱手里有大量成药,虽然这种药并非百分之百对症,但颇具效果,所以他在给周青的纸条上写明“解药,寻华海诊所叶白筱”。 他本来认为,叶白筱肯定不会乖乖将药出售,政府非强力介入不可,不料叶白筱本人都亲自来了。 既然她人来了,想必药品也卖了。 “叶神医,我需要的药你都带来了吗?”江羽客决定确认一下。 “带来了,足够四百人用的剂量,我愿意全部免费捐赠出来,而且我本人也会留在上党救治病人,直到所有病人都被治愈为止。”叶白筱依然跪着说道。 江羽客心里微微一亮,四百人的剂量,看来她把老本都拿出来了。 “好吧,这只是你赎罪的条件之一,还有一个条件,等回到东海后再说。”江羽客一脸玩味。 叶白筱听到后有点意外,左右看看,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来。 “羽客,那个女人就是叶白筱吗?” 从空地上往回走,陈玉菡紧跟在江羽客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对!” “没想到那个贱人这么漂亮啊,真是蛇蝎心肠,差点把咱们都害死了!”陈玉菡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 “嗯哼,不过她今天的表现很奇怪,”江羽客沉吟了一下,“居然把治疗砷中毒的药都捐了出来,而且亲自来治病,我有点搞不清她的意图了。” “什么意思?”陈玉菡也有点搞不清他的意思。 “大姐,你忘了,那晚在悬崖上,那个老太婆承认幕后黑手是姬家,叶白筱只是姬家的工具而已。我让周青去华海诊所买药,周青一定会谨守蛇王村的秘密,但凭借我提的药方,叶白筱马上就能判断出,想买药的是我。既然她知道是我要买药,为什么要全捐赠出来呢?而且,连她本人也跟了过来。她这样做,究竟是真的问心有愧,还是因为得到了人贩子们失败的消息,想故意示弱,扰乱我的耳目呢?”江羽客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完江羽客的分析,陈玉菡才恍然大悟,脚步不觉一顿,目瞪口呆。 “怎么了,大姐?”江羽客有点奇怪,也顿住了脚。 “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陈玉菡脸色放松下来,徐徐回答,然后也不再说话了,朝村里走去。 但实际上,她心里一阵震惊,江羽客的分析太到位了,即便是她,头脑也没这么灵光。 虽说她已经逐渐习惯了,江羽客能创造种种奇迹,不过他这番洞见更令她刮目相看。 倭国人虽然被抓了,但整个事件的调查和善后才刚刚开始,黎江山和孟千里带着一干军政人员进了村子,清点病人、走访慰问、协调治疗、通报消息、搜捕倭人、收集证据,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四个多小时后,东海市和紫阳县工作队进村,才稍稍轻松下来。 “对了,江兄弟,这个给你!”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山里暮色四合,黎江山把一个政府配备的大哥大递给江羽客,歉意地说道,“我都忙傻了,你还没跟你妻子和岳母报平安吧,快跟他们联系一下!” “谢谢黎书记!” 江羽客兴奋地抓了过来,他其实早就想借一台大哥大给郄芳打电话了,但偌大的队伍一共只有三台,全是政府配制的,而且一直有人占用着跟外界联系,所以他只能干等着。字<更¥新/速¥度最&駃=0 电话接通后,江羽客和陈玉菡轮流跟郄芳交谈,都悲喜交加。 随后,郄芳把电话给了陈白露,陈白露不会说话,只能流泪。 “羽客,白露是想问你,既然政府都介入了,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聊了一会儿,郄芳不愿见女儿伤心,又拿回了电话。 “妈,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办,你们再等我几天。”江羽客平静的回答。 “什么事啊?”郄芳微微有些惊诧,仿佛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了什么。 “当然是给白露找药了,您忘了,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江羽客风轻云淡的说完,索性挂断电话,交给了一名工作人员。 “羽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怎么给白露找药?” 陈玉菡急忙问道,心头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浑身都变紧张了起来。 “大姐,你这几天太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如果有人回东海,你就跟他们一起回去。” 江羽客答非所问,朝她笑了笑,径自朝黎江山走去。 第116章 一定认你当干妈 “江兄弟,对这条大蛇,你有什么建议?” 大队会议室里,黎江山和孟千里一脸忧色的问着江羽客。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江羽客从禁区带出来的资料,大蛇的照片最是触目惊心。 两人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干瘦男人,是黎江山特意从外贸局调来的倭语翻译,他一边看资料一边忍不住偷看照片,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刚才,翻译大哥也说了,这些资料记录的主要是大蛇的生活习性,和一些生化武器方面的内容,两者看不出具体的联系。我觉得为了彻底查清楚这件事,应该再去禁区一探究竟,彻查倭军那个据点,最好也捉住这条蛇。”江羽客字斟句酌的回答。 “捉住这条蛇?”黎江山和孟千里相视一眼,面露苦色。 彻查那据点是必须的,但一条几百年的大蛇,还有成千上万的蛇子蛇孙,再加上数量更庞大的有毒黑蜘蛛,去捉它,这得花多大代价? “黎书记,孟司令,你们放心好了,大蛇我去捉。” 江羽客看破了他们的心思,直接站了起来,毛遂自荐。 “什么?你去捉?”孟千里一怔,情不自禁的震惊无比。 “对,我只要四名工兵和一辆军用卡车就行了。”江羽客十分从容。 “荒唐!小江,你以为捕捉这样的大蛇是去采草药吗?!”孟千里脸色一变,由震惊变成了愤怒。 起初,他对江羽客印象很好,但现在一落千丈了,这年轻人也太乱来了! “江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黎江山连忙打着圆场,但他内心也充满忧虑,觉得江羽客太不稳重了,他只是个懂医术的年轻人罢了,哪会抓什么蛇? “的确有一个办法,成功的把握,大概有六分吧!” 江羽客其实有九成把握,但他决定说的保守一点。 “胡闹!” 不料,孟千里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剑眉倒竖的喊道,“年轻人,我看你是在说梦话吧?你是什么人?常年打猎的猎人吗?研究野外生物的专家吗?依我看,在你描述的环境下捕捉那样一条大蛇,就连最厉害的猎人和专家也未必有很大把握!你实在太乱来了,我绝不会让自己的兄弟跟着你去送死!” “孟司令,这....”黎江山非常尴尬,想劝孟千里。 “黎书记,这件事没有可商量的!” 哪知道,孟千里直接打断了他,铁青着脸,厉声说道,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他的两条建议我也觉得有道理,但他要去禁地捕蛇,那纯粹是痴人说梦!” 说完,他再也不理睬江羽客,大步走了。 “哎!” 黎江山一见事情闹到这一步,不禁尴尬无比,扭过身来,用一半抱怨一半遗憾的语气说道,“小江,这件事,我看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江羽客也没想到,孟千里脾气这么大,他不禁摸了摸脑袋,苦笑道: “黎书记,很抱歉,我连累你了。” “这只是小事,不要紧,孟司令也不是胸襟狭隘的人,只不过你那个提议......” 黎江山皱紧了眉头,欲言又止,他觉得这全是江羽客的责任,梁永孝事件以后,他对江羽客的印象本来恢复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但现在又变得非常负面了起来。 “黎书记,我知道我给你添乱了,真的很抱歉,不过能不能帮我个忙?”江羽客继续苦笑。 “什么忙?”黎江山心头一动,忙问。 “帮我准备一辆卡车,再派三四个壮年男子,还有两天的食物和水,最好再准备一部大哥大,我可以保证随行人员的安全。”江羽客想了想说道。 “小江,你怎么回事?听不进我的劝是不是!” 黎江山一听不禁有些恼了,他刚才还以为江羽客回过了味,想让他牵线搭桥给孟千里认错,不料江羽客却死性不改,他脸上霎时布满了厌恶之色,说道, “那条蛇,我会让东海动物园和生物研究院想办法,如果你不回家,明天就请你帮叶白筱治疗剩下的病人,我先走了!” 说完,他一甩袖子,头都不回地朝外走去,那名翻译连忙跟了出去,将资料也全带走了。 “黎......” 江羽客还想说什么,但黎江山早走远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出了门。 此时外面的天早已黑透了。 江羽客低着头走到院里一棵大树下,树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笑眯眯的道,“怎么样,碰钉子了吧?” 江羽客毫无防备,吓得全身毛骨悚然,一抬头才发现那人居然是陈玉菡! “大姐,你....”江羽客惊诧不已,听她的口气,她已经知道了屋里发生的事。 “我全知道了,那位孟司令声音太大,我想不听都不行!” 陈玉菡不等他说完就抢着解释,然后又是甜甜一笑,靠近半步,声音极低的问道,“羽客,你要抓那条蛇,其实是为了弄到它的蛇蜕给白露治病,对不对?” “这......”江羽客不禁怔怔然,想不到,陈玉菡竟然猜到了他的心思。 转念一想,他跟郄芳通电话时,话就说的差不多了,陈玉菡猜到也是理所当然。 他确实是为了给陈白露找蛇蜕治病,才要去抓那条大蛇的,否则根本犯不着。 当然了,他的确也想再助黎江山和孟千里一臂之力,彻查倭国人的阴谋,不过得到蛇蜕仍然是他的第一目的,他现在的理念是,一屋不扫无以扫天下,家人不守何以守家国? “羽客,既然他们不愿意帮你,那我帮你好了,毕竟咱们俩都去过禁区。” 忽然,陈玉菡又靠近了一点,眼神灼灼。 “大姐,别开玩笑了,那个地方你还想去?”江羽客十分惊奇。 “当然不想了,但为了我妹妹,再走一遭又如何?” 陈玉菡神色一凝,颇为豪迈,紧接着眉毛挑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更何况,我也相信你,既然你敢去,一定有很大的把握!” 江羽客闻言不禁呆呆望着她,嘴巴张开,呼吸着黑夜中传来的她的淡淡体香,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黯然道, “大姐,我的确有一个把握蛮大的办法,只是我们必须要有几个帮手,再弄一辆卡车,皮卡也行,否则的话,就算抓到那条蛇也带不回来呀!” 蛇王少说也有一千多斤,路程又远,如果没有合适的运输工具,确实是一筹莫展。 “这不是问题,我那会儿不经意听周村长提了一句,他家正闲着一辆五菱宏光,至于人手,以你在村里的影响力,还怕找不到吗?”陈玉菡很有信心的说道。 “是吗?” 江羽客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这条消息太重要了,有帮手,再加一台五菱神车,捉住蛇王妥妥的! “大姐,你果然是我亲姐!等我和白露有了孩子,一定认你当干妈!” 江羽客“叭”地举起大拇指,朝陈玉菡晃动着,简直欣喜若狂。 “呸,我再是你亲姐,那不就乱伦了吗?” 陈玉菡气呼呼的骂了一句,然而她却清晰的感到,一听到江羽客和陈白露“有了孩子”,自己心头居然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惆怅。 第117章 对江羽客失望透顶 “江医生,这是大黑,这是二柱,他们都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也是职业猎人,你看满意不?” 第三天早上,周青领着两个非常健壮的小伙子找到了江羽客,略带兴奋的介绍给他。 江羽客昨天早上去周村长家借车,碰巧周青也在,他想了想,索性把事情拜托给了周青。 “非常好!” 江羽客一看那两人肌肉发达的体格和憨厚的面容,立刻点点头,不过他眼睛一转,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两位兄弟,咱们这次是要去禁区抓一条大蛇,十分危险,你们真愿意跟我去?” 他昨天把禁区的环境和计划的凶险之处都告诉给了周青,毫无保留,让他找可靠的帮手,要自愿前来,绝不强迫,不过当然了,谁若前来,他也绝对会支付一笔让他们满意的报酬。 “愿意,江医生,青子把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们了,我们不怕!” 大黑和二柱齐声说道,由于陈玉菡就站在江羽客旁边,此时的她干干净净,美若天仙,两个小伙子均忍不住有点脸红。 “江医生,你这是啥意思啊,难不成你以为我在骗你?”周青这时挑理了。 “当然不是,只是这件事太重要,我得亲口确认一下!”江羽客连忙摆摆手,陪着笑脸解释。 “你放心好了,大黑和二柱绝对是自愿的,因为叶医生昨天刚救了他们的父母,这两个人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孝子,他们说要报答叶医生,但叶医生让他们来找你,恰好有这个机会,你们可以互相成全。”周青的语气还是有点冷淡。 江羽客一怔,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一段公案。 “是啊,江医生,我爸爸和他妈妈被倭国人注射了假血清,昨天精神都有点发癫,多亏叶医生用针灸和药水救了他们。我们俩当场就想给她下跪,但她说针灸是你教的,药水也是你配的,让我们要谢就来谢你,我们.....” 听周青提起治病,大黑和二柱立刻都激动起来,感激的看着江羽客,都有些哆嗦,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们都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本分。” 江羽客挑起了眉,看得出,这两人都是淳朴至极的山里人,他们一定出自真心。 于是他不再推辞,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才两个人毕竟有点少,江羽客沉吟着,思量该怎么跟周青说。 而周青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突然嬉皮笑脸的道, “江医生,你说那条大蛇最少有一千斤沉,你们仨肯定抬不动,也算我一个吧!” “周大夫,现在医生可是紧缺资源,你最好还是留下来。” 江羽客吃惊的眨眨眼,委婉拒绝,现在外界的医疗资源源源不断涌进上党,不过医生还是金贵无比,周青的确留下最合适。 而更重要的是,周青是周村长的独生子,虽然江羽客十拿九稳,也不愿让他去冒一丁点风险。 “不不,我最好还是跟你去,因为这次行动,我是必不可少的。”周青继续笑眯眯的说道。 “为什么?”江羽客还真就纳闷了,这周青比他还瘦小,怎么就这么有用呢? “因为我除了是一个大夫,还是一名修车工,而且是全村唯一一个修车工。”周青洋洋自得的回答。 江羽客听完彻底没词了,五个人收拾一番,开着车偷偷摸摸出发了。 由于现在还非常早,村里没人起来,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江羽客和陈玉菡居住的宅院主人已经搬回来了,他们倒是听到一些动静,但关系不熟,因此没吭声。 直到他们走后,夫妇俩躺在被窝里才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老婆,你说这个江大夫怪不怪?昨天鼓捣了一天草药,又从死光了的人家里拿来盆盆罐罐,我还以为他也要给村民治病呢,怎么偷着跑了?”丈夫顶着个鸡窝头,疑惑的说道。 “当家的,你说,会不会是咱们村的病彻底没治了,所以他们才鬼鬼祟祟的跑了?”他媳妇一脸惊恐的回答。 “不会吧,市里和军队那个大官不是都还在吗?” 丈夫霎时也紧张起来,抬起了头,这场怪病在村民之间引起的恐怖极深极广,倭国人的坑害被揭露后,恐慌的情绪更雪上加霜,虽然这两天叶白筱治好了一些人,东海的医疗资源也在大量涌入,但村民们仍然惶惶不可终日。 两个人越猜疑越害怕,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大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厚重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 “江兄弟,你醒了吗?!” 夫妇俩一激灵,这分明是黎江山的声音啊! “黎...黎书记,您...早上好啊!” 俩人用最快速度起了床,连头发都顾不上梳一下,一起打开门,丈夫胆小如鼠的给黎江山打着招呼。 “江医生起床了吗?”黎江山一脸亲切的问道。 “黎书记,他刚才带着几个人开车走了!” 比起男人,女人倒是胆子更大一些,她先是很不满的剜了男人一眼,笑着告诉黎江山。 “什么?带着人开车走了?”黎江山大惊,脸色顿时一变,“他哪来的车?” “应该是周村长家那辆面包车,那车排气管有点毛病,而且周青也跟他在一块呢。”男人似乎被媳妇的眼神刺激到了,鼓起勇气回答。 黎江山怫然色变,他用脚都能想出来,江羽客肯定是擅自去禁区捉蛇了。 “黎书记,这个江大夫可真有个性啊,我行我素,油盐不进!”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吓得夫妇俩一伸头,这才看见孟千里原来也在院子里。 黎江山能想到的,孟千里自然也能。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有谁?有没有留下什么话?”黎江山顾不上搭理孟千里,着急的问道。 “走了有半小时了,除了周青和江医生他姐,还有我们村的刘大黑和周二牛,他们没给我们留什么话,走之前聊了一会儿,声音不大,我们也没听清。” 黎江山情绪一激动,官威自然露了出来。夫妻俩胆子马上又都变小了,瑟瑟缩缩。 黎江山听完心里一凉,已经半小时了,想追也追不上了。 “好了,黎书记,他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干,偏偏想去当什么猎人,我看他纯粹是自己找死,咱们不要再管他了!” 孟千里在后面怒气冲冲的说道,在他看来,江羽客实在太狂妄自大了,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黎江山也低下了头,全身阵阵发凉,他和孟千里是来这请江羽客给病人们治病的,昨天一整天,他没跟江羽客见面,但他一直暗暗关注着他,昨晚他跟孟千里碰了下头,今早放下架子主动来请他出山,本想着只要他答应,前天的小摩擦也就自动揭了过去,可万万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 “好吧,我也不管他了!” 黎江山最后一摔袖子,感觉对江羽客真是失望透顶。 第118章 巧捕蛇王(1) 就在黎江山和孟千里决定彻底放弃江羽客时,那辆五菱宏光找到了路,拐进了密不见天的森林。 所谓的路,就是禁区里汩汩流淌的河流。 倭军留下的地图上标注了这条河的全貌,车只有沿着河岸的空地才能行进,森林其他地方,寸步难行。 江羽客和陈玉菡出来时没有沿着河走,但大黑和二柱都常年在林中打猎,对这条河很熟悉,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它。 “江医生,真没想到,原来这条河一直通往禁区啊!” 由于河流走向跟禁区方向相反,蛇王村的人都没想到,两者之间会有联系。 所幸河大岸宽,五菱宏光一直开到了禁区内的草原跟前。 周青、大黑和二柱伸出头去,望见禁区里别有洞天的景色,不禁惊讶的连声咂舌。 “羽客,咱们要去哪找蛇王呢?” 陈玉菡再次看见那片草原,不禁浑身泛冷,转头问着江羽客。 “看我的好了!” 江羽客微微一笑,让周青停车,走了下去。 四个人也带着一脸疑惑下了车,随后就见他从登山包里摸出一个刻满星点和金纹的古旧黑色圆盘,他们登时更吃惊了。 “这是我二爷的罗盘!”周青指着那个圆盘大叫起来。 其他三人一听,更觉得惊奇,尤其是陈玉菡,她这才想起这东西是香港恐怖电影里常见的道具,看风水、寻龙脉、分金定穴用的罗盘! “对啊,这是我昨天偷偷借的,蛇性喜阴,那成千上万的蛇必然更会聚居在这片区域里阴气最重的地方,所以要找它们并不难,只要确定哪里阴气最重就行了。” 江羽客神色从容,一边说,一边拨弄了一下指南针,利用祖上记忆中的方法开始进行定位。 四个人都听傻了,完全没想到,罗盘居然还能用来找蛇! 过了几分钟,江羽客用罗盘确定了一个方位,开车过去,直开到一座布满原始森林的山峰前。 又下了车,江羽客打量一下山坡,从车厢里拿出几个阔叶缝制的驱虫包,塞给四个人,然后又拎下两个打水木桶,桶上没盖子,但用塑料布里三层外三层封得严严实实。 “江大夫,这桶里装的是什么呀?”周青好奇的问道。 江羽客神秘一笑,取出黄金丸在左侧水桶的塑料布上戳了个口子,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顿时溢了出来,四个人闻到,只感到全身的神经线仿佛被一只鸡毛掸子拂过了一般,从头到脚麻酥酥的,所有力气彻底消失了,那叫一个酸爽。 江羽客随即又掏出一卷透明胶,把口子粘上,然后笑眯眯的道, “这是我特意配制的强力麻醉粉,专门为蛇类做的,用了很多种药草,我担保,不管蛇王多么厉害,只要闻到这种麻醉剂肯定就会马上晕倒,几天几夜都醒不了。” 听了他的话,除了陈玉菡早已心中有数以外,另外三人都吃惊不已。 他们都知道,蛇类视力极差,全靠舌头辨别空气中的味道,来感知周围的环境,江羽客直接用麻醉剂来对付它们,真可谓抓住了要害。 想明白这一点,三个人看向江羽客,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真是人比人,不如人啊,他明明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怎么就这么有能力呢?字<更¥新/速¥度最&駃=0 随后陈玉菡又拿出四个军用探照灯,她有个初中同学在部队服役,恰好也来了蛇王村,她是从那个人手里搞到的。 大黑拎起两个木桶,其余四个人拿好探照灯和砍刀,走上了山坡。 山坡上的森林比外面还要人迹罕至,树高林密,四人往里走了不远,阳光就彻底消失,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于是打开探照灯,可即便探照灯射程极远,也还是瞬间就被深邃的森林吞没了。 山峰并不太高,但由于地形复杂,四个人足足走了一小时,才到达中部。 “就在前面!” 这时罗盘上的指南针震颤了一下,牢牢指定一个方向,江羽客心一动,随即小心翼翼朝那个方向走去。 四个人闻言一颤,下意识的更挨近彼此,借着探照灯的光,一边砍草斩树,一边跟着江羽客,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冷森森的感觉,前面似乎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风吹来,令人汗毛直竖。 这时,指南针更像被浇铸一样,纹丝不动,江羽客继续朝前走,忽然感觉到空气里一阵异动,他心头一沉,喝道,“小心,有蛇!” 话音刚落,只听前面树上发出一片清晰的沙沙声,紧接着破空声起,似乎有很多条蛇弹射而至。 噗! 紧接着就见江羽客手一扬,一大片绿色粉末立刻在空中散开,犹如一道浓雾,随即那些蛇“扑通扑通”纷纷坠地,四个人闻到一股浓浓的异味,也感到浑身发麻,后退了好几步,拿探照灯往地上一照,就见遍地都是黑溜溜的蛇,仍在下意识的翻滚着,很快晕了过去。 看到那些蛇全张着大嘴,獠牙闪亮,四个人脊背都是一阵恶寒。 “幸亏我多了个心眼,否则就惨了。” 江羽客十分庆幸,随手扔掉一张打开的纸,然后在鼻子前扇了又扇。 “羽客,这种麻醉粉怎么对你无效呢?” 陈玉菡捂着鼻子好奇的问,粉的味道太浓郁了,她仍然不敢上前。 “或许是我天生对中药免疫吧。” 江羽客笑了笑,他有灵力护身,非剧毒的药草都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影响,紧接着他从登山包里掏出四个医用口罩,递了过去, “给,我找叶白筱要的,本来想到了蛇窝再给你们的,现在就戴上吧!” 四个人如获至宝,马上接过去戴在了脸上。 江羽客微微一笑,把罗盘收了起来,随后又摸出一个小包扔进前面的林子里,大步走了过去。 第119章 巧捕蛇王(2) 又走出十几米,前面的树间居然透出几缕光,紧接着露出一个倾斜的山洞。 五个人心脏立时一紧,顿住了脚步,就见那山洞面积相当大,足足有五六十平米,斜躺在山坡上,洞口爬出无数湿润的藤本类植物,很多细小的蛇在里面探头探脑。 借着天上透下的日光,更能看到地面的植被有大片被压过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山洞就是蛇窝! “羽客,你说那些蛇现在会不会就在洞里?” 愣了愣,陈玉菡强忍着一股要呕吐的冲动,走过来,小声问着江羽客。 一想到洞里现在可能盘踞着成千上万吐着红芯子的蛇,还有一条巨大的蛇王,陈玉菡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流进了脑袋。 “我也说不准,但咱们可以试试。” 江羽客沉吟了一下回答说。 随后,他让大黑和二牛帮忙,三人在林中捉来几只树蛙、地鼠等小动物,用一根细绳捆成一串,然后又叫四个人先绕到山洞上面,他本人站到洞口,在草丛里撒了一把麻醉粉,又用探照灯仔细照了照黑漆漆的洞里,用力把小动物扔了进去。 吱吱吱吱...... 噗通噗通...... 受了惊的小动物们在洞里拼命挣扎。 足足过了五分钟,江羽客用灯照着发现,只有一些鳞片近乎透明的幼蛇扭动着接近它们,成年蛇类毫无踪迹。 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现在正值下午,他本来就猜测蛇王很可能会带群蛇到河中巡游,看来侥幸猜对了! 想到这,江羽客稳稳心神,向上面四人丢了个眼色,左手举灯,右手拎刀,大步走进洞去。 洞口上面四人见状都大吃一惊,赶紧下来,跟随他进洞。 他们进来后,江羽客已经走远了,用探照灯一照,才发现这山洞真是辽阔深远,越往里走,空气的密度和湿度也就越大,而且空气纹丝不动,显然山洞只有一个出口。 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两侧水流汩汩,借着灯光,才发现地面两侧各多了一条小溪,顺着地面往里流,越来越宽,有渐渐增大之势。 四个人对望一眼,均知道这肯定是流进来的雨水,既然山洞有底,肯定会积成水潭。 想到这,他们心头都是一沉,如果蛇窝设在水边,这些靠气味麻醉蛇类的药粉,效果会不会大大降低? “你们到这了?不用往里走了!” 正想着,洞里忽然射出一道光,江羽客快步走了出来,语气遗憾的道, “蛇窝紧挨着一个水潭,地面太湿,把药粉洒在那儿,过不了多久,药效就会丧失。” 四个人听了,心头更沉,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呀? “为今之计,只能把药洒在洞口了。” 江羽客带着他们又折返回去,到了洞口,江羽客先朝遍地的幼蛇撒了几把药粉,借着探照灯光仔细查看,忽然又发现了一个玄机! 由于群蛇频繁进出,藤草上满是凌乱的褶皱痕迹,而在最当中的位置,褶皱的痕迹明显比周围要深,而且部分粗大的藤茎也被压扁了。 江羽客心头一亮,毫无疑问,这是蛇王的“御用通道”! 江羽客对动物习性了解的还是少,哪怕他祖上记忆中,有关的知识也不多,但凡形成组织的动物群体,其生活和行为都有一定之规,尤其是首领,无论饮食、休憩、睡眠,还是交配都享有绝对的优先权,那条蛇王实际上不仅是群蛇的首领,也是它们的祖先,因此只要出行就一定会处在最中央的位置。 江羽客不由得大喜,由此看来,蛇王肯定也是率先进洞,这实在太好了,正好可以在这条痕迹上给它摆上一道王者大餐! 他想了想,召集四人碰了下头,让他们先出去,然后拎着桶刻意甩出一段距离,开始用麻醉粉布置。 等他出来时,外面光线明显变暗了,傍晚很快就会降临。 “羽客,你弄好了?” 等他离开洞口十多米,四个人才迎上来,他们早已把口罩摘了,不过一靠近江羽客顿时忍不住又退开几步,只有陈玉菡心细,摘掉口罩后没扔,这时又重新戴上。 “嗯!”江羽客笑眯眯的回答,见陈玉菡不住的皱眉,就主动挪开了几步。 “羽客,我们刚才想到一个很关键问题,你说,那条蛇王都活了几百年了,会不会有了灵性,进洞后闻到药味,转身就跑?”陈玉菡眼里含满了凝重之色,直接问着。 其他三人也神色凝重,这是他们在树林边等待时合计出来的问题,不光蛇王,它的子民也有这种可能,毕竟它们的数量太多了,一旦先爬进洞的蛇晕倒,后面的蛇很有可能出于逃生本能而逃跑。 “当然有这种可能了,所以我才留了个后手。” 江羽客嘻嘻笑着晃了晃背上的登山包,包里“哗哗”作响,原来他还留了几斤药粉,用一块塑料布包好放进了包里。 “这....”陈玉菡面色沉吟,她还是觉得,难以万无一失。 “大姐,我早就想好了,蛇的数量太多,无论怎么布置都很难把它们全麻痹,但你想啊,只要蛇王中了我们的招就行,那些小蛇感觉到危险,肯定四散逃跑,而且它们的智商非常低,一定会一直跑到感觉安全的地方为止,不会中途观望,也不会回来报仇,所以不会构成麻烦。” 江羽客颇有自信的说道。 “对啊!” 陈玉菡立刻恍然大悟,眼神灼灼的看着他,这家伙真是聪明啊! “咱们找地方歇会儿吧,再饱餐一顿,蛇王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今晚说不定还得打一场恶仗!” 江羽客洒脱的笑笑,转过身,朝山洞上面走去。 第120章 巧捕蛇王(3) “江大夫,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 夜幕降临,五个人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饱餐了一顿以后,周青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问着江羽客。 “客气什么,尽管说就是了?”江羽客笑眯眯的回答。 由于害怕被蛇察觉,他们没有生火,周青低下头,脸完全沉浸在黑暗里,沉吟了一下,才像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我想知道,这场怪病到底是不是倭国人制造的?” “啊?”江羽客一阵意外。 “江大夫,你忘了,你给我的纸条上写着‘怪病跟倭国人有关’,孟司令和黎书记看了纸条后都认为,病是倭国人制造的,但你前天只证明了倭国人做的血清有问题,没有解释怪病的来源,所以我一直很纳闷,这场病到底是不是倭国人的手笔呢?”周青十分认真的说道。 江羽客苦笑了一下,周青真给他出了个难题。 实际上,对怪病的起因,他心里早已有数了,只是还缺乏关键的证据,所以不敢在字条上明言。 正在沉吟,周大黑突然像触电一样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瞪得老大,望着洞口外:“大蛇来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紧张起来,翻身而起,朝洞口外的山坡望去。 江羽客半跪在石头上,右手紧紧抓着黄金丸坚硬的刀柄,整个人宛如一头欲跳起捕食的豹子, 眼神锐利无比的盯着洞口下面蜿蜒而来的庞然大物。 此时天早已黑透了,由于地形的缘故,洞口周围充满了一层清辉,长达二十多米的蛇王带领着密密麻麻的蛇子蛇孙宛如洪流一样向洞口涌来。 当周青、大黑和二柱借着辉光约略看清蛇王的模样,三个人都像石化了一样,若不是亲眼目睹,真难想象世上居然有这么大的蛇! 五个人紧张的注视下,大蛇领头钻进了洞穴,蛇子蛇孙源源不断紧跟而入,过了两三分钟,洞穴里突然爆发出一片“嘶嘶嘶嘶”声,就像无数小气流一样破空而来,充斥着惊慌和杂乱,五人心头均是一喜,看来得手了! 然而,果然像陈玉菡他们所担心的一样,“嘶嘶”声传出后,还留在洞外的蛇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马上掉头逃窜,也不知道这些蛇有几千条,眨眼间就钻进了草丛,踪迹全无。 不过,已经进洞的蛇没有向外逃,显然已经全军覆没! “江大夫,你这招真棒,咱们快去看看!”周青第一个跳了起来。 “周大夫,还是小心点好,万一那条大蛇有灵性......”陈玉菡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大蛇再有灵性也是一只爬行类畜生,绝不可能聪明到会耍诈的地步!” 周青十分有自信,他坚持来禁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江羽客描述的蛇王激起了他的好奇心,现在亲眼见到蛇王,当然激动不已。 陈玉菡不说话了,她刚才的确是在隐隐担心大蛇会来个将计就计,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想的太多了,以蛇类的脑容量,绝不可能发展出那种智慧。 “咱们走吧!” 这时江羽客站直了身子,他刚才一直趴在石头上认真听着空气里的余音,现在他大概能确定洞里的情况了,便带着四人快步朝下走去。 到了洞口,他们立即闻到一股浓浓的潮湿腥味,中人欲呕,再用探照灯左右照去,洞里偌大的地面密密麻麻全躺满了黑色的蛇,这些蛇都张着嘴露着獠牙晕翻在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周青、大黑和二柱在山里长大,也没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得浑身发毛,大叫了一声。 陈玉菡更是脸色发白,跑到旁边,扶着山壁呕吐起来。 即便是江羽客也忍不住一阵头晕,但他马上镇定下来,举灯朝里面照去,很快看到蛇群中央伸着一条黝黑粗大的蛇尾,鳞片乌光闪闪,显然正是蛇王。 “江医生,我去帮你抓它!” 这时,周青强也发现了蛇王,兴奋的大喊一声,憋住气,飞快的向蛇王跑去。 “周大夫,小心啊!” 江羽客见状神色一急,觉得他太冒失了,但他已经跑出去好几米,江羽客只好紧随其后。 其实周青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冒失,他下山时就取出了匕首,跑到蛇王前,先蹲下来用匕首戳了一下蛇王的腹皮,蛇王就像沉睡过去一样纹丝不动,他胆子顿时大起来,放下匕首,右手一把揪起了它的尾巴尖。 “江医生,你看......” 周青兴奋的脸都红了,扭头对跑过来的江羽客说道,但就在此刻,蛇王的尾巴尖陡然往后一抽,力大无比,一下就从他手掌中抽了出去,连带着他本人身子也随之一歪,然后,蛇王整条尾巴就像活物一样,就势一卷,将他的两臂连同身体牢牢的卷了起来。 嘶嘶!嘶嘶! 紧接着,前面的黑暗中蓦地昂起一张巨大而狰狞的脸,吐着肥硕的红信子,露着两层利剑般的獠牙,疯狂的朝周青头上咬来! “你找死!” 江羽客在周青被蛇缠住的那一刻情不自禁愣了一下,此时反应过来,心头飙起一股狂怒,挥动黄金丸猛地横斩而去,就听“铮”的一声,黄金丸刚好砍在蛇王上颚的獠牙上,宛如钢刀切豆腐,两层狰狞的獠牙全部齐齐而断! 嘶! 蛇王显然没想到这柄利刃如此厉害,痛极之下,仰头狂嘶,肥硕的红信子在空中疯狂摇动,整个身体也在巨大痛感的刺激下剧烈颤抖,猛地松开尾巴,向前蹿去。 但江羽客岂能再放过它,手起刀落,雪亮的利刃登时切进了布满鳞片的蛇尾,不过蛇王巨大的身子一摆,竟然舍弃了断尾,瞬间就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中。 江羽客见状心头大震,此处仍然洋溢着麻醉粉浓重的味道,可对蛇王居然好像毫无效果,这实在超出了他的意料,不过他来不及惊奇了,对洞口喊了一声,然后便举起探照灯,朝里追去。 但是,向前跑了几十米,江羽客还是没发现蛇王的踪迹,刚才他还能听到它爬行时发出的摩擦声,但现在连摩擦声都消失了,空气中只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两侧小溪的流水声,江羽客用灯光照着地面的血迹寻找,却发现血迹异常凌乱,根本找不到头绪,他灵机一动,又用灯光向两条小溪照去,果然发现左侧的小溪中正有一股污浊的液体在扩散翻涌。 蛇王居然逃进了溪水里面! “娘的,这条大蛇的智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同类!” 江羽客心头一振,马上照着溪水向前追去。 他已经探过了洞底,那里有个很大的水潭,深不可测,万一蛇王真游进潭里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他边跑边用探照灯来回扫探小溪,溪面越来越宽,水的颜色也黑漆漆的,但探照灯的光束掠过一块水面时,陡然照射到一串涌起的气泡,气泡之下还浮起一片雾状的阴翳,而阴翳漂浮的水面上还有一片涟漪,向前漾去! 江羽客眼睛一定,马上疾奔过去,用探照灯一扫水面,当即反手握住黄金丸,毫不犹豫地向下猛刺,锋锐的刀尖大力刺入一条蜿蜒游动的巨影,紧接着却发出“叮”的一声,犹如刺进了一块厚重的金属,而刀尖也被牢牢咬在其中! “蛇下面有什么?”他不禁脸上变色。 但念头刚起,十多米开外的水面突然发出“哗”的一声,黑黢黢的蛇王桀然昂起了湿淋淋的上半身,巨脸上怒目圆睁,大嘴张开,夹带着极其暴躁的“嘶嘶”声,凶狠无比的朝他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江羽客来不及拔刀,但他反应极快,手一撤,身形猛转,蛇王收势不住,巨大的嘴巴重重撞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蛇王被撞得七荤八素,江羽客见状马上骑在蛇王脖子上,抄起一块茶壶大小的石头对准蛇王的脑袋一阵招呼,很快把它眼珠都砸的凸了出来,彻底昏厥过去。 “我靠,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江羽客觉得不放心,又在它七寸处的腹皮上一顿猛砸,直到它眼珠光芒黯淡下来,才喘着气站了起来。 “羽客!” “江大夫!” 此时黑暗里传来陈玉菡和大黑的喊声,和一阵上下晃动的灯光,随后就见两个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们以为江羽客还在追捕蛇王。 但他们看到站在溪边直喘气的江羽客和躺在地上的蛇王以后,不由得面色一怔,紧接着大喜过望,“江大夫,你真厉害啊!” “真厉害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江羽客苦笑了一下,然后着急的问道,“周青怎么样?” “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二柱在照顾他!”大黑回答。 江羽客点了点头,任何人被蛇王那样一卷,肯定都得魂飞天外,顿了顿,他朝陈玉菡伸出了手,“尼龙绳。” 陈玉菡一怔,江羽客昨天特意让她向那位军官同学讨了一卷军用尼龙绳,说是有大用,她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了他,就见他耐心在蛇王的上下颚上缠了几十圈,捆了个结结实实。字<更¥新/速¥度最&駃=0 “它还活着吗?” 陈玉菡很吃惊,因为她看到了蛇王惨重的伤势和黯淡的眼珠,下意识的认为它已经死了。 “还活着,而且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它就能恢复生命力,而且再活几百年也大有可能。” 江羽客向她笑了笑,野生动物的生命力有多强悍他是知道的,哪怕受了这么重的伤,蛇王活下来也绝对不成问题。 既然它活着,他就不能大意,毕竟已经失手一次了,用这种破断力达到9吨的军用尼龙绳捆住它,哪怕它完好无损,也绝对逃不脱。 不过,一想到麻醉粉对它居然无效,江羽客心里还是一阵不安。 “江大夫,我帮你把它抬上岸吧!” 大黑作为猎人很赞同江羽客的做法,他说着就想跳进溪里去抬蛇王。 但江羽客摆了摆手,向前几步,抓住黄金丸的刀柄左右微晃,然后向上一挑,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便被挑出了水面。 “这是....一个铁盒子?!” 东西放在地上后,周大黑马上用探照灯照去,竟然是一个骨灰盒大小的铁盒,表面生满了铁锈,非常厚重,而黄金丸居然将铁盒整个刺穿,难怪江羽客拔不出来了。 “这铁盒里面装的是啥呀?”三个人都十分好奇。 江羽客用脚踩住盒子,把黄金丸晃动着拔了出来,就见刀尖居然完好无损,他随即就用黄金丸钻进侧面的铁锈,精准用力,没用多久就把铁盒撬开了。 而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他们不由得更吃惊了,居然是一叠厚厚的倭语文件! 第121章 跨越半个世纪的阴谋 “江大夫,这些东西是倭国人写的?”大黑惊讶地蹲了下来,满脸好奇。 他从来没走出过大山,村里的电视也少,而且只能收中央台和东海台,他唯一一次接触倭国文字,是围观周村长的弟弟买的一辆雅马哈摩托车,因此他能认出文件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是倭语。 “对!” 江羽客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起了盒子,跟陈玉菡对视一眼,两人均读到了对方的心思,原来当年倭军实际上已经接触到了蛇王! 由于他们在禁区没发现多少倭军的痕迹,更因为在那座古墓打捞上了倭军的残骸,他们下意识的以为,倭军对禁区的调查只是浅尝辄止,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其实深入到了蛇窝! 不过当然了,他们来过也没有意义,蛇王安然无恙,而那些人无疑都命丧于此,这就说明了那场战斗的结果。 那些倭军的残骸多半已经随着溪水流进了前面的潭中,铁盒沉重,故而留了下来。 想到这,江羽客的心一动,放下铁盒,又用黄金丸伸到溪水中来回划拉,忽然,刀背“嗒”的一声仿佛碰到了某种硬物。 三个人闻声心头都是一颤,江羽客紧接着把胳膊往下一伸,用力一挑,一柄又大又长的黝黑物品“哗”的一声出了水,湿淋淋的,水成片的往下掉,物品下端还有一条带子系着一个沾满淤泥的圆盘状物体,十分沉重,左摇右晃。 “这是机关枪!” 探照灯光立刻聚集过去,大黑和陈玉菡一见都瞪圆了眼,惊叫起来。 江羽客则微微眯了眯眼,他刚才就感觉出是它一件长长的金属物品,倭军所用,又沉在水底,除了枪还能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把枪放到地上,大黑和陈玉菡好奇的拿着探照灯照来照去,这挺机关枪正是抗战剧里最常见的那种九九式7.7mm轻机枪,枪管下有一个两脚支架,枪托上方插着巨大的弧型弹夹,非常容易辨识。 由于枪身用纯钢制造,虽然浸泡了几十年,表面只是生出了很多褐色斑点,而没有生锈。 “大黑,你很喜欢吗?那出去后就送给你和二柱好了!” 江羽客笑眯眯的蹲了下来,一边检查弹夹和扳机,发觉已经彻底坏掉,一边对大黑道。 “江大夫,你说真的?” 大黑却高兴坏了,对90年代淳朴而贫穷的山里人来说,哪怕一块完整的砖都是好东西,这挺机关枪即便只是一个摆设,仍然非常稀罕。 “当然是真的!” 江羽客依然笑眯眯的,心里已然打定了主意,这挺枪是侵华倭军遗留的实物证据,有一定价值,等回蛇王村后,让他和二柱两人以发现者身份上交政府,自己再跟黎江山打声招呼,一笔不菲的奖金妥妥的。 “羽客,这个好像也是罗盘吧?好沉哪!” 两人正说话,陈玉菡忽然拿起了那个圆盘,抽出卫生纸擦干净上面的淤泥,皱眉问道。 她对枪没什么兴趣,看了两眼就把兴趣转向了圆盘。 那圆盘比江羽客用的明显大了一圈,但非常沉重,擦掉淤泥后露出的盘面竟然金灿灿的,十分古怪。 “江大夫,你们抓到蛇王了?!” 江羽客和大黑的目光刚被吸引过来,背后突然又射过来一阵乱晃的灯光,两个人影一边喊一边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正是周青和二柱。 “周大夫,你没事了?”江羽客一见他来了有些惊喜。 “嗯,江医生,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周青激动的回答。 他随后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蛇王,浑身一震,脸上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丝惧色。 也难怪,任何人被蛇王的巨尾卷一次,都会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羽客,你快看,这个罗盘跟咱们在那条河里捞出来的东西有点像啊!” 这时,陈玉菡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笑眯眯的把罗盘递给江羽客。 江羽客正想进一步问问周青感觉如何,听到她的话吃了一惊,接过了罗盘。 然而他只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就心头大震,颤声喊道:“这...这是一个黄金罗盘!”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也浑身一哆嗦,满脸惊愕,转头看着他。 探照灯照耀之下,就见他手里地看着罗盘通体金黄,灿然反光,的确很像黄金物品。 江羽客也不由得兴奋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这个罗盘又大又圆,中间厚,外缘薄,除了边缘镶嵌的一圈柳木,全是沉甸甸的黄金! “老天,这些金子至少也有五六斤!” 江羽客一阵耳热心跳,可忽然,他目光一凝,神色大震。 “羽客,罗盘有什么问题吗?”四人一怔,陈玉菡连忙问道。 但他没有回答,眼睛震惊的睁大,脸色变成一片苍白,双手紧紧握着罗盘,手几乎颤抖起来,足足过了五秒钟,他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放下罗盘,一把将那些文件拿了起来,一张张迅速翻看,犹如在寻找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陈玉菡惊讶至极的喊道。 可江羽客仍然不理她,唰唰地快速翻着文件,突然眼睛一亮,从文件里面取出一张又薄又小的纸片,惊喜道,“找到了!这个方子果然在里面!” “江羽客,你究竟抽什么疯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玉菡语气里多了一丝怒气,在她看来,江羽客这一连串行为太古怪了,只有过去他犯疯病时才会这么干。 “大姐,稍安勿躁,我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好东西!” 江羽客此时眼睛闪着光,挥了一下那张纸片,脸颊涨红地对周青说道, “周大夫,你那时不是问我,这场病到底是不是倭国人制造的吗?” “对啊!” 江羽客再次举起了那张纸片,铿锵有力的答道: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病就是他们制造的,这是一场跨越半个多世纪的阴谋,这张方子就是如山铁证!” 第122章 遇到了神仙? “真...真的?” “羽客,你没开玩笑吧?” “这方子...不是个中药方吗?” .......... 四个人惊得脸色都变了,议论纷纷,那张纸上用地道的簪花小楷写着十几味中药名字,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份普普通通的中药方。 “羽客,你说村民们得的是砷中毒,这些药...跟砷有什么关系吗?”陈玉菡犹豫了一下问道。 “对啊,江大夫,这些药都是活血化瘀、疏肝解郁的中药,跟砷中毒毫无关联吧?” 周青也好奇无比,方子上写的都是柴胡、当归、白芍等特别常见的中药,唯一比较稀罕的就是蛇胆,周青的专业是西医,但他从小在山里长大,难免接触到中医,对这些药的药效有一定了解,可恰恰因为他了解一点,就更迷惑不解了。 “周大夫,那位叶白筱大夫你听没听过?” 不料,江羽客笑眯眯的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听过,其实她是百桃乡人,跟我们乡紧挨着。” 周青急忙回答,他其实早就隐约听过,百桃乡出了一位女名医,可直到前天见到叶白筱,听她说话的口音,才知道原来就是她。 “那百桃乡有一种很严重的地方病,你肯定也知道吧?” “砷中毒!”周青马上惊叫起来,“他们乡有几个村,地下水砷含量超标七十多倍!” 话说到这,大黑和二柱都还满脸迷惘,周青和陈玉菡却觉得心里仿佛生了一层迷雾,隐隐约约能看到什么,但又看不清楚。 “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乡的地下水肯定也含有大量的砷,只不过超标不太多而已。” 江羽客神情凝重起来,徐徐说道,“但是,但凡医生都知道,砷元素非常不容易从人体内排泄出去,也就是说,你们乡的人体内肯定也积累了大量的砷。而这个方子其实是中医里很常见的‘十枣汤’,是一味调和阴阳的良药,但是加上一味蛇胆,恰好能滋阴而抑阳,而人体一旦阴盛阳衰,体内积累的毒素就容易释放出来,形成各种病症。” “所以我们乡的人才流行起砷中毒!”周青神情大变,眼中多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光,大声道。 江羽客点点头。 “等等,羽客,那倭国人是怎样让全乡的百姓喝‘十枣汤’的呢?他们总不可能请百姓们喝茶吧?”陈玉菡皱紧眉头,提出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这就跟它老人家有关了!” 江羽客朝躺在地上的蛇王扬了扬下巴,蛇王依旧昏厥着,眼睛黯淡,而他眼里则闪过一丝冷光: “倭国人就是借助蛇才让大家都喝入‘十枣汤’的,想不到,他们为制造这场病花了这么多脑筋,想必他们也准备好了计划失败后的应对之策,如果不是碰巧找到了这张方子,恐怕我也没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幕后的黑手!” 听到他的话,四个人心里还是有一丝迷雾,不知道倭国人具体是怎样操作的,但他们听江羽客的语气似乎不想多解释了,因此也就不再追问。 “咱们连夜下山吧,如果时间久了,蛇王的子孙们回来,闻到蛇王的血,咱们可就有好果子吃了。”江羽客突然苦笑道。 四个人立刻答应下来,大黑和二柱抢着把蛇王剩下的身子抬出水,血腥味很快充满了整个洞穴。 这么大的血腥味,走在森林里也是一种危险,所幸这里是蛇王的地盘,林子里应该没有大型野兽。 江羽客一直担忧的蜘蛛,闻到血腥味估计逃得远远的,蛇王反而成护身符了。 捞出蛇王以后,江羽客到洞外砍下三根结实的榉枝,用一种特殊的捆法把蛇王牢牢捆在了一根榉枝上,另外两根做杠子,形成一个“工”字型结构。 军用尼龙绳直径20mm,是世界上最结实的绳子之一,破断力达到30吨,重伤的蛇王纵然苏醒了,也决计没有30吨的力气。 一切准备停当,江羽客拿起纯金罗盘,想了想,突然蹲下,把罗盘垫在一块石头上,举起铁盒,卯足力气“铛铛铛铛”将罗盘正反面一顿猛凿,很快就砸得面目全非。 “好了,兄弟,这个送给你们俩了。” 直到罗盘彻底变成一个坑坑洼洼的金盘子,所有文字和标度都被砸毁,江羽客才罢手,把柳木边掰下来,然后将金盘子丢给了目瞪口呆的大黑怀里。 “江大夫,这......” 大黑和二柱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下意识的想拒绝。 “千万别说‘不’,否则我就不把你们当兄弟了!” 江羽客看穿了两人的心思,直接笑眯眯的打断了他们。 两个人只好收下来,他们重情义不假,可又有谁不喜欢钱呢? 更何况,五六斤黄金可是一大笔财富,世上能抵御这种诱惑的人原本就不多。 “羽客,你为什么好端端的把它给砸了呢?” 陈玉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询问了出来,毕竟她是第一个发现金盘是金盘的人,而且她记得江羽客是接过罗盘后才从文件里找到的药方,罗盘和药方之间,看来存在着一种神秘联系。 “两位兄弟,等回到村子,你们最好再找铁匠把它砸成一个金疙瘩,出手时也一定要小心,要找可靠的熟人。” 江羽客脸色微微一变,不仅没回答,反而又叮嘱了大黑和二柱一句。 陈玉菡神情骤变,怔怔地看着江羽客,心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之感。 她敏锐的感觉到,那个罗盘上一定有着重大的秘密,江羽客肯定知道,但就是刻意隐瞒! 但相比罗盘的秘密,更能吸引她的是江羽客身上的神秘感,自从那天午睡醒来后,他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除了拥有一身卓绝医术和诸多异能,又深谙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那一觉中也游览了太虚幻境,遇到了神仙? 不知不觉,她已经完完全全陷入江羽客的神秘魅力中了! 对男人产生好奇心,往往是一个女人沦陷的开始。 身为一名倾城美女,自小就有无数男人对她献殷勤的陈玉菡,自然更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就是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这种感觉。 “大姐,咱们快下山吧,晚了说不定会有意外!” 面对她灼灼的眼神,江羽客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安的对她说道,随后一马当先地扛起榉枝,四个男人扛着蛇王朝外走去。 字<更¥新/速¥度最&駃=0 第123章 其心其人皆当诛! “黎书记,外交部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日头西斜,蛇王村大队里,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拿着响个不停的大哥大,满脸忧色的通知着黎江山。 “喂,你好,我是黎江山。” 黎江山脸色难看,定定的看了大哥大好一会儿,才接过来并接听。 “江山,是我,刘永安!”不料,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令黎江山惊诧无比。 “刘书记,怎么是你?!” “我不是一直在京城出差吗?外交部直接打我电话,把我叫过来了,” 刘永安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语气里也多了一丝厚重, “江山,外交部已经把你交上来的汇报给我看了,真没想到,我离开期间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小时前,倭国大使已经亲自给孙部长提出抗议,说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被扣押已经接近48小时了,这两人都是倭国的精英人物,他要求我们赶紧通报泽这他们俩的犯罪情况,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的话,他们就要正式向外交部提出抗议,说我们非法扣押倭国公民!”字<更¥新/速¥度最&駃=0 “放屁!这帮倭国鬼子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饶是黎江山宦海浮沉多年,听完刘永安的话还是忍不住怒了,重重一拍桌子,茶杯震落。 国际上有一个惯例,一国扣押另一国公民,必须在48小时内通报具体理由,否则就将被视为非法,从而在舆论上处于被动地位。 东海军方扣押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已经接近48小时了,其实,正式扣押他们以后,黎江山马上就示意秘书通知东海市委办,告知政府办,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外交部和国安局。 只不过,在汇报当中,黎江山特意强调,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犯的是危害华夏国家安全罪,他们应当属于间谍。 在国际上的共识中,以间谍身份危害另一国的安全,性质远比一般的刑事犯罪更恶劣。 也只有给他们定上这种罪名,才能避免倭国援引国际法,尤其是《海牙公约》对他们提供保护。 然而,黎江山没想到的是,直到现在,东海军方还没找到可以定罪的证据。 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都一口咬定,怪病的起源跟他们无关,而给村民注射假血清,完全是泽尻健为了圆他们能治好这种病的谎,而临时起意。 这两人从被捕时开始就被分开关押,但他们的供词却十分默契,滴水不漏,泽尻健把所有责任都一个人扛了起来。 至于他们携带的全部物品,东海军方检查了再检查,也没发现有力的证据! “江山,我完全同意你的判断,上党乡历史上从没出现过传染病,这个倭国生化小组一来,病就出现了,这两件事绝不是偶然!而且,以泽尻的身份,他也不可能那么蠢,做出‘临时起意’这种事!这必然是一场有预谋的大规模袭击行为!” 刘永安的语气里也多了一丝怒火,掷地有声,但他随即顿了顿,再度沉声道, “只不过,要给他们定罪,必须有让人信服的证据,否则就只能按一般的刑事犯罪处理,江山,你可得抓紧最后的时间,再努努力啊!” 他说到这就挂了,但言外之意却不言而喻。 等48小时一到,外交部就必须给倭国大使馆一个答复,那时如果还没证据,就只能按一般的刑事犯罪起诉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了。 虽然,仅仅靠给数百人注射假血清,也完全足以对泽尻健判处重刑,但那样一来,就等于华夏承认了这次事件只是泽尻健的个人行为,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成了漏网之鱼! 那样,对华夏而言可就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再去问问孟司令,审问有新的进展吗?” 黎江山有些坐不住了,额头布满了汗珠,焦躁的催促着秘书。 但秘书很快就回来了,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审问毫无进展。 “黎书记,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正在这时,一群农民抬着一具棺材,哭哭啼啼的冲进了大队。 黎江山透过窗户看见这一幕后大惊,赶紧带着秘书跑了出去,拦住为首的农民问道, “老乡,这个死者是谁?” 那老头这些天经常见到黎江山,脸色一苦,噗通跪倒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黎书记,棺材里盛的是我的独生儿子,他前天早上注射了倭国人的血清,今天中午突然就没了,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话音落,其他农民把棺材放在地上,一齐跪在了黎江山跟前,磕头哀求他主持正义。 黎江山见状心都快碎了,棺材里那个年轻人,是整个上党乡第一个死于假血清的死者! “黎书记,我爸爸被倭国人的假血清害死了,请你给我们做主!” “黎书记,我老婆和刚四岁的女儿都死了,他们前天都打了倭国人的血清,求你做主!” “黎书记,我们全家四口人注射了血清,现在他们都不行了,求你千万给我们做主啊!” ............ 就在黎江山为年轻人之死而痛心时,几分钟内,陆续又有七八群人抬着棺材或蒙着白布的尸床走进大队,放下死者,黑压压跪了一大片,集体哀求他给他们主持公道。 “难道第一波死亡浪潮开始了!” 黎江山又悲又怒,心如刀绞,一名医生昨天曾告诉他,由于医疗资源不足,整个上党乡必然会出现几波“死亡浪潮”,注射过假血清的病人多半首当其冲,没想到预言真的应验了! 而超越悲哀和愤怒,他此刻最强烈的感受是愧疚——身为目前东海实际上的一把手,他竟然让这些百姓受到了倭国人的残害,这不能不说是他的失职,而更让他汗颜的是,他明知道倭国人的犯罪性质,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 念及于此,他真感到无颜面对整个东海的百姓了! “黎书记,军人们好像找到证据了?” 正在这时,秘书突然凑到他耳边,语气紧促的说道。 黎江山全身一震,急忙转过头,就见一名神色狐疑的军人拎着一个印有倭语的圆形水壶,正朝大队东边的屋子快步走去。 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被囚禁在大队东边两间屋子里审讯,外面有重兵把守。 黎江山留下秘书安抚那些百姓,自己走向了审讯室。 军人钻进的是关押泽尻健的屋子,可进去以后,黎江山才惊愕的发现,桃谷川弘一竟然不知何故也已被带到了这里! “孟司令!”黎江山先给坐在审讯桌旁边的孟千里打了声招呼。 孟千里也招呼了他一声,紧接着招招手,让他挨着自己坐,然后又对他耳语了几句,黎江山神情一震,紧张而又好奇的盯着那名军人所拎的水壶。 “泽尻健,你解释一下,这个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审讯桌后面,一名剑眉星目的中校跟那名军人小声交流了一下,接过水壶,看了看然后厉声喝道,他是整个东海军区有名的审问专家,是孟千里特意从东海调来的。 “还能有什么,中药啊!”泽尻健带着一种鄙视的神气回答,“在我们倭国叫作‘汉方’,这是你们一味很常见的汉方,华夏叫‘十枣汤’,我因为身体不好特意从倭国带来一些药材,怎么,难道你们认为我也用它对那些老百姓做了什么?” 中校显然已经对他的回答胸有成竹,冷笑一声, “哦,那我们的士兵刚才也在你们的行李中找到了一些药材的痕迹,就是你所带的药材了?” “对!”泽尻健一本正经的道。 “放屁!依据我们得到的痕迹,那些药材一定数量巨大,至少得在几十公斤以上,你区区一个人,怎么可能吃那么多药材?” 中校双眉挑起,轮番审问他快48小时了,泽尻健的话里终于出现了漏洞! 不料,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听到他的话,竟然相视笑了笑,然后泽尻健语带轻蔑的道,“这位中校先生,你是弱智吗?” “你放屁,你才弱智!”中校立刻火了。 “中校先生,我带的中药数量,跟这起事件有关系吗?我知道,你们是想证明,这场怪病是我们故意制造的。可要想达到你们的目的,就应该寻找直接相关的证据,这些中药材是用来治病的,无论我带多少,这一性质都不会改变,所以你纠结数量这一问题毫无意义!” 泽尻健嘴泛冷笑,以极强的逻辑性说道, “因此,我才说你弱智啊,又或者,莫非你认为这些中药材不是治病的工具,而是杀人的帮凶,难道你真这样想吗?” “中药材当然是治病的工具,但如果使用者心术不正,一样也会成为杀人的帮凶,这全存乎一念!” 泽尻健话音刚落,屋外忽地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随后,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挑起眉毛,面色玩味的道, “泽尻健,你这颗心就是个反面例子,充满罪恶,真是其心其人皆当诛!” 第124章 我手里刚好有一份铁证! “江羽客?!”屋子里几个人都惊叫起来。 来人正是江羽客,就见他头发凌乱,满脸是尘土,身上沾着一些草木碎屑,最怪异的是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形象可以说十分狼狈。 “江兄弟,你们回来了!”黎江山马上站了起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江医生,看来你们经过了一场苦战哪,怎么样,有没有满载而归?” 孟千里则是眼神阴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讥讽,江羽客能活着回来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可不相信他们能抓到蛇王。 其实,他倒也不是瞧不起江羽客,只是他是职业军人,深知“专业”是多么重要,江羽客五个人,三名医生两名农村猎人去捕捉蛇王,压根就是天方夜谭! “黎书记,让您担心了。” 江羽客满怀歉意的对黎江山笑了笑,对孟千里,则根本没搭理。 然后他就扭过头,眼带寒色,问着泽尻健: “泽尻健,看样子你还是不肯认罪,是吧?” “不,我认罪,是我一时糊涂,对蛇王村的患者使用内源性肽类激素充当血清,这完全是我个人的责任,我愿意承担一切法律后果,并向受害的华夏人民道歉。” 泽尻皮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惊,紧接着笑肉不笑的回答。 “不见棺材不掉泪!”江羽客顿时就听懂了整个情况,双眉一竖,声色俱厉。 可正在这时,房门外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黎江山的秘书满头大汗的捧着电话跑了进来, “黎书记,时间可能到了,孙部长亲自打来了电话!” 就在事情耽搁的时候,48小时期限已至,秘书手里的大哥大突然响起,打来的是一个特殊的座机号码,他一眼就认出这属于中央各部委一把手办公室的号码,所以着急忙慌的给黎江山送了进来。 “慌什么!” 黎江山心头也是一沉,不过他还是很沉稳,接过电话,按下接听键,放在了耳旁。 “喂,是江山同志吗?我是外交部孙兆尹!” 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我听说,你们东海扣押了两名倭国人,有这件事吧?” 孙兆尹声音轻松,但实际上,他办公室里正充斥着一片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倭国驻华大使德川信雄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翘着二郎腿,抽着一支古巴雪茄,眯着眼打量着他。 德川信雄还带来了一份倭国对华经济援助协议,整整五亿美元,他威胁孙兆尹,如果不及时通报东海事件的真实情况,他就要当面撕毁这份协议! 90年代的华夏,倭国对华经援是一项很重要的外汇收入,说来辛酸,但又无可奈何! “嗯。”黎江山的语气十分沉重。 “那你们调查清楚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了吗?” 孙兆尹语气轻缓,而且说话就像挤牙膏一样,一个问题一句话,显然是在替黎江山拖延时间。 黎江山焉能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立即站起来,走到屋外,压低声音,非常惭愧的说道, “孙部长,这两个倭国人太狡猾了,他们在行动之前就已经串好了供,事情一旦败露,领队的泽尻健就以个人名义承担一切责任,而且他们的物证也毁得一干二净,要想撬开他们的嘴,还需要一点时间。” 孙兆尹在京城办公室里听了,眉间顿时堆起一片乌云,黎江山需要时间,可他怎么去给他争取时间呢? “孙部长,请你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华夏有句古话,君子之争,其争也君子,有话就要光明正大的讲,这样遮遮掩掩,莫非你们心里有鬼吗?” 这时,对面的德川信雄徐徐吐出一口烟雾,语调轻蔑的问着。 “德川大使,请你注意自己身份,这里是华夏外交部,你只是一国的大使而已!”孙兆尹顿时火冒三丈。 无论按各国的行政级别,还是国际法,大使的地位都比外交部长整整低了一个层次,德川信雄竟然敢这样对他说话,这对他乃至整个华夏,实在都是一种巨大的侮辱! “孙部长,我是一名大使不假,但我代表的是整个倭国,而且我是在替两名倭国公民维护他们的合法权益,你们华夏政府扣押了他们,到现在已经整整48小时了,理应给我一个正式的交代,否则就是你们华夏违反了国际法。而一个国家公然知法犯法,丧失了最基本的廉耻之心,才是对本国最大的侮辱,这一点,作为一名外交界人士,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德川信雄眯了眯眼,以貌似劝告,实则居高临下的态度教训着孙兆尹。 “你!”孙兆尹顷刻间怒火更盛,这个德川信雄实在是太狂妄了! 但德川信雄马上又拿起手边的协议,打断了他: “孙部长,想必你还记得这份协议吧?我听说,去年你为了签下它,专程到我们倭国外务省门外程门立雪,苦苦哀求森大臣,而昨天森大臣已经给我下达了命令,如果满48小时你们还不正式通报,这份协议就正式作废。现在,我要求你们,立刻做出通报!” “德川信雄,你不要欺人太甚!” 孙兆尹气的脸色彻底变了,浑身发抖,尽管在外交界历练了多年,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种要杀死德川信雄的冲动。 90年代的华夏,远没有江羽客前世那么强大,政府在国际上奉行“韬光养晦”政策,而当时的倭国gdp世界第二,虽然受到“广场协议”的影响,但依旧财大气粗,所谓的对华经济援助,实质上是一种变相的战争赔款,可由于两国国力的差距,也由于“援助”之名,倭国动辄拿取消经援作为抓手拿捏华夏,这里面,真是充满了委屈。 而现在,德川信雄就是想压迫华夏政府,通报东海事件只是泽尻健的个人行为,这样就可以把倭国政府的屁股给擦干净了! 而在此时,蛇王村大队,黎江山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更是脸色铁青,惭愧无地。 “黎书记,审问正在进行,有话还是进来说吧!” 门忽然又推开了,江羽客笑眯眯地过来拉他。 “小江,你不要给我添乱!” 黎江山猛地一甩手,真有种暴怒的冲动,不过他没想到江羽客力气极大,他很快就给拉回了屋里。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他惊慌不已,江羽客居然一把抢过了他的大哥大。 “您好,请问您是外交部的孙部长吧?您现在对面就站着倭国驻华大使,而他正在用一份经济协议压迫您,让您现在向他通报,泽尻健一帮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对不对?” 江羽客笑嘻嘻的对着话筒说道,刚才他刻意靠近了门,凝神聚意,将大哥大里传来的声音听了个一字不落。 屋里的华夏人顿时人人变色,他们万万没想到,京城居然在上演着如此紧张的戏码! 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则是相顾一喜,他们都熟悉国际规则,看来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孙兆尹向德川信雄低头,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泽尻健把一切责任都扛起来,哪怕他被华夏判处死刑,至少可以让倭国避免更大的损失。 “放肆!把电话给我!” 孟千里暴喝一声,猛伸大手去抢江羽客手里的大哥大,但江羽客像鬼魅一样躲开了。 “年轻人,你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身在京城的孙兆尹猛地一怔,高度警惕。 “孙部长,您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您只要告诉我,您现在很需要能够证明泽尻健一帮人真实罪行的证据,对不对?”江羽客依然笑眯眯的回答。 “对!”孙兆尹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好,那您现在就可以正式通知倭国大使,泽尻健及其同伙犯的是有预谋的危害华夏的国家安全罪,我手里刚好有一份铁证!” 江羽客忽然收敛了笑容,神色严肃,故意提高了音调,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第125章 所以又俗称菜蛇 “什么,你有...铁证?!” 江羽客话音落下,京城和审讯室里的众人不禁齐齐大震。 黎江山和孟千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去禁区了吗,怎么又突然有了倭国人犯罪的铁证? 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两人,脸更是像给高速挥动的棒球棍重重击中了似的,神情一震,继而掠过一抹凄惨。 “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有预谋的危害华夏的国家安全?” 京城办公室里,孙兆尹则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 现在任何一个好消息都能点燃他的情绪。 有预谋的危害华夏安全,虽然跟间谍罪还有区别,但已经无限接近了。 而他对面,德川信雄也听到了电话里的话,先是怔怔然,紧接着双眉一挺,目露疑色。 他觉得,这不过是华夏人用来拖延时间的一条诡计罢了。 “孙部长,很遗憾,由于技术条件限制,证明的过程,我没办法直观的展示给你看。但我可以找到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让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心服口服,详细情况你可以在报告中看到,怎么样?” 这一刻,江羽客突然觉得很麻烦,如果是在21世纪就好了,微信视频一打开,直观展示。 “好,那你把电话放在桌子上,我要倾听整个过程!”孙兆尹提了个要求。 江羽客自然答应了,把大哥大放在审讯桌上,听筒特意对准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 这时,整个房间都彻底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江羽客,各怀心思。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听完江羽客的话,脸色都有些苍白,泽尻健强忍着心头的不安说道。 “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羽客冷冷的怼了回去,神色中多了一丝威严。 紧接着,他毫不耽搁地拿起那个铁壶,用手指头沾了一点药汤,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问泽尻健, “壶里面是‘十枣汤’,对不对?” “对!”泽尻健回答。 “你具体得的是什么病,医生给你开了这味药?” “阴阳不调。” “阴阳不调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你详细讲述一下当时的具体表现!” “我当时脸色苍白、肢体发冷、舌头淡薄......” 泽尻健心头微微一乱,语气里出现了一丝迟疑,他来蛇王村前做了最坏的打算,对可能以各种形式出现的失败,都做了准备,但百密一疏,他唯独没想到,审问者会询问他患病的细节。 当然了,倭国所有有关的人也都没想到,审问者会是一个医生。 “脸色苍白、肢体发冷、舌头淡薄,是不是还有倦卧神疲、小便清长、下利清谷这些症状?” 趁泽尻健迟疑,江羽客忽然冷笑一声,拿起大哥大直接贴在他嘴边,继续问道。 泽尻健是个很机灵的人,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其实他在来蛇王村之前确实出现了那些症状,所以才脱口而出。 此刻他眼睛定定的盯着大哥大黝黑的话筒,紧抿着嘴,不再说话。 “你刚才的话统统是放屁,你所说的全是阳气偏衰的症状,依据中医应该抑阴壮阳,可是你这‘十枣汤’里加着蛇胆,效果恰好是抑阳补阴,跟你说的病症完全南辕北辙!你在撒谎!” 江羽客眼神一变,脸上布满寒气,居高临下,掷地有声。 而电话两端的众人也都浑身大震,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在这区区的一味药上发生转机! 这就好比开了一道口子,接下来变化不可预料! “这十枣汤的药材分别是芫花、大戟、甘遂、大枣等,再加一味蛇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帮人肯定携带着大量这种药材,对不对?”江羽客又提高音调问道。 泽尻健眼神发怔,不再回答,但那名拎来铁壶的军官立刻说道, “是的,我们在他们的行李里发现了大量药渣,经辨别,就是这些药材,分量至少有几十公斤。” “几十公斤,这个分量够蛇王村用了。这些药材一起熬成的汤,可以算作十枣汤的加强版,能够大大滋阴抑阳,而人体一旦阴盛阳衰,体内原本积累的毒素就容易爆发出来,形成疾病。而上党乡紧靠百桃乡,水资源里含有大量的砷,老百姓体内自然而然也就积累了很多砷,泽尻健,你们就是把这种汤剂散播在不为人见的地方,从而在老百姓之间制造了砷中毒这种病,对不对?!”江羽客直接说道。 “你胡说,江羽客,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我对汉方并不了解,或许是我找的医生给我开错了药也不一定,但你后面的话纯属诬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熬制汤剂,制造疾病?!” 泽尻健忽然反应了过来,就像抓住什么把柄一样,质问江羽客。 “对啊,仅仅有药材不能证明我们制造疾病,要制造疾病,熬制和散播都是必备的流程,每个流程都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你的话就等于放屁!” 桃谷川弘一也脸色一定,紧接着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叫嚣起来。 “要证据还不简单?我马上就可以给你!” 江羽客面带冷笑,转身去门口带来一个又黑又壮的青年,青年手里提着一个不断蠕动的编织袋。 “大黑哥,把袋子里的东西给这两个倭国人看一看。”江羽客对青年说道。 青年就是大黑,他点点头,把编织袋往泽尻健脚下一扔,袋口没绑,居然露出一团挣扎不休的蛇。 “蛇?” 骤然见到这团蛇,众人本能的一惊,心头微寒,不过他们旋即发现了这些蛇的奇特之处。 它们比别的蛇肥胖一些,脑袋又大又圆,显得笨笨的,一群蛇纠缠在一起,朝四面八方用力,根本爬不出袋子。 “这是王锦蛇,体肥味美,因为村民经常捕食,所以又俗称菜蛇,是我和这位兄弟刚才从你们宿营地附近的河里捉到的。要想熬制药汤很简单,只要用你们的炊具就行了,但扩散疾病是个技术活,泽尻健,真想不到你们如此深思熟虑,竟然把汤剂倒进蛇窝附近的河水,蛇本身就属阴,喝了汤剂后阴性骤增,然后再被村民捕食,通过这种方式来制造疾病,的确神不知鬼不觉!” 江羽客眼神凌厉地盯着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冷笑道,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蛇王村得怪病的人,很大一部分都吃过菜蛇吧?” 第126章 不要脸的抢你的功劳 “江大夫,你说的对,村里最先闹病的那批人都爱吃蛇,因为这,大家还怀疑过病是从蛇身上起源的!” 大黑不由得大声喊了一句,江羽客刚才带他去河里抓菜蛇,他还很懵懂,现在才知道他的意图。 “菜蛇只是渠道之一,你们这些天在森林里神出鬼没,想必肯定找到很多渠道吧?这也是好事,只要对病人的生活习惯做个调查,反推一下,肯定能发现堆积如山的证据!” 江羽客说完,让大黑收起袋子递给那名军人,两个人走了出去。 屋里,几名华夏人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心头涌起了狂喜,因为他们发觉江羽客的话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药渣、汤剂、泽尻健话里的漏洞,有这三个疑点,任傻子也看得出药里绝对有猫腻!字<更¥新/速¥度最&駃=0 再加上菜蛇,沿江羽客提出的思路去追查,百分百可以建立起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孟千里给那名军人丢了个眼色,军人当即会意,马上拎着袋子跑出去布置。 而电话那头,孙兆尹更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了所有关窍,兴奋的脸都涨红了。 他一直开着座机上的免提键,此时他把免提一关,提起气势冷笑着对德川信雄说道, “德川信雄,你不是想要我们华夏的通报吗?好,我现在就给你——这两名倭国籍男子,由于涉嫌严重危害国家安全罪,已被我国扣留,我国将为此对你们提出严正交涉!怎么样,对这个通报你满意不满意啊,还有什么话说吗?!” 德川信雄也听到了整个过程,此刻他真是脸色煞白,表情精彩绝伦! 他作为大使,其实事先并不知道泽尻健一行人的阴谋,但他了解泽尻健的真实身份,事情一出,他就猜到这铁定是倭国政府交给泽尻健的一项秘密任务。 由于他得到了泽尻健的保证,所有物证都已毁灭干净,所以他才敢连续发函催促,所以他才敢拿着那份经济协议来对孙兆尹趾高气昂! 但万万想不到,由于一个年轻华夏人的出现,事情在最后一刻大转折,所有的嚣张,都变成了打脸的巴掌! 杀人者人恒杀之,辱人者人恒辱之,现世报,来得快! 比他被打脸更重要的是,这场阴谋真的败露了! 以他多年外交生涯练就的嗅觉,能猜到泽尻健此行一定有着深远的背景,一旦被华夏政府抓住把柄,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孙部长,这件事事关重大,在找到充分的证据之前,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德川信雄毕竟是老外交官了,知道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必须向外相甚至首相汇报,于是他丢下一句毫无营养的威胁,抓起协议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这条老狗,跑得倒快!” 孙兆尹看着德川信雄狼狈的背影心里痛快无比,又瞟了那台座机一眼,暗想,“今天多亏了这个年轻人,我可得搞清楚他的身份,有机会好好感谢他!” 他念头刚一转,不料桌子另一端一台红色座机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他一惊,急忙抓起了电话,因为他知道,能打进这台电话的可不是普通人。 “大姐,蛇王交给周村长了?” 此时,蛇王村大队门口,江羽客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陈玉菡,低声问道。 昨夜捉到蛇王后,五个人连夜下山,在草原和森林的交界地带躲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江羽客偷偷上山,用罗盘找到了蛇窝正对的阳地,果然发现了蛇王的蛇蜕,然后才乘车回归。 回到村子,江羽客决定把蛇王交给周村长,由他上交,自己和陈玉菡则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我把车留在他家了,他不在家,但据说马上就回去,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陈玉菡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一提到“回家”,她简直有种想哭的冲动。 “明天一早,大姐,今晚我还得办最后一件事。”江羽客一笑,笑得很欣慰,也很疲倦。 “江兄弟!”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两人扭过头,就见黎江山大步走了过来,伸出两只手紧紧握住江羽客的手,神情激动而又羞愧地说, “这次又多亏了你啊,如果没有你,后果真不堪设想,你又帮了东海乃至全国一个大忙,我....” 说到这,黎江山想起了前几天跟他闹的不愉快,脸涨得通红,惭愧的说不出话来。 “黎书记,您说到哪去了,我是一名华夏公民,维护华夏的安全也是我分内的事,这件事您千万不要对我说谢谢,否则就是看低我了。”江羽客神色一正,语气诚恳的说道。 黎江山听罢更是神情一滞,眯起了眼怔怔地看着他,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小江,能揭穿倭国人的阴谋,真是多亏你了,你这次为维护国家安全立下了大功,等回到东海,我和黎书记一定联名向上报告你的事迹,为你邀功!” 孟千里忽然从后面走了过来,神情认真,朝江羽客伸出了大手。 “孟司令言重了,这件事还请你们千万替我保密,不要对外宣扬。” 江羽客一见孟千里主动来跟自己示好,倒也没拒绝,一边跟他握手一边谢绝。 孟千里听罢握着的手却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压低声音笑道, “小江,你放心好了,无论申报还是嘉奖,都会非常秘密,你的信息绝不会外泄,而且以后军方会在必要时为你提供保护,你完全不用担心倭国人会报复你。” 江羽客心头一阵不爽,他是不愿生活被扰乱才要求保密,哪里是怕倭国人的报复呢? “对了,小江,整件事还需要你做个汇报,特别是发现那些证据的经过,这样才能让整个链条彻底完整,话说回来,你是在禁区发现证据的吧?虽然没有抓到蛇王,但能找到这样的证据也不错,禁区的经历需要你好好想想,回到东海再向我们汇报....” 孟千里紧接着又说,但话还没说完,一辆五菱宏光突然快速开到了大门口,一个急刹侧身停下,周村长满头大汗的从车上跳了下来,直接冲到江羽客跟前, “江兄弟,这可万万使不得呀,这蛇王是你抓住的,我们不能不要脸的抢你的功劳!” 第127章 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求死吧? 周村长的突然出现,把孟千里和黎江山都吓了一跳,听完他的话后,两人更是打了个激灵,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周村长,你说,江羽客抓住了蛇王?”孟千里脸上肌肉剧烈跳动着。 “孟司令,黎书记!” 周村长这才注意到两个人,神情一惊,连忙跟他们打招呼,然后把他们带到面包车前,指了指窗户, “蛇王就在这,江大夫把它拉到我们家,让我上交,我哪能那么不要脸呢!” 孟千里和黎江山看着盘踞了大半个车厢的蛇王,眼神怔怔然。 好一会儿,他们才回过神来,脸上都老大不自在。 回想起自己对江羽客的怀疑,被擒的蛇王就像一条大鞭子,狠狠抽在两个人脸上。 孟千里眼神一定,想向江羽客道歉,转过身,却只吃惊的看见他和陈玉菡远去的背影。 “孟司令,咱们俩可真是都老糊涂了!”黎江山彻底面红耳赤。 “这孩子真是少年英杰,他...不会记恨我们吧?” 孟千里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一生戎马倥偬,豪情万丈,今天第一次,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如果他真记恨我们,肯定就不会来送证据了!”黎江山笑道,只是笑得十分僵硬。 孟千里恍然,犹豫片刻,忽然大手一挥,“咱们先继续工作吧!把剩下的疑点,彻底查得清清楚楚!小江那里,回到东海,我一定去给他负荆请罪!” “羽客,这蛇蜕,真能让白露的脑膜重新生长?” 回到居住的宅子,两人洗漱一番,各吃了一碗主人家做的荷包蛋面,陈玉菡便迫不及待地拿出蛇蜕,问着江羽客。 此时天早黑了,灯光熠熠,蛇蜕十分完整,薄若透明,蛇头形状宛然。 蛇王虽然体积庞大,脱下的蛇蜕,折叠起来也只有一斤左右。 那里似乎是蛇王固定的蜕皮之地,蛇蜕很多,但绝大多数已经腐烂,失去了药用价值,只有这一张还完好无损,江羽客就拿了它。 当时,江羽客说,有了它就可以让陈白露彻底复原,陈玉菡感觉不可思议,不过出于保护陈白露隐私的目的,没有细问,现在她可忍不住了。 “我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我敢肯定,有了它,白露以后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江羽客强忍着心头的激动,眼睛放光的道。 陈玉菡双眉挑起,目光莹莹,虽然江羽客一再展示出惊世骇俗的医术,但是,要让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脑膜重生,她依然觉得完全不可能,生物学规律不允许。 “大姐,中医的本质其实与华夏文化的本质完全一致,华夏文化认为,整个宇宙是一个大生命体,生命力的演进变化,无时或止,而人类是这个大生命体的一部分,人体的变化,也时时都在发生,中医就是利用人和自然的这样一种动态关系来治病,因此,理论上,只要这个人还活着,一切疾病都可以治。” 江羽客看出了她的疑惑,以他的性子,本来不会说什么,一切用行动表示,但现在他太高兴了,一边笑着长篇大论,一边把蛇蜕、《灵枢》和启玄金针一起放进登山包底部。 陈玉菡却被彻底说愣了,瞪圆了一双秋水美眸,怔怔地看着他,眼里透露了太多的情绪。 “江医生,你在吗?出事了!”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有个人在着急的喊叫,正是周青。 江羽客马上去打开了门。 “江大夫,那位叶大夫休克了,其他医生束手无策,请你快去救救她吧!”周青急的满头大汗。 “她休克了?为什么?”江羽客眯起了眼。 “她连续工作了50多个小时...江大夫,什么都别说了,快走吧!”周青更着急了。 江羽客蹙蹙眉,回去拿了登山包,才着急忙慌地跟周青走,陈玉菡也跟上了。 此时,周青家旁边一座灯火通明的挤满人的大宅子里,叶白筱身子略倾斜地躺在一床被褥上,脸色青瘪,呼吸越来越微弱。她身边站着五六个穿白大褂的大夫,都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束手无策。 “徐主任,叶大夫已经出现明显的大脑缺氧症状了,这可怎么办呐?” 一名年轻大夫突然蹲下,仔细检查了一下叶白筱的眼内,焦急的问着年纪最大的一个医生。 “吸氧机,吸氧机还调不过来吗?.” 老医生也急的满头大汗,他二十分钟前就给医疗资源的主管打报告,要一台吸氧机,但直到现在吸氧机还没有来,眼看叶白筱真要不行了! 其实他也知道,全部吸氧机早就都被垂死的病人占用了,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拔下一台。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但现在情况万分紧急,叶白筱是他们当中医术最好的,她一旦倒下,损失不可估量! 更何况,这几天,他们都在和叶白筱一起工作,只不过他们是轮班,而叶白筱则是不眠不休的干了50多个小时,对每名病人,都尽心尽力,令得他们更是佩服不已。 假如失去了这样一个好医生,他们都会感到非常痛心! “让让,让让,江医生来了!” 正在这时,人群外忽然骚动起来,很快,周青带着江羽客和陈玉菡挤了进来。 “江医生?” 那些西医都眼前一亮,这个名字,是他们在蛇王村听到的频率最高的一个名字了。 他们比叶白筱来得晚,到蛇王村后,上面没有透露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让他们干活,并且严令封锁一切消息,可老百姓的嘴当然是封不住的,他们这几天已经把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而“江医生”这三个字,在口口相传中,简直带有了几分神话色彩。 想到这,他们全都伸长了脖子,准备一睹江羽客的风采。 不过,当他们看清跑过来蹲在叶白筱身旁的江羽客后,立即大跌眼镜。 “这就是那个江大夫?” “这不是个小屁孩吗?!” “开玩笑,就他能治好好几个人的病,还拆穿了倭国人的阴谋?这不是个笑话吧!” ............ 医生们大惊失色,纷纷讥笑起江羽客来。 蓦然听到这些话,江羽客顿时皱了皱眉,世上真是从来不缺以貌取人的白痴。 然而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只看了一眼叶白筱的气色,就知道她是劳累过度引起的急性休克,病因是心源性心脏排血减少,立刻取出启玄金针,分别刺入她的天泉、曲池、内关和伏兔四个穴位。 每刺一针便轻轻一拂针尾,一股青翠的灵气随着摇颤不已的金针渡入叶白筱体内,顷刻之间,叶白筱呼吸就变得有力起来,脸色也渐渐转为红润,最后睫毛一颤,眼睛竟然也缓缓睁了开来。 “好...好了!” “我的天!” “叶大夫醒过来了,奇迹,医学奇迹啊!” 那些西医讥笑声还未绝,猝然见到这一幕,全都傻眼了,有人指着叶白筱惊叹起来,有人则像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真没想到,这脸打的这么快! “江...大...夫...” 当叶白筱吃力的看清眼前的面孔后,嘴唇张开,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无比的情绪。 江羽客久久注视着她,忽然眉毛一挑,伏下脸,嘴对准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叶白筱,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求死吧?” 第128章 你有病! 叶白筱闻言,全身骤然一紧,手抓住脏兮兮的被褥,侧过头去,眼角也有了湿意。 “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叶医生说,两位能帮我把她抬到屋子里去吗?” 江羽客想了一下,让旁边两个西医帮他把叶白筱抬进屋里,临行前,他给陈玉菡丢了个眼色,陈玉菡立即会意,跟了进去。 这几间屋子原本就是医生们的临时宿舍和堆放药品的仓库,环境不错,两名医生把叶白筱放在床上后就走了。 “你先喝杯热水吧,促进心脏活动。” 江羽客在桌子上找到一摞纸杯,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递到叶白筱嘴边,她神情一滞,没有拒绝,小口小口抿了起来。 “叶医生,其实我一直很敬佩你的医德,无论是在你的诊所,还是在蛇王村,你的表现都无愧于‘医生’这个称呼。” 江羽客见她喝过水气色更加正常,正正脸色,侃侃而谈, “但既然你是一名好医生,我就想认真问问你了,我和你之间有仇吗?” 叶白筱听到他的话,就像被一柄利剑用力刺中心窝,惭愧的低下头,眼睛又湿润起来。 “好,我们没有仇,我确实不记得,我之前得罪过你,既然如此,您却害的我们俩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跳了下来,差点活活摔死,对这件事,您不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江羽客又问,想起自己和陈玉菡被迫跳崖那一幕,不禁怒气滋生。 其实,可能是由于死过一次的缘故,江羽客心胸非常广阔,如果叶白筱坑的仅仅是他,他未必不能原谅她,但陈玉菡也被她坑得险些丧了命,这就彻底突破了他的底线,他绝对要查个水落石出,以牙还牙! “对呀,叶医生,你把我们俩害的太惨了,我们不仅差点被摔死,如果被那些人贩子得手,我和羽客现在恐怕更加生不如死!既然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总得给我们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对我们下这种黑手?”陈玉菡也强忍怒气说道。字<更¥新/速¥度最&駃=0 她跟江羽客不同,自从进了屋就没有好脸色,因为她毕竟是个女孩,想起自己和江羽客这些天遭遇的危险,真是连撕了叶白筱的心都有! 面对两人的质问,叶白筱猛地低下了头,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可她依然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叶白筱,你......”陈玉菡有些光火了,这女人什么态度啊! “大姐!” 江羽客连忙叫住了她,眼神认真,又道, “叶医生,这个问题你不回答也可以,但我还有第三个问题,也就是我在外面问的问题,你必须回答——你这样没日没夜的苦干,是不是在故意求死?” 陈玉菡霎时愣住了,她在外面并没有听到他这个问题,这是第一次听到。 叶白筱不顾身体地工作是为了求死?这有点夸张吧! “没...没有,我只是单纯的忙工作而已!” 不料,叶白筱听完浑身一颤,突然开口了,紧接着虚弱的一笑, “江大夫,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承认,是我坑了你!等回到东海,随便你怎么告我都可以,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但请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因为坑了你,我就想自杀?实在太好笑了!” 陈玉菡听得心头恚怒,但脸也红了红,她心底倒认为叶白筱是对的,她凭什么得罪了江羽客就想去求死,江羽客这也太自恋了! “叶医生,别自欺欺人了,你有病!” 谁料,江羽客忽然淡淡地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四岁时得过急性心肌炎,虽然治好了,但心肌功能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二,再加上你过去体内砷元素也严重超标,累及心脏,因此你的心脏整体偏弱,根本无法承担过重的劳动。当然了,你精于医道,自己调理了很多年,效果也很明显,可你的心脏毕竟没有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这次你没日没夜的工作了50多个小时,你自己很清楚,这就是在自杀,而且在这两天当中,你的心脏肯定也不止一次发出严重示警,你完全知道示警的意义,可仍然工作到休克,这,难道还不是在故意求死吗?” 他这席话把两个女人彻底震住了,她们都像见了鬼一样,眼睛瞪得溜圆,呆望着他。 陈玉菡很大程度上吃惊的是,叶白筱居然患有心脏衰弱,她充分明白,患有心脏衰弱还超负荷工作有多么危险,叶白筱确实是在找死! 而叶白筱吃惊的是,江羽客只是号了号她的脉,就把她的病史摸了个底掉,单是这一手,她就永远望尘莫及。 沉默中,江羽客忽然提笔写了个方子,又递给叶白筱, “叶医生,我给你扎的那四针,有强心的作用,但只能治标。这个方子则可以治本,你每天喝一副,三个月后心脏就能跟正常人一模一样了。不过你要记得,服药期间每天都要保持充足的休息。” 说完,江羽客也不再等叶白筱回答,拔下启玄金针,带着陈玉菡走了出去。 “羽客,咱们不再调查了吗?” 一直到离开大院,陈玉菡才好奇的问着江羽客。 “不用了,幕后主使一定就是姬家,看样子,叶白筱有什么把柄捏在姬家手里,所以她不敢揭露他们。” 江羽客开口了,神情十分平静,“这情况,已经一清二楚。” 陈玉菡默然,实际上,她也隐隐嗅到了这一点。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回东海了,叶白筱死过一回,应该不会再有求死之心,这里的病情,她和那几个医生也忙得过来,因此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给白露看病了,那才是重中之重,比一切都重要。” 江羽客语气热切的回答,紧接着话锋又是一转,冷然道, “另外,既然姬家那么刻意地想致咱们于死地,咱们当然也得赶紧回去,好好招呼招呼他们了,不是吗?” 第129章 回归! 两个人回到自己住的宅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回了东海。 由于整个上党乡都被封锁了,黎江山特意派了一辆车,送他们去紫阳。 他和孟千里本来希望江羽客留下帮忙,但得知他要去给陈白露治病,便立刻改变了心意,黎江山还安排秘书替两个人订好了火车票。 纵然归心似箭,两人走出上党地界后,还是回头遥望着莽苍苍的群山,唏嘘不已。 下午四点,绿皮火车喷着白茫茫的烟雾抵达了东海站,江羽客和陈玉菡拎着行李下了车,再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个人心里都充斥着恍如隔世之感,正在这时,江羽客耳畔突然传来“啊啊”两声惊呼,紧接着一个靓丽的身影猛地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白露!” 江羽客惊叫一声,那身影正是陈白露,她绝色的小脸上泪光莹莹,江羽客也激动不已,丢下行李搂住了她,但就在他双手合拢后不一会儿,陈白露眼神忽然一热,双手蓦地转移到他脖子,紧紧搂住,热辣辣的红唇随后猛地贴在了他嘴上。 “啊!” 江羽客霎时只感到,全身血液都倒流进了脑袋,天旋地转,陈白露竟然主动吻了自己! 他不由得有些慌乱,现在,他很大程度上已经把陈白露当成了自己的妻子,但这一身份,更多的只具有“家人”层面的意义,自从上次他试图跟她发生点什么却失败了以后,他对陈白露就很少再有男女之欲。 可现在,他却分明感到,怀中这个少女的娇躯都炽热了起来! “快看,有人亲嘴儿了!” “亲嘴儿了亲嘴儿了,兄弟,你真牛x!” “丫儿,不许再看了,快走!” “我的天,他们不知道害臊吗,这可是在火车站啊!” ............... 周围的旅客们见到这一幕先是一愣,而后就像炸了锅一样议论起来,附近维持秩序的铁道警察更是目瞪口呆,拎起警棍朝他们走来。 这可是90年代啊,当众接吻有犯“流氓罪”的嫌疑! 不过东海毕竟得风气之先,见两个人很快分开,铁道警察也就停住了脚步。 “白露......” 江羽客双手抓着陈白露的香肩,内心仍然灼热如沸。 “羽客,玉菡,你们回来了,实在太好了!” 正在这时,郄芳也红着眼出现了,江羽客早上借大哥大打电话告诉她,他们今天下午回东海,郄芳便请了假,带着陈白露来火车站接他们。 她也看到了女儿热吻江羽客那一幕,老脸红到了脖子根,不过她知道女儿完全是小孩心性,所以没有责怪她,但她终究还是有些挂不住的,快步走过来,看看陈玉菡,又招呼江羽客, “咱们先回家吧,回去吃饭!” 郄芳知道火车上的伙食难以下咽,所以特地在家准备了一桌子菜。 “好!” 江羽客也巴不得赶紧走,朝丈母娘答应一声,左手拎起行李,右手拉着陈白露,快步朝出站口走去。 “咱们也走吧!” 郄芳也牵起了陈玉菡的手,可她立即愣住了,惊愕的看着大女儿,她的神色看上去还算平常,但那只手腕却是一片冰凉。 “我滴个乖乖,难怪顾大嫂他们毫无音讯,原来这对狗男女真的逃脱了!” 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一个骚里骚气的时髦青年躲在一根掉漆的罗马柱后面,非常警惕的偷看着江羽客一行人,心悸不已。 如果江羽客看到这个人的尊容,一定大跌眼镜,因为他正是姬洪驱的儿子,姬景荣! 姬景荣今天也来火车站接朋友,怎么都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江羽客一行! “我得尽快告诉爷爷和爸爸,顾大嫂他们真失手了,得早做准备!” 姬洪驱连自己的朋友都忘了,撒开腿朝火车站的偏门跑去。 “羽客,真没想到,整件事竟然是一个圈套,都怪那个该死的姬家,居然这么恶毒!” 路上,江羽客一边开车,一边把在上党的经历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只不过出于某种担忧,他故意忽略了倭国人的阴谋,郄芳听完后又害怕又不安,脸都变白了,狠狠的骂着。 “不,妈,咱们是因祸得福,如果没上这个当,也得不到这张龙衣!”江羽客笑眯眯的答道。 “羽客,这张龙衣真能把白露治好?”郄芳一愣,提了跟陈玉菡一样的问题。 作为一个母亲,她对女儿的病比陈玉菡更加绝望,因此也就更不相信一张龙衣就能治好她。 “仅凭一张龙衣当然做不到,还需要很多别的药材,和至少六个月的时间,但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一次,我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 江羽客通过后视镜朝郄芳笑了一下,笑得很诚挚,笑得很明亮。 回家前,江羽客先到中药店买了几种臣药,量都很大,装的大包小包的,到家后匆忙扒了几口饭,拿出珍藏已久的人参和犀角粉,一头扎进厨房里熬药,直到午夜,他终于端着一碗乌黑的汤剂走了出来,让陈白露喝了下去。 又过了半小时,陈白露脸上泛起一股奇异的红色,整个人就像被温火烤着一样,很快浑身冒出了丝丝白气。 “白露,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从这到这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江羽客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陈白露肚脐眼上,沿着她的小蛮腰缓缓划了一圈。 由于是夏季,又在家里,陈白露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小吊带,因此江羽客的手指几乎碰到了她滑腻的肌肤。 “嗯嗯!”陈白露急忙点头。 “好,这是人体的‘冲脉’,汤药下行,药力首先会打开你的八脉,使你体内的气血彻底活络起来,这冲脉恰好是第一条被打开的经脉。今晚你剩下的七条经脉会依次打开。然后每天喝一次,使你的气血充分流动,再辅以几味健脑灵药,脑中气血足,毁坏的脑膜自然就能渐渐滋生出来了。” 江羽客一边欣慰的笑着,一边将汤药滋生脑膜的原理讲了一遍。 营气者,沁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 这是中医“气生血”的理论,只不过,此处的“血”,不单单指人体内流动的血液,也指人体的肌肉组织,中医认为人体的一切皆源于气,只要体内生气尚在,一切受损的器官都可以再造,而这恰恰就是中医与西医的根本分歧之一,从本质上来说,这也是两种医学背后哲学理念的差异。 “羽客,是真的吗?”郄芳还是难以置信,激动地问着。 “妈,是不是真的,过一个月你再看就行了。” “羽客,你说还要几味醒脑药,最好用什么药材?”陈玉菡忽然打断了他们的话题,问道。 “黄芪、淫羊藿、石草蒲、当归、太岁......这些传统的醒脑药都可以,不过最好还是用太岁,而且是褐太岁。”江羽客据实以告。 “褐太岁?”陈玉菡听得脸色一阵迷惘,“我倒听说过有个地方,有块非常珍贵的太岁,不知道它能不能行?” “哪里?!”江羽客顿时眼前一亮,好消息啊! 哪知道,陈玉菡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愣了一会儿,才徐徐吐出三个字:“药王堂!” 第130章 开业二十周年 江羽客一听脸色霎时变了变。 “咱们也不一定非得用太岁吧,用别的肯定也行,对不对?”陈玉菡急忙道。 郄芳紧抿着嘴,感觉气氛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怪从何来。 “大姐,用别的的确也可以,但要想达到最好的效果,太岁绝对是最佳选择。”江羽客苦笑。 中药讲究搭配,同一个药方中,有君有臣,龙衣是给陈白露治病的绝对君药,太岁是臣药之一,由于这张龙衣的特殊性,自然是年深日久的褐太岁与它最为匹配。 “那,要不我去求求爷爷,以他的名义去买太岁......” 陈玉菡不禁蹙起了眉头,她知道,药王堂眼高于顶,江羽客两次得罪孙中则,他们肯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太岁卖给他们,如果陈桓仁出面,事情应该会好办一些。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呀?” 郄芳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她一片迷糊,因为对江羽客和孙中则的矛盾一无所知。 陈玉菡神色凝重,把江羽客跟孙中则的冲突告诉了她。 “这个孙中则原来这么狂,羽客,你做得对,就应该好好修理他!” 郄芳听完后也很气愤,孙中则在她面前也很有礼貌,真没想到,他竟然是那样一个小人,不过,郄芳毕竟是个识大体的人,犹豫了片刻,又道, “不过这件事的确有点棘手,孙琴心前天好像回东海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我看也是让你爷爷出面的好,再叫几个老朋友,一起找孙琴心吃个饭,顺便提这个要求,孙琴心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 “妈,还是我先去试试吧,一旦不成,再求我爷爷。” 江羽客听完心头却是一惊,郄芳的话很不对劲,陈桓仁找孙琴心买一味药还得请人帮忙,这不明摆着是说陈桓仁也没把握吗? 江羽客依稀记得,孙琴心在90年代可是名重一时,在市委书记那里都是座上宾,假如真是这样,以陈桓仁一个二流商人,人家还真未必鸟他。 郄芳听完后也没再坚持,拿出一张存折,让江羽客随便取用。 “啊啊!” 见话说完了,客厅恢复静谧,陈白露忽然软软地站了起来,很是害羞的拉起江羽客的手,朝卧室示意,眼里充满了火热。 “哟,这都快一点了,你们俩快去睡吧!” 郄芳见状兴奋的两眼冒光,赶紧跳起来,催促着两人。 她一颗心激动的都快跳出来了,这就叫小别胜新婚,大孙子唾手可得啊! 江羽客心头也是一颤,看着陈白露火热的眼神,忽然明白,冲脉与肾经交汇,活络的气血一激荡肾经,她自然会“心潮澎湃”。 “今晚要不要......”江羽客咽了口唾沫,如果说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但念头还未转完,人已经被陈白露拽走了。 “妈,我也去睡了,这五六天从没睡过一个好觉,真是困死了。” 陈玉菡紧接着也站起身,低着头,加快了脚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谁都没注意到,她的脸是一片骇人的苍白。 ........... 翌日上午九点多,江羽客才醒来,看了看兀自酣睡的陈白露,嘴角勾起一笑。 昨晚,尽管陈白露情热如火,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用启玄金针刺了几下她的关元穴和肾俞穴,她的欲望便一泻千里。 这样做,倒不是江羽客假清高,只是他依然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一天无法接受她为自己真正的“妻子”,就一天不想和她有夫妻之实。 收拾一番,江羽客带着存折,坐公交车来到了药王堂总部。 药王堂总部一直坐落于北洋区一条大街旁边,直到21世纪也没改变,江羽客非常熟悉。 赶到时,却惊愕的看到门口放着鞭炮,红绸招展,人流熙攘,宛如刚开张一样。 找个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恰好是药王堂开业二十周年,这是在庆祝,而且要搞一个大型义诊活动,孙琴心亲自坐诊,全堂药品也尽数半价,所以场面才会如此火爆。 “小兄弟,你也是来看病的吗?快抓紧吧,孙老先生年纪大了,每天最多看60个病人。”那人瞪着一双泛黄的眼珠好心提醒着江羽客。 “谢谢,我......” 江羽客感激的一笑,才要说话,不料药王堂大门里忽然走出一个青年,拿着电喇叭喊道, “各位患者朋友,请安静一下,欢迎大家在我们药王堂开业二十周年之际前来捧场,由于一些事情的耽搁,我爷爷刚刚赶过来,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非常抱歉,接下来,就请各位需要他看病的朋友排队......” 说话的正是孙中则,伴随着他话音落下,大门里又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身穿白大褂,笑眯眯的看着台阶下的众人,同时几名小伙搬来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摆在大门外的空地上。 老头就是孙琴心,看来他是想露天义诊。 人群立刻乖乖在孙琴心的诊桌前排起了长龙,江羽客也混在里面,正在思索要怎样才能不漏痕迹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非常震惊的声音: “江羽客,是你?” 江羽客也是一怔,扭头循声望去,正是孙中则,他居然先看见了自己。 “孙大夫,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今天是药王堂成立二十周年的纪念日,恭喜恭喜!” 江羽客嘴角含笑,对孙中则拱起了手,既然今天有求于药王堂,他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孙中则则冷哼了一声,眼神非常不友好的打量着他,显然心存狐疑。 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回到了诊桌旁,江羽客也一直老老实实的排队,直到轮到他,孙琴心口吻和蔼的问道, “小伙子,你哪里不舒服?” “爷爷,他就是给港商梁永孝和闻弈秋治病的小神医,江羽客江医生!”孙中则嗤之以鼻道。 “哦,原来你就是江小神医?”孙琴心听罢顿时来了精神,眼睛放光地道,“我听说你医术过人,出道短短几天,就治好了数种罕见的疑难杂症,整个东海中医界都非常仰慕,今天择日不如撞日,你可否也施展一下医术,让老朽也开开眼?” “这......” 江羽客心里一苦,他当然听得出孙琴心的弦外之音,这番话表面客气,实际上带着明显的挑衅之意,看来孙琴心今天是故意想给孙子找回场子了。 第131章 黑太岁 “孙神医,您太言重了,我那雕虫小技可不敢在您面前献丑,更何况,我今天来是为了买药。” 江羽客踌躇了一下答道,倒不是他怕孙琴心,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买药,如果因为一时逞强斗气而耽误了大事,那可太不明智了,所以他决定先忍耐。 “哦,天下还有你江神医治不了的病吗?居然需要我们药王堂的药!”孙中则当即冷笑。 “不得无礼!” 孙琴心回头瞪了孙子一眼,然后颇为好奇的问江羽客,“小友,你想买什么药?” “我听说药王堂有一味年深日久的太岁,我妻子身体有恙,恰好需要太岁,所以我特意来向您求药。”江羽客一听孙琴心的口吻有所舒缓,眼前顿时一亮。 “哦,你妻子得了什么病?”孙琴心又问。 江羽客一听立即为难起来,这时,不料孙中则眉毛一挑,脸色促狭的道, “爷爷,你忘了,他妻子就是陈建国的二女儿,小时候得过大脑炎的那个......” “孙中则,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江羽客听到他这句透出嘲讽意味的话霍然站了起来,怒不可遏, “我妻子得过大脑炎又怎么了?你他吗堂堂一名医生,不想着救死扶伤,难道还瞧不起你的病人?!” “混账东西,你给我住嘴!” 孙琴心听罢也狠狠瞪了孙中则一眼,心想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蠢逼孙子来,周围可都是病人,他这句话岂不是把他们全得罪了。 孙中则果然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被爷爷当众这么呵斥,他还是第一次。 “小友,我这里确实有块太岁不假,但据我所知,太岁对于大脑只有醒脑开窍之用,你妻子既然得的是大脑炎,脑膜受损,服用太岁恐怕也没什么助益吧?” 孙琴心紧接着又问江羽客,转移着众人的注意力。 “孙神医,我买太岁是为了给她补身子,不是为了脑病。” 江羽客坐了下来,撒了个谎,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正在给陈白露治脑病。 孙琴心听完思索了一下,朝身后一名女医师丢了个眼色,女医师会意,立即去药王堂捧出了一个圆柱形大玻璃瓶。 “小友,你看,这就是你说的那块太岁,黑如泽漆、表皮光泽、有龙角、能呼吸、属灵体、貌如顽石、肉质莹润、沟壑分布自然,细密绵长,绝对是一块上佳名品。七十年前,我父亲一位陕省好友重金收购,切下三分之一赠给了我父亲,当时据说只有14斤2两2钱,现在已经长了1两3钱。” 孙琴心侃侃而谈,语气颇有些自豪,要知道太岁是一种极其难得的药材,放眼整个华南都寥寥无几,而他药王堂就收藏了一块。 周围的病人们更是眼睛灼灼放光,对普通人来说,太岁更是终生难得一见。 “孙神医,你们药王堂果然收藏丰富啊!”江羽客内心也激动起来,黑色太岁,药性比褐太岁更胜一筹! 太岁是颜色越深药用价值就越高,褐太岁就足够陈白露使用,一旦能用上黑太岁,治愈她就更加确定无疑! “小友,我们药王堂其他的没有,珍稀药物确实薄有所藏,这块黑太岁,你真的想要?”孙琴心玩味的问。 “嗯。”江羽客点头,心里却是一动,嗅到了一丝异样。 “好,”孙琴心笑眯眯的一指身边那名病人,“小友,咱们都是中医,你最近真是在中医界声名鹊起,被同行们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中医奇才,既然如此,我倒想跟你切磋一下,如果你真的医术惊人,这块黑太岁我就送给你了!” 江羽客听完全身一颤,真没想到,孙琴心竟然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同时他也相当震撼,这么贵重的太岁,孙琴心居然舍得拿出来当彩头,这也可以侧面印证药王堂藏药之丰富! “孙神医好大方啊,黑太岁说送就送!” “你懂什么,他老人家这是考这个小伙子呢,有真本事才能把它拿走!” “这么年轻,能懂什么医术啊,我看他是个骗子吧!” “肯定是骗子,居然骗到孙神医这里来了,看他还不露出狐狸尾巴!” .............. 一众病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看江羽客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字<更¥新/速¥度最&駃=0 “好吧,既然孙神医不吝赐教,那我只好献丑了!” 江羽客望着老狐狸一般的孙琴心,心意一定,淡淡的说道,“您想怎么切磋,请明示!” “简单,我们只要看几个病人,再比一比开出的方子和治病的手段即可。看病嘛,差以毫厘,谬以千里,一个细节,就能看出医术的高下了!” 孙琴心捻着胡子回答,他就像郄芳说的一样,非常护短,听孙儿说两次被江羽客击败,早就打定主意有一天要替他找回面子,今天江羽客既然来了,他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另外,这老头也是小孩心性,他孙家的医术得自祖传,放眼全华夏也属于第一流水平,在东海更是除了姬家从无对手,但孙儿竟然被江羽客压了一头,他自然更咽不下这口气。 “好!” 江羽客又点了点头,不再废话,看了一眼那个病人,正是那个眼珠泛黄的好心人,他朝他点头示意,直接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腕上。 片刻后,他已经心里有数,把手收了回来。 “小友,你也开个方子。”孙琴心笑道,他的方子已经开好了,一直用镇纸压着。 “没问题。” 江羽客马上不假思索的写了个方子,两人同时亮出,不由得都眼前一亮。 就见两人开的居然都是“参苓白术散”! 只不过,江羽客把原方中的莲子肉500g换成了麻黄500g。 “小友,你没写错吧,怎么没有莲子肉,反而有一味麻黄?” 孙琴心非常吃惊,麻黄辛温发汗解表,配以方子里的白术、桔梗和薏苡仁等几味辛药,无异于雪上加霜。 “江羽客,你想吃死人吗?我爷爷开的白扁豆、白术和桔梗药性已经足够强烈,你再加一味麻黄,药量还那么大,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 孙中则看到了江羽客方子里的麻黄,心头霎时涌起一股兴奋,大声喊道。 麻黄是一味出了名的烈性草药,含有毒素,正常人都要慎用,而这名病人一看就是肝气郁结导致眼疾,再吃麻黄加重肝脏负担,后果极有可能变得非常严重。 当然了,纵然严重,也到不了吃死人的地步,但孙中则好容易抓住了江羽客的漏洞,当然要趁机大做文章,他瞪大了眼,灼灼的看着江羽客,心里暗想,倒要看看你这次怎么解围? 第132章 拿我老婆当试验品 “少见多怪!” 江羽客面色一冷,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问孙琴心, “孙神医,你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莲子肉换成麻黄吗?” “还请小友赐教。”孙琴心闻言眯起了眼,莫非这样用药真的有什么玄机? 江羽客没有直接回答,问那个病人,“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服用过参苓白术散了吧?” “对对,我正要跟孙神医说呢,我上个月就吃过了,连服五剂都没用。”病人急忙回答。 “有这种事?”孙琴心听完惊讶的放下了手里的方子,变色道,“小友,他这个病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你说道说道?” “刚才我为病人号脉,发觉他的脉象沉而大,沉主水,大主虚,这是病后冒风所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病人过去得过肝病,但病后不小心又惊了风,对不对?”江羽客十分认真的说道。 “是啊,我是环卫工人,半年前得了肝炎,有天又起的太早,惊了风!”病人连忙敬佩的回答。 这病人刚才也小看江羽客,一见他能看出自己患肝病时惊过风,顿时肃然起敬。 “这就对了,他病后惊风,寒邪入侵脏腑,故而此病的表象是肝气郁结,实际上却是脏腑正邪失调,想要根治,就应该先用大热猛药驱邪扶正,待正气培养起来以后再调理小小的肝气。”江羽客从容解释。 “我明白了,小友高明!”孙琴心中医造诣极深,顿时豁然开朗,连忙向他拱了拱手。 “孙神医,那我到底吃哪个方子?”病人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吃小友开的方子,四剂之后,再来这里拿点焦山楂,十日可愈。” 病人向江羽客感激的看了一眼,拿起江他开的方子,朝药王堂走去。 “小友,这一局是你赢了。”孙琴心笑眯眯的说道,嘴上认输,神色却是云淡风轻,显然没有把这局的输赢放在心上。字<更¥新/速¥度最&駃=0 接下来,两人连续看了四个病人,由于病症简单,他们开具的药方都是一模一样,丝毫分不出高下。 不过,孙琴心却慢慢对江羽客收起了轻视之心,他药理深湛,对普通患者用药一向跟同行有着细微的差别,江羽客开出的药量竟然也跟他完全一致,单凭这一点,他便不能小觑。 忽然,一个男人搀着一个戴墨镜和口罩的妇女走了过来,男人向孙琴心诉苦道, “孙神医,您可回来了,我老婆得了一种怪病,脸上长满了红斑,眼睛不能流泪,我们跑遍了全省各大医院都没效果,还请您救救她啊!” 说着,男人让女人把墨镜和口罩都摘了下来,就见女人脸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红斑,甚至看不清表情,眼珠也通红通红,瞧上去非常可怖。 “的确是一种很严重的怪病,江小友,咱们一道给她看看如何?”孙琴心见状精神陡然一振,终于来了一道有难度的考题。 “爷爷,这病我就能治!” 但他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孙中则就霍然站了起来自告奋勇。 然后,他也不管孙琴心和江羽客答不答应,给女人号过脉后,就命人取出一盒银针和艾草炉子,为女人治疗起来。 客观的说,孙中则已经摸到了孙家医术的精髓,用药手段相当高明,这女人是典型的寒湿痰饮症状,孙中则先给女人扎了几针,然后点燃五个炉子,在女人后背的腰阳关、命门、天宗等几个穴位上反复炙烤,为了能在江羽客面前显摆,他可谓用了十二分的精神,五个小炉子此起彼伏,有条不紊,效果也非常的好,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女人脸上的红斑颜色就明显变淡,眼睛被烟一熏,眼角也隐隐湿润起来。 “立竿见影啊,没想到小孙大夫也是神医!” “厉害厉害,真不愧是名门之后!” “小孙大夫有真才实学,了不起!” “是啊,看病最好还是要马上见效,小孙大夫比起某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来,可强的太多了!” ............ 周围的病人们见到这一幕,马上忙不迭的拍起了孙中则的马屁,也有人借机讥讽江羽客。 “孙大夫,谢谢您救了我老婆的命,您可真是神医啊!”男人带着女人感激涕零的说道。 “哎,‘神医’两个字可不是人人都当得起的,千万不要这么称呼我!” 孙中则连忙故作谦虚地摆摆手,眼神却嘲讽的扫了江羽客一眼,大有深意, “是啊,两位,请你们连续来艾灸半月,我保证就病情可以彻底绝根!” 孙琴心哈哈大笑,红光满面,笑声里充满了自豪,孙子可算为药王堂露了一回脸! 那夫妇当然忙不迭的答应了,女人正要穿衣服,不料江羽客忽然阻止她道, “大姐,你想不想现在就把病彻底治愈?” “想...我当然想啊!”女人当即愣住了,奇怪的看着江羽客不知道他是谁,要干什么。 这夫妇俩是后来的,不知道江羽客和孙琴心之间的事端。 “江羽客,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办法现在就彻底治好她,你知道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吗?” 孙中则比女人还吃惊,反应过来以后,不由得冷声大笑, “她的脉象虚滑,还隐隐有一丝浮脉,症属寒凝脏腑,是湿邪常年累月在体内积累造成的,用我们孙家特有的艾灸之法,也要半月才能完全祛除湿邪,你真以为自己是神仙,能立竿见影把她治愈?” “小友,你的确医术过人,不过祛除湿邪可非朝夕之功,不能逞强啊!” 孙琴心也笑眯眯的劝道,在他看来,江羽客是脸上挂不住所以胡乱吹牛。 “大姐,如果你愿意让我试试,我保证你一小时内就能完全恢复健康。”江羽客听完祖孙俩的话一笑,又问女人。 “开什么玩笑,你是什么人,我可不能让你拿我老婆当试验品!” 男人这时反应了过来,气红了脸,怒斥江羽客。 “孙神医,他是干什么的呀?” 女人也看了江羽客一眼,小心翼翼的问着孙琴心。 孙琴心见江羽客一脸淡然,内心不禁疑窦丛生,思索了一下,将江羽客的身份告诉给夫妇俩,然后又试探着道, “两位,这位小大夫医术深不可测,你们不妨让他试试,我保证不会出意外。如果你们愿意,不论他成功与否,你们艾灸的诊金都免了,如何?” 第133章 心悦诚服 夫妇俩顿时一惊,面面相觑,内心动摇起来. 他们只是工薪阶层,药王堂的诊金又比一般的诊所贵得多,如果孙琴心真能给他们免除,那可真给他们减去了一笔不小的负担。 “江大夫,你用什么手段治疗?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是危险的手段,无论你们给再多的好处,我也不会同意的!” 男人思忖了片刻,趴在老婆耳边商量了一下,然后掷地有声的说道。 “大哥,我最尊敬你这种宠妻狂魔,放心好了,我也是用银针和艾草,只不过方法略有不同罢了。”江羽客一听男人的话顿时笑了。 随后,江羽客让女人趴在桌子上,从那盒银针中取出七根扎进她后背,每扎一针都用手一捻针尾,银针登时震荡不休。 “这是‘臣北斗’!” 孙琴心一见马上激动的站了起来,“臣北斗”是鬼门十三针里的绝技,早已失传,没想到今天竟能亲眼目睹! 而女人也感到背后七个大穴仿佛有一股热力源源不断地传进来,浑身经脉犹如冰河遭遇太阳,原本的淤塞之感渐次消散,一股温暖的舒泰感蔓延开来。 紧接着,江羽客又拿起重新装满艾草的小火炉,点燃,在女人脊背的要穴上循环往复,短短半小时后,七根银针所扎的穴位周围都开始像拔火罐一样缓缓变紫,又慢慢渗出一层黑色汗液,女人神情痛苦,淡脸上的红斑却随之迅速变淡,皮肤恢复了白皙。 更明显的是,原本赤红的眼睛也变得清澈起来。 过了足足一小时,江羽客收回火炉,拔下银针,女人的脸已经一片白皙,红斑褪去的地方甚至显得格外鲜嫩,眼睛也透出了一层晶莹,精神奕奕,显然是完全恢复了健康。 “好......她好了!” “天哪,红斑全消失了,眼睛也变亮了,太厉害了!” “竟然是真的,当场就彻底复原了!” “神医,这才是真正的神医,一出手就惊世骇俗!” ............ 围观的众病人们就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纷纷激动的惊叫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看女人又看看江羽客,目光中充满了极其不可思议的神色。 “小...小神医,谢谢你救了我老婆!!” 男人更是惊得跳了起来,拉起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江羽客面前。 江羽客赶紧拉起了两人,又开了个滋补方子,夫妻俩接了过去,更是千恩万谢。 “你是肝火太旺,宜用极苦之药倾泻热火......” “你是暑天喝凉水,睡凉席,肠胃受寒干结,宜用大黄通便......” “你是腹中之气散乱不收,津水不按规矩行走,应该服理中汤......” “你这两种病相互关联,幸好脉无旺气,体无喘促,用保元汤温补即可......” 紧接着,江羽客走向其他病人,一位又一位,看病速度极快,很快就把排队的病人全看了个遍。 那些病人拿着手里的方子,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江羽客。 “诸位,江小友的医术远胜于我,这场比试是我输了,他开的方子你们尽管可以去抓药,我以人格担保,绝不会有问题。”孙琴心站起来朗声说道。 “前辈过谦了!”江羽客朝他拱了拱手,他真没想到,孙琴心挺光明磊落的。 “老朽有生之年,竟然能遇到像你这样的英才,真是深感欣慰。当前中医式微,即便是我们华夏本国人,也丝毫不愿相信中医,小友你既然有如此出众的医术,理应为中医的振兴多做一份贡献啊!” 孙琴心绕了过来,双手将玻璃瓶恭敬地递给他,而后又感慨系之。 “前辈您言重了,这重任,我可当不起。” 江羽客连忙谦让道,不过对中医衰微一事,他倒是心有戚戚。 “能者当仁不让,小友不必谦虚!” 孙琴心大手一挥,豪迈的道,“我已经老了,无力协助你,但药王堂总算有些积蓄,以后你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取用!” “爷爷......”孙中则眼睛一直,急忙阻止老爷子。 “闭嘴!”孙琴心吹胡子瞪眼。 孙中则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心里就像吃了一大口苍蝇一样腻歪,没想到今天输了面子不说,爷爷还大有把整个药王堂都送给江羽客之意! “小友,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孙琴心又说道。 “什么事,前辈尽管讲。” 江羽客吃了一惊,心里又涌起疑窦,这老狐狸,说来说去该不会都是在为这件事埋伏笔吧? “我一位位朋友得了种怪病,寻遍四方仍然束手无策,今天早上我就是去给她看病,才耽误了这场活动,但仍然毫无头绪啊,她的病情已经太严重了,请小友施以援手。”孙琴心沉重的说道。 “老前辈,既然是治病救人的事,我当然全力以赴,请您约个时间,我一定去。”江羽客松了口气,原来还是看病啊! “谢谢小友,那事不宜迟,请你现在就去,我让司机送你!” 孙琴心大喜,立即给那朋友打了个电话,让自己的司机把江羽客送走了。 “太好了,洁儿说不定有救了!”孙琴心望着汽车的背影,忍不住有些激动。 “爷爷,杨姐得的可是那种病啊,你让他去看,能合适吗?”孙中则在他耳畔嘟囔。 “住嘴!你今后不准再去找那些狐朋狗友,每天功课加倍!”孙琴心一挥袖子,满面怒气。 “报告司令,出意外了,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都服毒自杀了!” 与此同时,一名中校脸色严峻的跑进蛇王村大队,向正在吃午饭的孟千里和黎江山报告道。 “什么?他们怎么可能服毒自杀?”两人惊得碗都差点掉了下去。 “他们每人都装着一颗假牙,假牙里面有毒,刚才我们要对他们上手段,他们就咬断了假牙......”中校懊恼不已。 两人都呆住了,脸色煞白,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居然装着假牙! “孟司令,由此可见,这帮倭国人来蛇王村的真实目的一定非常险恶,我建议迅速把一切证据,包括那条蛇王全运回东海,加强保护。”黎江山语重心长的说道。 两人早就不约而同想到了一点,这帮倭国人花费巨大代价,专程到华夏一个鸟不拉屎的村子发动一次生化袭击,似乎有悖常理,他们应该另有目的。 黎江山调来刑警,搜集证据,走访村民,很快判断出他们应该是在寻找什么。 但当他们想尽办法要撬开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两个人的嘴时,不料却出现了这种变故! “嗯,另外,咱们也回东海吧,蛇王村的形势已经大体平稳下来,回东海后,我尽快去拜访一下小江,我有种感觉,这件事还会跟他扯上关系!”孟千里沉声回答。 第134章 90年代女模特 路上,江羽客找了个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坐车来到江边一片别墅小区。 “江大夫,就是这儿!”司机把江羽客拉到一座二层小别墅跟前。 江羽客下了车,不禁眼前一亮,那栋小楼竟然是典型的哥特风格,全石质结构,尖尖的屋顶,浓阴环绕,周围是大片草坪,在整个中规中矩的环境中显得十分夺目。 在华夏,别说是90年代,哪怕是21世纪,这种哥特式住宅都是非常罕见的。 江羽客顷刻间想到,这栋别墅定然是应主人的要求单独建的,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主人一定财力雄厚、背景非凡。 不过,对江羽客来说,无论主人有着怎样的财力和背景,都跟他没关系,在他眼里,自己是医生,对方是病人,仅此而已。 想到这,江羽客从司机手里接过一个药王堂的药箱,径自去敲别墅的门,不料门居然虚掩着,他也不客气,推门而入,正想高声招呼,不料立刻被眼前的一幕给惊艳了。 客厅广阔阴凉,一扇椭圆形的大窗户边,一个穿红色紧身长裙的女人正端着一杯红酒在赏花。 说惊艳,是因为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女人身上,给她镀了一层朦胧的金边,而她的身材也绝对完美,一米七几的个子,曲线曼妙,此时她正摆出一副思索的姿势,玉体稍稍倾斜,重心放在绷直的右腿上,左腿岔开微曲,整个背影宛如一副美轮美奂的图画。 “这位女士,我是......” 江羽客瞟到女人肥厚的美臀,心脏顿时一紧,喉咙发干,张口自我介绍。 “孙神医介绍的就是你?” 女人转过头,一张精致的脸上布满寒霜,眼神也充满厌恶,“小鬼,你真的是医生?” “如假包换。”江羽客微微叹了口气,又被误会了,反正他也习惯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不管你是不是医生,我不需要你,这是一万块钱的支票,你可以走了!” 女人依然厌恶的看着他,把酒杯放在窗台上,袅娜地走到一张大班台前,拿起钢笔签了张支票,撕下来,傲慢的递了过去。 “这位女士,我是来给你看病的,不是来要饭的!” 江羽客感受到一股侮辱,这种侮辱不仅仅来源于女人递支票这一动作,也来源于女人全身,她从头到脚,一举一动仿佛都散发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看得出,这女人的出身一定很高贵。 “看病?你大学毕业了吗?” 女人浑然不知道江羽客正在琢磨她,眼神更加鄙夷,忽然转身,拿起笔在支票上的“10000”后面加了个“0”,然后捏起支票,在江羽客面前晃了晃,“这回够了吧?快走吧!” 江羽客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女人可真够盛气凌人的! “大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经常感到口燥咽干,手足心热,心烦易怒,如果去看中医,会发现舌头干红少苔,甚至光滑无苔,对不对?” 江羽客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看着女人的脸,说道。 女人的脸色霎时一变,拿着支票的手也停顿在半空,目瞪口呆起来。 “小鬼,你来之前,是不是向孙神医详细打听过我?”女人很快又起了疑心。 “你从小到大,月经也都比普通女人少一些,对不对?”江羽客冷着脸继续说道。 “你!” 女人的表情霎时凌乱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彻底消失,脸上腾起一抹红云,又气又急,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居然被这小鬼当面揭穿了。 女人其实是阴虚体质,今年二十七岁,从十三岁来初潮开始,月经量一直比同龄女孩少,她青春期曾为此十分困扰,出于隐私心理,只告诉过母亲,其他人一概不知道,今天恁地被这毛头小鬼一语道破?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人有些抓狂地喊道。 “我是什么人,孙老不是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你了吗?反倒是你是什么人,我还一无所知。” 江羽客淡淡地回答,女人现在的神情,让他觉得很满意。 “你跟我上楼来!” 女人眼珠一转,红着脸气呼呼的喊了一句,转过身,跑上二楼。 二楼有一间很大的起居室,墙上居然挂着女人很多美丽的照片,还有一份以女人为主题的挂历,江羽客顿时想了起来,这女人原来竟是90年代红遍全国的第一代名模,杨洁。 “坐吧!” 杨洁换了一身衣服走进起居室,坐在沙发上,然后指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江羽客也坐下。 “原来你是杨洁女士。”江羽客看了一眼挂历,又看看女人,说道。 “你现在才认出我来,是你眼力不好,还是我不够出名?”杨洁脸上不由得恢复了一丝傲色。 “都不是,因为我从来不看服装周。”江羽客不紧不慢的回答。 “你!” 杨洁脸色霎时又变了,黑的可怕,90年代的模特基本上只活跃于时装圈子,江羽客不看时装周,自然对她们一无所知! 她此刻真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她出身名门,当模特只是爱好,从小到大,所有男人历来都是像奴才一样围着她转,她从没遇到过江羽客这种男人,她说一句,他就怼一句,怼得她几乎想要吐血。 “言归正传吧,孙老说你得了一种怪病,难以治愈,现在已经非常严重,我是一名中医,如果杨女士愿意让我看看,我一定全力以赴。”江羽客谈起了正题。 “你...好,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杨洁气鼓鼓地说,屁股朝前挪了挪,将一只白皙的手腕伸到江羽客面前。 她的病很不简单,多少中西医生,都被难倒,造诣浅的中医甚至看不出她得的是什么病,此刻她倒要考一考江羽客,单凭号脉能不能判断出她的病症。 江羽客没有接话,搬了把椅子放在两人之间,让她把手腕放在椅子上,给她号脉。 “你能看出,我得的是什么病吗?”杨洁略带挑衅的问道。 “当然看得出来,你想把病治好吗?”江羽客有些犹豫。、 “废话,我当然想了!”杨洁咄咄逼人的说,她倒想看看,这个小鬼怎么把她治好。 “好,那你就把衣服全脱了吧!”江羽客思忖了一下,终于说道。 第135章 你今天过瘾了吧 “为什么,你这个流氓!”杨洁全身一震,怒骂。 “你两个月前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感冒,经西医诊断是病毒性感冒,但症状很奇怪,五脏全伤,首先是肺,然后是脾,再后来是肝,肾功能指标一直不正常,现在肾有所恢复,心脏又开始衰弱,你已经吃了很多中西药,但五脏的伤害依然陆续出现,现在所有你看过的医生都崩溃了,我没说错吧?”江羽客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席话像一把明快的刀子,霎时刺进了杨洁体内,她神色一滞,张口结舌。 “那为什么,我吃了那么多药都不管用?”她颤声问道,江羽客说的竟然分毫不差。 “西医的话,我不太懂,但中医方面,你的病属于温症范畴,治疗一般的温症,只要用寒性药物祛除温邪,再培元固本即可,可是,你本人有个地方很特殊...”江羽客继续解释。 “什么地方特殊?”杨洁眼神十分欺骗,急问。 “你是阴虚体质,原本就喜寒畏热,所以,温邪对你侵害太深,仅仅用药物难以治好,必须靠针灸促进全身气血,己力,药力,加在一起,才能彻底治好你的病。”江羽客语重心长地回答。 杨洁彻底呆住了,从江羽客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已经解释完了,整个病情似乎也讲透彻了,然而,真让她赤身裸体躺在江羽客面前,她万万无法接受。 要知道,她的身体冰清玉洁,从未被任何男人看过呢! 她出身于华夏著名的五大世家中的杨家,当模特只属于玩票,哪怕为了工作,如果她不愿意,男人也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 “可不可以找个女大夫来代替你一下?”犹豫了很久,杨洁咬着嘴唇小声说道。 “大姐,这恐怕很难,针灸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差以毫厘,就谬以千里...”江羽客语气诚挚的说道。 江羽客天性厚,不愿让别人难堪,杨洁的气势既然跌落了,他也就完全回归了医生的身份,替她着想。 他也想到了,如果叶白筱还在东海,他倒可以让她来替自己行针,哪怕针法泄露给她也无所谓,但问题是她人还在蛇王村,远水解不了近渴。 “好!今天我就便宜你了!” 杨洁又犹豫再三,终于红着脸一跺脚,恨恨地剜了江羽客一眼,转身出门。 又过了片刻,对面房间忽然传来两记敲桌子的声音,江羽客一怔,拎起药箱走出门去。 到了那儿,他才恍然大悟,忍不住有些面红耳热,因为这房间原来是杨洁的卧室,洛可可风格,一张欧式大床上,杨洁已经直溜溜地躺好,闭着眼睛,身上只盖着一件淡粉色的薄纱。 薄纱当真薄得可怜,但那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除了它,杨洁身上已经没有一丝遮掩! “这是我从国外买的防晒衣,几乎透明,可以盖着吧?”杨洁脸红的像一张红纸,颤声道。 “可以。”江羽客深吸了一口回答。 但实际上,她还不如不盖呢,因为这件防晒衣实在太薄了,该盖住的地方一点都没盖住,比如那凸起的点和那丛黑林,她那完美的身形加上隔着一层纱的感觉,更令男人有想犯罪的冲动。 “杨女士,你放松一点,这样紧张会影响我施针的。”江羽客轻声说道。 杨洁依然紧闭着眼点了点头,然而,当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反而更紧张了,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江羽客有些无语,眼睛一转,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葫芦形瓷瓶,放在她额头上,她微微一怔,清凉沁体,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江羽客微微一笑,取出针盒,双手快起快落,杨洁身上迅速多了一颗颗闪亮的银针。 几分钟后,杨洁深深吸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因为她只感到一丝丝针刺的微痛,江羽客的手,没跟她的身体发生任何接触。 她倏地明白,这件事,在江羽客眼里只是治病而已。 然而,当她感到针扎到大腿根外侧,江羽客的动作突然停顿了,犹豫不决。 “怎么了?”她微微睁开了眼。 “我需要刺你的少阴穴,这防晒衣...”江羽客踌躇道。 杨洁心跳骤然加快了,她有常识,知道少阴穴是女人下体一个穴位,就在女人神圣沟壑外侧,隔着防晒衣,他自然无法下针。 “......流氓!” 杨洁忽然咬紧嘴唇,轻轻啐了一声,再次紧紧闭上眼睛,浑身如同烧起一把大火,把两条浑圆修长的玉腿微微一分。 江羽客即刻会意,从下撩起防晒衣,捏着银针精准的刺进了她的少阴穴。 然而,这一针他终是有些慌乱,手颤抖着碰到了某处。 杨洁顿时一颤,有股强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全身,睁开眼睛,恼怒地看着江羽客。 “杨女士,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江羽客连忙解释道。 “流氓!滚!”杨洁羞惭欲死地叫道。 江羽客也觉得理亏,极力安抚了她几句,刺完最后几个腿上的穴位,又匆匆忙忙在所有银针上扫了一眼,然后落荒而逃,直到半小时后,才又进来为杨洁拔下了针。 “小流氓,你今天过瘾了吧?” 杨洁坐起身子,用一条胳膊挡住胸前的薄纱,眼神犀利无比地看着他。 她胸膛内如同烈火一般地澎湃不已,假如目光能杀人,江羽客一定已经死了千百遍,这个小混蛋,不仅看光了自己的身体,还用手碰到自己最隐私的部位。 霎时间,她感到自己再也无法在他面前高高在上了。 “杨女士,孙老给你开的药方是鸡内金、谷芽、麦芽、菜附子、石膏、玄参和锦灯笼,对吧?”江羽客反问道。 “嗯!” “你可以继续服用,一天一剂,五天后我再来给你施针,最多再施三到四次,你肯定能恢复健康!”江羽客诚恳的说。 “你还要给我施三四次?!” 杨洁再也忍不住了,猛地飞起玉腿踢了江羽客一脚,却不料防晒衣飞了起来,春光大泄。 第136章 非法行医 接下来几天,江羽客悉心给陈白露治病,时间过得很快。 这天傍晚,江羽客带陈白露散步回来,正要用祖传的手法给她做做推拿,客厅里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他急忙跑过去接,话筒里传出一个厚重的声音: “江兄弟,我是黎江山啊,回家这几天,你妻子的病怎么样了?” “黎书记!谢谢您关心,她开始恢复了!”江羽客不禁有些惊喜。 “那就好,我和老孟都回来了,明晚有场私宴,是我们俩专门为你而设,江兄弟,有没有空赏个脸哪?” 江羽客一听顿时愣住了,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黎书记,您太言重了,我肯定去。” “那好,明晚七点在东海军区招待所,我们会提前去接你。” 挂掉电话后,江羽客举手擦了擦脑门的汗,这个黎江山可太会说话了。 堂堂市委副书记请他“赏脸”,他怎么敢不去?! 不过他也心如明镜,这场私宴,肯定是孟千里要给他赔礼道歉。 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既然孟千里肯认错,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江羽客正想着,门忽然打开,陈玉菡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大姐!” 江羽客连忙打招呼,心想要不要把她也叫上,但又想到赔礼道歉这层性质,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羽客,正好,给你这个!” 不料陈玉菡见到他眼睛一亮,从提包里掏出一个盒子,赫然是一台新的大哥大! “这,这...”江羽客瞪大了眼,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们昨天发了半年奖,恰好这款大哥大降价了,我就买了两台。”陈玉菡很开心的说道。 “实在太谢谢你了!” 江羽客脸皮有点发烫,陈玉菡跟自己出生入死,自己从未为她做什么,她倒送了自己两台大哥大。 “对了,我们医院组织了一场去京城的进修,我报了名,明晚七点半的火车。羽客,今后这半年,白露和妈妈都要拜托你照顾了!”陈玉菡忽然眨了眨眼,微笑道。 “是...是吗?” 江羽客猛地一惊,心头竟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而且,他看着陈玉菡眨个不停的眼睛,忽然觉得,她眼角眉梢分明带着一丝凄凉。 “白露,大姐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一走就是六个月,你舍得她吗?” 次日下午,江羽客又带着陈白露在小区外一座街心公园散步,散步和晒太阳都对大脑好,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江羽客每天都坚持。 陈白露听到这个问题一下顿住了脚步,低着头,水灵灵的眼睛左右转动,神情很纠结。但也只过了一小会儿,就见她抬脚踢飞了地面一颗小石头,然后昂起脸,很果断的摇摇头,“啊啊!” “你看,其实我也不想让她去,她一走,整个家都好像变冷清了!”江羽客苦笑道。 但他心里明白,哪怕再不愿意,陈玉菡该走还得走,这对她是一种机会。 “浩浩,你怎么了?醒醒啊,别吓妈妈!”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 两人一激灵,扭头看去,就见一棵松树下面,有个女人正在哭着抱起一个昏倒的男孩。 女人和男孩打扮都很土气,那男孩更是瘦的皮包骨头,仿佛长期营养不良似的。 “大姐,出什么事了?”江羽客急忙小跑过去问道。 “我儿子...他从小有病....刚才昏倒了...”女人抱着男孩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你别担心,我是中医,现在就给他看看。” 江羽客挑起眉,叫女人把男孩抱住别动,一只手伸到男孩的手腕处。 “没关系,他只是惊厥症犯了,扎几针就好了。” 江羽客边说边拿出了启玄金针,因为担心陈白露,他一直都随身带着这套金针,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居然有了用武之地。 他当即用几根金针在男孩面部几个穴位上刺了几下,灌注灵力,随后又用力掐他人中穴,男孩很快醒了过来,胆怯的看着他。 这时很多人也围了过来,见江羽客小小年纪居然救醒了男孩,啧啧称奇。 “好了,你多给孩子补充一些营养,他先天太弱,免疫力又差,这样是不行的。”江羽客有点担忧地说。 “好,谢谢你,小大夫,请问你贵姓啊!”女人眼巴巴的问。 “我叫江羽客,就住在对面小区,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江羽客扫了她一眼,眉头倏地皱起,似乎感到哪里有一丝奇怪。 很快四点半了,江羽客惦记着私宴,便带着陈白露急匆匆回了家。 家里的单元门虚掩着,陈玉菡正拖着一个收拾妥当的大拉杆箱准备往外走。 她是专门回家来收拾行李的。 陈白露一见不禁“啊啊”两声上前搂住了她的胳膊,眼圈泛红,摇晃着不愿让她走。 “你们回来了?傻丫头,看你的眼神又灵动了不少,等我回来,或许你真的已经会说话了......” 陈玉菡爱怜地轻轻抚摸妹妹的小脸,不禁有些动容。 她本人都没注意到,从蛇王村回来后,她一贯冰冷的性格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变得会主动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她是个宠妹狂魔不假,但如果放在从前,她基本不会对妹妹做出这种温柔的小动作,可现在,一提到离别,她内心的不舍情不自禁就流露了出来。 而陈白露也心头一动,红着眼“啊啊啊啊”喊个不停,手也把她的胳膊抓得更紧了。 “大姐,人体细胞代谢周期是28天,等你回来时,白露应该会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那样说话了。”江羽客强自开了个玩笑。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全家,都会跪下来感激你的!”陈玉菡情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 “大姐,你这话太见外了....”江羽客连忙摆手苦笑。 但他话音还没落,楼道里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虚掩的门突然被拉开,一队警察涌了进来,个个都拿着枪,神色如临大敌。 “谁是江羽客?”领头的警察喝道。 两个女人骤然见到这一幕都吓呆了,江羽客也是微微一怔,问道,“我是,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事么?” 那警察使了个眼色,其他人纷纷举枪对准了他,然后那警察眼神凌厉地说道, “我们接到报案,你刚才非法行医导致一名男童死亡,现在你被捕了,跟我们走一趟!” 第137章 你想亲手枪毙了谁? “什么?那个男孩死了?!” 江羽客顿时皱起了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现在他的尸体就在警察局,跟我们走吧!” 那警察厉喝一声,周围的警察随即一拥而上,给江羽客戴上了手铐。 “你们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到这一幕,两个女人当然慌乱不已,陈玉菡急的脸色苍白,连忙丢开拉杆箱,抓住了一名警察的胳膊,陈白露也急的“啊啊”直叫,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江羽客针灸的那小孩居然死了。 “一个半小时前,他在街心公园非法给一名八岁男童行医,现在那男孩死了,我们怀疑他负有责任,所以要带他回去调查!”领头警察冷冰冰的解释。 “你的意思是江羽客把那小孩治死了,那不可能!” 陈玉菡惊得叫了起来,现在,她无论怀疑什么,都不会再怀疑江羽客的医术。 霎时间,她心里涌起了重重的疑云,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陈白露也冲了上来对警察又拉又扯。 “小姐,他现在是唯一的嫌疑人,请你们不要影响我们办案!” 那警察不耐烦了,实际上,要不是他看出陈家家世不俗,早已经对两姐妹破口大骂了。 “大姐,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件事很蹊跷,我必须得去弄个明白。” 江羽客早已经回过了神,冷静地说道,他清晰记得那个男孩的脉象,除了营养不良和患有先天惊厥以外,没有任何毛病,自己那几针又非常精准,他怎么可能突然死亡呢? 其中必有隐情! “可是....”陈玉菡还是不放心。 “相信我,没关系的!”江羽客朝她们俩眨眨眼,又问领头警察:“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要抓我可以,你们总得说清自己的家门吧?” “我们是市局的特警!”领头警察理直气壮地道。 “好吧,一会儿有朋友来接我,大姐,你告诉他我的去向就行!” 江羽客丢给两女一个眼色,跟着警察走了。 到了市局,警察把江羽客带到四楼特警大队,通过楼梯口墙上的介绍,江羽客才知道领头警察竟然就是特警大队长,陶锐。 特警把江羽客押到一个很大的房间,他马上看到在街心公园碰到的那个女人,正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地抚摸着怀里一个男童,男童脸色青瘪,身体软绵绵的,看上去是刚死去不久。 “看到没有,这就是被你害死的小孩,你还有什么话说?!” 陶锐立刻怒喝一声,声色俱厉,态度跟在陈家大有不同了。 “你这个庸医,害死了我儿子!” 女人也尖叫一声朝江羽客扑去,张牙舞爪,想对他又抓又咬,但她眼前忽然一花,只看到眼前仿佛有一道鬼影闪过,江羽客竟然消失了。 “庸医,别再用你的脏手碰我儿子!” 女人一转身发现了江羽客,他竟然蹲在男童身边,给他号脉,顿时又大喊一声,作势又想扑过去。 “兄弟们,拿下他,小心他对尸体动手脚!”陶锐警惕的大喊道。 特警们立刻如狼似虎地朝江羽客扑去,但刚到跟前,就见江羽客猛地站直了身子,气势骇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个孩子还活着!”他面向特警发出了一声厉喝。 特警们闻言被吓得一顿,心头本能地涌起一股迷惑之情,陶锐听了神情猛地大变,紧接着拔出了手枪,冲过来端起枪一指江羽客, “你少妖言惑众!我警告你,再乱动,我再告你一条拒捕!” 江羽客刚才像鬼魅一样消失,把他也吓坏了,这家伙,果然和通知的一样邪门! 但江羽客眯起了眼睛,看着他,神色玩味地说道, “陶队长,我也警告你,你是警察,存在的意义是惩恶扬善,如果你跟奸诈小人同流合污,串通起来诬陷好人,你要被控告的罪名,可比拒捕严重多了!” “你放屁!老子毙了你!” 陶锐瞳孔深处闪过一抹慌乱,手指一动,“咔嚓”拉开了枪的保险。 “我有没有放屁,你心里最清楚。这是个陷阱,你们都是演员,只可惜整个布局出现了漏洞,这男童只是假死,还存在复苏的可能,一旦他醒过来,真相自然就会水落石出。”江羽客神色自若地说道。 “胡说!!” “信不信由你,从现在开始,我会配合你的一切调查。不过我也再提醒你,即便现在害死这个男孩也没用了,无论你们怎么写,尸检报告都会有漏洞。” 江羽客淡淡的说道,然后扫了那女人一眼,目光十分冷酷, “另外,这女人身上也有很多漏洞,她尽管跟男孩有点像,但根本不是他母亲。你是警察,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在公园时,江羽客就觉得她不对劲,现在才明白,原来她竟然是一个陷阱的主角,根本不是男孩的母亲。 说完,他就径自走到了南墙边,那里有一座铁笼子,关着很多罪犯,他看了守门的警察一眼,那警察惊得怔了怔,得到陶锐允许后才打开门把他也关了进去。 陶锐脸上阴晴不定,对两个年轻手下吩咐几句,将尸体抬了出去,随后陶锐也迅速走出屋子。 叮铃铃~~ 差不多与此同时,陈家的座机又响了,一直六神无主的两姐妹立刻打了个激灵,陈玉菡急忙跑过去拿起了电话。 “江兄弟,我们到你楼下了,不方便上去,请你走几步吧!” 话筒里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欢快悦耳,正是黎江山。 “黎书记,原来是你来接江羽客呀,他...他遇到一点问题!” 陈玉菡一听是黎江山,心情顿时激动起来,急忙说道。 “是玉菡吗?小江他遇到什么问题了?!”黎江山的口气立刻充满了峻切。 “我下去告诉你好了!”陈玉菡放下电话,拉着妹妹急匆匆下了楼。 “姬少爷,你要的人,我给你抓过来了,不过,整件事还有个小麻烦,我需要你来处理一下。” 特警大队长办公室里,陶锐关好了门,眼神阴冷,捧着经过特殊处理的大哥大低声打着电话。 “陶队,还有什么麻烦?”听筒里立即传来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充满了奇怪,也带着一丝敬畏。 “你立刻过来!”陶锐声音冷酷的命令了一声,随后就挂掉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办公室门打开,一个穿花衬衫的年轻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正是姬景荣,他一进门同样看到了平躺在地上的男童尸体,而陶锐正神色焦灼地蹲在尸体旁边。 “陶队长,这是....”姬景荣神情一滞,连忙问道。 “姬少爷,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整件事已经安排的滴水不漏了吗?这个小孩已经死了快一个半小时了,怎么尸体还是一点臭味都没有?!我看你他吗是傻了吧?你到底用什么手段把他弄死的?如果他没死,体内留下了痕迹,你和我都得去见阎王,你知道吗?!” 陶锐一见姬景荣猛地跳了起来,太阳穴青筋暴起,仿佛发了疯一样,低声喊道。 “啊?!”姬景荣也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神情大变。 他赶紧跑了过去,蹲下来摸男孩的脉搏,六处脉搏都已消失,心跳和呼吸也毫无动静,看上去的确是“死了”,不过他也发现了“尸体”的异常,仅仅肌肤颜色变成了青色,没有形成尸斑,更没有出现一丁点肌肉僵硬和腐烂的迹象! 现在是七月份,气候炎热,一具已经死亡一个半小时的“尸体”绝不可能仅仅是这个样子! 姬景荣顿时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快说啊,你不是说给这男孩服用了万寿堂特制的药丸,他肯定会毫无痕迹的死掉吗,为什么会出这种差错?!”陶锐一见顿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暴跳如雷。 整件事其实是姬家给江羽客设下的另一个圈套。 姬家派人监视江羽客,摸准了他的生活规律,然后特意从人贩子手里买下这个男孩,又精挑细选了那女人充当他母亲,在公园里共同演了一出戏。 男孩身体虚弱且患有惊厥症,姬泰来亲手调制了一种精神类药物,当江羽客给他针灸后,女人喂他服下,一小时之内就会不着痕迹的死去,恰好可以栽赃给江羽客。 陶锐也被姬景荣重金买通,由于宁安区警察局仍然在军方的严密控制之下,戴宗宝还在接受调查,陶锐并不知道江羽客跟黎江山有关系,因此他才为了钱铤而走险,想用最快速度给江羽客定一个非法行医致人死亡的大罪,不料却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两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这男孩身上,到底出了什么蹊跷! “陶队长,你别急,我们万寿堂有的是灵丹妙药,一定能让他像我说的那样死掉,保证最高明的法医也查不出来!” 半晌后,姬景荣回过神来,阴笑着向陶锐保证。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老子亲手毙了你!” 陶锐又急又怒,他深知尸体出了差错,对案件的影响会有多大,而他把一辈子都押在了这件案子上。 “陶队长,你想亲手毙了谁呀?” 正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一个冷峻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了进来。 第138章 史无前例的解救 陶锐和姬景荣闻言都吓得汗毛倒竖,抬头一看,陶锐转惊为喜,“姐夫!” 来的人正是市局副局长,何沙飞,也是陶锐的表姐夫,陶锐之所以能当上特警大队长全靠了他的大力。 “姐夫,你来的正好,这是万寿堂的姬景荣少爷,他求我办一件事,给一个叫江羽客的小子扣个帽子,偏巧这事出了点差错,你给支个招,看看怎么处理最好?”陶锐急忙征求着何沙飞的意见。 其实陶锐平常没少了捞黑钱,何沙飞正是他的保护伞,因此他现在见到何沙飞就像遇到了救星。 “放屁,陶锐,你糊涂了吧?人民赋予你警察的权力,难道是为了让你制造冤案,冤枉好人吗?” 何沙飞表情却猛地一僵,额头立刻冒出冷汗,紧绷着脸,沉声呵斥道。 “何局长是吧?我是万寿堂姬景荣,这是十万,那个江羽客害的我家丢了万寿堂医馆,丢尽了脸面,跟我们家仇深如海,只要您肯帮忙把他整进去,这笔钱就是您的了!” 姬景荣一见来了更大的官,立即点头哈腰凑上前去,奉上一张支票。 他听陶锐说事情出了问题,将信将疑,于是准备了一万和十万两张支票,如果是陶锐撒谎讹钱,他就送上一万给他个甜头,倘若真有大事,就拿出十万消灾弥祸,现在何沙飞来得正好。 陶锐立刻阴冷的剜了他一眼,他在公安口混了十多年,焉能看不穿姬景荣这点小算盘? “等这事完了,瞧老子不好好教训你这个龟儿子!”陶锐心里发了狠。 “姬少爷,这可是件大事,你跟我谈不好吧?” 何沙飞一听腮帮又明显哆嗦了一下,脸色铁青,但他还是立刻镇静下来,问道。 “对对对,何局,瞧我这没大没小的,您放心,我马上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让他跟您说!” 姬景荣听完立即眼前一亮,这事有门啊! “这件事你父亲也有牵涉吗?”何沙飞冷冰冰的问道。 “嗯,全是我父亲操作的,主意是他想的,这小孩也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的,我只是负责跑跑腿而已!”姬景荣兴奋的说道,“何局,要不这张支票您先收下,我马上叫他跟您联系!” “放屁!姬景荣,你和陶锐涉嫌诬告罪、买卖人口罪和故意杀人罪,被捕了!” 何沙飞突然拔出枪指着姬景荣脑门的大吼,怒火万丈,正义凛然。 话音刚落,一群全副武装的武警突然破门而入,端着冲锋枪包围了陶锐和姬景荣两人。 “姐夫,这是......” 陶锐霎时吓得腿都软了,刚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料何沙飞猛地一记老拳像铁柱子一样砸在了他脸上,差点把他颧骨打裂了。 “谁是你姐夫?陶锐,你这个败类,居然滥用职权诬陷好人!” 何沙飞不等他说完劈头盖脸就是一拳,紧接着又抡圆了胳膊“乒乒乓乓”一顿耳光,抽地陶锐几乎要晕死过去。 “姐...姐夫,到...底出...什么...事了?”陶锐捂着火辣辣的脸苦声问道。 “行了,何沙飞,别再演苦肉计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六道身影迈步进了门,陶锐忍痛睁开已经肿得像紫馒头的眼勉力看去,赫然竟是黎江山、孟千里、局长布天辉和江羽客,还有两个女郎,正是陈家姐妹。 其中,布天辉微弓着腰,满头大汗,脸上挂满苦笑地陪在几个人身边。 陶锐和姬景荣当即吓得魂飞天外。 “黎书记,孟司令,布局长,江先生,姬景荣罪大恶极,陶锐滥用职权,我恳请组织把这两个混蛋就地逮捕,另外我作为陶锐的亲属,这个副局长也没脸当了,现在恳请辞职!”何沙飞苦着脸说道。 “何局长,你这个提议很合理,这两个人就地逮捕,另外你这么多年重任在肩,的确该休息休息了!” 布天辉先用请示的眼神看了黎江山一眼,得到黎江山的眼色后,立刻含着怒气下达命令, “还有,阳队长,严密封锁消息,现在你立刻带人去万寿堂拘捕姬洪驱!” “是!” 武警队长猛地一立正,带着一半人马,立刻风风火火的走了。 “黎书记,我管理不严,导致局里出了这种滥用公权的败类,我也没脸当这个局长了,请您允许我辞职!”布天辉紧接着两眼湿润的对黎江山说道。 “好了,老布,公安系统这么庞大,管理上难免有漏洞,这次就算了,不过以后你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别再出这种害群之马了。”黎江山这时才开口。 实际上,黎江山早知道公安系统一团糟,不过这倒也不是因为他布天辉无能,而是由于大环境变化太过迅猛,政府作为整个社会的中心组织,也有些无所适从,整体都混乱不堪。 按惯例,公安局内部出现这种冤案,布天辉非辞职不可,但他毕竟是公安系统的总负责人,一旦他辞职,仓促间还真不好找到合适的代替者。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黎江山只是代行一把手职务,他还真不敢擅自答应公安局长辞职。 “是,我一定引以为戒!” 布天辉眼泪差点就涌了出来,然后又满脸愧色地对江羽客一躬到地, “江兄弟,全是我工作失职,才导致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我在此向你道歉,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整件事彻底查个水落石出,让陷害你的人受到法律的严惩!” 听到布天辉的话,姬景荣和陶锐都瞪大了眼,这个江羽客到底是什么来头,布天辉居然当众给他道歉? 他们见到他和黎江山、孟千里并肩走进来,已经隐隐猜到他们有关系,但究竟是什么关系,不得而知。 现在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想到,江羽客和这两人的关系,肯定不同寻常! 想到这,两个人,尤其是陶锐,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其实,黎江山和孟千里听陈玉菡讲了江羽客被抓的经过后,立刻带着姐妹俩赶到市局,叫出布天辉,到那个房间秘密去见江羽客。 又听江羽客讲了事情经过,他们都感到疑云重重,布天辉马上叫来何沙飞,一起去找陶锐,不料却在陶锐办公室门外听到两个人的商议,全都怒不可遏。 布天辉立刻派人喊来武警,又让何沙飞进来套话,等事情基本交代清楚,破门而入将两个人拘捕。 “布局长,您不必自责,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害群之马,这不是您的错。” 江羽客诚恳的回应,布天辉已经帮了他很大的忙,尽管是迫于黎江山和孟千里的威势,但江羽客还是很感激他,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那小孩,担忧道, “这个孩子最可怜了,我现在给他看看病,你叮嘱一下那位阳队长,抓到姬洪驱,别忘记问问他有没有解药。” “好!” 布天辉心头一喜,想不到江羽客竟然这么大度,同时心里也真是佩服,江羽客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仅毫无怨恨暴怒之色,反而还牵挂着那男孩。 他立刻从部下手里拿过大哥大,给阳队长打了电话。 江羽客急匆匆走到男孩身边,蹲下来一模他的脉,顿时眉头紧蹙,这男孩体质原本就十分衰弱,现在脉象显示他全身器官已经被病邪侵蚀,纵然是他也回天乏术了。 “江兄弟,这孩子还有救吗?” 黎江山和孟千里连忙走过来,见江羽客面色难看,心俱都一沉。 “很难了,在公园我给他扎了几针,促进他气血流动,想必是趁那个时候女人给他服了一种神经类药物,现在药力已经沿着神经组织渗透入全身器官,我可以再扎针为他续命,不过时间也不会很长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江羽客心情沉重的回答,实际上,正是靠了他在公园输入的灵力,男孩服药以后才没有彻底死亡,现在药力已深,他的确是无能为力了。 “江羽客,你...你到底是谁?” 姬景荣忍不住喊道,他仍然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江羽客为什么跟市委副书记和军区司令关系这么好,转眼间就破了他们精心设置的圈套,又为什么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男孩服用的是精神类药物? 然而,江羽客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了悲愤和肃杀之意。 第139章 神秘客人 “江兄弟,你别生气了,真想不到悬壶济世的姬家,居然在背后干这种勾当!你放心,我一定会亲自盯着这件事,追查到底,让他们都受到法律的严惩!” 离开公安局,黎江山拍着江羽客的肩膀劝慰道。 他内心也非常沉重,他是知道姬家的,在东海也算医学世家,不料私底下竟然如此龌龊。 “嗯,姬泰来还曾给我看过病,我跟他也算旧识,但没想到他们一家不仅坑害无辜,还跟人贩子有染,我也真是瞎了这双老眼了!” 孟千里也由衷地感慨,由于解救江羽客完全是政府口的事情,他这是第一次开口。 然而,听到这两人的话,江羽客只是笑笑,都没回答。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江羽客是在为了那个小男孩伤怀,他觉得小男孩实在太可怜了,落入人贩子之手,最后又被姬家当成工具一样害死,如果他的医术能够再精进一些,说不定就能救他一命,然而,可悲的是,世上没有如果。 另外,尽管他不是害死小男孩的凶手,但小男孩也是因他而死,这多多少少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黎书记,我有个提议,把那个孩子送到我们医院吧,我们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正在这时,陈玉菡突然走上前对黎江山说道。 “好啊!”黎江山稍稍一愣,有些奇怪地同意了。 江羽客给孩子施了针以后,黎江山就派人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他相信江羽客的话,孩子已经寿命无多,任何一家医院再收治他,也都只是白白浪费医疗资源罢了,因此他很惊讶,陈玉菡竟然会提出这个建议。 但江羽客却心领神会,感激地看了大姨子一眼。 “对了,大姐,你去京城的火车已经出发了吧?” 江羽客忽然打了个激灵惊问道,现在天已经全黑了! “嗯,家里事情太多,我还是不去了。”陈玉菡摇摇头,意有所指。 下午这件事把她惊到了,她这才想起,原来黑暗里竟然有人盯着江羽客,只要稍微一疏忽,江羽客就可能着了人家的道,另外,妹妹和母亲肯定也可能遭遇危险,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离开他们独自去京城呢? 江羽客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 同行了一段路,陈玉菡接到郄芳的电话,带着陈白露先回家了,这倒让黎江山和孟千里都松了口气,他们今晚本来就只想请江羽客一个人,两女虽然都是他的体己人,但终归还是不跟着好。 当然,他们也没忘记陈玉菡的功劳,不久后会有一场正式宴席,将会邀请她。 “江兄弟,咱们先去招待所吧,有位神秘朋友在等着你。”黎江山罕见地开完笑道。 “神秘朋友?” 江羽客怔了怔,神色迷茫,难道设这场私宴不是为了让孟千里给他道歉? 到了招待所,第一巡酒过后,孟千里便坦率地给江羽客道了歉,江羽客连连摆手,浑不萦怀,接下来服务员就不再添酒,江羽客心里动了动,等饭吃到六分饱,黎江山忽然放下了筷子,拧着眉,缓缓地道: “江兄弟,蛇王村事件的后续情况,你想不想知道?” “想啊。”江羽客闻言神色一凝,也放下了筷子,思忖着回答。 “我们小看泽尻健和桃谷川弘一了,他们都死了,服毒自杀,线索断了。”黎江山叹口气,将两个人自杀的经过讲了一遍。 江羽客也极为震惊,他们居然把毒药藏在了假牙里。 “整件事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倭国人渗透到蛇王村的真正目的,这两人一死,目的扑朔迷离,事件的调查也难有进展。”孟千里也忧心忡忡地说。 “两位,莫非你们找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帮你们弄清楚,倭国人的真实目的?”江羽客猜测道。 “...对!”两人都有些吃惊,想不到,江羽客居然这么聪明,一眼就看破了。 江羽客神情一滞,他曾经怀疑过,这批倭国人的目的和倭军如出一辙,是为了蛇王而来,但又没有充分的证据,最主要的是,蛇王身上究竟存在着什么秘密呢? 正在犹豫,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黎江山一惊,笑道,“‘神秘朋友’来了!” 江羽客大奇,朝门望去,这究竟是哪路神仙? 下一刻,门打开,一个西服青年小心翼翼地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胖子走了进来,胖子穿一套白西服,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脖子上还打着石膏,整个人都像木乃伊一样不能动,不过,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眼睛闪亮,一见江羽客便激动地打招呼: “江神医,你好啊!” “梁总?!”江羽客顿时瞪圆了眼,居然是梁永孝! 神秘客人竟然是他,江羽客真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 他并不知道,梁永孝苏醒以后,就跟黎江山签了合作协议,因此黎江山把他待若祖宗,即便在蛇王村期间都保持着联系,回东海后立刻给他打了电话,特意邀请他也来见江羽客。 黎江山把饭局的节奏掌握的恰到好处,刚说完正事,梁永孝就来了。 “江神医,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梁永孝激动不已,身后的梁锦荣急忙推着他来找江羽客,江羽客则连忙快步迎上去,握住梁永孝颤抖的手。 “梁总,好久不见了,我最近琐事缠身,耽误了去给你看病,真是抱歉啊,幸亏,你恢复得不错!” 江羽客有些歉疚,他确实一直惦记着再去给他治疗,但不料身陷蛇王村,直到现在都没时间。 “江神医,快别这么说,真正该说抱歉的是我!都怪我有眼无珠,你明明给我指出了生路,而我仍然固执己见,这场水命劫本该就是我的大限,多亏了江神医你才把我救回来,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梁永孝没齿难忘啊!”梁永孝情绪仍然非常激动。 “梁总太言重了,我是医生,救死扶伤乃是天职。” 江羽客诚挚地说道,然后下意识的摸向他的脉搏,他的脉象平和稳健,显然已经没了生命之忧。 立即想到,这段时间,梁永孝使用的肯定是全国乃至全球最好的药物,保命当然不在话下。 有钱就是好啊! “对了,江神医,我已经决定把那个影视基地建在东海,也跟黎书记签了协议,这份协议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作为救命之恩的报答,请你千万笑纳!” 又客套了几句,梁永孝突然示意梁锦荣拿出一份文件,恭恭敬敬地递给江羽客。 江羽客怔怔然,接过了协议,赫然发现竟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书,协议书规定,要把影视基地20%的股权转让给他。 他顿时热血上涌,心头掠过一丝激动,他看过新闻,这个基地的总投资高达15亿华夏币,一旦建成,就是全亚洲最大的影视基地,而单这20%的股份,就价值高达3亿! 身价3亿,在90年代,哪怕放眼全国也绝对属于第一流的富豪了,因此要说江羽客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心动也就持续了几秒钟,稳定一下情绪,又将协议还给梁锦荣,道, “梁总,您的盛情我领了,但协议实在太贵重,我不能收。” 他态度非常诚恳,世上哪有医生救人一命,收3亿诊金的? “江兄弟,你还是收下吧,梁总已经跟我交换过意见,你如果不收,工程很难开工啊!” 不等梁永孝开口,黎江山抢先说话了,带着一丝苦笑。 “是啊,江神医,钱财再多,也是身外之物,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梁永孝也苦笑不已。 “那好吧!”江羽客见状,稍稍一愣,不再推辞,签字,收起了一份。 第140章 出乎意料的一幕 “江神医,我还在市区东侧收购了一个小区,云水花园,恰好靠近影视基地,你如果方便的话就去小区选一套房子,以后去基地看看也方便。”梁永孝高兴的满脸通红。 “好吧....”江羽客一阵尴尬,3亿的股权都要了,为了一套房也不必再矫情。 他一直惦记着自己的生母,想把她接到东海享享福,住陈白露家当然不可能,现在好了,这套房子正好可以安置她。 梁永孝见两份礼物江羽客都接受了,高兴得眼睛直放光,他非常有眼力见,跟江羽客互相留了电话,又跟黎江山和孟千里打个招呼,就走了。 “恭喜啊,江兄弟,一夜之间成亿万富翁了!”黎江山忍不住拿他打趣道。 “是啊,都说90年代奇迹多,可像江兄弟这样几分钟内就身价过亿的例子,恐怕是独一无二啊!”孟千里也开起了玩笑。 江羽客苦笑不已,捏着那份协议,有点天旋地转。 他重生以后,一直忙着给陈白露治病,现在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应该找份工作才行,自己挣钱养活自己、陈白露和生母,否则一直伸手向陈家要钱,这像什么话? 再过几年,华夏的娱乐业会大爆炸,这座影视基地的确是一个极具潜力的公司,但想要变现还得等上几年,眼下,他还得想办法赚钱。 他除了医术一无所长,只能当医生了。 “黎书记,孟司令,老实讲,我觉得倭国人的目的多半跟蛇王有关。” 江羽客对找工作的考虑一闪即过,定定神,收起协议,认真说道。 “我们也考虑过这种可能,现在正在让生物学家研究它,你带回的那些资料,我们也正在邀请最权威的抗战史专家和倭语教授来研究。”黎江山忧虑地道。 “恐怕还差一位中医药专家。”江羽客提醒道。 “中医药专家?”两人异口同声,十分惊讶。 “你们难道忘了,我带回的资料里有一张中药方,那可是制造那场怪病的关键。”江羽客笑眯眯地说。 “对呀!”两人额头立刻冒出了一阵冷汗。 由于文件很多,药方只有一张,他们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药方除了制造疾病,还可能跟蛇王也有关系! 更何况,泽尻健等人带来了药方上的药物,说明方子一直在倭国流传,这更能印证,他们此行跟倭军乃至蛇王都存在某种联系! “江兄弟,多谢你提醒!”黎江山两眼放光,宛如看见黑暗中打开一扇窗子。 “江兄弟,依我看来,你就是最优秀的中医药专家了吧?有没有兴趣参与这场研究?”孟千里进一步说道。 黎江山已经把江羽客给梁永孝和闻弈秋治病的经过都告诉给了孟千里,孟千里在蛇王村也听说了他给村民治病的故事,因此才有了这一印象。 “孟司令,你太抬举我了,我可不敢当,更何况我还要给我妻子治病,未来几个月,恐怕都脱不开身。”江羽客连忙婉拒。 “这个好解决,研究而已,又不是非得在军队或政府里研究。”孟千里也笑眯眯地道。 “对啊,我们可以取一些标本,秘密送到你家。” 黎江山连忙说道,他也觉得江羽客是最合适的人选,年纪虽轻,这手神奇的医术真的是不可思议。 “...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行医和研究是两回事,我不保证一定能出结果。” 江羽客只好无奈地答应了,心里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过,他也非常好奇,蛇王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倭国人如此兴师动众。 由于从蛇王身上采集标本需要一定的时间,九点半,黎江山先派一辆吉普车送江羽客回了家。 到了楼下,江羽客却奇怪地发觉,楼下多了一辆从未见过的奔驰。 最奇怪的是,奔驰的驾驶席坐着一名年轻司机,正在焦灼地左顾右盼,看见江羽客朝他看,脸色一慌,连忙下了车,小跑过来有点低声下气地问道: “请问您是江医生吗?” “你是谁?”江羽客从未见过他。 “我只是一名下人。” 那人一脸尴尬地笑笑,突然拿出一台大哥大,翻出一个号码,按了下去。 “江医生回来了吗?”话筒里很快传来一个陌生的苍老声音。 “嗯,就在楼下。”司机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马上下去!” 片刻后,单元门打开,一名八十来岁的白发老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老人,正是陈桓礼,郄芳、陈玉菡和陈白露则跟在陈桓礼身后。字<更¥新/速¥度最&駃=0 江羽客见状简直奇怪到了极点,这个老人,到底是谁啊? “你就是江小友吧?老朽姬泰来,真是愧对小友啊!”那老人走到江羽客跟前,满脸愧色。 “你就是姬泰来!”江羽客差点喊出来,饶是他心性沉稳,一听老头的身份还是大惊失色。 姬泰来是万寿堂的太上皇,也是东海有名的神医,他的儿子和孙子应该刚刚被抓,他特意来陈家干什么?! “羽客,他就是姬老先生,我跟他是同学,他儿子和孙子刚因为得罪你被警察抓走,他专程来给你道歉了。” 陈桓仁突然走过来,轻声说道。 “道歉?!”江羽客全身一震。 “是啊,江小友,我早已退休很多年,独自居住,平常跟那两个逆子联系也不多。直到今天晚饭前,我突然接到儿媳打来的电话,说逆子姬洪驱刚才被武警逮捕了。我吓了一大跳,立即赶到他家,儿媳才把事情整个经过告诉我。江小友,都怪我家教不严,养出了姬洪驱和姬景荣那两个东西,用伤天害理的手段陷害你,我今晚就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 姬泰来越说脸越红,羞愧无地,最后居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江羽客跟前。 “姬先生,你这么做,是想让我去给他们俩说情吗?”江羽客挑眉道。 “不,那两个逆子罪大恶极,居然还跟人贩子有染,他们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向你致歉,至于你的原谅,老朽根本不敢奢求!”姬泰来愧疚地抬不起头来。 江羽客玩味地看着他,久久无语。 最后,陈桓仁出面打圆场,姬泰来才站起身子,离开,江羽客一直目视着他,直到奔驰车开出小区。 “羽客,这是姬泰来带来的药材,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品,我抹不开面子,暂时替你收下了,你觉得有留下的必要吗?如果没有,改天我再找个渠道给他送回去。” 回到家,陈桓礼指着地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说道,盒子表面都镶着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装的是麝香、冬虫夏草、人参、灵芝、牛黄等各种名贵中草药。 江羽客一眼扫去,药材都散发着浓郁的灵气,的确都是难得的珍品。 “羽客,我看这个老狐狸就是来求情的,你不能要这些东西,更不能放过那两个人渣!” 陈玉菡见江羽客沉默不语,心里有些慌,上前一步,口气硬邦邦地说道。 姬泰来是半个多小时以前来的,他们四人都认为,他是想用这些药材收买江羽客,而陈玉菡对姬家的卑劣残忍体会最深,因此态度非常坚决。 当听完姬泰来对江羽客说的“花言巧语”后,她的态度也就更无法动摇了。 “不,这些东西我全要了!”江羽客突然笑了,眉梢一挑,目光闪烁不已。 第141章 慢慢变成一堆森森白骨 “江羽客,你没疯吧!”陈玉菡不禁意外地大叫起来。 另外三人也震惊无比,江羽客这做法,显然有悖于他一贯的风格啊! “啊啊!” 陈白露冲过来,嘟着小嘴,抱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她心善,知道那小男孩是被姬家害死的,绝不答应江羽客去替那对父子求情。 由于她不会说话,年龄又小,刚才对姬泰来没表示什么,但面对江羽客,她的态度就非常鲜明了。 “你们理解错了,”江羽客见状连忙摆手,“你们想啊,这些药材在姬泰来手里能做什么?” “在他手里,也是给人治病啊!” 众人都怔怔然,陈玉菡脱口而出,药材不治病还干什么? “错,在他手里,只能用来压榨病人的钱财。”江羽客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如果转到我手里,就能救死扶伤,造福终生,所以,你们说,我应不应该收下它们呢?” 众人顿时全傻眼了,这也是理由?! “另外,姬家已经暗算了我两次,如果我去打官司,法院也会判给我一笔精神损失费,姬泰来送来的这些草药,就等于赔偿了,我这样做,不理亏吧?”江羽客又理直气壮地说道。 几个人又同时瞪大了眼,这又是理由?! “综上所述,这些药材全归我了,我也不会去给姬家父子说情,我相信,姬泰来也不会老着脸皮说我什么。”江羽客最后又神色自若地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真想不到江羽客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爷爷,我还有个问题,这个姬泰来人品怎么样?” 江羽客忽然把陈桓礼拉到阳台上悄悄问道。 “什么意思?”陈桓礼疑惑道。 “就像今天这样,他的儿子和孙子都因为我被抓了,他是会真的反躬自省,上门求情呢,还是处心积虑地报仇?”江羽客意味深长的问道。 “羽客,你是说他.......”陈桓礼霍然一惊,脑门顷刻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他的做法完全违背了人之常情。”江羽客简单解释道。 陈桓礼额头的冷汗却是涔涔而下,天黑后,姬泰来忽然来找他,将姬洪驱和姬景荣得罪江羽客被抓的事情告诉他,央求他当中间人,带他来说情。 他吃惊无比,当时也曾起过一丝疑心,但想起江羽客跟黎江山的交情,也就不再怀疑了。 现在被江羽客一点,他才如梦方苏! “姬泰来这个人,很不得了,医道高明,心计也非常深....” 陈桓礼沉思道,他跟姬泰来毕业后交往很少,但他知道,姬泰来是个创业者,单身一人创立了万寿堂,绝对是个有大能力的人。 “那就更对了,爷爷,人家送礼是想麻痹我,肯定留着后手。我收下这些礼物,也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江羽客语重心长地说道。 “爷爷,这就是那个陈白露的头发?” 奔驰车出了小区,那个原本充满不安的年轻司机神情忽然一变,眼神犹如阴鸷般向后扫视,发现没人跟踪,便压低声音问着后座上的姬泰来。 “对。” 姬泰来手里捏着几根足有一尺多长的黑头发,脸色十分冷酷地回答,假如江羽客看见现在的他,肯定不会相信,他跟刚才那个低三下四的姬泰来是同一个人。 “爷爷,我听说陈白露是个傻子,江羽客真有那么在乎她吗?” 司机又从后视镜里看了那几根头发一眼,疑惑道。 “景华,你怎么跟你哥哥一样蠢了?现在风传,上党乡出了大事,这江小子恰恰刚从上党乡回来,对陈氏一家却是毫无怨怼,如果他不是对陈白露感情深厚,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表现?” 姬泰来脸色阴沉地道。 司机顿时不言语了,心惊得砰砰直跳,眼睛也露出一抹惊慌。 他其实是姬泰来另一名孙子,父亲早亡,自幼寸步不离跟着爷爷,一向精明能干,不料今天却犯了一个基础性的错误。 “景华,你大伯和你二哥这就算完了,以后你要继承我的衣钵。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协助我报这一箭之仇,江小子既然害死了我儿子和孙儿,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首先,我要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老婆慢慢变成一堆森森白骨!”姬泰来阴狠地说道。字<更¥新/速¥度最&駃=0 第二天,江羽客从礼物堆里挑出一根百年灵芝,用启玄金针测试过无毒后,特意给陈白露熬了一锅汤。 蛇王的标本中午也送到了,包括蛇皮、蛇血、蛇肉和一小块蛇胆。 蛇肉一般在中药里是用不到的,但既然为了研究故,材料自然是越齐全越好。 江羽客倒是有些可怜蛇王了,在深山老林里称王称霸何等逍遥自在,现在落入人类手里,皮肉被损毁不说,居然还被剖腹取胆! 当然了,江羽客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拿到标本后,江羽客没有马上开始研究,而是先秘密地藏了起来。 他看得出标本也散发着一股灵气,但他祖上记忆里对蛇类药物了解也不多,他一时难以下手。 “白露,你跟我到‘云水乐园’挑一套房子吧,梁永孝送给我的,等房子装修好了,你、我,再加上我干妈三个人就搬进去,好不好?” 江羽客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半了,家里再次只剩下两人,他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建议。 “啊啊!”陈白露欣喜若狂地点头答应了,她其实早在家里憋坏了。 江羽客一笑,开劳斯莱斯带着陈白露,来到城市东侧一座小区前,但见小区门口用鎏金写着“云水公园”,整体风格雍容华贵,最让江羽客大跌眼镜的是,小区内居然耸立着一套套装修精致的小别墅。 “原来他给的是别墅啊,也好,三个人居住绝对绰绰有余了。” 江羽客带着陈白露进了售楼部,一见沙盘顿时笑了。 “先生,小姐,你们来的正好,这是我们这一期工程剩下的最后一套房子。”身边又传来一个声音,更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第142章 巧得很,我也是来买房的 一扭头,一个穿套装的售楼小姐,满脸谄媚的笑,扭摆走来。 “只剩一套了......” 江羽客皱皱眉,看来,梁永孝并不了解这小区的销售情况。 仅剩下一套,那还挑个屁啊,不是它也得是它! 正在思索,却听见另一个方向响起一个不满的声音, “什么意思啊,姜经理,这么说,我们连选择的余地都没了?” 随后,售楼小姐屁股一扭一扭地穿过两人身旁,走向对面两个人,讨好地笑道, “不不不,颜少爷,虽然只剩下一套,但却是整个楼盘最好的,刚好适合您!” 江羽客有点尴尬,原来人家根本不是在跟他说话! 扭过头,就见来的是一男一女,男人二十七八岁,一米八多的个子,相貌十分英俊,身上穿一套白色纪梵希私人订制西服,神情倨傲。身边的女人年纪略小,但也十分漂亮,虽然不像陈白露那样倾国倾城,但穿着一件在90年代算非常开放的低胸紧身裙,十分性感火辣。 “是吗?哪一栋啊?”男人淡淡地道,眼睛却不易察觉地扫了陈白露一眼。 “就是山腰那栋,唯一一座四层楼,欧式风格,有独立的花园和游泳池,最重要的是风水最佳,前湖后山,开门迎四方之财.....” 售楼小姐一见男人表现出了兴趣,顿时大喜,把他们引到沙盘前,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女人一看别墅的模型就看中了,激动地又说又笑。 “白露,咱们走吧。” 江羽客愣了愣,别人或许没察觉男人的目光,但他看得非常清楚,感到很不舒服。 不过他也不准备说什么,讨个漂亮老婆,就得时不时忍受这种冒犯。 再者,他一开始就不想接受这个馈赠,别墅卖给他们,正好给了他离开的理由。 “你们俩等等!” 不料,两人刚转身,一道声音又从背后传了过来,紧接着,那男人丢下沙盘走到他们跟前,一脸玩味地道,“白露,你还没认出我来?” “啊!” 陈白露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全身一震,用手指着他的脸大喊了一声,眼眸里随即罕见的升起了怒色。 “你终于想起来了,几年不见,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比起当年追我的时候,就像脱胎换骨一样!” 男人目光闪烁着,在陈白露浮凸曼妙非的身上游走,嘴角的笑容也多了一丝淫猥之意。 江羽客却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陈白露竟然追过这家伙?! 不对啊,陈白露心智低幼,又是几年前,怎么可能对这家伙动心? “啊啊!啊啊!!” 江羽客还在发懵,陈白露已经愤怒地大喊起来,手指指戳戳,脸也涨得通红。 江羽客更皱紧了眉,陈白露和这男人之间,到底有过什么? “亲爱的,这个女人该不会就是那个陈白露吧?” 这时,那女人也走了过来,一把挽住男人的胳膊,眼睛上下打量着陈白露,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原来真是一个哑巴,真不知道当年谁给她的勇气,居然敢追你!” “你他吗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江羽客不禁眼神一变,怒喝一声。 女人本来不服,但一见江羽客那犹如要杀人的眼神,顿时心头一寒,吓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兄弟,你该不会就是白露传闻中的老公,江羽客吧,幸会幸会,我叫颜天玺,可以说是你的前任。” 男人伸手阻止了女人,满脸堆笑,颇有风度地向江羽客伸出了手。 然而,江羽客一听他的名字,立即恍然大悟,竟然是他! 颜天玺,江羽客前世对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因为他是东海90年代“四大公子”之首,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还有一点,颜天玺也是东海第一个得艾滋病而死的名流,21世纪初,上过报纸的。 想到这,江羽客顿时释然,以陈白露保守的作风,绝不可能去追求颜天玺这样的花花公子。 就算他们俩过去真有暧昧的接触,也一定是颜天玺主动撩拨陈白露! 想到这,江羽客冷笑一声,打掉了颜天玺的手,冷声道, “颜天玺,你说话也给我放尊重一点,谁跟你是前后任?我是白露的丈夫,她所有第一次,给的都是我,我才是她的唯一。” 说完,他无比自信地挺起了胸脯,还顺手搂住了陈白露的小蛮腰。 其实狗屁的第一次啊,自从上次他醒悟后,这段时间都没碰过陈白露的身子。 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澄清陈白露和颜天玺的关系,顺便气气颜天玺。 陈白露尽管有残疾,但毕竟是个大美女啊,颜值身段皆属一流,谁能得到她的第一次都是一种福气。 但陈白露听到他这话,脸顿时红了红,她身体已经完全成熟,潜意识里是懂得男女之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本能的害羞。 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听完江羽客的话后,她心底倏地一片澄明,就好像有块多年的淤塞突然打开了一样,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她不禁靠在了江羽客身上,搂住他的腰,呆呆看着他清秀的侧颜,完全沉浸在那种感觉里。 但周围的人一听顿时红着脸“吃吃”笑起来。 这到底是90年代,在公共场合搂搂抱抱无所谓,公开谈“第一次”就有点惊世骇俗了。 “兄弟,厉害啊,居然得到了这个美女的‘第一次’!” “啧啧,这么漂亮的女人,兄弟你艳福真不浅啊!” “就是,这小姑娘可比那个风骚女人好看多了,兄弟你牛逼!” “这男的一定是嫉妒人家小姑娘长得美,故意给人家使坏呢!” 几个胆大的男人满是艳羡的议论起来,90年代的女孩大都比较保守,不到结婚不会跟人上床,江羽客既然是陈白露的丈夫,他们自然而然选择相信江羽客,一想到江羽客“夺去”陈白露第一次时的画面,他们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颜天玺听到这些议论不禁有些不安,他当初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陈白露,想把她骗上床,但被陈玉菡识破,当场翻脸,大骂了一顿,刚才他就是想利用陈白露不会说话这一点,故意抹黑她,挑拨她和江羽客的关系,也占一点口头便宜,。但他万万没想到舆论一形成居然就是嘲讽他,这不由得让他羞耻不已。 而且,他毕竟没得到过陈白露,也不知道江羽客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没底气正面反驳江羽客。 “江羽客,你是她的丈夫又怎么样?我早听说了,你是个上门女婿,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我今天是带我的未婚妻来买房,你呢,你带她来干什么,到这里看热闹吗?”颜天玺很快脸色一变,盛气凌人地道。 “是吗?那巧得很,我也是来买房的。” 江羽客脸色也变了,看看颜天玺和那女人,内心一冷,霎时间下定了决心。 字<更¥新/速¥度最&駃=0 第143章 跪下学三声狗叫 “你也来买房?我看你是来装逼的吧!” 颜天玺听完当即一愣,紧接着轻蔑的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你这身行头,来这捡破烂差不多!” 女人也逮住了机会,恶毒地打量着他,嘲讽不已。 云水花园是东海新开盘的别墅小区,定位极高,来这里的顾客全部非富即贵,江羽客和陈白露都是一身耐克,原本不算寒碜,但在这个环境下就实在有些不起眼了。 “小姐,我叫江羽客,请把你们总经理叫过来。”江羽客没搭理他们,淡淡地对售楼小姐说道。 她虽然叫“姜经理”,但显然不是这里的负责人,最多就是个销售部门经理。 “对不起,先生,我们总经理不是人人都接待的。” 不料,售楼小姐礼貌性的笑了一下,眼中却闪烁着讥讽的光。 她眼里早就有了等级,云水花园隶属于东海最大的地产公司,最近被港商梁永孝收购,身价更上一层楼,负责这个小区的总经理也非同凡人,只接待最高端的顾客,而在她看来,江羽客恐怕连顾客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一个看热闹的。 最重要的是,江羽客已经得罪了颜天玺,颜天玺是东海身价最高的公子哥之一,如此,她就更要踩江羽客一脚了。 “哈哈哈哈,听见没有,就你还想见总经理,你做白日梦去吧!” “傻比!一个窝囊废还想来这买房,装逼吧!” 颜天玺和女人闻言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这位小姐,我再重复一遍,我叫江羽客,要买房,请你们总经理立刻过来一下。”江羽客强忍着怒气道。 “窝囊废,你还装上瘾了,咱们干脆打个赌好了!” 颜天玺见江羽客一脸认真,眼珠一转,心头浮起一个点子,坏坏地笑道: “如果你真能在这买下一套房,我就任你处置,如果你买不下来,你也任我处置,怎么样?” “你是说真的?”江羽客眯了眯眼。 “本少爷一言九鼎!”颜天玺挺起了胸脯。 “天玺......” 那女人却急忙阻拦着颜天玺,江羽客既然如此认真,又背靠陈家,万一真有实力呢? 但颜天玺给她丢了一个眼色,她立刻明白了,别墅既然只剩下一套,颜家的财力又胜过陈家,哪怕是竞价,颜天玺也不会让这套别墅落到江羽客手里。 顿时,她重新趾高气昂起来了,她实际上是一只飞上枝头的臭野鸡,骨子里就喜欢作践别人,今天她更是吃定了这两人,要借踩他们在众人面前好好秀一下自己的优越。 “那好,这可都是你们自找的!” 江羽客冷声说道,他焉能看不穿这两人的小算盘,心里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 “小姜,谁在这里吵吵呀?” 正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神色不悦的走了过来,正是云水花园的总经理。 “连总,是我,我想在你们家买一套婚房。” 不等售楼小姐回答,颜天玺便开口了,态度依然很傲慢。 “原来是颜少,您好,我们很荣幸能为您服务,不过很不巧,我们的房子都已经售罄了。”秃子连忙说道。 “你胡说,山腰那儿不是还有一套?”女人立刻不悦地呵斥道。 “对呀,山腰那套多少钱?连总,不管定价多高,哪怕是加钱,我也要定了。”颜天玺先是略微不满地扫了女人一眼,又说。 这个秃头的背景很不简单,他对他傲慢也就罢了,女人的资格还差一点。 果然,秃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然后城府深沉的笑笑,突然附到颜天玺耳边低语了几句。 “啊?那套别墅早已经给梁总一个朋友留下了?”颜天玺大吃一惊。 “对,而且是梁总亲自叮嘱的。”秃子微笑道。 颜天玺脸色彻底变了,东海人谁不知道梁永孝,他颜家的家底虽然厚,但跟梁永孝比连一根小脚指头也赶不上,颜父前些天也陪梁永孝去看地了,为此受宠若惊了很久,既然梁永孝决定把别墅留下,他当然毫无办法。 女人更是又惊又恼,但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而周围的人也全都一阵沮丧,既然如此,这热闹没法看了。 “江羽客,今天算你狗屎运好!” 颜天玺口气很冲地对江羽客说道。 然而,本来已经准备送客的秃子听罢,眼前顿时一亮,急道:“江羽客?这位小兄弟就是江先生吗?” “正是。”江羽客神情依然淡淡的。 秃子大喜,立即小跑过去,先定睛打量了江羽客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亮晶晶的钥匙,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江先生,您终于来了,这是梁总给您留的那套别墅的钥匙,请您查收!” 江羽客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钥匙,原来这套别墅竟然是梁永孝留给自己的。 众人见到这一幕更是完全呆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串钥匙,突然嚷嚷起来: “梁永孝...把那套别墅送给了这小伙?” “不会吧,这小伙子就是梁永孝的朋友?” “钥匙上有那套别墅的编号,错不了!” “天哪,这小伙怎么跟那种大老板成了朋友?” ............. 颜天玺和女人则霎时化成两尊塑像,直勾勾地看着江羽客,神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就像过山车冲到最高点突然急转直下一般,让他们彻底懵逼了。 “梁总...把这套别墅给了我?”江羽客有些迟疑地接过了钥匙。 “回江先生,这是我们小区最好的一套,面积大、位置好、风水也好,哪怕放眼整个东海,也能妥妥地排进前十....” 秃子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赌约,一听江羽客的话,以为他不满意,连忙讨好的解释起来。 江羽客不住点头,其实他本意是要选一套普通商品房,到了这才发现是别墅小区,一开始他还是想挑一套最普通的,不料,梁永孝名义上是让他“挑选”,实际上却已经准备好了。 他并不知道,梁永孝在来东海前就投资买下了云水花园,最好的五栋别墅都留了下来,准备做人情,当他恢复意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把最好的这栋别墅送给江羽客。 “颜天玺,你给我站住!” 江羽客突然一声厉喝,叫住了正在偷偷溜走的颜天玺两人。 “江...江兄弟....” 颜天玺脸色苍白地尬笑着,听到江羽客就是梁永孝的“好朋友”,他胆都吓破了,肠子也悔青了,他敏锐的判断,江羽客和梁永孝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颜家正在谋求跟永孝集团合作,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江羽客,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颜大少,胜负已分,难道你想赖账吗?”江羽客不动声色地问。 “我....”颜天玺欲哭无泪,最后把心一横,哭丧着脸道,“我...认输了,江兄弟,你要我干什么,请吩咐吧!” “很简单,你这张臭嘴污蔑白露,我要你跪在她脚下,自己学三声狗叫,然后滚出去!” 江羽客面无表情地说道,颜天玺既然冒犯了陈白露,他也就没必要对他客气了。 第144章 干妈到底是谁? “江羽客你别太过分了!”颜天玺一听气得脸都红了。 他二十多年来一直心高气傲,如果真的当众下跪学狗叫,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就是,姓江的,你别得理不饶人!”女人也神色狠戾地吼叫起来。 “我得理不饶人?颜天玺,我的妻子小时得过大脑炎,智商低幼,几年之前根本不懂男女之事,也根本不可能追求你,而你偏偏当着我的面说她曾经追求你,你这是何居心?再者,打这个赌,也是你提出来的,想必你心里也想好了要怎么整治我,跟你内心那个恶毒的想法比起来,我这个要求过分吗?” 江羽客一听这两人的论调顿时厉喝道。 他这话正中要害,颜天玺的想法确实更恶毒,他想提出让陈白露陪他一晚,江羽客当然不可能答应,但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上羞辱他。 “小兄弟说得对,这个姓颜的就是没安好心!” “就是,他肯定吃定了这小兄弟买不起,存心要欺负人家,狗眼看人低,活该!” “对对对,你不是一言九鼎吗?必须得跪下!” “这就叫自己拉屎自己吃!” ............ 众人听了江羽客的话纷纷鼓噪附和起来,甚至围上来对颜天玺推推搡搡,作势要揍他。 他们都不傻,颜天玺摆明了是想坑江羽客,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最重要的是,他们基本都不认识颜天玺,但听说了江羽客是梁永孝的朋友,有些想巴结他。 梁永孝要在东郊投资15亿建影视基地的消息早传开了,这对东海实在是一个大好消息,整个东海经济都会受到巨大推动,因此东海人人兴奋,再加上90年代对港商特有的崇拜心理,梁永孝一时成为了东海最炙手可热的人。 于是他的朋友当然也就成了香饽饽。 颜天玺和女人被这群人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的抱在了一起,颜天玺流着冷汗大叫道, “你们别乱来,我爸可是颜跃进!” 颜跃进是东海有名的大富豪之一,政商两界人脉广泛,颜天玺以为搬出他能镇得住场子。 “颜跃进又怎么样,能比得上梁总吗?” “别说颜跃进,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理!” “原来你就是有名的‘四大混蛋’之一,你这么干纯粹是在坑爹!” “跪下,现在赶紧跪下,不然老子打得你连你爹都不认识!” 不料,人群中已经出现了羊群效应,情绪更加激愤。 “颜少爷,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把你父亲扯进来,他不是正在跟梁总谈一笔大生意吗,据说直接关系到整个颜家的兴衰。而这位江先生就是两次救过梁总的那位大夫,如果他真在梁总耳边递一句话,恐怕后果更严重啊!” 这时,秃子又分开人群过来给颜天玺耳语,他刚才才知道原来颜天玺还和江羽客打了个赌,他是何等眼力,一看这两人,立即就判断出了事情的原委。 他特意提点了一下颜天玺,只不过说完又不经意般冷冷瞥了女人一眼。 颜天玺听完则是神色剧变,全身一震,哆哆嗦嗦地看着江羽客,原来他就是梁永孝的救命恩人! 他早听说梁永孝两次被一个医生救了命,圈子里的人还都啧啧地羡慕,这医生算靠上了一棵大树,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个窝囊废! “江医生,对不起,我嘴贱!我是个屁!求你原谅我吧!” 颜天玺吓得肝胆俱裂,两个膝盖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朝江羽客猛力磕头: “其实当初是我追求白露来着...今天看见她,我也是一时糊涂才颠倒黑白...总之是我该死,求你别跟我计较!” “天玺,你干嘛这么没骨气啊!”女人立刻又急又气地去拉他,大感脸上无光。 “滚,贱婊子,你也给我跪下!” 颜天玺把气撒在了女人身上,用力一拉,女人登时也失去平衡跪了下来。他真的担心极了,秃子说的没错,梁永孝投资东海带来的变数太大,颜家的命运系于这场合作,他现在可不敢冒得罪梁永孝朋友的风险。 “颜天玺,你该跪的不是我,而是白露!”江羽客面如寒霜地说道。 “白露,对不起,我就是个屁,我为当年和现在的行为向你道歉,我...汪汪汪!” 颜天玺立马眼泪汪汪地转向了陈白露,说着说着,突然心情一激动,真学起了狗叫。 “哈哈哈哈..........” 看到突然发出狗叫的颜天玺,众人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连陈白露也忍俊不禁。 特别是回想起他当年撩拨自己时的无耻模样,跟现在一对比,天壤之别啊。 “好,我说到做到,你滚吧!” 江羽客见状更加厌恶,不过他又看了那女人一眼,忍不住说道, “不过我再提醒你一句,这个女人碰不得,如果碰,必须做好防护措施,否则你肯定会后悔!” 他看出这女人十分风流,已经染上了艾滋病毒,颜天玺无疑已经上过她,但他肯定都戴了套子,一旦脱套势必就会被感染。 即便他非常讨厌颜天玺,但要说为了这点小仇小恨就见死不救,他也干不出来。 “是....是!”不料颜天玺甚至都没听清他的话,就匆匆拉起女人跑了。 江羽客微微皱眉,很显然,来这混蛋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江先生,我们等了你好几天了,请跟我们一道去参观一下那栋别墅吧!” 秃子直到现在才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此时上前半步,毕恭毕敬地邀请着江羽客。 “好的,连总,不过这位导购小姐就算了,你自己带我们去就行。” 江羽客一见秃子也想带着小姜,阻拦了一句,带着陈白露率先向后走去。 小区紧挨一个巨大的人工湖,背靠一座起伏和缓的小山,山的半封闭状走势将小区与外界隔绝起来,内部规划科学,绿化良好,一座座精美宏大的别墅点缀在巨树怪石之间,给人一种非常愉悦的感觉。 “两位,这就是24号别墅,您看,整体是由国际建筑设计大师贝聿鸣亲手设计的.......”字<更¥新/速¥度最&駃=0 秃子一路点头哈腰地把两人带到那栋别墅跟前,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其实不消他说,江羽客和陈白露一看别墅就忍不住啧啧赞叹起来。 这座别墅风格中西混搭,宏伟而又美观,前院草坪,后院花圃,整体犹如一件出类拔萃的艺术品,令人一看心折。 “白露,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想要把我干妈接过来享享福......” 走进大门,一边听着秃子的介绍,江羽客忽然拍了拍陈白露的香肩,压低声音道,“等这栋别墅装修好了,我、干妈和你咱们三个一起住在这里,你看好不好?” “啊?”陈白露好奇的歪起了头,他来之前就一直说“干妈干妈”,到底谁是他干妈呀? “哦,对了,”江羽客见状不好意思地一笑,摸摸头,说道,“这样好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见她,你放心,她人很好,一定会特别喜欢你这个干儿媳!” 第145章 这是老子的地盘 秃子最后递给江羽客一个本子,告诉他,装修和家具他们也包了,江羽客只要选择就行。 江羽客慎重考虑了一下,问过陈白露,最后决定装修和家具都要亲切的华夏风格。 母亲一辈子住在乡下,当然更习惯华夏风,陈白露家也走传统路线,更何况她还是小孩心性,居住环境只要活泼亲切就好。 回到家,江羽客算着到了给杨洁扎针的时间,先打了个电话,然后开车过去,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啊啊,啊啊!” 一见江羽客回来,马上又钻进卧室研究蛇王的标本,陈白露心疼地给他端来一盆热水,水面漂着红花和艾草,她蹲在地上,非要给他洗脚。 “白露,不要!白露,哎?” 江羽客当然不会同意,努力拒绝,突然注意到了陈白露在灯光下闪烁的眼神,不由得一奇,抬手捧起了她的下巴。 陈白露猛地一怔,扬起小脸,明眸充满疑惑,不知道丈夫发现了什么。 “你也发现了,白露的变化可是一日千里啊!”突然,陈玉菡出现在了门口,抱着肩膀靠在门框上。 “对,真的是一日千里,大姐,你觉得是哪一味药起了作用?” 江羽客兴奋地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仔细端详陈白露的眼睛,但见她瞳孔中的神意愈加浓厚深邃,给人的感觉是,心智已经增长了很多。 “笑话,你才是她的医生,我怎么会知道?更何况,我对中医药基本上一窍不通啊!”陈玉菡走过来回答。 嘴上这么说,她心情却相当激动,妹妹的智商显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 这究竟应该归功于哪一味灵丹妙药呢? 江羽客也陷入了沉思,灯光下,眼珠不住地转来转去,忽然瞄到了桌上的几样标本,忽然一亮。 “你觉得是蛇蜕的作用?”陈玉菡敏锐地问。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最有可能是它,”江羽客犹疑了片刻,忽然笑道,“你忘了,蛇王就很聪明,会耍诡计,把咱们都耍了。” “蛇王聪明,它的蛇蜕就能让人变聪明吗?这个逻辑不成立吧?”陈玉菡撇嘴道。 “中医有很多东西是超越西医的逻辑的。”江羽客笑眯眯地说,他心里灵光一闪,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但......” 陈玉菡还想申辩,西医的底座是自然科学,自然科学最讲逻辑,中医再神奇,又怎么可能超越逻辑呢? 然而,江羽客却不再争辩了,一脸凝重的坐在桌前,拿起了标本,眼睛微透出一股激动之色。 “白露,你跟我一起说一次‘m~a—ma—妈!’” 第二天下午,阳光很好,江羽客开车带着陈玉菡往老家走,路上,他笑眯眯地训练着陈白露。 “m~,m~,a~啊,啊!啊!” 陈白露认真念了两次,但两个音节还是连不上,小脸涨得通红。 “不要急,已经很好了,再过段时间你肯定能说一口流畅的话!” 江羽客兴奋道,她能发出“m”,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横了一辆车,正在维修,车尾还站着一个便衣中年男人,皱着眉,很是焦急。 “布局长?好巧,你的车坏了?”江羽客把车停在男人身边,放下车窗给他打着招呼。 “江兄弟?”男人正是布天辉,他惊喜地道,“真是好巧,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逢波县王城岗乡,去看我干妈!”江羽客笑道。 “那就更巧了,我正好要去逢波县下乡,不巧车坏了,你就捎我过去好了!” 布天辉大喜,既有顺风车,又能跟高层的红人套套近乎,一石二鸟啊! 江羽客爽快地答应了,他也是中年人了,当然看得穿布天辉这点小心思。 上了车闲聊,江羽客才知道,原来布天辉是去微服私访,作为蛇王村事件的影响,现在东海全市都在秘密巡查倭国人的其他踪迹,乡镇是重灾区,布天辉作为局长,是想去随机督查一下乡镇派出所的工作情况。 布天辉也打听了一番江羽客“干妈”的情况,当听说他想把“干妈”接到城里居住,立刻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孝子啊! 其实他早已偷偷查清了江羽客的家庭状况,知道他出身农村,是个上门女婿,今天才知道他还有一位“干妈”,未免大为意外。 “江兄弟,正好,我就先去你干妈那问问,民警的工作情况。”布天辉心里一动。 江羽客当然答应了,开到乡里,布天辉却突然叫他停车,下车买了一大兜礼品,然后才赶往于美芳家。 巧得很,于美芳家门口正好停着一辆警车。 “布局长,今天真是巧事连台啊,恰好警察查到我妈家。”江羽客停下车,笑道。 布天辉也觉得脸上有光,看来当地民警工作很认真。 “放手!你们凭什么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然而,下一刻,院子里传出一阵愤怒的呼喊声,几名民警强拖着挣扎不休的于美芳走了出来。 “妈!”江羽客见状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目眦欲裂,立刻下车跑过去拦住了他们,“你们为什么抓我妈?!” “羽客!”于美芳头发凌乱,脸上也又青又肿,左眼更是肿成了一道缝,显然是挨了打。 “他是你妈,那你来得正好,弟兄们,把他也铐起来!”领头的警察一听顿时厉喝一声。 两名年轻警察当即张牙舞爪扑过来,但瞬间被江羽客踢飞了。 “你们还是不是人民~警~察,光天化日之下胡乱抓人!”江羽客大怒。 他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看到母亲脸上的伤,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这群警察到底在干什么? “你们是王城岗派出所的吗?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乱抓人,谁给的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布天辉这时冲了过来,高挺着胸脯,气势雄浑地吼道。 “去你吗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打谁就打谁,抓谁就抓谁!” 不料,老警察先是一呆,继而脸上充满了狠厉,上来劈头盖脸抽了布天辉一个大耳光。 第146章 真能治好吗? “布局长!” 江羽客不由地惊叫一声,打了个激灵,这警察好牛逼啊,竟然敢打布天辉! 他立即冲过来要揍老警察,但被布天辉冷静地拦住了,布天辉浑然不顾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挺直腰杆,威严地盯着老警察问, “你们到底来执行什么任务?” 那老警察一听“布局长”三个字早愣了,此刻布天辉身上又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眼光闪烁,“我执行的是当的任务!你又是谁?!” 由于要微服私访,布天辉穿的非常大众化,完全没有干部的样子,因此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们是来收罚款的,于大姐没钱交,所以他们才要抓她!”一个抱孩子的妇女大胆地上来怒目说道。 “什么罚款?哪个单位罚的?”布天辉冷声喝问。 “‘黑户罚款’!就是乡派出所罚的,说是什么有倭国人从我们乡逃跑了,派出所检查全乡,但凡没有户口本和身份证的,每家都得交10块钱,我家都没有,也没钱交,昨天男人就被他们抓走了!”妇女悲愤地说道。 “你是派出所的什么人?这位老乡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布天辉气得整张脸都红了,但仍然很沉稳,问着那名老警察。 “你...” 老警察狠狠瞪了妇女一眼,然后硬着头皮回答,“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子对黑户的人罚款,有理有据!” 老警察依然无法断定布天辉的身份,但他是个人精,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就是乡派出所所长韩铮!”那个妇女又喊道。 “好!” 布天辉此时已经气得嘴唇都青了,他干了一辈子公安,火眼金睛,当然已经看出妇女说的一字没错。 “布局,您来了!” 正在这时,一辆桑塔纳突然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一个侧身急刹停在人群旁边,两个穿白衬衫的中年人立马跳下车,对布天辉齐齐站直敬礼。 “是小何通知你们俩的?”布天辉眉头一皱,淡淡地看了两个人一眼。 小何正是布天辉的秘书兼司机,布天辉直接把他扔在路边修车了。 他们正是逢波县公安局局长童援朝和政委萧抗美,两人都很眼尖,已经发现了布天辉脸上的巴掌印,都吓得魂不附体,听他问话赶紧陪着笑脸道, “布局,何秘书也是怕您人生地不熟,行动不便,所以我们俩才特意来给您带路,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干扰您微服私访的。” 但两人心却绷得越来越紧,他们都是人精,官油子,早嗅到此处的气氛不对,但无论如何都难以确定,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敢抽布天辉大嘴巴子。 “老童,你们俩与其在我身上费心,不如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手下。你们看,我刚下令全市搜捕倭国人,这位韩所长就借机巧立名目,向全乡老百姓乱罚款,而且还公然打伤不交钱的群众。就连我多问了一句,都挨了嘴巴子,你们俩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害群之马,对当,对老百姓该怎么交差啊!”布天辉不紧不慢地说道。 童援朝和萧抗美闻言都打了个激灵,他们俩看这形势,也隐隐猜到可能是韩铮得罪了布天辉,但鉴于布天辉的地位,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韩铮敢打他,现在听布天辉说完,两人登时吓得胆都破了! “韩铮,你他吗吃了熊心豹子胆,滥用公权,欺压百姓,而且连市局局长都敢打,老子活劈了你!” 童援朝脸憋得通红,顾不上回答布天辉,猛冲上去疯了一样暴打韩铮。 韩铮听到他们的对话早傻了,顷刻间就被局长打得鼻青脸肿,脚下一软,噗通摔倒在地上。 有名警察拿着警棍,童援朝目眦欲裂,劈手夺了过来,扬起来就要冲上去。 “行了,老童,老萧,管理干部有党纪国法,打人可是不对的!”布天辉见状亲自拦住了他。 “布局,我御下不严,导致出现这种侵害百姓的事,我.....” 童援朝见挣扎不开,便放下了警棍,老脸羞得通红,也想向布天辉辞职,但布天辉抢先打断了他, “好了,韩铮是韩铮,你是你,他犯了错跟你无关,你只要尽好一个局长的责任,好好整饬歪风邪气,对害群之马进行追责,守护好逢波的百姓即可。” 这个童援朝跟何沙飞不一样,对工作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布天辉对他很了解,不过在公安局这种实权部门,无论管理多严,都难免出一两个败类,因此布天辉不想真的撤掉他。 童援朝激动不已,朝萧抗美使了个眼色,萧抗美立即打电话叫来一队警察,把韩铮一干人全抓了起来。 江羽客也趁此时把于美芳带到车前,用启玄金针为她治伤。 “等等,这位大姐是你打伤的吧?还不给人家道歉!”韩铮被押走时,布天辉冷冷地说道。 韩铮此时早已没了一开始的凶狠和傲气,腿肚子直发抖,慌忙给于美芳和江羽客道歉, “大姐,小兄弟,我混蛋,我该死,求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 江羽客寒着脸没有回答,他胸中兀自充满恚怒,想狠揍这混蛋一顿,但当然已经没必要了。 警察把韩铮带走后,童援朝和萧抗美也跟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向布天辉和江羽客保证,要在逢波公安系统进行一场大整顿。 不过,他们临走前留下了那辆桑塔纳和司机,供布天辉使用。 “江兄弟,才过了几天,又被你看了公安系统的笑话,我这张老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布天辉苦笑不已,本来想巴结巴结江羽客,没想到又出了这种幺蛾子,他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布局长,千万别这么讲,您是个好官,但时代和体制都有问题,谁都无奈。”江羽客诚恳地说道。 布天辉眼前登时一亮,江羽客这话真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江兄弟,你这话真是太对了,理解万岁啊,如果不嫌弃,等回东海后咱们一起吃顿饭,正好我有个朋友生了病,想请你看一下!”布天辉激动的说。 “没问题!”江羽客当即答应,两人又聊了几句,布天辉才乘车离去。 “美芳,老天开眼啊,你竟然有这么有出息的干儿子,连大局长都为他出头!” “美芳,真是多亏了你和你儿子,那些该死的罚款肯定就要取消了!” “美芳,是啊,全村都沾了你的光了!” ........... 许多村民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感恩戴德地说道。 90年代的农民被一大堆乱收费、乱罚款、乱摊派所苦,江羽客不经意的出现,为他们去除了一重枷锁。 面对此情此景,江羽客依然有些辛酸,跟乡亲们客套一番,把母亲和陈白露带到家,对母亲介绍道,“妈,这是我的妻子,陈白露。” “哟,这姑娘可真俊哪,羽客,你真是好福气啊!” 于美芳这时才得知陈白露的身份,欣喜地忘了疼痛,用手摸着陈白露的脸颊,眼中不觉闪烁出了泪珠。 她跟江羽客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却感到他跟死去的儿子实在太像了,因此她潜意识里也真把他当成了儿子,时时盼望他来,现在他不仅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她内心自然充满了激动。 “啊啊~~么...么...” 陈白露吃力地叫着“妈妈”,举起小手抚摸于美芳脸上的伤痕,她心善,早就想安慰于美芳了,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妈,我在东海买了套房子,正在装修。您跟我到东海去住吧,暂时先租房,等那套房装修好了咱们再一起搬进去——请您别拒绝,您住这儿,我实在太不放心了。” 而于美芳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陈白露不会说话,惊讶不已,江羽客暖暖的笑笑,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直接诉说了意图。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去打扰你们呢?” 于美芳大惊,还是下意识的拒绝了,她从没想过可以跟江羽客一起生活,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家是她和儿子一直生活的地方,到处缭绕着儿子的气息,她真的舍不得离开。 然而,她最后还是禁不住江羽客的劝说,跟他们一起回了东海。 此时东海国际机场的出站口里,一名穿着朴素中山装,头顶微秃的中年人,正在殷勤地跟在一名戴墨镜的美丽女子身后,为她推着拉杆箱。但见这名女子十分奇怪,现在正是七月酷暑,她却穿着一套白色修身长衫长裤,肩上还披着一件皮毛外翻的黑色貂皮坎肩,仿佛刚刚从深秋季节走来,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而最最奇怪的是,尽管穿着那么多衣服,女人脸上却完全没有一滴汗,反而还比一般人的脸色更发白,似乎有些瑟瑟寒意。 “李小姐,请!” 出了站,中年人一见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3辆奥迪100,眼前顿时一亮,招呼着女郎。 而奥迪车旁早站了一行人,都显得很低调,为首的正是东海市委副书记黎江山,他们一见那两人出现赶紧迎了上去。 “刘书记!” “江山!” 黎江山和中年人一见面立刻热情的握手,眼神复杂,包含着千言万语,然后中年人把黎江山介绍给那女郎: “李小姐,这位同志就是黎江山,我在京城期间东海的一切事务都拜托给了他,而他也完成地非常出色,有目共睹。江山,这位就是李小姐!” “李小姐,幸会幸会!” 黎江山一见女人顿时感到一股由衷的紧张和激动,赶紧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纤纤柔荑。 然而,在握住她手的那一刻,他却不禁浑身一颤,仿佛全身的汗毛孔都炸开了,一股极寒的凉气从女人手上传过来,冰冻了他全身。 “黎书记,受惊了!”女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跟她有身体接触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淡淡一笑,仿若深秋中菊花绽放,清冷而又雍容。 “不敢!” 黎江山惶恐不已,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身份堪称皇亲国戚的女郎,居然真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得了怪病,以她的身份,恁的会出现这种情况? 同时他心里也涌起了深深的疑虑,这么怪的病,江羽客真能治好吗? 第147章 我想开家诊所 当天傍晚,江羽客把母亲带回了东海。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陈家会愿意让她住下,因此先把她安顿在一家酒店里。 晚上,他给陈玉菡和郄芳都打了个电话,把全家人叫到一家挺上档次的酒店,和母亲一起吃饭,相互认识。 席间他还担心,郄芳和陈玉菡会看不起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干妈”,但出乎意料的是,郄芳和陈玉菡都对母亲非常热情,而且十分聪明,根本不问这个“干妈”从何而来。 不过江羽客还是看出了她们神色中小小的怀疑。 “黎书记?您找我有事吗?” 言谈正欢,江羽客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赫然是黎江山秘书的号码,江羽客非常吃惊,举手示意众人先停下,然后站了起来,接通电话,客客气气地问道。 跟黎江山交往越深,越发现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因此江羽客对他格外尊重。 “江兄弟,你正在吃饭吧,方便接电话吗?”话筒里传来黎江山厚重温和的声音。 “我们是在吃家宴,没关系的。”江羽客连忙回答,不过他眼睛一转,还是搬开椅子朝外走去。 “家宴?那更方便了,你不用躲开,江兄弟,刘永安书记今天从京城回来了,明晚七点要在东海酒店办一个宴会,想请你和玉菡都参加,你们看看有时间吗?”黎江山问道。 江羽客一听登时脚步凝顿,原来是这件事! 黎江山前几天提过,但他这些天忙得团团转,早就忘了。 黎江山一如既往地会说话,然而,江羽客一听这肯定是市委书记的意思,本能地有些抵触,他苦笑了一下,先道,“黎书记,你等一下,我大姐是个医生,我先问一下她有没有时间。” 随后他就捂住话筒,看了众人一眼,把黎江山的意思轻声告诉陈玉菡。 郄芳、于美芳和陈白露当然也都听见了,眼睛灼灼放光,东海一把手居然要请他们俩吃饭,这实在太有面子了! “羽客,那种场合太拘束了,我实在不喜欢,更何况我也没干什么呀,全是你的功劳,还是你自己去吧。” 然而,陈玉菡皱了皱眉,低声拒绝,她只是个医生,对那种达官贵人的交际场不感冒。 江羽客嘴角一苦,他更不喜欢那种场合,如果再连个伴儿都没有,就更不自在了。 “那我看看能不能推掉吧。”江羽客苦笑了一下,又举起电话。 “羽客,你们放心好了,这是一场半公开性质的宴会,有很多年轻人参加,气氛会很活跃。而且刘书记只想见见你们俩,跟你们喝杯酒,会后还有一个从京城来的客人,得了一种病,需要你帮忙看看,再者说,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你还年轻,来开开眼很好嘛!” 但不料,江羽客还没开口,黎江山就好像看穿他心思一样,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 江羽客听完马上沉默了,黎江山的话充满了弦外之意,他焉能听不懂? 原来,吃饭是小,看病是大! 而且,这位客人肯定是跟刘永安一起从京城来东海的,甚至说不定是刘永安邀请过来的,不管是哪种情况,他的背景肯定都深不可测。 另外,黎江山也是在提携他,如果他真想在东海发展,参与这种活动,结交如此高端的人脉,对他未来的帮助将不可限量! “好,谢黎书记提携,我一定准时到!”江羽客立刻调整态度,感激道。 “嗯,记得也喊上玉菡,刘书记格外叮嘱过的,你们俩他都想见。”黎江山一听十分满意,最后不忘又嘱咐了一遍,才挂掉电话。 陈玉菡一双妙目很不满地瞪着江羽客。 “大姐,我想开一家诊所,结交这些人脉是很有用的,你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江羽客陪起了笑脸。 “你要开诊所?你说的是真的?”陈玉菡脸色陡然一变,满腔嗔怒都转化成了震惊。 “对呀,我已经成家了,理应挑起家庭的重担,以前我头脑糊涂,没能力赚钱,一直靠爸爸妈妈养活。现在我好不容易清醒了,当然应该自力更生,我又没别的本事,开诊所是唯一的路。”江羽客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非常之恳切,充满了发自肺腑的感觉。 陈玉菡听完一阵发呆,两眼渐渐眯起,目光闪烁,仿佛有千言万语。 “好!羽客,我支持你!这才是男子汉!”郄芳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兴奋道,“你既然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理应拿出来赚钱,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前期的成本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出!” 自从江羽客上门,她没少挨亲戚的白眼,虽说他前些天在寿宴上争了口气,但那毕竟只是昙花一现,如果他真能开起一个诊所,那她也就正式扬眉吐气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呢!”陈玉菡着急的劝阻道。 “怎么?你还怀疑羽客的医术?” 郄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她跟陈玉菡私底下一起琢磨过江羽客,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窍了,陈玉菡把江羽客给别人看病的事全告诉给了她,正是因此,郄芳才知道他的确有了一身神奇的医术。 “不是!他没有医师证,更没有行医执照,诊所没法开呀!” 陈玉菡十分焦急地道,她其实想说江羽客的医术来源不明,总归是有些风险的,开诊所可是大事,万一某个病人真出一丁点问题,麻烦可就大了。 “这正是我去参加宴会的理由啊,”江羽客笑眯眯地道,“你想啊,通过正规途径拿到医师证和行医执照,最少也得一两年吧,但只要我的医术得到刘书记认可,搞到执照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对!太对了!玉菡,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明天跟羽客一起去!” 郄芳兴奋的满脸通红,直接拍板下了决定,她的性格跟陈玉菡基本上没有共同点,作为一名商人,她巴不得参加这种最上流社会成员的集会。 陈玉菡脸色变了变,郄芳的意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可是,她也只能同意了。 第二天下午,陈玉菡请了假,带江羽客去皮尔卡丹专卖店挑西服。 “看不出来,你穿西服还挺帅的!”陈玉菡见他换上西装后的样子,两眼放光。 “一般吧!” 江羽客则尴尬地笑了一下,照着镜子,其实他根本看不上90年代的西服款式,实在太土了。 “你还挺不满意啊,怎么,你有什么看法?”陈玉菡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诘问。 “陈大夫,你怎么在这儿?”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随后一个高个年轻人跑了进来,兴奋地看着陈玉菡。 江羽客微微一怔,就见男人个子得有一米九多,身材壮硕,全身名牌,长得也很英俊,只不过从上到下都散发着酒色气息,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买东西。”陈玉菡一看见他眼里就闪出了一股厌恶之色,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 “他是谁呀?”高个子碰了个钉子,这时才注意到江羽客,脸上顿时涌起一片敌意。 “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玉菡直接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抓起江羽客脱下的衣服,塞进服装袋里,然后拉起江羽客的胳膊就走。 “等等,这小子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高个子立刻拦住了两人,凶相毕露。 第148章 只有把他们修理怕了,他们才会老实 “你胡说,他是我......”陈玉菡神色一凛,连忙开口解释。 “对,我就是她男朋友!” 不料,江羽客却突然打断了她,左手大方地搭在她香肩上,咧嘴笑眯眯地问着男人, “哥们,你又是哪条道上的呀?” 他眼光何等老辣,已经看出高个子肯定对陈玉菡有意思,而陈玉菡显然很讨厌他,因此他决心替陈玉菡一举摆脱他。 “你...”陈玉菡大吃一惊,全身骤然发紧,脸颊绯红地看着江羽客,说不出话来。 “我叫范建军,锦绣集团的少东家!” 高个子一见江羽客搂住陈玉菡,顿时怒满胸臆,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江羽客猜的没错,他的确在追求陈玉菡,现在看见江羽客搂住陈玉菡肩膀,他心都快碎了,要知道他连陈玉菡的手都还没碰过啊! 江羽客一听他报名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东海市90年代四大纨绔,范方苏颜,排名第一的正是这范建军! 要论家世,范建军比颜天玺还强很多,锦绣集团是华夏第一批主动拓展海外业务的民营企业,当其他企业还在国内蹒跚学步时,锦绣集团已经在欧洲市场跟外企高手过起了招,而且业绩不俗,足见其实力之强大。 “什么建军?”江羽客故意眯了眯眼。 “范建军!”范建军怒吼道。 “范什么军?”江羽客又道。 “范建军!范建军!我说你他吗是不是故意装蒜啊!”范建军彻底怒了,提起右拳,蓄势待发。 “原来如此,是‘范建’军呀,” 江羽客眯着眼笑了一声,紧接着神情一变,眼中闪出一道锐光,霸气地道, “我不管你是犯什么贱,怎么犯贱,陈玉菡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再纠缠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草你妈,你找死!” 范建军这才回过味来,原来江羽客是在耍自己,登时暴跳如雷,举起拳头势大力沉地朝江羽客脸上砸去,但他只觉得拳头一紧,竟然被江羽客稳稳地握住了。 “看来你真的需要一点教训!” 江羽客声音冰冷,随即右手发力,把他的拳头顺时针一拧,就听“咔”一声脆响,然后他松开手,就见范建军的拳头竟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转着,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啊,傻比,我草....”范建军像杀猪一样痛叫起来,这手腕分明脱臼了啊! “咔!”他的手腕又被安上。 “我草,草....” “咔!” “草!你他吗....” “咔!” ......... 反复几次以后,范建军的右手腕又红又肿,泛着油光,而且明显变长了一截,手掌摊开,扭曲着吊在手腕上,轻微的摇晃着,而范建军全身已经软的像秋后的柿子,整张脸苍白不已,冷汗涔涔,喘着粗气惊恐的看着江羽客,这绝壁是魔鬼啊,拿自己的腕关节当玩具拆着玩! “教训够了吗?” 江羽客冷漠地道,“你可以再骂一句试试,我不会再管你的手腕,而且我也敢保证,这种脱臼除了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安得上,只要你的手腕保持这个状态超过48小时,你就准备截肢好了!” 范建军闻言被吓得胆子都快破了,全身布满了冷汗,他是一名搏击爱好者,对外伤有一定了解,这种角度诡异的脱臼的确是最严重的,普通医师根本无法处理,而且脱臼处一旦超过48小时,伤处的肌肉和神经发炎病变,整只手确实也就保不住了。 “兄弟,我错了!我保证不再纠缠陈大夫,求你饶了我吧!” 范建军倒也果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这一跪把江羽客和陈玉菡都吓了一跳,江羽客浑身一震,甚至以为是他在故布疑阵,瞪大眼,充满警惕地观察着他。 “范大少,你真知道错了?”足足半分钟后,江羽客又笑眯眯地问道。 “嗯嗯!”范建军脸涨得通红,不住点头。 他不是傻子,见江羽客露了这一手,就知道他绝非凡人,不过这并不等于他真怕江羽客,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手腕,毕竟万一真把他惹毛了,这只手估计也就真废了。 “好,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你知错了,我就放你一马!” 江羽客依然笑眯眯的,单手一推,再次给他安上了腕关节,眼里却闪过一丝隐蔽的寒芒。 范建军匆忙爬起来,不可思议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竟然只是稍感滞重,随后便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跑掉了。 “羽客,这个人心计很深的,你不应该得罪他!” 陈玉菡着急地看了一眼范建军的背影,说道,范建军的确很阴险,而且心高气傲,当众受此大辱必定会报复,她就是因为害怕他报复,所以一直只是冷冰冰地跟他保持距离,没有干脆地拒绝过他。 “大姐,你这话就说错了,对心计深的人,更应该狠狠的修理,只有把他们修理怕了,他们才会老实!” 江羽客还保持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完,他朝墙上的钟表看了一眼,直接换了个话题, “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如果让领导等咱们,可就不好了。” 下午六点半,江羽客和陈玉菡到达位于外滩的东海酒店。 在90年代,东海外滩堪称是华夏大陆最繁华的地方,没有之一,宏伟的景观大道,高耸的地标建筑明珠塔,造型各异的豪华酒店,穿梭不息的名牌轿车,如果说东海其他地方依然充满了陈旧的年代感,那么外滩十足就是一块代表着新时尚和新潮流的样本地区。 而东海酒店就是豪华酒店中最豪华的之一,标准超过了五星级,据说也是华夏第一座超五星级大酒店。 江羽客和陈玉菡下了车后,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这座酒店真是了得,比起海天盛筵恐怕也相差无几。 但跟海天盛筵有外资背景不同,东海酒店据说完全由民族企业投资,老板好像是京城人。 还有过传闻,那位老板好像就是看不惯,华夏高档酒店行业被外资霸占的格局,所以才选择在东海外滩开了这家东海酒店,好跟外资一争高下。 而看这里热闹的样子,看来这个老板很有能力,经营地相当成功。 江羽客和陈玉菡进了大厅,一名迎宾员马上迎了上来,江羽客亮明身份,立刻被带到9楼宴会厅。 两人进了宴会厅后眼前又是一亮,因为厅内布置的实在是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大厅里的基调是红色,几十张圆桌整齐排列,外围一列桌子上已经坐满了年轻人,正在窃窃私语,可能由于知道今晚的宴会极其重要,他们都压抑着心头的激动,脸明显有些红。 迎宾员朝最里面一张桌子指了指,示意两人应该坐在那儿。 江羽客有些惊讶,因为那里只有一张桌子,宾客的位置显然是有讲究的,最里面无疑是最尊贵的席位。 “菡菡,你也来了?” 两人正要迈步过去,不料,最外围一张桌子旁站起一个人,直接笑眯眯地把陈玉菡拦住了。 第149章 请你们快跟我过去吧 “晓雯!好久不见了!” 陈玉菡惊喜的喊了一声,这人正是她一个闺蜜,欧晓雯。 这欧晓雯是个官二代,大学没毕业就下海经商,从那时起就跟陈玉菡断了联系,现在她已经是东海小有名气的女商人了。 两女见面分外欢喜,登时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 “菡菡,这小帅哥,该不会是你的小男朋友吧?”过了几分钟,欧晓雯偷瞄了江羽客一眼,掩嘴偷笑。 “不不不,他是白露的老公,是我妹夫!” 陈玉菡脸上不禁一红,急忙解释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江羽客是自己的男人呢? “他就是那个上门女婿?你带个别的亲戚也行啊,干嘛把他带过来?” 欧晓雯闻言脸色一变,声音充满了惊讶,随后扫了江羽客一眼,眼神更是说不出的鄙夷。 她虽然跟陈玉菡很久不联系,但陈家招了个傻女婿,她也听说过。 眼下她想当然地以为,陈玉菡是因为陈家的关系才得到邀请,而江羽客,无疑是陈玉菡带来蹭饭的,只是她搞不清楚,陈玉菡放着自己那么多正常的亲戚不带,为什么偏偏带一个傻子来呢? “不是我把他带过来,是......”陈玉菡苦笑起来。 江羽客倒是一脸淡然,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被人误会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正在这时,大厅内侧出现一阵骚动,几个穿中山装和黑西服的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小门走了进来。 江羽客扭头一看,黎江山、孟千里、白朴、闻弈秋和孙琴心都在其中,还有一些陌生的上了年纪的人,想必是东海各领域的巨头,最中间的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满面春风,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潇洒,想必就是从京城归来的刘永安了。 “大姐,人都来了,咱们过去吧!” 江羽客碰了碰陈玉菡,提醒道,让大领导们等他们可不好。 不过,他此刻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一想到自己要跟那群人坐在一起,他真有种做白日梦的感觉。 “范少!” 陈玉菡还没答应,就听欧晓雯突然大喊了一声,腾地站直身子,满脸惊喜。 “建军来了!” “范少,你好啊!” “好久不见,范少,我想死你了!” “建军,听说锦绣连维也纳都拿下来了,恭喜啊,锦绣现在大有称霸欧洲的势头啊!” ................. 这张桌子上的年轻人马上纷纷站了起来,激动的包围了一个走过来的高个子,不住献着殷勤,正是范建军。 “好说,好说!” 范建军完全没注意到江羽客两人,保持着贵公子的翩翩风度,朝众人微笑颔首。 不久前,锦绣集团又在维也纳谈成一个大项目,消息上了《新闻联播》,范家因此在东海炙手可热,范建军自然也就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江羽客和陈玉菡自然看见了他,对望一眼,均撇了撇嘴。 几小时前还在跪地求饶,现在就高高在上,范公子这脸皮,真是没治了。 “走吧!”江羽客又给陈玉菡丢了个眼色,范建军这种人,他实在不想再见了。 陈玉菡点了点头,站起来准备走,不料这时欧晓雯突然跑过来一拉她,把她推进了人群里,向范建军介绍, “范少,这就是我的好姐妹,陈玉菡,陈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咱们东海第一美女,怎么样,你们认识认识?” 欧晓雯也想进军欧洲,急于抱范建军的大腿,她知道范建军没别的毛病,唯独喜欢美女,因此她打起了小算盘,想拉一回皮条,把陈玉菡卖给他。 另外,她一直忙于事业,不知道范建军和陈玉菡早就认识了。 “欧晓雯,我跟范先生一年多以前就认识了,今天下午还在商场见过,就不劳你费心介绍了!” 陈玉菡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心头一亮,隐隐猜到了什么,冷冷瞪了闺蜜一眼,说道。 陈玉菡毕业后就当了医生,没有涉足生意,跟富二代圈子也渐行渐远,因此她并不了解闺蜜的具体意图,但她对圈子里尔虞我诈、损人利己的小花招很熟悉,欧晓雯这摆明了没安好心,她心里的一腔好感顿时变成了怒火。 “晓雯,我跟玉菡的确认识很久了,而且几个小时前还见过。” 出乎意料的,范建军见到陈玉菡也先愣了一下,神色迅速平静下来,依然保持着绅士风度,冲陈玉菡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也来参加这场宴会了,你‘男朋友’呢?” 不知为何,他刻意把“男朋友”三个字念得很重。 陈玉菡脸色登时大变,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范建军,这家伙居然这么淡定,没病吧? “范先生,真巧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江羽客就站在人群外面,一听范建军的话,立刻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他内心也充满了不可思议,直接说道。 “江先生,真是幸会!”范建军嘴角轻轻一勾,眼神闪烁,讽意十足。 “等等,范少,你说什么?他是陈玉菡的男朋友?大错特错了,他其实是陈玉菡的妹夫,也就是老陈家那个上门女婿,江羽客!”欧晓雯一听就大叫起来。 “什么,他就是那个傻子女婿?” “陈玉菡为什么把一个傻子带过来?” “带一个傻子来这种场合,太不懂规矩了!” “陈氏集团最近不是发展得很好吗,怎么干出这种糊涂事?” ........... 众人一听江羽客的身份顿时一片哗然,都厌恶地看着他,议论纷纷,有两个靠近他的人甚至故意躲开了几步,仿佛挨着江羽客会弄脏他们的衣服似的。 “欧晓雯,你这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陈玉菡一听登时恼怒无比,气得扬起巴掌想抽欧晓雯,哪怕欧晓雯刚才坑自己,她也没这么生气,但她一将矛头对准江羽客,她简直都快气炸了。 “大姐!” 江羽客却十分淡定,拦住了陈玉菡,然后淡淡地扫了欧晓雯一眼,道:“就算我是个傻子,也比你这个怀了野种的女人强!”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你放屁,你说谁怀了野种?!”欧晓雯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发怒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难怪还敢穿高跟鞋,”江羽客背着手,悠悠地道,“我劝你赶紧去做个检查,因为你怀的是双胞胎,大约有三个星期左右,而且受孕情况很特殊,两颗精子来自不同的男人,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一不留神很可能会导致两个胎儿都无法存活。” “放屁!你放屁!!”欧晓雯脸色立刻一片煞白,尖叫起来。 但实际上,她心里充满了恐惧,因为正如江羽客所说,她三星期前刚跟两个港商玩过双飞,因为在安全期内,所以没做保护措施,这些天她也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中了奖。 其实她是个风流女子,而且口味很重,喜欢玩双飞甚至群批,圈子里可谓人尽皆知。 而围观的众人也不由得愣住了,他们都知道欧晓雯的毛病,虽然不晓得江羽客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一想起欧晓雯的各种传闻,都情不自禁地有些相信。 “我有没有放屁,你去外面买个验孕棒一试就知道了。”江羽客继续云淡风轻地道。 欧晓雯完全呆了,忽然感到浑身发冷,其实她从昨天开始已经进入了经期,但一直毫无动静,现在她心里真有点发毛了。 “晓雯,你别理他,你有没有怀孕,他怎么可能凭肉眼看出来?难道他是华佗在世不成?” 范建军这时突然站出来,替欧晓雯解了围,然后他朝里看了一眼,又轻蔑的扫了一下江羽客,说道, “现在宴会马上开始,大家别为一个傻子耽误了正事,咱们快入席吧!” 经他一提,众人才如梦方苏,发觉都快开席了,赶紧各回原位。 毕竟还是宴会最重要,他们再瞧不起江羽客,也不敢在这惹出一丝波澜。 不过他们这时才发现,这张桌子已经没有空位了。 正规宴会都是一桌十个人,这一桌有三个人带了伴,已经摆了十三把椅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加两个人了。 “哎,兄弟们,姐妹们,你们谁占了玉菡和她妹夫的位子,主动让出来啊!” 范建军突然发现座位都满了,心头不禁一亮,马上数了一遍客人,算计了一下他们的身份,随后心里觉得仿佛发现了什么,语带玄机地讽刺着两人。 这场宴会算是东海最顶层的聚会,郑重无比,来的人都是接到邀请的,从理论上来讲,绝对没人敢不请自来。 而且,他对这群纨绔心中有数,都已进入商界或政界,凭着家里的资源,是有资格被邀请的。 反观陈玉菡,虽然是陈家的子孙,但职业只是一名医生,被邀请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而江羽客就更不用提了,他离开商场后,立刻找人调查了江羽客的背景,发觉他根本不是陈玉菡的男朋友,而是陈白露的老公,大名鼎鼎的傻女婿,更加不可能接到邀请了。 范建军就是搞清楚了江羽客的背景,才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 “不是我,我可是有邀请函的!” “也不是我!” “范少,你开玩笑呢吧,这种宴会谁敢乱占位置?除非是有人不请自来!” “就是,某些人该不会是得到消息,自己厚着脸皮来看热闹吧?” ............. 桌上的人闻言,左顾右盼,随即恍然,心里顿时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纷纷嗤笑着江羽客和陈玉菡。 “你们都说错了,这两人不可能不请自来!” 众人话音刚落,欧晓雯突然露齿笑了一下,心头充满仇恨,故意高声说道,“他们肯定接到了邀请,只不过位置不在这一桌,而在前面,说不定是在刘书记他们桌子上!” “对对对,人家有出息,压根不会跟咱们一桌!” “咱们这一代可算出能人了,年纪轻轻就能坐到前面去!” “等会儿吧,马上就有人来接他们了!” “说不定是刘书记亲自来接他们呢!” ............ 人们一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声音很大,脸上的嘲讽表情活灵活现,他们这帮年轻人,能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不过仅仅能坐在这张桌子上,想去前面的位置,简直比登天还难。 欧晓雯带头这样说,等于赤裸裸地抽两个人的脸! “刘书记,这位就是江兄弟,这位就是陈小姐!” 他们笑声刚落,那名秃顶中年人由黎江山陪着,快步走了过来,两人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黎江山热情地介绍那两个人,中年人听罢,登时满面春风地朝江羽客伸出了手, “江兄弟,久仰久仰,我是刘永安,马上就要开席了,请你们快跟我过去吧!” 第150章 红鼎集团,李雪雁 “刘书记好!劳你们大驾来接,真不好意思!” 江羽客猛地一怔,受宠若惊,赶紧紧紧握住刘永安的手,脸都涨红了。 偷眼一看,整个大厅果然已经开始上菜,包括这张桌子也已经上了凉菜,刚才他光顾了和这群人置气,都没发觉。 “不,我本来就想亲自来接你们俩,但被一些应酬缠住了,来,不多说了,咱们过去!” 刘永安亲切地拍拍江羽客的肩头,然后又跟陈玉菡握握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都有些紧张,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下意识地看了那群纨绔一眼,跟刘永安和黎江山走了过去。 而那群纨绔见到这一幕,顷刻间鸦雀无声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他们的表情都非常精彩,张着嘴,神情凝固,全都像傻了一样。 这群人都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果然是前面的人来接江羽客,而且是刘永安亲自来! “快看,江羽客坐在刘书记身边了!” “我的天,刘书记亲自给他们俩倒酒了!” 随后,这桌的人又发现了新动向,刘永安亲自拉着两人,紧挨着他坐下,然后亲自给他们倒酒,看见这一幕他们的心脏全骤然一紧,脸上浮现出震惊、紧张、嫉妒、不安、迷惑不解等种种表情,不一而足。 “晓雯,你怎么搞的,你不是说那男的是老陈家的傻女婿吗?” “对啊,刘书记为什么亲自给他倒酒?” “就是,你脑子该不会被人日糊涂了吧?” “欧晓雯,如果他们记恨老子,老子一定撕了你!” ............. 这群人顿时有些惊慌,看样子,这两人明显跟刘永安关系很好啊,只要他们在刘永安耳边递一句话,他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也不敢骂范建军,而是一致把矛头对准欧晓雯。 “错不了啊,是陈玉菡亲口告诉我,那男人是她妹夫啊!”欧晓雯也慌了,欲哭无泪。 这时,范建军再也忍不住了,铁青着脸快步走到厕所,拿出大哥大,拨出了一个号码。 “李秃子,你他吗刚才给我查的信息到底对不对?”范建军朝话筒低吼道。 “对啊,范大少,信息保证准确!” 电话那头的男人被骂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陪着笑道, “那小子是陈建国家花钱买来的上门女婿,小时候被人贩子卖进东焦的,中专毕业后,变成了半傻子.....” “放屁,老子看你才是半傻子!” 范建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傻子,傻子会使那么高明的外伤手段吗,傻子会让市委书记带头给他敬酒吗? 电话彼端的男人更是被骂的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 “算了,不管他是谁,你把人手准备好,这个傻逼敢让老子当众出丑,老子今晚非做了他不可!” 范建军最后撂下一句狠话,重重挂断了电话,神色阴沉,眼睛警惕的左顾右盼一番,收起大哥大走了出去。 他从商场逃出来后,就下定了决心,要搞死江羽客。 这个李秃子认识一伙北方来的逃犯,在东海属于黑户,毫无踪迹可寻,他特意找的他们当杀手,事成之后给钱让他们远走高飞,铁定悬案一件。 “来,江兄弟,陈姑娘,我再单独敬你们俩一杯!” 与此同时,刘永安再次举起酒杯,满脸感激,语气诚恳地说道, “我在京城出差了几个月,东海的工作全交给了江山,但形势险恶,多亏了有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俊,东海才能安稳如昔啊!” 他指的当然是蛇王村事件,这是东海乃至华夏的绝密,不能明说,因此他用词非常委婉。 江羽客和陈玉菡当然都明白,连连客气,江羽客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陈玉菡也干了,只不过她喝的不是白酒,而是果汁。 “两位小友,我也敬你!” “还有我!” “羽客,你真是东海的骄傲,也是中医界的希望,老朽也敬你一杯!” ............ 刘永安敬完后,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酒杯,蛇王村的事虽然被严密封锁,但一些消息还是流传了出来,这些人多少有些耳闻,不过他们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原来那个传说中力挽狂澜的医生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念及于此,他们肃然起敬,这些人几乎都属于老一辈华夏人,经历过民族危亡的时代,因此对捍卫国家安全的英雄格外敬重。 江羽客和陈玉菡连忙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应接不暇。 由于用的酒杯都是小杯,只能装一钱酒,江羽客连干了几杯,也毫无醉意。 这一波酒喝完后,一名秘书模样的年轻人突然急匆匆走过来,俯身对刘永安耳语了几句,刘永安两眼一亮,把嘴伸到江羽客耳边,声音极低地问道, “江兄弟,那件事,昨天江山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吧?” “嗯!”江羽客心头一颤,立即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 他知道,肯定是那个身份神秘的病人来了,他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刘永安和黎江山这样的封疆大吏都甘当中间人,现在,刘永安这小心谨慎的态度更把他的好奇心推向了极致,此刻,谜底终于要揭晓了。 “那好,我现在去接她一下,她给大家打个招呼就离开,然后小刘会带你去找她。江兄弟,这个人身份很特殊,但你不要有压力,因为她的病非常奇怪,你治得了就治,治不了也没关系。” 刘永安语气平常地说着,不过,江羽客却从他的态度里清晰感觉到一股压力,大概他接下这桩差事,也感到非常紧张。 江羽客认真的点了下头,刘永安随即走了。 他走后,江羽客忽然感觉到,旁边射来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一扭头,正是孙琴心。 他顿时恍然大悟,这个病人,一定是刘永安先找孙琴心为她治病,孙琴心却转而推荐了自己。 想到这,他心里踏实了不少,尽管只接触过一次,可他看得出孙琴心是一位忠厚长者,断然不会坑自己。 “各位,请安静,今晚我们有幸邀请到京城红鼎集团董事长,李雪雁小姐莅临,现在,有请她给我们讲几句!” 他正在胡思乱想,大厅正中央的主席台上忽然传来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正是刘永安,他立刻抬起头,就见刘永安拿着麦克风站在主席台上,而一个身着酒红色礼服,风姿绰约,但皮肤却苍白的过分的美丽女子站在他身边,嫣然微笑。 第151章 敬酒 “什么?李...李总来了?!” “李总,红鼎集团的李总!” “是真的,她真来了!” “我的天,我竟然见到李总了!” ............... 听到刘永安的话,原本有些喧哗的大厅霎时间寂静下来,人们先是一怔,脸上写满震惊,争先恐后地朝主席台望去,当他们看到那个酒红色的绝美女人时,立刻激动起来。 江羽客一桌的巨头们也是浑身一震,转过身,用惊讶和尊敬的目光盯着女人。 “原来是红鼎集团的掌舵人,怪不得!” 江羽客的手也不禁哆嗦了一下,眼神惊愕,心头充斥着震撼之情。 红鼎集团,哪怕在江羽客前世也耳熟能详,是由京城红色子弟创立的一个集团企业,短短几年间,势力就遍及全国,有人传言,它是整个华夏经营的最成功的企业之一! 相比它的强大实力,更重要的是,红鼎集团的创立者,出自华夏的帝王之家,在政界拥有恐怖的影响力。 创立者也就是台上这位红衣女子,李雪雁! “各位东海的朋友,大家好,我是红鼎的李雪雁,今天是第一次来东海,非常高兴能跟大家见面!” 李雪雁面带微笑,缓步上前,从刘永安手里接过麦克风,朝众人优雅地鞠了一躬。 大厅里先是一怔,随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真没想到,李总这么漂亮啊!” “气质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既高雅又大方,王者之风!” “是啊,那么有能力,长得还这么美,这么有气质,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 台下又响起了窃窃私语,由于李雪雁从不在媒体上抛头露面,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她。 李雪雁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很有自信,但并不是非常霸气,反而温柔谦和,有一种邻家大姐的感觉。 一些年轻男人更是两眼放光,因为他们发现李雪雁的身材非常好,玲珑有致,皮肤也格外白嫩,被酒红色低胸礼裙一勾勒,活脱脱的尤物! “各位朋友,我这次来东海,是希望跟在座的各位展开合作。众所周知,东海是现在全国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超过了深圳,未来前景更是广阔,就连邓公也感到后悔,当初没把东海也列为经济特区。不过,根据我在京城得到的消息,今年下半年,国委会颁布一项重大政策,进一步推动东海经济发展,因此,我们红鼎集团也想搭上这列快车,跟大家合作,共谋发展。” 李雪雁自然听到了一些议论,继续微笑着,等声音平息,才又举起话筒说道。 “啊,国委又有重大政策?” “是不是东浦新区得到批准了?” “肯定是,现在东海最重大的事情就是它!” .............. 殊不知,她这番话马上又激起了一波更大的浪潮,在座的都是商人,顿时激动坏了,有个人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问道, “李总,透露一下,是不是东浦经济特区,真的要批准了?” 东浦新区,是东海上报待批的经济特区,一旦获批,就能获得跟当年深圳特区同等的待遇,对东海来说是一次巨大的腾飞机会,因此东海的商人们全都眼巴巴地等待着它落地成真。 “这种事关系太大,我可不清楚,到了合适的时候,国委自然会宣布。” 然而,李雪雁微微一笑,说的滴水不漏,这是政治世家练就的本事。 人们不敢再问了,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群情激奋。字<更¥新/速¥度最&駃=0 “弟兄们,听到没有,东海又要赢来一波大发展了!” 此时,那桌纨绔子弟们也非常兴奋,压低声音,议论纷纷。 作为政商两界的二世祖,他们都有着敏锐的嗅觉,李雪雁的话,绝对意味着大批发财的机会。 “弟兄们,她这话含意可深哪,京城历来都眼红东海的发展,这回给政策,肯定会带着条件,依我看,很多项目估计就直接批给红鼎集团了。”一名纨绔一脸睿智的分析道。 “对,要不然,这么大的事她也不敢说,这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嗯,她肯定是带着资源来的!” “咱们能跟她说句话就好了,给她留个印象,以后说不定就有用啊!” 纨绔们都咂着嘴,表示赞同,同时心里涌起了难以遏制的嫉妒之情,同样出身大家族,瞧瞧人家! “军哥,要不你去试试?国家领导人都接见过你爸,说不定她会给你点面子。”一名纨绔怂恿着范建军。 “好,那我就去试试,你们不知道,我爸爸上个月刚跟她谈了一笔生意。” 范建军原本没太大把握,但在众人面前,牛劲上来了。 而且他也没撒谎,上个月,范父的确去找李雪雁谈一个项目,虽然没谈成,但他觉得可以借这个由头去碰碰运气。 “军哥,也带我一起去吧!” 由于范家是这群人里实力最雄厚的,人们不禁都有些相信,正在这时,欧晓雯居然厚着脸皮跑了过来,挽住了范建军的胳膊,挤眉弄眼地道, “机会宝贵啊,今晚,我当一回你的女朋友!” 她的话明显一语双关,范建军愣了愣,扫了眼她惹火的身材,没有拒绝。 尽管他心底也不是很瞧得起这个骚货,不过,跟她一夜情还是可以的。 望着欧晓雯,纨绔们都有些无语,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李雪雁和刘永安很快一起回了第一桌,两个人端着酒杯走过去,但刚靠近,一个黑衣人就拦住了他们,说了几句话,两人马上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见他们铩羽而归,纨绔们当然也不敢嘲笑,但这两人屁股还没坐热,一个眼尖的纨绔突然失声喊道, “快看,李总也主动给江羽客敬酒了!” 纨绔们登时又哆嗦了一下,齐刷刷抬头,睁圆了眼望去,就见李雪雁居然站了起来,脸上隐隐有激动之色,两只白皙的手端着酒杯,恭恭敬敬地碰了一下江羽客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下去。 “我的天哪!” 纨绔们俱是一呆,范建军和欧晓雯两个人,脸更是霎时变成了猪肝色。 第152章 未婚妻 “这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是啊,为什么李总给他敬杯酒还特别激动似的?” “我看咱们这次真踢到铁板了!” 纨绔们脸上全变了颜色,有人困惑,有人怀疑,还有人甚至开始后悔和害怕了。 “放屁,他的背景老子早查过了,就是一个倒插门的窝囊废!” 范建军低声怒吼了一句,全身发热,猛地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江先生,我早听说你很年轻,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年纪这么小,医术却登峰造极,造福苍生,真是可敬可佩啊!” 此时,在第一桌,李雪雁放下了酒杯,脸上却依然带着激动之色。 她这个级别的人物,当然也听说了蛇王村的事,李家本身就有很多烈士,因此她对保家卫国的英雄极为崇敬。 如果英雄还是个英俊少年的话,她的情绪自然而然也就更丰富一些了。 “李总言重了,我的医术全得自祖先的馈赠,身为华夏人,造福华夏人民,当然更是分内的事。” 江羽客连忙诚恳地回答,蛇王村的事,他还真没有当成自己的功劳。 “江先生太谦虚了!”李雪雁展颜一笑。 接下来没谈什么实质性的话题,李雪雁说说笑笑,跟众人客套一会儿就先走了,宴席又过了半小时才结束,刘永安临走前丢给江羽客一个眼色,江羽客会意,故意留了下来。 “江兄弟,李小姐身份特殊,不方便说她得了病,你能理解吧!” 厅后一个小房间,刘永安带着歉意对江羽客说道,他完全没避讳陈玉菡,因为他知道她也是医生。 “当然。” 江羽客一笑,人红是非多,李雪雁得病的消息一旦传出去,红鼎股价的损失恐怕都得以亿来计算。 “那好,小江,我听说你会望诊,我想现在问问你,你能看出她得的是什么病吗?”刘永安直勾勾地盯着他又问。 “这种病不太好解释,不过,刘书记,要是我没猜错,李小姐来参加宴会前喝了一大碗黄芪汤,对不对?”江羽客又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刘永安的眼睛顿时更直了。 江羽客说的没错,李雪雁为了在宴会上表现正常,在客房里喝了一大碗热乎乎的黄芪汤! 这件事,只有刘永安、李雪雁和她的女仆三个人才知道。 “好!江兄弟,如果你真能把李小姐的病治好,你可就为华夏又立下了一个大功!”刘永安顿时激动了起来。 离开小房间,刘永安直接把两人带进了一座不起眼的观光电梯,两人才知道,原来李雪雁并没有走,就住在酒店高层的总统套房里。 “江兄弟,你知道这座酒店的老板是谁吗?”刘永安望着电梯外全景式的繁华夜色,笑问。 “莫非就是李小姐?”江羽客心里一动,忙问。 “对,不仅这座酒店,整个东海的高档酒店行业,有33%都掌握在李小姐手里。” 江羽客和陈玉菡都是一怔,忍不住对望一眼,心头震撼。 “你们觉得李小姐很有实力,对不对?但是外资却掌握了52%,这个行业,基本上成了外国企业的殖民地。”刘永安紧接着叹了口气。 “这么说,李小姐来东海是要当华夏的民族英雄了?”两人闻言又是齐齐一震,没想到外资在东海如此势大,江羽客瞪大了眼,问道。 “对,酒店行业只是一个缩影,东海乃至华南很多行业,其实都已经沦为了外资的殖民地,现在这个时机,李小姐就是来救火的啊。”刘永安又苦笑道。 话音刚落,电梯停住了,刘永安带两人出门,直奔999房间,但到了门前,他不禁眉头一皱,因为门口竟然多了两名黑衣保镖。 “刘书记,这位就是江医生吗?”一名更靠近门口的保镖抢先问道。 “嗯!” 刘永安点点头,他认识这个人,是李雪雁的贴身保镖之一,但站在外手的两个看着面生,他不禁若有所思。 “李总吩咐了,请你们直接进去。” 保镖面无表情地回答,话也说的滴水不漏,这是他作为保镖的本分。 他说完就推开了虚掩的门,刘永安带两人迈步进去,不料刚进屋就听到一个男人在大放厥词, “雪雁,这都90年代了,你还相信中医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吗?你忘了,当年余伯伯就是被中医扎针扎死的,所谓的中医,不是神棍就是骗子,我看你还是听我的,等过几天,艾贝尔医生来了,再让他给你看吧,他是镁国医疗协会的权威,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由于是总统套房,玄关很长,里面往左拐是会客室,声音就是从会客室发出来的。 “咳咳,李总,我们来了。” 刘永安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咳嗽了两声,神色颇为尴尬。 而会客室的李雪雁听到马上跑了出来,就见她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家居长袍,长发披肩,下面露出两段白藕般的小腿,一见他们,也有些尴尬,笑道, “刘叔,你们来了,快请进!” 三人来到会客厅,就见一个穿休闲西装的三十来岁男人,模样很英俊,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条沙发上,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眼睛肆无忌惮地扫视着他们,神色十分傲慢。字<更¥新/速¥度最&駃=0 刚才诋毁中医的混蛋无疑就是他了。 “刘书记,江医生,陈大夫,这位是秦风,我一个朋友,刚从镁国回来,请你们别见怪,尤其是江医生,他在镁国待久了,对中医有些误解,他......” 李雪雁依然很尴尬,想解释一下,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反而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刘永安听完她的介绍却是悚然一惊,这男人居然是秦风! 京城当前有两大世家,就是秦家和李家,其中李家如日中天,一统军政两界,但秦家也不遑多让,在各领域都有响当当的大人物,早年尤其想出一条奇谋,派家中聪颖子弟到欧美留学深造,而这位秦风就是秦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年纪轻轻就在哈佛大学商学院取得了博士学位,现在经营着秦家旗下的炎黄集团,已经被国内世家公认,是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雪雁,你怎么不给他们说实话呢?什么朋友,我明明是你的未婚夫呀!” 秦风眯着眼,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伸出大手直接朝李雪雁的纤腰搂去。 第153章 突然出现的女人 “你别胡说,这桩婚事我可没有答应!”李雪雁冷声斥道。 “雪雁,我们圈子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家族利益至上,成员自己的想法,有跟没有都一样。”秦风得意地冷笑。 江羽客三人都沉默着,做梦都没想到,来看病竟然会遇到一出豪门狗血剧。 不过江羽客的态度很超然,他们爱吵就吵,这种级别的神仙打架,跟他这平头老百姓毫无关系。 “秦风,我不想跟你纠缠,我时间宝贵,现在我要看病了,请你出去!” 李雪雁感到在外人面前扯这些太丢脸了,冷声下了逐客令。 “我不能同意,雪雁,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就是听说你要到东海看中医,才特意从京城跟了过来,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生命交到这些神棍手里!” 秦风强硬的拒绝道,话里话外却透出一股味道,他似乎想通过这件事拿住李雪雁。 “等等,秦先生,请你不要一口一个‘神棍’地污蔑中医,中医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你可以不相信它,但请你对它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江羽客这时实在忍不住了,秦风哪怕跟李雪雁吵翻天,他也不管,但秦风一直拿中医说事,这有点超越他的底线了。 “住嘴,你是什么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秦风扭头呵斥着江羽客,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他并不认识江羽客,还以为江羽客就是刘永安的一个小跟班,对内心等级制度分明的他来说,江羽客根本没有插嘴的权力。 言罢他又冷冷地瞥了刘永安一眼,虽然没说话,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这么管教手下的吗? 刘永安有点嗫喏,以他的身份,还真不敢得罪这位帝王之家的大少爷。 “秦风,你闭嘴,这位就是刘书记给我介绍的大夫,是一位神医!” 李雪雁不禁厉声呵斥着秦风,自从见到江羽客以后,他谦逊、大方的态度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江羽客在蛇王村的作为,在她眼里,江羽客这种人才是真正的人中英杰,国之栋梁,有一股内在的力量,而秦风这类世家公子,虽然也有能力,但最主要的还是依靠家族资源,单从个人的角度来看,根本不能和江羽客相提并论。 “什么?他是中医,雪雁你没在逗我吧?!” 秦风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张扬,眼睛不住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江羽客,显然是对他轻蔑到了极点。 “他的确是神医啊,姓秦的,你还别不信!” 正当江羽客忍无可忍之际,门忽然“吱”的一声推开了,一个冷艳的女声随即传入,然后一个高挑靓丽戴墨镜的身影出现在会客室门口,就见她很酷地站在那里,摘下墨镜,声如寒冰地说道,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刚得了一场怪病,就是他治好的!” “杨小姐!”江羽客惊呼了一声,这女人的出现太让人意外了,正是杨洁! “洁儿!”李雪雁一见到杨洁也很吃惊,顷刻间转怒为喜。 “杨洁!”秦风被突然出现的杨洁吓了一跳,她话音落后,他非常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你说什么?你得了一场怪病,被这个毛头小子治好了?!” 杨洁也出身京城一个大世家,杨家,虽然跟李秦两家比还有一定差距,但底蕴和实力也属于一线范畴,最重要的是,杨家跟秦家几十年来一直是死对头,因此杨洁每次见到秦风都要和他互掐。 “对,我足足病了两个多月,京城和东海的西医名医几乎都请遍了,全一筹莫展,但这个小大夫只给我扎了两次针,我就差不多好了,现在你还敢说中医没用吗?还敢瞧不起这位小大夫吗?”杨洁咄咄逼人道。 秦风顿时语噎,气的脸都白了,但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这倒不是他怕杨洁,只是面对强势如斯的她,和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话题,他只能暂时选择隐忍。 而江羽客一看秦风吃瘪的样子,心里好笑,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洁儿,江大夫真的用两次针灸,就治好了你的病?”李雪雁十分好奇,不过她没问杨洁得的是什么怪病,她可不是傻子。 杨洁点点头,忽然注意到江羽客身边的陈玉菡,两人之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她眼睛登时闪过一抹贼光,故意笑眯眯地说, “对,江医生的医术真是了不起,就给我全身扎了两次针,我的病就明显好了七八成,我也真是服气了!” 杨洁的性格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江羽客第二次给她施针时,她就不那么害羞了,而且两次针灸过后,她的内脏就基本恢复了正常,这个结果真令她惊叹不已。 不过,她依然记得第一次治疗时,江羽客是怎么欺负她的,所以逮住机会自然要好好出一口恶气。 “全身扎针?”一直沉默的陈玉菡听了,果然脸色猛地一变,布满了寒霜。 “大姐,我是给她全身扎针不假,不过她始终穿着一层衣服,没有赤身裸体!” 江羽客的心猛一颤,急忙解释,他知道杨洁是故意在整自己,不过他也惊出了一身汗,这个杨洁果然是充满了野性,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实际上,第二次扎她少阴穴时,江羽客的手非常稳,但杨洁竟然用大腿轻轻夹了一下他的手,把他惊得魂飞魄散。 “我也没说我是赤身裸体啊,江大夫,你这么着急干嘛,难不成你心里有鬼?”杨洁又抿嘴一笑,眼里闪烁着报复的快感。 听到这,陈玉菡也知道杨洁是在故意整江羽客了,不过心头还是有一层不舒服的感觉,既因为江羽客始终没告诉她们,还有这桩公案,也由于她能想象江羽客给全身只穿一层薄衣的杨洁扎针的情景,那情景倒像一根极细的银针,也扎在了她心头,震颤不休。 第154章 祝由治病 “好了,咱们不要离题了,江医生,既然你医术这么高明,请给我也看看吧!” 李雪雁突然饶有兴致地说道,她一来是打圆场,二来杨洁的话彻底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真有那么神奇的医术吗? “好!李总,请你先洗一下脸,然后坐在沙发上,我为你把把脉。”江羽客如蒙大赦。 事到如今,秦风也无法阻拦了,众人散坐在沙发上,李雪雁到水房洗了把脸走出来,她一点即透,知道江羽客是要观察她的气色,于是把脸上的粉底洗得干干净净,真实的素颜完全暴露了出来,肌肤光滑却显得很苍白,眼底还带着两抹明显的灰暗眼袋,跟宴会上光彩照人的样子可谓大相径庭。 不过,即便露出了病态的真容,她依然落落大方,朝众人洒脱的笑笑,坐在沙发上,伸出了白皙的手腕。 “李总,你很小的时候不小心误食过一味虫类中药,对不对?” 不料,她虽然做好了准备,江羽客却没给她号脉,只是在她的手腕上搭了一眼,然后便看着她的脸,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姓江的,你别装神弄鬼,难道你用目光就能号脉吗?!” 李雪雁还没回答,秦风突然沉着脸怒喝一声,他心里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在他看来,江羽客也太能装逼了。 不料,他话音刚落,就见李雪雁直勾勾都盯着江羽客,不可思议地说道, “江大夫,你眼光好厉害,我小时候太淘气,五岁时确实曾经误服了一钱水蛭!” “水蛭活血化瘀,但有毒、力峻,而且药效刚猛,医生一般只敢给病人开出一两钱,你误服了水蛭后,当夜就出现全身泛青,发烧呕吐,血流加快,心脏衰竭等症状,家人赶紧送你去就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免疫力衰弱,不断生病,而最重要的是你不久后得了一种怪病,体温一直低于正常人,哪怕是在酷热的夏季,你的身体有时候却像一块寒冰一样,对不对?”江羽客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雪雁早已听得目瞪口呆,片刻后,她清醒过来,那副洒脱的样子再也无法保持了,霍然站起,激动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说: “江大夫,我的病,你真能治好?” 江羽客的一字一句对她来说都像晴天霹雳一样,由于家世关系,她患病的情形一直对外保密,哪怕是李家一些比较疏远的亲戚都不知道,但江羽客所说的却一字不错,就像整件事他都亲身参与了一样,这怎能不让她震撼? 更何况,江羽客甚至没有号脉,只观察了她几眼就得知了这一切,这自然也就更令她觉得不可思议了。 “能,不仅你的病,你的免疫力,我也能全面修复,让你的体魄彻底健康起来。” 江羽客淡淡地回答,这次一点都没有低调。 “真的?!”李雪雁兴奋地欢呼起来,对一个久病的人来说,健康比世界上一切财富加起来还要宝贵。 杨洁和刘永安也激动的两眼放光,看来,江羽客真有把握治好李雪雁! 这两人一个对江羽客的医术已经有深入体会,一个擅于识人,见江羽客一言一行都很稳妥,心里不由得都对他充满了信任。 但刚才吃了瘪的秦风这时也站了起来,冷笑几下,声音有点发颤地说道, “江羽客,你还吹起来没边了!雪雁的病,不知道难倒了多少最顶尖的西医,至于全面修复一个人的免疫力,更是连最前沿的医学都束手无策的难题,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怎么治好她!” 连续两次被重重打脸,秦风内心都有点颤抖了,不过他还是不相信江羽客的话,因为他一直关注着最前沿的医学研究,当时的西医,也的确对李雪雁的病情完全没有办法。 “小流氓,你该不会马上就能治好雪雁吧?” 杨洁也猛地站直了身子,双眸睁得大大的,神情激动无比,江羽客为她针灸后,几小时就有了明显效果,她于是向孙琴心打听了一下江羽客,听说了他几个治疗怪病立竿见影的故事,内心震撼不已。 她跟李雪雁自幼情同姐妹,如果江羽客能立刻治好她,她会比李雪雁还激动。 “不,我先给李总开一个方子.”江羽客面红耳赤地回答,“李总需要先喝一个月的药,经过调理以后,再临床治疗......” “我呸!什么喝药,我看你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不等他话音落下,秦风冷便又笑着说道。 其他几个人,包括陈玉菡在内也有些吃惊,江羽客说的那么牛逼,他们也以为他会当场治好李雪雁。 “没关系,我喝,哪怕先喝一年都没问题!”李雪雁赶紧笑着给江羽客打圆场。 “秦先生,看来你是真的不相信中医了?” 江羽客没有理睬李雪雁,他内心的怒气有些快抑制不住了,不耐烦地盯着秦风道, “中医远比你想象的要博大精深,如果真要当场治好李总的怪病,其实一点都不难,我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办到。” 字<更¥新/速¥度最&駃=0 “那就亮出来啊,江羽客,你刚才还说需要一个月,现在又说能当场治好,我看你是自相矛盾,思维混乱了吧!”秦风冷声大笑起来。 “李总,我现在给你治病,不过需要一些准备,请你先允许门口那四名保镖进来。”江羽客不再搭理他,直接对李雪雁说道。 李雪雁点点头,亲自跑出去把四名保镖都喊了过来。 江羽客用大班台上的座机打给酒店经理,让他找来一支大号毛笔和一盒朱砂墨水,然后又让保镖把沙发、茶几都搬到墙角,腾出地板上的大片空间,用扫帚认真扫干净,然后他用蘸了墨水的毛笔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非常惊诧,这还是医术吗,怎么看上去这么神棍呢? “江羽客,你这是暴露了中医坑蒙拐骗的真面目啊!”秦风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不一会儿,江羽客画完了,只见地上是五个规范的太极图,以他为圆心,形成一个包围圈,每个图上都标注着一个古拙繁复的文字,有点像篆字,但又明显比篆字更接近图案。 “李总,请你站在这儿,面向北方。” 江羽客朝李雪雁勾勾手,示意她站到圆心来,李雪雁一脸懵逼,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江羽客十分认真地说, “请你保持心灵宁静,听我指令,待会儿我每叫一个人站在一个太极图上,你就自然而然地深吸一口气。” “江医生,这是法术吗?” 李雪雁没有马上答应,神色迟疑的问着,如果是法术,她会拒绝,否则一旦她接受法术治疗的消息传了出去,对李氏家族都将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不,这是中医一个古老的分支,祝由术,也是一种堂堂正正的医术,跟催眠术有相通的地方,不过范畴远远超过了催眠术。” 李雪雁听完更加震惊,妙目瞪圆,眨都不眨一下,江羽客竟然还会“祝由术”? 对会客室里的众人而言,催眠术耳熟能详,但“祝由术”就完全是一个闻所未闻的词了,通过它能治疗最前沿的西医科学都无法治疗的怪病,更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开始了,李小姐请守住内心,” 江羽客趁众人发愣,对四名保镖吩咐好要怎么做,忽然拉长声音道, “东方乙木,请----” 李雪雁如梦方苏,赶紧按江羽客说的,屏息凝神,这时一名保镖大步走到东侧的太极图上,李雪雁闻声很是自然地做了个深呼吸,紧接着就感到身体东侧骤然涌起一股热气,仿佛阳春三月,整个身体都舒泰起来。 “南方离火,请-----” “西方庚金,请-----” “北方葵水,请-----” “中方戊土-----” 江羽客依次叫了四句,到第五句,话音落,他本人竟然径直走到了最后一个太极图上。 而李雪雁最后深吸一口气,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第155章 肯定是巫术 “雪雁!” 杨洁惊叫一声跑过去扶起了她,秦风等人也围拢上来,但见李雪雁面色潮红,急促的呼吸着,浑身竟然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热汗淋漓。 “雪雁,你身上...好温暖!”杨洁突然一颤,胡乱摸索了几把,大喊道。 而众人也惊愕的看到,李雪雁的脸色虽然很红,但透出一股健康的光泽,眼神奕奕,整个人的精气神明显比刚才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雪雁......”字<更¥新/速¥度最&駃=0 秦风也想伸出手去摸她,不过李雪雁挣扎着站了起来,朝江羽客激动地一躬到地, “江神医,你救了我李雪雁的命,我感激不尽!” “李总太客气了,能为你看病,是我的荣幸。” 江羽客连忙去搀扶她,众人这才发现,他也是脸色潮红,满头大汗,而那四名保镖个个汗透重衣,甚至身体都打起了摆子,仿佛已经虚脱了一般,摇摇欲坠。 “你这肯定是巫术!” 秦风突然又大叫起来,他根本无法理解刚才上演的那一幕,几个太极图再加几个男人,伴随着几句咒语般的口号,李雪雁的病就治好了,这不是巫术是什么? “秦风,你真是少见多怪,坐井观天!祝由术是一种堂堂正正的医术,传承数千年,唐代药王孙思邈在《千金方》里曾用大量篇幅专门记录,到了近代,西方和华夏很多科学家也曾做过专门研究,发现祝由术是一种直接作用于人类潜意识的精神治疗法,类似催眠术,又远超催眠术!对祝由术的本质,科学家们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不过它确确实实是一种治病救人的医术,是华夏祖先智慧的结晶,是全体华夏人的宝贵财富!我拜托你不要因为自己喝过几天洋墨水,就妄自尊大,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指手画脚,更不要随意诋毁中医,污蔑老祖宗的成就,你这叫数典忘祖,将来有一天到了九泉之下,你要怎么去见华夏的列祖列宗!” 江羽客彻底怒了,眼神如电,朝秦风怒吼道。 秦风直被江羽客吼得脸色煞白,额头霎时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心头充满了屈辱和愤怒的感觉,极度不服气,可偏偏又无从反驳,因为他发现江羽客的话几乎字字在理,根本挑不出一点瑕疵! 他从来就不了解中医,之所以诋毁中医,只是人云亦云罢了! 秦风就像吞了一大嘴苍蝇,恶心的眼冒金星,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 “江羽客,你的话我都记住了,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今晚我还要去赶一个局,你我后会有期!”秦风最后撂下一句狠话,带着保镖逃一般跑了。 “你记得越清楚越好,如果还有不懂的,我随时可以再给你解释!”江羽客又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刀。 “江医生,你不要在乎他的话,将来如果他敢为难你,随时联系我。” 李雪雁忙道,一名保镖立即从大班台上撕了张便签,写下一个电话号码,李雪雁亲手把它递给了江羽客。 “多谢李总了!”江羽客心里对这种数典忘祖之徒只感到鄙夷,不过他还是接过了便签,没多说什么。 “李总,你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不过免疫力还没复原,这个药方你收好,每天一副,一个月后我再来给你调理一下,你就可以彻底恢复健康了。”江羽客又写了个方子递给李雪雁。 李雪雁紧紧捏着方子,目光闪烁,感激万千。 离开总统套房,刘永安细心地调来一队武警保护李雪雁。 “江兄弟,我还得赶到市委开个紧急会,就不送你们了。” 到了停车场,刘永安忽然伸出宽厚的手掌,紧紧握住江羽客的手,凝视他好一会儿,语重心长地道, “不过,今天能认识你这样的年轻英杰,我真是欣慰不已啊!老实讲,我在京城时,江山给我说了一大堆你的好话,我还不信,总觉得像你这样的小年轻,能取得一定成就,肯定主要靠运气,但今天一见才发现,你真是德艺双馨的人中龙凤,下一代能有你这样的人才,我们老一辈的人就可以放心了。” “刘书记太过奖了,我的的确确全是靠运气。”江羽客苦笑道。 “你不用再谦虚了,”刘永安笑笑,忽然压低声音,又道,“不过,我还要再提醒你一句,秦风那个人,你一定要小心,听李小姐的话,一旦有事情马上给她打电话,千万不要再当面和他冲突了。” 江羽客也笑笑,从刘永安的话里,他能感受到一股发自肺腑的恐惧。 不过,他并不觉得奇怪,也不怪刘永安当时没有挺身而出为自己出头,他有他的苦衷。 刘永安走后,江羽客呆了呆,拿出劳斯莱斯的钥匙,准备去开车,一扭头,却发现陈玉菡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可真厉害啊,今晚,又跟两个重量级人物搭上了关系,说实话,我真是看不懂你了。”不等江羽客开口,陈玉菡嘴角一勾,带着几分凄然说道。 “你怎么不说,我也得罪了一个重量级人物呢?”江羽客依然是苦笑。 “我现在才发现,真正了不起的人,都靠自己,靠家庭的不是真豪杰。”陈玉菡淡淡道。 江羽客登时呆住了,心头泛起一道异样的涟漪。 “哟,江大神医,这大半夜的,你在停车场练什么神功呢?” 好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充满了魅惑的声音,紧接着,江羽客只感到一条温热的臂膀突然挽住了自己的左臂,随后一个女人在自己耳畔吐气如兰, “巧了,我也要回家,可我是打车来的,你干脆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回去吧!” 江羽客浑身一哆嗦,正是杨洁。 “你是那个女模特杨洁吧?江羽客是我妹夫,你堂堂一个女明星,纠缠一个有妇之夫,好意思吗?!”陈玉菡也吃了一惊,紧接着大发脾气。 “要说不好意思,也是他不好意思,不信你问问,他这两次给我针灸时,都对我做了什么?”杨洁毫不示弱地瞪了陈玉菡一眼。 “我什么都没做,大姐,你别听她胡说!”江羽客急忙把胳膊抽了出来,解释道。 其实他不必解释,以陈玉菡的冰雪聪明,猜也能猜到杨洁是想继续报复江羽客。 而且她也隐隐猜到,必然是杨洁在江羽客那里受了很大的屈辱,才会对他纠缠不休。 两人发现杨洁真是打车来的,于是决定先送她回家。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劳斯莱斯一开出停车场,一辆很常见的五菱面包车便悄悄缀了上来。 第156章 模特公司 “少爷,发现目标了,不过他们没往你说的方向走,反而上了锦江路。” 面包车里,一个脸上带一道紫色刀疤的男子,用对讲机小声报告着。 “那应该是有人上了他们的车,你们盯紧点,找到合适的下手位置就告诉我!” 东海酒店旁边一条昏暗的小巷的一辆宝马车里,一名脸色阴沉的男子正在抽烟,听完报告,很快给出了指示。 “他娘的,敢叫老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老子要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男人狠狠掐灭了烟卷,扔到窗外,阴鸷的脸布满仇恨,在半明半暗中宛如野兽。 “江羽客,我有个问题,既然祝由术那么厉害,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用来给雪雁治病呢?为什么非要用那种传统的方法不可呢?是不是,这祝由术有什么不足?” 上了车,杨洁特意坐在副驾驶上,很快就问着江羽客,她刚才刻意在总统套房多待了一会儿,就是害怕李雪雁会出现问题,确认她感觉越来越好以后,才怀着狐疑离开。 “的确有不足,李总那两名保镖,至少得请假休息半个月。”江羽客笑了笑。 杨洁顿时皱起了眉,这才想起,那两名保镖确实像完全虚脱了一般,他们可都是万里挑一的特种精兵,一场祝由术下来居然损耗如许。 “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安然无恙呢?”杨洁忍不住又问,江羽客可是精神奕奕的。 “因为我的体质特殊啊!”江羽客故意得意地瞟了她一眼,他当然不会告诉杨洁,自己的身体有一种不属于凡人的灵力在支撑。 不过,哪怕他拥有灵力,他也无力现在再使用一次那种祝由术了,代价实在太大了。 杨洁撇了撇嘴,眼神灼灼地看着他,其实她早就料定他会敷衍自己,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江羽客,坦白讲吧,你的医术这么高,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开一家诊所?一切硬件设施我都包了,你只要提供技术就行,利润分成也由你决定。”愣了愣,杨洁忽然提了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大姐,你没开玩笑吧?东海最红火的诊所,恐怕也赶不上你一根汗毛吧?”江羽客吃惊的问道,她可是拥有独立设计的别墅的主儿。 后座上的陈玉菡也睁大了眼,心里充满了怀疑和不安,她更感觉这是一个套。 “我当然不是为了诊所挣的那点钱,我也不瞒你,我新开了一家模特公司,而且我敢保证,这家公司未来的前景不可限量。但艺人嘛,脸蛋是最重要的,所以我需要一名非常厉害的医疗和保养顾问,这位顾问不需要定点上班,只要在我们有问题时过来一下就行,而我发现你是最佳人选,只要你肯同意,这个诊所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薪水上我也不会亏待你,怎么样?”杨洁充满诱惑地说道。 “看来我成香饽饽了。” 江羽客听完后猛地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红了,居然还有人请他当什么“医疗和保养顾问”。 “怎么,你不愿意当这个香饽饽吗?”杨洁把头靠近了一点,吐气如兰。 “对,他不想当!” 江羽客还没回答,后面的陈玉菡就代替他开口了,语气非常坚决, “实不相瞒,他已经找了一个门脸,诊所马上开张,杨小姐,你的好意我替他心领了!” 陈玉菡快忍无可忍了,这女人,真想雇江羽客做事也就算了,可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他,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撩拨,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最重要的是,她肯定已经知道,江羽客是自己的妹夫,世上哪有在大姨子面前撩拨妹夫的,她可真不要脸! 要不是知道杨洁是世家出身,而且带着开玩笑的意思,她都有点想抽杨洁的冲动了。 “江神医,她说的是真的吗?” 杨洁却故意娇滴滴地看了陈玉菡一眼,女人都有一个特点,对占过自己便宜的男人,感觉都会变得特殊,经过两次近乎裸身的针灸,杨洁对江羽客的感觉已经有了微妙变化,有了一点暧昧的情趣,再加上他刚才治好了李雪雁,更令杨洁对他好感大增,此刻,她很享受这种给江羽客和陈玉菡添乱的感觉,虽然明知有失身份,但她就是乐此不疲。 但江羽客还没回答,背后突然响起一阵狂暴的引擎轰鸣声,一辆破旧桑塔纳突然一个猛冲包抄到了劳斯莱斯车前,急刹停住,这形势逼得江羽客不得不也踩了一脚急刹,不过车头还是撞在了桑塔纳的车门上。 紧接着,一辆五菱面包也加速从背后疾冲过来,一个侧停堵在了后面。 这条路不算小巷,但也很窄,两辆车前后一夹,劳斯莱斯就没有逃走的可能了。 而且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整体路上空无一人,连路灯也灭了,正是夜黑风高的时候。 随后桑塔纳和五菱宏光上下来足足有十多人,都拿着雪亮的砍刀,将劳斯莱斯团团围住,领头的反手握住砍刀,用刀背在引擎盖上狠狠砸了一记,叫嚣道:“给老子下车!” 车里,陈玉菡和杨洁哪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但江羽客倒是十分镇定,目光犀、利地四下一扫,数清了这群人的数目,扭头对两女道, “这不过是一群疯狗而已,你们安心呆在车里,我去去就来!” “不!” 不料,杨洁咽了口唾沫,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慌乱,颤声道, “还...还是我下去吧!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我刚谈成了一笔生意,得罪了不少人。你们赶紧报警!” 杨家虽然是大世家,但90年代实在是混乱无比,连运载武器的军用列车都有人敢抢,而且江洋大盗遍地走,有些人拿了钱,就连镁国总统都敢刺杀。 “开什么玩笑,他们是从停车场跟上的咱们,如果真是冲着你,在你来酒店时就会下手了。” 江羽客淡淡笑道,随后打开门,不慌不忙走了下去。 第157章 原来是你这头畜生 “小子,你就是江羽客?!” 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紫色刀疤的汉子,身材魁梧,他见了江羽客,又举起砍刀照着劳斯莱斯的引擎盖猛砸了一下,昂贵的引擎盖顿时又多了一个狰狞的大坑,惨不忍睹。 “谁派你们来的?”江羽客淡淡地问道。 “看来就是你了,小子,你他吗真狂啊!”刀疤脸凶眼一睁,爆射出一道阴寒的光。 而此时,一辆94年的宝马7系轿车,停在了这条路外面一座公共电话亭前,司机把座位后移,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一边点上一根中南海,一边斜眼瞟着刀疤脸给他说的路口。 “奶奶的,真是便宜这小子了,在这种地方,没办法好好修理他!” 不用介绍,司机就是范建军,他今晚本想让刀疤脸等人狠狠地虐杀江羽客,他再去强暴陈玉菡,然后将陈玉菡也给刀疤脸他们享用一番,再杀死,可刀疤脸发现劳斯莱斯一直往市中心行驶,于是他只好选择了这条不算太荒僻的路。 既然是在市区,不可能尽情折磨,只能速战速决。 “管他呢,只要能宰了江羽客,老子就能出掉那口气!至于陈玉菡那个骚货,老子也实在忍不住了,拉到江边,今晚玩几次就弄死算了!” 范建军缓缓吸了一口烟,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陈玉菡赤身裸体在自己下面痛苦扭动的样子。 咚! 咚! 咚! 刀疤脸话音刚落,他的几名手下突然举起刀猛力砸烂了劳斯莱斯四面的玻璃,陈玉菡和杨洁猝不及防,尖声大叫。 “头儿,是俩漂亮娘们儿!” “草,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嘿嘿嘿,这小子是不是想把她们拉到江边玩车振哪,一次干俩,爽啊!” “今晚太爽了,这么漂亮的妞儿,咱们兄弟轮着玩.....” “是啊,瞧她们那胸,那屁股,老子今晚非得干的她们欲仙欲死不可....” ............. 刀疤脸等人淫猥的目光在两女身上不住扫来扫去,哄堂大笑起来,他们砸碎玻璃就是想搞清楚,究竟是谁上了江羽客的车,一见是个戴墨镜的时尚美女,立即放下了心,淫念更炽。 两女听到他们的污言秽语,恐惧地紧紧抱在一起,闭上了眼睛。 而江羽客听到这些污言秽语,心头的怒火也几乎要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不过他还是压抑住了,伸手从引擎盖上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玻璃碎片,朝刀疤脸低声冷冷道,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怎么,你想当个明白鬼吗?可惜了,你没那个福气!”刀疤脸狞笑了一声。 “我会让你说的!”江羽客寒气四溢地说道,突然将手中的玻璃一翻,整个人倏地化成一道幻影,鬼魅般窜了出去。 噗!噗!噗!啊!啊!啊!叮!当!..... 两女本来颤栗着紧紧抱住一起,突然听到周围的人群里响起一片奇怪的杂音,割伤声、惨叫声、东西掉落声,此起彼伏,她们惊得睁开了眼,恰好这时一道残影倏地从两人眼前掠过,停顿在江羽客刚才站立的位置。 残影正是江羽客,而她们也借着汽车大灯的光吃惊的发现,那群刚才还气焰熏天的流氓几乎都已经躺在了地面上,身体弓如大虾,不断扭来扭去,每个人也都用两只手使劲捂着下半张脸,嘴里持续发出痛苦的“呜呜”声,一股股浓稠的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渗出,他们的眼睛也都像死鱼一样瞪了出来,瞳孔里依然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骇和恐惧。 一名干瘦的小个子突然惨叫一声,两眼翻白,晕死过去,他的手也松开了,两女这才发现,原来他嘴两边的脸颊被完全割开了,直到下颌骨,皮肉外翻,整张嘴相当于扩大了一倍都不只,变成了一张恐怖的血盆大口,那画面,远远望去煞是骇人。 两女心中的恐惧直线上升,这才明白,江羽客原来在一眨眼的功夫豁开了所有人的嘴! 这得是多么恐怖的战斗力,那么短短一会儿,就将十几个人的两颊全部割开! “现在,你说还是不说?” 江羽客拎着殷红的玻璃,走到刀疤脸跟前,平静地问着,他是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脸也还保持着完整,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呆滞。 “我,我说,我说!!” 刀疤脸被江羽客一问,神情骤然大变,浑身像筛糠一样发着抖,两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颤声说道, “是...是我一朋友的主子,要花一百万买你的命!我只管他叫‘少爷’,但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大...大侠,求你饶了我,都怪我们瞎了自己的狗眼,都怪我们这张臭嘴....” 说完,刀疤脸竟然用力抽起自己嘴巴来,很快就抽得嘴角鲜血淋漓,他是真害怕了,因为他记得刚才只见到一道疾风般的残影冲了过来,等回过神时,画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尼玛简直是妖怪啊! “公子?” 江羽客又皱起了眉,他最近得罪的公子还真不少,但究竟是谁呢? 正迟疑间,忽然听到背后突然又传来一阵引擎声,紧接着一辆车子飞驰过来停在面包车后面,旋即,穿西服、嘴上叼着烟卷的范建军出现在他们眼前,皱着眉道, “刀疤,那个姓江的你们抓住......” 话音未落,他突然看见满地的伤者,浑身一颤,又抬头看到江羽客和刀疤脸正在一站一跪地说着什么,而他好像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似的,脸上呈现出一抹恍惚,足足过了有五秒钟,他才如梦方苏,惊悚无比地大喊一声,吓得掉头就跑。 “原来是你这头畜生!” 江羽客恍然大悟,冷冷地骂了一声,手用力一甩,玻璃化为一道凌厉的寒光直奔他的膝关节射去。 第158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范建军才跑了两步,但觉左膝盖一凉,紧接着剧痛刺骨,重重摔倒在地上。 “范建军,原来幕后的黑手是你!” 江羽客一脚踢晕了刀疤脸,寒着脸快步走到范建军跟前。 他真是怒气填膺,因为他注意到自己被那辆面包车跟踪时,第一反应是姬泰来要对他下手,等刀疤脸说是一位“少爷”,他也没想到会是范建军,现在才发现竟然是他。 疼痛剧烈扩散,范建军半边身子都麻痹了,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范建军,你好狠毒,为了芝麻大一件事,就下这种毒手!” 陈玉菡和杨洁也跑了过来,陈玉菡一看清他,恨得咬牙切齿。 杨洁当然被蒙在鼓里,忍不住问陈玉菡,陈玉菡气的浑身发抖地告诉了她,杨洁听完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她在大家族见惯了明争暗斗,但真想不到,有人为了一点面子居然就想杀人。 “我只是一时糊涂,玉菡、江兄弟,求你们再饶我一回!”范建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但江羽客已经打了110,几分钟后,六辆警车亮着警灯开了过来,一名老警察带着大队部下将现场严密封锁,然后他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端详了一下刀疤脸,突然激动地站直了身子,对部下们打个手势,部下们立刻给刀疤脸等人全上了背铐和脚镣。 “小同志,恭喜你立下大功了!”老警察紧紧握住江羽客的手,激动道,“这个刀疤脸叫肖贵柱,是北方流窜过来的杀人魔,公安部已经全国通缉了四年,没想到今天在东海落网了。” 江羽客眯了眯眼,他就知道,敢当杀手的人一般都有命案底子。 “物以群分,那群马仔里肯定也有命案逃犯,小同志,这可是全国罕见的大案子啊!” 所有的警察都很兴奋,随随便便出一次警就抓到一大票逃犯,肯定能立功,而这功劳相当于江羽客白送给他们的,真是福星啊! “警察同志,这个人是幕后主使,我仅仅今晚是和他发生了一点口角,他就找了这帮人要谋杀我,请你们一定也要把他审问清楚。” 江羽客有些露骨的说道,为了芝麻大的过节就杀人,他推测,范建军也绝不是善类。 “好!”老警察精神一振,连忙吩咐部下把范建军单独关押,他做了几十年刑警,焉能嗅不出他话里的味道? 等这群人都被押上警车,江羽客才亮出身份,老警察一听是连布天辉都巴结的红人,立刻同意让他们明天再去做笔录,自己先带队走了。 “江羽客,看不出你还是个武林高手啊,你该不会是从某座名山上下来的吧?” 好一会儿,杨洁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啧啧地问着江羽客。 “错,我是从某条河底下爬上来的。”江羽客笑了笑。 字<更¥新/速¥度最&駃=0 劳斯莱斯虽然被砸的面目全非,但仍然能开,江羽客坚持把杨洁先送回家,然后才打电话叫来了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他本来以为,业务员一定会大惊失色地问东问西,但不料业务员一发现车主是他,竟然直接把调查环节给省略了,拿出一张金色卡片,毕恭毕敬地说车会送回到香港去免费维修,他只要在家里静候回音就行了。 江羽客不傻,肯定是梁锦荣早就给保险公司通了气。 业务员还殷勤地开公车把江羽客和陈玉菡送回家,下车前,陈玉菡看看手表,已经凌晨四点半了。 两人不由得面带苦涩地对望了一眼,这个点才回来,郄芳和陈白露还不得担心死? “你看,家里的灯都亮着!”江羽客突然指着窗户叫道。 两人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这太奇怪了,哪怕郄芳给他们留着门,也没必要把灯都打开,他们心里不由得一紧,由于刚刚经历了危险,均不由自主地疑神疑鬼。 “要不这样,咱们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冒个险去敲门,你躲在一楼窗户下,你趁屋里的人开门时摸进去,万一真有坏人,你第一时间治服他们。”陈玉菡迅速想出一个主意。 陈家就在二楼,以江羽客的身手,摸进去自然易如反掌。 “大姐,那还不如我躲在门口外的楼梯上,万一开门就有坏人,我可以直接动手。”江羽客愣了愣,钦佩她脑筋转得真快,不过他又改进了一下。 陈玉菡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凝望着江羽客,紧张的心莫名其妙地平静下来,事到如今,她彻底发觉自己已经对他产生了一种无可救药的信赖感和依赖感,无论什么事,只要他站出来,就一定能办到。 两个人迅速来到门口,江羽客躲到黑暗的楼梯上,蓄势待发,陈玉菡则紧张地侧着身子,举起僵硬的小手,先深呼吸一次,轻轻叩门。 “玉菡,你们可回来了?羽客呢?他回来没有?”门很快打开,郄芳穿着围裙探出身来,十分兴奋地左顾右盼,丢出一连串问题。 两人一见都惊呆了,家里一定没出危险,否则郄芳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样子。 “妈,你这是在做早饭吗?”江羽客从楼梯上走下来,开了个玩笑。 然而靠近后他才闻见,郄芳身上竟然有一股熟悉的草药味! “羽客!” 郄芳立刻两眼放光,像见到救星一样,拉住他的手把他拽进屋里,朝餐桌一指,“你看!” 陈白露穿着一件白色睡袍坐在餐桌旁,用白皙的小手指在一本摊开的彩色连环画上,嘴里非常吃力地念着: “x~i~a~o‘小’,k~e‘蝌’,d~o~u‘蚪’,z~h~a~o‘找’,m~a‘妈’,m~a‘妈’;~小~小~蝌~蚪~找~妈~妈~” “啊?!” 见到这一幕,江羽客和陈玉菡都像被霹雳劈中了一样,完全呆了。 第159章 下套 “白露,你会说话了?!”陈玉菡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跑过去,状若癫狂。 江羽客揉了揉眼睛,整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平稳一下呼吸,迅速走了过去,不过他没有欣喜若狂,而是先拉起了陈白露的手腕,给她号脉。 “白露有什么问题吗?”郄芳见状担忧地问道。 她是最先发现陈白露开口说话的,那是十点多,她正在客厅里犹豫要不要给陈玉菡打个电话,陈白露突然直勾勾地看着她,笨笨地叫了声:“妈妈!” 她顿时激动得忘乎所以,抱着女儿哭了很久,而后又昏头昏脑地照着江羽客的药方又给女儿熬起了草药,直到现在。 “没问题。”过了足足一分钟,江羽客才回答,不过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也直直的。 “羽客,你别吓我们,白露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玉菡和郄芳都吓坏了。 然而,厨房里此时飘出一股浓烈的焦苦味儿,江羽客微微一颤,快步走进去端出一个黑色陶罐和一双筷子,放在餐桌上,然后用筷子从沸腾的绛色药液里夹出一小团焦糊状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叹道, “原来如此,真是天意啊!” “你把话说清楚啊!”此时,母女俩都快急疯了,她们对江羽客的印象早已彻底改变,但现在却真想杀了他。 “大姐,那条蛇王原来是一条灵蛇,”江羽客这话好像是只对陈玉菡一个人说的,实际上又是在对所有人说,“你也别想多了,所谓灵蛇就是比较有灵气的蛇,智商比一般的蛇类高,寿命也比一般的蛇类长,不过,这种蛇的药用价值,比起一般蛇类可就强出千百倍了,白露的大脑恢复这么快,主要就是靠了蛇王的蛇蜕。” “你的意思是,白露没出问题,大脑就是正常的恢复了?”陈玉菡最先反应过来,急问。 “嗯,只要药材运用得当,会恢复得越来越快。” 听到这个消息,陈玉菡热泪盈眶,郄芳更是老泪纵横。 她们眼前霎时浮现出,多年前抱着幼小的陈白露四处求医的情形,那无边的焦灼,噬心的自责,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母女俩甚至到寺庙和教堂祈祷,愿意用一部分生命换回陈白露的健康,但真正得到的却只是神佛冰冷的沉默,而今天,这一魂牵梦绕的夙愿竟然实现了! “妈,大姐,你们可得记住,这番话一个字都不能泄露。” 江羽客其实也很激动,但心里忽然灵光一闪,脸色骤变,又提醒着她们。 “为什么?” 江羽客不答,从屋子里找出了蛇王那些标本,单独取出蛇血和蛇胆,用手指着道,“蛇王的秘密就在这里!” 郄芳不由得更好奇了,陈玉菡却猛地警醒,阻止母亲往下问,她反而急问道,“羽客,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她冰雪聪明,马上领会了江羽客的用意,蛇王的秘密可事关重大,他一旦吐露,倭国特工说不定会像附骨之蛆一样黏上来,那样,她们可就永无宁日了。 “报告,慎之又慎地报告。”江羽客回答,脸上毫无表情。 陈玉菡点头,心头蓦地腾起一股紧张,而郄芳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她也是个聪明人,隐隐感觉到女婿话里的玄机。 “不过,他们可真给咱们送了一件宝贝啊,有了它,不出一个月,白露就能彻底复原!”江羽客拿起了装蛇胆的瓶子,眼神明亮,语气铿锵。 接下来几天,江羽客完全闭门不出,给陈白露熬药、推拿,他甚至通过研究《灵枢》中的经络理论渐渐领悟出一种新的推拿方法,应用在陈白露身上,效果果然比从前更好。 大脑是人体消耗热量最大的器官,为了保障陈白露的大脑快速发育,郄芳也每天都买入大量时鲜蔬菜和肉类,把熟悉的摊主都给震惊了。 “喂,江羽客,已经是第五天了,你该不会把我忘了吧?”一天清早,江羽客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抱歉,杨小姐,我今天中午去找你!”江羽客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他完全忘了杨洁还有一场针灸,已经七天了。 “我不要中午,我要现在!我昨天抽了个血,肝功能又有点不正常了!我现在在恒祥南路187号等你,如果一小时内你赶不到就永远别来了!”杨洁说完就蛮横地挂断了电话。 “这女人有病吧?” 江羽客有些摸不着头脑,经过这几次接触,他发现杨洁真是变化无常,时而高高在上,时而妩媚调皮,现在又乱发脾气,难道世家大小姐都是这么难伺候吗? 幸亏早上一般没事,江羽客给早起的郄芳打了个招呼,拦了辆出租车匆匆走了。 到了目的地,他却不禁大吃一惊,因为这里分明是一幢独栋的临街小楼,规模不小,门大开着,最重要的是里面空空荡荡,一件家具都没有,更不像有人的样子。 “别愣着了,我在二楼,中间那个房间。”江羽客正在发懵,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奇怪极了,抬头看看被窗帘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二楼窗户,踌躇一下,走了进去。 上了楼,来到杨洁所说的房间门前,发现门又虚掩着,又犹豫了一下,直接推门而入。 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吓得他差点跳出来,因为偌大的房间里光线晦暗,杨洁一个人优雅地坐在窗前一把法式椅子上喝红酒,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换上了那件防晒衣,洁白的身体在透明的遮盖下若隐若现。 房间环境雅致,充满低亮度的泛红光线,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具完美无瑕、极富诱惑性的模特人体,这画面顷刻间就令江羽客全身都充血了。 “杨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呀?”江羽客下意识地侧过身子,苦笑着问道。 “呸,小流氓!” 杨洁放下高脚杯,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忽然站起,落落大方地走到他跟前,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把江羽的胆都吓破了,杨洁居然猛地脱掉了那件防晒衣,然后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了自己! 第160章 这世界上什么最珍贵 “不!”江羽客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叫道。 下意识地举手去推,却正好推在她胸前一枚高耸的滑腻上,这是他第一次摸到名模的滑腻,身体霎时像被高压电流击中,变成了一座雕像。 杨洁也瞪大了眼,贝齿紧紧咬住红唇,倘若眼神能杀人,江羽客肯定已经被千刀万剐。 这时,江羽客的背后突然响起“咔嚓”一声,一道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又旋即消失,随后是一个女声,“好了!” “姐姐今天便宜你了!”杨洁面颊绯红,狠狠剜了江羽客一眼,手也在他腰上死命掐了一把,然后迅速拾起防晒衣穿在了身上。 其实这件防晒衣,穿上还不如不穿,但杨洁毕竟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体被男人一览无余,穿上它,心里好歹有点安慰。 而江羽客这时才回过头,就见一个艺术家打扮的女人,正凝神看着手里的宝丽来照相机,相机顶端的出片口也正在徐徐吐出一张彩色照片。 江羽客不禁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套里! “jane,这种廉价的相机采光效果太差了,又是即时抓拍,这张照片我只能打六十五分。”女人皱着眉把照片递给了杨洁。 “又不是拿去展览和参赛,怕什么?”杨洁依然有点害羞,眼神一扫,绯红的嘴角忽然狡狯地一勾,将照片冲江羽客晃晃,昂然道,“江羽客,真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猥亵女病人!” 江羽客大惊,只见那张照片上,是自己的侧影和杨洁的背影,杨洁没露出脸,由于角度巧妙,明明是杨洁扑向自己,看上去却分明是自己抱住了她。 自己的也手恰好按在她的酥胸上,而最要命的是,自己明明是惊恐的表情,竟然变成了一种猥琐的笑容。 “杨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羽客怒了,想把照片抢过来,但杨洁却立即把手藏到了背后,朝他一挺酥胸,一脸大无畏地道, “你来啊,反正我也已经被你猥亵了,今天就让柳老师多拍几张照片,向全社会公开你可耻的真面目!” “大姐,你没病吧,为什么这么坑我?!”江羽客嚎叫起来,他算看出来了,杨洁这绝壁是在给他下套! “说正事吧,江羽客,今天我找你来,最主要的是想跟你签个协议。如果你答应呢,刚才的一切就都没发生过,我会给你数不清的好处,咱们的关系也会更上一层楼。但,要是你不答应......” 杨洁优雅地坐回椅子,双腿并拢,斜斜摆在地面上,然后微微一笑,居然把照片夹在了两条大腿中间,说道, “那除非你现在把照片抢走,否则的话,明天就会贴遍东海的大街小巷。” 江羽客看了她大腿一眼,登时无语了,防晒衣根本没有扣子,衣襟只是敷衍地交叠着,她的样子江羽客根本不敢直视,更别说去抢照片了。 江羽客倒也不是假正经,给她扎针是一回事,直面她的身体是另一回事。 杨洁忍不住微笑起来,她早已看穿了他的性格,就知道是这种反应。 杨洁丢给柳老师一个眼色,柳老师马上从大班台里拿了一份文件和一根笔递给江羽客。 “杨大姐,你没搞错吧,就为了让我当这个烂顾问,至于用这种手段吗?”江羽客急忙浏览了一遍,又愤怒又不解。 文件原来是一份聘用合同,甲方是杨洁名下的星云娱乐公司,乙方是江羽客,甲方聘请他担任医疗与保养顾问,采取年薪制,年薪达到十万块,而且其他条款也都非常优厚,五险一金,年终奖,样样不少,江羽客还不用到公司坐班,只在公司有需要时出现即可,江羽客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好好谈? “假如我正常地谈,陈家上下都反对,那你还会跟我签吗?”杨洁悠悠地反问。 江羽客登时哑火了,杨洁真精明,那样的话他的确不会签。 “那你也不必这样吧,对你本人的名声也不好啊!”江羽客把脸扭了到一边,不解道。 杨洁只是笑了笑,她既然选择当模特,就不是个保守的人,而且她早就偷偷拍过大尺度写真,只是没有公开发行罢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对江羽客萌生了莫大的兴趣,情不自禁就想到了这一招。 江羽客最后还是把合同签了,他是真看不透杨洁这个人,万一照片真流出去可就糟透了。 “这是一份租房合同,这栋小楼是我朋友的,租给你了。我说到做到,像这样的小楼现在市价是五万一年,我给你出了。另外,装修、家具和各种医疗器械,我一共再给你二十万,支票就夹在里面。” 杨洁接过合同后很高兴,让柳老师收好,随后又拿出一份合同,她是何等眼力,那晚就看出陈玉菡说江羽客已经准备好了诊所云云,都是骗她的假话,因此她特意物色了这栋小楼,作为诱惑江羽客的杀手锏。 江羽客不由得一怔,他忙得早已忘了,那晚杨洁和陈玉菡斗嘴的话,没想到,杨洁居然真拿出了一栋小楼。 他心里的不快登时一扫而空,因为这栋小楼的位置、格局都很棒,再精装修一下,绝对是一家非常上档次的诊所。 “开心吧?我杨洁在圈子里出了名的讲义气,你跟我合作,保证不会后悔。” 杨洁不禁得意地笑了,这点好处对她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她却捞到了一大笔宝藏,她心里很清楚,以江羽客的医术,绝不止于仅仅当个顾问,日后他一定大有用武之地,自己投资他,未来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身为商人的杨洁非常明白,这世界上什么最珍贵?人才! “好,杨总,咱们合作愉快!” 江羽客也在租房合同上签了字,不得不说,要论商业头脑,他是万万赶不上杨洁的,尽管心里依然残存着一点上套的感觉,可他还是激动坏了,很快,他就要真正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诊所了! “我要说的全说完了,江医生,接下来,就让我成为你诊所里第一个病人好了,来,咱们现在给它来一场‘处女疗’。” 杨洁挥手让柳老师出去,对江羽客眨眨眼,自己扭摆着躺到了床上。 第161章 基因理论 “一场针灸而已,没必要这么说吧?” 离开时,江羽客特意又回头端详了一阵,自己眨眼间就拥有了一栋这么漂亮的小楼,如梦似幻。 他还特意预支了一年的薪水,杨洁没带那么多现金,也给他开的支票,他去银行把两张支票的钱都取了出来,手里一下多了三十万,那感觉更加不真实。 现在他越发感到钱的重要了,跟影视基地那空中花园般的股份不一样,这三十万可是真金白银。 定定神,他先去租车公司租了一辆二手尼桑,用作最近的代步工具,然后又从电信公司门口的黄牛手里买了几张黑卡,再找到一座电话亭,换上一张卡,连续给刘永安打了三次,每次都是彩铃响两声就挂断。 随后,他就卸下电话卡,撕成两半,然后又用公共电话打给刘永安,电话那头迟疑片刻,接通了。 “究竟是哪位先生耍我?”刘永安的声音很警惕。 “刘书记,我可不敢耍你,我是有个喜讯要告诉你,最近药王堂又有活动,普惠百姓,你如果有空,不妨赏光莅临一下。”江羽客笑着说道。 “好,等我安排好时间,让秘书通知你。”刘永安马上听出是他,也当即听懂了他的话。 江羽客不再废话,挂断电话,开车离去。 此时,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刘永安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抓起大班台上一部红色电话: “喂,老孟吗?关于蛇王,小江那里有消息了......” 离开电话亭后,江羽客去金茂大厦买了一大堆东西,先到旅馆看望母亲,闭门不出的这几天,唯一能让他想起外界的人也就是母亲于美芳了。 “妈,咱们的房子开始装修了,您也没工作,干脆替我去盯着好了。” 江羽客前几天接到了房地产公司的电话,装修队和材料都准备好了,已经正式开工。 恰好,江羽客最担心的就是母亲在旅馆太闲了,受不了,于是就想出这个主意,于美芳宅心仁厚,但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滥好人,让她去监督工人装修,能起到一定作用。 江羽客不傻,这种报恩的工程可是一块肥肉,地产公司的高层肯定肥水不流外人田,钱虽然不是他自己掏的,但到底是自己的房子,对一些门门道道还是心里有数为好。 “羽客,我能干好吗?”于美芳惊喜的问,进城这几天她其实真闲坏了。 “妈,我听羽客说过,您家的房子不就是您盯着盖起来的吗?再说了,您也不用真管什么,只要监督他们别偷懒,然后保存好买东西的发票和账本就行了。” 江父早亡,一直是于美芳打点家里大小事务,因此她的确有几分能力。 母亲最后很高兴的答应下来,江羽客又带她去云水花园看工地,一见干儿子买的居然是大别墅,于美芳自然百感交集。 回到陈家,日头已然西斜,郄芳和陈玉菡正带着陈白露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步,刚好看见江羽客从尼桑车上下来。 “羽客,你从哪弄来的这辆车啊?”三人都吃了一惊,郄芳急忙问道。 “当然是诊金的一部分了,我不是出去挣钱了吗?”江羽客朝她们眨眨眼,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大堆新买的礼物。 回到家,江羽客把礼物分给了三人,都是些名牌衣物和包包,看着她们惊喜的表情,江羽客忽然想起了前世学过的基因理论。 生物只是基因生存的工具,一切雄性动物的基因发展策略,是占有大量异性,好繁衍更多的后代,从而保证种族的存续,而一切雌性动物的基因发展策略,则是占有优秀的异性,好生育出优秀的后代,以便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胜出。 至于女人,说到底也就是一种雌性动物罢了,她们全理所当然地喜欢优秀的男人,而在当今这个时代,看一个男人优秀不优秀,唯一的标准,也理所当然的就是钱。 “妈,大姐,白露,我还有件事情告诉你们......”趁三人高兴,江羽客拿出合同,把自己跟杨洁合作的事告诉了她们。 “啊,你到底还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陈玉菡一听就恼火了。 “玉菡,怎么说话呢?跟杨洁合作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无论对羽客本人,还是对整个陈家,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等江羽客回答,郄芳先开口了,手里还拿着江羽客给她买的珍珠手包。 “妈,可是....”陈玉菡顿时急了,这个老妈,一个手包就让她犯糊涂了吗? “没什么好可是的,杨家跟咱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而且那个杨洁我也听说过,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不会乱来的。”郄芳淡淡地说道,一句话直接把陈玉菡挤兑住了。 江羽客听完也不禁刮目,其实他早就想到了,杨洁充其量就是跟自己开开玩笑,以她的身份,不可能真看上自己。 说话间,他注意到陈白露的神情很微妙,猛然意识到,看来她的理解力又发展了。 跟家里的事不一样,陈白露跟杨洁从来没有过一丁点接触,陈玉菡和郄芳说的又隐晦,她居然好像都听懂了,这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前生听说过,陈白露患病后智商就停留在了6岁,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江羽客觉得不对,6岁的小孩哪能听懂别人那么多话呢,但是郄芳又亲口承认过,她也没有理由骗他啊! 除非,陈白露实际上的智商...... 正想着,陈白露突然神神秘秘地拿起一个盒子跑进卧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修身鱼尾纹连衣裙,秀发垂肩,白里透红的小脸,整个人竟然有了一种既庄重大气,又娇媚撩人的气质。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陈玉菡快活地原地转了个圈,张开粉嫩嫩的小嘴儿唱道,声音如三月莺啼,调子也把握得很准,说不出的动人。 有一种理论,孩子学唱歌能更快地掌握语言,因此江羽客让陈玉菡买了一些磁带专门教她唱儿歌。 “白露,你能把这首歌完整地唱出来了?” 江羽客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他在云水花园门口看见一个歌唱比赛的广告。 第162章 卷进了暴风眼 “半个月后东海要举办一场歌手海选比赛,让白露去试试怎么样?”江羽客说道。 “你是说香江文化公司跟东海电视台办的那场比赛吗,好啊!” 陈玉菡眼睛一亮,这场比赛的消息早传遍东海了,说是要模仿香港娱乐业培养明星的模式,全国海选,最后决出的前几名直接跟大公司签约,很有可能一夜成名。 “这,白露从来没真正学过唱歌,直接上这种场合不好吧?”郄芳却犹豫了。 “妈,你放心好了,我也没指望白露真能拿名次,最重要的是为她提供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自己的机会,她现在大脑在快速发育,人格肯定也在快速形成,一直闷在家里不好,多公开露面,可以培养她的自信......” 江羽客苦口婆心地劝道,他听得出来,陈白露的嗓音真是非常有特点,虽然没受过专业训练,但晋级一两轮应该没有问题。 话说回来,在90年代,又有几个华夏人接受过艺术教育呢?陈白露凭嗓音也能秒杀一群人,只要她感受到成功的滋味,对说话和唱歌的兴趣铁定更浓厚,人格发展也很可能就是一片坦途。 郄芳想了想,答应了,江羽客马上开始张罗报名,陈玉菡则兴高采烈地联系一位同学,给妹妹找私教。 晚上,江羽客刚准备吃饭,大哥大突然响了,来电显示也是一个陌生号码,他心里动了动,赶紧接听。 “喂,是江羽客大夫吗?”话筒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年轻声音。 “您哪位?” “我刚才问过孙神医了,今晚8点半,他会在药王堂总部坐诊,给几位疑难杂病患者看病,您有时间吗?”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江羽客的问题。 江羽客一下站了起来,他真没想到刘永安如此着急。 8点,江羽客坐出租车到了药王堂,一名年轻人把他接到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上,桑塔纳沿着大街小巷转了一圈,行驶到东海有名的地标金沙江大桥,在即将开出大桥时,司机却陡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桑塔纳像凌空飞起一样猛地跳到了反向车道上,然后加快速度朝来的方向飞驰而去。 “干得漂亮!”江羽客惊得哆嗦了一下,扭过头,就见背后有辆车果然惊慌失措,试图模仿,但一头撞在了大桥尽头的钢柱上。 “多谢江医生夸奖,我们可比不上您,您才是真正的聪明。”年轻人略带殷勤的说道。 “他们是倭国人的眼线吗?”江羽客很不可思议,他担心被倭国人盯上是出于本能,但他很难想象这会是真的,现在毕竟是90年代的华夏,倭国特工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自从得到您的消息后,安全部门就开始对东海的倭国可疑分子加强监控,跟踪我们,已经是他们最大胆的举动了。不过,据我所知,这几个人背后也有华夏的特工在跟踪,这场车祸正好就成了逮捕他们的理由。您放心,所有的特工都非常谨慎,只要抓几个,接下来很长时间他们绝对不敢再有任何举动。”年轻人目光坚毅,很有自信,他是奉了刘永安的命令透露一点信息给江羽客,好让他安心。字<更¥新/速¥度最&駃=0 江羽客长出一口气,额头有点潮湿,他想到了蛇王村事件肯定会搅起一些风云,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真卷进了风暴眼。 “首长还嘱咐我,送给您这个。”年轻人递给江羽客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江羽客急忙打开,竟然是一部很小的黑色电话,形状已经非常接近2000年后流行的功能手机! 这电话的用途,江羽客当然不用再提示了。 桑塔纳开进东海军区司令部,年轻人把他送进了一座绿杨环绕的小洋楼。 “江兄弟,讲讲你的发现吧?” 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刘永安和孟千里都焦急地坐在真皮沙发上,见江羽客来了,简单寒暄过后,马上迫不及待地问。 将蛇王的标本秘密送到陈家后,安全部门发现,倭国人竟然出现在了陈家小区附近,幸亏江羽客那晚回家后就连续多日足不出户,他们只道是江羽客机灵地注意到了异常,殊不知,他其实是在一心一意给陈白露治病。 不过,江羽客也确实够警惕,大哥大从不离身,否则早被无孔不入的特工动了手脚。 “是这样的,我用蛇王的蛇蜕给我妻子治疗大脑萎缩,收到了奇效,根据我对中医的了解,我认为这条蛇王是一条灵蛇,它的蛇胆、蛇血和蛇蜕都能够强力促进人体组织再生,蛇胆与相应的药材搭配,还可以起组成华夏一个传说中的古方,使人益寿延年。” 江羽客娓娓道来,只陈述发现,不做任何推断,这件事太过重大,没有充足的信息,一句话都不能乱说。 “你是说,这批倭国人是想找到蛇王,带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回去研究?”刘永安沉吟片刻,说道。 按江羽客所说,蛇王的药用价值不可限量,一旦被研究透彻,开发成药物,其市场潜力不可想象。 但蛇王的身体再大,也是有限的,而且倭国人也不可能把它弄回国内,刘永安是理工科出身,马上就猜到倭国可能在打它基因的主意,倭国的基因科技可是远远领先华夏,华夏目前断然做不到从基因角度开发蛇王的药用价值,但倭国人说不定能做到。 “有可能。”江羽客当然仍不敢下结论。 “我们仔细咨询了一下抗战史专家,倭国军队当年在上党建的研究所,的确是用来研究生化武器的。不过,结合在禁区发现的资料,专家们认为,他们当年研究生化武器恐怕都是幌子,真实的目的还是寻找蛇王。蛇王存在的消息,也许早在上世纪就传进了倭国,他们打蛇王的主意,也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孟千里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一百多年?江羽客不禁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孟千里说的上世纪应该是19世纪。 第163章 7.9分 “江兄弟,蛇王的秘密得到破解,就等于揪住了整个事件的牛鼻子,现在,我感到眼前一片明朗,这全亏了你啊!” 又密谈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一些细枝末节,连江羽客都仿佛看到了了事件的主要脉络,末了,刘永安站直身子,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刘书记言重了,我全赖祖上的福荫。”江羽客赶紧说道。 “江兄弟,这个给你,这是我和刘书记共同为你申请的,你千万别拒绝。”孟千里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锦盒递给他。 江羽客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厚实的黄金勋章,中间镶嵌着鲜红的国徽,四周包围着波浪状的光芒,顶端系着一条蓝红交错的绶带,庄重而又精致。 “这是....国家勋章!”江羽客全身猛地出了一层汗,惊叫道。 “可惜了,这件事太机密,只能由我们代替国委领导私底下授给你。”孟千里和刘永安一见他的反应不禁相视而笑,果然没看错这小伙,三观非常正。 “这我不能收,太贵重了,我实在配不上!” 江羽客擦了把汗,把锦盒塞回给孟千里,他没有一丝矫情,因为他前世看过报道,能获得国家勋章的都是那些给华夏造出氢弹、核潜艇,或者提取青蒿素的人,这些人才是地地道道的国家英雄,甚至全人类的英雄,江羽客可万万不敢跟他们并列。 “江兄弟,难道你怀疑国委领导的决定吗?”孟千里意味深长的一笑。 江羽客一愣,看到两人深邃的眼神,忽然若有所悟,自己虽然知道了事件的大体脉络,但未必了解事件蕴含的意义,这件事,对华夏的影响说不定就像造出氢弹、核潜艇一样深远。 江羽客最后沉默地收起了勋章。 “江羽客同志,我们代表当和国家感谢你!” 两人最后肃然起敬,孟千里双脚并拢,右手齐眉,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另外,我们可以向你透露一下,国家即将开展一次‘夏日雷霆’行动,军警合作,将潜藏在国内的外国特工彻底清扫一番,你和你的家人的安全,都会得到绝对保障。” 江羽客听完更是一怔,凝望着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德川阁下,我们刚才得到消息,我们会社派去跟踪目标的三名特工中了华夏安全部门的诡计,发生车祸,一死两伤,伤者也被华夏安全部门以车祸名义逮捕,我们失去了跟踪目标的机会。而且,据我判断,这是一个讯号,华夏安全部门很可能要收网了。”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倭国首都东京,一座古典宅院里,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毕恭毕敬地跪坐在走廊榻榻米上,向一个身穿紫色和服的肥胖老人报告道。 “如果不除掉目标,我们会社就会在别人眼里沦为笑柄!” 老人凝望着院落中碧绿的池塘,良久,直到一尾锦鲤忽然翻出水面,才喟然说道, “这种事,政府是不会出面的,所以,是时候派出我们的王牌了。” “嗨!”中年人稍稍一惊,眼前浮出一个俏丽的影子,为了除掉一名少年大夫而动用这张牌,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但他不敢反驳,因为老人是整个会社的太上皇,一句话就能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不过,按惯例,华夏应该会紧接着开展一场行动,通知她,暂时先在京城按兵不动,等风声过去,再到东海替我们扫除这个障碍。” “嗨!”中年人低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老人原来没有老糊涂。 “另外,再通知a级以下特工全部撤离华夏,特别是东海,时过境迁,华夏已经不像半个世纪前那样,可以让我们为所欲为了。”老人最后站了起来,眼神不甘,看着碧绿的池面,看着黑沉沉的夜色说道。 江羽客回家后,第一时间藏起了勋章,这代表整个华夏的最高荣誉,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江羽客的生活跟从前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一件事,陪陈白露学唱歌。 “江先生,陈小姐的歌喉你亲耳听到了,很遗憾,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指点她什么了,歌手海选大会今天开始,我敢断言,陈小姐一定会大放异彩!” 十多天后的早上,一名留长头发的男人对江羽客说道。 “蒋老师,您太过誉了,白露进步这么快全靠您的悉心教诲,这场比赛,我们只是为了兴趣才让她参加,如果真能取得一些成绩,那也要归功于您的教导才对。”江羽客毕恭毕敬地回答。 “别的不必多说了,我从教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有天赋的学生,我教她的是美声技巧,她去海选肯定要唱流行歌曲,杀鸡用牛刀,我期待着看她在电视上一举成名!” 男人又激动地说道,看了江羽客身边的陈白露一眼,先行离开。 这男人就是陈白露的私教,东海中学的特级音乐教师,也是东海一位小有名气的歌唱家。 唱歌的技巧其实很少,也很简单,一首复杂的歌曲就能把全部技巧都囊括在内。老师教学生的主要方式是点拨,学生能否出成绩,则全看天赋和勤奋程度,这位老师在十多天里被陈白露的天赋彻底折服了,惊为天人。 当然了,比起他,江羽客、郄芳和陈玉菡更加激动,更加百感交集。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身体某项功能有缺陷的人,往往会有另一项功能超越常人,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陈白露语言功能受损,音乐天赋却如此超绝无伦。 十四天时间,老师教给陈白露一首经典美声歌曲,又特意为参赛而准备了一首流行歌曲。 由于郄芳和陈玉菡都要上班,江羽客便开着那辆尼桑带陈白露去比赛。 这场比赛报名的人太多,赛场一共有十多个,陈白露选中的是3号赛场,文化馆一个半旧的小礼堂。 因为是第一轮,比赛形式也简单,就是选手依次到台上唱,五名评委当场打分,平均8分以上者可以晋级。字<更¥新/速¥度最&駃=0 “陈白露,最后得分7.9,好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陈白露唱完精心准备的流行歌曲以后,经过短暂计算,一名戴蛤蟆镜的卷发评委,冷冷地通知着江羽客和陈白露两人。 第164章 故意打压 “怎...怎么可能?”两人瞪眼道。 “你们自己看!”蛤蟆镜把黄色记分牌扔到了他们脚下。 记分牌上只有一个数字而已,当然没什么看的价值,不过陈白露的歌声委婉动人,每个人都听得分明,明显比别的选手都高出好几个层次,目前为止,记分牌上最高的分数是8.4,她怎么可能名落孙山呢? “不对呀,我看她唱得最好了!” “她确实很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得罪评委了?” ............. 不少选手都站在舞台前,有的已经被淘汰,但心存不甘,有的还没上台,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陈白露的歌声深深折服了,自叹望尘莫及,因此一听她的分数不由得惊诧地议论起来。 “羽客......怎么会这样......” 陈白露秀眉微蹙,穿一件淡青裙子的娇躯也颤抖起来,那模样一看就叫人心疼。 “各位老师,我对这个结果严重质疑,请你们把各自打的分数亮出来,给我们一个清楚的解释。”江羽客连忙走到评委席,说道。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专业性吗?你可知道我是谁?”评委席正中央一个扎马尾辫的男人抬起眼来,操着一口带港腔的普通话,冷笑道。 “你是谁?”江羽客强忍着怒气问,其实他觉得他是有一点眼熟的。 “土包子!这是我们香江文化公司的首席音乐制作人,李戴维,刘天王《来生情》的策划人,现在最火的天后周萼也是他一手捧红的!你连他都不知道还带人来参加比赛,你是猪脑子吗?!”蛤蟆镜抢着冷笑一声,羞辱道。 江羽客霎时恍然,李戴维,原来是他!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很多都是听着《来生情》长大的,江羽客曾经是刘天王的铁粉,对这个李戴维也略知一二,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其实不知道,娱乐业一直是香港的支柱产业,因此香港的娱乐公司都非常重视大大小小的选秀活动,派出一名重量级评委,从选秀节目开始之初就保驾护航,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由于这场面向全国的歌唱比赛,是香港在大陆举办的第一次,香江文化无比重视,因此就直接派出了李戴维,而巧之又巧的是,他偏偏选中了这个赛场。 “什么,那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戴维?” “那肯定错不了了,李戴维是有名的‘金耳朵’,多少巨星都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他说不行就肯定是不行!” “对对对,咱们对音乐只是业余爱好,人家可是真正的大腕!” “就是,一般人听着不错,专家听起来说不定狗屁不通!” “别丢人了,快回来吧,越说越给大陆人丢脸!” ........... 那些选手们一听马尾辫是李戴维,马上见风使舵。 “羽客......要不....咱们....走吧?”陈白露左右看看,小脸上显出一缕不自信的神气,伸手拉江羽客。 她当然没听说过李戴维,但一见所有人都说她不行,不免受到了影响。 “别听他们的,白露,你的歌没问题,肯定是打分出现错误了!”江羽客握住她的手,说道。 他固然不懂音乐,但这首歌陈白露已经练习了数百遍,技巧可谓炉火纯青,他听得出来,刚才陈白露完全没有发挥失误,甚至还隐隐超越了平常的水平,更何况,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一个共性,能够令人感到愉悦,因此他非常肯定,陈白露铁定比她之前的选手唱得好,获得这个分数肯定是因为有猫腻。 “可是.......”陈白露目光闪烁,痴痴地看着他。 “好了,你们俩别在这卿卿我我的了,比赛还要继续,这个女人已经被淘汰了,你们给我滚!”蛤蟆镜不耐烦地吼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江羽客已经像幻影一样跑过来,扬手抽了他两记大嘴巴,直抽的他嘴一张,飞出了好几颗带血的槽牙。 “我警告你,她是我老婆,你再敢说一个冒犯她的字,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江羽客狠狠瞪了蛤蟆镜一眼。 蛤蟆镜立刻哑巴了,因为他能感到下颌骨充斥着一股钻心剧痛,铁定已经断了,也因为他发觉江羽客在这一瞬间气质大变,从一个老实少年骤然变成了一尊杀神,眼神阴冷至极,令他心弦激颤,油然生出一股恐惧。 “还有,李戴维,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打分这么与众不同吗?” 江羽客又一左一右举起双手,抓着五张黄色记分牌,正是他刚才从蛤蟆镜跟前的桌子上拿的,众人看得真切,1号、2号、4号和5号记分牌上都写着9分以上的高分,唯独3号记分牌写的是3.5。 所有人不禁脸色大变,想不到,四名评委都给了那么高的分,更想不到,李戴维居然给了一个那么低的分! 这回再也说不过去了,五人都是专业评委,对同一首歌的评价,怎么会差那么多?! 而且,人们对陈白露的演唱印象深刻,无论音色还是曲调都妙不可言,3.5分实在是一个畸形低分! 事情已经无可辩驳,李戴维绝对是在故意打压陈白露! “我靠!这不是在故意作弊吗?” “李戴维你肯定怀着私心!” “什么玩意儿,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唱得好吧?!” “什么破比赛,发现了人才却故意打压,老子要去电视台揭发你们!” “我的分数,你肯定也动手脚了吧?我要去法院告你!”字<更¥新/速¥度最&駃=0 ............. 众人先是愣愣,很快群情激奋起来,一些被淘汰的选手更是怒火中烧,大声叫嚷,挽起袖子,大有要上来把李戴维痛揍一顿之势。 “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香港人!”李戴维吓得赶紧躲进桌子下面。 正在这时,礼堂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名靓丽冷艳的墨镜女带着一群粗壮的黑衣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气势之大,马上就镇住了整个礼堂,而躲在桌子下面的李戴维看到墨镜女,立刻激动地像狗一样钻了出来,跑过去抱住了女人的大腿: “萼萼,你来的正好,这群大陆仔想要欺负我!” 第165章 到底谁会后悔? 众人不禁惊诧,这个李戴维刚才还不可一世,没想到一眨眼画风变成了这样。 “david,你别害怕,告诉我怎么回事?!”女人连忙道。 这女人就是周萼,香江文化公司选中她当比赛的特别嘉宾,她今天就是特意到初试赛场突然探班,既给比赛增添一种轰动效应,也美化自己的形象。 李戴维是她的导师,她自然首站就选中了这里。 “那大陆仔带着那女人来参赛,但那女人有语言障碍,我不方便直接淘汰她,于是给了最低分,但不料大陆仔直接翻脸了,这群人也跟着起起哄来......”李戴维指着江羽客和陈白露,狡辩道。 陈白露现在能进行很多简单对话,不过语言迟滞,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 然而,香江公司决定举办这场比赛时,丝毫没有排斥残疾人的意思,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残疾人有出众的歌唱才能,完全比正常歌手更容易走红,郑智化就是个典型例子。 而李戴维之所以卡陈白露,其实是由于香港本土派艺人私下抱团,排挤潜在的大陆艺人,好垄断公司所有资源。 90年代,大陆经济发展迅猛,香港艺人无不眼馋这块大蛋糕,但他们都鬼精鬼精的,只想赚大陆人的钱,却害怕大陆艺人崛起。因此,当香江文化刚决定到大陆举办比赛时,旗下一些艺人和策划人就暗中商定,要尽量踢走有潜力的大陆歌手,在比赛后期,再想方设法突出助兴的香港嘉宾,用这种喧宾夺主的方式,一石二鸟。 公司也知道存在这种暗流,因此邀请了不少大陆音乐人当评委,不过,其中的猫腻还是无法根除。 “原来是这样!david,你的确受了委屈,不过这全是你的错啊,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对大陆仔不能用咱们的办事方式,咱们都受过严格的专业培训,一举一动都有章有法,但这些大陆仔都是土包子,做什么都是由着性子来,你给他们讲比赛的规则,完全是对牛弹琴啊......” 周萼一听就明白了,抱起肩膀,故意正话反说。 周萼本身就是香港本土派的超新星,也是香江文化目前体制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她自然鼎力支持这股暗流,此时一听李戴维的话,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不过她很聪明,决定曲线救国。 果然,那些刚才冲动的选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有些复杂。 90年代的大陆人,在香港人面前大都有一种自卑心理,觉得他们洋气、有文化,而自己愚昧老土,周萼很聪明,一下就抓住了他们这种心理,从歌唱比赛的规则入手,让他们觉得自己很理亏。 更何况,一见到周萼,许多人当场就被镇住了,她可是现在如日中天的大明星,没有人想到她居然会来。 “羽...客,这比赛...我不比了,咱们...回家吧!”陈白露看看盛气凌人的周萼,内心一阵失落,说道。 “不,白露,别听他们瞎扯淡,这是你稳赢的比赛,我们为什么要回家呢?” 江羽客面不改色地拍拍她的手,忽然从评委席上拿起一份彩色宣传册,走到周萼跟前,淡淡地道: “你刚才的话,意思是不是说这场比赛不允许语言有障碍的人参加呢?” “大陆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周萼脸色一变。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刚才的意思就是这场比赛有一条歧视性的规定,这本宣传册里就记录着全部的参赛条件,现在请你找出来,那条规定到底在哪儿?!”江羽客直接把宣传册摔在她怀里。 “大陆仔,你别不知好歹,我可是周萼,是现在全香港最红的歌手!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来呀,给我抽他!”周萼连忙叫道。 她当然知道,比赛根本没有这条规定,而且恰恰相反,公司一直渴望能发掘一个郑智化那样的励志型歌手。她也隐隐感觉到,江羽客很可能看破了她和李戴维共同演的戏,并且抓住了他们的要害,一旦他向香江公司投诉,纵然是她和李戴维也得喝一壶,所以她想现在彻底镇住他。 几名保镖立刻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想对江羽客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动!”江羽客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像沉雷一样在他们耳畔炸响,将他们直接震得一颤,脸色苍白起来。 周萼和李戴维也是浑身哆嗦,心生惧意,想不到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江羽客竟然有这么大威势!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伤我们公司的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大老板是谁?就是来你们东海投资影视基地的梁永孝!梁总是你们东海一把手的座上宾!你等着,这件事没完,我现在就告诉我们老板,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愣了愣,李戴维趴在周萼耳边嘀咕了几句,周萼精神一震,好像抓住什么把柄似的,歇斯底里地喊。 江羽客也浑身一震,他还真不知道,香江文化的幕后老板竟然就是梁永孝!字<更¥新/速¥度最&駃=0 “喂,梁哥吗?我被人给欺负了!我来市文化馆探班,一个大陆仔的女人落了选,他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打伤了harry,威胁david,连我也差点被他打了,你快来给我做主吧!”周萼立刻从镶钻的包包里掏出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什么?竟然有人敢欺负你,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带人过去!”话筒里传来一个年轻港人的咆哮。 男人其实是梁锦荣,香江文化其实只是永孝集团旗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罢了,周萼这个刚刚红透香港的歌手,前段时间刚通过主动陪睡博得了梁锦荣的好感,而她想搭上梁永孝,火候还差十万八千里。 “原来你们都是永孝集团的人!”江羽客惊问,他已经听出了梁锦荣的声音。 “对,怕了吧?!梁总可是你们东海一把手的座上宾!你小子敢动手打伤harry,我一定要活活剥了你的皮!” 周萼继续不顾形象地大叫着,最重要的是,她只要挑起江羽客和梁锦荣的矛盾,江羽客再去公司投诉,也就毫无意义了。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走的,等他来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后悔。”江羽客平静地说道。 第166章 第二大股东 这场比赛在香港就计划好了,是永孝集团进军大陆的第一枪,梁永孝非常重视,派梁锦荣专门负责,因此梁锦荣不一会儿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们永孝集团的人?!”梁锦荣带着十几名保镖冲了进来,大声喊道。 “梁哥,你总算来了,如果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这群大陆仔给打死了!” 周萼马上露出一副百般委屈的样子,跑过去,拉住他,哭哭啼啼地喊道,“就是那个大陆仔,他把harry的下巴打断了,还当面威胁我和david,甚至指责我们的比赛不公正,梁哥,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他!”她边说边伸手朝江羽客一指。 “你确定是他要打你?” 出乎周萼意料,梁锦荣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狰狞的脸色骤然凝顿,整个人也怔了怔,紧接着满脸寒霜地问道。 “是啊,就是他!”周萼眼泪汪汪地道。 “他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周萼一下子感到窒息了。 她非常聪明,综合刚才的形势,陈白露有语言障碍肯定是真的,但她也一定才华过人,否则李戴维也不至于真打压她,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件事她没法向梁锦荣解释啊! 如果是在私底下,她向梁锦荣撒撒娇也就过去了,但问题是这是事发现场,如果江羽客找她当场对质,她一定百口莫辩。 想到这,她彷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一百个不解,梁永孝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要刨根问底呢? “这位先生,你别听她胡说!那位陈小姐是参加这场比赛的选手,她的唱功一流,唱的歌任何人都比不上,但是她却被评委们给淘汰了。那位先生上前替她讨说法,发现五名评委中有4人都给了9分以上的高分,只有李戴维给了3.5分——这明显是有猫腻的呀!那位先生气不过,而那个戴蛤蟆镜的男人又侮辱陈小姐,所以那位先生才动手打了他,然后这位周大明星就出现了,不问青红皂白偏袒李戴维,还说我们大陆人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您倒给评评理,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跑了上来,愤愤不平地对梁锦荣说道。 “周萼,她说的是真的吗?”梁锦荣一听就像老虎被踩到了尾巴,当即横眉立目。 因为这场比赛实在太重要了,往大里说,关系到整个永孝集团在大陆的信誉,所以必须保证公平,梁锦荣对本土艺人那点小算盘也心知肚明,平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宁可杀了周萼和李戴维也要保护公司的利益。 “梁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刚来,这里的事情全是david在主持!”周萼急忙推卸责任。 这时,一名选手把陈白露的五张打分牌也拿了过来,梁锦荣一看,直接黑了脸。 “梁哥,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周萼也看了眼打分牌,立马跪下了,事情再没有可以辩解的余地。 李戴维也吓得哆哆嗦嗦,以他的身份,今天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梁锦荣,连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想解释,梁锦荣不问他也不敢开口。 不过,梁锦荣没有问他,他脸上一派酷寒,直接扬起手重重抽了周萼一记大耳光,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印上一个血色鲜明的巴掌印: “好你个周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上串通李戴维捣乱,而且污蔑大陆同胞!我看你是不想吃这碗饭了,我这就建议你们老板,把你们俩彻底开除,永不录用!” “梁哥,千万不要,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周萼仿佛被晴天霹雳劈中一样,苦苦哀求起来。 她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走红,娱乐圈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她体会最深不过了,而永孝集团又是香港娱乐界第一巨头,一旦被他们开除,其他公司也势必不敢再接收,她这辈子也就玩完了。 “公...公子,我也是一时糊涂,求你看在我为香江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这一回吧!”李戴维也吓得魂不附体,噗通跪倒在了梁锦荣面前。 “你们俩求我有什么用?要求就去求你们老板啊,他就在这里,只要他做出决定,我一概不会干涉!”梁锦荣戏谑地说道。 “裘总也来了吗?”两人急忙左顾右盼,寻找着香江文化的总裁裘文景,但这里当然没有他的影子。 “谁说是裘文景啊,是整个东海——香江娱乐有限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梁锦荣提示道。 “是...是谁,在哪儿啊?!”周萼和李戴维都大吃一惊,叫道。 他们都听说了,梁永孝决定,东海影视城将会注册成“东海——香江娱乐有限公司”,香江文化也将并入其中,他们以后就是这家新公司旗下的艺人和职员了,但他们真不知道,自己公司的第二大股东竟然也在现场。 “江神医,对不起,你带嫂子来参加比赛,却让这两只苍蝇骚扰了你们。”梁锦荣小跑过去跟江羽客握手。 “锦荣,你说的‘东海——香江娱乐有限公司’就是影视城吗?”江羽客皱眉问道。 “对对,你是公司第二大股东,这两只苍蝇正好是你公司的职员,江神医,你决定怎么处理他们吧?”梁锦荣一脸讨好地笑道。 而周萼和李戴维完全傻眼了,他们都是刚刚从香港过来,也听说了梁永孝在东海被一名中医救了两次性命,为了报恩,梁永孝把影视城大量股份送给了他,但他们并不知道,梁永孝送的股份额高达30%,更不知道,江羽客竟然就是那个医生! 第167章 感觉未免有些虚幻 “江...江神医,对不起,我们狗眼看人低,求你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周萼和李戴维跪着爬到江羽客跟前,哭叫道。 见到这一幕,众人无不变色,刚才两人何等趾高气昂,一眨眼间就变成了跪下来求江羽客。 “两位快起来吧,这样做,折煞我这个‘大陆仔’了!”江羽客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江神医,求求你,求求你了!”两人立刻更激动了,磕起头来。 “李戴维,这件事因为我妻子参赛而起,也只能因为她的原因而结束。”江羽客见状,也不想再为难他们,扭头看着陈白露,说道。 “陈小姐刚才演唱的《何日君再来》,音色甜美清澈,咬字清晰自然,口腔鼻腔共鸣出色,高音弱唱,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使用的换气方法是美声戏曲中讲究的鼻息直入丹田,因此没有换气声,而她唯一的缺点在于音域似乎不够广,唱到两个八度后气力就略显颓势,这说明她所受的专业训练还有所不足,只要再将这块短板补齐,她的唱法就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因此,这场比赛我给9.5分。”李戴维马上领悟,站起来说道。 “9.5,这个分数才合理!” “就是,这才是我们心里的分数!” “这番评析才比较客观,刚才的话完全是放屁!” “从3.5变成9.5,李大评委,你应该感到羞耻!” ......... 李戴维这番话恰好击中了选手们的心灵,细细一想,优点缺点,分析的鞭辟入里,于是不禁七嘴八舌起来。 “李戴维,你有一点还是搞错了,陈小姐从来没有学过唱歌。”梁锦荣突然说道。 李戴维本来低着头,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听到梁锦荣的话,猛地抬起头来,神色迟疑,尴尬地笑道,“真的?那陈小姐真是天才......” “看来你还不相信,陈小姐过去罹患失语症。前些天,江神医给梁总治病时,她还不能开口说话,江神医是最近找到了一味良药,她的病情才迅速好转。”梁锦荣打断了他。 李戴维顿时愣住了,眨眨眼,看梁锦荣的神色不像作伪,又看江羽客和陈玉菡,均是云淡风轻,他才突然仿佛梦醒一般,颤声道,“你...你是说,陈小姐完全是....即...即兴发挥?” “我练习了半个多月...”陈白露抢着回答,语气有点埋怨,她一直隐忍不言,其实是最在意李戴维的评价的。 李戴维听罢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有些痴呆,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奇怪地脱口而出,“‘调式中止’是什么?” “啊?”陈白露明澈的大眼睛浮现一丝疑惑,发自肺腑的疑惑。 李戴维一见,全身不禁软了下来,又呆了一会儿,摘掉墨镜,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然后走到陈白露跟前,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道, “陈小姐,现在我向你郑重地道歉,小时候我也想当歌手,但后来当了策划人,自从我加入这一行以后,我就渐渐成了资本的奴才,一门心思利用音乐赚钱,却完全淡忘了自己的初心,淡忘了音乐本身的价值和美,而你刚才又让我想起了这些东西。” 陈白露脸蛋微红,她依然不知道“调式中止”究竟是什么,此时觉得他是在夸自己,但又不敢确定。 “其实在你之前,也有一名歌手让我产生过同样的感觉,她就是台湾著名的邓天后,她的唱法堪称十全十美,偌大的华人圈子,再没有一个人能唱得像她那样好。不过,她其实是系统学习过黄梅戏的,有深厚的戏曲演唱基础,才有那样令人惊艳的歌声,而你只练习了半个月,就只比她稍逊半筹,如果你再系统学习一段时间,真不知道会有多高的成就。”李戴维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陈白露终于听懂了,原来他的确是在夸自己,而且,好像夸得还非常厉害。 陈白露自幼失语失智,没听过邓天后的大名,故而反应平淡,但其他人可就不同了,全都面面相觑,露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气。 他们或许不是人人都喜欢邓天后,但无不知道,她是有名的天才歌手,在华人乐坛的地位无人能够替代,现在听李戴维的口气,陈白露的天赋似乎比她还高很多,这感觉未免有些虚幻。 “李戴维,你说的可是真的?”梁锦荣抢着问道。 “梁少,这种事我会拿来开玩笑吗?”李戴维反问。 现在轮到梁锦荣全身紧绷起来,他知道李戴维虽然人有点卑鄙,但专业素养绝对是超一流的,否则也带不出包括刘天王在内的一大批歌坛巨星,他既然对陈白露如此不吝赞美,那就等于是在保证,陈白露绝对是华语歌坛下一个超级天后。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你们等等,我去给梁总打个电话!”梁锦荣掏出大哥大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又出现在门口,没进来,而是对江羽客招招手,江羽客便带着陈白露去找他,他又给李戴维使了个眼色,李戴维马上也跟了出来。 “江神医,我把陈小姐的情况报告给了梁总,梁总很惊喜,他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让陈小姐直接和我们集团签约,成为一名正式的艺人,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礼堂外面是一条昏暗走廊,走廊中途,梁锦荣询问着江羽客。 “实不相瞒,白露现在正处于语言功能恢复的关键时期,我带她来参赛,是为了增加她的自信...”江羽客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梁永孝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你放心,梁总说了,我们只想签下她这个人,至于她何时出道,以哪种方式出道,现在不作具体规定,你大可以先彻底治好她的病再说。而且,等东海--香江娱乐公司挂牌成立,它就是永孝集团旗下最大的娱乐公司,陈小姐的关系也一定会签在这里,你本身就是她的老板,合同的具体内容,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梁锦荣连忙说道。 江羽客还没听完就傻眼了,这是怎么了,他今天本意只是带陈白露来玩玩票而已,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陈白露居然要成为正式艺人。 第168章 你就给她当经纪人得了 江羽客不由得瞧了陈白露纯洁的小脸一眼,思绪万千。 从私心来说,他不想让陈白露涉足娱乐圈,尤其是香港娱乐圈,那就是个大染缸。 可转念一想,如果真像李戴维所说,陈白露具有超高的天赋,不投身音乐行业,反而埋没了她,那样岂不是很可惜? 最重要的是,他尽管已经很大程度上把陈白露当成自己的妻子,但心如明镜,她终究并不属于自己,自己又凭什么决定她的命运呢? “羽客,他想让我干什么?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干!”陈白露突然很坚定地说道。 江羽客听了,心头没有丝毫的欣喜,嘴角反而一勾,“白露,你喜欢唱歌吗?” “喜欢啊!”陈白露被问得有点懵。 “有多喜欢?想不想把它当成一生的事业?”江羽客又问。 可是,听到这个问题,陈白露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头一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出一缕疑惑,没有回答。 “白露,看来这是你的命运,就像我哪怕死一次,还是要当医生一样,也许当一名歌手就是你注定要走的路。既然如此,我就暂时替你答应下来。不过,你的病还没有全好,还无法独立去社会上闯荡,所以,这场比赛我会好好陪你走完,等你拥有了完全独立的能力,我就把你的命运完整地交到你手里。”江羽客叹息道。 梁锦荣和李戴维虽然有些没头没脑,但也明白了,江羽客这是基本同意了。 “羽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白露不禁朝他走近一步,惊恐地张开小嘴,举手想摸他的脸,他这番话完全把她说懵了。 “没什么,我暂时帮你找了一份好工作。”江羽客一把攥住了她白皙的手腕,微微一笑。 当晚,江羽客把下午的经历讲给郄芳和陈玉菡,说到最后,他沉吟了一下,道, “妈,大姐,我是这么想的,比赛的赛程还有一个月,白露在这一个月内,语言能力应该能达到正常人的九成。但她的心智要想成长到同龄人的水平,则需要漫长的时间。我想等她比完赛,再让她自己决定到底想不想当歌手,假如她想当,那就果断答应梁锦荣。不过,她的经纪人必须由咱们来选择。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娱乐圈的水可深着呢,白露怎么能在那种环境里生存......”郄芳十分震惊,她显然是不支持的。 “妈,我倒觉得这条路可行,刚才羽客也说了,白露就算签约也还会留在东海,我们可以照顾她,而且她可是个天才啊,比邓天后还厉害的天才,这样的人才如果不去唱歌,简直是暴殄天物啊!”陈玉菡则眉飞色舞,她是邓天后的铁粉。 “可是......”郄芳还想争辩。 “妈,你担心的无非是白露在娱乐圈会被人欺负,可你想啊,她有梁永孝当靠山,哪个不长眼的真敢欺负她?而且,如果她真签约,你就给她当经纪人得了,你不是早就不想干这个财务总监了吗?经纪人那种工作我听说过,说白了就是明星的保姆加咨询师,以你的能力,适应一段时间,百分之百能胜任!”陈玉菡愈加兴奋,直接打断了她。 “妈,如果白露真签约,你给她当经纪人正好!”江羽客眼前一亮,这倒真是个好主意。 他故意没告诉她们,他也是陈白露未来的老板,而且是仅次于梁永孝的二号大老板,他之所以担心陈白露是出于本能。 “叮铃铃~~”郄芳还在犹疑,江羽客的大哥大突然响了,江羽客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疑惑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您是江神医吗?”话题里传来一个温柔醇厚的女声,非常的温柔。 “正是在下,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神医’,请问您是哪位?”江羽客吃了一惊,隐隐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我是李雪雁,好久不见了!”女人笑道。 “原来是李总,您身体不舒服吗?”江羽客这回吃惊相当大,李雪雁日理万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的。 “不,我一直在按那个方子吃药,身体恢复的非常好,只是这几天都在熬夜,体温又有下降的迹象,我本来不想麻烦你,自己休息休息扛过去算了,但明天突然有一个重要会议,我想以最佳状态出现,所以只好再麻烦你一回了......”李雪雁不好意思的道。 “您说哪里话,我马上就过去!” 江羽客不禁松了口气,她突然打来电话,他还以为自己哪出错了,真捏了一把汗。 说到底,医生是一种始终存在风险的职业,一个医生医术再高,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治好所有疾病。 跟李雪雁商定好后,江羽客就挂掉电话,想了一下,对郄芳道,“妈,这件事不是要现在就决定,也许白露比完赛以后反而讨厌当歌手了,咱们可以从长计议,我有个病人出现了紧急情况,我现在去处理一下,你们不必故意等我,到点就睡好了。” 三个女人一听是李雪雁生病,虽然不大乐意,但也没有阻拦。 江羽客开车到达东海酒店,已经十点四十了,见到李雪雁后,发现确实只是劳累导致的小毛病,用启玄金针渡入部分灵力,十一点整,李雪雁的体温便恢复了正常,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江神医,你可真是一名神医啊,我感觉我今晚都不用睡觉了,明天照样可以精神饱满地去工作。”李雪雁伸出纤纤柔荑握住江羽客的手,激动地说道。 “不敢当,全是祖先的功劳。”江羽客连忙说道。 “你太谦虚了,刚才你给我扎针时,我感到每根针上都有一股热气传入我体内,这难道也是祖先的功劳?”李雪雁举起雪白的手臂,嫣然一笑,问道。 “如果没有祖先的教诲,我一无所长。”江羽客暗暗一惊,一般人可感觉不到他的灵力,李雪雁为什么能感觉到? “雪雁,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李雪雁正想哈哈大笑,紫檀木门突然打开,秦风领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西方老头大步走了进来,冷冷问道。 第169章 不要丢了华夏的脸 “秦风,你怎么又到我这里来了?”李雪雁厌恶地问道。 “我带医生来给你看病啊,作为未婚夫,未婚妻生了病怎么能不闻不问呢?”秦风站在她面前,背着手,冷冷地回答。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未婚妻!而且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请你们回去吧!”李雪雁直接赶人了。 江羽客看看两人,心里不由得充满了惊诧,他们俩表面上是未婚夫妻,实际上却针尖对麦芒,偏巧自己这么倒霉,每次来都赶上他们俩吵架。 “雪雁,我不跟你抬杠了,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艾贝尔医生,镁国医疗协会的顶级内科专家,你的病请他看一看吧。人家可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内科权威,比起国内那些中医神棍,强出不知道多少倍。”秦风决定言归正传,阴冷地瞥了江羽客一眼,说道。 那名西方老头整整衣襟,上前一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李小姐,我是艾贝尔,很高兴能为您服务。秦先生给我介绍了一下您的病情,恰好,我从前遇到过一个和您类似的病人,经过我的治疗,他很快就恢复了健康。我坚信只有应用科学的方法才能攻克人类一切疾病,巫术只是蒙昧时代一种无奈的选择,在现代,人们更应该信服科学的力量。” 艾贝尔早年曾作为医疗志愿者在华夏工作了不少年,所以能说一口还听的过去的汉语。 镁国医疗学会是世界医疗界的金字塔尖,艾贝尔又是学会的权威之一,可谓德高望重,秦风也是费了老鼻子的劲才请动他来到华夏,他路上听说了江羽客用祝由术给李雪雁治病的经过,心里早已认定,他肯定是个巫师、骗子。 “等等,艾贝尔先生,你是说我们中医是巫术吗?”江羽客皱眉问道。 由于秦风没给他描摹江羽客的外形,艾贝尔浑然不知道眼前这华夏人就是江羽客,但他很聪明,看江羽客和李雪雁之间的气氛,顷刻间猜到了一二,饶有兴致地反问:“难道你就是为李小姐治病的那个人?” 他见过很多中医,知道有成就的中医几乎都是老头,江羽客如此年轻,他也就更坚信他是个骗子了。 “对,我就是为李小姐看病的中医大夫,江羽客!” 江羽客掷地有声地回答,他知道艾贝尔称呼他为“那个人”,而不是“大夫”是故意的,其心可诛。 艾贝尔满是白胡子茬的嘴角翘起一丝冷笑,才要说话,不料李雪雁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微微昂起头,眼神犀利地扫视着他和秦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艾贝尔先生是吧?感谢您不远万里来到华夏为我看病,但我是病人,对自己的情况最有发言权,经过江大夫上次的治疗,我已经有了明显好转,接下来我会一直沿用江大夫的方法,而且我也相信,我们华夏博大精深的医学能够治愈我的疾病,您辛苦了,请回吧!” 说完,一名女侍已经得到她的眼色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是厚厚一叠绿色的美金,直接端到了艾贝尔面前。 “这是两万美金,请笑纳!”李雪雁最后一挥手。 “李小姐,本来我为你带来了我们最新研制的特效药,既然你宁可选择相信巫术,也不相信科学,那好,我也不勉强你,再见了!” 艾贝尔焉能不知道李雪雁是在刻意羞辱他,以他的身份,就算镁国国家领导人见了他也尊敬有加,当然不会忍受李雪雁这种态度,立刻气的脸都红了,拂袖而去。 “雪雁,你怎么能这么跟艾贝尔先生说话?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才把他请来?!”秦风也恼了,指着李雪雁,瞪着眼说道。 “秦风,我也在镁国留过学,也承认镁国的很多方面至少领先华夏几十年,但华夏毕竟有几千年的历史,沉淀下来的很多东西也是其他国家所不能比拟的,所以请你也自信一点,不要丢了咱们华夏的脸!”李雪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铿锵有力地回答。 “你...” 秦风万万没想到,她会直接教训自己一顿,气得胸口如堵,头也不回地跑了。 “枫儿,给小张他们四个结算工资,另外打电话给老徐,再派一组保镖过来。”秦风穿过保镖把守的门口时,清清楚楚听到李雪雁对女侍吩咐了一句。 “李小姐,我也告辞了!”江羽客恭恭敬敬地道,他真没想到,李雪雁外表春风和煦,骨子里倒有一股子凛凛的正气。 “江大夫,咱们国力不行,就连世家子弟也崇洋媚外,今天又让你看了笑话,真是惭愧啊!”李雪雁轻叹一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勉强。 “卧槽!李雪雁,你真他吗拿自己当盘菜了,竟然敢训斥老子!等着,老子迟早要把你像母狗一样骑在下面,狠狠地草,活活草死!” 某五星级酒店里,秦风一脚踹开自己总统套房的门,破口大骂道。 “风哥,发这么大火?看来又在那个贱人那碰钉子了吧?”他话音刚落,玄关尽头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秦风全身一震,大步走过去,就见一个身穿白色套装的漂亮女人正妩媚地坐在窗前,手里还端着一杯路易十三。 “李雪梅!”秦风失声喊道,那女人正是李雪雁的亲堂妹,也是李家年轻一代的翘楚之一李雪梅。 “你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秦风冷静了下来,声调阴冷的质问道,由于身份的缘故,他在东海的住处是完全保密的,而且他最不喜欢别人擅入自己的房间。 “你有办法搞定那个贱人的保镖,难道我就连你的踪迹都摸不到吗?风哥,不要因为你从哈佛回来,就小看了我们这些没出过国的土包子哦。”李雪梅抿了一口红酒,放下高脚杯,袅娜地走了过来,笑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秦风看着这张跟李雪雁有七分相似的脸,警惕地问。 “风哥,要不要跟我做一笔交易啊,我有个好办法,能让你实现你的愿望,活活搞死那个贱人。”李雪梅对他脸上吹了一口气,媚眼如丝地说道。 第170章 最毒女人心 人这东西,说穿了就是一种利益动物。 在人生所拥有的种种当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利益,其他一切都是为利益服务,当然也都可以为利益而背叛。 因此,利益越密集的地方,人也就越残忍,自古以来弑父杀兄多出帝王家,可谓理之所必然。 李家是华夏当今的帝王之家,但李家年轻一代却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格局,男丁寥落平庸,女子却冒出了两个人杰,也就是李雪雁和李雪梅,两个人争妍斗艳,将李家造作的万紫千红。 可偏偏也就是因为两人都太强,又是女人,因此对未来家主之位的争夺也更加残酷,李雪雁有能力,性格也更为大气,因此被当成下届家主的接班人来培养,但李雪梅表面接受,背地里却一直在暗流涌动。 “雪梅,你别说气话了,我刚才那么说是一时糊涂,你可是雪雁的血亲哪!” 秦风警惕地瞥了李雪梅一眼,他对姐妹俩的争斗早有耳闻,不过并没有跟李雪梅直接打过交道,这可以说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天晓得李雪梅不是来给他下套的? “风哥,你是在怀疑我吗?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可惜了小妹的一片心了......”李雪梅小嘴微扁,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香肩很自然地倾斜,看似不经意地露出了一段白皙的锁骨。 “雪梅,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风眯起眼问道。 身为秦家的接班人,他虽然自大,而且崇洋媚外,但实际上一点都不蠢,此刻他蓦地生出一股直觉,李雪梅或许真的想借自己的手把李雪雁搞下去。 “风哥,全华夏的人都羡慕你我两家是豪门,可他们谁又知道,豪门也有豪门的难处。别的不说,这个社会的主体是由男人构成的,一个女人再能干,前途也终究有限,而一个大家族如果没有出色的男丁,全靠女人苦苦支撑,就算能繁荣一时,很可能,过了这一代就会彻底衰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李雪梅突然岔开了话。 “你这番论调倒是很有意思,那顺着你的思路想,李家下一步该怎么做呢?”秦风知道她是在套自己的话呢,没有接茬,反而把球踢了回去。 “风哥,你可真坏啊,这种话怎么能让女人说出来呢?再说了,我爷爷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李雪梅嘟了嘟小嘴。 她口中的爷爷就是李家现在的家主李干城,也是李家的开创者,当年陪着伟人爬雪山、过草地,为创立共和国立下赫赫功勋,秦风和李雪雁的婚事正是他一手促成的,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造成一个尴尬局面。 “只可惜,你爷爷能打败几十万国民当军队,却做不了一个女人的主。”秦风冷笑道。 “那也不怪我爷爷,怪只怪那个贱人脾气太犟了,而且还非常小资,看男人不看人,只重感觉,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种人怎么会投胎到我家来。” 李雪梅故意诋毁着李雪雁,其实,李干城无比喜爱李雪雁,曾说过儿孙中只有她的性格跟他最像,也只有她才能真正担起李家的大梁,因此才将集合全家资源打造的红鼎集团交给了她。 不过,李雪梅有一点说对了,李干城也知道没有出色男丁,家族肯定不能长远,所以才做出了强迫李雪雁和秦风订婚之举。 秦风闻言哈哈大笑,但仍然不说话,牢牢掌握着钓鱼竿。 “风哥,你可太坏了,人家是来给你出谋划策的,你一个字都不说,却反过来牵着我的鼻子走。”李雪梅又娇嗔了一声,忽然道,“那干脆这样好了,我直接坦白,干脆就由我来代替那个贱人跟你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秦风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现在换成李雪梅欣喜不已,她感觉自己夺回了谈话的主动权。 “雪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风果然上套了。 李雪梅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的椭圆形小玻璃瓶,笑道, “风哥,其实你对那个贱人已经仁至义尽了,连镁国医疗学会最新研制的药物都搞到了手,可惜她还是不领情。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吊死在她这一棵树上呢?把这瓶子里的东西倒进她的水里,她几分钟内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咽气,但我爷爷希望咱们两家联姻的思路不会改变,到时候,如果你不嫌弃,自然就是我要代替她嫁给你!” “李雪梅,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傻瓜吧?李雪雁可是你爷爷最溺爱的人,杀了她,他会善罢甘休?” 秦风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怀疑李雪梅是想借着自己暴怒,把自己和李雪雁都置于死地。 “风哥,我就欣赏你这种性格,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我听说你跟东海大学一位化学教授是同学,这瓶东西,你不妨让他拿去化验一下,成分跟镁国开发的那种新药一模一样,只不过成分比例不同,就从救命良药变成了致命剧毒。” “你是想栽赃给艾贝尔?”秦风震惊了,脊背也不禁一寒,这个李雪梅真是蛇蝎心肠。 “不,那贱人不是还在找一个姓江的神棍看病吗?她可真是自甘堕落啊,为了保命,竟然连封建迷信的方法都用上了,想必那个神棍肯定也给她开了某种药物,那种药物和艾贝尔给她的新药产生了化学反应,夺走了她的贱命,这样一来,还是那个神棍的责任更重一些,风哥,你说对不对?”李雪梅面不改色,摇晃了一下小瓶,说道。 “嫁祸给那个小子?”秦风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李雪梅竟然还有一层打算,连江羽客也算计上了。 是啊,封建迷信每年害死的人不知多少,李雪雁擅自服用一个神棍开出的药方,出了事,当然是那个神棍责任最大了。 而且,李干城一生最讨厌封建迷信,如果让他知道孙女的死跟迷信活动有关,说不定他也就彻底不管李雪雁了。 而秦风全身也禁不住一寒,原来这才是李雪梅计划的全貌,最毒女人心,真是言下无虚。 第171章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羽客,外面的雨还大不大?” 十多天后一个晚上,江羽客打着湿淋淋的雨伞回到家,郄芳一见连忙走来接过他的伞,问道。 “比刚开始的时候小很多了,妈,我干妈来了没?” 江羽客拍了拍散发着潮气的衣服,笑着反问,他下午去看医馆的装修情况,非常满意,杨洁果然能力过人,医馆装修风格亲切大方,工程队效率也高,预计再过十天就能完工,因此他格外开心。 “嗯嗯,美芳姐早来了,菜也差不多全熟了。” 江羽客一段时间没见母亲了,特意请她来吃顿饭,此时于美芳正坐在沙发上,和陈玉菡一起教陈白露念小学课本。她在陈家还是有一点拘谨的,但陈白露就像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儿,对她非常贴心,让她感觉舒坦了很多,她一见江羽客回来了,也满面春风: “羽客,你可回来了,那套别墅再过一个月肯定能完工,不过房子太大了,你可得加把劲,早点跟白露生个孩子,到时候一大家人都住进去才叫热闹呢。” “是啊,羽客,你干妈说得对,白露那个比赛是小事,要孩子才是大事。要我说,白露如果真当了歌手肯定得忙好几年,与其那样,你们还不如赶紧生孩子吧,最好生俩,到时候我也辞职,和你干妈两个人给你们带,那才像个家的样子啊。” 郄芳本来系上围裙准备再下厨,一听这个话题马上又凑了过来。 “妈,两位亲妈,再着急,要孩子这种事也得顺其自然哪!” 江羽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温馨灯光下的四个女人,内心蓦地充满了兴奋之感。 然而,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迟疑的敲门声,江羽客奇怪地去打开门,惊愕的看到,外面竟然是浑身湿淋淋的布天辉和一队面无表情的警察。 “江兄弟,你有空吗,我们有件事需要你...协助一下。” 布天辉张了几下嘴,才说出来,措辞有点不妥当,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布局长,出什么事了?” 江羽客心里一动,布天辉这表现可太奇怪了,他原本是个心机深沉又雷厉风行的人哪。 布天辉皱紧眉头,没回答,脸色更纠结了。 四个女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起跑了过来,见门外站满了警察,不由得一阵害怕,郄芳隐隐猜到他们是来找江羽客麻烦,她认识布天辉,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问道, “布局,发生什么事了吗?羽客有半个月没出过门了,就算有事,也跟他没关系啊!” 布天辉没想到陈家会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女人,神情不由得稍稍一滞,愣了愣,只是摇摇头,这回更加没头没脑地说道, “我们找他是为了一件事,如果没问题,我会再把他送回来。” “妈,我跟他们去,你们别等我了,趁热吃饭。你们放心好了,我又没做亏心事,什么都不怕。” 江羽客忽然说道,他此时可谓奇怪至极,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才会把布天辉弄成这样,不过他并不着急,就像他说的一样,没做过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 但到了楼下,他却吃了一惊,因为外面居然停着足有十辆警车,把小区东面、西面和北面三条路全部封住,二十多名警察分立各处,在瓢泼大雨里拎着手枪,俨然对这栋楼形成一个铁桶般的包围圈。 “布局,我到底犯了什么惊天大案,值得这么兴师动众?”江羽客顷刻间被雨打得湿透了,苦笑着问道。 “江兄弟,我也不瞒你了,红鼎集团那位李总,是你在一直给她看病吧?” 布天辉用眼神示意那队警察后退几步,然后把嘴凑到江羽客耳边低声问着,雨声磅礴,江羽客如果不凝神听都听不到。 “她出事了?”江羽客浑身一紧。 “她好像是中毒了,情况很严重,现在据说已经生命垂危,这个消息严密封锁,但京城李家的人已经坐飞机赶过来了,现在有人一口咬定是你给她用的中药导致她中了毒,李家的人逼着刘书记下令抓你,我也是没办法啊......”布天辉叹了口气。 听到这番话,江羽客不禁惊出了一身汗,愣了愣,又低声问道,“那李总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人民医院,我得到的命令,是把你也带到医院去。” “医院啊?那你们这到底算什么?逮捕,还是仅仅把我带过去?” 江羽客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给李雪雁开的都是毫无毒性的中药,喝一辈子也不会中毒,那么,李雪雁究竟是怎么中的毒呢?另外,布天辉兴师动众地来抓自己,到底又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这算干什么?江兄弟,总之请你海涵一下,先跟我过去一趟吧!” 布天辉哭笑不得,他最为难的地方就是这场行动的性质,要说是逮捕,李雪雁中毒的原因还没确定,绝对算不上的,可李家又逼着他非带大队人马不可,他简直都欲哭无泪了。 江羽客没再说什么,马上坐警车赶到了人民医院。 由于正下着大雨,一直人满为患的人民医院也冷清了很多,江羽客意外发现,医院大门口竟然站着几个神神秘秘的黑衣人,一旦有车或人往里走都会被拦住,就连警车开到门前时,也是布天辉亲自出示工作证,黑衣人才放行。 布天辉把江羽客带进了门诊楼,由于重症监护室位于门诊楼顶层,江羽客猜测他多半就是要带自己去重症监护室,心头不由得微微一动,觉得自己有可能见到李雪雁,可是进了一楼大厅,布天辉却没去电梯前,而是径直来到大厅后一条僻静的通道。 通道前后站满了和大门一样的黑衣人,他们进入通道,就见靠墙的一条长椅子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衣衫华贵的老妇人,老妇人闭着眼,脸颊微微泛青,神态萎靡,不住急促呼吸着,一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给她按摩心口,刘永安带着一群干部模样的人小心翼翼站在她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一名身材干瘦的年轻人正站在另一边,紧张地攥着拳头。 “江兄弟!”刘永安看见江羽客,不由得眼前一亮,低声喊道。 “刘书记!”江羽客也招呼道,又看了那老太太一眼,猜测她就是李家的人。 “傻比,你就是那个神棍,老子弄死你!” 江羽客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年轻人马上暴跳如雷,张牙舞爪地朝他冲了过来。 第172章 一听就翻脸 年轻人又瘦又小,但似乎是个练家子,动作极富爆发力,眨眼间就冲到江羽客跟前,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猛然砸向他面门。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拳竟然直直击穿了江羽客的“面门”,而他整个人也被巨大的力道一带,收势不住,直接撞到了后面的警察身上。 “刘书记,李总现在怎么样了?”江羽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刘永安面前,浑若无事一般问道。 刘永安震惊的看了一眼年轻人,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他一骨碌翻身跳起来,才结巴地道,“她,她刚做完手术,正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他震惊不已,只听说过江羽客医术过人,难道他还懂功夫? 那年轻人是李雪雁的亲弟弟,京城有名的四大败家子之一,据说他是空手道四段,算得上专业搏斗选手,但刚才分明是被江羽客耍了。 “那,需要我给她看一下吗?”江羽客问道。 “还敢让你看?我还嫌我姐死的不够快吗?你们几个,把他弄住!” 年轻人又在背后叫嚣,一群黑衣人会意,立刻拥上来将江羽客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伸手去按他,但奇怪的是,他们抓在手里的也只是一个虚影而已。 年轻人这回看清楚了,江羽客就像鬼魅一样,在黑衣人的手即将抓到他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 “这位先生,李总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你一口咬定她中毒是我导致的,有证据吗?” 年轻人还在目瞪口呆,江羽客又出现在了他身边,悠悠问道。 “你,你是鬼吗?”年轻人大喊一声,神态依然嚣张,但话已经开始打颤了。 不过,他话音刚落,长椅上的老妇人忽然发出一声呻吟,慢慢睁开了眼。 “老夫人!” “奶奶!” 刘永安和年轻人齐齐喊道,颇有些惊喜交加的味道。 “小刘,我要的那个人带到了吗?”老妇人虚弱地问。 “带到了!” 刘永安赶紧给江羽客丢个眼色,江羽客这才明白,原来是那老妇人要见自己。 “老太太,您好,我是......” 江羽客走过去,站在老太太跟前,才要自我介绍,但老太太一见他,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睁圆,咳嗽了两声,寒声道,“你就是替雪雁看病的那个神棍?” 江羽客哭笑不得,这是谁给她递的话呀,居然又把自己当成了神棍? “我是一名中医!”江羽客正色说道,即便面对一名刚醒过来的老太太,该坚持的还得坚持。 “中医?中医会用迷信手段给人治病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抓起来!” 老太太愤怒地命令着黑衣人,黑衣人都训练有素,明知抓不住江羽客,都从怀里拔出手枪,从四面八方对准了他。 “老夫人,真相还不清楚,请你三思而后行啊!” 刘永安很着急,刚才派警察去抓江羽客,就已经严重违法,现在老太太又让私人保镖用枪对准他,一旦江羽客较了真,这可都是事儿啊! “真相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芸儿已经亲口告诉我了,雪雁一直在吃他开的药,今晚吃了镁国医疗学会的特效药以后,就出现了问题!那种特效药是秦风专程找来的,难道他还会害雪雁不成?!”老太太怒道。 “等等,老太太,你说李总吃了秦风带来的药?”江羽客吃惊的问。 “小子,如果雪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太婆一定要让你偿命!”老太太直接尖叫道。 “老夫人,可是李总吃的中药,一直都是专人从国营药房里购买的,江羽客仅仅提供了一个药方而已,哪怕这些中药真有问题,跟他也没关系啊?”刘永安鼓足勇气为江羽客辩解。 “芸儿不是也说了吗,雪雁半个月前又见了这小子一次,说不定他就在那时动了手脚!刘永安,你拼命维护这小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能确定他真不是凶手吗?雪雁在你的辖区出了事,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却一再为最大的嫌疑人开脱,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居心?”老太太忽然将矛头对准了刘永安。 刘永安霎时满头大汗,要知道,这老太太可是李干城的夫人,也是整个华夏身份最尊贵的老太太之一,虽然没有任何职务,但哪怕是京城红墙大院里那些大佬,也得卖她三分面子,刘永安这个直辖市一把手在她眼里还真不够看的。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老太太给某个大佬递句话,就能叫他卷铺盖滚出东海。 但纵然如此,刘永安还是看了江羽客一眼,上前半步,对老太太耳语了几句。 而老太太听完,脸色霎时一变,震惊的道,“解决那件事的就是他?” “对,老夫人,江羽客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公民,根本不可能谋害李小姐!”刘永安说道。 老太太顿时不言语了,眼睛转来转去,充满了狐疑。 江羽客一见,就知道刘永安刚才肯定是把蛇王村的事告诉了她,他思忖了一下,试探地道, “老太太,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认定是我给李小姐下的毒,但我从小在东海长大,从前跟李小姐没有任何交集,我也自认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她,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不过,我觉得眼下调查谁是凶手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应该是先抢救李小姐的生命,我不知道,这里的医生有没有把握,如果您愿意相信我,请让我试试!” “你还想给雪雁看病?”老太太睁圆眼睛大声道。 “对!老太太,我有自信,只要李总还有一口气,我肯定能把她救回来....” “胡说!你这个神棍,不要以为你过去给国家立下了功劳,就可以胡作非为!雪雁现在生命垂危,就连京城最优秀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你仗着自己学了一些装神弄鬼的巫术,就想骗我老太婆吗?我看你真的是居心叵测,元鼎,先把他控制起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有谋害雪雁的嫌疑,先把他关起来调查清楚再说!” 谁料,老太太一听江羽客的话又翻脸了。 第173章 奇迹发生了 刘永安一听,原本稍稍放下的心,立刻又高高悬了起来,还来不及劝解,年轻人就带人一拥而上,把江羽客控制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江羽客这次没有躲,黑衣人虽然拿着枪,但以他的速度,要想躲开是绝对没问题的,可他却笔直地站在原地,任由他们将自己牢牢控制住。 “老太太,如果你真的怀疑我,我倒也可以配合你们调查,只不过,李总就真危险了。”江羽客叹息道。 “放屁,你他吗现在还敢诅咒我姐,老子抽死你!” 年轻人并不晓得蛇王村事件,扬手猛抽江羽客的脸,然而谁知他又一掌从虚影中扫了出去,抽中了一名黑衣人的脸,“啪”的一声,姹紫嫣红。 年轻人霎时间冒出一身冷汗,四肢都被顶级保镖牢牢制住,脖子却还动的那么快,这尼玛还是人吗? “元鼎,不要动粗,先把他押下去!”老太太脸色一变,喊道。 年轻人也涨红了脸,知道自己丢人丢大了,连忙带着黑衣人把江羽客押了下去。 “老太太,我说话算数,要是大夫真没办法救李总,我随时愿意为她效劳!”江羽客还是不放心,最后又留下了一句。 “老夫人,你就这么把小江关起来,这.....”刘永安急的满头大汗,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步田地。 “小刘,你不要说了,嫌疑人只有他和秦风,难道你要我怀疑是秦风要谋害雪雁吗?这合乎逻辑吗?”老太太厉声说道。 刘永安顿时不知该怎么说了,其实他也早想透了这个问题,李雪雁在喝下秦风带来的药物后突然中毒,按常理来看,秦风肯定是第一嫌疑人,但他偏偏又是李雪雁的未婚夫,李雪雁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因此,他是绝对不可能谋杀李雪雁的。 警方第一时间询问了李雪雁的贴身女侍芸儿,芸儿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李雪雁两次找江羽客治病的情形,警方于是自然而然地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江羽客。 由于李雪雁身份特殊,她出事后,消息几分钟就报告给了刘永安,也传到了京城李家,李家其他人都在忙工作,于是李老太马上带着年轻人飞到了东海。 李老太听完警方和芸儿的报告后,当即大怒,一口咬定是江羽客给李雪雁下毒,命令刘永安派人去抓江羽客,因此才有了刚才的一幕幕。 “老太太,检验结果出来了!” 通道里一片沉默,正在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在两名黑衣人陪伴下急匆匆地走过来,拿着一叠化验单,神情严峻地对老太太说道, “您看,李小姐的......数值畸高,这种症状,是体内摄入了大量....后导致的典型症状,而我们又化验了李小姐所服用的西药,里面恰好包含这种成分,因此我们初步判断,李小姐正是由于服用那种西药而中了毒。” “啊?你们没搞错吧,那种药里怎么可能有毒呢?”李老太又剧烈咳嗽起来。 刘永安浑身一震,心里稍稍有些欢喜,但紧接着更加扑朔迷离起来,秦风居然给李雪雁下毒,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呀! “老太太,您先别着急,我说的那种物质并不是毒素,只是进入人体后,跟其他物质发生化学反应,从而产生了毒素。我们刚才打电话给镁国医疗学会,确认这种药物的确包含这些物质,因此我们猜测,有可能是李小姐在服药前吃了一些禁忌的东西,才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大夫又解释道。 “那就是了,我问过芸儿,她说半个月前,秦风带一名镁国大夫来给雪雁看病,那个神棍恰好也在,大夫拿出了这种药,那神棍还和他们争执了很久,看来一定是这神棍蛊惑了雪雁,雪雁两种药一起吃,才中的毒,这神棍总归脱不了关系!”李老太咬着牙说道。 刘永安脸色不禁又一变,李老太这个结论实在太草率了,最重要的是,那个芸儿似乎有意在穿针引线啊! 他的宦海经验太丰富了,心头顷刻一紧,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故意针对江羽客设的一个局啊! “报告,1号病室的病人出现大面积器官衰竭,恐怕保不住了啊!”他正在思索,一名年轻大夫急急忙忙从电梯里跑出来,报告道。 “什么?赶紧带我去看!”李老太竟然站了起来,扶着一名黑衣人的肩膀,朝电梯走去。 门诊楼一共十六层,顶层全是重症监护室,此刻,一群人正站在1号病室门外,秦风和李雪雁的贴身女侍芸儿突然互相递了个眼神,刹那间便交谈了千言万语。 “秦少,搞定了,艾贝尔果然上当了,已经毁尸灭迹!”一名保镖突然跑过来偷偷对秦风耳语了几句。 秦风点点头,原本严峻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丢给芸儿一个眼色,芸儿马上就明白了。 作为计划的一部分,秦风邀请艾贝尔在回镁国前尽情游山玩水,费用实报实销,艾贝尔沿着长江一路朝东,游览了大量文化古城,最后一站选在香港,预备玩完后就坐飞机回国,但秦风早发现他非常好色,暗中派人跟三合会接洽,在人迹稀少的大屿山设下一个嫖娼圈套,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了艾贝尔,尸体也装进水桶,填充水泥,然后扔进了沙螺湾。 “艾贝尔死了,芸儿全家都捏在我手心里,今天圆谎,绝对没问题。”秦风暗暗想着。 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打开了,李老太被好几个人搀扶着,如众星捧月一样从里面走出来,不过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雍容和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样子,秦风面不改色地带人迎了上去。 “小风,雪雁到底怎么样了?”李老太颤声问道。 “奶奶......”秦风皱紧眉头,垂下了脸,一副悲伤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这时,他身后一名医生走上前来,沉重地回答,“老人家,病人由于中毒太深,引发了多处器官衰竭,刚才我们医院的徐德馨主任进去抢救,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但我刚才看到,仪器显示,她的血氧饱和度已经下降到了最危险区域,所以,请您尽量保持坚强.....” 他话还没说完,李老太已经两眼翻白,向后摔倒,张开嘴,急促地呼吸起来。 人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那名在通道给她做推拿的医生早有准备,赶紧扶住了她,喂给她一粒速效救心丸,又把她架到一把椅子上,为她推拿心口,过了几分钟,李老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流着泪叫道,“雪雁,雪雁,你怎么能叫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永安一干人听了,都不禁替她觉得心酸,然而,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徐德馨满脸通红地跑了出来,激动地问:“谁是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在这,徐主任,有结果了吗?”刘永安是认识徐德馨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徐德馨看见刘永安不禁也吃了一惊,但他很快注意到李老太,因为李老太的五官轮廓跟李雪雁是有几分相似的,他抑制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说道, “老人家,发生奇迹了,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 第174章 “那就是了,我问过芸儿,她说半个月前,秦风带一名镁国大夫来给雪雁看病,那个神棍恰好也在,大夫拿出了这种药,那神棍还和他们争执了很久,看来一定是这神棍蛊惑了雪雁,雪雁两种药一起吃,才中的毒,这神棍总归脱不了关系!”李老太咬着牙说道。 刘永安脸色不禁又一变,李老太这个结论实在太草率了,最重要的是,那个芸儿似乎有意在穿针引线啊! 他的宦海经验太丰富了,心头顷刻一紧,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故意针对江羽客设的一个局啊! “报告,1号病室的病人出现大面积器官衰竭,恐怕保不住了啊!”他正在思索,一名年轻大夫急急忙忙从电梯里跑出来,报告道。 “什么?赶紧带我去看!”李老太竟然站了起来,扶着一名黑衣人的肩膀,朝电梯走去。 门诊楼一共十六层,顶层全是重症监护室,此刻,一群人正站在1号病室门外,秦风和李雪雁的贴身女侍芸儿突然互相递了个眼神,刹那间便交谈了千言万语。 “秦少,搞定了,艾贝尔果然上当了,已经毁尸灭迹!”一名保镖突然跑过来偷偷对秦风耳语了几句。 秦风点点头,原本严峻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丢给芸儿一个眼色,芸儿马上就明白了。 作为计划的一部分,秦风邀请艾贝尔在回镁国前尽情游山玩水,费用实报实销,艾贝尔沿着长江一路朝东,游览了大量文化古城,最后一站选在香港,预备玩完后就坐飞机回国,但秦风早发现他非常好色,暗中派人跟三合会接洽,在人迹稀少的大屿山设下一个嫖娼圈套,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了艾贝尔,尸体也装进水桶,填充水泥,然后扔进了沙螺湾。 “艾贝尔死了,芸儿全家都捏在我手心里,今天圆谎,绝对没问题。”秦风暗暗想着。 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打开了,李老太被好几个人搀扶着,如众星捧月一样从里面走出来,不过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雍容和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样子,秦风面不改色地带人迎了上去。 “小风,雪雁到底怎么样了?”李老太颤声问道。 “奶奶......”秦风皱紧眉头,垂下了脸,一副悲伤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这时,他身后一名医生走上前来,沉重地回答,“老人家,病人由于中毒太深,引发了多处器官衰竭,刚才我们医院的徐德馨主任进去抢救,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但我刚才看到,仪器显示,她的血氧饱和度已经下降到了最危险区域,所以,请您尽量保持坚强.....” 他话还没说完,李老太已经两眼翻白,向后摔倒,张开嘴,急促地呼吸起来。 人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那名在通道给她做推拿的医生早有准备,赶紧扶住了她,喂给她一粒速效救心丸,又把她架到一把椅子上,为她推拿心口,过了几分钟,李老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流着泪叫道,“雪雁,雪雁,你怎么能叫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永安一干人听了,都不禁替她觉得心酸,然而,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徐德馨满脸通红地跑了出来,激动地问:“谁是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在这,徐主任,有结果了吗?”刘永安是认识徐德馨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徐德馨看见刘永安不禁也吃了一惊,但他很快注意到李老太,因为李老太的五官轮廓跟李雪雁是有几分相似的,他抑制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说道, “老人家,发生奇迹了,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 第175章 峰回路转 “你说什么?”李老太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仅她,其他人也骇然变色,秦风和芸儿更是猛地怔住,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 “小徐,你慢慢讲,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刘永安的态度立刻改变了。 “是这样.......”徐德馨喘了口气,徐徐道来。 原来,二十分钟前,李雪雁的血氧饱和度直线下降,心监仪开始“滴滴”报警,徐德馨立即带着一支医疗小组投入抢救,却意外发现她全身器官都在快速衰竭,病情危重。 徐德馨马上和助手一起给她灌入急救药物,随即开始新一轮的手术准备,但就在他们进行术前准备时,奇迹突然发生了,李雪雁的血氧饱和度莫名其妙地直线上升,短短十几秒之内就恢复到了准健康水平,他们一检查,发现她的器官衰竭竟然神奇的停止了,部分器官甚至有所恢复,这种情况搞得他们满头雾水。 “小周,这个小伙子说的是真的吗?”李老太急切的问徐德馨身旁一个中年大夫。 “是的,李阿姨,这简直是一场医学奇迹啊!”那人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回答,他是李老太特意临时从京城带过来的内科名医。 “那雪雁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现在各项指数趋于平稳,正在昏迷,我们正想办法帮她排出毒素。”中年人回答。 “太好了,小周,还有这位大夫,我老太婆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了!”李老太浑身发抖,用手抹着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那,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众人都面面相觑,刘永安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这种情况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除了奇迹两个字,实在没法解释。”周大夫苦笑道。 刘永安知道“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不过,他瞧见徐德馨似乎欲言又止,便问,“小徐,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觉得,出现这种情况,可能跟病人从前接受的治疗有关。我跟周医生也交流过了,这位病人一直患有一种系统性功能障碍,她一定在接受某种治疗,按照我的经验,一个长期服药的病人,体质会产生变化,这是现在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徐德馨斟酌着说道。 “仅仅靠体质变化,怎么会让各器官自动止损?”周医生瞥了他一眼。 “那你说,还能有什么原因?”徐德馨呛了一句,这两人刚刚认识,都是一方名医,谁都不服谁。 “我还是那句话,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医学奇迹。”周医生岿然不动地说。 “两位,那雪雁的毒素什么时候能排出来?”李老太赶紧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她不关心孙女是怎么好的,只要她好了就行,现在排毒无疑成了最大的问题。 “李阿姨,排毒就比较难了,因为毒素已经侵入了李小姐所有器官,我们给她打了一定剂量的排毒药,但,李小姐的体质原本就偏弱,药物排毒这种方案的话,她的身体恐怕.........”一谈到这个话题,周主任的情绪顿时又跌到了谷底。 “小周,你直接说好了,阿姨承受的了。”李老太一见心又紧绷了起来。 “老人家,给人体器官排毒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医学难题,这主要是因为排毒药本身就会给人造成伤害,如果药量大,用药频繁,伤害自然也就更大。而您孙女现在全身器官都被毒素侵入,毒素滞留的时间长了,也会对器官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最重要的是,周大夫刚才也说了,您孙女的身体原本就不算强健,用药量大了,会伤身,用药量小了,还是伤身,所以两难啊!”徐德馨到现在还不清楚李老太的身份,因此解释道。 “啊,那不能用别的办法吗?现在去国外行不行?”李老太又问。 “现在全世界都只有用药物排毒一种办法。”徐德馨稍微委婉了一点。 “那,一旦用药物给雪雁治疗,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李老太继续问道。 “这,我建议采用大量用药的方案,因为毒素的毒性实在太强了,至于最坏的结果,恐怕小姐今后就要一直住院了.....”周主任艰难地说。 “周主任这个方案,我赞同。”徐德馨主动表明了态度,实际上,这一点,他们在重症监护室就达成了共识,而这恐怕也是他们俩唯一的共识。 李老太感到心脏又是一痛,头晕目眩,这叫什么事啊,刚升起一点希望之火就被迎头泼下一盆冷水! 她知道李雪雁的脾气,外柔内刚,爱面子,如果真的今后的人生都在医院度过,还不如让她死了好! “等等,小徐,你刚才的意思应该是,全世界的西医都只有用药物排毒这一种办法吧?中医会不会有其他办法?”一片沉默中,刘永安眼波忽然微微一动,问道。 “中医?也许有吧,我倒是在典籍中看到过,古代有名医用针灸就能给人解毒,但那好像只是传说......”徐德馨不确定的挠了挠头。 “李老太,我倒听说过有一位中医能用奇法排毒,咱们借一步说话......” 刘永安正正神色,对李老太耳语了一声,但他刚说完,身边的秘书所带的大哥大突然响了,秘书立即跑到角落里接了个电话,随后马上快步走来,先对刘永安耳语了几句。 “啊,你确定?”刘永安脸色一变,浑身也随之一紧,这个消息令他太吃惊了。 “确定,现在香港那边已经乱套了,全体警员出动疯了一样寻找他的下落。”秘书压低声音回答,他眼睛直直的,其他人都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更听不清他的话。 “李老太,事情变得更复杂了,我刚才得到消息,秦少带来的那位镁国医疗学会的医生艾贝尔,昨天晚上在香港大屿山失踪了,他失踪前给家人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在香港被人算计了,落进了黑帮手里,恐怕会死。目前香港警方已经接到了镁国领事馆报警,正在全香港寻找他,而根据已经得到的线索,恐怕他真死了。”刘永安特意把李老太带到重症监护室门口,轻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艾贝尔被灭口了?”李老太脸色也变了。 她其实不是草包,刚才太担心孙女,才关心则乱,最重要的是,她在大家族生存了几十年,见惯了明枪暗箭,因此一听这个消息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现在还不敢确定,李老太,这件事您看该怎么办?”刘永安不动声色地道。 他心里是偏向江羽客的,所以到了医院,听秦风和芸儿讲完事情的经过,马上派秘书去打听艾贝尔的下落。 秘书马上通知海关调取艾贝尔的资料,偏巧艾贝尔正是通过东海海关坐船去香港的,于是立刻确定他人在香港。 而谁都没想到的是,艾贝尔发觉自己上当后,用最新款的手机,给家人发了条诀别短信,家人直接把这件事报告给镁国地方政府,政府又辗转联系镁国驻香港领事馆,由于艾贝尔身份非常特殊,香港警署立即炸了锅。 “还能怎么办?如果凶手的手都能伸到香港,那还了得吗?我要亲自住在重症监护室陪雪雁,另外,把她的保镖、所有医生护士,包括那个芸丫头都控制起来,你再选一些绝对可靠的人来照顾雪雁。”李老太说道。 “好,不过我建议先不要控制任何人,免得打草惊蛇,我找个正常理由先把他们换下来就行。”刘永安建议道。 “那也行,小刘,那你刚才说的那个中医呢?他是谁,你快点把他请来给雪雁排毒吧!”李老太催促道。 “这....”刘永安这时犯难了,但他很快便眼神一坚,说道,“那个人就是刚刚被您抓起来的江羽客啊!” 第176章 代替的方案 “啊,”李老太震惊不已,“可他不是个神棍吗?” “他绝对不是神棍,而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中医!”刘永安有些着急地道,“李老太,现在时间太紧,我就简单说好了,我认识的很多人,包括那个港商梁永孝,都找他看过病,而且他的医术我也亲眼目睹过了,这样好了,咱们先去见他,如果他说自己能治好李小姐,但又治不好,那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这些天,刘永安的耳朵灌满了有关江羽客的传闻,尤其是黎江山,向他绘声绘影地描述了江羽客在蛇王村用针灸拔毒的故事,更重要的是,他那天亲眼见到江羽客施展祝由术,因此他才敢这样豪赌一把。 “那好吧!”李老太最终答应了。 “姓江的,你不是很能跑吗?现在还给我跑啊!” 就在重症监护室前风云变幻之时,医院一座堆放废弃物的仓库里,李老太带来的年轻人带着一丝狞笑,问着被捆成粽子的江羽客。 刚才,几名保镖一拥而上用绳子捆住了江羽客,奇怪的是,江羽客并没有反抗。 “我为什么要跑?如果我跑了,待会儿你再想哭爹喊娘地求我给李总治病,岂不是更麻烦了吗?”江羽客后面恰好有一把新椅子,还包着塑料薄膜,他不顾绳子从肩膀捆到大腿,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悠悠说道。 “我呸,都现在了你还敢嘴硬?老子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 年轻人抓起一根生锈的钢管,给黑衣人们使个眼色,黑衣人们立刻会意,掏出匕首,跨前一步,密不透风地包围了江羽客,年轻人也大步走近,眼看江羽客几乎没有半点活动空间,眼神一狠,高高举起钢管猛力朝他头顶砸去。 呼! 然而,就在钢管即将砸中江羽客之时,黑衣人们但觉眼前一花,紧接着听到一声闷雷般的巨响,然后就见年轻人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倒飞了出去,撞在五六米开外的厚重仓门上,眼珠子都瞪出了眼眶。 他们大惊,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好像掠过一道鬼影,紧接着感到胸口谭中穴一痛,火辣辣的痛感沿着经络爆炸开来,大半个身子顷刻间瘫软无力。 然而,几名黑衣人忍痛抬头,就见江羽客依然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除了身上的绳子已经掉到地上,好像动都没动一下。 年轻人和他们都要吐血了,我靠,这尼玛真的是魔鬼化身吧?! 他们正发呆,一名黑衣人身上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他忍痛拿出大哥大一看,赶紧爬到年轻人身边,颤声道:“是,老,老夫人打来的.......” 年轻人强忍剧痛接了过来,先是用恐怖的眼神看看江羽客,然后颤着手按下接听键,哆嗦着道,“奶,奶奶......” “元鼎,你在哪儿?那个江医生,你千万不要伤害他啊!”话筒里传出李老太急促的声音。 年轻人欲哭无泪,还伤害他,自己一群人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奶,奶奶,我们在西墙边的12号仓库.....” “好,我马上过去,你们几个都老实一点,绝对不能打他!” 几分钟后,仓库的铁门被用力推开,李老太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蓦地看到,江羽客神态悠闲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脚边扔着一条绳子,孙儿和保镖们站在他后面,成半包围状,不过气势消沉,脸色苍白,甚至有些瑟瑟缩缩的,不由得奇怪极了。 她了解孙儿的脾气,抓住了江羽客,肯定会痛加折磨才对,但眼前这画风,怎么看怎么诡异! “江兄弟,我们误会你了,谋害李总的凶手果然另有其人!” 刘永安是男人,一看就猜到了七八分,但他明辨轻重,马上快步走到江羽客跟前,说道, “现在李总身体各器官都被毒素侵入,情况非常危急,只有你才能救她了,请你出手帮帮忙吧!” “刘叔,你说的是真的?凶手是别人?我姐...她不行了吗?”年轻人着急的抢过了话头。 “李公子,这些话以后再说,现在请江医生出手是第一要务!”刘永安也着急地看了他一眼。 年轻人傻眼了,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事情肯定有转折,刘永安才敢这么说,李老太毫无疑问和他是一个态度,看来,他们真的冤枉江羽客了,念及于此,他顷刻间全身都冒出一层冷汗。 “我没说错吧,他们果然来找我治病了。”江羽客抬起头,一脸云淡风轻。 “这....”年轻人盯着江羽客的脸,全身猛的一哆嗦,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江医生,今晚全是我老太婆的错,是我冤枉了你,现在我孙女危在旦夕,请你先救她一命,只要你能救她,我老太婆给你跪下都行......” 李老甩开保镖,颤巍巍地走过来哀求,她本来就想亲自求江羽客的,但进门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现在看江羽客这态度,好像要趁机拿捏她们,于是她立刻亲自出面。 然而,她话音刚落,却意外地发现那把椅子已经空了,江羽客竟然不见了。 “刘书记,李总还在重症监护室吗?” 李老太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声音已经从仓库门口飘了过来,众人惊骇回头,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站在了大门前。 “是,是啊!”刘永安目瞪口呆地回答。 “好,人命关天的事,我先走一步了,你们也快点跟上来。”江羽客说完,整个人也像鬼魅一样投入了夜色之中。 等众人匆匆忙忙回到重症监护室,就见江羽客正把一个大哥大还给刘永安的秘书,他好像刚打完电话。 临走前,刘永安留下秘书和几名黑衣人把守监护室,照顾李雪雁的医护人员也全撤了,换成徐德馨和周主任两个人。 “江大夫,你看过雪雁了?”李老太这回抢着第一个开口。 “看过了,小意思,只要给她扎几针就行了。”江羽客淡淡的回答。 “真的?那请你快点动手吧!”李老太顿时激动坏了,眼眶湿润,刘永安更是两眼放光,他感觉到,江羽客一定没撒谎,既然他说行,就一定行。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江羽客跟前,江羽客低声对李老太道,“老人家,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李总需要全身扎针,得脱光衣服,很不方便,所以....”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救命要紧,我老太婆同意了,你给她脱吧!”李老太马上打断了他。 “不,老人家,我的意思,我有个代替的方案。”江羽客吃了一惊,想不到李老太这么爽快,李雪雁的裸体,说给他看就给他看了。 “什么方案?”李老太这才明白是自己搞错了,一惊,又问。 “我找了一个人代替我行针,您放心好了,这个人,我保证她也能针到病除。”江羽客云淡风轻的回答。 第177章 毫无启发 “你,你没开玩笑吧?”李老太神情一呆,叫道。 其他人也无不神色大变,左顾右盼,脸上充斥着震惊和怀疑。 “混蛋,我看你是怕自己露馅,想找个挡箭牌吧!”年轻人跳了出来,咬牙喊道。 “小江,李夫人说话算话,你只管放心大胆地给她治就行。”刘永安也急忙走了过来,他以为江羽客是担心李老太食言,日后找他麻烦。 “老人家,这位哥们,你们真不在乎我看李总的身体吗?”江羽客又淡淡问道。 祖孙俩不禁对望一眼,面色都很难看,这句话真把他们噎住了,李雪雁可是李家的掌上明珠,也是华夏第一公主,他们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这不就得了,你们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江羽客说完就走到一条长椅前,坐了下来。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走廊里充满了寂静,大约二十分钟后,电梯门忽然“叮”一声缓缓打开,一个靓丽的身影疾速冲了过来。 “江大夫,病人在哪儿?”那人直接跑到江羽客跟前,气喘吁吁地问道。 “叶医生,你来的好快啊!”江羽客笑笑,站了起来。 “我们快给病人看病吧!”那人看了江羽客一眼,脸随即扭了过去,神情有点羞愧。 而这时,周围的众人更呆了,因为来者是叶白筱,他们都不认识她,更没想到,江羽客找来的竟然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叶白筱一星期前回了东海,接到江羽客电话时,她还在诊所忙,听完江羽客的话,直接放下病人急急忙忙打的跑过来,下了车又一路飞奔到门诊楼,累得脸都红了。 “病人就在这间重症监护室,你不用急,我在她额头上扎了一针,加固她的脏腑,我让你带来的东西带来了吗?”江羽客又问。 “嗯!”叶白筱马上从身上挎的一个小包里拿出一本半旧的《黄帝内经》,递给他。 “咱们去看看病人吧!”江羽客接过书,笑笑,也没说干什么用,然后招呼李老太道,“老人家,你也一起吧。” 叶白筱搀扶着李老太,江羽客推开隔音门,三人走进了监护室。 监护室里是一派跟外面截然相反的景象,由于是特供病房,面积很大,放置着许多冷色调的医疗仪器,李雪雁闭眼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徐德馨和周大夫面无表情地立在床两侧,房间里充斥着冷清的感觉,只有心监仪不断发出的“嘀嘀”声。 “江医生,你回来了!”徐德馨看到江羽客,很兴奋,低声招呼。 “辛苦你们了!” 江羽客笑笑,走到病床跟前,徐德馨这时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大夫搀扶着李老太,下意识的以为,是江羽客让李老太来看他为李雪雁治病,这很寻常,只是他有些奇怪,医院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女医生,他怎么不知道呢? “江大夫,雪雁现在还好吧?” 李老太看见李雪雁额头扎着一根银针,闭着眼,脸上浮着一丝痛苦之色,不由得心疼起来。 “李阿姨,小姐现在情况很好,心监仪上的数据一直在稳步提升。”周大夫突然插了一句话,眼睛直直的,故意不看江羽客。 李老太没有回答,以她的眼力,焉能看不出周大夫是在怀疑江羽客。 她猜的没错,半小时前,江羽客推门而入,把他吓了一跳,待徐德馨介绍了江羽客的身份,他依然将信将疑,最后见江羽客只是观察了一下李雪雁的气色,就扎针、离开,他心里越发不服气,这不是个神棍吗? 江羽客走后,李雪雁的血氧饱和度还是以原速恢复,他也就更坚信自己的判断了。 “那就好,雪雁能保住命可多亏你们三位了,我老婆子感激不尽啊!”李老太完全明白周大夫的心思,她也不太信任江羽客,但现在她也不可能再反悔啊,于是把三人都捧了一番,先给孙女治病,看结果再说。 “老人家,您可算找对人了,这位江大夫医术出神入化,我亲眼见证过,他既然肯出手,您孙女的病十分之八九能够治好!”徐德馨正色说道,他当然听得出这两人的弦外之音,由于亲眼目睹过江羽客两次行医,他对江羽客可以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允许别人侮辱他。 “既然他这么厉害,你一开始怎么不推荐他?”周大夫立刻反驳道。 “不用我推荐,他不是照样来了吗?”徐德馨被噎得一翻白眼,他那时是急忘了,不过嘴上绝对不会输了气势。 “叶大夫,这名病人全身器官都侵入了一种化学毒素,这种毒毒性虽强,但反应温和,在中医上属于温症的范畴,而她现在的脉象想必浮而浅,舌质偏黑,舌苔根部泛红,眼珠没有太大异常,这说明毒素还没有侵入大脑,主要集中于各个脏器......”江羽客没有理会两人,一指李雪雁,告诉叶白筱道。 但周大夫直接被他说愣了,他记得江羽客只是看了一眼李雪雁的气色,根本没做其他检查,但他做过,李雪雁的舌苔和舌质,和他描述的一样,毒素也的确还没有上行到大脑,他竟然说的丝毫不错。 徐德馨趁机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可是领教过江羽客望诊的功夫,无论何种疑难杂症,他一眼就能看穿本质,单凭这份眼力,恐怕就没人比得上。 “你说的全对,不过对胆囊的毒素,我可拔不出来。” 他一边说,叶白筱就一边给李雪雁做检查,然后主动坦白道,胆囊埋在肝脏下面,一般医生的针灸永远也抵达不了。 “没关系,我给你一个提示,就十拿九稳了。”江羽客笑笑,翻开了手里的《黄帝内经》,指出一段原文。 叶白筱接过一看,原来是《素问》里的一段话,“五脏六腑共为十一脏,胆主甲子,为五运六气之首,胆气升则十一脏腑之气皆升,以取决于胆也....”,旁边还画着一副人体胆经图。 “这.....”叶白筱秀眉紧蹙,这经文她倒背如流,可是,根本毫无启发啊! 第178章 全身检查当谢礼 “‘胆气升则十一脏腑之气皆升’,反之,十一脏腑之气自然也烘托胆气了.....”江羽客忽然笑了笑,点拨道。 “啊,你是说让我借其他脏腑之气升起时,倒逼胆气,沿胆经拔毒!”叶白筱惊叫起来。 “你果然悟性过人!”江羽客称赞道。 叶白筱却全然呆了,张着嘴,宛如一尊白玉雕塑,只有两只眼睛里仿佛有无数道光芒在激烈厮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苏醒过来,脸涨得通红,痴痴地看着江羽客,说不出话来。 “现在没问题了吧,我去外面等你!”江羽客洒脱地向外走去。 但这时候徐德馨拦住了他,惊异地道,“江神医,你这是要让她给病人拔毒?” “对啊!” “这...这不太好吧,这个病人出身显贵,还是你亲自医治比较可靠吧!”徐德馨凌乱了,一时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么胆大的,把一个女医生简单培训一下,就把一条人命交到她手里! “李阿姨,您不能让他们胡来啊,针灸不比别的方法,一旦出了错,小姐可能会死的!”周大夫也从震惊中苏醒,赶紧劝着李老太,假如是江羽客扎针,他还不会大力阻拦,但扎针的竟然是这个陌生的女大夫,他简直感到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江医生,要不然,还是由你来吧,我真的不介意......”李老太也动摇了,她没想到,叶白筱临阵还要学枪,这水平显然不够啊。 “你们如果相信我江羽客的话,就让叶大夫放手去做,放心好了,李总这个病,叶医生完全能一力承担,退一万步说,我就站在门外,如果她真的失手,那我愿意第一时间给李总赔命!” 江羽客掷地有声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他出来后,就站在门口右侧,顷刻,徐德馨和周大夫也一前一后出了门。 而此时两人看看江羽客,就见他连再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抱着肩膀,一脸云淡风轻,他们也就无法再张口了。 “李公子,这个人实在太乱来了,把李小姐的命随随便便就交给了一个女人,而且看样子那女人的医术还不成熟,这可怎么办啊?”周大夫忍不住低声对年轻人嘀咕。 年轻人把右手紧紧地抄进口袋里,眼神狰狞,其实,他右手里握着一把从黑衣人手里要来的枪,他也是一万个不相信江羽客,一旦李雪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立马枪毙江羽客。 他速度再快又怎么样,难道能比子弹还快?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走廊里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过了良久,突然,隔音门打开,所有人抬眼望去,就见叶白筱用轮椅推着李雪雁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姐...姐姐!” “李小姐!” 年轻人和周大夫同时失声喊了一句。 走廊里的其他人身份都比较特殊,除了黑衣人和政府工作人员,就是医生护士,他们都不可能大惊小怪,不过他们此刻全都瞪圆了眼,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幕。 李雪雁虚弱地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嘴角含笑,目光有神。 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是在监护室里照顾她的那些人,受到怀疑后被请了出来,扣在走廊里,他们全记得李雪雁病危时的模样,想不到,才短短一个多小时,她居然天翻地覆! 这时,李老太也从门口走了出来,年轻人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她,突然惊讶地发现,她左手掌心竟然扎着四根明晃晃的毫针! “奶奶,这些针是干什么的?” “我的心脏病又犯了,是这位女大夫救我的老命用的!” 李老太眉开眼笑,忽然看到门口的江羽客,笑意顿敛,当下也不顾孙子搀扶着自己,转过身,神情凝重,缓缓向他跪了下去。 “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年轻人急忙阻止了她。 “元鼎,你也跪下,小江可是真正的神医,你姐姐的命一大半是他救的,咱们都冤枉他了,现在跪下向他既道歉又道谢!”李老太拉扯着年轻人也向江羽客跪倒。 “老人家,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们之间有误会,但那是有人蓄意为之,您可千万不能给我下跪呀!”江羽客赶紧架住了李老太。 不料,李老太听完马上打了个激灵,眼光犀利地左顾右盼,喝问,“秦风和孟芸芸两个人呢?” 众人也大吃一惊,四下寻找,秦风和芸儿竟然早已消失了! “老人家,这下真凶水落石出了吧!” 江羽客也左右看了看,听李老太口气,秦风和李雪雁的女侍刚才也在这里,但他的心全在李雪雁身上,走廊里人又多,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那两人的存在。 “嗯,小江,这也多亏了你的功劳啊!”李老太痛心疾首,秦风和芸儿这一跑,就把他们嫌疑人的身份彻底坐实了。 实际上,当她和刘永安一起走后,秦风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们前脚走,他也就带着芸芸偷偷溜走了。 刘永安也是百密一疏,竟然忘了让黑衣人监视秦风。 不过以秦风的身份,监视也没用,他想去哪就去哪,没有确凿证据,这帮黑衣人根本不敢真管他。 “奶奶,凶手是那姓秦的?这怎么可能?”年轻人低声惊问。 但李老太一双沧桑的眼睛转来转去,没有回答。 “妈的,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回了京城,找到秦家去剁了他!”年轻人顿时明白,这还是一团迷雾,不过他对大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心里有数,气的目眦欲裂。 这时,叶白筱推着李雪雁走了过来,李雪雁丝毫没有刚死里逃生的恐惧,含笑道,“江医生,听说你又救了我一命,这是第二次了,叫我怎么感谢你呢?” “不敢,这次我只是出了个小点子,主要靠叶大夫。”江羽客恭敬地说道。 “江大夫,你别这么说,我那套针法原本就是你教的,刚才你又教给我给胆囊拔毒的窍门,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医治这位病人,我只是执行一下而已。”叶白筱说道。 “你们两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也许对你们来说,治病救人只是职责所在,但对我而言,可是自己的命啊!这样好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去向两位登门道谢,给你们赠送锦旗。”李雪雁笑着说道。 “李总,我的医馆还没开张,不需要锦旗,不如这样吧,你让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就当是谢礼了,好不好?”江羽客好奇地说道。 第179章 该不会对他以身相许了吧 “全身检查?” 李雪雁的笑容微微一凝,她听奶奶说了,江羽客为了不看她的身体,所以才请叶白筱代替,既然如此,现在又做什么“全身检查”呢? 其他人也愣住了,江羽客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李总,你别误会,我说的检查仅限于号脉和检查几处经络,绝不会冒犯你的。”江羽客注意到自己措辞不当,解释道。 “那没问题,能让你这样的神医检查身体,多少人求之不得啊!”李雪雁笑了。 刘永安最后做了一番布置,李雪雁一家跟他到市委招待所居住,医院和东海酒店所有可疑人员都被扣留调查。 “对了,叶医生,我也要开一间诊所,不久就开业,介时还请你赏个脸,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请教。”叶白筱临走前,江羽客笑眯眯地说道。 叶白筱焉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点点头,没有回答,就坐上一辆市委的桑塔纳走了。 江羽客原本想马上给李雪雁做检查,但李老太实在累了,一行人只好先去招待所。 路上,江羽客给家里报了平安,一听他安然无恙,陈白露立刻流下了热泪。 到了招待所,年轻人便伺候李老太去睡觉,一名很漂亮的女服务员推着李雪雁进入一间大套房,江羽客从前台拿了一个崭新的毫针袋,紧跟其后。 “江大夫,你究竟为什么还要给我做检查呀?” 把李雪雁搀扶到床上后,女服务员就乖巧地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江羽客两人,气氛里也不可避免地多了一丝暧昧,饶是李雪雁心再大,也难免有点不安,佯装雍容地笑笑,问着江羽客。 “李小姐,看来你还不知道,在我去监护室之前,你身上发生了一个奇迹,毒素自动暂停了对你器官的渗透,我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江羽客坦白地说道。 其实,上次她能感觉到江羽客的灵力,他就已经倍感好奇了,今晚又发生了这件事,所以他才迫切地想搞个水落石出。 “原来你是想拿我做研究啊!”李雪雁顿时长出一口气,全身都显得轻松了很多。 “李总,莫非你担心自己还有其他疾病?”江羽客不禁问道。 李雪雁笑而不语,她确实有这种担忧,被病魔折磨了近二十年,一提“检查”她内心自然而然就会非常发毛。 随即,江羽客仔细地为李雪雁把脉,然后让那名服务员服侍她更了衣,按他的要求,李雪雁只穿一件小吊带和一条短裙侧躺在鸭绒大床上,江羽客脸色严峻,用银针奇异地沿着她正面和背面的中线扎了一个完整的圈。 其中当然免不了要刺到她的隐私部位,她也只好认了。 “李总,我扎的就是传说中的‘任督二脉’,我会点气功,用气功打通一下你的经络,如果不舒服,你忍一忍。”江羽客提醒了一句。 最后,他跪坐在李雪雁背后,左手按住她头顶的百会穴,右手按住臀部上方的腰阳关,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灵力绵绵渡入她的体内。 “哎,你们俩,江羽客在我姐房间里待多久了?” 门外,年轻人低声问着门口两侧的黑衣人。 “回李少,一小时十三分钟。” “都这么久了,那我问你们,屋子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吧?”年轻人眼神一愣,犹豫好一会儿,问道。 “没有,李少,有个服务员一直呆在里面啊.....”黑衣人惊道。 “你们他吗怎么不早说!”年轻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就在这时,门“吱”一声打开了,李雪雁送江羽客走了出来,不过令年轻人和黑衣人目瞪口呆的是,李雪雁一身睡衣,脸色红润,神采奕奕,额头蒙着一层细汗,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浓郁的血脉舒畅的感觉,反之江羽客则气喘吁吁,腰酸腿软,浑身累得打着摆子,仿佛刚做完一场非常剧烈的体力活动。 “江神医,再次谢谢你,没想到你的功夫这么厉害,一开始你还怕我不舒服,可我实在是太舒服了,希望你有空的话常来找我啊!”李雪雁握着江羽客的手,笑道。 “没问题,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李总有需要,我随时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江羽客一脸诚恳。 年轻人已经听傻了,李雪雁却笑靥如花,命一个黑衣人开车把江羽客送了回去。 “大姐,你跟江羽客刚才都干什么了?!”等女服务员也出来后,年轻人把李雪雁拉进屋子里,惊慌地问道。 “你觉得我和他干什么了?”李雪雁饶有趣味的反问。 “你...该不会对他以身相许了吧?”年轻人咬了咬牙,终于问了出来。 他目光扫到鸭绒大床,雪白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立刻想到肯定是服务员给换了新的,不过他还是难以置信,姐姐这也太豪迈了吧,直接当着第三者的面跟男人滚床单? “相许你个头吧,小混蛋!”李雪雁举起纤纤玉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笑骂道,“江大夫只是用气功给我做了个检查而已,再说了,你没看见屋里还有一个人吗?我跟他怎么可能......” 说到这,她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画面,脸颊不禁一热,幸亏脸原本就红,等闲看不出来。 “原来如此,他还会气功啊!”年轻人蓦地长出一口气,然后惊道。 “对啊,李元鼎,你看看人家,年纪轻轻医术通天,还练了一身好气功,再看看你,除了会点空手道以外四六不懂,到处惹是生非,你们俩是同龄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李雪雁随即摆出一副长姐的架势教训着年轻人,年轻人马上不耐其烦的跑了。 “大姐,都说经历过生死的人会性格大变,你怎么还那么婆婆妈妈的呢?” 李雪雁气的追出去几步,然后回来,蓦地又看见那张大床,心中一荡,竟滋生出无数缕甜甜的欣喜。 “天哪,这世上还真有第二十六种体质的人!” 与此同时,一辆疾驰的汽车里,江羽客望着窗外的漆黑,怔怔出神。 第180章 开张 《黄帝内经·灵枢·阴阳二十五人》,把华夏人的体质分成了二十五种。 依据阴阳五行学说,先将人体禀赋归纳为金、木、水、火、土五种类型,每一类型又根据五音的阴阳属性及左右上下等各分成五类,合为二十五人。 其中,木形之人分为上角、太角、左角、右角、判角五种,火形之人分为上徽、太徽、少徽、右徽、质判五种,土形之人分为上宫、太宫、加宫、少宫、左宫五种,金形之人分为上商、太商、右商、左商、少商五种,水形之人分为上羽、太羽、少羽、众之为、桎之为五种。 这种方法还有一个特点,强调对季节的适应能力为分类依据之一,具有实际意义。 不过,少有人知的是,《黄帝内经》成书千年后,唐代太医院一位专精儿科的医学家提出,华夏人其实还存在第二十六种体质,五德体质,兼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德,性雍容、气貌虚、体液盛、属灵体,千万人中难见一例。 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往往聪慧过人,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是一座滋生灵力的温床。 “华夏有很多秘术,身具灵力的人练习,事半功倍,唐代《外台秘要》中有记载,五德之人,男女交媾,可以灵力沟通,将来谁要是能娶了李雪雁可就太棒了,不仅富可敌国,还能白白得到一座灵力池子。”江羽客不禁想入非非。 “秦少,跟我做个交易吧,我跟了李雪雁那么多年,知道她和红鼎集团很多秘密,现在我不要你许诺的职位和股份了,只要你把那一千万给我,我就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与此同时,东海市另一侧的一座酒店里,孟芸芸眼神狠厉地对秦风说道。 秦风和她抵达这座酒店有几个小时了,秦风好像去见了什么人,直到刚才才回来。 秦风贵为秦家接班人,还是有些眼力的,他早就看出这个孟芸芸不甘心久居人下,因此才拉拢她。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理解孟芸芸,一般人之所以愿意给世家子弟当奴才,都是为了日后能得到重用,孟芸芸跟了李雪雁将近十年,在伺候她的同时取得了京城大学的经济学学位,可见其野心不小,但李雪雁却迟迟不肯提拔她,这也就变相造就了一个仇人。 “芸芸,别急,先喝口水吧。这帮狗奴才疏忽了,你坐了这么久,连杯水都没端上来。” 秦风点燃了一支古巴雪茄,淡淡地说道,话音刚落,一名身段妖娆的女服务员端来一壶金骏眉,给孟芸芸倒了满满一杯。 “秦少,多谢了,但现在时间宝贵,咱们还是赶紧谈正事吧.....”孟芸芸眼神灼灼地盯着茶水,说道。 但她话音刚落,脖子就被一条虬劲的胳膊猛地箍住了,头向后仰,挣扎不得,紧接着那名女服务员满脸寒霜地拿起茶杯,捏住她的嘴,把滚烫的茶水毫不迟疑地倒进了她喉咙当中。 “呃...呃...呃...” 半分多钟后,黑衣人木无表情地松开了手,孟芸芸像失重一般摔倒在地上,身体蜷曲哆嗦,脸色白里泛青,眼神呆滞,嘴里“噗噗”地往外喷吐着白色泡沫。 “风哥,这才是喝下那种毒剂后的正常反应,真奇怪了,那个贱人为什么安然无恙呢?” 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百褶裙,优雅而又不失妩媚的年轻女人轻盈地走了进来,目光冷漠地扫了孟芸芸一眼,然后径直走到秦风身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孟芸芸眼珠已经泛起了血丝,只感到眼前一片红朦朦的,但她还是认出来人正是李雪梅。 “我也纳闷,我给她下的剂量跟孟芸芸一样啊!”秦风也很奇怪,沉吟道,“据东海那名大夫说,可能是她长期服药,体质发生了变化,不过,一个人体质再变,又怎么可能抵御剧毒呢?” “是那个贱人的命太大了!”李雪梅恨恨地说。 “那个姓江的小子命也很大!”秦风跟她仇恨的焦点不一样。 说话间,孟芸芸身子突然一挺,喷出一大口秽物,眼珠凸起,面容可怖,再也不动了,一名黑衣人旋即推进一辆清洁车,和同伴一起收拾尸体,打扫现场。 “线人发来消息了,那贱人果然没死,风哥,这里味道也太难闻了,咱们换个房间谈吧!” 李雪梅随身带的bb机忽然响了一下,她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抛给秦风一个媚眼,娉娉婷婷地走了出去。 接下来二十多天,生活恢复了平静,江羽客没再去找过李雪雁,也没得到一丁点关于她和秦风的消息,他隐隐感觉到,大家族之间的关系复杂微妙,这件事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以他一个平凡人的头脑还真未必猜得出来。 “喂,叶医生吗?我的医馆装修好了,明天开张,请你拨冗赏光啊!” 一天上午,江羽客坐在沙发上给叶白筱打了个电话,随后又对照列好的名单,准备继续通知,但就在这时,眼前忽然一亮,就见陈白露穿着一袭雪纺长裙,缓步朝他走来。 “白露,这是你参加决赛的礼服,太漂亮了!”江羽客惊喜的道。 他现在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医馆准备妥当,陈白露也轻松过关斩将杀进了歌唱大赛的决赛,由于歌唱大赛早就开始造势,从第三轮开始全国直播,现在陈白露已经俨然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小明星了。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里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陈白露没有回答,脚尖点地,轻盈地转了个圈子,目光闪闪,开口清唱了起来。 江羽客张开了嘴,陈白露的嗓音比一个月前更加清甜醇厚,带着一股穿透力,再搭配出神入化的唱功,登时就让他沉醉了。 而正当江羽客陶醉在陈白露的歌声中时,叶白筱拿着一条红珊瑚项链,单独一人脸色煞白地跑出了华海诊所,跑到一条僻静小巷的巷口,果然看到巷子里停着一辆白色五菱面包车,她咽了口唾沫,看看左右,疾跑过去,敲了敲驾驶舱的车窗。 “叶医生,好久不见了!”车窗放下,一张戴大墨镜的脸露了出来,不过叶白筱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正是姬泰来的另一名孙子,姬景华。 “小桃花在哪儿?”叶白筱紧紧攥着手里的项链,压抑着愤怒问道。 “上车吧,我爷爷和她都在等你!”姬景华阴阴一笑,打开了车门。 第181章 花篮 叶白筱气的咬紧银牙,钻进车厢,然后才发现后座上有个不起眼的男人,见到她,往身旁一指,然后故意露了一下怀里的匕首。 一般女人见到这阵仗,肯定吓得魂飞天外,但叶白筱攥紧拳头,脸上露出一股强硬之色,毫无畏惧地坐在了他旁边。 男人马上拿出一副特制的墨镜给她戴上,叶白筱顷刻间形同盲人。 姬景华从后视镜里注视着整个过程,挂挡起步,将车子开出了小巷。 旅途漫长极了,等墨镜被摘下,叶白筱只感到,眼珠被一片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猛烈刺激着,极不舒服,忍不住举起手遮挡。 “小叶,好久不见了。” 当她眼睛渐渐适应了那光线,才看到自己原来站在一间很普通的屋子里,天花板上挂着电灯,前面不远处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正是姬泰来。 此刻姬泰来坐在一把圈椅上,慢慢啜饮着茶水,他身边站着两个面相扁平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在车里看管自己的打手。 叶白筱特别注意了一下,窗外已经黑透了。 她定定神,压抑着愤怒地问道:“姬泰来,你为什么要绑架小桃花?” “小叶,听说你在蛇王村立下了大功,市政府不方便公开嘉奖你,就应你的要求,在你老家建设一项新的饮水工程,从今而后,你那些老乡砷中毒的问题就彻底解决了,都说医者仁心,但你可是十足的菩萨心肠啊!”姬泰来没理会她的问题,自顾自悠悠说道。 “小桃花到底在哪儿?”叶白筱了解他的套路,他把话岔开是为了掌握谈话的主动权,不过此刻她可没闲心跟他斗智,直接问道。 就在她接江羽客电话的时候,一个邻居小女孩眼巴巴地站在她面前,等她说完,举起白嫩的小拳头,递给她那串红珊瑚项链,并捎了一句话,她一眼认出那项链正是自己送给小桃花的,顿时心生不祥。 姬泰来没说话,低头“呲溜呲溜”喝茶,左边那人却掏出一张彩色照片递给了她。 叶白筱一把抢过来,就见照片上小桃花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毛巾,躺在一片杂乱的环境里。 “小叶,我听说,这小姑娘是你所有亲戚里和你最投缘的一个,也是最像你的一个,你和她名义上是表姐妹,却情同亲手足,我倒真想知道,你能为了她牺牲到哪一步呢?”姬泰来边低头喝茶边问道。 “姬泰来,你这个杀千刀的老畜生,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叶白筱捏着照片,悲愤地叫道。 小桃花刚刚病愈不久,又即将高考,是全村的希望,姬泰来居然把她绑架来胁迫自己,真是卑劣到极点了。 她话音落下,姬泰来依旧稳稳坐着,右边的打手去把房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搬进两个巨大的花篮。 “小叶,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肯定听说过我家最近遭遇的不幸吧?”姬泰来放下茶杯,问道。 “那不叫不幸,那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叶白筱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叶,你现在还年轻,等你上了年纪就知道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今年已经八十三岁,却要一次送走我的儿子和孙子两个人,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所以现在我心意已决,这个仇,就算我化成厉鬼也非报不可。”姬泰来叹息道。 叶白筱听到这不禁愣了愣,又看看那两个花篮,突然明白了,姬泰来原来是想利用自己报复江羽客! “姬泰来,明天是江大夫医馆的开业典礼,看来你是想借刀杀人吧?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他对我恩重如山,也为东海做了很大贡献,在市领导心里地位不容动摇,一旦他真出了事,市领导肯定要追查到底,到时候连你这条老命也得饶上,整个姬家也将会彻底从东海除名!” 叶白筱掷地有声地说道,她一向性子清冷,此时此刻,已经是她有生以来情绪最激烈的时候了。 “小叶,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如果你真想救这女孩,就把这两个花篮送到江羽客的医馆里,而且一定要放在诊桌附近,我劝你千万别耍花招,因为我会派人监视你,你如果有一丝异动,我保证你会比死还痛苦。”姬泰来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休想!”叶白筱咆哮起来。 然而,姬泰来理都不再理她,挥挥手,打手又拿出墨镜,将她和花篮都带了出去。 “羽客,这间医馆装修得好有品位,只要往地板上一站,心里就有一种敬畏的感觉。” 夜幕初降,江羽客带陈白露来到诊所,诊所的门是古香古色的雕花木门,门上正中放置着一块黑底金字牌匾,乾元堂,推门而入后,陈白露面对内部的景象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就见一楼空间非常广阔,布局大气,地面铺的是整块的水曲柳地板,色泽明亮亲切,而又不失厚重感,四面墙壁则都涂成了时尚的白色,楼梯、药柜、家具都是清一色的黑檀木质地,风格简约,房间正北面的墙下摆着一套明代风格的诊桌和圈椅,墙上还有一幅墨汁淋漓的魏碑,正心安人,可谓既高端大气,又充满内涵,真堪称匠心独运。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这里的老板是谁,店如其人!”江羽客故意挺起了胸脯。 “老板不是那位杨小姐吗?听说装修的方案是她亲自决定的,哪像某人,又懒又虚荣,只会摘现成的苹果吃。”陈白露小嘴微微一扁,笑道。 江羽客不由得一愣,想不到陈白露会说话后,竟然如此毒舌! “这里的老板是谁呀?给老子滚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一群爆炸头小混混突然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朝地板吐了一口黄色浓痰,嚣张的叫嚣道。 第182章 开张风波 光洁明亮的新地板上蓦地多了一口浓痰,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江羽客强忍着怒气道,“我就是老板,你们是什么人?” “你就是老板,那就好说了,小子,这条街是老子的地盘,你没经过老子允许就来这里开诊所,你算老几呀?”为首的红毛爆炸头摆出一副痞子样,说道。 90年代的华夏,治安可以说非常混乱,列车上有盗贼公然持枪抢劫,繁华的商业街上盘踞着一群小混混,再稀松平常不过,江羽客前世就最讨厌这些社会臭虫,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惹到自己头上来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江羽客又压了一下心里的怒气,他当然不怕他们,但也不想马上翻脸,免得这些人明天暗中使坏。 “按老子的规矩,每家店每个月一千块钱保护费,你这是诊所,一本万利,而且事前没告诉老子,所以你一个月五千,现在交一年的,六万块,拿来!”红毛爆炸头伸出了有俄式刺青的手掌。 “一年六万,你们这是明火执仗的抢劫啊!”江羽客气愤地说道,90年代一个普通工人月薪不过两三百,六万块相当于一辈子的收入了,这红毛狮子大开口,摆明了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你要是没钱也行,这女的是你的马子吧,让老子玩一个月,你今年的保护费就不用交了!”红毛色眯眯地看着陈白露说道,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她,这种倾国倾城的美女,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鬼魅般的影子倏地跳到眼前,紧接着左脸“啪”地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势大力沉,直抽得他耳畔雷鸣,牙齿也掉了几颗,随后那人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红毛直吓得魂飞天外,睁开火辣辣的眼,这才看清举起自己的竟然是江羽客! “我...我...”红毛喉咙好像要被掐断了,浑身哆嗦不止,愣了好几秒钟,才吐着血丝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干...死他!” 那群小混混原本也被突然出现的江羽客吓呆了,听到红毛的命令,这才回过神来,刚要动,就见江羽客突然飞起一脚,正面踢在一个最高大的混混肚子上,那混混顿时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穿过诊所的门,“噗通”一声重重砸在沥青路面上,嘴里“哇”地吐出一滩血。 见到这一幕,其他混混们动是动了,不过是全都是跑出大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江羽客再次吼道,怒气丝毫没有减少。 “大...大哥,是我瞎了狗眼,冒犯了你和嫂子,我该死!我该死!” 红毛不能回头,但听同伴的惨叫也能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自己这回踢到钢板了,惊慌地打着自己嘴巴,哀求不已。 “把你吐的唾沫舔干净,然后滚!”江羽客把他像死狗一样扔在了地上,喝道。 “舔......”红毛看了一眼已经干涸的浓痰,咽了口唾沫。 “怎么,你不想舔?”江羽客眉毛竖起。 “不,我舔,我舔!”红毛慌了,四肢着地趴在地板上,伸出舌苔很厚的舌头,一下一下用力地舔着那口浓痰,浓痰倒也还没完全变成固态,舔了六七下就干净了。 “滚!”江羽客又是一声厉喝,红毛连滚带爬地跑了。 望着红毛丧家犬一样的背影,江羽客仍然怒气难平,经过这段时间的耳鬓厮磨,他已经不可避免地对陈白露滋生出一股难言的情愫,在他心里,陈白露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连他都不忍心亵渎,又怎么能容忍像红毛这样的渣滓侮辱她? “羽客,你......”陈白露张着嘴,举起白皙的小手,拍在江羽客肩膀上。 “白露,对不起,让你看到这种场面太不好了.....” 江羽客歉疚地说,陈白露的智力虽然在增长,但她见识还少,内心依然单纯得近乎透明,因此江羽客觉得,除了让她受到侮辱,在她面前使用暴力也是一种罪过。 “羽客,不,你好厉害啊,我好崇拜你!” 不料,陈白露却忽然激动了起来,脸颊泛红,眼睛放光,猛扑上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颤声道,“你既能给我治病,又能保护我,真是一条男子汉!” 江羽客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不过这种反应当然最好不过了。 两人情绪恢复,看完诊所,决定开车回家,但江羽客怕红毛回来捣乱,给布天辉打了个电话,安排一个警察来诊所看门,然后他们才放心离开。 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红毛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旁边一条小巷子里偷偷监视着他,见他开着那辆尼桑离开后,立即掏出了大哥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姐夫,我被人欺负了!” “什么?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告诉我,我现在就派人去抓他!”听筒里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 “就是恒祥南路新开的那家诊所的老板,他现在已经走了,但好像明天要开张!” “好,真是反了他了,连我曹建华的小舅子都敢打,你看着,老子让他明天开不了张!”电话那头的人恨恨地说着。 第二天一早,江羽客一家早早赶过来,见诊所完好无损,江羽客递给警察一个装着五百块的信封,感谢再三。 典礼的开始时间定在10点,但9点刚过,一批贺喜的车就差不多同时开到了诊所前,而且一般是一辆轿车搭配一辆皮卡,轿车上下来的是陈家的亲戚,皮卡上装的则是花篮、牌匾,和金石雕塑等各色贺礼,这帮亲戚着实不少,人们七手八脚地帮忙,很快诊所门前就被打扮得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几名喜欢热闹的表兄弟还拉了一车鞭炮,噼里啪啦的一放,诊所前更增添了一股节日般的气氛。 “羽客,早就听说你会治病,没想到现在更出息了,自己开诊所!” “羽客,既治好了白露,还能自己开诊所,可以啊!” “我早就说你是咱们家的福星,给家里拉来生意不说,还能开诊所,以后咱家就更兴旺了!” “看见没有,你们都应该向羽客学习,不断上进!” ............ 亲戚们包围了江羽客,七嘴八舌奉承不已,江羽客对自己的作为保密,不过一些模模糊糊的消息还是在陈家流传开了,因此亲戚们都彻底改变了从前瞧不起他的态度,拼命巴结。 “羽客,我们没来晚吧?” 正在这时,外围响起一声朗笑,紧接着三个人影挤进了人群,正是孟千里和黎江山,但令江羽客意外的是,刘永安竟然也来了。 “这是...黎书记和刘书记!”一名眼尖的亲戚惊叫起来,孟千里他们看着眼生,但刘永安和黎江山可是天天在东海电视台露面,他们都吓呆了,万万没想到,东海市的一二把手居然亲自赶来给江羽客道贺! 传闻中,江羽客结交上了东海的高层,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竟然是这么高的“高层”! “刘书记,您怎么来了,给您添麻烦了!”江羽客赶紧上前跟他握手,他通知了孟千里和黎江山,但没告诉刘永安啊。 “小江,太见外了,你可是咱们东海的青年才俊,你开张我怎么能不来呢?”刘永安朗声大笑。 “停!停!停止放炮,停止喧哗!你们他吗的是什么人啊,谁允许你们开业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突然闯进来十来个气势汹汹的制服男,黑着脸大吼大叫。 第183章 不速之客 “这是来找茬的吗?” 黎江山皱起了眉,这家诊所的手续是他帮忙办的,处处妥帖,这群虎狼吏怎么突然冒了出来? 他正要出头,但刘永安突然把他拉进人群,低语道,“别急啊,说不定人家是正常检查,咱们先观察观察。” 黎江山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个人藏得严严实实的。 “各位领导,有什么问题吗?”江羽客吃惊地问道。 “当然有问题了!我们是工商局、卫生局、药监局联合检查,有群众举报你们这里手续不全、非法营业、售卖假药!你这张先别开了,我们马上就要检查!”一个领头的灰蓝色制服胖子叫嚣道。 “胡说!我们的手续完全齐全,药材也都是从正规渠道进的,没有任何问题!” 江羽客怒了,他也看出这群人就是来起腻的,在开张当天不由分说就扣上一顶大帽子,换成谁都受不了。 “有没有问题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弟兄们,开始检查,小张,先把那些炮禁了!”胖子粗暴的喊道。 “等等,谁让你们乱检查的?!”但就在这时,一个很斯文的年轻人满头大汗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江羽客一眼认出,正是黎江山的秘书章锦。 “你是什么人?”胖子不认识章锦,吹胡子瞪眼道。 “你别管我是谁,按照法律规定,你们要检查可以,但必须依法检查,文明检查!看你们这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样子,本身就已经违法了,现在先出示你们的执法证,然后文明进店!”章锦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要老子的执法证,好啊,给你!” 胖子听完狞笑一下,然后把一只空空如也的肥厚手掌伸到章锦面前,章锦正在发愣,胖子突然翻起手掌,一记耳雷子重重抽在他脸上,直接抽得他口鼻窜血,整个人也险些摔倒在地上。 “曹尼玛的,敢跟老子讲法律,在这条街上老子就是法律!弟兄们,给我上,先废了这个不开眼的傻比!”胖子又重重一脚踹在章锦小肚子上,狂叫道。 “都给我住手!!” 那群人正要一拥而上时,黎江山满面怒气地跑了过来,刘永安紧跟其后,这时江羽客已经把章锦扶了起来,黎江山先是扶住章锦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朝胖子怒吼道: “你是工商局的吧?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敢自称这条街上的法律?!” “是啊,你在这条街上称王称霸,你们局长曹建华知不知道啊?” 刘永安也很愤怒,他本来想把事情搞清楚以后再现身,没想到胖子直接动手了。 “黎...黎书记,刘书记...” 胖子一眼认出了他们,吓得魂飞天外,结结巴巴地道,“就...就是曹局让我来的啊,他告诉我,恒祥南路的济世堂非法开业,让我怎么狠怎么来......” “这件事的背后主使是曹建华?现在把他叫过来!”刘永安喝道。 胖子吓得脸色发青,马上掏出了大哥大。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就到了,梳着大背头,旁边跟着一个低三下四的秘书,趾高气昂地问:“于坤,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非得叫我过来!” 但旁边的胖子浑身发抖,脸色更像是吃了屎一样,根本不敢说话。 “曹局是吧,我想知道,您为什么派他们来查我的诊所?”江羽客上前问道,刘永安三人早就又躲了起来,但江羽客知道该干什么。 “你谁啊?这家诊所就是你的老板?”曹建华斜了江羽客一眼。 “对!” “那我查的就是你,我是东海市工商局局长,东海大大小小的企业商店都归我管,我想查谁就查谁!”曹建华嚣张跋扈地说道。 “这么说,这次检查根本没有具体的理由了?”江羽客冷冷道。 “对,工商这一块是老子的天下,老子想动谁,不需要任何理由!”曹建华背着手,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是吗?曹局长,工商这一块真是你的天下吗?” 他话音刚落,刘永安脸色铁青,大步走了出来,黎江山跟在他后面。 “刘....刘...书记,黎书记!” 曹建华差点吓瘫了,紧接着强稳心神,陪着笑脸问道:“两位书记,你们怎么来这了?” “我们江兄弟今天开张,我和老黎都是来给他捧场的,曹局长,你别给我打岔,告诉我,东海市的工商两界真变成你家的自留地了吗?”刘永安冷声道。 “不不不,刘书记,我不知道他是您的......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 曹建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浑身酸软,他此刻都快恨死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了,他居然连累自己得罪了两位书记的人! “我刚才倒是听那个胖子说,工商局是接到了群众举报才来检查的,给你十分钟时间,叫人把信给我拿过来!”刘永安又道。 但曹建华彻底傻眼了,他纯粹是为了给小舅子报仇而来,哪有什么举报信哪! “能不能拿来?拿不来的话就马上给我辞职滚蛋,东海不需要你这种公器私用的败类!”刘永安吼道。 “刘书记...我...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曹建华直接跪下了,苦苦哀求,这个位子是他熬了二十多年才熬上来的,没了它他就是个屁。 “你们几个,赶紧把他给我拖下去,把那个胖子送到公安局,别给我丢人了!”刘永安厌恶地一挥手。 几个制服男立刻把曹建华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另外四个人也押走了胖子。 现在曹建华和胖子什么都不是,他们当然也不用再忌惮两人。 “江兄弟,我用人失察,让你看笑话了!”刘永安向江羽客道歉道。 “哪里,哪里,您客气了!”江羽客赶紧道。 “李总今天太忙,不能来,不过中午她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孟千里走过来邀请道,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但跟在公安局时一样,政府口的事,他没理由开口。 “李总那里我还会去的,不过中午不合适,我还得招待客人啊!”江羽客拒绝道。 李雪雁只想跟他们吃个便饭而已,于是孟千里也没有强求,告别而去。 这场风波过后,客人们来的更多了,梁锦荣、陶胜杰、闻弈秋、孙琴心都带着人一一到场,停车场停满了车,诊所前更是熙熙攘攘、花团锦簇,炮竹震天,人气一时旺到了极点。 “叶大夫来了!” 正在这时,一辆喷有“华海诊所”字样的商务车也开了过来,车门打开,四名年轻人搬下两个巨大的花篮,叶白筱也脸色苍白地下了车,低着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带领那四人缓缓朝济世堂走来。 第184章 一人做事一人当 江羽客正在台阶上应酬,一看到叶白筱,快步走下去,笑道:“叶大夫,你可来了!” “江大夫,开业大吉,恭喜发财啊!”叶白筱强笑道。 “多谢叶大夫了,里面请!”江羽客注意到了她脸色不佳,不过在这大喜的时候,当然不合适问这种事,于是直接把她带到了堂内,那几个年轻人也抬着花篮跟了进来。 “叶医生,先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我妻子陈白露,上次我去蛇王村,就是为了给她找药。” 陈白露正坐在一个僻静角落里喝草珊瑚茶,江羽客把叶白筱带了过来,介绍道。 母女仨本来都在外面应酬,但陈白露嗓子不能过于劳累,因此过了没多久,就进来休息、喝茶。 “陈小....咦,你是不是最近在全国歌唱大赛上很火的那个歌手?”叶白筱准备跟她握手,突然一惊,问道。 “我那只是献丑而已,叶大夫真是见笑了。”陈白露很惊喜,全国歌手大赛在电视上很火,但那年月电视还没有普及,所以能认得她的人还是极少数,现在突然遇到一个,少女自然难免芳心窃喜。 “陈小姐是天才歌手啊,我一个远房表妹写信给我说,她非常喜欢你,为了看你偷偷翘课去同学家看电视,你唱歌真的好听极了,这么有才华,又这么漂亮,真是难得,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你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江医生啊!”叶白筱说道。 “叶大夫您太客气了!”陈白露偷眼一瞧江羽客,心花怒放,这是那天中午以来她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能配上江羽客。 “叶大夫真是客气,白露,你继续休息,我有件事要跟叶大夫谈谈。” 江羽客把叶白筱带到了二楼。 “叶大夫,真没想到,原来你这么会说话!” 向阳的房间里,江羽客给她倒了一杯矿泉水,笑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配合姬泰来欺骗你,对不对?” 叶白筱看了水杯一眼,没有接,眼神直直地问着。 “对啊。”江羽客不禁苦笑,这家伙,马上又变得不会说话了。 叶白筱没有回答,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黄色大号信封递给他。 “这是?”江羽客很奇怪。 “江大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信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现在打开,请你过上一两天再打开,好不好?” 江羽客紧紧皱起眉头,心中奇怪,不过还是答应了。 叶白筱什么都不再说,匆匆下楼,等江羽客放好信封也走下楼去,她的背影刚好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这就是那位小神医?” “江大夫,你好啊,麻烦你给我看看病!” “先给我看,我先来的,你可不能加塞啊!” .......... 江羽客还在愣神,一群人忽然挤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要他看病,其中主要是老年人。 江羽客当然答应了,他半小时前亲自在台阶前对看热闹的人宣布,今天上午举行义诊。 他带他们坐到诊桌前,都是些常见病,很快就看完了,临走前,江羽客还送给他们一些药物。 “这两个花篮是叶大夫送的?” 江羽客这才注意到,病人坐的位置后面多了两个大花篮,每个花篮上系着一条红绸带,题着“叶白筱敬赠”一行字。 “嗯,叶大夫带来的人说,外面花篮太多,没地方了,所以就放在这儿了,羽客,你说这些花为什么这么大呢?” 陈白露陪江羽客一起看病,听他问,摘下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无名红花,笑道。 “这......”江羽客盯着那朵花,也觉得大得有些太蹊跷了。 “臭流氓,没想到你人缘不错呀!”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清笑,杨洁戴着红色墨镜,穿着一身时尚的红色连体裤,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我原来还想叫帮朋友来捧捧场,现在看没必要了!” “白露,这位就是我的合伙人,杨大姐,快给她问好!”江羽客一见杨洁来了,十分惊喜。 “咦,这是你老婆?行啊,臭流氓,没想到你艳福不浅啊!”杨洁上来打了他一拳。 “臭流氓?”陈白露目瞪口呆。 江羽客顿时打了个哆嗦,杨洁看出陈白露肯定还不知道江羽客给她看病,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头。 “对了,小江啊,我感觉我还是有点不舒服,你现在有没有空?咱们去楼上,你再给我全身扎一遍针吧!”杨洁故意妩媚地说道。 “羽客,你在给她全身扎针?”陈白露马上脸色大变,又压低声音问道,“那...要不要脱衣服啊?” “当然要啊,不然的话怎么扎针啊!不过陈小姐你也别吃醋,医生嘛,眼里是没有性别的......”杨洁又娇滴滴地说道,瞥了江羽客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之色。 江羽客心里那个苦啊,真想不到,杨洁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 “江大夫,我不请自来了,祝你开业大吉,财源广进!” 他正在发呆,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突然快步走进来,面色潮红,手里没拎花篮,却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笑嘻嘻地递给江羽客:“江大夫,你应该还认得我吧?” “周青,你怎么来了?”江羽客非常惊喜,但心里更多的是感激,没想到,他给自己解了围。 “你果然还认得我!江大夫,这是我送给你的贺礼,祝你生意兴隆,红火满门啊!”周青兴奋地把文件递给了他。 “这是求职简历,难道你想到我这来工作吗?”江羽客接过来一看,惊讶无比,“你不是学的西医吗?” “对,我学的是西医,你这虽然是中医诊所,但现在全国成规模的医疗机构,哪个不是中西医结合?中医西医其实各有长短,完全可以互相补充,而我也相信,只有胸襟博大,能够充分采取两家之长的人,才能真正在医学道路上走得长远!”周青神采飞扬地说道。 江羽客不由得一阵好笑,照周青这么说,自己不录用他还不行了。 第185章 气势汹汹 “周大夫,你说的很对,医者没有博大的胸襟是不行的,但可惜的是,我的胸襟虽然博大,可诊所不够大,没有西医药品和仪器,所以我只能表示遗憾了。”江羽客笑着把简历还给了他。 “别啊,你先看看最后那一页!”周青连忙说道。 江羽客奇怪地翻到最后一页,赫然是一封辞职信,落款处已经批复了“同意”字样。 “江大夫,我听说你要开诊所后,就直接辞职了。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其实我也学过中医,虽然不能独立行医,但抓药还是绰绰有余的。江大夫,您是一位真正的医生,我愿意鞍前马后追随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周青略带激动地说道。 江羽客不由得愣住了,望着周青诚挚的面容,这才体会到他是铁了心来投奔自己的。 他的情绪很复杂,激动、震惊、可惜、难以置信等等情感不一而足,因为仁济医院也是一家水平非常高的医院,周青能够进去,就说明他非常优秀,而他为了追随自己,居然说辞就辞了,这份诚意真是令人不得不动容。 “好,兄弟,其实抓药一点都不难,你也可以慢慢学习中医,只要有我一口饭吃,我绝不会亏待你!”江羽客爽快地道。 “好!”周青高兴地回答,从他放光的两眼来看,他真的非常高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叶白筱坐在商务车的副驾驶上,失魂落魄,车子没回华海诊所,而是直接开出了城,停在南部郊区一座荒弃的工厂门前。 “叶大夫,请吧!”一直充当司机的年轻人突然邪邪一笑,打量着叶白筱成熟曼妙的娇躯,眼中欲火一闪即逝。 叶白筱早已回过神来,看着正前方的大门,眼神一狠,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走进工厂。 两个年轻人也紧跟着进了大门,两个留在外面放风,其中一个马上用挂锁锁上了大门。 “咦,小桃花呢?姬泰来呢?”工厂不大,只有一排车间和几间办公室,叶白筱很快就找遍了,不见一个人影,她不禁激动地叫道,“你们是不是在坑我?!” “叶大夫,你开什么玩笑,姬老板的手段你还不知道么?我们哪敢自作主张?”领头的正好是那个司机,他掏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根点着了叼在嘴里,满脸痞笑地反问。 “你们为什么锁上门,放我出去!”叶白筱现在才发现,大门从外面锁上了,情绪更加激动,大喊起来。 “叶大夫,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座工厂周围五公里连根人毛都没有,你就算喊破了嗓子都没用!而且,我们只是得到命令,在目标达成之前把你牢牢看住,免得你坏了姬老板的事,所以你放心好了,在得到命令前,我们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司机长长地吐出一口烟,跟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阴冷地笑道。 由于济世堂本身就处于繁华地段,开张第一炮也打响了,到了下午,看病的人已经排起了队,江羽客一直看到傍晚,还没有看完。 “大家别让他看病了,他是一个害死人不偿命的庸医!” “庸医,还我爸爸命来!” “把他的店砸了!” ......... 江羽客正给一个女病人诊脉,五六个神态激动的人忽然冲进诊所,含着泪又叫又骂,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平头男人,直接气势汹汹地把门口几个花篮踢倒了。 “你们是什么人?!”江羽客蓦地站直身子,厉喝一声。 他的声音不大,但势如沉雷,直接把那群人吓得一呆,领头的平头男愣了愣才缓过神来,抬手指着江羽客叫道:“你就是那个姓江的?!” “我就是!你们是干什么的?!”江羽客满脸寒霜地走了过去,他并不知道曹建华是红毛的后台,第一反应是,这些人是红毛找来捣乱的。 “小兔崽子,我草你妈,就是你把我爸爸给看死了!”平头男红着眼睛骂道。 江羽客大吃一惊,这时才看到,门外有几个人用担架抬着一个老头从一辆面包车上走下来,径直进了诊所,放在地上,那老头脸色青瘪,眼周浮现出紫黑色斑点,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已经死了。 江羽客赶紧跑过去,立刻认出这老头正是他上午看过的病人之一,俯身检查,发现他确实已经死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位老先生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江羽客瞪大了眼,他清楚记得这老头身体其实很好,只是血压比较高,他给他开的要也只是几味普通的牛黄,为什么他突然就死了,而且,很像是中毒而亡? “你还有脸问?我爸爸中午吃了你给的药,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呕吐,浑身抽搐,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后就已经晚了!你这个黑心庸医,还我爸爸命来!”平头红着眼睛又喊。 江羽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呢? “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那个老头真是这小伙子给看死的?!” “快走,我早就说了,中医百分之一有点用,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狗屎,根本不值得相信!” “不对呀,我听说他医术很好,怎么会把人给看死呢?” ................. 排队等他的病人立时炸了锅,有的围拢过来看,有的躲得远远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周青也立刻跑过来,一检查老人,一颗心跌到了谷底,老人彻底没救了。 江羽客正在沉吟不已,忽然外面又疾速开来两辆汽车,猛地刹停,紧接着每辆车里都一窝蜂跑下来一群人,各自用担架抬着一名老头,红着眼跑过来喊道: “姓江的在哪儿,叫他滚出来偿命!” 第186章 也尝尝我的痛苦 那群人足足有二十多个,跑进来,屋里的人自然而然散开,这回领头的是一个满身肉腥味的矮胖子和一个头发很厚的眼镜男,矮胖子愤怒地朝满屋子人大吼:“谁是那个姓江的?!” 他话音落下,另外两具担架也进了门,眼镜男这时才注意到地上已经放着一具担架,连忙问了一声,然后让人把两具担架并排放在旁边。 看到这一幕,屋里的火药味立即大大变浓,不言而喻,这两个老人肯定也和第一个一样。 “快叫大夫出来!” “妈的,害死我舅舅,我要宰了他!” “这是什么狗屁诊所,一上午就害死三个人,放火烧了它!” ............. 那些人群情激愤地大喊大叫,有人忍不住愤怒,砸烂了靠墙放着的花篮和牌匾,鲜花、玻璃碎了一地。 “我就是诊所的老板兼大夫,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江羽客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好几个人马上摩拳擦掌想冲出来揍他,但那个眼镜男抢着把他们拦住了,上前几步,又惊又疑地问江羽客:“你没开玩笑吧,你有二十岁了吗?” 他是一名中学老师,心思细,江羽客虽然穿着白大褂,但他觉得他更像一名实习生。 “大叔,我没撒谎,我就是大夫,那两位老人我有印象,一个得了哮喘,一个有过脑梗,我分别给他们开了参苓白术散和六味地黄丸.....”江羽客回答。 “他就是这的医生,我爸爸就是吃了他的牛黄被毒死的!”平头男恨声道。 “原来你这么年轻啊!”眼镜男大吃一惊,愤恨地说道:“这个是我父亲,另一个是我表叔,他们俩今天上午一起来你这看病,然后到我家吃午饭,饭后吃了你给的药,过了一个多小时突然同时呕吐起来,很快就断了气,我们送去医院,医生说他们都中了毒,现在我们要求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咱们法院见!” “表哥,还上什么法院,肯定是他的责任,他开的是毒药!咱们现在就打死他!”那个满身肉腥味的矮胖子是个屠夫,冲过来就要动手,不过又被眼镜男拦住了。 此刻,每个病人都瞪大了眼,又是服药后发作,看来这家诊所的药真有问题啊! “我先看一看两位老人!”江羽客额头微热,快步走到两具担架跟前,蹲下来一看,两个老人也早死透了,肌肤已经开始变僵,眼周围同样浮现出一片片紫黑色斑点。 “江大夫,我看这里面有鬼,三个人的死状怎么一模一样呢?!”周青也挤了过来,喊道。 不料这句话引燃了怒火,屠夫直接冲上来狠狠一拳打在周青后脑勺上,然后骂道:“我草你妈的,有什么鬼?我看你们是想推卸责任吧,大家一起上!” 那群人立刻从四面八方猛扑上来,对江羽客和周青拳打脚踢,以江羽客的身手,要想逃走太容易了,要带着周青逃走也不难,但他居然没有逃,而是一把将周青拉到自己身下,用脊背护住了他,任凭这群人的拳脚往自己身上招呼。 “打他!打他!把他的店也砸了!”屠夫又喊了一句。 人聚在一起就容易产生群体效应,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死者的亲属,在愤怒的裹挟下昏头昏脑地朝四周跑去,抄起凳子、椅子,疯狂打砸,装修得精致崭新的一楼很快就被砸了个稀巴烂,一群人随即又冲上二楼,见东西就砸,好端端一座诊所顷刻间就已面目全非。 “别打了,建军,警察来了,把他们交给警察带走!”一片热闹声中,眼镜男劝着屠夫。 这时一群穿绿色制服的警察也冲了进来,屠夫等人见了脸色一变,赶紧住手往后退去,原地只留下趴在地上,狼狈无比的江羽客。 “江大夫,你没事吧?!”周青呼哧呼哧喘着气,急问江羽客。 他被江羽客保护住了,基本没受什么伤,但江羽客可就惨了,白大褂被撕成一条一条的,身上满是脚印和拳印,他的脑袋也被屠夫用凳子狠狠地砸过,裂了道大口子,浓稠的鲜血顺着头发往下流,整个人可以说狼狈到了极点。 见状,周青欲哭无泪,他跟江羽客一起捕过蛇王,对江羽客的身手也算了解,他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偏偏要心甘情愿地挨打呢? “兄弟,抱歉啊,刚开张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最重要的是,要连累你下岗一段时间了。”江羽客苦笑。 而这时,眼镜男已经给领头的老警察耳语了一番,老警察好像和他很熟,看看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又看看被打得凄惨万状的江羽客,上前几步,神色严峻地道:“你站起来,有人报警说你非法行医,造成了三人死亡,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说完就掏出了手铐。 “哎,你们有没有长眼啊,打人砸东西的不抓,偏偏要抓我们家先生!”江羽客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周青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叫道。 “周青,你听我的,待会儿你从后门走,去我家给我妻子报个信,就说我没事,叫她们别担心,我家地址在......”江羽客挤了挤被鲜血浸得睁不开的眼睛,低声叮嘱着周青。 “先生,可是.......” “不用多说,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你再帮我办一件事,让我妻子把她从诊所带走的花束和黄色信封保存好,拿到警察局来看我......”江羽客打断周青,声音更低地说道。 这时,老警察使个眼色,一名手下过来帮他铐上了江羽客,然后去药柜按眼镜男所说的搜出一些牛黄、参苓白术和六味地黄丸,一起带了出去。 周青咬咬牙,在屋里望了一眼警车的背影,回过神来,从后门离开,拦了辆出租车朝江羽客家而去。 “爷爷,还是你高明啊,略施小计,就让这姓江的吃上了牢饭!” 同时,诊所对面一条位置偏僻但视野良好的小巷里,一辆奥迪车上传出了一阵笑声,姬景华举起大拇指恭维着后座上的姬泰来。 “景华,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而且江羽客不会被关押很久的。现在咱们去找叶白筱那个贱人,接下来这步棋才是最关键的,我要让江羽客也尝尝我的痛苦,亲眼看到至亲惨死!” 姬泰来回答,随后使个眼色,姬景华马上挂挡起步,将车开了出去。 第187章 又掉进了一个大坑 车子开到废弃工厂,天已经黑了,放风的人认出是姬泰来的车,赶紧开门,进来后,姬泰来放下车窗,吩咐他们继续放风,把大门再次锁好。 “景华,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下了车,姬泰来看到姬景华从座位底下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黑皮袋,不禁有点好奇。 姬景华嘿嘿一笑,按了下皮袋上面一个扣子,盖子弹开,露出半截黑黝黝的金属疙瘩,姬泰来的眼早花了,接过来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把64式手枪。 “你拿这个干什么?用不着,收起来吧!”姬泰来不禁一哂,把枪丢还给他。 “爷爷,你不是说,这个叶白筱外表老实,性子其实特别硬吗?而且,我听说她跟江羽客关系匪浅。所以我估计,她很有可能留了后手,一会儿我先吓唬吓唬她,然后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做了她。” 姬景华眼神阴森地道,他为了在姬泰来面前立功,把整件事考虑了很久,自以为每个环节都彻底琢磨透了。 “你这话一半对一半错,叶白筱这个人不简单,肯定会留一手,而且她对自己的处境也是一清二楚,现在,仅仅凭枪是吓不住她的。”姬泰来谆谆教诲道。 进入1号车间,灯早已打开了,地上摆着两把凳子和几瓶矿泉水,司机和另一名打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叶白筱。 “老板好!” 两名打手见了姬泰来祖孙俩,连忙挺直腰板问候,祖孙俩都发现,两人脑门居然好像刚刚出过一层细汗。 “看到没有,我就说过小叶是女中豪杰!”姬泰来不禁朗笑了一声。 姬景华脸色大变,这两名打手是他特意安排的,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可真没想到,叶白筱居然能反过来吓住他们! “你们俩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老虎吗?”姬景华瞧了叶白筱几眼,就见她只是硬气地站着,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特殊之处,不禁厉声问着两个打手。 “华哥,你没注意到,她从中午到现在一直站在那儿,一动都没动啊!”司机凑到他耳畔说道。 “从上午到现在一动都没动?”姬景华心脏一跳,借着灯光朝叶白筱脚下的地板望去,突然明白过来。 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除了一行足迹和叶白筱现在站的地方,再没有半个脚印,她被带到车间后司机向他报告过,那时快十二点了,而现在正好是夜里八点,也就是说,叶白筱足足八个多小时一直站在那里瞪着这两人! 这女人真是个怪物,意志力强悍绝伦的怪物,姬景华呆呆地想道。 “小叶,看到没有,你把我的孙儿和手下都折服了,假如我的后人有你这种意志力,姬家也就不至于中道凋零了。”姬泰来忽然大笑着说道。 姬景华顿时面红耳赤,心底生出一股愤恨和自卑,眼神又变得阴冷起来。 “姬泰来,你把江大夫害死了?!”叶白筱神色突然一动,喝道。 “当然没有,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我说过,要让他尝尽痛苦,生不如死!”姬泰来不动声色地说。 叶白筱心底涌起一股痛苦的波澜,她知道,姬泰来必然是对花篮里的花动了手脚,想通过花害人,唯一的方式就只有下毒,可昨天晚上,她将花研究了整整一夜,依然搞不懂姬泰来到底下了什么毒。 “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你妹妹。”趁她发愣,姬泰来放松地笑笑,转身向外走去。 “羽客,你伤得好重,那些人真不是东西,竟然那么狠的打你!”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陈白露、郄芳和陈玉菡三人包围了江羽客,陈白露摸着江羽客血痂凝结的脑袋,哭道。 “羽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老人死的很蹊跷啊!”陈玉菡也忍不住低声问道。 她们得了消息,都急着来看江羽客,陈玉菡是医生,仔细问过周青三个老人的死状,立时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他们服用的是不同的药物,死状却几乎完全相同,这太不合常理了。 警察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带江羽客来局里审讯,一路到三个死者家采集证据,死者吃的中药也被拿了来,送到法医医院化验,然而警察们却很快想到,这些中药未必就是害死死者的元凶。 经验丰富的刑警马上嗅到,这案子里可能蕴藏着巨大的玄机! 正因为这样,他们刚想把江羽客收押,谁料布天辉突然打来了电话,紧接着陈家母女仨走进来探访江羽客。 “妈,你今天有没有靠近这束花?”江羽客将一束娇艳的红花把玩良久,忽然问着郄芳。 “没...没有,我不喜欢摆弄花花草草....”郄芳张口结舌地回答,她虽然精明能干,但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大脑早短路了。 “羽客,难道你觉得,今天的事跟这些花有关系?”陈玉菡突然灵光一闪,说道。 “你说的对,罪魁祸首就是这些花,”江羽客把花放到一边,苦笑道,“大姐,咱们又掉进一个大坑里了。”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陈玉菡看了那花束一眼,惊讶地问。 江羽客不答,掰断几块花瓣扔进面前的水杯里,几分钟后,白开水渐渐蒙上了一层几乎淡不可见的红色。 陈玉菡更惊讶了,江羽客伸手一指,她会意,端起杯子轻嗅几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头晕,好像有种乙醚的味道!”她赶紧放下了杯子。 “不错,这些花最近都是用一种中药药液浇灌的,所以花朵异常硕大而娇艳,不过花朵内的汁液也发生了质变,包含着很浓的乙醚,这种味道,健康人闻久了都受不了,如果血脂很高的人也闻久了,甘油三酯和乙醚深度结合,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了。”江羽客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三名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很肥胖,血脂相应的也高,正是因此,他们才成为病人中死亡的一批。 “什么,这么说,还是叶白筱那个贱人想害你!”陈玉菡咬牙切齿地大喊起来。 第188章 恨铁不成钢 江羽客不答,撕开黄色信封,里面竟然是一叠证件,有存折、房产证、叶白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以及一份财物清单,悉数列举着叶白筱名下的各种财物。 “这是什么意思?”三女都惊讶地瞪大了眼。 “我估计这是她给我的赔偿,你们看,我就说过咱们低估姬泰来那个老狐狸了。”江羽客拿着一张垫在文件最底下的便签,苦笑道。 陈玉菡接过了便签,三个人一起看,上面只有一句简单的话:“再一再二,身不由己,大功成日,一死以谢。” “羽客,她是什么意思啊?”陈白露瞪圆了一双澄澈的眼,惊道。 “她是说,她是被姬泰来逼迫,不得已再次坑羽客,等她做完一件事,会来找羽客自杀谢罪!”陈玉菡俏脸气得通红,冷笑道,“问题是,羽客,你还敢相信她吗?” “咱们总得把整件事调查清楚,才能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江羽客回答。 “呸!江羽客,这个贱人已经坑了你两次,你还维护她,你该不会是看她长得漂亮,对她有意思了吧?!”不等他话音落下,陈玉菡突然压低声音,严厉地说道。 陈玉菡跟江羽客不一样,心眼比较小,从在蛇王村时起,虽然知道了叶白筱是姬泰来的枪,但仍然对她有气。 更重要的是,她听说了那天深夜江羽客找叶白筱代替自己治好李雪雁的故事,叶白筱在她心里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无比可恨的人。 “大姐,你错了,我觉得羽客说得对。” 但谁都没想到,江羽客还没回答,陈白露首先抢着道。 “你说什么?小丫头片子,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老公都快被人抢走了!”陈玉菡怒道。 “大姐,你说什么呢?你想啊,世间的事总得有一个理由吧,叶白筱如果不是受人指使,为什么要算计羽客呢?”陈白露有点急了。 陈玉菡顿时被噎住了,两眼发直。 “还是白露聪明,说的一针见血,我跟叶白筱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呢?” 江羽客一阵高兴,站在他的角度,很容易想到这一点,但对别人来说,只有头脑非常清晰和敏锐才会马上反应过来,真没想到陈白露的智商居然已经这么高了。 “那就赶紧把花瓣收起来,那是重要证据,尤其是诊所里那些!” 陈玉菡狠狠剜了妹妹一眼,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不管怎么样,江羽客都是在维护别的女人,身为他的妻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替他说话啊。 然而江羽客却摆了摆手,说这种花的汁液有时效性,被采摘下来到现在已经超过24小时,肯定已经挥发地所剩无几,警察现在才行动已经为时太晚了。 正在这时,一名警察走过来把江羽客一家都请到了分局长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刘永安正皱着眉头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左右两边各站着他的秘书和一个法医模样的胖子。 “刘书记,把您都惊动来了?”进门后,江羽客一家都很惊讶。 “江兄弟,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不得不来啊!”刘永安把那份报告一扬,苦笑道。 江羽客不用看也知道,那份报告正是法医对药草的检查报告,毫无疑问,药草都是正常的。 “江兄弟,我很不明白,既然你的草药都没问题,为什么那三个老人会死呢?而且,死的症状都一样。”待江羽客一家坐下后,刘永安奇怪地问道。 “因为我得罪了人,刘书记,这件事还没完,我估计后续还会有人住院,而且如果没有医学证据,整件事解释起来也很麻烦。所以,我想求你帮个忙,一定要给那三个老人做尸检,如果我没看错,他们的死因都是摄入了大量乙醚。刘书记,这个凶手真的很狡猾,他是在借刀杀人,但做的滴水不漏,不过您放心,我有信心把他抓出来,还这些老人一个公道,也还我自己一个清白。”江羽客回答。 “江兄弟,你有这种信心就行,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你放心大胆地去找凶手好了,我刘永安会竭尽全力支持你!” 刘永安怔了怔,本来还想和他详谈一下整件事,没想到他直接把话说完了。 “刘书记,这不妥当吧,现在医院里....”刘永安的秘书着急了起来,上前低声提示。 实际上,正如江羽客所说,就在江羽客呆在警察局的这几个小时内,已经有二十多个在济世堂看过病的病人因为出现中毒症状陆陆续续进入了医院,医院有义务统计大规模卫生事件,这一事件半小时前就被紧急上报到市政府,市政府又上报市委,恰巧布天辉正在向刘永安汇报江羽客的事,又接到这个消息,刘永安便立刻赶了过来。 秘书在担心,所有病人都在济世堂呆过,只要真相没有彻底水落石出,哪怕没有证据证明是济世堂出了问题,江羽客也会被列为第一嫌疑人,刘永安就这么拍板放他走,他要承担的政治风险可实在太大了。 “刘书记,是不是已经有病人住院了?”江羽客立刻明白了秘书的意思,急问。 “小江,你不要有压力,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就像我说的一样,你去调查,我做你的后盾!”刘永安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江羽客眯起了眼睛,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他很清楚刘永安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叶大夫,到了,你妹妹有点惊吓过度,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夜已深,叶白筱又被戴上墨镜带到了她上次见姬泰来的地方,只不过,换了一间比较大的房子,姬泰来微笑不语,姬景华却是一脸阴笑,打开北墙上一扇铁门,两名男子旋即押着一个眼神痴痴呆呆,犹如活死人般的漂亮少女走了出来。 第189章 连环计 “畜生,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叶白筱怒吼道,含着泪朝小桃花扑去,但被姬景华粗暴地推开了。 “小叶,别急啊,我既然带你来见她,就是要把她还给你,只要你肯再帮我办妥最后一件事就行。”姬泰来这时走过来,非常无耻地说道。 “姬泰来,你一定不得好死!”叶白筱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小叶,你是个聪明人,肯定已经猜到我为什么让你送那两个花篮。现在,我可以打包票,江羽客的声誉肯定已经遭到了灭顶之灾,不过,这还不至于对他形成致命打击。那小子的确有几分能力,运气也好,再加上你的小算盘,我相信他差不多快把事情搞清楚了。而他现在风头正盛,接下来,就是搜集证据,向我兴师问罪了,所以,我要你回去继续经营你的诊所,等江羽客带警察来找你时,断然否认一切指控。” 姬泰来全然不理睬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是想让所有的线索都在我这里中断,姬泰来,想不到你坏事做绝,还害怕法律啊!”叶白筱又大吼道。 姬泰来“嘿嘿”地笑起来。 另一边,姬景华却恍然大悟,这时才搞明白了姬泰来的全部计划。 他本来以为,姬泰来利用完叶白筱和小桃花后,一定会杀人灭口,然后远走高飞,没想到他居然打算让叶白筱顶包。 他懂点法律,只要叶白筱顶住压力,这个案子就断然查不到姬泰来头上,随后他再利用已经准备好的手段搞死陈白露,给予江羽客致命一击,那件事,警察更加不可能查到他是幕后黑手,届时,他说不定还可以重振万寿堂。 到底姜是老的辣啊,姬景华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姬泰来只要能报仇就谢天谢地了,真想不到,他还舍不得万寿堂几十年的基业,还想振兴自己的家庭。 想到这,姬景华也不由得热血沸腾,看看须发皆白的爷爷,自己真是自惭形秽啊! “小叶,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是老熟人了,我对你的能力是百分之百的放心,作为回报,我现在就把这小姑娘还给你!”姬泰来又说,然后丢给姬景华一个眼色。 姬景华顿时心领神会,亲手把痴痴呆呆的小桃花牵到叶白筱跟前,阴笑道:“叶大夫,你想不想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神态异常?” 叶白筱一把拉过了小桃花,仇恨地看着他。 姬景华不怀好意地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了她。 叶白筱接过来一看,赫然是小桃花不同角度的裸照,足有几十张,而且照片边缘有着好几双男人的脚。 叶白筱险些晕厥过去,这群禽兽,竟然让小桃花在一群男人的注视下拍了裸照。 无论在哪个年代,对一名华夏少女来说,裸照被曝光都是件比死还严重的事,在民风还非常保守的90年代就更不用提了。 “叶大夫,你既然是个聪明人,话我就不说透了,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姬景华微微笑道,“另外,这些照片可以送给你,反正底片在我们手里,想洗一万张都没问题。” 叶白筱心中犹如被千万把小刀在剜搅,偏偏又无计可施,整个人霎时间变得恍惚起来。 “爷爷,您这一招实在是太高了!” 待叶白筱和小桃花被蒙上面送走后,姬景华激动的对姬泰来举起大拇指, “这样一来,这个贱人肯定会被您牢牢攥在手心里,再加上您那些后招,江羽客也会全力调查这件事,咱们可以从从容容准备最后一步棋了。” “景华,我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事情不到最后落定,就绝不能掉以轻心。”姬泰来面不改色,转身钻进了房间。 江羽客一家离开警察局,坐车回家,不料在自己家门前碰到了陈桓仁。 “爸,您怎么来了?”郄芳连忙带头迎了上去,把陈桓仁让进家里。 “羽客,济世堂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陈桓仁坐在沙发上,摆摆手,拒绝了陈玉菡递上的水,盯着江羽客头上的伤问着。 江羽客看他神色不虞,心里一动,先试探着问道:“爷爷,是不是这件事已经发酵了?” 陈桓仁果然微微色变,叹息道:“对,有记者刚才到公司里采访我,听他口风,有人把你的信息全泄露给了那些受害者的家属,最晚明天,恐怕公司也会受到波及啊。” 江羽客几人顿时脸色大变,心里升起了腾腾怒火,真想不到姬泰来竟然如此卑鄙! 新的陈氏集团刚刚改组完成,正要大展宏图,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巨大丑闻,受害者家属再去闹上一闹,对陈氏集团来说几乎是致命一击! 江羽客还没回过神来,房门又响了,陈白露跑去打开门,一名长腿女郎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江羽客,原来你真回家了啊,我还以为你是个神医,没成想第一天就医死了三个人,刚才有记者联系我了,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杨洁怒气冲冲地嚷道。 “杨姐,他们连你都没放过?”江羽客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发白。 “对,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洁看到了他头上的伤,眼睛不禁一瞪。 江羽客才要回答,家里的座机又响了,陈白露过去拿起电话,才“喂”了一声,对方就把电话挂了,短短不到两分钟,梁锦荣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哎呀,江神医,白露小姐,我总算找到你们了,给你们四个打电话你们都不接,我都快急死了啊!”梁锦荣见有陌生人在场,虽然着急,但欲言又止。 “荣哥,这两位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直说好了。”江羽客心头一沉。 “坏了啊,电视台刚刚通知我,他们从下午到现在接到了几百个电话,说白露小姐是一名杀人庸医的妻子,强烈要求终止她的参赛资格,还有人买了花圈放在电视台门口,这....这可怎么办啊?!”梁锦荣焦急地说道。 第190章 交易 “好啊,姬泰来是想对我赶尽杀绝了!”江羽客怒道。 至此,他的怒气彻底达到了顶点,姬泰来真是深心毒计,陷害他也就罢了,他的亲戚朋友乃至妻子,居然也一个都不放过。 陈桓仁、杨洁和梁锦荣呆呆地看着他,浑然不理解他的意思。 “是这样的......”江羽客先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怒道:“姬泰来是想用这件事报仇。” “原来如此,臭流氓,是有人在暗算你啊,这就说的过去了!”杨洁松了口气道。 “羽客,那你让警察收集证据了吗?”陈桓仁连忙问。 “已经迟了,花的毒液在24小时内就会挥发殆尽,我在警察局时才发现花有毒,太晚了。”江羽客回答。 “江神医,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必须得尽快还自己一个清白啊!”梁锦荣最为着急,因为这场全国歌唱大赛对永孝集团意义重大,此时,陈白露已经成了选手中一颗最闪亮的星,如果她真的退赛,对大赛产生的消极影响将不可估量。 “荣哥,正像羽客刚才说的一样,他是被冤枉的,如果公众真对他产生了误解,从而影响到比赛,那么这场比赛我不参加也罢!”江羽客才要回答,陈白露突然坚定地说道。 “白露小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样好了,我已经联系了香港最好的公关公司来东海,如果实在不行,哪怕我们先放一点你的成长故事或者绯闻出去,转移大家的视线,总之你千万不能不比赛啊!”梁锦荣立刻慌了。 90年代,大陆连娱乐公司都没有,公关领域更是一片空白。 “这样运作还是显得我们心虚,不行,下场比赛我不参加了!”陈白露倔强地回答。 “姑奶奶,下场比赛就是区域决赛,万万不能啊!”梁锦荣都快哭了,从永孝集团的利益出发,陈白露带着丑闻唱下去的后果绝对好于现在退赛,因为她毕竟不是丑闻的主体,大多数粉丝未必不会原谅她。 “白露,别说气话,你该比赛比赛,否则就正中了姬泰来的下怀。”江羽客提醒道,此刻的他当然还猜不到姬泰来的计划全貌,以为姬泰来四处放消息,就是为了给他造成精神打击。 “是啊,那好,我按时去比赛!”陈白露一点就透,马上改变态度,坚决道:“而且我要唱出一首最好的歌!” 梁锦荣立时眉开眼笑,心情从谷底升到了云霄。 “爷爷,杨姐,荣哥,请你们先回去吧。整件事是因我而起,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而且你们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三人走后,江羽客用自己配的药液洗干净头,然后换了身衣服,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三女愁闷不堪地坐在客厅里,正在这时,江羽客的大哥大忽然响了。 陈白露也配备了一台大哥大,由于太忙,今天四个人的大哥大电都耗尽了,回到家后才开始充,这也是其他人一开始联系不上他们的原因。 “喂,江兄弟,我刚刚得到消息,叶白筱回家了,而且还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话筒里响起布天辉低低的声音,江羽客前脚一走,刘永安就跟他通了气。 布天辉也马上做出安排,派人收集花瓣拿去化验,到华海诊所和叶白筱家去盯梢,连他都没想到,当晚就有了消息。 然而,花瓣的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布天辉不敢轻举妄动,思忖了一下,决定先通知江羽客。 “好,那我现在就去找她,谢谢你了,布局,把她的住址告诉我。”江羽客精神一振,立即猜透其中缘由,说道。 挂断电话,陈玉菡霍然站了起来,眼神灼灼地问:“羽客,你要去找那个贱人吗?我也去!” 江羽客本来要拒绝,转念一想,答应道:“好啊,深更半夜,我一个人去的确不方便。不过,白露和妈妈就别费心了,早点休息吧,尤其是白露,多睡觉对嗓子好。” 车开到华海诊所附近一个简陋小区后面,停下,江羽客到阴影里打了个电话,一个盯梢的便衣民警很快小心翼翼走过来,对他严肃的说道: “江大夫你好,经过我们检查,除了嫌疑人,整个小区都没有可疑人员。” “这是个什么小区?”江羽客好奇的问,因为小区的硬件环境实在太破了。 “这里是东海老棉纺厂的宿舍,历史悠久,是五十年代苏联援建的。”便衣警察不了解这儿的底细,陈玉菡取代他回答。 江羽客微微一怔,现在东海已经有商品房了,房价也不高,想不到叶白筱居然住在这种地方。 又转念一想,这种老宿舍在90年代产权还属于工厂,不可能上市交易,叶白筱肯定是租住在这里。 咚咚咚! 咚咚咚! ........... 江羽客不紧不慢地敲着房门,直到第四遍,门才缓缓打开,叶白筱泪流满面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叶大夫,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江羽客有些吃惊她的神态,不过不动声色,走进屋去。 到了客厅,他才大吃一惊地发现,小桃花正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神痴呆,显然是受了重大的精神刺激,而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针袋和半碗黑糊糊的药汤,江羽客一闻味道就知道是朱砂安神汤。 陈玉菡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她不认识小桃花,不过妙目一闪,本能地猜测到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叶白筱见到江羽客和小桃花四目相对,内心也是一颤,眼神复杂。 “叶大夫,姬泰来该不会就是拿小桃花威胁你吧?”过了好一会儿,江羽客忽然叹息了一声,转头对叶白筱说道,“他既然肯把你们俩都放回来,肯定是想让你顶包,我看这样好了,我把小桃花治好,你把他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我,怎么样?” 第191章 神奇的葫芦灸 “你说......什么?”叶白筱瞪大了眼,颤声问道。 她们刚回到家,小桃花就发起高烧来,还喃喃自语,叶白筱知道她是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必须马上治疗,于是先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发现她没有受到侵犯,然后又给她用了自己配的退烧药,再用毫针扎她的印堂穴和百会穴,又给她熬了一碗朱砂安神汤,她医术高明,小桃花的症状得到了遏制,可仍旧眼神吓人,整个人犹如丧魂落魄一般。 叶白筱知道,凭医术恐怕最多也就做到这一步了,以后只能靠心理方法慢慢纾解。 然而,除非夺回那些照片并给她报仇,否则就算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恐怕也无法彻底治愈她,她的一生都要与心理伤害如影随形。 “你...你能治好...江大夫,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姬泰来早已跟我没联系了,你...你深夜到访有事吗?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呆了呆,叶白筱左顾右盼,语无伦次,眼神也闪烁着,极力逃避江羽客的目光。 “你听不懂?叶白筱,想不到你脸皮这么厚啊,自己坑了人,还公然抵赖!你不是医德很高尚吗?江羽客救了你们全村的人,你却害得他几乎家破人亡,你还有一点良心吗?”陈玉菡毫不客气地骂道。 叶白筱顿时面红耳赤,紧紧攥着拳头,双眼紧闭,泪水簇簇而下。 “看来姬泰来还留了后手,”江羽客又叹了口气,“叶大夫,你不相信我能把小桃花治好,对不对?” 叶白筱全身又是一震,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结结巴巴地道:“江...江大夫,小..桃花没生病,她是受到了非...非常严重的精神刺激,心病还须心药医,就...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一来她感觉自己无颜面对江羽客,二来她也真不相信江羽客能治好小桃花,就如她所说的一样,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不解开小桃花的心结,一切治疗方法都是个屁。 陈玉菡也给他丢眼色,她一看小桃花那可怕的眼神就知道她心病难愈,对精神类疾病,中西医都效果有限,尤其不可能立刻见效,她不想让江羽客趟这趟浑水。 江羽客再度微微叹气,扫了她们一眼,直接伸手按上了小桃花的脉搏,只一瞬间,随即问道:“叶大夫,你这里有葫芦吗?” 自古以来,在华夏文化当中,葫芦就有化煞收邪、趋吉避凶的作用,可以化解病灾、镇邪收煞,改善人体的气场,因而也被纳入中医体系之中,只不过,由于用法困难,只有少数中医会用罢了。 “有啊!”叶白筱呆道。 “拿一个大点儿的来。” 叶白筱如梦方苏,马上去一间小屋子取来一只黄色大葫芦,整个上端完好无损,只有下肚被平平锯下三分之一,露出硕大的空洞。 “我还需要四钱柴胡、四钱桂枝、三钱二分逍遥散,麻烦你亲自动手把它们煎成药膏。”江羽客又说。 叶白筱愣了愣,又钻进那间小屋子开始准备,那间屋子其实是她的家用药房,叶白筱知道江羽客用的是《金匮要略》中记载的朱砂解郁方,朱砂是君药,柴胡等是臣药,由于小桃花刚才已经喝了不少朱砂,因此江羽客在这个方子里只保留了三味臣药。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叶白筱端着一个木盘走到客厅,木盘上放着一小碟黑色浆糊状药膏和一叠空白膏药贴,旁边还放着一个干净的小木勺。 “麻烦再去拿一个毯子,最好是布毯,不要毛毯,然后让她平躺在沙发上,露出肚脐。”江羽客第三次叮嘱。 两女都射出惊异的目光,几分钟后,叶白筱按江羽客说的准备好了,小桃花平平躺在沙发上,脱掉外衣,小吊带卷到胸部之下,露出一块洁白平坦、毫无赘肉的小腹,两眼仍然呆呆的瞪着天花板。 江羽客一言不发,取了一块膏药贴,用小木勺将药膏涂抹均匀,快速贴在小桃花肚脐之上,然后立刻严丝合缝地罩上葫芦,再用毯子把葫芦和小桃花的小腹牢牢裹住,密不透风。 最后,江羽客又拿出银针,刺进小桃花的印堂、百会两穴,而后手指在针尾轻轻一拂,银针也在铮鸣声中震颤不休。 过了十分钟,小桃花苍白的脸颊上渐渐浮现一缕血色,继而眼皮一眨,眼中涌起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滑落下来,嘴里也发出了“呜呜”的哭泣之声。 “清...清醒了!” 陈玉菡和叶白筱一齐脸色大变,她们均知道,像小桃花这种情况,最重要的就是能把她从最初的痴呆状态唤醒,只要她能醒来并哭出声,病情就不至于落入最坏的局面。 “筱筱姐...筱筱姐...他们欺负我,扒...我的衣服,还给我拍照片...”小桃花恢复了意识,看到叶白筱,猛地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叶白筱抱住她好言安慰,泪如雨下,心里却无比畅快,因为她知道小桃花哭得越响,人也就越没事,因为很多心病只要说出来就等于好了一大半。 小桃花哭了很久,断断续续将自己的经历全讲了出来,最后竟然睡着在叶白筱怀里,脸色红润,而且神情分明已经和正常人一样充满活力。 “羽客,你用的这叫什么办法,效果这么立竿见影?!”陈玉菡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西医治疗抑郁症的方法有三种,分别是使用抗抑郁类药物、电休克疗法和经颅磁刺激,但这些方法都只能治标,难以治本,药物疗法容易产生严重的副作用,电休克和经颅磁刺激更是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因而抑郁症一直被誉为西医最难攻克的顽疾之一,只能寄希望于更加虚无缥缈的心理疗法。 因此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江羽客只用一个葫芦,一贴药和两根银针,就把小桃花治好了! 叶白筱也站了起来,久久无语,神情激动。 “大姐,自古名医出民间,这是盛行于衡水一带的葫芦灸定向透药疗法,可以说是衡水中医的集体发明,利用葫芦的清香之气渗透药力,应用于妇科和内分泌科,特别治疗中医的‘郁证’,非常有特色,而且疗效确切......” 江羽客认真的介绍道,这种疗法自明代起就流行于衡水,手段简单,效果极佳,哪怕是非常严重的抑郁症也能药到病除,真可以说是中医学的一大瑰宝,也是华夏民族对人类的一大贡献了。 第192章 男人全是混蛋 夜色越来越深,客厅里一片静谧,只能听到小桃花细细的鼾声和墙上钟表的“滴答”声。 “江大夫,陈大夫,你们请坐吧。” 江羽客解释完后,过了良久,叶白筱如梦方苏一般,把两人让到南边的小沙发上,自己也轻手轻脚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江羽客面前,眼神缥缈地看着他,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叹道: “事到如今,我实在没办法再瞒着你了。你猜的全对,我就是被姬泰来指使给你送去有毒的花篮。这是我第二次害你,第一次害你,你不仅没找我麻烦,还把治疗砷中毒的方法传授给我,但我却恩将仇报,这种行为,无论有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 江羽客眼波流转,一言不发,静静听着。 “所以,我是个罪人,犯下这种罪,哪怕用生命偿还也不为过了,可是呢,我刚才还矢口否认,呵呵,江大夫,你看看你再三帮的是一个多么品德败坏的女人。” 叶白筱忽然惨笑了起来,冰冷俏丽的面容刹那间充满了无助和憔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 “不过呢,现在我完全醒悟了,也彻底下定了决心。我第一次受姬泰来利用是因为我以前出过一次医疗事故,多亏了姬泰来才遮掩过去。第二次如你所见,是因为他们绑架了小桃花,用她来威胁我,我实在受够了被姬泰来利用,于是想救出小桃花以后,干脆了结自己这条命,也权当给江大夫你一个交代。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姬泰来居然还有后招,他让人围观小桃花的裸体,并用照相机拍下那一幕,我今晚去领小桃花时,他用这些照片威胁我替他顶包。江大夫,你真是个天才,不仅医术过人,才智也了得,见微知著,现在我把底全交给你了,我想求你再帮我一个忙,想办法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抓住姬泰来,抢回小桃花的裸照,只有那样,小桃花才能真正回归健康的生活。” “你说的轻巧,羽客凭什么再帮你呢?他已经帮了你那么多忙,你却恩将仇报,如果再帮你这样一个大忙,你又会怎么回报他呢?!”陈玉菡锋芒毕露地说道。 “如果还能帮我,那我愿意今后唯江大夫的命令是从,他让我活着我就活着,他让我死我就死。”叶白筱又惨笑回答。 “那好啊,那如果他答应,我肯定劝他让你滚出东海,永永远远别再回来!”陈玉菡快气炸了,心想姓叶的你真不要脸,这么说,如果他要你的人,你也无条件送上吗? “叶大夫言重了,我只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我心里有底了,无论于情还是于理,你和小桃花也都是受害者,我讨公道的对象是姬泰来,小桃花的事,我肯定会顺带手解决。”江羽客说道。 陈玉菡震惊地看着他,听这口气,莫非江羽客就这么放过她了? 叶白筱则神情凝固,她一直冷淡超然,不计得失,可看来江羽客比她更甚啊! “你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你在哪儿见的姬泰来?”江羽客站起来问道。 “我不知道,我去了两次,都被戴上了特制墨镜,而且我见他的那间屋子就是普通民房,水泥地面,白灰墙,只有一套常见的木头桌椅,我实在判断不出来......”叶白筱一边苦恼地挠头,一边把自己两次去见姬泰来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那就算了,既然他让你顶包,他本人应该不会很快离开东海,而且我和他仇恨太深了,他肯定还有后续动作,我总有机会抓住他的。叶大夫,我明天会让警察来例行询问你,你先回诊所照常营业,千万不要露出异样。”江羽客叮嘱了几句,带着陈玉菡离开,当然不会让叶白筱送行。 “江羽客,你什么意思啊,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不料,一出单元门,陈玉菡马上凶巴巴地质问道。 “大姐,你也听到了,她也是迫不得已......”江羽客一脸无奈。 “迫不得已你个头吧!如果她长得不漂亮,或者是个男人,你还会这样大度吗?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怎么想的,你们男人全是混蛋!”陈玉菡蛮横地说道。 “大姐,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江羽客叫起屈来,他从没对叶白筱有过企图,再说了,叶白筱足足比他大了十岁,他的口味也没这么重啊。 “你最好老实点,如果敢做出对不起白露的事,瞧我不阉了你!”陈玉菡狠狠挥了一下粉拳,怒冲冲地先走了。 江羽客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布天辉,让他帮自己演戏,警察没有从花篮上采集到有力证据,布天辉也只能和他一起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来几天,事态持续恶化,陈氏集团被打砸,杨洁在一场t台秀上受到谩骂,连东海电视台大门也被贴上了公开信,恶毒丑化陈白露。 一时间,关于江羽客和陈白露的丑闻满天飞,两人的形象都受到莫大损害,慢慢地甚至有人跑到陈家居住的小区闹事。 江羽客心如止水,自然不怕,但他担忧心理稚嫩的陈白露,迫不得已把一家都接到了自己的别墅里,暂时居住。 有家难归,江羽客就算气量再大,也渐渐怒满胸臆,倏忽又过了十多天,区域决赛的日子到了,赛场就在香江文化租下的宝山体育综合中心篮球馆,江羽客、陈玉菡和郄芳一起陪着陈白露早早赶到了那里,先钻进了后台。 “陈师傅,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了,请你大展身手吧!” 然而,江羽客四人浑然不知道的是,在体育中心一处高台上,姬泰来戴着茶色老花镜,拄着一根深色手杖,正在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钻进后台的身影,然后对旁边一个穿黑色衣服、相貌清癯奇特的中年男子笑道。 “姬叔叔请放心,我会让他和成千上万的人亲眼看着,这个小妞一点点化成一堆白骨!” 那人手上端着个缺了口的陶碟,碟子上放着一束红绳系着的秀发,转动碟子,嘴角勾出毒毒的一笑。 第193章 后台风波 “陈白露来了!” “她还真来了呀!” “那个男的就是她丈夫,他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不了也没事,听说他跟香江文化高层有关系,不妨碍比赛!” “对,如果他没那层关系,电视台早把陈白露踢走了。” ............. 后台和赛场只有一墙之隔,比赛的工作人员当然早就到了,以电视台的人居多,当陈白露一家出现,他们顿时压低声音议论起来。 由于电视台和香江文化并不是一个系统,而且90年代,电视台工作人员大多是捧铁饭碗的干部,人上人,并不太把平民老百姓出身的选手们放在眼里,因此当着陈白露的面就风言风语,毫不避讳。 对此,江羽客是真没办法,比赛在即,谁敢得罪电视台的人呢? 他让郄芳和陈玉菡先去亲属席就坐,自己牵着陈白露的手,到了选手休息席,一名长腿美女正坐在首席补妆,江羽客正要让陈白露挨着她坐下,那美女突然“啪”地合上镜子,盛气凌人地道:“不好意思,这个位子我占了!” 陈白露呆了呆,下意识的以为她是替别的选手占了,什么都没说,连忙乖乖挪位置,但江羽客拉住了她,奇怪地问那女人:“小姐,请问这个位置是你给谁占的?” 区域决赛一共还剩十名选手,根据报道,东海有两名,其他八名来自不同省份,江羽客认得这女人是东海另一名歌手冯简爱,出身豪门,另外八个外省选手,她怎么会认识? “给我的好姐妹周珍珍!”冯简爱鼻孔朝天地道。 “这不太可能吧,周珍珍是川西人,为了比赛才来的东海,你怎么可能认识她?!” 江羽客怀疑道,他特意花功夫把陈白露的对手都研究了一番,这个周珍珍是川西音乐学院的学生,家境似乎不太好,为参加这场比赛特意来东海租房子住,她怎么会跟冯简爱这种本土富二代扯上关系呢? “你管得着吗?老娘就是认识她!怎么,你这个看病把人看死的庸医认为老娘是在骗你不成!”冯简爱霍然站了起来,指着江羽客的鼻子厉声说道。 “你...” 江羽客大怒,正要跟她理论,左胳膊却被一只小手用力拽了一下,陈白露在旁哀求道,“羽客,不要啊!” 江羽客一回头,就见陈白露眼里流露出委曲求全的神色,一颗心登时软了,强忍怒气拉着陈白露走到席位的另一端。 “哼,一个害死人的庸医,一个靠假唱的骗子,别以为在市里有点关系就了不起了,老娘不吃你们这一套,你们也别想挨着老娘坐,老娘嫌你们脏!”陈白露坐在了末席,冯简爱故意大声说道。 这几句话,后台一大半人都听见了,郄芳和陈玉菡也脸上变色,江羽客更是涌起一股想臭揍她的强烈冲动,但陈白露赶紧又拉住了他,同时朝母亲和姐姐招招手,两人走了过来,陈白露压低声音,用乞求的语调说道, “羽客、大姐、妈,你们千万别激动,如果在这发生冲突,待会儿怎么比赛啊?” “我们知道,可她也太欺负人了!”陈玉菡咬着牙说道。 “这个人叫冯简爱,在这场比赛目前为止排第三名,仅次于白露和周珍珍,或许她是在用心理战术对付白露,咱们的确不能上她的当!”江羽客又压了一下内心的怒气,接话道。 “那咱们就先忍耐一下,你们都不要在意,这件事就当是在磨练自己的心性。”郄芳无奈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人走了进来,当先是一个挽着阔少手臂的浓妆少女,少女穿着一件领口非常低的粉色外衣,大半个雪白酥胸暴露出来,在那年月算得上十分罕见,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过她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摇晃着酥胸,得意洋洋。 阔少看见冯简爱,眼睛一亮,打了个招呼,然后搂着那个浓妆少女介绍道: “简爱,这就是珍珍,我新交的女朋友,也是你这场比赛的对手,你比她大,可得多照顾照顾她啊!” 江羽客不禁有些咂舌,他想象中的周珍珍是一名朴素少女,没想到真相大相径庭。 “约翰哥,瞧你说的,我跟珍珍神交已久,对她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来来来,我今天还特意为她占了个座,快坐下吧!”冯简爱娇笑着说道,拉着周珍珍坐在了自己身边。 见到这一幕,江羽客和陈白露脸色大变,冯简爱这个贱人,刚才果然是在骗他们。 “简爱姐,谢谢你啊,我还怕来的太晚没好座位了,多亏遇上了你!” 周珍珍立即搂住了冯简爱的手,一脸谄媚。 她的确很有心机,在东海一边在夜总会驻唱赚生活费,一边物色凯子,靠前几场比赛出名后,很快钓到了那名阔少张约翰,正计划用怀孕把他彻底套牢,现在,她发现冯简爱气质出众,和阔少属于同一个圈子,马上开始巴结她。 其实选手席就十把椅子,座次跟排名无关,位置根本无所谓好坏。 “别客气,珍珍,真有好位置的话当然要留给你了,毕竟你的唱法才是真正的美声唱法,不像那些全靠暗箱操作的骗子,牛皮吹得大过天,其实还不是靠男人的关系才火的,那种人想坐在我身边我都不干!”冯简爱又故意说道。 周珍珍原本不知道她的真实意思,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末席的江羽客夫妇,顿时明白了,然后她一双灵活的眼睛左顾右盼,隐隐猜到大略的形势,也故意回答: “简爱姐,你说的太对了,这场比赛的原则是公开公正,更是大陆第一场歌手选拔赛,参赛选手必须得人品端正,要是一些人品有问题的阿猫阿狗也混进来参赛,那可就太遗憾了!” 听到这些话,江羽客猛地站了起来,铁青着脸朝那两人走过去,这一回,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第194章 道医 陈白露赶紧又拉住了他,用力摇头道:“羽客,别冲动,忍一忍就过去了!” 话虽这么说,周珍珍那句“人品有问题的阿猫阿狗”,还是把她刺激的眼眶都湿润了,她从小是家里人的心尖子,何曾被人这么说过? “白露,你放心,你丈夫识大体。”江羽客朝她笑笑,拍拍她的手,还是走了过去。 陈玉菡也怒冲冲地跟了过去,郄芳想拦都拦不住,跺跺脚,只好也跟上去,陈白露见了,自然不会独自留下,紧跟在妈妈后面。 这时,选手席附近的人都明白这是要闹矛盾,本能地呆立在地,冯简爱与周珍珍的亲属则纷纷围拢过来,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江羽客一家,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怎么着,姓江的,你想打架啊?”冯简爱蛮横地说道。 “哪里,冯小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那么没素质呢?”江羽客抱着肩膀说道。 众人本来以为江羽客一定是来打架的,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头一阵迷惘,冯简爱却冷笑一声,认定他是个怂包,又道: “那你来干什么?对不起,这里是我和珍珍的位置,不欢迎你们,请你们走!” “我当然是有事才来,如果没事,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吗?”江羽客提高了一点声调,反唇相讥。 “你有什么事?!”冯简爱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我刚才闻到你们两个嘴巴太臭,根据临床经验,判断是肠胃出了毛病,所以我特意来提醒你们俩,赶快去厕所,免得待会儿当众出丑。”江羽客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放屁呢吧?!”冯简爱马上大笑起来,一直不敢说话的周珍珍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江羽客。 “你说谁放屁?”江羽客笑笑,手垂落一下,以微不可见的动作射出两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旋即又抱住了肩膀。 “说你呢,你放屁!放屁!放狗屁....”冯简爱朝他吼道,但话音未落,小腹突然一凉,“咕噜咕噜”叫了几声,紧接着一串连环炮似的屁便放了出来。 周珍珍也是一样,响屁一个接着一个,脸色都煞白了。 众人都傻了眼,无法理解,这两人怎么突然放起屁来了呢? 紧接着,她们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接着一股黄水,如瀑布般的从顺着裙子流了下来,泻满一地,散发着扑鼻的臭气。 “珍珍,你怎么了?” “简爱,你没事吧?!” “你们吃坏肚子了吗?” ............. 两人的亲属全都惊慌起来,冯简爱和周珍珍当然更是慌乱不已,大声尖叫,想跑去厕所,但肚子里疼如刀绞,蹲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几名亲属终于把两人架走了,阔少恶狠狠地拦着江羽客道:“是不是你干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是她们俩不听我的劝,自招恶果。”江羽客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以后再找你算账!”阔少见保安过来了,放下一句狠话,也朝厕所跑去。 江羽客带一家人回到末席,陈白露用小拳头捶了一下他肩膀,急问:“是你干的吧?” “当然,我对她们的商阳穴动了点手脚,白露,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不会放过他。”江羽客耸了耸肩。 话说另一头,篮球馆位于体育馆一楼,一楼的公共厕所正在维修,家属们就火急火燎地把冯简爱和周珍珍架到二楼,两女屎尿齐流,又折腾了很久,整个女厕很快就一片狼藉。 “一定是那个姓江的捣的鬼,妈,你给我找人砍死他!”冯简爱呻吟着喊道。 但冯母没有吭声,她也满肚子火,但现在顾不上说那些,正在给女儿洗屁股呢。 等把身体洗干净,换上临时买的衣服,喷上香水,临走前,众人都洗了手,冯简爱和周珍珍也想洗,但水龙头里偏偏没水了,冯母眼尖,看见西北墙角放着一盆水,赶紧端了过来。 “妈,这水好脏啊,里面有灰!”冯简爱噘着嘴道,水里确实漂着一层灰,还有一小截没烧完的红绳。 “别挑剔了,快洗,你到底还想不想比赛!”冯母忍不住吼道,现在比赛已经开始了。 她们离开后,距离女厕不远的一间屋子里,姬泰来惬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品茶,姬景华立在旁边,房间正中,那名相貌清癯奇特的中年人却竖起一条长凳,三脚悬空,一脚着地,嘴里念念有词,嘴停手松,长凳居然平衡地立在了地上,没有倒下。 姬景华骇然一惊,姬泰来却又品了口茶,目露嘉许。 接下来,他又端起地上一杯同样有灰的水,左手拿起一个直径半尺的小竹筛子,盖住杯口,嘴里又念了一番咒语,再迅速将杯子和筛子同时翻转过来,提起筛子边缘的三根小绳子,绑成一个活结,套在长凳顶端的一脚上,杯里的水,竟然一滴都不漏出来。 最后,他打开一个黄布包袱,露出一具白森森的幼儿骨骼,放在水杯正下方,取出一根银针,扎进杯口正中一个筛眼里,一滴含灰的水旋即滴下,正好落在幼儿头骨上。 “海涛,道医不愧是中医中的至高存在啊!”等中年人准备完毕,姬泰来得意地笑起来。 “爷爷,这就是道医的手段?”姬景华忍不住惊问,姬泰来几乎把一切事都交给他去办,唯独跟这个中年人的联系,依然由姬泰来亲自在做,姬景华对中年人可谓一无所知。 “对,这就是道医,又名祝由术,华夏医学正统的神医奇术,黄帝有云,‘余闻古之治病,惟其移精变气,可祝由而已。’真正的中医,根本不需要针石药草,通过移精变气,转移疾病,就可以治病救人,江羽客那毛头小子只学了中医一点皮毛,就敢自称神医,欺世盗名,今天我就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中年人一脸傲气地说道。 姬景华不敢再问,偷眼看去,一滴滴水顺着银针往下坠,闪烁着浑浊的光芒。 第195章 这不是病? “好,各位观众,本场比赛第一位选手赵致的最终得分是8.06分,掌声恭喜赵致!” 冯简爱和周珍珍回到后台时,前台上,光彩照人的女主持人用充满感情的语调宣布了第一个选手的得分,镁光灯霎时集中在赵致身上,但见她眉目如画,亭亭玉立,脸上洋溢着强大的自信,台下顿时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你们俩终于回来了,掉进粪坑里了吗?!” 而在后台,一名戴眼镜的胖子,一见冯简爱和周珍珍就劈头盖脸地怒吼起来,他是电视台派来主管这场比赛的组长,听说了后台的风波,对两女扰乱比赛秩序的行为怒不可遏。 两女低下了头,无地自容,她们也不敢得罪电视台的人。 这时,赵致从前面的侧门走了回来,门旁一名工作人员连忙对胖子打手势,胖子对冯简爱恶狠狠地一挥手,道,“滚上去吧,你是2号选手,要是你在台上再敢闹什么幺蛾子,老子就通知台长,在全国封杀你!” “是,是,赵组长,您放心好了!”冯简爱差点哭了,撒开腿朝前台跑去。 冯简爱的亲属个顶个神色尴尬,但连屁都不敢放上一个,县官不如现管哪! 然而,过了一会儿,前台传来一阵电吉他的激昂旋律,紧接着传来冯简爱唱beyond《海阔天空》的歌声,音域广阔,而且伴随着一波接一波的海豚音,歌声和感情融和得极其完美,后台除了冯家亲属,人人脸色大变,谁都没想到冯简爱居然会这样唱歌! “哇,2号选手冯简爱的最后得分是8.6分,大家掌声恭喜冯简爱!”演唱结束后几分钟,女主持人语调不无夸张地惊叫起来。 “8.6分!” 这个分数顿时在后台掀起了一阵汹涌的情绪,冯家亲属骄傲的昂起了头,要知道,这可是整个比赛过程中都很罕见的分数。 侧门打开,冯简爱满脸得色地走了回来。 人们用看女神的眼光望着她,赵组长也是一呆,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心虚。 “简爱姐,没想到你还有这手绝活,厉害啊!”周珍珍抓住她的手惊叫道,她也研究过每名对手的歌唱特点,冯简爱从前唱的都是港台小女人式的苦情歌,但今天无论风格还是唱法都来了个大翻盘,令她大开眼界,措手不及。 “小意思,珍珍,你那炉火纯青的美声唱法才是真厉害呢,待会儿也露一手绝,让某些人看看,什么才叫真才实学!”冯简爱冷笑了一声,回答。 “好,姐姐,我会的唱法不如你那么丰富,但我也精心准备了,一定全力以赴,争取发挥出自己的最高水平!” 周珍珍当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壮起胆色接话道,她感到气势又回到了自己这一方。 “好啊,没有平地显不出高山,尽管把你们的真本事都拿出来好了!”周珍珍话音刚落,江羽客也朗声说道,他眉头皱的紧紧的,本来整治过她们以后,他就想翻过这一页,真没想到她们俩这么讨厌。 两女胆子再大,也不敢正面怼他,周珍珍就是3号选手,工作人员刚打手势,她马上走了。 但就在这时,冯简爱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脸色霎时变作一片煞白。 “简爱,你又不舒服了?”冯母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她以为女儿又闹肚子了。 “我...我的手好疼!”冯简爱立即把手抽了出去,举起两只手,好像疼得皮肉在一块块脱落似的,全身都发起抖来。 “你的手怎么了?”冯母又忧又急,看着女儿的手,毫无异常啊! 正在这时,前台传来一阵优美的歌声,犹如一道清泉沁人心脾,后台人人闻之一震,连冯简爱一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北国的春天,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 周珍珍选歌的思路跟冯简爱不谋而合,选的是蒋大为的《北国之春》,男声女唱,而且音调比蒋大为还高一点,再加上独具特色的音色,顿时从感觉上就把冯简爱压了一头。 “这个小婊子,说不定她才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冯简爱额头冷汗涔涔,心里暗骂了一句。 然而,她念头刚落,就听前台歌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周珍珍仿佛撕心裂肺地高喊了一声,扑通摔倒,前台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赵组长的脸色“唰”的变了。 后台更是一片惊骇,阔少和周珍珍的家属马上心急火燎地往侧门跑去,陈白露、陈玉菡和郄芳却忍不住向江羽客看去,神情古怪。 江羽客明白她们的意思,苦笑着连连摆手,示意这可不是他干的。 正在这时,阔少和几个工作人员满脸惊慌地抬着周珍珍跑了回来,众人一看到周珍珍,却是吓得浑身一震,她全身像一只大虾弓了起来,瑟瑟发抖,双手颤抖着举在胸前,无数道鲜血在皮开肉绽间汩汩向下流淌。 “她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手怎么伤成那样了?!” “难道是麦克风突然爆炸了吗?” “好恐怖!” ............ 人们情不自禁围拢过去,纷纷叫道,一个女歌手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尖声大叫:“她有一块肉掉下来了!” 话音落,人们但见周珍珍右手虎口外侧一块血淋淋的皮肉果然脱落了下来,就像瓜熟蒂落一样自然而然,紧接着右手中指、左手掌缘、左手手心,接连有皮肉脱落,两只手眨眼间变得千疮百孔,粘着血丝的指骨露了出来,样子说不出的狰狞。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忍不住瞪大了眼,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恐怖和诡异了。 “这是什么怪病啊,快叫救护车啊!”周珍珍的母亲扑在女儿身上,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等等!”在一旁观察良久的江羽客快步走过去,脸色严峻地道:“这不是病,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可以治好她!” 第196章 白雁和雨燕 “快滚开,庸医,被你害死的人还少吗?!”阔少狠狠推了江羽客一把,骂道。 江羽客一皱眉,他一眼就看出周珍珍的伤里透出一股诡异的感觉,绝非寻常病症所致,这世上除了他能治,任何医院恐怕都束手无策。 “珍珍多半得的是皮肤病,咱们先把珍珍送到佳和皮肤医院,那儿的副院长是我爸的朋友!”阔少又自作聪明地喊了一声,和几个人一起抬着周珍珍向出口跑去。 这时,前台和后台都乱成了一锅粥,前台上突然又传来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 “各位观众朋友,真是抱歉,3号选手突然患了怪病,请大家不要慌,我们的比赛会照常进行,现在,我们特意邀请来的一位神秘嘉宾马上要登场为大家带来一首歌曲,请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落,整个篮球场灯光骤然变暗,后台西侧一个秘密房间里,一名工作人员卑躬屈膝地引出一个靓丽的长腿美女,就见她神色傲然而又带几分迷惘地朝前台走去。 “周慧敏!” 除了赵组长以外,后台众人也不禁一惊,想不到,剧组居然邀请到了这个红得发紫香港明星来当神秘嘉宾! 周慧敏一登台,聚光灯在昏暗中投射到她身上,立即引得观众们爆发出一阵阵尖叫。 “太好了,4号选手是谁?”赵组长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然后问道。 “是我!”一名身材瘦弱,相貌平平的男孩怯怯地回答。 “现在调整一下顺序,陈白露,下一个你上!”赵组长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道。 江羽客一惊,陈白露成绩最高,形象最好,而且富有争议,因此被排到第10名,赵组长临机决定把她提前,当然是为了进一步转移观众的注意力。 但这种做法对陈白露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从观众心理角度来说,最后登台的选手绝对比中间选手受到的关注更多,最要命的是,周慧敏这样的巨星自带一种强大的明星效应,从常理来推断,陈白露肯定会被她的光芒给掩盖住。 “等等,组长,这样太不公平了!”江羽客怒声抗议。 “这是整个剧组的决定,如果你们不服从可以滚蛋,别忘了,刚才扰乱比赛秩序也有你们的份!”赵组长蛮横地说道。 “你!”江羽客气的鼻子都歪了,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娱乐圈的人都是一样骄横跋扈,他是影视城股东的身份一直在尽量保密,现在他真想偷偷亮出这一身份,让赵组长改变主意。 “羽客,别说了,我去!”陈白露连忙说道,她生性善良,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见到发生纷争,尤其是涉及到江羽客。 说完,她乞求般的看了江羽客一眼,不用人催,自己走到侧门旁。 江羽客焦急的看着她,心焦如焚,她为什么这么傻啊,现在登台被人喝倒彩的可能性都很大。 周慧敏唱的是自己的代表作《最爱》,前台上歌声渐歇,她操着粤语腔的普通话向热情的观众打招呼,跟女主持人也聊了起来,突然,一名工作人员走出侧门,将陈白露带上前台,紧接着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呵呵呵,各位观众实在是太热情了,好吧,我倒有个主意,请周小姐和我们本次大赛一直以来分数最高的选手陈白露小姐,再共同给大家带来一首歌,周小姐觉得怎么样?” 江羽客顿时愕然,后台众人也全愣住了,竟然又发生了这种转折! 江羽客旋即想到,赵组长临阵换将的决定肯定已经通过耳机告诉了主持人,大概也是观众们见到周慧敏太过激动,纷纷要求她再唱一首歌,而只要不是个人演唱会,任何晚会都忌讳同一个演员表演两个节目,于是女主持人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办法。 但如此一来,对陈白露也就更不公平了,因为她缺乏经验,骤然跟大歌星一起唱歌,肯定会产生巨大压力,对接下来的比赛,也会产生心理影响,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唱这首歌时,在观众眼里,她就是周慧敏的绿叶,这一印象短时间内是很难更改的,即便她比赛能拿到高分,在以后的歌唱生涯中,她也会被长期视为周慧敏的绿叶,这就等于给她的未来先投下了一道阴影。 江羽客实在忍不住了,大步朝侧门走去,但前台已经传来周慧敏欢喜的声音:“好啊!” “那就好,那就请两位给大家带来一首人人传唱的名曲《甜蜜蜜》,大家掌声欢迎!”女主持人总算有点良心,挑了一首陈白露复赛时唱的歌,如果故意挑陈白露今天的比赛曲目,她就可以直接弃赛了。 其他人也跑了过来,冯简爱强忍剧痛,眼神渴盼,挤着朝前台望去。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他们这时才注意到,主持人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陈白露果然微带紧张,周慧敏一见她却是眼睛发亮,显然被她的美貌所惊,两个人互相微微鞠躬,举起麦克风唱了起来。 然而,她们一开口,陈白露的歌声登时把周慧敏压了一头,陈白露嗓音清甜亲切,曲调高逸,声音与感情融和得恰到好处,就好像一只美丽的白雁在云淡天高中翱翔,相比之下,周慧敏虽然也受过专业训练,却只像田野里一只小小的雨燕罢了。 她的歌声,立即把评委以及观众都镇住了,人人目瞪口呆,他们之前一切理所当然的猜想、臆测这时全都变得苍白如纸,周慧敏彻彻底底变成了陈白露的绿叶! “这...怎么可能?”冯简爱一脸不可思议,她以前以为陈白露一直在假唱,现在看到陈白露和周慧敏你一句我一句对唱,真相毕露,不由得彻底惊呆了。 正在这时,江羽客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不安之感,紧接着他眼睛一花,不可思议地看到,陈白露鬓边居然有一缕长发渐渐变白了。 第197章 阴头 “咦,她的头发怎么变白了?” “在不断变白,好奇怪啊!” “她是不是用了什么先进的洗发水啊?!” “估计是,也许她是在给洗发水做广告吧!” .......... 观众们也注意到了,就见陈白露鬓角的头发渐渐一片雪白,顿时大惊失色,偏僻角落里有个戴鸭舌帽的女郎猛地站直了身子,被帽檐遮蔽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惊恐之色。 “白露的头发怎么了?” 侧门后面,众人也看到了那一幕,无不脸色大变,陈玉菡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惊声问道。 但没有人能回答,包括江羽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陈白露,转眼间,她额头的头发帘也开始变白了,整个人模样大变。 “海涛,这是怎么回事,看来计划真出错了!” 房间的电视机前,姬泰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陈白露,阴沉地说道。 他身旁,姬景华张大了嘴,眼神怔怔,中年人更是满脸阴霾,锐利的眼神扫了银针和骸骨一下,断然道:“百密一疏,肯定是那个姓周的女人动了我放在鬼门的那盆水!” 姬泰来没有说话,但心知必是这个原因,刚才中年人开始念咒后,电视上的周珍珍突然发病,他们就猜到肯定是出了问题,现在才确定,原来是她阴差阳错搅入了祝由术中! 为了发挥出祝由术的最大威力,中年人特意将一半加了陈白露头发所焚成的灰烬的水放在整个体育中心的鬼门,即那个女厕所的西北角,不过由于他们没有女性人手,因而没办法看守,所以只能用一个很不起眼的盆子盛了那水,没想到,偏偏是它出了错。 “事到如今,只好动用后招了,那个姓周的女人,只能怪自己倒霉!” 中年人眼神闪过一抹阴狠,到墙边一张桌子上取来一个银皮盒子,打开中央用阳文刻着篆体“道”字的盒盖,小心翼翼取出了一枚椰子大小、通体泛青的头骨。 “这是那个小孩?”姬泰来眼神闪烁,问道。 “托您老的福,当年他死在叶白筱手上,我给他念了九九八十一天咒,又在槐树下埋了七年,才终于炼出这么完美的‘阴头’!”中年人笑着回答。 “好啊,海涛,看来你的功力比你爸爸还要深,居然连‘阴头’这么难的东西都能炼出来。” 姬泰来心情大快,阴头是祝由术里的宝贝,是疾病的容器,据说炼得最好的阴头,能容纳世上一切疑难杂症,想不到中年人真能做出来。 中年人笑笑,不再说话,把阴头端正放在骸骨上,顺着银针流下来的一滴滴浊水砸在阴头的百会穴,中年人站在一旁,放空身心,默念起了咒语。 此时,陈白露早已唱完了《甜蜜蜜》,也唱完了自己的参赛歌曲《飘雪》,但是,她的三千青丝也全然变成了白发,只不过,她依然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朝四周观众优雅鞠躬。 “天哪,她的头发全白了!” “在唱歌的时候头发一点点变白,就像落满一片片雪花一样,酷毙了!” “对啊,跟这首歌的意境好符合,她是有意设计的吗?” “优美绝伦!别出心裁!她真厉害啊,这一手绝了!” ........... 愣了好一会儿,观众席上爆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人人都惊呆了,以为陈白露是想了个巧妙办法,在唱歌的过程中令头发渐渐变白,好渲染表演时的氛围,吸引他们的眼球,在他们看来陈白露是做到了。 这一幕也通过电视传递到千家万户,观众们也无不认为这是陈白露耍的小花招,惊喜无比。 “各位,请看大屏幕,陈白露小姐的最后得分是9.86分!平均分9.86分,天哪,这简直是一个奇迹般的分数,请大家掌声祝贺陈白露!”女主持人激动地大叫道。 “什么,9.86分,不可想象!” “她铁定是第一名了!” “是啊,她的歌声值这个分数,任何人都不可能唱的比她还好!” “天才,真是天才,这个分数到21世纪肯定都无法打破!” ......... 观众们也被这个分数震惊,掌声雷动,不过他们心里均觉得,9.86恰好符合自己对这一曲《飘雪》的感觉,陈白露唱这首歌,真可谓惊为天人。 “白露,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后台,陈玉菡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惊慌地问道。 但陈白露眼神空洞,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江羽客手指快速搭在她手腕上,眼中立刻闪过一抹异光,将她横抱起来,着急地问赵组长:“哪里有空闲的房间?” “那儿有间休息室....”赵组长紧张地一指西北方向,他已经嗅到了一缕不寻常。 江羽客立即抱着陈白露朝西北方跑去,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冯简爱脸色苍白地摔倒在了地上,双手僵硬地伸直,痛苦地呻吟起来。 “简爱,你怎么了?”冯母怔了怔,猛地扑在女儿身上,尖叫道。 江羽客也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扭头一看,就见冯简爱好像被恶鬼附身了一样,脸部扭曲,眼珠都瞪出了眼眶,眼神空洞,整个身体不住地打着哆嗦,最惊悚的是她的手一直在不自觉地往上伸,十指极力伸展,皮肉隐隐有撕裂的迹象。 “她和白露一样被人暗算了,如果你们想救她,就跟我来!”江羽客心里一动,喊道。 “放屁,我看简爱就是你害的,你这个庸医,不得好死!”冯母流着泪尖叫道,冯家其他亲属也群情激愤,纷纷指着江羽客怒骂不止,一个男人开始联系医院,叫救护车。 “那随你们的便吧,记住,不要摘下她手腕的镯子。”江羽客无奈地说道,他指的是冯简爱双手手腕上戴的羊脂玉镯。 “等等,想要她活命就听江医生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戴帽子的女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第198章 似曾相识(大结局) “你是谁?!”冯母喊道。 “曾阿姨,是我!”女人一把扯下了帽子。 “叶大夫!”冯母惊得张大了嘴,来者正是叶白筱,冯母一家经常到华海诊所去看病,跟叶白筱比较熟悉,对她的医术医德更是评价极高。 “曾阿姨,简爱这恐怕是中了邪!这位江大夫就是治好小桃花的那位神医,只有听他的,简爱才有救!”叶白筱焦急地说道。 “啊?” 冯母的神情顿时凌乱了,她早调查过陈白露的身世,明明是哑巴嫁了个傻子,怎么现在哑巴会唱歌,傻子也摇身一变成了神医,这究竟是什么操作? “你还愣什么?”叶白筱急的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冯母如梦方苏,转过身望着江羽客,神情一滞,“噗通”跪在他跟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江大夫,都怪我狗眼看人低,我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只要你能救她一命,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江大夫,求你救救简爱吧!” “江大夫,求你大发善心!” “江大夫,求求你了!” ............. 眨眼间,冯家的亲戚黑压压跪倒了一片,包围了江羽客,冯母和冯父哭着一人抱住他一条腿,苦苦哀求。 周珍珍的父母当然也不例外,跪着挤进来,抓着江羽客的衣角都哭成了泪人。 “好了,你们别烦了!” 江羽客突然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这时他正在用启玄金针给陈白露渡入真气,但陈白露依然紧眼神空洞,脸色泛青,毫无好转的迹象。 “我问你们,除了后台,冯简爱和周珍珍还一起去了什么地方?”江羽客突然抓住冯父的领子急声问道。 “还一起...”冯父急的满头大汗,瞠目结舌,脑筋怎么都转不过来。 “笨蛋!她们俩比赛前一起去了二楼女厕所,洗澡去了!”冯母喊道。 “她们在那儿共同用了什么东西?”江羽客追问道。 “共同用了一盆水!”冯母记得很清楚,“当时水龙头里没水了,我发现墙角有一个盛满水的盆,就端过来给她们一起用了!” “好,那你去找一下那个盆,再去找一张体育馆的构造图,一定要快!” 姜戎急的脸都白了,大手一挥,“我要给她们仨看病,请每家留下两位女士,男士请先出去!” 说完,他抢先把陈白露平放在地上,拔下了她身上的金针。 众人愣了愣,顷刻间,男人们蜂拥而出,留下七八个女人。 接下来,姜戎吩咐女人们把冯简爱和周珍珍抬过来,和陈白露并肩躺在地上,然后姜戎直接把陈白露的衣服脱掉了,冯周的亲属一看,也只好把两女都剥得赤条条的。 此时,陈白露已是白发三千,神情痛苦,冯简爱和周珍珍双手和下体皮肉破碎,鲜血淋漓! 姜戎迅速取出金针,双手连挥,一枚枚金针准确无误地扎进了三个女人的身体。 “鬼门十三针!” 叶白筱自然也留下了,身子一颤,杏眼瞪得圆圆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姜戎竟然还会用这种驱除邪祟的传奇针法! 其他女人当然不认识这种针法,但她们看到,江羽客手指过处,一根根闪着光芒的金针便精准地刺入她们仨体内,在每个人身上都构成了一幅幅大同小异的画面,不由得彻底惊呆了。 “大夫,来了!” 这时冯母端着那个水盆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背面沾着白灰和尘土的示意图。 “好!” 姜戎接过水盆,伸出手指在盆底捻了一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头一拧,突然咬破舌尖,用手指沾了舌尖血在三女眉心各写了个“爻”字,然后着急地说,“她们的确是中了邪,而且是很厉害的邪,三个人的母亲请站出来,为孩子牺牲一下!” 郄芳、冯母和周母立即站了出来,个个眼里带泪,神情焦灼。 江羽客让她们各自盘腿在自己女儿的头前,用金针割破她们的手心,把浓稠的血一滴滴滴进进三个女孩额头的“爻”字中间的方格里。 惊奇的是,三个女孩接触到母亲的血,痛苦的神色立即缓解,冯简爱和周珍珍的伤口也奇迹般的开始愈合。 “你们保持给她们滴血,叶大夫,立刻报警,我去去就来!”姜戎拿起地图奔了出去。 “海涛,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阻碍了?” 此时,屋子里面,中年人正围着摆放在板凳正下面的阴头不停走动,念念有词,阴头的颜色随着咒语不断加深,但深到一定程度后,就好像受到某种力量阻挠似的反弹回来,连续三次都是如此,见到这一幕,姬泰来不仅眼角抽动,沉着脸问道。 中年人额头冒出一层冷汗,神色紧张,没有回答。 正在这时,门突然“咣”一声被踢开了,一道身影闪电般疾冲进来,中年人大惊,他精通杨氏太极拳,右手下意识地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柔中带刚,想要阻挡,但那道身影却中途猛地一蹬地,凌空而起,一记凶猛的鞭腿直接踢在他脸颊上,他登时像大力开出的足球一般横飞出去,脑袋重重撞在墙上,溅成一团红白浆糊。 落地后,身影用脚尖挑起阴头,捧在手里,愤怒地一把捏成了碎片。 “江羽客!” 这时姬泰来也看清了那个傲然而立身影,浑身一颤,手里的拐杖“咣”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羽客!!” 姬景华大叫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朝姜戎后心狠狠刺去,但他刚欺到江羽客身后,就被江羽客一个回旋踢踢到了墙角,眼看就起不来了。 “姬泰来,这全是你的主意吧?竟敢用祝由术谋害我妻子,我绝不会放过你!” 姜戎转过身,满身煞气,带着极大的威势,一步一步朝姬泰来走过来。 姬泰来吓得脸色煞白,瞠目结舌,浑身像被高压电击一样抽搐不已,屁股黏在椅子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去死吧!”姜戎举起右手,灌足力气,狠狠朝姬泰来脑袋劈下。 然而,一掌劈下来,却见姬泰来的脑袋像水中的影子一般荡漾分开,消失不见,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女声叫了起来: “江羽客,你找死啊,打老娘干什么?!” 江羽客一惊,紧接着头脑像突然从迷雾中抬起,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熟悉的女人正捂着脑袋对自己怒目而视。 “江羽客,你疯了,当了个副主任医师就了不起吗?还打起老婆来了?!”女人张牙舞爪地吼道。 “你是周岚?”江羽客不敢相信地喊起来,“姬泰来呢?陈白露呢?这到底是哪儿?!” 他惊慌地左顾右盼,四周的环境再眼熟不过,正是他在21世纪的家! “谁是姬泰来,谁是陈白露?你昨晚喝了多少酒啊?发春梦了是吧?提个小小的副主任医师就嘚瑟成这样,瞧你这熊样!”周岚又骂了一句,不过俏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喜色。 接下来,整个早上,江羽客都像梦游一样晕晕沉沉,周岚给他做饭,喂圆圆吃饭,收拾碗筷,一切都充满着极度的不真实感。 “老婆,你不去上班吗?” 七点半了,姜戎见周岚还没有上班的意思,不由得奇怪的问。 “你个死鬼!” 不料,他话音刚落就挨了周岚一粉拳和许多白眼,随后,就见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嗔怪地说道,“你昨晚真是喝高了,人家昨天已经辞职了,老公,以后养家糊口的重担就全落在你一个人肩上了,你可一定要加油啊!” 江羽客彻底凌乱了,通勤的路上,也如同梦游一样。 到了中医院,忙碌的工作使他暂时忘记了内心的困惑,他像个木头人一样熟练而麻木地应付着走马灯式的病人,不知不觉,日已西斜,他的新诊室里终于冷清了下来,他用手支着腮帮,望着红通通的夕阳在汪洋大海般的高楼大厦后面渐渐沉落,思绪万千。 90年代种种,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陈白露、陈玉菡、叶白筱....难道只是梦中的匆匆过客? 终于,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视野也逐渐失去了清晰,窗外的喧嚣更是越来越远,可就在这时,他耳畔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 “大夫,你这里能看脑膜炎吗?” 姜戎蓦地睁开了眼,原来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牵着另一个可爱少女的手,不约而同地依靠在诊室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