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爱你》 第一章 这是一间酒吧,优雅的环境,轻缓的音乐,高级的装潢,来来往往的西服打领带的男士和穿的很凉快的女士……结论:这是一间有些格调的级别酒吧。 “请帮我加一杯红酒”一位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对一旁的酒侍道。 这是她到这里的第一句话,他注意着她,或者说是他好奇她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又一个人看不出是喜是哀的自饮自酌?而且她穿的衣服是全黑色的,鞋子黑色、裤子黑色、上衣黑色、头发也黑色、发饰黑色、提包黑色……如果不是恰巧灯光照在身上,他怀疑她会在黑暗中隐去? 当然,平时的她是很少,不,应该说极少穿黑色。 曾经以为她喜欢比较素净的颜色,像白色、米白色、淡蓝色……等,就像三个月前给他的第一印象一样,淡淡的清雅,淡淡的顽皮,淡淡的哀伤,淡淡的倔强,还有淡淡的神秘……总之,她给他的第一感觉就像盛夏的清泉,让人不由自主的神清气爽。 第二次印象,不,应该说她的另面,给他或是给人一种高贵、优雅、性感、保守而狂野的成功女士的感觉,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替公司交个漂亮的成绩单。 那么,这又是她的哪一面? 他听说,她是独行侠,男朋友没有,女朋友也没有。 传说,追求她的人很多,未婚的,已婚的,家财万贯功成名就的,英俊多金的……追求,总一笑了之。 据说,她不是gay,私生活也很检点,喜欢自由,独来独往。 ……但是,她一点也不像那种为自由而疯狂的人,为什么要做独行侠呢? 退一步,就算她是那种为自由而疯狂的人,喜欢自由的人一般不都很喜欢交朋友吗?她怎么反而把城墙筑的结结实实牢牢固固的,拒绝任何人进入,彻彻底底的把自己孤立? 再退一步,就算她喜欢自由,喜欢当独行客,但也不至于连亲友应酬都没有吧? “小姐,一个人不寂寞吗?我们陪你怎么样?”二三个混混不怀好意的围在她身边。 好烂的台词,诸葛流云扯出嘲讽的嘴角,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这个世界肮脏的人总是那么多。 她面无表情的为自己斟酒,再抬杯喝下,“滚” 滚?奇迹了,认识她三个月从没听她说过带脏字的话。 “够劲”混混兴奋的吹起口哨,发现新大陆般盯着她猛看,灯光照射的脸孔袒露赤裸裸的龌龊的思想。“一个人喝酒多无趣,”他坐在她旁边给另两个人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也跟着他坐在她的另一边,另外一个则拿起调酒杯替他们各满一杯酒,“我们一起喝” “滚”口气多了份不耐烦。 “啧啧,脾气还蛮大”端起同伙斟满的酒到她面前,“既然来了,总不能这么就走吧,给个面子喝完这杯,我们马上滚” 还真是不死心!没发现她的心情很差吗? 心情很差,他忽然收起轻笑,严肃的正视这个问题。 “滚”这是她第三次重复。 “喝了,我们马上滚” 诸葛流云终于抬头分点视线给他们,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想玩什么,真搞不清楚他们是太大胆还是太愚蠢。她接过红酒,杯子放在眼前转了转,灯光照耀下美的有些让人想入非非…… “妈的,婊子,你不想混了,敢往坤哥身上泼酒” 咔嚓,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如果不想到‘教育局’做客,就滚”不管别人脑袋被砸的有多严重,她还是看也不看一眼,慢慢品她手上没有被污染的红酒。 可能是被她冷静的态度和利落的动作吓到了,反应过来的另一位一直沉静的伙伴“你,找死” 整大杯红酒洒过去,手上的杯子也活泼的跑到人家头上去做客。 “滚”第四次重复,不想再浪费口舌说话,她转头看向那位所谓的坤哥,轻淡的问“需要我叫陈局长过来聊天吗?” “不用”混混老大鬼叫着带马仔一起滚了。 谁都知道陈局长有多厉害,刚正、聪明、位高权重,得罪了他的女人……还想混吗? “等一下” “什……什么事?” “买单离开,还有”她看着刚砸的酒杯和红酒,“算他们帐上” 真看不出来,平时那么优雅的她居然也有这么劲的时候?奇怪?他并不感觉很惊诧,却反认为她本性该是如此? 插曲过后,酒侍为她重新备置一杯红酒,她又开始像没事人般听着轻音乐,一杯接一杯的品酒。他皱眉,忍不住怀疑她来的目的,坐了5个小时了,相对的,他也跟着坐了5个小时,不是生日吗?打算就这样过完吗? 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一个人工作一个玩……这种日子她过了多久?她还想继续过多久?一辈子?心头一紧,呼吸也跟着狂喊,不,他不准她再继续这种生活,无论如何他都要介入她的生命。 十年了,为什么那么极力的保持单调,还是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不断的重复的提醒她的耻辱。 一杯液体入喉,很涩的感觉,“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苦笑,“还有什么资格埋怨” 感觉一阵振响,她取出手机,“阿姐,找我?” “云云”诸葛佩迟疑了,她知道堂妹不喜欢有人记得她生日,也知道每年这天她一定会躲起来感伤。 因为诸葛流云是倔强的,所以她苛责自己只准堕落一天,十年如此! 仿佛感觉到她的叹息,“阿姐,我很好,别担心” 好的话,又何必躲开她们,诸葛不禁又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前几天碰到你大哥了,他说过两天是你”顿了下,小心接道,“生日,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 电话这端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跟他们联系,所以别让他们找我,否则我会消失”补充或者说警告,“让谁都找不到” 叹息扩大,这是在威胁她别试途改变她,否则连她也变成拒绝往来客户,她没好气的想。 当年那个活泼开朗的到处散拨阳光笑容的堂妹哪去了,到底改变一个人的是现实还是她自己?有些事是必须经历的,是该骂李浩泽对事业的执著还是骂叔婶对观念的坚持?或是该骂云云该死的倔强? “云云,其实早在你20岁消失的那一年,叔叔婶婶就后悔了,你难道就” “姐” 听出她语气里的绝决,诸葛佩赶紧打住,“好好好,我不提他们”果然不定时炸弹不好拆!叔婶他们难过就让他们难过吧,当年逼走她,抱歉,现在麻烦自己承担结果。 看着叔婶他们继续难过总比连她都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来的好吧? “你认识一个叫王志杰的人吗?”诸葛佩突然问。 酒杯突然停在唇边,“别理他,如果那个小鬼下次再找你,直接让他滚就可以了” 电话彼端,诸葛佩忍不住的双睛慰问天花板,每次都是滚,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 比如,你觉得他怎么样? 或者说,我对他没感觉? 至少这样,她会觉得她比较像个人了! “阿姐,别为我担心,好照顾自己,我不是你的负担” 别为她担心,她握着电话苦笑,每次想多靠近她多关心她一点,她就马上把自己缩的远远的隔的远远的,能多远多远,寂寞到快窒息的时候又忍不住的跟她联系,每次每次不停的重复着听她说她的生活。 望梅真的能止渴吗? “我知道,姐只是想多关心你一点,就像当年你对我的关心一样” 又一杯,“我很好” 是啊,好到还活着嘛,算了,她已经叹到快没气了。 “李浩泽他昨天打电话给我了,他说,,” 握杯的手突然颤抖一下,不是激动也不是悔恨,十年来阿姐从不曾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名字,就连字也能避就避,说实话,虽然很迟疑的提起,她还是相当的意外。 “他说他跟曾雪莲离婚了,还问我知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他知道你还没结婚,所以他想……想跟你谈那件事”诸葛佩以壮士断腕的勇气接完。 为了事业和那个女人结婚,等功成名就时一脚把垫脚石踢开,再回头找那个或许在他心目中占一点重量的女人,可能吗? 可能,也许别人就可能。 烦乱的灌一杯苦涩的溶液,如果是她,答案,不可能。 当初她喜欢的是那个有上进心,有点严肃又不失温柔的男人,不是为事业不择手段的奸商。 “云云,”她没勇气问她是不是忘不了他?否则哪有人像她那样一路沉默十年? 诸葛流云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阿姐,转告他,我不是等他,如果他找你,同样的,让他滚,并且告诉他,打扰我的代价是我不折手段的毁掉他”顿了下,“我想你一定很好奇,当初我为什么没有报复他?” 费话,柳文吉背叛她的时候,威胁如果敢原谅他跟他在一起,就直接宰他和所有和那件事有关的人。对忠诚那么执著的人,如果不是太爱一个人,怎么可能放弃原则,让他相安无事的生活? “那是我的选择,既然注定这个结果,活该我自己承受” “你的选择?”不好意思,国语太深奥,她听不懂。 麻请解释。 “以前因为欣赏他对未来的长远规划,贪恋他内敛的温柔,才不顾所有反对跟他在一起,所以,对于那样的背叛,我无话可说”没有衡量清楚自己与事业之间的重比,又怎么能怪他让她作了成功的牺牲品。 “所以你就用十年时间来惩罚自己”原来……很好,替她担心了十年,结果都是——该死的浪费。 十年吗?她喃喃,不,或许是一辈子。 “你敢,告诉你,限你一年内找个男人嫁了,否则我一定会追过去宰了你。王八蛋,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担心你,整整消失的一年里,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你,你知不知道那一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每天……” 听筒拿开,待她吼完了才放到耳边,阿姐很久都不曾这么粗的跟她说话了,久的她都快忘记了。 真怀念那种自由畅言的日子。 “阿姐,你幸福吗?” 似在认真印证她的话,诸葛佩看一眼厨房忙碌的男人——时进辉,“幸福” 幸福,所以她逼她是对的。 当初阿姐没有坚持,错了,转个弯回到原点,幸福了。十一年前,她众叛亲离的坚持,又错,而且再回不到原点! “你才多大,居然学人家在外面找男人,真是给我们诸葛家丢脸” 丢脸,诸葛爸爸的评价。 “17岁就跟男人混在一起,没见过像你这么放荡的女孩” 放荡,诸葛家母的结论。 “好好读完大学,不准再跟他联系,我会在爸妈面前替你说好话” 断决来往,诸葛大哥的劝告。 “不可能,” 啪,老爸一巴掌,没关系,诸葛家的家教很严,罚跪都有,挨巴掌,也能接受。 老妈一巴掌,也没关系,她能理解那点老古董观念,生身者父母,她必须谅解。 老哥,停,“爸妈打我无话可说,你凭什么打我?” “因为我是哥哥” “是哥哥又怎么样?就算我混帐你也没有那个资格来教训我” “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资格,我还告诉你,和大哥一样,打了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泪滴无意识的垂在红色液体里,她晃动着酒杯,喝下,酌上,再喝下再酌上……“还敢顶嘴,滚,你马上滚,这么没羞耻心的女儿,当我们没生过” 好一张绝决的脸,冷的比外面漂落的雪花更让人心寒,“我滚,滚的远远的,永远都不再回来,所以,今生今世请你们放心的忘记我这个诸葛家的耻辱,,” “后悔了?”杯酒中仿佛能看到一张张无奈的脸,诸葛爸爸的叹息,诸葛妈妈心疼,诸葛大哥的悔悟,诸葛小弟的惋惜……人生,最大的伤害莫过于至亲至爱的背叛和不懂得,曾是她的选择和坚持伤害了家人,所以她把自己彻底孤立,来惩罚自己的愚蠢。 曾经家人的不理解和绝决也伤害了她,所以她在惩罚自己的同时又何偿不是在折磨着他们。 “小姐,本吧营业时间已过,请您下次再光临”意思就是现在可以滚蛋了,老子我们要休息了。 抬眼迷蒙的看着酒吧管理员,疑惑地问“现在是几点?” “凌晨2点” 2点?她不是又一个人坐了10个钟了?就说嘛,一个人的时间也是过得很快的,不是吗? “买单吧”她撑起身体,有些不稳的往柜台走。 “那位先生,”酒吧管理员指着柜台旁的男人,“已经替您买单了” “买过单了?”她疑惑的看向管理员指的方向,抱歉,二三个人在那里晃来晃去,看不清楚是谁。 切,管他谁呢,反正不重要,重要的是“买过单了是吧?” “是” ok,“那我走了” 六月仲夏虽也炎热,但雷雨过后的深夜,清风拂过,依然有阵阵凉意。 诸葛流云被风吹的鼻子塞塞的,脑袋沉沉的,视线更模糊了,简而言之,她醉惨了! “车子又打不开,真他妈倒楣”用力的把车拳打脚踢一番,才无力的斜靠车体休息。 “睡着了吗?” “费话,当然睡着了”闭着眼睛的人有些意识不清的回答。 睡着了还能说话? 梦游吗? 还是呓语? 他失笑,睡着了就睡着了吧,“这样睡着舒服吗?” “笨蛋,白痴都知道不舒服”抬起头,眼睛眯一条缝,“要不自己试试看” 笑容扩大,“你真可爱” 还是看不清,眼睛又闭上,“谢谢,可爱这个词早跟我绝缘了,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男人能用可爱形容吗? 侮辱人格。 换个话题好了,“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回” “那你怎么” “车门打不开” “这辆吗?” “费话” 忍住笑,“这辆好像,是我的车” “是吗?”她用力的瞪着车子,“长得都差不多”全黑色的。 不,差很多,应该说她的是黑色,人家的是深蓝色,整体效果也不一样,只不过她现在处于视力模糊期,像她说的,长得都差不多。 “是是是,差不多” “就说中嘛”吸吸鼻子,“都是黑色的,怪不得我会搞错”转身,“怪不得门打不开” 想这样开车回家?老天,不要, “我送你回去” “不要” “为什么?” “我又不认识你?” “认识” “认识也不行” “又为什么?”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走太近” “现在开始喜欢不就行了” “不行,我喜欢做独行侠,所以要一直一直一直一个人,永远永远永远做独行侠……”没声了,我们的独行侠——睡着了。 诸葛家体质,遗传诸葛老爸的,醉了嗜睡、脸红,遗传诸葛家母的,呃,能喝的面不红气不喘。 “真是爱逞强又倔强的小女人”叹息。 把她轻抱在副驾坐上,系好安全带,自己则转坐在驾驶坐上。 “我喜欢”补充。 他拿起电话,随即拨个号码,一边开车一边通话。 “劭阳,我是二哥……在酒吧……是跟女人一起,她喝醉了,我正送她回去……别乱说,她是我们业务部的职员……是……我知道,具体等我有空再跟你们说,跟大哥说一下,要他别担心……对,大概明天下午才能回去……好,拜拜” 挂掉电话,看一眼身边的小女人,自语“曾经我以为自己不会有动心的一天”望向前方的路,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会沦陷了” 从小到大,衣食无忧,他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更甚者,就算他杀了人,父亲也有不让他坐牢的影响力,这种生活,不管是先天还是后造的他的性格,随意的不知道自己想要或是缺少什么? 直至遇见她——诸葛流云,那种对生命的归属感虽淡,却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他看着睡美人暗叹,必须好好想想该怎么去追她,因为他有预感,这一定是超级困难的工程! 香,昨天一天没吃东西,一早做这么真实的梦,简直是上帝在惩罚懒人。 不知道隔壁家煮的什么?真的好香,动了动,终于抵挡不了‘饿魔’侵袭,决定起床做早餐。 “早啊,我吵醒你的吗?”水劭泉笑眯着眼打量她,蓬松的乱发,还光着脚丫,睡眼惺忪,脸也没洗。 好一副随意的女子居家画面,美啊!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瞪着来人,好一会道“水……副总?” 就说她家没请男保嘛。 “这种情况下”他指指正穿着睡衣的她和套着围裙的自己,“我更乐意听你叫我劭泉” 劭泉,不不,这不是关键,她必须好好想想她们伟大的副总裁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 昨天她生日对吧? 费话,除了她生日,她从来不喝那么多酒。 她喝醉了! 诸葛家的体质因素,就算喝醉了头脑也是清醒的,酒后比较嗜睡而已。 有人跟她说话,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然后那人要送她回家,最后……该死的,她居然睡着了,天杀的,她竟然放任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更他妈不幸的,载她回来的人是她们的副总裁! 总裁三兄弟,四兄妹里面,沉稳内敛如水劭帆,顽皮果断如水劭阳,精灵聪颖如水晶,只有差不多先生水劭泉最让人猜不透,无论实力或个性,没有人探得他的极限。 跟他走的太近,中枢感应神精系统都会出现危险警告! “不好意思,水副总,我想先洗个脸”管他三七二十几,先清醒了再说。 “我还是觉得叫我劭泉比较合适” 谁理你,她小声咕哝,装作没听见。 “你为什么怕他?”诸葛流云对着镜子反问。 天知道为什么,感觉从第一次见开始,那双仿佛能将人透视的目光就盯的她不舒服。也许因为骨子里不服输的基因在作祟,她硬是没有转头就走,明知道留下来很危险的说。 必须承认每次看到他总有一种身是猎物的恐慌感,尤其是那双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眼神,或者是那抹深思的若有所悟的笑容……忍不住打个冷颤,怀疑他会不会哪天心血来潮,丢个炸弹,毁掉她辛辛苦苦一点一滴驻起的堡垒。 不甘把头埋在水中,一会喘息着自问,要认输了吗? “不可能”得意的扬起倔强的笑,才不会被别人吓到嘞,以前是,以后也不会改变。 从再出来的那个眼神可以看得出,她又成功的把自己锁在城堡了,也就是恢复了一贯冷漠疏离的面貌。 换上整齐的衣物,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着上淡妆,在确定自己是‘完美’时,才满意的出门亮相! 看得出他对这身行头的不喜欢,她暗嘲讽,水家二公子还真是品味出众。 “怎么,哪里不对吗?” 摇摇头,“没有,有些惊讶而已” 她没有追问,坐下来开始享用他做的法式早餐。 “味道不错,副总做的?” 他也跟着坐下,“现在不在公司,如果不习惯叫我劭泉,叫我水劭泉也可以”盛一碗稀饭给自己,“当然,叫泉我也反对”兼大力赞成。 忍住给他白眼的冲动,“水副总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观察她的反应,“非常的认真” 嘴角微翘,笑味十足——嘲笑意味十足。 果然是炸她城堡来的,试试看好了,反正勇夫也不差多他一个,不是吗? “认真的让我叫副总的名字吗?我想没这个必要” “有”看着她,认真道“因为我要追求你,而且绝不放弃” 绝不放弃,为什么? 乱了乱了,什么都乱了,乱的一塌糊涂,乱的不可收拾,最遭糕的是她的心也跟着乱了! 失、眠、了! 她哭丧着脸坐起来,懊恼的揪着发丝呢喃,“为什么要受他影响!?”以前,她总能一笑了之,然后拍拍衣角,“本人无福享受特别青睐”但现在,她笑不出来了,那个势在必得的眼神坚定的让她颤抖。 一颗心,一辈子,所有吗? 不可否认,不管是否是冲动的承诺,她都心动了。 第二章 水家,除非出差或特别特殊情况出现的时候,一般水家四兄妹都会聚在一起吃早晚餐,这是水大哥对兄妹们唯一的特别的坚持。当然,如果可以,三兄弟结婚了都住在一起,那样更完美了。 “新的销售方案还未拟定下来,近几天不会出差”水家小妹水晶。 “正在开发越南黑珠宝工程,顺利的话,我也不用出差”水家老三水劭阳。 目光调至沉默的水劭泉,而他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德国那边出了点小麻烦,我已经派助理去处理了,好的话,这个月都会在国内”水家大哥水劭帆。 目光再次调至水劭泉,这次他抬起头,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而后像决定了什么似的,“我想申请调到业务部” “耶,那不降级了吗?”水家小妹条件反射的瞪向他。 耸耸肩,“有什么关系,自家公司” “认真的吗?”水家大哥放下早餐,严肃的问。 他也严肃的回答,“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好吧”水家父母是自由恋爱结婚,水家大哥对商业联姻似乎也没什么兴趣,试想心力疲惫的丈夫回家,还要应付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嗯,是一种痛苦。 “从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 慢郎中什么时候变成急惊风了? “我会尽快安排,现任业务经理调到德国那边怎么样?”水劭帆问。 想了下,“调到意大利吧,刚好那有空缺,而且我记得他会说意大利文” “大哥二哥在说什么?”水晶来来回回扫视水劭帆和水劭泉疑惑的问。 “还能说什么”水劭阳头也不抬,早餐似乎比他们的谈话和水小妹的疑问更能吸引他。 饿死鬼投胎,水晶不满的瞪着他暗骂。 一分钟后,水劭阳放下,不,推开餐盘,看一眼正在用餐的水大哥水二哥和水小妹,嘴角勾起坏坏的笑,静静的退一点,再退一点,再退一点,好,安全地带。 “当然是”声音响亮,引人注意的表现。果然,水家兄妹目光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下文,“二哥突然发情了,想怎么走后门抄捷径泡妞” 噗,“真……真的……吗?咳咳……” 果然是安全地带! 可怜的水晶! 水劭泉缓缓的放下早餐,缓缓起身,缓缓走到水劭阳身边,缓缓的对他说“是追求,请注意措词”再缓缓转身离开,“我去上班了” “不是吧,二哥居然生气了?”他不可思意的呢喃。 水劭帆盯着外衣上鲜美多色的早餐,谴责的目光对上肇事者,小妹水晶和三弟水劭阳则以一种‘也不能全怪我’的表情回视他。 “我去换衣服” 呼,水晶夸张的拍着胸膛,“我还以为大哥也会很生气呢” 水劭阳敛起顽皮的表情,看着水劭泉消失的方向暗忖,二哥比他想象中更在乎那个女人。 “三哥,你刚说二哥泡妞是怎么回事?” 恢复玩世不恭的神态,“笨啦,当然是追求女人” “西欧那个case恐怕很难搞定,他们的代表超龟毛,几次接触下来,让我简直觉得自己在被他们当猴耍,根本没诚意做生意嘛”水氏大楼里,业务部小张不满的抱怨。 “亚太集团珠宝案,这次负责谈判的亚太总裁的弟弟,一个对任何事情都要求非常严苛的年轻人”为难的看着业务经理,“听说,这次齐太珠宝公司也回避他的单” “元勇呢?” “法国威氏珠宝连锁店的case还在力争中,据了解,有好几家大型珠宝开发集团都在激烈竞争” “有几多少机会?” “说实话,30%不到” 考虑了一会,转头看向一旁沉默工作的诸葛流云。 感应似的,她抬起头“青岛神龙冶矿的开发权还在投标中,我们有90%以上的中标机会” 上帝,终于听到肯定的答案了! 业务部除了他,就数诸葛流云人脉最广,或许他也不及诸葛流云,不晓得西欧的珠宝案能不能搞定? 见业务经理欲言又止,分类好资料,“西欧的case交给我,给我二天时间” “亚太副总裁?” “我先打个电话找他‘聊聊’看” 聊聊? “hi,波特……是……我在水氏上班……是……sorry,你知道我就是这样……谢谢……我知道……有机会……ok,bye”结束通话,对一旁的沈宗跃道,“他说亲自安排详谈,明天九点钟” “九点?” “是” 一一归档放好,“他讨厌迟到的人” 那不是重点。“他就这么爽快的把单给我们了?” “可能” 这么简单? “威氏的case你”这个,可能吗? “我试试看”拨一串熟悉的号码,“但不保证成功” “没关系” “喂,龙伯,我是流云……龙伯说笑了,您还年轻着呢……是这样,我在水氏上班,关于……是……谢谢龙伯,我们一定尽快做一份详细的参考资料给您……最近有点忙……好,拜拜”放下电话,诧异的目光当作没看见,对业务经理道,“如果尽快做一份详细的产品资料过去,应该没问题” “你认识龙远达?”商业界人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 “见过几次”除了第一次见面要认她做女儿以外,也不是太熟。 这不算撒谎吧? “龙远达,20多年前突飚的一匹黑马,曾在法国巴黎掀起一阵不小的旋风,处事低调到让圣人忍不住发疯,自建创威氏以来,认识他的人屈指可数”水劭阳拍拍某人的肩膀道“连我都梦想一窥庐山真面目,你的女人不简单喔,待在水氏会不会有点埋没人才?” 调回目光,拿开放在肩上的‘猪蹄’,悠然的回到副总裁坐上,“不会” 不会,真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自负,说的那么肯定,水劭阳小声咕哝。“二哥”他笑嘻嘻的蹭到水劭泉身边,“你喜欢那个女人哪点,竟然” “诸葛流云” “好好,你喜欢诸葛小姐哪点,竟然这么主动的追她”长得漂亮?身材好?有能力?但,漂亮虽漂亮,却也不是美的逼人的那种稀世美人,换句话讲,比她漂亮,比她有身段,比她有能力的大有人在。 他横坚都看不出她哪里比较特别,值得老哥这么卖力的去追? 水劭泉认真的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集所有条件,诸葛流云不是最出色的。可一开始吸引他的就不是她的外貌,而是那一双眼睛,隐藏承载的快要负荷的哀伤,却倔强的不屈服不低头不认输。 仅一眼,对她产生深深的好奇,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了解她,帮助她,做她的朋友,她的后盾,为她分忧解愁,给她一个可以依赖的臂膀……直到有一天,单纯的好奇变质了。 “请假?”业务部经理以惊诧的目光来打量着她,进公司三个月来,连周末都从不休息的人,今天居然要跟他请假? 世界到末日了吗? 还是独行客决定停止漂泊了? “是,有点私事”很保留的说法。 一个朋友一个亲人一个同事都没有的人,会有什么私事呢? 说实话,他很好奇。 但,不好问。 因为,人家都说是私事了! “不方便吗?”多此一举的问法。 回过神的业务经理不好意思道,“没有不方便”埋头龙飞凤舞的签下沈宗跃三个大字,“一天够吗?” 她好笑的扯起嘴角,“够了” 请假?业务部小张突然皱起眉头,苦思一会,恍然道,“今天是你生日,对不对?” 一股懊恨在她眼底闪过,在众人来不及感觉之前又被隐去。 但是,他看见了,那种悲切懊悔的无奈和沧桑,承载了孤独寂寞的心灵,可以肯定她并不是生性淡泊,也不是喜欢做独行侠,那是一种把自己孤立的特别存在。 一开始,不管是清雅的、狂野的、神秘的……她,都深深吸引着他,只是那种却感觉总是浅浅的淡淡的,直至那个特别的悲泣的眼神,他的心再也控制不住为她而狂跳,非常的特别的、激烈。 “二哥……”看错了吧,无欲无求的水家二公子居然也做白日梦? 思绪从飘渺中回转,睁开眼,一张特大号脸特写。 “你想吓死我啊,突然靠这么近” 二哥在思春? 不太像,哪有人思春时不带一点梦幻的想象,反而身体绷得死死的,心跳不用扩音器都能听得到?还有还有,一闪而逝的痛责和,坚决? 坚决耶,他终于不带发修行当圣僧了吗? “劭阳,你在发什么呆?”叫了几声没人应,水劭泉莫明其妙走到他身边问。 “啊,呀,咦,二哥,这次怎么闪这么快?” 水劭泉起身,往他肩膀上轻敲一锤,“因为,刚才被你吓到时,我也差点一拳揍过去” 他裂开嘴,“我还以为你能随意躲过我的攻击呢” 兴奋的吹起口哨,“要不要再比一下?” 抬拳道中级、柔道黑带、空手道初学者要跟他‘武门’都没踏过的人比试?算了吧。 水劭泉坐回副总裁办公位上,“不要” “二哥三哥好兴致哦”水晶优雅转身,靠坐在沙发上,“有什么开心的事,不说出来大家分享一下?” “进来怎么不敲门?” “门没关”看他一副要继续责难的样子,改口道,“而且,我敲了,你们好像没听到”两手一摊,表示她是无辜懂礼貌的小孩。 “算了,不跟你计较”水晶马上接‘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他当作没听到,“怎么有空到公司?” “来看二哥你喽,好嘛,人家是来看二哥的女人长什么样,总行了吧”她水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二哥看着她不说话,真是逊毙了! “想怎么看是你们的事,不觉得唐突的话,约她出去闲聊我也没意见,但有一样你们必须记住”他略加严肃的看着他们,“不准调查她的过去” 意思就是随便她看、问、听喽,耶,“二哥万岁”她兴奋的跳过去在水劭泉脸上迅速印上一吻,再跳回来拉着水劭阳,“三哥,带我看是哪个?” “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喃喃过后,无奈的拿起手巾擦脸。 业务部小陈走到诸葛流云位置时,突然停下,“流云,明天小李的结婚宴,你参加吗?” “我会备一份礼物过去,就不去了” 就知道,每次都是备礼物过去,她模糊的咕哝着走开。 “那个就是二哥喜欢的女人?”水晶指着正翻阅资料的诸葛流云,“看不出哪里特别了?”外貌整体中上等,性格沉静,无趣,没情调,做事中规中矩,不懂得娱乐生活……奇怪,二哥怎么会看上她了? “实际上,我也猜不透二哥的品味?” 一定是哪里没搞清楚,看人内在一次二次一天二天是看不出来的,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二哥执着。 “三哥,知道她来多久了吗?” “三个月吧” 二哥或许看到什么别人没看出来的东西,否则,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下手? 哈,决定了,她一定想办法把那个特别之处给揪出,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二哥为她卷裤脚下水! “小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个小奸巨猾的狐狸?”水劭阳不自在的轻揉胳膊上突然冒出来做客的鸡皮疙瘩。 水晶没有反驳,转身离开了。 没搞错吧,考查这么简单结束了?那她急急跑来是干嘛的?单纯的看人家长什么样子吗? 可疑? 水劭阳怀疑的没错,水晶是谁,调皮捣蛋的鬼精灵一个,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玩的机会?水家最不可能结婚,严重被外界怀疑同志,就连水家兄妹也持保留态度的水劭泉居然扬言要追女人,她怎么也得观察个世纪无敌仔细才行! 二哥说不准调查她的过去,没说不准她自己发现,嘿嘿,游戏不算违规哦。 “大哥,二哥,三哥,早啊”姗姗来迟的水晶揉着勉强打起精神的睡眼道。 “早” “你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最近很辛苦吗?” 坐下,“不是,睡的比较晚而已” “需要放几天假休息吗?”水劭帆又关心的问。 “不用” 她转头对上管家严锦,“严伯,以后让王妈给二哥做煎蛋早餐,每天哦”再若有所思的盯着早餐咕哝,“不信天天吃不会觉得烦” 水劭泉停下吃早餐的动作,奇怪的问“为什么我每天吃煎蛋早餐?” “因为我说的” 他耸耸肩,表示没什么问题,反正吃什么都差不多,煎蛋也很营养不是吗? “为什么二哥早餐一定要吃煎蛋?”水劭阳也奇怪的问。“因为我说的” “这是你回答二哥的理由” “回答你可以了吗?要不然还能为什么?” “这个只有你知道,我哪会知道,告诉我嘛,为什么二哥必须要吃煎蛋早餐?” “因为是我说的” “我知道,这是你给二哥的理由嘛,快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二哥必须吃煎蛋早餐?” 水晶瞪着他,“你很烦耶” “告诉我为什么就不烦你”水劭阳很坚持,通常这个时候,他一定不打破沙锅问到底不罢休。 真受不了“喏”拿出一份笔记给他,“给你,自己看” “什么?”水劭阳疑惑的翻开笔记。 计划,大致了解日常交际、生活、爱好 目的,查出特别之处 周一到周五 早晨6:00起床,跑步20分钟,7:00吃早餐,20分钟后开车上班,7:30分前到公司。 中午,除有事外出,一般到公司餐厅用餐,饭后,回到办公位工作。 下午下班,到楼下便利店买菜,青菜、精肉、面粉,注:每次带一小包泡芙。 晚上,回家先做家务,20:00吃饭,23:00准时休息。 周六/周日 早晨6:00起床,跑步30分钟,7:20吃早餐,上午留在家里听着音乐看书,吃过午饭买下午菜,然后上网、工作,晚上20:00吃饭,23:00休息。 最后总结,那根本不是人能受得了的生活!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二哥女人的生活” “这跟二哥的早餐有关系吗?” “费话,当然有关系,一个星期下来,我发现她每天早餐都是吃煎蛋” 脸色微沉,“所以你让二哥也吃?” “宾果” 眯起眼,“所以,这一个星期你早出晚归,又经常不见人影,都是在调查她?” “right” “你忘了二哥说不准调查她的吗?”声音突然提高八度。 平时差不多先生的水劭泉脾气其实很拗的,十二岁时的他在十六岁的水劭泉的一再强调的禁区内粹了一只古典花瓶,他必须承认那个花瓶很,非常,特别的可爱,也是老爸未过逝前送给他最后的生日礼物,有一定意义上的珍藏价值,结果水二少爷居然三个月都对他不理不睬的。 有点过了吧? 无论他怎么卑躬、屈膝、讨好、道歉、保证、发誓……只差没跪下给他磕头,他依然鸟都不鸟他。 没见过这么会计较的男人。 最后,水大哥实在看不下去了,想方设法托朋友拜友给他弄回来一个差不多类同的花瓷,在他再一次卑躬屈膝讨好道歉保证之下,水二哥终于决定大人不计三弟过,和他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了。 真恐怖的差不多先生。 水晶退了几步,掏掏耳朵,“没忘”水劭阳刚要张口,她抢道“二哥说不准调查她的过去,什么是‘过去’明白不?我又没找人调查她的过去,顶多观察一下现在而已,二哥如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强调的不够清楚、仔细,不能怪我” 推得还真干净。不过,算她对好了!“经过这一星期的观察,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真如二哥说的那么优? “简单来说,在她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神秘感,她坚强、倔强、不服输,精灵而寂寞,顽皮却孤独,有一点淡然,又有一点悲泣,全身散发一股柔韧的生命力” 他在说希腊女神吗? “严谨、保守、无聊、无趣、不懂得生活情调、做事一板一眼、性格内向、沉寂……”水晶滔滔不绝的发表她的发现。 “可以肯定,她绝不像外面表现的那么沉静”想到酒吧外的她,是那么的可爱,又那么的顽皮,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他就忍不出轻笑出声,“她真的很特别” 水劭阳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起生活二十几年的水劭泉,从没见过他如此沉迷痴狂的样子,陌生,太陌生了,陌生的让他有点,不,是特别的害怕。 她苦懊的垮下脸,“我真的看不出来她哪里特别了,以二哥的条件,随便,甚至连勾手指都不用,就有一大堆女人愿意跟着他,二哥为什么就独独钟意她呢?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无欲无求的人一旦执着起来都是这么疯狂的吗? 又不甘的嘟起嘴,“二哥为了尽早转职,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从没见他那么认真过,到底那位诸葛小姐有什么魔力能让二哥这么反常,三哥,你知道吗?” 试想如果有一天,那位诸葛小姐让他受伤了,结果会怎么样? 醉生梦死? 还是就此死心? “三哥,三哥?”咦?没反应? 终于发现某人没在听了! “三、哥,回魂啦”她咬牙切齿道。过份,让她说,自己却在那里游神太虚。 “啊,嗯,耶,你想做什么?”他防备的盯着水晶突然转变的侧脸。 她笑的像天使般纯净灿烂,声音似天簌般轻柔甜美,“三哥,我刚刚说什么了?” 作为企业的高级管理,喜欢销售控制的水晶走南闯北一个人是经常的,为了安全起见,学点防身的功夫是必须的。水家除水劭泉身体原因,不能太剧烈运动,没接受严格培训外,其他三兄妹皆有一身不错的防身功夫,而水晶则坚持只学一样——空手道。 由于男女身体上的差异,一般女人相对是打不过男人的。但水晶不一样,她不服输,尤其对只早她5分钟出生的他,真打的时候那家伙下手特狠,如果他出手太轻,被打了,过重,打伤她,,哼,等着回家被大哥‘凌迟处死’吧。 所以每次他只能逃,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在说,当然是在说”水劭阳苦撑着脸, 祈祷着,神啊,主啊,上帝啊,什么都好,求求您救我脱离苦海吧,水晶好像真的很生气,救救我吧,弟子一定感激不尽,早烧香晚叩头的膜拜您。 “说什么?”水晶笑脸如清风抚过,整个人看上去自然又温柔,而水劭阳却像吃黄莲撇着嘴,脸皱得像小笼包。 “当然在说,,,二哥的女人嘛”不晓得这样能不能混的过去? 水劭泉的女人?谁? 是另有其人还是,她? “是哦,你,,咦,诸葛小姐,您找我?”她挑眉望着诸葛流云,暗想她听了多少?如果听了不该她听的,二哥知道了会不会跟她断绝兄妹关系? 难说,哇呜,,她好想哭。 相对躲过一劫的水劭阳可没想那么多,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却high到不行,暗叹回去一定拜拜耶稣老头,简直太照顾他了! 计划流云捡起散落的文件,“不是,威龙珠宝样板设计要求更改,我来找水经理商谈具体的客户要求” 她转而看向水劭阳,“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水劭阳马上忙不迭的点头,“有有有,我们到我办公室谈吧” 第三章 诸葛流云,原名诸葛静云,生在民风保守,不,应该说封建的小乡村,她个性直率大胆,敢直言不讳,勇于坚持自己,因为这样,长辈们更小心加倍的‘教导’她‘作为女孩,端庄是不可少的、贤淑是兼备的、温柔是必须的、顺从是肯定的……’总之,当个听话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木偶乖乖女就对了! 试想如果你的想法和做法总遭受长辈们的压制反对,在还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虽不服却只能压抑,那种感受,真他妈该死的不舒服。 聪明的人懂得把自己本性隐藏起来,这是她在处处碰壁后的心得,在家时,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乖巧听话(虚伪),虽然偶尔还是忍不住露出一点不同一般女孩的叛逆行为,但对于诸葛家人来说已经很好了。出了家门,哼,,当乖乖女?抱歉的很,她要慢慢体验别有一番天地的世界! 九岁时她坚持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因为静云,实在不符合她的个性。 云应该是无忧无虑的、自由的、祥和的、与世无争纯净体,而静云却是被约束了自由,渲染上市绘的愚昧。她喜欢云的自由,享受那种祥和,崇尚无忧无虑与世无争心境,所以流云,飘逸浮萍的悠云,似自由祥和亦可狂傲随心,这才是她的名字。 “为什么突然要改名字?静云不好听吗?还是你不喜欢?” 费话,喜欢干嘛还要改。 声如蚊蝇,“不是不好听,是同学把我和哑巴新娘的那个静云连在一起(电视剧‘哑巴新娘’),她们总笑我说不定也和她一样,,” “想改什么名字?”诸葛爸爸打断女儿的怯怯发言。 “流云,老师说流云让人感觉很飘然超俗,有大家闺秀的清雅温和,做名字很好” “那就流云吧” 三天的计划外加伪装的世故,名字成功改换了! 十一岁时,自作主张参加校体育训练,可想而知,诸葛老爸被气得不轻。 “谁准你上体育特别训练班的?女孩应该进文艺团,学学绘画什么的,学什么体育,嗯?” 扮一副快哭的委屈表情,“我有进文艺团,可是,指导老师说我一点绘画天份都没有,怕我影响她的绩业,让我退”把人说的世故自私点,诸葛爸爸才会相信她,所以老师不能怪她撒谎哦。 脸色缓和一点,“那也不能进体育社团” 更委屈,“因为体育老师发现我射击很准,就向学校申请我入团,学校批了,还说如果我能拿一玫奖牌就免一学期的学费,所以,我就同意了” 对于经济本来就非常拮据的诸葛家,免一学期的学费也能减轻不少负担。 恢复正常语气,“只能学射击,其他的不准,知道吗?” “知道”才怪。 批斗再次失败! 十四岁升高中时,由于离家比较远,不仅再一次自作主张参加校武术特别培训班、重点射击培训班,女子新体操培训班,还参加了省高中的相关公开比赛,得过个人射击冠军、新体操亚军和武术全能季军、校团队银牌的奖项,因此成为风云学校的运动金牌选手。 对于条件相当落后,经济有待发展的土乡村,印刷报社都没有一个,电视机也还是古老的黑白色的地方,诸葛家人此时被理所应该的蒙在鼓里! 要不然,不被骂死才怪,什么女人不要太抛头露面啊,,,晕,那些台词听得她早会倒背了! 放假时,自然又客串温驯听话的乖乖女,然后联串通老师打电话到家里,说学校临时补课,或者参加校比赛,再或者学校课程太紧艺团只能趁假期培训,要不,干脆说学校提早开课,反正借口能让诸葛爸爸相信就可以了,管他是杀人还是放火。 长期精神压抑的她,出了家门,就像变换了天地,怎么飚都觉得不够,去舞厅酒色场合,搞网络破坏黑客,到国际大公司交个人设计图稿,跟痞子不良少年打群架,替同学解决‘道’上问题……总之,她拥有一段异常叛逆的年少轻狂。 她在笑,不似平日让人感觉很清雅舒服的笑,而是让看到的人觉得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虽然只是浅浅的勾起嘴角,但就是让人觉得她是想什么值得回味的往事。 狂放到随心所欲的日子总是那么令人怀念,可以说她完全没被灌输上长辈所谓的‘女子才德’,若说在那个乡村那个家有什么值得她称赞地方,应该是民风纯朴和愿意给女孩一个求学的机会了,否则又哪会有她那么放肆的童年! 也许太一路顺风人生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本以为她会这样一直顺疯到最后,只要大学毕业了,离开家离开父母,就可以完全的随心所欲的畅行无阻,,只可惜天地变幻不是人能够预测的……她先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诸葛爸妈真的很生气,前所未有的勃然大怒,而这次,她也被彻底激怒了! 耐性不够就天生不适合做生活演员,或者说是压抑的那部分情感在导火线的催化下暴发了,再不想扮什么乖乖女,受够了当遵守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可以的贤德条文永远没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愿自己的发言权的木偶的生活。 有些激动又充满生气的样子,此时她身上丝毫找不到清雅温和的影子,反而散发浓浓的青春反叛的狂野气息,不难猜又在想什么年少轻狂。 深深的一声叹息,命运、人情、事物封死了那颗曾经一路狂傲的赤子之心,十年前她简直是把用来睡眠的时间都拿去玩乐,而十年后,却把该玩乐的时间拿来睡觉、沉淀、消耗、浪费! 手无意识的轻揉着微痛的小腹,也许是年少时飚的太过份,老天才会用伤痛背叛来惩罚她的疯狂。 这是不是报应? 又是那种沉重哀伤到快要负荷的眼神,空气仿佛也染上浓烈忧郁的气息,揪的他的心好难受。 苦笑,只不过无意中看到一篇飞镖射击比赛报道而已,居然能让她想这么多已经尘封了不知多久的往事,而她似乎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静静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陌生变幻的表情,快乐着她的快乐,感受着她的感受,痛苦着她的痛苦……从没想过爱一个人会有这样奇妙的感受,似天堂与地狱的一线之隔,希望给她所有的快乐永远的快乐,祈望执笔为她画一双不流泪的眼睛,不管她是否是老了丑了胖了残了…… 悄悄退进经理办公室,虽然他有迫切拥她入怀,告诉她以后的日子有他做她遮风挡雨的港湾,但他知道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打扰,只能自己关起门来慢慢沉淀那份冲动。 既然选择一个人恬尝,一定是不希望被人偷窥的狼狈,否则,她不知道又会在自己的心上加多少道门多少把打不开的锁将把那段沉痛的往事尘封在记忆里,他可不想因一时的冲动而永远驻不进她心房。 “早,流云”业务部小陈慵懒的打招呼。 一般时间,业务部最早上班的是诸葛流云,其次是陈英婕,因为业务本身的工作性质不同,公司允许她们没有重要业务汇报时不进公司,所以,除第三业务经理外,其他一概悠哉到半中午才来报个到。 “早”她抬起头,看对方还一副未睡饱的样子,“昨天又玩的很晚?” 再打个呵欠,“三点多,连续一个礼拜了,每天都被她们拉出去”苦恼的揉揉眼,“这样下去,就算本人再天生丽质的皮肤也要长黑眼圈了!” “你很在意吗?”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十足的肯定——肯定不在意! 她干笑,“女孩子都爱美嘛,我这么说她们比较能理解一点,要不然又要天天被她们拉出去疯了” 停下动作,“你不喜欢疯?” 随意而潇洒的挥挥手,“那倒不是,只不过不喜欢她们去的那些地方,每次都是逛舞厅、美容院、聚餐、聚会……差不多都一样,超腻” 关掉工作表,“去哪里让你不觉得腻?” “如果玩的话,我会选择到海洋世界,游泳,登山,感受大自然豪迈广阔,或者去运动,保健房,飞车,享受身体自力满足的刺激感”停顿,皱起眉头,“舞厅美容院聚餐聚会的,只偶尔一次还能接受,体验不同生活嘛,经常就让人有点受不了” 是的,这就是她跟小陈保持不了疏离的原因,她太像她,十年前的她。 微微一笑,那种让人觉得舒服却又有些真实的笑,看上去是那么的优雅温和,“你应该很在意她们,不好去拒绝,所以才勉强自己愿意吧” 垮下脸,无力叹道,“是啊,她们真的帮了我很多,我不想自己连这点小要求都满足不了她们,而且经常很晚回来,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死的” 看着陈英婕,“那就让她们改时间,年轻时经常晚睡起的人美容效果会变差,查科学资料给她们看,并建议她们自然保养运动是最好的美容健身方法,应该会有作用” 这就是她为什么喜欢粘诸葛流云的原因,她懂她,理解,接受并给予肯定她的想做法,不像她那两个王八蛋死党,怎么都接受不了她的想法,还一天到晚在她耳边念叨什么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啦,脑筋秀逗了才自己工作……拜托,如果她真如她们想的那样,干嘛出来受罪,在家当大小姐多好。 有时候她忍不住的想,为什么流云那么温婉和煦端庄贤淑的女人能接受她的如此反判想法?感觉她不是随便的附和,而是真的能理解能接受并赞赏? 想到最后还是没结果,但她却肯定一件事——她有一段不平常的青春年少,否则只是能接受绝不会有那么深入的想法,就像曾有过同感身受的体验一样。 她恍然,“对哦,她们那么羡慕我的肤质,我怎么就没想到利用这个去说服她们呢,啊,流云,你真的太聪明了”激动的打响手势,“崇拜你,酷” 这样就酷了? 她摇头,“你太夸张了” “哪会,人家沉默了好久忍受了好久思索了好久都没想到唉,你一下子不但想到了,还变着法让她们做我喜欢的事,你实在太厉害了”亏老妈给她那么上层的外表,没想去利用一下自然资源,真不可原谅! 这样就厉害了吗? 看来她不但比她更率真,也比她更不懂得如何拒绝朋友! “我说的是事实” “管他四十五十,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沈经理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来?”诸葛流云但笑着转开话题。 陈英婕突然见鬼似的跳起来,千万别说她的样子很淑女,也是除了她本人跟本不在乎形象淑不淑女外,业务部是隔间独立的办公室,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其他人才会如此随意。 “你不知道老沈昨天就调职离开了吗?” 咦?离开了?呃,昨天回来好像是没看到人,还以为经理有事外出应酬了呢。 目光再次调回显示屏上,“昨天我出差” “出差啊”那不知道就勉强有可能了,毕竟是顶头上司走了,再怎么样身为直属下属不知道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 “新业务经理是谁?”她随意的问,似乎是谁不是那么在乎。 “天,你居然不知道新业务经理是谁?”陈英婕再次像见到外星人般不敢置信,转而狂叹,“她们都说你淡视公司八挂,我看根本是漠视才对” “我有听说,但没在意” “你难道没看人事通告栏的职务调迁通告吗?” “没有”实际上她从不看的。 “那业务部的通知文件应该也没看了!” “嗯” “就知道是这样”她小声咕哝,然后才道,“新任业务经理是我们公司副,,” “是我” 啊,耶,咦,他是幽灵吗?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感觉到?她的敏觉反应系统好像越来越迟钝了? 是他?诸葛流云讶然抬头,见水劭泉正看着她淡笑,那个只有她懂的其中的别有深意——挑衅。 眼眸里玩味着她的惊慌失措,“不欢迎吗?” 费话,欢迎才有鬼,还以为他那天只是说说的,毕竟一个礼拜多都没见有什么可疑行径,现在却突然杀她个措手不及,,有够小人的。 她起身,略显恭敬道,“水副总早” “北京时间8:15分”他指着腕上的名表,“不算早了,而且,我现在的职务是业务部的经理,我想再叫副总恐怕不适合吧?” 谁管你适不适合,男人那么鸡婆干嘛,滚回17层办公室更好。 水氏珠宝大楼,共有19层,其中第19层是总裁几兄弟临时休息的地方,里面有齐全的日用及医疗设备。18层是特别会客室,17层是总裁、副总裁、总裁秘书及总秘书长办公的地方,16层是样板及高级职员会议室。15层是样板设计部,14层是工程开发部,13层是业务部,12层是职员办公室……除第一层是保全、总机接待外,其他各部皆属制作生产线。 水氏分为制作生产和连锁营销两分部,由大总裁水劭帆坐镇总理两部政务,副总裁水劭泉协助,水劭阳主管总生产制作,销售则由水家小妹水晶负责。 “水经理早”她改口道,语气还是那么疏离。 但他不在意,“早,诸葛小姐方便到我办公室一趟吗?刚接手工作,有些不懂的地方想向你‘请教’”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水经理说笑了,我对业务方面也只是略懂皮毛,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王巴蛋,明明是假公济私公私不分滥用职权小人,居然还能说的那么绅士。 她挂着温婉的笑,心里却不知骂了他多少遍,不知道怎么,他就是这么觉得。 “诸葛小姐太谦虚了,我还是副总裁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业务部的诸葛流云小姐是公司资质最浅但业绩最突出的业务职员,不但接的case最多,资料也做的最详细” 不知道是谁那么八挂? 陈英婕敛下眼眸打量他们之间的微妙互动,虽疑惑却聪明的继续保持沉默。 “是她们讲的太夸张了” “呈递的资料总是你做的吧”他指着电脑旁比对的资料,提醒她物证俱在,还要否认吗? 不晓得她现在把它收起来行不行? 她温和一笑,“笨鸟当然要比别人先飞才行” 流云会跟人辩驳,少有,罕见,能报登华人日报国际新闻头条了。 水劭泉比她笑的更好脾气,“即是这么有耐心和脚踏实地的员工,我想找你‘请教’再合适不过了” 妈的,没见过这么难缠的男人! “既然经理那么坚持,我也只好尽力了” 满意的扯开嘴角,“诸葛小姐总是那么谦虚,那些事对你来说应该只是小菜一碟,别说的像什么大工程似的,否则会让作为业务经理的我觉得公司里没有一个能认真工作的人才” 就得了便宜卖乖吧,狡猾奸诈的小人,诸葛流云极不情愿的跟着水劭泉到经理办公室。 “要喝点什么?” 他在招待贵宾吗? “不用了,水经理不用那么客气” “那就椰子汁吧”他兀自决定了,并打开递给她。 不敢相信,她被强迫中奖了! 忍住无语慰问苍天的冲动,“谢谢,我现在可以问您哪些地方看不明白了吗?” 给自己也打开一瓶椰汁,悠闲的回到位置上,“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工作的”喝一口,“我会趁你闲的时候再找你请教”言外之意,让她做好被经常打扰的准备。 明摆着,他是来实现一个星期前的承诺来的。 还真是阴魂不散。 而且他说的她该死的反抗不了,首先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又那么喝客气的说要向她‘请教公事’,还在其他人面前以一副很礼貌很绅士很亲和很谦卑的态度请求她帮忙,如果她还拒绝,岂不是变成不知好歹人了,她一直精心维护的形象不就毁了? 所以,她一定要忍。 但他不时流露的一副了然且痴狂的眼神又让她有股马上逃走的冲动,因为女人第六感告诉她,离他太近了实在不安全。 tmd,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没这么窝囊过! 以前,只要离开那个家,她绝不做让自己感觉勉强的事,无论什么只有人家跟着她的节奏走的份,没有她向别人低头附和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窘成现在这样有口难辩的一天! “既然喝完了”把归档好的资料放在桌面上展开,“我们就开始工作吧” 虽然他很享受逗她露出名不符实的气愤表情,但伴随的更多的无奈却不是他想要的。 咦?她喝完了吗?诸葛流云呆呆的瞪着还拿在手里的空椰汁瓶,迷惑自己是什么时候喝的,完全没意识到此时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爱。 水劭泉怔怔的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直到诸葛流云投以不解的眼神,才惊愕的回过神来。 他故作镇定的哼了一声,然后取出一张受控文件道,“圣威珠宝连锁店的case是你负责的吧?” “是的” 见她没露出什么不自在后,水劭泉也认真的投入工作,“一般珠宝设计不是由我们完成,客人确认做板生产吗?怎么这张单上显示的却是只我们照原图纸做板,确认ok后签定生产?” 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么细的问题,果然不简单,诸葛流云暗自赞叹! “圣元是克莱斯和克里斯两兄弟在1973年时共同创建的珠宝帝国,但对珠宝设计有相当高天份的克里斯却因不满其他人的设计而又独自创办圣元珠宝设计室,所以圣元分为独立的圣元珠宝连锁店和圣元珠宝设计室两部分。” “克里斯,我听说过这个人,因为劭阳很佩服他,还说他是1964年珠宝设计界的奇迹?” “没错,1964年刚16岁的克里斯你一匹脱颖而出的黑马,因一张‘魔王之泪’的设计图稿而获得世界最年轻最优秀的珠宝设计师称号,成为那个时代的传奇”喻意为残虐邪恶的控制者的真挚之情,也叫做撒旦埋葬的悲泣,震撼了几乎半个欧洲上流社会绅士名媛的的心,被称为那一年,不,应该是那一年代的奇迹一点都不为过。 “那他不是差不多60岁了?”还不退休吗? 诸葛流云点头,“他今年刚好60岁,设计室交由他最小的女儿艾菲妮尔接手,据传闻,艾菲妮尔和她父亲一样拥有不同一般人的设计天赋”突然顿住,仿佛在搜索大脑记忆库,一会抬头道“‘暗鹰’就是她五年前接下圣威设计室的第一个作品”看了他一眼,“经理您戴的就是” 暗鹰,顾名思义黑暗里的云鹰,其外形为展翅飞翔雄鹰,热血、豪迈、自由、随意,眼神似从容似坚定似锐利,黑暗中隐隐发亮,给人一种充满危险又散发致命吸引力的王者气质。 水劭泉惊讶于她对珠宝设计的了解竟然如此详细,同时得出一个新发现,诸葛流云喜欢珠宝设计,非常的喜欢。 于是他开始猛k资料,向酷爱设计兼制作的水劭阳虚心求教,以恶补自己对设计少得可怜的了解。 “二哥你什么时候对设计这么感兴趣了?”水劭阳惊讶的问。 “现在” 白眼,“我是问你怎么突然对设计感兴趣了?” “没怎么,她喜欢”水劭泉坦然相告。 “就因为她喜欢,所以你就勉强自己去学?”这还是他二哥吗?是不是另一个跟他家二哥长得差不多高差不多瘦名字也一样的人走错家门了? 继续查他的资料,无所谓道“没什么勉不勉强,对我来说做什么都差不多” 是哦是哦,做什么都差不多,让你做伤害她的事试一下,看你还差不差得多,可惜他没胆说出来,只好小声的咕哝,否则二哥一定会非常严肃的告诉他‘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永远都不会’。 真是奇怪了,那女人他怎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斜看侧看水晶偷看都看不出哪里特别了?什么清雅飘逸,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不懂得生活娱乐木偶人一个!很沉重的哀伤,抱歉,恐怕只有视力2。0的二哥看得到,恕他们视力不佳,看不出来! 换个角度问,“为什么她喜欢,你一定要勉强自己学?” “不是勉强,ok?” 再白眼,“ok,为什么她喜欢,你也一定,呃,要学?” “增加话题”简短且理所应该,仿佛他问了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 有时候话说的时候真的很简单,而做起来就不怎么容易了,因为水劭泉曾加话题四个字,他不但每天一有时间就被某人抓去当免费恶补老师,还必须24小时随呼随到,而且还是最终判决,不得抗议,呜呜,,害他再也没时间去登山游泳骑马射击了,他好可怜,,。 “二哥,如果你追不到诸葛小姐,我肯定会揍你一顿”水劭阳第n次重复。 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水劭泉都像在认真的沉思,看不出来究竟在想什么,但他一定和那女人有关系。“如果我们一辈子都是这样,或者说只做情人不结婚,她不会嫁我也不会娶,你怎么想?” 水劭阳先是惊诧的瞪着他,转而又认真的思考,由眉头紧皱到渐渐舒缓,水劭泉静静的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答案,因为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好一会,水劭阳坚决的抬起头,“只要你觉得幸福,我不反对” 爱一个人的心情是复杂的脆弱的也是幸福的,水家父母就是一个见证,虽然他们只有不满14年的婚姻生活,但他们真的好恩爱,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福患同当不离不弃,水家父母给他们展显的是人类最真挚的感情。 水劭泉给水劭阳一个热切颤抖的拥抱,水劭阳也反手轻拍着他的肩膀,“二哥,我们是你的家人” 家的含义是当你飞得累了倦了伤了痛了以后随时张开翅膀欢迎你停歇的地方,而家人则是当你最需要的时候永远站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的人。 “谢谢” 我们是你的家人,好美妙的七个字! 第四章 “流云,水经理怎么总是叫你到他办公室?” 诸葛流云抬起头,“经理说他刚来,有很多资料不懂,随便找个人问一下” “为什么他不找资质比较深的人问?” 比如做了二年多的她吗? “资质不是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另一道声音插播,“流云资质虽浅业绩却很突出,做事有耐性,资料也做的最详细,不找她问难道还是你呀?少去给我们业务部丢人了” 一股恨意自琳娜的眼眸一闪而逝,她柔媚无辜的盯着陈英婕,“英婕,你干嘛总是针对我?” 陈英婕受不了的猛揉胳膊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拜托,下次用正常国语说话好不好,每次我听你说话都会听得汉毛竖起来” 投以委屈的眼神,“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学国语了” 还是听不懂国语! “你演够了没?”她换法文跟她说。 “我不懂你说什么?” 陈英婕嘴一撇,表情看上去极是轻蔑,开口稀哩哗啦的说了几句业务部没几个人听得懂得法文,而且后面几句像是在命令或者说威胁卡琳娜什么。 “你们业务部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同在经理办公室的水劭阳赞赏的翘起嘴角,“没想到皇室宗亲居然也有这么不遵循礼教的女人,有性格” 水劭泉至窗前退回,坐下后随手拿一本关于珠宝的设计名典翻看。 “你也来我这里闲蹭几个星期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什么叫闲蹭?他是被硬抓来的好不好。 “特别的发现没有,倒是挺纳闷的?”一个人怎么会跟另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性格的人谈的那么融洽?不但能接受对方超乎常人的行事作风,还颇有支持赞赏的意味? “你发现了” “发现什么?”他满头雾水的瞄向一旁神情悠哉的水劭泉,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发现了什么早应该发现的东西? “流云和小陈之间的互动” “是啊,按正常行为逻辑思维推理,一般人很难全数接受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思想,更别提是赞赏了?” “这就是她的特别之处” 接受能力强吗? “英婕,你刚刚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份了?”虽然她觉得英婕说的对极了。 “嘢,你懂法语?” “懂一点” 不止一点点吧?她的法语讲那么快,说不定不是正统的法国人还听不懂嘞。 “不会很过份啦,她那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就算你骂的再难听,她也不痛不痒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你在妒嫉她呢” “可能吧”有些人就是那么自视清高。 “外表长得那么健壮,老喜欢扮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说话嗲的让身为女同胞的我替她觉得恶心,明明是心肠恶毒的烂女人一个,经常在被后搞些小动作然后栽脏给其他人,在人前又表现的很无辜胆小,还经常欺负新职员,这么垃圾的女人还妄想水经理会看上她,哼,下辈都不可能” 怪不得那么不客气! “她也欺负过你?”她应该不是那种任别人搞小把戏而不反击的人吧。 陈英婕悠然一笑,“那些小手段我十年都烂了,无非地装无辜扮可怜制造巧合,简单的很” 就知道,先有有云‘若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如果换成十年前的她,也一定会把人家整的灰头土脸。 “她一定很惨”透过窗,可以看到诸葛流云隐隐幸灾乐祸的脸。 “一般般惨”相对她的整人历史,卡琳娜还不配做最惨的那个,不是因为她不够坏,而是她不够资格让她大动脑筋。 “果然最毒女人心,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恶魔!”水劭阳虽然是在感叹,表情却兴奋的像捡到元宝的孩子。 “你又发现了”水劭泉同样笑吟吟的,给人一种超然飘逸的错觉。 “二哥,小妹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像中世纪古画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十四年前说过” 切,还真的说过,没见过小女孩有那么花痴的! “你怎么回答的?”十四年前的水二少不过16岁,好好奇他会跟10岁的小水晶说了什么唉。 “我没他那么白,也不会骑马” 无聊! “她又在发呆了!” “所以?” “所以我又要找她进来聊天” ‘别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明明自己很乐意有借口找人家聊天的说’水劭阳细声咕哝,“我替你去找人,顺便‘再’从地球上消失一会儿!”没见过这么重色轻弟的家伙,为人弟的他总被老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 “别一副你很不情愿的样子,明明你很喜欢跟人家‘小诸葛’聊天的说”他好笑的把水劭阳的原话反送回去。 咦,二哥吃醋了吗? “我那还不是在帮你”他理直气壮的反驳。“你调职业务部多久了?”不给水劭泉回答的机会,又道,“差不多一个月了吧,在这一个月里,你和人家小诸葛除了谈公事就没聊过别的,整个一悉陌生人的样子,没一起吃过饭,没约过会,也没牵过手……这算哪门子的追求嘛”啧,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意见还挺多的。 “我有约过,被拒绝了”水劭泉耸耸肩,他也很无耐。 水劭阳怎么会不知道他很无耐,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一直用心仔细去观察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感觉得出来她对老哥也是有感觉的,否则二哥无论怎么做都影响不了她的情绪,但她的心却在沉默,仿佛有一把打不开的锁把它锁在里面,唯一的钥匙在她自己手中,除非有一天她突然想通了,否则二哥永远别想驻进她心里! 上帝呀,告诉您虔诚弟子吧,到底有没有后门可以走?要不窗也行,不然要以二哥的龟速,恐怕等到他头发发白牙齿掉光也等不到个开花结果。 如果此时水劭阳知道按照水绍泉最初的预计,保持现在这种算得上你来我往的太极情形最起码半年以上的话,肯定会再多加一句‘皱纹能夹死非洲熊’? 但是预计毕竟是预计,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些小插曲提前或推后,意大利出差事件就是个美丽的意外,对于水劭泉来说。 可能因为他比乌龟还慢的蜗牛速度让一向沉着冷静的水大哥看不过去了,才不得不决定随便丢一个借口,把他们踢出国外,省得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不舒服。 “经理,我想带一个不懂意大利语的人跟您去了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您不考虑一下换人吗?”诸葛流云第一次主动走进业务经理办公室。 真直接,可见她真的很生气! 看她微显轻蔑冷峻的眼神,他就知道她误会了,在得到通知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就说要慢慢来,攻势太猛了反弹也更激烈,可为什么她这么敏感呢? “相信我,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刚刚才收到的通知” 她无动于衷的沉默,装作听不懂他的话。 第一次利用私权调走业务经理,以公务之名勉强她和自己相处,又串通总裁逼她跟他独处,说不定哪天他还会借着身家背景逼她和他结婚,因为在她眼中他只是个不知人间疾苦、自以为是、随心所欲到妄想一手遮天的贵族子弟。 一开始,他想过她会不愿意,想过她会反弹,想过她会质问他,也想过她会找借口拒绝一起出国……但他怎么都没想过她就这样全盘否决掉他。 是他对她不够真心吗? 还是给足她时间慢慢去适应他的存在,错了? 为什么她对他连一般朋友间最基本的信任和理解都做不到? “跟我走”他起身拉起她就往外冲。 “你要做什么?”现在比较该火大的人是她吧? “找下命令的人”飞速按下1、7键,“在你面前,利用我二世子的身份跟‘总裁大哥’说你不愿意,让他另想办法” 啧,口气真差! 什么脾气好到没脾气的差不多先生?狗屎,没见过这么会生气的男人……好吧,她必须承认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就把对他的一切都抹杀的干干净净,最起码要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听他把话说完……她了解不被自己重视的人认可甚至信任的感受,尤其是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判了死刑……可她当时真的很生气嘛,等冷静下来的时候,偷偷从眼角打量某人生硬的侧脸,已经来不及了呀! 现在叫停可不可以? 垮下脸,肯定不可以,就因为她曾深有体会,所以她知道这次不证明给她看,保不齐下次还会有什么五四三的意外巧合被当成刻意安排质问。 在乎你的我却得不到我在乎的你的一丁点肯定和信任,是圣人也会被气疯掉,何况他是吃西餐长大的凡人? 所以他有理由生气,她没资格说话! “对不起,我,,”他好像吓到她了,很多年,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当侧眼看到她轻揉手腕的动作时,他简直懊悔的想要杀死自己。 愕?诸葛流云茫然的抬起头,触到一双充满深刻自责的眼眸——盯着她因烦乱而无意识摇动手腕。 从小到大,老妈只是传输她女孩要端庄贤淑,站有站相坐有坐样,要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老爸则厉言女子应有文思涵养,才德并重。熏陶之下,老哥自然而然以长兄半父自居,如果说老爸的话是圣旨,老妈的是懿旨,老哥的话就是二人之下的太子令,那种仿佛拿她当水晶瓷娃娃般小心呵护的体验她从来没有任何人那里享受到过。 李泽浩也没有。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最柔软的地域,敲动一个人的心房,也许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拥抱……就够了! 李泽浩或许温柔,却不够体贴,他一直相信并支持她,放任她一个人想做,却从来没想过就算她再喜欢自由独立也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人,她也有会累,会倦,会伤,会痛,会有偶尔多愁善感的时候,她也需要有人细心守护着,这是身为女人共有的特质。 十四五岁时是她少年时玩的最疯狂的二年,那个时候的她完全跟男孩子没什么两样,但她那时却因救一个孩子而奋不顾身,躲开了汽车却被摩托车从腿上压过,有惊无险。当事后同学问她如果腿废了怎么办?她只是耸耸肩,“如果是,一条腿换一个小生命,值得”这是女人的另一个特质——母爱。 所以面对这样全新的体验,有那么一霎那,她仿佛听到护心墙破裂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如果十年前遇到的是水劭泉,或许注定的悲剧会改写。 “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哭了……手很痛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诸葛流云无声的咬着下唇摇头,渴望到失望的东西突然拥有了,感觉是无限的满足和无尽的苦涩,如果当年父母亲对她有他百分之一的珍视,百分之一的疼宠,百分之一的理解,百分之一的信任,百分一之的体谅……她一定不会狠心让自己孤独漂泊。 “你说话呀,到底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刚刚扭到手了?”不管他会不会急的疯掉,她一直垂着脑袋摇头,紧咬着下唇不说话也不出声。当灰色的记忆闸门被打开,她又一次懦弱的连伪装都做不到,但无论如何都不准自己放声哭泣,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柯恩叔叔,马上到公司来,急事” “副总,您怎么” “出去”不等人家说完头也不抬的吼过去,跟了总裁五年多的江秘书愣住了。 “你先过去招待我的客人,说我暂时有事,麻烦他等一会”水劭帆对一旁不知所措的江秘书道。 “呃,,嗯,好的” “劭泉,怎么了?我听你好像把柯恩叫过来了”他皱眉,柯恩是他们自法国带过来的家庭医师,他们兄妹几个都略懂医护,除非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情况发生,一般很少去麻烦视如养父的柯恩•;卡特。 他按上电梯,担忧的看着诸葛流云,“我不知道” 水劭帆也侧目打量着诸葛流云,又审视着自家兄弟若有所思的沉默。 十分钟之后,担心出什么大事的柯恩火速赶到水氏又马不停蹄的直冲十九楼。 “出什么事了?” “您别担心,我们很好”已经恢复冷静的水劭泉柔声安抚过度紧张的柯恩。他指指诸葛流云,“是她有点不舒服,麻烦您给她仔细检查一下” 她? 哪个她?柯恩转头,看见一个有点漠然有点沉静有点哀伤,更多的是没有生气的女孩,此刻她半低着头坐着,一动不动,脸上还挂着泪痕。 “对不起,害您担心了”感觉他是真的关心他们,所以她觉得愧疚。 他知道她是替自己向他说抱歉,也是代水劭泉向他说抱歉。 “说实话,劭泉那小子生性淡泊不与人争,做事沉着冷静,能让他惊慌失措的人事物委实很少,所以他突然用那么紧张的口吻跟我说有事” 柯恩轻笑,“的确把我吓的够呛” “对不起” 他摆摆手,“算了,这事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劭泉那小子太在意你了,要知道从小到大他都没干过这么蠢的事情”连单纯的哭和不舒服都分不清,亏他还是以睿智冷静著称的水家二少爷,让人汗颜哪! “不好意思,我去洗一下脸”她礼貌的转身离开。 “年轻人,别对自己太严苛了,人生没有多少时间供悔恨,有时候只有退一步才能见海阔天空”柯恩望着诸葛流云消失的方向叹惜。 “是威氏老总裁亲点她参加,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坚持?”以内敛著称的水劭帆微愠。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质问,那心情真的很让人很不爽。 “龙远达?” 他点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但感觉得出来他对她印象很好,还暗示如果能让她参加这次的宴会,他将把威氏下一年十分之一的case给我们公司”那将是一笔相当丰厚的利润,丰厚到足以支撑他彻底改造水氏的运作资金。 “龙先生很看中你呢” 诸葛流云有些无奈的看了顽皮的老人柯恩先生一眼,“卡特先生,我真的很佩服您”一开始就算计好,让她不得不‘偷’听他们兄弟俩谈话! “拒绝他”水劭泉打断他的做梦。 “拒绝?”水绍帆严厉看着他,“就因为你喜欢的女人不太情愿,你就要我放弃触手可及的梦想?放弃这次能够提前让水氏合并的机会?” 他别过头,不敢看那双充满指责眼神,他知道从14岁接下水氏开始,合并水氏一直是大哥不懈努力的目标,因为那是他们最敬重的母亲最后的心愿。 “想知道合并背后的故事吗?”柯恩轻声问。 就算她说不想,他恐怕还是会说给她听吧,诸葛流云暗叹! 见她没反对,他道,“super speed是他们的法国母亲金妮亚一手创建的珠宝公司,水氏则是他们的中国父亲白手起家的珠宝销售连锁店,结婚以后,先生不干涉妻子继续打理公司,两人各自为政” “金妮亚是个非常灵动的女人,他们非常相爱,在一起的14年婚姻生活美满的让人妒忌,后来,”他突然顿住,似在回忆里感伤,“先生在乘飞往法国的航班机出了意外,走了,没多久金妮亚也车祸走了”柯恩认真的看着诸葛流云,“我想你该知道我想和跟你说些什么” 她点头,“您不用担心,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成为水氏结体的阻碍” “thank you”他上前给她一个拥抱,“这也是我的心愿,孩子,谢谢你” “看着我”水劭帆不容反驳的命令。 水劭泉缓缓的抬起头与水劭帆对视,“对不起大哥,请拒绝他”目标可以慢慢实现,勉强她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他做不到。 “答应吧” “流云?你,” “我想如果意大利宴请的主人是龙伯,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帮的” “你是说,” “龙伯他们说英文,而我也懂一点法文,交谈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是,你,” 不给水劭泉说话的机会,她转身看向水劭帆,略显正式的问,“总裁,威氏的case我有分红吗?” 分红?转的也太快了吧? “年终一千万,如何?” “谢谢,如果我拿下威氏五分之一的总订单呢?” 好大的口气! “二千六百万” 她轻笑,给人一种淡雅舒服的感觉,“很诱人的酬劳,明天出发是吧?我想我需要准备一下” 咦,这样就走了? 水劭帆无耐的摇头轻叹,“我想我真的不能怪劭泉” “那个女孩的性格和你母亲有几分相似,不是吗?” “我发现了”所以才说不能怪劭泉! 柯恩笑的很愉快,“她很聪明呢”拍案落定后马上闪人,既解决了问题又不让他们有机会探索更多她的秘密。 “不管柯恩跟你说了,你都不必勉强自己跟我去意大利,那不关你的事”水劭泉追上她。 “我没有勉强自己”也没有勉强自己的习惯,尤其是这些年,她在心里补充。 “为什么突然答应去?” “公司的安排,也因为知道意大利宴请的主办人是龙伯,我可以帮得上忙,而且不会因为语言不通只能像个傻瓜似的站在一边,那样很尴尬的” “真的不勉强?”他小心的看着她的眼睛。诸葛流云跟着摇摇头,“不勉强” 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有些担忧,“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不影响明天工作” 工作可以不管,公司也可以不要,他唯一在乎的是她过得好不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现在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开车到你家接你出发” “嗯,明天见” “明天见” 小秘书提示,收到新短信。 她掏出手机,“我查了意大利的天气不好,明天穿厚点,小心感冒,路上开车小心!” 为了她一个微不足道的意愿放弃了触手可及的祈盼了近二十年的愿望,还因此差点和家人反目,这样做值得吗? 真好傻,但她的心却因此而乱了。 又一次站在窗凝望着这个城市的霓虹灯火,俯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每当她烦乱寂寞的时候她总喜欢这样眺望着,让思绪慢慢的沉淀。 抛开那段记忆,回到原来那种随心所欲的生活,她真的很想,但她不知道或者说害怕面对所有陌生的现在,害怕回想那段不堪记忆的往事,害怕再一次体会让人心力交瘁的泣血的背叛,害怕又一次重演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困境……说她懦弱也好逃避现实也好,那种撕心裂肺的心灰意冷到绝望的感受,她承受不了再一次重复。 真的好痛,痛的她必须将那段回忆的片段埋藏才不会窒息,痛的她宁愿选择一个人永远守着孤独寂寞的黑夜慢慢把自己遗忘。 第五章 小秘书提示,收到新短信。 “早上好,我在你桌上放一杯糖水,记得趁热喝。”诸葛流云一手轻揉着阵痛的小腹,意大利回来之后她不是已经领教他的心思有多细腻了吗? 但有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他真是该死的体贴! “早啊,流云” “早,英婕” “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今天又来上班?放假让自己休息一下嘛” 她低头看一眼小腿上的创可贴,那是某人坚持给她贴上又不准她撕下来的,那点小伤对于她来说连特别处理都不需要,擦药包扎休息,嗤,夸张,麻烦。 “只是擦破点皮,不要紧” 她靠过来从上到下扫描一遍,嗯,好像是没什么问题。“昨天你没来,感觉有点不习惯”转到她对面坐下,“经理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如果别人这么问的话,八成是闲着没事娱乐八挂一下,纯是满足好奇心,陈英婕的话,绝对另有目的。 “前天比较晚下班,停车回去的时候不巧遇到飞车族,碰伤的” 她立刻拢起眉头,语气极不赞同又有些无奈,“你呀,工作也不要太卖命了,身体才是第一最重要的” “怎么感觉你把我说的像工作狂似的?” 难道不是吗? “像我们这些尚算年轻人的人,应该对自己大方一点,此时不玩更待何时?”青春有限,等以后想玩的时候,sorry,机会它一点也不喜欢迟到的人。 “做人就要热血沸腾的迎接挑战,生命的意义就是不断循环的运动,这样活的才够充实” 这么豪情壮志? 她失笑,“我想我是老了,喜欢疯是你们年轻人的特质” 咦,,老了? “见鬼的你才老了”已经是第n次不计形象的跳起来,“不到30岁的单身女人居然说自己老了,oh,上帝,请灭了我吧,阿门” “祷告有时候很灵的” “那就等他来灭我吧,怕什么,能给我一个向命运发出挑战的机会,求之不得呢” 好大的口气呀! “别扯太远了,言归正传吧”她收起笑,“你打算要怎么做?” “说真的,我向来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随便四五成把人家唬的晕头转向南北不分”她夸张的深呼吸叹一口长气,“奇怪,怎么遇到你它就失效了?” 诸葛流云看着她,但笑不语。 “别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哦,会让我觉得你对我另有企图的” “这样啊?”她垂目想了想,问,“那以后就低着头和你说话可以吗?” 陈英婕明白她在说笑,但她不敢应可以,因为说笑的人眼底真假难辨的认真,好像在解决什么问题一样,那神情真的让人怀疑搞不好她玩真的! “算我服你!我有一位专职替别人调查的好朋友安卡,这方面他很专业,我想如果拜托他查出那天的飞车党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查出以后呢?”要如何处置那些幼毛都没脱完的年轻人? “毁了飞车党,给他们上一节此生难忘绝无仅有只此一家的非常教育课” “例如?” “动点私人关系,把他们全部待罪拘留,查无实证之前没收所有机械,封闭式盘查漏网之鱼,总之让他们也亲身体会一下心惊胆战焦虑不安的感觉”她清新一笑,“肯定很有趣” 是玩的人很有趣吧! 陈英婕她或许贪玩,但并不是玩的没原则没目的没计划。她这么做是在提醒那群无知的小子,不要因一时懒散或刺激误入歧途,人外有人,法不容情,到后悔时再回头,就晚了。 所以,她用自己唯恐天下不够乱的方式告诉他们,人生不会一帆风顺,风水自古轮流转。 “小心别玩过火了” “放心,我对自己的”手指点着太阳穴位置,顽皮的朝诸葛流云眨眼睛,“可是很有信心的哦” 如此自信狂妄,若她一路顺畅走来,会不会也能保持像英婕那样青春无极限? “想什么这么入神?” 抬头看他一眼,“没什么,经理找我有事?”已经慢慢习惯了他无预警出现的诸葛流云镇静自若的问。实际上每到空闲时他没出现她才会觉得不适应,好像突然少了什么似的? 真是不好的习惯! 他点头,“到我办公室说吧” 又是!如果哪天业务经理办公室的门槛坏了,她一定是不二人选的罪魁祸首! “请问,您找我什么事?”千复一遍的台词,问的都烦了。 “坐”他递一杯热牛奶给她,转坐到她对面,“邀请你到我家过中秋,怎样?” 中秋? 她苦笑,是团圆节呢,好多年没过了,已经是遥远陌生到被记忆尘封的名词了。 十七岁以前的中秋节她并不怎么在意,对她来说哪天都一样,过不过没都没差。十七岁时的第一个中秋只有她一个人过,因为李浩泽工作出差赶不回来,她这才体会到这个节日特别。 没有人陪伴的团圆节渲染了孤寞的色彩,一通电话赶不走内心对亲人的思念以及不能团圆的遗憾,她开始有些怀疑当初决定是否错了?自由无拘不就是她所想过的生活吗?为什么她的心慢慢觉得疲倦了? 每每闲时会感到寂寞彷徨,会忍不住去想那些感伤的过往,烦燥、懊恼、不甘……看着天空烟花齐放的浓烈气氛,室外歌舞升平的团圆气息,终化成灰色的思念随风而逝。 再往后的中秋她坚持一个人过,已是注定了不能团聚的团圆节,不如彻底断了那份渴望。 水劭泉全数收录着她瞬间闪逝的苦涩,那道心门里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竟然让她这样逃避自己,他真的很想知道。 “到经理家过中秋恐怕不太好吧,我想,,” “那就换我到你家好了”仿佛早知道会被拒绝,他马上提出建议。 呃? “早晨陪大哥他们吃一餐,中午下午可以陪你一起过”继续自言其说,“你拿手是的中餐对吧?”他抬头问,不等她回答又道,“我的中餐就不那么好了,不过我可以帮忙做西餐” 不是,她好像没答应他吧? “我,,” “你那里有西餐料吗?” 愕,,“没有” “哦,那餐具灶具应该也没有了,要跑外国城一趟买些回来,餐料正宗口味才比较纯正” 见他要走,她本能的开口,“等等” “什么事?” “你买那么多东西,我家没那么大地方给你放” 他扯出看似温雅其实是顽劣笑,“没关系,我就住你对面,东西放在我家也不影响” 揶,搬家啦? “骗人的吧?”还有人放着宽敞舒服的别墅不去住喜欢跟人家挤民房的?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好笑的反问。 天知道? “真的不是开玩笑?” 他莞尔,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愿接受也不怎么喜欢他这个新邻居。 “我现在出去一趟,如果公司有什么事,就麻烦诸葛小姐临时代理一下,或者打电话给我”知道她对距离的敏感,适时的留空间让她沉淀。 像上次那种意外发生一次就够让人惊魂未定的了,说真的,他死都不想再重复一次,因为知道她不会采纳他的建议或安排,所以只好退一步选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只有看着她才能平静那颗终日惶惶不安的心,想她那么聪明应该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等,,”她狠狠的瞪着关上的门,每次都扔给她处理,到底现在谁才是经理? 那a按呢?住哪是他的自由,到她家吃饭过节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说吧?她同意了吗?好像没有耶,呃,,也没反对,因为他一直在说话根本没,等等,,怪不得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原来早设好的陷阱。 真狡猾! 中秋前一天,诸葛佩打来电话,第十二次问要不要和她一起过节,结果一如往年一样被拒绝了。 “小云”她顿住,“放过自己吧,女人的青春真的很短暂,生命经不起几个十年蹉跎,回来好不好?你知道叔婶他们早后悔了,你,真的狠心不给他们一个补偿的机会吗?” 后悔??伤害已经造成了,再说后悔还有什么意义,又能改变什么。 “每逢年过节前,婶婶总喜欢到我家坐一会,看着傲雪就跟我说她像你小时候,特别的顽强不服输。她说这些年来很多事都渐渐想开了,其实你除了有点野性不喜欢受太多约束外,还是个很细心体贴的女孩子,都怪她逼你逼得太紧了,,” “姐,”她打断诸葛佩的苦口婆心提醒道,“我已经和那个家没关系了”谁后不后悔对现在的诸葛流云来说都不那么重要了! 真的没关系了吗?骗谁。 “血浓于水的亲情是随便一句话就抹杀的掉的吗?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别骗自己了,那么恨你大哥的你在他遇难时宁愿违背自愿暗里找人为他开脱洗罪诸的葛流云却跟我说这样的话,教人怎么去相信?” “我只是不想我认识的人平白受冤而已” “你说谎” 她沉默。 “小云”诸葛佩语气放缓,“婶婶她真的很想你,这么多年她们没有你一点音讯,我知道你很恨她们当年对你的不谅解,但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重了?” “你知不知道婶婶为什么总喜欢到我家坐?她说你以前很护着我,感觉这样会离你更近一点,就因为这个,银白满头的长辈居然低声卑微的请求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剥夺她唯一感觉靠近你的机会,我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能了解吗?” “小云,我也曾经历过不被家人接受理解和信任的感受,但是我能够原谅他们为什么你,,” “我不是你”既是不一样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是相同的命运。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小云你变了,若是以前的你不会做的这么绝情,我突然觉得你好陌生,” “姐,我还有事,有空聊吧” “这十年里除了李浩泽那个王八蛋的背判外你还经历了些什么,竟然让你变得如此的冷酷无情?” “拜拜” 诸葛佩颤抖的握着嘟嘟的电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样?” “她还是不肯回来是吗?” “嗯,”她吸吸鼻子,“如果等不到奇迹出现,恐怕这辈子只能这样了!”时进辉揽过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我好替她难过,进辉” “傻丫头,哭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一个人走的路,辗转崎岖总会找到新的起点和目标。感情的事外人很难插手解决,像多年前的我和你,每个认识我的人都见证了我对你的感情,我那么积极努力的争取,你呢?”他微叹息,“始终不相信我会喜欢你,逃避自己的心也逃避着我,就这样退缩了” “可是,” “我知道小云和你不同,但故事整体相同不是吗?只是她比你更勇敢更倔强更是非分明,当初叔叔他们做得那么过份,你早该知道以她的个性很难不断的这么绝决” 她就是知道才觉得无奈呀! 时进辉轻抚着她的发,“别怪她,如果连你都不能理解她的话,她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想想她以前对你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你现在也要回她相同的信任和支持,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寂寞” 她抬起头看着他,“进辉,你也变了,有时你说的话好伤感,尤其提到小云的时候” 试掉她的眼泪,女人果然是水做的一点没错!“和你经历了这么多,难免有些感伤,如果现在我的还像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小子一个,你还会选择嫁给我吗?恐怕你妹妹也不放心把你交给我吧!” “那你幸福吗?” “幸福,只要你不觉得委屈,我就很幸福” 生活就是这样,总有几家欢乐几家愁。 另一边一个感觉离幸福似乎很遥远的人,一个人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哭也不笑,坐在电脑旁一杯接一杯海饮着浓缩苦咖啡,虽然她握着鼠标却始终按不下点击,最后只能在那个画面定格。在没有勇气打开这些照片的时候,她连自己都不敢面对,又如何去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一切? “姐,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她倔强又有什么用,坚强又有什么用,在命运面前还不是渺小的犹如尘土,脆弱的不堪一击。 离开了整整十一年的家,孤独了满满十年的人,为什么每个人都看不见她的苦?当初那么绝然的让她离开,在她最需要亲情抚慰的时候再一次冷酷的将她拒之千里,最亲近的人里没有人愿意体谅她帮助她,每个人都视她为诸葛家的亏点和耻辱,是他们让她滚的远远的永远别回来,为什么现在却后悔了? 为什么要后悔?像以前那样,他们当她不存在她继续恨着他们多好,为什么突然跟她说后悔了? 她闷闷的捂着胸口,为什么每个人都怪她太绝情?在没找到能够释怀的理由可以毫不芥蒂的原谅前,心里的疙瘩让她没办法不去想不去在意不去计较,回去了或许两边更痛苦,何必呢? “妈,这些年我努力按你的要求做一个乖巧温婉贤淑女儿,但我好累,每次想哭时只能强忍着,我必须要坚强,想笑时也只能对着镜子发呆,没有人分享我的快乐,,”她闭上眼,无力的喃喃,“我要去陪欣月,和她一起过节,才那么小,这么多年一个人,真的好可怜,,” “叫柯恩叔叔来,为什么她还没醒?” 怎么身体飘渺的像在飞,她到底多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好舒服,如果一直这样飞下去该多好。。。。 “二哥,你先别那么着急,柯恩叔叔说她大概这个时候会醒,你再等一下嘛” “是啊二哥,她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又空腹喝了那么多浓咖啡,肯定会比一般人醒得晚些” 这些他都知道,但就是觉得很不安。 “绍泉,你不想想等她醒的时候怎么面对她吗?”他皱眉,怎么水家二少爷遇到诸葛流云什么淡泊冷静无欲无求都临时待业罢工了? 水劭帆一语击醒梦中人,前一秒还烦燥不安的人马上平静了下来,其他人识时务的摸鼻子闪人。 “大哥” “都该做什么的做什么,不需要因为一个‘外人’特别拘束” 水晶和水劭阳相视一笑,“yes sir” 稍片刻后,已经转醒的诸葛流云慢慢睁开眼睛,环视着所在的陌生房间,这里不像是医院?她暗忖。 “别再看了,你已经猜出来了不是吗?” “水经理” “小诸葛就是小诸葛,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那么冷静的头脑” 她慢慢坐起,水劭泉放抱枕给她靠。“我怎么在你家?” “今天是十五,我一早到你家找你,结果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开,所以我就,” “找人把我家门撬了” “我那是因为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才逼不得已” 看了他一眼,不想再继续这么没意义的谈话,又突然想到,“我的电脑呢?” 他指向一旁的小桌,“在那” “你打开了?” “没有,我拿来的时候它已经上锁了,怎么了?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吗?” “没有”她松了一口气,怎么忘记电脑设密码了! “那就好,看你那么紧张,我还以为丢了什么很重要的资料呢”他转身倒杯温水递给她,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小瓶药倒在她手心,以职业男护士的口吻道,“诸葛小姐,您该吃药了” 她转头涩涩的凝视着手中的药丸,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明明很好奇很在乎很想知道却什么都不问?为什么? “别发呆呀,再不吃药就溶化了,如果是怕苦就要赶快吃,溶了会更苦的”他站在一旁认真的催促。 好怪的感觉,烦乱又平静,头脑突然一片空白了。 “给,”见她吃过药,他递过一杯水给她。“把这个也喝了吧” “不想喝了” “是蜂蜜,我以前每次吃过药都会喝一杯蜂蜜,其实我很怕‘吃’苦,小时候如果吃过药柯恩叔叔不准我喝蜂蜜,我怎么都不会吃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知道,我不觉得自己对你很好”她不相信。“真的,我从不觉得自己对你很好,追求你让我感到以前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满足,喜欢你可以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有绝对的权力对这份感情视若无睹,不作任何回应,所以,你无需觉得亏欠,” 她无语沉默。 “别想太多,因为水劭泉所认定的事永远不会改变”他深深的凝视着她,“无论结果如何都一样” 她低着头认真敲动着键盘,假装感觉不到如火焰般灼热的视线。 又退缩了! 他耸耸肩,至少她给了他付出的权力,没有逃得无影无踪,已经算特别super luckly了。 “我们下去吧,大,,” “二哥,吖,小诸葛你醒啦”水劭阳亲热的凑过去,“感觉好点没?饿不饿?柯恩叔说你刚醒可能会有些晕,会不会?” 水晶伸手把他捞到一边,“三弟,请注意形象” 揶,三弟?“我才是老三好不好?” “对呀,所以叫你三弟嘛” “是、三、哥” 水晶故意撇着嘴上下打量他,又捏着下巴转了半圈,才虚心求教,“你像吗?” 水劭阳不满的瞪着她,“喂,再怎么说我都早你几分钟出生,这个事实半个地球人都知道,你赖不掉” “你们两个一天不吵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水劭阳、水晶同时看向他,“答对了” 还真有默契! “诸葛小姐”诸葛流云看着她。“我在想我该叫你什么好?” 这好像不该问她吧? “大哥应该叫你诸葛小姐,二哥一般也是,虽然你大上那么一点点,但三哥很没礼貌的叫你小诸葛,我不想跟他们一样,要叫什么才好呢?”她一手环胸,认真的思考。“我叫你诸葛姐姐好不好?”“诸葛‘姐姐’”诸葛流云让人看不出心思的重复。 “对呀,不可以吗?” 她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可以?” “答应了别人的话是不能反悔的哦”她提醒她做人一定要信守承诺。她点头,“我知道” “very nice”水晶酷酷的打个手势,“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 她们下去的时候,水劭帆、柯恩卡特夫妇都坐在饭厅,应该是在他等她们。“总裁,柯恩先生” 水劭帆暂合上财经报,“不在公司的时候,我习惯别人叫我的名字,劭帆” 没必要叫这么亲近吧? “是,总,,劭帆”好像挺别口的。 “嗯,以后若不在公司就叫我的名字,我也可以叫你流云吗?” “呃,,可以” “二哥”水晶故作神秘拍拍水劭泉肩膀,“你还有任务要完成哦” “什么?” “‘您老人家’前段时间一直学做中国菜是不?” “所以?”他微挑眉。 “所以,”水晶拉起他往厨房跑,“佣人都放假了,最后几道是中国菜就交给你搞定啦” 水劭帆放下报纸,“既然他们还要忙,劭阳,到书房把亚太的设计图稿调出来给我看一下吧” “哦,好的,大哥” 目送他们离开,她静静的环视着他的家,整体看并不是‘太’大,装置豪华高贵,陈设简单有序,摆饰挂件随意且不拘一格……这个家给人充满温馨又富有生命力的感觉——尤其是那副画。女人灵动、狡黠、顽皮,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洋溢那么满足的偎依男人的胸膛。男人坚韧、沉静、内敛,以一种包容、宠溺、痴恋的目光看着女人,无言的诉说恒古不变的爱情。 好一副唯美的画面啊!她忍不住钦赞、羡慕、感叹。 “画上的人是先生和金妮亚小姐,他们非常的相爱” “是的”她猜到了,那种互相属于对方生命的眼神,也可能是上黄泉下地狱亦生死相随的金妮亚会有。 “这幅画是我的儿子在先生最后一个生日时拍的,金妮亚特别的喜欢,所以请人把它画了下来” 柯恩的孩子?她转过身,有些迷惑。 “他也走了,和先生一起” “对不起” 约咪瑟和蔼的抚拍着她的头,“傻孩子,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别责怪自己。每年格雷忌日那天,劭帆这几个孩子无论怎么忙都会推掉所有行程陪我们一起祭奠他,之后就安排一些活动或旅游让我们忙的没时间去哀痛”约咪瑟的眼里闪着泪光,是欣慰也是感动。“人生没有一帆风顺,我很庆幸自己失去一个孩子后,能得到三个孩子的眷顾,他们每一个都很孝顺,我真的很幸运” 诸葛流云再次抬眼看向那幅画,突然觉得有另一双眼睛透视的讯息和那个眼神好像,好像。。。 第六章 又退缩了! 从他家回来后,感觉她总是若有所思的躲开他,就算逼不得已必须面对他时,也板起脸冷漠以对。为什么?是因为那次爱情告白还因为她突然改变主意想要收回给予的他付出的权力? 女人的心,果然猜不透也捉摸不着。 “下班啦” “嗯” “今天晚上还加班吗?” “不加” “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加晚班了?” “是啊,最近不是太忙,该做的白天能按时忙完,不需要晚上加班” “但是”陈英婕打认真的打量她,“怎么你看上去又瘦了,而且气色也不是太好?” 她无所谓笑道“可能是前段时间身体不好的原因” “是吗,那可要好好注意饮食休息,要不请假放松几天再上班好了”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没事,我现在很好,就是瘦了点,一直是这样,怎么吃都吃不胖” 陈英婕突然低头轻笑。“你笑什么?” “我在想,如果哪个减都减不瘦的人听到你说这话,肯定忌妒的想要掐死你” 她莞尔,“有那个可能” “到了”陈英婕优雅的跨出电梯,走到车旁,“我要走了,拜” “拜拜” 瘦了吗?目送车子离开,她垂目轻抚自己的侧脸自语。不,这几年她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子,瘦了是因为曾被那个人养胖过。 小秘书提示,收到新信息。 “你的车子送去保养了吧,需要搭顺风便车吗?” “不用了,捷运也很方便,谢谢” 他苦笑,他们之间又回到最初的熟悉陌生人状态,他追,她就躲,他靠近一点,她就疏远一点。明明她就在他面前感觉却那样遥不可及?他似乎越来越猜不透她的想法了,无言哪! “我好像没做什么实际的值得你谢的事情,车上小心,注意安全” 诸葛流云怅然的握着手机,,“谢谢” 又是这两个字! 她抑天望着一样深藏着苦涩的天空,“如果继续下去你会受伤的,劭泉” 快放弃吧,何苦要这样辛苦的守一份没有结果的执着,不值得。那样深邃的眼眸,那么坚定的疯狂,不顾一切和倾其所有的痴迷,她承受不起,为她不值得的。 “小云,是你吗?”她没听到没看到。 对方走向她,“小云,是你吗?” 靠这么近了,想装作没听到都不行,不给点反应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优雅的转过身,“您是在叫我吗?” “小云,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呀,婉仪,快过来,我们找到你云姐姐了”这么多年来,诸葛麟焰第一次提到妹妹时开心的像个孩子。 十一年了,那个家终于可以圆满了,全家福再也不用找个人代替那个永远空缺的位置,再也不需要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小云”她温婉的打碎他的美梦。诸葛麟焰顿时僵住,转头愣愣的望着她。“骗人” “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还在记恨哥当年打你的事对不对?你还在气我们当初是非不分的把你赶了出去对不对?你还是不想回去是吗?” 如此让观众心酸的谦卑哀求的语气态度,这还是当年那个义正严词高谈阔论的诸葛麟焰吗? 事过境迁了! 她眨了眨眼睛,“很抱歉,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确定没有找错人吗?” 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不可能错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你是小云?这么多年了,还不能让你原谅我们吗?” 压下心底漫延的苦涩,“对不起,你说的的确很让人感动,我相信如果她听到你们这么诚心实意祈求,一定会原谅你们的,但真的很抱歉,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小云” “云姐姐”郑婉仪追上去拉住她。“我是小婉仪,你不记得了吗?我现在在你以前读过的学校读书,老师让我们以你为榜样,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顽皮也最优秀的学生,校长还收藏了你很多比赛时的照片和录影,月阿姨都把它放大了贴在墙上,每天想你的时候盯着它看,每次看都会哭” 她楚楚可怜的揪着她,“云姐姐,你就回来看看阿姨好不好?” 小婉仪,14年了呢,当年的小不点这么快长大成人了,这么懂事漂亮,一定很讨人喜欢! 她轻抚她的头,“傻丫头,哭什么,乖,不哭” “你是云姐姐对不对?” 她噙着泪保持微笑着摇头,“不是,我不是你要找的云姐姐,对不起,我还有事,要走了” “云姐姐”她停住,望着天空深呼吸。“我知道你气月阿姨她们一直以来对你的不理解不支持,气焰哥哥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打你,更气那个家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你,但他们现在知错了。每次吃饭月阿姨都在餐桌上多摆一副碗筷,然后迷蒙的盯着那个空位,她知道就算哪天让我们找到你,你也不愿意回来,醒悟后的愧疚自责和思念已经把她折磨的不像人样了,阿姨她真的好可怜,云姐姐” “小云”诸葛麟焰缓缓屈膝,“哥求你,回来看看爸妈吧” 她合上眼,单手捂着嘴巴,泪水似断线的珠子滑落。 一定是什么特别悲痛的经历,才让她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无助,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她呢! “先生,您找我未婚妻有什么事吗?”水劭泉过去扶他起来。 “你未婚妻?”佩佩怎么没说小云要订婚的事? 他走向诸葛流云,充满爱意的回答“是的,我们就要订婚了,如果可以,欢迎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做我们爱情的见证人”低头看着她,“虽然你说你喜欢简单低调一点的订婚宴,但我还是希望多些你的朋友一起见证我对你的爱情,好吗,anly?” 那样炽狂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眼前的男人一定非常深爱他的女人,他暗忖。 对视演技精湛兼说谎不打草稿的水劭泉,想了想,还是配合的点点头。 “thank you”他极其自然的在她额头印一吻。 “请问我可以问您跟她说了些什么吗?见她这么哭,我难免有些担心” “当然可以,您的未婚妻长得非常像我离家十几年的妹妹”目光锁定诸葛流云的脸,缓道“从她离开后,我们就断了她的所有讯息,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过得好不好…当初我们没能理解她,让她对那个家心灰意冷,十几年不跟我们联系,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我们很愧疚很抱歉也很后悔…现在我们迫切希望能够找到她,请求她的原谅,并给我们一次补偿的机会” 诸葛流云渐渐埋首水劭泉胸膛无声哭泣,身体不停在颤动,抓着他衣服的手更是颤抖的剧烈。 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说着是安抚也是真心的话,“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记得有我在,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默默的支持你,相信你,做你最忠诚的后盾。相信我,别哭,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被遗弃了,因为没有人兑现过对她的诺言,所以她被遗弃了。 怎么越讲越糟糕了! “对不起,我未婚妻她就是这么多愁善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哭鼻子”他看上去既心疼又很无奈。 “没关系,您的未婚妻是一位非常善良心软的女人” “是这样的” “什么时候订婚”他递一张名片,“希望我有荣幸能参加你们的婚宴”那张脸让他感觉亲切,是与不是有机会验证。十几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点时间。 子虚乌有的事,哪来的什么婚宴? 说谎的人接下来总要说更多的谎言去圆谎,不过这次好像不怎么好圆就是了! 既选择一个人恬偿的记忆,没有人喜欢多一个秘密的偷窥者,因为你知道的她掩藏的是她的痛,她的苦,她的狼狈,懦弱和耻辱。 叹一个苦瓜脸,他又不是有意当偷密者的,刚巧撞上了,顺便帮个忙也错了? 独处的时候,卸了伪装,冷漠的爱睬不睬。 两个人不再维持原来的平行,偏离了平行轨道,也没有交叉汇聚的机会,感觉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 刚开始就说不要逼她的嘛,现在倒好,又在门锁上加一道锁,环环相扣,封死了那颗还跳动的心房! “诸葛小姐,麻烦到我办公室” “我在忙,等会儿吧” 等到下班吗?“还是我去找你好了” “我正在忙”意思就是即使你来也没时间招待。 “没关系,我等你忙完” 这样还是不放弃吗? “找我什么事?”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起身冲了一杯热奶递给她。 “你最近越来越瘦了,多注意身体” “我很好,谢谢经理关心” 她动也不动,一点没有要接的意思。 “喝了它,我再告诉你找你什么事” 她接过,喝下,“你可以说了” 他看着她,“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曾有什么样的过去或经历,不管你用多么冷淡的态度拒绝我靠近,除非有一天你找到你更在乎的人,否则别妄想我放弃” 那双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眸忽然变的幽深且坚定不移。“因为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想要爱的人” 撇开头,“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么,我可以出去了?” “等一下”他拿出一叠资料,指着一旁的电脑,“麻烦帮忙把它整理一下,现在方便吗?” 不方便等下次方便的时候再来做是吗。“如果只是这些,方便” 他笑的很愉快,“放心,这些就够你‘忙’的了” 说完,自己也开始认真的工作。 片刻,她慢慢感觉眼皮似乎越来越沉重,好困,好想休息,不,不可能,她从来不在工作的时候打瞌睡的,一定是,,她拼命想抓住虚无缥缈的思绪,企图让自己更清醒的思考。 隐约有人走向她,然后那个人小心的抱她躺好,又深叹了一声,很无奈的样子。“放松,闭上眼睛什么都别去想,让自己好好睡一觉” 是劭泉!可能是他的催眠语起了作用,也可能因为她真的太累了,不知道怎么她突然觉得很安心,不想也无力再挣扎,渐渐的呼吸变的平稳。 终于肯睡了! 每天给他那么多无所谓的,任性的,冷血到不可救药的讯息,渐渐消瘦的脸庞却不能掩饰的出卖了她的伪装,真的无所谓的人是不会哭的,真的任性的人不会痛的,真的冷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受伤? “你很辛苦吧”无论多坚强的人都有哭泣懦弱的权力,不是吗?,为什么总要对自己这么严苛呢?轻轻抚顺几缕散落在脸颊的头发。“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做我会有多心疼的吗?”他苦笑,即便只是一个人的爱情,他也放不下,越来越放不下了! 久久凝视着面前让他爱深入骨髓的女人,为你,我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弃。 叩叩! “请进” “经理,您找我?” 他头也不抬,“如果我说把业务经理的位置交给你,你觉得自己有把握坐稳它吗?” “当然,不过比起接下这个位置,总裁助理的挑战性似乎更能吸引我” “很好,随时等我通知吧” “没问题” “还有,代理结束后,我会调你做你觉得较有挑战的工作” “怎么感觉您有点像在滥用特权?” “你可以胜任不是吗?” 目光转到一旁的睡美人身上,“对她您真不是普通的执着” “你不也是吗?”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没有被揭穿秘密后的懊恼,反而极尽欣赏的赞叹“真不愧是以城府深不可测著称的差不多先生水劭泉,眼光果然很锐利” 她爽朗一笑,“记得有空的告诉我您最讨厌什么,我怕哪天不小心变成你的敌人,虽然和你敌对的下场我一点没兴趣知道” 他莞尔,“你想太远了” “人无远滤必有近忧嘛”按下来电静音,“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出了”他点头。“希望迎接那个挑战的日子不会太远” 但愿! 陈英婕被上调做总裁助理的时候,意味着他们之间将会画上一个符号,而结局,只能是圆满的句号。否则,他可能再无力承接这个职位。 最后是的可能有多少,谁来告诉他? “月月……别走,等……等我……等我啊,,”入睡休息的诸葛流云拢起眉头,身体不断挣扎着想要动。 一定做恶梦了! “流云,醒醒” “不要走,不要……” 抱她坐靠着,“是梦,流云,你快醒醒,醒了就没事了” 她迷蒙的睁开眼睛,模样可怜的像被遗弃的流浪猫。“月月走了,她不要我了,爸妈不要我了,那个家也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乖,不哭了,就算他们都不要你,还有我”看着她,“除非我死,否则这颗为你跳动的心,一辈子不放开和你牵手的机会” 明知她醒了会忘记这段记忆,还是忍不住许下一辈子的誓言。 “无论我多任性多顽劣或是做错什么,你都不会不要我,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是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到生命走到尽头的前一秒。 泪还挂在眼眶,靠在肩膀上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她再一次,睡了。 清醒以后的你又会变成坚强冷漠的诸葛流云站在我面前吧,真是个既倔强又爱逞强的女人! “云” 李浩泽? “诸葛流云” 她转过身,“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错了吗?他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没错。虽然她比云高,瘦,成熟,也更内敛冷漠,几乎脱变的让他认不出来,但眼底迸闪的浓烈的恨意却大胆的泄露了她的伪装。 十年,她依然那么倔强! “这位先生,请问有没有人告诉你盯着别人看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目光锁定她的眼睛,“你变了”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现在我重申一次,先生,你认错人了” “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就是诸葛流云?” 她一字一顿,“诸葛流云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一副类似于她的躯体,而现在这个也叫作诸葛流云的没有灵魂的躯体非常讨厌看到你” 她的眼神透视出毫无杂质的恨,消失的已经不见任何爱的因子。不是矛盾的因爱生恨,而是单纯的,赤裸裸的,恨。 “你爱他胜过当年的我,对不对?” 她目光一凛,“那是诸葛流云家的事,与‘外人’无关,如果您找我没有其他事谈,对不起,我很忙” 李浩泽拉住她,“失去那个孩子给你的打击真的就那么大吗?竟然把你变的如此彻底,” 啪,,“你住口”她颤抖的紧握双手。“不准你提她,你不够资格” “我不够资格?我不够资格,哈哈,,”他狂乱大笑。“一直以来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吗?你从没想过离开你的我有多痛苦,也从没想过我离开你的苦衷,你也不知道当我得知孩子的事时有多么痛心。你是那么倔强,而这样的你从没爱过我,我只是你渴望自由的垫脚石,寂寞时的精神寄托”他悲痛的望着她,“现在理所当然的对我说我没资格,为什么当初不选择告诉我?如果,,” “你住口” 他抓起她挥过来的手,“你以为我会再让你打一次吗?”她狠狠的瞪着他,对,他说得对,或许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他,因为爱字之于她太神圣,纯洁,包涵的太多,并不是语言能够表达得感情。但她却曾深深的喜欢过他,依赖过他,给予过他最真挚的支持和信赖。 “我想我必须和你好好谈谈” 内敛的人很快找回自己的理智。 “我不想和你谈,我们没什么值得再谈的” 李浩泽看着她,坚定道,“我想和你谈谈” “知道吗?你这个人永远不懂得什么是隐私什么是尊重,凡事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的人愫,从不知道做还有时候该体贴别人的心情。放手,我不想见你,马上滚” “和我谈谈” 不容反驳。 是这个男人让她受伤的吗?如此强势自主,就算她曾经很喜欢他,恐怕这份喜欢也很难升级为爱吧! “滚啊,,滚” “这位先生,我女朋友好像不怎么愿意和您谈谈的样子”劭泉?诸葛流云愕然的望向声源处。水劭泉优雅的走过来执起她另一只手,诚肯且满脸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临时有事处理,就忙的忘记了时间”他抬头对上李浩泽,“我想您这样公然找别人女朋友‘谈话’,似乎有些不妥,是不是也该知会我一声呢?” 这是一场气势与‘意’境之间的对决,双方各自静默无声的探究对方的实力,底限与执着。 你对她了解多少? 那得看在哪方面,性格的话,全部,其他的知之甚少,我不认为它很重要。 难道她从没向你提过她的家庭? 没有。 你也没有问过? 不说自然有她的苦衷,我不想逼她。 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让别人相信你爱她? 我只要她相信就可以了。 “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她的过去?” “想,任何她的事我都渴望有机会分享”低头深情款款的凝视她,“但如果是她想独自保有的记忆,我永远不会试图去挖掘,因为爱一个人的心情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对方更快乐,幸福,那个以前对我来说很重要,也不重要” 从他看着她的眼神他已经感觉到了他对她的爱有多狂烈,山盟海誓地久天长置之度外,她就是他的生命,所有,他是那样倾其所有爱她的。 他输了!输在曾把她和事业放在考量的天平上。 松开紧握的手,“我会永远记住你今天所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希望你也不要忘记,拥有的好好珍惜” 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之前,首先学会的是放弃,放开手放开你也放开自己。小云,他真的很爱你,比我更爱你,更懂得爱你,以后漫长的岁月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疼你,宠你,不让你哭,所以我愿意就此退出你的世界。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拥有一个人时一定要好好珍惜,我仿佛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上车吧”他为她打开车门。她静静的坐上车,沉默的深呼吸。 “到了”他没有马上下车。“我想,,” “什么都不准想,也不准问” 她是像受到惊扰的刺猬,张开所有刺针把自己紧锁在自营的真空密室里,哪怕一点动荡都会愤力攻击。 “你别那么激动,我只是单纯的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不需要” “那你晚餐想吃什么,我帮你打包回来?” “我不要你管” 犹豫着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她说不出口。他眼里的无奈和落寞她看到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再次伤害他,她恨这样的自己,这么懦弱,这么没用。 阿姐没有转告他吗?为什么要来打扰她的生活,为什么不能让她过得平静一点,为什么要提起那个孩子?心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那么痛不欲生? 惩罚吧,一定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她错了,不该那么任性顽劣,是她太不小心,,孩子是她害死的,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现在可不可以把孩子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