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剑客明月城》 第一章 暗杀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这世上也有着连当今皇帝也管不了的地方,这个地方叫做明月城。自有史以来,这座城市便没有白昼,只有一轮巨大的圆月高悬在正空中,故称之为明月城。 若是要问明月城为何从来都没有白昼,也许这世上没有人能答得出来。天下之大,明月城的怪异现象就如同凛冬的寒梅,即使有风雪的侵袭依旧盛开一样。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唯独明月城如此奇怪,也没有人能够改变,因为明月城已经我行我素了九百年,仍然不曾为谁改变明月在正空中的位置。 三百年前,前朝皇帝路经此地,因嫌明月城怪异,有伤龙脉,曾试图大起三军摧毁明月城。可谁能想到,当前朝皇帝从京师调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南下攻打明月城时,连城门都没摸到,三十万大军竟然在离明月城五十里处连人带甲刹那间一齐烟消云散了。面对眼前的景象,前朝皇帝当即吓得瘫在了地上,后逃回京师,隔日大病,不多久就死在了龙榻上。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明月城的主意。至于三十万大军是怎么消失的,这个问题在前朝皇帝死后,就没有人能回答得了了。有人猜测,这座城有天神守护;也有人猜测,这座城是被恶魔诅咒。 因为这地方实在有够邪门,于是即使明月城依然地处国境以内,满朝文武也没有人愿意承认明月城乃本国城池,明月城的百姓更是不受待见。 这么一来,明月城越来越被孤立,最终逐渐被迫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小王朝,并开始安安静静地存在着。 直到有一天,明月城城主夫人诞下一男婴,至此明月城的命运开始天翻地覆。 这个男婴名叫夏承峰,这个人将是明月城未来的城主。 春去秋来,一晃眼便过了二十年,夏承峰已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在夏承峰二十岁生辰大宴上,夏承峰酒过三巡之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狂妄的想法。 “光死死地守着这座城有什么意思,既然大通朝三十万大军都攻克不下明月城,不如换做我们出兵北伐,直捣京师,中原必将易主。” 其父听后,摇头说道:“倘若灭大通朝如此容易,朕何须等你来谏?自从三百年前大通前朝皇帝领军南下大败而回后,几百年来我朝与大通朝一直水火不容。只是奈何我朝有天神庇佑,通朝军队才久攻不进。然而通朝势大,虽攻克不下我朝,但单凭我朝实力也难与其争锋。” 怎奈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的远大抱负被父亲泼了一盆冷水后,夏承峰竟然没当回事。如果打仗打不赢,那还可以想别的法子嘛。夏承峰回房后,左思右想,还真又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既然光明正大地打仗硬碰硬搞不定,那就玩暗杀吧! 次日,夏承峰在明月台设宴,秘密召集了明月城枪术、拳术、棍术、暗器、刀法、内功、气功七大流派第一高手商议作战计划。众人到齐后,夏承峰开门见山道:“今日请诸位来此,本王只为一事。诸位可知是何事?” “若是这世间有什么事能够需要请足我们七人,那么这件事必定是个天大的麻烦。”明月城第一暗器高手说道,“少城主,难不成您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不成?” “不过,有什么麻烦事儿是夏城主解决不了的呢?”明月城第一枪术高手接道。 夏承峰忙道:“这事儿非同小可,可绝不能让我爹知道。” “哟,这可就新鲜了!”明月城第一气功高手好奇道,“少城主,敢问究竟是何事?” 夏承峰顿了顿,转过身举头望明月道:“本王想请你们暗杀大通朝当今皇帝!”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少城主,您疯了吗?”明月城第一刀法高手一口喷出刚入口的三十年陈酿女儿红。 “少城主,这可不是小事。”明月城第一内功高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这是要命的活儿。” 夏承峰道:“本王自然知道此事绝非易事,可你们何时干的不是刀口舔血的活儿?” 众人皆放下竹筷,默不作声。 “价钱一定会非常合适。”夏承峰补充道。 “若是如此,我等也许会重新评估此行风险。”明月城第一拳术高手道。 “一个亿。”夏承峰说道,“事成之后,再一个亿。” “白银?”明月城第一棍术高手试探道、 “黄金!”夏承峰一字一句铿锵道,“人人有份!” “少城主豪气!”明月城第一内功高手大笑道,“此事也不是不行。” 明月城第一刀法高手接到:“只是倘若失败?” “诸位此行若有去无回,本王给予厚葬,封明月候,妻儿老小由本王代为赡养,诸位不必担心。如暗杀不成,两朝开战,本王负全责,定不危及诸位家小。” “此事若成,也算是为国效力。老夫愿去!”明月城第一内功高手答应道。 其余六大高手也纷纷表示赞同:“我等也愿去!” “甚好甚好!”夏承峰满上酒,起身举杯大笑道:“本王得诸位,何愁通朝不灭!” 饮罢,夏承峰召来酒侍,酒侍抬来成山的黄金。众人看到成山的金灿灿的黄金,纷纷大笑起来,激动地畅饮了一夜。 次日,七大第一高手各自安置好了黄金后,分七路离开了明月城。 送走众人后,夏承峰日夜都美滋滋地等待着七大第一高手的消息。除了每天都派出明月城的探子以外,夏承峰也没闲着。夏承峰整天都在寝宫里研究通朝地图,琢磨征服通朝的对策。 一个月后,终于有个探子回到了明月城。夏承峰急忙召其入殿:“七大第一高手此去怎样?” “报少城主,明月城第一内功高手已死,现在只剩下其他六位高手了!”探子禀报道。 “什么?一个月就死了一位高手?”夏承峰一屁股落在椅子上:“快说,他是怎么死的?” “根据情报描述,第一内功高手是死于少林寺廖尘方丈之手!” “少林寺?”夏承峰的脸黑了下来,“本王叫他去暗杀通朝皇帝,怎么惹上了少林寺方丈?” “根据情报描述,第一内功高手在暗杀通朝皇帝时,正好遇上通朝皇帝在少林寺拜佛。再加上蹲在房顶没有看清殿里站着少林廖尘方丈,第一内功高手直接飞下去就是一套‘日落西山掌’,结果被躲在石柱后面的廖尘方丈一套‘大力金刚腿’了结了性命。” 探子禀报完后,夏承峰气得直跺脚。 “知道自己近视眼,还出来做杀手,白瞎了本王五千两黄金!”夏承峰恨恨道。 虽然死了一个,但是夏承峰还是决定继续等待好消息,毕竟还剩下六大高手。 又过了一个月,第二个探子回到了明月城。这个探子一进城,便直奔少城主府。 “快报快报!”夏承峰此时正在更衣,一听说有探子来报,连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就匆匆忙忙赶到前殿:“快快禀报,六大高手有什么消息?” 探子拱手跪下,禀报道:“报少城主,明月城第一拳术高手已死,现在只剩下其他五位高手了!” “姥姥的亲娘嘞!”夏承峰又一屁股落在椅子上,“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几天?怎么又死一个?” “报少城主,根据情报描述,第一拳术高手是死于武当掌门南宫道人之手!” “武当?”夏承峰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本王叫他们是去暗杀通朝皇帝的,怎么又惹上了武当掌门?” “根据情报描述,据说是第一拳术高手在暗杀通朝皇帝时,正好遇上通朝皇帝在武当度假。再加上第一拳术高手事前挑错了树,暴露了之后直接朝着通朝皇帝就是一套‘五兽拳’,谁知才打到螳螂拳,就给南宫道人一套“武当剑”给了结了性命。” “有没有搞错啊,埋伏都不会?”夏承峰感到身心俱疲,“就这样还出来做杀手,太不够专业了吧?” “少城主,其实这也不能怪第一拳术高手。”探子解释道,“武当庙这两年大兴土木准备扩建房舍,山上木头都给砍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第一拳术高手才找到一颗小树蹲着,谁会想到蹲了一会儿树干就断了,一跌还正好跌在通朝皇帝面前,在这种情况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咯。” “都是废物!”夏承峰呵斥道,“让他平时吃那么肥,现在好了,坏了本王大事,活该他完蛋!” “少城主息怒。”探子劝道,“这不是还剩五大高手吗?不如再等几天吧!” “行了,你下去吧!让本王静一静。”夏承峰打发走探子后,左思右想:要是剩下五个饭桶都靠不住,打草惊蛇之后两朝必将开战。既然两个月了通朝那边还没有动静,那么通朝皇帝目前一定还不知道杀手是本王派的。如此看来,本王还得派一个更厉害的专业杀手在通朝皇帝发觉之前做掉他才行! 那么派谁好呢? 夏承峰召来明月城武林盟主,问道:“当今城中,最厉害的杀手是谁?” 武林盟主回府翻了一遍明月城武林高手排行榜,三天后答道:“除了明月城七大流派第一高手,明月城杀手排行榜前十名高手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这个人是谁?” “明月城杀手排行榜第一名:明月剑客明月诚。” 第二章 高手 除去明月城七大流派第一高手,明月城杀手排行榜还剩下三人。此三人分别是炼金术士江北、巅峰大祭司古枫和明月剑客明月诚。 “少城主,能请的高手都请了,如今只剩下明月剑客明月诚了。可这家伙从来都是行踪不定,就连我也已经三年没见过他。先不说寻不寻的到人,就算寻到其本人,也不是有点钱就能请得来的。”武林盟主说道。 夏承峰问道:“那如何才能请得动明月诚?” “很多很多钱。”武林盟主答道。 夏承峰说道:“本王允许国库随便他拿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武林盟主还没来得及惊讶,房梁便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此话当真?” “何人躲在房梁偷听?” 武林盟主闻声挥袖,朝着房梁出声处射出一支孔雀翎。 只见房梁越过一个黑影,一把短剑凄厉地截下孔雀翎:“得武林盟主独门暗器孔雀翎的招呼,这可真是给了明月诚天大的面子!” 说罢,明月诚从房梁一跃而下,出现在两人面前。 “原来是明月大侠!”夏承峰喜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明月诚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这辈子总要向钱靠。有钱的地方我就钻,不过做了高手之后,就得需要有点追求。小钱钻不得,唯恐被人耻笑,钻大钱又风险太高,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明月诚,你平白无故消失三年,如今又突然出现,老实说,是不是又没银子花了?”武林盟主笑道。 “你这个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月诚说道:“就算是高手,也会有为了爱好牺牲银子的时候。” 武林盟主大笑起来:“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明月诚嗜赌!可你早在十年前就已是明月城第一赌术高手,如此高明赌技,也会输给别人?” “实不相瞒,这么多年来,我只输了一次。不过只这一次,让我输的只剩内裤。” “这么夸张?”武林盟主说道,“是何人有如此厉害?” “通朝香港赌神。” “输了多少?” “一千亿。” “一千亿?”两人大惊,夏承峰道:“即使是白银,我朝国库也没有如此众多数量!” “少城主放心,并不是白银。”明月诚道。 “难道输了一千亿两黄金?” 夏承峰镇定道:“若是银票,那便无大碍,要多少本王都印给你。” “其实不是白银,也不是黄金。”明月诚道,“是西域金刚钻石!” “你竟与别人赌一千亿两西域金刚钻石?”两人瞳孔瞪得快要掉出来了,因为两人都懂,西域金刚钻石别说一千亿两,就算一两就已价值连城,这玩意可是高级货。 “并不是一千亿两。”明月诚再道,“是一千亿斤……” “少城主,您认识这个人吗?”武林盟主转身问道。 夏承峰赶忙应和道:“不认识不认识,这位要饭的是什么人,谁放进来的?来人,赶紧给本王拖出去!” “等等!”明月诚大吼一声。 “兄台,本王错了。来人,给点饭之后再拖出去!” 夏承峰抬手叫人,明月诚赶忙上前拦下:“少城主,不必如此惊慌!” “欠这么多钱,是个人都惊慌。来人……” “其实我早就想杀了他!”明月诚说道,一句话便怔住了夏承峰。 武林盟主道:“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拜托老哥,像我这种又做高手又做杀手的人,得讲原则呀,不然脸往哪儿搁?若是随便杀人,以后谁还敢请我杀人?”明月诚解释道,“如今我只差一位能够花钱买香港赌神人头的人,这样,我便能名正言顺地杀了他。” “所以,你想让本王为你买下香港赌神的人头?” “我知道您在寻找能够杀了通朝皇帝的人。”明月诚说道,“少城主,只要您能买下香港赌神的人头,我就有办法杀了通朝皇帝,只不过,价钱会比较高。但这点钱,对于您的江山来说,一定是不值一提了吧?” “明月大侠,你开价吧。” “不需要国库这么多。听说少城主已经派了明月城七大流派第一高手前去暗杀通朝皇帝,那么就死一个加一亿两黄金,怎么样?” 夏承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话不要说得太早。这才死了两个,还有五大高手依然有机会。” “他们是杀不了通朝皇帝的。”明月诚自信地说道。 “何以见得?”夏承峰问。 明月诚笑而不答。正在这时,殿外传探子来报。夏承峰召探子入前殿,问道:“其余五大高手有何消息?” 探子答道:“报少城主,其余五大流派高手死的一个都不剩!” “什么?”夏承峰大吃一惊,“他们是怎么死的?” “根据情报描述,因为之前两位高手都掉了链子,其余五大高手商量联手暗杀通朝皇帝。谁曾想到,五人在暗杀通朝皇帝时,正好遇上通朝皇帝在与通朝武林盟主一起主持武林大会。原本五大高手埋伏在四周的楼顶,待通朝皇帝出现后五路夹击,只需要刹那间便可直取通朝狗皇帝人头。可是……” “可是什么?”夏承峰急道,“你快说,为什么他们没有杀了狗皇帝?” “说出来我都丢脸我跟你说……”探子无奈地答道:“他们这五个抠门鬼,把黄金全部藏在家里,一点都没带走,结果到了通朝京师没钱吃饭,只能吃红薯。五大高手在暗杀通朝皇帝的时候,从楼顶飞下来,飞了一半憋不住屁,直接把自己崩到了御林军的长枪口上。这次倒省事,御林军旁边的通朝武林高手都不需要出手了。” “七个废物,还他姥姥的第一高手呢!”夏承峰恨道,“来人,去把他们七个的黄金给本王搬回来!” “少城主息怒,如此其实也有好处。”探子道。 “哦?”夏承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你倒是说说,这七大高手都死完了,还有何好处?” 探子答道:“这好处便是,通朝人都以为他们是傻子,完全没有怀疑他们是去暗杀狗皇帝的。并且通朝人也根本怀疑不到是少城主您派的杀手,这不就说明少城主您还有机会吗?” 夏承峰捋了捋胡须,觉得有点道理。 武林盟主见状,惋惜道:“这么一来,明月城杀手排行榜前十的高手就只剩下明月诚了。” “少城主,这下您得付我七亿两黄金了。”明月诚淡淡地说道。 “明月诚,这七大第一高手都歇菜了,单单凭你一个人真能杀的了通朝皇帝?”武林盟主质疑道。 “那不如盟主大人与我同去?”明月诚道。 “不不不,老夫年老体迈,与你同去恐怕会拖你的后腿。”武林盟主慌忙拒绝。“只是可惜,倘若江北大侠与古枫前辈健在,定不会同这七大高手一样丢人现眼。” “说到这,其实我好恨他们呐!”明月诚叹气道。 武林盟主道:“此话怎讲?” “如果他们不死,我就光和他们赌了,这样一来我也就不会去找香港赌神赌钱。不找香港赌神赌钱,我也就不会输得只剩内裤。不输得只剩内裤,我也就不用揽这档子破事儿了。”明月诚说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他们呀?” “明月大侠!”夏承峰插话道,“假如你真能杀得了通朝皇帝,本王赏你十亿两黄金,封中原候!” “封官就不必了。”明月诚道,“只需要黄金给够便可。” 夏承峰传来左右:“上黄金!” 一转眼的时间,少城主府的前殿中黄金已经堆成了山。 “这里有五千万两黄金,明月大侠先凑合用着。”夏承峰说道,“其余九亿五千万两黄金,明月大侠可在全城连锁钱庄‘天龙银号’自提。” 见到眼前璀璨的金山,明月诚哈哈大笑道:“少城主果然爽快!” 夏承峰道:“干你们这行的,就是图个银子。银子就是动力,见不到银子,换了是本王也不愿意替人卖命。这一点,本王还是明白的。” 明月诚道:“让我杀通朝皇帝可以,不过有些话,得说在前头。” “但说无妨。” 明月诚道:“我需要一年时间,先灭中原武林中少林、武当、峨眉、崆峒、昆仑、点苍、华山、青城这八大名门正派,进而才可暗杀通朝皇帝。” “一年之久?”夏承峰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如此长久不如本王即刻挥师北上。” “那就请少城主点拨兵马,即刻召集将士商讨北伐事宜吧。”说罢,明月诚抖抖肩上的大剑,做出要走之势。 “等等!” 夏承峰见状赶忙喝住明月诚,转念一想:“罢了罢了,一年就一年!只是本王不解,为何要先除八大门派?” “少城主有所不知,在通朝,这八大门派可是吃皇粮的。”明月诚转身道,“这八大门派历史悠久,现如今基本上也都穷的只剩内裤。如果没有朝廷救济,他们只能组团上街卖艺了。况且通朝当今皇帝酷爱武学,整天在人家门派的山上转悠,连奏折都是每天派锦衣卫八百里加急送与皇帝批阅,我除八大派时兴许能顺便杀了他。就算杀他不掉,我灭了八大派也定会名扬四海,到时有机会接近通朝皇帝,一样能杀了他。否则,中原武林高手整天绕着通朝皇帝转悠,根本没法下手。” “明月诚,你一定在开玩笑。”武林盟主怀疑道,“你一个人就能灭了人家中原八大名门正派?” “赌术有人比我强我认了。但是对于剑术,我可是有着绝对的自信。”明月诚说完,起身走人,“你们就等着吧,一年之后中原八大派将不复存在。不过,我得先去会会那个让我输得只剩内裤的老朋友!” 第三章 淑姬 明月诚带着黄金离开少城主府后,直奔最近的天龙银号准备把黄金折成银票。这家分店铺子小,五千万两黄金从柜台一直堆到了街上。见到如此多的黄金,银号门外立刻引来一大堆围观百姓。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黄金!”有的围观百姓嫉妒道。 为了防止有人顺手牵羊,这家天龙银号的所有伙计全部都提着算盘和秤砣出来数钱。花了一天时间点清之后,确实是五千万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明月诚又清点了自己的账户,账户内确实多了九亿五千万两黄金。 “这少城主给钱还真麻利。”明月诚想,“唉,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查完账户,明月诚攥着五千万两银票来到明月渡口。 此时已是深夜,渡口上只剩下一艘老旧的乌篷船。隐约看去,可见船头有一艄公,船上却是昏暗无光。明月诚靠近后,船上的灯随即亮了起来。 “艄公,这船还载人否?”明月诚探头问道。 艄公答道:“载是载,只是船上已有一位女客。如果愿意拼船,小兄弟可以先问问她的意思。” 明月诚刚想开口,只听船上女子传来如水一般柔美的声音:“艄公不必阻拦,本座等的正是此人。” “等我?”明月诚心中疑问道。 明月诚进入船舱,舱里侧卧着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但是不是真的美,明月诚不好判断。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明月诚只能勉强看清楚她的烈焰浓妆与一袭红裙。 “明月城没有如此美女。”明月诚问道:“姑娘一定是通朝中原人士吧?” “不愧为明月城第一号杀手,果然好眼光!”美人儿边拨弄指甲,边妩媚地答道。 明月诚笑道:“倒不是我眼光好,只是明月城的女子若是个个如姑娘一般浓妆艳抹,想必这座城里的男人都得疯了。” “哟——”美人儿微微回首,一双桃花眼柔软地盯着明月诚,“你是在嫌弃本座不够漂亮吗?” “姑娘一定明白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明月诚道。 舱里的美人儿咯咯咯地笑起来:“行了,别在外头站着了,进来吧。” “姑娘一袭红裙从舱头铺到舱尾,我可不忍心弄脏姑娘的衣服。” “做杀手的,也会有如此风度吗?”美人儿笑得不行,“我不在意,你踩进来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进舱了。”明月诚说完,轻轻地从美人儿铺在舱里的裙摆上踩过,坐到了美人儿的斜对面。 美人儿示意让艄公划船,艄公提起船桨,整艘船渐渐离开了渡口。 “姑娘,我还没说要去什么地方。” “你知道吗,本座等你好久了。”美人儿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的地方和你一样。” 明月诚指着夜空中的明月道:“要去的地方和我一样的人太多了,他们可没等我。” 美人儿接道:“他们当然不敢等你,谁让你是明月城第一号杀手呢!” 明月诚笑道:“人人都知道,我明月诚作为一个专业的高手,杀手只是兼职而已。再说,我作为一个顶级杀手,也是有尊严,有素质,有原则的。胡乱杀人只会断我财路,而我捞不到一点好处。” 美人儿趁势坐到明月诚身边,双手搂住明月诚的腰:“这么说,你不会随便杀我咯?” “若是你这双手再向下一些,那可就说不准了。” 说着,明月诚故意把左手放在了剑柄上。 “好,那我的手不乱动了。”美人儿话锋一转,“你和明月城少城主勾结,想暗杀通朝皇帝!” 美人儿话音刚落,只见凌空闪过一道剑影亮红了美人儿的双眼。待美人儿回过神来,才发现一把厉剑正笔直地紧贴着她的下巴。 再看明月诚,身边的剑鞘中早已没了剑,双手依旧摆在原位,毫无动过的痕迹。而明月诚的剑,不仅紧贴着美人儿的下巴,还重重地嵌进了舱壁的木板上。 “你竟然会御剑?”美人儿故作镇定道:“剑术已经如此精湛了吗?第一号杀手就是第一号杀手,我果然没找错人!” “对付你,根本不需要我动手。”明月诚淡淡道,“看你这么漂亮,给你个机会解释。若是能说服我,我就不杀你。” 美人儿从剑上挪开下巴,突然笑起来:“你不会杀本座的。” 明月诚转头直勾勾地盯着美人儿的眼睛。 “我知道,你从不取没有买主的人头。” 明月诚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但是右手不由自主地拔下了嵌在木板上的剑。 明月诚道:“我可以立刻让艄公买下你的人头。” 美人儿道:“别傻了,艄公可是我的人。” 明月诚探了探窗外,问道:“这条水路能够直达香港,据我所知,这条水路世上没几个人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座乃香港烈岩教高级圣女淑姬。我的目的和你一样——只是想让香港赌神死罢了。” “原来是香港烈岩教的人。”明月诚道,“你们与香港赌神的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你们完全不必如此麻烦,因为香港赌神的人头已经有了买主,我此去必取其性命。” 淑姬道:“本座不担心你的能力。只是希望你能够与我们烈岩教合作。” “我已经说过了吧?香港赌神的人头已经有了买主。” 明月诚话音刚落,舱外的艄公停止了划桨。 “有些话本座不想重复第二遍。”淑姬道,“只要你与我们合作,我们烈岩教多少银子都能给的起。” 明月诚道:“早些年在下叱咤香港赌坛之时,就听闻贵教办事心狠手辣,杀人越货无所不干。经过多年积累,烈岩教在香港早就已经财大势大。虽然是白给钱的好事,但是我就不明白了,老子都已经扛剑准备去香港杀人了,你们在一边看看不就完了,为什么要做如此脱裤子放屁的事?” “我们烈岩教在乎面子啊大佬,在香港谁都知道我们烈岩教和香港赌神合不来!” “我怎么不知道?”明月诚疑惑道。 “废话,你都逃回明月城一年了,知道才怪呢!”淑姬丧气地一屁股坐下,“在你准备逃回明月城的前一个月,我们教主和香港赌神赌钱,也输得只剩内裤。” “不是吧,有这么惨?”明月诚惊到,“你们烈岩教不是富可敌国吗?” “烈岩教有钱是烈岩教的事,和教主哪有半点关系?”淑姬道,“你以为教主随便就能乱动教内的财产吗?” 明月诚贱笑道:“作为教主不能拿教里的银子,那这个教主还做个什么劲?还不如上街要饭呢,要饭还自由,往脸上抹几块泥巴可能运气好有时候打人都不用负责任。”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肤浅吗?我们教主都是领工资吃饭的!而且我们教内的财产是需要经过教董事会一致同意才能挪动使用,教董十三大长老可不是吃素的。想拿银子,除非你不想要命。” “噢,你的意思是你没钱咯?” “我肯定没钱啊。”淑姬道,“本座虽然是高级圣女,但是也只是个圣女,工资水平也就只够买买化妆品。” “看得出来。”明月诚说道,“很明显,你的银子全都粘在脸上了。不过要注意小心风吹,吹落的粉底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啊——有吹落的粉底吗?”淑姬娇羞地拖住自己的脸庞,“多谢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 “嗯,再见!”说完,明月诚走出船舱,打算离开这艘船。 淑姬见状,急忙喊道:“明月诚,你要去哪里?” 刚走出船舱的明月诚回首大声道:“你又没钱给我,当然是走咯!” 淑姬拖着长裙连忙走出船舱:“我们派出去的杀手没有上万也有九千,到现在已经一年了,还是杀不了香港赌神。若是你这一去拿了香港赌神的项上人头,我们烈岩教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就只能怪你们烈岩教无能!”明月诚轻蔑道,“汝等技不如人,与我何干?” “你以为你就这样能够走的了吗?”淑姬眉间一紧,“动手!” 明月诚道:“难道你们设了伏兵?” 艄公答道:“还真有伏兵!”说着,艄公手中的木桨换成了大砍刀,飞身照着明月诚的脑袋砍过来。 明月诚轻松地侧身躲过,道:“就你一个人吗,伏谁啊?” 艄公笑道:“别急啊,明月大侠,你站稳了在看看?” 明月诚按照艄公的要求,站稳并且挺直了身子。 只听“嘭”的一声,水面炸出了几十道半尺宽的水柱。更恐怖的是,每一道水柱都藏着十个人。 明月诚定睛一看,不禁朝着舱内赞叹道:“哇,淑姬,你们长老都不给小弟饭吃的吗?这么窄的水柱居然能塞这么多人!” 淑姬无奈道:“这年头朝廷抓的严,能招到这几个又省粮食又听话的小弟够走运了,还嫌这嫌那!” “那还打个什么劲,这种级别的杀手还想杀香港赌神?来几亿个人家也能给你灭个干净!” “喂!”从水里跳上来的伏兵甲忍不住道:“毕竟都是杀人的同行,给点面子嘛!” 明月诚仔细打量了伏兵甲:“兄弟你这样不行啊,看你这尖嘴猴腮的脸庞与瘦弱的身躯,对付你估计都不用我拔剑。” “太过分了!”伏兵甲觉得自己自尊心受辱,愤愤地拔刀道:“明月大侠,拔剑吧!” 砰——明月诚只是两眼一瞪,伏兵甲便重新跌回了水里。 伏兵乙道:“这个人太恐怖了!” 伏兵丙道:“内功修为如此深厚,这要是上了船去,必死无疑啊!” 伏兵丁道:“不如大家别打了?拿上工资卷铺盖回家吧,这可是要命的活呀!” “同意!” 瞧见大伙意见都一致,于是在场的几百个伏兵游水的游水,轻功的轻功,一刻钟之后水面又重回宁静,只剩下两岸的芦苇在轻轻地随风飘荡。 这样一来,连明月诚也搞得不好意思了。明月诚尴尬道:“姑娘,你们还有人吗,没人我可走了啊!” 淑姬垂下舱门的珠帘,一言不发。 明月诚转向艄公,问道:“艄公,你有没有人呢?” 艄公吓得后退半寸,急忙答道:“没有没有!”言语之际,竟害怕地抖落了手中的砍刀。 “那这次我可真走了啊!” 淑姬淡淡道:“慢着!” 明月诚道:“打又打不过,钱又没有,你还想怎样咯?” 淑姬急道:“那你倒是开价呀!搞了半天价都不开你怎么知道我没钱?” “那你的意思是全是我的错咯?”明月诚道,“行啊,看你那么漂亮,那就十亿零一两黄金搞定吧!不过你可想清楚了,明月城国库也就那么点钱。你们烈岩教能拿得出来吗?” 淑姬道:“钱我会想办法的,但是你得先跟我走!” “开玩笑,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 说着,淑姬撩起珠帘,起身出了舱门朝着明月诚走去。 “怎么,还要亲自来对付我吗?” 明月诚望着淑姬,只见淑姬提着长裙,走到明月诚的面前,轻轻踮起脚尖,仰首吻上了他。 此时朝阳已露出地平线,水面一片金黄。明月诚瞪大眼睛,发现淑姬化的竟然只是淡妆,原来她天生便是这幅艳丽面容。看着她的脸,映在身后的芦苇,明月诚开始觉得他舍不得离开她的唇了。 淑姬轻轻放下脚尖,说道:“你玷污了我,今生已经不能离开我了。”淑姬又转身对着艄公说道:“走吧,去香港。 第四章 教主 两人黎明时分的那一吻,艄公看的呆了,竟半天没反应过来。 淑姬撩起珠帘责备道:“想什么呢?还不快走?” “哦……噢!”艄公回过神来,立刻提起船桨继续划了起来。 明月诚道:“姑娘,你这可就是无赖之举了。” “哼。”淑姬扭头道,“本座并非强留阁下与我同去香港。只是如果阁下辱了本座清白之身仍就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这般厚颜无耻之人,离去也就离去罢!” 淑姬话音刚落,明月诚便起身向出了船舱。淑姬正急着,只听见明月诚道:“艄公,这里离香港还有多少路程?” “这……”艄公吞吐着,望着淑姬。 淑姬道:“应了便是。” “此地离香港只剩了二十几里路程,估摸着正午能到。” “既然如此,我就当做乘一次顺风船了。”明月诚坐回船舱,“若是到了香港姑娘仍旧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我剑锋利。” 正午,日悬头顶,骄阳似火。 艄公泊了乌篷船,两人出了码头。明月诚想直奔赌坊,淑姬拦住他:“你此去何地?” “我去金鹰赌坊取香港赌神项上人头。” “此时香港赌神并未在金鹰赌坊。” “你如何知道?” “香港赌神得罪了我烈岩教,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抛头露面了。”淑姬道,“如果你想尽快杀了他,可先同我去见教主,再做商议。” “即便香港赌神没了踪影,我也自有手段,不需劳烦贵教。”明月诚转身便走。 “此地可由不得你走!” 明月诚回身拔剑道:“姑娘如此纠缠不休,可想尝我青霜剑锋利害?” “你剑锋利,我剑未尝不利!”淑姬猛然抬手,青天白日下,竟直直落下一柄晶清剑,置于淑姬手中。 两人两剑对峙,此时码头升起一道十四焰火烟花,刹那间往四面八方散射开来。 “烈岩教令,果然有一套!” 不多时,附近的烈岩教众便挤满了码头外。 “姑娘,只对付我一人,不必这般大动干戈吧?”明月诚道。 此刻淑姬原先紧锁的眉头顿时如一江春水般展开:“我烈岩教众千千万,一旦见红,即使拿不下你,你也别想全身而退!你意如何?” “事到如今,看来我已成瓮中之鳖。”明月诚长剑入鞘。淑姬大笑一声,吩咐左右:“拿下!” 众人将明月诚用麻绳紧缚,押至烈岩教圣殿面见烈岩教教主。烈岩教教主命淑姬与明月诚单独进殿,其余教众跟随殿前守卫至青龙堂领赏。 淑姬押送明月诚进殿内,烈岩教教董十三大长老分坐左右两列,教主坐于高台正座。 淑姬单膝跪地禀报道:“奉教主之命,淑姬保送明月城杀手排行榜第一杀手明月诚至香港面见教主。现此行已成,淑姬听候教主发落!” “哎呀!快快起来,快快起来!”烈岩教教主迫不及待地从正座上起身,快步走下殿来扶起淑姬,口里继续念道:“哎呀,这下可好,淑姬,这可是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呀!这人可有带来?” “教主,我身旁这位便是明月诚。”淑姬道。 “喔?”烈岩教教主转头打量明月诚刹那,立马又咧开嘴大笑道:“哎呀呀!明月大侠您可算是来了哟!老夫可是日日盼夜夜盼着您大驾光临哟!”烈岩教教主细细一看,回头责备淑姬道:“诶呀,淑姬呀,老夫不是让你好生伺候明月大侠吗?你怎么可以把他这般五花大绑来呢?快快松绑,快快松绑呀!” 淑姬朝左右扬手:“还不快快松绑!” 守卫取下明月诚身上麻绳,烈岩教教主问道:“明月大侠,您可知道我教邀您来此所谓何事?” “不过是个香港赌神,我自会取他项上人头,教主您完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明月诚道。 “如此口出狂言者,竟会让人绑来?”左列末排一长老轻蔑道,“哼,只怕又是一个嘴利手钝之徒。” “十三长老,话不可言之过早呀!”右排第一位长老开口道,“我看此人虽其貌不扬,但眉宇间却透着几分英气,确有真材实料,也说不定。何不先暂且住嘴,听他讲来?” “既然大长老都如此说了,我等先暂且住口便是。”十三长老此言一出,其余长老纷纷附和。 长老们发言完毕,烈岩教教主再开口道:“明月大侠,实不相瞒,我教与香港赌神素来不和,我等其实早早地就已经想取他性命!只是倘若由我教教董亲自出手,传了出去他们一定会说我烈岩教恃强凌弱、心狠手辣。我烈岩教别的不敢说,单单那忠心耿耿的教众没有上万也有九千,到时无处求财事小,损我教声誉事大呀!明月大侠如能取了香港赌神性命,只需顶我烈岩教的名头,便有白银万两可得。此笔交易,明月大侠可不亏呀!” “教主难道没听说过我明月诚是个有原则的顶级剑客吗?”明月诚道,“做杀手,只是个兼职。不是什么人我都杀,也不是什么人的活儿我都接。” “这一点老夫自然晓得。不过老夫出价也不低。”烈岩教教主笑道,“难道上一位买下香港赌神性命的买主,会比老夫出的价钱还要高?” 明月诚道:“与前一位买主比起来,你的这几两银子连给人剔牙的资格都没有。” “这……”烈岩教教主来回踱了几步,又道:“那要不这样,老夫把我教最值钱的东西拱手奉上,不知明月大侠可否答应?” “那得先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取我红炎符来。” “红炎符?”在场的十三大长老闻声大惊失色,纷纷起身厉声道:“教主,红炎符乃我教圣物,万万不可拱手送人!” 大长老离开上座,行至烈岩教教主身旁二尺,强压怒气,声色俱厉道:“教主,香港赌神虽然可恶,但终归是个小角色。他香港赌神何德何能要以我教圣物红炎符来交换他的小命?还烦请教主差人退下收起红炎符才是。”这一番话,最后一句“烦请”二字犹如雨中雷霆,字字震天。 烈岩教教主的老脸被大长老一席话震得横肉微微一颤后,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满面春风。烈岩教教主朝着周围的众长老解释道:“无妨无妨,大家都想到哪儿去了,老夫怎么可能把红炎符送给明月大侠呢?老夫要送的是红炎符上头嵌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圣灵血珠罢了!” 大长老凶道:“圣灵血珠乃当今稀世珍宝,更是我烈岩教镇教之宝,若没了它,红炎符还当如何称之为红炎符?” 烈岩教教主怒道:“大长老,这大殿之上是老夫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速退回本位,休要再言!” “哼!”大长老退回座位,暗自咬牙。 殿内下人呈来红炎符,烈岩教教主小心翼翼地拿起介绍道:“明月大侠请看,这红炎符是我教圣物,是我烈岩教太上教主生前使用冰封在北极冰川之中上亿年的玄铁精钢锻造而成。这上亿年的玄铁精钢已是宝物,然而镶嵌在这精钢之上的圣灵血珠更是珍宝!”边说着,烈岩教教主把手指移到圣灵血珠上,继续道:“这圣灵血珠,乃是东海蓬莱岛一头金鳞巨蛟死后所化,灵气逼人。你看这珠身晶莹通透,艳红如血,珠内深邃裂纹,祥光散射,如此珍宝恐怕世上再难找的到第二颗了。” 明月诚仔细端量,看这珠子果真艳红通透。粗看珠子内部千丝万缕的裂纹,条条凌厉如同雷雨云中的闪电一般若隐若现。然而细看之时,却又能发现这裂纹丝丝滴血,利如刀锋,令人在叹为观止间又多些许胆寒。明月诚伸出手指触碰珠子周遭,只觉灵气袭人深入骨髓,而后脊背凉汗直冒。明月诚不敢多碰,收回手来。 烈岩教教主试探道:“明月大侠,如何?老夫已拱手送上我教最珍贵之物,明月大侠若是答应帮忙,老夫愿剔下这圣灵血珠即刻赠送与你。还望请明月大侠能够给个面子!” 明月诚道:“东西确是宝物,教主如此大方我已实在不知该如何推辞。” “好!明月大侠答应便可!”一见明月诚答应,烈岩教教主立即合掌大笑起来。 明月诚道:“按照教主意思,我需要如何动手?” “不急不急!”烈岩教教主欣喜未平,说道:“明月大侠大老远赶来,身体劳累,何不让老夫先为你接风洗尘,大宴三天后再议杀人之事?” 此时一旁的淑姬突然道:“大宴三天少说也得支出财政千两,如此重大决定教主应该首先问问教董十三大长老的意思。” 淑姬话音刚落,不等十三大长老做出反应,烈岩教教主提起右腿便是一道窝心脚:“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胡乱插嘴?” 淑姬被踢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七八步,跌倒在地求饶道:“淑姬知错,请教主恕罪!” 烈岩教教主收回腿来,闭眼喘息几口气后恨道:“哼,念你平日素有小功,今日老夫只革你圣女一职降为一等教众。若敢再犯,当街绞死!滚!” 淑姬艰难地起身,拖起红裙摆仓皇地出了圣殿。 明月诚震惊一刹,满面惊讶立即藏回皮下淡定道:“贵教这三六九等,真堪比皇族气派!若是给外人看到,按照你们大通律法,可是有造反之嫌呀!” 烈岩教教主收起怒气继续道:“这点请明月大侠放心,老夫绝无篡位之嫌,谋反之意。这三六九等不过方便管理我烈岩教千千万各地教众罢了,这宫廷三拜九叩的规矩,老夫可是还没敢用上呢。” 烈岩教教主坐回高台正座,道“老夫要大宴三天,诸位有何异议?” “教主刚才教训淑姬之意便是有事不再需要经过我等商议,既然如此教主还何须多言呢?”右排上座的大长老起身,“我等告辞!” 说罢,大长老拂袖而去。 其余十二大长老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 一会儿,大殿之上只剩下明月诚与烈岩教教主二人。烈岩教教主即刻差人传令,大宴三天,各地所有教众赏银二两,明月诚安排暂住白虎堂。 第五章 夜谈 入夜,月黑风高,城内所有街道上都已经找不出一个人影。就连那城门前的枯树上一只乌鸦,啼了两声之后,也睡了去。 然而烈岩教圣殿内外却一片欢欣鼓舞,因为人人都知道在这里可以大吃三天的好酒好肉。 烈岩教朱雀堂前厅内,大长老用完大宴,回来坐在太师椅上,手上紧紧捧着青花盖碗白瓷杯,目露凶光,一言不发,加上身后钉在墙上的一张霸王弓,显得杀气十足。 应召而来的十三长老前脚刚踏进朱雀堂前厅,后脚便开始紧张起来。 十三长老走到大长老的面前,大长老却依旧紧紧捧着手中的青花盖碗白瓷杯,就像根本没见到有人进来一样。 沉默良久,十三长老忍不住先开口道:“大长老,我已到了。” 十三长老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大长老把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八仙桌上,杯中的碧螺春洒了满桌,美丽的白瓷杯顷刻间变为齑粉。 “你这个老不死的玩意儿!”大长老怒道。 大长老这一举动把十三长老吓得全身一颤,十三长老忙跪地磕头道:“大长老息怒,您压压火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倘若贤弟我平日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惹您发这么大火气,还望您恕罪呀……” 大长老把身子靠上椅背,做了一个深呼吸。 十三长老惶恐地求饶,朝着厅中左右下人骂道:“你们这两个笨蛋,还不快快把这桌子清理干净?” “是!”左右下人答应一声,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收拾了桌子。 两位下人收拾完毕,大长老吩咐二人退下,关上大门,不准任何人入内。 此时大长老已经平复好了心情,前一秒的阴云密布竟立即变换为满面春风。大长老说道:“刚才是咱脾气太差,并没有在说贤弟你呀!真是不好意思,咱让你受惊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呀!” “哎呀,大长老,您看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十三长老受宠若惊道,“我们烈岩教上上下下谁还不知道大长老您对教里的贡献呀?您日日夜夜不辞辛劳地处理教中事物,已然身心俱疲。就算像今日这般偶尔生生小气,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呀!即使是再多摔几个青花盖碗白瓷杯,那又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呢?大长老您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要道歉,贤弟我若是受了,那我还是能算是个人吗?” “哈哈哈!”大长老大笑起来,“还是贤弟你会说话呀!” “哪里哪里!”十三长老见气氛轻松了起来,也放开大笑道:“贤弟我全靠大长老您多年的栽培呀!此大恩大德,贤弟我没齿难忘!”说着,十三长老便想要跪地磕头。大长老见状赶忙起身搀扶道:“贤弟实在不必如此!如今咱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须再分彼此?” “一条绳上的蚂蚱?”十三长老起身回座,说道:“大长老呀,你我当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呀!想贤弟当初,只是一个任人踩、任人欺,连口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自从遇见了大长老,才能够入了烈岩教,层层往上,直至做到这十三长老的位。倘若没有大长老背后的鼎力支持,贤弟我如何能有今天呀?您现在深夜召我前来,定有要事相商吧?若能有贤弟帮的到的地方,贤弟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到这儿,大长老收起了那满面春风的面容。 大长老道:“如此深夜召贤弟来,确有要紧之事欲同贤弟相商。” 十三长老疑问道:“大长老,究竟是有何事呀?” 大长老道:“就是今日这明月诚之事!你看这教主不知从哪儿随便找来的一个三流剑客,刚见上第一面就把我烈岩教圣物红炎符上头嵌的那颗稀世珍宝圣灵血珠送与了他,贤弟,你说说,这教主是这么当的吗?” 十三长老答道:“对于这件事,贤弟当时也觉得不大妥当,那明月诚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厉害的本事。但是教主再怎么说也是教主,既然教主决意已定,我等又能如何?” 大长老怒道:“咱是同意教主从各地挑选杀手刺杀香港赌神,可没有容许他可以如此胡来!若是任他见个人便给一颗圣灵血珠,那我烈岩教岂不是要赔的内裤都留不住了吗?” 十三长老道:“您这么一说,也是有道理的。大长老,您要我怎么做?” 大长老右手重重一笔画,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这……”十三长老惊道,“大长老,这如何使得?那明月诚可是教主亲自雇来的杀手呀!” 大长老摇摇头:“咱说的是杀教主。” “这可使不得呀!”十三长老大惊失色,“这若是被发现可是要当街绞死的!”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贤弟,咱就敞开天窗说亮话。红炎令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那老不死的就是要绞,他也绞不到你!” “这怎么可能,若是红炎令在您的手上,那么今日圣殿之上那红炎令又是何物?” “那老不死手中的红炎令乃是咱花巨资托京师第一铁匠炼制的假货,而嵌在那红炎令之上的假圣灵血珠乃是出自京师第一奇手变化通之手。”大长老说道,“想必贤弟你也知道规矩,只要有了红炎令,便相当于有了调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上下九等教众的指挥权。只要咱拿着真红炎令,当众戳穿那老不死的红炎令是假红炎令,烈岩教唾手可得。贤弟你意如何?” 十三长老此时后背已被惊出一阵凉汗:“这么说,您的意思是要我同您共同谋反吗?” 大长老忙接口道:“贤弟这话可不能乱讲,谋反那讲的是朝廷。” 十三长老朝着大长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劝到:“大长老,您对我恩重如山,贤弟心知肚明。可此事实乃不义之举,连我一讨饭乞丐出身的都能辩的明是非,大长老您如此识字知书、知文达礼之人,为何会想出这样荒唐招?依贤弟看此事万万使不得!” “贤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大长老,贤弟我是不想考虑,也不敢考虑呀!” 大长老叹了口气道:“唉。依贤弟之言,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是教主嘛,吃他的用他的,怎么能忘恩负义呢?这样吧,咱今儿个就把真红炎令给咱们教主偷偷送回去,如何?” 此言一出,十三长老如释负重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样一来,那我俩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照样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好!” 见十三长老如此没胆量,大长老便又转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行吧,那么天色已就这么晚了,贤弟早点回去再吃点,再晚可就让兄弟们抢完了!吃完记得早点歇着,明后两天还有好酒好肉,好好吃着喝着吧!” “哎好嘞!”十三长老大喜过望,准备开溜,“多谢大长老您的提醒,我今晚一定会好好歇息,留着肚子明天再吃!” 大长老笑了笑,不再言语。 十三长老辞了大长老,出了朱雀堂前厅,暗自擦汗,心道:“老奸巨猾,又不是老子想做教主,你爱做做自己做,想拿老子垫背,做你的梦去吧!” 正当十三长老得意洋洋,朱雀堂前厅“嗖——”地窜出一箭,从十三长老后脑直穿眉心。 “你是该歇息了,不过是永远地歇息。”朱雀堂前厅内,大长老放下手中的霸王弓,坐回太师椅上,令道:“押出来!” 片刻间,几十个教众押着其余十一位长老出了朱雀堂后房,来到前厅。 “看到了吗?”大长老指着大院中倒在血泊里的十三长老,对着其余的人说,“若是你们里头有不从我者,下场皆如此人!” 第六章 叛教(一) 这一出杀鸡儆猴慑住了众人,十一位长老纷纷表示愿意弃暗投明随大长老一同叛教。 大长老大喜,立刻传来朱雀堂大总管询问道:“张风,我朱雀堂打手已就位否?” 朱雀堂大总管张风答道:“属下持大长老令,朱雀堂三营七队五百人已经全部埋伏完毕!” 大长老点头道,“黄队弓箭手何在?” 朱雀堂大总管张风答道:“已全部安置完毕!只待大长老一声令下,便教他们粉身碎骨!” “好!”大长老缓缓持起八仙桌上的另一盏青花盖碗白瓷杯,小啜一口:“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只见堂上几道锋利的疾影闪过,厅上十一位长老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大长老走上前去察看,十一位长老当中十人当场暴毙,只有一位长老身中数箭,浑身是血,却还残喘着一口弱气。 “你……你这个畜生!”倒在血泊之中的最后一位长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大长老恶狠狠地骂道,“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哼哼。”大长老不屑地抽出装配在朱雀堂大总管张风身上的佩刀,朝着这最后一位长老猛地砍去:“反正那一天,你这个死人是看不到了!” 伴随着一声惨叫,最后一位长老被砍死在堂上。大长老似乎觉得砍得不够爽,便又狠狠地多补了几刀。 大长老看着一地的尸体,轻蔑道:“你们这几把老骨头啊,竟然真以为咱会让你们与老子同坐江山?真是太天真了!” 砍完人,大长老把刀丢在了地上,重重地拍了拍手,抖落手上的血迹,道:“张风!” “属下在!” 大长老命令道:“你叫几个人烧了这朱雀堂,然后立即通知县令常大人派兵前来包围烈岩教总坛,依计行事。其他人随我前去圣殿,今夜一定要取教主项上人头!” “是!属下立刻去办!” 此时此刻,圣殿之内正在饮酒作乐的所有人似乎都浑然不觉将要大祸临头,烈岩教教主与明月诚依旧开怀畅饮,淑姬在一旁陪侍。 明月诚说道:“承蒙教主款待,今夜好酒好肉,明月诚不胜感激。” “明月大侠实在太客气了,区区几杯酒,几碟肉,何足挂齿呀?”烈岩教教主豪迈地笑道,“其实呀,老夫早就耳闻明月大侠乃是明月城杀手排行榜上的第一高手。只是可惜两朝关系时冷时热,老夫总没机会亲自去明月城转转,更谈不上一睹明月大侠尊容了。唉,此事一直都是老夫的一桩天大的心事,即便是在平日里,老夫也总替此事惋惜感叹,可今日我烈岩教竟把明月大侠您给请来了,您说,老夫作为地主,难道不应该好好地表示表示吗?” “哎呀,教主言重了呀!在下只是一介武夫,何德何能竟让教主如此挂怀,在下实在是羞愧难当呀!” “明月大侠过谦了!此次暗杀香港赌神,有明月大侠出手,何愁他香港赌神不死呀?”说着,烈岩教教主笑得越发响亮,引得在座的满堂弟兄们也一同大笑起来。 两杯酒下肚,明月诚朝着烈岩教教主疑惑地问道:“教主,适才十三大长老一个个轮着去东厕解手,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呀?” “出事儿?哈哈哈哈!”烈岩教教主道,“能出什么事儿呀?在我烈岩教总坛还能出事儿?在香港,我烈岩教总坛还就没出过事,明月大侠多心啦!” 既然教主都如此说了,明月诚也懒得再问。待二人又喝了几口,门外传来大长老的声音:“教主,咱回来了!” “明月大侠,您看,这不是回来了吗?”烈岩教教主哈哈大笑,起身搬起一罐酒坛子倒起酒来:“来来来,大长老,你来的正好,来继续陪老夫喝两杯,今儿这可都是好酒,咱们一定要得多喝几杯哟!” “依我看不必了吧!”大长老挺直了腰走进圣殿内,“事到如今,咱可没有那教主您那般开怀痛饮的闲心了。” “嗯?”烈岩教教主听出事情有些不对,放下手中的酒坛子,问道:“大长老,你何出此言呐?” “何出此言?我来问你,红炎令代表什么你我都再清楚不过,为何你一定要擅作主张将那嵌在红炎令之上的圣灵血珠交与外人?”大长老道,“此举乃大逆不道,叛教之行,教主今日不听教董苦劝,一意孤行,老夫便来此秉公处理此事。” 烈岩教教主闻言,拍案震怒道:“难道在这烈岩教老夫就做不得主了吗?大长老,平日老夫敬重你们教董,一直以来言听计从,不想尔等今日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欺到老夫头上,实实是欺人太甚!老夫奉劝你一句,大长老,这烈岩教乃是老夫祖上太上教主传至我手,你算个什么东西?若是此时退下,老夫便还给你一次机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老夫便让尔顷刻之间便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好一个化为齑粉,灰飞烟灭!”大长老抚掌大笑,“好啊,这三言两语真是雷霆之威!可笑你这个糊涂教主竟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大言不惭!”说罢,大长老转过身去,大喝一声:“动手!” 大长老一声令下,圣殿梁上径直飞下数十名身穿夜行衣的刺客。其中四人迅速挟持了烈岩教教主与明月诚,其余的刺客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圣殿内所有的守卫。刹那间,圣殿之内的所有人便都被这数十名身穿夜行衣的刺客控制。 见此情景,砍刀贴颈的烈岩教教主破口大骂道:“你这奸贼,今日是要叛教吗?” “叛教?不不不!”大长老上前道,“咱叛的不是教,咱叛的是你!尔身为教主,无视教令,糟践圣物,不听忠言,真是辜负了太上教主的一片苦心!如此大逆不道,竟还在咱面前振振有词说什么咱叛教?真是可笑之极!” “你这畜生,真是无耻老贼!”烈岩教教主手背青筋暴起,“尔等这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第七章 叛教(二) “老家伙,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大长老道,“尔等已经大刀贴颈,竟还在咱面前威言恐吓?”大长老在烈岩教教主面前踱了几步,故作姿态昂首挺胸,鄙夷不屑道:“咱今日倒想见识见识教主之威,尔等如何将咱辣手夺命!”言罢,大长老与圣殿之内的爪牙纷纷大笑起来。 此时朱雀堂大总管张风又带着一个小队的打手风风火火地重进圣殿,围住了所有人。张风通禀道:“大长老,我朱雀堂五百打手与县令常大人所率三千官兵联手已拿下白虎、青龙、玄武三堂,所有教众全部投降。只待您砍了这糊涂教主,便可即刻持红炎大令登上教主尊座!” 大长老大喜道:“老家伙,听到了吧?咱早已通知县令常大人率三千官兵将总坛团团围住,你纵使是有上天入地之能,今日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你……你竟敢私自勾结官军!” “没想到吧?” “看来老夫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烈岩教教主道。 “当然。”大长老洋洋自得道,“我猜你一定也不知道,早在三年前,你那块真正的红炎大令就已经落入了咱的手中吧?而如今你手中的这一块,乃是咱高价请京师第一奇手变化通精心制作的高仿品。” “哼。” “真是有趣,看起来你一点也不惊讶。”大长老道,“不过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再惊讶也没有用了,你放心,我能够理解你的这一点。”大长老又转过身去,朝着明月诚说道:“听说明月大侠乃是位列明月城杀手排行榜第一名的顶级高手,此时却也如同这老家伙一般沦落到大刀贴颈的境地。而且明知自己已经死到临头,竟然还在一旁默默无闻,这样看起来这个顶级高手的称号似乎有些浪得虚名呀!” 明月诚闻言答道:“在下只是懒得与尔等这般厚颜无耻的小人浪费唇舌,请你不要卖弄自己的愚蠢,这么做只会加速你自掘坟墓的速度。” “真是一张利口!”大长老道,“张风呐!” “属下在!” “干掉他们。” “是!”张风示意众人道:“动手!” 大长老正满怀得意,回身欲同县令常大人一同回衙庆功设宴之时,身后一道晴空霹雳从天而降,电光火石之间朱雀堂大总管张风便消失了头颅,留下鲜血从颈上喷涌而出。 没等大长老反应过来,自己的颈上便多了一把青霜剑。 “殊不知,此时是谁利剑贴颈,死到临头呢?”明月诚举着青霜剑,说道。 明月诚此举,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大长老大惊失色道:“世上竟有如此精湛疾速之剑法,你……你是人是鬼?”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人是鬼,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明月城杀手排行榜第一高手。”明月诚道,“在我的眼里,尔不过蝼蚁之辈。所以,请你不要激怒我,否则,你将会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苦。” 大长老缓缓举起右手,用手指轻微一碰青霜剑,立刻涌出杏仁般大的血珠。大长老连忙收回右手,哆哆嗦嗦道:“青霜之剑,果然利器神兵也!” “知道就好。”明月诚淡淡地说。 大长老的额头已经挂满了汗珠。他定了定神,朝烈岩教教主说道:“老家伙,这一次,竟真的让你请来了一位高手,真是失策!不过此时整个烈岩教总坛已被县令常大人的官军围得水泄不通,即使擒了我,今夜尔等也别想有人能够活着出去!”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明白!”烈岩教教主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再给你一个机会。”烈岩教教主走到明月诚身边,用两根手指捻住剑身,从大长老的颈上拿下青霜剑,再对大长老说道:“尔可立即命人释放信号弹,唤县令常大人的官军杀将进来,亲眼看看常大人的境地如何。” 大长老镇定道:“料你们今夜也插翅难飞!”说着,大长老立刻命人出殿释放信号弹。 信号弹一响,果然奏效!一时间烈岩教总坛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各处都是杀声震天,大长老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哼,怎么样?这震天的杀声便是常大人率官军擒杀教内不识时务者的声音!真是可笑尔等如此不晓形势,夜郎自大!唉,这刀枪碰撞之声音真是悦耳动听!咱劝你们,有什么要说遗言的赶紧说,别到了时候,又怪咱人不厚道!” 烈岩教教主叹了口气道:“大长老,你真是无药可救!事到如今老夫原本还想救你,你却这般不识好歹,也罢。既然你愚蠢到这个地步,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你的人之前便已拿下青龙、白虎、玄武三堂,既然所有教众都投降了,那么你想想在这个时候,你的人又是和谁在血战呢?” “您老人家果然是人老耳鸣了。”明月诚道,“请你竖起耳朵再仔细听听此时外面究竟是什么声音!” 大长老隐隐觉察出似乎有些不妙,忙出圣殿一看,竟发现总坛大门正前方的不远处烟尘四起,混乱不堪,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不多时一支马队便已雷霆万钧之势从四面八方、刀光剑影的血战之中闯入了总坛来到圣殿之前,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 混战良久,只听马队中一人手持钢戟,大喝一声:“知府大人驾到!”顷刻之间,总坛内外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武器,这漫天的滚滚烟尘方才消散。 “知……知知……知府大人!”大长老惊得瞠目咋舌,“知府大人怎么会来到香港?!” “看来,大长老没想到的事情可比老夫多的多的多呀!”烈岩教教主说道。 “你……你、你这老狐狸,竟隐藏得如此之深!”大长老顿觉黑云压城,心如刀绞,“完了,这下可全都完了!” 烈岩教教主骂道:“你这畜生,平日老夫待你不薄,尔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适才老夫还尚留存一丝对你的怜悯,谁知你偏偏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到如今,老夫也保不了你了。现在知府大人驾到,尔若有话,就同知府大人说去吧!” 第八章 叛教(三) “知府大人,您可以下马了。”手持钢戟之人仰首作揖,朝着前头马上身穿大红官服的知府大人说道。 知府大人轻“嗯”一声,从马上跃了下来。烈岩教教主立即上前,屈膝跪拜道:“知府大人!” “起来吧。” “是。” 手持钢戟之人一个眼神示意,知府大人一旁的左右手下不知从何处端来一张太师椅,稳稳地放置在了知府大人的身后。 知府大人撩起官袍,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令道:“蔡将军,将在场所有人拿下,然后带县令常亭来前问话。” 知府大人身旁手持钢戟之人便是蔡将军。他答应一声,叫了随身几名官军把烈岩教教主与明月诚双双绑了,两人毫不反抗。绑完两人之后,瘫在一边的大长老也束手就擒。三人及其他头目全部就缚,蔡将军正要回禀知府大人,却听明月诚开口道:“大人,您还少绑了一位!” “哦?”蔡将军转身问道,“是谁?” “大人请进圣殿,直至第二排从左数起第三桌的案下,便能看见还藏着一位女子。” 蔡将军行至明月诚所说的位置,果然发现一位女子。这位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淑姬。 “嘿,果然还有一个人!”蔡将军差人将淑姬从案下拖出,令道:“左右,给我绑了!” 至此,所有烈岩教头目全部被绳之以法,成两排跪倒在知府大人的面前。淑姬与明月诚同跪第一排,两人刚一碰面,淑姬便把嘴中早已准备多时的唾沫全部吐到了明月诚的脸上:“明月诚,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你可真是不识好歹,我这是在救你!你懂吗?”明月诚气的咬牙切齿,心想若不是知府在场,早就挣脱绳索好好把她教训一顿了。 “谁要你救?” “住口,都给我老实点!”几个临近的官军踢了二人几脚,两人勉强安静下来。蔡将军右手一挥,再令道:“带新安县县令常亭上前!” 不一会儿,县令常亭就被五花大绑押至知府大人跟前。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知府微笑着对常亭问候道:“常大人,这么晚了,你不在家好好地睡觉,竟未经本府允批,私自调动如此众多的城防军到此,是何意呀?” 县令常亭不慌不忙道:“大人,卑职近日接到密报,说最近几日将有烈岩教逆党在香港聚众造反,于是卑职一丝也不敢怠慢,连查几日,最终果然,这烈岩教今夜真的有所动作,卑职便立刻调出三千城防军前来剿灭逆党,这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请大人明鉴!” “真是这样的吗?” 没等县令常亭开口,跪在后排的大长老抢前了一步先答了去:“是啊是啊,知府大人,事情正是如此啊!” “你是何人?”知府大人问道。 “知府大人呐!”大长老急忙扭动双膝钻到知府跟前,忙说道:“大人,咱是县令常大人安插在烈岩教的卧底,之前的密保便是咱给常大人送的,请大人明察呀!” “原来如此。”知府大人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知府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烈岩教在香港乃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第一大邪教啊!”大长老的双眼渐渐泛起泪花,“大人,就是我身后这些人,呸——这些人根本不是人,都是畜生!他们在平日里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小人作为卧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香港这些无辜的乡亲们白白的受他们的气,遭他们的辱,真是从未有一日不捶胸顿足啊!乡亲们遭受他们欺凌的惨状,小人这几年卧底在烈岩教见得太多了,几年下来,小人实在是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呀!” 说着说着,大长老两眼一红,黄豆大的一颗颗泪水泉涌而下:“知府大人,今日既然已经收网,请大人一定要将烈岩教清理个彻底,否则,乡亲们还得日日遭受这些畜生的欺凌啊!请大人为乡亲们做主呀!” “是呀,所有的事情都同大长老所说的那样,一字不差!”大长老言罢,县令常亭赶忙登场再和道:“卑职自知私调城防军已罪责难逃,可这烈岩教横行香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素闻知府大人爱民如子,明镜高悬,平日里卑职总苦于没有机会将烈岩教剿灭,而今知府大人亲临,绝好时机,请大人出兵剿灭,方是明智之举呀!” “真是太他姥姥的不要脸了!”烈岩教教主心中暗暗骂到,“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好了好了!”知府大人打了个哈欠,起身抖了抖身子,对着县令常亭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常大人,不论是什么理由,你不经本府允批,私自调动城防官军都是大罪,本府必须得要秉公处理。现天色已晚,这样吧,本府暂且将尔等押入大牢,改日再行审讯调查。尔等有异议吗?” “卑职不敢,全凭大人处置!”县令常亭答道。 “好!”知府大人命令道,“蔡将军,请你将所有人押送到知府衙门,暂且关入大牢等候本府发落。” “是!”蔡将军得令后,差遣随行官军将所有人押送带走。处置完毕后,知府大人再令:“蔡将军,本府先回知府衙门,你速速派遣剩下的人立刻搜索总坛,找到烈岩教的红炎大令!这个东西非同小可,尔等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搜!” “是,卑职立刻去办!”蔡将军领着剩下的官军进入烈岩教总坛的圣殿和分堂,大搜起来。 知府大人随即上马,带着几名护卫朝着知府衙门飞奔而去。 骑着快马,不到两刻时辰的功夫,知府大人便到达了知府衙门。知府大人推门而入,守夜的衙役立刻通禀道:“大人,他人已经在东厢房等候大人多时,他命我一见大人回府,就请大人火速前往东厢房与他见面叙谈。” 知府大人立即行至东厢房,果然房内烛火明亮。知府大人对着在东厢房守夜的衙役吩咐道:“尔等守夜,都把眼睛放大点。还有,没有本府之命,任何人不准进入东厢房,知道了吗?” “是,小人明白!” 知府大人吩咐完毕,方才进入东厢房。关上房门,屋内立即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刘大人,别来无恙啊!” 第九章 知府(一) “贤弟,你可算是来了!”知府大人急匆匆地朝里屋走去,对着早已等在屋内的中年人说道,“若不是事关重大,今夜本府也不会深夜找你来府上一叙!” “喔?这可真是奇了,到底是何事竟让您这位堂堂的知府大人如此惊慌呀?” 知府大人换下旧烛,重新点上一支新烛,置于里屋的桌上。 “什么事?”知府大人问道,“你香港赌神,也算是香港一霸了,难道真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觉察到吗?” 烛火照亮里屋,这位中年人的脸渐渐清晰起来。此时身在里屋的这个中年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香港赌神。 “没有啊。”香港赌神答道。 “没有?”知府大人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横行一方的香港‘地头蛇’是怎么当的?你这一天天过的还真是闲情逸致呐!” “刘大人呐,你可就快说吧,究竟是何事呀?”香港赌神急地油腔滑调道,“草民最近真的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头的动静啊!”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知府大人严肃道,“说正经的,最近几日,从京师方面传来一个非常重大的消息。” “哦,是什么?”香港赌神问道。 “你应该知道,自从三百年前我大通前朝太上祖宗皇帝点兵三十万,御驾亲征,大举全国之力伐明月城失利,不过几日便暴毙而亡。此后至今三百年,我大通朝历经十一帝,个个都是英明神武的千古明君哇!” 知府大人正说着,香港赌神见缝插针,打断道:“大人您这意思是,当今天子就不是英明神武的千古明君了吗?” “不不不,本府并不是这个意思!”知府大人赶忙接过话尾,继续说道:“当今天子乃是少年英雄,更是文武兼通、雄才大略之一代明君也!可是——”说到这儿,知府大人做了个手势,二人便互相凑近脑袋,知府大人对着香港赌神的耳朵轻声道:“可是,这次的问题就是出在当今圣上的身上呀!” “什么?”香港赌神大吃一惊,“刘大人,究竟是什么事如此严重,你可倒是快点说呀!真是急煞旁人了!” “众所周知,先帝三十八岁登基,四十三岁便驾崩。原先帝在位五年,荒淫奢靡,所挥霍之钱财均取自王公大臣连年所贪污的巨款,直至五年后纵欲过度,最终驾崩于嘉南宫。而后太子年少登基,才二十二岁便做了当今圣上,因先帝往年之事故,当今圣上最恨贪官污吏。当今圣上继位才即半年,京师六部便传言圣上将要整官肃吏,大查贪污腐败呀!” “关于这些,普天之下所有人都知道。”香港赌神说道,“不过这又如何?你们这些做官的不是说皇帝此举只是做做样子吗?” “贤弟,你有所不知呀!这一次,朝廷是来真的啦!” “刘大人,您一定是在开玩笑。”香港赌神闻言,轻俏地笑了笑。 “贤弟,这次本府还真不是和你开玩笑。”知府大人说道,“近几个月,朝廷增设了一个皇家机构,名字叫做‘鸾台巡查缉事侍卫衙门’,朝中人称‘鸾缉卫’。这个‘鸾缉卫’乃是直接听命于皇帝,只能由当今圣上亲身调令的皇家卫率。” “难道——刘大人,您的意思是?” “是啊!”知府大人说道,“根据京师方面的消息,这个莫名其妙增设的‘鸾缉卫’,就是当今圣上为了整官肃吏所设无疑呐!” “哈哈哈哈!”香港赌神突然大笑道,“刘大人,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为了这个啊!” “嘿?”知府大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摸不着头脑,“怎么,你觉得这个事儿还不够大?” 香港赌神哈哈大笑道:“知府大人呐,您也想得太多了吧?” “你什么意思?” “刘大人,您想啊,您可是堂堂的广州府知府,朝廷命官、正四品大员呐!朝廷就是要查,他也得拿出证据不是?”香港赌神不紧不慢地说道,“退一万步说,刘大人,您这两年才贪了不过小小几万两纹银,他朝廷就算是要查,京师到广州府足足四千多里地,这天高皇帝远的,您也如同往常一般朝着上头塞个几千两白银不就完事儿了吗,此等小事居然如此慌张,真是笑煞了小弟。” “贤弟呀,你怎么会如此愚钝呀!”知府大人无奈地说道,“若是今次也如同往常一般那么容易搞定那倒皆大欢喜了,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呐!你可知道,这些皇帝亲军‘鸾缉卫’的首领‘鸾缉卫红衣钦察使’,官秩从三品,并且持有当今圣上钦赐的‘便宜大令’!也就是说,别说是我这个小小的正四品外官,就算是朝中元老、王公大臣,他们都可以随意缉拿讯问,而且根本不需要通过任何部法司衙门!” “有这等事?”香港赌神听到这儿,逐渐收起了之前的笑容。 “昨日,朝廷吏部派来行文,说是近几个月在京师已经秘密落网好几位朝中大员,个个都是位高权重,朝廷嘱咐各省下官吏不可贪赃枉法。再过几日,我猜‘鸾缉卫’的人就该调任离京派往各省微服缉查了。若是咱们不做好准备,哼哼——”知府大人叹了口气道,“那么我刘崇这个广州府知府就怕是要做到头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严重!”香港赌神说道,“这‘鸾缉卫’,简直堪比明朝的‘锦衣卫’啊!” “谁说不是呢?这个消息实在是晴天霹雳啊!” “那……刘大人,招安烈岩教的事该如何处置呀?”香港赌神轻声问道。 “你问我啊?”知府刘崇说道,“你问我,我他姥姥的问谁去啊?” 香港赌神哭丧着脸说道:“可是这事儿都已经出了,这银子你我也吞的差不多了,吏部的行文昨天才到,我们哪来得及准备啊?” “所以今夜我这不是找你来想想办法的吗?”知府刘崇上火道,“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得赶紧想个万全之策!” 第十章 知府(二) “刘大人,依小弟看,目前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摆平招安烈岩教的事儿。” “贤弟啊贤弟,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知府刘崇急道,“难道这还用的着你来提醒我吗?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其他事儿还好说,可这事儿要是闹不好被那些天杀的鸾缉卫查到,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那么刘大人,知道此事的人还有谁?”香港赌神问道。 知府刘崇仔细思索了一番,答道:“目前来看,知道此事的人应该只有新安县县令常亭了。” “只有新安县县令常亭一人?”香港赌神又问道,“你能肯定?” “当然肯定。”知府刘崇答道,“烈岩教主要势力基本上都聚集在香港,并且我们的行动从来都是秘密进行,除了他,应该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们的秘密了。” 香港赌神闻言,转念一想,忽然眉间一松,一改之前的满脸哭丧,变换为满面春风道:“如此便好办了,我们只需要保证常亭不透露出去,就定可安然无恙。” “喔?贤弟有何妙计?” 香港赌神缓缓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知府刘崇心头一惊,说道:“贤弟,你开玩笑的吧?常亭可是我们的人啊!再说,七品县令虽说官卑职小,却也是朝廷命官啊!一旦事情败露,咱们怕是要死的更快呀!” “咱们这不是已经被逼得别无选择了吗?”香港赌神说道,“刘大人且请宽心,这新安县县令常亭反正迟早都要死,咱们这么做只不过是提前了之前定下的原计划而已。”香港赌神撸起袖子,凑到知府刘崇耳旁说道:“只要按小弟说的去做,并且做的不露出任何破绽,咱们定能瞒天过海,安享太平!” 二人凑在一起嘟哝了一阵后,知府刘崇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贤弟说的办了!” “嗯。”香港赌神应道,“此事必须抢在鸾缉卫来到香港之前动手,事不宜迟,最好今夜就行动!” “今夜就动手?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 “没有办法。”香港赌神斩钉截铁道,“刘大人,迟则生变呐!” 知府刘崇点头道:“好,本府估计此时押解常亭一干人等的马车已经到了衙门大狱,我们即刻便动身吧!” 二人说着,起身向房外走去。 没走几步,香港赌神突然停下速度:“对了,还有一事。” “贤弟定是想问烈岩教红炎大令现在在哪儿吧?” “正是。”香港赌神答道。 知府刘崇说道:“今夜清剿烈岩教大获全胜,贤弟尽管放心,本府已经命蔡将军在烈岩教总坛仔细搜索,估摸着这个时候蔡将军已经在回衙的路上了。” “这个东西实在太重要了。”香港赌神嘱咐道,“红炎令决不能出一点差池,否则,咱们的计划将会全盘皆输。到时非但荣华富贵无福享,就连性命都可能要说没就没了!” “不错。”知府刘崇说道,“本府立即遣人找到蔡副将,命他事成之后立即赶到衙门大狱。” “好,咱们也即刻动身!” 知府刘崇二人出了东厢房,下人们已备好马车等在门外。广州府知府衙门大狱修在知府衙门往北仅十里处,知府刘崇把事儿吩咐下去,之后便立即赶到了广州府知府衙门大狱。 广州府知府衙门大狱是由上万吨强硬无比的玄武岩堆砌而成,若是被关押在里面,常人根本无法逃脱。知府刘崇非常放心大狱的安全度。当二人赶到大狱一看,所有受缚之人果然一个人也不落,全都在大狱里老实地待着。 知府刘崇把他们分别关在几个牢房里。新安县县令常亭单独一个牢房,烈岩教教主与大长老一个牢房,明月诚与淑姬一个牢房。 二人来到关押县令常亭的牢房,知府刘崇打开牢门,向着牢房里的县令常亭赔罪道:“常大人,你受苦啦!” 新安县县令常亭满身泥泞,灰头土脸。一见有人打开牢门,立即像条狗一样从茅草堆爬起身来。常亭定睛一看是知府刘崇,连忙冲上前去,热泪盈眶道:“知府大人,您来救卑职啦?” “正是啊!”知府刘崇也硬挤出两滴眼泪说道,“常大人,你受苦啦!而今计划有变,常大人赶紧随我府内下人离开衙门大狱,本府会命人给你安排下一步的行动指令!” “好,卑职立刻前去!”县令常亭抹了抹眼泪。 “来啊,送常大人出狱。”知府刘崇一声令下,知府衙门大总管刘旺带着几个府内衙役立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知府刘崇补充道:“今夜月黑风高,本府甚是担心常大人安全。刘旺啊,你携本府口令,调集五百城防军护送常大人离去,定要确保县令常大人万无一失!” “小人明白!”大总管刘旺答应道。 “刘大人想的如此周道,卑职在此多谢刘大人了!”县令常亭说着,似乎双眼的泪花又要控制不住了。 “此等小事,常大人何足挂齿?常大人的安危与本府息息相关,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如此客气!” 听到知府大人如此在意自己,县令常亭感激涕零,激动地无语凝噎。常亭深深作了个揖,正准备走时,忽然回过头来说道:“刘大人,烈岩教大长老是卑职安插在烈岩教的卧底,您看……” “哦,本府明白了。”知府刘崇说道,“常大人现在只管安心离去,其他事由本府经办即可。” “既然如此,好吧。”常大人说道,“卑职这就告辞了。” 县令常亭辞了刘崇,由大总管刘旺带离了衙门大狱。 一旁的香港赌神见常亭离去,这才开口道:“衙门大狱,黑灯瞎火,即使热泪纵横也没人会有半点儿在意。常亭这厮故作淋涕,真是可笑。” 知府刘崇笑笑不语。 大总管刘旺与县令常亭一行人出了大狱,五百城防军早已在大狱门口等候。大总管刘旺令下人赶来知府刘崇的马车,示意常亭道:“常大人,这就请上马车吧!” 第十一章 知府(三) 新安县县令常亭仔细一看,这马车竟然是知府大人的专行马车。县令常亭惊到:“刘大总管,下官怎敢乘坐知府大人的特属尊驾,这万万使不得呀!” “常大人不必拘礼,这是咱老爷的意思。”知府衙门大总管刘旺说道,“老爷为了以防常大人您遭遇不测,这才特命小人牵来老爷的专用马车,料想也无人敢对广州府知府大人的马车动手,请常大人安心乘坐。” “没想到,知府大人竟为下官安排得如此周道,下官真是感激涕零啊!”县令常亭感慨道。 “好了,常大人,事不宜迟,请即刻乘上马车。” 在大总管刘旺的催促下,县令常亭坐上了马车。大总管刘旺右手猛力一挥,令道:“走!” 大总管刘旺头前骑马开路,身后的五百城防军随着他直奔城西大门。 马车上的县令常亭问道:“大总管,下官可否问一问,我们这是往哪儿去呀?” “常大人,我们是奔城西大门而去。”大总管刘旺答道。 “城西大门?”县令常亭不解道,“我等可是要出城?” 大总管刘旺答道:“常大人,正是。小人奉老爷之命,将常大人您送出城西大门,直奔西城外七里处的土猪林接头。” “土猪林?那里可是荒山野岭啊!”县令常亭被吓道,“那里遍布长獠野猪与箭猪,二者均是猛兽,即便是青天白日里,除了猎户,也没什么人敢去那鬼地方啊!” “我说常大人呐!您一个堂堂朝廷正七品县令,遇着点事哪儿来这许多言语!”大总管刘旺不耐烦道,“这命令是咱们老爷吩咐下来的,那还能有错啊?再说了,常大人,您管它土猪林野兽凶猛,就是它再凶险,咱们老爷这不是给你派来了五百城防军保护您的安全了吗,您还怕个啥呀?您说,那区区野猪,不过畜生之辈,还能灭了咱训练有素的城防军吗?” “是是是是!”县令常亭忙讨饶道,“大总管说的是,是下官胆小,是下官失态了!” “唉,常大人,您就放心地坐在马车上吧,绝不会有事儿的!”大总管刘旺叹了口气,安慰常亭道。 这一路说着,整队人马不知不觉便行至了城西大门。大总管刘旺对着城门守卫出示知府大令,叫开城门,一路西去。而在大总管刘旺从狱门出发之后,刘旺前脚启程,奉命留在烈岩教总坛搜索红炎大令的蔡将军后脚就赶回了衙门大狱。 蔡将军见到大总管刘旺带着大队人马离开狱门,便立即来到衙门大狱门口,对着守卫命令道:“本将军到了,尔等快去通报刘大人。” “是!”狱门守卫得令后不敢怠慢,立刻跑进大狱通知知府刘崇。刘崇大喜,忙令守卫通报召见。 “怎么样?”蔡将军一进来,知府刘崇便立刻问道。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红炎令已经到了我的手上。”说着,蔡将军取出放在铠甲之内的红炎令,交于刘崇。 知府刘崇接过红炎令,行至灯下细细一看,双眼发亮道:“好!果然是烈岩教的红炎大令!蔡将军,你干得好啊!” “多谢知府大人谬赞!”蔡将军应声道。 关在牢房之中的大长老看到了这一幕,马上就从茅草堆里跳了出来。大长老冲到门口,紧紧地抓住牢门,朝牢外的刘崇大声喊道:“知府大人,你手中的那个红炎令是假的,你的那块绝对是假的!” 知府刘崇闻声,走到关押大长老的牢房前,问道:“你说这是假的?” “你说刘大人手上的这一块红炎令是假的,有何凭据啊?”一见知府大人都走了过去,蔡将军与香港赌神也来到关押大长老的牢房门前问道。 大长老急忙说道:“大人,小人能证明您手上的这一块红炎令的的确确是假的呀!” “喔?”知府刘崇说道,“你倒是说说看?” “大人,这红炎令是烈岩教教圣物,是烈岩教太上教主生前使用冰封在北极冰川之中上亿年的玄铁精钢锻造而成。”大长老说道,“大人只需掂掂重量,若是不足十斤,那么这枚红炎令定是假货无疑了!” 知府刘崇将信将疑地掂了掂,果然轻若木棉。知府刘崇见状,一气之下猛地把这枚假的红炎令摔在了地上,瞬间变得粉碎。 “大人,您看这满地的粉末!若是真正的红炎令,根本就是摔不坏的。由此可见,大人您真的拿到了假货哟!”大长老说着,心中暗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府刘崇大怒道,“蔡将军,你是怎么办事的?” 见此情形,香港赌神连忙扯住知府刘崇,并且朝着大长老大声说道:“无妨。既然你知道这枚红炎令是假的,那么你就一定知道真的那一枚红炎令在哪!我说的对吗?” 听香港赌神说完,大长老立刻大笑起来。 “别笑了,你若是知道,就赶紧道来!”知府刘崇急道。 “知府大人,倘若咱说出了红炎令的下落,咱可有好处?”大长老奸笑着,趁机勒索道。 “你!”知府大人正想大骂,香港赌神再次扯住知府刘崇,抢先开口道:“若是你说出红炎令的下落,并且能够把它找出来,交给我们,那么,待知府大人清理完烈岩教余孽,我便让你做烈岩教的教主!” “贤弟,你这……”知府刘崇被搞得一头雾水,正想问个明白,没成想香港赌神又用力扯了他一把,知府刘崇只得闭口不言。 “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吗?” “此话当真?”大长老问道。 “绝对当真。”香港赌神答道。 “以何为凭?”大长老再问道。 很明显,此时的香港赌神也丧失了耐心。香港赌神疾速地抽出了蔡将军的佩刀,架在大长老的脖子上:“不要再废话了!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我们在命令你,而不是求你!你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立刻告诉我们红炎令的下落,然后给老子滚去做那个狗屁的烈岩教教主。第二条路,死!” “好……好好好……”大长老大刀贴颈,不得不怂,“好,我马上告诉你们红炎令的下落!” 第十二章 知府(四) “赶紧给老子说!”知府刘崇再次威慑道。 “其实……其实……”大长老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中,说道:“其实……真正的红炎大令此刻正在我的身上。” “在你的身上?”众人都大吃一惊,“赶紧把它交出来!” “是……是……我这就拿……”说着,大长老把伸进衣服中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出来,而手中正握着又一块新的红炎令。 香港赌神从大长老的手中一把夺过红炎令,与知府刘崇一起又到灯下细看了一番,发觉这一块似乎比先前的那块更崭新,更沉重。 大长老说道:“不用看了,这块红炎大令绝对是真的,如假包换。” “看样子,的确像真的。”香港赌神悄悄说道,“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回去诈他一道再说。” “嗯。”知府刘崇表示同意。 二人回过头来,香港赌神朝着大长老说道:“好,你说这枚红炎令是真的,那我便来试试。” “你请随意。”大长老说道。 只听“咚”的一声,香港赌神把红炎令用力地摔在了地上,结果却是完好无损。 “好,很好。摔不碎,而且足够重量。看来这一块确实是真正的红炎大令。”知府刘崇说道,“不过我不明白,这块真正的红炎令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早在三年前,烈岩教真正的红炎大令便已经到了我的手上,而我的目的便是能够拥有烈岩教。”大长老说道,“就是为了这一点,我才会同你们官府合作。” “我明白了。”知府刘崇说道。 “希望知府大人能够履行适才你们对我的承诺。”大长老再说道。 “我们官府中人,说话最讲信用。”知府刘崇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知府大人?” “不过,适才本府似乎没有答应过你的任何条件吧?”知府刘崇开门见山道。 大长老闻言急道:“怎么,知府大人想要赖账?刚才你们明明就已经答应了咱的条件!” “喔,是吗?”知府刘崇从容不迫地应道,“适才你所提出的条件,明明就是香港赌神答应的,又有何人听见本府答应过你呢?再者,他并不是官府中人。怎么,一介平民答应的事,竟然要我堂堂广州府知府衙门来办?尔竟敢公然蔑视朝廷威严,真是不知死活!难道你这烈岩教的逆贼,就不晓得国法森严吗?” “知府大人呐,咱们都是站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俩谁说的话,又有什么区别呢?”大长老变脸哀求道,“你们就让我尝尝这做教主的滋味吧!只要我做了烈岩教的教主,从今以后咱就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大人!” “喔?”知府刘崇与香港赌神相视一笑,“哦呵呵呵。” 大长老看的蒙了,问道:“大人,你们这算是什么意思嘛?” 知府刘崇笑着回答道:“我说你这厮啊,还讲不讲道理呀?谁做这个烈岩教的教主啊,现如今不是我们几个就能定下的,你懂吗?那得朝廷说了算呀!即便是本府都说了不算,他香港赌神一介平民,说了那就更不算啦,你若是要怪呀,那就去怪你们的教主,谁让他接受朝廷的招安了呢?” “知府大人,你作为朝廷命官竟然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大长老见软的不行,气的肺都炸了,“你们这些人还有一点廉耻吗?咱不要脸,你们竟然能够比咱还不要脸!别以为你们私底下干的那点勾当谁都不知道,在老子面前装正派?”大长老转头朝香港赌神骂道:“香港赌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奸诈之徒,若不是我替你做掉了教主派出刺杀你的杀手,你怎么可能还能如此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啊!”香港赌神说道,“只凭你们烈岩教派出来的那几个九流杀手,你就是让他们一起来,也杀不了我吧?我倒是想劝你一句,若是想速死,你就继续骂!” “哼,你就是不骂,也别想活喽。”知府刘崇说道,“你刚才说我们私底下干的那点勾当?是什么勾当?本府倒是很好奇。” “还不就是招安那点破事儿!”大长老反守为攻道,“那点破事儿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捅破了,大家都不好过!你们最好还是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今夜便玉石俱焚!” 香港赌神把知府刘崇扯到一边,轻声对着知府刘崇说道:“根据我的猜测,定是那新安县县令常亭口无遮拦泄露了咱们的计划!看来咱们改变计划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嗯。”知府刘崇表示同意。 二人回到关押大长老的牢房门前,知府刘崇不屑地对着大长老说道:“反正你也马上就要死了,随便你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听见,不过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听你废话了。而你,原本我们是可以留你一条狗命的,谁成想你却如此不知好歹,那么你就只能感叹自己命苦了!” 知府刘崇说完,香港赌神一声令下:“来人,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大长老从牢门的木桩间隙伸出一只手,迅速地将红炎大令夺了回去:“哼,你以为咱会把红炎令就这么白白的交给你们吗?别他姥姥的做梦了!” “你要做什么?”二人慌道,却听身后的蔡将军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反正这红炎令摔也摔不碎,而这厮又手无寸铁,本将军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方法毁掉这枚红炎令!” “蔡将军此言,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蔡将军一番言语,知府刘崇与香港赌神立刻拨云见日。 知府刘崇朝着牢里的大长老开怀大笑道:“对呀!反正摔也摔不碎,本府倒要看看你这厮如何毁掉这红炎大令!” 大长老关在牢里,又被如此侮辱,顿时感觉屈辱不堪。大长老一咬牙,喊道:“好,咱今日就让你们这些畜生看看咱如何空手毁大令!” 正在此危急关头,突然从过道跑来两名狱卒,行至知府刘崇面前,禀报道:“大人,有牢犯越狱了!” 第十三章 越狱 “什么?越狱?”知府刘崇大惊道,“是什么犯人越狱?” “回大人,越狱的乃是关押在地字九号牢房的明月诚三个人。”狱卒据实回禀道。 “这知府衙门大狱是由上万吨强硬无比的玄武岩堆砌而成,强硬无比,坚不可摧!他们是如何逃走的?” “大人,他们是炸开狱墙逃离生天的!” “炸开?”知府刘崇对着狱卒骂道,“若真是炸开,本府在此为何没有听见任何响动?你当本府可欺不成?分明是尔等看守不严,才让那些逆贼有了可乘之机!” 狱卒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冤枉啊大人!小人哪敢欺骗大人您呐,他们真的是炸开狱墙才逃走的呀!因为他们使用的是闷雷管子所以才回毫无动静,小人也是刚才巡逻时才发现他们越狱的呀,大人饶命呀大人!” “好了好了,刘大人您就别骂了!”香港赌神打圆场道,“我们赶紧先去地字九号牢房看看,晚了就来不及了!” “哼!本府暂且留你一条狗命!” “想走?”此时关在牢里的大长老大喝一声,趁着这个节骨眼儿把手伸出牢门的木桩间隙,又从狱卒的腰间抢来了一把佩刀,“今天,我就要把这红炎大令给毁了,你们谁都别想得到!” 大长老抢过狱卒的佩刀,跌跌撞撞地朝牢房里头后退几步,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咱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不能信!现在,咱就在这儿,把这红炎令给砍了,看你们能奈我何!” “你疯了吗?”香港赌神说道。 “都说这红炎令乃是上亿年的玄铁精钢制造而成,怎么可能单凭一把狱卒的佩刀就能砍得烂呢?”一旁的蔡将军发话道,“依本将军看,这厮定然是疯了。” “哼!” 说着,大长老将红炎令丢在地上,双手扬起大刀,朝着地上的红炎令砍了下去。 “快,打开牢门,拦住他!”知府刘崇还是不大放心。 可惜已经晚了,就在狱卒慌忙打开牢房的锁链之时,大长老已经手起刀落。 刘崇几个人眼睛都直了,他们看见牢房之内的红炎大令被砍成了两半,而红炎令之中,竟然流出了一整块的铅块。 但是要属谁最吃惊,非得要属是牢里的大长老不可。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大长老两眼眼珠都快弹出来了,“咱明明就把真正的红炎令偷出来了,为何这一块又变成了京师第一奇手变化通仿制的那一块了呢?” “好哇,你这逆贼竟敢欺骗本府,来人,给我把这厮拖出午门砍了!”知府刘崇大怒道,蔡将军连忙阻拦道:“大人,不可啊!知府衙门没有权利私自处刑,此事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这可就是大罪一条啊!” “不用说了,一切后果由本府承担!”知府刘崇再次强硬道:“立刻把这厮拖出午门砍了!” “是!” 见知府刘崇如此强硬,蔡将军只得闭嘴,任由几名狱卒把大长老捆了去。 大长老边走边喊:“你们这些厚颜无耻的畜生!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事到如今,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呢?”蔡将军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 “连着两个红炎令,全是假的!这些烈岩教的逆贼真是奸险狡诈,竟把本府玩弄于股掌之间!”知府刘崇气急败坏地说道,“这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的香港赌神也开始急道:“大人呐,您就先息怒吧!既然这两个红炎令全是假的,那么真正的那枚红炎令怕是还在烈岩教教主的手上,如今他们又炸开狱墙越狱逃走,我们得赶快派人截住他们才是,再晚些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说的不错。”知府刘崇连忙命令之前通报的狱卒:“你立刻带我们去地字九号牢房!” 跟着狱卒,一行人来到地字九号牢房,整个牢房到处都是爆炸后散落的玄武岩。牢房里被炸开的后墙上,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的大窟窿,大家走近一看,能看到知府衙门大狱之外夜空中的月亮。 看着这满目疮痍的牢房,知府刘崇大骂狱卒道:“你们这群废物,看个囚犯都看不好!牢房被炸成这样,居然没有一个狱卒听到,你们真是一群饭桶,大饭桶!” 香港赌神说道:“大人,他们刚炸的墙,一定还没有跑远,得赶紧派人追上截住他们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知府刘崇不耐烦道,“蔡将军,你马上率领三千城防军,加急行军,一定要给本府截住他们!” “是,卑职立刻去办!” 蔡将军走后,知府刘崇骂道:“这些逆贼实在是太可恶了!” “事到如今,再怎么骂也是于事无补。”香港赌神说道,“只是我有点奇怪,烈岩教教主为什么要逃走?” 知府刘崇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说道:“对呀,我们之前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们为什么要逃走?难道说,他们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啊,我们的计划乃是绝密,怎么可能有外人知道?”香港赌神说道。 “绝密?哼,刚才那厮的话你也听到了,有常亭那个大嘴巴子,怎么个绝密法?”知府刘崇没好气地说道。 香港赌神说道:“就算常亭嘴巴子大,他把计划对自己安插的卧底和盘托出可以理解,但是他总不会蠢到把消息泄露给别人吧?想死也没这么个死法儿啊!” “那我咋知道呢?常亭可是你选中的活宝!” “如果常亭真是内奸……”香港赌神说着,突然两眼瞳孔放大,喊道:“不好,常亭!” 知府刘崇见状,也立即反应过来:“完了,常亭此时正在去土猪林的路上!” “倘若常亭是内奸,今夜定有人劫他!”香港赌神急道,“快,大人,我们必须立刻赶到城西大门,亲率城防军追上刘旺的护卫队!刘旺只带了五百城防军护卫,如果真要是碰上劫人的,恐怕是顶不了多久!” 第十四章 埋伏(一) “快走!” 知府刘崇与香港赌神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知府衙门大狱,乘着快马直奔城西大门。 城西大门城门紧闭,二人赶到城西大门,知府刘崇立即掏出知府大令,朝城墙守卫命令道:“我是广州府知府刘崇,手持广州府知府大令,尔等速速打开城门!” “是!” 城墙守卫接过知府大令,打开城门,知府刘崇再道:“城西大门现还有多少城防军驻守?” “除去调走的,只剩五千。”守卫答道。 “好。”知府刘崇说道,“传本府令,留一千城防军驻守城门,抽调四千城防军随我出城!” 知府刘崇调令一下,城墙守卫叫醒所有等候换班的军士,全体集结在城西大门口,听候知府刘崇差遣。适才守城大将蔡将军被知府刘崇调走,此时的城西大门城防军当中官职最高者成了镇守西门的赵副将。 大军集结完毕,赵副将从队列中行至知府刘崇马前,禀道:“四千城防军全部就位,请知府大人差遣!” “众军听令!随我出城,直奔土猪林!”知府刘崇一声令下,策马奔出城外。 赵副将随即上马,举起令旗,号令大军道:“众军听我号令,随知府大人出城,直奔土猪林!” 号令完毕,赵副将率着四千城防军浩浩荡荡地随着知府刘崇开往土猪林。 而另一边,果然不出香港赌神所料,知府衙门大总管刘旺运送新安县县令常亭的护卫队,早在知府刘崇还未奔出城西大门时便遭遇了伏击,五百城防军全军覆没,大总管刘旺身负重伤侥幸逃脱。 大总管刘旺杀出重围,奔回城西大门,而恰好在半路上,大总管刘旺遇到了正率军前来的知府刘崇的大队人马。 知府刘崇将他救起,急切地问道:“刘旺,你们出了什么事儿了?新安县县令常亭何在?” “大……大、大人……”大总管刘旺躺在担架上,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我们到达了土猪林接头,但是遭到了不明身份的大队黑衣人的伏击,我率领的五百城防军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个人死命杀出重围,这才逃了出来……” “黑衣人?那常亭呢?新安县县令常亭何在?” “大人,新安县县令常亭他……他……” 话未说完,大总管刘旺便昏厥了过去。 “他姥姥的,昏的还真是个时候!”知府刘崇气急败坏地骂道,之后便命令左右:“赶紧抬下去救治,若是醒了,立刻通报!” 两名军士立刻前来,抬走了大总管刘旺。 “大人,看起来大事不妙了,我们得尽快赶到土猪林看看情况!”香港赌神说道。 知府刘崇表示同意:“众军继续前进!” 赵副将举起令旗,号令众军道:“众军继续前进!” 不知不觉已到了寅时,天色马上就要亮堂起来了。二人率大军一路上尘土飞扬,紧赶两刻钟,终于赶到原先设计运送新安县县令常亭的地方。 “天马上就要亮了,栖息在土猪林的长獠野猪与箭猪也快要在清晨苏醒活动,到时恐怕将会危机四伏。”香港赌神对着赵副将说道,“赵副将,立刻命令全军戒备。” “是。”赵副将再次举起令旗,号令众军:“全军戒备!” 知府刘崇和香港赌神一同下马,香港赌神说道:“再前面一些应该就是目的地了。” 知府刘崇说道:“嗯,我们走吧。” 一行人再度出发,还没走上几步,就迎面开始出现第一具尸体,接着便是第二具尸体、第三具、第四具……直到漫山遍野的尸体浮现在众人眼前。 “这……这究竟是谁干的?”知府刘崇见到眼前的惨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香港赌神急切地说道:“赵副将,快,赶快去找新安县县令常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赵副将答应一声,带着四千城防军立即开展了漫山遍野的地毯式搜索。 正当众军搜的热火朝天之时,一个小兵突然喊道:“大人,这里有一辆马车!” 众人闻声立刻赶到发现马车的地点。发现马车的小兵禀道:“大人,小人发现这里有一辆马车,不敢擅动,请大人亲自查看。” “很好。” 知府刘崇与香港赌神来到马车跟前一看,果然,这马车便是运载新安县县令常亭的那辆马车。因为这马车乃是知府刘崇的特属尊驾,所以知府刘崇绝对不会认错。 “这果然是本府的马车。”知府刘崇警觉地说道:“全军戒备,待本府撩帘看看这马车里头有什么东西。” 知府刘崇小心翼翼地轻步上前,抽出一把小兵的佩刀缓缓地撩开马车的帘子。 “取火把来!” 身后的小兵递上火把,知府刘崇接过火把,朝着车内照去,在柔弱的火光中,车里一个乌黑的人影显露出来。 “啊!”车内的人影见有人撩起帘子,吓得大喊了一声。 这一喊,惊动了知府刘崇身后的几个小兵,连赵副将也吓得大喊道:“保护大人!” 知府刘崇做了个手势,示意众军不要轻举妄动。知府刘崇把火把再凑得近了些,终于看清了这个人影的脸。 这个人影的五官显露出来,知府刘崇惊讶道:“你是常亭?” 马车之内的常亭借着火光,也看清了知府刘崇的脸。县令常亭激动道:“刘大人,您终于来救我啦!” “常大人,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知府刘崇连忙问道,“怎么护卫你的五百军士全都死了?” 县令常亭闻言,泪水夺眶而出。县令常亭哽咽着答道:“刘大人,有埋伏啊,有埋伏啊!” “常大人,是什么人胆敢截杀广州府知府的座驾和护卫队?”一旁的香港赌神也问道。 县令常亭呜呜呜地失声痛哭着,一个劲地用浸满鼻涕眼泪的嘴巴说道:“你们快救我离开吧,这里有埋伏啊!” 二人接着连问了几遍,县令常亭只是一个劲地说着“有埋伏啊”,搞得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知府刘崇问道:“常亭,你不会是疯了吧?” 只见县令常亭痛哭流涕地摇头,哽咽着失声嚎道:“快带我走,快带我走!你们难道还不懂吗?这里有埋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