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 一 汽车行驶在曲折的盘山公路上。 一路上杨宇清都在闭目养神。夫人平可宁坐在他身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这里虽然属于丘陵地带，但是山势却显得比较陡峭，所以胆子小的人坐在车里会感觉到有些害怕。这一带的地貌就是这个样子，道路不好修。 路不好走起来，车速减慢了。看到杨宇清睁开了眼睛，平可宁问道：“醒过来了？” 杨宇清嘴里含混地应了一声，双眼看着窗外，山势越来越险峻了。 两眼盯着前方，杨宇清对司机说道：“小心，路不好走。” “知道了，杨院长，你放心吧。” “你也是，放着高速路不走，要走这条路，难走又危险。”平可宁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当年我呆过的地方。一会儿我们就转到高速，天也不早了。” 杨宇清说道。 “知道你这个心思，但你也应该替司机想想，怎么说也应该爱护人家。”平可宁说道。 杨宇清哈哈一笑，对司机说道：“辛苦是辛苦，但到家了我请客吃饭。不过这一段你开得慢点，让我仔细看看。” 看着车周围的环境，杨宇清的面色渐渐地凝重起来，平可宁轻轻地拉拉他的衣服。 “在想那件往事？” “是。” “这次你要求来这里，是不是为了那件事情？” “哦？”杨宇清一愣，说道，“不是，我是为了能落根老家。老家毕竟是沿海地区，经济发达，在省城呆着没有什么意思。” “说什么呢你，还要瞒着我？你要是早有这些想法，我们娘儿俩还用跟你受这么多年的苦？你什么时候为自己考虑过？今天就突然想到要享清福了？” 杨宇清看了看夫人，两眼又回到车窗外。 “我就不能有享福的想法？毕竟奔波了这么多年了，我也该享受一下儿了。” “真是新鲜。”平可宁笑道。 杨宇清没有说话，眼睛继续盯着窗外，突然他说道：“停车！我下去。” 车缓慢地停在路边的一段比较开阔的地带。虽然有高速公路，但还是有不少的车从周围的乡村经过这些普通的公路到繁华的城市。司机停好车，杨宇清刚要推开车门，手却停住了。司机过来把车门打开，杨宇清迟疑了片刻才下了车。此处的山势更加险峻，高度大概在七百米以上。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了，山顶和山谷底还笼罩在一团白雾里。 杨宇清迷着眼睛看着远处最高的一座山岭，那座山岭的下面是黝黑的山谷。平可宁走到丈夫身边，问道：“就是这里吗？” “你看到那边的那座山了吗？当年我就是在那里，领着一群小伙子战山斗河。” “这个结你就解不开吗？” “解不开，怎么能解开？十多个小伙子埋在那里了。”杨宇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有责任啊，那是十来个活蹦乱跳的年轻人，有的还不到二十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埋在这里了。虽然有的人我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了，名字这几年也忘记得越来越多了，但有的面孔还仍旧是在眼前，忘不掉。” “那是事故，是谁也不能预测的。人有旦夕祸福，你就不要折腾自己了。” “事故？是事故，但是真不应该发生。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故呢？一直不愿意想这个问题，因为总是想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现在老了，有的面孔也想不起来了，却喜欢怀旧了。最近这几年疑问不断让我思考，自从决定要来这里以后，我想得就更多了。”杨宇清说道，“你知道，虽然生在西南，但是我小的时候是在这里的爷爷家度过的。我和这里有缘啊，二十年多年前当兵又回到了这里。现在我也算是叶落归根了，等有机会领着孩子去看看祖坟。” “对了，你给孩子打电话了没有？他知道我们来这里了吗？”平可宁问道。 “哦，我还真忘记了，没打就没打吧，他上学，没有什么事情不会回家的。” “你看你，不是和你说了吗？给孩子打个电话？”平可宁一听就着急了，“你事先也不 通知我要搬家，说搬就搬，搞得我这几天手忙脚乱的。” “要过来的事情不是都准备了几个月了吗？” “说是这么说，但是真搬的话还是有些不舍得，毕竟好多的老朋友以后都要少见了。这么一把年纪了，真是不愿意搬，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这里的生活。但是孩子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们来这里了，我去车里给他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他现在上课呢。等到了再说吧，又没有假期，他不会回家的。”杨宇清说道，“对了，等把家安顿好了再告诉他我们过来了，省得他不安心上课，而且来添乱。” “你……”平可宁有点不高兴了。 “回去后你给孩子打电话，要他不要回家。走吧。”杨宇清说道。 二 衣寒走出寝室楼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飘落雨滴了。 “哎呀，要快点了，雨要下大了。下楼的时候真应该看一眼窗外。”衣寒一边看着天快步地走着一边自言自语道，“一会儿下课的人多了就又要排队等复印了。” 迎面已经有下课的学生了，正三三两两地往寝室楼走。衣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路口，她看到路边的一个篮球场上有几个只穿着运动短裤的体育爱好者在旁若无人地锻炼着，全然不在乎落在身上的雨水。每当看到这些生龙活虎的男生，衣寒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地冲动，但是她一直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衣寒，你去哪里？”衣寒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头发，才看到是师正从对面走过来和她说话。 “把你的伞给我，我去文印室。” “哦，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不要把衣服弄脏了。” “哎呀，不要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妹妹要来，你去校门口接接她。” “要不然你去接你妹妹，我给你去复印？”师正把伞递给衣寒，说道，“你拿好。” “不行啊，你搞不明白，反倒给我弄乱了，到时候我还是要自己搞。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你快点，晚上去哪里吃饭？” “哎呀，再说了，说不定回家吃呢，看看我妹妹怎么说吧。” “好吧，问问你妹妹再说，你复印完了给我们电话。” “哦，知道了。” “复印的人可能会很多，天下雨呢，大家不能出去玩。” “我知道啦。今天是周末呢，有课的也就是两节，吃饭还早着呢，人能不多吗，我这不是急着往那里赶嘛！” “那你干吗非得找这个时间不可呢？” “你烦不烦啊，不是早做完了早没事吗，你再说我就真的赶不及了，走了走了。” 衣寒快步地走远了。 三 路边的绿色植物散发着香气，混合着潮湿的空气，让人感到懒洋洋的。师正很惬意地呼吸着这份悠闲。走到学校门口，他看到了云衣正走进来。 “嗨，云衣，正好能碰到你。”迎着云衣招着手，师正说道，“我差点来晚了。” “你好。我姐姐呢？” “她去复印材料了，让我来接你。” “那太麻烦你了。” “这么客气？不过我来得有点晚了。”师正笑道。 “实在不用麻烦你接我，我经常过来的。”云衣说道：“我姐姐最近很忙吗？她好久没有回家了，我的爸爸妈妈好想她呢。” “还可以，就是要毕业了，忙自己的事情呢，尤其是找工作。”师正说道：“你姐姐其实要好很多，毕竟你们家里可以帮上忙，而且她的成绩又很好。” “哪里，我爸妈正发愁呢。” “我们边走边说。”师正说道：“找个地方等你姐姐吧，她一会儿给我们电话。我们一起吃饭吧。” “哦，这个，吃饭啊，我还是等到我姐姐再说吧。” “怎么，叔叔阿姨要你姐姐晚上回去吗？” “那个倒是没有，爸妈参加别人家的婚礼去了，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他们要我姐姐明天回家。我是没有事情做，来找姐姐玩的。” “那你就别客气了。要是你姐姐的话一定二话不说的，有饭吃准去，呵呵。”师正笑道，“我们去樱花阁吧，在服务区里面，你去过吗？” “哦，我不清楚，大概去过吧。” 校园里走动的人们都打起了雨伞。 “我们从教室里走，经过几个长廊就到了，免得淋雨了。你出门的时候天是不是还可以？” “是，没有想到会阴天。在车上我还担心呢，不过现在还好。” “我感觉你和我说话总是很客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师正说道。 “不过见得也不是很多，就一两次吧？”云衣说道。 “也是。不过你和你姐姐不是太一样，性格和长相都不是太一样。”师正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好多的双胞胎是这样了。”云衣笑道。 “叔叔和阿姨还好吗？” “我爸和我妈吗？他们很好。有机会的话来我们家玩吧，我父母知道你。”云衣说道。 “我有点儿担心，不敢去你们家，怕你父母不喜欢我。”师正说道。 “怎么会？我父母对人挺好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的心态你很难了解。”师正笑道。 四 衣寒走到文印室的时候雨已经很大了，文印室里塞满了人。好多人因为下雨出不了门。再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制作个人简历和复印材料的人特别多，大家都希望把自己的工作申请书做得精美些。衣寒叹了口气，只好从不断被风推开的门缝里看雨地里的水花，水花渐渐地越来越小，路面积水成河了。 瞅了瞅前面的一溜人，衣寒小声嘟囔道：“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去复印呢？” 突然，门猛地被人推开了，一个满身雨水的男生闯了进来，随身的冰凉气息在人群中扩散开去。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大厅里就又恢复了嘈杂。 “衣寒，你也在这里？” “哦，你啊？吓了我一跳。差一点就撞倒我了，做什么呢你？你这是干吗？落汤鸡似的。” “哪里，从门外我就看到你了。”男生眨眨眼睛，说道，“不过你也不要激动，那是假话，哈哈。我是撞门的时候才看到你的，就一直冲过来了。再说了，这里也不大，我走几步就到那面墙了。” “就是，你躲雨都来不及呢，雨这么大，你哪里看得清我呀？”衣寒说道，“也真奇怪了，下这么大的雨，出来也不带伞？你肯定不是从寝室出来的，去哪里疯去了？” “我，我疯吗？我是顺民一个，妈妈的好儿子，未来太太的好老公。”男生左顾右盼了一番，说道，“这里复印的人也这么多？早知道就不淋这雨了。” “闻昊天啊闻昊天，你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衣寒说道，“原来你也来复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是呀，在图书馆查了点资料。也真邪了，那里的机器今天坏了两台。图书馆的管理真差劲，”闻昊天一边从衣服里面取书一边说道，“我可是偷着把书带出来的，要是被发现了，我又要挨骂了。” “该，这个叫报应。” “什么啊，我就那么糟糕？你对我就这么大的意见？” 闻昊天说道，“对了，你的护花人呢？” “去去，什么护花？哪里有花护？” “你不就是我们的一朵花吗？便宜师正那小子了。” 闻昊天说道，“说真的呢，他现在在哪里？我有点事情要找他。” “我妹妹过来了，他去招呼了。”衣寒说道。 “啊？你妹妹？那是真漂亮，一点儿也不比你差。你们姐妹真是环肥燕瘦。” “看你又胡说了不是？哪个肥哪个瘦？”衣寒叫道。 “你矫情吧你，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姐妹两个是梅香雪白。” “你找骂不是，你这是夸我们姐俩呢是损我们姐俩呢？梅香雪白用在我们身上合适吗？我看你就是别有用心，你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没个正经。” “哎，你怎么这么能挑字眼？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各有特色。” 闻昊天说道，“把你妹妹介绍给我认识好不？你看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你怎么总是和我过不去？” “看你优哉游哉的样子，就给人游手好闲的感觉。谁敢和你好啊？喜欢我妹妹你自己去找她，但是你的情况我会告诉我妹妹的，你这个人不可靠，哼。” “你也太凶狠了吧，我哪里得罪你了？” 闻昊天说道。 “你自己怎么着你自己清楚。” “好好，我错了不成吗，” 闻昊天看了看排的长队，又看了看表说道，“快下班了，我看是没有戏了。雨也停了，还是把书送回去吧。” 雨已经小了好多，丝丝地落下，积水基本看不见了。文印室里有人已经开始往外走了。昊天嘴里说着话，手把书重新放进外套里， “哎，衣寒，见到师正说我在找他呢。还有你妹妹的事情啊，你给我撮合撮合。你们姐妹两个一个门儿出来的，怎么脾气一点都不一样？” 衣寒这才想起了妹妹和师正，她拿出了移动电话，随口回应闻昊天： “我们姐妹俩脾气就是不一样，你管得着吗？” 闻昊天早已经走出门了，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她的话。衣寒望着闻昊天的背影，突然感到困惑和茫然，拿着电话的手也放了下来。 五 樱花阁在学校的服务区里面，和其他的餐饮店之间有点距离，周围的环境不错，环绕了几株老树。夏天的时候樱花阁的门口外总是摆满了简单的桌椅，提供着酒水和小菜，方便学生们在这里纳凉聊天。但是樱花阁里面的布置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在类似塌塌米的木地板上放了许多的小方桌子，也放着人。但是来这里的人大都不会跪坐着，只是摆好各种感觉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扔在所谓的塌塌米上。服务生则站在塌塌米之间的过道上服务。这里几乎什么都供应，只要能赚钱就可以，景象也同其他的中式餐馆一样，即便只有一个人也是满屋子声音。 云衣皱了皱眉头，女孩子在这里很难找到文雅的姿势。云衣边看边考虑怎么坐下。 看到了云衣的表情，师正说道：“你会很快喜欢这里的。” “没什么，还不错。”云衣说道。 师正找到一个角落里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门口。 “衣寒也是，非要在吃饭前复印不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淋雨了。你喝点什么？” “先来杯热咖啡。” 师正给服务生打个手势。服务生走了过来，小声问到： “先生，人到齐了吗，点菜还是快餐？” “有一个人还没有到，你先给一罐啤酒和一杯热咖啡。还有，要一壶铁观音。”师正转头对云衣说道，“天有点凉，你吃点热东西好。” “是，谢谢你。” “云衣，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客气？衣寒对我可总是呼来唤去的。” “我们两个的性格是不太一样。我妈妈说我好像是姐姐，她是妹妹。我比姐姐更听父母的话，就是这个样子啦。”云衣说道。 吃饭的时间到了，樱花阁的人渐渐地满了。屋子里的温度暖融融得恰到好处。远处的几桌台面中有三台是过生日的，喧哗和欢乐不停地传过来，云衣的情绪也被感染了，话也多了起来。 “你说我姐姐对你不好啊？”云衣睁大了眼睛问道。 “不是，”师正喝了口啤酒，说道，“我是说你们的性格不相同，可能也说明你们的价值观不同，我说不清楚。” “按道理来说呢，你们受到的教育相同，不会有很大的差别的，”师正接着说道，“我看到的可能是表面现象。” “好多人说我们不一样的。”云衣说道，“对了，我们那里有好多人知道我姐姐有个男朋友，有的人还说见过你呢。” “是吗？你们那里好多老师的孩子在我们学校读书，如果知道也不足为怪。” “还是姐姐好，不在家里住。我每天都让父母管着，最不好的是前些日子妈妈又变成了我的系主任。你看姐姐多自由啊。” “各有各的好处，很难说的。”师正说道。 “毕业后你们怎么办啊？”云衣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希望衣寒和我在一起。”师正说道，“你父母会同意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对了，你有多喜欢我姐姐？” “我爱她，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师正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不过说完后却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脸红了。 云衣也突然不自在起来。父母管教得严，云衣从来没有听到过真实的人说过类似的话。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儿，师正轻咳了一声，刚要说话，电话响了。 “喂，是，她在。” “对，樱花阁。” 六 看到衣寒走到门口，师正站起来去接住她。 “复印好了吗？”师正问道。 “没有呢。” “怎么回事情？” “人多呗，还能有什么。” “我和你说过了，你就是不听。”师正说道。 “好好好，你说对了行不？我笨行不？” “衣寒，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得得，算了吧你，我看你就是心里高兴。没有见你对我好过。” 云衣看着他们两个人争吵着坐下来后，拉住了衣寒的手说道：“姐，你两个周没有回家了，好想你。” “爸妈好吗？”衣寒问道。 “还好，他们晚上出去参加婚宴了。”云衣说道。 “哦。”衣寒说道，“又是谁家的婚宴？” “好像是平平家的，是平平的哥哥结婚。”云衣说道。 “平平的哥哥？”衣寒说道，“年纪很大的那个吗？好像不怎么能见到他的。” “好像是的。”云衣说道，“就是那个从不理睬我们的那个。” “平平是谁？”师正问道。 “我们家的一个朋友的女儿。”衣寒对师正说完，然后对云衣说道，“那我们两个怎么不知道，没有我们两个人去玩的份儿吗？” “好像平平也没有参加的。”云衣说道，“好神秘的。” “今天晚上平平干吗去了？”衣寒问道。 “学校里有事情。”云衣说道，“她们好像是有活动，不知道是讲座还是文体活动。” “怎么怪怪的？哪天再好好地审问她”衣寒说道，“不说她了。” “明天你要回家啊，爸妈说的。”云衣说道。 “好，再说吧。”衣寒说道。 服务生拿来了菜单，师正正要递给了云衣，衣寒伸手接了过去。 “来两只螃蟹，要姜冲；两斤花甲，要蒜蓉；一份西芹；再来个鱼香肉丝。”衣寒看了看师正，说道，“云衣喜欢吃螃蟹。再来两罐啤酒，云衣喝茶就可以了，今天晚上我请客。” 师正欢喜地看着衣寒，对云衣说道：“你看到了吧？你姐姐就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样子，做事情干脆。” “谁和你似的啊，整天一板一眼的，像个老头子。”说完，衣寒笑了，然后就越笑越厉害。 “你们看我干吗？”衣寒说道，“师正，那个闻昊天有事情找你呢。” “哦？昊天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哪里知道，他地道一个没有边际的主儿，我不知道。”衣寒说道。 “哦，行。有时间我找他去。”师正说道。 “用的着吗？他要有事情就过来找你了，你就不能安稳点？” 师正含着笑不做声了，衣寒看了看他接着说道：“哈哈，他说喜欢云衣呢，要我介绍给他认识。你说我能干吗？” 说完后衣寒拉着妹妹的手，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昊天？真难得啊，他可是谁都瞧不上眼的。”师正也感到很意外，随口说道。 “闻昊天？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听说过呢？”云衣的脸上泛着红，说道，“认识我？” “你们应该见过的，你没有注意吧？”师正说道，“我知道他见过你两次。” “他是个人才，可以说是多才多艺。和师正是铁哥们，比师正小一岁，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一正一邪。”衣寒说道。 “哪个正，哪个邪啊？”云衣问道。 衣寒指着师正：“看他那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就是正的了。但是谁知道他肚子里是什么坏水啊？说不定是一肚子男什么女什么的呢。” “啊，姐姐。你真刻薄。”云衣的脸更红了，对衣寒说道。但最后的两个字已经是细如蚊蚋了。 师正也皱了一下眉头，苦笑着对着衣寒说道：“你是刻薄，呵呵。但是我不在乎。” “你再说！”衣寒的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冲着师正叫道，“看我还理你不。” 师正嘿嘿一声不说话了，心里却充满了爱意。 七 秦子凌教授挽着丈夫罗是成的胳膊走进了圣玛丽大酒店。大厅里金碧辉煌，一条人造瀑布从四米多高飞流直下，四周的汉白玉墙壁装饰着浮雕。 罗是成拿出请柬，刚想到问询处打听婚宴的地点，几个衣冠楚楚的人已经走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我是接客，请问你是参加婚礼的吗？是哪家的婚礼？” “哦，”罗是成皱了皱眉头，回头小声对夫人说，“你看，结婚的都这么多。” 罗是成一头白发，身材高瘦，风度翩翩。秦子凌教授气质高雅华贵。他们两个让人一看就不敢怠慢，那几个接客的人看罗是成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就不敢再说话了。 大堂经理赶忙走过来说道：“先生，二楼、三楼、二十七楼都有婚礼，请问您二位参加谁家的婚礼？” “哦，任部长家的，小姐。”罗是成说道。 秦教授也微笑着向大堂经理点点头，说道：“是的，凤凰厅。” “哦，那在二十七楼，请二位跟我来。”大堂经理把他们领到电梯门口，“我送二位上去。” “哦，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秦子凌教授说道，“我们两个人要说会儿话，谢谢你了。” “那二位小心。” 电梯里只有罗是成夫妇。 罗是成看着身边的夫人，说道：“我看到你头上有一根白头发。这个酒店怎么叫这个名字？” “那你帮我揪下来，不要让人看到了。听说是新建的，这些年新建的酒店真多。” “不要让人看到什么？是不要人看到你的白头发还是不要让人看到我给你揪白头发。”罗是成笑道。 “瞧你，又在说疯话，都这么大年纪了，当然是别让人看到你给我揪头发了。”秦子凌说道。 “和你一起我总是很疯的，上天把你送给我真是对我最大的恩赐。”罗是成说道，“你说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夫妻有多少？” “怎么想到这些了？” “每次参加婚礼我都会想到这些。我们的爱，老而弥笃。”罗是成说道。 秦子凌嘤了一声，紧紧依偎着丈夫。 电梯的门开了，罗是成夫妇看到任部长和太太肖林站在门口。 “你们两个来接客了？”罗是成问道。 “是呀，你们来了我们敢不接吗？”任部长说道。 子凌把肖林拉到一边。 “平平呢？”子凌问道。 “没让她来。”肖林说道，“这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都安排好了吗？”子凌问道。 “还好。”肖林说道。 “你那边的都是些文化界和教育界的人，”任部长对罗是成说道，“让子凌招呼好了。” “我知道了。”罗是成说道，“但是这些人我和子凌不会认识的，有认识的吗？” “不认识更好。商界的人就你一个，不惹麻烦了。”任部长说道，“市里的一些人我安排在一起了，有关的人肯来就不错了。也算我表明一个态度，对一些事情也好有个交代。”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罗是成说道。 “简简单单搞了四五桌酒席，其实也是为了对得起他妈妈。”任部长说道，“这个孩子，非要找个外国媳妇不可，而且要在国内结婚。” 八 衣寒的寝室楼在校园的深处，是一栋老式的建筑，像一座小的宫殿，一些非常有名的人物曾经在这里住过。前几年经常有人在层层的簇拥下来楼里重温旧梦。后来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少了，想来是老的名人们凋零殆尽了而新的名人还没有身份和雅兴来延续这种知交半零落的感慨。 师正把衣寒姐妹两个一直送到楼底。 “我先回去了，有事情你给我电话。”师正说道。 “好的，拜拜。”衣寒说道。 “拜拜。” 衣寒拉着妹妹转头上楼了。寝室里没有其他人在。衣寒找了个纸杯给妹妹倒了杯热水，说道，“喝点热水吧，暖暖身子。我去洗手间了，啤酒喝多了。” “哦，”云衣随手翻看着衣寒的书，说道，“姐，师正哥对你真好啊。” “是吗？”衣寒随手关上洗手间的门。 “我看他什么事情都很让着你呢。”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一会再说。”衣寒在洗手间里大声叫着。 “瞧你，姐姐。要是爸妈看到你在洗手间里吆喝的话，又要凶你了，没规矩，没教养。哈哈。”云衣笑道。 “刚才你说什么？”衣寒拉开洗手间的门问道。 “我刚才说呀，师正哥很让着你的。” “我可没有看出来，他咋就是你师正哥了？看你叫得多亲啊？”衣寒说道。 “嘻嘻，我洗洗手。那我叫他什么？”云衣笑道。 “随便你，反正我没有感觉到他对我好。”衣寒说道：“同学们都知道我们谈朋友，但是这么久了他居然连我的手都不碰一下，你说他对我好吗？” “我听不懂，那碰你的手就是对你好了吗？”云衣问道。 “唉，你不懂。”衣寒说道，“我为此看了好多的书，你知道吗？他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不知道。”云衣说道，“哦，姐姐，刚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说爱你呢，哈哈。” “真的吗？”衣寒问道。 “是呀，而且说完脸都红了。”云衣说道。 “哦。”衣寒抚着手陷入了沉思。 九 婚宴摆在几间包间里。 没有年轻人来参加宴会，只是一些老人而已。等新娘新郎敬完了酒，大家都很识趣地没有到处走动。好在这些人对宴会餐没有多少兴趣，只是找好朋友聊天。虽然在一个城市里，但是聚会在一起的机会很少，所以彼此聊得很开心，而婚宴的事情好像早被大家忘记了。 罗是成认识的人不多。他早年也和太太一样是外地一所大学的教授，也是当时最年轻的教授。他的专业是经济学，后来就自己回来办公司了，来实践他的理论。 秦子凌悄悄地对丈夫说道：“你出去打个电话，看云衣在家没有。” 罗是成给大家打个招呼，走出了包间。刚一出门，他看到一个老人从对面的贴着“喜”字的房间推门出来。那老人满脸沧桑，双目却放着寒光。罗是成和那老人同时一愣，然后又互相间笑了笑。都是吃的同一家的喜酒，感觉上就好象彼此很熟悉。 因为走的方向相同，所以两个儿人各自伸手谦让了一下儿，也就不再客气了。罗是成让过老人，看着老人的背影默默地发呆。老人往前走了几步路，然后慢慢停住脚步转过身，眼睛里的两道寒光变得温暖了许多，他看着罗是成问道：“是成，是你吗？” “啊，你是杨宇清？” 老人点点头。罗是成艰难地走上前去握住了老人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哥，真地是你吗？真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 “是呀，一晃就要三十年了，你怎么样？”杨宇清平静地问道。 “我还好，你呢？” “我也是，就是老了。” 杨宇清说道。 “你现在是……在哪里？” “哦，我刚刚从省城调过来，现在在检察院，你呢？” “我以前在外地的大学里教书。回来这里有好多年了，现在自己办公司了。”罗是成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正要去办公室，准备明天的事情。”杨宇清说道，“有些东西需要处理。” “那么要紧吗，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了，嫂子呢？” “她在家里。” 杨宇清说道，“你是任部长的朋友吗？” “是呀，老朋友了。”罗是成说道，“你也是吗？我们真应该早见面了。” “调动工作的时候才认识，我才来不久，不是太熟悉。” 杨宇清说道：“今天……” “我明白了，怪不得嫂子没有来。”罗是成说道。 “今天这种场合她不能来。” 杨宇清说道，“再有，儿子回家了，她有的忙。” “你等一下，大哥。” 杨宇清看着罗是成走进了出来的包间，他踱了几步。等再一抬头的时候，看到罗是成已经把一位女士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那女士显然有些茫然，嘴里在念叨：“什么事儿啊？” “我太太秦子凌，”罗是成说道：“子凌，这就是我说的救过我命的杨宇清大哥。” “啊？真的啊？” 秦子凌说道：“大哥好，总是听是成念叨你。是成也不给我说仔细了，拉着我就过来了。” “今儿可真是大喜的日子。”罗是成说道，“这个日子见面是好兆头。“ 杨宇清的眼中又飞起了两道一闪而过的寒光，说道：“弟妹也好，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那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要好好地聚聚。”罗是成眼中闪着泪花。 “你把电话给我，我会给你电话的。今天晚上我有工作。”杨宇清说道，“是成，你没有变，还是那个脾气，我也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我走了。” 杨宇清的眼圈也有些红了。 “那好，我们送你下去，要不我们就一起走。”罗是成说道。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老朋友们多聊一会儿。不要送我了。” 杨宇清说道。 夫妇两个人看着罗宇清走进电梯，秦子凌说道：“大哥的脚步有些蹒跚。” 十 衣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九点多钟了，而云衣还是在床的一角蜷缩着熟睡。 衣寒爱怜地看了看妹妹。昨天晚上聊得很晚，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过去了。两个人都盖了一边的毯子，想来是晚上冷了各自扯上去的。 衣寒下了床到洗手间洗刷完，出去买早餐去了。 电话铃声惊醒了云衣，云衣迷迷糊糊睁开眼，拿起了电话。 “喂？你好，找哪位啊？” 随即云衣就听出电话里的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我是在姐姐这里。” “没有事情啊，还挺好的。” “我姐姐不是给你留言了吗？” “姐姐现在不在。” “是。” “我不知道，可能去买早餐了吧。” “好，知道。今天回家，我们中午就回去。” 放下电话，云衣坐起来看着房间的布置。看了一会，才起身去洗手间里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儿，出来后把窗帘打开，然后坐在衣寒的床上左右打量着这间寝室。 电话玲声又响了。 “嗨，你好。” “是我。” “我姐姐不在。” “好的，我要她给你电话。” “我们今天要回家吧？我妈妈刚才又来电话说了。” “好的，我会告诉她的。拜拜。” 云衣刚放下电话，衣寒推门进来了。 “谁的电话？” “师正的。他问我们今天怎么安排的。还有，妈妈刚才也来电话了，要我们中午就回去呢。” “哦。先吃早餐吧。” “师正哥说要你给他电话。” “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 “哦。” 衣寒拿出电话直接拨叫了师正的移动电话。 “喂，师正。” “哦，是，我和妹妹今天要回家。” “你先忙你的去吧，等我电话。对了，你盯着文印室。” “哦，好的，你去吧，闻昊天那小子可没有什么好主意。” “哦，知道，好了，拜拜。” “姐姐，你怎么对那个闻昊天有这么大的成见？”看到姐姐放下电话，云衣问道。 “不是说了吗，闻昊天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有沧桑感。” “哦？那不是有赤子之心吗？”云衣问道。 “是吗？但是我不喜欢，我喜欢有沧桑感的男生。”衣寒说道。 “哦。寝室里其他的人呢？她们晚上没有回来吗？”“我也不知道，可能都没有回来过吧。你不是知道吗？我们寝室里的人，家都是本市的，所以周末在的人少，要不然就是看通宵电影去了。”衣寒说道。 “哦。” “快吃吧，早餐都要凉了。”衣寒说道。 “是，姐姐。”云衣冲着衣寒开始撒娇。 十一 罗是成夫妇的家在一座普通的公寓楼里，家里按照明式风格做了简单的装饰，显得古香古色。虽然是事业有成，但是罗是成行事一贯很低调，自从开公司以后，真正了解他的人越来越少。这座公寓楼的人有的只知道有个罗教授，好一些的可能知道他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公司的小经理。 秦子凌教授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房间，罗是成也买菜去了。虽然昨天晚上睡的晚，但是两个人的觉都不多，很早就醒了。罗氏夫妇伉俪情深，两个人经常探讨问题，一起做家务，加上秦子凌是法律系的教授，基本不坐班，所以家里一直没有请保姆。现在两个人的年龄大了，越发地拿做家务当起休闲娱乐了。等秦子凌把鱼喂完，罗是成也从超级市场回来了，手里提满了东西。 “子凌，你看，我买的什么？” “我不用看，就猜得着。一定有大闸蟹，对不？” “是呀，我买了十二只。” “罗总买东西我能猜不着吗？”子凌笑道。 “可别这么说。哪天你在这里不小心把‘罗总’叫出去了，我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罗是成笑道，“你看这些大闸蟹好不好？” “我看你就是偏心，今天可是衣寒要回来，给衣寒买了什么？”子凌笑道。 “哪里，瞧你说的。”罗是成说道，“都是我的女儿，都是我的心肝，哪里有什么偏心？呵呵。” “快把东西给我，我放到厨房去，你去洗洗手。”子凌说道。 “别，你告诉我放哪儿就可以了，累着你我可担待不起。” “又说疯话，你这个老头子。” “我老吗？”罗是成随夫人往厨房走，调侃道，“我感觉和二十年前没有什么两样。” “得了你，没正经的。就放在这里吧。”子凌在厨台上收拾了块地方，说道，“快十一点了，我开始做吧。” “好，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罗是成吻了一下夫人的额头，说道，“别累着。”然后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子凌开始乒乒乓乓地准备家宴，罗是成端着茶又走了进来。 “子凌，你说怎么可能呢，居然能见到杨宇清。”想到昨天晚上回来和夫人谈的话题，罗是成说道，“多少年了，我一直以为他不在了。” “你啊，从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你就没有歇过，还这么兴奋？”子凌边忙活边说道，“亏你还是个董事长呢，像个大孩子。和你结婚到现在，你就一直这个样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快点改改。嘻。” “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子凌？” “喜欢，我爱你这个样子。”子凌白了罗是成一眼。 “说真的，子凌，杨大哥是我救命恩人。当年他总是护着我，要是没有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能活到现在。”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杨大哥不是忙吗，也不知道他在检察院里做什么。” “哦，我打电话问了。”罗是成说道，“市检察院来了个姓杨的院长，估计就是他了。” “哦？杨大哥多大呀？是不是到了退休的年龄了？怎么可能是新来的院长呢？”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问问吧。”罗是成说道，“我想，杨大哥会很快给我电话的。现在任部长也忙，要不然就问他了。” “对了。是成，待一会儿女儿们回来了，我们和他们谈点什么？”子凌说道，“你先把杨大哥的事情放一放。” “哦，我想问问衣寒的工作的问题。”罗是成说道，“还有，衣寒有个男朋友，是吗？” “是的，这里好多人都知道。我想问她有什么想法，毕竟要毕业了。你说呢？” “好的，也都不小了，是该过问这件事情的时候了。”罗是成说道，“不过这种事情你打头说吧，我说话不方便。” “好，我来问她。是成，你是不是埋怨我没有给你生个儿子？” “没有，我喜欢女儿。” “喜欢归喜欢，但是到了婚嫁的年龄也让人操心。现在的风气不好，我心里不塌实。我们的孩子都单纯，我真怕他们遇人不淑。女人的婚姻是赌运气，一步走错，一辈子就完了。想当年要不是遇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也是，子凌。没有你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我爱你。我们是要给女儿们把好关。” 十二 放下给衣寒的电话，师正揉了揉眼睛。 昨天晚上除了周末不在的人，几个寝室的人正好够人玩牌。到了凌晨三点，师正才从牌桌上下来，让看通宵电影提早回来的人接替了。 师正躺在床上闭目想了一会儿心事儿，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寝室。昨天晚上他睡觉后，战斗就移师隔壁了，寝室里到处是零食的包装袋以及装满烟蒂的饮料罐。 听到敲门的声音，师正伸了个懒腰，大声问道：“谁啊？” “我，还能有谁，你以为是你的花朵儿？” 门外传来闻昊天的声音。 “门没有关呢，推门就是了。” “是不是啊，你们也不怕被人偷。”闻昊天说着话推门进来了。 “偷什么偷？有什么好偷的？你没有看到到处都在战斗吗？” “这倒是，我看他们那劲头，是要打七十二小时的样子。我劝你最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被人抓去买方便面。”昊天说道。 “有道理，我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师正赶忙起来穿衣服，凌晨睡的时候只是把外套给脱了，现在穿起来很容易。 “看你们，啊？不务正业。打什么牌啊？”昊天说道。 “没到考试的时间，弟兄们又没有钱，只好打牌了，省银子。” “那多没有劲，我昨天上网，和一个妹妹聊得不错，哈哈。”昊天说道。 “得了，你那个更无聊。聊得不错怎么样？有什么好？你看看现在都是什么人上网聊天？你说你以后找个喜欢上网聊天的太太，你的日子怎么过？”师正说道。 “你看你，思想不单纯了不是。我就是聊天，可没有别的企图。”昊天说道。 “你啊，怪不得衣寒说你呢，你真是不让人放心。”师正说道。 “哦？昨天衣寒见到她妹妹说什么了没有？” “说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要认识他妹妹。”师正说道。 “那怎么样？”昊天问道。 “怎么样？请客再说。喜忧参半。” 十三 等衣寒姐妹回到家里，子凌已经把该做的菜料准备好，就等下锅了。听到门铃的声音，罗是成打开了房门。 “爸爸。”衣寒抱住了罗是成，说道，“看你又年轻了很多。嘻。” “哦？你还记得住爸爸？两个周了才回家一次。” “我不是忙吗，要毕业了嘛。” “妈？” 云衣喊道，“爸，妈妈呢？” “在厨房呢。衣寒，你过来和爸爸聊聊。” 云衣一边喊着妈妈一边进了厨房，给妈妈打下手去了。衣寒拿起爸爸的杯子续了些热水，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水，这才坐在了罗是成的身边问道：“爸，你忙吗？” “还好，我现在手下有些可以依赖的人手了，也就不那么忙了。爸爸老了，忙不动了。” “爸，瞧你，你不老啊，看你最多就是三十出头。” “还是衣寒会说话，呵呵。不过爸爸真的是老了，精力没有法儿和年轻人比了，要说三十出头嘛是恭维了，不过明知道是恭维，我也接受。”罗是成接着说道，“衣寒，说点你的事情给爸爸听听。” “爸，我哪里有什么事情？再说我的事情对你来说也是小事情，哪里敢耽误你的宝贵时间？”衣寒立刻警觉地回应道。 “哦，明年就要毕业了，工作是怎么打算的啊？” “我正在找呢，到时候再说吧。我的专业不好找工作，说着好听，但要找个对口的专业还真难。” “衣寒，我也考虑了，你是要接着读研究生呢？还是要工作？” “考研究生，也争取留校工作。”衣寒说道，“考上了就继续读书。考不上的话呢就留校工作，这个样子以后考研究生也方便，我都打听过了。” “哦，这样子啊，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呢，你可以到我的公司来，搞个设计什么的。爸爸的公司需要人手，你来帮忙也好。” “爸，你忘记了约法三章了。嘻，我要自己选择我的生活，不依靠你。你可是我的大靠山，不到关键时候我不用。我只知道你是个大人物，但你的公司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呢，我不读书，不看报。” “你不看电视新闻吗？” “我不看，没有兴趣。嘻。” “考研究生的事情你都准备了吗？”罗是成问道。 “都准备了，我把作品和一些需要的材料早就递上去了。”衣寒说道。 “有反馈吗？”罗是成问道，“导师满意吗？” “我可是本届最优秀的学生，老师都争着要呢。”衣寒笑道。 “是不是真的呀？”罗是成笑道。 “那当然了。”衣寒说道，“我想过几天就发笔试通知书了，就是准考证了。” “那就好。”罗是成说道。 “你们谈什么呢，这么投机，快过来吃饭吧。”子凌从餐厅过来问道。 “妈妈，你吃醋啊？”衣寒笑道。 “你这个孩子，乱讲话，吃饭。”子凌说道。 “吃大闸蟹喽！”云衣兴奋地喊道，给爸爸的酒杯倒满了酒。 十四 “对了，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师正咬了口比撒问道。 “两个事情。”昊天说道：“这个第一嘛。” “得，你可别有什么社团啊活动啊什么的，要我帮你做。我最近忙，此类事情我是概不帮忙。” “瞧你，我说是那个了吗？真是。”昊天说道，“第一件事情我们已经谈了，就是我和衣寒妹妹的事情。第二就是毕业找工作的事情，你有打算没有？” “我，不好说，但是要和衣寒在一起。”师正说道。 “这我知道，那你打算去哪里？公司还是政府部门呢？”昊天问道。 “找到哪里是哪里吧。”师正说道。 “我是一定要在本市了，我家最近搬过来了。”昊天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不早说，我给你帮忙去啊。” “早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呢，我爸那人，老顽固一个，硬是不让我妈给我电话，都搬过来一个多月了。我也是才知道的，说给你听你都不信吧？我爸爸也是，万一我回原来的家怎么办？不是扑个空吗？”昊天说道，“搬不用你，有人给搬呢。” “父母可能有他们自己的一些想法。”师正说道，“这么说你们家是你爸的一言堂了？” “差不多。” 昊天说道，“前天才见到我妈，等我安顿好了请你到我家吃饭。” “好呀，你刚才说工作的事情，有什么信息吗？” “本市有个公司，不错的，不大不小，适合我们去。”昊天说道，“我们是不是一起去应聘？” “什么公司？”师正问道。 “圭力科技。主要搞高科技产品，你是学经济的我是学计算机的，说不定合适我们去呢。听说那里待遇不错。” “你的专业好一些，我可能不是太合适。”师正说道。 “那不是，我打听过了，圭力有很多业务方向，有你做的，放心了。别犹豫了，听我的没有错。”昊天说道。 “那什么时候去？”师正问道，“等人才交流会的时候吗？” “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我看要尽快去。见见部门负责人，起码把简历给人家，你说呢？” “对，你说得有道理。应该事先去看看。”师正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写简历。”昊天说道，“还有那个事情，你抓紧时间给我办。” “什么事情？”师正一愣道，“要我抓紧时间办？” “我和衣寒的妹妹的事情。”昊天说道。 “我说你今天请客这么痛快，”师正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十五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子凌拉着衣寒到一边坐下，让云衣自己在厨房忙活。罗是成已经到公司去了。 “爸爸也是，连个饭都吃不清闲，好在吃得差不多了。”衣寒说道。 “你爸爸忙。我平时也忙，对你们的关心不够。”子凌说道：“衣寒，请说你有个男朋友呢，最近不经常回家是不是与他有关呢。” “妈，不是啦，没有的事情。” “衣寒，你这孩子，要对妈妈说实话。我们的邻居都知道你有个男朋友了，就我和你爸爸不知道。我和你爸爸不是反对你交男朋友，毕竟你和你妹妹现在都大了。”子凌说道，“我和你爸爸是过来人，就是想给你参谋一下儿。你说呢，衣寒？” 衣寒听着妈妈的话，手里摆弄着杯子。 “妈妈，是，我是有一个男朋友。” “哦，那怎么样啊？感觉好吗？” “就是经常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感觉好什么是感觉不好。” “妈妈，姐姐的男朋友我见过的。很帅的，而且看着挺老实的。”云衣出来说道。 “云衣啊，你说帅嘛我相信，你说人老实嘛，就不是你能看出来的了。”子凌说道，“我还看不明白人呢，你就能看明白？” “我看他那个样子是挺腼腆的。”云衣说道。 “衣寒，交往归交往，只是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否则后悔的是女孩子。”子凌说道。 “妈，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老封建。男女平等的。”衣寒说道。 “女儿，说是这么说，等事到临头就不是那个样子了。”子凌说道，“我是看了多少人的。交男朋友可不要越轨。” “妈。”衣寒有点烦躁，说道，“我怎么会呢？再说，师正不是那种人，他连我的手都很少碰的。” “这个样子？但是你还是要注意，凡事要有分寸。不到最后是很难看清人的。”子凌说道，“像你父亲那样子的好男人，以前少，现在就更难找了。你们很难理解妈妈的心，我现在能理解你外祖母当年的心情了，嫁女儿难，要操更多的心。就怕你们不幸福。” “知道了，妈妈。”衣寒答应着，心却在砰砰地跳。 “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的话，等妈妈把你们安排好了，我才会感觉真正的幸福。” “妈妈，我想姐姐会幸福的。”云衣说道，“师正哥说爱我姐姐呢。” “是吗，衣寒。谈点关于他的东西吧。”子凌说道。 “妈妈，我真不知道他太多的情况，就是同学，和得来，人不错了，家是邻市的。”“姐姐，你不会就知道这些吧？嘻嘻。”云衣笑道。 “好个云衣，就应该把你推给那个什么闻昊天，看你还嚼舌头不。”衣寒说道。 “妈妈，你看姐姐，她来损我呢。” “哦，你说的什么昊天啊。”子凌问衣寒。 “我的一个同学，希望我介绍云衣给他做女朋友呢。” “是吗，云衣，有这事吗？”子凌问道。 “我不知道，都是姐姐说的。” “那个昊天怎么样？”子凌问道。 “多才多艺的那种，但总是给人不务正业的感觉。”衣寒说道。 “哦，那还是不和他交往的好。总之，希望你们都能把握住自己，女人嫁人就像是赌博，输了一次就是一无所有了。我们家的孩子都太善良，小的时候我和你们的爸爸都是教你们做好人，要你们守规矩，今后要教你们如果圆滑地处世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你们有安排吗？今天我希望你们陪妈妈出去走走，逛逛街，女儿们同意不？” 十六 子凌领着两个女儿已经在街上转了两个多小时。衣寒和云衣同以往一样，买东西都是差不多，款式大多是相同的，可能有的颜色会选得不一样。 “妈妈，我看买得差不多了，”衣寒说道，“谢谢妈妈今天给我们买这么多的衣服。” “是呀，妈妈。”云衣也接口说道，“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了。” 子凌看着两个女儿说道：“你们是妈妈的好女儿，但是要感谢的是你们的爸爸。是他给你们创造了好的生活环境，我们家里爸爸是最辛苦的。他非常地爱你们，只是他表露得没有我多。你们有机会要多和爸爸聊天。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 “妈妈，是不是换个地方去看看男式的东西啊，给爸爸买个新领带好不？”云衣说道，“还有，爸爸前几天说他的剃须刀不好用了，是不是给爸爸买个新的啊，他没有时间出来看呢。”。 “对，应该买个剃须刀。但是我们不了解买什么样子的好。”子凌说道，“都是我不好，对你们的爸爸关心不够。” “要不就到柜台去看看，问服务小姐就是了。”衣寒说道：“给爸爸打个电话也可以。” “姐，不给爸爸打电话。我看你打电话问问师正哥算了，说不定他知道呢。”云衣笑着说道。 “去，就你有馊主意。” 衣寒嘴里说着，但是却有意放慢脚步，看着在挑选东西的母亲。正要伸手去拿电话的时候，她发现闻昊天和几个女生在嘻嘻哈地逛商场。 昊天等几个人也看到了衣寒三个人，忙着向衣寒问好。衣寒也把妈妈妹妹介绍给昊天他们。 “你来给我们帮个忙买个刮胡刀。” 衣寒对闻昊天说道。 “昊天，我们到那边等你。衣寒拜拜，阿姨拜拜，小妹拜拜。” 其他的几个女同学打完招呼就转道其他的地方去了。 “妈妈，这位是闻昊天，嘻嘻，我的同学。”衣寒又指了指云衣说道，“这是我妹妹。” “那个什么同学要我出来帮忙买东西，说是有个男生比较安全，其实我也不想来，但是同学要求我来我也没有办法。” 昊天不好意思地对子凌说完，然后又对衣寒说道，“我认识你妹妹，有个计算机培训班的一部分课是我给带的。” 云衣在一边脸色发红。 “姐，是呀，他是带我们计算机课的老师呢。”云衣说道，“不过才给我们上了两次课。我认识但是不知道名字，刚才对上号了。” “哈哈，看来你是够忙的。”衣寒没有回答云衣的话，在一边数落昊天，“你平时除了陪人逛街还做什么啊？” “你不要损我了好不，今天不过是个例外，你不要来揪我的辫子。”昊天暗暗拉拉衣寒的衣服，对着子凌说道，“阿姨，要买什么呢，好多东西我不明白呢。” “哦，我们想买个刮胡刀，给衣寒的爸爸用。你看能不能给我们参谋参谋。”看着昊天的一举一动子凌感到心里好笑，说道，“衣寒，别对你同学那么说话，帮助同学上街也是助人为乐。” “是呀，阿姨，其实我也不是经常这个样子，就是这么一次。”昊天说道，“我看还是用飞利浦的吧，我和我父亲都是用这个的。” 十七 衣寒母女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家里。 “今天的那个小伙子很不错的。” 子凌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什么啊，你看他和好多女同学在一起呢。”云衣不高兴地说道。 “是呀，我看这个闻昊天就是让人不放心，怎么总在女生堆里混啊。”衣寒说道，“我说过这个人不怎么样吧？” “是呀。”云衣接口说道，“他给我们带课的时候还真没有看出来，那个时候还是很有模有样的。现在我看他也不好了。我以前认识他但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上课的时候他对我很好，总是专门来辅导我呢。” “我不是说了吗，他就是一肚子花花肠子，今天看到了吧。”衣寒说道。 “是，”云衣不由得撅起了嘴，说道，“我看他也是不好。姐姐说得对，就是不应该理睬他。” “你们不能把人家往不好的地方想。帮助同学也是对的。”子凌看着姐妹两个，说道，“我看这个昊天一身正气。可能社会阅历不是太多，显得有点稚嫩而已。” “哪里啊妈妈，他的馊主意多着呢。”衣寒说道。 “哦。女儿啊，这你就不对了。我想这个昊天不是那种坏孩子。你说他的馊主意多，他是不是用他的这些主意去做什么坏事了？没有吧？” “那谁知道？就是他鬼点子多。”衣寒说道。 “这个昊天很善良的，妈妈不会看错的。”子凌说道。 “不管怎么着，我是不喜欢他。”衣寒嚷道，“还有啊，妈妈。你不该把我们家里的电话给他。” “别说不喜欢人家，妈妈喜欢。衣寒啊，你找个机会把你的那个男朋友和这个昊天请到家里来。”子凌说道，“请同学来家里玩无可厚非呀，你不是说他们两个是好朋友吗？” “哦，妈妈，我知道了。”衣寒红着脸低下了头。 云衣在一边还是满脸的不高兴。 十八 “我真是倒霉，坏了大事了。” 昊天在寝室里上窜下跳快两个小时了，嘴里重复的就是这句话。对面的师正趴在床上看着他乐。 “你是不是很开心，看我这个样子。” 昊天看着师正说道。 “我还没有搞明白是什么事情呢，我有什么开心的。”师正撇了撇嘴。 “不是和你说了吗？下午我碰到衣寒了，还有你丈母娘和你小姨子。” “你这个家伙，说话别不着边际。要是让衣寒听到你这么说话，不但你没有好果子吃，我也没有。”师正说道，“遇到就遇到呗，你不是有表现的好机会了？” “什么啊，还不如不碰到她们呢。”昊天说道，“对了，下午你去哪里了？” “睡觉啊。昨天不是睡得晚吗，衣寒又不在。”师正说道。 “哦，我真是应该来找你。天，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昊天说道。 “你看你又来了不是，到底是怎么了。”师正问道。 “我碰到衣寒她们的时候，正陪着几个女同学买东西呢。”昊天说道，“最惨的是就我一个男生在里面，你说让衣寒的妈妈和妹妹对我会有什么想法？” “哦？哈哈。我说呢，下午你怎么没有过来找我，原来是有任务。啊哈哈，这个就是重色轻友的代价，活该。”师正说道。 “我说师正，你们两口子怎么都和我过不去？我怎么就活该了？我怎么就成了万人恨了？好歹我们也是多年的哥们，将来也是一家人。”昊天说道，“你给我分析分析这件事情的可能结果是什么？” “哎，我不知道。”师正说道，“我就是知道衣寒对你有看法，说你不是太安稳。我看昨天的事情有点玄。” “那怎么办？”昊天问道。 “对了，碰到她们你不会快溜吗？”师正说道。 “没有来得及。”昊天说道，“衣寒想给他爸爸买个刮胡刀，要我给参谋参谋。还有，衣寒的妈妈还不错，没有对我说什么，末了还说谢谢我，有时间到他们家里玩，还告诉衣寒给了我家里的电话号码。” “哦？那看你的造化了。听衣寒说她爸妈都是很和善的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师正说道，“好在当时没有和你在一起，要是和你在一起怕也要跟着倒霉了。我是怕见衣寒的父母。我看啊，这次云衣会对你有意见是真的。” “是呀，我想也是。”昊天点点头，然后坐下来说道，“我晚上不回家了，我爸爸在家。还有，衣寒说今天她在家里陪妈妈，你一个人吃饭吧。” “哦。”师正无聊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说完他仰面朝向天花板。过了一会，他 问道：“你怎么不回家看看你爸爸？” “我怕见他。”昊天说道，“晚上我们做点什么？” 十九 杨宇清很晚才回到家里。太太平可宁正在家里给他熬汤。 杨宇清住的房子虽然有些旧但是却很大，独门独院。一听到门铃的声音平可宁就赶忙给他开门，看着丈夫疲惫的样子，她又紧忙着倒了杯茶给杨宇清。 杨宇清的嗜好就是喝茶和吸烟。吸烟有害，最近总算是给戒掉了，但是茶瘾是越来越厉害了。而且他喝茶也没有什么讲究，无论是好茶坏茶在他这里都一样，要搞得很酽。他的原则是只要提神就可以。常年的工作养成了他的这种习惯。 “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每天还这么玩命？你玩不起的。你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折腾吗？” 平可宁看着丈夫说道。 “得了，你让我歇会儿。最近不是事情忙吗？我总要把一些事情理顺了才可以吧？刚来这里工作，我又是个老人，总是要做得好一些才对。别来烦我。”说完，杨宇清喝了口茶。 打开电视机，电视机正播报新闻，讲的是企望高科的事情。 “你准备点东西，过两天，找个周末吧，我要请人吃饭。” 杨宇清对太太说道。 “你初来乍到的，请什么人吃饭？莫不是也要搞请客送礼那一套了？你说要请客我还真觉得新鲜。”平可宁说道。 “说什么呢你，我什么时候请客送礼过？我杨宇清就是不干那事情。” “那你要请谁？问问都不行吗？我总是要考虑人家的口味，在这里你还会有朋友吗？真稀罕。”平可宁说道，“就你那脾气，就算是朋友的话人家也不敢来，说不定哪句话就惹你上火了。谁敢来啊？” “我说你就是罗唆，我说要来人就是要来人了。”杨宇清口气舒缓了一下，说道，“我的一个老朋友要来。姓罗，叫罗是成。” “哦？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平可宁眯着眼睛问道，“部队里的？” “不是，是那次事故中逃出来的。”杨宇清说道。 “哪次事故？”平可宁说道，“哦，你不是说他们都遇难了吗？” “没有，当时我还救了一个人。”杨宇清说道，“没有想到他还活着，那时候他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小伙子，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忘记了。”平可宁问道，“你从来没有找过他？” “找过。但是那个时候我人轻言微，没有人理我。”杨宇清说道：“到了我能有找他的想法的时候，就什么也打听不着了。等身体养好了，部队也换防了，后来我又去打仗了。” “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平可宁说道，“我想可能是因为那次事故太大了，有关部门处理过了。” “后来我想这个罗是成可能也没有抢救过来，也就再也没有打听过。”杨宇清说道，“再到后来主观上就排斥想那次事故了，想起来晚上就做噩梦。” “这下可遂了你的愿了。”平可宁说道，“找到老朋友了。” “现在罗是成也不是什么小伙子了，” 杨宇清长吁一口气，说道，“而是企望高科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了。” “企望高科？”平可宁说道，“那是个大企业啊，忘记了是不是个上市公司呢。” “可能，他们正在兼并一家公司呢。”杨宇清说道。 “你居然知道这个？”平可宁说道，“企望高科正在收购圭力科技呢。” “我知道，我打听过了。”杨宇清说道。 “既然罗是成是那的头儿，那我们的孩子不是有找到工作的希望了？” 平可宁突然说道。 “你看你，整天就想着歪门邪道。”杨宇清恼怒地说道，“孩子要是有本事就要他自己去闯荡，你操什么心啊？” 平可宁心里有气，可是也不敢再说话了。想想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杨宇清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我要问问罗是成是怎么回事儿。” 平可宁回头再看丈夫，杨宇清又在那里闭目养神了。 “儿子今天不回来了，他说有事情。”平可宁说道。 “哦，是吗？随他去吧。”杨宇清迷迷糊糊的样子似乎是睡过去了。 二十 罗是成从梦中惊醒，睡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感觉到妻子握着自己的手，停了片刻他侧身悄悄地打开床头灯，发现子凌正看着他。 “是成，做梦了吗？” “是呀，可能是最近太累吧。”罗是成说道。 “你要注意身体啊。”子凌说道。 “子凌，我会的。谢谢你。” “最近公司的事情是不是很忙？” “是，我们公司要准备签一个大合同，有很多的工作要做。”罗是成说道。 “你是不是去看看医生？”子凌问道。 “不必了吧，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就是脑袋有点累。”罗是成说道。 “哎，每次你休息不好的时候就会做噩梦。”子凌说道。 “是呀，我是这个样子的。”罗是成说道。 “听话，明天我陪你去看医生。” “谢谢你，子凌。谢谢你关心我。我爱你。” “我也爱你，是成。”子凌说道，“女儿们都大了，以后我们要好好地享受生活呢，你可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我出去坐一会儿。”罗是成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开窗帘，皎洁的月光射了近来，罗是成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子凌也下床坐在丈夫的身边，她把头埋在丈夫的怀里问道：“是成，你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想感觉点什么，却又感觉不到。”罗是成说道。 “今天我看到了一个喜欢云衣的男孩子，还不错，我挺喜欢的。”子凌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个男孩子的？”罗是成问道。 “听衣寒说的，哪里知道逛街的时候就碰到了。”子凌笑道。 “哦，孩子的事情你多操心了。” “是呀。我是这样想的，找个时间把衣寒的男朋友和那个男孩子都请到家里来，就当是请衣寒的同学来玩，顺便了解他们一下儿。你看怎么样？” “我看可以，你就办吧。尽量地不露出其他的意思，宽松的环境会让他们自在一些。”罗是成说道，“当初我到你家的时候可是很紧张的啊。” “哦，那个时候一见你，我就爱上你了。”子凌说道。 “是吗？以前你怎么不说啊？”罗是成笑道。 “我不好意思。” “今天是怎么了？”罗是成问道。 “不知道。你说话小声点，不要让女儿们听到了。”子凌说道。 “没有开灯，她们不会觉察的。” “还要再坐一会吗？睡吧。” 二十一 “云衣，你睡不着吗？”黑暗中衣寒突然问道。 云衣枕着手臂，躺在姐姐的身边，说道：“是，姐姐。” “我就知道你有心事，有什么话就和姐姐说罢。” “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跑到我这里来翻来覆去的已经是整晚上了。”衣寒说道，“你再折腾，我看天就亮了。” “姐，我是不知道怎么说嘛。” “什么样的事情会不知道怎么说？”衣寒说道，“总要给姐姐个提示啊？” “我真不知道。”云衣迟疑了一会说道，“那昊天怎么要和其他的女生一起买东西呢？” “云衣啊，你这话就奇怪了，他和女生一起买东西与你有关系吗？” “不是嘛，他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要和其他的女生在一起呢？” “啊！”衣寒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云衣，你慢着点，我还没有转过弯来。怎么着，今天的事情就这么上你的心？不行，我要看看你。” 衣寒打开了灯。 “姐姐。”云衣拿起被子蒙住了脸，说道，“不要啦，你把灯关掉啊。” “云衣我和你说啊，闻昊天那小子不着边际得很。你可千万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否则有你好受的。” “姐姐，你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成见？” “我都说了几遍了，我不喜欢他的样子。你要是和他好，我就和你急。到时候你可不要来怨我。” “我知道了姐姐，你是对我好，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喜欢他？” 云衣点点头。 “我认识他有两个周了。他给我们补习计算机课，一直对我很好。” “不就才上了……几次课？两次课吗？”衣寒说道，“你就这个样子了？” “但是我和平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平平都没有好意思问他。”云衣说道，“你说他喜欢我，我现在也喜欢他了。” “不行。”衣寒恼怒地把灯关掉，说道，“我不同意。” 二十二 衣寒醒来发现妹妹云衣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了，想来是昨天自己睡着后走掉的。衣寒穿好衣服走到妹妹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就走了进去。 云衣正在床上熟睡，脸上还有泪痕，可能是刚睡过去不久。衣寒抚摩着妹妹的脸，端详了妹妹好久，云衣感觉到有人在，睁开了眼睛。 “姐姐，你来了？” “是。云衣，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但我是对你好，闻昊天不可靠。虽然他是师正的好朋友。”衣寒说道，“大家做朋友可以，而且是好朋友，但他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人，相信姐姐的话好吗？” “是的，姐姐。其实我不了解他，我听你的。虽然我有些伤心，但是我想你是对的。这是我第一次喜欢男生，也希望姐姐理解。” “我理解你的感觉，我不应该说那些话来打击你。”衣寒说道，“但是你毕竟是我妹妹，有的话我不得不说。” “知道了。”云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现在感到好多了。姐姐，我是不是很可笑？” “为什么这么说？”衣寒问道。 “喜欢一个我不了解的男孩子啊？” “那不会，好多女孩应该都是这个样子的。”衣寒说道，“看每个人的运气了，看你碰到的是不是对你好的人。” “是吗？”云衣又伤心起来，眼泪掉了出来。衣寒赶忙抱住了妹妹。 “别哭了，爸妈起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起疑心的。”衣寒说道，“天还早，我在你这里睡一会儿。” 二十三 “一晃儿都几天了，我的材料还没有复印。” 衣寒问师正，“我叫你盯着文印室，你倒是去了没有？” 饭堂里人声嘈杂，衣寒恼怒的声音被淹没在其中，没有太多的人注意。 “衣寒，我去看了，每次的人都很多。我最近也在写个新的简历，准备和昊天一起去求职。”师正说道，“我看你复印的东西也不是很着急的事情，就放了一放，哪天我找个教研室去复印一下就可以了。” “我那么多的东西去教研室复印吗？好意思吗？你也不想想。”衣寒说道，“你就是顾你自己，从来都不想我有什么困难。你自私。” “我没有啊，我的确是看到你的那些东西不是太急才这么做的。”师正说道，“要不然我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给你搞好，要不我出去给你复印算了。” “你才想起来啊，不用你了，我自己去。”衣寒说道。 “衣寒，我是想快在这里找个工作，能和你在一起。”师正说道，“一时没有想那么多，你就原谅我了。” “谁要和你在一起啊。你对我不好。”衣寒口气已经缓和了下来，说道，“你这几天有课，我自己去复印好了。你把你的事情搞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你管了。” 几个买饭的女同学在他们周围来来往往地走过，看到他们两个在，就过来打个招呼。 “师正，你是不是很得意？”衣寒问道。 “啊？怎么说？”师正一头雾水。 “刚才的那几个女孩子好不好啊？” “都是同学，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那样呗。” “她们嘴里和我打招呼，眼睛却看着你，嘿嘿。” “我没有注意啊，有这样的事情吗？”师正瞪大了眼睛看看周围，一勺饭也被悬在空中。 “假正经。”衣寒小声地嘟囔道。 二十四 衣寒一觉儿睡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 下午没有事情，收拾完毕后，她就拿起要复印的资料出了公寓。经过学校复印室的时候朝里一看，里面满满的全是人。 叹了口气，衣寒朝校门走去。刚走了几步路，却看到昊天骑着单车飞奔过来，一脸很酷的样子。衣寒习惯性地皱皱眉头。 昊天在衣寒的前面停住，看着衣寒走来，脸上坏坏地笑着。 “你就不能看我一眼？”昊天说道，“你看我一眼，师正也不会说你什么吧？再说了，师正怕你怕得要命。” “你管得着吗？”衣寒说道，“你哪儿好看？你告诉我，我以后就盯着看。” “我是管不着你，但是你这是去哪里啊？要我送你一程不？”昊天说道。 “这个你也管不着，我去给师正买衣服，你也要陪我逛商店吗？”衣寒随口回答道。 “我说姐姐啊，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你说我哪里对不住你了？”昊天说道，“还有啊， 那次在商店里，不是我主动要陪那些女同学去的。是我去电脑城碰到她们的，是让她们拉的壮丁，这个你一定要和云衣讲清楚。” “嘿嘿。谁是你姐姐？你肉麻不你？我可没有你大，什么时候是你姐姐了？”衣寒说道，“真奇怪，你闻昊天也会示弱？” “你看你这话儿说的。”昊天说道，“第一，云衣是你妹妹不是啊，我就是你妹夫啊，你自然是我姐姐了，” 听到这里衣寒刚要发火，昊天又接着说道：“这个第二呢，师正比我大，你是我嫂子啊，你看，从两重意义上说呢你都是我姐姐。” 衣寒听到最后，心里有一丝甜意，也就忘记发火了，说道：“你少在我这油腔滑调的，我现在讨厌你知道不？闻昊天我告诉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妹妹不喜欢你。” 说完，衣寒摆头向前走去。 “你神气什么啊，你妹妹喜欢我不喜欢我与你无关，我要听到她亲口说才可以。我不相信你的话。” 昊天看着衣寒的背影，突然感到很委屈。他把单车摔到路边的草地上，双手叉腰，来回踱起步来。 二十五 摆脱昊天，衣寒心里满是快意。她一边顺着路往前走，一边观看着路两边的橱窗。 天气已经有些变凉了，看看路边忙碌的人群，衣寒紧了紧衣领。抬头看到远处有个“绅士世界”的招牌，这才想到刚才对昊天说的话。师正还真需要买件衣服了。 寻思了一下儿，衣寒顺路拐右了。走到“绅士世界”的门口，她发现旁边有一家印务公司，公司的经营广告上写着印刷制图等字样，于是就信步走了进去。 挺大的房间，被玻璃墙隔断。里面有几台电脑，几个打字的小姐在忙碌着，旁边有几台复印机和其他的不知道名字的机器。 看到有人进来，一个年纪大的打字小姐站起来问道：“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复印一些材料，数量比较大。” “可以，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复印机，你有彩色的东西要复印吗，我们这里可以复印。” “是有一部分彩色的内容，有彩色复印机的地方不多啊。”衣寒说道，“你能复印就复印吧，但是价钱不要太贵。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便宜一些，我的东西好多呢，有四百多页呢？”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等一下儿，我去问问我们经理。” “好的，如果是太贵的话我可是没有那么多的钱，我就到其他地方去问问了。” 衣寒说道。 小姐给衣寒倒了杯水，然后进里面的屋子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姐陪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指着正在看着窗外行人的衣寒说道：“就是这位小姐。” 衣寒正要说话，那个男人说道：“你好，我是这里的经理，姓段，有什么能帮忙的？” 衣寒感觉这个人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我要复印一些材料。没有别的什么要求，给我优惠一些就好。” “哦，你等等，我看看是什么东西。”段经理翻了翻衣寒的东西，说道，“哦，你是附近学校的吗？” “是呀。” “哦，给你算便宜点不成问题。在这里我们刚开张，以后请你和你的同学常过来照顾我们的生意。今天我给你打七折，以后你和你的同学来，我都九折优惠，你看怎么样？” 衣寒一边听经理的话一边盘算着价钱。 “那好，谢谢你了，我们那里要制材料的人很多，只要你的价钱合理，我帮你宣传。” “那好，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多关照。”段经理说完，拿出一沓名片给衣寒，说道，“你有同学要制材料的，就到我这里来，我这里能帮助你们的项目很全。” “那好。”衣寒随手把名片装好，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复印完？” “你的材料这么多，我看明天来吧。”经理说道，“要不然就五点钟以后过来或者打电话来问问，我们的复印机的速度比较快。” “那这样吧。五点钟我过来看看，你们复印的质量要好一点。”说完，衣寒走出门去。 “好的，你放心，慢走。”段经理说道。 二十六 一晚上云衣都感到不高兴，上机操作的速度很慢，半天没有编出一段程序。平平今天有事情没来，她一个人感到无聊极了。 今天又是昊天给他们补习计算机课，还是教他们程序编写。云衣的专业是法律，但是对计算机非常痴迷。 昊天一晚上都让几个女同学给围着，实在感到很烦恼。他看到云衣在微机室的后面坐着一声不发，心就感到很慌乱。他越想下午衣寒说的话就越烦恼。云衣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女神一样，他感到无法逾越。好不容易熬到补习课结束，他走到云衣面前，说道： “云衣，你怎么今天不说话？” “哦，我在忙着编程呢。”云衣说道，“今天总是犯错误，还没有上次好了。” “你回家多练练，靠课堂的这点时间是练不好的。”昊天说道。 “是。我还是要多努力才行。”云衣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那天真没有想到能在商店遇到你。”昊天说道。 “是呀，我也没有想到。真要感谢你的建议，我爸爸说那个刮胡刀很好用呢。” “哦？是吗？好用就好。你饿吗？”昊天陪着云衣边往外走，边问道，“我们去吃消夜好不好？” 云衣刚要说话，边上的几个女生唧唧喳喳地围上来和昊天贫起嘴来。云衣笑着对昊天说道，“不用了，我看你也很忙的。”说完就出门去了。 昊天三言两语地把周围的人打发走，出得门来，发现云衣已经走得很远了。那几个小女生感到昊天的表现很奇怪，看到闻昊天注视云衣的样子才明白过来，连忙吐吐舌头跑开了。 昊天沮丧地回转微机房，和剩下的几个人打打招呼，看看云衣刚才坐的位子，叹了口气。瞬间他看到有件东西放在云衣刚才的座位上，于是走过前去，发现那是一部移动电话，想必是云衣忙乱中留下的。他连忙叫道：“你们谁的手机忘记带了？”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走了过来，然后都摇头。 “像是罗云衣的。打个电话试试，看是什么号码。”有人说道。 昊天拿起电话拨通了自己的手机。震铃声响过，有人说道：“是她的，罗云衣的，我是她同学。” 昊天想了一下，刚要把电话交给云衣的同学，云衣的电话响了。昊天下意识地接通了， “你好，我是闻昊天。” “罗云衣吗？啊？” 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谁啊？哦？对不起，打错电话了。”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后就挂断了。 昊天心里一阵冷痛，他把手机交给了云衣的同学。 “你们把这带给罗云衣吧。” 二十七 衣寒兴高采烈地看着师正把衣服穿好。 “怎么样，还合身吗？” “不错，还可以。多少钱啊？” “怎么叫还可以啊？想说不好就明着说嘛。”衣寒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啊？我说的意思就是很好的意思。”师正连忙说道：“你对我真好，我高兴得不得了。” “不信。”衣寒说道。 “衣寒，我爱你。” 衣寒的脸上马上升起红晕，她连忙捂住耳朵。 “不听，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说啊。”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小了，“你怎么，你今天怎么……要说这些？” “衣寒，我以前是在心里说的。以前你对我总是很凶，我不好说，今天我才敢说。刚才我也寻思半天才敢说呢。”师正走到床前，坐到了衣寒的身边，衣寒下意识地往自己的一侧挪了一下儿。 “师正，我真的对你凶吗？”衣寒小声地问道。 “其实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很高兴。以前我经常想我家里的人，认识你后我就很少想他们了。每次我想的都是你在做什么。”师正说道，“我知道我喜欢你，爱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我也是，师正。我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衣寒情不自禁地靠在师正身上，说道，“我怎么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感觉，你有吗？” “我也是，心里好激动。” “我也是很激动。怎么这些话你以前不说啊。”衣寒用手锤打着师正的背，甜甜地说道，“你怎么以前不说你爱我呢。” “我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怕你不高兴。” “才不会呢。”衣寒突然感到话说多了，不好意思起来。她吐了吐舌头，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爸妈说请同学到家里做客，你来吗？” “我？不知道。”师正说道，“这个嘛，我有些头大，我去好吗？” “你怎么了？不愿意来我家吗？你什么意思？”衣寒疑惑起来，声音里带着不高兴。 “衣寒。”师正连忙站起来，说道，“不是，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怕你爸妈不喜欢我。” “哦？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你？怎么会啊？” “我不是怕嘛，万一要是他们看不上我，那我怎么办啊？” 看着师正的样子，衣寒开心地笑了起来，她说道： “我们走吧，寝室的人就要回来了。” 二十八 校园的小路在月光下充满了诱惑。师正和衣寒并肩走在一起，偶尔相对一笑，而后都默默低头不语。刚才在寝室里的兴奋被晚上的凉风冲淡，两个人轻轻地走着。 “衣寒？” “啊？” “我和你说个事情。”师正说道。 “什么事情？” “就是昊天的事情。” “他有什么事情啊？”衣寒好奇地问道。 “最近昊天的情绪不高，他真是对云衣着迷了。每天都缠着我，要我给他做说客。”师正说道，“我看他实在是很可怜。” “哦？是吗？”衣寒说道，“闻昊天会对一个女孩子这个样子？我还真没有看出来。” “是。我看他是真爱上云衣了。昊天是比较好动，但是他不是坏人。”师正说道，“他对人是很诚恳的，而且也能干，什么事情都做得不错。” “关键是我不认为闻昊天会对云衣好，他为什么会喜欢云衣？”衣寒问道。 “这个我哪里知道？他就是喜欢云衣，谁也没有办法。”师正笑道，“比方说你喜欢我，但是我看我什么都不好，我怎么都配不上你，那怎么说？” 衣寒啐了师正一口，说道：“谁喜欢你啊，还不是看你可怜，没有人要？”说罢自己先笑了起来。 “再说，云衣有很多的优点。”师正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道，“云衣温柔、单纯、善解人意，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孩子。是昊天这种性格的人喜欢的那种女孩子。” “是吗？”衣寒两只大眼睛看着师正，说道，“我妹妹有这么多的优点？你观察得真仔细。你说我有什么优点？” “啊？”师正一下子愣住了，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就知道你假惺惺。”衣寒感到自己的鼻子发酸。 二十九 师正吃完饭回寝室的路上看到一个人躺在路边的椅子上，新单车靠着椅子。走到近前，发现是昊天做闭目沉思状，他把餐具放到一边，弯腰拍了拍闻昊天的肩膀，说道：“你在这里干吗？天都这么冷了？” “没有什么，我在思考问题。”昊天说道。 “什么问题？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深沉？” “为什么躺着看东西都是颠倒的？” “废话，脑子没有坏吧你？”师正说道，“没有苹果掉到你脑袋上吧？想当牛顿？” “我是心里困惑啊。”昊天坐了起来，说道，“师正，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啊，我们两个谁跟谁啊？”师正说道，“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想也是，我闻昊天对朋友对同学都不错，也没有人说过我有什么大毛病。”昊天说道，“你说你的那个衣寒怎么就是看我不顺眼呢？” “昊天，你是不是在埋怨我？”师正在昊天的身边坐下，说道，“我还真是跟衣寒谈你和云衣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你有那么大的成见，现在她不但对你有意见了，我也被你搭进去了，她对我也有意见了。” “为什么？”昊天问道。 “我说了几句你的好话，”师正说道，“还有，最关键的是我说了云衣的很多优点，她就不高兴了。” “啊？哈哈，我说你也是，”昊天笑道，“你干吗说云衣的优点啊，我都不舒服呢。” “你看你，我还不是向衣寒解释你为什么喜欢云衣吗？”师正摆出站起身来就要走的样子，说道，“你的事情以后我不管了。”。 “别，我给你道歉。”昊天拉住了师正，说道，“你和衣寒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无关紧要。今天我躺在这里想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世界的事情大多是颠倒的，对我来说就是这个样子的。”昊天说道，“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 “这也是个道理？云衣不喜欢你吗？”师正问道。 “当然了，云衣早有男朋友了，我想。”昊天说道。 “啊？不会吧？”师正说道，“绝对不会，没有听衣寒说过。” “我知道，我听过那个人的声音。” “是吗？” “当然是了。我没有必要说假话，况且说这些话简直是在揪我的心。你看我们两个，也是好朋友了吧，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么说我们也是一类人了。”昊天说道，“但是我连衣寒的关都过不了，而你却是她的男朋友，你们两个绝对是彼此喜欢。你说说看，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怎么事情轮到我这里就不对味了呢？” “你的话不对，只能说我现在在这个问题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你还是在摸索。我会帮你的忙的。”师正叹了口气说道，“对了，你最近没有关心你的社团吗？” “没有心思管那么多了，我只对我的女神感兴趣。”昊天说道，“现在就是天塌了，也不关我的事情了。” “你也别太烦恼，毕竟不是你烦恼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师正说道，“过几天你可能有个机会接触云衣。现在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说了。” 听到师正的话，昊天的眼睛亮了，说道：“是吗？机会？好像大家的生日都才过完。” “就你脑子快？我不是说了还不确定吗？别再追问了。走吧，回寝室吧。” 昊天站起来，推起单车对师正说道：“我想起个事情来，你的求职报告写好了吗？” “差不多了，你的呢？” “还没有写呢，我这两天写完，然后我们一起去投。衣寒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可能想留校，她喜欢做老师。”师正说道，“不过她一定是要先考研究生了。” 三十 罗是成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被子，心脏也在砰砰地跳着，身体疲乏至极。他打开灯，子凌还是同往常一样，握着他的一只手，关切地看着他。 “怎么了，是成？又做噩梦了吗？” “好像是的，在醒来的一刹那我好像还记着一些东西，但是很快就忘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罗是成发了一会儿呆，半天才说道。 “不记得自己的梦是很正常的，是不是你的身体出问题了？”子凌问道。 “应该不是，前天公司才做了体检，你不是知道吗？都没有问题的。”罗是成说道。 “那体检可能比较粗糙，不能算数的，改天我和你到医院去仔细检查检查，你说好吗？”子凌说道。 “我看不用了吧。”罗是成说道，“我在想什么梦能让我如此地消耗体力呢？” 说着话，罗是成下了床，在沙发上坐下来，又开始望着前方发呆。 “你在想什么？还在想刚才的梦吗？” “是的，感觉这次梦和上次的梦是一样的，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我的梦里有什么？”罗是成说道，“我在想这个梦要给我提示什么？” “是成，你怎么也琢磨这个？”子凌说道，“破除迷信都这么多年了，你也真是。” “不是，在梦中我好像是……”罗是成的话断了一下儿，有些烦躁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是什么都记不来了。” “是成，睡吧，小心感冒了，你出了那么多的汗。”子凌说道。 “哦，好的，可是我睡不着啊。”罗是成说道。 “睡不着不要紧，只是你要把你的什么梦放一放，随他去吧。”子凌说道，“放松下来或许你会记得一些呢。” “是，你说的对。”罗是成说道，“过两天我要出差一个月。” “是吗，去哪里？” “我去和国外的一家公司谈个项目，顺利的话要一个月，中间我可能回来。” “要是那样我看你也不要来回跑了，飞机也不安全。”子凌说道，“附近有好玩的地方你去游览一下也好。你也是，哪里有老总出差一个月的？” “哦，这次的情况特殊，拿下来的话我就可以五年有东西做了，三亿美金。” “有这么多？”子凌说道，“但是是成，你还是要注意身体，钱财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要太拼命。” “子凌，我是为钱拼命的人吗？”罗是成笑道，“我只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为更多的人创造机会。” “知道你，睡觉吧。” “还有，有时间你给杨大哥打个电话，看他是怎么安排的。”罗是成说道，“这么多天了还没有电话，他总不会比我还忙吧？” “瞧你说的，人家就不能忙吗？”子凌嗔道。 “看来我真的要去看医生了。” 三十一 杨宇清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平可宁也让他给折腾醒了。 开了灯，杨宇清穿着睡衣下了床，在房间里踱着步。平可宁也下床去书房倒了杯水给杨宇清端了过来。 “房子大，你小心不要着凉了。” “哦，没有什么，你睡吧，我到外面的房间转转。”杨宇清说道。 “我给你煮点汤喝吧？”平可宁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清净一会。” “是不是做噩梦了？” 杨宇清点点头，说道：“这么一把年纪了，多少年晚上都没有梦了。”说着，他抬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 “你在喊罗是成的名字，还是因为那件事情是吗？”平可宁问道。 “是的，我梦到了当时塌方的情景，这真是我的一块心病。” 杨宇清看着平可宁说道。 “都这么多年了，没有见你为这个做梦啊，你这是怎么了？”平可宁问道。 “以前？以前也做梦，不过是在和你结婚以前。”杨宇清说道，“后来工作忙了，时间久了，还认识你了，就不做这个梦了。这次见到罗是成以后，那段往事又重新回到我梦里了。” “以前听你断断续续地说过这件事情，但事情的具体经过是什么样呢？让你这么不能释怀？”平可宁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不要紧，我才来不久，现在主要是熟悉业务。”平可宁说道，“明天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你说吧，我也帮你分忧。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答应我，就是说完了以后少想这些事情。” “少想？怎么可能呢？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杨宇清说道，“难道我回来的决定是错了？”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平可宁说道。 “好吧，我就说给你听听。”杨宇清在床边坐下了，闭了一会眼睛才说道：“那是快三十年的事情了。我参军入伍来到这里，后来成了一个工兵连的连长。当时这里有一个开山的工程，需要挖隧道，于是很多来自附近城市的青年都来参加施工。参加工程的青年被分成很多的小分队，分别在不同的地段施工。当时主要是前期的施工工作。施工需要爆破技术，那时候时局乱，工程师少，懂施工的人不多，当地政府就向驻军求助，希望驻军来帮忙。我就被分配到一个小分队，施工的地点就是我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地方。其实我在的小分队是人最少的一个，但是地方是最苦的一个。小分队的人大多是刚毕业的学生。我就在那里断断续续地干了一年多。这一年也没有干多少东西，虽然大家都起早贪黑地干着，但是施工的条件和设备太少了，主要是靠爆破，那个时候的爆破技术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危险性是很大的。在那段时间我和小分队的人都相处的不错，我的年纪比较大，社会经历比他们多，那真是一帮好青年。”说到这里，杨宇清的眼圈红了。 “老杨。”平可宁怕丈夫伤心，叫了他一声。 “其实这个小分队的运气也不好，开工没有几个月就遇到泥石流。当时我不在，部队有任务，我回去了一个月。然后就是一年以后的那次大塌方，但是那次塌方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到十分钟。”杨宇清说不下去了。 “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从部队赶回来往工地跑，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刚到施工地点就发生塌方了。”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人我都手把手教了有一年了。而且，他们也知道那个地段爆破施工的危险性，怎么可能出现当时的情况呢？我在回部队之前，就爆破事项和他们研究了好久，只是在要爆破前几天我接到命令回到部队。临走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等我回来，但是最后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提前爆破了，可能是等我等得太久了吧。” “你可以问罗是成啊？”平可宁说道，“问问他究竟为什么提前爆破了。” “哦。”杨宇清没有说话。 “那罗是成为什么能逃出来呢？” “他离开施工地点稍微远些，”杨宇清说道，“而且，发生塌方的时候我正好赶到他身边。虽然我们都受了伤，但还是能够活下来。” 杨宇清接着说道：“明天我去查点东西。” 三十二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 “你爸爸今天早晨刚走，临走前还问你呢。”子凌边和衣寒收拾碗筷边说道，“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家了？” “没有什么，在学校住腻了呗，”衣寒说道，“再说了，我也想妈妈了呀。” “就是你会说话，你这个孩子。” “妈，爸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具体地说，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吧。”子凌说道，“怎么了，你有事情要找他么？” “没有，就是问一问。”衣寒说道：“回家看不到爸爸就有些想他呢。” “亏你有这个心。”子凌说道，“对了，等你妹妹回来了，我们三个好好地聊聊天。” “好吧，看时间再说吧，我今天要写点材料呢。我有点累了，想早点睡觉。”衣寒说道，“这几天我不回学校，有时间呢。” “哦，是吗？你现在这么轻松吗？”子凌说道，“没有工作要做吗？你不要把学业给丢了。” “妈妈，不会啦，真是没有事情。” 母女两个洗刷完毕，回到客厅坐了下来。子凌问道：“衣寒啊，你的那个要好的男同学呢？他最近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说着，衣寒撅起了嘴。 “怎么了？你们闹矛盾了吗？” “不知道，可能吧，我也搞不清楚。” “究竟是什么事情？说给妈妈听听。”子凌说道，“我和你爸爸还一直惦记着看看你这位好同学呢，你爸爸说等他回来后就请你的同学们到家里玩玩呢。” 衣寒半天没有吭气，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子凌也看着女儿，想怎么才能问出女儿的话。衣寒的电话响了。 衣寒看了一眼，嘴里哼了一声，把电话关掉了。 “谁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呢？看你这孩子，这个样子不好。” “师正的电话，不是别人的。”衣寒说道，“他给我的电话我才不接呢。” “为什么啊？女孩子不要太任性了。”子凌说道。 “妈妈，我没有啊，”衣寒气哼哼地说道，“是他不好，他对我不好。” “他怎么对你不好了，可以对妈妈说说吗？” “他，他……”衣寒欲言又止，说道，“前几天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谈起来了其他的女孩子。” “怎么谈的？” “他说这个女孩子有优点，那个女孩子有优点。” “然后呢？” “后来我问他我有什么优点。” “他怎么说的？”“他愣了半天，对我说不知道我有什么优点。” “因为这个你就不高兴了，是吗？” “妈妈，我怎么能高兴啊？” “衣寒，妈妈问你，你感觉师正有什么优点？” 衣寒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他没有优点。”停了一会，她纳闷地对子凌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优点，就是在一起很开心，很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美好的和悲惨的爱情结局。爱情来的时候是莫名其妙的，一般来讲是说不清楚的。”子凌看着衣寒说道，“我们为人父母的，有的时候不好参与儿女的感情生活，但是我们有责任帮助儿女鉴别一个人的心地与人品的好坏。等我和你父亲见过师正再说吧。但从你说的情况来看，那个男孩子没有什么不对的，妈妈不多说了，你自己再想一想。” “是，妈妈，我会想明白的，我去写东西了。”衣寒说道。 三十三 最近这些日子昊天感到很无聊，几天过得如同几年一样。吃过中午饭，心里就想着晚上要去给云衣上课。可是晚上到了一看，云衣经常坐的那个位子是空的，习惯性地往四周看了一看，根本就没有云衣的影子。没有办法就只好拿出老师的架子问周围的几个学生，有人告诉她说云衣参加班里同学的生日派对去了。 乱七八糟地把课带完，昊天到路边的排档吃了点东西，然后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寝室。在自己的床上翻腾了一会儿，还是去找师正了。 敲开师正的房门，师正很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病了吗？怎么到我这里了？”师正问道。 “我就不能来？” “我看你好像是病了，才问你怎么到我这里了。”师正问道，“你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出什么事情了？” “你先让我进屋好不好？” “进来吧，谁也没有不让你进啊？我这里还不是你来就来，想走就走？”师正说着把昊天让进了屋。 昊天进屋就往师正的床上一躺，枕着胳膊，两只眼睛看着师正一句话也不说。 “你到底怎么了？”师正问道。 “哎，没有什么。”昊天说道，“其他人呢？你在做什么？” “写简历啊，不是说我们一起去应聘的吗？”师正说道。 “哦，我的已经写完了。”昊天说道，“我只是感到很累而已，感觉生活没有意思。” “你有这个想法？像换了个人似的。”师正说道，“你是那种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什么放在你眼里啊？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我很想回家看看，但是今天太晚了，想吃我妈做的菜了。”昊天说道。 “哦，哈哈，你不是最不喜欢回家的吗？改变主意了？”师正笑道。 “今天我是想回家了，突然有这种感觉了，其实父母还是最好的。”昊天说道。 “那当然了。你看我的简历做得怎么样？去圭力科技你的专业比我对口，我还真是要好好做做呢，你来看看。”说着，师正把一份打好的简历递给了昊天。 “看，有什么好看的？”昊天有气无力地看了看师正手里的东西，说道，“在这个硕士多如狗，博士满街走的年代，我们这点东西算什么？只要有人能要我们看大门就好。” “你就看一眼，不成吗？”师正把简历放到了闻昊天的脸上，笑着说道，“你这个家伙，就是没有半点正经话，我看你父亲不知道要生你多少气。” “我父亲对我凶是凶，但是我心里有底。骂归骂，打归打，我知道他心里是爱我的。再说，他现在真是很少责骂我了，”昊天把脸上的简历吹开，拖着长腔说道，“我突然感到让人责骂也是很舒服的事情，总比没有人理睬要好。” “昊天，我怎么听你话里有话？” 三十四 “什么话里有话？我这是没有话找话。”昊天侧身朝墙说道，“你爸妈对你怎么样？” “我父亲是搞水文监测的。我小的时候经常见不到他，后来他就到了我们市里工作，不过那时我也是上学最紧张的时候，和我父亲接触的时间很少。即便是回到市里，我父亲也是经常要出去的，尤其是防汛和修水利工程的时候。其实是我母亲把我带大的，我父亲还真是没有怎么责骂我，倒是我妈妈对我很凶，小的时候就是我妈妈管着我。妈妈忙的时候就是我哥哥带着我，哥哥比我大五岁，其实我和哥哥的感情最深了。” 听着师正的话，昊天的精神似乎变得好了起来，他从床上坐起来。 “我和你不同，从小就让我父亲给看着。我比较调皮，所以总是挨骂挨打。还是我妈妈好，总是护着我。其实想起来，我爸爸还是对我好，要不是他管教得严，不知道我要搞出多大的乱子呢。但是我又实在是不想见我的父亲，和他没有话儿说。有的时候我真羡慕别人的父亲，和孩子们有说有笑的。”昊天说道，“有时间到我们家去坐坐吧？我看就这两天了，好不好？” “好呀。我也正想着去你们家看看你爸和你妈呢。” “那好，你定好时间，我就告诉家里，让我妈妈准备一下儿。” “有什么好定的？说去就去了。”师正说道。 “得，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我没有什么权力？” “随便可以去哪里的权力。” “啊？我这个权力都没有？开什么玩笑啊”师正笑道。 “不是吗？”昊天说道，“你不向你的衣寒请假啊？” “哦，你说这个？我几天都没有见到她了。”师正摆弄着手里的纸片，说道，“上次为了你的事情和我生气，到现在还没有完呢，要不然我有时间写简历吗？” “原来你也有今天？也受感情的折磨？”昊天的精神状态马上好了，高兴地说道，“心里不好过，是吗？” “是呀，心里空荡荡的，每天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师正说道，“整天在校园里游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高兴什么啊你。” “哦，我也是。”听到师正的话，昊天又垂头丧气起来。 “你也是？你也有这种感觉？” “我心里也是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什么，心里总想着见她一面，可是总是见不着。”昊天说道，“每天我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出没，希望可以看到她一眼，却总是事与愿违，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 “你这又是和谁，昊天？” “云衣，不是云衣还有谁？” “真是这样子吗？昊天？” “是的，我感到很痛苦。我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想说话，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昊天说道。 “我也是，不想说话。我也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真是很颓废。”师正说道。 “其实，说明白了，我到你这儿来，无非是要打听点儿云衣的消息。见到你就感觉离云衣近一些。”昊天说道。 “我理解你，但是我给衣寒电话她不接。我几天没有看到她了，是不是回家了也不知道。最近他们系的人在学校里面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说到这里师正不说话了，昊天也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了下来。 三十五 “这么早就回来了？”给妹妹打开门，衣寒就问道，“怎么不多玩一会儿，云衣？” “不了，怕妈妈和你担心。”云衣把外衣放好说道。 “怎么样，生日派对有意思吗？” “还好，他们后来到去迪厅玩了。” “哦？那你干吗不去啊？搞特殊。” “不是了，姐姐。你经常去迪厅吗？妈妈可是不让的哦，其实心里也不想去，没有意思。” “我看你这两天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情吗？”衣寒问道。 “没有，姐姐，没有什么事情。” “我看不像，说给姐姐听听。” “姐姐自己这几天都不高兴呢，”云衣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不说了。” “云衣，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姐姐啊，有什么心思就和我说，不要管我怎么样。” 听过衣寒的话，云衣看着姐姐，好一会才说道：“我忘不了闻昊天，我很想见到他。” 衣寒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半天才问道：“你肯定吗？” “我肯定。” 云衣坚定地点点头，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衣寒艰难地摇摇头，说道，“你真让我吃惊。” “姐姐，我不想隐瞒我的感情。”云衣说道，“我知道我喜欢闻昊天，但是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虽然很痛苦，我也会按照你的意见去做的。” “真有这么艰难吗？”衣寒问道。 “是的，姐姐，我感到很艰难。最近几天我经常到你们学校附近你常去的几个地方，期望能够看到他。”云衣说道，“我知道我很傻，但是如果我不那么做，我就会发疯的。” “云衣，我真替你担心。” “是的，姐姐，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闻昊天真的那么不可靠吗？我有的时候问我自己，姐姐是不是有偏见，或者姐姐是不是判断错了。我也知道，从小到大，姐姐从来就没有错过，看什么事情都比我看得明白，人也比我聪明，但是我心里真不希望姐姐说得是事实。”说到这里，云衣痛苦地哭泣起来。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衣寒来回走了起来。 “一切都会好的，云衣。”最后衣寒拥抱着妹妹，说道，“其实姐姐也不是你说得那么有能力有本事，姐姐也是有很多的事情看不明白，比方说我就看不明白师正。你有很多的优点，很多人都看得到。姐姐的心里也是很苦恼，哎，爱情是这个样子的吗？真是煎熬啊。” “姐姐，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痛苦？”云衣问道，“爱情不是甜蜜的吗？” “我也不知道，等妈妈回来问问她吧。”衣寒说道，“姐姐让你难过了，姐姐对不起你。” 三十六 子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两个女儿早给妈妈准备好了炖品和点心。 听完女儿们的苦恼，子凌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今天妈妈有些累，而且你们说的这些问题也很难回答。” “爸爸和妈妈平时对你们的关心不够，其实这些东西我和你爸爸应该早和你们谈谈的。”子凌继续说道，“你们现在的这种情绪会影响工作和学习的。今天妈妈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你们是妈妈的心肝宝贝，也是妈妈的骄傲。” “妈妈，你要是累了，就改天再说吧。”衣寒说道，“是我们不好，让妈妈为我们操心了。只是我们心里很困惑。前几天妈妈和我说的话，我现在还是不能完全接受。” “其实要真正地了解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以前有句老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说这个道理。”子凌说道，“在你们的感情问题上我和你爸爸不能过多地参与，我们只可以提出我们的看法与意见。我和你爸爸的意见只是个参考，做最后的决定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其实，即便是提参考意见，对父母来说也是很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呢？”云衣问道。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们是一样的，是那么的单纯与纯洁，看问题都是从自己的感受与感情出发。”子凌说道，“妈妈现在年纪大了，看的东西也多了，所以现在基本不从感情出发去看问题了，尤其是在男女的感情方面。” “那你和爸爸之间不谈感情吗？”云衣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妻。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福气。”子凌说道，“或者我或者你们的爸爸与其他的任何一个人结婚都不会这么美满，但是我和你们的爸爸在一起却是天地之合。婚姻的好坏有的时候是靠运气，尤其是对女人来说，更是如此。” “妈妈，我理解不了，为什么靠运气呢？”云衣问道。 “这就不能再解释了，以后你们会理解的。刚才我说过，年轻的女孩子看问题喜欢从自己的感受与感情出发。这是父母参与儿女的感情问题感觉困难的主要原因之一。你们把朋友带给父母看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彼此喜欢了，或者说是你已经喜欢对方了，在这个时候如果父母发表意见有过失，往往会造成年轻人的逆反心理。父母说好的，儿女偏要说不好。父母说不好的，儿女偏要说好。结果造成了很多的婚姻悲剧。”子凌看了看两个女儿，继续说道，“今天妈妈和女儿们交个心，在你们的感情问题上，我和你们的父亲尊重你们的意见。我们做父母的在探讨你们的婚姻问题上和你们是平等的，但是最后的决定权在你们自己。希望我们能选择一个最佳方案，当然这些话听起来有点功利的味道，不过也没有办法。其实无论我们怎么做，好多事情的发生还是由不得人的，我希望你们能够找到幸福的爱情。” 衣寒和云衣听完妈妈说的这些话，相对着叹了口气。 “妈妈，这么复杂吗？我都没有信心了。” 衣寒说道。 “是啊，妈妈，好复杂。” 云衣也跟着点点头，说道。 “看到了吧，这就是妈妈的难处了。说给你们听，你们的心理负担会加重。不说给你们听，我们又没有担负好责任。说是那么说，但是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最简单的事情其实也是最复杂的事情，妈妈开始讲哲学了。其实我看师正和昊天都不错，是心地很好的男孩子，是比较注重感情，没有功利想法的那种男孩。社会阅历不是很多，但是本质很好。妈妈和爸爸是过来人，看问题从婚姻的角度考虑得比较多。”子凌停顿了一下儿，说道，“你们看问题的出发点和我们是不同的，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也没有你们多。但是我们看人品的好坏或许比你们准确一些，但是感情问题与人品不可以划等号，两个人品都好的人未必有美好的感情与婚姻。” 姐妹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妈妈只希望你们听到我和你爸爸的意见的时候，不要有逆反心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我们的意见就是一点看法，也可能是很多错误，你们也不要盲目尊崇。毕竟你们年轻人之间接触得多，了解得多。”子凌说道，“但是有一点你们要知道，年轻人之间在交往的时候往往会自觉地或者不自觉地隐藏很多东西，自觉地或者不自觉地去避免看到某些东西。所以，我们也要担负把关的责任与义务。” 三十七 杨宇清仍旧满身疲惫地回到家里，进了房间就把公文包往茶几上一放，坐进沙发里。等平可宁听到房门的声音从书房出来的时候，闻宇清又已经在闭目养神了。 看到丈夫的样子，平可宁有些心疼。 “回来了？” 杨宇清同往常一样，嘴里哼了一声，连眼睛也没有睁开一下儿。 “我去给你沏茶。” “要浓一点儿，昨天的太淡了。”杨宇清说道。 “医生说了，喝浓茶不好。”平可宁说道，“你不能再喝那么浓的茶了。” “有什么不好？”杨宇清说道，“什么都听医生的，我看人都不用活了。” “瞧你说得，”平可宁一边忙活一边说道，“你戒了烟怎么样？往年你到了天冷的时候气管就不好，这些年不是都没有事了？这些事情难道医生不比你明白吗？” “那也不是，刚开始戒烟的时候我还三天两头地感冒呢，这你怎么不说了？” “你这个老头子，就是喜欢抬杠。”平可宁说道。 “行行行，我不和你说了，每次都是我抬杠。”杨宇清说道，“今天吃什么？” “你又没有说要回来吃饭，我能做什么吃？家常便饭呗？” “对了，孩子多久没有回来了？” “哎哟，好多天了。以前不在一个城市里面，都习惯孩子不在家了。”平可宁说道，“现在我们是在一起了，怎么能让孩子整天不回家呢？你说呢？” “这个也对，他没有来电话吗？” “来了，说是这几天要请他的同学来我们这里玩，是他的好朋友呢。” “那也不错，现在几点？”杨宇清说道，“我想见见他，他能赶回来吗？在吃饭前赶回来？” “你今天是怎么了？孩子犯什么错误了吗？”平可宁问道，“你有学校的通知？学校通知你什么了吗？” “没有啊，我就不能让儿子回来陪我吃饭吗？奇怪。” “我是感觉你奇怪啊，今天你是怎么了？”平可宁说道。 “没有什么，有点想他了。”杨宇清淡淡地说道，“对了，你说到孩子要请客的事情，我要请罗是成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有什么好准备的，你定好时间就是了。人家见过的东西吃过的东西多了，不就是你们两个老朋友聊聊天吗？”平可宁说道，“我看简单点就不错，你们两个喝点好酒就可以了，我给准备几个合口的下酒菜。” “你说得有道理，罗是成当年也是一把喝酒的好手，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杨宇清说道，“你快给儿子打个电话，叫他回家吃饭。” “哎呀，等周末不好吗？”平可宁问道。 “不好，我就是今天要见他。”杨宇清说道。 “你这老头子，猴急。” 三十八 昊天接到妈妈的电话，就往家里赶。平可宁再三叮嘱他要搭个的士回家，不要因为骑单车赶得太急出危险。 大约花半个小时的样子昊天才到了家门口。他观察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其实他也知道家里没有什么人，平常就是妈妈一个人在家。他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拿出来，把门依次轻轻地打开。 客厅里没有人，昊天松了口气。听到厨房里有声音，他悄悄地推开一条门缝，瞅了一眼。看见只有妈妈一个人在里面，就闪身闯了进来，随手在身后把厨房的门轻轻压紧。平可宁回头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怎么和鬼似的，悄默声地就进来了？” “妈，出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道，没有出什么事情啊。就是你爸爸说要你回家吃饭。” “我没有捅什么漏子吧，妈妈。”昊天说道，“我都想了一路了，一路上我都忐忑不安的。”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平可宁说道，“我看你爸爸今天挺高兴的。” “是吗？”昊天叫道，“哎哟，妈妈，等会儿有什么事情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就我一个儿子啊。” “说什么呢，油嘴滑舌的，一点都不像你爸爸。”平可宁说道。 “妈妈，你说得对。我是不是不是爸的亲生儿子啊，我爸怎么总是对我那么凶啊？” “胡说，你这个孩子，说话怎么没有轻重？”平可宁说道，“你爸爸也是，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了，你是我亲生的就行。” 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杨宇清从书房里出来冲着厨房问道：“谁呀，是昊天回来了吗？” 昊天在厨房里冲着妈妈眨眨眼，应声道：“是我回来了，爸。” “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呢？” “哦，昊天进来有一会了。我给开的门，你的耳朵背，没有听到。昊天怕打扰你，就过来帮忙了。” “哦，是吗？昊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杨宇清说道，“我就知道他好吃懒做，主动帮助家务可是头一次听说过。” “得了，孩子的优点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平可宁说道，“来吧，我这里也做好了，开始吃饭吧。” “你等着，我去把我的酒拿过来。” “我去给你拿吧，你坐着。”说着，平可宁给杨宇清拿酒去了。 “昊天啊，来，过来，在我身边坐。”杨宇清问道，“最近怎么样啊？” “哦，爸，还可以，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们的家搬过来以后，感觉是不是方便了很多？” “是的，爸。离家近了嘛，当然心里比较塌实了。” 两个人说这着话的时候，平可宁拿着酒过来了。 “两个杯子，两个杯子。” 杨宇清看了一眼说道。 “我不喝酒，要两个杯子做什么？” “不是还有昊天嘛？” “要昊天喝酒？”平可宁瞪大眼睛看着杨宇清，旁边的昊天也感到很惊讶。 “是呀，昊天也不小了，当年我和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喝酒了。”杨宇清说道，“当年开山的时候，我领的那帮小伙子没有几个比昊天大的。来昊天，和爸爸喝一杯。” 昊天惊慌失措地陪着爸爸喝了一杯酒，眼角却看着妈妈。其实他在学校里面是经常喝酒的，但是他不知道父亲今天为什么要他喝酒，也不明白父亲下一步要做什么。 “妈妈做的菜真好吃。”昊天心不在焉地说道。 三十九 “喂？请问是杨宇清先生家吗？” “是呀，请问你是……” “哦，我是他以前的一个老朋友的太太。” “杨宇清是我先生，你找他吗？他现在不在家。方便的话我可以给你传个信儿，你留个联系方法，不方便的话你给他单位打电话，或者过一个小时再打过来。” “哦？是嫂子啊，恕我冒昧啊。嫂子，你的声音听起来可真年轻。” “啊？你是哪位啊，说得我不好意思了。我这还真不清楚你是哪位呢，请问你是……” “是我不好，嫂子。刚才只顾着高兴了，忘记说明白了。我是罗是成的太太，罗是成这个名字你熟悉吧？” “知道知道。老杨说了好多次了。这几天就嚷嚷着要请你们过来吃饭呢。” “哦，嫂子，我叫”秦子凌‘，哪里用你破费啊，还是来我们家吧。“ “不用，我们家老杨啊有个脾气，毛病特别多，不怕你笑话，你说的这个事儿我还真不敢替他应承着。他这个人怪，有点过于爱惜羽毛，喜欢把自己搞得像个大人物似的，别人请吃饭一般是不去的。” “大姐，你说到哪里去了。他们两个人是老兄弟了，哪里有那个顾忌啊，那你就看着办吧。那次任部长请喝喜酒他不是也去了吗？” “那次是特殊安排。” “是成想和杨大哥喝酒都要想疯了。对了，大姐，是成他出差了，临走的时候反复提醒我给你这里打个电话，我就是有点拖沓，现在才打。” “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有两个周吧。最近我给他电话的时候，他都说很忙，说不几句话就给我挂了。他这个人工作起来就是拼命，说这是向杨大哥学的呢。” “是呀，老杨也是这个样子，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和小伙子拼命，真是没有办法。” “那好，大姐，我先给你打个招呼，等是成回来了，就联系你们。” “哦，弟妹，我叫”平可宁‘，对，“平静’的”平‘，“可以’的”可‘，“宁静’的”宁‘，你的那个“凌’是哪个”凌‘啊？“ “”会当凌绝顶‘的“凌’字，对，是的。” “子凌啊，这个样子吧，既然是成没有回来，你先过来坐坐吧，这个周末你过来玩玩？你忙吗？” “我平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怕打扰你，怕你忙，大姐。” “哎呀子凌，你可不要这么说，我是真不忙，只要你不忙就好。我刚过来，认识的人不多，真想找人说话，上班的时候还可以，下了班我就闷死了。老杨本来就是个闷葫芦，我怕我闷出毛病来了。” “那好，等周末我去你那里玩，你等我电话吧大姐。” “不用了。休息的日子我都在家，你不要打电话，来就是了，别和我客气了。我真想看你是什么样子呢，听老杨说是成年轻的时候可是英俊潇洒啊。” “哪里啊，都这么大年纪了。杨大哥才是英俊潇洒呢。” “不多说了。子凌，你过来就是了。” “那好，大姐，我们周末见了，我挂电话了。” “好的，一定要来，再见。” “再见。” 四十 “圭力科技怎么在这里呀？”师正问昊天。 两个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有二十多分钟了。 “对呀，是在这里，你是两眼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昊天说道。 “这个公司不是很好吗，我以为他会在天阁广场呢。”师正说道。 “你说什么？天阁广场？你以为天阁广场好吗？”昊天说道。 “天阁广场多漂亮啊，这座摩天大楼有点土气。”师正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师正。前年有人说在天阁广场上班的话，那大家是肃然起敬的，但现在不成了。”昊天说道，“现在的大公司都往”会能大厦‘搬呢，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师正问道。 “那个天阁广场呢外观是很漂亮，但是是日本人设计的。”昊天说道。 “有什么不对吗？”师正问道。 “说深了你不明白，简单的说呢就是日本人的设计理念比较落后。天阁广场的很多平台设计得不合理，比方说电脑网络系统就没有设计好。所以现在那里的租金是一落再落。明白了吧。”昊天说道。 “原来是这个样子。你怎么会这么熟悉？”师正问道。 “我妈妈在天阁呢。在那里政府租了一层写字楼，负责对外接待的。”昊天说道。 “哦，怪不得。”师正说道。 “不过这里的电梯好快。”昊天说道。 “是，而且感觉不出来动。”师正说道，“你感觉我们有希望吗？” “没有底。人力资源部的那个小姐没有对我们表现出很大的兴趣。”昊天说道。 “她说今年进人要老总最后审定。”师正说道，“你认为是不是这个样子？等她通知我们来面试吗？” “谁知道，老总最后面试也是有可能的。中国不都是这个样子吗？但是会不会通知我们就不知道了。”昊天说道，“我们的学历是低了点，我看其他放在那里的材料大部分是硕士和博士的呢，我们实在是难说。” “找个工作就这么难吗？”师正说道，“你还到其他的地方投简历了吗？” “投了几家，也是让等着。”昊天说道，“我心里实在是不舒服，我们两个还是真才实学的。” “实在不行的话，让家里人帮帮忙吧。”师正说道。 “我父母刚过来，哪里认识什么人？”昊天说道，“我倒是不要紧，你可是真得要抓紧。不为别的，也要为衣寒。” “哎，我是心灰意冷了，最近什么都不顺利。”师正说道，“衣寒好几天没有和我联系了。现在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你和衣寒联系不上，我从你那里就得不到一点儿云衣的消息。”昊天垂头丧气地地踢着眼前的一块瓷砖。 “一会我给衣寒打个电话，看她是不是消了气了。”师正说道。 “你还有个人可以打电话，我是连个打电话的人都找不到。”昊天说道。 “你家在这里，和我不同。”师正说道。 “你还别说，前天我回家了一趟，是我父亲把我叫回去的。”昊天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你又让你父亲给训了一顿？”师正问道。 “没有，一点都没有对我发脾气，就是让我陪他喝了一杯酒。”昊天说道，“这可是我们爷俩头一回。我现在都没有搞明白我父亲怎么突然变了。” 四十一 杨宇清在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开车来到天阁广场。 天阁广场建造得富丽堂皇，下面六层是商场和餐饮料理店。看到这些杨宇清皱了一下眉头，他随便看了看周围的指示标志，找到了电梯的位置。这个时候正是每个公司最忙乱的时间，等上电梯的人很多，杨宇清找了个人比较少的电梯口站好，然后又习惯性地闭目养神。突然，他感到芒刺在背，虽然仍旧闭着双目，但是肌肉和皮肤却已经处于爆发状态了。芒刺突然消失了，如同来时一样的突然。 杨宇清很自然地避开从身边经过的人，随意地看了一眼背后和四周。从身后远处的大玻璃窗里，可以看到遥远伫立的会能大厦的高层部分。他知道，老朋友罗是成的办公室在那里。 平可宁的办公室在二十三层。看到杨宇清来了，平可宁很惊讶。她放下手中正在看着的文件出了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杨宇清反问道。 对丈夫的话平可宁是很少反驳的，她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你把家里的钥匙给我。”杨宇清说道。 “你的呢？”平可宁问道。 “刚才发现不在我身上，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杨宇清说道。 “哦，你今天怎么了？”平可宁回到自己办公桌把钥匙拿出来，说道，“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我要出差，大概要三天。”杨宇清说道。 “什么时候走？”平可宁问道。 “我回家拿点东西就走。”杨宇清说道。 “这么着急吗？”平可宁说道，“那钥匙你要给我送过来啊，不然我回不了家了。” “哦，我看看吧。实在不行你让昊天回家就是了，如果有时间我就给你送过来。”把钥匙放好，杨宇清说道，“你们的办公条件也是太奢侈了，在这里办公一年要多少钱？” “那可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你还是把钥匙给我送回来。”平可宁说道，“再有，你看看你办公室里有没有钥匙。检察官也丢钥匙？” “好，我回去看看。”说着杨宇清扭头往电梯走去。 “你要小心身体，不要和年轻人拼命。”看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平可宁摇摇头，回到了办公室。 杨宇清走出天阁广场，看了一下表，就急忙往停车场走去。突然，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又回到身上，不过这次不是在后背而是在心里。他感到很惊讶，多年的职业敏感告诉他这种芒刺是有杀伤性的和凶狠的。他依旧随意地走着，在躲避行人和车辆的同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很自然地启动门锁，打开车门钻进汽车，在暖车的几秒钟里，通过玻璃和反光镜观察着各个方向。危机从哪里来的？映入眼帘的只有伫立在远处的会能大厦。杨宇清把头放在靠背上，发动汽车上路了，但是那芒刺一直伴着他。他下意识的把车开到能经过会能大厦的路上。 会能大厦比天阁广场的外观要差一些，杨宇清叹了口气。经过一个红绿灯，他看到了儿子昊天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等公共车。刚想把车速降下来，念头随即一转，一踩油门就冲过去了。从反光镜里，他看到儿子还在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四十二 饭堂里仍旧吵吵闹闹的。师正和昊天两个人无精打采地各自吃着饭。 “我感到很无聊。”闻昊天说道。 “我也是。”师正附和道。 两个人闷头又吃了一会儿，闻昊天放下勺子，说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师正停下来反问道。 “算了，不说了。你是真没有什么话讲了。”昊天说道。 “我们两个说了一上午了，还有什么没有说到呢？”师正问道。 “我感觉我们两个很可怜。”昊天说道。 师正沉默了几秒钟，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有什么好可怜的，我们投入了感情。这是一种人生体验。” “师正，你要给我来冠冕堂皇的说教。”昊天说道。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没有投入感情吗？我看不像。”师正说道。 “是的，我投入感情了，我爱云衣，她让我疯狂。”昊天说道。 “就是了，如果你没有投入，就不会有情感的伤害与烦恼。你就不会为之牵肠挂肚。”师正说道。 “我知道，或者人的一生当中就这么一次？”昊天说道。 “那个我们不知道，年纪大的人可能会知道。彻底的投入或者只有一次，一个善良的人应该有一次绝对投入的爱，一种没有功利的只关于爱情的爱。”师正说道。 “你是吗？”昊天问道。 “是的，我是。我爱衣寒，甚或超过我的生命。”师正说道。 “我也是，我爱云衣，也超过爱我的生命。”昊天说道，“你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师正，你不是那种喜欢表露感情的人。” “现在是了，我要表露我的感情，否则我会忍受不了这种煎熬的。我真是要谢谢你，昊天，其实我们是互相温暖着对方，寻找回自己的勇气。”师正说道。 “对，是这样。我也谢谢你，师正。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给你惹的祸，请你原谅。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说衣寒和云衣现在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呢？他们是不是也感到很苦恼呢？”昊天问道。 “云衣我不知道。衣寒我知道，我想等她消了气的时候，会心疼我的，我肯定。衣寒是个好姑娘，这次的纠葛是我的错，但是她一直没有给我道歉的机会。这次误会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师正说道“什么道理？”昊天问道。 “爱情是容易受到伤害的，爱情是排他的。”师正说道。 “噢，明白了。那次云衣的手机忘记在培训班上，有个男生给云衣打电话的时候，让我给接到了。当时我就好难过，也很生气，想来也是这个道理了。”昊天说道。 “是的，如果我们不自觉，就会有意无意地伤害爱情。”师正说道。 “是的，你知道我最感到欣慰的是什么吗？”昊天说道。 “是什么？”师正问道。 “我们找到了自己的爱情。虽然我们两个人很苦恼，但是却在诉说苦恼的时候充满了对恋人的爱。这说明我们都是真正地爱着一个人，而不是因为怀有其他的心态去费尽心思地攫取一个人，所以我们没有怨恨与愤怒，只有无限的爱。”昊天说道。 “是的昊天，所以我们两个是朋友。”师正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两个是朋友。”昊天说道。 四十三 平可宁一进家门，昊天就开始嚷嚷：“妈？你又把我给叫回来干吗？” “怎么了你，妈妈让你回来你都不愿意吗？你这个孩子。” “当然不是了，就是有点奇怪而已。”昊天说道。 “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妈妈没有钥匙而已。”平可宁说道。 “哦，啊？为什么啊？你的钥匙呢？”昊天问道。 “让你爸爸给拿去了，今天上午他到我办公室来，说是他的钥匙找不到了。”平可宁说道。 “那又怎么样？”昊天问道。 “你爸爸要出差，着急回来拿点东西。我让他用完后把钥匙给我送过去，他后来给我电话说没有时间了，所以我只好把你给揪回来了。怎么？不高兴了吗？” “没有，就是心里有点事。”昊天说道。 “什么事情啊？说给妈妈听。”平可宁说道。 “不了，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昊天回到自己的房间，问道，“妈？晚上吃什么啊？” “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平可宁高兴地到厨房去了，说道，“昊天啊，妈妈看到你就高兴，你可是妈妈的宝贝。” “哎呀，妈，你别这么说好不好。我的脸都红了，我都多大了？你这不是挖苦我吗？有这么大的宝贝么？再说了，是你的宝贝有什么好，别人又不拿我当宝。”昊天说道。 “哦？”平可宁听到这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问道，“你说什么呀？昊天？” “没有说什么，随便说说。”昊天说道。 “哦，儿子，我看可不像。有心事了啊？”平可宁问道。 “妈，你别烦我了好不好，我要清静，我要独处，我要休息。”昊天说道。 “好好，妈不惹你了。我去做饭去。” 等把晚餐做好了放上餐桌，昊天已经在房间里一声不吭地呆了半个多小时了。平可宁敲了敲闻昊天的房门。 “昊天？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昊天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怎么了？昊天，大小伙子的，怎么这么没有朝气？” 昊天坐下来，看了看饭菜，说道：“妈，我需要心理医生。” “啊？”平可宁吓了一跳，说道，“为什么？” “我心情不好，我需要帮助。” “哦，怎么心情不好了，看妈能不能帮你，你不是又惹什么乱子了吧。”平可宁说道。 “我没有惹乱子。就是……就是我爱上一个女生了，但是你不要对爸爸讲啊。”昊天说道。 “是吗？”平可宁很惊讶地说道，“是哪里的女孩子啊？你平常闯的祸很多，喜欢一个女孩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说给妈听听，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啊？” “很好的女孩子呗。”昊天说道。 “怎么个好法？说给我听听。”平可宁问道。 “哪里都好，看不到她，我感觉什么都没有意思，做什么都没有劲头。”昊天说道，“看到她我感觉什么都好，喝口水都感觉很甜。” “你爱上她了是吗？”平可宁问道。 “是吧，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我好在乎她。”昊天说道。 “你的同学还是朋友？”平可宁问道。 “我同学的女朋友的妹妹。”昊天说道。 “怎么转了这么多的弯子啊？”平可宁笑道。 “是呀。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感到很头晕，一刹那间有些不知所在的感觉。后来我有个机会给她补习计算机课程，每个周给她上课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昊天说道。 “哦，你爱她，她知道吗？”平可宁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爱她。我曾经让我的同学转达过意思，但是我的同学的女朋友对我有偏见。哦，我同学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同学。”昊天说道。 “那你不能够自己去告诉她吗？”平可宁问道。 “有几次机会，但是都阴差阳错地过去了。我现在真是很难过，现在她对我一定有很多的误解。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说到这里，昊天难过地低下了头。 平可宁看着儿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爱情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而且在一段时间内的大多时候是痛苦的，思念、嫉妒、期冀总是伴随着恋爱中的男女。但是无论怎么说，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子，你要亲自对他说，要让她知道你爱她，男子汉应该有这个勇气，知道我的意思吗？” “知道了，但是我感到很难。”昊天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如果那个女孩子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她也会很尊重你的，你是堂堂正正地说明了你的想法。但是你要知道，昊天，爱情有的时候是不圆满的，因为很多的事情会影响爱情结成果实。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多数人是失去了最适合自己的伴侣。”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会吗？”昊天问道。 “你的爱情结局是什么要你自己来把握，但是有的时候也不是人可以左右的。人在年轻的时候很容易负气，很容易虚荣，这恐怕是很多爱情悲剧的原因吧。”平可宁说道，“恐怕人永远也不会脱离这个循环，有的时候只有年纪大了以后才会明白的。” “哦，我再想一想，你说的道理我没有明白。”昊天说道。 “吃饭吧，吃完饭再想别的。”平可宁说道。 “那你和爸爸是不是彼此最适合的？”昊天问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最合适的。但是你爸爸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所以我很幸福。” 四十四 衣寒在家里住了七八天。她每天起床都很晚，稍微收拾一下，就到下午了。然后就在电脑边工作，也不出门，几天下来，搞得面色苍白。好在母亲这几天也比较忙，早晨走得早，中午都不回家，晚上回来得晚，所以没有人说她什么。 中午衣寒还没有醒过来，云衣回来了。看到姐姐还在床上躺着，她赶忙去把中午饭做好，然后才把姐姐给叫醒了。姐妹两个人边吃饭边聊天。 “姐姐，你怎么这几天都这个样子啊？” “没有事情做呢，你忙什么呢？”衣寒问道。 “准备考试啊，你不考试吗？”云衣说道。 “我也要考试，但是现在没有心情。”衣寒说道。 “哦，要过圣诞节了，不知道今年怎么过啊？”云衣问道。 “你还想这个吗？我都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呢。”衣寒说道。 “姐姐，你没有什么事情吧？我看你这几天情绪都不高。”云衣问道。 衣寒停下筷子说道：“是的，我是情绪不好。心里越来越烦。” “为什么？我感觉你也是，姐姐很少能一个人呆得住的。你总是有人陪着玩。”云衣说道。 “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以为在家里可以清静下来，心情可以好一些。哪里知道越清净越烦恼。”衣寒说道。 “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想师正哥啊？”云衣问道。 “你怎么这么说呀？”衣寒一愣。 “我想应该是这个样子吧，我只是这么想的。”云衣说道。 衣寒不说话了，姐妹两个边吃东西边想着心事。 “云衣，你还对闻昊天有感觉吗？”衣寒问道。 “姐姐，你的话我会听的，毕竟你了解他多一些。但是妈妈说得也好像是有道理，我现在需要冷处理，好好地想一想。我感觉你是对的，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错过。”云衣说道。 “云衣，你感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错过吗？”衣寒问道。 “我感觉是这个样子的，反正我听你的话就没有错过。”云衣说道。 “我们也没有什么大事啊，我只是有些小聪明，你不要这么说。我想我也错了好多。这几天师正给我电话，我都没有接。我知道他很难过，其实他没有什么错，是我不好，现在感觉我是不好的。”衣寒说道。 “师正哥真是很好呀。”云衣说道，“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让他难过呢？” “你怎么说他好呀，我看他就不好。难过就难过去吧，他还让我不舒服呢。” 听了妹妹的话，衣寒突然恼怒起来。云衣则是吃惊地看着姐姐，衣寒随即也感觉到了。“云衣你别介意，我最近容易激动，可能是身体不太好吧。” 云衣刚要说话，电话响了。拿起电话来，云衣听到了爸爸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 “啊？爸爸啊，你好久没有电话了，忙吗？哦，妈妈不在家呢，我们都很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要明年啊，新年你都不回来啊？姐姐在家，你要她听电话吗？妈妈不在，最近她很忙。好的。”云衣转过头对衣寒说道，“爸爸找你呢。” 衣寒早在旁边等着呢，接过电话来，听到爸爸的声音，衣寒也很激动。 “爸爸，忙吗？我最近在家里写点东西。妈妈不在，忙呢。啊？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事情了，那个时候学校要放假了。对，请几天假也可以。好的，我和妈妈说，我还真没有在外地过过圣诞节呢。爸爸你真好。好的，我们安排一下。再见，爸爸。好的，我和妹妹说。” 衣寒放下电话，云衣问道：“什么事情啊？” “爸爸要我们去他那里过圣诞节和元旦。” “啊，真的吗？”云衣高兴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