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绵绵,首席上司在隔壁》 ☆、结婚又离 江曼站在江斯年的办公室里,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红眼白兔子。 她很清楚,此刻自己的脸色一定是讨债鬼一样难看。没有办法,爱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娶了别人,搁在谁的身上,谁也不能真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江斯年穿了一件简单的深色条纹衬衫,他很英俊,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为什么江曼觉得好闻,因为她闻了十年了,甚至更久。他贴近她纤瘦的身体绕着走了半圈,忽而站住,目光清冽地说:“从a座27层到b座29层,江曼,你用了12分45秒。” 江曼不说话,平时她来b座见别人,5分钟就到了。 “你是有多不愿意过来见我?” 他站在她的身后,视线盯着她柔顺的发,白皙的颈,“这个工程,我希望你们a部不要投过于精致的方案。” “去和我们a部的夏总谈,这种事我一个设计师说了不算。” 他迈了一步,就站在她的正对面,“江曼,你是a部的金牌设计师!你可以让你设计的东西达不到客户的要求,把机会让给b部。” 江曼微笑地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设计方案上为你放水,出卖a部?江斯年,你算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再给你生个孩子?世上哪会所有美事都属于你?!” 江曼说完便转身,却被他大力一扯,扯到了他熟悉又陌生的坚硬胸膛里。 “曼曼……”他这一声,叫的是百分百私人情绪,不掺杂工作。他笑,低头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我倒希望你给我生个孩子,会的是吗?” “做梦!”江曼用力挣扎,一跺脚用高跟鞋踩的他皱眉后退。 她狼狈地推开门,顺利逃跑。 …… 回到a座27层,江曼闭上眼睛平静了很久。 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打开了手提,鼠标箭头动了动,手提里开始播放一段视频,她需要了解一下陆存遇这个大客户。 视频里: 工程奠基仪式过后,陆存遇被一群男人簇拥着走向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屏幕画面中身型比例极好的长腿男人,俨然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令人瞩目。 他一身黑色正式西装搭配白色衬衫,打着领带,西装左前袋中掖着折叠好的口袋巾,绅士的像个贵族。一举一动,皆是完美展现出他的成熟气质与风格品位。 陆存遇弯身上了车,车 窗降下。 女记者奋力挤上去,把话筒递到陆存遇的面前,语速极快地问:“陆先生您好,可以问您两个问题吗?第一,有知青人士透露,37岁的您二十出头结婚又离,女儿今年16岁在读高一。第二个问题,有人亲眼目睹您最近经常出现在医院里,请问您是病了吗?” 保安扯住女记者。 陆存遇处变不惊地摆了摆手,制止保安,对第二个问题点头称是:“病了。” “请问病严重吗?”女记者借机追问。 他说:“肾不太好。” 女记者的脸上突地飞起一抹红晕,举着话筒——眼见着车已开走。 ☆、客户需求 看完一整段视频,江曼若有所思,分外干净的手指尖无聊地转着一支签字笔。 中午11:25分,她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曼看了一眼显示的来电号码,是a部总经理苏青,她才想起早上约好的午休时间在顶楼咖啡座见。 a座顶楼的露台上: 苏青对夏薇怡说:“给小曼一杯白水,在上火呢,咖啡喝多了没好处。” “ok!” 没两分钟,夏薇怡给江曼拿回一杯白水。 江曼接过,敛下眸捧着水杯,被甩的上火了?真不潇洒! “传给你的视频看了吗?”苏青问。 江曼抬头,“嗯,看过了,这段只有5分钟长短的视频,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仅有的收货就是我觉得需要去医院一趟,也许能接触到陆存遇本人。” “医院??” 苏青和夏薇怡对视一眼,止不住笑:“你认为他真有病?” 江曼仔细想了一下视频里的男人,他说‘肾不太好’的时候,平静的表情里不带一分戏谑,那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夏薇怡的手指捏着咖啡杯,小声调侃地说:“我跟你们两个说,37岁这个年纪的金主型男人,肾不太好这再正常不过了,准是私生活太乱把肾玩坏了。这视频是我一媒体朋友私下传给我的,没曝光过,可我看完视频跟你们关注的点不一样,我在琢磨他的女人是谁,干什么的,第一次在一起是什么场合上,谁主动的,什么频率让他久而久之玩坏了肾!!” “陆存遇这种是典型的别人的男人,别花痴了!”苏青白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兼下属。 江曼的眼睫毛动了动,摇头:“别说他的肾了,爱哪坏了哪坏了,反正又不是我们的男人。说正事啊,我打算明天去一趟医院,抢在b部前面先了解一下他这个客户的需求。” 见那两位都点头同意,江曼自己这也定了。 …… 下班时江曼跟人拼的出租车,她的车送4s店一个星期了,还没完事。 江曼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后边座位上一个漂亮女人在讲电话,大声地说:“我最近看上去当然整天都好开心啊,有人追嘛!” “我们单位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死气沉沉的桃花死了型,一种是朝气蓬勃的桃花绽放型。我现在属于……” 江曼轻抿唇,拿出 耳机戴了上。 二十分钟的车程,江曼给了司机师傅钱,下车。 江曼一直跟父母同住,家住经济开发区六区,新小区,房子才三年不到。一梯两户,1203是江曼的家,她出了电梯高跟鞋刚踩地面,就看到了站在1203门口的他。 “你来干什么?” 她的脸色瞬间不好起来,这好像是他婚后第一次来这边? 江斯年双手插在裤袋中,挺拔地伫立在那,冰着一张俊脸蹙起眉头:“我不能回家了么,嗯?这不是我的家?” 说完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 “不再是你的家!” 江曼用力在掰他揪住她衣服的手,眼睛厌恶地瞪着他! 没两分钟,电梯门又打开。 三个人,皆是被定住了一样。 童沁不善地盯着小刺猬一样的江曼,粉唇微动地警告:“别再纠缠他!” ☆、瞧你眼圈黑的 江曼觉得自己活的特别讽刺! 在‘创州集团’工作的这几年,江曼不认得童沁,如果不是江斯年娶了童沁,江曼还是不会认得童沁本人。童沁是集团董事长的大女儿,27岁。高中毕业童沁就生活在深圳始终没回青城,直到结婚的前一个月才搬回青城。 江曼表面上有多坚强,心里就有多委屈,他脚踩两只船踩的很稳很稳,稳的她在骤雨到来之前愣是没有闻到一丝风声。 他订婚时,江曼还恍惚以为这是一出恶作剧。 到了今天江曼还不能从这窒息的漩涡里自我解脱。江曼和童沁也许都不是弱者,都会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江斯年残忍的做了选择,他结婚了,他让江曼变成一只不能动的刺猬,让童沁变成一只精神抖擞的老虎,正面相对的时候,童沁的额头上印着一个‘王’字。 江妈妈陈如开门问:“我闺女回来了?” 江斯年冷峻着脸,用力扯过童沁挡住了江曼的身体,他说:“妈,小曼工作不顺生闷气呢。” 他给了她整理狼狈样子的时间,只给十秒,他回头:“小曼,进去洗手吃饭。” 江曼攥着手指,压下怒火从童沁的身边走过。 陈如看着女儿,觉得女儿最近情绪不大对。 江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再没出来。 站在门口的童沁冷笑起来,看着自己英俊的老公:“江斯年,你他妈真爱我吗?” “你几岁了?“ 江斯年冷漠地一句,转身进去。 童沁咬着唇,眼神幽怨! 江斯年这个名字,是江曼的爸爸江征给取的,27年前,江父从医院捡回一个啼哭的弃婴。 陈如是不愿意养的,养男孩子太费钱,还得为他考虑娶媳妇的事,可后来还是养了,当亲生儿子一样。 江曼躺在房间的床上,闭着眼睛,想起小时候的事。她记得五六岁的小曼和斯年,同睡一张床,家里很小,没有办法。每天晚上五六岁的小曼和斯年都是挤来挤去的,她能把他气得坐在老房子那窗台上一宿不睡。小时候她很能欺负他,长大的他过分的在疼她。 难道他的性情是间歇性的吗? …… 他婚后第一次带童沁回来家里吃饭,江曼没有一起坐在饭桌前。半睡半失眠的直到天亮,滴水未进,洗漱完毕直接上班。 在公司电梯里江曼碰到苏青。 “国宝附体了?瞧你眼圈黑的。” 苏青拧眉,江曼可不是遇事这样萎靡不振的人,这一次周围的朋友一致觉得江斯年太狠,这个男人心机过深,劈腿瞒过了27年来他结交的所有好友,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他还有女人!陆存遇这个大客户,为什么a部紧抓不放,目的就是跟b部争。江曼被甩,朋友们无能为力,只能用这种方式出气。 苏青比夏薇怡高一级别,夏薇怡上个月给苏青交的半年工作计划上写着:a部的工作计划,就是在饿不死的情况下跟b部那对狗男女对着干。 出了电梯,江曼走向办公室。 还没坐下,助理小张就敲门,小张一脸慌张地对江曼说:“曼姐,董事长紧急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是ab部经理级的,还有ab部金牌设计师。” “小道消息是什么?”江曼一脸淡然地问。 小张嬉笑:“听说是要一次性定下陆存遇这个大项目由ab两部哪一边接!” ☆、有机会谁不要? 会议室设在c座。 创州集团大厦的外观简单却不俗,站在外面抬起头看,c座在最前面,顶端上有‘创州集团’四个大字,a座b座分别在c座的两侧,看上去c座就像皇帝,身后两侧跟着a座b座两个嫔妃。 公司内部的情况也符合外部的建设样貌,a座b座接单生钱,分别是苏青和童晓的领地,手下的人主要负责跟客户动嘴动脑。而c座从上到下皆是重量级的大领导,他们动嘴动脑皆是对内,对ab座的两个负责人,对其他城市分公司的负责人,想尽一切办法让公司效益迅速猛涨。 ——这是创州集团总部。 明亮的会议室里,领导上座,下面是a部b部的人。 董事长童刚心情很好,笑着发言:“你们两边不必这么严肃,放松,我们是同一个公司的人。” “爸,交给b部来接。”童沁说。 童晓转动座椅,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微笑:“妹妹,这是公事不是家事,我们b部和a部向来都是公平竞争的。” 童沁冷哼。 a部这边的苏青和夏薇怡暂没发言。 会议室里其他人也一副观察状态,包括江曼。 “董事长,在工装谈单这方面,我比a部的江曼有更丰富的经验。众所周知,陆存遇投资的这个项目利润极高,恕我说句很真实却不好听的话,创州可能三五年都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项目,如果让a部的江曼去谈,万一崩了,”b部的女设计师江开笑着一摊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苏青看向江开:“我听过,后来者居上。还有,你能说所有的博士都比硕士聪明吗?经验累积的再丰富,不适用也是白搭。” “业务专业一点总没有错。”童晓反击。 夏薇怡咳了一声,挑眉:“插言一回,我觉得设计师接触客户要灵活,这是在建立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陆存遇近年来投资的项目不少,我们是否要考虑长期的拴住他?b部那种,跟客户谈单只说专业不讲技巧,就好比妓女接完了客人躺下跟条死鱼一样,不去挑逗,董事长,您说这样可行吗?我们a部一向是把客户捧成上帝,私下当成朋友。” “一个单子你这么卖力,夏薇怡,方便的情况下你再跟陆存遇上个床吧?”江开讥讽地说。 夏薇怡故意学江开那副摊手的样子,耸肩说:“无所谓啊,陆存遇上一秒召唤,我一下秒就躺平,有怀龙种的机会 谁不要。 “行了!吵得我头疼!”童刚喝斥。 童晓说:“爸,江开熟知陆存遇的一切兴趣爱好,江开谈单会比较容易。” 江斯年看向江曼,蹙起眉头。 江曼适时地开口,中度语气:“我读过三遍《普京传》,跟我一样了解普京兴趣爱好的人多到数不清,但这不能说明我们都跟普京谈得来。了解是一回事,谈不谈得来是另外一回事。” 会议室里的气氛沉闷。 江曼低头,轻抿了一下嘴唇抬起头说:“我很早就认识陆存遇,上过他的车,还欠他一件衬衫没还。” 偌大的会议室里——安静了。 会议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必要,这个单子属于江曼。 ☆、你化的这是什么风格的妆眼周那么红 苏青,江曼,夏薇怡,三个人一起离开c座的会议室。 进了电梯,江曼闭上眼说:“刚才我是骗人的。” 夏薇怡抱着手臂,咂舌:“害我白高兴了一场,我还以为你真的上过龙床。” 苏青比较严肃:“别犯花痴,择偶得稳当点,青城陆家一共有三位太子爷,年纪不小,都是单身,可这些年本城的女人哪个也没跟这三个男人沾过边,不是女人们不够努力,是这家庭的水太深。工作归工作,私下对这些男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江曼的心思没在这些上,完全不感兴趣。 …… 下午一点,天气热的下了火一样。 江曼觉得这闷热的天气很符合自己现在的状态,那么不讨人喜欢。失恋就像生病一场,从里到外整个人都在饱受煎熬。 江曼本打算去医院,可是路上的出租车都在跟她作对一样,没有一辆是空的,问了几辆载客的,都不顺路,所以拼车都拼不成。自虐一样的在外面站了很久,较起真来,不用人送,也不借别人的车,偏要等到一辆属于自己的空车。 霉运这东西似乎不是一瞬性的,是持久性的,车没等到,江曼却中暑了。 于是,江曼决定回家休息,给自己放半天的假。 陈如给女儿熬了解暑汤,喝完汤江曼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多,江曼接到夏薇怡的来电,找她出去应酬。 这类应酬每月都有几回,江曼也早就练就了一身得令立马起床的本领,不勤快没单子,没单子没钱赚。洗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又红了,却记不得梦见了谁,什么情景,一声叹息淹没在洗漱声中。 车上,夏薇怡问她:“你化的这是什么风格的妆,眼周那么红。” “没化妆,我眼睛疼。”江曼失魂了落魄地窝在副驾驶,长裙遮住了脚裸,自从失恋,打扮都开始变得简单随便。 夏薇怡不知道江曼病了,否则不会让她来。 这里是青城最高端的娱乐场所,腐朽,低俗奢靡,保密性强,如果不是熟客贵客,一般这里也不会愿意接待。 在包厢里,江曼和客户聊起这行的不易,酒一杯接一杯的根本止不住。 夏薇怡拦着,“别喝了!胃要不要了!” 江曼醉了,“没事,我有分寸。” 低头,江曼看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拿了手机起身,微笑着对夏薇怡和那个老总说:“郑总你们先聊,我去接一下。” “小心一点。”夏薇怡叮嘱。 江曼有些微微眩晕,出去直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她在经过走廊的转弯口时,意外的见到了一条毛色光泽非常漂亮的大藏獒!这狗拴着一条黑色的皮质狗链,可想而知,在这种场所出现的藏獒一定是这主人来消遣,狗没扔家。 藏獒朝她叫了一声! 江曼被吓得酒醒一半,藏獒?反应过来的江曼转身就往洗手间跑! ☆、它是藏獒不是金毛 走廊里上演着滑稽又惊险的一幕。 江曼穿着高跟鞋在用跑的,藏獒也立刻用跑的。江曼心跳加速,怕这条凶猛的藏獒突然扑上来,她便小心地放慢步子,回头看它,这条一身毛色纯正铁锈红的藏獒,大摇大摆昂首挺胸地在尾随着她。 “我不好吃!”江曼试图跟它沟通。 几米以外就是女洗手间,藏獒却跟她跟的更紧了,一甩尾巴,就甩在了江曼的小腿上,江曼头疼加腿软,贴墙边往洗手间走,拿出手机拨通夏薇怡的号码。藏獒脖子上的链子在地上发出声响,身体上的毛并不长,只有脑袋和尾巴的毛非常的长,但这藏獒是被人精心修剪过毛发的,它看上去更像一只熊。 “救我,一条藏獒,正跟着我呢!” “还没咬,我不轻举妄动是怕他轻举妄动,你快通知保安来处理一下这吓人的东西。我能不怕吗?它是藏獒不是金毛!” 江曼一边通话中,一边忐忑地到了洗手间门口。洗手间里出来两个有说有笑的女人,在见到藏獒那一刻两个女人捂着嘴巴“啊”地大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两人撞上江曼,把江曼手里的手机也撞在了地上。 藏獒叫了一声,低头一口就把江曼的手机咬碎,再吐出来。江曼靠着墙边发抖起来,腿软的一步也走不成了,她庆幸自己没有低头去捡手机,否则藏獒嘴里吐出来的不光是手机,还会有她一只手。 江曼刚喝了不少酒,中午又中暑,现在被吓得整个人靠着墙要虚脱了,藏獒看她,她看藏獒,都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她喜欢宠物,可她只喜欢别人家的,不会去养,平日上班很累,回到家大多的时间都在休息,没有时间伺候它。但是江曼发誓自己喜欢的绝对不包括藏獒,这太彪悍! 藏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江曼的小腿,江曼的一声“啊!”完全是压抑在嗓子眼里的,手心里出了汗,江曼看向空荡荡的走廊,如果保安再不来,她就要死在这了。 藏獒摇了摇漂亮的尾巴。它开始用嘴咬住江曼的白色长裙,用力的扯,拽!江曼看着脱落的裙子双手合十地求它,牙齿打颤:“你要干什么?自己玩去,求你了。” 洗手间里这时走出来一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走了,没有理江曼。 江曼对路人乙一脸的鄙视! …… 一道vip包厢的门被一双漂亮的男人大手推开,身形高大的男人伫立在外,深邃湛 黑的眸子左右搜寻,转身,他看到一条藏獒昂首摆尾的,嘴里叼着东西。 “十五,过来。”他沉下脸。 藏獒很快站在他的面前,松嘴。 男人俯身,皱眉捡起地上这一条女人的白色半身裙,一股类似沐浴乳的清香味道进ru了他的鼻息,柔软的料子在他手指间滑过,像是女人白皙滑腻的肌肤一般,他抬起眸,只见十五在跟主人邀功一样对视。 ☆、他是这东西的主人? 男人蹲下身,幽深浓黑的眉目中透着对十五此举的批评,他把手中的白色裙子扔在地上,问道:“哪叼来的?” 十五呼噜了一声,两只前爪跪在白色的裙子上,似是委屈。在主人的眼神批评中,十五叼起白色裙子转身往叼来裙子的地方走。走了几步,十五回头,确定主人有跟着一起过来它才继续的向前,白色裙子被十五叼着扫过走廊的地面。 藏獒几步一回头,看主人。 …… 女洗手间中的江曼靠着墙壁,缩在地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插进柔顺的黑色发丝里,抱住头,成功的被一条恐怖犬气哭了。流年不利,情场失意还没有缓过来,出来应酬居然又被一条狗欺负,喝醉了酒,江曼的情绪更易崩溃。 没穿裙子,一步都不敢走动,江曼在等夏薇怡来救,可是等了几分钟还不见人,她只能躲到洗手间的最里面。 这种场所,这幅样子,被人看到一定会想歪了。 在她等夏薇怡的这几分钟里,没有人再进过这间洗手间,也许是听了跑出去的几个女人说这边有藏獒,都害怕了。 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眼睛也是。 …… 藏獒站定,带着它的主人来到事发地点。 五官严肃的男人抬头,看到“女洗手间”的标示牌。他身侧那条体型巨大叼着白色裙子的铁锈红色藏獒,叼着裙子往里走了两步,回头看主人。在得到他的眼神指示以后,十五叼着裙子进去找人。 当藏獒再一次出现,并友善地松嘴把裙子放下的时候,江曼懵了。 它放下了,她也不敢伸手去拿。 江曼狼狈地跟它对视一眼,抬手抹掉眼睫毛上的泪珠,嘴唇动了动,很想骂它,可是骂它的后果也许比骂人要来的更重。 “这裙子你确定玩够了?”江曼问。 它站在那,摇了摇它漂亮蓬松的大尾巴。 江曼小心地伸手去拿起自己的白色裙子,还能遮住身体,虽然脏了。她拎起问:“你要是真玩够了,我可穿上了,不要再拽。” 它又摇了摇漂亮蓬松的大尾巴。 江曼一边穿裙子一边觉得可笑,被这东西吓了个半死,结果它似乎很无害,好像也不会真的扑上来吃人,恐惧中江曼忽略了一点,它是个宠,不惹它就应该没有血腥的事发生。穿裙子时,江曼不禁多看了它两眼,这东西身上红的没有一 根杂毛。 她穿完裙子,十五转身摇着尾巴走向洗手间门口。 江曼洗了一下脸,整理好自己,转身出去,抬头却看见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他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袖子很随意地挽着,男人的食指和中指间是一根燃着的香烟,拇指上套着拴那藏獒的皮链环,江曼一时怔住,他是这东西的主人么。 ☆、十五再这样做我真的不要你了 江曼的工作环境里单纯青涩的女孩少见,基本上都属于独立轻熟女,这类轻熟女一般也都偏爱社会上的实力熟男,可江曼却不偏爱这种。关于陆存遇,江曼认为听说的和现实中的一定会有差距,江曼也总觉得这样的男人私生活奢靡,严肃复杂,不好沟通,一不小心他也许还是个资深的心理变态。 37岁这个年纪,他应该算女人们梦想中的那般,有一双幽黑到深不见底的眸子,藏着往事,迷倒一片女人也许吹灰不费,但在江曼眼中,颠倒众生的大概已经不是他的容颜,更多的是他这个年纪沉稳老成的气质。 江曼见过他一次,那时他25岁,还很年轻。 “你的?”他轻启薄唇,视线瞥向地上的手机碎裂残骸。 江曼点了点头,看来,他并不记得她了。 “陆总——”走廊那边,跑过来一个身穿休闲装的阳光大男生,看上去二十出头。 大男生捡起地上的手机残骸,看了一眼闭上眼眸抽烟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江曼,说道:“这位小姐,我们出去,先了解一下你的损失?” “好的。”江曼点头。 看来这个大男生是了解过情况上来的,也是藏獒主人手下的人。 江曼没有想讹人,更加不会咄咄逼人,她心里现在也没个谱,陆存遇是她的目标客户,现在她走不得,接近不得,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十五靠近江曼,江曼本能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陆存遇抬头,五官上呈现出不悦的神情,拽了一下拴着十五的皮链,十五乖乖退了回来。 大男生拿着手机残骸走在藏獒后面,不敢言语,锈红色藏獒摇着尾巴紧跟自己主人。江曼在一旁走着,心里全是公事。 走在前面的男人双手插在裤袋,经过一处消防栓,他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消防栓的镜子里面。江曼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跟着他和十五,海藻一般的黑色波浪自然大卷柔顺地披着,长发遮住的颈部白皙肌肤隐约可见,她上身的无袖白色小衣服跟下身的白色长裙是一套,料子柔软,显得身材凹凸有致又朦朦胧胧,整个人透着一种干净的小女人姿态。 走的是相反方向,所以江曼见不到夏薇怡,在江曼回头看走廊那边的时候,十五叫了一声,十五的叫声是“嗷”。江曼立刻回头跟上。 十五觉得气氛变融洽了,就又蹭到江曼的身前用嘴咬住江曼的裙子,江曼又怕又气地说:“别咬 。” 十五用嘴扯了一下,裙子往下,江曼的细腰露了出来一点。 他看江曼,表示抱歉。 男人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今天特别不听话的十五,蹙眉俯身,伸臂抚着十五的脑袋教训:“十五,再这样做我真的不要你了。” 即使被训,十五依旧不会低下昂起的头,只是摇着尾巴讨好的看着主人。 ☆、如果要靠近那首先要跟它的主人搞好关系 江曼不是第一次坐卡宴,创州接的单子一般都是大单,客户百分之一百都是有钱的人,年龄不同,他们开的豪车也不同。这几年工作以来,开卡宴到公司接她一起去工地的客户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 但是,大多江曼会自己开车去工地,以此躲避一些图谋不轨的男人。 上车之前,会所里面走出来一个干练短发的女人,她把车钥匙扔给了大男孩,说道:“许就,你来开车。” 那个叫许就的大男孩点头。 “这位小姐,上车。”短发女人微笑地说。 江曼点头,坐上了卡宴的后排座椅,低头整理了一下被咬坏一小条的裙子。 陆存遇牵着十五上车,江曼看到短发女人要伸手扶他,不过被他制止了,他身体上好像真的有病症,否则怎么需要人扶。 江曼看着十五有些受不了,尴尬地说:“可以让它靠窗么。” 十五“嗷”了一声。 男人顿了顿,上车,一脸病态地坐在江曼的身旁,接着十五一边挨着主人一边挨着车门。 短发女人坐在副驾驶,许就开车。 江曼低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其实她完全可以要求坐在副驾驶,不过她想,坐在副驾驶恐怕不方便跟陆存遇沟通,趁机提起创州。江曼转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他不理身旁藏獒攀上他肩膀的触碰,在认真查看一条手机中的新短消息,从江曼的角度看,那短消息似乎只有三四个字,他没回复。 车在行驶,短发女人回头对江曼道:“你好,我是陆总的秘书孟迪,手机和裙子的钱你算一下,到了前面的atm机我取给你。” 江曼回过神,摇头:“只陪我一部它咬碎的手机钱就行,裙子不用。” “十五好动,很可爱,一般情况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开车的大男孩许就对江曼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曼。 江曼点头,半违心地说:“是挺可爱的,不过在我印象中这类敢跟猛兽搏斗的犬类,还是比较恐怖的。” 许就也点头,又说:“看到陌生的这类犬不要靠近是对的,如果要靠近,那首先要跟它的主人搞好关系,这样它才会把你当成朋友。” 江曼表示懂了的点头微笑。心里却想,我不关心这个,只关心合作。 “嗷——” 十五终于越过了主人的肩膀和背部,扑向江曼。 江曼盯着它,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脑袋“砰”地一声磕在车窗上,后面的空间即使再大,也不够一个女人和一个体积巨大的十五这么扑腾。 一瞬间陆存遇看到她和十五打了起来,他手上的手机被撞掉在了座椅下,车后排座椅上无比混乱,江曼被凶猛的十五攻击进了他的怀里。江曼要下车,手去摸车门却摸到了男人坚硬温热的身体,十五继续扑上来,江曼闭着眼睛乱喊乱叫:“我要下车,啊!停车,我要下车——” ☆、陆存遇被弄得一身火 陆存遇看着正撒欢的十五,再看这个在他怀里拼命扭动身体躲闪十五的女人,一时之间他毫无办法。任她扑打,男人的身体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 “停车!啊——”江曼已经抓狂了。 陆存遇的双臂不知该放何处,身体有了变化,他的脸色几分难看,皱眉看着这个粉唇擦过他脸庞和下颌无数次还浑然不知的女人,十五用圆圆脑袋上的长毛蹭江曼,兴奋撒欢。 开车的许就和副驾驶座的孟迪,此刻都捏了一把汗,停车,还是不停车,陆总不发话这车也不怎么好停。 陆存遇被弄得一身火,喉结滑动,让许就在前面立刻停车。 黑色卡宴在夜晚青城的街道上减速行驶。 江曼怕藏獒的爪子伤到自己的脸,为了护脸,她不顾一切的躲着藏獒爪子,感觉到嘴唇和脸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手抓住的大概是男人的腰和皮带。车一停,男人结实的手臂替她打开了车门,江曼在藏獒的“嗷”声中逃命一般地下了车,蹲在马路上,长裙沾地,用手捂着不知花没花的脸。 黑色卡宴停在马路边,蹲在地上的江曼缓了一下,感觉到不明目光,她本能的认为那是来自还没开走的车。 她抬起头,不意外地对视上他的眼睛,男人一条手臂搭在降下的车窗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十五攀爬在他的左肩上,他的目光类似审视,端详,总之远远朝她看过来的男人目光有些深沉难懂。 他的车开走,她才真正地喘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向马路的另一侧,耳边有些听不清十字路口的车声,人声。 江曼惆怅,手机钱还没赔。 他开卡宴,在青城来说卡宴也不算什么豪车,大街上多得是,公司同事曾说,陆存遇这人低调的有些孤僻,性情上略显高深莫测,江曼稍稍认同。 …… 崇山路别墅前,卡宴熄火。 十五需要一座大院子,每天它要有足够的活动量,若非如此,它的主人其实更喜欢住在市中心的公寓。 “先生,十五身上干净了。” 卧室外的管家郑叔牵着一身干净的十五,十五抖了抖被温湿毛巾仔细擦过的红毛,前爪弯下,趴在门口。 陆存遇点头,郑叔放开了十五的皮链转身下楼。 十五趴在地上抬头对视主人,主人的眼眸里无比安静,最最深邃之处喜怒都没有。 他去洗澡,十五来到浴室门口趴着。 他去卧室,十五就转移阵地趴在了卧室地板上。 他去露台,十五就火速跟着主人去露台,装乖地继续趴着。 十五在表达什么,恐怕也只有它的主人知道。 ☆、干脆以忙为借口不再回这个家那我感激不尽 江曼回到家已经很晚,精疲力竭。 动作很轻的用钥匙打开门,看到关着灯的客厅里一个人没有,静悄悄的,这么晚家人肯定早都睡了。 换了鞋,往自己的房间走。 江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却看到房间里的灯在开着,最不愿意看见的那个人就躺在她的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进门的她。 “出去!”江曼的脸色顿时不好看。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曼的脸,对手机那边的人说道:“夏薇怡,小曼安全回来了。” 按了挂断键,他对她摇头,穿着衣服躺在她的床上一动不动。 “你不走那就我走。”江曼转身,她不想吵醒熟睡的父母,更不想跟他多废话一句。如果知道他在这边,她会直接住到苏青那边不回来。 江斯年从床上起来,他穿了一条浅灰色休闲裤,白色衬衫,他三两步走过去,伸臂抓住了要走的她,把她细白的手腕捏在手里,他只用三根手指,就能禁锢的她胳膊怎么挣都挣脱不开。安静的房子里,他愤怒地问:“陆存遇,衬衫,这些都是你说谎的对不对。” “你别抓着我!”江曼怕吵醒父母,压低声音对他说。 他温怒的视线盯着她的脸,熟悉的脸,她却在看敌人一样的看着他。江斯年抿紧了薄唇,浓黑的眉目锁紧,俯身便把她压在了门框边上,呼吸紊乱地吻上她的唇,他的一条长腿挤上去强硬分开她裙子下的双腿,压抑不住一时的激情,四片唇瓣刚贴在一起,江曼就低头用力咬住了他的胳膊,咬的很深! 在他沉沉的闷哼声中,她说:“如果以后你能少回这个家,或是干脆以忙为借口不再回这个家,那我感激不尽!” 江曼决绝的说完,关上房间的门。 他站在门外,左臂肌肉上隐隐撕痛。 门内的江曼生气地扯下床单,丢到地上!眼眶很热,很难受,嫌弃,他刚躺过,真脏,他现在是别人的丈夫! 经历了一个江斯年,江曼知道了什么是青梅竹马,什么是异地恋,什么是‘青春如梦’。17岁的时候,他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在火车站对穿着校服送他离开的女孩说“是认真的,让我做你的初恋,一起成长,你留在青城要乖乖的读书,不要早恋。”他的话是很矛盾的,他说了这话,是不是就代表跟她一起恋爱了,这不是已经早恋了吗,还说什么不要早恋。 17,到27,整整10年。 夜里江曼一个人坐在家中的台式电脑前,桌面图还是前几年和他滑雪时拍的照片,他背着她,那时他黑亮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现在江曼不那么认为,她觉得,那时的他也许就已在这爱情里脱轨。 ☆、小心点因为你不知道同时还有谁在跟你一起 第二天早晨,江曼起床洗了个澡,整理心情,把那条裙子和床单装在了一个塑料袋里,上班下楼的时候顺便扔掉。 早饭桌上,陈如和丈夫江征都在。 “妈,我中暑已经好了。” “那也再喝一碗,巩固巩固。” 江曼无语,端起一碗解暑汤慢慢地喝光。 陈如说:“小曼,你跟妈说,你是不是失恋了?” 江曼低头吃饭,不说话。 陈如拉下了脸:“闺女,你被甩了?” “这都看得出来?”江曼惊讶地抬起头问。 江征咳了一声,不搀和,继续吃饭。 陈如的脸色彻底不好了,愤愤道:“闺女,27你闹到一个被甩的地步妈真生气,妈给你掰着手指头算算,27岁半了,比方说你半年之内再恋爱,过了年你就是28。就算你处的顺利!咱也得了解透了再嫁不是?一了解就眼看30,我闺女到底哪比别人差啊,这是哪个缺德不长眼的谈到27了说分就分。” “妈我没被甩,还在谈着,只不过他要出国一段时间我不舍得。”江曼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安慰父母。 早上8:20,夏薇怡开车到江曼家的小区外等她。 江曼把塑料袋扔在垃圾桶里,上车。 夏薇怡嘟起红唇问她:“亲爱的,昨晚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找了保安,可是保安和经理都不办事,我真怕你被藏獒吃了,如果不是服务生及时告诉我你安全的谈损失去了,我就要报警了!” 江曼吃了两片治疗头疼的药,对夏薇宜说了一遍昨晚的事。 “笨死!你也没要一下他的手机号码?”夏薇怡喊。 江曼摇头:“没有,吓的忘了。” 上班的路上,江曼先去买了手机,昨天司机许就把手机卡给了她,安装好卡,直接就能用了。 夏薇怡和江曼到公司已经10:15。 进了a座的电梯,江曼的手机震动,显示是董事长室的座机电话号码。 江曼接起:“你好。” 那边传来的却是童沁的声音,“昨晚你跟我老公在一起?他左肩的伤你弄的?江曼,我他妈警告你离他远一点!你不要以为他真的爱你!如果你要玩,要报复我,那我奉陪到底!你可能不知道,你在南林读书的时候,我在深圳读书,南京距离深圳不近,他没有车没 有钱,从不找我,我明白他的钱全都用在了去南林看你这上面,但是,我有很多钱,我飞过去找他,他在南林校外宾馆住的时候,每一次你离开都是我深夜专门过去陪他,我和他早就睡过了!你永远不懂睡别人的男人这种滋味有多爽!” “小心些睡,你不知道同时还有谁在跟你一起陪他睡。”江曼攥紧手指说。 a座的透明电梯缓缓上升,江曼的身影远远地看着,微颤,薄弱的那么不堪一击。她感激老天让人有一张嘴可以说话,以此掩饰碎裂的心。 中午11:20,小张看到在办公室里忙碌的老大脸色不好,闷声地说:“曼姐,下午一点陆氏投资集团会有一个针对这个工装项目的招标会,我们创州的人,还有另一家颇具实力的对手公司的人,都要去听,好像陆氏还通知了几个别的装修公司一起去听。” “好的。”江曼点头,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一模一样 距离下午一点的招标会还剩下一个多小时,这也就意味着江曼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做准备工作,助理小张拿了资料,跟着一起。 在江曼看来,无论多急,见客户时的仪容仪表都要非常注意,也许不需要多么漂亮,但一定要让对方的视线看着干净舒服,正式,尊重。 江曼早不知道陆氏那边突然有会,以为今天只是在办公室里度过一天,所以穿的比较随意。她现在关上办公室的门,匆匆换下早上从家穿的裙子和平底鞋,换上一套干练的职业套装,细高跟鞋,浑身上下只有两个颜色,简单明亮。 创州大厦的楼下停着一辆车,公司一共派了四个人前去参会,江曼带着自己的助理,另外两人,一个是c座的某中年经理,一个是经理的男助理。 大街上车来车往,车内的冷气让江曼有些头疼。 副驾驶上的中年男经理询问:“小江,咱们这个工装项目,现在进行到的是哪一步?” 江曼诧异,心里有些无名的火升起,又遇到这个猪一样的队友。一个堂堂c座经理位置上的人,没了解全面项目进行到哪一步就来跟着参会?是来做做样子应付的,还是嫌在办公室呆的太闷了? “创州接触陆氏投资的这个项目,没有走后门。一个月前,陆氏投资通过媒体公开招标,半个月前陆氏在所有的单位中选出了几家具有施工能力,专业性强,口碑和信誉都是五颗星的单位,发出最后一轮的竞标邀请。我们现在是在参加最后的一轮竞标,获取更多的项目信息。”江曼拿出招牌官方微笑,耐心地说。 中年经理满意的点点头。 再过两条街就到陆氏集团大厦的时候,江曼的手机响起。 江曼接起,那边传来夏薇怡的声音:“曼曼,你小心点那个肥头大耳的猪悟能,他一直都在色眯眯的看你。年会上他喝醉酒不是拽着你的手说过他欣赏你,私下里别让他吃了豆腐,想想就恶心啊这个人。” “我会防他。”江曼点头。 经理回头问:“小江,要防谁啊?” 江曼抬起头,顿了下说:“对手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听见通话的小张助理低头忍住笑。 江曼用手指碰了一下小张,唇语说话。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创州的车终于抵达陆氏集团大厦。 一栋极其宏伟气派的建筑,傲立眼前,周围都是绿化景观。 江曼下 车,然后看到后面跟上来一辆红色宝马z4硬顶敞篷跑车。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成熟模样。这个女人身上长到脚裸的半身裙,吸引住江曼的视线,这条裙子和她早上扔掉的那条,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一模一样。 ☆、你们每天上班都要这么复杂的检查一遍? 投资大厦的安保工作做得特别严格,过程繁复,完全超出了江曼的想象。检查的时候她们被一楼保安告知,顶层的招标会每个单位只可以上去两个人参加,那么只能让两位助理留在车里等,她和c座的中年男经理上楼参会。 江曼在过一道金属探测安检门,上到顶层,现在距离会议室已经很近。她抬头就看见那个和自己穿同款白色裙子的女人,两个人处在一前一后。 会议室门口,保安再一次把江曼和男经理拦下。 “抬起胳膊。”保安示意。 江曼拧眉,不过也抬起了胳膊让人检查。 “你们每天上班都要这么复杂的检查一遍?”江曼问这个保安。 保安摇头,手持小型的金属探测仪检查,回答道:“只有上顶层的人才会被检查,这也是为了确保各位的安全。” “可以进去。”检查完毕,保安对江曼说。 江曼点了点头,走进并没有多大的会议室。后面接受检查的是创州c座男经理。江曼落座,视线做不经意地环视一圈,会议室里现在一共坐了6个人,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12:59,如果有人再晚一分钟上来,就是迟到。或者陆氏这边并没有邀请多家公司前来参会,小张打听的消息这回没靠上谱。 低头瞬间,江曼余光看到会议室门口走来一行人。 她抬头看过去,一共三个人,一男一女拿着手提和文件跟在身后,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考究西装,身材挺拔,单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眉头紧蹙。 陆存遇坐在上位,身后那一男一女在放下手提,并且打开,摊开文件在桌上,做着会议前的准备工作。 江曼抿唇,原本是陆存遇亲自主持会议。 怪不得安检如此严格,为的哪是大家的安全,为了确保他的安全才对。 准备工作完毕,秘书孟迪微笑着对大家说:“各位辛苦。” “咔——”很清脆的打火机声响。 江曼抬起头,看到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自顾自点上了一支女士香烟,抽烟姿势娴熟。因为穿的那条一模一样的裙子,江曼多关注了她几眼。 “冯姐,” 秘书似乎是要制止抽烟,可秘书刚一开口就被陆存遇一脸平静地抬手先制止。 会议在烟的味道中进行。 陆存遇的视线没有主动的看过任何人,被 动下他被江曼看了片刻,视线交流会有感应,他瞥过去,官方的说了句:“设计师对吗,你好。” 不待对方回应,他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 江曼尴尬,低下头。 陆存遇的身体向后靠,声音低沉的开腔:“各投标企业的资质等级、信誉、资金状况、管理施工水平不相上下。我只问各位一个问题。影剧院里看一出高雅、高规格的演出,电影院里看一场搞笑主题的电影,你们更愿意花时间看哪一个?” ☆、曼你跟我过来一趟 面前的会议桌上,摆放了各公司工作职员的职位与人名牌。 一家叫做‘rdo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的女设计师章小姐率先开口,说道:“个人更愿意欣赏一出高雅、高规格的演出。” 陆存聿听了,面色平静点点头。 rdo这家公司,江曼有过了解,她认为rdo对于创州来说没有威胁。rdo虽是如今青城的著名商标,但rdo一直是以垄断家居装饰产业链为主线,不接工装。rdo具有国家施工二级资质,设计乙级资质,rdo一直立足在中高端家居装饰的领域,在承接和实施大型公用建筑方面有很多不足。 如果rdo的后台不硬,那陆氏投资百分之百不会选择rdo,要顾虑合作风险。 江曼感觉到有威胁和压力的是‘盛韵装饰’这家公司。盛韵在对办公空间、酒店、卖场、别墅、园林绿化等项目的设计和施工方面都有相当不错的成绩,具有住宅装饰一级资质,建筑装饰二级资质。盛韵的董事长冯韵是一位52岁的单身母亲,盛韵的首席设计师是冯韵的亲生女儿,也就是这个在抽烟的,叫做冯安雅的漂亮女人。 冯安雅低头说:“我很期待看一场搞笑主题的电影。” 江曼看到,陆存遇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他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也正在看他的江曼。 他一派严肃:“江小姐。” 什么鬼东西? 一开始江曼听到他的问题,就在琢磨,他问的这是什么鬼东西,谈单开会和个人的兴趣爱好怎么也挂钩。 “各类演出和电影,都没看过。” 江曼有感觉到,在座的其他人都用“什么鬼东西”的眼神在打量她。看长相和打扮也许看不出年龄,但在创州能干到金牌设计师的这个位置,年龄必定都在26岁以上。毕业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的经验是没资格升到这个职位的,公司不会白养一个没成绩又没本事的设计师。 可是,一个26岁左右的轻shu女,电影都没看过这太稀奇太见鬼。 会议进行了二十几分钟,散会。 这二十几分钟里,选择哪一家公司合作相信在陆存遇的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江曼觉得,这一次创州几乎没有胜算。三个因素,一是创州没有某方面强硬的后台做中间人,二是创州和陆氏一直没有交情,三是盛韵的冯安雅和陆存遇之间必有私交。从秘书礼貌的一声“冯姐”,和 陆存遇有意抬手制止的纵容上,都能看得出来。 有些失望的走出会议室,江曼却被前面突然站住回头的陆存遇点名,他特别高,模样严俊,站在前面有一种威慑力扑面而来,他轻举起用两根手指捏着的文件夹,挑眉指着她说:“江曼,你跟我过来一趟。” ☆、会议室里见到你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江曼轻微的讶异。 她对林经理说:“我马上下去。” “好,我在楼下外面的车里等你。”c座的林经理看了一眼陆存遇,殷勤的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走向电梯门口。 会议完毕,和江曼穿同款裙子的冯安雅就已先离开,江曼视线搜寻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江曼跟陆存遇去他的办公室,她心中猜想,不是还钱就是谈合作。 事实说明,晴天白日真的别瞎做梦。 陆存遇办公室的桌子上有一个盒子,他拿着,转身递给了江曼。 “手机?” 江曼接过,低头看着这部跟藏獒咬碎的那部一模一样的手机。 他看她,开口回道:“对,这是赔给你的。十五咬碎你的手机,给你带来的不便我很抱歉,原本想让司机送去给你,一想我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放着了。会议室里见到你,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江曼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他站很近,她有点莫名的心跳加速。 “好吧,那我就拿着了。”江曼指的是手机。现在竟有一种收领导东西的感觉,她强挤出笑容抬起头看他的正脸。这个男人的五官的确精致迷人,透出优雅的成熟质感,一个人的修养是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体会得到的。 他话不多,江曼挣扎在告辞离开和找话题跟他交流这二者之间。 对于项目,江曼是很不死心的。 这时他手机响了,他从西裤口袋中掏出来看了看号码。江曼见此,马上说:“我就不打扰了。” 他点点头。 江曼打了招呼,拿着手机盒子离开他的办公室。 …… 投资大厦的外面。 江曼打开车门,竟发现助理小张坐在副驾驶,车后排座上的人是c座的林经理。来的时候并不是这样顺序坐的。 “上车吧,小江,愣着干什么?”林经理对她说。 江曼犹豫,可也不能因为坐的顺序问题就翻脸。 她上车,见到副驾驶的小张一脸为难,明白小张是被逼才坐到副驾驶上的。 车还没开走,江曼刚坐好就感觉到一双男人的大手,沿着她靠的车座椅靠背往下伸来,直接摸到了她的腰上。 “林经理。”江曼压低声音,转头瞪他。 目光贪婪的林经理并 没有拿开手,反而眼睛盯着她白皙的脸颊,嚣张的说:“你别动,老实在这坐着。” “一把年纪了,恶不恶心!” 江曼狠狠地朝他说完,转身打开车门下车,火气很大的用力摔上车门! 她用手扫了扫腰部的衣服,感觉碰过她腰的那双男人大手很脏。车里的林经理觉得很没面子,降下车窗对江曼说:“我看你是不识好歹。年轻的姑娘这么倔下去路可一定走不长,别怪我今天没提醒过你!” ☆、你不跟男朋友在一个公司工作? 投资大厦楼下的激烈争吵,被门口的保安清晰听见一二。 下午13:55分。 一身西装革履的陆存遇被几个人簇拥着走出来,此时司机备好的车也缓缓停在大厦门口。男人手上捏着一份文件夹,未携助理。他的视线有注意到江曼,她正低着头,那辆车身印着创州商标的黑色广本已经开远。 陆存遇蹙眉,薄唇紧抿,把疑惑的视线投向门口两个保安。 “陆总,她被和她同一个公司的男经理摸了腰,骂完经理,下车争吵起来。那位经理在车上威胁警告她,接着就扔下她直接让司机开车走了。”保安把头低了一度,恭敬非常的给一脸不解的领导解疑。 陆存遇听了,点点头,眼睛看向略显狼狈将要离开的女人。他单手插袋裤袋,一脸沉铸,一手抬起文件夹指向公司的车,示意随行的人先上车等。 而他,走向了她。 大街上行驶过来一辆绿色出租车,直接开到投资大厦的门口。副驾驶上的乘客在投资大厦这里下车,江曼走过去,想乘坐这辆出租车离开此地,却看到车后排座上还有一个没下车的乘客。 不过江曼要过去问司机师傅,拼不拼车,可此时她转头,却不经意看到身后朝她走过来的那个男人。 她站住,看向了他。 出租车开走。 陆存遇很快一派沉稳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见面几次,他的眼神都是始终如一的平静如水,你打量几番,都看不出他到底好坏的一类型男人。 江曼的眉还皱着,可想而知,刚才她是有多生气。 他望着她,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回了公司,自己能搞定?” 江曼打量了一眼这个高大的男人,马上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他从大厦门口过来,想必已经听见她和林经理的争吵,知道事情原委。 她是觉得很丢脸的。 江曼扯出僵硬的笑容说:“这种事不算事,我这个职位能做的反抗仅是这样。至于以后在公司里有没有麻烦,只能见招拆招,听天由命。碰我一下,还不到需要过激吵打的程度,有男人有女人的工作环境里这种事也平常,所以平常心看待。” 他点点头,忽然又开口问她:“你不跟男朋友在一个公司工作?” “哦,在一个公司。”江曼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她的回答,仅仅是出于一颗防人之心,总习惯给自己贴上一 个有男朋友的标签,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骚扰和误会。 可是,跟男朋友在同一公司还被公司的经理骚扰,让人觉得这个男朋友很无能。 江曼低着头,再抬起,他仍旧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看,男人平静的眼底未有情绪。江曼再次扯出官方笑容,以掩饰这莫名的尴尬。 ☆、验完伤4S店跟你说多久取车? 陆存遇转身离开之后,江曼站在原地等出租车。 可是很快,陆存遇那张脸又出现在江曼的视线里,他公司的车缓缓停在她身边,后车窗降下,他看她说:“这里出租车不容易碰到空的,天这么热,别晒中暑,上车,我顺路送你一程。” 他的态度和表情均没有一丝轻浮,仿佛只是一个出于同情的邀请。 江曼考虑了半分钟,选择上车。她想,也许在他眼中会认为她太容易上男人的车了,但是,她从不理会这些,单子第一。 刚毕业的时候带她的师傅说——在创州,你要脸就别想要单子! 这些年的工作干下来,江曼一直平衡在要脸和委婉的不要脸之间,着实难以平衡。 “谢谢陆总。”江曼客气地对他说,上车。 他沉默,并没答腔。 江曼也不知道他顺路不顺路,因为他像是要出去办事。江曼没有拐弯抹角,试探一问:“陆总,这个项目我们创州会有机会?” 他转头看她:“会很公平。” 好吧,江曼收回目光,公平,这个社会哪有绝对的公平。 车行驶在熟悉的一条街上,气氛一时有些让江曼呼吸困难。 “陆总,我们以前见过。”江曼直白开口。 他正在看文件的视线转而看向了她,表情有疑。 江曼尴尬,也许他真的不记得了:“sorry,这似乎很像俗气的一种搭讪方式。不过真的不是搭讪,我15岁的时候在火车站附近遇到一个人,他帮了我一个小忙,一面之缘,没来得及对他说声谢谢很遗憾。” 他笑了笑:“我没有误会这是搭讪。” 江曼点头,不过她很反感这种说话模棱两可的男人,不易接近。她转头认真地看着窗外大街上的风景,除了车就是人,这枯燥麻木的生活节奏,让人快乐不起来。 前方红灯。 他突然开口问她,声音好听:“平时出来,都跟你们经理同一部车?” 江曼转头,诧异的看他侧脸说:“不会,我的车一个月前撞了,送4s店在修,所以,” “一个月还没修好?”他低头在看文件。 “可能车比较多,我的在压后修吧。” “撞后,验完伤,4s店跟你说需要多久取车?” “二十天。不过在取车时间上没能 兑现,他们也有打给我跟我沟通。” “哪个4s店,你开什么车。” 江曼看他,用手把头发掖到耳后,疑惑他问这个干什么。 一直在看文件的男人抬头,眼神深邃:“车的信息不方便说?” “没有啊。”江曼摇头,不愿任何人误会她的车是有钱大老板名下的。一个大工程干下来,如果慷慨的大老板有情,女设计师有意,两人经常一起出差去外地工地,久而久之,堕落着混,完工时女设计师另外得到一辆百十来万的车也容易。在创州,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江曼对他说了4s店的地址和她送修的是辆什么车,以及车牌号码他都问了一遍。 他没说他是什么意思,江曼也不打算问。很快就到了创州大厦,司机停车,江曼跟他简单打了招呼,“谢谢陆总。” 他点点头,面部表情略显隐晦。 江曼抱着手机盒子推开车门,下车。她站在马路的另一侧,礼貌的目送那辆黑色奔驰消失在这条街上。 ☆、你的嘴里能不能说点扬正气促和谐的话? 怀着较为复杂的心情,江曼上了27楼,回到自己明亮的办公室。 “你怎么又买了一部手机?还是一样的。”随后跟着江曼走进办公室的夏薇怡看到手机盒子,拿起看看,挑眉说。 “他赔我的!”江曼坐下,喝了一口桌上杯子里的水。 夏薇怡的身体倚着江曼的办公桌,顿了顿,一脸好奇的问:“曼曼,刚才我看到送你回来的那辆本地牌照奔驰,什么人啊?我看那辆奔驰后面还跟着一辆车,派头不小。” 此时苏青走进来,也听见了夏薇怡的问题,一并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江曼。 江曼半转动座椅,扯出笑容,解疑道:“送我那辆车陆存遇也在上面,开完会他说顺路送我,为单子我就只好上车。今天很倒霉,c座的林经理在司机和我助理的面前对我动手动脚。” “哎呦,这个老不死的!”夏薇怡眼角一挑。 就在苏青和夏薇怡数落林经理时,江曼鼓起勇气抬头:“我坦白一件事。” “啊?”苏青诧异。 夏薇怡捂着心口:“你去当小三了?” “你的嘴里能不能说点扬正气促和谐的话?”江曼无语。 苏青期待听故事。 江曼说:“上回在会议室,我当着董事长和b部人的面说我认识陆存遇,这是真的……我发育的晚,15岁才来例假,第一次例假在火车站疼的我死去活来。夏天,我蹲马路上疼哭了。他在火车站附近停着的一辆军用吉普车上,车我记得很清楚,他下车,把我抱上车带到了医院。” 苏青捂着嘴巴吸了口气,不可思议:“他怎么知道你需要去医院?” “可能看到我白裙子上有血迹,以为有伤。”江曼点点头,确定。 “他问你哪受伤了,你说,你来例假?”苏青拧眉问。 江曼用手拍拍脸,点头。 夏薇怡好奇:“怎么欠他一件衬衫?” 江曼有点儿尴尬:“我记得他好像在吉普车上正换衣服,他下身穿的是黑色军靴和迷彩裤,上身的白色衬衫扣子还没系完,明显是在换衣服。我脸苍白,他问我冷不冷,我只顾着疼没说话,他就把衬衫和上身的迷彩服脱下来给我裹上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起来。 江曼还记得他吩咐开吉普车的司机:“送这小孩去医院。” 半晌过后,苏 青问:“他现在对你提起这件事了?” “他大概已经不记得。”江曼转了转手上的笔,“15的我和27的我不一样吧?25的他和37的他,五官倒没变多少,但他现在比当时严肃阴沉。” 夏薇怡花痴起来:“毕竟他现在是接近不惑之年的男人了。我说,一个大男人接触完刚来例假疼哭的女孩子,这么特殊的事情他会忘?当年你是小孩,可现在你是女人!” “贵人多忘事呗。”苏青感叹。 就在江曼把陆存遇当年帮助一个15岁小孩的行为归纳为“尊老爱幼”时,她的手机响了。 4s店的号码,江曼好奇地按下接听键。 “你好。” “您好江小姐,您的车……” 4s店的工作人员解释半天,车修的差不多了,现在叫人加班加点专门先弄她这辆,马上修好。并在通话中表明他是4s店的领导,语气一直恭恭敬敬,以此显出他身为4s店领导亲自打来致歉的这个诚意。 江曼连忙说“谢谢”,最后按下挂断键。 吐出口气,江曼纠结起来。 不用多想,就明白这是陆存遇通过什么渠道给帮忙说话了。 这种金钱权势代表面子,被人殷勤奉承到快要飘起来的感觉,江曼很不喜欢。 撂下手机,江曼愁的是要不要打过去谢谢他?一想,也没有他的直接联系方式,暂且算了,各自都那么忙,合作不成就未必会再有交集。一切全当十五扯坏那条裙子的赔偿,江曼点头,是的,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给婆婆买东西才不是破费呢 日子一天天照常的过,这个生活,让江曼觉得自己好像空口喝完了500ml的凉白开,味道温吞,也许这很健康,但它真的没有一点特别的滋味。27岁的现在,生活模式不该是这样的对不对,她很失落。 星期六,早饭之后,江曼换好一身衣服跟母亲去菜市。 她看着自己手上拎的袋子,忍不住问:“妈,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今儿周六,下午你哥和你嫂子过来,帮咱们家吃!” 摊位前的陈如挑好了一些苹果,笑着递给水果摊老板,称重。 江曼拧眉,父母把童沁当成了一个好儿媳,这让江曼心里的失落加深好几度,一起长大的男朋友被抢,父母的爱,如今也要被插足者割分。可她不能捅破江斯年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江家亲生儿子的这件事,父母会崩溃。 回家的路上,江曼挽着母亲的胳膊:“妈,不要对童沁那么好。” “这孩子!你是妈亲闺女,可是你哥的媳妇那也等于妈的半个闺女,妈也不能欺负人家是不是?”陈如笑着拍女儿的手,得意的说:“你哥娶个富家小姐,妈一开始是极力反对的,不过这婚都结了,现在妈看着也挺好,沁沁过来也没什么大小姐的架子。” 江曼郁闷的看向眼前这大街,心里揭穿一句,妈,他不是你和爸的亲生儿子,我和他其实早已知道。 不记得了,当初和他在一起,两个人有没有认真想过何时公开,父母会是什么反应?现在,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背叛,小时候形影不离的两人过上了分道扬镳的日子,是幸,对吧。从此不需要再为将来跟父母坦白一切而担忧。 下午。 “妈,我和斯年来了。” “怎么又买东西,竟破费!”陈如的声音。 童沁嘴甜如蜜,努力扮演着好媳妇的角色:“给婆婆买东西才不是破费呢,斯年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亲妈。” “这孩子可会说话了。” “妈,我这里有几张美容卡,我去试过,效果很好。我把这几张卡给您,您可以带关系好的……” “……” 童沁把婆婆哄的喜笑颜开,她知道婆婆是一个爱在邻里和同事面前炫耀的人,很重面子。那她就从这上面入手,几张长期美容卡,让婆婆拿去分给麻友们,挣些面子。 …… 江曼在厨房里倒水喝,见到童沁也进来 了,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给谁好的脸色。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一定看我不顺眼,但我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回来显得我不孝顺。”童沁望着江曼,挑衅地弯起嘴角补充:”我留在婆婆家过夜这也正常,不过,委屈你了,必须忍受我和他在这栋房子里做爱。” 江曼望着面前的水壶,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小曼你打听这种事干什么? 童沁把要洗的苹果和水果刀放下,转头说:“江曼,初三我见过他一次,他在打篮球,在你们那所中学他是篮球队长?我记得那天一个小太妹说你配不上他,他皱眉用篮球一扔太妹的脸,他说,这是我妹妹,然后攥着你的手就走了,他很护你……我羡慕你。高一,我接近他,他好像对我不感兴趣。我们只见过一面,他读的是重点高中,高一,11月份他打给我,他说他要跳级,问我妈这种有钱人有没有办法帮他,事成他会跟我交往。我就找我妈了,寻死腻活的让我妈找人帮他。他跳高三,在高中选择跳级的不多,我不懂他要干什么,但他的成绩让我刮目相看。” 江曼的手指发抖。 江斯年跳级的事当时父母没管,他转到高三年级随班就读。他读了半年高一,半年高三,高考成绩他自己很满意。他自学时她都在玩儿,在成绩上,江曼自认累吐血也追不上他。 “我的老公,戏剧化的结束了他的高中生活。”说到这里,童沁幸福地笑了起来。“他去别的城市读大学,他17了,你去车站送他,他抱着你对你表白了对吧,我听见了,我就站在你们身后不远。我上火车,送他到地方,在那里,他终于要了我。” 童沁看着江曼的侧脸,微笑:“对了,17岁的男生第一次很快的,他弄了好久才弄进来……我看着他。那是我们相处的第一个完整的一天,这十年,数一数我跟他相处了只有十个完整的24小时。他警告我不要打扰你,同时我发现他还有别的女人,我就吃醋!生气!发疯!但我不敢闹他,不敢闹你!我在心里发誓,拭目以待,看最后他是你们的还是我童沁的!!” “我不仅抢了你的男朋友,还成了你嫂子,你却连报复我的途经都没有,你说,你可悲吗——”童沁掩嘴憋笑。 江曼不屑地转头说:“如果我跟你一样不要德行,我可以去找你的色鬼老爸,我叫你嫂子,你们两个管我叫妈。” “你——”童沁瞪着她,拿起水果刀阴森地笑:“你试一试!” 说完就在自己手上割了一下,血流出来,“好疼”童沁叫了一声,水果刀扔在地上,身体往后退,用力攥住流血的手指,愤恨的看着厨房中错愕的江曼。 “怎么了这是?”客厅里的陈如立刻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儿媳流血的手指,呆愣的闺女,还有那把水果刀…… 童沁疼哭:“小曼打听我和斯年夫妻间的床事,我不好说,她就莫名其妙的生气,抢我水果刀,不小心 就……” 陈如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小曼,你打听这种事干什么?” 江斯年阴沉着脸过来,冷视童沁,一身条纹衬衫包裹着他年轻挺拔的身体,格外刺眼。他的眉目,转而戏谑地盯着厨房里的女人。 男人眼底满足的含蓄笑意似是在问:“这么爱我,想知道我和其他女人的亲密内容?” 江曼攥紧冰凉的指尖,见鬼一般,站在童沁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大开眼界!第一次目睹自残是什么样的。童沁,会叫的狗我见多了,你是叫的最嗲的一个!还真咬人!” 把她比作狗,江曼觉得这都侮辱了忠诚的狗。 迅速回房,再出来的江曼眼里一层薄雾,穿鞋离开,皱眉留下一句:“约了人,晚饭不在家吃。”开门就走出去。 江曼感谢童沁,是童沁让她清楚的明白了江斯念过去那十年的生活有多恶心。心在抽痛,每一件事都吻合,不是参与过的人无法知道的这样具体。江曼下楼,她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好好谈谈,让他把老婆栓好,别放出来随便咬人。 但吵也不是现在,江曼不想跟母亲也吵。 ☆、真是烦啊又得罪不起 白色奥迪a5敞篷软顶跑车停在小区的车库里,托陆存遇的福,车在星期五就取了回来。江曼开车直接离开,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江斯年。她皱眉没有接听,等到铃声消失,拿起手机把那个135********的号码划进黑名单,彻底变得清净。 开车经过这座城市的繁华街道,视线所看到的景象和人,都与她的灰暗心情形成鲜明对比。江曼手指攥方向盘攥的有多紧,心就揪的有多紧。 “苏青,你在家吗?” “哦,我在我家跟童沁吵架了,我在外面。” “那我过去。” 江曼挂断,她手上一直都有苏青家的钥匙,但每次去之前都会打给苏青先说一声。她和苏青都早已是成年人,如果不打招呼就过去,万一苏青的家里有异性,会很不方便。 苏青不在家,江曼打开门直接进去。 换完鞋,放下东西,江曼直接走向冰箱,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凉的啤酒。喝了一口,她一个人在这房子里转来转去,无聊得很,又头疼,最终决定先去浴室洗个澡。 夜里十点苏青才回来。 “小曼,睡了吗?”苏青边换鞋边问。 没有听到声音,苏青走向卧室,见到灯开着,江曼蜷缩在床上戴着耳机在看剧。 江曼转过身摘下耳机,看着苏青:“我在你浴室里看到一支验孕棒。” 苏青愣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哦,那个啊,上次的同学聚会,我喝高了,意外和咱们的某位男同学发生了关系,事后没有再联系,纯属意外。” 江曼听完,没说什么,苏青27,是不需要任何人约束的年纪。 如果是意外发生的关系,第二天醒了会不知道吃药?苏青不是那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摆明了撒谎。 两个人聊到深夜,直到困意袭来。 …… 星期日,中午11:25分,她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 伸手抓起,迷糊的按了接听按键:“你好。” 听见声音,江曼整个人都清醒了。 打来的人是她手上收尾这个项目的大老板,邱树权,49岁,他是外地人,但在青城的势力背景似乎很大。工程正是收尾阶段,他不给签字,拖着尾款,创州的高层却不敢吭声。 对于这种恶霸一样来历不明的老板,江 曼是能躲就躲。 不过不能躲的时候,就真的躲不了。 邱树权邀请江曼陪他去参加一场名门婚礼,理由是,他在青城不认识其他女人,想起设计师小姐漂亮大方的模样,借用一晚。 江曼撂下手机,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呸!借用一晚?这老男人他妈的会不会说话?真是烦啊!又得罪不起!”苏青抱着手臂,急的在屋子里摇头叹气。 ☆、非惹自己小姑子? 要去参加婚礼,江曼只能回家换衣服。 苏青陪江曼一起。 人刚进门,陈如就追着闺女问:“你倒说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江曼看着老妈说:“妈,童沁昨天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她在挑拨我们家人之间的关系。太离谱了,我打听她和江斯年之间的那种事?我脑子也没坏。” 陈如一副不解的模样。 苏青把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阿姨,童沁这人我们刚认识不久,凭这些日子的接触我们可以一致的断定,这人特性,爱惹事儿,而且谁的事她都搅合。” “非惹自己小姑子?”陈如感到不可思议:“还见血了……我的老天爷……” 苏青多说了一句:“平时在公司童沁就找小曼的麻烦。” “……” 房间中,江曼打开自己的衣柜。名门婚礼,去的可能大多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穿的会正式,她如果穿的太随意或夸张,会变成一个异类。 颜色不好穿黑,黄。 中式婚礼,红和纯白的裙子恐怕又会和新娘的礼服婚纱撞色。也许对方不是那么敏感的人,但该注意的总要注意一下才礼貌。 最后江曼穿了一条多种颜色小格子的九分裤,上身一件无袖浅色的小衬衫,四厘米的高跟鞋,干净整洁。平时见客户穿法,简单时尚不显古板,利落大方的一身。 苏青开车送江曼到创州门口,缓缓停车,叮嘱江曼:“小心一点。” 江曼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苏青在车里叹气,望着江曼,江曼走向等在门口的那辆豪车,司机下车,点头哈腰的打开车后排座的车门,让江曼上车。 很快司机上车,将车开走。 车行驶在去婚礼酒店的路上,江曼跟坐在旁边抽烟的邱树权打招呼:“很久不见,邱老板最近在忙什么?” “没忙,喝酒喝住了院,我也很久没见江小姐,又漂亮了!”邱树权挑眉瞟了一眼江曼的身体,从侧面她的脸颊往下一直瞟到臀bu。 在邱树权的眼中,她穿裤子,不是裙子,没露胸没露背,这打扮显得有几分清高傲慢,他看着,很不满意。不过邱树权无所谓,再傲慢晚上也得乖乖脱了。 江曼感觉到他的目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话:“嫂子上个月来了,要请我吃饭,刚好我在外地没去成,回头邱老板 得帮我对嫂子说声谢谢。”只能不停说话,说客气话,让气氛不要变得安静怪异。 “没事,你嫂子太闲。”邱树权说。 二十分钟抵达婚礼酒店,保安指挥车辆开往停车地库,江曼视线不经意地一瞥,看到酒店门口横着停了一辆车,黑色卡宴,车内此时空无一人。 这还没完,因为邱树权的车驶入地库,刚一停上车位,江曼就看到旁边车位上停车一辆白色宝马x5,她拧眉看了一眼车牌号码,确定,是江斯年的车。 ☆、小姐的酒量一杯两杯没问题吧? 江曼下车,又看了一眼江斯年的那辆车,他今天也来了这里? “我们上去,江小姐?”邱树权问。 江曼收回目光,点头,微笑地跟上邱树权的步伐。 上升的电梯中,邱树权说,这酒店今晚已经被新郎一方包下,今天晚上,酒店里来的所有人必须都是参加婚礼的。 出了电梯,江曼看见这婚礼的排场,不禁暗暗地吸了一口气。 邱树权带江曼往里走,挑眉看身旁的江曼说:“省军区陆司令的儿子娶老婆,这场面江小姐估计头一次见。有对象了吗?要不我今晚给你介绍一个?娶你也这排场!” “谢谢邱老板的好意了,我是没这福气……”江曼玩笑地摇头说。 她的脸上虽是轻松,可心里一直在不停打鼓。 邱树权点点头,带她继续往里走。 进酒店的门口没有迎宾客的,楼下也没有立婚礼牌,婚礼6:08分开始。 婚礼上的人都很规矩,本就有一大部分是严肃职位上的人。至于邱树权这种横行霸道的人,连根烟他都没有随便抽,因为邻桌有一对年轻夫妻是抱着几月大婴儿来的。一不小心抽烟呛到了孩子,你能知道那是什么大人物的小孙子或是小孙女。 婚礼流程上进行着新郎吻新娘的环节。 江曼一转头,目光不巧的就迎上了也正在凝视她的江斯年,他皱眉头,目光里深情款款,装着回忆。 此时前面一片掌声响起,江曼不再看任何人,吐出一口气低下头,独自烦闷的想着今晚要怎么安全脱身。 江斯年是跟童沁还有岳父大人童刚一起来的。婚礼流程结束的时候,童刚带着女儿和女婿跟人攀谈起来,童刚给女婿介绍一些商场和官场上的大人物认识。江斯年全程应酬的自然老道,江曼从来不知道,他是如此喜欢这种生活。 男人都有野心? 可是,他的野心建立在了薄情之上。 邱树权带江曼去应酬一些熟识的生意朋友,问她:“在场的,有没有特别想认识的人?我给你介绍。” 江曼摇了摇头,抬手把头发掖到耳后,笑笑敷衍:“都不认识,又都想认识。” “江小姐真会噎我啊,如果在场的一个一个给你介绍,得介绍到明天的天亮。”邱树权伸手就搂住了江曼的细腰,不管江曼的脸色变化,自顾自抬手指着前面的人:“跟着我走, 代我敬那个老头一杯!我这伤了的胃,喝酒准疼,江小姐的酒量一杯两杯没问题吧?” 江曼把所有的怒意忍在心里,只得从容赔笑。 此时的婚宴场中,伫立着一道极其挺拔的男人身影,西装革履,凛厉之色藏匿在他的湛黑眼眸里。陆存遇在与人交谈,不经意地,他再一次看到江曼和一个男人同行,并且被那男人搂着腰。今晚她和那个男人已经四次走进他的视线。 ☆、邱老板您别开我玩笑 一杯一杯,江曼不记得自己总共喝了几杯。 所幸喝的每一杯都是红酒,酒店服务员倒的,司令儿子的婚礼上大概没人敢动手脚。与人碰杯,她是替邱树权这个人喝的,跟专业挡酒的有一比。 又喝完一杯,江曼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邱老板,我接一下。” 邱树权挑眉点头:“去接。” 江曼把红酒杯递给旁边的服务小姐,对邱数权应付地笑笑,然后去落地窗那边接。接完能借口走掉最好,走不掉就要再想辙,硬走暂时还不是最佳办法。 江曼站在落地窗前,一边通话一边眺望着远处亮起的城市灯火,现在已经晚上八点。 “江小姐,聊完了吗?” 跟苏青还没聊几句,江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邱树权走了过来。 “你们跟住,先不说了,他来了。”江曼皱眉说完,收起手机。 她刚要回头找借口说离开,却在回头间猛地被男人挤在玻璃窗与他身体中间。 江曼恐慌。 邱树权的身躯贴近她:“我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很有钱?跟着我,养你都没问题。” 这不再是暗示,已经挑明。 面对一样恶心的男人,却不能以一样的方式对待,社会现实,人也得现实,不然你就玩不转! 江曼的背部靠着玻璃窗,装糊涂的笑着说:“邱老板,您别开我玩笑。” “不开玩笑,青城这一边我还没女人。”邱树权一手握住她的细腰,力道很重。 “邱老板,我能明白。”江曼见装糊涂不行,只能换辙:“邱老板您当初把单子给了我,我就一直都在记着您的好,我本也打算完工以后好好的感谢您一番。我和嫂子认识,也见过面,我不好在这事上对不起嫂子是不是?女人多得是,您看今晚……” 江曼话未说完,就见邱树权的身后走来一人。 正闻着江曼体香陶醉的邱树权,顺着江曼的视线转身,不高兴的皱眉! “邱老板?新郎的父亲见你。”来人做请的姿势。 江曼松了一口气。 邱树权并没打算放过江曼,让江曼等,不准先走,否则…… 江曼听着这“否则”二字的威胁,心里愤愤。 十几分钟过去。 邱树权才 从房间走出来,江曼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却见,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身型挺拔,忽然近在咫尺的男性五官叫她顿住,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我来介绍,”邱树权伸手,要对走出来的这个男人介绍江曼。 不想却被走出来的这个男人蹙眉打断,他盯着江曼,眼眸深邃,好看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自己另一手腕上的衬衫袖口,男人开腔:“原来是创州的江小姐,认识。” “陆先生。”江曼点点头,打招呼。 ☆、你摸了张红心6是个好寓意明白么? 江曼的表情很不自在。 “原来认识!那就一起玩牌!”邱树权很是意外,一时间搞不太清状况,不明白江曼跟陆存遇是哪一层面上的关系,刚闻过这女人的体香,心里痒痒。 一行人离开婚宴酒店,找地儿玩牌。 酒店门口,江曼推搪地说:“邱老板,你们去玩,带我恐怕会耽误谈正事。” “别!四个人玩牌,其他三个是陆家亲朋,我一个外人凑手,再没个人陪我,那多尴尬?”邱树权抓过江曼的胳膊,把她带上了车。 江曼上车,视线不安的寻找苏青他们。 前面一辆黑色卡宴,陆存遇平静的视线从后视镜里收回,发动引擎,男人戴着名贵腕表的那只手轻轻打了半圈方向盘,卡宴驶离。 邱树权的车跟着前面的卡宴,跟的费力,那辆卡宴的车速时快时慢,搞得邱树权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快了恐怕会超车,慢了又会跟丢。 江曼在邱树权的车上,看得出邱树权开车颇为不耐,又得忍下。可笑的就是眼下这个规矩,一方横人,又怕另一方人。 红灯停了,邱树权问江曼:“认识陆二公子?” “认识。”江曼声轻。 邱树权皱眉指着前面的卡宴:“前面卡宴里那位姓陆的,军区陆司令的二公子,他玩枪那会儿我还在工地上焊钢筋。呵!不过他现在,” “绿灯了。”江曼打断提醒。 不知怎么,江曼脑海里竟浮现出一个25岁穿黑色军靴迷彩裤的男人,现在知道,那个人——他叫陆存遇。 玩牌的地方是一处私人住宅,四个人,三男一女,有老有小。 江曼不懂这玩的是什么。 玩到夜里十点,陆存遇捻灭烟蒂,他叫江曼:“江小姐过来帮我玩一把,我去趟洗手间。” “我不会啊。”江曼尴尬地看他。 陆存遇伸手示意她过来他身边坐下,他说:“摸牌,先捂着,等我回来再开。” 江曼耐心地应付着得罪不起的客户和即将可能成为客户的男人,坐下,摸了一张牌,放着,和大家一起等陆存遇回来。 几分钟后,陆存遇回来了。 他从江曼的手中抽出那张牌。 他翻开发现是个小6,陆存遇勾起唇角,一怔,男人白皙干净的手指却也把牌潇洒的摔到了桌中央。 牌桌上大家起哄:“存遇,你也栽了!” 江曼明白,输了! “对不起。”江曼没敢抬头,非常不好意思,最近她正在走霉运。 “江小姐不用愧疚呀,玩牌嘛,有输有赢。”桌上唯一的女玩家看江曼,生怕江曼觉得输几万块是多大的事儿! 江曼暂时起身不得,她被他的大手突然按住了身体,男人大手搁在她的肩上,显得亲密。 陆存遇虽是蹙眉,心情看上去却不错,他说:“你摸了张红心6,是个好寓意,明白么?”男人温柔的声音钻入她的耳蜗,江曼屏住呼吸,不敢转头看他的五官,更不敢呼吸这陌生的男性气息。 ☆、陆总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又玩了一个多小时的牌,夜深已是十一点。 “存遇,减少熬夜,平时自己多注意身体!”说话的人是陆家长辈,陆存遇的四叔,年龄大概有五十五六岁。 陆存遇抬手揉了揉眉心,点头。 邱树权去了洗手间。 江曼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手机响了,是苏青打来的,她起身要出去接。却被突然回头的陆存遇看到,两人挨得很近。 从她帮他玩了一把牌,他的椅子就挡着她没让她有机会走出他这边。 陆存遇蹙眉看着她说:“等会一起吃宵夜,让你脱身。” 不管真假,江曼都想对他说一句谢谢,他倒眼明,看出她的进退不能处境。 “十一点了,要不我们就先走了?”邱树权很快回来,对江曼说。 “别!去吃宵夜。”陆存遇起身,一脸精神。 江曼手机的震动停止,她想,苏青他们几个在外面估计等急了。一行人往出走,江曼在邱树权的身边,说话仍是小心翼翼。 陆存遇的四婶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五十几岁,出来送,小声的对陆存遇说:“不能因为不相干的女人伤了和气,存遇,邱树权这人粗野莽夫,他妈改嫁给你二叔的这二十年里,他没正式接触过咱们陆家,现在也别给他这个机会。” 陆存遇了解:“四婶您进去吧。” 他上车,发动引擎,卡宴率先离开独栋住宅的门口,后面那辆车跟上。 夜宵的地方是陆存遇常来的,消费很高,他问邱树权:“创州怎么样,我手上有个正打算开工的项目。” 江曼立刻转头看向陆存遇,试图从他的五官上看出这话玩笑还是认真?不过他没什么表情,也许他就长了一张如此精致却叫人捉摸不透的脸,除了那严肃下时而露出的温润,再无其他。 邱树权实话实说,挑眉:“创州在工装这一块儿,那没得挑。” 陆存遇又是只点点头,他每来必点一份雪蟹腿,认真剥好。 他忽而把正剥着的蟹腿推到一旁,手一摊,看向江曼:“手不方便,麻烦江小姐帮我点根烟。” “……”江曼。 “陆总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江曼起身,官方笑容是随时换上的面具。 江曼站到他的身边,拿起他面前的烟盒,打开,抽出一根烟。 她看向了他性感的薄唇,在他深邃目光同样紧盯着她的眼睛时,江曼做不到不脸红。鼓起勇气伸出手指,小心万分,指尖微颤地把一根香烟递到他的嘴上。 男人轻启薄唇,含住,抬眼等待江曼拿起火机给他点上。 邱树权怨念的调侃:“这烟抽了会上瘾啊!” 江曼拿起打火机,打着了火,可他的目光一直看她,这让江曼的心砰砰跳动,白皙的脸颊愈发潮红,不是别的,是太紧张。 他的呼吸很近。 陆存遇盯着近在迟尺的女人脸颊,皮肤白皙剔透。 他眉目不动,摘下剥蟹戴的手套搁在一旁,伸手轻轻攥住江曼手中的打火机,骨节分明的大手拂过她滑腻的手背,拿回打火机,深不见底的眼眸紧逼她的眼睛,距离如此之近,他扫了一眼她的柔嫩粉唇,轻声温柔地问:“手抖什么?” 江曼压抑着这莫名的窒息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位置,调节气氛胡诌道:“想起了小时候给我叔叔点烟,拿压岁钱。” 陆存遇收回目光,侧头给自己点上了烟,抽了一口。“凌晨了,我们走吧。” 江曼忐忑,他说帮她,算数吗? ☆、对着这里吹一口气 跟着陆存遇,下楼就遇到另一伙在一楼吃夜宵的人。 “陆总!!”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座位中挪出来,指上夹着烟,过来热情的跟陆存遇打招呼,一副“真巧”的样子。 陆存遇从中年男人手中接了一根烟,被这人给点上。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邱老板,生意方面涉及的很广。”陆存遇把邱树权介绍给对方认识,又在邱树权耳边特意说了一句:“工商的。” 那位领导倒了一杯酒,用夹着烟的手指递给邱树权,又回头拿起桌上自己的酒:“陆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完就把杯中酒干了。 邱树权喝了一口意思了下,捂着胃举起酒杯:“胃病严重,医生说现在沾酒就等于自杀。我喝了一大口,您看怎么样?” 局里领导摆了摆手:“好说,身体重要!” 工商领导不时地把目光搁在江曼身上,好奇她干什么的。江曼随便笑笑,就那么一应付。一些局里领导,可能青城当老板的都怕他,但她一个打工的还真不怕,所谓的一物专门降一物。 男人们的客套永远是一个模式,非常无聊。 陆存遇被桌上几个人簇拥着出去。 江曼被邱树权指着车门上车,坐在车里,低头看着手机,江曼给苏青发了一条短消息,发完即删。如果邱树权硬来,她只能孤注一掷。 没几分钟,邱树权上车启动:“江小姐累了?” “还好,邱老板,我家住在经开。”江曼提醒。 邱树权没说什么,开车。 这辆车行驶在卡宴后面,邱树权看出了江曼的不解,说道:“巧了,暂时跟陆二公子走一条路。” 凌晨的街道上很空,城市里的霓虹仍在到处闪耀,夜色真美,可是江曼没有欣赏夜色的心情。 绿灯了,卡宴先行。 两辆车很快行驶到市区中心,一前一后,这路段很繁华,所以即使是凌晨,路上的车也很多。 又是一个红灯。 邱树权看了一眼前面,忽然锤了一下方向盘:“麻烦了。” “邱老板,您怎么了?”江曼被邱树权的暴怒吓了一跳。 “查酒驾的。”邱树权皱眉。 果然,有交警在查……江曼心里暗喜。 交警一共下来三个,一个在查陆存遇,一个走来查邱树权这辆,另 一个往后去了。交警敲了一下车窗,邱树权降下车窗。 “对着这里,吹一口气!”交警语气很硬。 江曼以前应酬,走到某些路口也被交警拦过,但说实话,没有赶上过凌晨被查。星期日到星期四一般都在九十点前后,第二天需要上班的人多数这个点喝完回家。开豪车出来喝酒,且凌晨不归的这类大老板级别,被查带回局也是沾了一麻烦,有些人和事也就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江曼以往见到的交警,他们都看人看车定语气,这个交警这么横,倒挺特别。 邱树权吹了一口气。 ☆、喝酒了?下车 交警看了一眼测酒器,又让邱树权吹了一口,确定酒驾,交警抬头看他:“喝酒了?下车。” 邱树权下车,江曼便也下车。 邱树权单独拉过交警沟通,江曼皱眉,祈祷交警千万不要放过邱树权。 交警摆了摆手,对邱树权说了一句:“别跟我说,我说了不算!” 邱树权一副地痞流氓样,烦躁的摔了手上的半支烟,来了脾气。 有关车门的声音,陆存遇修长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他听交警说,然后伸手拍了拍邱树权的肩膀:“回头我让人知会一声,没事,你这顶多算酒驾,不是醉驾,没出事故能有多大的事?” “明天星期一,江小姐别跟着熬夜,先上我的车。”陆存遇看向江曼,这双眼眸深沉的根本看不清。 江曼立刻反应过来。 邱树权只能自认倒霉的转身,上了警车。 后面的车都在堵着,这一路上交警一共抓了俩,一个醉驾,一个酒驾。 陆存遇的车停在红灯第一车位,他不开走,其他车根本也动不了,所以他下车之前规矩的把卡宴靠边停着。 江曼上他的车,心砰砰跳,别是出狼窝又入虎穴才好,毕竟跟他真的不熟。 他的手机响了,那边问了一句什么。 陆存遇接起,夹着香烟的手伸出车窗外,眼眸望着远处的夜色:“对,叫邱树权,你直接跟他讲,严查酒驾,任何人都要按规矩办事!” 江曼有点懵…… 他发动引擎,问她:“你家地址?” “经开六区。”江曼说。 上车之前,江曼没想过查酒驾跟他会有关系。 “谢谢陆总。”江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谢他才够诚意,他蛮费心的。 他的目光让人想躲开。陆存遇温和的说:“嘴上的谢谢就不用说了。刚才的交警也查了我,我没喝酒而已。” “工商领导的那杯酒是?”江曼抿唇问。 “邱树权初来青城,这些领导他想一一拜访。刚才他有机会认识,不用另寻途径,就算把胃切了恐怕也要喝。”他说。 江曼看他:“婚宴上陆总没喝酒?” “喝了一点红酒,玩牌玩到半夜已经测不出来。” “陆总怎么知道邱树权走这条路……” “上车之前随 便寒暄两句,我问他往哪边走,他自己说的。” “……” 江曼目不转睛的看他,觉得他可怕,不声不响的把邱树权耍成如此! 唉, 江曼心里轻叹,下次应酬完再有人随便问一句“江小姐走哪”,大概自己都不敢说了,怕被人卖了,今天这事就是一个阴影教训。她在揣测,婚宴上他就安排了?所以才去玩牌?江曼记得原本邱树权到酒店是司机开车,去玩牌之前,陆存遇说,去的住宅一般人不能随便进,最好自己开车过去,别带闲杂的人。 可是,给邱树权喝酒的人怎么回事? 江曼走神的时候,他突然问:“凌晨不回去,男朋友也不管你?” 江曼微怔,揣摩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他不知道我在外面,我跟我爸妈一起住,回的也是我爸妈家。” 他点点头,脸部轮廓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不必记在心上 在他车上,江曼的手机响了,显示是苏青打来的。 江曼犹豫了几秒钟,接了。 “嗯,还不好说。” “没事,好的,明早公司里见面再说。”她让苏青他们回家休息,不用再跟着了。江曼下意识里认为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但下意识并不等同于确信。 这一路上陆存遇专心开车,一直沉默。江曼很想主动跟他攀谈,只不过她今晚被折磨的精神状态不佳,怕说错话。 黑色卡宴抵达经开六区,江曼告诉他往哪一边开,在哪里停。 “就是这里。”江曼指着小区门口。 卡宴缓缓停下。 江曼下车前本想跟他说些什么,却见他把车熄火,也打开车门下了车。江曼只能转头打开车门,下车。 陆存遇站在车外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单手插袋,男人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伸出,指了一圈这黑夜里的街道,面色平静的问道:“平时你自己深夜回来,不会怕么?这附近看上去很空旷。” “我胆子不小,也习惯了。”江曼淡淡一笑。 陆存遇低头,若有所思的抽了一口烟,又点点头。 再抬头,挑眉对她说:“进去吧。” 江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陆总,我想说,不管创州有没有机会,我都要特别感谢一下陆总,今晚多亏了您的帮忙。” 他的脸上挂着一副温和的表情,并不严肃:“不必记在心上。”说完他就转身。 “陆总——”江曼及时开口。 陆存遇站定,蹙眉看她,一只手搭在了卡宴的车门上。 江曼鼓足勇气开口:“方便的话,我想明天请陆总吃个饭,陆总帮了我两回,只说一句谢谢显得我太没良心了。” 江曼心跳加速……怕被拒绝。 陆存遇点点头,顿了一顿,他打开车门拿了手机伸手给她:“输进你的号码,明天我如果路过创州,打给你。” 江曼接过:“好的。”他直接打开的是存储号码这一项,她低头存完,还给了他。 他打开车门上车。 “陆总,您慢点开!”江曼弯身笑着朝他摆手,殷勤做足。 第二天早上,江曼起床顿觉头疼欲裂,如果不是想起今天要请陆存遇吃饭,她说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起床。跟陆存遇吃饭, 就等于单子攥到了手里三分之一,但若不是昨天吃宵夜他提了一句创州,江曼还是没信心。 8:40江曼刚到创州地下停车库,接到小张的来电。 “曼姐,董事长让你来了就先过去一趟。”小张说。 江曼拧眉锁好了车:“好的,我马上过去。” 按了挂断键,江曼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拎着手提包走向电梯,直上c座。江曼不知道董事长找自己什么事,星期一,有什么事不能在开会时说? ☆、又给人洗脑? “董事长,您找我?” 董事长秘书亲自送了水进来,江曼笑笑接过:“谢谢。”秘书点头,然后微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童刚坐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问道:“昨天司令儿子的婚礼上,你跟邱树权?” “是的,在婚宴上本想跟您打招呼,不过您身边一直有人,就没过去打扰。”江曼一脸淡定地说。 “谈了尾款?” 江曼的表情很为难:“董事长,我尽力了,这个人的脾气很差,软硬不吃。” …… 在c座呆了十几分钟,江曼回到a坐。 碰到苏青,聊了两句昨晚的事,接着两个人就往办公室走。江曼说:“董事长指望我搞定邱树权,我拿什么搞定?谁能拿地痞流氓有办法,唉。” “你再去见他,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苏青无语地说。 “我说了我的难处,可董事长觉得我是把私人情绪带到了工作里。”江曼知道邱树权不会罢休,但没想到邱树权一出来,自己就会立刻被召见。 11:45,江曼接到陆存遇司机许就的来电,他说陆总刚开完会,十分钟左右到达创州楼下。江曼接完,就见助理小张带着实习绘图员,一前一后的进来。 “怎么哭了?”江曼侧头问。 助理小张对江曼说:“新来的绘图员,刚毕业的,很多创州自定的规矩她都不懂,又不敢问她师父,觉得压力大,不打算干了。” “叫什么名字?”江曼态度良好。 实习绘图员眼圈通红:“我叫傅恬。干的憋屈,我师父对我一点都不热情。” 江曼能明白,一边整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抬头说:“傅恬,我们是同行,刚参加工作这一阶段都有相似之处。我自己,毕业之前梦想远大,毕业之后日日消极,我跟你一样委屈,想过大不了不干了再换一家,但我师父没有安慰我,反而骂了我。憋屈,干哪一行不憋屈?嫌憋屈我们只能回家当公主,啃一辈子父母。” 夏薇怡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江曼看到。 “曼姐,你先去吃午饭吧,我搞定。”小张说。 江曼点头,拎起了包又对绘图员说:“现在委屈,更要坚持,等你熬了过来,你就会发现你是最棒的!” 绘图员低头。 江曼走出办公室,夏薇怡忍住笑 ,拍了一下她的肩说:“又给人洗脑?” “不洗脑怎么办。难不成我要说,现在憋屈,更要坚持,等你熬了过来,你就会发现还有更多憋屈的事等着你!” 走进电梯,江曼摁了一楼的按钮说:“要请陆存遇吃饭,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非常不好应付的一个客户。” 是的,江曼给他的唯一定义仅是“客户”众多客户中的一个。 ☆、不声不响的被他买单这算怎么回事儿? 创州大厦外面的大型喷泉池一直在喷水,所以江曼一出公司并不觉得热。喷泉池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卡宴,她认得车牌号码,是他的车。 江曼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表情走了过去。 没有司机,是他亲自开车。 江曼只能坐在副驾驶,系安全带时和他打招呼:“陆总刚开完会吗?” 陆存遇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头:“嗯,我们去哪?” “在前面路口左拐,那条街上直行二百米大概就到。我订了位子。”江曼对他说。 他的眼眸只要一触碰到江曼,江曼就会立刻收回视线。她得承认,虽然同样都是客户,但是陆存遇这个客户挺特别的。 江曼不了解他的个人喜好,无从下手,这家餐厅的环境不错,算是附近最贵的一家。 用餐的过程中,陆存遇非常绅士,可能他今天没有打领带的原因,让坐在他面对的江曼精神可以稍微放松。在攀谈间,两个人的视线难免会有碰撞,江曼依旧会因为他那高不可攀的矜贵气质,而目光不敢在他的五官上有所停留。 跟陌生的男人一起用餐,是一道江曼不时就要面对的难题,但她也有解题的办法,就是不停举杯。 “要正式的感谢一下陆总,4s店,还有昨晚。”江曼笑着朝他举杯。 陆存遇点点头,也举杯。 两人碰杯,江曼和他各自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陆存遇身上白衬衫的领口微敞,喝酒时男人的喉结稍有滑动,特别明显性感。 他目不转睛的看她,提起昨晚的事,江曼见他疑惑,便说了自己昨天不去不行的原因,尾款是其一,得罪不起是其二。 “老板怕事?”他随口一问。 江曼点头:“邱树权来路不明,出了事创州也惹不起罩着邱树权的人。创州是大公司,手里那么多工程在干着,邱树权是光脚的,创州是穿鞋的。” “上半年的情况有点糟糕,下半年里,我很期待能为陆氏投资的项目效劳。”江曼适时地提起了合作的事,却要忍受四目相对的这种煎熬。 他点了点头,薄唇抿着。 气氛一下子因为他的点头而愉快起来。 可是,还没聊几句他的手机就响了,有急事需要他前去处理。他表示抱歉,江曼受宠若惊的连说没关系,下次下次。 陆存遇急匆匆的走了,离开餐厅 ,黑色卡宴很快就驶离这条街。 她去买单,却被告知,那位先生已经买过了。 江曼后悔没有进门就买单,不声不响的被他买单这算怎么回事儿? 江曼手里的手机响了,号码江曼不认得,但她立刻接起,这手机号码很好,且是多年前的老号,也许是哪个合作过的老总打来的。 “你好。” “江小姐么,忘了说,单我买过了。还有,你说过你跟男朋友一个公司,那么你可以让他来跟我公司的人谈。项目开工以后我们会经常出差,工作到半夜,常有的事,我想男人间会比较方便。江小姐男朋友在创州哪个部门?”陆存遇的声音,特别温和,问题却问了江曼一个措手不及。 江曼拿着手机没挂,可她完全说不出那个根本没有的,所谓的“男朋友”,在创州哪一个部门。 ☆、客户被她们B部女设计师那副有奶就是娘的嘴脸给吓跑了 “陆总,出差我可以,熬夜我也可以,您就当我见钱眼开,或是要强。”思量再三,江曼决定直白的跟陆存遇讲明:“希望陆总给予理解。我和我的男朋友虽然都在创州,但我的单子属于我个人,我要还房贷和车贷,有经济压力。我和他不在一个组,这个单子直接关系到我们a组团队上下员工的收入问题。” 陆存遇开腔,他说:“其实我无所谓,主要是江小姐的男朋友介不介意你经常出差?” “他不介意。” 江曼硬着头皮说。 那边沉默良久,然后他说:“先这样,我有来电插播进来。” “好的,如果有事,陆总您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江曼说完挂断。 没说买单的事,先稳住工程单子再说。 离开西餐厅回创州,对于陆存遇的问题,在回答上江曼实在不愿撒谎,也根本没有条件撒谎。 首先a部没有合适的男人可以顶当她的男朋友来帮忙完成这个单子,其次如果不幸被陆存遇戳破这是谎言,即使只算件小事,恐怕陆存遇也会非常反感。几千万的大项目合作不是儿戏,若搞砸了,她在这行的较高领域就没法再混。而且她不会找b部帮忙,有她一天,ab部就一天不会在一起合干工程。 想起b部,江曼就感到难过,当初为了让江斯年顺利坐上副总经理的位置,在工程上,她一再的付出。 为他效力,他没有记她的一分好,最终落得一个被抛弃的结果。 江曼把这一切总结为自己的自作孽! 27岁,江曼开奥迪a5软顶敞蓬跑车,贷款买的。车她必须要有,工作刚起步时,因为开的车不好,几个单子丢了没接成。江曼不明白创州的客户究竟怎么想的,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实力大公司里门面很不错的设计师,认为有钱有派头的设计师一定更专业更厉害。 门面虽然不代表实力,但自信的人的确更能说服人。 江曼每个月还车贷房贷都会叹气,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就知道不该帮助江斯年接单子,该为自己考虑。受过伤才明白,奋斗一颗男人心,不如奋斗一栋房。 创州大厦的喷泉池前,江曼给了司机师傅10元钱。 助理小张打来,江曼转身接起:“说吧,我到公司门口了。” “曼姐,夏总气冲冲的去b部找童总了,夏总一个人会吃亏啊,苏青姐现在不在公司。”小张着急地 说。 江曼拧眉:“我过去看看。” …… 出b部的电梯,江曼就见b部的几个人跟夏薇怡一个人对峙着。 童沁看到江曼,更是讽刺地对夏薇怡扬起嘴角:“夏总,客户丢了就丢了,反正你们a部也不缺客户,对不对?” 江曼看夏薇怡:“怎么了?” 夏薇怡指着b部的人,语气嘲笑:“b部不知道哪一个设计师,不经过我a部的允许私下见了我a部的客户,让我恶心的是,客户被她们b部女设计师那副‘有奶就是娘’的嘴脸给吓跑了!去了盛韵,到那直接就跟盛韵签约了!” ☆、大客户基本都在我们手里握着 这种私底下抢客户的事情并不新鲜。 在创州,你成功的抢走一个客户,就等于是在对手的银行卡里硬生生转走了一笔不用还的人民币。夏薇怡说的这个客户江曼接触过,那位老板是个特别没有耐性的人,喜欢实在的设计师,特别反感巧舌如簧过分卖弄的类型。 夏薇怡站在b部损了两句,就和江曼一起回了a部,佟沁和江开一唱一和,很大脾气。童晓和苏青都不在公司,两个总经理位置的人都在陪同董事长参加政府会议,听最新的政务演讲。 电梯里,夏薇怡气的忍不住攥拳爆粗口:“贱人,什么东西!” “消消气,b部因为没有本事所以脾气大,a部因为本事大所以没时间发脾气。我们别因为脾气上较劲丢失本事。”江曼也气不过b部这几个月的卑鄙行为,不过,在公司内斗的事情上她比较能沉得住气,反而私事上不行,沉不住气。 出了电梯,夏薇怡说:“晚上出去玩吧,再不发泄发泄我要抑郁了。” 江曼点头,没问题。 三个人一起出去消遣,模式和往常应酬客户一样,但感觉上和应酬又大不一样。对于江曼来说,这属于一种减压方式。同样处在这座城市赚高薪的女人们当中,可江曼的私人时间很少,不停忙碌,周末基本也要忙碌,在健身房办了张卡,结果一个月没去一回。 下午三点,苏青回了公司。 对于b部私下抢a部的客户,把本是创州的客户抢到盛韵碗里的事,苏青黑脸,表态坚决不罢休!c座的领导如果不让b部给a部一个合理说法,处罚不明的给予纵容,那么a部只好去抢b部的客户,都别想好! 江曼,苏青,夏薇宜,三个人在a座顶层的咖啡座聊天。 夏薇怡问:“董事长会让他的两个女儿低头?” “那两姐妹不低头,我也不忍!ab部抢来抢去,创州会内讧,一定让最大的竞争对手盛韵白捡客户,哪个客户受得了一个公司两边的设计师一起找上门闹腾?”苏青挑眉,意思是只要她的态度坚决,董事长定会让b部低头。 江曼在泡自己习惯喝的水,抬起头淡淡地说:“董事长拿我们没办法,a部没有一个姓童的。大客户基本都在我们手里握着。工程辅料上我们装模作样的随便透露给客户两句,客户就不会再用创州。” 苏青去c座见董事长。 得到好的结果苏青并不意外,因为事情起 因和结果就像1+1=2一样存在。 晚上六点。 吃喝玩一体的ktv门口,江曼停车。 三个人一起进去,江曼在ktv的走廊上看到一抹身影,有些熟悉,又不好认,她试着叫了一声:“许就?” ☆、有事没事献个殷勤混个脸熟才好吃饭 走廊前面走着两个大男孩,其中的一个回头看到江曼。许就努力想了几秒钟,然后立刻一脸灿烂笑容的打招呼:“内个,你叫什么?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叫什么,但我知道你是我老板的朋友。被十五咬坏裙子的。” “对,是我。”江曼说:“我姓江,刚才看侧影很像你。” “江小姐记性真好。”许就特别礼貌,也朝江曼旁边的两个漂亮姐姐打招呼。 苏青和夏薇怡面露微笑,对这男生。 江曼看了一眼那边开着门的包厢门,问许就:“你们老板在?” 不应该呀,这里的消费在江曼的印象中,并不是陆存遇那种男人会来的地方,而且江曼想象不出,会是脑袋多抽的人请陆存遇来这种地方。 许就笑了:“我老板没在,今天我女朋友生日,我来给她庆祝。” “我以为你老板在,他在的话我要过去打个招呼,有事没事献个殷勤,混个脸熟才好吃饭!”江曼开玩笑自嘲地说,然后抱歉:“不耽误你们玩了,祝你女朋友生日快乐。” 许就明白江曼说的“混个脸熟好吃饭”什么意思,八成是合作的事,他跟在老板身边总会听说一些。许就对江曼说:“江小姐,我老板最近不太有时间,今天中午我老板的奶奶重病住院,他在陪着。我老板是陆奶奶最疼的一个孙子。” “住院?”江曼想起中午他匆匆离开的样子。 许就点头:“陆奶奶已经96岁高龄。” …… 接下来,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江曼再也没接到陆存遇或是陆氏投资的来电。 江曼祈祷陆存遇的奶奶健康,快好起来。 星期六的上午,江曼开车找地方洗车。 把车送刷,她坐在休息的地方等。 拿出手机想了很久,她决定打给陆存遇,虽然这时候可能会让人反感,想成你是百分之百因为不想跟客户失联为了单子才关心。 江曼拨了他的号码,提示音……却是关机。 打了几次,都在提示关机。 江曼惆怅,心里隐隐地不安起来。 在外面呆到下午四点多江曼才开车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换鞋进来,她怔住。 满屋子都是烟味……江曼用手挥了挥,看着烟灰缸里的一堆烟头。 江爸重重的 叹了一声! 江曼轻轻地放下车钥匙和手机,抬手把长发掖在耳后,察觉出什么的问:“爸,你别告诉我你又偷偷的炒股票了。” 江爸愁眉不展,沉默,等于承认。 “哪来的钱炒股?”江曼一下子懵了,瞬间眼圈红了盯着老爸的眼睛问,“叹气这是炒赔了多少钱?借的钱?还是江斯年给的?爸,家里因为你炒股发生的那些事我不想提了。我和我妈说过无数遍,你保证过无数遍,这么大岁数了享享福不行吗?炒股就是赌博,赌博赌博,越赌越薄!” ☆、才三个月听话把孩子打掉 因为老爸炒股的事,江曼在高三曾离家出走过,当时她要面临的是父母离婚,这让她接受不了。 离家出走以后,她只跟江斯年有联系。江斯年连夜从外地大学赶回青城,在小旅馆见到正在哭的她,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疼爱的说:“爸妈很着急,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我带你回家。别怕,我不会让爸妈离婚。” 其实以往老妈也总喊着‘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但每一次喊过也就完了。真闹离婚这次是老爸炒赔了老妈要做生意用的本金,老爸说,别人已经看准,买了稳赚。 眼见赔了,回来坦白,指望妻子从宽处理。 陈如没有原谅丈夫,当晚跟女儿谈了半宿,第二天就去了法院起诉离婚。 当年家里特别困难,比不起邻里,但如果老爸不对炒股着迷,家里一定比一般的家庭要富裕。江斯年从外地大学回来带着绝望的她回家,大手紧攥她的手,给她穿上他温暖厚实的外套。他偷偷回,偷偷走,连一次旅馆也不舍得住,钱都用在了买机票上,他不敢让爸妈知道他回来看江曼。 每一次在读高中的江曼望着读大学的他挥手离去,就站在路边一步也走不开的想哭。 真的好过,所以这段关系至今让江曼难忘。 收拾完家里的烟头,开窗通风散掉烟味,江曼决定去找江斯年谈一谈。 他说九点半有时间,在公司等。 九点半的公司里,黑漆漆的,江曼一向对江斯年毫无防备,这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而建立的信任。 江曼早到十分钟,她没开灯,就站在窗边看着夜色。 过了一会儿,她隐约听见电梯的门开了,接着是男人的脚步声,伴随他跟人通话的声音,清冷磁性。 出了电梯,他看到办公室里漆黑一片,以为江曼还没到。 他转身面向电梯门口,对手机那边说:“是,我很意外。” “早知道跟了我会伤心,为什么还跟?!” “如果你打算生下这个孩子让我当一回爸爸,那么尽管生!安慰你我不会。认识我的那天你就知道,我不爱你,但我爱你那天晚上的眼睛,让我好像做了美梦一场,可惜,她独一无二,你永远只是你。” “才三个月,听话给我打掉!!” 他对手机那边的人低吼,声音那样绝情。 江曼在听了第一句的时候, 身体缩下,蹲在黑夜的办公室里周身感到冰凉。 如果突然知道深爱的男人让别的女人怀孕了,是在跟你没分手的期间,你会什么反应?不管你事后怎么处理,第一时间你都一定会是心痛。江曼一样,因为爱过,抬手用手指捂着嘴巴,眼泪毫无征兆的无声滴下。 听童沁说过那么多他的事,江曼都没有哭成现在这样。 他没有开灯,有来电却没再接一个,他倚着电梯门在等江曼,脸部轮廓忽明忽暗颇有些阴鸷,他连续抽了三支烟,咳了起来。 ☆、我一说嫂子怎么脸红了 时间在过,最后他进了电梯,同时拿出手机拨了江曼的号码。 电梯下降。 手机在办公室里响起,江曼没理。 难受的嗓子又疼又干,出了公司,脸上被外面的风一吹,整个人变得更加憔悴狼狈。 手机响了,显示是老爸打来的。 无视那无数个未接来电,她低头看手机,跟老爸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怎么办?从来不想家无宁日,可是撑的也好累。 “我没事,嗯,今晚睡在苏青这边。” 江曼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陆存遇。 “我这有事,先挂了。”她挂断,马上提起精神接另一个:“陆总?” “不不不,陆总客气,喝酒了最好别亲自开车,我过去拿吧。” 还没挂断,江曼就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陆存遇在酒店的海景房打牌,喝了酒,他今天身边没带司机和助手。 江曼上去,顺利找到那个房间。 一个正在洗牌的男人起身热情招待她:“找二哥的?快坐快坐!” 没几分钟,陆存遇回来,一身黑色正式西装,今天他的衬衫竟也是黑色的,整个人看上去甚显疲惫,愈发深沉。 这几个男人大概都有三十六七岁,跟陆存遇一般,尊重的目光看江曼。 “来,坐我身边。”他看着她,叫她。 江曼没敢动,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为什么要坐他的身边?他没有对任何人介绍她,只是伸出漂亮的手,把她带到他的身边。 被拉近他的身体,江曼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男性味道,干净迷人。 他坐下,手指娴熟的摸牌,一言不发时眉宇紧皱。 江曼尴尬,手心里还有被他大手摩挲过的感觉残留。 陆存遇玩牌时总会碰到搁在一旁的车钥匙,他转过身点了一支烟,怕呛江曼,然后他把东西给了她,声音温和:“碍事,你收起来。” 收起来?江曼看他几近完美的侧颜。 这个情况,她只好拉开自己的手提包,把他的手机,打火机,烟盒,车钥匙,都装自己包里。 对面的男人捏了张扑克在犹豫打不打,见此亲密举动,忍不住调侃江曼:“存遇那肾,好坏成不解之谜了,诶,我一说嫂子怎么脸红了!这绝对 能说明二哥的肾一级棒!头回见,开个玩笑,嫂子别介意,嫂子介意回头二哥得打击报复我了。” 江曼不知道自己脸红没有,只是觉得呼吸困难,她抬头解释:“对不起,你,” ‘误会了’三个字还未说出,陆存遇认真盯着她的柔和眉眼:“去把这房间的单买了。” “好的。” 江曼点头,控制自己的心速频率出去买单。应该的。 陆存遇身边的女人,他们当哥们的非常尊重,只是他们心里痒痒,急于试探出两人什么关系。 房间里没了女人,男人的话题更加随意。 坐在西边的男人看陆存遇,语重心长:“我们听老爷子说你肾不太好,之后饭局上可没少给你点特制牛鞭,今儿你可头一回赏脸吃了,悠着点啊,胀太大了一般的女人恐怕会填不饱你这困难户——” ☆、陆总的品位一定没有这么差我有自知之明 江曼买单回来,海景房里的牌局也结束。 靠窗的单人沙发位置上,陆存遇一双长腿交叠而坐,旁边站着个人,是他们一起玩牌的人,那人弯身在陆存遇的耳边耳语。 房间里此刻只剩下这两个男人,其他人已走,他们的话似乎还没说完,江曼只能先等。 陆存遇听着耳边好友酒后的调侃,只是抬头捏了捏眉心,依旧一言不发,他也喝酒了,但脑子里还有理智和清醒。 最后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二哥,肾得勤用,这东西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擦枪,它怎么能走火?一年多没见你身边有女人了,跟条公狗过日子那怎么行?不过,你如果对这美女没走心,只想走火玩一段时间,那你清醒,再冲动刺激都别交货给她,做好措施。”说着,这人指了一下等在门口的江曼。 江曼被指了一下,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没两分钟,陆存遇的好友大步离开,走到门口对江曼客气的说:“嫂子,再见!” 江曼笑了笑,也跟他说‘再见’,想解释一句我不是你嫂子,无奈人已走远。 陆存遇走了过来,表情温和:“都喝酒了,别计较他们开的玩笑。” “真的没介意,这种玩笑以前就被开习惯了。”江曼时刻不忘言辞上跟所有的男性客户保持疏远。 他的眼眸有点复杂,看了她一眼:“是么。” 江曼勉强的扯出笑容,见他表情如常的在往出走,她就跟着一起。这个男人的步伐很大,她抓紧了手里的手提包,跟上。 陆存遇公司的这个项目,也就是江曼要拿下的这个项目,是一座影剧院,占地面积约3500平米。现在等于是三家公司在参与竞争,江曼原以为陆存遇会中意盛韵,上回的会议上可以确定,他和盛韵的冯安雅一定有人情关系,但他又不止一次话里话外有意把项目给创州来做。 虽然希望渺茫,但在江曼看来,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出了酒店,他走向停在门口的黑色卡宴。 他伸手,江曼立刻拿出自己手提包里的车钥匙,还有他的手机。 “sorry,忽然想起我忘了资料在家里。”他一边开车锁,一边转头语调平静的对她说。 江曼感到头疼,不过也不生气,这种有钱人习惯不把别人的事当一回事来办! “可以开车么?”他点了一支烟,问她。 江曼点头:“可以。” 卡宴开往他家,江曼并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可她上车了,毫不畏惧,听他的指挥车该往哪一边开。 车上他问:“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江曼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随即淡定:“不怕,陆总的品位一定没有这么差,我有自知之明。” 他笑,没说什么。 ☆、二楼我住一楼十五住 江曼也怕,这世道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比比皆是,干她这个工作根本就躲不开各类男人。一个外地的大工程干下来,少不了要出差,经常会陪客户辗转在高速公路上,飞机上,拒绝暧昧也基本只能靠一个水来土掩。 陆存遇关机一个星期,江曼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让她过来拿项目的资料? 星期一下午两点定标,拿到资料江曼也只有一天的时间研究整理。为了赚钱,为了争气,就算今天是冒着被他卖了的风险,江曼也要拿到这份资料。至于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帮忙,江曼暂时不想明白,如果仔细琢磨,怕又会不安的心跳加速。 崇山路别墅,停车。 礼貌而为,江曼并没有杵在那像花痴男人一样花痴这栋房子。 别墅只开了两个门灯。 “跟在我身后。”陆存遇忽然回头对她说,四目对视,黑夜里他的眼眸和这夜色一样,墨黑中有一闪光亮。 江曼看他,点点头。 两个人继续往里走,江曼在后面打量他的背影,以及这别墅,可是只能看得清楚一个严肃轮廓。 突然“嗷”地一声,一道低矮的影子飞奔过来。 前方高大的男人完美地俯身,双手牢牢地接住了藏獒抬起的两条前爪,十五看见主人回来的兴奋持续了很久。 十五早已发现家里来了客人,扭臀过去,不认识了一样来回绕着江曼打量,不时地“嗷”一声。 江曼不动,把求助的眼神看向陆存遇,他让她跟在他身后,可能也是怕十五突然扑人。 身姿挺拔的陆存遇朝她伸出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别怕,把你的手给我。” 江曼迟疑地把手伸了过去,下一瞬指尖被他温热微有薄茧的大手攥住。他俯下身,把一双紧攥的手带到十五眼前。 他在攥着,十五看着,两个人一条狗,久久不动的沉默着。 “嗷——”十五跳了跳。 他松开了江曼的手。 江曼无语,这是他介绍自己和十五又一次认识的方式? 别墅里面和江曼进来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现代设施倒一样不少,且很精致,但是这装修完全谈不上有风格,过于简单。反正江曼只看到,一栋房子,很大,无比干净,一共两层,一楼没有任何家具。 他说:“二楼我住,一楼十五住。” “它比人厉害,住别墅。”江曼一边上楼,一边开起玩笑调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十五在楼下撒欢,进了门就不长眼地开始在它的地盘乱跑,猛地一头撞在了墙上:“嗷——”自己跳开老远,霸气警惕地盯着那堵敌墙。 江曼轻呼一声。 十五似是觉得那堵墙不会攻击它,呼噜一声,摇摇尾巴,到楼梯口乖乖地趴好了。 ———————— 大家踊跃点一下“加入书架”,对早日【加更】有帮助吼~ ☆、喝完再工作吧姑娘 他书房在二楼,简单雅致的开放式书房。 陆存遇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档案袋,抽着烟抬起头对江曼说:“这是资料,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搞定一切再走。我的手提你用,资料上有看不懂的地方,你和我公司负责项目细节的经理沟通,ok?” “ok。”江曼毫不犹豫的点头。现在她等于拿到了这个项目的99%,星期一会拿下100%。 江曼此刻心里纠结两个事情,第一,他为何把项目给了自己?不可能没有原因。第二,在他书房看完资料恐怕已经后半夜,怎么走? 崇山路晚上基本拦不到过路的出租车。 陆存遇用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捏着档案袋,朝她走来,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把档案袋给她:“有问题叫我。” “好的。”江曼对他绽放一抹娇美浅笑。 陆存遇离开,他去楼下看十五。 深夜在他这里江曼一点不害怕,下意识认为陆存遇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并不是衣冠禽shou。就算风流,大概也看不上自己这样的女人。她看面相,相由心生,所以觉得他是一个有涵养的男人。 坐在他的位置上,打开手提,小心翼翼操作着属于他的东西。她刚要去问他怎么连线那位经理,就看到桌面上有一个快捷键,江曼先打开了档案袋查看资料。看了一眼快捷键,经理这么晚还在待命,在陆存遇手下工作也挺悲催的。 夜里十一点半,保姆郑婶上楼送煮好的茶。 “喝完再工作吧姑娘。” 江曼站了起来,一股困意被冲击没:“郑婶你快去睡吧,别忙了,快十二点了。”十点的时候,郑叔郑婶江曼都见到了,上楼倒水,送来水果,弄的江曼一直很不好意思。 郑婶叮嘱:“别太辛苦,这茶喝了对身体好,存遇一熬夜就得喝两杯才行。” “谢谢郑婶。”江曼端起来慢慢地喝,辛苦煮的,不喝有点糟蹋别人心意。 江曼和郑婶还没聊两句话,陆存遇就出现了。 “存遇,你们别忙太晚了,年轻人也得注意点身体。”郑婶往门口走,关心地对陆存遇说。 陆存遇点头,反催郑婶快去休息。 郑婶回头看了一眼江曼,小声对陆存遇说:“你头一回往家里带姑娘,婶和你叔我们老两口都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陆存遇 的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解释:“只是朋友。” 江曼喝了一大杯苦茶,郑婶下楼了,陆存遇走进来。 “怎么样了?”他问。 陆存遇只是脱下了西装外套,还是回来时的那一身,黑色西裤,黑色衬衫,他把手表也摘了,衬衫袖子挽着,露出结实性感的手臂。 ☆、如果你想我愿意破罐子破摔 江曼坐下说:“差不多了。” “郑婶给你收拾了一间客房。”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和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 江曼知道出租车一定没有,抬头问他:“陆总开车送我回家?或是车借我。” 他摇头:“十五睡着了,我不想发动引擎的声音吵醒它。” “……” 不得不说十五的待遇真不错。 茶也没能阻挡江曼的困意,她打了个哈欠。忽然她皱眉,抬头对陆存遇说:“陆总,金经理跟我要我的毕业作品,否则不把各家报价给我。” 三家公司出的设计方案都有陆存遇中意的,所以现在其他两家的报价对于江曼来说很重要,报价这块儿陆存遇还未经手。 “很困?”陆存遇问她。 江曼点头,就见他绕过办公桌来到自己旁边,他俯身挪动鼠标箭头,点了两下,让聊天变成视频方式。 “hi,猜得不错,你家有女人。”金科穿了一件睡袍,在酒店里,搂着露一大片胸bu的金发美女。 “报价。”陆存遇用手指弹了一下屏幕上金科的脸。 他就站在江曼的身后,黑色衬衫下的温热的胸膛贴上了江曼的背,有一股股暖流滑过江曼的身体,他一动,两人的身体就有摩擦,江曼要崩溃了。 他一手搁在手提上,一手的烟在往烟灰缸里弹烟灰。 “陆总……你们聊。”江曼就要离开。 他手指一点,把金科那张脸点没,一脸平静:“记下数字。” 江曼不敢正常呼吸,但也开始按他说的方式整理报价。陆存遇依旧那个姿势,给江曼一行一行的核对把关,他盯着屏幕:“先前,我多虑了,你男朋友真不管你。” “他很大方。”江曼接话。 “可以大方到什么程度?”他问。 这话听在江曼的耳中很不自在,他的气息太近,让她不安,江曼尽量把身体贴上桌子,远离他的身躯。 江曼手上输入数字,让自己淡定:“他相信陆总的人品,更相信我。” “这么说,他也相信邱树权。”他陈述道。 那天她也和邱树权相处到半夜,并没有男朋友出来管。 江曼不知怎么心里就有一股火:“没关系,我知道陆总的身体不好。”指的是肾。 他抽一口烟,气息不经意吹拂在她的脸上:“如果你想,我愿意破罐子破摔。” 江曼是成年人,很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双颊开始慢慢的热了起来,他说话时喷在她颈上的呼吸,就像男人对女人若有似无的吻一样。 她敏感的无言以对,回头怒视着他,却承受不来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和好看五官,在江曼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的时候,他温和道:“是不是困意全无?吓人这招驱赶别人的困意,我是第一次做。” 江曼低头,发现耳垂是烫的。 ☆、sorry我把衣服给你拿回来 接下来的工作,江曼自己在慢慢的整理。他在沙发上躺着,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60平米左右的开放式书房范围,变得格外安静。 江曼坐在陆存遇的办公桌前,面对手提,她的坐姿非常正确,不过她是得完了颈椎病才矫正的坐姿。身材本就不错的女人,坐姿标准,身材就会显得更加凹凸迷人。江曼轻轻地呼吸,打字的白皙纤手时有停顿,脑袋里本该想着密密麻麻的各项报价,可她却走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复下双颊烫人的感觉,但异常快速的心跳还是让江曼头皮发麻,身体也是软绵绵无力的。 江曼一直忙到凌晨三点。 合上手提,江曼动作很小的起身,她怕惊醒躺在沙发上安静熟睡的男人。到郑婶准备的那间客房,她把薄被抱去了书房,走到沙发前,屏住呼吸小心的给他盖上。 陆存遇并没有醒。 江曼的手指又在发软,她关了灯,离开书房。 江曼找浴室找了十几分钟,最后无奈的只好作罢,干脆不洗了,忍忍天亮回家再洗。 脱完衣服放松的躺在床上,江曼闭上眼,感觉自己正在失眠。 陆存遇睡在书房,中间他会醒了回房吗?如果不醒,第二天早上他会不会怨她不叫醒?似乎没有男人愿意睡书房。 清晨,五点钟左右天彻底亮了。 十五在面积巨大的青草地上奔跑玩耍,玩了一个小时,郑叔把心情不错的十五带走,仔细处理完十五脏了的红毛,才让十五上楼找主人。 早上7点准时吃早餐,不过郑婶特别留出了江曼的那份。 9点10分,江曼被夏薇怡的来电吵醒。 客房里江曼头疼的起床,把昨天的事对夏薇怡说了一遍,夏薇怡听完,咳了一下分析道:“曼曼,你这是渴女遇到正宗男性荷尔蒙产生的不和谐反应。也说明了一个你在面临的问题。” “什么?”江曼一边通话,一边悄悄把门开了个缝,看一下别墅里都谁在。 外面没人,江曼转身穿衣服。 夏薇怡一语断定:“你饥渴了,27岁的你在渴望有一个男人浇灌了!” “我没有,只是紧张!”江曼说完用力按了挂断键。穿好文胸,她拿过七分裤在穿。 门外,十五从陆存遇的卧室悠哉出来。 经过江曼的门外 ,十五瞧这道门,前爪一伸,成功把开了缝的客房门弄开。 “出去。”江曼指着十五说。 十五脑袋和尾巴上的红毛又长又顺,色泽很亮,今天十五圆圆的脑袋上扎了一个像幼儿园里小姑娘一样的冲天小辫,明明是公狗。 一人一狗对视,十五冲过去跳起来一口咬住江曼手中的白色小衫,叼着就跑! 江曼吓得抱头“啊”了一声,以为十五咬人,万幸只叼衣服。 陆存遇迈开长腿走出卧室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立刻来到江曼的房门口,浓眉紧蹙,关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看到只穿了下身,上身只穿了一件文胸的江曼靠在衣橱前,脸色惨白。 他的眼眸愈发深沉,转过身去,喉结滑动,舔了下薄唇说:“sorry,我把衣服给你拿回来。” ————今天mm有事,就1更吧———— ☆、你总不能围着被子离开 “谢谢。”江曼对他的背影说。 然后双手轻轻地环抱着自己,为时已晚地护住了胸前的一片春光。 陆存遇下楼。 他看到十五正撒欢的奔跑在绿绿的草地上,一团红的十五和绿色的草地在颜色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十五!”陆存遇走了过去。 江曼听见陆存遇在叫十五。打开窗子,看到他走近十五,蹲下了身,从十五的嘴里拿回那件衣服,不过……他看到的江曼也看到了,衣服被十五用爪子和嘴一起撕扯玩耍的变成了两半。 丢掉衣服,陆存遇起身上楼。 “十五又撕坏了一件你的衣服。”他盯着她。 江曼抬头看他英俊迷人的脸,越是不熟,越是尴尬。 他说:“你总不能围着被子离开。” 江曼的身上现在围着一条薄被,她抬起头,浑身不自在:“借我一件衣服?改天我还你。” 陆存遇点头,转身先往自己的房间走。 …… “你选一件。”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然后伸臂拉开了衬衫这边的衣橱,一件件男士衬衫按颜色分类整齐的排列在衣橱中。 江曼非常不适应他就站在身后的感觉,会不自觉的想起昨晚那种贴近。手是热的,她目光看着这些衬衫,最终手指碰上一件挂在深色衬衫旁边的那件浅灰色的。 陆存遇伫立在江曼的身后,他很高,稍一低头就能看到江曼裹着的这条被子下白皙柔嫩的颈部美肌,还有女人背部独有的那种纤细性感。 从衣架上拿下衬衫,江曼回身,却意外地撞上了他的胸膛。她的视线看到了他的长腿,黑色西裤,以及他戴着手表的腕部。 “你先穿,我出去等。”他轻声说。 陆存遇的卧室算半开放式,一大面的衣橱差不多算一堵墙。江曼拿下被子,迅速的穿上他的衬衫,由于太大,江曼低头把衬衫的下摆系了一下。 快速收拾好自己,拿了包和档案袋下楼,她发现别墅里有其他人,也一眼认出就是昨晚视频里的金科,陆氏投资的一位经理。 “你好。”江曼主动打招呼。 金科愣愣的看着江曼身上那件衬衫,点头:“你也好。” 江曼打电话叫的出租车到了,在别墅外停着,她强制自己直视陆存遇自然地说:“陆总,我先走了 ,再见。” 他点点头,没打算送她。 江曼转身离开,有些匆忙,她没见到郑叔郑婶的身影,梳着小辫的十五在铁栅栏上前爪攀爬,目送江曼和那辆出租车。 金科跟在陆存遇的身后上二楼,问道:“我说,她怎么穿了一件男士衬衫?昨儿你睡她了?还是想睡没睡呢?36岁之前你身边就一个花瓶摆设anya,按日期推算这位你应该只认识一年左右?” 陆存遇一脸心事,往二楼走,并不搭腔。 ☆、你把男人衬衫穿回来了又看对象不学好了啊? 江曼到家一进门,换完鞋就被老妈追着问:“身上穿的谁衬衫啊?你男朋友出国回来了?” “江斯年来过?”江曼看到茶几上有一盒烟,江斯年抽这个牌子的。 “昨晚回来了,呆到天亮才走,估计和你嫂子吵架了。”说完儿子,陈如又开始对女儿两眼放光:“闺女,你跟妈说实话,昨晚到底跟没跟苏青在一块儿?别跟妈撒谎,惹急了妈就找你叔叔阿姨们给你介绍对象!” “我投降……”江曼举起双手,家里只有老妈和她,她到卧室脱下男士衬衫。 陈如一直跟着女儿。 江曼在浴室洗澡,试探着说:“我招,的确男朋友出国回来了,不过我突然觉得我和他并不合适,可能我长大了考虑的多了。妈你也不用拿给我介绍对象威胁我,介绍吧,时间允许我就看。” “你把男人衬衫穿回来了,又看对象,不学好了啊?!江曼,妈必须严肃警告你,不能跟哪个男的八字还没一撇就被搞大肚子!”陈如在门外指着江曼:“以后早点回来睡觉,别一忙就忙到大半夜,27了,你得为结婚生孩子做准备,赚钱的事让男人去操心!” 陈如滔滔不绝的教育批评。 江曼湿着头发窝进床里,抱着被子。 赚钱的事让男人去操心,她不能全部认同。不可以绝对的说有尊严的女人都因为自立,但一定有一部分女人不自立就活的没尊严。 江曼很怕找了一个不怎么赚钱还以为自己是大爷的,这个社会里这类男人多得是,亲戚里江曼就见得多了。 迫在眉睫的,是她要去哪里找个男朋友?为今只有相亲这一条路,万一有一个看对眼的,那么不管高攀还是将就,先定下再说。 下午四点江曼起床。 她把陆存遇那件衬衫小心的洗了,单独挂在露台上,晚上干了再仔细熨好明天上班带到公司。下午去他的公司参加定标会,再找机会悄悄的还给他。 …… 江斯年以为星期六晚上江曼没去公司赴约,大概很愤怒,就在家里等了江曼一晚上,没想到江曼会迟迟未归。 这一次,江曼把江斯年的手机号码彻底放进了黑名单,不再放出来。 星期一,江曼吃完早饭去公司。 九点半她接到老妈的来电,忙碌中说道:“嗯,我一定去看,今天不行,明天我定个时间,这样吧,妈你把对方的手机号码 给我,我跟他联系。” 记下手机号码,江曼按了挂断键,继续忙。 繁忙的星期一,她有很多工作需要做,更要为下午的定标会做出准备。 十点半,助理小张敲门。 “进。”江曼头也不抬,在忙着打印东西装订。 小张站在门口说:“曼姐,董事长秘书让我通知你,董事长陪同陆存遇马上抵达公司。来参观样材的,要求a部必须接待好客户。” 江曼抬头,顿感压力巨大。 ————大家别忘了点下“加入书架”收藏此书喔———— ☆、董事长让你想办法请陆存遇吃午饭 创州大厦外面缓缓停下一辆黑色奔驰,江曼认出,那是陆氏投资的。 夏薇怡自然也认得,上一回她亲眼目睹送江曼回公司的就是这辆车,她看苏青:“来了。” 江曼没什么表情的目视前方。 “笑一笑,跟我出去迎接。”苏青说完就在脸上挂起笑容,走在最前。 大厦外,两名司机打开车门,一身正式西装的陆存遇迈开长腿,和从另一侧车门钻出的童刚同步下车。陆存遇的五官上,一直都隐隐的有几分与生俱来的严肃情绪。 童刚一边不能丢了他董事长的尊贵身份,一边又客气不敢怠慢的对陆存遇伸手,热络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而那个一言一行皆是沉稳内敛的男人,正一派严谨的跟童刚谈笑风生往创州里走。 苏青率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兼下属及时出来相迎,礼貌的微笑着朝陆存遇打招呼:“陆总,上午好。” 陆存遇视线短暂地瞥了一眼江曼:“上午好。” 夏薇怡和江曼等于陪衬,童刚对陆存遇介绍苏青是谁,然后一行人走向通往c座的电梯。 c座,童刚察言观色,让设计师江曼给陆存遇倒水。 陆存遇进创州到现在,江曼和他都没有一句话的沟通,不亲密,不冷淡,两个人保持了一段别人看不透的距离。 童刚记得会议室里江曼说她认识陆存遇,这种事童刚宁可信其有,陆存遇不是一个小客户,不是合作一回下回没机会合作的客户。江曼能谈下单子是本事,至于这本事是个什么本事,童刚压根不在乎,江曼跟陆存遇上过床没人稀奇,反而两人清清白白才让人觉得离奇。 “陆总,您喝水。”江曼微笑着把水放他的面前。 他点点头:“谢谢。” “陆总客气。”江曼微笑着跟他疏远,退开坐在夏薇怡旁边的沙发上。 苏青和夏薇怡分别对陆存遇介绍辅料品牌,陆存遇听得认真,他对工程用材的要求比较严格。夏薇怡说的几个品牌,都属于和创州信誉合作了十年的,但却都被陆存遇否定,他说的专业直白,这几个品牌他认为不行。要合作就要按他的要求全部更换。 江曼在一旁听着,这些都懂。 中午十一点半,陆存遇起身离开。 苏青和童刚出去相送,夏薇怡逮住江曼说:“董事长让你想办法请陆存遇吃午饭,透露一下,敲个缝,他为什么要用那 几家生产的材料?” 江曼感到头痛:“这工作干得真是越来越糟心了!” 大厦外面,创州高层和a部领导在送陆存遇这尊神。 江曼朝奔驰车走过去,她不知道董事长为什么觉得她行?总之她自己明白,在碰运气。不过,能拿下单子靠的是运气多?还是他的故意施舍多?她心里能明白一二。 ☆、究竟他在暗示什么? 江曼来到车门前,陆存遇示意司机把车窗落下。 陆存遇看江曼,只见江曼微笑着说:“陆总,下午定标的事我想跟您谈谈,方便一起吃个午饭吗?” 他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她,点头。 “谢谢陆总。”江曼的眼里全是官方笑意,打开车门,上车。 童刚目送黑色奔驰开远,大笑起来对苏青说:“这两年你们a部很拼!” “有多拼就有多傻。”苏青落寞地说:“我们也羡慕每天在家等老公下班,照顾孩子做做饭的女人,只是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变成那样,参加工作,做着做着才发现骑虎难下罢了。” 大厦外的地下车库口开出来一辆女款跑车,速度直接跟上黑色奔驰。 …… 餐厅里,江曼和陆存遇都坐下。 点的东西和上回一样,也是上次那家店,想起上回,江曼直视陆存遇笑说:“陆总,这回一定要我请您。4s店和邱树权酒驾的这两件事,现在又加上一个您把单子签给我,三件事,如果陆总不让我表示一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也痛快,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ok,这顿你请。” 江曼想着怎么继续跟他聊天才不尴尬?就听见他开腔:“关于定标,你要跟我谈什么?还有,我们在外面,你不需要因为我而变得言行拘束,做你自己。” “好的。”江曼更尴尬了,硬着头皮抬头看他说:“陆总,我不瞒你,我老板不明白陆总为什么要指定那几家的材料?据我所知,你说的那几家,和我们创州合作的那几家质量一样,分不出等级高下。” 陆存遇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他没点上,两人这次坐的是餐厅非吸烟区,他要顾虑周围不愿吸二手烟的人。 他笑了笑,也对江曼开诚布公:“星期六的晚上我看过你手中的报价,对比了下,你们创州的材料,和我干材料这行的朋友报出的价格差不多。一个工程,每一千万当中你们创州赚四百万,40%的利润你不用瞒,我很清楚。当然,我不知道你们逐层,逐级,内部怎么分的这些钱,但我必须把我的朋友引荐给你们创州,你们合作有钱一起赚。” 江曼朝他微微一笑:“陆总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的条件,需要创州内部开会再定夺。陆存遇要拽自己干材料这行的朋友一把,他给创州一个工程,创州给他朋友的材料公司一个保障。他准备帮他朋友挤掉创州 连续十年的信誉合作伙伴,是在强人所难! “经常会请客户吃饭?”他眉峰一挑转移话题,不谈工作。 江曼坦白说:“不会,只对需要一起吃饭的客户我才,”她只说了半截话,因为,真的不太好往下讲。 “比如,我,邱树权,”陆存遇直视江曼,隐晦地讲。 江曼低头,心跳无法抑制地加速,不敢揣测陆存遇话里的意思。这座城市里有钱的男人太多,江曼反感他们也厌倦应酬,而陆存遇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是她见过的客户当中既有派头又有背景且最有颜的一个。可是,陆存遇把他自己和邱树权一起说,究竟他在暗示什么? 气氛微妙,江曼以往更擅长应付行为招惹,而不擅长言语上的招惹。 ☆、为什么它叫十五?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江曼抬起头对视陆存遇,微笑着吐槽:“看得出陆总跟邱树权不是一类人,我更愿意跟陆总一起吃饭。我知道我应该尊重我的每一个客户,但是,邱树权那种客户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见第二个,不付尾款,找人麻烦,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地痞,对我个人屡次的嚣张行为,像一个强盗。陆总不一样,我相信陆总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优雅男人。” 陆存遇一样也对视着江曼的眼睛,他的表情平静,修长指间未点燃的一根香烟被他在指间转了两圈。 他什么都没说,眼神深沉。 这时点的东西上来,江曼被上菜的服务员挡着脸和身体,她低头偷偷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时候不得不说一些好听过头的奉承话给自己解围,同时江曼也明白,陆存遇应该很讨厌刚才的那番话。 或者,此刻他的心里也矛盾。 江曼想让气氛轻松些,便硬找话题再开口,好奇问道:“十五好像很喜欢叼人衣服?” 他用餐的动作有所停顿,而后,一边切牛排一边笑说:“十五喜欢公主裙,2岁到6岁,我的家人趁我不在总给十五穿,为十五订做的白色公主裙。后来被我发现,就再也没有让十五穿过,十五似乎很喜欢。” 江曼忍不住笑,对他说:“想象中,穿公主裙的十五应该也蛮可爱的。” “不,穿公主裙的十五看上去更像狗界菲佣。”陆存遇抬头说完,和也在看他江曼相视而笑。 陆存遇对十五有着深厚的感情,他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喜欢他所喜欢的十五。十五穿公主裙的这件事,他是首次吐露给家人以外的人听。 因为十五,气氛前所未有的愉快。 “为什么它叫十五?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江曼问他,别人家宠物的名字都很可爱,她有点无法理解,取十五这个名字陆存遇是怎么想的。 陆存遇抬头,有些沉重的说:“以前在训练基地,我曾被一条叫十五的警犬救过命,为救我,十五牺牲,剩我一个。三十岁从商以后,我开始养这条受过伤的藏獒,训的过程中,叫十五叫习惯了。” 江曼低头,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陆存遇提起为救他命牺牲的十五,眼底还有几分他在掩饰的悲伤。他恐怕很久很久都忘不了前一个十五,同时更在现在的十五身上投入了两种感情。突然,江曼觉得,这个重情的男人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十二点,江曼和他 吃完了午餐,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餐厅门口,江曼正对他笑,陆存遇往她的身后看了一眼,伸手把她拉到身前,男人另一只手推开餐厅的门。 两个嬉笑打闹乱撞的小朋友跑了出去。 陆存遇松开江曼的手,轻按着她的肩让她走在他的身前,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安心穿着不用多想 到了外面,江曼抬起头,落落大方的笑着对陆存遇说:“刚才谢谢陆总。”如果不是他护着,那两个拿着冰激凌打闹的小朋友恐怕会把冰激凌戳到她身上。 陆存遇并未对江曼的感谢表态,他低头,点了根烟。 江曼把手指悄悄的攥了一下,不知为何,每一根手指都还记得被那双大手攥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很少被异性攥着手走路。江曼的印象中,以关心角度出发来攥着她手走路的异性,童年是只有爸爸,现在,是这个完全不熟的男人。 江曼心口很闷,恋爱十年,这期间她和江斯年见面不多,面对面也都不敢放肆。心里怕,怕这段感情最后会坍塌,怕父母坚决反对,所以这场恋爱谈的累,哪怕眼神再炙热,身体都会保持一个远远的距离。 一天没有看到未来,一天就不敢豁出去,不管江曼还是江斯年,都爱父母,都拿不出勇气把父母当成一辈子的敌人。 江斯年没有给过江曼想要的牵手。两个人过马路,江斯年只会轻扯着她的胳膊,平时他会双手插袋,两人习惯了疏远的避嫌相处。江曼从南林毕业就一个人在青城拼搏,上下班的路上,她常常望着街上一对对的情侣发呆,期待能和江斯年静静牵手,一起压压马路。 可是,没机会了,永远的没机会了。 “上车。” 陆存遇蹙眉打断江曼的走神。 江曼吐出一口胸里的闷气,点头,跟他上车。 陆存遇对司机吩咐:“先送江小姐回创州。” “好的陆总。”司机应道。 奔驰行驶在午后大街上,车内很凉,江曼下意识用双手抱住手臂,这个动作却被身边的男人注意到,他转头问:“感觉冷吗?” “还好。”江曼一副抱歉的样子对他说,每次坐他的车都会感觉车里很冷,不过她不好说什么。 “冷就是冷,别生病。” 陆存遇动作优雅的脱下了西装外套,离开座位,身高腿长的勉强半站起身来。 江曼怎么好意思? 连忙推拒闪躲着他的关心说:“不用,陆总我真的不用。” 陆存遇的气息就在江曼头顶,他弯身站在她的面前,她抬头就看到了他的薄唇。 江曼不得已说:“把冷气开小点?” “陆总怕热,如果空调开小了……”司机为难。 江曼 要改口说“我不冷。”抬头却见,陆存遇正盯着自己,男人温润的眼眸深邃的叫人心跳直漏了几拍,她低头,抵抗力不行,更怕他是笑里藏刀型的。见此,他却失笑,把他穿过捂热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最后轻拍一了下她的肩:“安心穿着,不用多想。” 陆存遇重新坐回座位上,没再看她。 奔驰抵达创州大厦,停车,江曼脱下西装给他,忘记谢谢,逃走一般的下车。 ☆、拼父母拼老公你永远都是输给我的 午餐耽误了时间,所以12:40分江曼还在楼上准备。 苏青推门进来,一叠资料扔到她桌上,转身坐在沙发上说:“这份带上,万无一失了。” “陆存遇提的要求怎么办?”江曼把资料装进包里。 苏青笑笑:“满足他,我会说服董事长特殊处理这个工程。” 听了苏青的话,江曼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江曼反锁了门换衣服,上午那套用餐穿过,总觉得有空调和餐厅的味道。 脱下的衣服从苏青眼前飞过…… 苏青拿在手上,低头闻了闻:“这个味道这么熟悉?淡淡的,男人身上的,上午我闻到过?” 江曼找出一双配衣服的高跟鞋,穿上:“怎么了?” 苏青手指挑着那件衣服,起身看着江曼说:“陆存遇身上的味道,我鼻子敏感。你别说这是你们一起用餐才有的,如果不是贴身接触过,衣服香味会混合的这么彻底?但是你衣服上没有褶皱,很平整,也不像刚跟他做过。” “做过什么?我和他清白的很。”江曼坦然。 整理完自己,不理苏青,江曼拎着包赶时间的出去。 进ru电梯,到地下负一层取车。 江曼从包里找出车钥匙,抬头就看到车旁站着一个女人,一条包身红裙,站姿优雅,可脸上狰狞的微笑活像个女鬼。 江曼走过去,把车解锁:“我没时间在这陪你磨牙。” 打开车门,江曼把自己的包和装着男士衬衫的纸袋放进车里,童沁看到,用力扯着江曼,抢过那件装着男式衬衫的纸袋。 童沁惊讶的把衬衫抖开来:“这一次还不承认你贱?!我老公的衬衫?贱人,是不是你怀了他的孩子!” 江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童沁,这次发疯似乎更严重。或者,童沁现在知道有女人怀了她老公的孩子?报应吗? 江曼看了一眼时间,对童沁说。“我有正事要忙,没时间跟你废话,别以为所有男人都愿意做你老公!” “解释清楚!”童沁咬牙切齿,指甲更是要抠碎手中那件男士衬衫。 江曼望着那件男士衬衫,选择放弃! 为了争回一件衬衫耽误定标时间不值,上车,打算离开出负一层车库。 a5刚驶出一小段距离,紧接着一声带有回音的撞击—— 后面跑车里的 童沁面露微笑,打开车门下车,手里拿着男士衬衫走到江曼车前。江曼上车忘了系安全带,额头不轻的磕在方向盘上。 良久,江曼用手按着受伤的额头,缓缓转头,落下车窗看着童沁。 “一个只能抱着我老公衬衫单相思的可悲女人!你穿4厘米高跟鞋,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为保胎。”童沁高傲的把衬衫扔在江曼车里,讽刺地说:“拼父母,拼老公,你永远都是输给我的!” 江曼打开车门,下车,白皙额头真的伤了。 车库里两个女人的对视,直到一个巴掌重重的在另一个人的脸上清脆响起方才结束…… “你敢打我?不想干了是吗?!”童沁错愕,用双手紧紧捂着被打的半边脸。 江曼拔了车钥匙,拿了包和衬衫离开直接回创州楼上。 ☆、江小姐执意来,陆总回头训我怎么办? 交通队的人过来创州大厦处理事故。创州地下车库允许部分社会车辆进出,两辆车行驶中追尾,在交通事故范围。 被追尾的白色奥迪a5是江曼的,肇事车辆是童沁的红色法拉利,公司的人就好奇,童沁的车和江曼的车还没驶出车库,怎么就撞成了那个德行?两人不合? 交警在处理。 “连刹车痕迹都没有!还不是故意撞的?监控也能证明吧?”夏薇怡用手拍着车身,跟童沁吵了起来。 童沁无辜样:“你别乱说,我真的只是精神溜号而已。” “先别吵了。”童晓分别看了一眼夏薇怡和童沁。 夏薇怡依旧瞪视童沁! 童晓替童沁说话:“夏总,这辆车是我爸送给我妹妹的新婚礼物,我妹妹怎么舍得故意撞坏它?沁沁是被宠大的,不太懂事,就别计较了。” 夏薇怡瞥了一眼童沁,嘲讽冷笑。 交警出了责任认定书,处理完,夏薇怡最先上楼。 创州上升的电梯中,父女三人,童刚指着童沁大发雷霆:“鲁莽!江曼手上的单子,是下半年非常重要的一个开始!搞砸了你就给我回家呆着!平时多跟你姐学学!能学来你姐的一半你也不会这么蠢!” “爸,别生气了。”童晓急忙安慰说:“相信不会影响单子,江曼伤了额头,等江曼消气,让沁沁给江曼去道个歉,有台阶江曼一定会下的。现在只能祈祷江曼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要因为沁沁的得罪就去鼓动陆存遇。” 童沁被骂的脸色惨白,面对童晓看似好心实则火上浇油的一席话,她也不打算这个时候反击。 …… 江曼车撞了,苏青开车送她去陆氏投资,肇事现场交给夏薇怡。 路上碰到几个红灯,恐怕迟到,苏青就跟陆氏投资的金科经理联系了一下,报备一声。苏青提起江曼车祸的事,说伤的不太重,不影响开会,正在赶去。 金科闻言立刻阻止:“车祸?不太重也不要赶来,先去医院。陆总一定能理解江小姐。江小姐执意来,陆总回头训我怎么办?” 苏青听得云里雾里。 …… 两点半,江曼走出市医院。 上苏青的车,叹气地把头靠在椅背上。 苏青启动了车,对江曼说:“董事长打来我只说了一句‘签单的人现在住院了’。这几天你 在家休息,装也要装,反正陆存遇那边没意见。你等童沁道歉,心情好了再回来工作,这个人不教训不行!你也不用担心她多嚣张,逮着大错,童晓就能先玩死她!” “有女人怀了江斯年的孩子,童沁找上我,以为是我。” 江曼闭着眼睛,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苏青“啊?”了一下,被雷的嘴里直接飙出一句京骂! “江斯年有这么烂?” 江曼点头,然后看到那部工作用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名字——陆存遇。 ☆、这是我公寓的地址你拿着报价单过去等 江曼接起,很不好意思的说:“陆总,两点的定标会我很抱歉,” 陆存遇打断她的话:“在医院?” “没有,回家的路上。” 他‘嗯’了一声说:“安心休息,签约的事不会耽误。” “谢谢陆总。” 江曼偶尔也会疲惫,无力伪装出一幅官方面孔对他说一堆虚假客套话。 聊完公事陆存遇就挂断了。 车在路上,隐隐地苏青觉得有点什么吧,对方是好姐妹,她就想到什么说什么:“曼曼,你和我情况不一样,你的私生活一直很干净,完全可以嫁一个比江斯年好百倍的男人,我指的好是人品,不是比钱。陆存遇37了,他有没有家室你知道吗?女人付出感情最怕什么,最怕你对他死心塌地,却发现他什么都不想给你。” 江曼淡淡点头:“他的表达很隐晦,也许是我想多了。” “如果他想签约之后对你出手呢?别忘了你和工程是绑在一起听他安排的。”苏青提醒,不过也知道,担心能有什么用,吃这碗饭的。 …… 江曼在家接到江斯年的来电,他打到陈如手机里。 老妈面前,江曼不得不接。 露台上,江曼关上门窗,怕老妈听见。 “是,你不如问你老婆。” “不用了,求你省省你的假好心!” “你最好别让她来跟我妈乱说什么。我不在家,道歉也请找我空闲的时候。” “男士衬衫?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男人的,怎么了?!!” 江曼眼底喊出了眼泪,没流出来,她低头按了挂断键。 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牛仔长裤,白色无袖背心,带了鸭舌帽遮盖额头上的淤青伤,到门口换鞋:“妈,我有事出去,今晚住苏青家。” 陈如拿着菜刀冲出厨房,刚要骂她伤了还老往外跑,不巧江曼已经走了。 江曼来苏青这里躲不想见的人。 九点,江曼洗完澡擦着头发听见手机震动,她接起:“金经理?” “叫金科就成。”他跟江曼说工作的事,大意是江曼没参加定标会,星期五之前陆氏投资要表态,所以:“江小姐你现在方不方便跟陆总联系?跟陆总定个时间讲解报价。底下的人都在等创州报价,我们很难做。” 江曼明白 了,点头说:“好的,我联系陆总。” 江曼拨通陆存遇的号码,他接了,人在xx医院陪病重奶奶。 他说给江曼一个地址,声线温和:“这是我公寓的地址,你拿着报价单过去等,我尽快回。” “陆总在忙,那就明天吧?” 江曼本就是要约他明天白天见面。 “我今晚不忙,明天很忙。” “……” 他这样说,江曼便再无话可说。 他总不会吃人! 江曼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谈这种工作不是几分钟就能完的,需要电脑,她没带,他去医院估计也没带,如果出差,一般都会选择在酒店或是公寓谈事,总不能跟他去酒店!! ☆、抬头擦干净药水 江曼从苏青的公寓出发,打车到陆存遇说的地址只用了十五分钟。 高层公寓楼下,缓缓行驶过来一辆黑色卡宴,在外面耐心等了很久的江曼望过去,一眼认出这就是陆存遇的车。 卡宴停好,男人拿了西装外套下车。 “陆总。”江曼主动的跟拎着西装外套走过来的男人打招呼。 他走在前:“等多久了?” “刚到。”江曼微笑,跟他身后往公寓大厦里走。 陆存遇走在前面,他一直没有回头看她,电梯前,他只专注望着电梯。电梯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去,江曼仍是选择站在陆存遇的身后。 进他公寓,江曼承认自己有眼前一亮,和他别墅的风格完全不同。 公寓不算特别大,整体的风格看上去很干净整洁,像这个男人一样。他换完鞋先走进去,到办公桌前,打开手提。 江曼换完拖鞋,也往里走。 陆存遇朝江曼走了过来,两个人站在客厅,他个子高,也不矮的江曼不穿高跟鞋才只到他的肩膀位置,江曼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就见他抬手摘下她的鸭舌帽,眼睛瞥了一眼她额头上的淤青:“还好么?” “普通磕碰,谢谢陆总关心。”江曼心跳再次加速,他的语气,太温柔。 他点点头,眉头微微蹙起,让她先去整理报价表格。 江曼走向他的位置,放下了包,坐下,拿出报价表开始工作,深夜里跟男人单独相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江曼也会忐忑。 面对陆存遇的关心,很多时候江曼都知道自己表现的很不自在,其实很想对他说一句,不要关心。 不过江曼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十点半,江曼把表格拿到沙发那边,跟陆存遇讲解了一遍创州的报价,人工,材料,设计费,管理费,等等…… 江曼收起表格,整理。 陆存遇起身走向公寓的其中一个房间,再出来他手上拎着一个药箱。 江曼看他。 陆存遇把药箱放在沙发上,打开药箱,让她站好。 “不疼么?你的额头现在血肿。”陆存遇居高临下地站在江曼眼前,他拿开她要去摸额头的手,把她拉近他的身体:“别用手碰。” 他拿过药箱里的棉球和药水,开始给她擦药。 江曼轻呼了一声,感觉到 疼,但不知道什么是血肿,下午医生还说没有大碍。 陆存遇的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后颈上,白皙的脖颈肌肤和男人大手的干燥皮肤摩擦,他揽过她,在她疼痛的额头上吹气,低声询问:“还疼不疼?” 江曼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片很灼热,忍着疼,摇头。 “抬头,擦干净药水。” 陆存遇伸手抽出一张纸巾,小心专注,擦拭着她低头时淌在脸颊上的一点点药水。 ☆、面面相觑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带有目的性地,碰上她的嘴唇。 江曼的全身不受控制,双颊绯红,发抖中轰地一下血液都热了起来,仿佛置身在干热的火炉里。 “陆总,”她用力推他。 江曼懵了,原来并非自己想多了,陆存遇的确和其他男人一样,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他有权利碰一回的女人! “陆总,你不要这样……”江曼吓得脸色惨白,腰际被他的大手揽地疼了起来。 突然江曼的眼前一片黑,男人温热的薄唇覆了上来,压在她的唇上,他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只用薄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极尽挑逗。 男人和女人的呼吸混在一起,空气仿佛都在狂野地叫嚣。 江曼感觉到身体里滑过一阵陌生的颤栗。 陆存遇睁着眼睛,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轻吻着她左边的嘴角,抬起拇指温柔摩挲着她右边的嘴角。 转眼,江曼兀自失神。 他观察着,大手逐渐轻轻松开她的手腕。 江曼忘记了挣扎,想起江斯年今天电话里说:“我碰过童沁,可这身体只是一副皮囊,曼曼,心不变就好。”江曼不懂,如果人的身体只是一副皮囊,是否男人也受得了女人跟别的男人做?还是只有男人才有这个不忠的特权? 望着陆存遇,江曼冲动下迎合着他的吻。 他的薄唇特别柔软,和他平时冷静严肃的五官完全不相衬。 陆存遇稍有错愕。 冲动了几秒钟而已,江曼停止,忍住眼底的雾气,抿着唇,崩溃的在心里问自己,江斯年不要脸,江曼你也不要脸了? “手机在响。”他放开她,沉声说。 江曼没有抬头看他,最尴尬莫过于此,跟客户怎么翻脸,不翻脸又怎么能继续相处?不硬着头皮相处怎么签单赚钱,不赚钱怎么生活?钱不好赚,有些客户好糊弄,有些客户,即使你是千年狐狸也未必应付得了。 陆存遇点了支烟,很快恢复成一脸平静。 “饿了没有?我去外面给你买点什么。” 江曼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视线询问,最终他去拿了车钥匙,离开公寓。 几分钟过去。 周围彻底安静,手机震动也已经停止。她动了动,感觉双腿发软,堵心的收拾起自己 的东西,一样一样装进包里。 报价他听没听懂江曼暂时也不想管,只想离开。 在她关掉他手提的时候,门铃响了。 江曼看过去——他这么快?没带钥匙? 走到门口,江曼换完了鞋才开门,她打算给他开门时就直接跟他告别。 不想,打开门江曼看到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身材高挑长得也特别漂亮,不陌生,江曼记得她是盛韵的冯安雅,在陆氏投资见过。 两个人面面相觑。 ☆、慢点开 在陆氏的那个会议上,江曼能看得出冯安雅和陆存遇私交不浅。现在已是半夜,冯安雅登门,只有两个可能,一,为了工程,二,两人太“熟”。对江曼来说,要紧的倒也不是这些问题,要紧的是赶紧离开。 面对眼前的女人,江曼有一点点的心虚,心虚的原因可能是,嘴角上还残留着陆存遇的味道。 “你好。” “创州的设计师?” “是的。”江曼点头回应:“创州的设计师江曼。” 冯安雅看向江曼的额头:“下午会上,听说江小姐出了车祸,没大碍吧?” “已经没事了。”江曼顿了一下,对冯安雅说:“下午没去成定标会,所以休息好了立刻来给陆总汇报工作。” 其实两个人的脸上都有尴尬。 至于她们都为了什么而尴尬,想必只有各自的心里最清楚。 冯安雅是要进去,江曼是急于从这里逃离。 江曼在心里想了很多合理的措辞,但似乎说什么都容易让人引起误会,还显得做作。 “再见,冯小姐。”江曼扯出笑容。 “再见。” 冯安雅说完自然地错开身,让江曼过去。 电梯就在这一层停着,江曼摁了一下电梯的按钮,冯安雅已经进了公寓,并关上门。 江曼进电梯,吁出一口气等待电梯到一楼。 夜很深了,公寓大厦外面的街上仍旧车来车往,私家车一辆辆过去,江曼在等一辆空的出租车,忽然她发现,自己把鸭舌帽忘在他公寓了。 算了,不要了。 等车的时候,江曼的余光不经意看到马路上走过来的男人。 陆存遇买了宵夜,江曼原以为他当时只是想找个台阶下,等她说不饿,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化解尴尬。 江曼觉得自己有点倔吧,愣是没说什么,他似乎只能拿车钥匙下去买宵夜。望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他和邱树权还是不同的。 陆存遇站在路灯下,高大的身体和英俊的五官充满沉着的魅力。 他单手插在裤袋问:“就这样走?” 江曼眼睛闪烁的看了他一眼,“哦,是的。” 然后,各怀心事,江曼望着车流,视线明明在找空的出租车,可是已经过去一辆空的,两辆空的……空车仿佛都被忽视了。 陆存遇的目光一直搁在她的侧脸上。 “我送你?” 江曼摇头:“不用。” 她不知道陆存遇清不清楚楼上有个女人在等他,不过这事轮不到她来提醒,多说一句,都会被误会成“酸”。 过来一辆空的出租车,陆存遇招手。 出租车停下,陆存遇过去打开后车门,江曼一顿,然后没有看他,钻了进去。 陆存遇关上车门,他俯身对司机说:“慢点开。” 出租车离开,陆存遇蹙眉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他走到下一处路灯下的垃圾箱前,随手扔了宵夜。 ☆、我这三个儿子就属存遇最随老陆家的根儿 陆存遇的公寓里,冯安雅坐在沙发上等了半晌,没等到人。 拿出手机,冯安雅准备拨打陆存遇的号码,问他在哪?可是拨号时冯安雅犹豫了,最终她没拨,拿着包起身便离开这栋公寓。 冯安雅到了一楼,站在公寓大厦外面,迎着晚风刚好看到陆存遇点了根烟,扔了什么进垃圾箱。 陆存遇上楼,冯安雅绕路走到垃圾箱前,静静地看了一眼,垃圾箱里是某餐厅的宵夜,以往他熬夜工作时钟爱的宵夜一种。 楼上公寓,陆存遇看了一眼合上的手提,拔下电源线,带走。视线看到沙发上的鸭舌帽,他拿了起来。 关上灯,离开公寓。 江曼回苏青那儿,苏青洗完澡在沙发上一边站着练塑身瑜伽一边看电视。 “干嘛去了?”苏青斜眼看江曼。 江曼脱下高跟鞋,疲惫地说:“能干什么,天天见客户。你站沙发上小心摔了,下来。” “邱树权?”苏青歪头问, 江曼进了浴室,准备洗澡,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批评:“哪里美了?明明不美,而且还是一个性格粗鲁,嘴硬脾气差,要强又市侩的女人。我搞不懂,男人寂寞了为什么不去找主动往他们身上扑的真正美女?” 江曼把今晚的事情对苏青说了一遍。 “真正美女?脸上整的都不敢笑那种?偏要得到得不到的,有些男人生来喜欢挑战。”苏青从沙发上蹦下来说:“你怎么打算?他今天这样,明天,后天,大后天,他早晚会一口吃了你。” 江曼皱眉,开始吹头发。 苏青眼中江曼可是个地道美女,进公司时,董事长面试看上的就是江曼长得有气质。江曼不算第一眼美女,是属于越看越漂亮的那种。 第二天清晨。 6:30分,金科开车在街上。 他打给江曼。 “hi,江小姐昨晚……” 江曼接了,听完金科的话,她回复道:“金经理,昨天我见了陆总,报价也跟他讲了,请您打给陆总问问。” 金科看着手机诧异,他打扰美女睡觉了? …… 早上7点,陆存遇用早餐的时间。 崇山路别墅,外面青绿色的草坪上依旧奔跑着十五的红色身影,金科进来,一眼就看到十五圆圆的脑袋上戴一个鸭舌帽,用 什么东西固定上去的。对于十五的形象问题,金科早已习惯。陆老爷子曾说:“我这三个儿子,就属存遇最随老陆家的根儿!” 这话如今看来一点不错。 金科走向二楼露台的长餐桌。 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我刚才打给江小姐问报价,不过江小姐似乎心情不好,对我一口一个您的称呼,我哪承受得起?” 视线正专注盯着手提屏幕的陆存遇,听了金科的话不禁发笑:“你非惹她?” 金科上下打量这个一边早餐一边工作中的男人,凑近调侃:“过性生活了?笑的真sao!” ☆、您老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心发毛 为躲避童沁的上门道歉,江曼白天都在苏青的家里呆着,无聊了去逛逛街,买买东西,犒劳犒劳自己。 一年忙下来也没几回休假的机会,现在还不休个够本? 星期三,江曼睡到中午才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 没有显示任何来电,单子好像突然没了进展消息。 叹气,无精打采的起床。 报价给陆存遇两天了,江曼的心不能放下,她不知道陆存遇那边有没有变数。那天晚上冯安雅也去了他的公寓,他和冯安雅最后怎么聊的? 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江曼出门。 进去电梯,江曼接的第一个来电是老妈打来的。 “妈,我明白,可我这个形象怎么去相亲?好一点我一定去看。” 上出租车,第二个来电是苏青打来的。 “在出租车上。” “嗯,客户找我,我手上有一个收尾的工程,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夜总会,他们老板约我谈尾款。” 苏青叮嘱了江曼两句。 江曼按了挂断键,也自我叮嘱,你不要总唉声叹气,都叹老了。一切的不如意都会随着时间跨越过去,除了咬着牙熬,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一家中式古典餐厅。 江曼来过,工作中几乎吃遍了青城的大小餐厅。 里面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起身相迎,夜总会的工程经理朝进门的江曼伸手,握了下手,回头介绍道:“这是我们孙总。” “……” 古典餐厅的包间足有二十平米,两个包间中间有一道门相隔,不过今天这道门没关,正大开着。 隔壁包间,金科起身给一脸不解的陆存遇点了根烟,殷勤解释:“二哥,您老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心发毛。” 陆存遇接过烟,视线望着那道开着的门,只能听见另一包间说话,看不到人。 金科坐在一旁问他:“你们吵架了对不对?江小姐手上那么多工程,就这一个是我认识的!怎么样,等会儿对方为难一把江小姐,你过去英雄救美,这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 小声说完,金科自信的给自己鼓了个掌。 陆存遇倒一脸平静,抽了口烟,视线盯着手机屏幕。 隔壁包间。 江曼已经和夜总会的老板孙总聊了起 来。 一直以来,江曼只对家人和多年的好友才会拿出一个最真实的自己。对陆存遇,对其他的每一个客户,无论男女,她都是一个模式。 言辞客气,但不会聒噪的让人厌烦,聊几分钟,也会自己在心里总结把控一下场面。 包间里是夜总会老板的声音。 “别客气,过来江小姐,我们坐下边吃边聊。” “……” ☆、早上我才接我男朋友出狱晚上他不能让我出门 大概二十分钟过去,包间里夜总会老板故意露出下流一面。 “江小姐,今年多大?” “27。” 江曼很淡定。 “27?一点不像,江小姐皮肤真好,又白又细。” 江曼还可以淡定:“跟那些20出头的小姑娘不能比了。” “没有,我就很欣赏江小姐这个类型,看上去更漂亮纯粹。” “……” 在这个下流男人一抓一把的社会上,江曼能闯到今天也不易,刚干这行那年,在外地还挨过打。毕业工作到现在,不少年头,见过的男人许许多多,也深知这些男人一旦追到女人,恐怕在这女人身上用肾的时间比用真心的时间要多。 女人怕的,大抵就是这个。 欢yu过后他全身而退,你的生活忽然变成一场空。 江斯年结婚以后江曼自己有反省过,为什么你要活成一个被甩的模样?他身边早已有人,你呢,你的身边连个鬼都没有。 被甩后江曼每一次打算找个男人凑合,都被脑海里另一个理智的自己骂醒。接触的异性非富即贵,三十岁之前在工作中应付客户,小心挽留,卑微低气,三十岁以后嫁了人,江曼不想继续用这个‘小心挽留,卑微低气’的模式对待婚姻和丈夫。 夏薇怡戏说过她:江曼你在感情上能做到坚定不移,爱江斯年是一个原因,没碰上有感觉的男人引诱你也是一个原因吧! 隔壁包间。 陆存遇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仍旧保持一脸平静。 金科一直在盯着陆存遇的表情,奈何那张脸一直一个样子不变。 “……” 聊着聊着,金科听见尾款的事情被江曼提了起来。 “没问题,明天星期四,上午我让财会给创州结尾款。” “谢谢孙总,以后有什么项目得记得找我。” “江小姐不烦我?” “哪会,孙总是我这些客户中办事最爽快的一个!” 孙总闻言而笑:“今晚我那有个聚会,江小姐过来坐坐,给我地址,晚上我派车过去接你。” 江曼心里吓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一脸为难:“孙总,今天恐怕不行,早上我才接我男朋友出狱,晚上他不能让我出门,” 正说着,江曼的手机响了 ,她又不好意思的说:“孙总,我出去接一下,我男朋友找我。” “别,在这接,我去个洗手间。”孙总站起来,带工程经理走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江曼一人。 确定孙总离开,江曼扶额接起:“妈,您这个来电真及时,我爱你!” “我没撒娇,等我真撒娇了妈你肯定受不了。” “妈,头一回相亲我就带伤过去这多晦气,我不想开个不好的头。他说无碍其实就是着急看我一眼到底高矮胖瘦,缺不缺鼻子少眼睛。” 江曼说服老妈中。 ☆、来认认这女的你见过没有? 工程经理和孙总很快回来,江曼也和老妈结束了通话。 孙总坐下,表情疑惑的朝江曼问了一句:“江小姐的男朋友干哪行的,怎么进去了?” “哦,他无业的。”江曼有些尴尬的提起了自己男友,语气落寞:“我们在大学里认识,没毕业他就出了事。一转眼,进去有整7年了。” 孙总笑笑:“江小姐这么长情,你男朋友有福气!” 江曼抬起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叹气地说:“他为了我差点被判无期,我如果不等,一是忘恩负义,二是怕他出来杀了我呀。” 听上去江曼一副玩笑的语气,但江曼的表情上实实在在很有压力,仿佛特别怕这个刚出狱的男友。 孙总只坐了十几分钟,听工程经理跟江曼聊了聊夜总会装修后期的具体事宜。 江曼陪笑相送到餐厅外,看着孙总的车离去,挥了挥手,等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江曼的表情显得放松下来,进去包间,拿了包买单。 她手机响了。 苏青打来的,她接起。 “你在哪,距离人民医院近吗?” “挺近,怎么了?” “我跟踪江斯年,看到他带女人去了医院,来认认这女的你见过没有?” …… 另一包间。 金科接了老同学孙然的来电。 他把手机开免提,让陆存遇也听。 “孙子,怕事跑了?”金科问。 “你说这话不是人,泡妞归泡妞,没必要拿命开玩笑。一提她男朋友她自己脸都发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金科,听我一回,聪明人不惹那些不要命的犯过事儿的,不值!” “少废话!” “金科,你听我说,江小姐外地跑来跑去,背后能没有一个护身符?不是傍了有背景的大款,就是这不要命的男朋友外面有兄弟罩着这姓江的女人。” “好了好了。”金科不耐烦的按下挂断键,把手机扔桌上。 抬头,金科看向窗边站着的男人。 陆存遇双手插在裤袋中,视线望向远处大街上的一辆辆车,五官一片平静,表情也始终不失他身上本有的优雅气质。 …… 人民医院,妇产科。 即使江斯年一身运动衣加棒球帽,遮掩了脸,江曼还是可以一 眼认出,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女人,直黑发,侧脸看上去很美丽动人。 那个女人手上的单子突然掉在地上,弯下腰捡,江斯年眉目不动的一副冷漠摸样,或许那个女人已经习惯了他如此态度,并不生气,捡起单子立刻又挽住他的手臂,而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伫立在那,仅此罢了。 江曼道不清心里什么滋味,难受有千万种。 江曼转身就走。 苏青在她身后喊了一句:“叫你来不是让你躲的。” 这一喊话吸引了走廊上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江斯年。 ☆、我出面组个局你把小姐带来 江曼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往医院外走。 江斯年追了出来,他扯住江曼的胳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发抖:“曼曼,我,” “别说话!你演给我的感情戏早谢幕了,在我知道你有了别人的那一刻,它结束了。你说一千句一万句,我不会听。”江曼一样也发抖,看他眼睛,她的眼睛被眼泪刺激的泛起一片红:“我固执,我清高,但我不会犯贱,10年,可能只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江曼从他手中抽出手腕,匆忙转身离开。 苏青从医院出来,抬手用力给了江斯年一巴掌! “我没说里面那女人一句,我坚信男人如果不给机会,插足者怎么耍贱都不过是原地打转。你真是和你的好哥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有种!” 江斯年没什么表情,苏青这一巴掌,他接受,也知道当自己和江曼有这一天,苏青作为江曼的老同学,只会支持江曼永不回头。 他抬手摸了一下嘴角,蹙起眉头。 苏青厌恶地看了一眼医院门口的直黑发女人。 …… 回到车里,苏青系上安全带说:“那个女的,长得不知哪儿有点像你,不太明显。” 江曼什么也听不进去,望着车窗外:“其实没什么,我承受得了,什么事有始就会有终,只是不甘。17那年我记得我只用10几块一瓶的润肤露,现在我27,一堆护肤品算在一起有一万块,买完偶尔用用,我也怕老,这些东西见证着我这10年搭进去了什么。” “别这样想,现在的你更漂亮更懂事。”苏青安慰。 回到苏青的公寓,江曼洗完澡埋头就睡。 晚七点,苏青接到金科的来电。 “跟我老板没发生不愉快吧?单子怎么没动静,眼看就星期五了。” “怎么回事?”苏青懂,江曼和陆存遇的确有不愉快,可这不愉快也不是男人吃亏。 “苏经理,你看这样行不行。”金科说他的安排:“我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我出面组个局,你把江小姐带来,把话说开,别因为赌气丢了单子。” 为单子,这个尴尬局面需要江曼出面。 苏青站在洗手间门口跟她讲事态的严重性。 江曼刚睡醒,洗了一把脸抬起头:“把小张和幺零也叫上一起,到了那里咱们这边先买单,得拉着我,以防我 冲动掀桌子。” 苏青浅笑:“你别喝醉把陆存遇吓着就好。” “不,我只会借着酒劲拽着他的皮带求他把单子给我。下流的碰上不要脸的,一拍即合。”江曼擦干了脸上的水,用自嘲玩笑的方式让自己轻松。 镜子里的自己,眼周又变得那么红。 “你有那胆?”苏青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换衣服吧,放心,听说他不是没品随便的男人,37岁了在外没有传过花名。那晚顶多是他情不自禁,清醒下他会知道适度进退。” ☆、你似乎不在状态 金科订的地方消费不低。 大老板们总来的娱乐场所,创州的高级设计师和高层经理们都可以签单。 江曼进来,先打给金科询问房间号,问完,江曼告诉服务小姐那个vip房间签单,签创州的单。 服务小姐礼貌点头,立刻办理。 vip包间里,江曼这伙人都到了,包括路上车坏了一次的幺零和小张。等了二十分钟左右,金科打来,说到了外面,马上进来。 江曼心里想骂人,可脸上却得堆笑走出去。 刚出包间,江曼和苏青就远远地看到进来的三个男人,陆存遇在前,一副屈尊降贵来到此地的架势,身后跟着司机许就,还有金科。 金科大步上前,拽过江曼到陆存遇的面前:“来,进去前你们先握个手。” 苏青无语,还真是热情直接! “陆总。”江曼直视他这严肃的五官。 陆存遇伸出手,力道不重,握了一下。 在几个人的注视下,两人之间原有的尴尬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就像一个普通酒局开场一般,平淡无奇。 客套话苏青说了一箩筐。 苏青跟陆存遇不熟,说话也小心审视他的脸色。至于小张和幺零这一男一女,知道来人是投资商陆存遇,吓得更是不敢上前打招呼,敬杯酒的勇气都没有。苏青叫这俩人来的主要目的是活跃气氛。 点歌,上前面唱去。 包间里的气氛很快就热了起来,喝酒的活儿苏青打算包了! 苏青刚倒完酒,金科就端起酒杯拽起苏青到一旁角落坐下,从西装裤带里变出一卷图纸说:“苏青,咱们以前没合作过,但是早也在饭局上见过两面,” 金科喋喋不休,苏青回头看远处的江曼和陆存遇。 “你坐。”一直没说话的许就起身,把位置给苏青。 苏青看看阳光的许就,点头说:“谢谢。” 许就坐去点歌的地方。 金科缠住苏青,说起工程的事一套一套的挑刺,单还没签,金科说什么苏青都得小心听着。 这边的江曼和陆存遇,没有沟通。 白天医院的事让江曼心情很差,这会儿她明显疲于应酬任何人。 小张正以她独特的声音唱着一首歌。 一首完毕,陆存遇依旧双腿交叠 的不动声色,杯中啤酒一口未动,他和很多江曼见过的中年老板一样,烟不离手。 江曼想找话题,但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越是安静,心里越是乱纷纷。 许就帮小张点了一首谁都会哼哼两声的歌。 小张吓得硬着头皮唱: 白色的衬衫上,印记的玫瑰香 脖颈上的红唇印,恋恋女人香 …… 江曼本就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面对陆存遇,怎么受得了这么香艳的歌词。 沉默良久的男人忽然开口。 “你似乎不在状态。” ☆、你并不反感他对不对? 江曼转头,对他勉强的扯出笑容:“没有,陆总别误会。” 陆存遇看向江曼,他的表情上明显温和了几分:“单子说过给你,这没变数。” 江曼愣住,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谢谢。”江曼看了他一眼。 所有的跟他四目相对,都会让她无措。 “我让你害怕,防备?”他的语气很平静。 江曼喝了一大口凉啤酒,摇头笑着说:“没有。” “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你怕?” 陆存遇看着她。 江曼把视线从他脸上收回,说了实话:“粗暴,不讲理的男人。这事有几年了,我为人情帮同学老公的小工装公司干活,完工之前我们去了工地。等了一天,晚上才见到客户,一提尾款,对方直接掏枪了,吓傻了。不敢报警,今天报警,可能明天我们的生活就得拉起危险警报,几百万,说陪就陪了,毫无办法。” 江曼没对人说起过这些,跟他谈起,比较自在,就像跟老朋友聊天。潜意识里认为犯罪的男人最可怕,才总瞎说男朋友刚出狱。 “一个女人,何必这么拼。”陆存遇眼中似有怜惜。 江曼抿唇,故作开心的笑笑:“每个家庭都有外人想象不到的经济压力,陆总不了解人间疾苦,普通工作赚的月薪只够一家人的生活费。” 陆存遇看她,也笑笑。 苏青和金科过来。 “聊什么呢!”金科手里一副扑克,打开:“刚跟服务员要的,有胆的切磋两把?” 苏青凑近江曼,小声说:“聊得挺愉快的,你并不反感他对不对?” 江曼白了苏青一眼。 四个人玩起扑克,十几把下来,金科和陆存遇杀的江曼和苏青承受不住。苏青摆手:“我不能再喝了,我们调换一下搭档。” “好啊,男女搭配!”金科说:“江曼你跟我一伙,不过这样你和二哥就不能挨着坐了哦。” 江曼头有点晕,在音乐包间呆久了本就头疼,起身时膝盖撞上了茶几一角,马上她就感觉到一双男人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际。 “小心。”陆存遇在身后照顾着她。 江曼的脸热的熟了一样。 接下来玩牌,苏青没喝,因为跟陆存遇一伙基本不会输。逐渐的,陆存遇打的一把不如一把,有意放水。 金科和江曼不上道儿,俩人通过牌局竟然熟了起来,边输边喝。 苏青也不太管江曼,任她发泄,明白她心里委屈才这么喝。 “我去洗手间。”江曼放下酒杯,一只手拍在苏青肩上。 “我跟你去!”苏青站起来。 金科拽住:“不能走,看着我喝完这杯……” 苏青真想朝金科骂祖宗,给小张使眼色,让她出去看看江曼。 此时陆存遇点了根烟起身:“我看看她。” 小张为难地看着苏青。 “去呀!”苏青朝小张挤眉弄眼。 陆存遇的身影消失,小张悄悄跟了出去。 ☆、墙角? 等候区域的沙发上,陆存遇坐下。 女洗手间方向出来的美丽女人,上下打量陆存遇,其中一个嗔道:“唉,我对黑色西装配黑色袜子的帅男人最没抵抗力了。” 陆存遇在这可吸烟区点了一根烟,喜爱清净,所以他的视线会自动忽视闲杂人等。 江曼出来,浑身无力的样子。 陆存遇捻灭了烟,起身。 江曼抬头看他,洗完了手和脸忘记擦干,手上很湿,发丝也有一点湿,黏在白皙的双颊上。 只有两个人,他便问:“江曼,来这里之前你哭过?眼睛很红你自己知道吗。” 陆存遇怕她撞到人,也怕别人撞到了她,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身体。 江曼醉态百出,笑的也不自觉妩媚:“我不叫江曼,你叫我江墙角,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被甩!没人挖我?我想做抢手的墙角,江墙角……” 陆存遇深邃的眼眸闪过笑意,看了一眼从洗手间出来的旁人,攥住她手:“我们去别处说。” 六楼大厅露台上,衬着夜色,男人高大的身躯把她挤在他与栏杆之间,气息紊乱的用拇指摩挲她的额头,轻声问:“江墙角?不如,让我挖你……” 轻到叫人心颤的男性声音,随即温柔落下的吻,他睁着眼,看她嫣红的嫩唇,和惊慌的眼睛,他用了力,攻下江曼酒后消褪的理智。 他伸出舌,忍住欲望轻轻的吻,绕着她的舌头,交换唾液。男人大手隔着她的衣服轻按住她的背,烫人指尖游移在她的背上,挑弄着她。 小张上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对江曼的手机一顿狂轰乱炸! 手机震动。 江曼推开他,靠在栏杆上喘了一会儿气,被风吹了又吹,抬头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抗拒他的吻,她没什么态度,几分清醒几分醉自己并不知道。 接了来电,江曼说马上就回去了,挂断之后看他一眼,迈步就要离开。 江曼站住,忽然想起什么,醉酒的劲儿才敢瞧着他的五官直言:“你不就是寂寞吗,你对女人的追求属于哪一种?一,走的是爱和爱过这个流程,二,走的是睡和睡过这个流程。你别看我,以你这副有钱就可以不要脸的架势!” 陆存遇莫名被骂,莞尔,蹙眉上前两步攥住她的手,把她拽回包间。 “你别牵着我!” 江曼语气坚硬,可下一秒就被 他的眼神打了回来。 回到包间,正见金科拿着麦克唱的满场乱飞。 苏青坐到江曼身边,逼着她喝了一大杯的温热水。 将近十一点,陆存遇安排所有人离开。 代驾开车送金科他们几个人各自回去。 许就滴酒未沾,开陆存遇的车,车上副驾驶坐着苏青,后面是陆存遇照顾江曼。 ☆、昨夜陆存遇把你抱上来的 对于陆存遇的安排,苏青不敢说个不字。 只要江曼是安全的,她暂无异议。 江曼喝完酒身体不舒服,靠在陆存遇的怀里闭着眼,醉完一歇,立马不省人事的睡了过去。 苏青有点醉了,不过她还有75%的清醒。 车在路上,苏青看眼色的跟陆存遇说道:“陆总,合作上曼曼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她口无遮拦习惯了,本性难改。在家里曼曼也是父母的宝贝,工作上委屈积攒多了她就爱爆发,指不定谁摊上。” “她性格不错。”陆存遇不假思索的说。 男人的视角下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大抵是不一样的。 …… 第二天上午9点。 “醒醒,醒醒啊……吃完早餐再睡,下午你胃又要疼了。” 江曼感觉身体要散架子了一样被苏青摇晃着! “不吃,我还没睡饱……”江曼翻身,不耐烦地说。 苏青恐吓:“江曼,你睡到陆存遇的床上了你知道吗?!” “……” 下一秒,埋头在枕头里的江曼惊得立刻坐了起来! 忐忑的看了一眼房间,确定自己是在苏青的公寓,才松口气。 捂着头睁大眼睛说:“别拿这事吓我,魂都吓丢了。” “啧啧,在陆存遇面前,你那骨子里绝对有百依百顺的温柔成分可提取开发。”苏青抱着手臂下床,对她说:“昨夜陆存遇把你抱上来的,还记得吗?” 江曼眼睛瞪得老大! “半睡半醒的你还一口答应他,星期五陪他去一个生日晚宴,别告诉我这你也忘了!”苏青吼了一声:“那你和他忘情接吻总记得吧!” 江曼抱着脑袋立刻下床! “全世界醉酒的人都一定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我也是!”江曼没脸的跑到洗手间,拿起花洒喷头,往脸上冲凉水。 苏青站在浴室外,对里面冲澡的江曼说:“曼曼,昨天我是第一次正面接触陆存遇,作为男人,他还蛮细心的,你要不要多了解一下他?如果他没家室没女朋友……”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江曼斩钉截铁,明白苏青话里的意思。 醉了一回,江曼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白醉。 今天星期四了。 吃完早 餐,中午童晓亲自来电找上江曼,说下个星期一的会议上一定拎出童沁,批评一番,加上上次抢单的事,b部也会给a部一个交代。 江曼没说什么,以家里有客,不方便谈工作的事为由挂了。 苏青说:“逮着机会,咱得管够高冷一把。” 江曼点头,生活也不能太一板一眼,偶尔适度叛逆一点才不会无趣。 答应陆存遇星期五陪他去生日晚宴的事,江曼纠结,喝醉酒真误事,去谁的生日晚宴,什么时间,空手还是带礼物,她都不知道。 不过江曼没有想过食言于他。 ☆、谢谢姐姐(第5更) 下午一点,有点发烧的江曼接到来电。 一看是陆存遇的号码,江曼整个人都好像被冷水淋过一样,一激灵。 “陆总?”江曼接起。 陆存遇顿了片刻,问道:“声音怎么了。” 江曼暗想他怎么这也听得出来,平静回答:“哦,没事,有点不舒服。” “看医生了吗?”他在关心。 江曼不知道昨晚一个醉酒怎么就让两个人的感觉近了一层,他这个关心的语气实在不妥,对她而言,不太合适。 “没看,吃点药就好了,不要紧的小感冒。”江曼岔开话题:“陆总,生日晚宴的事,是多大年纪的人过生日,我需要准备礼物吗?” 他了然:“你如果有心,就准备一份,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男性。” “哦,好的。”江曼说完,立刻装模作样的说:“有人敲门,陆总,那就先这样,我有时间就去买礼物。” 她匆匆挂断,怕他会咬人一样。 看着手机,江曼平复了一番心情,换衣服出门,陪他参加生日晚宴还要搭上一份礼物。 出租车十几分钟到达市中心。 江曼逛了半个小时,还没决定买什么,路过卖紫砂茶壶的店,江曼看着精致,就推门进去。 店主正在跟一个穿着校服背书包的小姑娘推荐紫砂茶壶。 江曼站在一旁,看了一下紫砂茶壶。 小姑娘看上去十多岁,模样好看,抬头嘟嘴对店主说:“我爷爷很挑剔,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紫砂茶壶,爷爷有一套,战友送的。” “这位小姐你看哪个?”店主热情的问江曼。 江曼眯起弯弯的眼睛,心情不错,笑笑:“我也看紫砂茶壶,不着急,等你先给这小姑娘介绍完。” 小姑娘对江曼笑笑,表答感谢。 “我爷爷每天都喝茶,可是小孩子送茶壶做礼物会不会不对?”小姑娘比较纠结。 店主在说服小姑娘买这套。 介绍来介绍去,江曼和这小姑娘聊起了起来。 江曼认真的说:“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知道送爷爷实用的东西,你爷爷应该会开心。不过老年人不宜喝茶过多,影响睡眠,送给你爷爷之后你要记得督促你爷爷少喝茶。” “谢谢姐姐。”小姑娘抬起头笑。 这店的紫砂茶壶都不便宜,江曼外行,不过送人太便宜的也拿不出手。 江曼想买和这小姑娘那套一模一样的,江曼在看。听见那小姑娘说自己没钱,马上她的爸爸会路过这里,接她回家,顺便付钱。 “我就要这套吧。”江曼对店主说。 外面停了一辆车,江曼没注意到,小姑娘开心地看着下车的人,对下一刻推开店门进来的男人说:“爸爸,我挑好给爷爷的礼物了。” 店里的人都朝门口看去。 陆存遇一身黑色正式西装,打着领带,整个人身上带着卓尔不凡的矜贵气质走进来。在他伸手接过茶壶礼盒准备付钱时,视线不经意的看到了同样也在盯着他看的江曼。 江曼感觉自己的心漏了几拍,有点发懵。 ———————————— 上架日期的准信儿来了。 mm跟编辑商量了下,定于11号上架,也就是明天的凌晨00:30分可以看到万字加更所有的成绩离不开你们一直以来给mm的支持,谢谢你们给mm写下去的动力和对本文的认可。明天大家会搬着小板凳来看陆二这只磨人的老妖精怎么磨曼曼的吧?嗯哈哈?? ☆、对不起姐姐我爸爸不是故意碰上你的(第一更) 江曼想起,自己还没有正面认识陆存遇时,为了单子,苏青曾通过媒体朋友弄到手一段未曝光的采访视频。 关于陆存遇的。 女记者向陆存遇提出两个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问37岁的他是不是二十出头结婚又离,现在有一个16岁在上高一的女儿郎。 在视频里,陆存遇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紫砂品店里,江曼淡淡地扫了一眼陆存遇的侧脸,随即收回视线,不敢再与他锐利复杂的眼眸对视锎。 撞见这一幕,江曼可以确定,陆存遇和这个小姑娘是爸爸和女儿的关系。 她是震惊的…… 采访视频里女记者问的话不假。 他没否认那个问题,也不回答,或许那便是默认的态度。 “老板,再给我看看这套。” 江曼忐忑,脸色惨白的强扯出笑容抬头看紫砂店老板。 担心他会主动开口说话,所以江曼只能自己先转身去看柜台里的其他紫砂茶壶,也是在告诉他,别打招呼。 老板拿出江曼指着的那一套,搁在柜台上。 “你慢慢看,我去收一下钱。”老板说。 江曼点头:“好的。” 小姑娘看到爸爸在朝自己的身后看,眼神专注。可是,小姑娘回头,发现自己身后除了一个陌生的姐姐就没什么人了,只有柜台和紫砂茶壶。 “爸爸,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陆存遇很快恢复面色如常,准备付钱。 “我还以为爸爸喜欢别款的茶壶,爸爸,我选的这套真的好看吗?” 小姑娘询问爸爸意见的声音在江曼的身后响起。 “这套不错,菲儿很有大人的眼光。”——陆存遇低沉有力的声音。 “希望爷爷能喜欢我这套茶壶。” “会喜欢。” 爸爸和女儿之间愉快的交流着,小女孩对自己的礼物有些不自信,当爸爸的每一句都在给女儿最大的安慰和鼓励。 听得出来,他是个很疼女儿的好爸爸。 “老板,我该付多少钱。” 陆存遇准备付钱,询问老板。 江曼心里念着,让他快一点付钱离开这里吧,再快一点。 跟陆存遇同处在一个店里,距离几米 远,江曼有一种真真切切芒刺在背的感觉,不适感异常强烈。 店老板一边收钱一边对孩子的家长讲起这紫砂茶壶好在哪里,陆存遇点点头,神情如常,只跟店老板交流,眼神一刻都没有再看江曼。 此时江曼的手机响了。 “出什么事了?”江曼接了起来问。 不是什么紧急的来电,却被她接出了一副很紧急的样子,然后江曼拿着手机抱歉地对店老板指了指紫砂茶壶。 店老板会意,明白客人可能有急事。 江曼抱歉地对店老板笑了笑,拿着手机,通话中就要走出去。 心里开始怨自己脑筋笨,在他进店时就该及时出去的! 出去这家店,江曼必须要经过陆存遇的身前或是身后,路很窄,他站在门口位置。可是,他的身前江曼怎么敢经过? 不过,就在江曼经过他身后的时候,陆存遇忽然往后退了两步,他一边跟老板聊着茶壶的艺术,一边是泰然自若的打算点上一根烟的。 那么刚刚好,他结实的肩膀一股猛力撞上江曼。 “啪。” 江曼的手机被撞掉了。 陆存遇回头看她,近在咫尺,男人面色依旧如常。 他放下烟,视线扫了一眼江曼有些紧张的样子。 陆存遇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抽出西装口袋里的口袋巾,擦拭一番,视线紧盯着江曼的眼睛递还给江曼,抱歉地道:“小姐,看看摔坏没有?” “……” 江曼接过,手指扫过他的指尖,心跳让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陆菲看向江曼:“对不起,姐姐,我爸爸不是故意碰上你的,他只是抽烟怕呛到别人。” 见江曼低着头不抬起,陆菲以为这个姐姐生气了,陆菲很怕有人在外面跟爸爸吵架,爸爸一向不会跟女人吵一句。 “没事,手机一点没坏。”江曼不管自己的脸色如何,抬头看了一眼这小姑娘,五官长得和他爸爸真像。 然后江曼看向陆存遇,不是故意撞的?他一尊雕塑般站在那一直不后退,偏偏她要离开店了他就后退两步? 究竟什么意思? 江曼对视他的眼睛,他也一样。 “没事吧?”他问。 “没事。”江曼扯出勉强到不能再勉强的微笑,对陆存遇。 江曼开机,看到手机完好无损,她点点头要迈步离开,这时陆菲却笑着对陆存遇说:“爸爸,我要买的这套紫砂茶壶,其实是这个姐姐给的我意见,还告诉我老年人不要喝太多的茶,影响睡眠。怪不得爷爷总睡不好呢。” “我还有事,先走了。”江曼微笑,是对陆菲,并非是对陆存遇。 错开陆存遇高大的身体,江曼离开。 呼吸间残留着一点点经过时他身上的味道,江曼步子匆匆的从紫砂茶壶店门口,一直走到马路对面。 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她上去。 紫砂茶壶店里的人影已看不见,只有外面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豪车,司机不是许就。 江曼望着大街上的景色,觉得自己总算能正常的喘口气了。 有一种男人天生气场强大,他站在你身边,供你依偎,你的心恐怕会因为他而迷了路,他一走开,也仿佛带走了一切,你身边变得冷冷清清。 江曼觉得陆存遇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应该给过很多女人这样的感觉。 他应该不是一个值得好女人接触的那种男人,适合做某些女人的一夜情对象,包养女人的实力金主。 紫砂茶壶江曼没有买。 陆存遇来之前,江曼有跟那小姑娘聊过几句,小姑娘说自己的爷爷明天过生日,当孙女儿的打算送给爷爷一样礼物。那么江曼想,大概陆存遇口中所说的生日晚宴就是家庭的生日晚宴了,现在别说买生日礼物,就是明天跟他一起去生日晚宴,江曼都在犹豫。 他的家庭生日聚会,她去干什么? 况且今天在店里又见到了他女儿,明天见面,会更尴尬。 …… 出租车到苏青公寓楼下,江曼下车。 去药店买了点退烧药,一支体温计,上楼休息。 晚上六点,苏青和夏薇怡下班一起来了苏青这边。 开着空调在家吃火锅,江曼觉得她俩疯了,不过她也参加,三个人在厨房里打转。 “曼曼,手机响了!”苏青手上都是水,在弄藕片,没法拿给江曼。 三个人的手机都在微波炉上放着,工作问题,导致三个人不管平时在干什么,都不敢漏接任何一个来电。 江曼擦了一下手,看到号码,怔住,然后走出厨房,穿过客厅,在卧室里接的。 “陆总 。” “明天你几点有时间?”他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 “生日晚宴?” “嗯。” “陆总,我……我不想去。”江曼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那边良久的沉默。 江曼不敢挂断,窒息的闷,说完又很后悔,明天是星期五,陆存遇因为她车祸而延迟的定标日,期限到了。 “需要我去堵你?”他的声音冷静沉着,不开玩笑。 “……” 江曼没了主意,他温柔声音里的意思一点都不温柔。 …… 看电视涮火锅。 聊当下流行的电视节目江曼属于跟不上步调的那个,她很少看电视节目,没时间,上班每天忙不停。 下班回家,吃饭睡觉是最大的享受。 听夏薇怡和苏青聊完电视节目,江曼把白天的事情跟她们两个说了一遍。 “不可思议。”苏青摇头。“女儿上高一了,也太大了吧?他结婚得有多早?二十岁结婚?他二十岁应该在当兵,一年能和女人见面几次?有时间造人?出来探亲万一赶上他女人大姨妈和安全期呢。” 夏薇怡倒了一杯啤酒说:“也正常,那种家庭里应该都很着急要下一代。而且,一个37岁成熟稳重的男人,他的感情世界不可能一直都在荒着,有过各种为他神魂颠倒的漂亮女人很正常。私生女最有可能,后来被他带回家里的呗。” “曼曼,你怎么处理?”苏青问。 江曼轻松地吃着东西,咬筷子拧眉:“他的家庭成员几个,都是他的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郁闷的是,陆存遇要带我去他家,给他父亲过生日。他想干什么?” “除了想那个就是想那个……”夏薇怡说。 苏青和江曼一起看向她:“哪个?” 夏薇怡直言:“他想跟你睡呗。” 江曼无奈,叹气:“人能把人逼到什么境地,想象不到,我师傅说她以前有个同事,漂亮,温柔,学历高,刚出来闯就没好运气,被富商客户盯上。她一开始是说坚决不会堕落,后来给自己的底线是接受一夜情,但不做情人,再后来她给自己的底线是不给有妻子的男人做情人,最后,她在给老男人做情人的期间爱上了一个同龄的小伙子,太脏的过去被人揭露出来,她爱不起,也舍不得,她男朋友说,嫌弃的不是她的身体 ,而是她的品行,结局是她跳楼自杀了。” “真事儿吗?”夏薇怡吃惊。 江曼点头。 苏青听完起身:“我去再拿一点肉。” 很快苏青回来,她坐下说:“这种事太纠结,感情来了把持不住,我们都一样。有些女人,对金钱的欲望来了也把持不住,也许有一天我就会变成这样的人。有多少女人会做到为了以后能爱得起任何人,一直自爱?” 苏青的情绪低落,不停喝酒,江曼和夏薇怡往别的事情上聊,心下知道,下次不能再聊这样的话题。 吃完火锅已经十点多,收拾完,江曼洗澡休息。 夏薇怡负责安慰苏青,就跟苏青睡,江曼明天有事,不能熬夜太长时间,黑眼圈本就出来了,不能让它加重。 …… 第二天清晨,江曼被老爸打来的电话吵醒。 “爸,这么早什么事?”江曼一手拿着手机搁在耳边,一手抓着头发,坐起身问。 江征吞吞吐吐:“曼曼,爸……爸上回炒股欠下的钱……” 江曼听完,沉默了,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睡意一点都没有了。 “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江曼说。 那边江征举手发誓保证再也不炒股了,这种话江曼是从懂事开始听到大的,怎么会信。跟自己的亲爸江曼早就没辙了,歇斯底里的吵架没用,老妈跟老爸吵了半辈子,爱赌的人还是在赌。 挂断电话以后江曼问自己,给他还钱?不给他还钱? 选一个。 早上6:30还没到,江曼起床开始洗漱,很小动静,怕吵醒苏青和夏薇怡。 坐车回家,在家吃了早餐,没跟老爸提起炒股钱的事,老妈还是惦记着她相亲的事。江曼全都点头应下,额头淤青褪了,大概星期一就能去相亲。 吃完早饭,江曼找了一条裙子,手提包,高跟鞋,简单不张扬的一身行头,打算穿着去见陆存遇。 在自己房间试衣服的时候,江曼自己把自己试烦了。 脑子里总想,他父亲过生日,让她去干什么? 9点多,苏青在陆氏投资的会议室打给江曼,告诉江曼,会议马上开始,抻了这么久,陆存遇到底把单子给创州还是别家,就在这十几分钟之内定下。 江曼挂断,等苏青的好消息,虽然明知陆 存遇给单子是有目的的。 把选好的一身衣服和鞋子带上,江曼出门,辗转再去了苏青的家里。坐在出租车里,江曼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几张卡里分别都有多少钱,又算了一算,车贷和房贷的钱扣除,卡里还剩下多少。 不管怎么算,都不够。 如果陆氏投资的单子签成了,江曼可以跟童刚申请,这个月把本应该下个月发的部分提成挪到这个月来,她急用钱。 这种事江曼干过,找下面的人没用,找童刚直接就ok。 出租车行驶在路上,江曼接到苏青的来电,传来好消息,苏青说:“真够意思,陆存遇把工程真的交给了咱们创州,其他两家的设计师都灰着脸离开的。” “见到了陆存遇?” 苏青回答:“没有啊,金科也没见到,是另一个高层主持的会议。” 两个人聊了几分钟,苏青说自己在洗手间,马上出去,先不说了。 江曼挂断,拿着手机想事。 其实江曼并不在意,这笔提成钱是不是来自于陆存遇的有目的性给予。 一些男客户,腰缠万贯,他们当中百分之五十都会对方便下手的,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起色心。陆存遇这是签单之前表露了出来,和那些签单时正人君子的也没两样,邱树权签单时让人感觉就是一个豁达的大哥级人物,可后来还不是下流起来不是人? 对于这些有钱又坏的男人,江曼觉得没必要客气,你给单子,我赚了提成钱,就敢花的心安理得,反正又不是没给你的工程上费心干活。 这样被自己安慰一番,江曼的心情好了不少。 …… 下午三点,陆存遇打给江曼,让她五点准时在苏青公寓的楼下等他。 “五点必须到?”江曼在电话里问他。 陆存遇疑惑:“你有事?” “哦,没事,五点准时我记住了。” 江曼选择不说,总不能说她在等苏青和夏薇怡回来,抱在一起要先分享一下签单成功高额提成到手的喜悦。 按了挂断键,江曼把手机扔在沙发里。 洗澡,吹头发,简单的化个淡妆打扮一下,算是她对陌生长辈的尊重。 四点半多,江曼的手机响了,是公司一位c座的经理打来的,江曼立刻接起:“喂?” “江曼?”宋经理说:“ 你在苏青的公寓?下来一趟,我这有一份文件需要你这个经手的设计师签字。” “宋经理怎么知道我在苏青这儿?”江曼应着,也不忘问了一句。 “夏薇怡说的。” “……” 江曼一听是这样,便拿了包下楼,刚好签完字就在楼下等陆存遇的车。 穿上高跟鞋,江曼拿了手提包下楼,出电梯,走到外面视线寻找公司的车。很快一辆黑色广本停下,车身印着创州标志。 “不好意思,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还麻烦宋经理亲自过来一趟。”江曼接过来看了一眼内容,拿笔签字。 “没事,好好休息。”宋经理接过江曼签字的合同。抬头说:“你先忙,我就先走了。” 江曼目送这辆车。 江曼看了一下时间,刚一转身,就吓得心踢到了嗓子眼。 “邱,邱老板……” 如果不是邱树权站在眼前,江曼都快要忘记这号人物了。 “跟着你们创州的车来的。”邱树权笑着说。 江曼有些害怕,邱树权是不达目的不死心的? 江曼觉得邱树权不会知道那晚查酒驾的事是陆存遇干的,更想不到陆存遇是为了她才那么做。 什么脑子,在一点不知情的情况下能把所有都串联起来,并且想通。 邱树权抽着烟,看江曼,舔了下唇说:“江小姐我跟你讲,不是我缠着你,是你们c座有个林经理,他说的,你爱慕我,上一回我找上你就是因为这个。一接触,我对你才很有感觉。这一回江小姐一定猜不到,也是你们c座林经理安排的,让人来找你签单子,骗来你地址,让你下楼,给我制造机会。” ☆、压你(第二更) 江曼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c座的林经理干的。 怪不得以前和邱树权合作这么久,都没觉得邱树权有那个心思。那天忽然找上来,一副让她主动的架势,原来背后有人火上浇了一把油。 被带上邱树权的车,江曼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邱树权这趟带了两个手下,一个司机。 坐在邱树权的车上,江曼想起c座林经理在陆氏投资楼下说的那些话:“我看你是不识好歹。年轻的姑娘这么倔下去路可一定走不长,别怪我今天没提醒你!锎” 可能从那天开始,调戏不成的林经理就在暗暗酝酿,怎么害她。 车上,司机开车郎。 邱树权赤裸裸的眼神盯着江曼的脸颊:“一开始,当你是小姑娘,我女儿就比你小两岁,实在不忍。” 江曼心里有数,以前合作中邱树权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对待。 “后来你们c座的林经理说,你仰慕我,我就想,你长什么样来着?身材,脸蛋,想了几天我就找上你,刚好有个婚礼参加对吧?”邱树权盯着江曼笑出来:“我纳闷,你仰慕我怎么还穿的保守,我猜你是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邱老板想多了。”江曼特别厌恶这个49岁的男人。 邱树权点头:“暂不论我想没想多,婚礼那天一亲,难忘……这些天夜夜梦见江小姐,这不,一来青城,立刻打听江小姐最近过的好不好。没想到你们林经理又帮了我一把,呵呵,你说你们林经理是不是很有意思。” 江曼慌了。 让他手下带她上车,可见邱树权这个人不是一般的粗暴野蛮。 已经五点,现在陆存遇到没到楼下接她都没用,江曼的手机在邱树权手下的手里,被关机了。 对这种人来硬的根本不行,也没本事。 江曼哀求。 “邱老板,求你放我一马,比我漂亮年轻的女人有很多。”江曼吓得要哭了:“您女儿就比我小两岁,对我下手,您,” “看你表现。”邱树权打断江曼的话,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江曼。 江曼眼泪还没掉下来,不过也接过纸巾。 邱树权跟江曼说:“我和陆家有点关系,什么关系不跟你详细说了。上回带你去参加陆家的婚礼,就是去走一趟,看看陆家什么排场阵仗。这回,陆家老爷子过生日,新郎父亲,陆家长辈们 都会到场,还有我的母亲!” “……” 江曼仔细听着,关系未免太复杂了。 “这回我要去恶心恶心陆家,不是名门么?我倒要看看名门家庭能不能容得下我这个地痞无赖!”邱树权有些变态的眼神看江曼:“你嫂子我请不动,那只好劳烦江小姐跟我去一趟。收起你的教养和礼数,怎么没礼貌给我怎么来!做得好,我就放你一马!听清楚了吗?” “……”江曼。 这个社会上心理变态真多! …… 苏青公寓楼下,赫然停着一辆黑色卡宴。 陆存遇先是在车上等,等了二十分钟,不见人来,他拨打江曼的手机数次,都提示关机。他下车,倚着车身望着公寓大厦,一直到六点钟。 37岁头一回,他把一个小时的时间耗费在等人上。 六点半,一个半小时过去,陆存遇脸色冰冷的转身上车,踩下油门! 他不会打给任何人问江曼在哪里。 七点半的陆家洋房,灯火通明。 陆存遇的车停在大门外,熄火下车,走进里面,三层的洋房里现在已经来了不少人。保姆穿梭在其中,身影忙碌。 洋房里不少孩子在打闹,几岁的都有。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嘻嘻笑着跑来跑去,玩的忘我,一头撞上陆存遇的腿。小男孩回头看到人,捂着额头装无辜的“啊呦”一下,礼貌叫人:“陆叔叔好。” “慢点跑。”陆存遇摸了摸小孩子的头。 陆菲在外面看着这群小孩子,怕小孩子闯祸或是摔倒。 “菲儿,照顾好弟弟妹妹们。”陆存遇对女儿比了个ok的手势,陆菲听话的对老爸比了个ok的手势。 女儿跟爸爸之间完全没有代沟。 陆存遇进去里面,家里长辈们都在楼上休息聊天,楼下家宴的大桌子上还没有准备好菜肴,一共四桌,可以坐几十个人。 江曼和邱树权从二楼下来,直接就撞见刚进来的陆存遇。 邱树权没碰江曼的身体一下,跟陆存遇打招呼:“有缘,上一回我带江小姐,这一回我又带江小姐。好像有意安排江小姐来到存遇你的身边一样。” 陆存遇挑起眉峰。 江曼看着陆存遇,不知该开口说什么,说错会惹恼邱树权。 陆 存遇双手插在裤袋,视线盯着江曼化了淡妆脸,高大的身型站在江曼面前,威慑力自是非同一般。 “我先去洗手间。”邱树权对江曼说,笑了笑。 邱树权大步走向陆家洋房里的洗手间,留下江曼和陆存遇两个人。 “对不起。”江曼没抬头,道歉。 “对不起我什么?”陆存遇挑眉,盯着她有些惨白的双颊。 江曼被问的抬起头,一瞬间,抬起的目光被他的视线紧紧攥住。 “我不知道跟你说合不合适,我,我不是自愿上他车的,我……” 在陆存遇的蹙眉注视下,江曼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对不起是指的五点他一定去苏青公寓楼下等了,没等到人。 现在他严肃冷峻的五官,是生气吧。 “你是在向我求助?”他双手仍旧插在裤袋,上前两步,身体直接站在了她的面前,毫无避讳。 他的声音,不再是前一刻那么刚硬。 江曼话里的确有求助的意思,她不傻,也活的很现实,明白在场自己只认识陆存遇。 对于江曼来说,邱树权和陆存遇一样危险系数很高。 江曼骨子里有些要强,向一个人低头,很难。 他说:“邱树权回来了。” 江曼听见这个名字就头皮发麻,点头,重重的对他点头,是在求助,承认自己在向他求助。邱树权说表现的好就放过她,那些话不可信,那两个粗蛮的手下让江曼害怕。 生日宴会结束,江曼一千个一万个不愿跟邱树权走。 “去吧,不用听他的话做,我会在你的身后看着你。”陆存遇在邱树权走近之前,温暖的声线安慰了江曼两句。 在邱树权走到面前时,陆存遇伸手,轻轻拍了怕江曼的肩。 “聊什么呢?”邱树权笑着问,从烟盒拿出两根烟,其中一根递给陆存遇。 陆存遇接过那根烟,他搁在唇边,稍微垂首,接受邱树权主动给他点上。 在陆家,邱树权和陆存遇算平辈的,但邱树权只算母亲20年前改嫁不要的拖油瓶,陆家不承认。 而陆存遇不一样,在陆家的地位矜贵的很。 两个多小时了,江曼没敢出气,现在见邱树权对陆存遇还是忌惮几分的,她心就放下了一点。 邱树权和陆存遇聊了两句 ,三个人上楼。 二楼的沙发上坐着几个贵妇模样的人,年龄段不一。 刚才邱树权带江曼上来了一趟,在座一位比较老的是邱树权的母亲,不过邱树权刚才没有介绍江曼是谁,坐着聊天的贵妇都是陆家的女人,知道江曼不是邱树权老婆。 陆存遇上来,打招呼:“二婶,三婶,四婶。” 江曼刚才见到邱树权叫了那一位“母亲”,那么,陆存遇的二婶是邱树权的母亲。 “怎么就你自己,说要往回带的人呢?”被叫三婶的贵妇带有责怪的口气,看陆存遇。 陆存遇弯身,手指熟练地往旁边的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语气平静:“考虑到陆菲的感受,想想还是算了。” 长辈皆是叹气。 “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搭理我们这帮老太太。”陆存遇的三婶说道。 陆存遇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江曼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紧张,可也只得跟着邱树权走,现在江曼和上次一样,心里没底,陆存遇这一回还能帮忙解围? …… 邱树权和江曼到一楼。 陆存遇上了三楼,他大哥陆显彰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出男人的声音:“进。” 陆存遇推开门,里面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一身休闲,陆存遇的大哥比他大两岁,今年39岁。身高184,身材比例很好,陆家的男人五官长得都不差,都像父亲,哥三个长得也都有想象之处。比如陆存遇和陆显彰,眉宇间十分相似。 “带回来人了?”陆显彰自己转动轮椅,转过来问。 陆存遇坐在沙发上,看大哥说:“没有。” “爸今年这个生日过的,恐怕又不开心了。”陆显彰转动轮椅到茶座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对二弟说:“你带回来的,大概也是做做样子给爸看。” “对。”陆存遇不否认。 这一个“对”字,让陆显彰皱起眉头。 陆存遇一直盯着陆显彰的表情,片刻,陆存遇笑了:“跟大哥开个玩笑,人我带回来了,在楼下。” 说完陆存遇就起身, “那我,”陆显彰转动轮椅,刚要说一句什么,看到到二弟陆存遇的眼神,却没继续。 陆存遇点头:“大哥还是别看了,下楼一趟也不方便 。” 陆显彰怔在轮椅上,陆存遇已经开门离去。 …… 江曼和邱树权被陆存遇那伙人叫过去,要一起玩。 楼上清净舒适的地方给长辈们留着聊天,年轻人比较能闹,喝酒抽烟,恐怕有损老爷子喜欢的各种家具。 所以,白天老爷子就下令,这帮三十来岁的老小子,都滚到外面大树下玩。 江曼和邱树权过来,就看到洋房院子里有一颗大树,长得很茂盛,上面开着一朵朵的小白色花朵,压得枝子往下坠。 一阵风吹过,香气扑鼻。 长桌前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都是什么身份江曼不清楚,陆存遇也没有给介绍。 “坐吧。”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男人对邱树权说。 邱树权点头,坐下。 江曼也坐下,却是被陆存遇从后悄悄拉了一下手,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江曼提了一口气,不敢抬头看这院子里的任何人。 看得出来,邱树权在这些人当中是显得很低贱的。 49岁,半百的人,跟这些人较劲较到心理变态,江曼觉得邱树权这个变态也是蛮拼的。 “二哥,嫂子怎么没带回来?” 一个在喝儿童牛奶的男人开口问陆存遇。 没等陆存遇回答,跑过来一个奶娃,站在那个男人面前,双手做乞求状儿,咧着嘴要哭了朝他要:“爸爸,还我小牛奶……” “哥,给孩子!”一个女的大声喊。 那男人把儿童牛奶还给了自己儿子,孩子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发出“嘶”地一声,里头没牛奶了,空了。 顿时大树下散开孩子的哭声。 最后这个坑孩子的爹被陆家其他兄弟驱逐,去哄孩子,不要耽误大家玩儿,小心老婆下来收拾你。 那个女的指了一圈儿笑眯眯地说:“你说你们这些姓陆的男人,一个个外面那么能耐,回了家,怎么各个都是妻管严?” 指到陆存遇,“二哥,我大伯可不怕老婆。你是大伯的儿子,你到底怕不怕老婆?说说嘛,如果不怕你分享给其他哥哥办法。” “小孩子别什么都打听。”陆存遇轻描淡写一句,张罗着别闲聊,玩点什么。 邱树权插不上话,干坐着还不如玩点什么。 江曼只为脱身,别的任何人 她都不必迎合奉承,因为陆家跟她没有关系,来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 “一起玩吧?女的好少,加入好吗?”刚才调侃几个哥哥的陆家妹妹开口问江曼。 江曼不好意思回绝,点头:“好。” “很简单的,我跟你讲一下……”陆家妹妹对江曼说完规则,又友情提示:“姐姐不要笑话我们,长辈不在,我们就是这样没大没小一起玩的。没办法,我家女孩子少,我被哥哥们一手带坏。如果你赢了,你就可以向桌子上的任何人提一个要求。” “好的。”江曼大概听懂了,玩的时候揣摩吧。 玩第一把,陆家妹妹赢了,指着其中一个哥哥说:“我先来热热身,不为难三哥,三哥你就对嫂子说一句,我有小三儿!” 江曼看向上次结婚的那个新郎和新娘,新郎好像叫陆行瑞。 他接受惩罚,玩这东西拼的就是人缘! 人缘不好总被赢家刁难。 陆行瑞看着自己的妻子,咳了一声:“我,有小三儿……” 新娘点头,眼神里充满另类的‘善’意:“嗯,听见了,你有小三儿。” “没有。”陆行瑞宣布惩罚时间结束,转头解释:“天地可鉴,我去a大开始到现在只跟你一个女人关系扯不断。” 陆家妹妹撅嘴:“三哥妻管严,那么二哥也一定是。” “别扯我。”陆存遇点了一支烟。 第二把玩着玩着,陆存遇的手中只剩下一张牌了,陆家妹妹直叫:“谁也不准出单张的,不然我二哥要没牌了。” 可是现在轮到江曼出牌了。 江曼看向陆家妹妹,玩牌中她要怎么跟陆家妹妹解释一下,她手里的牌,都是单张的了。 “扔出一张。”陆存遇抽了口烟,看向江曼。 陆家妹妹站了起来:“二哥,你不带威逼利诱的,37岁了丢不丢人。” 陆存遇对妹妹不理不睬,盯着江曼。 “一个2。”江曼扔了出去,顿时陆存遇漂亮的手往前一身,扔出一个大王,语气颇为暧昧地看着江曼说:“压你。” “……” 江曼耳根红了一片,成年人也有成年人的烦恼,两个字,也不知是他说的邪恶,还是她理解的邪恶。 “二哥你,哼!”陆家妹妹有点不服,念在江曼是客人,不认识,才 没说什么。 江曼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手上都是单张的牌。” 陆家妹妹看了一眼,了然:“这样啊,那就算二哥赢吧。” “江曼。”陆存遇叫身旁的人,刻意忽视了邱树权。 江曼看他。 “叫声老公。”陆存遇严肃的声线里丝毫不显轻浮,深邃的双眸盯着江曼。 ☆、陆存遇你不怕你的女儿过来撞见? 陆家妹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相信这话出自一向严肃的二哥之口。 江曼的脸上一点害羞的表情都没有,过火的暧昧中,就只剩下可怕装在她的心里,她看陆存遇,希望他别再强人所难。 陆家的兄弟们看好戏一般,盯着迟迟没有给反应的江曼,也不禁疑惑,这位漂亮小姐是谁?什么身份?怎么刚才跟邱树权一起过来的,现在却被二哥如此暧昧的刁难。 江曼的不情愿写在脸上。 “二哥,姐姐是女生,哪有你这样为难客人的?我为难三哥那是因为都是自家人,而且三哥你们都是厚脸皮。对女生来说,老公怎么能随便叫!”陆家妹妹给江曼解围说:“再这样下去,没法玩了,也要把姐姐吓跑了。” 江曼正有不想玩了之意,可是,她又怕陆存遇一个不高兴把她丢给邱树权锎。 陆存遇看着江曼,抬起了手,伸出两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对江曼指着他的耳边:“如果不好意思,就悄悄叫,游戏有游戏的规则,不遵守,那我们玩起来有什么意思。” “属二哥最不好伺候!就满足二哥的要求吧!”陆家兄弟起哄。 江曼看向身旁提要求的这个男人,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性感薄唇,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会说情话一样。江曼怎么看,叫他一声老公自己都不吃亏,其他女人恐怕还会争着抢着上前愿意叫的。 在耳边轻轻叫一声“老公”是他让步的最大限度了吧? 江曼倒也不会不识抬举。 “游戏而已,我叫。”江曼淡定地笑着说。 陆存遇点点头,结实的肩膀往她这边稍微倾斜,江曼识相的过去,靠近他的肩膀,支撑着身体小心的趴在他的耳边,用一只手遮挡了一下,睫毛忽闪忽闪的眨动是紧张的表现,对他问道:“这是你帮我一回要的报酬?” 江曼问完,陆存遇侧头看向她的脸颊,他一动,就让她的身体几乎全靠在了他的身上,他伸出一只手轻揽过她的肩,男人指尖只礼貌的微微碰触,碰的不实,倾身在她耳边悄悄说:“你明知道我要的报酬不是这个。我要的你不给,我不强求。今晚你不想自己落入邱树权手,只能跟我走。” 他浓黑的睫毛颤动,看她耳际。 江曼没有跟男人这样接触过,皮肤难免就会不适,她动了动,抿唇不敢接触他视线的在他耳边说:“我跟你走,你会为难我吗。” “如果为难 ,你还跟我走?”他在她耳边问。 “走。” “为什么?” “因为,你比邱树权长得帅。” “没有可比性。”陆存遇凑近江曼的耳边,轻声问道:“既然我帅,怎么不答应跟我一起。” 江曼被他气息吹拂的脸红归脸红,但嘴上不会饶人,诚实地讲:“只有面临被人强暴的情况下,我才会在你和邱树权之间做选择。” 若是平时,他再帅她也不稀罕。 对于江曼的有意贬低,他不在意。 陆存遇重新揽过江曼的肩,他的手指触碰江曼始终不用力,除了说悄悄话,仿佛没别的,不下流,像个绅士的情场老手。 他盯着江曼在灯光下被映射的仿佛吹弹可破的肌肤,低喃一句:“我可不可以把你上一句话理解成,在你必须跟男人做的情况下,你最愿意跟我做。” “……”江曼败下阵来。 此刻江曼就像一个没熟的西红柿,被他拿在手中,揉来捏去,他想把她揉熟捏透。 江曼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陆总讲话真犀利。” 陆存遇盯着江曼,这颗大树上安了一盏照明灯,很亮很亮,温暖的灯光让在座每个人皮肤都变得像白纸一样。 江曼看他,知道他在等什么。 趴在她耳边,江曼在其他陆家兄弟起哄的情况下用力喘了一口气,起伏的饱满胸双峰,因此可能不经意下摩擦到了陆存遇的肩膀,他很平静的无动于衷。 江曼只顾紧张,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的亲密。 灯光溢彩下,江曼在他的耳边轻说:“老公……” 江曼没有看他,心有怨气的叫了这一声“老公”,叫完立刻坐正了身体,低下了头,脸上烧得让全身都难受,嗓子里突然也干的要命。 陆存遇盯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又有几分羞涩的脸颊,看了一会儿。 他伸手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随手又把烟盒扔在了桌旁。 “还继续玩吗?”陆家妹妹抬头问。 大家的心思都被勾走了,探究着陆存遇对这个陌生小姐是什么意思,亲密无间的姿态,让表兄弟们都难以置信。 “你们继续。”陆存遇摆手。 他起身,绕过江曼的身体,走到正黑着脸抽烟的邱树权的身后,拍了一下邱树权的肩。 邱树权回头。 陆存遇蹙眉,随即舒展:“过来聊聊。” “好啊。” 邱树权点头,起身,跟着陆存遇走向远处。 江曼转头看向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去聊什么,有些担心。 边走边聊,陆存遇单手插在裤袋,两个男人都在抽烟,偶尔交谈时能看到一个陆存遇的侧脸,其他的,都是背影。 “姐姐,你认识我二哥?”陆家妹妹心里没底地问。 江曼对刚才的游戏还有些尴尬,点头说:“他是我客户。” “客户?”陆家其中一个表弟好奇。 江曼点头,解释:“陆总投资的一个影剧院工程是我们公司接的,我是设计师,所以会跟陆总经常打交道,认识一些。” “这样啊……”陆家妹妹点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哥哥们。 陆家哥哥们也明白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江曼起身,微笑礼貌,在座的有比陆存遇还年长几岁的陆家表哥。 “洗手间知道怎么走吗?”陆行瑞的妻子问江曼。 江曼点头:“知道,谢谢。” “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江曼离开树下的桌子。 等江曼身影走远了,陆家妹妹见没外人了,才说:“二哥和她什么关系呢?有问题。” “刚才说了,客户和设计师的关系。”陆家一个表弟接话。 陆家妹妹问向了陆行瑞:“三哥,你看呢,二哥和那位姐姐有关系没?” “我怎么看?” 陆行瑞挑眉,摊了摊手。 “你跟二哥是一个妈妈生的,还有你们都是男人,对女下属之类的人会不会产生感觉,只有你们男人自己心里清楚。”陆家妹妹分析。 陆行瑞舔了下唇,一脸僵硬地对妹妹说:“你二哥和三哥虽是一个妈妈生的,但不是一样的人,他身边有女下属这类的人,三哥没有,三哥清白。” 陆家妹妹不屑地“嘁”了一声。 “可是你有一堆女学生……”陆行瑞的妻子乔辛吃味地说。 “……”陆行瑞。 …… 江曼从洗手间里出来,视线搜寻着陆存遇或是邱树权的身影,怎么找都找不到。 没 有人带着,江曼不敢在陆家洋房里面乱走,一个人也不认识,见了主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打招呼,恐怕冒犯和尴尬。 没有手机,她想联系谁都联系不上。 一个人在外面的空地上站了十几分钟,有些困倦,风吹在皮肤上也有些冷意。 江曼走了走,走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四处张望,确定没人会来,她低头弯腰脱下一双高跟鞋,放在地上,选择在这个长椅上坐一会儿,休息休息,脚趾很痛。 弯曲着白皙的双腿蜷缩着,用长裙遮住了一双美腿和脚裸,长椅在院子的另一颗大树下。 安静之下,江曼埋头于膝盖间,抱膝闭着眼睛渐渐有了睡意,一身疲惫,本就有感冒的底子没好。其实她想就这样睡着,最好一夜都没人来这里,那么第二天早上起码人都散了,不管是邱树权还是陆存遇,都不用她再出去应付。 周围只有蛐蛐悦耳的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浑身冰凉的江曼睡梦中浑身一暖,她没有醒,而是借助一股力量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处在睡梦中。 安静的夜色下,身高腿长的男人身着一条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衬衫袖口挽起,指间一支正在燃着的香烟,尽显成熟感觉。 陆存遇找了江曼一会儿,却找不到。 他没有去人多的洋房里或是院子里找,心想江曼谁也不认识,往偏僻的地方走,没想到果真见到了她。 陆存遇以为,冷的人才会抱膝蜷缩姿势。 所以他出于关心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的身上,不想他一靠近,本是靠着椅子另一边岩石在睡的她,寻着身上这抹温热的气息就靠在了他的怀里。 陆存遇接住她纤细的身子,小心翼翼,他低头看了看,如果现在他退后一步,她会直接从椅子上栽下来。 可是,由于她在椅子上坐着,他在站着,身体高低问题导致,她的侧脸柔柔地靠在了他的裆部。 恬静地继续睡着,把他身体当成了暖床。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江曼感觉到脸部的不适。 好像……好像脸颊上被什么东西扎了又扎……脸颊越动……扎的越严重…… 江曼的眼睫毛颤动,以为自己睡在自己家里的床上,枕着的是柔软的枕头,可是什么东西那么硬,碰在脸上,特别不舒服。 一边迷糊的伸手试图去抚平枕头上的硬东西,一边 缓缓地睁开了眼。 在手还没抚平那东西时,她的手腕却被人大力攥住! “啊!”江曼疼的惊呼了一声。 瞬间醒了—— 头晕脑胀地抬头,陆存遇那张脸上分明闪烁着阴晴不定之色,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脸,江曼低头,气息渐乱。 看着面前的他,江曼想起睡梦中。 刚才,刚才,枕着的……是他身体的某一部位…… 要伸手抚平的……是他的……他的…… 江曼越想越无地自容,脸红的滴血,干脆一鼓作气抬起头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柔如水的一双眼睛,足够坦荡。 陆存遇的脸色愈发晦暗难懂。 江曼用力喘了一口气,确定自己还没窒息而死,然后挪下长椅,弯身拿过高跟鞋一只一只穿上。 在他面前站了起来,江曼慌乱的整理一下不知乱没乱的头发,掖到耳后。 陆存遇盯着她低头时白皙的颈,开腔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呆在这?” “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江曼的声音很低,头也依旧低着。 莫名的心悸感,让她不敢抬头真的做到百分百坦然面对这个男人,果然,孤男寡女单独相处多半是会发生尴尬的事的。 “不敢看我?”他的声音里忽然带了笑意。 “……” 江曼闭着眼睛咬着唇,什么时候自己变得懂得羞耻心了?应酬上那些大尺度玩笑随便开的胸襟哪里去了? “陆总,我们去院子里吧。”江曼抬头,说完就要先迈步走。 手腕却再一次被他捉住。 她回头—— 陆存遇看着手中攥住的女人纤细手腕,稍微松了松,他没有松开她。 江曼一只手腕被他攥着,动不了,另一手试图去掰开他的手,可是,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背,她就没出息的不会动了,无奈垂下,任由自己的手在他的手里攥着。江曼穿着高跟鞋,不高的跟,她这样站在他的身前,他低头时薄唇刚好在她的额头上方。 “感冒好点没有?”他问。 江曼没想到开场白是这样,点头:“好了。” 陆存遇看着她说:“稍后我可能需要揽一下你的腰,做做样子给别人看,不介意吧?” “……” 这没什么,江曼不犹豫的点头。 陆存遇松开了她的手腕,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动一步。 “在店里碰到,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他双手插进裤带,轻轻问了一句。 江曼拧眉,抿了一下唇实话实说:“你女儿在,我下意识的反应是怕你女儿看到不太好。” “我和你什么关系,导致你担心我女儿看到不太好,嗯?”陆存遇几乎算是很直白的在问她,话里意思很明显。 我们暧昧?你怕我的女儿看到? 这个问题让江曼觉得他有些咄咄逼人,当时她并没多想,一切都是震惊下的下意识。 他激起了她的倔强。 江曼抬头,没了先前的柔和:“吻过,你对我图谋不轨,抱歉,我没有你那么会装,可能会在心虚的情况下原形毕露。” 四目相对,江曼感觉眼睛里涩涩的,仿佛就要被他深邃的视线刺穿一样。 江曼心虚,从什么开始心虚?她觉得应该是从苏青闻到她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开始。 她怕其他人也闻得到,即使换了衣服,仍旧担心,似乎是心理问题。 陆存遇目光沉静的看着她。 江曼看着他那一双湛黑眼眸:“还有刚才,我们在玩游戏,你提了一个那样的要求,陆存遇你不怕你的女儿过来撞见?她的爸爸这样,她会怎么想,她十五六岁了,大人之间的事情她都懂。” 两人四目相对,对峙起来。 “我无话可说。”他点头,神情依旧如常。 游戏之前,他安排保姆把陆菲和侄女陆苏带到楼上,带去靠北的房间陪爷爷和其他长辈聊天,不准乱跑,等爸爸上去再离开。 一切孩子不该听的,不该看的,他都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做和说。 …… “对不起。”江曼先开口道歉认错,“刚才说的话我收回来,我没资格批评你,你我一样,都不会一直生活在条条框框里。” “你没有说错一句。”陆存遇双手插在裤袋,转身。 江曼抬头:“衣服。” 他回头。 江曼拿起他的西装外套,递还给他。 他轻巧地拎着外套,对她点点头。 安静的路上,她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坚实的背影,忽然心 情无比的复杂落寞起来。 江曼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离了客户,便什么都不是。而陆存遇却是难得一遇的金主,她这个工装设计师需要强大的客户,就像成长中的小向日葵需要太阳的适度照耀。 冷静下来仔细权衡,江曼很清楚,自己真的想抓住陆存遇这个客户,愿意求他,愿意把他当成祖宗般供着。 只是,这当中她在攥着一个底线,想要攥牢。 生活太凶残,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在她决定给父母买房那天,身边还有一个体贴的江斯年。 他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会结婚,我也会是你的丈夫,我们一起来还,你不要有压力。 于是,她下定决心给父母买房。 不想再换房,便一次性买了二百平的,以后会住三代人,这些年她靠自己还贷,可是真的也打算过三十五岁以后夫妻一起还。 那时她已经有了一辆奥迪a5,车不能卖,且不能降低车的档次,谈单当中车是她能拿出手的唯一门面。 事实印证过,江曼谈的单子就是这么邪门,她在宽敞的室外停车场缓缓停下干净的白色奥迪a5,打开车门,一手抱着文件资料,一手拿着手提包,优雅的走向客户时,客户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看她的,谈的过程相对来说也比较愉快。 可当她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尤其夏天,带着一身出租车里的气味出现在客户面前时,客户的心情不知为何就降低了10%。哪怕她穿着一身真品名牌,也会因为她是从出租车里钻出来的,而被人看成是穿了一身a货。 江曼不喜欢这种工作氛围,逼得你必须去攀比。 一开始就选择了这一行,27了,还能回炉重造? 创州里面一时一变,竞争激烈,也许很快就会冲出来一个漂亮美丽更会揽客户的女设计师,带着更自信的笑容把你给顶替下去。 江曼如果不是有苏青罩着,夏薇怡如果不是有苏青罩着,都会很早的就被挤出创州。 老妈每次提起她27这个不上不下的年龄,担心的都是她嫁不嫁的出去,而江曼自己还要考虑一点,27了,还有多少年能拼,还有多少单子可以签,还能被苏青罩着几年。 也许30岁以后还可以在这行中,但是,不漂亮了,不养眼了,那些看眼缘办事的大老板们,还会把单子给你么。 也许有那么一两个老 板是看重实力,不看重美丽的,毕竟少数。 新入这行的漂亮女孩子们,个个都在暗中比你还拼,没道德底线在拼抢的女孩们也比比皆是。 江曼清高,压不下的小脾气也时常有,但她始终都承认,自己如果签了十个单子,在工程进行的过程中,一定有三四个工程中她是会被老板吃豆腐的,无意碰一下哪里,拉拉小手,摸了下腰,避免不了。 不能上去咬死人,不敢咬就得自己想办法给自己解围。 清高的如果过了度,就干脆收拾东西回家。 江曼想过嫁给江斯年,两个人一起养父母,一起供房子和车子,养宝宝,这对于两个人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但是现在,他结婚了,新娘不叫江曼。 江曼要面临的是,负担车房贷,有时她恨,爱情幻灭了,来不及收拾那些伤痛碎片,却还要承受现实生活的金钱压力。< “你怎么了?”陆存遇感觉身后的人太安静,回头问她。 江曼老实的跟着他的步伐,他走的并不快,似是在刻意放慢步伐,他突然一回头问话,江曼抬头,带着一点泪水的眼睛就对对视上了他的眼睛。 “没怎么。”江曼平复心底情绪。 看着他,江曼心里呐喊,需要这个客户,真的需要。 他是投资商,不会只有一个项目需要合作,那么在自己还有能力拿下单子时,多拿几个,是不是就可以多存点钱,努力把房子或是车子其中一个的钱先全部还清? 压力小一点,再想其他。 这些困难江曼不能对父母说,第一,父母没钱,说了没用。第二,父母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身体不禁愁,一愁就会病倒。 陆存遇看了她一眼,“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江曼的脸上绽放一抹牵强的浅笑。 他点点头,转过身继续走。 走在洋房这个大院子里,江曼觉得,陆存遇这种人的生活和普通市民的生活差距甚大,不是一星半点。 他也许不懂普通的家庭需要承受什么,会以为一个女人这么拼,除了喜欢钱没其他原因。 也的确,江曼就是喜欢钱,缺钱。 陆存遇走在江曼前面,距离很近,他说:“我父亲68岁才开始过生日。” 江曼不懂,这是为什么? “我爷爷去世之前,家里每年都是我爷爷过生日,其他人不可以,我爷爷去世三年,我父亲才开始过生日。”他详细说。 “……” 是规矩吗,还是什么,江曼觉得不可思议。 …… 他的情绪似乎不高,到了里面,江曼被他安排坐在陆家妹妹的右边,他弟妹的左边。 一起玩过扑克,坐下还算可以交流一下,不至于尴尬。 可能,他如此安排也是为此。 大概在江曼坐下二十几分钟以后,他过来,手中端着一杯酒,身上有一点的酒气,但是不重,他伸臂揽过她的腰说了两句话,很亲密的,把嘴唇贴在她的耳根附近,喉结上下滑动,“做做样子,不必感到拘谨。” 江曼点头。 两个人是背过身去说话的,在桌上人的眼中,陆存遇如同搂着自己的女人一般搂着她,说了两句外人不能听的话。 他离开。 江曼重新归座。 她抬头观察一圈,看到邱树权,江曼好奇,陆存遇跟邱树权聊了什么,邱树权现在都没有再为难她,让她扮演坏女人角色跟他一起气陆家的人。 陆存遇跟几位老人坐在一起,不停点头,好像在接受言语上的教训一样。 江曼没有带任何礼物过来,其实自从邱树权这个变态出现以后,江曼也自觉没了带礼物来的必要,除了本是陆家的女人,其他不是走在陆存遇身边的外面女人,都没有资格上前跟陆老爷子说一句祝寿的话。 …… 十点多,生日晚宴结束。 邱树权又走到江曼的身边,要送江曼。 江曼视线找着陆存遇,很快,他走出来。 “大家要出去玩一会,你们赏脸一起?”他一边穿上西装外套,正了正腕表,一边对两个人做出邀请。 “好啊。”江曼直接答应。 江曼这么积极,让一天没笑过的陆存遇忽然笑了,唇红齿白,分外迷人。 “那就走吧!”邱树权是个扬言要玩到死的人,年纪大了,心却不老。 除了江曼,几乎没有年纪小的。 最年轻的就是陆存遇了,37岁的男人。 他们年轻爱玩那些年,大街小巷上娱乐的东西自然和现在不一样,陆存遇的表哥41岁,丧偶,到外面街上接 ☆、曼困了我送她回去休息(第一更)磨人的陆存遇啊 落座后的陆存遇,视线并没有看江曼,也没跟江曼有一句话的交流。 昏暗的灯光下,音乐停止,随即跳舞的男女一对对散开。 远处高高升起一个小型舞台,一刹那灯光全部都打在了小舞台上,性感的长发女郎站在上面,朝客人展露着曼妙的身姿,水蛇一般的身体绕着一根钢管不停地扭动着,时而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钢管,痴迷亲吻,时而大幅度的对钢管做出羞人动作郎。 女郎仿佛把钢管当成了一个和她缠绵的男人锎。 一舞完毕,女郎的身体上泛着一层香汗,灯光下看的异常清楚,目含柔情地向底下的客人们飞吻数次。 有男服务生送上去两束鲜花,对着台下指了指,示意女郎是哪一位男客人送的。 女郎小心地抱着艳红的两大束玫瑰,朝那边的客人微笑。 “她是新来的,长的很好。”跟陆存遇41岁表哥坐在一起的女人突然开口,这话是对陆存遇说的。 陆存遇闻言抬眉。 “二哥喜欢吗?我去把她给你弄过来?”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很轻,问陆存遇。 所有人都把眼睛搁在了陆存遇的身上。 “不用,她看上去就像个孩子。”陆存遇面色平静,眉宇间仅是几分疲惫,并没有因为女人跳了一段大尺度的香艳的舞蹈而神情兴奋。 他把指间香烟伸向烟灰缸,碰着烟灰缸的边沿,动作熟捻地轻弹了下。 他拒绝了,在座的男人们似乎并不意外,开始倒酒喝酒。 邱树权有意在往陆家表兄弟们的中间搀和,问青城夜间哪里好玩,也说了一下他自己土生土长的那个城市,都是怎么玩。 这些话题,听得江曼坐不住。 男人本色,所以一些香艳的话题避免不了。 江曼又在心里让自己别大惊小怪,无论人们站在哪个位置上,或高或低,或美或丑,或男或女,或早或晚,都有着共同的某种需求,那就是——性。 只是这东西在邱树权的表达中显得尤为粗俗不堪,听上去并不让人向往,反而让人反感,陆家的兄弟听了,只是笑笑,有顾忌在场还有不熟悉的女性。 江曼安静的坐着,微微拧眉。 她清楚,涵养再好的男人生活中也都离不开女人,但是,起码在表达上他们不会在众人面前吐出粗俗字眼。 江曼 注视着台上那个女郎。 女郎走了下来,江曼不知道自己看的准不准,女郎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身高在168以上,肌肤白皙,身体的柔软度在舞蹈上全都显现了出来,眼皮上画着金色眼妆,闪闪发光,像个诱惑的精灵。 这样的尤物,陆存遇还看不上吗? 女郎去后台换了一身旗袍,再出来就直接走向了送花那桌的男客人,坐在男人腿上。 江曼回神儿,转过了脸,忽然看到有目光正盯着自己,抬头,正是陆存遇在盯着她的侧脸看,不知看了多久。 他的角度,也看到了女郎那边的动作。 就在江曼低头躲避陆存遇的眼神时,陆存遇的表哥端起酒杯,问陆存遇:“存遇,影剧院今年冬能完工?” 陆存遇看向表哥,然后又看向江曼,他问江曼:“江小姐,你估算工程多久能完工?” “签约合同上写的是八个月。”江曼抬头看着大家说:“不过以我的经验估算,如果顺利,半年就差不多。” 陆存遇点点头。 表情疏离而陌生。 陆家表哥搂着的女人问江曼:“江小姐,你要吃点什么吗,我叫人准备。” 一开始女人并没有问江曼,因为不认识,现在听陆存遇叫她“江小姐”,而且女人感觉到陆存遇和这个江小姐之间有一种不太明显的朦胧暧昧,见惯了这些,女人明白,可能只是两人没捅破关系而已。 “我不吃什么,谢谢。”江曼脸上的表情柔和,但江曼并没有对这个女人表现的太和颜悦色。 本能的客气,不想认识这个女人。 那女人看向陆存遇:“存遇……” 陆存遇看向江曼,点点头,意思是不要客气:“别干坐着,吃点什么跟我说,时间还早。” 江曼的眼神仿佛在问,不能不吃么? 而陆存遇的眼神也仿佛隐晦坚定地说,不能不吃。 “都有什么?”江曼问向那个女人。 女人伸出手指,一样一样的给江曼数了起来。 江曼笑笑:“一份鱼骨头吧。” “那好,你要一份鱼骨头,我要一份海苔,我过去点。”女人站起身,拍了拍陆存遇表哥的肩,笑着走向了远处。 ....................................乐文首 发................................ 很快,舞厅里换了一首舞曲,一对对男女走向舞池中去。 江曼喝了一口杯子里带冰的啤酒,嗓子透凉,随着舞曲就有些犯困了。 灯光下,忽然眼前就有一抹黑影压迫过来,江曼抬头,是陆存遇起身过来,绅士的向她伸出了手,指着舞池:“一起?” 江曼望着他挺直的鼻,薄薄的唇,怔住的说:“我不会跳。” “我可以教你,跳舞其实很简单。”他挑眉。 江曼抬头看着他的脸,想到了身边正在跟陆家兄弟交谈热络的邱树权,然后她义无反顾的起身,把手指尖搁在了陆存遇干燥温热的大手上。 他敛眸浅笑,轻轻攥住,带着江曼走向了舞池中去。 舞池里,江曼的身体被他高大的身体包围。 江曼十分尴尬的被他牵起了手,站在舞池里,暗红色晕染下来的灯光里面,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 戴着腕表的那只手拿起她的一只手:“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肩上。” 江曼无比紧张,压根就不会跳这种舞,她缓缓地抬起了手,在他的带领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坚实宽厚的肩上。 他像是其他男人搂着女舞伴那样,用手轻轻搂着她的腰际。 “不用紧张,并不是规定必须什么姿势。”他的声音,及时在她的头顶传来。 江曼的确是紧张的心跳加速。 她点点头,虽是这样,但她还是放松不下来。 这种舞池本就是一个极度暧昧的地方,气氛正好,不知这气氛就会无形中升华了谁身上的无穷魅力。 “跟我一起动。”他说。 江曼始终没有抬头,她怕他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红起来的脸。 学着别人那样,一起动,江曼快不能呼吸了。 “我们时候走?”江曼说话的声音干干的,忽然很渴,太紧张了。 陆存遇贴的很近,他按在她腰际的大手稍微动了动,扶住了不太会跳舞的江曼:“很快,再忍一忍,邱树权很好奇我对你是什么心思,索性我让他看到我跟你的亲密。只有这样,他才会从此以后都不敢再纠缠你。” “谢谢。”江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不用客气,这样做我也有私 心,为的是不想我的设计师只顾谈情说爱,回头在我的工程上应付。”陆存遇玩笑道。 江曼也笑了笑。 陆存遇认真看着她的脸。 在他的手中,江曼随着他的步子旋转,摆动身体,舞池的确是一个能令人轻易意乱神迷的神秘地带。 “表现的暧昧一点。”他轻声说。 江曼低头,眼睫毛不停忽闪忽闪的动。 “我,我不会。” 主动对他做出暧昧,江曼不会,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别紧张。”他轻声安慰,然后江曼感觉到他的侧脸贴上了自己的侧脸,江曼慌乱的手足无措,纹丝不动。 他放在她腰际的手没怎么样,她放在他肩上的手心里却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 随着舞池里舞曲的节奏,江曼呼吸,衣服下的身体贴着他坚硬的身体,敏感的完全可以感受到男性的身体是什么样的,边走边晃的舞步中,江曼躲避着他的呼吸,也跳不好,心里乱了,跟别人跳的一点都不一样。 但他并不嫌弃。 江曼的身体在动,她睁着眼,看向陆家兄弟的桌子那边,此时她和陆存遇闪身到了舞池边缘,刚好看到邱树权在看过来,目光探究。 陆存遇的身体让人倚靠着安心。 江曼也想永远不再被邱树权这个人纠缠,他的难缠度非常高,不比一般人,编造的男朋友刚出狱的谎话,也根本就糊弄不了。 “害羞一点,会吗。”他低声问。 江曼的手一抖,轻轻摇头。 装害羞,这要怎么装……没有装过…… 此时桌子那边回来一个人,拿着一小碟海苔和一小碟鱼骨头的女人。 “江小姐要的鱼骨来了。”女人放下。 不知谁看了一眼,惊诧:“这东西就是鱼刺啊。” “对啊,还叫烤鱼排哦。”女人说完坐下了,看向舞池中。 江曼和陆存遇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陆存遇仍旧垂首的姿势,闭上眼眸,侧脸一直认真贴着她的侧脸,皮肤摩挲,能闻到彼此脸上的味道。 江曼的身体,过电了一样不住地发抖。 他感觉到,放在她腰际上的大手不禁搂得更牢,男人的薄唇几乎碰上了她的唇角,沉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蛊惑式的响起:“鱼刺好吃?” “嗯……” 听着他的声音,江曼点头。 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白皙敏感的颈上,摇摆着精壮的男性身体问她:“我身上有一条带肉的刺,很硬,知不知道是什么?” “……” 江曼的脑袋里轰地一下。 明白他口中身体上的“硬刺”是什么…… “现在会害羞了。”他低头看她无处躲避的样子。 在江曼思绪乱纷纷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放在她腰际的手滑下,攥住她手,眼眸专注盯着她的脸,带她走回桌前。 “我的外套。”他看向自己的表哥。 陆家表哥打量两个人的样子,一个着急,一个羞涩,便明白了两个人是要离开此地。 表哥赶紧伸手,把陆存遇的西装外套递给了他,还有车钥匙。 陆存遇拍了拍邱树权的肩,开腔明示:“江曼困了,我送她回去休息。” “好!”邱树权观察两个人的样子,眼瞎都能看得出来,如果这里没人,恐怕俩人早脱了裤子就在这儿把事办了。 点了根烟,回身他细心的把西装外套披在江曼的身上。 陆存遇攥着江曼的手,迈开步伐,带江曼离开地下一层舞厅,往娱乐场所的出口处走。 ...................................................................................................................... 黑色卡宴停在外面。 陆存遇拿出车钥匙,打开了副驾驶车门,手指搁在她的背上,眼眸盯着她的眉眼,让她上车。 他说:“去我的家。” “好的。”江曼愣愣地看着他的眼色。 他忽而一笑,无比温柔。 陆存遇上车,发动引擎,江曼转头问他:“你能开车吗?” “我只喝了半杯啤酒。”他说,让她放心。 卡宴驶入车流,江曼回头看了一眼娱乐场所的门口,邱树权没有跟出来吧,江曼觉得不会,因为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魅力究竟在哪,这些男人并没有跟她一起生活过,如果一起生活十天,江曼保证,他们会烦的把她打包快速扔出房子。 在自己眼中,就是这么不受自己欢迎。 如果自己人很好,怎么会被抛弃。 27年,一次失恋灭尽她修炼了27年的自练神功。 陆存遇认真的开车,索性路上的车越来越少,是在离开市中心的方向。 她闭上眼,车少她就放下心来,不适的身体缩在副驾驶位置,缩在他温暖的西装外套里,车一直抵达崇山路别墅才熄火停下。 别墅院子里,十五在叫,只叫了两声。 江曼惊醒,睁开眼。 藏獒的叫声她听到了。 随着她眼睫毛缓缓张开,男人英俊成熟的脸庞覆上来,带着诱惑,气息强势靠近。 江曼不停喘气,脸热起来,手指去推他坚硬的身体—— 卡宴熄火,车的附近一点光亮都没有。 感受到她的抗拒,他问:“现在你怎么了?我说过来我家,你自己点头的。” “……” 江曼明白了先前他的意思。 让她来他的家里,是在暗示……那件事…… 抱歉她会错了意。 漆黑中她看不清他的眼色,但江曼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是要做戏做全套,担心邱树权跟着,才让我来。” 陆存遇:“……” ☆、我跟十五在楼下你洗完叫我(二更) 江曼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低下了头,双手搂着自己有些凉的手臂,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 陆存遇放下车窗,点了根烟。 他明示的暧昧邀请和她的会错意让两人间发生尴尬,缓了片刻,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 别墅里的灯亮了郎。 十五又叫了一声,知道主人的车回来了一般。 “阿嚏——”吹着风,江曼打了一个喷嚏。 他转头问:“感冒还没好彻底?” 江曼点点头,抬眼看他:“是啊。锎” 陆存遇把烟蒂捻灭,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眼神温和:“今晚就住在这,太晚了,你想走根本没有车。” 言下之意,他并不会开车送她回家。 “怕我吃了你吗。”他目光沉铸的盯着她的眼睛,让她别怕。说完他拿了手机,打火机和烟盒,整理了一下车里的东西就打开车门下车。 江曼坐在车里轻轻地换了一下呼吸频率,调整情绪。 打开车门,却见陆存遇把手伸了过来,江曼本也没有抬头,便可以自然的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手,她自己下车,不想,高跟鞋刚一沾上地面,就被他用手臂再一次的揽住了腰际。 “小心。”他关上车门,放开她说。 江曼悄悄看他一眼,发现他的视线似乎是在审视她这双高跟鞋,估计担心她下车扭到。 “衣服给你。”江曼从身上拿下来,递还给他。 如果里面郑叔和郑婶还没有休息,看到恐怕会不太好。 他点头,接过。 江曼没有非说回家住,明知道说了也是说的废话。 两个人一起往别墅里面走,江曼跟上次一样,安静走在他的身后,已是半夜,道路两侧的草地上大概有许多的露水珠,江曼可以闻到涩涩的清新青草味道。 别墅的院子里一共三栋建筑,主栋最大,是他和十五住的,侧面两个小栋,一栋是郑叔郑婶住着,一栋是在放杂物。 虽说浪费,可也没有办法。 上回江曼来这边,听郑婶说,十五几岁这别墅陆存遇就买了几年了。 别人买金屋藏娇,他买金屋养狗。 郑叔和郑婶一起从侧边的房子里出来。 郑叔是闷声不吭的老实性格,郑婶看见江曼来就笑了,问江 曼和陆存遇:“俩孩子吃饭了没有?我这就去弄点吃的。” “不用。”陆存遇看了江曼一眼,对郑婶和郑叔说:“你们早点休息,我带她进去安排一下就行。” “那怎么行!”郑婶的意思是怕怠慢了江曼。 “郑婶,我熟悉客房在哪里,我自己可以。”江曼劝郑婶别为她忙,话里也隐含了几层意思。 陆存遇点头,笑说:“郑婶,如果我回来总打扰到你们休息,那我以后要考虑少回来这里住了。” 江曼视线一直看着陆存遇。 他叫郑叔:“郑叔,带我婶回去休息。” “走吧,孩子们自己能行,你少在这……”郑叔是一位腼腆的老人,推着郑婶,郑叔也不知道自己开口说什么合适,就差憋出“你别在这做电灯泡”这句话了,不过没好意思说,毕竟上回陆存遇只说江曼是个朋友。 等郑叔和郑婶回去休息,关上灯,陆存遇才拎着西装外套带着江曼继续往里头走。 他刚进去,十五就欢腾的跑了过来。 江曼跟十五亲近不起来,可能是因为这个十五的体型庞大,让陌生人一时间难以接受,不过江曼不会再害怕十五。 “想爸爸了?”他抚摸着十五圆圆的大脑袋。 十五绕着陆存遇的身体走了一圈,抬头,看向江曼。 “hi。”江曼浅笑地朝它摆了下手。 “别怕它。”陆存遇回头对身旁的江曼说。 “不怕,不过我似乎要保护好我的衣服。” “对。”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 因为他这别墅内部实在装修简单,所以江曼只来过一回,就变得找哪里都轻车熟路。 十五被陆存遇带上二楼。 江曼一个人在客房里收拾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拿出被子,仔细铺好,陆存遇和狗在房间的外面。 “整理好了?”他问。 江曼朝他点点头。 “要洗个澡么。”他继续问。 江曼抬头摸了一下耳垂,朝他摇头:“不了,我没有睡衣。” 陆存遇听此,牵着十五转身走了。 “……” 江曼脱下高跟鞋,换上客房里新的舒适的白色女款小拖鞋,刚要去关上门 准备睡觉,就见陆存遇牵着十五从他卧室出来。 他的手上拎着一件男士衬衫。 江曼关客房门的手停住,看着他走来,等他走近,江曼抬起头看着他问:“这干什么?” “不洗澡,睡觉会很累。”他递给她。 江曼低头看着他手上的衬衫,选择伸手接过。 很想洗一个澡,浑身都累,感冒是一个原因,见到邱树权导致精神紧绷也是一个原因。 江曼每天工作都累的心情不好,回到家洗一个澡,仿佛这就是在宣布一天的操劳正式结束,只有洗完澡休息的时间才最放松。 陆存遇给她带路,走向了他的卧室。 江曼进去,在她转身要把他关在门外之前,他先说:“我跟十五在楼下,你洗完叫我。” “好的。”江曼感激地笑笑。 放心地看着他牵十五离开。 在他房间,江曼一件件脱了衣服,本能地抬头四处看了看,他应该不会是变态在房间安装摄像头吧。 江曼洗澡时只站在一小块的地上,不乱走动,也不碰他浴室里的东西,花洒下温热的水珠冒着热气,打在江曼身体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水流缓慢的流淌过江曼一对饱满的胸部,平坦小腹,往下…… 别墅一楼,陆存遇无聊的在和狗儿子对话。 “为什么总去叼她的衣服?十五,那不是你的公主裙,你是男的。” “……” “你觉得她很美?” “……”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江曼洗完出来。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她对一手抚摸着十五脑袋的男人说:“我洗完了。” 陆存遇抬头,便看到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的江曼,黑发湿湿的贴着白皙的颈,他的衬衫穿在她的身上稍显过大,头发上未干透的水珠湿了一点他衬衫的前襟,不过下身严防的穿了裙子。 在他的注视下,江曼转身回到客房,关上门。 望着天花板,江曼深吸了一口气,扯着被子,轻轻蒙住了脸,闭上眼睛,竟发现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的样子,一处舞池,两个身影,面贴着面的摆动身体。 脑海里一片乱糟糟,江曼觉得自己一定是感冒了才这样,否则不会! …… 次日早上,江曼起床打电话叫出租车过来,半夜根 本没有出租车肯来崇山路这么偏远的地方,怕有危险。 她也不好意思叫苏青和夏薇怡来接,都那么忙,太折腾。 江曼起床,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陆存遇起的也比较早,十五在二楼。 江曼在客房,听见陆存遇不知在何处教训十五:“不能进来!” 郑叔郑婶在忙碌,餐桌在一楼外面的空地上,江曼趴在窗口看,觉得这别墅原生态的有点过分,陆存遇为什么不请设计师设计设计,装修一下。 江曼笑自己,看着原生态别墅就犯了职业病。 她想洗漱完去帮郑婶忙一下,不过好像陆存遇在洗漱。 陆存遇卧室洗漱间的外面,他喝斥完十五就进了洗漱间,开始洗澡,忘记了挂在门外的浴巾。 十五被训了一句,耸拉脑袋,但十五也准备留下讨好主人,大概跟不想有隔夜仇的意思一样。 别墅四处通风,风一吹,门口挂着的白色浴巾落在了十五脑袋上。 “嗷——”十五吓了一跳。 十五往墙角退了退,蒙在脑袋上的浴巾不掉,十五抬起爪子,挠了挠,浴巾太大,几乎把它包住。 “十五?”哗哗水声中,陆存遇问嗷嗷叫的十五。 十五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直接奔向了江曼的房间,它知道这里头昨晚住来一个人。 江曼听见十五嗷嗷叫,在外扑腾,马上过去开门。 被浴巾缠住的十五出现在江曼的眼前。 “怎么搞的。”江曼蹲下,相信十五不会咬人,就伸手去帮它往下拿浴巾,也不太好拿,十五的爪子缠住了浴巾。 废了些事,江曼把浴巾拽了下来。 浴巾拿在手里是全干的,没有被用过。 被解救的十五吓得一溜烟地缩到了角落,江曼笑笑,拿着浴巾望着他卧室的房间,不知怎么办。 几分钟后,陆存遇已经洗完了澡,浑身上下,西装衬衫早已一丝不苟。 “它被浴巾缠住了才叫的。”江曼解释。 陆存遇接过浴巾,看她:“去洗漱吧,马上吃早饭。” 江曼点头。 陆存遇耐心的和十五交流中。 江曼匆忙的洗漱,在他刚洗完澡的洗漱间里,这里面都是他身上沐浴后的男性气息,江曼拧眉,一时不知为 何又心烦意乱。 客房里,江曼的手机响了。 陆存遇刚好跟十五站在门口,他走过去,弯身拿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是“老妈”。 他拿着在响的手机走向自己卧室,江曼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匆忙洗漱完就出来,点点头,从他手上接过:“妈,这么早什么事?” “我在苏青的家。” 江曼紧张的说完,下意识用手指摸了一下耳垂:“我撒什么谎?每次晚上不回家我都住在苏青这,苏青可以给我作证。停,你别总让我爸过来堵我,苏青怎么看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不住苏青这我还能花钱住酒店?我又不傻。” “不信,那我现在让苏青接电话?” 江曼说完就喊了一声:“苏青,先别睡了可以吗。” 跟老妈争论中,江曼不敢看面前的陆存遇,首先他听她讲电话是不礼貌的行为,其次27了被老妈查岗是不是很丢人。 江曼对老妈说:“苏青昨天熬夜到很晚,还在睡,没关系的,我去把她摇醒给我作证。” “……” 江曼此话一出陈如决定放她一马。 怎么好意思把苏青再搅合醒。 “好,我9点左右到家。”江曼安抚老妈。 按了挂断键,江曼抬起头看陆存遇,尴尬中摸着耳垂的手指没放下来,她笑:“很不好意思。” “有一滴水珠。”他的拇指摸向她的下巴。 抹掉了一滴她出来时没擦到的水珠。 江曼被他的手指摸得本能一躲,颤栗是昨夜的余温。 他的身躯在靠近,迷人的身体逐渐朝她贴了过来,“就像你自己说的,你和我都不是三岁小孩……” 一条手臂轻轻揽住她的腰际,一手冰凉的漂亮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薄凉性感的唇压了下来,吻的轻柔,辗转舌头强势探入。 “唔……嗯唔……”他太会吻,逼得江曼从嘴里溢出几声嘤咛。 ☆、他25的时候女儿都已经4岁了明白吗?求月票 江曼伸手攥紧了他腰部的衬衫,用力推他,心也在一瞬而发生的吻中揪紧。 “不要……”江曼纤瘦的身体在扭动。 她的双手在攥住他腰部衬衫推拒他的同时,清楚的摸到了他那腰部线条,精瘦强健的男性身躯,散发着无尽的雄性热量郎。 陆存遇在吻的间隙说话:“你的心跳是不是很快,江曼,你让我很有感觉……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试着相处。锎” 陆存遇性感的声音如同一股强劲的风,灌进了江曼的耳蜗。 他让江曼变得站不稳,不敢倒。 “我很想这样吻你,就在你刚刚通电话,一次次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耳垂……” 陆存遇睁开一双深邃眼眸,视线和江曼噙着点点泪的双眼胶着,让江曼恍惚无措。 江曼看着他,有些迷失。 陆存遇一手搭在江曼的腰际,江曼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捏皱了他的衬衫,仰起了颈,露出一片精致细腻的锁骨。 江曼低头,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陆存遇。 江曼承认,自己可耻的有了感觉。 可是,江曼明白自己不能,也要不起,人的灵魂和感觉时而会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不定摇摆,但现实中的一些规矩和坚定的心必须要有。 江曼闭上眼,理智和感觉在拼争…… “嘀——嘀嘀——” 别墅外面忽然响起出租车的鸣笛声。 崇山路这边山坡蜿蜒往上的地方,陆存遇家是独一栋的别墅,养十五,十五的叫声扰民,他不想影响别人,才选择这里。 江曼被感觉冲击到不知影踪的理智,又被出租车的鸣笛声叫回。 算一算时间,她起床打电话叫的出租车刚好也就这个时间过来,江曼低头,呼吸着陆存遇的气息。 差一点她就全都给了他。 “再见。”江曼咬着唇,没有抬头的对他说了一句。 从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转身走出他的房间。 江曼的脸上,身上,都有狼狈。 进去客房,江曼弯腰穿上了高跟鞋,才感觉到胸衣被他解开,刚才意乱情迷时仿佛那不是自己。她起身,拧眉把手伸到后面小心扣好胸衣,照了一下客房里的镜子,脸不是一般的红,呼吸间喷薄着热气,江曼面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无比恶心! 有 些崩溃的拎起了包,脚步匆匆下楼。 一直在楼梯口老实趴着的十五站了起来,回了回头,又往楼下看了看…… 江曼已经走了出去。 郑叔和郑婶看到江曼,江曼回头说:“郑叔郑婶,出租车比较着急,打电话叫来的不好耽误司机时间,我先走了,再见。” 别墅里的两位老人是希望江曼能留下吃一顿饭的。 说是朋友,哪有朋友那么简单?! “路上小心点。”郑婶关心地说。 江曼点点头,然后伸手推开别墅的门,头也不回的上了出租车离开。 ........................................................................................................................... 出租车从崇山路路段往市中心方向行驶。 车外道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树,长得茂盛,这路段的空气和景色是市中心不曾有的,风吹的江曼手臂又有点凉了。 江曼的视线看着车窗外,胡思乱想,接触了几年各种的男客户,陆存遇是第一个竟对她做到这个程度的。 现在这样了,以后还怎么面对相处? 手机响了。 江曼接起:“喂,苏青?” “吃早餐了吗?夏薇怡我俩去吃,接你一起?”苏青在那边问她。 江曼点头:“好的,说你们在哪,我自己打车直接过去。” “……” “嗯,我记住了。” 江曼按了挂断键,把手机放进了包里,伸手撩了一下头发。 出租车进了市中心开始行驶的比较慢,蜗牛一样,星期六也堵车。 辗转四十分钟,江曼才见到苏青和夏薇怡。 早餐她们给她点了,路上电话联系,不浪费时间到了刚好可以吃。 三个人坐在一桌,二楼清净的位置。 江曼吃了一口海鲜粥,味道和口感都很好,她心不在焉的把昨晚和今早的事情都跟好友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起太暧昧的地方。 夏薇怡咳了一声,抬头说:“这我要怎么发表意见,好的男人错过可惜,接近又怕是渣男,你 27,他37了,如果他17二话不说我就支持你主动压倒,主要那个年纪单纯,几乎是一张白纸。27也成啊,37这个年纪怎么说呢,听着总觉得经历的过去会比较多,丰富的阅历里,有没有伤痕只有他自己知道。” “女儿一定是他亲生的了?”苏青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江曼点点头,“是吧。” 苏青和夏薇怡对视了一眼,除了叹气也就是叹气。 江曼又喝了几口海鲜粥,扶额说:“不要想得太复杂了,没可能的,我只是随便吐吐槽。我27了,谈恋爱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可以跟任何一个男人谈恋爱,我不会不谈,我不会向江斯年低头,但我的恋爱对象一定不包括陆存遇,他不适合。” “江斯年这个名字我听了就烦透了!”夏薇怡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你条件也不差,当然要找,而且要找比江斯年好的,无论是长相还是其他方面!你的丈夫和他站在一起,一定要比他出色!” “哪能说找到就找到,看得上我的我看不上他,我看上的人家未必会看得上我。”江曼低头喝着粥说。 不敢自恋,总怕自恋过头了现实会猛地抽过来一巴掌。 苏青看了看手机微信,查看完放在一旁,抬头对江曼说:“可是陆存遇说,他对你很有感觉。” 江曼冷笑。 抬头对视苏青:“什么感觉?他想潜我而已。我和他的交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前些天,没有别的。我15岁的时候见过他那不能算,他当时把我当小孩子,送我去医院,给我交钱,从头到尾他只看了我一两眼吧,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他当时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怎么理人。” “他有女儿,已经16虚岁了,这么算来,他25的时候女儿都已经4岁了,明白吗?”江曼跟苏青和夏薇怡分析着说:“童话一样唯美的际遇也许存在,但那必然不普遍,如果男人和女人的感情延续都需要一个有故事的久别重逢,那天底下一部大分男女就别指望结婚生子了,准都剩下。” “是啊,我哥追的我嫂子,结婚多年了,我哥自己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喜欢我嫂子,我嫂子总逼问我哥。我哥应该怎么说?说我嫂子漂亮,还是说单纯的就想带回家按在被窝里……”夏薇怡举例。 江曼点头,男女间的确就是这样,第一眼吸引了才会去看第二眼,第二眼吸引了才会衍生接下来的第三眼,以及后面的展开追求。 生理和心理是连在一起的。 “所以呢?”苏青问江曼。 江曼不明白:“什么?” “你说了那么多,这话里肯定有话。”苏青挑眉。 江曼点头,吸了一口气说:“我的意思就是,别把所有的有感觉都想成是美好的爱情开始,那样抱的期望太大了。说实话,如果我的相亲对象和陆存遇一同站在我的面前,实在点想,我更愿意相信我可以跟相亲对象发展爱情,至于陆存遇,我认准了他就是睡完不负责的男人,他太像了。” 自从苏青正面见过陆存遇,看到陆存遇细心对待江曼,就时不时地劝江曼试着相处,当朋友的希望朋友找一个比前任好的男人,争一口气。 至于幸福不幸福,苏青觉得不会差,男人有几个是能抱有很高期望的?苏青受过伤害,所以想法总是悲观。 而江曼不会听苏青的这些话。 江曼明白,陆存遇对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再一起,没有别的,在一起中可能也包括约会,一切情侣能做的事情她跟他都可以做。 但是,涉及不到婚姻大事。 江曼又很理解他,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是好事,但得承认,两个陌生人发展恋爱关系,彼此不熟,谁敢刚在一起还没了解就有结婚的想法?那是在赌,年轻冲动那会儿有可能会做,但江曼27了不会。 跟陆存遇刚认识,不了解就想跟他结婚,那她脑袋得有多大的一个洞? 相反,陆存遇以及任何其他的男人,追女人时大概也会是这样想的。 太多男女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太多男女幸运的挣扎过了在一起的这个过程,彼此试探,包容迁就,磨平棱角有了陪伴对方一生的勇气。江曼觉得自己现在面对陆存遇也一样,只不过自己27了,他37了,两人和其他男女接触的社会领域不同,职场领域不同,人事经历的不同,才看上去有小小的差别。 江曼的心里挣扎是,自己敢试着接受陆存遇的追求? 有一个声音在说,接受他,以他来摆脱江斯年留下的阴影,他不会让你的生活寂寞,也许没几天他会玩够了抛弃你,但是,谁敢保证谁的恋爱谈一次定终生,谁没经历过分手?初恋结婚的毕竟少数,你当自己是那大多数就ok了。 另一个声音又在说,别欺骗自己了,万一陆存遇在玩的过程中认真了,产生跟你结婚的念头怎么办,你接受得了他有16 岁的女儿? 早上从陆存遇的住处匆匆离开,到吃完早餐,江曼的心里都是这些事。 一点一点捋顺,江曼惊讶发现,自己的想法反人类了!潜意识里居然想谈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原因——对方是陆存遇,更因为他有16岁的女儿。 带着对自己的鄙视心里,江曼回到家换了一身衣服和鞋就在小区里绕圈跑步。 陈如吓得,跟江曼后头。 “小曼,你疯了是不是?” “锻炼身体。” “大中午的你锻炼身体?愿意锻炼往健身房跑,没准还能给我认识两个女婿!” “一个都找不着,还两个?” 江曼跑来跑去,终于如愿把自己跑的要虚脱了。 跟老妈上楼,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无力的躺在床上,对,就是这种感觉,睡一觉,蓄满崭新的正能量,继续奋斗。 陈如看着今天格外呆滞的女儿,过去摸了摸额头,果然发烧,烧的行为举止都反常了。 赶紧去拿了体温计,递给了她:“搁在嘴里含着,自己记着看,发烧得及时打针吃药,我下楼一趟去办点事。” “去吧。”江曼说完把体温计含住。 等老妈关门走了,江曼就累的闭上了眼睛,含着体温计,困意袭来,渐渐地睡着。 .................................................................................................................. 星期六星期日两天,江曼没有跟外人联系。 处理公事那部手机被她关机了,有急事找不到她的便会打给夏薇怡或是苏青,陆存遇知道的手机号码,恰好是江曼的公事号码。 星期一,江曼决定去创州上班。 在4s店拿回来没几天的车再次被撞得送了进去,江曼打出租车到公司门口,给完钱下车,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消息,往公司里走。 来电消息提醒,一个是客户打来的,一个是小张,还有一个陌生号码分时段打进来三遍。 没有陆存遇的就好,江曼松了一口气。 “江小姐……” 在走着,江曼忽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叫她 。 江曼闻声转头,寻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望过去,看到来人,江曼淡定问道:“你好,有什么事?” ————作者滴话———— 这章昨晚凌晨就更了,不幸在审核中被退稿(mm已经抓狂状态)刚才接到退稿通知,反复修改了几遍还是不行,只好删除那部分,大家理解吧,真的是一点都不能写,无奈中。 这章里解答了很多留言区大家问的问题,如果看完依然还是不明白,mm表示也没办法了,囧。 咳咳,俺要正式感谢一下一直以来大家的支持,这本书的首日成绩破了mm个人前两本书的记录,我爱大家!群抱抱! ☆、你是哪位这应该是曼的手机 王若可邀请江曼去喝一杯早间咖啡。 “江小姐,我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江曼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怀孕3个月的美丽女人,轻声开口:“抱歉,星期一我真的很忙,一点时间都没有。锎” “那让我等你忙完好吗?”王若可执着的对江曼说郎。 江曼拧眉,视线不禁多打量了两眼这个长相温柔名字叫王若可的女人,小巧的五官看上去的确可人,原来江斯年对这样的女人是把持不住的,审美倒也不赖,不过,人的漂亮脸皮未必和人心一个模样。 “无论你有什么事请找我,我都有权利说我没有时间。”江曼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边说边瞥了一眼王若可,然后攥紧手里的手提包,转身继续走向创州大厦。 王若可转身,眼睛凝望着江曼进去的背影。 这个星期一,江曼无比希望自己能忙到脚不沾地。 创州大厦a座27层里,江曼一身白色套装,细高跟鞋,早上出门之前没有偷懒的把发梢卷成了自然的微卷,长发披散,精致的小脸上化着清爽的夏日淡妆,星期一,一整个星期的开始,江曼想给自己一个舒适的好心情。 但是江曼没想到会遇上王若可。 上回在人民医院妇产科里见过的那个女人。 江曼不愿意跟她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不过是浪费时间。 一边打印文件,江曼一边想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眼睛浏览文件上的内容,心却在反复的问自己,想什么呢,一切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明白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克制不住自己。 江斯年有其他女人,归根究底大错都在江斯年这个男人的身上。 江曼很清楚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仿佛就是,你最爱的一条漂亮裙子自己在穿,它陪你走过心情好坏的日子,忽有一日你知道,这裙子在你不穿的时候并没有安静的挂在衣柜里,而是在被其他陌生女人偷偷的穿,你们在换着穿共同的一条裙子。 这条裙子是最心爱的,它不是外套,它是夏日女人贴身穿的裙子,贴着皮肤。 心生的恶心感觉与厌恶,无法想象。 …… 上午9点,c座的会议室里。 每个星期开会的人差不多都在,只少了一个江斯年。 夏薇怡看到江曼在盯着江斯年的位置 瞧,便在江曼耳边说:“江斯年临时被董事长安排出差了,去上海下面的公司。” 江曼点点头。 a部的人都来了,b部的人也陆续走了进来。 童晓友善地朝坐对面斜对角的江曼绽放一抹微笑,然后把文件撂下。 江开和童沁一前一后。 童刚进来,双手拍了一下会议桌落座,咳了一声,视线看了一圈在座的人:“今天你们都自己先说说,总结总结上个星期发生的事。” 苏青率先开口:“我来说一下a部上个星期的工作,不顺利的依旧是邱树权那个工程的尾款,邱树权的态度很嚣张,要钱没有,要材料就去墙上拆,总之他说他对工程非常不满意,拒不签字,也不怕走法律程序。顺利的是,xx夜总会的工程尾款结了,老板对工程的各方面都很满意,正式竣工。惊喜的是,曼曼签下了陆氏投资那个影剧院的单子。” 听到这里,b部的人脸上明显有着不服。 尤其是江开。 童刚满意地点点头,邱树权的事情并不是这个星期才发生,前几个星期a部汇报工作,邱树权就一直像一块顽固的牛皮癣,赖在a部每周的不顺利工作事项上除不去。 “我也来说说b部。”童晓微微拧眉,余光看向了妹妹童沁:“在汇报工作之前,我希望先解决一下私人恩怨,两部门不要落下什么不愉快。” 童沁顿时转过头去,倔强的。 童晓说:“底下人说,b部上回搅黄了a部的一单生意,a部的人扬言也要搅一搅b部的单子,我认为这是一种不可以有的工作态度,别孩子一样的斗气。江开?” 江开被自己的部门经理点名,这才抬头。 “我解释一下,上回b部并不是有意搅合a部的单子,事先我并不知道这个单子a部正在备签。”江开习惯性的摊手:“信也好,不信也罢,它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闻言,苏青只是点头笑笑。 童晓和江开是窜好口供了。 童刚作为董事长一向两边都护,不意外的拿出了严厉的领导姿态当着和事老。 b部的经理和设计师拿出一个态度就ok,苏青不计较其他,多计较也毫无意义和价值。 每周例会结束。 童刚留下了童沁和江曼。 “江曼啊——”童刚开口。 江曼 明白接下来都是什么剧情,她摇摇头:“董事长,让童沁回去工作吧,我没事了。” “那怎么行?”童刚指着自己的女儿,对江曼说:“这回是沁沁不懂事,差点耽误了你签单子,还害你受了伤,不过你放心,” “董事长,我真的不生气了。”江曼打断童刚的话,微笑着说:“我有点事,想跟您单独说。” 童刚点头,态度略差的对童沁说:“出去工作吧!” “好的。” 童沁倒也不对江曼客气一下,拿了文件起身离开,斜眼瞥江曼。 等童沁走了,江曼望着三米远位置上的童刚:“董事长,您别多想,我真的没打算跟童沁计较。那天在地下车库我和她发生口角,其实我也有错,如果我有一辆法拉利和一位董事长老爸,那我恐怕也会被惯得脾气渐长。我和童沁是同龄人,不理智的时候我们哪控制得住脾气。” 江曼给了童刚一个台阶下,她要童沁的道歉又不能当做钱用,何况这几天童沁被折磨的心理过程也不好受。 再有,哪一个父亲也不会真的希望看到亲生女儿给外人低声下气道歉。 江曼给童刚台阶下,是马上有求于童刚,她希望童刚可以给行个方便,把陆氏投资的提成钱先给她放下来。 她有急用。 在给童刚台阶下的同时,江曼不忘暗示,她也是一个有脾气冲动的人。前几天和童沁撞车的事,童刚担心的是她教唆陆存遇,以此可见,童刚已经误以为陆存遇是听她的,跟她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会护着她。 既然误会了,那就继续误会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陆存遇又不知道。 创州每一个人都如此,不光江曼,在接下每一个重点单子之后,都会自然拎起这个重点单子做强大后盾。 童刚是明白人,也怕江曼一个不高兴会去鼓动陆存遇,在工程中期或是尾款上为难创州。 创州向来不孬,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怕遇上势力太大或是臭不要脸的流氓。 …… 上午10点半多,江曼还在办公室里忙碌。 接到财务刘姐的来电,被通知提成款已经统计好,下午两点大概就能打进工资卡里。 江曼客气地说:“谢谢刘姐,嗯,是的……这个月我们a部还行……” 没话题也硬找话题的聊了几句,其实都不熟。 江曼刚撂下座机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江曼一边手指敲击键盘一边接起。 “你好,我是江曼。” “跟我耍小性子你耍够了没有,把我的号码从你的手机黑名单里移出来。”——江斯年有些阴鸷的声音传来。 江曼攥紧了话机,语气决绝:“不开玩笑,我从不想再接你的私人来电。” 不知道他竟以为她是在跟他耍性子,为什么耍?再也不是从前的亲密关系。 江曼上高中,上大学,每回跟江斯年激烈吵架都会把他放进黑名单,当时是很幼稚的,毕业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 但是,那个时候江斯年会很害怕,很怕跟江曼失去联系的感觉,他精疲力竭的连夜坐车去找她,抱一抱她,难受的说一句:“好像中毒了,吃不到你这颗解药的感觉,曼曼,你会折磨死我。” 愈发心疼他来回奔波,那时江曼会变得更爱在意自己的他。 这一回江曼没有在跟他闹,年纪不小27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公司工作,她换号码和不换号码是一回事,为了清净,干脆一切他打来过的号码都黑名单。 动动手指的事而已。 江斯年的性情冷起来,也是冻人的,他不会打来。 现在他打来办公室座机找她,江曼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边的江斯年沉默了半晌,突然开腔:“若可在楼下对吗。” 若可…… 江曼抿起唇笑,对着电话说:“我没让她等我,我没说过我要见她。怎么了,让我准备一份午餐,给孕妇送下去?抱歉,天太热了,青城今天35°,我不下楼,要不要我替你通知童沁,你老婆童沁更愿意亲自下去给她送午餐,你看怎么样?” 眼睛里忽然湿润,江曼说完手指微微发抖的挂断,拧眉用力拔下电话线,搁在一旁! …… 创州大厦楼下。 王若可接到江斯年的来电。 他的声音,在这闷热夏日犹如寒一般:“为什么去找江曼?我说过什么看来你都不记得了。打掉孩子,我不会要,还有,别折腾了,你那张脸再怎么跟江曼相似,你都不会变成她,我看着只会感到恐怖!” “我才不要打掉,是你的啊……”王若可委屈的哭了起来:“她让我等她,她告诉我,高温下坚持得了就会见得到她。” 江斯年沉默了 片刻。 他不知道江曼什么意思,可能,只是报复王若可才如此为难王若可。 “我们的两次都是意外,你别跟我装的你好像是个好女孩,如果我是到你床上强要你的,那我负责!”他说完挂断。 王若可吸了一口气,再拨打那边就提示忙碌。 …… 助理小张打了午餐,关心的送到江曼的办公室,可是江曼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没有胃口。 一直忙碌到下午两点多,江曼查看工资卡里的金额,看见提成款到账了。江曼把钱分别转到车贷卡和房贷的卡里,剩下的算了一算,足够给老爸还炒股债,松一口气,接下来要想办法制一下老爸的毛病! 五点半,江曼决定留下加班,不想回家。 苏青有事先走了,夏薇怡收拾好东西过来对她说:“有个应酬,如果你是在这假装加班消遣时间,那就陪我一起过去?” “好吧。”江曼笑着应下。 一眼被好友看穿的感觉其实也很享受,被好友了解和理解是温暖,是幸福。 这几年,各种应酬上无论什么事情江曼都应付的游刃有余,今天,大酒店里,她不知道自己哪一杯酒喝的不对,浑身难受,头疼的支撑着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一天没吃药,这会儿额头也烫了起来。 江曼的手机响了,在酒店的房间里,夏薇怡拿了起来,显示的来电号码是——“陆存遇”。 接?不接? 夏薇怡拿起手机犹豫,对桌上的老板笑笑,起身到门口,江曼还没有回来,估计喝的有点多了,服务员陪着去的洗手间。 “你好。”夏薇怡接了。 陆存遇应酬上偶遇童刚,童刚说起江曼似乎缺钱的事,提前拿了提成款,这让陆存遇想起在紫砂茶壶店内的一幕,江曼接起电话慌张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现在陆存遇好奇,她是否有什么难题自己解决不了。 那天他故意撞上她,问她一句“没事吧?” 她说没事,更或许她是没理解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哪位,这应该是江曼的手机。”他想江曼接听。 夏薇怡无比汗颜,这语气真够冷漠没人情味的,捉奸一般,起码他应该跟江曼的女性朋友先打个招呼啊。 “她现在……” 夏薇怡汇报工作一样把江曼的 情况说了一遍。 …… 江曼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已经十几分钟过去。 可能真的很痛苦,江曼的状态和脸色都不太好,说话也提不起力气。 “刚才陆存遇打来了,我接听的。”夏薇怡和江曼苏青三个人是不分你我她的铁关系,平时都不隐瞒什么,也很少生气。 江曼是错愕的。 “他说什么?” “好像他在附近应酬,遇到董事长了,说起你,他正过来的路上。”夏薇怡老实说。 “……” 江曼低头,用手指扶着滚烫的额头。 她几乎被他困住了,捆住了,这个局面之下,仿佛只能不停的面对尴尬,接受和解,在这周旋中究竟是沦陷还是解脱,江曼并不知道。 知道他要来,就得等着,但江曼没敢再喝一杯酒,怕在他面前酒后失态。 九点二十,他到了。 黑色卡宴停在酒店外,他打给她,让她下去。 江曼和夏薇怡告别,夏薇怡让她小心点,江曼点头:“别担心我,他和邱树权是两码事,我有分寸。” 酒店外面,江曼看到一辆黑色卡宴,车牌照对,她就走了过去。 坐在车里昏暗中的男人没有下车,那么江曼就得上车。 等她上车,系好安全带,他发动引擎,卡宴驶入宽阔的街道车流中。 夜晚街上是别样的流光溢彩,江曼的脸色不好,尽显病态。 “喝了多少?”他问。 江曼没有回答,靠在副驾驶上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 “你朋友说你在发烧。” 陆存遇的话音刚落,闭着眼睛的江曼就感觉到一只男人大手轻轻覆上了自己的额头,轻轻摩擦,反复在她额头上摸了又摸。 “我们去医院。”他收回手,沉声说。 ☆、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回去会打扰到你的父母休息(6000+) 不想欠下他太多没有必要欠的人情,还有,去医院也太耽误他的时间。 江曼勉强的对他扯出笑容:“陆总,我吃几颗退烧药就好了,麻烦你帮我找个药店停车。”为了不激怒他,江曼也并没有彻底的不给他面子,停车买药还能接受。 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并不答腔。 江曼悄悄看向陆存遇的侧脸,他的脸在一片阴影里,显得尤为晦暗不明,男性独有的有力手指每一根都骨节分明,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 “陆总?”江曼叫他郎。 陆存遇专注看路,挑起眉峰朝她“嗯?”了一声。 “我不去医院。”江曼重复锎。 江曼很怕他执意的把车开往医院的方向,如果是跟苏青在一起,江曼会同意去医院打一针,因为身体真的很难受,但是有些关怀真的不合适陆存遇给予,恐怕这份关心会变质,变质的情况下不断延续,直到变成他想的那副模样。 他一言不发。 卡宴行驶了十几分钟,碰上红灯,此时陆存遇的手机也响了。 陆存遇看了一眼号码,蹙眉接起:“四嫂?” 江曼扭头,看着他接电话的样子。 “好,稍后我去见四哥。”陆存遇听他嫂子讲了片刻,而后如此说了一句,眉眼严肃,按了挂断键。 “陆总有事?”江曼心想借这个机会下车。 陆存遇眼神深邃的看了江曼一眼,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江曼明白,那点小心思,最好别在他面前使用。 他说:“我四哥和四嫂吵架了,我得去劝,你跟我一起,有外人在,我嫂子多少会给我哥一点面子。” “……” 听上去,这个理由似乎叫人无法开口拒绝呢。 很快前方绿灯。 片刻过后,卡宴停在一家临街24小时的药店门口。 在江曼的手摸上车门把手,要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他对她说:“我去买。”不待江曼有任何反应,他已经一手推开车门,迈开长腿下车。 江曼安静的坐在车里,等他回来。 灯光无比明亮的药店里,陆存遇一身正式西装伫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格格不入的模样盯着柜台里种种药物,他抬头,对一进来就看到的那位售药员说:“请给我一盒女士退烧药,见效快的,对身体副作用小的。” 女售药员一边找药一边打量着这个男人,温文尔雅,外表有型,开了辆卡宴停在外面,难得的是说话礼貌,实在少见。 不过,这退烧药不分男女。 买完了药,陆存遇回到车上。 车里备有几瓶矿泉水,他打开一瓶,把退烧药和水都递到了江曼的眼前,眉心微皱:“吃了药如果还不好,那就要去医院。” “谢谢。”江曼接过, 吞服完了退烧药,江曼苦的多喝了两口水,在车上静静的等着退烧药见效。 去他表哥家的路上,江曼听他说起他表哥和表嫂的事情。 陆存遇的表哥在家外养了一个情人,住同小区,很快就被家里的妻子发现,在妻子寻死腻活的过程里,他表哥下定决心跟情人断了关系。 事情过去半个月左右,他表嫂意外发现丈夫和情人又在外面开房了。 表嫂再也忍受不了,发了疯一样要带孩子回娘家,宁可不要名声,闹大了也要离婚,借此打一打他们陆家的脸。 由于表嫂是陆存遇朋友的妹妹,所以,闹出这事表嫂理直气壮的找陆存遇这半个媒人过去评评理。 “你会擅长处理这种事?”江曼听完,问他。 他摇头,舔了下唇:“毫无头绪。” “丈夫出轨,在婚姻劝和劝离的这方面,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应该会劝和对吗。”江曼认为,男人应该都是一样的,认为出轨这没什么,属于普遍的正常行为。 江斯年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典型,认为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最爱谁就好,其他的属于逢场作戏。理直气壮,认为出轨的不过就是一副皮囊,不管在外面怎么玩,知道回家见老婆就好,那语气,江曼听着恶心,好像出轨后知道回家这行为还是对老婆的恩赐了!? 对于陆存遇的回答,江曼没报什么希望,随口一问,他回不回答都ok,反正这也不关她的事。 路上又一个红灯,他停了车,降下车窗,随手点了一根烟蹙眉说:“如果表哥死性不改,我支持离。” “……” 江曼有点难以置信。 他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我四嫂是我好友的妹妹,大学毕业嫁给我四哥,如果她还深爱我表哥,并不想离,我也不会干预别人家的事,夫妻冷静下来,两个人自己慢慢想想。” 陆存遇的语气很平常,他看江曼: “我的这些表哥表弟离婚,陆家所有人都习惯了。” 他的表情有些自嘲的意味。 江曼真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什么表情对他。 他呢,他也是离异? 那段视频里女记者说他离异,有一个16岁的女儿,16岁的女儿陆菲江曼看到了,这个女儿是前妻给他生的? 陆家离异的男人似乎很多,上一回他父亲过生日江曼就在,一个生日晚宴经历下来,江曼对陆家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陆家庞大的亲戚圈子,陆存遇那天晚上曾说,他侄女六七岁还记不全这些表叔的排序。 江曼记得那晚他的表哥表弟在场的数不清,光是离异的,就好几个。 “怎么不说话?”他问。 江曼嘴角动了一下。 “生来家庭就很优越的那一部分男人里,如果恋爱很早,又冲动结婚,等有了孩子再胡来的想要离婚,这行为是很不负责的,没有一个好女人会喜欢这类型的男人。”说完仅仅几秒,江曼就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说些什么? 江曼立刻话锋往回一转:“对不起,陆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叹,并不是针对你们陆家的人。” 江曼想说,并不是针对他而说的,但又不好开口。 前方终于绿灯了。 陆存遇专注开车,把指间的半截烟蒂扔了:“没事。” 江曼的视线在观察,他生气了没有,还好,似乎没有。 卡宴已经出了市中心,街道偏僻,路上灯光忽明忽暗,时强时弱,车速也被他稍稍加快,放眼望去,两排宽阔的街道上根本没几辆车。 陆存遇忽然开腔:“不只陆家,现今社会离婚率越来越高,陆家离婚的男人多,也要怪陆家的男女比例差异本就很大,几乎都是男人,离婚的个案不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婚姻里和另一半发生了难以启齿的矛盾,能如何做?一辈子过完算一算有那么长,不如选择离婚,放开对方。” 终究他还是开腔为陆家离异的男人辩解了一番。 江曼又怎么能听不出来? 他接着说:“我的奶奶是个心态特别好的老人,九十几岁高龄,奶奶安慰家人说,我们陆家兄弟中凡是结婚又离的,这多半是随了陆家的根——” 陆存遇说到此处勾起唇角,五官上绽放的依旧是自嘲之色。 江曼苦笑,还真,不 是什么好根啊—— …… 吃完了药,江曼就渐渐有些犯困,抵达他表哥家的路上,江曼头靠着车窗,在路上就开始昏昏欲睡。 到了地方,陆存遇稳稳地停了车。 副驾驶上的江曼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男人眼中的恬静模样。 下一刻陆存遇动作很轻的脱下外套,倾过身去,小心翼翼的披在江曼身上。 陆存遇近距离的打量江曼,屏住呼吸,看着她白皙的脸颊和微微颤动的眼睫,不禁想起那尴尬的一次。 她和十五扑打在一起,被十五庞大的身躯扑倒攻击到他的怀里,扭动的身体格外柔软勾人。 江曼唤回了他当时拿着手机的心不在焉,很少有人跟十五那么打闹,被十五欺负,他看着那个场景竟是赏心悦目的。 符合常理,他感觉到身体起了反应,她的手和脸颊,还有她身体的每一处,包括她躲避十五攻击的时候,完全不自觉的把呼吸都喷在了他的身上,一次次触碰他的裆部,这让他的身体愈发热了起来,反应强烈。 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的男人,难以坐怀不乱。 被淘气的十五咬下白色裙子,江曼并不是第一个,不过,正因为此,他那晚多关注了江曼一眼。 他身上很少会记得带现金,让她上车赔偿,理所当然。 也许恰好江曼就不是他讨厌的类型,无论长相还是性格,在他眼中都很讨喜,安静时如此恬美清新,清醒时斗志昂扬不想逊于任何人的女强人样,实在有趣。 陆存遇期待的,是驯服她,现在的江曼性情有多坚硬,往后在他的怀里就要有多温柔。 在以前,上过他车的陌生女人几乎为零。 酒局牌局那一类应酬上,陆存遇已见惯美女,缠住男人的招数通常一个比一个高级,但大多数美女都是整容整出来的锥子脸,脸再精致,看多了在他眼中也都一个模样,算不上美,笑都不自然。 或许有不识趣的女人仍想靠近他,上他的车,但他有十五,放出十五,野心再大的女人也会被吓跑。 这也是部分应酬上他带十五宝贝一起的原因。 陆存遇明白,那天江曼在自己的怀里扑腾,就像人在干燥的柴上扔了一枚烟头,点点火星,看上去还不足以引起大火,但这烟头没灭,时间在过,烟头和柴还在接触,点燃一寸,两寸,三寸……逐渐造成燃烧起来 的局面。 江曼被十五吓得逃下车,他不挽留,没有赔钱,那一刹那他可能在想,唯有这样,下一次茫茫人海中再跟她相遇,就会有搭讪的理由。 愿意继续接触江曼,大抵是因为忘不了硬过的感觉。 很快,在招标会议上见到江曼。 …… 江曼的身体稍微动了动,手指抓紧了他的西装外套,让自己暖和一点,靠着车窗,并没有醒过来。 陆存遇轻轻的打开车门,下车,转身关上车门,车窗被江曼的脑袋靠着,所以他没有摇上,怕弄醒她。 站在车外,陆存遇背过身点了一根烟。 他表哥走了过来,表兄弟两个站在一起抽烟聊着。 …… 过了许久,江曼被一股冷风吹来凉醒。 迷糊的睁开眼睛,低头看到身上的一件男人外套,抓紧,叹了下气。 别墅群区附近风劲很大,虽是夏日晚上,也有凉意,江曼看向外面在说话的表兄弟二人。 江曼面前的车窗降着,所以她听得一清二楚。 陆存遇的表哥说:“我在我爸妈这住了一个星期,市中心的房子你四嫂和孩子住着,不让我回。” “四嫂指望我来劝你同意签字离婚,你怎么想。”陆存遇问,声音有些冷冷的。 “我不会离!” 陆家表哥语气坚决。 江曼微微皱眉,他们男人,究竟是一种什么生物? 陆存遇说带她来劝架的,可是听上去,压根他四嫂和四哥就没在一起住着。 表兄弟二人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陆存遇在压低声音,控制情绪,教训他的四表哥:“四嫂是我朋友的亲妹妹,四哥,你养情人的时候考虑过后果没有。把情人养在你和四嫂住的小区,真是方便,前半夜睡一个后半夜再睡一个。把陪父母陪孩子的时间都用在了陪情人上面,很了不起!” 他在讽刺他四哥。 江曼用手指塞住耳朵,强迫自己别继续偷听别人家的事。 手指哪里就能完全堵得住耳朵,江曼还是听到了陆存遇表哥说:“我就不信,你在外面没养几个女人?” 江曼不自觉的把手指头松了松…… 陆存遇的声线中永远绽放着无尽自信。 “别管别人,先管好你自己,四哥,哪 怕我养了十个,养不漏风那是我的本事!” …… 江曼闭上眼,外面声音渐渐轻了,她又睁开。 倒车镜里看到,十几米远的别墅里出来了人,站在门口,陆存遇和他的表哥都朝别墅门口走过去。 江曼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了。 陆存遇没有进别墅,江曼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盖着他的外套,闭上眼睛慢慢地窝在副驾驶又被困意召唤了去。 陆存遇回到车上,见她睡着,以为她一直没醒。 动作很轻的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将车开走,车速平缓。 不知不觉,他把车开到了自己公寓楼下。 黑色卡宴经过公寓大厦外面路灯下的垃圾箱,是那天他扔了宵夜看着江曼离开的地方。陆存遇没有忘记,江曼那晚失神的看不到两辆空的出租车从眼前过去,第三辆如果不是他拦住,江曼可能…… 经过登记,车开进地库停下。 既然带来,就不能让她一直睡在车里,陆存遇叫醒她。 江曼拧眉,头疼无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脸在她的眼睛上方,温和的看着她开腔:“上去再睡。” “怎么不送我回家?”江曼把头发掖向耳后,怔怔问他。 陆存遇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语气如常:“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回去,会打扰到你的父母休息。” 江曼和他四目相对,心跳过快,屏住呼吸排斥着他身上散发的午夜性感男人味道。 想开口说,打扰我的父母休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可以送我去苏青那里,夏薇怡那里,甚至酒店,宾馆旅店,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去,为什么来你这里。 ——终究是闭上了嘴。 “我打车走。”江曼低下头说。 陆存遇忽然起身,点了根烟说:“别折腾了,我送你上楼休息,你怕我,那我就走,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江曼不语。 他又补充:“江曼,以后我们出差会住一个酒店,晚上也会碰面身处一个房间探讨工作,你不适应,工作怎么进行?” “ok,我明白了!”江曼点头。 不是没有一起住过一栋房子,他的别墅就住了两回。 陆存遇下车,江曼也是。 一前一后的上楼,陆 存遇站在电梯里,江曼与他没有交谈。 他的公寓江曼来过。 陆存遇找出一件衬衫递给江曼,下一刻他扯着她的小细胳膊,带她去洗漱间,指着浴室里面对她说:“你应该都会用,洗个澡,早点休息,我工作完就走。” “……” 江曼看他,对视陆存遇那副严肃的模样。 深邃眼神好像一个严厉的长辈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不能过来。”江曼接过他手里的衬衫也严肃说。 陆存遇蹙眉,有些对发烧生病的她不屑一顾,也是关心,点点头说:“我保证!” 江曼进了浴室。 陆存遇的确在工作,在他的书房里。 江曼洗完澡就在他的卧室里睡了,他说晚一点工作完就离开,卧室给她睡,被子和床皆是无比舒适。 躺下不到十分钟,江曼睡沉。 一夜无梦,可是发烧并不是说好就好的,反反复复。 江曼第二天早上醒来,穿着他的衬衫翻了个身,“唔”了一声,拧眉感到浑身酸痛,眼睛也酸酸的疼。 “起床了吗?”门外是男人的声音。 江曼翻身的动作顿住,看向门口:“你昨晚没走?” “我刚到半个小时。”陆存遇说。 江曼愣愣点头:“哦。” 陆存遇叫她:“先起来洗漱吃早餐,我等你。” “我马上就好,你先吃。”江曼慢吞吞的爬起了床,脸烫起来,这一切都算什么。 …… 7:25,江曼吃完了面前的早餐。 陆存遇经过她的身边,顺手就用手背触碰了片刻她的额头:“去医院。” “我不发烧了。”江曼自己摸了摸。 “我来时买了体温计。”陆存遇看了一眼在沙发里的江曼,转身拿起那支口腔体温计,他放在自己口腔。 很快测出,他的体温是正常的。 陆存遇转身走向江曼,站在她的面前,手指捏着体温计俯下了身,清朗眉目就在江曼眼前,他的身躯压得江曼不断后退,直到背部抵着沙发靠背,他一手支着沙发靠背,一手抬起把体温计送到她的唇边:“你测一下。” 江曼的双颊一瞬又烫了起来,为他此刻压迫而来的气息,为视线里装着的全身每一 处都透着优雅精致的他。 ☆、我刚看到小姐收了一束花不是你送的?醋 靠在沙发里,江曼微微地仰起了头,柔和的视线看着面前一身西装革履的陆存遇,他很随性,可却给她带来了很重的压迫感。江曼脑海里不知不觉就响起昨晚听见的那一句话,他说:“四哥,哪怕我养了十个,养不漏风那是我的本事!” 江曼相信,陆存遇如果养着情人,别说十个,就算他养一百个,也有智商一定养不漏风,漫过妻子瞒过亲人瞒过女儿。 眼睫动了一动,江曼盯着陆存遇手上拿着的这支体温计,懒得拒绝,懒得周旋。 反正又不是没跟他接过吻。 27了,思想成熟身体成熟,该不该懂的江曼都懂得,装成纯情女生给谁看,自己都会先厌恶装模作样时的自己。 江曼小嘴儿含着体温计,微微敛眸,轻抿了抿粉嫩的唇瓣,有些心不在焉。 “认真点测。”陆存遇看着江曼那副不专心的样子,拧了拧眉锎。 “嗯。” 江曼点点头,没再说话,怕体温计会从嘴里掉出去,也没有抬头看他,仅是感受着他的强烈气息已经够局促。 陆存遇的手机响了。 他从西装裤袋中拿出来,看了一眼号码,马上接听。 “奶奶。” “再住两天医院,别急着回家,医院的设施比家里要全,家人更放心。” ................................................... 江曼听见陆存遇是在跟他96岁高龄的奶奶通话,不禁抬起了头。 陆存遇一只手拿着手机,搁在耳边,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带里,露出的衬衫袖口和今天他搭配的腕表,衬的他整个人格外的耀目生辉,很有型。 他背对着江曼在接听电话,挺直的背,目测,无比的宽厚结实。 不知道他的奶奶问了什么,他回了句:“您喜欢的类型,温柔型的。” “奶奶当然有机会看到,我尽快安排,她最近忙着出差。” 江曼听的云里雾里。 那边96岁高龄的奶奶许是身体原因,导致说话很慢,陆存遇要认真听很久才能答复一句。 他看上去很有耐心。 估计会是一个好孙子,跟他奶奶通话,每一句听着都是耐心迁就的,话上努力在顺着长辈的心意讲。 江 曼认为陆存遇还是一个好爸爸,对女儿好,紫砂茶壶店里那回,他女儿开口问一句话,他这个当爸爸的不是简单应付,而是顺便鼓励引导。 那天他父亲的生日晚宴上,先前江曼知道自己可能对他有误解,玩游戏时他可能安排了不让女儿听见看见,因为在生日宴开始的时候,陆存遇每次过来跟她发生亲密举动,都会刻意支开他的女儿。 生日晚宴上人比较多,那姑娘并没有看到江曼,而江曼却几次注意到他的女儿。 陆存遇这个爸爸五官出众,女儿也生的那样标志,陆菲16岁,身高164公分。 想到此处,江曼的思绪有些凌乱。 一边低头看着嘴里这支体温计,一边想着创州以及自己家里的事。 江曼在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别把不相干之人的事情看的那么重。 …… 陆存遇结束跟奶奶的通话,转过身来。 黑色薄款的手机被他随手搁在茶几上,他也坐下,西装外套敞着,精壮的男性腰身,在衬衫和皮带下隐约可见。 他抬起手腕,视线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跟坐在对面沙发里的江曼说:“到时间了,看看烧多少度。” 江曼恍惚地点了点头。 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这支体温计,看了又看,她微微皱眉地说:“有一点烧,不过这个程度不用去医院,吃退烧药刚好。” 说完,江曼抬起头看他。 “我看看。”他身后拿过。 低头认真地看。 陆存遇挑了挑眉,抬头盯着江曼这幅似乎是在询问他意见的模样,江曼身上穿着他的男士衬衫,露出一双白皙的美腿,衬衫松松垮垮的,显得她身材有些娇小赢弱,凝视良久,陆存遇才点了点头:“ok,那我们就不去医院,吃退烧药。” “……” 江曼听着他这话,怎么怪怪的。 陆存遇已经起身去拿退烧药,昨晚江曼睡前吃完他放抽屉里了。 厨房里有凉的白开水,早餐之前江曼烧的,起身江曼自己走到厨房倒了一杯。 倒完水,刚一转身,江曼就看到拿着药的陆存遇走进来,身高腿长的站在她面前。 “谢谢。”江曼看他一眼,低头从他手心上拿过两颗退烧药。 放在嘴里,敛眸拧眉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吞 咽着药。 “苦就慢慢咽。”陆存遇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拍着江曼的背,亲眼看着她吃完咽下去,再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放到一旁。 江曼呼吸微微异样,抬头看他。 “病了还要上班吗?”他问。 点头间,江曼好像听见手机在客厅里震动。 “我接电话。”江曼从他身边经过,走向了公寓的客厅位置,站在沙发旁,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妈,怎么了?” 陆存遇本打算一起过去,但听见是江曼母亲打来的,便又退回一步驻足厨房门口,倚在厨房的门口垂首点了支烟,洒脱摸样依旧不减一分自身优雅。 他看着江曼。 江曼背对着他,站姿很直,双腿很美,从上到下比例都不错,发梢微卷的黑色长发柔顺披散着,小骨架在男式衬衫里娇美迷人,爱慕这个女人的男人,会忍不住想从她的后面一把抱住,用每一根手指去抚摸一番,探究这幅身子究竟是有多羸弱。 …… 陈如打来的主要目的,是催促女儿江曼相亲的事情别拖拖拉拉,快点去看,对方可很抢手,小心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女儿发烧究竟好没好呢,陈如也不太清楚。 江曼跟老妈说了一会儿,点头答应:“好,今天就看,我自己联系他先约个地方,9点我恐怕到不了,10点吧,看完我就打电话告诉你消息。” “放心吧妈,我一定好好看,不能吃了他的。” 江曼说完,按下挂断键。 她也想早点看完早点利索,别整天惦记着这个任务。 拿着手机江曼站在原地,没有转过身她也清楚,陆存遇恐怕就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也许目光就正在看着她。 昨夜到现在和他的相处模式,尴尬还是有的。 江曼鼓起勇气转过身,抬头,对正走过来的陆存遇说:“赶时间,我得走了。” “去换衣服。”他的语气上倒没什么起伏。 起床之后,江曼看到了衣服在哪里挂着晾晒。 昨天的套装穿了一天,晚上又陪夏薇怡去跟人喝酒,难免就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在他这里洗完澡江曼发现有洗衣机。 问过他,他点头同意,所以江曼就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悲哀的是,衣服扔进去之后不久她就睡着了 。 那么,衣服应该是他拿出来晾的。 套装上衣和一步裙都有些皱,大概是他晾晒的方法不得当,而且这种料子的套装也必须熨烫之后才能穿的平整。 江曼看着套装发呆,用手抻平,陆存遇见此走了过来。 他也看着江曼这套白色的套装,站在她身旁轻声说:“我这里应该有熨烫的工具,我的衣服,一部分送到洗衣店,一部分钟点工在这里熨烫好。” 江曼惊喜:“有熨烫机?那我找一找。” “我问问,你自己怎么找得到,不是赶时间?”陆存遇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钟点工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通了,他把手机递给江曼。“直接问就行。” 江曼接过来,对那边说:“你好,请问熨烫机在什么地方放着?” 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江曼的错觉,很年轻啊。 江曼听完,点头说“好的好的,谢谢。”然后江曼按了挂断键。 江曼把手机给陆存遇,笑了笑,绕过他的身体去了他的更衣室,在靠西面的一个衣柜里,拿出了挂烫机。 简单的熨烫好衣服,江曼换上。 忽然想起什么,江曼拿起手机打给相亲对象,对方声音有些耳熟,江曼愣了愣,然后以一副约见客户的口气约了对方10点20分见面。 陆存遇也在这公寓里,只不过她身处他的更衣室,他在书房。 想必都听见了。 临走之前江曼把这个公寓里大概的收拾了一下,拿了手提包,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到门口,换上高跟鞋,跟早已等在门口的他一起离开。 竟有一种错觉,好像老夫老妻吃完早餐一起上班。 等电梯来,到进电梯,再出电梯,上他的车,江曼都一如既往是跟在身材高大的陆存遇身后这种模式。 “送你到哪里?”发动引擎,陆存遇开腔问她。 江曼说了一家咖啡馆的地址,让他在那里停车。 陆存遇瞥了一眼江曼,车行驶中。 坐在副驾驶的江曼有注意到陆存遇这一瞥,被瞥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那是什么眼神,针对什么如此看她。 对于相亲,陆存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像根本不知道一般。 江曼承认,自己现在上他的车,同意 让他送一程,是有目的的,今天过来咖啡馆相亲,不管以前自己对他说有男友还是怎么,都跟他无关。 或是,他早已认为她根本没有男朋友。 江曼觉得这个相亲对象出现的非常及时,可以帮助自己克制一些因陆存遇而起的异样情绪。 他开车送她过来相亲,江曼借此也是想让陆存遇清楚知道,不管你是要玩玩还是认真,你和我都没有可能。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红灯,江曼怕尴尬就提前拿出手机打给了苏青。 “我晚点到,最迟不过十一点。” “午餐我不吃了,刚吃过早餐,还不怎么饿,你和夏薇怡一起去吃吧。”江曼跟苏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是不挂。 直到绿灯了,黑色卡宴继续行驶在路上,江曼才故作自然的收线。 陆存遇每跟江曼同处在一辆车内,都不会打开音乐,也不会收听任何节目电台,不知他是真的如此喜欢安静,还是故意为之。 静的耳边仿佛就是彼此呼吸,江曼会感到不适,再会应酬的女人也会在某种男人面前变得脸皮薄了。 攥着手机,江曼的视线看着车外街景,一眼都不敢去瞥开车的他。 陆存遇挺好的,一个很具有诱惑力量的男人,但是,江曼就是抗拒着他,想想两人之间无形中那些无法攀登的高低距离,江曼就自卑。 怎敢痴心妄想,虽然已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比江斯念优秀百倍的男人!哪怕不爱! 有时候江曼也告诉自己,别赌气,但总是控制不住。 其实江曼最最无法接受的,还属陆存遇有个16岁的女儿这一点。 即使他是出于玩玩的目的,即使自己够下贱的愿意接受跟他厮混,那江曼也绝不想在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答应跟一个37岁还有16岁女儿的男人在一起。 抵达咖啡馆的前两分钟,江曼的手机响了,是老妈打来问问情况的。 江曼跟老妈通话中,卡宴就停在了咖啡馆门口,她的意思是让陆存遇停在对面街上,停在门口不妥。 但他没有,把车直接停在了正门口。 “已经到了,马上我就进去。”江曼打开车门,还在跟老妈汇报相亲的进度。 下了车,江曼关上车门之前抬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陆存遇,他的表情毫无异样,对她点点头,似 是在说“再见”总之,他看上去陌生的很。 “妈,先不说了。”江曼一边跟老妈说话,一边对陆存遇也礼貌的点了点头。 关上车门,转身手机收线,拎着手提包往咖啡馆里面走去。 约的地方是江曼经常跟苏青她们来的,她刚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视线就不经意的从店内镜子中注意到,外面门口的黑色卡宴,缓缓驶离。 在咖啡桌上撂下手机,江曼身心放松的吁出了一口气,有些茫茫然。 忽然无力应付这场相亲。 相亲对象比江曼晚到十几分钟,路上堵车。 等他坐下,江曼问他:“你喝什么?” “你呢?”对方问。 江曼笑了笑:“拿铁。” 那个男人对服务员说道:“一样的,两杯拿铁。” 江曼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起码这个男人让她觉得还挺有心的。 不过江曼有点用了审视客户的眼睛审视他,无法想象成他是相亲对象,更无法想成他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钟晨,31岁,交通广播电台主持人。”男人向江曼伸出手,算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江曼自然也伸出手:“江曼,27岁,工装家装都行的设计师。” 两个人自我介绍的模式太正式严肃了,而后相视一笑,大方的握了一下手,总归气场还算蛮和的。 一边喝咖啡一边聊着。 钟晨对江曼说:“你很漂亮,工作也还不错,在我眼中有99分,可是你怎么也需要相亲?” 这个问题,让江曼犹豫了几秒钟才说,不能提起江斯年,只好说谎:“很多原因吧,主要是平时的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结识可以结婚的异性对象,只能相亲。还有,有些异性会对我的工作有意见,比如我经常应酬到很晚,参加酒局,跟一些男人在一起吃饭喝酒,我妈都嫌弃我这一点,别说是男朋友了。” 江曼觉得,一般的男人都接受不了这个,谁忍受的了自己老婆半夜出去陪其他男人喝酒?钟晨可能也如此。 说的这么直白,江曼是希望这场相亲以不成结束。 钟晨不错,31岁的这个年纪刚刚好,比她大4岁这很合适。 江曼以前开车,无聊打开电台听过他主持的节目,主持风格幽默风趣,来之前通话,江曼就觉得他声音很耳熟。现在见了本 人,觉得长得也不错。 可能有人在脑海中与之对比,所以江曼不会觉得钟晨帅的不能直视。 这个相亲对象,江曼在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但是,江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不想给彼此机会。 听了江曼说的,钟晨点点头。 两个人聊了二十几分钟,钟晨的手机响了,他接起。 简单回复了两句就收线了,放下手机跟江曼说:“单位有点事要处理,不好意思。” 江曼心里一喜,果然男人都是受不了未来另一半出去跟男人喝酒吃饭混的,马上站起来说:“没事,工作主要。” 钟晨拿了车钥匙起身:“我送你回单位。”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打车就行了,很方便。”江曼赶紧客气的拒绝。 “那怎么行?”钟晨温文尔雅的笑着对江曼说:“我们的介绍人是我二姑,我二姑跟你妈妈经常一起打麻将,如果我今天不送你,我二姑会跟我妈告一状。” “……” 江曼无奈。 点头,出门上了他的车,一辆银色奥迪a4。 车行驶在路上,江曼和他继续聊着,他毕竟是干主持人这行的,比较善于沟通,路上逗得江曼不时发笑。 到了创州门口,江曼下车。 “再见,谢谢你送我一程。” 钟晨笑着对江曼说:“下班开车无聊,可以听听我的节目,博你一笑。” “好的,一定!”江曼说完关上车门,摆了摆手。 奥迪a4开走。 回到创州,江曼如释重负的跟老妈汇报了一下,说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如何。 不过江曼心里清楚,大概此次是被自己故意的相砸了,钟晨不可能接受晚上出去应酬到半夜的女友。 换位思考,江曼觉得自己如果有个弟弟哥哥,未来的嫂嫂弟妹是这个模式工作,她也反感的,不了解的情况下,谁知道这女的什么人品。 一天浑浑噩噩的,下午江曼基本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头疼。 晚上江曼回家住的,吃饭和菜还是最爱吃老妈做的,她也顺便趁着老妈不在家,跟老爸促膝长谈一下炒股赌债的事。 这很严肃! 第二天早上,江曼刚一出门就接到陆氏投资金科的来电。 金科说他9点到创州,有一些设计细节跟她商量沟通一下,看怎么定。 “好的,我9点之前到。”江曼说。 以往一个工程从开始到结束进行的这个过程中,江曼一向都是跟对方公司的工程负责人接触,比如金科这类定位的经理。 陆存遇这还是头一个大老板总亲自上阵找上设计师的。 不过这次换成了金科,江曼觉得,陆存遇昨天见她相亲,可能想通,已经死心觉得没趣了。 叹了下气,江曼上出租车去公司。 刚到公司,江曼就看到金科,金科被助理小张带到了她的办公室,咖啡送上。 “抱歉,我来晚了,路上很堵车。”江曼放下了手提包,打开拿出包里平整的图纸,摊开放在办公桌上。 金科拿过图纸说:“理解万岁,不理解谁也得理解江小姐是吧!” 江曼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有人敲门,还是助理小张,可是小张身后却跟着一个穿工作服的人,江曼不认识,像是送花的,因为手里正捧一大束漂亮的鲜花。 “什么事?”江曼抬头。 “江曼小姐吗?您的鲜花,请签收。”那个穿工作服的人说。 小张一脸喜色,欣慰自己亲爱的曼姐终于恋爱了。 江曼愣了一会儿,起身去接。 花里放着一张卡片,江曼拿出来看,看完之后表情有些郁闷。 金科的手指正点着图纸上的一处,拿起手机打给陆存遇问意见,很快通了,不知道那边陆存遇说了什么,就听金科说:“我说陆总,忙什么忙,我刚看到江小姐收了一束花,不是你送的?有时间送花,没时间理我这工作正事?” 江曼过去要拦住金科的话已经来不及了,那嘴真够快的。 ☆、吻你不用顾忌包括你的那位男朋友 “不是他——”江曼微微皱眉,怕陆存遇听见,只好用口型说。 金科瞪大了眼睛,看向江曼怀里抱着的那束鲜花,不是陆存遇送的?这下换成金科尴尬了,他一手拿着手机保持通话中,一手抬起懊恼的往自己嘴上抽,嘿嘿干笑着对那边的陆存遇说:“陆总,您看生态木颜色这里,怎么弄好?” 金科极其不自然的把私事话题立刻转换成了公事话题郎。 江曼把怀里的一大束鲜花放下,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见助理小张又返回办公室,手上还拿着一个玻璃的插花瓶锎。 没有打扰金科和陆存遇沟通公事,江曼走向门口。 接过玻璃的插花瓶,抬头好奇地问小张:“哪里找来的这个花瓶?” “我们茶水间里的花瓶。”小张指了一下外面。 此刻小张笑的可谓一脸甜蜜,老大总算恋爱有人宠着了。 江曼把那束鲜花交给小张,扔了可惜,浪费钟晨的一片心意也不怎么地道,不如就插在瓶子里,欣赏欣赏。 早间的女人办公室里,因为有了一束鲜花做点缀,变得格外明媚。 金科手机收线以后就郁闷了,不高兴的问江曼:“不是陆总送的你不告诉我一声?” 江曼抬头,看着一脸纠结中的金科,听了这话她很不可思议,要点脸吗,你是哪位我要告诉你一声? 心里面想骂人了,可嘴上却要忍。江曼抱歉地开口,笑着说:“金总经理,我在门口签收鲜花,您在这里立刻就跟陆总讲了,工作上您真是称职又及时,如果这件事让您跟着遭殃了,那我很不好意思,我做的欠妥,下次我会特别注意。” 江曼态度好过头的一口一个‘您’,听的金科捏了一把冷汗。 金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事实是这样摆着的,无论这位江曼小姐现在是不是陆存遇的女人,他都惹不得也惹不起,因为陆存遇一定是看上了江曼小姐,江曼小姐变成陆存遇的女人,早早晚晚的事。 “江小姐,别这样挤兑我啊,上回喝酒打扑克咱们两个一伙的!”金科开始笑着套近乎。 江曼瞥了一眼金科。 “没挤兑你,刚才都是开玩笑的,我们说正事吧。”江曼拿过前两天打印的草图,用笔尖画了一下,问金科:“这里,陆总的意思是用生态木?” 金科点头。 江曼拿起图纸看了看:“ 他具体怎么说?” 金科用手指点着图纸,蹙眉说:“陆总指示,这里必须要用生态木,他对影剧院抱有很高的期望,每一处都不能将就,不能有瑕疵,在一些设计上恐怕他会亲自把关细节,江小姐,陆总各方面都难伺候着呢!” “没关系。”江曼理解的点头。 金科挑眉:“用生态木你先看看行不行,如果行,最好就按着陆总的要求改,尽快改完,出个效果图,回头我再拿给陆总看,或是你直接让陆总过目。” 江曼看着图纸想的是工作的事,的确要亲自去见一见陆存遇。 这个工程的设计图上金科显然做不了主,一切还是全权由陆存遇本人拿定主意。 设计之前江曼要先跟陆存遇当面进行沟通,关于生态木用什么颜色的,设计出什么造型,等等事宜。 “ok,我明白了,回头我跟陆总约个时间。”江曼微笑着说。 金科打了个响指,站了起来,一副孺子可教的架势在江曼眼前:“这就对了!工作上江小姐和陆总当面沟通,一定研究的比较快,我从中间把意见转来转去,空浪费时间不是吗。” 江曼收起图纸,扯出笑容:“我会尽量配合。” …… 金科一走,苏青和夏薇怡就过来了。 不用她们张口逼问,江曼就举起双手投降的样子如实全说,相亲了,交通广播电台男主持人,叫钟晨。 “钟晨?我支持啊!”夏薇怡哇了一声看江曼说:“我告诉你,我们下班时间段听的就是他的节目,下午17:30开始,到18:15结束,一共45分钟,钟晨的节目陪伴了全市多少开车的下班人啊,真的不错!你赶紧热情主动上啊!” 江曼用手扶着额头,夏薇怡说的这些她都懂,可是,下意识里总在排斥钟晨,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怎么回事。 还没忘了江斯年吗?她只愿意这么想…… 拍了拍额头,江曼拿起手机打给钟晨,收完鲜花总得跟他联系一下。 苏青和夏薇怡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盯着在给相亲对象打电话的江曼。 江曼完全就当自己是在给客户打电话,没什么可避人的。 那边接了。 “是我,江曼。” …… “收到了,鲜花很漂亮,谢谢。” …… “不会,花好好的在瓶子里。” …… 之前江曼觉得好应付,可是,通了之后觉得真不好应付,说当客户,但实际上钟晨和客户哪会一样。 钟晨是对相信结果很满意的。 他表达的并不张扬,江曼平日听交通广播能感觉得出来,那些在青城来说比较知名的主持人,能说会道,擅长给自己解围,也擅长给别人解围,好像他们懂的很多,且每一回合的言辞都既圆滑又老道。 聊了几分钟,江曼以公司马上开会为由先挂断。 “怎么想的?”苏青问江曼。 苏青眼底装着另外一个问题,关于江曼对陆存遇的想法,但是苏青怎么好直接问出口。 “我……”江曼刚说了一个字,手机又响。 立刻接了起来:“妈?” 那边陈如数落:“打你手机,一直占线!” “工作的事忙,基本总占线。”江曼对老妈说谎,她现在一共两部手机,现在一个私用一个公用,还没有跟老妈说过。 “小曼,你今晚几点下班?把钟晨带回来,让他在咱们家吃顿饭。” 江曼拧眉。 “妈,这才认识一天……” “一天怎么了?知根知底!我跟她二姑关系可好着呢!” “那也不行,我觉得太快了。”江曼在这边为难起来。 “妈问你,这怎么就快了?我看就是你自己不上心!看看人家钟晨,回家对他爸妈把你给夸的,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诶呦,他二姑跟我说完,我这当妈的整整惭愧一小宿,你几斤几两你妈心里还没数吗?再看看你,就那么两句轻描淡写的对人家,他哪不好,你说他哪不好?配你这小鹞鹰都可惜了!” 江曼一句没听老妈的话,就换来老妈这一顿轰炸性的教育。 吵不过老妈,江曼只能讲理:“妈,能不能别把我比喻成小鹞鹰,那是什么鬼东西?还有,如果我们合得来,一个星期后我准带回家,这是我的最大配合。如果不行,我现在就打给他说没戏,无理取闹的骂他一顿,让他二姑,你牌友,回头就跟你急!” 那边陈如喊着:“你要反了!要上天了?” 江曼吓得挂断。 陈如了解女儿,知道女儿不会那么做,嘴上说归说,平时待人接物懂事有分寸,也明白自己心里过于急 了,儿子结婚了,就差女儿,儿女们婚姻大事都有了着落,她就没有任何忧虑了。 陈如怕逼得急真起反作用,就没再接着打给女儿。伸手捅了捅沙发上看电视的丈夫江征:“手机给你,打给咱闺女,让她好好上班别有压力。” 江征接过手机。 “别说是我说的,她知道我这放宽了态度更不着急了!”陈如说。 江征听话的戴上眼镜,按了号码。 创州大厦a座27层的办公室。 江曼接起,听老爸说完。 “我不生气,我怕你们为我的事跟我生气,谈恋爱本来挺开心的一件事,爸你劝劝我妈,这事不合适太操之过急,一步步来,女方太上赶着给人的感觉也不好。对了,爸你别说是我让你安慰她的,回头见我这样我妈该揪着我不放了。” 江曼在这边跟老爸通气。 殊不知那边陈如听得一清二楚,笑的满足! 江征按老婆的指示对女儿说:“小曼啊,今天晚上早点回家吃饭……” “不行,爸,我今天真有事。”江曼怕了。 …… 中午十一点半,江曼提前打给陆存遇,预约时间谈谈那一块的设计方案。 不巧,他在开会。 秘书孟迪接的:“江小姐,等我老板开完会,我会说你打来过。” “麻烦了,谢谢。” 江曼挂断,把手机搁在桌子上。 吃完午饭回来已经一点半,江曼才接到陆存遇的来电。 “陆总,中午好。” 想了几秒钟,江曼弄了个这么尴尬的开场白。 站在办公室的地中间接这个来电,江曼清晰感觉到自己耳根在热,是何缘由,不知道。 陆存遇不冷不热的一句:“还中午?我这下午了。” “……” 江曼轻轻咬唇,他有必要这样吗?! “陆总,早上金经理说你要加生态木进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面,研究一下具体的设计方案。”尴尬中江曼直奔主题。 就是有这个不怕死的精神! 他的答复是:“下班的时间你先过来。” …… 江曼只能以他的时间为主,设计师工作上哪会忙得过投资商。 下班时间五点半,江曼打出租车,等了十几分钟也没遇到顺路的出租车,拼车拼不成。 不到六点,加班了一会儿的苏青开车从地库出来。 “还没走?上车。”苏青停下。 赶时间,江曼不犹豫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苏青以为江曼回家,可却听江曼说是去见陆存遇,苏青点头,倒也正常,设计师跟老板见面,在工程竣工以前家常便饭一般频繁也不过分。 陆氏投资大厦门口,江曼站定。 江曼没有进去,怕了像上次一样的反复检查,被电子检测仪来回搜身的感觉也不好受。 很快,陆氏投资喷泉池旁东边的地库出口驶出一辆黑色卡宴。 卡宴行驶到江曼面前,缓缓停下。 江曼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卡宴驶离大厦前面,汇入开启晚高峰时段的城市车流。 陆存遇不发一言,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变得分外清冷僵硬。 江曼打开手提包,拿出图纸,一个人在副驾驶上摆弄起来,但也没有吸引他的注意,他见了图纸,没提生态木半个字。 “去哪里?”江曼见路走得不对,忍不住问。 他目视前方,语气如常的说:“去我四哥家吃一顿饭,你帮忙安慰安慰我嫂子,如果劝合跟你的三观不符,那你就谨记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吧。” 江曼头疼,什么歪理都被他占了! …… 他四哥低声下气,但江曼见过的人太多了,看得透彻,他四哥一看就是出事才老实,一旦家庭太平,立刻仍会变质的男人。 小保姆做了晚餐之后就去哄孩子。 陆存遇和他四哥喝了两杯,江曼和他四嫂去了房间。 同是女人,所以聊着比较放得开,陆存遇分析的很到位,江曼不是陆家的女人,四嫂不会怕家丑说出来丢人。 妯娌不和的现象在陆家很严重,都死撑着怕有人背后笑话。 这事江曼没劝,首先自己是个外人,其次她做不到开口劝和,只做一个倾听者,从他四嫂的话里江曼听得出来,他四嫂恨自己老公养情人,但是,生完了气又不想离婚放开这个男人。 晚上九点多,陆存遇带江曼离开。 陆存遇来这一趟,算给了他四嫂台阶下,在 有人说和的情况下他四嫂给了老公机会,不离婚了。 江曼走在陆存遇的身旁,一起往卡宴停着的地方走。 卡宴停在路边的树下,路灯稀少,微弱昏暗的四周一片黑漆漆。 江曼走向副驾驶车门,陆存遇也走过去,准备帮她打开车门让她上车,也许是他跟在身后,让她紧张,伸手去打开车门时,江曼看到他伸出的手。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指。 他和她都准备打开车门—— 手指碰上,两个人都不动了,江曼忐忑的望着车窗,黑夜里的车窗映出身后男人隐约的高大身型,他的呼吸就在颈后,江曼本就喘不过气,很快就看到他的手缓缓地覆盖上了她的手背。 陆存遇的手指游移在江曼的手背上,吓得江曼微微蜷缩了下手指。 紧接着,男人的身体覆盖上来,坚硬的胸膛给她的背上带来无限温热,叫人贪恋。 那么自然的,他把她完全压在车门前,在她心跳升快时他轻轻扳过她的身体,一手向下覆在她的俏tun上,一手的拇指抚磨着她的嘴角,俯身用力吻了下去。 气息一旦交融,便是会喘。 绵绵的吻之前,江曼就像一块有棱有角的冰,在吻中被他结实热情的身躯捂热,慢慢融化成了一滩有声音的柔水。 陆存遇进退有度的在江曼耳边停住,声线强势,嗓音低哑地把话灌入她的耳蜗里:“吻你不用顾忌,包括你的那位男朋友,只在于我现在想好好的吻你,这方面,你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 江曼躲推:“别这样,你喝多了。” ☆、你这张嘴快要咬死我了 江曼气喘吁吁的对他摇头,歪头到一侧躲避着他压下来的薄唇,微微发着抖的手指尖,明确的去抵推着他靠近的腰身,却意外地按在了他腰间的皮带上。 陆存遇的身上,不只皮带她不敢碰,每一处她都不敢碰,那上面有火一样烫的她身体里跟着闷痛郎。 她侧着脸,他便迷醉的吻上了她白皙的颈。 “陆总,你清醒些。”江曼用力推了他的胸膛一下,可是根本推不动,她用手指牢牢抵在他的胸膛上,四目相对,他的气息均匀地喷薄在她的脸上,江曼害怕的望着他优质的五官,恍惚的有些迷失。 陆存遇的身上散发着轻微的酒气,但他没醉,他用双手捧起江曼的脸颊,抚磨着她脸颊上的细腻肌肤,盯着她忽闪微颤的漂亮眼睫,薄唇启动:“究竟是我不清醒,还是你不愿承认回吻我时你很清醒。锎” “……” 江曼被逼得无法反击。 思绪上此刻一片茫茫然的空白,回吻过他? 江曼觉得人本身在本能下对情yu的放纵真的可怕,一切都是下意识,在清醒后,这下意识可怜兮兮的被心和脑一起否定。 可能他真的没醉,他很清醒。 在他又一次吻下来的时候,江曼颤栗的没有闪躲拒绝他,手指也微微触碰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面,不做推抵。 江曼让自己从现在开始时刻保持几分清醒,要清醒的知道,自己究竟是抵触他的吻,还是喜欢他的吻。 陆存遇惊讶于江曼此刻的乖顺,不禁睁开眼眸看她。 在有进攻有回应的热吻中,江曼喘的更厉害了,闻着他身上的浓重男性气息,被他吻着,在这不断攀升的一股股情yu热度里,江曼的身体要完全靠在车身上才能支撑得住,否则将会无力的倒在他的怀里,任他揉弄。 不反感并且愿意让他进ru口腔交换唾液,这能不能算得上是喜欢? 江曼活了27年,看着身边的女性朋友们都在进行着走马观花式的爱情,男朋友换了又换,大方的开口叫老公,叫了一个又一个,乐此不疲的穿梭在一段又一段感情当中。 而她,至今为止只被两个男人亲密吻过,被江斯年吻过,被陆存遇吻过。 在她思绪飘远的时候,他动情的吻上了她的脖颈以下,江曼睁开眼睛,手搁在他的肩上,清晰地看到陆存遇的白色衬衫衣领上面有自己的浅色唇膏。 从他四嫂家出来之前,江曼涂抹的少,薄薄一层,估计也都蹭在了他的衬衫上。 陆存遇的大手扶上江曼的腰际,江曼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什么暗示,但她开始抗拒,用残存的一丝理智来抗拒他,也抗拒着自己身体上的感觉。 她明白了自己是否喜欢并愿意被他吻,所以,就结束吧。 “你在耍我?”他拧眉问。 “我没有,你想多了!”江曼用力甩开他的大手,推他身体,不拐弯不抹角的抬起头说:“我不反感你吻我,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反感的仅仅是你这个人,而你身上的其他一切都是我无法接受的!” 他看着她。 江曼告诉自己必须决绝,看着他的眼睛说:“陆总,原谅我这样直接,我认为两个人如果有意接触,必然会有类似‘前提’的这个东西存在。比如你喜欢一个女人,前提会是她要有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长相,这些是表面能吸引你的东西,然后相处,包容的爱能使你接受对方身上原本你不能接受的,但是,事有大小,分道扬镳的情人之间,我觉得一定都会有对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陆存遇是江曼入这行以来接触的最尊贵的一位客户,所谓的财大气粗,这是任何人也更改不了的定律。 可是江曼现在不怕他,相信他不会因为她的几句冒犯就事后害人,那不是一个这样的男人该有的胸襟和气度。 江曼把手指攥在手心里,害怕他的眼神却也要逼着自己跟他对视,话说明白:“陆总,我接受不了你这个人,我没有那么强大,更没有能跟你在一起的勇气。陆总你今年37岁了,如果你曾经也爱过某个女人,有什么原因跟她分开,那你应该能体会这个中的无奈。如果陆总没有爱过别人,一直都是游戏人间,那陆总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江曼知道自己这番话可能有点一针见血,但是,也只有断了他的念头,自己才不用因他而纠结。 陆存遇听完,望着她的脸沉默了良久。 他的身体,依旧贴着她的身体,如果他不放开,她还是走不了。 两人之间早已没了能迷惑人的情yu,气氛没有因江曼的一席话而降到冰点,大概这得感激陆存遇懂得怜香惜玉。 怕吓着她。 又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单单作为一个想要这个女人的男人来说,此刻他明白,自己是失败的。 但做回陆存遇本身,长远的看,他认为自己不失败。 陆存遇把手插进西裤口袋中,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低头点上。 抬头蹙眉,伸手遥控落下车窗,站在原地,把烟和打火机扔进车里,转而他笑着凑近了江曼,抬起漂亮又修长的手指点在她下唇上,眼眸盯着她的小嘴儿,不禁叹息:“你这张嘴,快要咬死我了。” 江曼没动,明白他是觉得她的话太咄咄逼人,没有给他任何回旋余地。 “我是应该承认我爱过别人,还是说我一直游戏人间?”他拧眉抽了一口烟,看着她的眼睫说:“爱过别人,就要体谅你的心情离你远点,游戏人间,这一听好像就不会给女人什么好印象,不对,是不会给好女人什么好印象,当然,也有大把女人好游戏人间的男人这一口,” 他的手指,松开她的唇,很有弹性的样子。 江曼接过他的话,点头:“陆总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也了解女人分好多种,很多女人认为自己有终结花花公子的本事,但往往血淋淋的事实打的脸疼,我不想给人打我脸的机会,也不愿意在陆总的身上浪费一点点的时间,当然这不是陆总魅力不够,是我太弱。” 在他的凝视下,江曼尴尬的把视线看向别处,想要伸手自然的推开他,手却不经意的扫到了他的下面,裤链下支起的巨大轮廓还没有下去。 江曼就像被猛兽突然咬了一口,嗖地一下收回手,脸烫的背在了身后。 吹过去的微风在数着她的心跳…… 陆存遇盯着她的双颊,即使黑天,也能感觉到江曼为他绽放的淡淡羞涩。 27岁的江曼,在陆存遇的第一印象中并不是这样的,他以为,她是跟很多女人一样很容易就能接受男人做出那方面邀请的。 不过,她如果属于过分主动往男人身上贴的女人,他也反感,转身便会再不理她。 这个单子早已决定给创州做,他看重的是创州的实力和信誉,但是,可能就不会给她江曼了,而是会找一位男设计师,彻底断了她江曼往上贴的机会。 在他眼中,江曼有点小聪明,危机下自己也能撑一会儿。 在中式古典餐厅吃饭那一回,金科自作主张的安排了一场好戏,上演的却出乎意料。 金科兴奋的等着好戏得逞,江曼在那边自己却应付了过去,谎说自己的男朋友今天刚出狱,蹲了七年,成功为自己解围, 那一刻他听了是自豪的,莫名的自豪感充斥心里。 就像……陆菲考试打了100分一样让他自豪。 这些天的接触中,她为了单子始终迁就,也婉转拒绝,另一边更在努力相亲。 陆存遇此刻在想,自己觊觎一个27岁的好姑娘,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 可是,他眼中的江曼真的很美。 他稍显粗糙的大手搁在她的腰际,褪去所有yu望感觉,只是在安慰她:“上车,我先送你回家。” 陆存遇的语气如常,江曼低着头看他的手,点了点头。 …… 卡宴行驶在黑夜中的大街上,他四哥家里距离市中心有一段的距离,放眼望去,此刻卡宴行驶的街道上基本没车,双排道中间也没有隔离带。 江曼在车里稍稍有些局促。 陆存遇专心致志地开车,他开车的时候很少说话,一直如此。 卡宴行驶了十几分钟,到了路口,突然路口开过来一辆违章逆向行驶的车,并且打着远光灯,一时让陆存遇的视线看不清楚情况。 “小心——”江曼看到,吓的提起一口气抓住他的手臂提醒。 陆存遇熟练地打了半圈方向盘,轻松躲过那辆对面行驶过来的违章车辆,那辆车的车速过快,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陆存遇把车再从反道上拐回来,江曼见此,悄悄松了口气,一瞬也反应过来自己在情急之下拽住了他的衬衫袖口,低头看见,他的腕表也被自己攥的移动了。 江曼触电一般立刻松开,重新坐好。 陆存遇没说什么,抬起手腕随意地搭在了方向盘上,专心开车。 危急过后,车里静静的能听到彼此呼吸,就在江曼想着怎么跟他开口缓解尴尬时,他先开口。 “碰上危险不要慌,女人开车更应该注意。”他对她说。 江曼点头,笑的有点僵硬:“我开车技术还行。” “既然还行,怎么刚取完车没几天又送4s店。”陆存遇轻声说:“4s店的负责人第一时间打给了我,说撞得不轻,没有半个月取不了车。” 江曼看了他一眼。 记得上次4s店的负责人亲自打过来,跟她说起取车日期,这次送去,那人竟然还打给了陆存遇报告?! 怪不得他说‘碰上危险不要慌’,大概是把她当成马路 杀手了,车总被撞。 江曼声音很轻的说:“我不急,不开车上下班也挺方便的。” “有一件事前天晚上就想问你,我听你们董事长说,你好像很缺钱。”他又开腔问了这个问题。 江曼低头:“解决了,谢谢你的关心。” 陆存遇点了点头,不怀疑,他相信她是个很能干的女人。 抵达小区外,江曼下车。 陆存遇降下车窗,看着她进去,江曼转身对车里的他微笑:“明天再跟陆总谈设计方案,再见,路上慢点开。” 陆存遇点点头。 江曼转身,眼睛望着小区里的一草一木,强制让自己头也不回。 浑浑噩噩的上楼,洗澡睡觉,老妈问什么她都没力气说,只想静一静。 …… 第二天早上,江曼没有想到钟晨会开车来接她,送她上班。 这是钟晨第一次登门,带了东西,江曼有些不情不愿。 吃了早饭,江曼和钟晨被江征和陈如送出了门。 “你怎么知道我的车送修了?”刚出小区,江曼就抬头问他。 钟晨笑了笑:“阿姨说的,我昨晚跟阿姨通过电话,早上过来接你,有经过你父母的允许。” 江曼叹气,怪不得钟晨突然登门,原来是老妈默许的。 上了钟晨的车,系好安全带,江曼转头对他说:“钟晨,你31岁,应该跟我一样家里都很着急让你结婚生子,我们虽然是相亲认识的,但是我很抱歉,暂时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江曼的话让钟晨有些意外。 车行驶中,钟晨很快找到在电台节目中开导人的状态,开腔说道:“江曼,那是你还没有遇到想嫁的人,如果遇到了想嫁的男人,你嘴上说不出来,但心里会呼唤一万遍,想嫁给他,我们彼此了解一下,感情空窗期也不会很浪费时间,万一是缘分,错过可惜。” “我……”江曼拧眉,该怎么表达才好呢。 钟晨又笑:“别有负担,不成我也不会怨你耽误我。” 江曼看着车外街景,情绪不高,昨晚一宿都没有睡好。 到了创州,江曼收拾东西立马转战地去了陆氏投资,研究设计,不过江曼这回带上了助理小张,免去和谁不必要的单独相处。 …… 陆存遇依旧穿了 一身西装,不过今天他的全身上下在优雅精致的基础上又多了几分洒脱随性,江曼觉得,他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会穿衣打扮的一位。 “坐。”陆存遇对江曼说。 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中,先坐下。 江曼让助理小张也坐下。 秘书进来送咖啡时,金科也一并走了进来。 金科见到江曼在陆存遇办公室里,感到意外,昨晚俩人没有谈好设计方案?金科这个那个的支支吾吾,好像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就说。”陆存遇问他,态度不错。 江曼心下松了口气,看来,他对昨天的事情并没有挂心。 金科指着外面,结结巴巴的说:“那个,王未未小姐你还记得吧?陪你和你父亲打过一次高尔夫,她,她现在带了礼物来找你。” 说完金科小心的看了一眼江曼,刚好江曼抬头看到金科的眼神。 江曼挑眉,不明所以,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办公室的门开着,金科忘了关上,陆存遇正努力想着王未未小姐是哪一位,就见一抹倩影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礼物直接走向他:“节日快乐。” ☆、曼我是来向你示好的 王未未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很嫩,似乎比江曼的年龄要小,手里捧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可是,陆存遇并没有接,反而正以一副‘你是哪位’的神态盯着王未未郎。 办公室里一共五个人,加上门口站着一个正在往里看的秘书孟迪,皆是被定住了表情一般。 金科站在沙发一旁杵着,完全不知道该这么办,陆存遇不表态,办公室里也没人敢起身出去或是怎么样,万一会错陆存遇的意呢。 “存遇哥哥,你不记得我了?”王未未开口问。 声音甜美的过分,江曼和小张听了对视了一眼,既尴尬又觉得皮肤上有点冷。 “一起打过高尔夫。”陆存遇说锎。 王未未频频点头,笑得开心:“对呀!” 金科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禁扬起嘴角转过头去对着墙壁偷偷的笑,打过高尔夫这一点如果不是自己进来的时候提醒,他是不是对这位小姐半点都想不起来了,忘的彻底。 “坐。”陆存遇伸手示意。 “好呀。”王未未整理了一下粉色连衣裙,在陆存遇的旁边坐下。 王未未一副标准的淑女坐姿,一直在甜甜地对每个人笑,抬起头小心的看了一下在座的每个人,仔细打量。沙发的另一侧坐着两个女人,看着打扮和她们面前摊开的文件与图纸,知道应该是来讲工作的。 江曼低头,视线淡淡的盯着自己的手提,这设计还怎么研究下去? 今天来的似乎不对,但是也不能起身直接告辞,这个时候,一旦起身告辞就会被陆存遇当成她在吃味,能做的,仅是表现的若无其事。 秘书孟迪很快走进来给了王未未一杯水,小心放下。 陆存遇的手机响了。 他站起身,拿着手机蹙眉走向落地窗前接听。 “爸,” “见到了,但是,” “上回带到家里的那个,我们很好。” 陆存遇想说的前两句话都没有机会说完整。 小张在沙发上坐的身体简直要坚硬了,动也不敢,转头再看一旁的曼姐,一副轻松的样子,手指飞舞在键盘上,正跟同学在qq上聊天。 江曼听懂了陆存遇的话,也明白他是在搪塞他的父亲。 王未未没有跟江曼她们打招呼,装作什么也听不懂,低头拆开礼物盒子。 陆存遇接完电话走了过来,王未未就献宝一样把一部手机搁在了陆存遇眼前的文件夹上:“屏幕的长宽度我觉得刚好,全键盘的设计也很适合存遇哥哥你的风格,没问过你,我就做主选了商务灰色调的这款。” 江曼抬头瞥了一眼,看清楚了就立刻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一部商务灰的保时捷手机,不是黑莓p‘9981就是黑莓p‘9983。 这个手机江曼见客户用过9982,平时她对手机这东西很少关注,也不是哪个品牌忠实的粉儿,选购手机一般看着价格合适,好用就行。 陆存遇看着那部手机,抬起头说:“我有一部这款手机。” 陆存遇看向金科。 金科连忙点头,从裤袋里掏出一部黑莓手机:“未未小姐,我用的这部就是陆总去年给我的,别人送完陆总,陆总手机多的根本用不上,我就跟着用。” “哦……”王未未把手机拿了回去。 一个不太会说话的娇娇小姐,也就只能慢吞吞的把手机重新再装起来,她可不想送完陆存遇,陆存遇不用,转而扔给别人去用。 王未未装手机装的很慢,仿佛在等陆存遇开口说一句软话,但是陆存遇让她失望了,一句话没有再说。 手上拿着影剧院的效果图,他的心思都在公事上。 这和下逐客令有何区别? 江曼替那个女孩子感到尴尬,但她也不能开口说什么,拿起咖啡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咖啡。 陆存遇的身上有让江曼欣赏的地方,比如现在。 昨晚她明确的拒绝了他,但是江曼也明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忘记并没有那么快,好比自己对江斯年,心死了,可恨还在。 那天江曼去跟钟晨相亲,是陆存遇亲自开车送她过去的,虽然他表面上没有吃味,可是心里也许会有一点点吧? 今天换成他的身边来了一个女人,如果他违心的对王未未热情起来,只为了看她是否吃味,做给她看,那么江曼会觉得这种男人很不成熟。 好在,他并没有。 王未未拿着手机盒子,站了起来。 “存遇哥哥,不耽误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金科精神抖擞,已经拿出了一副送人出去的架势。 陆存遇忙碌于工作中,故作冷漠的抬头对她说:“再见。” 王未未彻底郁闷 了。 “再见。”王未未拿着手机盒子出去。 金科出去送王未未小姐,秘书孟迪进来迅速收拾好桌上的垃圾拿出去。 办公室里,陆存遇和江曼在商量研究生态木的造型和颜色问题。 两个人一旦都在外人面前,便表现的陌生的很,公对公,不掺杂私人情绪在里面。 小张在一旁听着看着,陆存遇在小张的眼中,俨然就是一个严肃的大老板,高高在上,矜贵,思想成熟,苛刻,但又不刁难人。 由于王未未小姐的到来耽误了些时间,所以,一个生态木的问题,谈到中午十一点才算结束。 江曼从未这样累过。 并不是别的方面累,是呼吸累,在生态木这一点上,江曼和陆存遇的意见最终达成一致的这个过程里,都是陆存遇在讲,江曼来做。 他站在她的身后,认真看她的方案,手指不时的指着她的手提屏幕,给她意见。 江曼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淡定一些,再淡定一些,不要刻意的去重视他的存在,但是,他宽厚的身躯的确就在她的身后,指挥着她,不可避免,必须靠的那么近,他在身后站的久了,江曼就觉得整个背部都被包围的热热的,不停的喝着秘书倒的冰水,缓解压力。 …… 江曼装起手提,收拾了一下先前的效果图这些垃圾。 穿上西装外套的陆存遇,转身对她做出邀请:“急着回公司?如果不急,就一起吃午餐。生态木的设计方案你同意的很勉强。” 小张见此,识趣地对江曼说:“曼姐,我自己先回公司。” 江曼犹豫中,他喜欢‘亚柚色’的高长城板,江曼最终点头同意的的确很勉强,陆存遇对颜色似乎有着表面上的自我认定。 江曼是设计师,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每一个项目都是一个作品。 她喜欢‘胡桃木’的大长城板。 不只是亚柚色和胡桃木色存在意见分歧,他的高长城板和江曼的大长城板也存在分歧。 这种情况江曼时常碰到,一般她会不管不顾的跟客户说,我是一名设计师,请听我的,我的经验比较丰富,可以想象出这个材料将来装在建筑物上会呈现出什么模样,它和你现在眼前看到的单块材料绝对不是一个效果。 今天对方是陆存遇,江曼就畏惧,不敢张口,怕一不小心跟他吵起来,小张在这 里,听出来什么也不太好。 严肃的正事上,江曼有些怕陆存遇,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上司,她是下属,上司自然习惯了特立独行。 跟他认识了不少天,但算起来终归还是太短,了解甚少。 江曼没有见过他真正的脾气面貌,所以在说话做事上,江曼有为自己保留几分,怕一味的逞强表现自己,反会给自己找了难堪,那样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叫人讨厌的。 “ok。”江曼点头应下,希望吃饭时可以说服他。 金科送小张到大厦外面,安排了车送小张回创州。 江曼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遇到金科。 “陆总呢?”金科问。 “哦,有人找他在办公室谈事情,我就在这等吧。” 江曼说完看了一眼这层的格局,职业病,走到哪个地方都习惯性的扫视一眼装修风格。 金科看江曼:“影剧院上,看来江小姐要费心不少,不过江小姐也不用太忐忑,陆总一般的情况下不会对人发脾气,还是很好说话的。” “是吗。”江曼听完干笑。 江曼观察了金科几秒钟,对他说:“金总经理,你如果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在这等就可以。” “……” 金科琢磨了又琢磨的,暂时没走,他是有话要说。 “江小姐,没生我们陆总的气吧?”金科指着陆存遇的办公室门口,解释了一番:“那个王未未小姐,是陆总父亲朋友的一个女儿,29岁了,你看她打扮的就像16岁,嗲嗲的,又不懂事,那不是我们陆总喜欢的类型,以我对陆总的了解,可以确定,陆总百分之百是喜欢江小姐这类型的。” 江曼玩味地对金科笑了笑,等着下话。 金科又说:“她今天来送手机太可笑!陆总想要什么手机自己买不起?这些陆总日常带在身边的必需品也轮不到她送吧,多少女人要把自己送给陆总,陆总都不要。江小姐,跟你说句真心话,如果你能征服陆总,那这辈子你就幸福了,陆总长情,一颗心如果搁在哪个女人身上了,不是真心死了都不撤退,这可是独家透露,陆总听见非得弄死我——” 江曼刚才本想调侃金科两句的,澄清一下,但是现在听了金科说的话,有些晃神,金科说的是真的吗,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么,陆存遇一定在谁的身上长情过吧,否则金科怎么说的如此信誓旦旦。 陆存遇出来了。 “你们去吃饭,我去忙了。”金科立刻闪人,生怕陆存遇逮到他说了什么一样。 …… 陆存遇没有在公司附近附近的餐厅用过餐,问江曼吃什么,商量半天,两个人开车又去了江曼带他吃过的那家餐厅。 可吸烟区老位置坐下,江曼点餐。 等待食物上来的时候,江曼问:“陆总,你叫我一起吃饭,生态木上是有商量的余地对吧。” 他看着她,点了点头。 “别有压力,放松,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个午餐。”他点了根烟,抬头说:“两种生态木你各做一份效果图,看完再定。” “好的,我尽快。”江曼露出笑容。 说完这个话题,江曼和他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 今天的菜仿佛上的尤其慢,江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快12点了。 陆存遇又看向江曼:“那天,你相亲相的如何了?” 江曼没想到他会聊起这个,尴尬地说:“还好,相亲对象不是奇葩的人。”她不愿意对他多说这个,钟晨不错,但是唯独没有陆存遇身上的气质魅力。 “王未未,也就是上午那个,我爸提醒我说,她是我相亲对象中的一位。”陆存遇眼眸平静,对江曼说。 江曼讶异:“陆总也相亲?” 相了多少个女人,以至于要他父亲提醒他才能记得起来?江曼低头,以后跟他谈工作,不会动不动就有女人找上来吧! 他说:“你27岁的被逼着相亲,我37岁这么老的能躲得过?差别是,我的相亲没有你的那么正式,一般都是在一些家宴上,外面饭局上,长辈悄悄为我安排隐形的相亲,我去了才知道真相。” 江曼点头附和:“如果长辈告诉你去了是相亲的,你就不去了?” 陆存遇点了点头:“不会去。” “其实,相亲上也有机会遇到合适的。”江曼认真的说。 陆存遇把烟捻灭,咳了一声:“很难,这个进办公室就送礼物祝我节日快乐,没记错今天是父亲节,感觉很惊悚,担心她会朝我乱叫爸爸。” 江曼被他逗笑。 …… 很正常的午餐,简单的聊了一些公事和闲事,气氛愉快。 陆存遇要送江曼,江曼说出租车很方便,他便没有 坚持,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看着她上车离开。 整个下午,江曼都把自己闷在办公室里,专心忙碌两个效果图,做不完就带回家做,熬个夜,希望明早可以弄出来。 四点半,江曼拎着手提离开公司。 父亲节江曼提前下班一个小时,从16岁开始每个父亲节都送老爸礼物,以前和现在能想到的东西都送过了,这几年很稳定,每个父亲节一件衬衫,买回去老爸都会穿。 在商场买完衬衫,打包好,江曼上了出租车。 下班高峰路上堵车,到家已经七点,路上江曼接到老妈的来电,催她快点回家吃饭。 手上拿着东西,江曼没有自己开门,摁了门铃。 “来了……” 这声音过后马上就是门被打开。 江曼怔住,怎么都没想到童沁会在这里。 江斯年在出差,人在上海,童沁一个人来家里干什么? “今天是父亲节,斯年不在青城,我替斯年来给爸爸过节的。”童沁说完,转头懂事的模样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公公。 江曼走进去,无视童沁。 “我们和好吧?”童沁跟在江曼的身后小声说。 江曼走向自己的卧室,在卧室门口转身直视童沁:“父亲节,你不去你爸爸的身边?对了,还有童晓,轮不到你。” 童沁没有反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换成微笑对江曼说:“江曼,我是来向你示好的,我是你嫂子,你应该有个小姑子该有的样子!” ☆、跟陆菲在家过节过去管管曼你二选一 对童沁,江曼从心里永远不愿意承认她是自己的嫂子,江斯年也从来不是自己的哥哥,江曼不跟童沁吵,不跟童沁打,不哄,也不套近乎,童沁只是一个路人甲,毫无预兆的走进了她的家庭和生活里。 早在江斯年回到家说要娶童沁的那一刻,江曼就没有打算跟谁生气跟谁争,因为争回来的也脏了。 每天正事那么多,没有时间孩子脾气的跟谁扯。 江曼没有理会童沁,进了卧室,把手提放在了化妆台上,然后转身拿着衬衫走到客厅,直接递给了自己老爸:“爸,节日快乐。” 平时江曼跟老爸经常生气,就为一个炒股,但是父女感情特别好。 “每回都给他买,你问问你爸,他自己这些年赚来穿衬衫的那份钱了吗?!”陈如从厨房出来,瞪了一眼江征。 童沁过去挽住陈如的胳膊,撒娇地说:“妈,别跟爸生气。” “懒得跟他生气!”陈如气恼恼的。 童沁牢牢地挽着陈如的胳膊,看向江曼,脸上和眉眼都带着十分‘友善’的笑意。 晚饭之前,江斯年在上海打了过来锎。 先跟江征说话,祝老爸节日快乐。 随后江斯年又跟陈如说话,让老妈别生气,年纪大了,该享享儿女的福,一切家里的困难有儿子担着。 陈如叮嘱儿子在那边一定要注意身体,别熬夜,三餐要按时吃。 童沁盯着陈如手里的手机,希望下一个轮到自己。 “小曼,你哥要跟你说话。”陈如把手机直接递给了江曼。 江曼和童沁挨着坐的,在爸妈面前江曼不得不接过手机。 童沁起身说:“我去厨房倒一杯水。” “去吧。”陈如根本没察觉到什么。 江曼把手机搁在耳边,没先说话。 那边传来江斯年颇为磁性的声音:“听说,你相亲了。” “嗯。” “人怎么样?” “很好。” “有嫁给他的打算?” “……” 江曼没有回答,当着爸妈的面也不好吵。 听不到江曼回应,江斯年阴鸷的声音遥远的传过来:“曼曼,我们才27岁,等到我30岁,最晚不过35岁,我会离婚娶你,那个年纪的我,可以给你很幸福的 生活!你为什么不懂得体谅体谅我,我的最终目标是让你做一个有钱人的妻子,而不是嫁给一个姓江的穷小子。” 江曼受不了现在的江斯年,想法不同,交流上有了障碍! “你可以相亲,但是你别逼我做出伤害你的事,江曼,你可以试一试,我倒要看看哪个男人敢从我的眼皮底下娶了你!” “在吃饭,我要挂了。”江曼按了挂断键。 陈如看女儿:“怎么了这是,气冲冲的,斯年说你什么了?” “没有……”江曼抬头,把手机递给老妈。 童沁从厨房出来,没看江曼。 江曼放下碗筷说:“妈,我胃有点疼,先不吃了,你们慢慢吃吧。” …… 晚上八点半,江曼还在卧室里研究生态木的造型设计,但是,所有的灵感和心思都被江斯年的那番话给破坏了。 童沁站在江曼的卧室门外,徘徊不进。 陈如看到,问童沁:“沁沁,你找小曼有事?” “哦,我想问问她饿不饿,晚饭她都没怎么吃东西。”童沁对婆婆说。 陈如表面上没什么,但在心里就不明白了,上回嫂子小姑俩人闹得手都流血了,现在当嫂子的也的确是真关心小姑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开门问。”陈如走了过来。 童沁开心地说:“我去把饭菜端来。” 陈如看了积极的儿媳一眼,摇头叹气,看来和年轻人的思想真有代沟了。 江曼对于童沁的热情很意外,童沁亲手端来晚饭到她面前,有鱼有肉,并且还有在她卧室看着她吃完的意思。 陈如下楼散步去了,家里只有江曼和童沁。 童沁对江曼关心地说:“你好歹吃一点,江曼,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不应该这么防范我,我以前的确不懂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谅,因为,我们以后可能一直都要住在一起了。” “住在一起?”江曼听完站了起来,眉心微皱。 “是啊。”童沁抬眼看江曼:“我和斯年的婚房要重新装修一下,很多地方都要精心改一改,为了以后有孩子的安全考虑嘛。我家有三个露台,护栏看上去很不安全,不适合养孩子。家里准备装修,我这个儿媳妇的来我的婆婆家里住,不合理吗?咱爸咱妈已经同意了。” “……” 江 曼无话可说。 童沁是故意的,所以她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童沁的这个决定,相反,自己越是生气,童沁越高兴。 “今晚你就不打算走了?”江曼盯着童沁。 童沁点头:“对啊,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我那边房子装修完毕,我会把这里当成我自己的家,嫁鸡随鸡,嫁给了江斯年,我就打算拥有他的一切一辈子的。” “也对,我们是一家人了,他现在唯一的优点就是特别孝顺,住在这里,你要记得孝顺公婆,早点下班回来做做饭,洗洗衣服,就像今天这样。”江曼以一种‘我看好你’的模样在说。 回身江曼合上自己的手提,装了起来,在家没有办法赶效果图,总被打扰,所以只能去苏青那。 拎着手提出了卧室,门口换鞋,江曼没想到老爸老妈竟然已经同意了,不过她并不担心童沁住过来会欺负得了自己的父母,老妈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茬! 童沁如果要一直住在这里,江曼不会同意,但是,能请走童沁的人恐怕也只有江斯年。 江斯年两天后从上海回来,她打算找他谈一谈这件事。 童沁看着江曼离开家里,面带微笑。 出小区,上了出租车以后江曼打给老妈,说要赶一个设计稿,没有苏青的帮忙不行,今晚住苏青那。 陈如心里不高兴女儿这么忙碌,但也理解。 …… 苏青和夏薇怡都在外面玩儿,并不在家,江曼拎着手提直接过去跟她们汇合。 父亲节江曼拎着手提出来,不在家赶设计,苏青和夏薇怡一看就是有事。 江曼跟两个好姐妹吐槽童沁,躺在酒吧包间的沙发里说:“等江斯年回来,无论如何我要说清楚,别的我可以忍,但童沁住到我家我忍不了,我辛辛苦苦供个房子给她住?” “能怎么办,童沁现在是你爸妈的儿媳妇,儿媳妇和婆婆住在一起也天经地义,除非童沁跟你妈不和,你妈才会把她赶出去住!”苏青说。 夏薇怡抿了一小口酒,点头:“你是女儿,早晚要出嫁,你爸妈还指望儿子和儿媳妇养老呢。” 苏青想了想,抬头跟江曼说:“要不,你就搬出来住算了。” 江曼摇头:“早就试过了,我妈不让。” “还好阿姨没让,你要是自己在外面有个窝,江斯年那家伙早就过去找机会把你吃干 抹净了!” 夏薇怡说完,看见江曼闭着眼睛念了一句:“可能老天开眼。” …… 坐了片刻,苏青的手机响了。 “金科?”苏青接起之前看了一眼江曼和夏薇怡。 “金总经理,嗯,不在家,在外面玩。” “对,我们都在。” 苏青跟金科说了半天,完全不懂金科要干什么,挂断以后,苏青对江曼和夏薇怡说:“金科他要过来一起喝一杯,理由是,父亲节一个人过很寂寞,他有病吧?” “寂寞就去领养一个孩子呗。”夏薇怡哼了一声。 江曼在这噪杂的环境里看着手提屏幕,也能做到专心的赶设计图,比在家里工作效率高多了。 苏青琢磨了一会儿,看夏薇怡:“金科不是看上谁了吧,曼曼不可能,陆存遇对曼曼什么心思他清楚,那就剩下你我了。” “咳——”夏薇怡用手捂着心口:“别是我,我不爱应付金科这类油腔滑调的花心男人。” 苏青拧眉,对夏薇怡一摊手:“薇薇,我跟你说,真的不会是我,他平时称呼我叫姐,有板有眼的弟弟架势。” …… 金科坐在自己的车里,开出一段距离,又靠路边停下。 手里攥着手机,金科有点不敢一个人过去,万一,哪个小姑奶奶心情不好把他赶走怎么办,开始没有自信能hoid住三个女人在喝酒的场面。 他想了很久,才决定打给陆存遇一试。 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通了,金科一脸算计地说:“陆总,在家?” “哪个家?”金科又问。 “对,差点忘了今天是父亲节。” 金科觉得自己找错人了,陆存遇未必会离开。 陆家洋房,晚饭还没有结束。 陆家的三个兄弟都在,还有陆老爷子,陆菲,陆苏。 金科突然打过来,陆存遇直接就在饭桌上接了,见金科犹犹豫豫不说主题,陆存遇便问:“有事?” 金科豁出去了。 “听苏青说,江曼在外面喝酒,喝了不少。”金科边说边想着措辞,撒谎脸都不红:“跟陆菲在家过节,过去管管江曼,你二选一。” 担心他不动摇,金科补充一句:“这个时间,您老人家也该过完节了吧?” …… 十点半,金科跟苏青她们一起走出酒吧。 金科要送夏薇怡,苏青跟着上车,绝对不给金科追求夏薇怡的机会。 节过完了,陆存遇过来接江曼,但他没有在此停留,以工作为由先把江曼带走,苏青和夏薇怡并不担心江曼,那两个人,要出什么事肯定早就出过了。 黑色卡宴行驶在街道上,陆存遇对江曼解释了一下:“金科说,你喝醉了不走,我就过来看看。” 江曼看他:“谢谢,不过我真的一滴酒没沾。” 陆存遇点点头,车里很静,他心情不错的在开着车。 江曼在他的车里感觉到他温柔的一面,很不适应,不知为何会紧张的心跳如鼓。 红灯之前,江曼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了一下号码,钟晨打来的,接与不接都很尴尬,江曼接了,还过得去的打着招呼:“下班了?” “没有,我要加班。” …… “你刚上班?哦,原来这两个时间段都是你的。” …… “在车上,这你都听见了?好啊……” 江曼被逼的不知怎么办,就看了一眼陆存遇,陆存遇感觉到江曼的目光,也看向江曼,但他并不知道江曼在跟谁通话。 江曼的手指小心地指着车上的收音机开关。 陆存遇疑惑,但也点头。 江曼打开,找到钟晨主持的那个频道,对钟晨说:“我打开了。” “好,你先去忙。”江曼如释重负的挂断。 陆存遇没有问江曼为何打开收音机,江曼不安的说:“如果你觉得吵,就关掉。” 一边说着,江曼一边伸手要去关掉,但是却被陆存遇突然拦下,他不着痕迹地攥住江曼的手腕,认真说道:“我不嫌吵。” 他以为江曼喜欢听这东西,努力迎合。 江曼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车外,算了,就听着吧,再去强行关掉就此地无银了。 …… 陆存遇明天凌晨4点要出差,和公司的人到准备开工的影剧院那个城市,有事处理,今晚他带江曼去别墅,一起加班,心平气和的定下方案。 江曼点头同意,两个人一边研究一边工作,会快很多,相信经过那天自己明确的拒绝,他也不会再做什么。 他在家没吃晚餐,只陪父亲和女儿聊天,问江曼吃了没有,江曼摇头。 由于时间很赶,不能在外面安静的享受一顿晚餐,只能选择外卖。 到了别墅那边,江曼和他都不想麻烦郑叔和郑婶这么晚还跟着忙活,陆存遇推荐给江曼一家外卖,上回他买完,最终却扔进垃圾桶。 抵达外卖店,江曼听着收音机里钟晨的声音,对陆存遇说:“这家我听过没吃过,外卖中来说,有点小贵。” 陆存遇看着她的侧脸,把车开向购餐车道。 点了两份,江曼从包里找钱的时候,陆存遇的手机响了。 他降下车窗,点了根烟,接起。 “在买外卖。”他看着车窗外。 金科说:“我到了苏青家楼下,送了俩人回去,你猜,在车上我听说什么了?” “什么?”陆存遇语气里没有多少耐心。 “苏青和夏薇怡说,江曼相亲的对象是一个广播电台主持人,钟晨,你平时不听可能不认识,但是这人不错,江曼的妈妈对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登门去家里吃过饭,那天早上鲜花就是这人送的!” 金科把第一手消息透露给陆存遇。 陆存遇抽着烟时眼眸微眯,一片深邃晦暗。 外卖好了,江曼伸手接过,可尴尬的是自己包里的现金不够,就在江曼找卡的时候,陆存遇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放到江曼腿上,示意他皮夹在里面,自己取。 “……” 江曼的脸微微地红,拿过他平整的西装外套,手伸到口袋里,找出皮夹,笨拙的打开他的皮夹,在窗口付钱给外卖店的服务员。 外卖拿到手里,陆存遇的电话也接完了。 陆存遇开着车,江曼不好意思的递给他外套,他仿佛没有看到,总之没接。 江曼尴尬,只好收回来。 车刚驶离购餐车道的出口,陆存遇就面无表情的伸手关掉了广播,钟晨和女主持的声音一瞬消失,车内变得无比安静。 ☆、曼你忘了给我准备内裤 黑色卡宴缓缓地驶向别墅门口,停好熄火。 两个人准备下车。 陆存遇不动声色地伸手,拿过了江曼手上装着两盒外卖的袋子,打开车门,迈开长腿下车。 “我来……拿着就行。”前面的俩字江曼说了,可是,后面的四个字完全被他关上车门的声音镇住,卡在喉咙里锎。 江曼专注的目光从他背影上收回,伸手打开车门,抱着自己手里的这件男士西装下车。 陆存遇走在前面,在江曼跟上的同时,他回头遥控锁车,精致饱满的五官落入她深深眼底。 这一回江曼没有听见十五叫。 江曼的脑袋里此刻仿佛有一团毛线,屡不清,在纳闷他为何突然脸色不好的关上收音机。 回来路上,江曼没有再和沉默的他交流。 “进去等我。”陆存遇突然转身,对江曼说。 江曼回神儿,接过他手上的外卖袋子,在他挺拔身躯的笼罩下,江曼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郑婶,他在命令,她想跟郑婶打个招呼都暂时不行。 经过他的身边,江曼往别墅里面走。 十五在一楼卧着,臀部姿势尤其地销魂,看到江曼,倒也没起来,圆圆的脑袋动了动,看向门口。 “他,你爸爸,马上就进来了。”江曼没养过任何宠物,更不了解十五,不过江曼简单的分析,十五应该是在找他‘爸爸’陆存遇。 江曼上楼,把两份外卖放下。 她从二楼的窗子往下看,陆存遇似乎在跟郑婶交代什么,最后他让郑婶回去休息,郑婶也点了头,转身回去。 夜色下,陆存遇正在走过来,走到距离进门两米远的地方他站定。 江曼看着,他在外面点了一根烟,然后单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安静地抽,身上的白色衬衫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陆存遇在原地站了片刻,烟快抽完,他转身时把视线自然地望向二楼,与江曼的视线意外碰撞。 他朝二楼的方向轻轻吞吐一口烟雾,温和开腔:“抽完手上这根烟,我就上楼。” 江曼点点头,很尴尬。 她为自己看看他的背影发呆而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其实并没有想催他上来的意思,转身,江曼找到衣架,把他的西装外套小心挂好。 很快,江曼听见陆存遇在一楼跟十五说话的声音。 “一定不准闹,我要工作,没时间陪你玩。” …… “就这样卧着ok?很帅——” …… 江曼听了不禁淡淡地笑,十五喜欢被夸?听得懂吗? 接着是陆存遇上楼的声音。 他说:“十五偶尔会很高冷,我不理他,他也拒我和我身边的人于千里之外。” 江曼觉得不错:“那你别对它热情,不然它对我热情起来我衣服遭殃。”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有机会我一定送你几件。” …… 吃完外卖,江曼和陆存遇一起很快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江曼选择的位置是沙发前,打开手提,按照身旁陆存遇的意见逐步休整方案,有他现场指挥,应该很快可以完成。 “把这里再改一改,出个效果图看看。”陆存遇指着江曼的手提屏幕,语气异常温柔,他看江曼的眼神中有着抱歉,一个女人跟他熬夜。 江曼点头,照办。 陆存遇看着江曼的侧脸,把咖啡杯往她手边挪了挪:“我算不算你客户当中比较挑剔的一位。” “挑剔点好啊。”江曼一边改图一边浅笑着说,没敢转头对视陆存遇,毕竟这是讲了一句在控诉他很挑剔的话。 陆存遇点点头,没说什么,眼眸深沉的注视着她的侧脸。 两个人如此近的距离,江曼一边动着手指,一边能感觉得到他的注视,脸颊微微发烫,从里到外,但她不知道自己脸红没有。 在这种氛围里,江曼又给他出了一个效果图。 陆存遇拿过江曼的手提,认真看了半晌,江曼看着他的心情是紧张的,怕再不过关,完美主义者不好伺候! “很满意。”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然后把手提推给江曼。 江曼接过手提,低头操作着说:“那我先传给金总经理一份。” 陆存遇点头,起身时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他去关了两个灯,别墅里黑了一片,只有江曼在工作的地方还是亮着灯的。 两分钟,江曼处理好了一切,合上手提。 陆存遇站在她的面前,身型挺拔,眉眼温柔却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十二点了,先去我房间洗个澡,再回房休息。” “谢谢。”江曼点头对他客气的笑。 当她经过他的身边时,陆存遇又忍不住叫住了她:“江曼。” “怎么了?”江曼转身。 站在比自己高很多的陆存遇面前,如果近在咫尺,江曼就从不敢跟他对视,问完,也立刻就低下头等他的话。 陆存遇指着客房:“郑婶说,直觉你会经常到我这里过夜,所以前两天给你买了睡衣,在客房衣柜里放着。” “上楼之前郑婶告诉我的,我事先并不知道,江曼,如果我有不轨之心,那我应该更愿意看着你穿我的男士衬衫。”陆存遇淡淡地笑,这解释让江曼白皙的脸颊上泛起微微的红。 江曼抬手掖了一下长发到耳后,明白的。 她脑海里记得自己穿着他的男士衬衫是什么样子,虽然每次都不伦不类的往下身套上裙子,但也要自我反省,前几次那么穿,是否让他误以为勾引了? “我去洗澡。”江曼说完便从他的眼前溜走。 …… 拿了睡衣,看款式和面料的确符合郑婶买的,以舒适为主。 江曼熟练的用着陆存遇洗漱间的一切,开始脱衣服,闭上了眼,站在淋浴喷头下,任凭温热的水流在身体上滑过,白皙的双手抬起抚摸着微微有些酸痛的脖颈,所有疲惫,在洗澡时得到了缓解,舒服地轻叹了一声。 手指碰着自己的身体,睁开眼却意外看到门外站着的身影。 她可以看到他的身影轮廓,那么,他在外面,是否也可以看到里面的…… 江曼转过身去站着,面对有着一层水雾的镜子,闭着眼睛,咬牙拧眉恨自己偏偏刚才舒服的唔了一声。 在哗哗水声中,她听到陆存遇在找什么,很快找到,他离开卧室。 江曼抬起手抹了一下镜子,在一片水雾中,看到自己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不只是水温的缘故还是怎么,脸颊上又热又烫。 洗完了澡换上舒适保守的睡衣,江曼出去。 陆存遇在昏暗的灯光下收拾出差要带的东西,江曼走过去看了看,不禁问:“才准备?” 他点点头,深邃视线把江曼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郑婶选的睡衣虽然保守,但江曼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惧怕他的目光。 陆存遇在私生活上的确有些冷,不过江曼一个外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跟家里人住,妻子不在,女儿不在,就他一个男人独来独往。 他说,郑婶不会收拾这些,这么多年,习惯了自己整理,很简单,男人不同于女人,几件衣服和生活必需品就足够了,其他关于工作的东西有助理准备。 “怎么不让助理给你整理这些?”江曼打算要帮忙收拾,问他。 陆存遇习惯用某一品牌的须后水,不会改变,他看着手上被江曼拿走的须后水,回答她:“不欢迎外人碰我的私人东西。” 江曼听了,手上的动作一顿。 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江曼有些不是滋味的要放下这瓶须后水,好心好意被如此拒绝,心里怎么会好受,她单纯的只是想帮个忙。 “对不起。” 她就要放下,却被他轻轻攥住了纤细的手腕。 陆存遇低沉的声音在她脸颊边上温暖散开:“你是一个例外。” …… 江曼帮他整理了这一次出差物品,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她整理了,他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陆存遇在窗边抽烟,眉眼严肃的注视着江曼走来走去忙碌的身影,女人整理东西和男人整理东西,很不一样。 “差不多了。”江曼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仔细清点,日常用的一样不少。 江曼有整理行李的丰富经验,却是因为江斯年。 毕业以后她在青城工作,江斯年一开始是在外地,每次回来再走都是她亲手给他整理东西,老妈不管,还总满足开玩笑的说:“你这妹妹,没白疼!” 他总会朝她隐晦地说:“妈,我会疼她一辈子。” 恋爱期间,对方的某一句话和某一个眼神,只有对方听了看了才能够心领神会,别人不知那其中的甜。 现在想起这些,江曼的心口隐隐地发闷。 在窗边抽完一支烟的陆存遇朝江曼走了过来,压迫下来的男性气息无比浓重,他俯下身,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 “你看还少什么。”江曼提醒他。 陆存遇视线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样样俱全,比自己以往整理的好多了,他抬头说:“内裤,出差两天,我需要两条,你忘了给我准备内裤。” 江曼的手指尖微微地抖了一下,抬头注视着他,跟他相处,自我化解尴尬成了必备技能……江曼用手心轻轻拍着嘴巴,假模假式的打了个哈欠:“唔,好困。” 回了房间,留下陆存遇一个人在客厅 忍俊不禁。 …… 第二天,枕边的手机震动了很久江曼才醒。 接完老妈的来电,立刻起床,发现已经八点半,这个时间,陆存遇已经离开别墅四个小时,大概已经到了另一个城市。 去他的房间洗漱,江曼望着他整洁干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了会呆。 转身去洗漱间,江曼看到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陆存遇漂亮有力的字:“睡醒后记得给我发短消息,有事。” 十五在楼下的草坪上玩耍,江曼跟郑婶在一起吃早饭。 手机的收件箱里,有一条查看完的来自于陆存遇回复的消息:“我安排了车,吃完早餐在家里等着。” 郑婶让江曼多吃点,觉得她瘦! “来了这别客气,存遇待人周到的没话说,这个家里好不容易热闹一点,陪婶儿多聊一会再走,平时多数就我们老两口带着一个十五,你叔还是那不爱吭声的,顶半个哑巴!存遇能来家里的朋友也少!”郑婶对江曼说。 江曼点头:“他很孤僻。” 郑婶知道江曼是个设计师,就聊起别墅的装修。 江曼听完实在的说:“太简单了,一楼等于没装修过,二楼还行,他一个人住还好,如果几个人住,什么都不够用,做饭洗澡都是问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们那边都装了。”郑婶指着那边的小房子,又对江曼说:“存遇这孩子是我们老两口看着长大的,他有大哥,不是一个妈生的,总欺负他,受这影响,存遇这孩子越长大越暴力,没有亲妈在身边,后妈人家顾自己儿子还顾不过来呢,存遇还有一个弟弟,就差一岁,他很爱护。陆老先生呢,是每个儿子都疼,孩子们慢慢都长大了,一个妈生的这俩兄弟一个鼻孔出气,差点出人命,存遇刚成年就被他爷爷狠心给送军校去了,没少遭罪,不要命的逃了两回。” “逃?”江曼费解。 郑婶小着声说:“孩子自愿去的还好,关键存遇当时心里尤其叛逆,经历了点不好说的事,他认为爷爷和父亲都不喜欢他,偏心大哥,才把他送军校。后来他奶奶对他说,你爷爷如果不让你出来,那你死了都出不来。这孩子心有牵挂,他隐忍、吃苦,给他奶奶长了脸,也是希望自己能早点走出来,孩子把那地儿当监狱了!” 江曼吃饭的动作停住。 “快到20岁,又经历了让他更崩溃的事,陆家因为他整 个翻了天。”郑婶叹气:“从前他是不想当军人,想出来,20岁以后他是不想出来,这家庭背景的孩子哪有他那样当军人的,哪危险往哪去,不要命的,活的不像个年轻人,热血和青春都被满腔的怨恨压住了!现在17年过去了,他撑了过来也整个变了个人,所以小曼你别觉得他孤僻,凡事有因!婶说这些你别讲出去,你郑叔听见得跟我吵架!” …… 离开别墅,去创州的路上江曼感到太阳穴隐隐地疼,昨夜睡的很好,头疼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听郑婶说完陆存遇的事情开始的。 郑婶说得对,凡事有因。 江曼只听了一个大概,听得出来,郑婶方便说的也就那么一点点,该闭嘴不说的一个字没多透露。 午间,江曼到a座顶层,走到茶座位置见苏青和夏薇怡。 “气色不错。”苏青看江曼。 江曼点了点头:“完成了一项工作,现在一很轻。” 夏薇怡回忆着昨晚恶心人的金科,不禁劝江曼:“离那个陆存遇远一点,他大哥离婚的,他弟弟二婚的,他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呢,我告诉你,有时候你得相信这个门风问题!那家里一个渣,全都渣!” 苏青笑着看了一眼江曼,低头继续给朋友发微信。 江曼盯着咖啡杯上面的图案,眼睫颤动,轻声幽幽地说:“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别当陆存遇是没有经验就出手耍流氓的 苏青把手机放在一旁,一副好奇脸的看着江曼:“你说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那你觉得应该打死几个?两个?打死陆存遇的大哥,打死陆存遇的弟弟,只留下陆存遇这一个走进了你眼底的?” 江曼不以为意,微微地倾了下唇角:“我没说过,我的眼底暂时只有房贷车贷,装不下人。郎” “别装了!你的眼神出卖你了!”苏青说着,用手指点了几下桌子。 “你爱信不信,我眼里没装着他。”江曼笑着叹气。 夏薇怡一直在注意观察着江曼的样子,看完简直笑的合不拢嘴,一只手搭在江曼的瘦弱光滑的肩上,凑近江曼的耳边:“承认喜欢他有那么难吗?你27了,对极品的绅士男人有那方面欲望这很丢人吗?我不觉得!当然,曼曼你可是一个好姑娘,不过你是为了谁才做好姑娘的,为了江斯年!他现在左拥右抱,你呢,孤单一人,如果你真的很中意陆存遇这个男人,那就鼓起勇气去睡了他!锎” “教曼曼不学好?”苏青严肃的看夏薇怡。 夏薇怡挑眉,自认为很有理地说:“苏青,江曼,你们两个跟我说,现在的这个社会有多开放?要多开放就有多开放!有些男子在外面鬼混,睡个不是自己妻子的其他女人,他们就觉得自己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我却不那么想,凭什么是他们占了女人的便宜,而不是我们女人睡了他们占了他们的便宜?” 苏青和夏薇怡总会因为这些问题而争论起来。 苏青争辩:“夏夏,不是特别奇怪的地方都不存在男尊女卑了,这是事实,妻管严大部队也在全球范围内逐步扩大,我不否认。但是夏夏,应付大姨妈和生孩子这两件苦差事永远归我们,你说的这个,女人出去随便睡男人,它永远不会是一件女人占便宜的事,除非这个男人是刘德华,女的是罗玉凤!” “哎,别瞧不起凤姐,人家怎么你了?”夏薇怡半伏在江曼的肩上,边说边喝了一小口果汁。 苏青哼了一声,倒也不回击什么,自己理亏。 三个人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建立起来的,根基稳固,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讲话中生彼此的气。苏青被甩的那年生日上说过,以后的日子我们都要好好的过,在现实利益面前稍微的善良一点点,以免一个被另一个同化逐渐变坏,所以,三个人在一起更靠谱,更稳固。 听她们两个说了半天,江曼脑袋里一团浆糊了。 “真别误会,我如果对 谁认真了,一定最先告诉你们两个。还有,我也不是为了江斯年才做好姑娘,没了他,我照样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都不耽误。至于选择男人这方面,他要疼我,付出实际行动来疼我,不能只是空口说说而已,我也过了听甜言蜜语被表面浪漫蒙骗的年纪。经历一段失败的恋爱,不比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好受,以后要走的那条路,会更慎重了。” 苏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种事必须要慎重,换成是夏夏,她那个摇摆不定的性格早就被陆存遇这种男人迷得找不着北了。我被甩过一回,很明白,有时候不是男人的心藏得太深,明明就是我给他的考验不够,以至于他只用表面的浪漫应付着我,而我,完全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还不要脸的往他身上贴!” “别说了,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吗。”夏薇怡看了一眼苏青,怕苏青难过。 苏青的表情上没什么,苦笑着说:“没事,我这不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拉你们一把么,别误把男人发出的龌龊‘想睡’信号当成唯美‘恋爱’信号。” 三个人离开茶座回去各自的办公室,电梯里夏薇怡接到c座老总的来电,叫她过去。 出了电梯,夏薇怡马上赶去c座,江曼也离开,苏青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追上江曼。 江曼回头看她,满眼疑惑。 苏青认真的对江曼说:“背叛来得太快,忽然之间都想不通为什么就变成了那样,曼曼,陆存遇看上去不错,但是你自己一定要为自己把好关,他不是毛头小子,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 “想说什么?”江曼强颜欢笑。 苏青吁出一口气,眼圈微红:“别当陆存遇是没有经验就出手耍流氓的。我跟你说过,他很心细,那天你喝醉了,他抱着你,从一楼到楼上的卧室里,动作小心,这让我挺动容的,一直我都特别希望你能找一个在江斯年和童沁面前不掉面子的,陆存遇不只不会让你掉面子,还会更高人一等。刚才你不自觉的为陆存遇说话,我突然觉得,以往劝你我是不是劝错了,我怕他让人失望,这么浮亏的社会,好像每个人都叫我难以信任。” 江曼有点难过,这些话在自己和苏青的心里,说着说着是能流泪的,夏薇怡没失恋过所以理解不了这其中的滋味。 低了会儿头,江曼再抬起头,释然一笑:“苏青,说些实话,我没有期待能碰见一个从始至终都干净无比的男人,我27,想找30以上的,他一定要成熟,他可以有过去,但是 断的一定要干净。这些年工作上我接触过的男人太多了,哪个人能说自己的身上没有一星半点的虚荣,长得好总是养眼的,富贵和穷酸哪个体面,男人的品行气质有比较了,就难以接受任何将就,就好像刚看过大太阳的眼睛看不见小小的萤火虫。” 江曼几乎是把脑子里那点乱糟糟的东西都讲了出来。 被甩后,不只是苏青想让江曼找个好的,江曼自己也想找个好的。 但是,江曼还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可能会在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每个人都有生活圈子,江曼的生活圈子很大,亲戚,朋友,同学,客户,前男友和嫂子……敌人的数量绝对不少于朋友的数量,有些人,也许从来都没有正面认识过,却莫名的结下了仇,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江曼没有一颗能做到100&不与人攀比的心,只能克制。 如果有能力和机会找好的,谁也不愿意选坏的。 一直就是这样为自己想的,想法很现实。 江曼有一颗坚强的心,能接受满身风雨,只要前方路途明媚。 …… 下班,江曼出公司,走向陆氏投资等在外面的一辆车。 “你好。” 江曼打开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先跟司机许就打了个招呼, 许就对江曼礼貌的称呼:“曼姐。” 江曼抬起头,有些讶异这大男孩真客气,然后没说什么,低头把文件分了一份,装在文件袋里,给了许就。 “带回去给金科,有不懂的让他再问我。” “没问题。”许就点头,收好。 江曼的手已经准备打开车门,可是,她顿了一顿,回头一脸淡然的问许就:“许就,给你们老板开车多久了?” 许就没管江曼为何问这个,想了想,说道:“有两年了,大一下半期开始的。” “你今年多大?”江曼盯着许就的脸看,单纯干净的大男孩一个。 “21。”许就露出招牌的阳光微笑。 江曼感叹,真小啊…… 她又问:“这两年,你觉得你们老板是个无良奸商,还是……” 许就认真的想了想,对江曼说:“曼姐放心,我们老板一定会给工程款。这个无良,是贬义词吗?还是夸我老板精明能算?我只能说,没人会把主意打到我老板的 头上,他有点冷,但是内心火热。好比前些天我失恋,很痛苦,不小心把车撞了,我老板知道后竟然跟我谈了半宿,把我吓傻了,也治愈了。” “这么说,是个不无良的人?”江曼意外。 许就点头! 江曼笑了笑,对许就说:“再见,路上慢点开,你们老板不会欠我工程款我就放心了。” 许就也笑,完全云里雾雨中。 …… 回到家里,江曼本以为自己只需要面对童沁,不想江斯年竟然也在。 “上海的工作提前结束,我就回来了。”江斯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本手提,他在工作中抬起头看向进门的江曼。 江曼没说什么,因为老爸老妈都在家里。 童沁端着洗完的各种水果出来,放下,拿起一个苹果问江斯年:“老公,苹果要我给你削皮切好吗?” “我不吃。”江斯年头也不抬。 江曼换鞋,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没出来。 童沁拿着苹果的手抖了一下,又陪着笑脸的拿起葡萄凑到江斯年眼前:“老公,我给你剥葡萄吃?” “拿开,我什么也不吃!”江斯年声音提高。 许是他力气太大,随手一推,竟然就把童沁手上的葡萄打掉在了地上。 “我……”童沁委屈地拧眉看着他。 陈如连忙走过来,拍了拍儿媳妇的背,以教训的口气问江斯年:“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刚回来你冲沁沁发什么脾气?不吃就不吃,你不会好好说?!” 江斯年敲击键盘的修长手指停住,抬起了头,眉眼很沉的盯着童沁:“我在工作,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总过来问我吃什么。” 陈如更气了:“你真是不知好歹啊,平时你挑食这不吃那不吃,沁沁让你吃水果不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妈——我身体健康。”江斯年站起来,拿了手提,对陈如说完转身就走向了自己曾经的房间。 把门关上,并且明显反锁了。 …… 卧室里的江曼打开手提,准备胡乱找点工作让自己忙起来。 手机震动,她歪头拿起来看,一条短消息。 江斯年的号码,来电和短信都设置了黑名单,江曼接收不到,他属于那种懒得再买号码跟她周旋的人,其实他的性情一向很寡淡,所 以江曼才难以置信他能劈腿,并且还有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他如何,江曼曾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最了解。 他用陈如的手机发短消息给江曼,一条接一条。 “曼曼,我想你了,请你把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了,重新看一眼我。” “结婚以后,我没有碰过童沁一根手指,那个怀了我孩子的女孩,是个意外,我喝醉把她看成了你。” “曼曼,跟我说一句话。” “……” 江曼闭着眼睛,一把就将手机塞进了被子里,不再去看。 他和她的房间只隔着一面墙,他就在墙的那边,如今的这一切都让江曼很难过,但是,江曼明白自己和他永远都无法再重新来过,也是解脱,因为不用再担心这段恋情面对父母了,逃开了他,去接受外面的男人,以后,哥哥是哥哥,丈夫是丈夫,这两个人,在她江曼的心中不会再是同一个人! 门外,陈如问谁见着手机了? 江斯年打开门,还给老妈陈如,语气平静的说自己手机没电了,用了一下。 “……” 江曼在房间里无精打采的发呆,心情复杂。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着桌子坐,江曼看着老妈做的一桌子吃的,不会开心,不能明说的一些事永远哽在她的喉咙里不敢说。 手机震动,是一条夏薇怡发来的微信。 “我去倒一杯水。”江曼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工作号码的那部手机。 拿着杯子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回复夏薇怡的微信。 江曼站在厨房里烧开水,摆弄手机,就是不愿意在桌子前坐着。 “发什么呆,不去吃饭?”江斯年在她毫无感觉的时候靠近,声音很轻,担心外面的父母听见一样,关怀眼神。 江曼拧眉转过头去,不想交流。 “出去吃饭,胃不好别逞强!”江斯年用严厉的口气,伸手去抓住江曼的胳膊。 “放开——” 江曼压低了声音,厨房距离餐厅并不远,而且,江曼怕童沁不放心自己老公会跟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僵持着,江曼攥紧了手指用力甩他的大手,手腕很疼,她只顾怨恨厌恶的瞪着他了,完全忘了手腕被他攥着,自己的手却是攥着水壶把手的,用力挣脱的同时“哗”地一声,江斯年的抽气声掺杂着 水壶倒在流理台上的声音。 江曼吓傻—— 她被溅到一点,但不严重。 在水壶倒了的一刹那他推开了她,江斯年的手臂被开水淋完,疼的皱眉,另一只手轻轻攥着湿哒哒衬衫衣袖下的手臂。 …… 烫伤医院,江斯年烫伤的地方医生在小心处理。 走廊里,童沁红眼的指着江曼的鼻子,声音很小很小却很凶:“在我面前伤害他,你胆子真大!” 江曼的心思没在应付童沁上,童沁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陈如和江征站在几米外的地方,医生对陈如说:“疼肯定疼,烫伤的疼痛是渐强的!” …… 医院病房。 江曼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除了江斯年,此刻病房里没有江家人,手机还在响,江斯年皱眉,视线平静的看着医生处理这红肿烫面,伸出另一只手打开江曼的包,拿出手机。 来电号码显示是‘陆存遇’。 江斯年想起平时在公司听见的闲言碎语,接起便说:“你好,下班时间,江曼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你明天再打过来。” 态度极差的说完,江斯年直接按了挂断键,并按关机。 ☆、是你吹过了我的枕边风…… 江曼面无表情的靠着医院走廊那面墙,安静的闭着眼睛。 耳边是几米外爸妈跟医生交谈江斯年伤势的声音,江曼觉得很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 想过今后在家里碰见江斯年和童沁的场景,可是应付起来了才发现很累,一个人的精力和体力很有限。 三个月前,江斯年下班回来在家里吃晚饭,突然的说:“爸,妈,我想下个月结婚。” 江曼错愕的看他,目光里装着许多不懂的情绪。 还没有跟爸妈坦白两个人偷偷在一起的事,怎么直接提起结婚锎? 江曼一直怕的不是父母的反对,是怕父母的失望,怕父母歇斯底里的绝望,江家和陈家的那些亲戚们,多年来都以为江斯年是江家亲生的孩子,两双胞胎中的一个。陈如分娩,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也不是在医院生的,当时正和家里的亲戚们争执,就因为一套城里的房子。 生完没多久,江征就抱回了一个男弃婴。 江曼不明白江斯年怎么回事,这种事开口之前应该好好商量一下的,就在她小心地望着江斯年和爸妈,忐忑惶惶的时候,江斯年说:“她叫童沁,27岁,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我想结婚。” 江曼忘了自己当时听完什么状态,很狼狈也很难堪吧,一定的。 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她也不愿意去问。 江曼觉得,算了,还可以深究什么,也许他当年的表白只是年少不懂事,后来是怕她伤心难过,一直应付了这么多年,其实他在外面有真正爱着的女人。 27岁碰上这种事,擦干眼泪努力安慰自己,这可能只是一出他策划的恶作剧,但是,奈何自己早已过了幻想和爱做梦的年纪,清楚知道这就是事实,传说中的背叛和失恋毫无预兆临到了眼前。 没几天,她在家里见到了童沁,童沁在介绍自己的家庭背影时说,她是创州集团董事长童刚二婚妻子生的女儿,爸妈早已离婚,非常希望公婆可以给她机会,让她孝敬二老。 江曼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江斯年从外省回到青城就直接进了创州,应聘以后那么顺利的上班,升职,一路上有自己努力给他拉的单子铺着路,他的事业始终顺风顺水,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童沁的帮忙。 但是他单靠童沁的帮忙也不行,没有突出成绩,怎么会得到童刚这个岳父的重用和赏识! 童刚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一个离婚去世的情人生的大女儿童晓,一个二婚正牌老婆生的童沁。童沁的妈妈在跟童刚离婚之前,蛮横的把童晓打压了下去,让自己的女儿童沁变成了童家的老大,唯一在外面被承认和认识童家女儿。那时候童晓和童沁还都很小,如果换成现在的童晓,童沁母女未必可以把她这个私生女打得倒。 如今创州公司里人私下知道的是,童刚这个富有的大老板一共深刻经历了三个女人,只可惜第一任妻子早早病逝,且无儿无女留下。 江斯年做了童刚的女婿,将来很有可能会继承童刚的一切。 只是,有童晓在,江斯年和童沁想要得到童刚多年经营的一切,不会顺利。 长大的童晓,从未间断的恨着童沁母女把她变成一个不折不扣卑微的私生女这回事。 童晓跟江曼和苏青一样,都毕业于‘南林’,大学时期的童晓付出了多少努力表现自己,江曼和苏青都清楚。 不过,大学时期三个人并无交集。 …… 一年前,江斯年从其他的城市回来青城工作。 在创州业绩很好的江曼其实是高兴的,但也问他:“以前你坚持留在其他城市发展,为什么现在一定要回来?” 江斯年很喜欢站在路灯下跟她聊天。 江曼曾以为他是耍帅,高高的个子站在路灯下,昏暗灯光打在侧脸上,说不出的让江曼喜欢。 如今江曼不觉得那是耍帅,他可能只是不好直接站去漆黑黑的地方,又真的不敢站在灯火通明的地方,怕那张说谎的面孔被她看穿! 江曼问他那天,他也是站在路灯下,望着她说:“曼曼,如果我和你身处在同一个城市生活,我不能保证我会克制得住自己不碰你,早晚,我会受不了。以前我和你几个月见一次,一年见几次,十年见面不到一百次,读书时我们认真读书,工作时我们认真工作,那样很好。现在我回来了,是想让你在我的计划内得到幸福,在外地,我也很怕你会移情别恋,我不是最优秀的,你看得到,我也明白。” 这些话他曾经隐隐约约的总会说,江曼知道,也看得到,江斯年一定不是最优秀的男人,但他让她坚定不移的一点,是安全感,江曼从未怀疑过他,一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哥哥,有什么不放心的。 讽刺的是,如今让她有安全感的他却给了她无家可归的感觉。 异地恋的时光里,江曼没 有时间怀疑他会背叛,满脑子都是未来怎么办,年龄一年一年的增长,恋爱的进度却未变。 有一些事,必须需要江斯年这个男人去做。 那个时候苏青出面逼着江斯年,问过他:“江斯年,你准备好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了吗?难不成你打算要曼曼等到三十以后再嫁给你?还是更久?” 苏青蓄意的替好姐妹逼问了之后,江斯年很快的就给江曼发了一条短消息。 他说:“曼曼,克制不会超过一百次,我会负责。” 江曼看得懂,十年里面两个人吻过太多次,从十七八岁青涩年纪的浅吻,到二十几岁的深吻,到二十五岁以后生理上的强烈反应,他克制的无比辛苦。江曼没有数过他克制了多少次,但应该快要一百次了。 他说不会克制一百次,当时听上去,他给的幸福好像已经就在眼前。 江曼现在想起来还是会难受,背叛自己的不仅是男朋友,还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哥哥,他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深藏两个身份。 从几岁记事起,直到十岁,他和她都是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十岁到十五岁,因为家庭条件有限,兄妹两人只能继续住在一个屋子里,只不过已经分了上下铺睡,老爸买回来的新的上下铺床。 在睡上下铺的那几年里,两个人都从小毛孩子发育成了少男少女。 他知道她第一次来例假是十几岁的哪一天。 她也不经意的看到过17岁的江斯年晨勃的样子。 从记事起到15岁之前那年,江斯年和江曼都还当对方是亲生兄妹,直到15岁那年冬天,江曼发烧,被正在其他班上课的哥哥江斯年送回家。 下午两点,陈如和江征突然回来,陈如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老江,你说斯年的亲生爸妈不会真找来了吧?在蹲着点,打算抢走孩子!” 江征说:“你少疑神疑鬼,只要在路上看见斯年的身后走个中年妇女,你就当成斯年的亲妈,走个中年男人你就当成斯年的亲爸,哪来的那么多想法,放心,都找不来!” “唉,亏待我一个亲生女儿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就为了换套老爷子分的房子,作孽!” …… 两个15岁的孩子在卧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有半年的时间,江斯年是不爱说话的,跟谁都不沟通,包括江曼。 江曼看向他的 眼神逐渐变了,在可怜他,年纪小时胆子也小,15岁的江曼和现在27岁的江曼完全不一样,江曼不敢提起听到的那件事,但是兄妹二人之间心里都清楚。 16岁的江斯年更加努力学习,他本就是成绩优异的学生,老师面前的三好学生,女生面前的校草级人物,唯一不足的是,他没有钱,在学校里男生敌人很多,经常被人出言羞辱。 他很有定力,被激怒也从来不出手打架,他知道穷人跟富二代打架最终会是穷人吃亏,在穷人还要命还要未来的情况下。 青春叛逆期,从没叛逆过。 有一天,突然他提出要住校,父母怎么都没问出什么原因。 晚饭后江曼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住校?” 他低着头,就那么想了很久,手里拿着毛巾抬头看她:“都长大了,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 16岁他搬走了。 陈如喊着说:“斯年,一个住校,你怎么搞的跟大迁徙似的!” 爸妈不知道他多渴望离开这个家,江斯年自己知道,江曼心疼的也知道。 江斯年和江曼的关系冷了一阵子,缓和过来,还是因为有人给江曼送情书,江斯年知道,态度很差的用手打掉江曼手上的粉色卡通明信片:“别幼稚了,他懂什么是爱。” 16岁半的江曼被他那举动吓到,愣愣的问:“怎么不懂。” 江曼低头,看着地上明信片里头写了鲜艳的三个大字——我爱你。 “教科书上的东西他都还没学明白,能明白爱?”江斯年挑眉生气又不屑的嘀咕了一句。 “……” 关系缓和以后,江曼总晚饭后出来到学校宿舍外找他。 有一天夜里走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他终于说:“没办法在家里呆,明知不是我的亲生爸妈,怎么继续伪装。不想质问,我很怕爸妈失望,他们尽心的养了我这么多年。” 从此以后,非亲兄妹的关系逐渐变得不同寻常,彼此是彼此身边的文火,慢慢炖着彼此的心。 然后,他跳级了。 17岁那年,他参加高考彻底离开。 火车站前,他捅破关系对她表白,前一刻拥抱着她,下一刻离开她。 江曼十年如一日的对他不离不弃,在爱情的基础上不可否认还有亲情,她在心底深处是心疼他的。 有多 爱他,江曼就有多恨他,更有多心疼他,但是,这三点却不会换回她的原谅。 背叛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在爱情里,江曼给他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