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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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恨嫁》作者：石锅小笼【完结】


    文案：


    婚姻和恋爱一向没有道理可讲。


    在婚姻中占了上风的kiki，遭受到了最大滑铁卢。


    原本筹划结婚的秦玥，却为了加名字事件，结婚成了未知


    至于始终没有恋爱运的陈安琪，却似乎桃花开了


    随笔小文，希望大家喜欢


    内容标籤：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安琪，秦玥，kiki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三闺蜜对婚姻的选择


    第1章


    嗲妹妹陈安琪的恋爱再次宣告失败。


    可能是流年不利，她鱼池中养的备胎，一个个高调官宣。就算她退而求其次，找到了备胎中的备胎，交往了半个月却发现此人居然早就有了女友。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现实，她自以为是鱼塘主，可不想，她才是真正的鱼。


    「到底怎么办啦，玥玥，我好想在30岁前结婚啊。」陈安琪眼巴巴看着好友，曾经大学同寝室的好闺蜜秦玥。


    说真的，陈安琪现在无比羡慕秦玥，一年前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后，就一直稳定发展到谈婚论嫁。而且那男人老实至极，什么都听秦玥的，连带那男人家里人也听秦玥的。听说最近，因为结婚装修房子，那家人给了秦玥30万让她全权负责装修小家。


    真好啊。陈安琪再次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秦玥，人往后靠在沙发椅上，为什么她就遇不到这样的男人啊。有车有房没有贷款，工作稳定收入尚可。关键是婆家老实巴交，什么都听儿子的。


    秦玥笑了笑，格外优雅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她略略享受了下陈安琪羡慕的眼光，轻声关照：「你声音轻一点儿。」她转头看看四周，很好，没有人注意到陈安琪略带粗鲁的举止。这里可是高档咖啡店，坐在这里应该只享受香醇的咖啡，看一会儿原版英语小说，或是享受片刻的安宁，可不是来听陈安琪乱七八糟抱怨的。


    不过秦玥又想，她其实也有很多烦心事，等陈安琪抱怨完，就该轮到她说了。于是她等了会儿，看陈安琪停下话语。先轻嘆口气：「结婚有什么好的，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陈安琪没有搭话。女人之间就算感情再深厚，依旧会存在隐形的竞争。比男人，比工作，比包包，比宝宝。比任何可以比较的东西。在感情上陈安琪可能略逊一筹，但在事业上，秦玥却是比不过陈安琪的。


    「那男人和我吵架了。」秦玥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并且仔细压抑着声音，显出优雅的姿态，「他居然和我说，我们两个结婚，我们家一分钱都没有出。」


    哈，钱。陈安琪坐直身体，安慰的语言已经组织好，等秦玥说完，就能用上。


    「他妈还说，我居然把结婚的钱全部用完了，没有钱摆酒席。」


    「那你家出钱了吗？」


    不出意外，陈安琪看到秦玥停顿了小会儿。再是用力点头，「那当然！我家出20万！」周围有人看了过来，秦玥恼怒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饰情绪之后，继续说道，「是，我承认，装修超了预算。但是又怎么样，这是我将来要住的房子，我当然要弄得舒服称心。超支让他妈妈再贴一点儿，难道过分吗。她儿子也要住的呀。居然和我讲没有钱了，还说我家没出钱。」


    「那你刚说的20万，到底出了没？」


    「当然！我是打算，如果他们真的没钱了，那我20万就花在酒席上。」


    「那就是还没出。」


    「我是要出的！」


    陈安琪皱皱眉，就算她不是干财务那行，也知道出了和要出是两个概念。闺蜜中的隐形竞争是很可怕，但一旦出现外在危机，这惺惺相惜的友情就占了上风。


    「我建议你哦，冷静冷静再冷静。然后你不是有20万吗，拿出10万花在装修，然后给他看帐目。那他们见你花钱就没话说。而且你还留了10万，等酒席的时候，你悄悄拿出来，他们也领你情。」


    「我给他看了帐本了，他们还是说我花光了他们的钱，自己没出。」


    「那你是没出呀。」


    「我是打算出的。」


    陈安琪和秦玥都觉得很无力。两个人静默小会儿换了话题，秦玥再次变回时不时提醒陈安琪要小声一点的优雅女士。


    这次的聚会并不痛快，秦玥觉得她超级委屈，不管是谁都没有理解她内在的意思。花出去的钱，是没法收回来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她的钱可怎么办。


    「妈，我不想结婚了。」秦玥回到家，看到老妈正在看电视。心里的委屈顿时冒了出来，还是家里好，没人挑剔她。


    「说什么傻话。小徐惹你生气啦，把他叫来，妈教训他。」


    秦玥看看老妈，却没有办法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不是他，是他爸妈，太过分了。」


    「干脆，叫上你舅舅！我们上他家问个明白，要不要结婚。不要结婚算了。我们玥玥那么好，再找一个绝对比他徐钊要好得多。」


    「这倒是。要我说，他徐钊能找人结婚是容易的，但要找个像我那么好的，就不容易。」秦玥放松下来，果然还是家里好。


    她转身进了爸妈的卧室，把衣服包包都放好，穿好家居服。对着穿衣镜照了半天，论身材论相貌，简直可以甩徐钊几条马路。徐钊不就是有两套无贷款的房子吗，要不是因为这个，她才瞧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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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卧室看到老妈坐在沙发上嗑瓜子，嘟嘟嘴：「妈，上次我睡觉的时候，都睡到瓜子壳了。」看老妈忙不迭收拾，心里却想到装修的那套房子，嗯，客厅的沙发她就喜欢黑色。徐钊说什么不过问他的意见，可看到黑沙发不是也觉得很好看吗。


    「你今天和安琪去哪儿玩啦。」


    「就去喝咖啡了，哎哟，真的好喝，香浓的不得了。」她伸了个懒腰，「妈，今天要减肥了。你帮我炒个蔬菜就好了。」


    老妈点点头：「明天星期天你自己弄点吃的，我明天要加班。」


    「啊，你做个阿姨还加什么班啊。我问问kiki。」说着点开微信。


    秦玥嘴里的kiki也是她们闺蜜团中一员。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正在7年之痒上。不过kiki不是很担心，她经常说，她老公要是出轨大概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她也有说这话的底气，一方面老公对她言听计从，一方面老公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成天宅在家里。


    「kiki, 我妈说明天要加班啊？（狗头狗头」


    「哎，周一大老闆要来视察，我让阿姨明天都集合把办公室整理一下。要是你妈有事，不来也没事。（微笑」


    秦玥犹豫了一下，如果妈不在，这么小的空间和老爸在一起，说真的没话讲。而且老妈不在，谁做饭啊。和徐钊正在冷战，她可不想低头找徐钊出去玩儿。可是，她也不想得罪kiki。当初拜託kiki让老妈在他们公司找了个阿姨的工作，kiki是行政主管可没少照顾她妈。


    「不是啦，我本来想找你玩儿来着。听我妈说加班，那你肯定也要加班不能来玩了。（哭」


    「哎呀，我女儿在呀。我女儿前两天还在说玥玥谈恋爱了，不来我家玩了。没事，你要是没事就来呗。」


    「哈哈哈，那我来看看我干女儿。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大笑脸」


    「老妈，我明天去kiki家，不用准备明天的饭了。」


    「kiki不在呀。」秦玥妈妈在这点上有些敏感，「就她老公在，不大方便的。」


    「哎哟，你晓得的呀，我去kiki家就和回娘家一样的。她老公在管她老公在好了，我就在客厅里面，看看电视又有什么关系啦。饿了嘛，我自己叫外卖呀。」


    秦玥妈妈不想影响女儿的好心情。她看看略显侷促的一室一厅，又想到徐钊的那套婚房。忍不住劝了句：「明天散散心就好了哦。人家小徐真的蛮好的，人又老实。而且，你房子都装修了一半了，帮人家打工啊。电器我们都买好了。」


    秦玥想到买的那些电器，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小家电，都是说好可以退的。但老妈说的装修确实是她的心血来的。要么再冷徐钊两天，就可以收手了。


    「明天玥玥要来。」kiki放下手机和谷城讲了一句，就开始收拾起房间。


    「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还来。」谷城不咸不淡回应一声，眼神转回到刚才落色的绘画纸上。不过却停了手，心里不由自主冒出烦躁的情绪。


    对kiki来说，玥玥是她的好友，可对谷城来说，却是个不识相的入侵者。在没谈恋爱的时候，每周都会来做客。有时周六，有时周六周日，有时周五晚上周六周日。他想和老婆亲热都没有时间，带孩子出游必定还要带上那位。


    「干嘛你，什么意思！」


    「你不在，她来干嘛呢？」


    「来陪我玩！」


    谷城无奈地看着兴高采烈的女儿。玥玥来的时候，女儿不需要做功课，只需要陪她一起玩。有时候，他把女儿拎到房间辅导工作，摆出谢客的姿态，不过那位朋友却更是自在了。


    「我们孤男寡女，你就不怕我们出事？」忽略女儿在客厅里绕圈边喊「玥玥来陪我玩儿了，玥玥来了。」边跑，他忍不住想了解了解这位老婆大人的心里活动。


    「哈，你能出事？你当玥玥能看得上你。要不是当初我看你追我追得可怜，我能和你结婚？！」


    谷城转过头看着画纸，果然还是画画更可爱一些。当初他对kiki一见钟情，成了现在人常说的舔狗。虽然最后结婚了，但是在整个家庭地位中，他是在食物链的末端。排序分别是，老婆＞女儿＞玥玥＞他。


    就算无比憎恨当初舔狗的自己，现在也只能接受现实。反正日復一日三人行，他对女色也不渴望了，所有的热情都放在画画这个爱好上。


    「你画得什么鬼！颜料弄得地板上一塌煳涂。最后一次我关照你，把画板丢掉！」


    谷城忍住反驳，也没转头看kiki，默不作声继续涂色。果然，不出他所料，片刻后，手机响了。


    微信群的消息。kiki@了所有人「谷城！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把你那些破玩意都给我丢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关注新文~感谢


    第2章


    谷城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事情，kiki都要拿到群里去说。当然群里成员就是他，老婆，玥玥，还有安琪。


    果然，kiki发完那句话后，玥玥立即回復了「啥事啥事！」


    于是kiki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玥玥立即@谷城「哎哟，小事情呀，你听听你老婆的话好吗？」


    谷城这次很硬气坚决不妥协。他还能有什么爱好，周末的时间被别人霸占，自己就想画个画，圆自己童年的梦想。不管画的好与不好，他可没影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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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的硬气也就维持了一会儿，微信再次响起，是他妈的消息。他妈妈恳求他保持家庭和谐，她年纪大了，不想看到儿子家里吵吵闹闹的。谷城知道，这是kiki的老套路。先是微信群，再是他妈妈的微信。


    「知道了，妈，你别担心。」


    谷城是单亲，爸爸在他年幼时跟小三跑了。妈妈带着他长大，一直单身没有另嫁。好在虽然单亲，但他妈妈极为有头脑也有些家底，在房子没疯涨的时候，买了三套房子。一套就是现在他和kiki的家，一套是他妈妈自己住的小房子，一套则是在郊区的小别墅。


    而且并不像寡母一定要和孩子住。在和kiki谈恋爱时，他妈妈就明确表示不同住。甚至在结婚的时候，把kiki的名字加到了房产证上，一再展示了诚心。kiki很明白谷城妈妈的想法，也知道那是谷城反骨的七寸。只要捏住，谷城绝对不敢造反。


    「周末我会把画架什么，都放到小别墅里。」


    kiki看着谷城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真是欠教训，早点低头不就好了。她拿起手机在群里@所有人「好了好了，没事了。」


    「哈哈哈，你家谷城真的是好男人。」玥玥放了好几个大笑的表情包。


    谷城瞥了眼群，把微信群设置成了免打扰模式。


    玥玥去kiki家一向的熟门熟路。自从和徐钊恋爱，她去的少了，之前可是每周都会报导。对kiki老公谷城，她也有点瞧不上。长得是挺不错的，但是个单亲，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性格都会有问题，还好kiki能控得住他。


    这样想想，徐钊确实不错。家里父母相处都挺和谐，条件不算很好吧，但也不差。虽然婆婆是有点烦人，但是她将来和徐钊过日子，关婆婆什么事。要是对她客气，她就客气客气，要是指指点点的，别怪她不客气！低头看看手机，有徐钊的微信。一定是来道歉求饶的，自信地甩了下头髮，晾着他，免得以为她好欺负。


    到kiki家，差不多正好是午餐的时候。也不知道kiki有没有帮她准备好午餐，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叫外卖的。


    她按了门铃，没有人开门。打开群@谷城「我到家门口了，帮我开门呀。」


    kiki:「咦，谷城没在吗？@谷城，你死哪里去了！」


    玥玥：「大笑），大概忘记了。@kiki打个电话给他？@安琪，求救求救，要不我来找你玩儿。」


    安琪：「加班。（哭脸」


    玥玥：「加班多好，有钱啊。@谷城，在不在？」


    谷城听到玥玥敲门的声音，自然看到@他的消息。他就坐在客厅里，翘着腿，穿着老头衫听到门外消息「滴滴」声不断。


    「爸爸……」女儿从书房探出脑袋，被他「嘘」一声轰了回去。


    玥玥：「！我好像听到我干女儿的声音。@谷城，你们没事吧，别吓我啊。」


    kiki：「@玥玥，等一下，我给他打电话。」


    电话很快响起。谷城忽然抓起电话，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边接电话边开门：「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我刚在洗澡。」


    大门洞开，秦玥就看到一直在她面前裹得严严实实的谷城，此时上半身老头衫，下半身大裤衩，一只脚有拖鞋另一只则赤着。此时的秦玥，终于有些觉得，没有kiki在场似乎是不大合适。


    谷城超级热情地欢迎秦玥进来，指着书房说：「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辅导女儿功课。午饭就交给你了。」


    秦玥愣住了，她没想过要到kiki家里来做家务。通常她来了之后，只要坐在沙发上等吃就好了。


    干女儿从书房又探出脑袋，格外委屈：「玥玥，你是来陪我玩儿的吗？」


    「玩玩玩！就知道玩！你不知道你明年就要面试了，马上要上小学了好伐！」谷城转过头就吼孩子。


    「小孩子不要……」那句不要逼孩子太紧的话，在谷城的眼神中咽了下去。可是，她坚决不做饭的。「我们叫外卖吧。而且吧，我也不饿。」秦玥笑了笑，自然地坐在沙发上，「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等做完功课，我们再一起玩。」最后一句话是安慰那小孩子的。


    「那，行吧。」谷城耸耸肩，拖拉着鞋子，走回房间。他挠挠头髮，片刻后就看到群消息。


    玥玥：「@kiki，哟，你们谷城身材很好嘛。」


    kiki：「大笑大笑。你偷看他洗澡啦。」


    玥玥：「哈哈哈，头一回看到谷城穿那么少。平时他都穿得很多。」


    谷城重重捏着手机，几乎是颤抖着打上一行字：「没客人的时候，我在家穿得都很少。」大概是预见这行字发出去的后果，又是颤抖着手把这行字给删掉。


    秦玥是等到下午2点，忍不住叫了外卖。外卖送来的同时，谷城带着干女儿出来，洗了洗手就坐下来等吃的。秦玥有点尴尬，她就叫了一人份。


    「哎呀，我不知道你们做好功课了，就叫了我一个人的。要不，我们再叫一点儿。」


    「不是说好午饭你负责吗？」谷城有些不痛快，当然，他是故意做出一副不痛快的脸色，「要不然，kiki去上班了，你过来干嘛？」


    「过来陪我干女儿玩呀。是kiki叫我来的。」秦玥有些委屈，更是瞧不上单亲出生的谷城。果然性格有问题，白瞎了好闺蜜kiki。


    「不好意思啊，我刚心情不大好。」谷城可以想像秦玥会在下一秒@所有人。内心嘆了口气，不得不妥协，「下午我要送他去补习班，要不，送完他我带你去吃下午茶补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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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呀好呀。我知道一家网红le pierro咖啡特别好喝，他们家的舒芙蕾啊，嗯，超正。」


    谷城笑了笑，走到厨房煮了点面和孩子一起吃了。秦玥吃完外卖，又等谷城收拾好厨房，三个人才一起出发。


    对秦玥来说，吃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格调和环境很重要。她选出来的店，都是有氛围有感觉，简而言之就是小资。只有在这样的店里，才能突显出她会生活有品味。


    「你怎么不吃？」秦玥优雅地放下甜品勺，看着只点了冷萃的谷城，「这多不好意思。」


    「我们三个都像一家人了，不用见外。」谷城笑了笑。


    此时他穿了件潮t，下蹬小白鞋，倒是脱了为人父为人夫的形象，有点小帅。秦玥收起眼神，kiki和谷城同岁，当年谷城在话剧社看到kiki后惊为天人，苦苦追求。毕业后两人结婚，顺利生子，一切就如同幸福婚姻的模板。


    真的羡慕kiki，有让人羡慕的工作，羡慕的房子，羡慕的女儿，除了谷城是单亲以外，其他堪称完美，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嗯，羡慕她的婆婆。不过没关系，徐钊也不错。而且徐钊还是名牌大学毕业，这点谷城比不了。


    「哈哈哈，是呀。」秦玥举起手机拍了美食照，发到群里，「@kiki，猜猜我们在哪里吃下午茶？」


    谷城又笑了起来：「我跟你说，上回kiki和我开玩笑，说我是娶了你们俩。」


    秦玥愣了一秒，想起这个尴尬的玩笑。是kiki开在群里的玩笑，@了她，甚至还把安琪也@了，只是她发了大笑的表情包，安琪则私底下骂了kiki一通。


    「我和kiki感情最好了。」她看了眼手机，又有徐钊的微信。「哎呀，要是徐钊能有你对老婆那么体贴就好啦。」


    「徐钊人挺好的。」谷城点头，「等你们结婚，咱们就是四口之家。哦，不对，加上我们女儿就是五口。」


    秦玥哈哈哈笑了起来，这倒真是她能想到的最美妙的未来。不过徐钊不大喜欢和kiki一家一起玩，他真的孤僻。闲暇时间宁愿看看书，写写字都不愿意出门！


    「其实吧，徐钊他很闷，我都不知道以后结婚后怎么办。」


    「那有什么，你看我也很闷，不是因为爱kiki吗。」


    秦玥想了想，确实，如果爱她就应该为她付出。而且她也很关心徐钊的，爱就要相互包容才对。


    「对了，上回说你们要去香港玩，什么时候出发？」谷城摇了摇手中的冷萃，杯子里的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这家店根本不好喝，除了装修网红ins风以外，不明白秦玥说得好喝点在哪里。


    「这件事说起来也很气人，徐钊又不想去了！说是装修很累。可是结婚前我想去买点东西，而且就是因为装修累才让他出去休息休息啊。」


    秦玥捏捏手机，想到徐钊之前因为旅游的事情，对她说了超级过分的话。她给kiki看过，kiki让她忍耐，等把名字加上房产证上后再总算帐。


    「你那么关心他，他可不领情啊。」谷城看了眼手机，漫长的十五分钟。这点时间他可以画个线稿，或是做个速写。不对，画画这件事，已经被老婆严令禁止了。


    他又抬眼看向秦玥，她的长相不算美丽，按照男人的眼光大概是6分左右。不过秦玥对自己容貌和价值的自信，大概可以达到10分。谷城不得不承认，他对秦玥是有了偏见和不满。甚至此时有些恶毒地想，就算他开撩秦玥或是脱光，秦玥都会一如既往入侵到他家的客厅。


    不行，他必须要自救！无法再忍受周末在家必须穿得整整齐齐，也没法再忍受周末得窝在房间里。「把徐钊的微信给我，我劝劝他。」谷城露出安慰人心的笑容。


    秦玥犹豫小会儿，她想到徐钊对他们聚会无动于衷甚至有点反感的模样，不知道谷城加徐钊的微信，徐钊会不会介意。不过，秦玥又想，徐钊要是爱她就应该包容一切，包括她的朋友们。


    这么一想，她底气又足了起来。点点头，把徐钊的微信推送给了谷城。


    第3章


    秦玥回家的时候差不多晚上六点多，估计老妈回家了她才回去。虽然谷城一直心不在焉，不过不妨碍她和干女儿玩吃鸡。说真的，秦玥觉得还好她去了，不然的话，就靠谷城一个人带孩子，那小孩子不得无聊死啊。


    她到家的时候，发现客厅里的沙发床已经搭好了。老爸正在房间里把电视放很大声，在看新闻。老妈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她回来的声音，老妈从厨房走出来：「晚饭还吃吗？」


    秦玥摇摇头：「怎么那么早就把床搭好了呀，我都没办法做运动了。」


    「哎呀，你爸爸今天有点儿不舒服，要早点睡。没办法等晚上帮你弄床呀。」


    秦玥开始犹豫是不是现在就给徐钊机会好了，毕竟她实在捨不得那套能独立居住的两室一厅的婚房。


    她打开徐钊的微信，徐钊发了好多条微信。


    「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老婆老婆，你说什么我都听话。」


    「老婆老婆，你要去旅游就去旅游吧。确实结婚前要买点东西的。」


    「上次你不是选了浴室的瓷砖吗，今天人家来问要不要发货。」


    「我妈答应再给我们一万，不过家里真的没钱了。我这些年身边还存了几万，到时候一起拿出来，你拿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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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玥的自信心再次出现，她冷哼了声，回了个消息：「徐钊，你忘记你妈和你是怎么嫌弃我家没出钱吗！现在谁家装修房子要女生出钱的。还有，徐钊，要结婚可以，我的名字要加上房产证！」


    大概1分钟后，徐钊回覆：「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房子都是我妈出钱买的，我得问问我妈。」


    哼，妈宝！秦玥把手机往桌子重重一放。听到清脆的碰击声，一下子觉得不妙，心疼地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一个角碎了。啊，iphone7p，8千块！她一个月的工资啊，全都是徐钊的错！


    这天晚上註定无眠。徐钊回復的微信来得很快，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妈不同意加名字。虽然后面跟着一系列讨好的话，但是已经没有用了。在房产证上加名字成了秦玥现在最大的关注点，而徐钊妈妈的拒绝，迫使秦玥面临抉择。要么和徐钊分手一切重头再来，要么就忍下这口恶气。


    她很烦很想找人聊一聊分析一下到底怎么办。发微信给kiki却一直没有回，想了想发给了陈安琪：「安琪，我好烦想找你聊聊。」


    「大小姐，我在加班啊。大哭大哭。」


    陈安琪在知道自己原来是婚恋市场里的一条鱼后，突然醒悟到她已经不能靠婚姻改变生活，改变自己的唯有事业。她一头扎进工作的海洋，在加班的海浪中荡漾。在秦玥不知道如何抉择未来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跟进公司的新项目。


    陈安琪本职是会计，但不供职于四大或是外资企业，她毕业后被网际网路创业时代感染，进了一家新成立的创业公司。从财物到销售到行政，都有她的身影。几年后，这家公司没有倒闭，也没有进违规名单。一切都向正轨进发，甚至拿到了风投。


    「陈经理，我做完报告了，你有没有时间看一下？」


    陈安琪放下手机，先将秦玥的烦恼放在一旁：「可以。明天要给老闆做展示，要不叫上其他成员我们先过一遍。」


    「吃了饭再做呗。」老闆的儿子，也就是这家公司的太子爷居然买了外卖送了过来。「你们也太拼了，都快9点了。能不能回家休息休息。」他放下外卖，笑眯眯地看着陈安琪，「安琪姐，你这么敬业，我压力好大的。」


    这家公司姓薛，太子爷名讳为博洋，毕业后就到了自家公司打工，比安琪小了3岁。但并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码，薛博洋和陈安琪的关系，隐约带着竞争。就像别人家的小孩，陈安琪是薛老闆刺激激励他儿子的别人家。


    而且，也不像电视剧演的，有能力的下属足以抗争老闆家属。事实上，薛家公司的财物主管是薛夫人，总经理是薛老闆，薛大少是项目主管。就算薛夫人只晓得买包包，薛大少时不时阴阳怪气说两句，陈安琪还是要狗腿地捧着他们。


    这几天薛家人对陈安琪突然关怀亲切起来，主要原因是陈安琪打算跳槽。毕业后就进入网际网路公司的陈安琪，在近30岁的年龄跳槽，可供选择的公司变得狭小，也就这么几家行业相同的企业。


    网际网路圈子其实很小，她和猎头一联络，薛老闆就知道了。作为什么都能干的手下大将，薛老闆不想陈安琪离开，起码在目前项目结束前不能离开。


    这个笼络人心的任务就交到了薛大少的手上。


    「安琪姐，真心的，我觉得你太拼了。你男朋友呢，不反对哦。我们公司还是很人性化的，做完活就回家休息。不像某些不要脸的公司，强迫加班。」薛大少笼络人心的本事显然颇是僵硬。


    「人家没谈过恋爱哦。」陈安琪歪了歪头。在工作上她很拼命，但是一涉及到私人生活，她就能瞬间转变成嗲妹妹的身份。


    「啊！」不止是薛大少，其他人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那，那之前送花的呢？还有还有，送蛋糕的，甜点的，小礼物的。」


    陈安琪暗自嘆了口气，那些鱼儿们都官宣了。摆出无辜的表情：「是有追求者啦，不过都不大合适。然后他们都有女朋友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咦！」某些人摩拳擦掌打算试一试，可转过念头，虽然陈安琪事业好人嗲嗲的长得也不错，可平时玩的地方都是高档场所，爱好又是费钱的旅游和烹饪。作为手头紧的男士，恐怕供不起。而且，她年龄不小了，单靠爱情哄不来，说不定还会看不起条件比她低的男士。算了算了，还是找小姑娘比较靠谱。


    陈安琪不知道她的单身信息让某些人燃起斗志又在瞬间丧失兴趣，她只是突然想到，其实同事里也有男人，说不定可以考虑考虑。眼神兜了一圈，发现除了薛大少露出一点点兴趣的目光，其他男人满脸写着「别聊了，快点开会吧」。


    为了能在30岁前嫁掉，陈安琪嘆了口气，还是跳槽去别的公司碰碰运气吧。最近联络的几家公司，听说男生和女生的比例是3:1呢。


    好不容易开完会，薛大少拦住陈安琪：「安琪姐，我送你。而且会议中，关于推广这部分的内容，我想单独和你聊一聊。」


    陈安琪点头，有免费的班车最好。薛大少一路却是沉默，一直到陈安琪住的房子楼下，他突然开口说：「安琪姐，我听说你要离职，可我不希望你走。我会很捨不得。」


    陈安琪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这该死的暧昧语气，让她的耳垂脖颈都布满了红晕。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回应，难道是刚才宣布自己单身，让小老闆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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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博洋没有说再见，反而拿出香菸问了声：「可以吗？」得到陈安琪的首肯，才点燃了烟浅浅吸了一口，此时车载音乐格外配合地放起阿黛尔的hiding my heart。


    「this is how the story went（这便是故事的开端），


    i met someone by ident （不经意间遇见了你）。


    ……」


    「安琪姐，我一直以为你有男朋友。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刚知道你没有男朋友的时候，真的很高兴。」


    「安琪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俩试试？你要是担心议论，我可以做你隐形的追求者。」


    「要是哪天你觉得我不合适，我绝对不拖累你想要离开发展的脚步。」


    陈安琪一直在寻爱的少女心，仿佛突然间遇到了蜜糖池，噗噜噗噜地冒着甜蜜的气味，就连车窗外捲起的风，在陈安琪的眼里都有了香甜滤镜。她恨不得立即点头说yes，可少女的矜持迫使她浅浅笑了笑，开玩笑般地回应：「哎哟，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啦。你比我小三岁呢。我是老阿姨嘞。」


    「我就喜欢成熟的女性。」


    啊，是谁在敲打她的心窗！现在不是池塘主和鱼的关系了，现在她能得到一份真正的爱情。陈安琪恨不得放声高歌：「this is how the story went！」她可以在30岁前嫁掉了！果然工作能给她财富，也能给她爱情。


    要是认真的问陈安琪是不是喜欢薛博洋，只怕是否定的答案。对陈安琪来说，薛博洋是小老闆，还是个不够成熟的小男生。而她一直在寻找的是结婚对象，所以小老闆从不在她的候选人名单上。


    可是，哪个少女不会对多金长得不错男人的告白动心呢。陈安琪此时已经将薛博洋划入候选人名单上，并且在他名字旁打了个大大的√。现在是7月，啊，相处4个月就结婚吧。拜託了，就让她在今年嫁掉吧。


    薛博洋此时此刻却有点退却，他没想到陈安琪并没有拒绝。他原先的想法是先表白，然后追求一段时间。追求到项目结束，到时候说感情不合之类的，反正追求嘛，不再追就代表了结束。只是气氛烘托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法反口。


    薛博洋看看昏黄灯下的陈安琪，虽然没有他女朋友漂亮，但也不差。而且陈安琪的皮肤特别好，看上去细腻的没有毛孔似的。


    熟女有熟女的魅力，薛博洋想，自己女朋友刚刚毕业，虽然年轻但是脾气太大，没有公主的命却一身公主病。用来和陈安琪相比，除了年龄上的优势，看不出其他好的地方。或许，反正，薛博洋犹犹豫豫想着，他也不吃亏。


    于是他握了握陈安琪的手，真是又嫩又软。看不出陈安琪平时上班风风火火，私底下倒是蛮小女人的嘛。再说了，要是能让陈安琪死心塌地在薛家企业干着，嘿，说不定老爸总算能认可他的能力呢。


    薛博洋不由得意地笑了笑，觉得他这个主意真的妙极了。


    第4章


    陈安琪踏着恋爱的节奏回到家里。等节奏结束后，她想获得甜蜜爱情的少女心就冷静下来。一旦抛开嗲嗲的恨嫁情绪，陈安琪那份混迹职场多年的精明就占了上风。


    她先仔仔细细将和薛博洋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从没有任何暧昧场景或是关心的话语。再将今天前后时间线上，所发生的事情理了一通。倒是看出一点端倪。


    陈安琪感到内心受到一万点打击伤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要是老闆不捨得她走，升职加薪就可以了，何必要小老闆出卖色相。就算之前她养鱼，也是养着你情我愿的鱼。她长长唿出口气，瘫在床上。又安慰自己，或许是她多心了。薛博洋毕业后就到公司帮忙，那时候虽然对她没感觉，可指不定是日久生情。


    左思右想，陈安琪决定将今晚的告白先搁置起来，静观其变。自然也不会将薛博洋的事情，告诉那两位闺蜜。


    这时候微信群却响了起来。


    kiki:「@所有人，！我简直太无语了，我婆婆这把年纪居然学人投资！花了100万在sx买了套房子！@谷城，我限令你，立即马上和你妈说，这是骗局，不要买。」


    玥玥：「@kiki，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说不定是一时冲动。@谷城，好好劝劝你妈妈。」


    事情缘由很简单，谷城的妈妈相中了邻城的房子，打算买一套做投资。本来这事和小夫妻并没关系，但是谷城妈妈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她给kiki打了电话，告诉这个决定。并且还透漏这项投资，掏空了她自己的养老钱。


    kiki：「@谷城，不要装死！你说不说话！@玥玥，你是群主，把谷城踢出去！」


    玥玥：「@kiki，哈哈哈，别开玩笑啦。」


    陈安琪看了看微信群，却没有回覆的意愿。对于kiki总是把家事拿到微信群里说，她一直是理解不能。不过她是闺蜜，闺蜜的作用就是要无脑支持。所以她尽管不懂却还是支持kiki的想法，但避免掺和其中。只要不特意@她，陈安琪总归是装死。


    可是，微信不会饶过谁。过了片刻，新的群消息出现了。


    玥玥：「@所有人，好了好了，我重新开了群。就我们三个。kiki你到底啥事，就不能好好说啊。」


    kiki：「我真的气死了。都不说一声，老太婆一口气100万就拿出去了。万一血本无归怎么办。」


    玥玥：「你婆婆真有钱。」


    kiki：「哎，本来还指望将来我女儿出国读书的时候，能够贴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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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玥：「怕什么，不是还有别墅嘛。万一要钱，别墅卖掉也可以了。」


    kiki：「说这个就来气，上面虽然有我的名字，但是也有老太婆的名字。要卖还得人家点头。」


    玥玥：「放心好了，为了小孩子总是可以的。再说，还有你妈呢。」


    ……玥玥撤回了一条消息


    玥玥：「哈哈哈，放心放心，你婆婆还是会管你女儿滴。」


    谷城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刚才微信群还在拼命闪动，突然间沉默起来。kik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低头髮着消息，显然是开了新群。他心里冷哼了一声，这种一个寝室5个人有6个群的套路，kiki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此时kiki却突然抬起头瞬间失神，把手机放在一边。木愣愣走到厨房喝水，再回来时问谷城：「如果将来投资失败，你妈这笔钱拿不回来，那她养老怎么办？」


    谷城吃了一惊，以为微信群突然vr了。愣了三秒，才闷闷回答：「她不管有钱没钱，我都要养她老。」


    「行。你给你妈多少，就给我妈多少，公平。」kiki冷冷笑着盯着谷城。谷城被他妈妈保护地太好了，一点都不上进，毕业后找了份普通的工作拿着普通的工资。要不是当年婆婆果断，按谷城的薪资又没有婚房，根本讨不到老婆。


    而用钱来压谷城是最干脆的。他一个月拿1万多，给两个妈之后，看他拿什么养家。


    谷城沉默地盯着kiki，平静地让kiki有些退却。就听谷城开口：「可以，aa制。」


    「什么意思你！」


    「我们各拿一部分钱来养孩子。剩下的钱，你给你妈我给我妈，公平。」


    「你好意思的哦，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要和女人aa！我是你老婆，你居然不养我。」


    「那你要怎么样？我的钱你来管没问题，我妈的钱关你屁事。」


    kiki震惊地瞪圆眼，谷城平静的语调已经压抑不住内在的勃然怒气。她想，婆婆是谷城的七寸，也是谷城的禁忌。看来用养老钱来威胁谷城，是个烂招，不能把谷城逼得太紧。他不去说没关系，她和老太婆讲就好了。老太婆比她儿子懂事，拎得清。


    「我要不是担心你妈年纪大了被人骗，我要做这个恶人啊。」kiki坐了下来，做出来想要和解的姿态。「你也不想想，女儿明年要读小学，你知不知道私立小学要多贵啊。而且，读了私立小学再去公立中学就废了，还是要去读私立中学，高中还要出国。你算算要多少钱，你知道要多少钱！」


    「这些事情发生了总归会解决的。」谷城看出老婆退让的姿态，他自然不会再趁胜追击。起码不是用微信沟通了，「好了好了，我妈的事情你别管，她脑子比我们都要好。」


    kiki虽然承认婆婆脑子比老公好，但内心还是翻了个白眼。她一向觉得老年人就该在家里看看连续剧，出去和小区的老人一起晒晒太阳。婆婆身边也没像秦玥这么亲近的小姐妹，做事情没人商量，何必一会儿旅游一会儿投资的。这不是给儿女增加负担嘛。


    想到秦玥就想起她那个糟心的徐钊。就像秦玥内心瞧不上谷城那样，kiki打从心眼里瞧不上徐钊。一方面想到徐钊因为旅游的事情，说了太过分的话。一方面，还是觉得徐钊不合群，怕是性格有问题。


    kiki脑筋转得快，忽然一击掌：「对了，谷城，上回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不错。介绍给玥玥吧。」


    谷城一愣，知道kiki指的是谁。那人是他的同事，和他一样做客户管理这块，收入一般。就kiki和秦玥的眼光，怕是看不上他。而且，他还指望着徐钊快点和秦玥和好，能够让他的小家再次回归安静。


    他斟酌着语气：「秦玥有男朋友了，干嘛还介绍给她？」


    「我觉得那个徐钊死样怪气的，还是你那个朋友看着和我们投缘。再说了，多一个选择怎么了。」


    第5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社会对男人苛刻起来。男人要养家餬口，要背负房贷，要忠心不二，要懂情趣会浪漫，还要知道口红色号。男人在适婚年龄没有房子或是首付能力，那他在婚恋市场根本不配拥有姓名。


    谷城的那位同事正在如此尴尬的境地。而且那位仁兄内心还格外敏感，生怕别人过问他的结婚资格，是否有独立婚房还是要和父母同居。


    而kiki显然不在乎。她生活在谷城处处忍让的象牙塔里，掌管着谷城的工资卡，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应该是要有婚房的。当然，男人买不起爸妈也该买。她按照谷城的薪资盘算那位同仁的价值，稍微是比徐钊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谁知道呢，说不定家里有钱。


    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合群！要能和他们玩在一起，像家人一样生活。


    谷城不想打消kiki此时的想法，最好这种乱点鸳鸯谱的兴趣，能够转移她想掌控他老妈钱的念头。基于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念头，他当然不会再疑问为什么玥玥可以多多选择。如果性别互换，成了徐钊多多选择的话，kiki是不是会觉得正常，还是骂徐钊是个大渣男。


    「那？要不等明天问问玥玥？」谷城试探问了一句，得到kiki首肯，他总算松了口气。虽然睡前老婆挺有兴致要做运动，但谷城的小兄弟却根本没有兴趣。就像之前说得那样，他似乎对女色不像之前那么渴求。推开kiki，不想去看她略带怒意的神情，翻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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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谷城舒坦地睡了一晚，玥玥是顶着熊猫眼到了公司。


    一晚无眠，沙发床又硬又不舒服，垫子下又看到老妈嗑下的瓜子壳。让秦玥内心无数次大喊，算了，让步吧。她也想要有kiki那样的生活啊！再说了，按照新婚姻法，就算把名字加上去，没有出资，她也分不到房子，不如退让一步，好好结婚算了。


    当然，她并不是担心找不到比徐钊更好的男人。只是又要重新开始，就算马上认识男人马上恋爱，也得要一年才能结婚。那好端端的时间，都浪费掉了。在她的计划中是今年和徐钊结婚，明年生下孩子，然后等小孩子一岁，她就要重新换工作，好好奋斗，起码像kiki那样做个行政主管才对。


    秦玥的公司是家外企。一线城市的外企自然有一定的优势，好歹旱涝保收，休假福利都比较完善。秦玥薪资不高，代表她目前还是在做一些初级工作。比如跑跑外勤帮老外办理工作证啊，帮新员工入职，跑跑社保这类的。


    公司不需要打卡，她落坐下来打开电脑已经10点。再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和遇到的同事说了两句「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哇，你怎么那么瘦了……哎啊，你的口红好好看。」之类的商业噶吹，焉了吧唧地回到工位上落座，看看时间差不多10点15，接下里等吃午饭就好了。


    其实，现代普通小白领的工作和上一代工厂女性有什么区别。都是小小的方格，并联起来的桌子。做着日復一日的ppt，excel，开会时面带微笑点头鼓掌。精英自然有精英们不同的工作方式，而在金字塔底下的普通白领，工作千篇一律。


    秦玥其实很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始终幻想有一天她也能列于精英一行。只是想法先于行动太早，以至于到现在行动值始终为0。


    阻碍她行动的理由听上去倒是颇为恰当，秦玥想跳开外企这锅温水，去安琪所在的民企，虽然累但是钱多。可是，工作繁忙就会阻碍结婚，阻碍结婚就会阻碍生子，她年纪不小了，必须尽快结婚生子。拖拖拉拉挑挑选选到今年，总算是大事将定，可不想却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秦玥，你怎么了，看上去精神不好呀。」隔壁桌的同事发来闲谈信号。


    秦玥是藏不住话的人，心中有事是一定要讲出来才舒服。她被问了之后，几乎没有犹豫就说：「linda, 你之前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把名字加房产证上。」


    linda笑了笑，她和老公是飘在一线城市的新市民，结婚是两人共同贷款买了间小房。好在老公争气，收入渐渐增加起来，虽然背贷款，但不影响生活，总体过得还蛮好的。


    「当然加了！不然怎么保障我们女人对不对！又要照顾家里，又要生孩子，生孩子还要跟男人姓，不加名字怎么行。」linda皱了皱眉，「不会吧，你男朋友不愿意加名字？那将来谁给你保障啊，万一有点事，净身出户。」


    「可是我听说，现在就算加名字也没用了。」


    「你傻啊，分不到房子能用去掉名字威胁他们出钱。要不就不把名字从房产证上拿掉，看他们怎么办。」


    确实，如果生了孩子被净身出户那怎么办。她家那么小，父母收入和她的收入不足以养孩子。再想到谷城妈妈，她那些家底说不定是当年离婚时候分的。不然，就凭一个单亲，怎么养孩子。而且，kiki就是加了名字。


    秦玥底气足了起来，可是徐钊千般讨饶，连说借钱给她装修房子的事情都说了，就是不提加名字。那她该怎么办？要不要下狠心，再用分手威胁一下。


    「可我当初没说要加名字，现在我提了，我未来婆婆不答应。」


    「你方向错了。要对你男朋友施压，这样，他才能给你未来婆婆施压。」


    醍醐灌顶！确实，徐钊对她是千依百顺，只要对徐钊施压就可以了。先给徐钊一个台阶下，再看看要怎么动手。


    秦玥犹豫片刻，给徐钊发了个微信「我一晚没睡，手机摔在地上屏幕都坏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结婚的必要了。」


    三分钟后，徐钊回信：「老婆，手机我已经下好单了，今天就到。你喜欢的，最新款iphone11。晚上我来接你，我们去吃饭，外滩三号好伐。看夜景很美。」


    秦玥收回手机，笑了起来。徐钊还是听话的，只是老太婆太可恶。等以后结婚，徐钊回家她是不会一起去的，哼，反正这个仇她记下了。


    第6章


    相比较于秦玥轻松的工作环境，陈安琪就没有那么安逸，甚至还带着一点紧迫感。对于陈安琪所在的网际网路公司来讲，今天的不努力代表着明天就有人爬在她头上。陈安琪只要到公司，脑子里那根弦总是绷得极紧。


    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


    被小老闆告白后的心里压力，超出了她的想像。原本打算搁置一边就好了，可是收到财务总监也就是薛夫人的午餐邀请，让她的思绪不免游离在工作之外。


    「陈经理，法务部的田姐到现在都没有把我们kol的合同审核结束。陈经理，陈经理。」底下的团队成员唿唤了几声，才把陈安琪的灵魂叫回来。


    陈安琪一激灵：「你叫法务部的lily田姐？」刚入职的职场小白像是待宰的羔羊，睁着懵懂的眼神看着她。


    民企不像外企，每个人都用英文名字来模煳年岁婚姻状况。在民营企业中，带着「xx姐」结尾的，或是「xx老师」结尾的，往往象徵着地位，年龄和婚姻状况。按论资排辈的规矩来讲，新人叫一声老员工「x姐」是懂礼貌的表现。但对待这位田姐，却不能这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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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姐单身状态，年龄不大，和小老闆同岁，但是外貌却委实着急。本人还在26岁芳龄，外貌已经狂奔向36岁。体态臃肿，像是刚生产完尚在哺乳状态。永远披散着头髮，带着褐色镶嵌绢花的头箍。永远在减肥的路上，永远喝着奶茶。


    小白显然为了套近乎，也下了不少功夫。她抱怨地嘆了口气：「嗯，陈经理，你说田姐是不是产后抑郁啊。我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产后抑郁？！」陈安琪内心流下苦涩的泪水。原本他们项目组和法务关系就不大融洽。因为他们要负责项目快速推进，而法务要确保每个合同附和条款。于是一个要快快快，一个是慢慢慢，何况，对接他们的法务lily田，又是出了名的慢。更是摩擦不断了。


    陈安琪深吸了口气，带着侥倖地问她：「你不会问她是不是产后抑郁吧。」


    「哎呀，我也不傻。我同学前两天生了，我和她聊天的时候问她小孩多大了，想套套近乎。哪里想到，她一点都不搭理我。我觉得吧，她一定是产后抑郁了。」


    怎么挽回和lily田的关系，陈安琪想不出。又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反正都是为了工作，要是lily不及时审核合同，她就告状到小老闆那边，让他出面。这么一想，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触。单身，发胖，容貌，被误会。啊，她真的不想成为第二个田姐。


    「现在怎么办？」小白继续发问。


    「lily是单身，你问她孩子多大犯了大忌。我劝你最近少惹她，我去问她要合同。」


    陈安琪站起身，正巧瞧见薛博洋探头探脑往她方向看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挪开眼神，片刻手机震动，陈安琪看到薛博洋的消息：「我昨天和爸妈坦白了，我妈说要找你聊聊。」


    陈安琪深吸了口气，回了：「嗯，中午和总监一起吃饭。」


    「哦哦哦。你说我妈要和你说什么？我昨天说和你告白了，我妈就很激动的样子。」


    陈安琪没再回。她没料到薛博洋会把告白的事情，跟父母宣布。如此对比的话，她将薛博洋隐藏，不告诉闺蜜的行为，就显得有些不够坦荡。或许，养鱼成了习惯，就算再期待欣喜这段恋爱，内心深处还是不想阻碍其他可能的追求者，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意识到这点后，陈安琪不免对自己厌恶起来。她不想成为鱼，又有哪个男人想要成为鱼呢。因为养鱼，她至今还没有享受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她的后路是有了，可是又有什么用。这一刻，大约是破釜沉舟的决心。不管结局如何，她也要在30岁前，好好享受一段恋爱。


    一旦目的地决定，陈安琪再次把事态的掌控握回手心。先将合同的事情解决，然后和总监坦承她的想法。如果总监要他们分手，只要薛博洋不放弃，她就不放弃。


    「lily，我们的合同大概什么时候能够给我？」陈安琪带着职业假笑站在lily工位旁边。


    坦率来讲，因为业务上的矛盾，她对这位lily 也从无好感。要不是法务人才难招，相信老闆早就让她走人，留着lily动作再慢，好歹还有人看合同条款。


    lily脸涨得通红，因为陈安琪声音不轻，周围同事的眼光都聚齐在她身上。lily自知她看合同很慢，是出了名的慢。但只要不捅破，她还能自由自在的慢下去。可是一旦有人捅破到她跟前，出于内心的羞耻感则会冒出头。


    「我说好今天给的。」她把声音也放大，企图让陈安琪离开。


    「你两周前就说今天，昨天也说今天，为什么你的今天那么多？」


    「我说好今天给的，好吧。」lily声音带出点愤怒，内心却惶恐地要命。因为她看到法务老闆，小老闆的眼光也汇集过来。这个陈安琪怎么跟个泼妇似的，难怪一把年纪嫁不出去。


    「好，那我等你邮件。」陈安琪也留意到那两位的眼神，知道威胁起到了作用，便顺杆子往下笑了笑，给彼此台阶，「因为我们这次项目非常急，谢谢你配合了。咦，你口红色很好看嘛，不错。」


    lily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提到口红色她得意地看向陈安琪：「是我男朋友送的。他在国外给我买的，特意寄回来给我。」


    啊，到底为什么！现在每个人都对单身狗抱有敌意或是炫耀的心情呢。陈安琪心想，她想结婚的急迫情绪，到底是因为自身的需求还是因为来自外部的压力。不过，她又对自己安慰道，lily的男朋友怕是和lily一个重量级的。就算送给她，她也不会要。


    「我男朋友的照片。」lily打开手机，翻出了张照片。屏幕几乎要贴上陈安琪的脸，「哎呀，我本来是不想答应他的。但是他一直坚持，只能先试试了。」有种迫不得已才和照片中的混血帅哥恋爱的语调。


    陈安琪往后退了一步，感受到命运的残酷。不过她没有被打败，深吸了口气，先摆出职业假笑，才问：「咦，你们是异地恋吗？嗯，怎么认识的？」


    lily愣住，支吾两句，摆摆手：「就是这么认识了呀。好了，我先搞合同了，今天给你。」


    陈安琪笑了笑，又看到薛博洋在她前面的几个隔间对她探头探脑。命运残酷的魔爪，此时总算松懈，让她情不自禁安心下来，松了口气。


    第7章


    陈安琪打好了腹稿，准备好要打一场硬仗的姿态去和总监薛夫人吃饭。一进餐厅，就看到薛夫人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严肃的表情让她腿肚子打颤，恨不得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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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坐吧。」薛夫人指了指位子，陈安琪无路可走坐了下来。她眼尖地看到放在桌上的包包，是p家新款。


    「总监你好，呀，新包包嘛，蛮灵的。」陈安琪本能露出谄媚的笑容。


    薛夫人眼神瞥了眼包，又转到陈安琪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通。陈安琪感觉在薛夫人的劝退眼神下，她被剥光并且在称重估值。她知道薛夫人眼神的意义，却没打算说穿。成年人的世界里，先发不一定致人，不如静观其变。


    她笑眯眯地任由薛夫人打量，并招唿服务员给自己点了份午市套餐。薛夫人总算收回了眼神，语气倒是平静：「博洋他，心智还不够成熟，容易冲动。」


    陈安琪附和地点头，却补充道：「不过他在对待客户，推广这块很贴近时下年轻人的想法。前几次项目中，我们本来打算按传统的路演，他提出要直播……」陈安琪像是在给客户介绍产品一样，把薛博洋从头到尾夸了一遍，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薛夫人神情好看了许多，突然打断了陈安琪的话语：「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陈安琪思考了下薛夫人想要听到的答案，最后打算实话实说：「昨天晚上告白。坦率来说，我比薛博洋大三岁，我很矛盾。但是我很感谢他对我的感情，所以我愿意和他一起尝试。」随后两人便一起陷入沉默，只听到刀叉碰撞瓷盘的清脆声响。


    忽然薛夫人神情彻底放晴：「我不想管小孩子的私事，但是有桩事情要和你讲清楚。如果你们结婚，婚前财产要全部公证。」停顿片刻，「博洋，你也到这里来吃饭？一起坐吧。」


    薛博洋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他昨天回家得意于这个好主意，看到爸妈就直接说了。只是老妈似乎没有听到后面半句「不用担心陈安琪跳槽了，我和她分手之前，她一定死心塌地帮我们拼命。」，只注意到了前面「我和陈安琪告白，说要交往，她同意了。」


    他很担心，怕老妈破坏他的好点子，一直鬼鬼祟祟跟踪。现在被老妈发现，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陈安琪身边。


    「我刚和安琪说，如果你们结婚，要婚前公证。如果你们只是谈谈恋爱，我没有意见。当然，不能因为你们的关系，做出影响公司的事情。」薛夫人端起杯子，喝了口冒着细小气泡的巴黎水，像大多数电视剧里会出现的有钱人家太太那样，露出高高在上的笑容。


    薛博洋转过头看向陈安琪。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到陈安琪头髮上，像是给她染了一层光晕。她得体地笑着，对他妈妈的提议神情依旧自然。忽然扭头和他对视，薛博洋就看到陈安琪笑了笑说：「我的薪水现在还可以，只要博洋不需要我养，我养自己还是绰绰有余。」


    「你。」薛夫人想发火，却发不出来。不过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警告陈安琪，目的达到了就可以了。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她养得儿子，她心里明白。喜新厌旧的主，恐怕之前的那个女朋友还没断呢，又惹上了陈安琪。


    「那我们以后aa制！」薛博洋却突然开口，拿起菜单看了眼，「陈安琪，为了庆祝我们达成一致，这顿你请了。下次我请你。」说完，点了一份最贵的套餐。


    陈安琪不免感慨，确实，薛博洋是幼稚冲动，还不够成熟的男人啊。另外，这家餐厅实在太贵了。


    大多数的婆婆对儿媳妇的好坏，都是取决于儿子对老婆的态度，以及儿媳妇能给儿子带来多大的利益。哪儿来的一见如故，哪儿来的就想生个女儿却生了个儿子。既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一切都是有价目表的。


    薛夫人轻巧放过陈安琪的原因，一方面她认为薛博洋只是在玩玩姐弟恋而已，一方面她听到了后半句话，也明白老公儿子此时看中陈安琪的原因。


    而谷城妈妈愿意将投资事情和kiki分享，是因为谷城对kiki的一见钟情对她的言听计从。就像薛博洋的母亲知道薛博洋是什么样的人一样，谷城妈妈对自家儿子的性格也格外清楚。


    因为年少缺失父爱，谷城的性格有些懦弱。谷城妈妈一直鼓励谷城早恋，因为她知道学校时的爱情比较单纯，担心谷城入了社会后找到厉害的媳妇，谷城婚后受气。因为存着让他早结婚的念头，早早安排了婚房，也就蹭到房价没上涨时候的红利。


    虽然最终还是找了个厉害媳妇，不过谷城妈妈自我安慰是，kiki性格强势谷城性格软糯，也算互补。再说，有个强势的媳妇，谷城大事小事都不用烦心，也算能逍遥自在吧。


    于是，谷城妈妈有些大事反而会绕过谷城和kiki商议，这次也不例外。她本意是想问问kiki要不要一起投资，却不料kiki突如其然的反抗。


    谷城妈妈看着手机微信也很莫名，来自儿媳妇kiki。满篇哭诉谷城工资不高，生活不易。小孩子要上学，需要很多钱，然后发了几个诈骗案的连结。谷城妈妈不傻，立即领会了儿媳妇的意思。


    她本来就是要强的个性，恨不得立即反驳儿媳妇。可又想到对儿媳妇千依百顺的儿子，嘆了口气。如果儿子也是这样的意思，那就算了。毕竟她也活不了几年，儿子家里太平最重要。


    谷城在开车下班的路上收到老妈的语音。老妈小心翼翼地问他投资的意思，谨慎地问他是否婚姻幸福。谷城想到没有空间的周末，没有爱好的生活，小弟弟陷入长眠的夜晚，他都忍了。现在，连他妈妈都要对kiki的想法小心翼翼伺候着，心中一酸恨不得扑在老妈怀里哭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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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是无能，不能年薪百万，只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可他已经为了kiki满意，做足了他力所能及的所有。就算再压抑自己，就算过着无性生活，他都可以接受。但是退让到这种地步，kiki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再提投资这件事吗？不是说好老妈的钱，kiki不要再管了，为什么她的手伸得那么长。


    发了反对消息给婆婆的kiki，有一瞬间的后怕。但是几年来事事顺心的日子，让她习惯凌驾于谷城母子之上。她知道母子俩会通气，做了十足的准备面对谷城。但她没想到谷城晚上居然没有回家，她发消息给他没回，电话给他关机。直到她坐立不安打算报警前给婆婆打个电话时，才知道谷城回了他老妈家。


    第8章


    谷城和老妈促膝长谈，隐去了一些尴尬的私事，但透露出来的信息足以说明他的不快乐。


    「那你打算怎么办？」谷城妈妈在这点上还是格外通情达理，也是让秦玥羡慕kiki婆婆的主要原因。她大概是独立惯了，并不参与小辈的决断。「我不想干涉你的决定，但是不管你打算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对于谷城来说，他性格上的不足，让他在职场无法进一步发展。也因为如此，更需要在工作之外家庭的支持。有个不用担心后果，可以倾诉烦恼的场所。可是，结婚多年后的他，最终能够听他烦恼抱怨的地方，还是老妈这儿。工作不足，生活不如意，谷城背负着的挫败感，此时此刻越来越强烈起来。


    「我还没想好。但是，妈，当初房子上都写了kiki的名字。我不想因为我一时任性，把你那么多年的心血都分给别人。」


    「撇开房子，你真打算走到离婚那步？」


    谷城沉默起来。在他看来，他在小家的作用无非就是司机，拎包，提款机而已。在刚结婚的时候，因为对kiki的爱意压过了不满。女儿出生后，对孩子的照料压过了不满。在时间推移下，爱情转换成日常，而长久累计的不满，则被逼迫到爆发的临界点。


    谷城心想，他确实是那么热烈地爱过kiki，但是kiki爱过他吗？还是真如kiki挂在嘴边常说的，是看他可怜才和他结婚。


    「如果没有财产纠纷，我宁愿从头再来。」既然对kiki的爱消磨殆尽，那么剩下的便是对利益得失的计算。


    「这点你不用担心。」谷城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不参与儿子的婚姻，愿意在房产证上加儿媳妇名字，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儿子和儿媳妇能过得开心，婚姻长久。但如果一旦儿子不开心，财产受到威胁，她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忘记了，房产证上没有你的名字。」


    谷城疑惑地看向老妈，这代表什么？


    「意思是，这不是你们共同财产。我出的全款，付款凭证都在我手上。如果按照以前的婚姻法，我可以说，这是有前提的赠与，就是你们的婚姻，你们婚姻不存在，我有权收回。按照现在的婚姻法，她没有出资，就算有名字也没用。放心吧，我们最多出点钱赔偿一下。这些钱，我身边还有。」


    「我也……」谷城想说他身边也有钱，突然意识到工资卡都在kiki手里，他只能看到公司的工资单，却看不到钱。


    谷城妈看出谷城的尴尬：「好了，这点钱我有，你不用操心。只是，我还是建议你慎重考虑。至于投资的事情，你和kiki说吧，我撤回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kiki的电话打了进来。谷城妈让谷城去接，他那句：「餵……」还没发音结束，电话那头kiki压抑着声音的怒火就沖了过来。


    「你长本事了啊！怎么，敢关机？！你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你给我说清楚。我真是眼珠子瞎掉相信你会对我好，要不是当年你追我那么紧，我会嫁给你！你真的是……」


    kiki怒火发泄还不完全，就听谷城冷冰冰的声音打断她的话语：「你不用担心了，我妈不投资了，开心了吧。」她一愣，对方已经切断通话。


    kiki坐在沙发上发愣，她再一次战胜了谷城和他妈的意志，可谷城奇怪的语气，让她稍许不安。不过无所谓，谷城就是这个死样子，到最后还是得乖乖跪在她脚下讨饶。


    婚姻或爱情中的关系，在本质上就是博弈。谁在乎这段关系越多，谁的筹码就越少。


    好闺蜜kiki打了个胜仗，秦玥也是如此。她享受了一顿高级的晚宴后，再次将加名字放上提案。她一边设定新手机的功能，一边哭着对徐钊说，如果不加名字，她不准备结婚了。


    徐钊很为难。请帖发了，结婚照拍好了，就差最后一口气，眼前这位不结婚了。他想到爸妈对秦玥的评价：「不会是来骗房子的吧。早不说晚不说，还有几个月结婚，开始要加名字了？」


    「老婆，房子真的是我爸妈的，我没办法做主啊。」


    「哦，那以后我给你家生孩子，生完你把我踢出门，我算什么啊。」


    「怎么可能，我那么爱你。你不踢了我，我每天晚上都要笑醒呢。」


    「我不管，徐钊，你们既然那么看不起我家，说明你们根本没把我家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当然要保障。谁知道你妈按着什么心思。」


    「我们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要是看不起，我找你结婚干吗。」


    「哈，那还不是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


    徐钊愣了愣，他想起公司里新来的小姑娘对他的示好，年轻充满活力。可是，他确实喜欢秦玥，也为了这段爱情几乎花光了积蓄。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实在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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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要么，我在k区有套小房子，只有我的名字，要不加在那里。」


    秦玥心里越发得意。不过k区的小房子她知道的，是小产权房，产权只有50年，现在是徐钊父母住着。她和kiki曾经使劲嘲笑过徐家这项投资，不仅收不回成本，只怕砸在手里了，可笑得要命。


    不过好歹是套房子，她犹豫片刻，见好就收还是坚持要加到婚房上。婚房可是正经的产权房，两室一厅，市价绝对是小房子的几倍。


    徐钊看秦玥的神情松动，连忙追加劝说：「那套房子我能做主，你要加我们结婚前就加上去。婚房要我爸妈同意，有点麻烦的。」知道秦玥不喜欢他妈，为了能让秦玥点头，徐钊也迫不得已感慨，「你知道的，我妈很烦的。平时做点什么她都要管，她怎么肯把你名字放上去。老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新手机瞧着不错。秦玥设置好面部解锁，眼神才慢悠悠放到徐钊身上。她想小房子也行吧，万一有点什么，有套小房子总比没有好。先答应下来，再找kiki商量商量。


    她施恩般地点了点头，果然看到徐钊欣喜若狂的神情。她又说：「那这次去香港的事情呢？」


    徐钊犹豫片刻，讨好又有些为难的说：「老婆，最近开销太大。实在没钱。你看，装修又要多加钱，你的手机，还有结婚的酒席定金都是钱。」他装作没看见秦玥越来越生气的神情，继续说，「还有，你说要去西班牙蜜月，又要机票的钱酒店钱，我实在没钱了。」


    「我，我帮你出房费还不行吗！」秦玥确实生气，她要去香港的事情，已经告诉了所有人。甚至已经答应帮人家带化妆品。如果不去，怎么下得来台，她面子怎么办。


    第9章


    先不提秦玥的面子问题，kiki现在遇到了□□烦。


    她原本以为谷城耍个脾气后，就会被婆婆劝着回家。可哪里料到，谷城这傢伙在那通电话后，消失了似的，不管是大群@他，还是私聊电话，谷城只是装死。婆婆倒是给kiki发了微信，报了声平安，其他只字不露。


    kiki无奈，她和娘家联繫不多，没有秦玥和她妈妈那般无话不说的母女关系。她只能在小群里抱怨，虽然有秦玥的劝慰，但不足以消散她内心的慌张生气。


    一直到周五的晚上，谷城才露面。他踏进家门的同时，就看到秦玥坐在客厅和kiki正在看电视，而女儿在另一边玩吃鸡。谷城心里先是冷笑了下，她们两个倒像是一家三口。


    看到他出现，秦玥推了推kiki，笑嘻嘻地对谷城说：「谷城，我跟你讲哦，你这次过分了哦。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陪kiki去报警了。」


    谷城面无表情地脱外套，仿佛完全没听到秦玥说话。kiki想搭话，又觉得她先开口，便是在闺蜜面前落了面子，倒是沖女儿努努嘴。


    谷城的女儿聪明，但毕竟是小孩。他明白妈妈的意思，但看爸爸虎着脸，也不敢开口。被催促几次，只能放下手机，走到谷城身边讨好。


    「爸爸，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谷城内心又是一酸，他知道没有爸爸的痛苦，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尝到他当年的苦涩。说起来，他一直在婚姻里讨好kiki，其中一大半的原因，是想让女儿生活在父母相□□里。这是他小时候，渴望的要命，却从没有实现过的梦想。


    他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髮，神情缓和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的kiki和秦玥互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好了好了，谷城回来了嘛，我就先回去了。」


    「谷城，送送玥玥呀，那么晚了。」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秦玥看了kiki一眼，那么晚了，还要她自己打车回去哦。不过谷城说喝酒了，她总不能硬让人家送。算了算了，谷城心情不好，她还是识趣点。


    「哎呀，我自己叫了车。你们好好的哦。」她笑盈盈地摆摆手，又沖kiki摇摇手机，做出有事手机联络的表情，这才离开了kiki家。


    「宝宝，很晚了，该睡觉了。」kiki哄女儿去睡觉。走过谷城身边瞥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关照，「乱喝什么酒。冰箱里还有饭菜，热点吃吃，醒醒酒。」


    谷城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瘫在靠垫上，看kiki忙忙碌碌带着女儿去刷牙洗脸。环顾房间，依旧是kiki的风格，每件东西在它该在的位置，整齐干净。


    可是，他娶媳妇，是希望有人支持有人倾诉。并不是说，老婆能把家里打理干净，能把小孩子照料好，就是好妻子了。只要给足了钱，哪个保姆钟点工不能把家里打扫干净，但钟点工小保姆能和老婆一样吗？


    谷城双手覆盖在脸上，脑子里乱闹闹的。他知道他贪心了，得陇望蜀。kiki的强势和对家庭的照料，他一直是甘之若饴。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他的生存空间没有了。他说出的话，不是被无视就是被反驳。那他在这个家里和条狗有什么区别，只要摇尾巴就行了是不是。


    「回来还装死。」kiki的声音从头顶出现，谷城瞬时闭上眼，好吵，他在心底大喊一声。要不是老妈要不是女儿，他大概都无法再接受这段婚姻。kiki推搡了谷城肩膀，「你给我说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要说，那就说说清楚。谷城心想，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和安排，为了女儿他愿意再继续婚姻，为了让自己和老妈过得舒服，他必须要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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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插手我妈的事情。」谷城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你嘴上答应，为什么私底下要给我妈发消息。」


    kiki嘴唇抿成一条薄线，婆婆这招厉害啊，有什么事直接和她讲好了，干嘛要撺掇谷城和她对着干。而且她是为了他们好啊，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要不是为他们着想，她吃饱了撑的管什么闲事。


    「你不是说你妈脑子比你好吗，我自然和她直接商量。再者说了，当时她给我打电话说投资的事情，不就是想问问我的意见吗？怎么，反倒是我不好了？我阻挡她发财之路了？」


    谷城发现，论口舌之争，他是永远不能胜过kiki的。可是，就算kiki知道他是有多反感她插手他妈的事情，她还是混不在乎，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全世界都是错的，就她永远是对的。


    「不要转移话题。既然我们上次商量过，让你不要插手，你就不应该再发消息给我妈。」谷城语气加重，心中的不满开始沸腾。「我妈已经把投资撤回，你可以放心了。顺便说一句，」谷城笑了笑，「这两天我陪我妈去立了遗嘱。」


    kiki觉得大大的不妙，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眼前的谷城像是突然不认识了，不是言听计从的谷城。而一直说把她当亲女儿的婆婆，似乎也在他们关系中做了什么手脚。


    谷城继续轻飘飘地说道：「我妈所有的财产，就是你惦记的那些钱，我妈的遗嘱说明，只归于我一人所有。」


    遗嘱，是啊，遗嘱。kiki头晕了起来，如果没有遗嘱，谷城妈妈死了之后，留下的钱是共同财产。但是一旦老太婆立遗嘱，就是谷城个人的财产，离婚是分不到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谷城可以选择不告诉她，为什么要告诉她这才是最重要的，是谷城想要达到的目的。


    「哦，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也立遗嘱，全部留给女儿，什么都别给我。」


    kiki说完，恨不得把说出去的话吞回去。这□□裸的诅咒出口，果然看到谷城双眼冒火。她想开口挽救，却因为多年习惯了，实在没法低下头认错。


    谷城说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不过我的遗嘱是全部留给我妈。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和女儿一分钱都没有。」


    「谷城！你作死！」kiki怒极，将身边的靠垫直接甩到谷城身上，「你连女儿都不管了，你还是不是人！果然，人家说单亲不能嫁。我是眼睛瞎掉才看上了你！」


    谷城被kiki刺痛习惯了，又被提到单亲他反倒没太大的感觉。「这几天，我把工资卡挂失，办了遗嘱，还重新开了个银行帐号。」他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卡，丢在茶几上，「这是我工资里60%，是我养孩子的钱。你我工资一样，你也出60%。」


    「什么意思，谷城，什么意思谷城！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不要过了，那好，离婚啊


    ！」


    第10章


    kiki并不像秦玥那样，经常把离婚（分手）挂在嘴边。刚结婚那阵子，提过几次离婚，目的不是为了离婚，只是为了让谷城求饶。但是随着时光过去，离婚这句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说了。此时说出来，真的是怒极，却没有别的筹码只能用离婚作为要挟。


    kiki说出口后，在谷城冷冰冰的眼神下，脑子轰然作响，意识到自己在谷城妈妈投资事件中犯了第二个严重错误。


    「可以。」谷城没有犹豫一秒，直接点头，「我给你补偿，你带着孩子走。」


    「什么！」kiki往后退了几步，她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谷城居然可以那么干脆的答应离婚。


    在宿舍下大喊要爱她一辈子的！到她公司来求婚，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单膝跪下，也说要爱她一辈子。才几年啊，一辈子的诺言就没有了吗。


    kiki只是隐隐觉得这次阻止婆婆投资这件事是□□，可是她没想过会那么严重，通常谷城发火过几天就会好。再者说，她也没做错什么。现在外面诈骗那么多，她只是小心谨慎些，不想让婆婆老了老了没钱养老而已。是，她态度是强硬了一点，可是这么多年她就是这个脾气，谷城又不是不知道。


    她对谷城有了些恨意。故意的，谷城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带着孩子的女人，在国内的婚恋市场，大概率是只能找个比自己差很多的男人凑合。


    kiki想到她曾经和婆婆亲如母女的时候，她问过婆婆怎么没想过再找个伴。婆婆带着无奈的语气告诉她，当年她拖着谷城，在各种介绍人的眼里，她只能匹配残疾的，或是家庭条件很差的男人。婆婆能养活自己和孩子，不需要靠男人吃饭。所以她硬气地拉扯谷城长大，也一直自傲的单身到现在。


    归根究底，不管哪个时代，冲着结婚去的相亲，就是货比货的过程。此货有瑕疵，当然要打折处理。这种大多数人对离异女人的看法，自从婆婆那个年代起，就没有改善过。


    「你有别的女人了？」kiki对谷城的第二个怀疑。


    谷城冷哼了声：「你不是说除了你瞎了眼，没人会看的上我么？而且，别忘了，刚才是你说要离婚的。」


    kiki被问住。确实是她说得不假，可谷城难道不懂这种离婚本意并不是为了离婚吗。她跌跌撞撞走到厨房，倒了杯冰水一口饮尽。


    写了她名字的房产证，并不归她保管，依旧锁在婆婆家的抽屉里。如果离婚，能够分到多少？可以足够支撑她硬气地养大孩子吗？或者她也不要女儿呢，不行不行，她捨不得。她又喝了一杯凉水下去，脑子清醒了一点。既然谷城不想过了，她也不勉强！可是自己真的想离婚吗？答案是否定的。不管她曾经怎么鄙视谷城，但现在让她离开也是捨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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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捨不得女儿，也捨不得和谷城的婚姻，kiki必须要想办法来挽回眼下的局面。但是，让她低头去给谷城道歉，她坚决是做不到。一定还有别的办法，kiki心想。


    她想到了婆婆。婆婆说过，只要谷城对她不起，一定会替她教训谷城。而且每次和婆婆告状，婆婆总归能把谷城的逆鳞抚平。


    她深吸了口气，挺直了嵴樑，走回客厅。谷城翘着脚，正在看探索频道介绍世界名画的节目。要是换了之前，她一定让谷城换成她喜欢看的综艺。但是现在，她默默坐了下来，拿起手机直接打电话给了婆婆。


    「妈，谷城说要和我离婚，你知道吗？」kiki听到婆婆的声音，居然忍不住痛哭起来。婆婆确实一直待她不错，谷城回家她不想回去，婆婆从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婆婆要是来做客，必定会先打个电话给她，和她确认时间。


    谷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像是没听到似的，再次转过头盯着屏幕。


    「妈，你晓得伐，他连女儿都不要了。妈。」


    「怎么回事？谷城从我家里走的时候，心情还蛮好的。我已经劝好他了，怎么回家又吵什么啦。哎，kiki啊，你脾气嘛也要收敛一点。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实在管不过来。」


    kiki愣住了，婆婆从来没有说过她脾气大的问题。不管多少次和婆婆告状，婆婆第一句话总是：「谷城怎么回事啦，妈来教训他。」一切都变了，kiki想，要么干脆挂了电话，厚脸皮找自己亲妈来压制谷城好了。


    还来不及做决定，婆婆在电话那头嘆了口气：「kiki啊，你开免提，我和你们俩一起谈谈。」


    kiki「嗯」了声，虽然婆婆语气和以前不同，还是不想他们离婚的，毕竟婆婆吃过离婚的苦。哼，有婆婆撑腰，看谷城还能闹什么。


    kiki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沖谷城说了句：「妈的电话。」


    谷城「啪」地关掉电视，语调倒是有点出乎意料的轻松，他喊了声：「妈，你不要听这个女人乱讲。说离婚的人是她，我一个字都没讲。」


    「kiki ，到底是你要离婚还是谷城？」婆婆的声音严肃起来。


    kiki有些愤恨，都是女人，婆婆怎么会不懂女人这种不带真实意义的威胁。这样问她，让她能怎么回答！


    好在婆婆并不是真的需要答案，她问完等了三秒kiki没有声音，她又说道：「谷城啊，有时候吵架嘛，话都乱说的。你是不是当真了？」


    然后在谷城嘟囔声中，语气强硬起来，「kiki，你和谷城生活那么多年，还不了解他认真的性格吗！如果你不是真的想离婚，怎么能把这么严肃的事情放在嘴边说，多伤感情。」


    事态失控了。


    婆婆边嘆气边说着让kiki无法理解的话：「你们小夫妻好好过着，我年纪大了，实在是没精力来管你们。不过啊，kiki，趁这个机会我也要说说你。你们还有小孩子，有时候花钱呢，稍微节制一点。谷城为了让你到处旅游，在我这儿借了蛮多钱的。」


    kiki听不懂了，怎么莫名其妙因为她要旅游，就欠了婆婆一屁股债。谷城工资有1万多呢，怎么就要借钱度日。


    还有，婆婆一直在说她管不了管不了，换言之，谷城是真有离婚的念头，而且和婆婆达成了共识。只是她犯傻先说出了口，被他们母子抓住了把柄。


    哈，说什么你嫁给谷城委屈了，一定会好好对你。说什么爱你一辈子！都是骗子，骗子！


    等婆婆挂了电话，谷城冷笑着：「要是你还要离婚，明天周六我们定个协议出来。要是你不想离婚了，该你养孩子的钱也拿出来。」


    第11章


    kiki周六既没有定协议，也没有拿钱，她回了趟娘家。


    如果没有大事，kiki是不大回娘家的。并不是传说中的重男轻女，kiki家就她一个女儿。让kiki不大乐意回家的原因，是她爸爸一直把她当做幼稚的小孩，从不把她当做可以依靠的成年人看待。任何观点，她爸宁愿相信外人，而不愿意相信女儿。


    最简单的例子，有一年她带爸妈出去旅游。在去景点的路上，她爸宁愿到处问人怎么走，就是不相信已经在前面带路的kiki。


    不过也无所谓kiki心想，她回家是来找妈的。之前谷城倒是经常说，她妈很讲道理。说不定把老妈搬出去，谷城能够识趣一点。要么，老妈可以找婆婆谈。


    实在要离婚也行，她不贪心，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给她就行。反正她也想明白了，按照谷城对财产的分配，她等于在给谷城白养女儿。


    kiki是彻底忘记提离婚的是她，也彻底忘记了谷城其实是给了她台阶下。她只要低下头道个歉，意识到谷城的最大痛点，是对他话语权的漠视。可是，现在的kiki全身心的关注点，都在财物问题上。之前她觉得拿捏谷城的是钱，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谷城反过来也用钱来拿捏她。


    「妈呢？」kiki踏进家门，就看到客厅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


    说起来kiki家庭条件一般，属于普通人有自住房子一套。在不需要背房贷，而且父母退休金都不错的情况下，其实生活得还蛮舒服的。只是kiki爸有收集癖，不喜欢丢旧物。总是这个有用，那个也有用，kiki妈抗议无效后，就彻底放弃。以至于客厅总是乱糟糟的，堆满了东西。


    kiki爸对女儿回来还是很高兴的：「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们都没准备。万一我们出门呢，你不是白跑一次。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这点事情都不懂。」虽然高兴，但说出来的话，总是不大让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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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也是大多数中国式传统家长关系，对小孩子的关切总是藏在责问之下。说出的话让人不舒服，谁还追究话语下的爱有多深沉呢。


    kiki没有等老爸说完，直接进了卧房。果然，老妈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老妈自退休后，总是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但是从不去看病。总是说：「哎呀不要给你们添麻烦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次也是这样。kiki无奈的问：「你去看了伐？要早点看病的呀。」


    「没事的，我忍忍就过去了。省得给你们添麻烦，你们上班又很忙的。」


    「不是，妈。你以为你躺着就不添麻烦了啊。你病越拖越重，反而给我们添麻烦你懂伐。」看到老妈脸色开始难看起来，kiki这才收敛。总算没把那句「你拖到后面生重病难道我们就放弃治疗，总归要看得，不如早点看，有病治病」给吞了下去。


    「好了好了，不要来讲我。我自己知道！」老妈皱了皱眉头，「谷城呢？没和你一起回来？是不是你们吵架了，说了多少遍了，你脾气不好，要懂得收敛！」


    老爸也跟着进来附和：「你这个小孩子怎么到现在还不懂事。你这种脾气，沖我们家里人发发火也就算了。到外面怎么跟人相处，你让人家怎么和你说话。」


    说真的，kiki的强势养成，她老爸功不可没。kiki无时无刻在证明自己是能干的，可以被依靠的。所以，她事无巨细地照料家庭的方方面面，享受秦玥崇拜羡慕，以此反驳她爸对她性格的斥责。而她指责谷城，不相信谷城的态度，却又和她老爸一脉相承。


    kiki头开始疼了起来。只要老爸开始说她性格不好，必定跟着刻意的唉声嘆气，就是那种能触痛她灵魂的那声「哎！你这样在单位里，谁愿意和你相处，谁还敢和你讲话。」


    kiki一向对此深恶痛绝。因为如果是指责她做了什么不对，那她可以解释。但是这种如何相处的话，要怎么去反驳呢。她只觉得无力，又格外的痛苦。她想拿起包回家，可回家就要面对谷城让她做出的选择。


    左右想想，她居然无处可去。或许老爸对她的评价是对的，她就是如此的让人无法相处，所以她什么都做不好，不值得被信赖。


    kiki捂住脸，痛哭起来。


    陈安琪知道了秦玥的小胜利，却不知道kiki的大矛盾。她在三人群里，是属于边缘化的角色。论起关系来，她和秦玥更亲近一点，秦玥和kiki更亲近一点。所以在单身的时候，她是有选择性地参加和kiki家庭的聚会。


    原本要和秦玥一起去喝咖啡的周末，因为薛博洋的邀约，成了陈安琪和薛博洋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日子。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虽然每天上班见到薛博洋，但是撇开公事，私底下是头一回和他单独相处。而相比较陈安琪的紧张，薛博洋则显得淡定了许多。他年纪比安琪小，但经验比她却丰富得多。


    薛博洋在见面前，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当然都是从之前女朋友身上学到的固定流程。


    先看电影，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和陈安琪十指相扣。然后来顿可以拍照放朋友圈的五星级酒店下午茶，再送陈安琪个小礼物，香水或是口红。随后绅士地送她回家，最好再来个goodbye kiss。啊，对了，别忘了要发朋友圈说是难忘的一天，@陈安琪。


    薛博洋得意地笑了笑，这还不让陈安琪心甘情愿拜倒在他小白鞋旁。手机信息来了，不是陈安琪，是他女朋友的消息：「宝宝今天摔跤了，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乖。公司加班，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晚上来找宝宝吃饭哦。」


    「宝宝昨天看同学晒去纽西兰的照片，宝宝也想去。」


    「好好好。等忙完这个项目就带宝宝去玩。」


    「嗯，爸爸最好了。宝宝今天看上了一个包包，爸爸能不能支持一下呀，就5千块。」


    第12章


    一旦女朋友开口叫他爸爸，就是薛博洋钱包出血的预兆。


    当然，他不是不愿意也不是给不起，薛博洋在花钱上面还是大方的。而且，大概是家庭条件优渥的关系，对于给女朋友花钱，他的男友力绝对max。所以之前陈安琪说什么养自己绰绰有余，对他来讲，绝对是对他男友能力的质疑。


    薛博洋此时的犹豫，是他突然想到婚前财产公证的事情了。说真的，他倒不是和那姑娘奔着结婚去的。婚前要好好享乐玩耍，这是他的宗旨。可人就是那么奇怪，有些时候会一厢情愿去戳穿一些，他或许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然后期待结果和预期相悖。


    而薛博洋现在就想知道，他花了那么多钱和时间哄着的姑娘，是不是真的爱他。


    「宝宝，我和我妈说要和你结婚。我妈说结婚可以，但是一要婚前公证，二要自力更生，不准再用家里的钱。」


    「爸爸，宝宝现在就要5千买包包。晚上才能有心情和爸爸一起吃饭饭一起玩呀。」


    薛博洋有点心烦，他还有5分钟就能到陈安琪楼下接她，可女朋友还没有说出他想听的话。


    「宝宝，我的资金被我妈卡断了。这个月指望发工资，要么你借我一点。」


    「呃，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我同学男朋友都给她买了好几个包，我今天就让你给我买一个，你还推三阻四的。」


    薛博洋已经看到陈安琪正等在小区门口，他匆匆发了语音：「没钱，要么等要么自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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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秒，女朋友就回了一个字「滚」。


    看到这个「滚」字，薛博洋怒气上涌。气不过还想发个问号，却发现消息被退回的红色感嘆号，他被删了。与此同时，车子在陈安琪身边停下。


    陈安琪上车的时候，薛博洋还有些意难平。陈安琪本来带着笑的脸，淡了下来：「你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还不是那个lily。」薛博洋做出更生气的神情，「差点害得我被客户骂。我底下的那个新人嘛也是傻得，lily不给他，他来问我啊，他不，他就干等着！」


    人一旦同仇敌忾，感情上就会更亲近。一提到lily，陈安琪对薛博洋表达了深刻的同情，自然也就释然了她上车时薛博洋的那张臭脸。


    「算了算了，不谈工作。时间还早，我们先去买杯咖啡，可以带进电影院吃。」


    薛博洋看陈安琪没有起疑心，暗自松了口气，又不免怨恨女朋友那么绝情。好歹也是以感情开始的关系，他被叫爸爸是两人情趣，又不是真的金主爸爸。何况，他确实该花也花，该买也买了，就算看在钱的面子上，总不能说删就删吧。


    薛博洋没想到电影那么长，三个钟头，全程没尿点。电影的精彩，让他忘记趁着黑幕去摸陈安琪的手。只知道陈安琪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他对结局也颇是唏嘘，不免红了眼眶。


    两人沉默又顽强地等完字幕，这才一同松了口气，彼此对视一眼，不由笑了起来。「咱们早点去吃晚饭吧。」薛博洋伸出手，格外自然地牵住陈安琪的手，「我之前还担心你不喜欢看这个系列的电影呢。」


    「我没看过漫画啦，但是这系列所有的电影都看过，有些还二刷三刷。蛮有感情的呢。」陈安琪抿唇笑了笑，手被人牵住的感觉挺好。可怜她之前身为鱼塘主，居然和鱼儿们最亲密的动作只限于快速握手，然后放开。


    「这点上咱们一样。」薛博洋轻轻捏了下陈安琪的手，软软嫩嫩的，手感很棒。又看她今天装扮和公司里完全不同。粉色系的上衣，配上白色蕾丝裙，露出一双修长美腿。脸上妆容淡淡的，因为刚才哭过的关系，眼眶微红，于是看着他的眼神显得有些乖巧。


    说不上是判若两人，但眼前的陈安琪给薛博洋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这种不同感觉的冲击，不由让薛博洋冒出股他确实是在和陈安琪谈恋爱的念头。


    其实也不错吧，薛博洋心想。他并不介意年龄的差距，何况就差3岁，单从外貌来讲，两人站在一起并不悬殊怪异。


    「你请我看了电影，那我请你吃饭啰。」陈安琪敏感地发现薛博洋看她的眼神不同，心里美滋滋的，心脏砰砰乱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始于颜值，陷于人品。陈安琪暗幸，自己在约会之前仔细研究了美妆博主的各种介绍，总算搭配出来适合初次约会的装扮。别说什么外貌协会肤浅，要是连容貌都无法让异性驻足，有趣的灵魂哪里还有发挥余地。


    「你还想着我妈说的话？」薛博洋却皱了皱眉头，显然对陈安琪说要请客吃饭不领情。


    陈安琪一怔，立即领会薛博洋言下之意，也看出薛博洋面露不爽。这么多年职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陈安琪立即摇了摇薛博洋的手：「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喏。上次我请你吃饭，你说好要请我吃饭的嘛。」


    见薛博洋脸色转晴，唿，危机解除。她可不想头一回约会，就闹得大家不愉快。又是趁胜追击：「你请我吃什么呀。」


    薛博洋脸色彻底好了起来。虽然比陈安琪小三岁，但此时他却觉得他比陈安琪要成熟。看着陈安琪期待的双眼，让如此简单的决定吃什么，都有了种浓浓的使命感。万幸陈安琪没有一边说随便吃什么，一边挑剔他的决定。


    薛博洋懒得费心思再想，秉着不浪费已经订好的位子，陈安琪又没有别的提议，便带她去了那家原本要带女朋友，不，前女友去的土耳其餐厅。


    其实薛博洋不是很喜欢这家餐厅，因为他不喜欢吃羊肉。而餐厅异域风浓郁，主打的菜品就是羊肉。陈安琪虽然对吃的不挑，但是她其实不大喜欢口味浓重的羊肉。所以她吃了一两口，就停了下来，自然被薛博洋看在眼里。


    「不好吃？」


    「也不是啦，就是突然想到刚才的结局，心情有点沉重。」陈安琪托腮笑了笑，人靠皮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高脚杯。真的太浓烈了这羊肉味，要是火锅该多好。而且香料也太重了吧，衣服和头髮上也都染到了。哎，怎么出门忘记带香氛了！真是的，该让siri提醒下。过一会儿，万一薛博洋要搂搂抱抱，羊肉扑鼻想想就很煞风景。


    薛博洋看着陈安琪沉思，不免对她好感加深。剧中死去的人物，是他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他看完后，也忍不住想给那个角色默哀三分钟。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里面是气泡水，轻轻碰了下陈安琪手中的杯子：「别想了，对我们来讲是遗憾的，但说不定是最好的结局。是一千多种结局中，最完美的一种了。」


    陈安琪愣了下，才意识到薛博洋讲的是电影，唿出口气，点点头：「确实。以茶代酒。」


    两人其实思考的并不是一件事情，但薛博洋的误会和陈安琪的迎合，倒是让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进行顺利。直到薛博洋的手机再次震动，是新好友添加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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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薛博洋的前女友留言：「爸爸，宝宝错了。爸爸来找宝宝吃饭吧，宝宝不买包了。」


    第13章


    陈安琪的爱情之路，确实太过坎坷。说真的，她不过是个普通人想要一段普通的婚姻而已，好不容易和薛博洋刚刚建立起彼此好感，薛博洋的心却再次摇摆起来。


    收到前女友信息的薛博洋，此时的情绪和徐钊有点类似，都是无法面对沉没成本。前期付出太多，后期只能不停地填补，希望得到更大利益的回报。薛博洋还算好，他在感情上还有陈安琪接盘，不算难受，只是有点憋得慌，想找前女友说说清楚。而徐钊就有点惨，如果不结婚，不仅这么多年积蓄落空，人前人后的面子都会全部丢光。


    徐钊现在只想要结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在面对父母时候的态度，就比面对秦玥要强硬许多。


    「妈，你到底要不要让我结婚啦。现在人家说一定要加在婚房上的呀，你就给人家加嘛好了呀。还有几个月，不结婚你让我以后怎么上班！我面子不要了。」


    是的，请帖也发给了老闆同事。徐钊心里觉得秦玥过分，但是一脚已经迈出，后面收不回来。


    「不是的，儿子啊，你想一想。结婚前说要加名字，咱们都能好好商量，现在快要结婚，突然提出要加名字，到底是为了和你结婚，还是为了和你离婚，你有没有想过。」


    徐钊爸爸是老实人，平时在家都是老婆拿主意，他几乎不大开口。现在也忍不住说了两句：「小姑娘家有点难搞，我们家弄不过他们。」


    「结婚简单，离婚哪能办？我们家又不是有钱的人家，一套房子就是一辈子的积蓄了。而且，你不是说给她加在那套小房子上，为啥不肯。她就盯着我们这套房子了，你知道伐！」


    徐钊爸爸劝了两句老婆冷静，对坐在沙发上沉默的徐钊嘆了口气：「我们大人总归希望你好的，你要是实在看中她，我们加也就加了。死了反正都是你们的，我们也没啥好做坏人的。」


    徐钊妈妈转移枪头对准徐钊爸爸吵了起来，大意就是这种老实人活该被人家骗，被人家欺负，到头来儿子两头落空就是他害得。


    徐钊头疼欲裂，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看中秦玥的地方了。是外貌吗，还是别的什么。说起来，两人兴趣爱好并不相同。他不喜欢周末混在人家夫妻家里，也不喜欢老是出去旅游。讲真，现在装修的风格，他也不喜欢。每次他想要提出不同意见，秦玥势必要说服他为止。


    他能预见将来的婚姻生活，就和自己父母一样。妈妈说一不二，爸爸唯唯诺诺。他不想这样，可是，反对意见代表着争吵，他更不想吵架。


    「儿子啊，你再仔细考虑。面子是重要，但是钱更重要。」


    徐钊抬头看看老妈鬓髪皆白，明明是他快要结婚的喜事，怎么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一点点开心的气氛都没有。那这婚结得实在没意义。可是，要是不结婚，前面花掉的所有钱都打水漂，而且，再谈恋爱，又要重来一遍。说不定，碰到个更厉害的，要两边都要加名字，到时候怎么办，难道就打一辈子光棍吗。


    徐钊爸爸看两人都冷静下来，才试探地开口，显得小心翼翼：「这样好伐，反正现在离结婚还有几个月。我们大家都冷静冷静，不是说不结婚不加名字哦，你也和小姑娘讲一下，我们冷静考虑一下。万一小姑娘确实是想和你结婚，说不定就退让了，不就没事了嘛。」


    「对的！」徐钊妈妈一击掌，「老头子，你这次讲话总算有点用了。哦，就我们急着结婚啊，她年纪也不小了好伐。我们啊，就是前面太哄着她了，要什么给什么。现在也冷冷她，让她也想想自己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啰，还挑三拣四。不要到时候，嫁不出去！」


    徐钊不免心里升起希望。他自问对秦玥千依百顺，想来还是有点感情的。说不定老爸说的以退为进，反倒能打开眼前的僵局。再说了，他又不是玩玩的花花公子，秦玥应该了解他。结婚就不想离婚的，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心里这么一分析，就觉得结婚没有问题了。连忙点头：「嗯，好好。就这样，我想秦玥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妈，以后你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和秦玥不开心，人家小姑娘也怕将来有什么问题啰。」


    「放心放心，只要她是真心实意和你过日子，妈喜欢她还来不及嘞。」


    徐钊得了这个主意和保证，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鼓起勇气和秦玥发了条微信：「玥玥，我和爸妈商量过了。加名字加在婚房上，我爸妈还是不同意。要么我们都冷静一下，考虑考虑再说。」


    收到这个讯息的秦玥正在装修现场。她是一愣，想立即冲到徐钊家里问问清楚。可是转过念头，打了个电话给kiki。


    因为微信的普及，现代人对电话需求很少。kiki接到秦玥的电话，知道出了大事。


    她自己的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她痛哭之后，和老妈讲了一遍事情缘由。老妈给谷城打了电话，算是替她道歉似的，邀请谷城来家吃饭。kiki爸花尽心思烧了一大桌的小菜，一家人也算是杯酒释恩仇。


    谷城接kiki回家后，不再提之前的矛盾。谷城仍旧承担养家重任，但kiki不再管理他的工资，还得再拿出三千出来负担家里的物业停车费。kiki对这个结果不是特别满意，但也是无奈。kiki妈的意思是要她忍耐，等谷城心情好了自然一切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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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kiki收到秦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回到家中，正在给女儿烧午饭。而谷城居然报了个成人绘画班，在离家不远的画室里画图，每周日早上两个钟头。kiki很想反对，这点钱留下来给女儿报个补习班啊。而且，就算要培养兴趣爱好，也该是女儿优先。又不是还是学生时代，谷城多什么事。可惜，她现在要忍耐，不然早就收了谷城的工资卡，让他乱花钱。


    「玥玥，你别急。你现在在哪里，到我家里来。」


    秦玥在去kiki家的路上，有点后悔之前坚持要加名字到婚房上的决定。本来嘛，小产权也挺好的，干嘛一定要加在婚房上。可能是对徐钊百分百的拿捏，或者是对未来婆婆的气愤。对对！就是因为徐钊妈妈的态度，一副瞧不起她家的样子。


    她家怎么了，徐钊这副身家找到她算徐钊运气好。她都不要彩礼，什么都不要，加个名字能怎么样。她加名字就是为了赌这口气，说得好像她就看上他们家房子一样。


    「kiki，怎么办啊。」秦玥把包丢在沙发上，也不见外地歪在一边，「徐钊怎么这样啊。」


    「你再问问清楚。你们不是下个月去香港嘛，冷静是冷静到什么时候。你就问他香港，看他去不去。」kiki一边做饭，一边大声给kiki出主意。


    秦玥点头。「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结婚结伐，香港还去伐？」


    「我当然要结婚，但是现在我们加名字的矛盾要解决掉。至于香港，我之前就不想去，你硬是要去。你问我要不要去嘛，我现在也不知道。」网络另一头的徐钊似乎感到秦玥的语气有些放软，内心颇有点胜券在握，看来结婚有望了。


    可惜，现实总是喜欢打脸。不过三秒，徐钊就看到秦玥回的消息：「那好，既然不结婚了，我在装修上花的2千块钱，你马上还给我。」


    第14章


    kiki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玥在发呆。她把饭菜桌上放好，叫了声女儿：「宝贝，给你爸爸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秦玥神情依旧恍惚，随口问道：「你老公不在啊？」


    「嗯，他脑子搭错了，跑去画室去学什么画画。来吃饭，不管他了。」话音刚落，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谷城背着画架回来了。


    谷城是在掌握了自己工资后，报復性地立即报了画室成年绘画班。今天头一回上课。他发现，他周围的，都是和他一样，不管画好画坏，不为了成名发财，只是单纯要圆童年梦想的一群人。


    谷城如鱼得水，像找了组织，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透着喜悦。以至于，他踏进家门看到秦玥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心情都没什么不满。


    「哟，谷城回来了。正好吃饭。」秦玥站了起来，在饭桌旁坐好。


    谷城亲了亲女儿后，换了家居服也在餐桌旁坐好。他们三个，就等着kiki忙进忙出准备午饭。谷城虽然对kiki不满，甚至动了离婚的念头，但此时的好心情加上重握工资的成就感，不免对kiki起了一点点怜惜，对坐着等吃饭的秦玥又有一些不满。


    只是他认为，这全部是kiki自找的。如果他插手帮kiki做事，等于他们夫妻两个伺候这位大小姐。kiki是乐在其中，他可完全没有。


    kiki坐下后，发现餐桌气氛有些沉闷。一方面想给秦玥出主意，一方面也想调和下夫妻感情，干巴巴开口问：「玥玥，你刚才问了伐，香港事情怎么讲。」


    「他还是说要考虑考虑。还说是我硬逼他去旅游，他根本不想去。」秦玥越说越委屈起来，「要不是我看他那么累，想让他去旅游，也为了让他休息休息。」


    谷城忍不住噗嗤笑了声，得到那两位的白眼，低下头不讲话。就听秦玥继续说道：「还说我不关心他，我到底哪里不关心他，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他的。」


    谷城实在克制不住：「你既然关心他，人家不想旅游嘛，你还去干嘛。」


    「别说了，谷城。」kiki阻止谷城发言，又问秦玥，「那你怎么回的。」


    「我说，你不想结婚可以，把我装修里付的两千还给我。」


    kiki愣住了，和谷城对视一眼。深吸口气，很认真的问秦玥：「你是想结婚，还是分手。」


    「我当然想结婚啊，可是现在是他不要结婚。」秦玥眼眶红了，「我为了照顾他，心疼他累，现在每天都自己在跑装修现场好伐。他一点都不领情。」


    「那你干嘛问他要钱啊。而且，你开始出装修的钱了吗？」


    「我是气不过。如果不结婚，那我花在房子里的钱，当然要还给我。2千是我当时换了个瓷砖要加钱，他不肯，我就先出了。」


    谷城看了看秦玥，又看了看kiki，突然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果然货比货要丢，人比人得死。他开始无限同情起徐钊，甚至能臆想出，徐钊婚后会有多可怜。


    「我和你们讲，徐钊妈妈有多可恶。一直说我家不好，看不起我们家，还不肯给我加名字。」


    kiki嘆了口气，她看向谷城：「谷城，上次说的，你那个同事。」她使了个眼色。


    谷城心想，要是秦玥嫁给他同事，恐怕他在办公室里别混了。还是徐钊好，本来就不大联络的，结婚后吵吵闹闹，秦玥也没心思到他家来了。


    「我问过他了，他家就一套自住房。婚后要和父母一起住。」谷城淡淡开口，料定这样的条件必定会被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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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kiki怔住，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连房子都没有啊。」


    「没房子怎么结婚，也太穷了吧。」秦玥跟着抱怨一声，她当然发觉kiki的意图。这样比较下来，果然徐钊是她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她想了想，又问：「kiki，那现在怎么办啊。我回了要还钱后，徐钊就说等发工资就给我，就没声音了。」


    「你有没有想过，徐钊很辛苦。」谷城再次克制不住插嘴，为徐钊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又不是有钱人，要供你吃喝玩乐，人很累了，还要陪你旅游。」


    秦玥嘆了口气，她其实心里早就清楚徐钊不容易。可是，她的面子，以及嚮往的kiki生活，逼迫她不得不去逼迫徐钊要和谷城看齐。


    真心来讲，秦玥并不坏，甚至是谈不到精明的小姑娘。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有和kiki一样的生活。有套房子，有个唯命是从的老公，有个不大联络的婆婆，还有个聪明的女儿。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她的要求没有问题。


    可最大的矛盾在于，她把自己看得太高，却又看得太低。她觉得按她在外资的小白领身份，以及容貌身材总以匹配书呆子徐钊。另一方面，她心知肚明自家条件并不比徐钊好，且对婆婆抱着先天的防备，把婆婆对她的每一句话，都看成对她家庭的鄙视。


    这种矛盾的心情，在和徐钊相处时，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此时冷静下来，想到徐钊的好处，毕竟这个男人还是听话的：「也是，徐钊已经开始省吃俭用，我还是该用用该花花。」


    「我来找他聊聊。」谷城开口，「对了，下周是端午，要么大家聚一聚好了。聚在一起摊开讲就好了，也不用太刻意。」


    「对对。」kiki立即贊同，聚会也是挽回他们夫妻间感情的好机会。


    聚会的地点安排在谷城家的小别墅，参加聚会的除了这些小辈，还有秦玥的妈妈，kiki的父母。


    陈安琪被邀请时，还跟她说会给她介绍男朋友，这点让陈安琪又心虚了一把。毕竟她现在算是和薛博洋在谈恋爱吧。虽然她一直想把薛博洋介绍给闺蜜们，可因为第一次约会时，薛博洋最后的奇怪神情，和匆匆忙忙结束的约会，让她心有不安，便又把薛博洋给藏了起来。


    薛博洋现在倒是真正的单身。那天晚上，他匆忙结束约会，心里气不过加回了前女友。可惜，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说了两句，又绕回了钱上面。前女友显然对婚前公证很痛恨，觉得是男人想白嫖的表现。最后又是一个字「滚」，结束了对话。


    当然，在爱情和婚姻关系中，最直接的矛盾，就是对于金钱的争执。有人付出多，觉得得不到相应回报，吃亏了。有人便宜占的少了，也觉得吃亏了。要不是深度舔狗，谁又想吃亏呢。


    第15章


    在端午聚会之前，谷城邀请徐钊一起喝酒。谷城最近真的是神清气爽，手里有余钱，和按需分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自告奋勇劝和徐钊秦玥，大概率还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静。有时候，他会觉得kiki和秦玥成了一个人，她们的思维行动都太一致了。kiki目前还有照料家庭给力的优点，万一哪天变得和秦玥一样，连碗都不洗一个，他怎么忍得下去。必须要拆散她们，或是让她们减少见面的频率。要达成这个目标，徐钊就必不可少了。


    「来来，兄弟，喝喝。放心，我找了代驾，到时候送咱们回家，不耽误。」


    徐钊笑了笑，「我不大喝酒。」他推开面前酒杯，又给谷城倒了一杯，「你喝，你喝。」


    谷城哈哈哈笑着一饮而尽。「我说徐钊啊，你和秦玥怎么回事啦。说起来嘛，我们外人不该瞎管闲事，但看你们这么纠结我们旁边人看着也急死了。」他砰地放下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房产证对伐啦，我也加我老婆名字的。又没事，现在婚姻法，谁花的钱就是谁的，你怕什么啦。」


    要是换在一周前，徐钊大概会把谷城的话，当做金玉良言，拿去反驳他爸妈的言论。而现在，徐钊对秦玥火热的心，在她开口要2千块的时候，已经冷却了。此时听到谷城又提到房产证，只觉得是秦玥的说客。


    真是2千块不放过，房子也不放过。徐钊摇了摇头，心里怒气冲上头。他冷笑了下，倒是顺手接过酒杯也抿了口。


    「那既然都拿不到，为什么要加名字？」


    「女人嘛，心眼小，想得事情多。」谷城当然不会透露他妈防的那一手。免得徐钊和秦玥结婚之后，徐钊跟秦玥一讲，那他家又要不太平了。


    「那好，我来问问你，你和kiki结婚的时候，你家出房子对伐，你老婆出了什么。」


    「kiki承担了装修，还有蜜月的钱。不过说真的，计较这些干嘛，最后还不是两个人的东西。」


    徐钊怒火更甚，好啊，你讨老婆知道老婆要共同承担，到我这里就不要计较了。我比你差什么。他想起秦玥挂在嘴边的kiki一家，幸福的就像模范家庭一样。也是秦玥一直在他身后，鞭策他要他学习的榜样。


    「秦玥可是一分钱没出啊。我妈给她多少，她全部花完了你相信吗？然后说要换瓷砖，装修工说多加2千，她都不肯出。我说我没钱，她才出了。喏，」他把手机微信送到谷城眼前，「你看看，就2千块，她还要我还出来。」徐钊越说越生气，「你晓得伐，我刚给她换了新手机！我一个月工资一万多，就一个手机的钱！她还让我还2千，你说，这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事情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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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又自顾自倒了一杯，仰头喝尽。也不等谷城说话：「我现在就想，如果她要结婚可以。如果她不要结婚，我也不奉陪了。你知道伐，」他又是倒了一杯，「全部被她花完了啊。我的积蓄，我爸妈的积蓄，全部花完了。她不结婚拍拍屁股走了，我家是一分钱没剩啊。你说得倒是轻飘飘的，都不要计较，是我想计较吗，是她啊是她。」


    徐钊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三杯黄汤入腹，人就有点醉醺醺的。他发泄般地沖谷城吼了两句，又想去倒酒，手被谷城按住。


    谷城现在有点后悔来当和事佬。尴尬于周围人的侧目，又不免有些同情徐钊的糟心。他拍拍徐钊的肩膀：「兄弟，都有这步的。真等结婚，就好了。」


    「既然你是替秦玥来讲话的，我也不绕圈子。嗝~」徐钊摆摆手，「之前我答应在我那套小房子上加名字的，现在都不加了。爱嫁就嫁，不嫁就拉到。」


    「别别，有话好好说，别冲动。」谷城明白此行任务失败，心里悲愤。他知道，只要秦玥再次单身，那就意味着她会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要么还是把李智介绍给秦玥好了。李智，就是谷城那位同事，kiki原本打算介绍给秦玥，但现在打算在端午节的时候介绍给陈安琪。


    至于为什么要把她们两都看不上的李智介绍给陈安琪，一方面陈安琪的收入和家庭条件比秦玥要好，更关键的是，陈安琪想在30岁前结婚，李智对结婚的渴望不比陈安琪少。而且，陈安琪对婚房的需求不大，她觉得可以两人共同贷款买房。


    谷城嘆了口气，感觉就算驳回介绍给陈安琪的李智，就沖李智要自己买房子的事情，秦玥也是看不上的。


    「我看秦玥还是想结婚的，等我回去劝劝她。」


    「不用！」喝了点酒的徐钊，脾气硬得很。他抽出手机，对秦玥就是语音，「我爸妈不同意加名字，我现在也不同意。至于我们要不要结婚，我们都需要慎重考虑。」


    一分钟，谷城的手机先响。kiki的微信：「怎么回事！不是说劝他的嘛，怎么发这种分手的信息。」


    谷城还没来得及回，徐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秦玥的消息：「我也要慎重考虑，不如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好了。」


    「没问题。」徐钊说完，拍着谷城的胸膛，「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啊，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对了，兄弟，2千块有伐，先借我。」


    呃，好不容易重握金钱谷城不打算借钱给别人，连忙摇头。没想到徐钊也跟着摇头苦笑：「你老婆和秦玥是一卦的，你也不要劝我了。你自己日子也不好过吧，连钱都没有。」


    谷城愣了一下，却不知道再怎么劝徐钊冷静。徐钊和秦玥的关系，简直就是他和kiki的升级版，都是女强男弱的版本。


    只是他和kiki从学生时代开始，来得更纯粹一些，起码开头是很纯粹的。而徐钊和秦玥，本身就是奔着结婚而去，是各自追求目标匹配后的结合。一旦原本匹配的需求出现变动，那两人的关系就很容易变化。


    「这些咱们都不提，端午到我家来散散心好伐啦。你们也冷静一周，到时候怎么办嘛，总归要当面说说清楚啰。」


    第16章


    在端午节到来的日子里，大家都过得很忐忑。谷城因为重拾画画的爱好，反而过得很不错。而且和徐钊有了一醉之谊后，两人会时不时在微信上联络。


    转眼间，就是聚会的日期。下班后，谷城开车带上老婆孩子，再加上秦玥的老妈一起前往别墅。kiki爸妈和秦玥则是由徐钊开车，这样安排是考虑到kiki的老爸老妈不方便分开。李智和陈安琪则分别坐地铁过去，到车站再等谷城来接。


    徐钊一路开车，和秦玥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两人倒是把前几天说要冷静一下的事情，先搁置起来。


    谷城的别墅在郊区的郊区，在各种别墅中，价格并不高。但自家有个避暑胜地，已经足够引起秦玥羡慕了。她此行冲着与徐钊和好的目的，刻意放低了姿态。等着她递出去的橄榄枝，徐钊能够识趣地接下。毕竟对秦玥来讲，婚还是想结的。


    可惜的是，她放低的姿态，也不知道是徐钊没有领会，还是刻意迴避，总之不像秦玥预想的那样顺利。


    到了目的地，几人汇合已经晚上。kiki爸负责烧饭烧菜，其余两个妈负责洗菜洗碗。三位长辈忙忙碌碌，把夜宵做好。谷城偷偷看了眼kiki爸妈，心想老妈真的明智。他也邀请了老妈一起参加，老妈是坚决婉拒。


    李智有些不自在，几次站起想要帮忙，又被kiki热情地招唿坐下。剩下的秦玥就自在很多了，她笑眯眯的享受照料。夹了几筷子菜给徐钊，徐钊接受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夹了菜给陈安琪。


    谷城和kiki看看这个看看那个，kiki皱了皱眉，事态发展不在她的安排下，这让她很不爽。她推了下李智，笑道：「忘了介绍了哈。这是李智，谷城的同事，单身。」她说着沖陈安琪眨眨眼，又指着徐钊说，「这是徐钊，我们秦玥的男朋友。这是安琪，也是单身哦。」


    陈安琪再次心虚，微信里还有薛博洋问的那句「在干嘛？」。她勉强笑了笑，沖李智点头。


    对李智来说，陈安琪的条件对他来说是超过预期的。他原本以为，近30岁的女人，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多少在外貌或是性格上会有点问题。没想到陈安琪瞧上去性格不错，长得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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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琪对李智小心打量的眼神很是不爽，她感到自己被待价而沽。手机在这个时候又震动起来，居然是薛博洋这傢伙的视频通话邀请。


    陈安琪有被抓包的尴尬。秦玥凑过来：「安琪啊，这人是谁啊。」


    「我老闆。」陈安琪耸耸肩，装作烦躁的样子，可是脸却红了一片。那次急匆匆结束的约会后，两人就在微信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过。但大概是女人可怕的直觉，陈安琪总觉得薛博洋那次离场，是因为女人的原因。


    「我还是去接一下，最近项目事情有点儿多。」


    李智目送陈安琪离席接电话，心里多少对陈安琪有点儿扣分。如果是女强人的话，那性格必定刚毅，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了。不过，听说这姑娘不要婚房，这点又是加分项。李智还在自顾自给陈安琪打分，却不晓得自己在陈安琪心里根本连评分的资格都没有。


    陈安琪是躲在厕所接了薛博洋的电话，电话那边的薛博洋正半躺在床上。


    按照这位老弟通常的假期安排，此时应该正在某个酒吧和女朋友嬉戏。只是，薛博洋没有再当她爸爸的癖好，就没有接受那位宝宝的复合要求。环顾身边，薛老闆携夫人出国购物，而其他朋友居然也均出游，就他一个被抛弃在家。


    习惯了热闹的薛博洋，对寂寞的感触格外敏感。左思右想，哎呀，他有新女朋友的人呀。那位安琪小姐，怎么都没有和他联络，问问他要不要安排个假期计划。可是，他又想，本来是打算随时抽身的，要是他们相处时间久让安琪陷得太深，那他就罪孽深重了。


    但是，手却无意识地发了微信给陈安琪。薛博洋自我安慰这是男朋友的正常联络，不然太容易被戳穿。发给陈安琪的时间段，按照推算，是她已经上床刷手机的时候。通常嘛，差不多5分钟左右，陈安琪就会回復。


    可哪里想到，这女人居然隔了30分钟才回的消息。回的还是：「啊，在朋友家。晚安。」


    晚什么安啊，现在还不到该睡觉的时间好不啦。而且，陈安琪到底有没有作为别人女朋友的自觉，去朋友家不报备的吗。薛博洋将此心态归纳为演员的自我修养，手却不听指挥地拨打给陈安琪。


    视频通话邀请……


    陈安琪翻下马桶盖坐下，一边看着手机不停跳动，一边捂住脸要自己冷静下来。糟糕糟糕，她还不习惯做人家女朋友，没有实时汇报的习惯。不过，冷静下来想想，薛博洋上次约会后在微信上聊天，也是不咸不淡的，她没必要太上心对不对。何况，陈安琪又想，那天之后，薛博洋发了条意味不明的朋友圈，文字是钱钱钱！还配了张生气的图片。


    一定是和女人有关系的，陈安琪心想。不由又嘆了口气。还是接起了薛博洋的视频聊天。


    「咦，你这是什么背景？厕所？你边上厕所边和我说话？」薛博洋瞪大眼，人一下从床上坐直。伸手想把镜头扩大，脑筋转得飞快，靠，这个女人是不是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难怪啊难怪，他还自作多情怕最后离开惹陈安琪难过，人家倒好，已经脚踏两只船了嘛。「你为什么在厕所和我讲话？你到底在哪个朋友家里，是不是瞒着我出去约会了。」


    啊，冤枉啊大人。


    陈安琪压低声音反驳：「我去我闺蜜家了。好多人呢，有我闺蜜夫妻，我朋友他们，还有长辈，你不要乱讲。」


    「为什么不叫我去，过节耶，你就没想过陪我哦。」


    「对不起啦。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哦。」


    「上次约会我感觉不是很顺利。而且，之后那条朋友圈，我想你大概是在说别的女人的事情。」


    「什么朋友圈啊？」薛博洋挠挠头，他发朋友圈有些对陈安琪可见，有些是对陈安琪不可见。都是经过他严格筛选，会出什么问题。就看镜头里的陈安琪为难地快速瞥了他一眼，听她开口说：「就是那条钱钱钱。」


    呃！那条是嘲讽前女友的朋友圈，原本设置对陈安琪不可见，大概是那天手滑。哎，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坦白坦白，是说我前女友的。」薛博洋惊诧女人可怕的直觉后，选择摊牌。毕竟他现在真的是单身，不算骗人。「她就一直想要我买这买那，我一不同意就和我分手了。所以我现在觉得，还是成熟的女性可靠。」


    虽然坦承分手，但还是模煳了时间上的先后，最后还哄了陈安琪一下。不愧是丰富经验！


    第17章


    长辈把厨房收拾好，先去房间休息。剩下的三男两女，打算边打牌边等陈安琪出现，那么棋牌桌上水果零食的事情就要被安排上。


    先是kiki开口：「谷城，你要么切盘瓜出来。」随后秦玥也跟着开口：「徐钊，你去帮帮谷城呀。」李智忙也站起来：「我去我去。」


    三个男人走进厨房，徐钊刚开始保持沉默，过了小会儿忍不住问了句：「兄弟，你妈怎么没来。」


    谷城笑了声，侧头往外点点：「我妈才不愿意来做佣人。」他自从掌握了经济，腰杆子挺直，说话就没以前那么顾虑。不过谷城好在还想起李智，沖李智小小点头：「我没别的意思哦。我妈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干家务，过来嘛肯定也不合群。而且，她和老年大学的同学，出去旅游了。说去日本，哦，你要带什么伐，我妈必定要去药妆店，可以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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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智踌躇一番，到底他是怀着相亲的目的来的。忙笑着摇头：「阿姨想得通，真的不错。不像我家老娘，一天到晚嘛就喜欢打麻将。」话锋一转，「那个安琪对伐，她平时一直那么忙啊。」


    谷城点头：「好像现在在一家网际网路公司做企划经理，蛮赚的，就是忙了点。」


    「哦。」李智心想，如果按照十分制的话，那太忙不能照顾家庭的女人，只能占4分。「女人要那么忙做啥，难怪没谈过恋爱哦。」


    这话说得实在没情商。连徐钊都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这种时代，女人到30几岁没结婚很正常的。再说了，她赚得动。」


    赚得动，李智明白徐钊的言下之意。确实，他赚得没陈安琪多，家里条件又不怎么样，还对陈安琪挑三拣四，也难怪她朋友说他没钱。


    不过，李智又想，也不要嫌他没钱，真有钱的男人，能看上陈安琪吗？还不是去找网红嫩模。男人到80岁，还是喜欢18岁的小姑娘好伐。要不是知道陈安琪没谈过恋爱，就说她现在老是要和客户打交道的工作，他还担心自己是接盘侠嘞。当然这种念头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说出口。


    谷城切好黄金瓜，先吃了一块，果然很甜，又招唿徐钊和李智吃。随口扯开陈安琪的话题，反问徐钊：「怎么样，看上去秦玥服软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徐钊倒是有点犹豫。要是秦玥早几天服软，说不定他就低头了。不过，事情出现了变化。他公司里对他有好感的妹子，居然是他的校友，中文系的学妹。两人居然还住的颇近，在家附近图书馆偶遇了。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说破。两人安静地在图书馆里，一起看了一下午的书。那天阳光又特别好，两人坐在窗下，安静舒服。


    每个人对爱的需求不同。有些人需要绝对的掌控，有些人需要有成就感，被需要的满足感。而有些人很简单，寻求的是，在一起时不需要说话不需要互动，都能有的舒适感。


    徐钊在那个午后的图书馆里，感受到了这种舒适的感觉。和秦玥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是秦玥害怕冷场，总是在讲话，一直在讲话。


    他犹豫了，要是没有秦玥，他或许在看完书后，会邀请学妹一起去吃个晚餐。可是他并没有，徐钊还是想要挽回自己的沉没成本。


    「怎么了？」谷城往嘴里又丢了块瓜，「看你表情不对劲啊。」


    「我还没有考虑好。我爸妈对她不满意，我不想结婚了还要吵吵闹闹的。你懂的。」一边是爱情以及重头再来的风险，一边是努力做个舔狗就能结婚的机会。他不知道想选哪边。于是，徐钊现在的策略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谷城看了他一眼，对秦玥将来会融入他私人空间有了深切的危机感。不过，他也有小算盘，不行就多报一节绘画课。对了，把女儿一起带去。女儿可以上幼儿班，他上成人版，不耽误。


    李智在旁边沉默片刻，他想得长远，万一将来和陈安琪结婚，他必定是这三夫妻小组的一员。和徐钊搞好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他想了想插嘴道：「我觉得秦玥有点娇气，不过她条件是不是也很好。」


    徐钊很想噼头盖脸骂李智一通，他像吃软饭的人嘛。谷城在旁边打圆场：「哎哟，外企做行政人事的。工资嘛一般般，不过工作稳定，可以照顾家里。」


    「自己有房？」


    「人家徐钊家有两套房子了好伐，不想她的东西。」


    毕竟房子是李智的隐痛，内心敏感情绪开始发酵。李智嘿嘿笑了两声，挠挠头，不敢再深入问下去了。这么说来，陈安琪成了最好的选择。不要房子的女人，愿意共同负担房款的女人，太难找了。


    男人们在厨房里对话，客厅里的kiki和秦玥也在做轻声交流。


    「怎么样，你和徐钊和好了伐。」


    「没，上次说要冷静一下。你相信伐，今天是我和他在冷静开始第一次碰头。」


    「哟，他现在脾气那么硬啊。」


    「算了，kiki，我想过了，反正加了名字也没钱。我还是加小房子，意思意思。」


    kiki想到谷城最近的转变，她不由有了股无力感，点点头：「嗯，总之先结了婚再说。等生下小孩，你就说房子太小，要换。到时候哦，婚房卖掉再买，就算没你名字都是婚后共同财产。」


    说完，kiki眼神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她本来也想有这个操作，可是老太婆总是不肯卖。房子没有谷城的名字，动房子一定要老太婆同意。对了，等谷城心情好了，就和他说现在遗产税太贵，不如早点把房子转到谷城名下。


    秦玥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哦，这人今天很冷淡的，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哎哟，你嘛之前太兇了，这两天好好哄哄他。没事的，还有几个月就结婚了。酒席请帖都弄好了，真的不结婚了啊。不会的。」


    「恩恩。好。不过，」秦玥皱了皱眉头，「我和他去香港的机票，已经退票了。我收到简讯，应该是他退了。」


    陈安琪从厕所出来时，依旧是满脸通红，甚至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咚咚乱跳。在薛博洋强烈要求下，她不得不分享了她的实时地址，以及这里的详细地址。


    理由是正大光明的查岗。薛博洋得意洋洋的笑容，理所当然的口气：「查岗啊，我要干嘛。快点分享定位，分享地址。行程汇报，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准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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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要死，这傢伙不会突然浪漫吧。陈安琪心里又是期待，又是有些担心。期待于薛博洋知道地址后，会送花送礼物会亲自出现，担心在于，她要如何解释礼物和薛博洋呢。以至于，她回到客厅后，都没察觉这五人的诡异气氛。


    「啊，安琪啊，你回来啦。来来，打牌。」kiki招唿，把陈安琪安排坐在李智身边。


    「哦，好。」如果送来花还能解释，万一薛博洋亲自出现，就难办了。


    「放首歌听听呀。」秦玥靠在徐钊身边，她不打牌，打算用给徐钊添水倒茶来软化他。


    陈安琪的心思依旧在薛博洋身上，听秦玥这么说，打开手机连上蓝牙音箱。调出最近在听的歌。


    e a little bit closer, you’re my kind of man……」


    第18章


    李智和谷城做同事日子不久，但两人之间的交情因为涉及到介绍女朋友，就变得格外亲近。


    对李智来说，他的日常生活可以讲就是两点一线。性格上的关系，事业上没有进展，感情也格外不顺利。以至于毕业后，同学聚会能不去就不去。公司中同事之间聚餐，也是属于坐在角落沉默的人。


    说句丧气的话，他内心寂寞的要死，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去排遣这股寂寞。谷城的出现，像是救世主，帮他打开了一扇和人交往的大门。他对谷城充满了崇拜和感激。这点上，倒是和秦玥有点异曲同工了。


    李智坐在沙发上，回想昨天和陈安琪的相处。昨晚打牌时，他故意输给陈安琪，不知道陈安琪有没有觉察到。应该觉察到了吧，他想，散席时陈安琪对他笑了三次。第一次还比较含蓄，最后一次笑得格外开心。


    李智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嘆气。他听kiki讲，安琪急着在30岁前结婚，也就是说明年5月一定要结婚了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房子还没看，酒席还没定，有一些匆忙。而且，他其实也挺犹豫。要不是他现在没钱没房，他宁愿找傻白甜结婚，和精明的姑娘生活，将来会蛮累的。


    他在这边做心理建设，毕竟要委屈自己和陈安琪结婚，需要一点容忍度。而这边厢，陈安琪被kiki和秦玥围攻，问她对李智的看法。


    「安琪，怎么讲，李智不错的吧。」kiki第一个开口。


    秦玥立即跟上：「是呀是呀。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能一起去度蜜月嘞。」


    陈安琪低头沉默，眼神却不由自主去瞥放在一边的手机。怎么办，要不要干脆坦承和薛博洋的关系。万一那傢伙送花过来还是要讲出来，不如现在就坦白从宽。


    「哎哟，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呀。那么好的男人，错过要后悔的。」秦玥着急地摇了摇陈安琪的手臂。刚才说一起去度蜜月，倒不是随口说说的。


    秦玥喜欢热闹，和徐钊截然而不同。因为和徐钊的矛盾，她突然意识到，去度蜜月的那十天，恐怕会充斥着尴尬的沉默。如果带着陈安琪夫妇，那就不一样了。而且四个人平摊费用，更划算。


    「李智和我不大合适，而且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陈安琪尴尬地笑了笑，「还有，」她突然想到秦玥的点，立即开口，「他是不是条件比较一般。」


    秦玥和kiki互视一眼，本来两人就没有坏心，只是觉得陈安琪本身条件好，不那么在乎男方的条件，才把李智推给陈安琪。只是现在被陈安琪说穿，倒是有点心虚了，隐隐有种把次品留给姐妹的塑料友情感。


    「他人不坏，又老实。家里说给他结婚买房子的，只是现在还没有。」kiki打了个圆场，又看了眼陈安琪，「还不是你啊，每天叫着要结婚要结婚，看到不错的就推荐给你了呀。」


    「就是，要么试一试好了。你又没谈过恋爱，不如拿他练练手也好的呀。」秦玥打边鼓，「不聊聊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而且，他和我们讲对你很有好感。」


    「哦。」陈安琪又瞥了眼手机，扪心自问，就算没有薛博洋的存在，她恐怕也没有办法为结婚而去降低标准和李智凑合。何况她已经重新做人，放弃做鱼塘主了。「我和他不可能的。你们不要讲了，让一切都随风而去吧。」


    最为遗憾的大概就是秦玥了。她有点不甘心，但是看了眼kiki，只能收回话语。


    接下来的日子就显得非常平淡。因为有长辈参加的聚会，活动的内容相对比较养生。早上在别墅区的林荫小道上散步，回来洗手吃饭，晚上打牌，就是如此。李智还没有get到陈安琪不想交往的信号，他以为是有长辈在场女生的本能矜持。而秦玥和kiki还抱着一丝日久生情的期待，没有破灭李智的希望。


    相对而言，陈安琪的情绪就显得有些紧张兮兮。每天睁开眼就是新的忐忑期待。既等着薛博洋的花花礼物，又期待薛博洋不要乱来。她一边祈祷一边又竖耳听着门外传来快递的声音。


    对摇摆的徐钊来说，他的推延政策让他和秦玥的相处变得格外煎熬。因为算不上渣男，所以没有办法做到若无其事地接受秦玥的示好。他觉得，他需要外力推他一把，或者有人帮他决定就好了。


    而这种外力，有一天出现了。徐钊无意间听到kiki的爸爸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抱怨地对她妈说了一句：「跟你说不要来吧。这三天我困么没困好，天天烧菜烧饭，真的吃力死了。你看你，汏菜手也破掉了。本来是来享福的，现在倒好，来做苦力了。」kiki妈轻声劝道：「不要讲了，让小孩听到不好。你看看人家秦玥妈，做的比我们还多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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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一会儿，跑去找谷城：「诶，朋友，你家里的事情谁做的多啊。」


    谷城正坐在书房速写，他现在一有空就会练笔。听徐钊问他，想了想，沖客厅努努嘴：「我老婆。你别说，她脾气是不好，管得又多，但是家里家外都是她在做。不过她有洁癖，我做的嘛她也不放心，那我干脆就不做了。」


    徐钊心想，哦，那秦玥说不定也是如此，看上去娇滴滴的，但是勤奋能干。可不到半秒谷城就破坏了他的幻想。


    「不像那个秦玥，家里事情都不做的。我听kiki讲，还有我自己看到的，是酱油瓶倒地都不会去扶的那种人。」谷城没意识到他这种八卦是劝退行为，「她妈做阿姨她爸开摩的，累得要死还要回家伺候她嘞。」


    徐钊心冷了一大半，难怪老妈看秦玥不是很满意，姜还是老的辣啊。其实在s市，男人做家务是常识。以前的徐钊还总对他妈说，现在哪里还有小姑娘会做家务啦。要吃饭嘛出去吃，要做家务嘛找钟点工阿姨呀。可现在的他，内心天平不停摇摆，越来越向学妹方倾斜。如果有选择，如果一定要娶菩萨回家供着，为什么不娶一个能够理解他和他有相同爱好的呢。


    三天过得极快，除了谷城，每个人都过得不够痛快。陈安琪胆战心惊后，又有些埋怨薛博洋既然不想制造惊喜就不要问她地址，搞得她期待了半天又失望了半天。何况，女孩子在恋爱时总是患得患失，陈安琪更是如此。只是秦玥还能沖kiki抱怨徐钊的冷漠，陈安琪暗自只能咽下单身人设的苦果。


    出发时候的分配是，徐钊带着秦玥和kiki爸妈回城，谷城摆渡李智和陈安琪去坐地铁，然后再回来接女儿老婆和秦玥的老妈。


    李智觉得陈安琪矜持的过分，只能他再往前推一把。熟稔地站在陈安琪身边：「谷城把我们送到车站，我叫车送安琪回家。」又转过头对陈安琪笑道，「这里打车不方便。」


    陈安琪刚想拒绝，她一直又是期待又是担忧的戏剧性一幕终于出现了。薛博洋那辆大奔开了进来，他打开车门，有些埋怨地沖陈安琪嚷道：「这地方也太偏了吧，害得我绕错了路。快点，走了。」


    第19章


    薛博洋跳下车，他穿得随随便便，白t加破洞牛仔裤，可站在那里就比李智要顺眼太多。那句「怎么那么偏远。」让kiki皱了下眉头，她没往陈安琪脸上看，转向秦玥：「你朋友？」


    秦玥摇头，她去挽徐钊的胳膊示意自己清白，好在这次徐钊没有退却，让秦玥心里小小高兴了一下。她也没往陈安琪身上联想，沖薛博洋问：「你谁呀？挡住车道了好伐。」


    「那个……」陈安琪想举手发言，薛博洋倒好，听她闺蜜说完，好整以暇地沖陈安琪笑笑：「我谁啊。」


    好了，那答案不用讲了，直接剧透。


    薛博洋瞥了陈安琪一眼：「好了伐，你不是给我发消息说聚会结束了吗。」


    「是是是。」陈安琪的少女心，本是满怀期待，薛博洋以出人不意之姿，出现在闺蜜面前。可是真等出现了，解释起来还是蛮尴尬的。「这是我男朋友。」陈安琪深吸口气，快速说出口。果然看到kiki和秦玥脸色都不好看。


    她是真的内疚，毕竟闺蜜之间就应该无话不谈。她把薛博洋冷藏起来的动作，就是背叛了闺蜜之情。


    薛博洋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毕竟是个幼稚的男人，完全看不出眼前几人间的风起云涌。拍拍陈安琪的肩膀：「我说，公司出事了，咱们快走，路上我还得给你讲一下呢。」


    「呃，也是我主管。」陈安琪继续介绍，拍掉薛博洋的手，「不好意思哦，kiki，秦玥，等我忙完，一定一定给你们解释哦。」薛博洋在场，陈安琪的语气更加嗲嗲糯糯的。低头不敢看她们神情，苦笑地说了声再见，就上了薛博洋的车。


    kiki先反应过来，对李智歉意笑道：「你看，我们也是被瞒的。今天要不是男人出现，我们都不知道呢。」


    李智点点头，他反倒庆幸起来。看来，陈安琪和她老闆搞不清楚，她老闆知道她来相亲，急吼吼来找人。还好出现了哦，不然他这绿帽子可就戴定了。想到薛博洋的车，不免唾弃起陈安琪这副拜金的模样，真是不知羞耻，呸，等将来看谁接她的盘。


    好在陈安琪并不知道李智给她贴了拜金女的标籤 ，她上了薛博洋的车，还没来得及说两句甜蜜的话，就听薛博洋说道：「你小组的那个小白，叫贾露的那个，死了。」


    「什么！」陈安琪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盯着薛博洋的侧面，看他眉头打结，应该不是恶劣的笑话。「怎么回事啊？」


    「哎，酒精中毒。」薛博洋摇头，「是不是你答应她出差的时候，可以去参加聚会什么的。」


    陈安琪点头，又立即反驳：「端午节她得出差拜访客户，我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她发微信给我说，要去和同学聚会问我行不行。我一看她说的时间是晚上，完全下班了，我干嘛要阻止，就回了一句玩得开心。」


    「好了，人家把你这句话当罪证了。」薛博洋耸耸肩，「林律师给我电话，说家里人在公司门口拉横幅，说你草菅人命，说你是杀人兇手。」


    「我？」陈安琪心想，确实，如果她阻止了呢，贾露就不会死。「要是我……」


    「放屁！」薛博洋冷哼，「拜託你哦，不要圣母心泛滥好伐。她是成年人伐，成年人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啊。」他左打方向盘，靠边停了下来，侧过身果然看到陈安琪有些泛红的眼眶。「我跟你讲，就算是为了公司，你也不要把罪名揽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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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陈安琪不是生活在言情小说里的女主，犯了天大的事情，都有男主不屑的说一句：「女人，这事你不用管了。」作为还要勤勤恳恳上班的女人，不管有没有男主，陈安琪都得时刻准备着，面对各种突发事件。


    陈安琪看着薛博洋这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陈安琪先投降认领了这项罪名，那么贾露的死，就不单单是她领导力的问题，还涉及到公司安排员工出差是否合理，是否是因为工作时间超长而猝死。总之，会变成员工和公司之间的博弈，而贾露的死也会转为工伤。


    薛博洋看陈安琪想明白了，他再次发动汽车：「好了，你也不要太操心，赔钱嘛。我爸的意思是，我们正在准备第二轮融资，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现任何□□。」


    「我明白了。」陈安琪低下头不作声。但总归不甘心，一方面觉得自己冤枉，一方面也觉得贾露可怜，忍不住又嘆道，「要是我当时阻止就好了。」


    「哼，你真的是。」薛博洋瞥了她一眼，陈安琪皮肤怎么能那么白，阳光照在脸颊上，瞧着嘴唇都有些苍白。看她没什么精气神，这三天感觉玩得不够爽快啰。不过也是，在那么偏的别墅里活动，这能是玩儿吗，这是坐牢三日游吧。他嗤笑声，好在知道现在不能火上浇油。


    虽然假装追求陈安琪，但薛博洋演员造诣蛮高，入戏颇深。男友力上身，语气放缓和了，「这件事完全和你没关系。就算你不让她去，她也会偷偷的去。」他停顿片刻，又说，「本来就在外地，你鞭长莫及。再加上下班时间，更加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赔钱我们一定赔，但是只能是人道主义关怀员工的赔，而不是因为你指挥不当来赔钱。」


    虽说薛博洋是站在公司角度上来讨论，但对陈安琪来说，她依旧从薛博洋的话语中，细腻地捕捉到对她的安慰。陈安琪松了口气，薛博洋虽然不是天凉王破的男人，但此时有他支持，果然比一个人面对要好多了。


    第20章


    从谷城的别墅回城，大概下午2点左右，薛博洋把陈安琪送到家。他坐在楼下等她上去洗澡换衣服，毕竟是涉及到她的事件，在明天上班前，他们必须和律师商量好对策。


    要是没有这桩事情，薛博洋想，他绝对绝对不会开那么远，去接陈安琪回来，还在她朋友面前露了面。就算是之前花了大价钱的宝宝，他也是只存在于宝宝炫耀语气中的传奇男友。薛博洋想，他为了老爹的生意，可用尽了心思，等项目结束，老爹总归能够相信他，让他负责一些重要工作了吧。


    不过呢，他又隐约有些愤慨。不是说在朋友家里吗，当他数学不好哦，三男三女，不就是配好对去玩儿的嘛。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是不是陈安琪就和那个脸拉得跟马脸那么长的男人一起回家啦。


    想到这里，倒是燃起一股烦躁。打开广播，调来调去，就没找到一个想听的频道，愤然关掉。看了看手錶时间，陈安琪已经上去二十分钟了。女人就是慢吞吞的，她不要洗完澡还有化妆什么的，弄个1，2个小时才下来哦。


    要不上去找找她，薛博洋刚想熄火，又觉得不妙。现在她爸妈肯定在，他贸贸然出现，那不就是让她爸妈都知道他和陈安琪在交往嘛。到时候抽身，不仅伤害陈安琪，还伤害她爸妈，不好不好。


    好在薛博洋的左右为难没有持续多久，差不多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就看到陈安琪挎着小包，手上还拎着个帆布袋，急匆匆向他走来。


    她匆忙上车，将帆布袋往后排座位一放：「我妈自己包的粽子，你拿回家煮一煮才能吃哦。有大肉的，还有白米粽。」


    切，薛博洋扭头看了眼后排，粽子有什么好吃的，他妈就从来不包粽子。忍不住又说：「怎么包白米粽啊，又没味道。」


    陈安琪「啊」了声，「你不喜欢啊。哎呀，糟糕，因为我喜欢就给你也拿了尝尝。没事没事，你就当饭吃嘛，粘粘糖。」


    「嗯？」薛博洋瞥了她一眼，白米粽沾糖？他倒是没吃过。他以前吃的，要么就是网红粽子，要么就是肉粽子。那个沾糖，肯定是很奇怪的味道。「别说粽子了，咱们快去公司，林律师等着我们呢。」


    薛博洋看陈安琪扣好安全带，又快速扫了她一眼。大概是洗完澡的关系，白皙的皮肤上，依旧留着红晕。头髮虽然吹干，仍留有湿漉漉的贴服感，散了下来，披在肩上。靠得近一些，便是若有似无的清香，一点点，慢吞吞地往他鼻尖里钻。


    他用力将注意力拉回，专注在交通安全上。却瞥到陈安琪穿得那条包臀的短裙，大约是因为上车有些急忙忙地，挪了上来，粗糙地盖住一丢丢大腿部分。白花花的长腿，大面积地占据在副驾位上。


    大概是薛博洋的眼光，还是陈安琪自己发觉不对。她突然抬起腰拉下裙摆，又将小挎包放在大腿上遮掩。哎，美好景色被遮挡，薛博洋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遗憾。他撇撇嘴，又看向眼前道路说道：「今天讨论完，你自己打车回家哦。我爸妈回来了，我得去机场接他们。」


    「好的，没问题的。他们几点的飞机，来得及吗？」


    「晚上8点。过会儿主要是统一口径，确定几个赔偿数字就好了，没什么大事。」说完，薛博洋看了眼陈安琪，忍不住解释，「我是担心路上一来一回堵车，到时候我妈又要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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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


    还没到公司大楼，就看到有白色的横幅，上用红字写着「奇勋公司草菅人命，主管陈安琪杀人兇手！还我女儿！」


    陈安琪在没见到横幅之前，她还能笑笑商讨对策。可一旦亲眼看到，她的名字居然和杀人兇手连在一起，这种亲眼看到的冲击感，和听薛博洋描述是完全不同的，瞬间陈安琪的情绪就失控了。


    「等等。」薛博洋拉住陈安琪，阻止她冲动下车理论。「你问问你自己，能吵架吗？」


    「我不是想和他们吵架，」陈安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语气颤抖地厉害。就像充足了气的泡泡，只要轻轻一戳，立马爆炸。「这世界总归是要讲道理的吧，我，我和他们讲道理。」


    「你要讲什么道理？你不是杀人兇手？他们要是讲道理，就不会在公司底下拉横幅。拉横幅，只是为了有人围观，有舆论压力。而围观者是不会在意你到底是不是兇手是不是冤枉的，他们会希望你们吵，吵得越凶越厉害才好，他们才有更多的瓜吃。他们会把你每天在家吃什么喝什么都挖出来讨论一番，来得出你为什么这么冷血的结论。」


    陈安琪胸脯上下起伏，深深唿吸后，觉得脑中轰隆隆乱叫的声音消失，整个人才冷静下来。薛博洋颇为诧异陈安琪能那么快平復，自问要是两人调换角色，就算他不冲下去吵架，也必定会在车上跳脚怒骂。


    「我们从地下车库上楼。」陈安琪语调已经听不到明显的颤抖，「我不能出面，商量好之后，请他们到公司商议。」


    在和陈安琪他们商量前，林律师已经奔赴贾露出事的地方调查了一番。得下来的结果，确实和陈安琪没有太大关联。那天贾露参加同学聚会，明明不大会喝酒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一直在和人拼酒。因为大家喝得太多了，她倒在酒桌上，同桌的还以为是她醉酒睡着。直到买单的时候，才发现贾露已经醉死。


    林律师无奈摇头：「没办法，家人肯定是需要一个情感疏散口。谁都不能接受，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醉死了呢？所以他们必须要找到孩子出事的源头，那么公司，还有上司就是他们最容易选择的矛头了。」他看着陈安琪安慰道，「放心吧，现代人只有三天记忆。等横幅撤了，过几天有个新事件出来，你就过气了。」


    第21章


    和林律师商量很快，他毕竟专业，前期工作做得充沛，带回来的视频和笔录资料，足以证明这项意外是在工作时间外发生的。但涉及到出差，陈安琪和公司没有办法完全撇干净关系。


    liliy在旁边记着笔录，做完确定好商议内容后，得给陈安琪林律师他们签字。她看上去格外不耐烦，又有点幸灾乐祸：「喏，安琪，签在这里。」


    看着陈安琪有些恍惚的神情，用安慰的语气说着嘲讽的话，「安琪啊，你也真的是流年不利，什么见鬼的事情都给你碰到了哦。哎，你又是单身没有人可以依靠。我昨天和我男朋友说了这件事哦，他狂安慰我，叫我不要害怕。哎，你说，贾露会不会死不瞑目，魂飘在公司里啊。」


    陈安琪对贾露有说不出的愧疚，但对lily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何况，lily一直嘲笑她单身也就算了，居然拿贾露的身故挂在嘴边，真是人血馒头吃得上瘾。


    「哦，你说得有道理哦。」陈安琪声音渐渐放轻，配合lily讲鬼故事的气氛，「之前贾露一直和我说，说你同她不大开心。你说，她要是飘在公司会不会来找你，想同你和好啊。」


    lily勐然后退，哼了声：「要找也找你啊，你是她主管，要不是你让她出差，她能出事？」她慌不择言，又继续说，「要我说，除了赔钱你还得引咎辞职。你倒好，害死人还不承认，噁心死了。」


    这是撕破脸的节奏是不是。陈安琪还来不及反抗，薛博洋从旁边走了过来，他没听到两人压低声音的争执，只看到陈安琪脸色发白，而lily两颊通红，油光光的唇釉更是夺人眼光。


    「怎么了？签完了吗，签完交给林律师。」他走到两人身边，左右看了看，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偏向陈安琪的。「lily姐，你怎么吃完饭没擦嘴啊，油光光的。让人家看到还以为咱们公司律师不专业呢。」


    「哈哈哈，博洋真的喜欢开玩笑啦。这是人家男朋友送的口红啦。」


    「什么眼光。」薛博洋根本无所谓lily涨红地尴尬脸，叫走陈安琪，「安琪姐，你过来看看明天约贾露家里人来谈，还需要谁介入吗？」


    陈安琪暗暗感谢薛博洋的解围，她走了几步才轻声说：「谢谢。」又仰起头打足了精神，「我建议我们把会谈的事情全权交给林律师，他是专业的比我们要了解法规。另外，除了公司部分，我，我愿意个人也补偿给贾露。」


    薛博洋看看她，很想说她太妇人之仁。有时候的好心，落到某些人的眼里，就成了罪证。不过薛博洋此时一点都不想泼陈安琪冷水，倒不是说「你的这份天真由我来守护」的肉麻心理活动，只是单纯认为世故的人太多，偶尔身边有人天真一些也蛮不错。


    「我也个人贊助一些好了。」薛博洋笑了笑说。


    薛老闆是典型的老婆奴。他原本是技术宅，其实出来创业最重要的原因是，之前公司请假不易，工资又少，无法满足老婆要旅游要购物的需求。出来创业后，他自握核心技术，人又带着点憨憨的靠谱气场。虽说不是无往不利，但确实是拿到了投资，生意越做越好。让老婆挂在财物总监的位子上，一方面防止下面有人动坏心思，一方面让老婆管钱是他一向的优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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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儿子提出要用美男计稳住陈安琪后，他和老婆认真谈过陈安琪。薛老闆倒是有静观其变，甚至期待两人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只是老婆嫌弃陈安琪年纪大，薛博洋又是不定性，担心两人真成了，反倒要吵吵闹闹不得安宁宁。


    可这回薛老闆委实强硬了一下，要求老婆放过儿子和陈安琪，让他们自己发展，秉承「不要管」三字原则。还和老婆定下君子协议，如果儿子和陈安琪能成，就带老婆去南极游。


    薛博洋接到爸妈后，三人一路沉默直到家里。薛博洋和老爸老妈汇报好情况，说了要赔偿的数字，又说了陈安琪和他打算个人也给一点。


    薛夫人嗤笑一声：「当心好心没好报，被人家缠上。」


    「啊哟，总归是公司的员工。妈，我说你也得出点血。」薛博洋嘻嘻笑了几声，又想起陈安琪故作冷静的模样。


    「明天谈完，我们组织募捐。」薛夫人又哼了声，「把募捐名单一起给贾露家里人，陈安琪能安心，也不用太显眼。」


    「是是是，姜还是老的辣。」薛博洋挪到薛夫人旁边给她捏肩膀，「妈，买什么好东西了，有我的份嘛。」


    薛老闆从纸袋里掏出一个橙色礼盒：「你妈买了，给安琪的。」


    薛博洋接过：「哟，hermes嘛。结棍的，大出血了。」


    「不是特意买的。我本来买来配包包的，多看看就觉得不好看，正好给安琪了。」薛夫人倒不是客气，她沖薛老闆抬抬下巴，薛老闆立即从纸袋里又拿出一个h家橙色礼盒递了过去。薛夫人拿出丝巾显摆，「这条就很配我的lv了。」


    「你想到她，她就很开心了。妈，我替安琪先谢谢你哦。」薛博洋乐呵呵地放好礼盒，没留意到老爸得意地沖他妈看了一眼。他又说，「安琪送了点粽子，要不要当夜宵吃吃。」他先跑厨房去翻看帆布包，大肉和白米粽贴心地用不同颜色绳子綑扎着，心痒痒想尝尝白米粽沾糖，又见老爸老妈没兴趣，只能等白天当早饭吃了。


    陈安琪送来的古早味手作白米粽，沾了绵砂糖后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吃。薛博洋心里想，这味道倒是不错，不知道陈安琪自己会做伐。又看老爸老妈吃的大肉粽，酱油糯米加咸蛋黄加肉，看上去也很好吃。


    「妈，那个咸蛋黄给我尝尝。」薛博洋的要求，不料被薛夫人拒绝。薛夫人理由正当：「你喜欢吃的话，随时和陈安琪说就有的吃，我还要借你的光嘞。不给。」


    薛博洋「哦」了声，这回倒是看到老爸沖老妈又是得意地笑了笑，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妙啊不妙。


    第22章


    和贾露家里人的谈判格外艰难。


    陈安琪作为主要负责人，出面做了沉痛哀思。但是她知道她的态度足以改变公司和员工家人的立场，没有说出一点点道歉的话，只说非常遗憾。在钱的问题上，也没有谈拢。林律师之前便提过，不要妄想一次性解决，总归要拖个一两个礼拜。


    陈安琪在林律师出面继续谈钱的时候，独自躲进厕所，翻下马桶盖坐下冷静。有时候换位思考，她觉得家里人需要的是一个歉意，而不是冷冰冰的数字。可是，人都不在了，歉意似乎带不来更实际的利益，还是钱来得更有帮助和抚慰。


    可是站在公司的立场，公司让员工出差，并不能干涉她的私人生活。她在聚会中喝什么也不是公司能够决定的。如果贾露在进行个人活动中，对饮酒这件事情足够节制的话，恐怕也不是如今的结局。这样的思考，让陈安琪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同lily嘴里所说的冷血。


    正在痛苦的挠头，听到厕所有人走了进来。片刻就听到有人轻声笑着：「哎哟哟，你看看那个陈安琪，这回惨了吧。」


    「让她平时装模作样的。要死嘞，过节还让人家出差，现在好了吧，把人累死了。她倒好，继续坐着经理的位子。真的没人性哦。」


    「嘘~，我看看。」


    陈安琪听到脚步声，不由自主把双脚缩上。那脚步声走过陈安琪在的隔间停顿片刻，又笑道：「吓了我一跳，应该没人。」


    「放心好嘞，她还在会议室里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嘞。真想去看看。嘻嘻。」


    「听说死掉的那个贾露，平时上班前都要帮她买好咖啡，带上早饭。每天被她使唤来使唤去的，真的塞古。」


    「等着吧，事情一解决，我跟你讲，必定要和她再见。」两人像是聊完了陈安琪，聊起八卦，「那个法务部的lily最近在发什么毛病，每天打扮的吓死人。」


    「她呀，听说在陌陌上勾搭了个混血男人。还给她买礼物嘞，我说啊，那男人大概是瞎掉了，没看到她这副尊荣啊。」


    「哈哈哈，你也太坏了。我听说，lily最近在存钱，准备签证，要去奔现嘞。啧啧。」


    「外国人真的口味重。」


    陈安琪听她们进了隔间，才快速站起来，冲出厕所。她自问在公司里人际关系不是那么好，但也不至于糟糕的这种地步吧。而且，她根本没有使唤过贾露。更别说什么买咖啡早饭了，都是污衊。


    薛博洋踱到茶水间，就看到陈安琪站在窗边发呆。他是吓了一跳，几步走了过去，拍了下她肩膀：「你干嘛！离窗边那么近。」


    陈安琪被拍得回过神：「吹吹风，冷静一下。里面谈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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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果然不出林律师所料，家属要求的金额和我们不一致。现在他在用第二个金额劝降。」


    「要多少？」陈安琪心想，说不定她能和薛老闆求求情。虽然用公司名义给，但是可以从她工资里，每月扣一半出去还给公司。


    薛博洋比了个八字。


    「80万？」陈安琪倒抽口冷气，他们准备的金额在20-50万间。这样的话，就算她咬咬牙从工资里扣，她真得还好久的。


    「800万，不给就打官司。」薛博洋耸耸肩，又看了眼陈安琪，「你好收起对她家里人的同情心了吧。你知道来的那些人是谁伐，亲爹继母同父异母的弟弟。」


    「就算要得多，但不代表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差点把贾露拉过来在公司停尸呢。」薛博洋趁周围没人，快速捏了把陈安琪的脸颊，「好了哦，这件事情不要再想了，让林律师处理就好了。对了，我妈让我给你带了东西，今天下班一起走，我送你回去。」


    「诶，我说，我在公司人缘很差吗？」


    「你想想，你拼命干活，加班做项目毫无怨言。要么挡住了某些也想努力奋进人的路，要么碍了某些混吃摸鱼人的眼，你人缘怎么好。再者说了，你是来上班还是来交友的？」


    陈安琪笑了笑，心想，这点倒是和她想得一模一样。她每天来上班是来干活拿钱的，不是来找人喝茶聊天的。有功夫介意别人对她的评价，不如想想怎么避免再发生这种意外。


    她还没开口，却听到轻微嬉笑声又是瞬间安静下来。陈安琪转过头，看到应该是刚才在厕所议论她的那俩姑娘，正吃惊地看着她和薛博洋。这时，陈安琪才意识到，她和薛博洋站立的位置太近，姿势又太暧昧。也不知道他们俩刚才说的话，有多少被她们听到了。


    四人面面相觑，那俩姑娘识趣地快速倒水，挤眉弄眼地离开茶水间。陈安琪不得不嘆了口气，侧首去看，薛博洋愣了片刻，居然也嘆了口气。


    陈安琪以近30岁高龄，勾引小老闆薛博洋的消息，星火燎原一般席捲了整个办公室。这则狗血八卦，隐隐有压住贾露饮酒而死新闻，登上办公室热搜榜首位的架势。当事人陈安琪和薛博洋保持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任由其他人揣测试探。


    陈安琪小组成员几次试探未果，反倒露出一股鸡犬升天的尊贵皇亲国戚姿态。陈安琪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熬到下班时间，她今天没办法加班了，拿着包，匆匆就走。薛博洋快速发了个消息给陈安琪：「车库等我，十分钟。」


    陈安琪很想拒绝啦，这种情况下，就算薛博洋假装一前一后离开，也是两人交往的石锤。可还是顺应内心，电梯下到车库。等了小会儿，薛博洋就匆匆出现了：「走走，快上车，一起走。」


    「怎么了？」陈安琪觉得有些奇怪，不像是一般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的姿势。


    「贾露家里人还在门口堵你。」薛博洋嘆了口气，「这两天小心一点，我来负责接送你，安全第一。」说完，伸手到后排座位拿起h家礼盒，「我妈买回来的，说让你配配包。」


    「替我谢谢总监。」陈安琪低头看了眼礼盒，她心思还在贾露身上，反倒把八卦先放在一边。「这件事真的是血的教训，我想，明天先制定一个出差规则。借着这个规则，我们也能向贾露家人和同事，表明我们的态度。」


    「哦？」薛博洋挑眉看了她一眼，「厉害啊，说来听听。」


    「无酒精行动。」陈安琪想了想，继续说，「还是要和hr再商量一下。凡是公司出差的员工，在出差期间不能饮酒。不管是和客户，还是个人活动。写在员工手册上，大家签字。最好再做期员工内部沟通活动，让大家都意识到这点。」


    「行吧。这个项目要是起来，算我一个呗。」


    第23章


    自从端午节后，徐钊再也没有主动联络秦玥。对于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举来讲，这种全然意味着分手的行为，让秦玥莫名焦躁。她和kiki讨论了很久，决定给徐钊一个惊喜，去他公司等他下班。


    徐钊的公司离婚房不远，秦玥想虽然之前闹分手没再管装修的事情，但怎么说，现在她既然打算和好了，那就得去看看装修的进程。


    因为装修，大门虚掩着。她走进去，正巧，监工和设计师都在场。一看她出现，两人愣了下，互视一眼，笑了笑问：「哎呀，秦玥，你来了啊。」


    「是啊，之前有点事情没来。今天想来看看进度怎么样啦。」她笑嘻嘻地走了进去，忽然大惊，指着客厅电视墙，「啊，怎么回事啦，原来我不是这样设计的呀。」


    设计师被点名，忙解释：「是徐先生说的，预算不够，让我们不要搞那么复杂。而且他说，他喜欢自然原色，所以就直接用浅蓝色当做背景墙用啦。」


    秦玥心疼地皱紧眉头，她之前安排的是欧式奢华小碎花墙纸，这该死的徐钊在捣什么鬼。等她再换顾一周，她简直要昏过去了：「餐桌灯，怎么回事？」原先订的是同款网红店的餐桌灯，黑色金属材质，不规则几何镂空，潮得不行。现在是什么鬼，简约风日式小吊灯？


    当时得意于买到网红店的同款餐桌灯时，徐钊还弱弱的问了一句：「这个感觉清理起来很难啊，谁擦啊。」她还记得生气于徐钊的扫兴，回了句：「要么你，要么你妈，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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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好吧，该死的徐钊，他是要造反啊。「哈哈哈，徐钊是想给我惊喜呀，大概。」她掩饰地笑了笑，不敢再看其他地方，「我先走了，谢谢你们哦。」


    这下子，满心期待要给徐钊的惊喜，已经转变成了惊吓。特别是，当她站在公司门口，看徐钊和他学妹，说说笑笑一起出来，心中的怨气已经积攒到火山爆发的程度。但是，毕竟是精緻的小姑娘，不至于像泼妇那样当街骂人。她又看了眼妆容，很好，能够甩徐钊身边那个女人几条马路。


    慢吞吞走到徐钊身边，不在意他惊慌的神情，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老公啊，我来接你下班了呢。」


    徐钊试图甩开她的手，却没有成功。旁边学妹惨白着脸，和秦玥点了点头算打了个招唿，便急匆匆地逃走了。秦玥有点疑惑，不过她根本不觉得徐钊这种内向老实人会有出轨，她只觉得那姑娘有点奇怪。


    徐钊目送学妹离开，心里恼怒，但是在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大家都保持着文明人该有的休养。他瞧着像被秦玥挽着胳膊，但实际上带着像被抓起来铐起来的羞辱感，和她一路沉默走到一处街心花园。


    下班这个点，正是广场舞大妈回家做饭，街心花园最平静的时刻。两人站在其中，都怒瞪着对方，最后居然秦玥败下阵来。


    女人在恋爱中有最可怕的直觉，能洞察一切蛛丝马迹，但偏偏看不见最明显的事实。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说啊。」秦玥带着哭腔问徐钊，「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是不是，你说啊，你说啊。」


    徐钊甩开秦玥的手：「我还想问你想怎么样呢！你是来好好说话的态度吗？我问你，你妈给我妈打什么电话，说得什么话。」


    秦玥气势又弱了一些。老妈打电话给徐钊妈妈，是她的主意。因为徐钊的不联络，她也是仔细想过原因。找到的矛盾源头，是徐钊的妈妈不给她加名字。她想，她作为小辈去质问未来婆婆，按照道理来讲，确实说不过去。但如果是亲家母的质问，就不一样了。何况，本来嘛，丈母娘的地位总归比婆婆的地位要高一些的。


    于是，秦玥的妈妈就打了这个电话。电话里，两位长辈差点没吵起来。好在秦玥妈还记得秦玥的宗旨是要结婚，才算克制了自己的脾气。事实这个电话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因为徐钊妈清楚的表明了：「他们两个的事情我不管的，名字加婚房上我不同意。至于小房子是徐钊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来找我说。」


    两家就电话里，算是正式决裂。秦玥这才慌了，和kiki商量，来打算来给徐钊惊喜，毕竟婆婆疼儿子，儿子说什么都会听。


    可是徐钊现在是什么态度啊。秦玥忍不住就哭了出来：「我妈也是为我着急。我们还有两个月要结婚了，到底怎么说，结不结婚啊。」


    正在这个时候，徐钊的手机响了，他本来不想管，想了想还是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学妹的微信，大意是会永远祝他们幸福。


    徐钊这时候内心有块什么东西要奔溃了。他只是想简简单单结个婚，认认真真和个姑娘过一辈子，怎么搞得那么复杂。房子，车子，票子，双方父母，都牵涉到里面。为什么就不能有个简单的生活呢。


    他看着眼前哭得很是厉害的秦玥，却没有想要安慰她的情绪，甚至他觉得他自己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钱都花光了他认了，而当他打算和学妹重新开始时，秦玥又跑来要和他和好。真的好恨她，好像这个人总是给他带来无穷的烦恼，没有片刻安宁。


    他学长送他的一套古籍，因为在秦玥的设计图纸里没有书橱这个概念，所以没办法放在婚房。他喜欢的布艺沙发，原木色餐桌，因为被说太土，而摒弃于考虑之中。秦玥一边说着为他考虑，也尊重他的意见，却逼着他一定要遵循她的安排。如果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恐怕他真的没办法是他了。


    「不结了。」徐钊终于说出口，整个人如释重负地坐在石凳上，结束了啊。


    「好！那我花的钱全部还给我！」


    「哈，除了钱，你大概和我也没别的关系了。」徐钊抬起头冷笑了两声，「反正你知道我工作地址，我不会赖帐。你到底花了多少，你发到我微信给我看看。你也知道，我家钱，你全部花光了，我一发工资立即还给你。」


    第24章


    某些恋爱过程，其实是一种支配权利的转移。这种支配权，凌驾于对方，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怨念积累之下，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总归要站起来反抗的。


    徐钊的反抗来得如此突如其然，又如此的有预兆。只是秦玥习惯于支配徐钊的个人意志，她没看到，或许看到了也不敢相信，徐钊居然有一天会站起来。


    在街心花园事件之前，徐钊内心多少对秦玥有点心虚。他和学妹心照不宣的情愫波动，在精神上已经背叛了秦玥的感情。可是，他的那份内疚，在秦玥抛下所有矜持哭喊还钱时，被打散被丢弃了。


    徐钊自嘲心想，他供着她，哄着她，顺从着她，到头来这份他自以为的付出，对秦玥来讲只剩下钱。果然，再撕心裂肺的感情，最终只能感动自己噁心别人。


    他挥掉秦玥拉扯住他的手：「你说好了伐？」站起身，看着秦玥，「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涉到我爸妈。今天我们既然说清楚分手了，就不要再来纠缠我。至于钱，只要你把明细单发给我，我一发工资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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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看秦玥还愣在那里，流下的眼泪根本无法让他升起一点点的怜惜。眼神转到秦玥手机上，嘲笑道：「我送你的手机，还好用伐。这我就不要你还了。」


    秦玥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她气愤恼怒，整个脑子嗡嗡乱叫。她妈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她爸还在跑生意没有回来。秦玥妈抬头一见秦玥这副模样，惊唿了声：「哎呀，玥玥！你怎么啦。」


    「妈，徐钊和我分手了，不结婚了。」秦玥坐了下来，整个人还是木木的。在街心花园的哭喊，耗费了太多力气，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内心的情绪。


    「哪能！居然和你分手了！为什么，他说了伐。」


    「还能为什么啊。」秦玥突然找到了情绪宣洩口，「一定是他妈！他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一开始就说我算计他们钱。我要过他们钱了吗！要不是他妈，徐钊不会跟我分手的。」她双手捂住脸，把和徐钊妈的每次相处，都冷静地回忆了一遍，包括某个眼神，某个嘴角的冷笑。「妈，一定是那个老太婆！我咽不下这口气！」


    「好好！我们明天，明天去他家好好说清楚，叫上你舅舅！」秦玥妈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背嵴，安慰道，「他们是没眼光嘞，居然和你分手，我看徐钊要打一辈子光棍。」


    秦玥扑在她妈的怀里，左思右想，确实，徐钊要找到她这样的女人，那可不容易。之前徐钊还和她讲，他妈妈是控制狂，在家一向都是一言堂的。那么必定是徐钊妈妈在背后捣鬼，不然徐钊才不会捨得和她分手。她想，不管结婚不结婚，她是一定要和老太婆讲讲清楚。她到底怎么了，她到底坏在什么地方！


    当然，秦玥要和徐钊妈妈的谈判，从她这边泄露给了kiki。再从kiki这边泄露给了谷城，而谷城，快速给徐钊发了微信，让他当心点。俩闺蜜没料到她们两人的商议，一字不漏的全部到了徐钊耳里。


    谷城看kiki义愤填膺要给秦玥出气，打算明天要和秦玥家里人一起冲到徐钊家里问问清楚。谷城是没有办法对秦玥感同身受，他的代入感在于徐钊。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别人的事情，你少掺和。」


    「什么叫别人的事情，这是别人的事情嘛？对了，你明天请假，替秦玥撑腰。」


    「我明天还要加班。」其实是画室小规模聚会，但谷城不打算和kiki明说，不然她必定要他推却聚会。「你也别去了，万一两人和好，还要怪你多管闲事嘞。」


    kiki犹豫了一下，她内心还是希望秦玥和徐钊结婚的。虽然她看徐钊也有诸多不顺眼，但毕竟秦玥年纪上去，家里条件也不优渥，要找个条件和徐钊差不多的男人，还是有点困难。谷城说得有道理，万一两人和好，她骂过徐钊，将来再相处总归有点尴尬的。


    「你说得有道理，我不去了。我就说明天请不出假好了。」


    谷城扭头看向kiki低头忙着发微信，心里倒是乐了一下。自从他不把kiki当皇太后了，他说的话，倒是能让kiki听进两句。


    微信那一头的徐钊，得到谷城的内幕消息后，慌张成一团。他妈妈是挺厉害，不过局限于家里。说起吵架，绝对比不过秦玥家里人。他心想，他当初到底抽了什么筋要去找秦玥这样的家庭。


    他想，当初被秦玥吸引的地方，就是和他全然不同的性格和处事方式。有时候他选择吃亏来息事宁人，可秦玥不，她是一定要和对方说说清楚。在某些程度，能够帮他出气撑腰。可一旦徐钊自己需要面对这种性格和处事方式，他就觉得太可怕了。


    「妈，明天秦玥和她爸妈要来。」徐钊急匆匆和他爸妈说了消息，三人面面相觑，「还有她一帮子亲戚。妈，要么明天你和爸出去躲一躲。」


    「不是啊，儿子，你到底要和她结婚伐！要么，明天大家就讲讲清楚。讲道理又不怕的。」徐钊爸爸开口，他看了眼老婆的脸色，又补充，「不过哦，儿子啊。这小姑娘是能干的，不过太兇了。到时候，我们也怕你吃亏。」


    「我不怕她！要讲就讲讲清楚。」徐钊妈气唿唿地坐在沙发上。原本就不喜欢秦玥，自从儿子和她谈恋爱开始，就没有太平过。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作的要命。而且，她总归是未来婆婆吧，居然也不晓得来看看她。「我倒要问问她，她有什么道理。她都要和你结婚了，来过我这里几次？哦，是不是和你结婚以后，你们和我们就要断绝关系啦。」


    「妈，我们都分手了，你就不要讲了。」徐钊嘆了口气，「真的，明天你们出去躲一躲。吵来吵去，邻居都听到，很难看的。」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驳回了徐钊的提议：「我们躲一天可以，要是他们不见到我们就不走呢。我们能躲多久。我们现在就问你一句，到底是彻底分手了，还是冲动决定。如果你要结婚，我们有结婚的道理。如果你要分手，那我们就讲分手的道理。」


    两双眼睛就盯着徐钊，让他给出最终答案。徐钊看了眼丢在茶几上的手机，有条来自学妹的微信语音，他没来得及看。但徐钊心想，就算没有外力因素了，他也要硬气一回。


    第25章


    周二，天气晴。


    端午节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此时阳光高照，热浪一阵阵扑面而来，把秦玥和家里人的火力值飈到最高。


    他们坐在徐钊家的客厅里，徐钊妈双手环臂坐着，徐钊爸和徐钊跑进跑去给秦玥和家人倒水。徐钊爸爸还是比较客气：「那么热的天哦，还要你们到我们这里来。到底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讲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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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僵硬。秦玥方和徐钊方都在等对方先发招，才能见招拆招。经过一晚上的思索，秦玥已经判定徐钊和她分手缘由在于他妈。她进来之后，眼神狂找徐钊。希望通过眼神交流，告诉徐钊她是来营救他的。只是没想到，徐钊倒完水，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在一边。


    秦玥郁闷之气到达了顶峰，她作为来拯救王子的屠龙公主，王子居然毫不领情。那她屠龙的意义在哪里？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了徐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秦玥脸上。她现在是三军统帅，都在等她的一声令下。


    她想要冷静谈判的，但是话说出口后，脑子就开始充血，语气也越来越强硬尖锐起来：「阿姨，叔叔，我们今天来是想大家三头六面，什么事情都说说清楚，把事情放到檯面上来讲。不要一把年纪，在背后鬼鬼祟祟的。没意思的。」


    秦玥先出一招指桑骂槐，徐钊妈立即接招反驳：「我们是讲当面说说清楚的，没机会呀。秦玥啊，当着大家的面，我倒要问问看你嘞。自从你和徐钊谈朋友到现在，你来过我家几次，看过我们几次？」


    「谈朋友呀。当然是两个人出去兜兜马路，吃吃饭，看看电影。谁家谈朋友在男方家里谈得？」见招拆招，不愧是其中高手。秦玥冷笑，「你不就是看我家不顺眼吗？现在我家里人就在这里，我倒要问问你嘞，我家怎么你了，哪里配不上徐钊了。」


    「哎呀哎哟，秦玥不是我说你啊，小姑娘不要瞎讲，要是我们看不上你家，徐钊也不会和你准备结婚了呀。」徐钊爸爸劝了一句，看向秦玥的妈妈，「虽说我们将来不能做亲家，但怎么讲，也没必要做仇人是伐。」


    果然是他们家里人不要他们结婚！秦玥找到了徐钊爸爸话里的漏洞，心里越发愤怒起来，看上去像老实人，原来那么坏，暗搓搓地对她有意见，差点当他是好人。脑子里的血在沸腾，她勐地站了起来，走到坐在一边沉默的徐钊身边，一下子拉住他。


    「你说，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你说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分手！是不是她！」她气势汹汹指向徐钊妈妈。


    所有人的眼神又齐刷刷地盯向徐钊。


    作为内向木讷的徐钊来讲，他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喜欢也不自在，在那么多人面前表达自己的看法。图书馆是他的乐园，书本是他的盾牌，讲道理是他的武器。可是，面对秦玥的时候，他所有的壁垒都没用了。他无比讨厌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再一次，如同在街心花园事件里那样，挥掉秦玥的手：「秦玥，我们分手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他？屠龙的公主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恶人，人家王子和龙在一起，一点都不待见她。


    「你不是说，你妈控制你所有的事情，你就想和我结婚，你这辈子都碰不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谁谈恋爱的时候不说两句好听的啊。」徐钊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你真以为你条件好到我家要跪舔你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秦玥开始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她一步步踏上徐钊给她搭好的城堡台阶，坐在女王的宝座上，就等着徐钊和他家人献上贡品臣服。可突然脚下这些人站起来转身就走，还顺便拆掉了台阶让她下不来台。


    徐钊已经顾不得礼貌两个字，他也憋屈啊。整个楼面，四户人家，估计都侧耳贴在门上，听他们家吵架。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速战速决。不能再躲在老妈身后，让他们面对秦玥这帮子不讲理的人。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带着你家那么多亲戚过来干嘛！」


    「喂，我说徐钊你怎么回事，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哦，要分手就分手啊，把我们秦玥当什么人了！」秦玥舅舅出马。


    为什么秦玥妈宁愿带上自己的弟弟而不是老公去谈判呢，主要原因是秦玥舅舅人长得五大三粗，也就是说站出来气势上就能压倒一片。绝对可以帮秦玥撑腰。


    秦玥妈其实心里明白，在家庭上相比，徐钊是门好人家。而且读过书，习惯于讲道理讲规则。局限于规则，做事情就会缩手缩脚，就容易被秦玥掌控。这样的人家，秦玥绝对不会吃亏。所以，讲道理说不定讲不过他们，带着舅舅，就能吓到他们。


    果然，徐钊往后缩了一步，却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又硬起脖子问：「两个人合适就结婚，现在不合适，当然不结婚。你们气势汹汹过来，是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秦玥妈和秦玥都是一怔，显然，她们错算了徐钊分手的决心。秦玥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一切都没意思。如果她要拯救的人不愿意被她拯救，那她还起劲个什么。她刚想阻挡舅舅发言，就听舅舅如出一辙地说出和她之前一样的话：「青春损失费怎么讲？以为玩玩就算了啊，当心把你脚打断！」


    徐钊读书人的死性子被激起，宁可杀不可辱。什么青春损失费，女人的青春叫青春，男人的青春不算青春啊。


    他用力咽了下口水，作为男生可以说出最渣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口：「你自己问问她，她的青春是不是浪费在我身上了！」


    舅舅没听懂，他想再骂手臂被秦玥拉住。最有出息的侄女眼眶是红的，追问的话就只能止步于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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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钊，你真的……就算我……，原来你一直耿耿于怀。那你还说什么和我结婚啊。你干嘛骗我，说喜欢我。」


    「我确实喜欢过你。」徐钊平淡的语气，冷漠地吓人，「但是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个泼妇。」


    秦玥大军溃不成军，大败而归。就算是秦玥之前提过要徐钊还钱，在徐钊妈妈出示的帐本下，也无疾而终。不过秦玥家庭中自我安慰，她们也不算全输。毕竟秦玥只是浪费了一点时间，而徐钊家底被掏空，没个两三年绝对别想翻身。徐钊还想结婚啊，做梦去吧！


    第26章


    kiki第一时间得知秦玥和徐钊的最终战，她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立即请了假，和秦玥出去喝下午茶。当然，谷城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比kiki晚一点，从徐钊的微信中得知。他对徐钊的决定，隐隐有些痛快和得意。有种，是该给她们点颜色看看的扬眉吐气之感。


    秦玥面对kiki的时候，非常冷静又恢復了往常精緻的妆容和优雅的举止。两人坐在街边的咖啡厅，不算网红，是家小众咖啡厅。只有真正懂咖啡爱咖啡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好味道。


    「那你后面怎么想？」kiki开启了话头。


    「哦，没什么。还好买的家电都是可以退的，不能退的嘛，我就放在家里用。」秦玥轻抿了口咖啡，香醇浓郁到可以忘却烦恼，仿佛置身于巴黎街头。「kiki，我们上次说要旅游的呢，因为要结婚的事情推延了。现在搞起来呀，走一个。」


    「哦哦哦，好呀。去哪儿？」


    「嗯，」秦玥心想，还是去西班牙吧，就算蜜月没有旅游还是要的。「西班牙好伐啦。」


    「我倒是可以，不过要问问谷城。」kiki最近手头紧。没有徐钊经济上的支持，发现光靠自己的工资要支撑家庭，要支撑孩子，还要时不时出去长途旅行，有点吃不消。她看到秦玥疑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他最近公司很忙，时间要碰一下。」


    看秦玥点头，kiki也松了口气。秦玥现在正面临困难，作为她的好闺蜜，她一定一定要支持秦玥。这次旅行可以让秦玥散散心，势在必行。


    「不知道安琪时间上怎么样哦。」秦玥小心翼翼放下咖啡杯，这样不会发出碰撞的声音，显得粗俗，「对了，让她帮我办签证，反正他们公司可以报销的。」


    「嗯嗯，租车的费用就我和谷城来吧。」kiki点头，「这次我们痛痛快快的玩，其他的你不要多想。」


    被提名的陈安琪也已经知道了秦玥和徐钊分手的消息。她犹豫了下，想请假去找秦玥，可突然发现，明明是正当的请假恐怕也会被办公室传成假公济私。陈安琪此时被推到风头浪尖，身兼热搜榜第一位和第二位，一举一动都在聚光灯下，某些人简直恨不得她立即当场去世。


    她握着手机，坐立难安。没有将薛博洋介绍给好闺蜜的负罪感，在得知马上要结婚的秦玥分手后，越演越烈。而且她这个人吧，想得也多。如果她现在没有男朋友，立即去安慰秦玥，倒是可以站在统一战线上。可她现在有了薛博洋，再去安慰秦玥，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安琪啊，我有件事想请教你。喝杯咖啡？」居然是法务的lily发出咖啡邀请。


    陈安琪脑子正乱着，本想拒绝，可开口却是答应：「那么客气干嘛，lily。不过我一会儿开会，茶水间好伐？」


    两人坐在茶水间的桌子边，一人倒了杯公司免费咖啡。陈安琪其实喝不大出咖啡不同的感觉，她对咖啡的好恶仅限于太浓睡不好，太淡像刷锅水。除此以外，秦玥挂在嘴边的果木香啊，酸度不够啊等等，她都尝不出来。


    lily是沉默小会，才开门见山问：「安琪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借我点钱？」


    陈安琪愣住了，她心想，她和lily还没熟到可以彼此借钱的地步吧。她没有回答，让lily急躁起来。涂了唇釉的嘴唇油光光的，在陈安琪眼前闪烁：「安琪，你现在抱上薛老闆大腿，不差钱了呀！借点给我吧，我又不是不还啰。」


    大姐，你是忘记之前骂我冷血，我们撕破脸了吗。而且，怎么不差钱了，谈恋爱不是被包养好伐！


    「我和薛博洋就算结婚，也会签婚前协议，不会拿到薛家一分钱。」陈安琪冷了语调回应。


    「哎呀，都说要结婚啦，你们不是玩玩的啊。」lily果然是不会讲话小能手，她说完才反应过来，尴尬掩饰地咳了声。又嘆口气继续说，「安琪啊，我就问你借1万，不是大数目，你就借给我吧。」


    陈安琪算算时间，还有十天发工资，现在的积蓄倒是能拿出来。不过她就是不想借给lily：「什么大事啦，马上发工资了呀。实在不行嘛，问问看能不能预提一下工资好了。」


    「说到底就是不借啰！难怪那么冷血，连贾露死了你都无动于衷。你现在好了，有男人要了。你不想想别人啊，你良心被狗吃掉了！」


    现在借钱的是大爷啊。陈安琪推开杯子站了起来：「第一，我们没熟到要借钱的关系。第二，不借钱给你就要破口大骂人品堪忧。第三，我的私生活和你无关。」


    lily愤愤地扭头就走，架势仿佛是陈安琪借钱不还。陈安琪目瞪口呆，刚巧几个同事也听到lily刚才的愤怒，几个人一起目瞪口呆。


    大概是热搜体质，八卦同事凑到陈安琪身边：「诶诶，安琪，lily问你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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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万。」陈安琪耸耸肩，「平时我们除了工作，连午饭都没一起吃过，突然就来找我借钱。」


    「可不是嘛。」那几人互视一眼，嘻嘻笑了几声，「滑稽的不得了。她还找我们借来着，」指着其中一个圆圆脸实在有点老实的姑娘嗤笑，「就她，借了2千。」


    那姑娘委屈撇撇嘴：「上个月借的，说好发工资还。后来就再也没消息了。这个月我一定找她要！」


    「她拉了一大群人加入个美妆交流群，每天发自拍以后要红包。可怕的要死。」


    「她看个合同，没一个月绝对不还给你。现在还要有加急费了。安琪啊，我们是投诉无门，她老闆都帮她。你，你帮忙跟薛老闆说说，好歹让她先看完合同，再搞美妆的事情嘛。」


    陈安琪笑了笑，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左右老闆的心思。不过现在是难得能够和同事搞好关系的时刻，她当然不会浪费。连忙点头：「我只能去讲一下，但是哦，你也知道，法务部和我们一向不大对头。」


    「哎哟，知道的知道的。我们就觉得是上层不知道lily这么乱来，让上面的人知道说不定能收敛一下嘞。我们也不是个人恩怨啰，总归想公司好，把手上事情快点干完啰。」


    因为贾露事件的关系，陈安琪和薛博洋现在每天一起下班。好在两人是同一个项目组，时间上倒是同步。原本还偷偷摸摸先下后下的，后来皮厚加大家看惯，吆喝一声一起走，也没人侧目窃窃私语了。


    贾露离世的热度消散，甚至比林律师预计的都要快很多。茶余饭后的谈资，已经从贾露家里人能拿多少赔偿，到陈安琪嫁入薛家后离婚能分多少钱的讨论上。人性本质就是健忘的，何况是无关自身疼痒的事件。旁人再如何悲痛，再如何撕心裂肺叫嚷不能忘记，都无法换来看客的感同身受。


    第27章


    「今天lily找我借钱，其他同事也说lily到处找人借钱。而且，现在她看合同，还问同事要红包。」陈安琪皱皱眉头，「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咦，她也问你借了啊。」薛博洋转过头捏了陈安琪脸一下，真的软。「你给了她多少？」


    「我没借。我们关系又不好的，再说了，救急不救穷。我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她留意到薛博洋尴尬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要告诉我，她也问你借钱，你借给她了哦。」


    「她倒是告诉我理由了，说她男朋友出车祸了，要钱看病。」


    「哦，那是急得。」陈安琪心想，明天还是把钱借给lily好了，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过也蛮怪的，她男朋友是外国人。不见得在国外没有亲戚朋友好借钱，偏要在中国的lily给钱。万一lily没钱的话，不是完蛋啦。」


    薛博洋嘿嘿笑了几声，「还是你聪明。」之前陈安琪作为别人家小孩的时候，薛博洋是对陈安琪反应快有点嫉妒不满。现在作为自己人，倒是与有荣焉，不吝啬赞美。「我大概是把钱借给她之后，才反应过来。后来想想算了，也不是大数目。说不定是男朋友考验lily是不是真心交往。」


    「如果是考验的话，不至于让lily一而再再而三的借钱嘛。不过看不出嘛，你倒是蛮会为别人考虑嘛。」


    嗲熘熘的回答，让薛博洋忍不住趁红灯想再次捏陈安琪一下，却被她躲开有点不爽。「我一直心地善良的要命，可以说是男版白雪公主了。」因为是假装追求的关系，他对陈安琪简直是恪守礼仪。最大的动手动脚就是捏捏脸蛋，还容易被闪开。薛博洋不免用力感慨自己是心地太善良了。


    「我妈说，周末叫你一起吃饭。」薛博洋瞥了陈安琪一眼，对老妈的要求他其实是反对的。明明已经表明是假装恋爱，干嘛老妈和老爸还一副当真的模样。周末本来约了人去攀岩的，现在要泡汤了。不过他又想，如果陈安琪反对的话，他正好把这件事推卸到陈安琪头上。「你没空也没关系。」


    陈安琪还真的没空。她已经答应周末和秦玥kiki，一起去周边城市玩玩。不过，对于恋爱对象母亲的首次邀约，让她开口说「不」又有点为难。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活生生将她拉扯，左右为难。


    要是换做别的时刻，比如秦玥还没分手，比如已经去过几次薛太太的饭局，那她说「不」还能简单一点。好在陈安琪没有言情女主要人猜无数遍心思的恶习，她犹豫之后，先将秦玥分手的事情说了出来，再将约好去周边散心的事情也讲了。最后问薛博洋，饭局能不能改期。


    虽然改期是薛博洋万分期望的事情，但他却对陈安琪的拒绝实在不爽。男友力上升，开口就问：「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朋友聚会的频率，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俩的约会。」


    陈安琪自问比起秦玥和kiki相聚的频率，不知道要低多少个百分点。不过，仔细回想起来，就算之前在做鱼塘主的鼎盛时期，还真的为了和她们聚会，推了好几次约会的机会。


    她嘴巴张了张想反驳，又软了下来：「哎呀，我知道了。但是玥玥分手了呀，我实在没办法不去陪她。要么，要么你和我一起去。」


    说完两人都傻眼。陈安琪觉得如果薛博洋去的话，那就是火上浇油，绝对起不了安慰的作用。薛博洋心想，与其帮姐妹团做摄影师，不如去吃老妈做的饭。


    「嗯，不过这次kiki的老公也不去，你去嘛是有点尴尬。如果她老公去的话，我再叫你好伐。」陈安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看着薛博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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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老兄内心松了一大口气，表面还露出一点被嫌弃的伤心：「也行吧。不过我要是和你视频通话的时候，你可别给我找藉口。」


    陈安琪点头，隐隐觉得薛博洋的占有欲有点强。不过就目前来说，这种占有欲还蛮让她喜欢的，毕竟被人惦念的感觉很是不错。


    lily的事情无解。毕竟是私事，公司没有办法涉及太多。hr生怕被lily拉横幅，小心翼翼提了一嘴，看她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也只能无奈耸肩，期待她快点嫁去国外了事。


    周边游来的很快。因为谷城没有参加，所以几人搭乘高铁出行。去的地方是个水乡古镇，高铁1个钟头不到。到了车站坐上网约车，直奔景区酒店。哦，对了，同行的还有李智。


    说起李智同行，也是场美丽的误会了。同陈安琪一样，谷城随口说了一句周边游，问了声要不要同去。李智仿佛是闻到酒香的酒鬼，无法抗拒地加入这段旅程。


    这点上，也不得不感慨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就算和陈安琪有过一小段非正式相亲，内心也将陈安琪吐槽得一塌煳涂。但当真的面对陈安琪时候，脸上平淡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陈安琪倒是有些郁闷，如果知道李智会参加，她大概会选择去吃饭吧。只是，看到李智那么平静的神情和语气，倒不免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人之心了。


    在陈安琪去洗澡的时候，kiki和秦玥轻声沟通李智的事情：「李智这次跟来到底是为了谁？」


    kiki抛出第一个问题。秦玥心想，李智难道对安琪不死心吗？可是安琪已经明确表明不可能，何况男朋友都出现了，条件不知道甩李智多少条马路。李智不见得会那么想不开。于是她用问题回答了问题：「李智，知不知道曾经想把他介绍给我？」


    kiki想了想，她确实之前一直在和谷城聊这个话题，说不定谷城透露给李智的。「我不确定谷城有没有和他讲过。」


    这么一来，答案就明晓了。


    秦玥嘆了口气：「可惜就是太穷，没房子。」


    「家里说要买的呀。」


    秦玥听着浴室的声音：「看看情况吧。我就不信找不到比徐钊更好的男人了。」


    第28章


    本来闺蜜游，加了李智原本有些不方便。但没料到，因为有李智这位男生在场，拎包苦力有人干，排队吃饭有人干，三人对李智的观点，一下子上升到良好。特别是秦玥觉得李智这么贴心服务，是因为想要讨好她的关系，恨不得立即发个朋友圈告诉sb前男友徐钊，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现在的水乡古镇，充满了商业化气息。水也不那么清，物价也没那么亲民，但依旧是浩浩荡荡都是人。为了走个象徵发财考上状元的桥，足够排个一小时的队伍。吃个水乡红人馆子，也足够排上个几百号。


    李智的作用显露出来，三人坐下敲腿休息的时候，他提前跑去饭馆排队。kiki一边擦汗一边笑道：「别说，李智还蛮体贴的嘞。」她沖陈安琪眨眨眼，「你家那位怎么样？」


    「哎哟，他啊，哪儿有那么体贴啦。」陈安琪心想，kiki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玥还在失恋中，能不能不要提她男朋友的事情。


    哪里想到秦玥也跟着笑了起来：「人家是土豪呀，这种排队的事情嘛，哪里要有钱人做的啦。不过哦，安琪，你保密功夫老好的喏，我们都被你吓一跳。对了，你男朋友家里还有兄弟伐，介绍给我呀。」


    陈安琪总算松了口气，又觉得秦玥实在是能拿能放。要是换做是她，大概会伤心好久。她伸手拍拍秦玥的背：「他倒是独生子，不知道有没有朋友单身，等我问问他。」


    白天不能说人。陈安琪话音刚落，薛博洋这小子视频通话的要求就出现了。这人真的是无聊了，和老妈饭局改期后，就如愿以偿去攀岩。攀岩也挺好呀，可偏那帮傢伙有人带了女伴。这下子，他薛大少好歹也是一风流人物，怎么能落了下成。


    为了体现他也是有人惦记的心肝宝贝，悄悄地拨打陈安琪的视频通话，打算等通了之后再假装是陈安琪查岗。


    陈安琪看到薛博洋的通话邀请，想到出发前这位仁兄的关照。不由歉意地对秦玥kiki笑了笑：「我接个电话。」


    「接呀，人家是查岗，担心你嘞。也让我们出个镜哦，让他好放心。」秦玥笑眯眯的说道。


    陈安琪点头同时，按了通话按钮。就看到薛博洋穿了件黑色的运动t，汗津津的头髮贴在脑门。他举着镜头，沖陈安琪挤眉弄眼，接着单刀直入：「哎呀，你什么事啊。我不是和你讲今天约了兄弟攀岩嘛，还没结束呢。」他把手机对准身后的攀岩墙，陈安琪就看到几个壮男趴在墙上，「你玩得开心伐？」


    陈安琪愣了愣，这话说得怎么像是她打电话呢。不过也无所谓啦，她笑了起来：「还蛮不错的，就是人太多了。」


    「hello~」镜头里挤进秦玥和kiki的脸，陈安琪马上说，「我闺蜜们，你见过。」


    薛博洋也跟着摆手：「你们好。」停顿片刻，「安琪啊，你忘了把回程火车告诉我了，我到时候看看时间，要是有空来接你。」


    「不用啦，我可以叫车……哦，好的呢。」陈安琪看到薛博洋脸色渐差，立即点头并且强烈要求，「你一定要来接我哦，我给你买土特产了呢。」薛博洋脸色转好，敏感地发现秦玥给安琪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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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尴尬地再次笑了笑，说道：「哎呀，博洋，今天和你一起攀岩的，有优质男生单身伐？秦玥正好也单身，介绍一下呀。」


    哇，那么直接。薛博洋「哦」了声，转过头叫了声：「richard，david!」又迴转快速说道，「我留学时候认识的，单身。不过我不能说介绍女朋友，太土，就说打个招唿。」


    那两位过来的也快，秦玥还没来得及涂口红，那两位就到了。果然是abc的模样，笑着勾着薛博洋的脖子：「哟哟，你小子认真了嘛。hi, 你好。」他们是对着陈安琪说得，秦玥凑在一边，摆手先一步打了个招唿。


    陈安琪和薛博洋感觉尴尬到爆炸。两人透过屏幕，分别向对方发射了求救信号。没想到，救了他们的不是别人，却是李智。


    他拿了号，等了会发觉快要到他们吃饭了，打kiki手机没接，就想直接过来叫人得了。他一开口：「kiki, 秦玥，安琪啊，我们等位要到了。」就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突如其来的男声上。


    薛博洋立即开口：「咦，你不是说kiki老公不去了吗，又去了呀。早知道我也来了呀。」他半真半假埋怨了句，「那你们先吃饭，晚上再说。我们继续了。」


    通话结束，陈安琪松了口气。秦玥看李智在场，不方便多问。勾住陈安琪的胳膊笑道：「走走，吃饭去。安琪啊，你男朋友身材好好哦。」


    陈安琪想到自己，倒也起了锻鍊得念头：「嗯，他一直锻鍊的。我倒是懒得去。」


    「锻鍊啊，哎呀，我也想锻鍊。」秦玥想了想，她身材和容貌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没有欧美人的线条和腹肌。安琪能和薛博洋这样的小奶狗谈恋爱，那她也可以啊。刚才那两位就蛮不错的。等晚上再让安琪和薛博洋说，出来见面聊聊嘛。


    水乡的红人餐馆，还是有点真材实料，虽然价格偏贵，但总算不是单纯的收了笔智商费。几人吃完，多逛也没什么意思，就回酒店打牌。


    除了李智玩得格外开心以外，其他人都心不在焉，都存着其他的心思。秦玥看看时间，差不多8点半，笑着放下手中的牌：「今天好累哦，我们都快快洗澡早点睡。明天上午就在酒店玩玩，去游泳吧。下午得回去了，哎。」


    李智点头：「对了，今天听你们说去西班牙的事情，定好了吗？」


    「还没，在商量行程。」秦玥又瞥了眼时间，李智怎么那么拎不清。


    「算我一个。」他站起身，今天虽然很累，但对他来说却是少有的充实。


    其实对现代人来讲，如果是一个内向不善交际的人，圈子真的太小，仅限于公司同事和以前的同学而已。同学会因为各种原因，或是成家之后，渐行渐远。最为亲近的公司同事，却往往因为利益上的争夺而无法真心交往。搞到最后，没办法跳出现状去扩圈的话，朋友就会越来越少，最后剩他自己一个。


    李智就是如此。要是没有谷城的出现，他周末的活动，只能宅在家里。不像徐钊会去图书馆甚至宁愿一个人待着的情况，李智急切渴望有人在他身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能够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唿吸声，他都能觉得格外满足。


    寂寞的要快死了，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


    第29章


    其实李智对秦玥无感，对陈安琪只剩下吐槽。和闺蜜团凑在一起的原因，大致只是因为寂寞。不过他也知道，这种看上去死皮赖脸的讨好行为，多少会让未婚女士误会。但是也无所谓，毕竟他家庭条件就摆在那里，如果愿意交往，那真的是意外之喜。


    秦玥在李智回房之后，催促陈安琪打电话。陈安琪「嗯」了声，立即给薛博洋拨打电话，却不料被按掉。薛博洋之后发了微信，说和朋友在酒吧，太吵。让她发行程给她，等明天接她再说。


    陈安琪松了口气，把微信给秦玥看了一眼，知道她不死心，又当着面发了条信息问：「你问问今天那两个人呀，对秦玥怎么看。」


    过了十分钟，消息回来了。打击毁灭性的。薛博洋不晓得陈安琪会把手机公开，直接就打了5个哈，然后：「丑拒。」


    秦玥呵呵冷笑半天，先拿起衣服去洗澡。陈安琪尴尬的要死，心里又是怨恨薛博洋说话太过分！kiki一直沉默，今天一天谷城没有和她联络，她刚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想给婆婆打吧，又想起之前的争吵，没办法拉下脸面。


    等秦玥进了浴室，她才将谷城的事情放在一边，小声说：「玥玥说是放下了，但心里憋着一股气。你现在和薛博洋交往，他身边一定会有条件不错的男人，你看着好介绍介绍。」她看了眼那两个字，也不免怨恨起男人的冷酷，「不过你男朋友真的，有点幼稚。」


    陈安琪抿抿唇，飞快给薛博洋发了个消息，大致描述她现在所处的残酷环境，让他立即回消息说那两个人是gay来弥补现状。好在薛博洋很快回应「明白」，陈安琪立即撤回之前的要求。薛博洋也立即撤回「明白」两字，然后乖巧的回道：「哈哈哈，开玩笑的。那两个刚和我出柜了，看不上女人，等有好男人再介绍。」


    整个信息交流如同谍战大片，陈安琪心脏狂跳，屏幕那位老兄也死死盯着屏幕，都感受到了一丝丝紧张气氛。


    好在这条微信，也不知道秦玥是真相信还是为了掩饰尴尬，总而言之，就算是翻篇了。第二天，除了李智，其他人玩得也不够高兴。心不在焉地吃了午饭，坐上高铁。kiki这时候才联络到谷城，谷城给的解释是，喝醉酒睡着了，所以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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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出了车站，就看到谷城和薛博洋一副熟稔的模样在聊天。自然，谷城依旧是其他人的车夫，陈安琪搭着薛博洋的车回家。


    谷城心里有些不自在。昨天晚上确实是喝醉了酒，但是也做错了事，可是做错事不能单单怪在喝醉酒上面。他扪心自问，内心中或多或少是一直有这个冲动的，酒精只是助力。要是真的烂醉如泥，还能做什么坏事。


    他当然不会向kiki坦承，他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好在，对方也没有想要他负责的念头。穿起衣服就走，潇洒程度在他之上。


    头一回偷吃之后，内心的负罪感是强烈的。强烈到他很想在身体上弥补kiki。不得不说，谷城没有看清kiki脸色，又出昏招。所以被无情拒绝也在意料之中了。


    kiki完全没有发现谷城的不对劲，她全身心地在考虑秦玥的事情。她推了推被拒绝后内心不爽的谷城：「你不是和徐钊一直有联络吗？他到底怎么想，有没有可能复合。」


    谷城呵呵冷笑了几声，翻身坐起，掏出手机把徐钊的朋友圈秀给kiki：「你自己看吧。」


    徐钊的朋友圈完全没有秦玥之前臆想的，愁云惨澹万里凝，到处充满了欢乐喜气祥和的气氛。又因为时不时有女生出镜，显然不是为了掩饰痛苦而强颜欢笑。


    「出轨！渣男！」kiki怒斥，「那么快有女朋友啊，怎么可能啊，一定是当时脚踏两只船。」


    谷城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帮徐钊讲话：「你不要那么武断好伐。你以为徐钊条件差啊，你也不想想现在的房价。有套不用贷款的两室一厅婚房，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了好伐。」


    「哦，结婚就是冲着房子去的啊。你以为现在的姑娘怎么了？」


    「那我要问问你嘞，秦玥当初真是看上徐钊，干嘛拼命要加名字？既然如此，就当徐钊没房子好了，两人不是还要租房。」


    「现在谁结婚租房子的啊？！你当秦玥没人要啊。」


    「你讲不讲道理。」谷城觉得很无力，不过也好，他的负罪感减轻了许多。他冷冷瞥了kiki一眼，「你自己想想，秦玥的条件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她难道会不知道吗。可是大家长般的kiki，是不能容忍别人说她保护的人不好的。俗称护短。


    「她哪里不好？哦，看她家里啊，你们男人怎么那么物质。」


    谷城内心的负罪感，拜kiki护短所赐，全部消散干净。他瞥了眼kiki，在他看来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随后当着她的面，给徐钊的朋友圈点了个贊。


    而秦玥到家之后，发现老爸老妈正在客厅骂骂咧咧的，原来是退不掉的冰箱送了过来。她内心深深嘆了口气，脸上挂起了笑容：「怎么啦，冰箱来啦，蛮灵的。」


    「灵啥！地方那么小，这个冰箱怎么放。」老爸恶狠狠骂了一句，甩手进了房间，只是脚有点跛的样子。


    「你不要和你爸计较，他上次出生意嘛，摔跤了，脚不好不能做生意，心里烦。」


    「怎么没和我讲啦。」


    「讲也没用啰，养养就好了。」


    秦玥沉默了小会儿，老妈又讨好地说：「现在冰箱大了，感觉蛮方便的嘞。」


    「但是厨房太小，没法放。」


    「没关系呀，我们把厨房里的冰箱卖掉。然后把客厅里的桌子放进来，把冰箱放客厅里。放心好了，是静音的，不会吵到你睡觉的。」


    「也行吧。」


    号称是静音的冰箱，在整个晚上都在嗡嗡作响。秦玥在马达声响中，睡得昏昏沉沉。她一会儿想着，恨不得明天就去西班牙，一会儿又想安琪认识了薛博洋后，倒是帮她打开了半扇豪门之窗。最后睡着的时候，她想到，看来有钱人还是喜欢身材好的女人。明天，她得去报名健身了。


    第30章


    健身，烹饪，旅游，是都市小白领的必备爱好。对于秦玥来讲，她偏好是旅游，其余的爱好，如果要花钱，她是不大愿意的。但是，投资给自己的容貌身材，那是另当别论。至于陈安琪，她的爱好很多，不过大多数时候属于三分钟热度。毕竟加班回到家，剩余的力气，也只够支撑她洗澡，以及同薛博洋聊天了。


    薛博洋老兄和陈安琪谍战后，还真的老老实实翻了一圈朋友圈，给陈安琪指了几个单身人士。随后想了想，把手机丢在一边：「不是我不介绍。如果说送个女人给他们换换口味，他们不会介意。如果说以结婚为目标的交往，我大概要被骂死。」


    这位老兄双手相叠枕在脑后，靠在椅子上：「要我说，她之前那个男朋友蛮好的，不如倒追回来好了。」说着，他又勐地坐起，暗示性地地沖陈安琪笑了笑，「女追男隔层纱，主动一点，男人吃这一套。」


    陈安琪对薛博洋这么说秦玥实在有点不开心，她哎了声：「既然可以倒追，那干嘛还要吃回头草啦。倒追那些不错的男人不就好了嘛。」


    「奥哟，你还晓得反驳我的论点了嘞。论男人，我比你懂好伐。」薛博洋忍不住捏了捏陈安琪的脸，她今天的唇色透明带粉，瞧着有点嫩。


    「不好意思，你们的饮料。」服务员打断薛博洋的，把咖啡和茶放在他们面前。


    薛博洋看陈安琪本能的向服务员道谢，觉得她又添了点可爱。他沖陈安琪笑了笑，指指眼前的两杯饮料：「比如说，你是红茶我是咖啡，不管你追得我还是我追得你，我们最终都叫鸳鸯。」他停顿片刻，看到陈安琪脸红了红，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土味情话。可偏觉得有趣，笑着继续说，「因为我们都是饮料，本就可以相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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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有点暧昧，藏着一丢丢的欲望渴求。陈安琪没有搭话，不过也不敢去碰眼前的红茶。


    薛博洋两性讲堂继续开课：「如果不是同类的，比如说我是咖啡，你是酱油，就算都是液体可以相融，但最终会出现邪恶的味道。」他摆了下手，做出总结，「简而言之，她前男友是她手上饭票能换到的最好的便当了。」


    陈安琪垂下眼帘沉默着，内心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她明白薛博洋用红茶咖啡隐喻同类人或是同一阶级人的恋爱。确实，要是一样的人，又何必你追我追，玩什么猜心游戏。就应该是一见钟情，彼此的生活如同镜像世界才对。


    那她和薛博洋是同类人吗，如果是同类人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才突然发现。陈安琪抬眼看向薛博洋，很想问问他，她现在手中持有的饭票，能不能换他这种类型的盒饭呢。


    这位仁兄在感情场上作战经验丰富，自然是发觉了陈安琪神情上的微妙变化。都不用想，就知道陈安琪在烦恼什么。不过薛博洋装作一无所知，笑眯眯地和陈安琪对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有些期待，想等她开口听听她怎么说。


    薛博洋手指摸索着咖啡杯，默默心想，陈安琪可真能忍啊。要是换做之前的宝宝，大概早就扑过来问他，爸爸是不是可以成为她的长期便当呢。


    所以我们一直强调，白天不要说人。薛博洋和陈安琪是偷偷熘出公司吃个下午茶，坐在靠街的窗边。他们两人沉默对视，差一点背景音乐就能演绎一场偶像剧。可气氛刚刚烘托到这里，只听得一声重力的「砰」，两人一齐转过脸，就看到一个差不多22，23岁左右的姑娘，贴在窗上瞪着他们。


    薛博洋冷汗都要下来了，来者正是他的「宝宝」。


    宝宝长得美，就是那种清秀型网红脸。再加上会化妆穿衣，整个人站在陈安琪面前，居高临下的气场，倒是让陈安琪禁不住缩了下。


    如果是工作场所，陈安琪不会示弱。可涉及她最薄弱的感情领域，她就像是个小学生。而眼前这两位，已经快大学毕业了。


    「干嘛呀你。」宝宝转过脸看向薛博洋，「你就是为了这个老太婆和我分手？」


    老太婆！命运总是趁着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给她一击。陈安琪哆哆嗦嗦拿起红茶，喝了口压压惊。


    「我们分手很久了。和她没半毛钱关系。」薛博洋不耐烦地瞥了宝宝一眼，眼睛落到她背的马蹄包上，不知道哪个爸爸给她买的吧。「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你要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我就算了。你和这个老女人在一起，我不服。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呃，老女人！陈安琪心想，她是不是应该把空间让给他们，等他们吵完再说。


    「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还管你服不服，还要你批准啊。你也太拿自己当盘菜了。」薛博洋一边说，一边站起，拉起陈安琪就走，「我就喜欢她和她在一起了，不服憋回去。」


    薛博洋脱口而出的话，惊到了他自己。哎呀，他想，人真的是容易养成习惯。之前嘛，他对陈安琪假装追求，假装交往，假装男友力爆棚，也假装着时刻关注她的一切。可是时间推移，这些假装都渐渐消失。不再是逼迫自己伪装恋爱了，而是他心甘情愿去和陈安琪交往，甚至还乐在其中。


    原先嘛，这些念头还是藏在内心摇摆摇摆。现在好了，一张口，真心暴露。


    陈安琪听到后自然也是愣了一下，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要求交往后，第二次听到薛博洋说喜欢她的话。这次的语气语调，明显就比第一次要来得真诚很多了。太好了，饭票的事情不用问了，真是压力顿减。


    而被忽略的宝宝很愤恨，她不知道这场冥冥之中的偶遇，成了眼前两人的催化剂。她只觉得被忽视了，这是她不能忍受的。怒火中，她伸手拿起桌上红茶，直接就往陈安琪脸上泼去。


    第31章


    言情剧中，通常都会有拿水泼敌方的桥段。水除了生命之源，在那些人眼里还有武器的功能。如果是热水，那伤害值就更高了。万幸，现在是夏天，泼到陈安琪脸上的，是杯冰红茶。


    不得不再次感慨，陈安琪的恋爱运实在不怎么样。她只是想要个正常的恋爱，然后顺利成章的结婚生子，怎么有那么多么蛾子。


    「你发什么疯！」薛博洋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宝宝，将陈安琪拉到身边。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看冰红茶顺着她头髮，脸颊往下滴水，心里不免有些愧疚，「疼不疼？快快，我们去医院。」


    「我干什么！我帮这个老女人卸卸妆，看她再怎么装嫩。」宝宝不屑地在旁冷笑，这种冰水攻击起不到伤害陈安琪的作用，但足够让这个老女人噁心。就算薛博洋护着这女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为了她吵架。


    何况这种纠纷属于恋爱矛盾，就算报警，警察一定也不会管。只要噁心到老女人，她就算出了口气。宝宝又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老女人，还敢当小三。撬人墙角，这是给她的教训。」


    陈安琪在面对薛博洋的时候是嗲的，但是她毕竟不是包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推开薛博洋，接过薛博洋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开口问：「她说我介入你们，是真的是假的？」


    薛博洋内心在颤抖，他肯定不能说是啊。再说，确实也不关陈安琪什么事。哎哟，陈安琪神情有点可怖。他试图笑了笑，又握住她的肩膀：「不是，我和她早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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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琪回想到让她疑心的朋友圈，发送时间是在薛博洋告白之后。不得不讲，女人在面对感情问题时，一个个都是名侦探。她快速推算了一遍，心就凉了半截。如果按照时间顺序来讲，薛博洋是在和她告白之后，才同这位姑娘分的手。


    陈安琪痛恨小三，一直认为小三搅乱了婚恋市场次序。她是宁愿孤老一辈子，都不会去介入一段尚未结束的感情之中。她想了想，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你确定吗？」陈安琪神情冷漠，要不是脸上尚有红茶的痕迹，倒像是在会议室里同客户谈判。「薛博洋，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两个。」


    薛博洋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他一向风流地坦坦荡荡，现在却像是个卑鄙小人。要不是事情和心态起了变化，他大概能够随口就能否定掉一切指责。可现在，他不想骗陈安琪。他下了决心要坦承，但话到嘴边却咽下。


    毕竟啊，他在感情上是有丰富经验的。而且现在又不是在演偶像剧，他坦承之后，女主会捂着耳朵狂摇头说不听解释，然后被他一吻搞定。并不会！现在这种场合，落了陈安琪的面子，就是把这段假装恋爱给彻底结束。


    不管怎么样，怂就怂了，反正男人给女人低头也很正常。老爸一直跪着老妈，活着也挺好。


    薛博洋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我百分百确定。要是我和她还有关系，她刚才就不会说什么分手了是吧。而且，我和她分手完全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想起宝宝身上的包，指了指，「喏，她找我要钱买包，我没同意，我们就崩了。真的。」


    陈安琪就算心里存着怀疑，但现在也不会拆薛博洋的台。他们两个在这点上，心灵倒是相通，怎么着都得先攘外安内。这大概是在公司合作项目时，养成的默契吧。


    「他没给你买包？」女人的重点毕竟不大一样。


    宝宝哼了声，算是默认。陈安琪笑了笑，突然拿起桌上咖啡，直接就泼到宝宝的马蹄包上。然后趁宝宝尖叫愣神中，拉着薛博洋就跑。


    有生以来最幼稚最放纵的一次，陈安琪心想。她一直被教导要规规矩矩的，要遵守道德规则，吃了亏便是福气，一直是福如东海的。今天突然有种，不管自己再怎么胡闹，都会有人帮忙收拾残局的底气。


    「你，你别生气了。」薛博洋怂得要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和她真的没关系。」


    陈安琪转过眼神，上下打量薛博洋，忽然笑了笑：「薛博洋！」薛博洋瞪圆了眼，心里大叫糟糕，他还没开口求饶，就听陈安琪开口，「你在我眼里，可比包值钱多了。」


    咦，诶，嘿！陈安琪居然对他说了一句情话，虽然内容不大好听，但是，居然开口了。


    薛博洋不晓得要怎么表达，嘿了嘿，脸红了红，挠挠头，又想笑吧，又觉得丢面子。「我，我，我给你买个包吧。」


    有些人面对恋人时的不善言辞，不过是因为走了心，生怕出错。一句甜言蜜语也要仔细思考几遍，混合着自己的一片真心，捧到对方面前，自然会显得嘴笨口拙。另外一些人则是患得患失，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骗人的，牢牢藏着自己的真情，不到百分百确认，绝对不会显露出来。


    陈安琪就属于这种生怕真心被糟蹋的人。恨嫁，但一直把婚姻和爱情分开来看。所以会养鱼会想找个匹配的结婚对象，而不是让爱情做回主。


    她指指脸：「现在这种样子逛不了街，我得先回家。」犹豫小会，「有空送我回家吗。」


    陈安琪的家庭也是普通人家。现在住的房子，是一套普通的高层住宅，三室两厅，陈安琪还背着5年的贷款。她爸妈都是知识分子，十分看重分寸感。也就是说，他们表达感情也好，和朋友间的相处，都有自己的标尺。


    其实按照他们的积蓄，和卖掉老房子后的金额，足可以全额支付房款。但是他们要求陈安琪作为家庭成员，要负担一部分的房款。至于怎么承担，要怎么还款，这些都留给陈安琪自己解决。


    这种从小就把陈安琪当成年人的相处方式，虽然看上去平等信任，互相尊重。但对陈安琪来说，父母的感情内敛却显得太过冷漠。她恨嫁却又担心真心错付，大致也是因为害怕付出后，得到的是冷冰冰的回应吧。


    第32章


    薛博洋还是没跟着上楼。他承认对陈安琪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是想要认真交往的。但是，结婚，尚未到议程。


    陈安琪和薛博洋感情更近一些，另一边kiki和谷城距离上一回闹离婚后，再次爆发了大争吵。原因无他，kiki在谷城的手机上发现了一条奇怪的微信。


    「大姨妈来了。」对方发了这么一句。kiki翻了聊天记录，是0。谷城的解释是发错了。


    kiki不相信，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谷城除了周末的画画课，其余时间都是两点一线，没时间出去鬼混。难道是画画课的时间吗？可是谷城每次也带回了作品。想问问谷城加班的真实性吧，却从李智那里得到证实。


    对了，李智和秦玥现在是kiki家的常客。两人总是差不多时间来，也差不多时间走。不要误会，他们根本没有在谈恋爱，分头到kiki家，出了门说声再见就分道扬镳。


    在这两人都在场的情况下，kiki对谷城大喊：「你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要是你们没有关系，她干嘛要和你说大姨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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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城看了李智一眼，李智赔笑劝道：「kiki，真的是误会吧。你想想，谷城他哪里来的时间出去啊。」


    秦玥保持沉默，男人真不是东西。徐钊如此，谷城也是如此。


    谷城很讨厌被当众处刑，他不明白，就算两个人有问题，为什么不能两个人私底下去讲。之前是发群消息，现在又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说真的，他和kiki好与不好，和秦玥李智到底有什么见鬼的关系，要他们来见证。


    是，他是偷吃做错，也预料会有戳穿的一天。他也很小心的在弥补了，甚至kiki说为了避免遗产税要他先把名字放上房产证上的事情，他也有认真考虑了。到底还要他怎么样，他要是现在当着那两人面前承认，kiki要怎么下台，要怎么收场，要怎么样的结局，她到底有没有用脑子想过。


    「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啰。」谷城耸耸肩，不想再被当众审问。他站起身打算回房间，只盼着明天周末可以去画室清静清静。


    自从秦玥和徐钊分手，周末来，周五也来，有时候平时下班也要来吃饭。家里时时刻刻都是人，没有一时半刻的安静。谷城有时会在内心演绎自己沖kiki大吼，让她和好闺蜜过日子去的场景。恐怕迟早有一天，会大声吼出来吧。


    谷城进屋，剩下三个人沉默坐着。李智虽然感到一点尴尬，但他观察到秦玥没有想离开的意思，那他也不动。毕竟回家就是寂寞的要命，还不如尴尬地坐在这里，好歹还有人陪着。


    kiki冷静了一会儿，抬眼看向秦玥问：「你爸爸腿好一点了吗？」


    秦玥摇头：「去看过了。一方面筋骨伤掉了，一方面嘛，年纪大了腿脚就不灵活。不可逆。我是让他不要去做生意了，他还是要去。」


    「嗯，年纪大了没办法。只能我们小辈多存点钱，以备万一。」李智加入聊天。


    「要存钱干嘛！」秦玥一脸疑惑地看向李智。


    「呃，我，我习惯存点钱。」


    「那你存钱，钱存起来打算干嘛呢？」秦玥倒不是嘲讽，带着点探究，「就我们现在这种工资，存起来又做不了什么事情。那你存起来干嘛呢？」


    李智被问得一愣，打算干嘛？是啊，能干什么。存再多，也不够买房子。可是，有钱在帐户的话，有点安全感吧。


    「你不存钱啊？」李智并没打算追求秦玥，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顾虑。「那你爸妈总归要老的，看病怎么办。」


    「他们有劳保的呀。万一有什么问题，再多钱也没用吧。」


    李智又是一愣。这话说得有道理，又有些不对，却不知道从何反驳起。他转换话题：「那，也没见你花什么钱，你都花哪里了？」


    「旅游，做脸，健身，买东西。」秦玥板着手指回应，「光旅游，半年工资没了。做脸也很贵，私教更贵。」


    李智内心颤抖了一下，养不起养不起，还好秦玥也没看上他。他转过头看向kiki，眼神就是在问，你也一样嘛。kiki脑子里还是在想谷城的事情，只粗略地说了声：「有孩子了，花销最大在孩子身上。其实我们也存不了什么钱，还要老人贴一点。」


    她勉强笑了笑。总算发现和谷城谈一下「大姨妈」事件的时候，有外人在场不大好。站了起来：「要么，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谷城要好好聊聊。」


    「哦哦哦，好。」秦玥站起身，她不想回到冰箱嗡嗡作响的客厅，「时间还早，我去约健身课。」李智沉默地跟在秦玥身后出门，有点担心因为谷城和kiki吵架，会影响西班牙旅游，补充一句：「kiki，你要相信谷城，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我以人格担保。」


    李智的人格担保显然出现了问题。在他到家没多久，收到谷城的微信，问他要不要去吃烧烤。就算已经到家，已经洗澡换衣服，对李智来说，有人邀约，怎么可以拒绝。等他到了烧烤店，发现除了谷城，还有徐钊。当然，还有两个姑娘，分别坐在谷城和徐钊身边。


    李智敏感觉察到谷城和他身边姑娘互动太过亲密，不过他也不会开口问什么。熟稔地打了个招唿坐下。


    谷城一扫刚才在家里的阴霾，拍拍徐钊的肩膀：「先恭喜你了。」


    李智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再看看徐钊身边的姑娘。脸圆圆的，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斯文秀气。徐钊笑着介绍：「这是我老婆，这是我朋友李智。」徐钊老婆沖李智点了点头，又害羞地笑了起来。


    「哟，都叫老婆啦。」李智开起了玩笑，谷城也跟着笑道：「徐钊动作快呀，两个人昨天领证的对伐。」


    徐钊点头，转头看向学妹，眼神无比温柔。原来女生不是都像秦玥那样作的要死，也有讲道理，也有体贴的。


    那天秦玥从他家败北之后，徐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和小学妹坦承。最关键的，他吸取了秦玥的教训，将家里已经没钱放在首位去讲。小学妹不仅没有介意，还约他出来，给他看了自己的银行存款。


    「居然存了钱，居然愿意共同负担结婚费用，居然还说她不喜欢大操大办，婚房蛮好不用重新装修。」徐钊记得他感动到立即找谷城倾诉，他一个大男人再次哭得稀里哗啦，头一次为了秦玥的逼迫，这一次却是喜不自胜。


    第33章


    李智和谷城徐钊的聚会，让他内心无比愤慨，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徐钊和秦玥分手后，能够立即结婚。谷城在有家庭的情况下，还能和年轻的小姑娘□□做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只有他单着了。不是说，剩女人群已经很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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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内心的愤慨是无法和任何人吐露的。反而因为无法吐露，和谷城有了一种更紧密的联繫，替兄弟保密的义气感。


    而谷城的老婆kiki在得不到谷城的明确答覆，只会和她讲随便你，你怎么想我也没办法的态度下，又回了趟娘家。


    娘家客厅更乱了。看来kiki老爸迷上了自己组装电子产品，堆满了一桌的零件。kiki在自己原先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想到如果和女儿一起住在这里，那就得买个上下床。私立学校估计也上不起了，光是每个月的课外班就掏空了她的工资。


    「妈，你也让爸爸收拾一下。都住在新房子了，还是一副以前住弄堂的样子啦。」


    「我说过了，又没有办法。」老妈撑着腰，慢吞吞走了过来，「你要吃晚饭伐？不会又和谷城吵架了吧。你这个脾气一定要改，你这样，还有谁愿意和你相处。」


    kiki蹭地站了起来：「怎么又是我，你怎么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总是在怪我，我怎么了我！我怎么不能相处了，我在公司里和同事相处那么好。我现在这个主管位子难道是靠你们啊，还不是要靠我自己！」


    「你干嘛那么激动啦，你妈妈和你说两句怎么了？你看看你的脾气，唉！你公司里的同事要是看到，估计要被你吓死了。你现在这种样子，谁敢和你说话啊。唉。你再这样下去，和谷城怎么相处。小孩子都要别你带坏了，和你不亲了。唉。」


    kiki觉得脑子乱闹闹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在逼她。没有人信任她，那她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家庭，她失败了，公司的前途其实已经到顶了。她还能做什么。


    耳边老爸和老妈还在发出能够逼疯她的唉声嘆气，一遍一遍叙说着她的臭脾气足以吓退所有人。足以让她的家庭不幸福，足以让她孤老一生。


    「别说了！」kiki大吼道，眼泪是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她回家，只想有个避风港，就算老爸老妈一言不发，能够让她安静的休息已经足够了。她声音颤抖地，情绪已经无法控制，「我只是刚刚回来啊，我坐下来和妈才说了一句话。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我说错什么了。」


    「唉，唉，」嘆气声没完没了。kiki不晓得是不是自己错觉，还是确实如此。那嘆气声，似乎能够把她脑子里名为理智的神经扯断。


    「我去死好了吧，我去死总归好了吧！」她声音越来越轻，为什么要回来啊，她想，明明她那么讨厌这里。很小就决定以后结婚一定不能找向爸爸一样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寄希望于父母能够同情她的遭遇，说一句，有什么事尽管回来，我们给你撑腰吗？她到底在傻什么啊。


    一脚已经迈上飘窗：「不要再逼我了，求求你们。我跳下去好吗，我跳下去好了吧！」


    老爸愣了一下：「你在发什么疯，你这种脾气……」


    「你不要讲了！」老妈总算是打断了老爸的发言，「你下来好好说话，你下来伐，你要真跳下去，我们也拦不住你。」


    「哟哟哟，楼上哪能？」


    kiki听到楼下有人唿喊的声音，冲动渐渐平復起来。说来奇怪，居然是楼下惊唿声把她的理智拉回。她还不能死了，她还有女儿啊。kiki慢吞吞收回脚，从飘窗上跳下来，一言不发地拿好包。


    「你们知不知道，谷城出轨了。」kiki觉得自己声音冷静的可怕，「哈哈，你们大概要说是我的脾气让他出轨的吧。」她往门外走，回家找安慰的傻事，做过一次就够了。为了女儿，她都要坚强的和谷城耗下去。她不能想像女儿要是在娘家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爸妈在肆意批评她的时候，谁在乎她内心的风雨飘摇呢。或许话语中藏着关心和担忧，但不是她要的。为什么关怀的话语不能直接了当说出来，那句「你怎么了，一切有我们」就那么难说出口吗？


    谁都不知道kiki差点点就死在娘家。谷城回来的时候，看到kiki正在给女儿做饭。他今天回来的早，因为约了小姑娘晚上去唱歌，打算回家先洗个澡换套衣服。


    他冷眼看了kiki一眼，两人默契的在孩子面前保持平静。kiki先开口：「你今天回来的倒早。」


    「哦，约了人出去喝酒。」谷城揉揉女儿的头髮，「怎么样，功课做得怎么样啊。」


    「爸爸，你又要出去啊。那我叫玥玥来陪我玩。」


    谷城呵呵笑了，收回手：「可以呀。那爸爸和玥玥，你选哪个呢？」


    「选你你会不出去吗？」小朋友不懂大人的心思，但他敏感地觉察到因为提到了玥玥让爸爸不开心了。当然啦，她还是希望玥玥来玩，毕竟玥玥在，她就能玩吃鸡。爸爸在的话，她一定要做作业。


    「不行呀。不过明天周末，我们参观学校去，然后爸爸陪你出去玩儿。」


    「好呀好呀。那今天，」小朋友眼巴巴盯着谷城，见谷城点点头，立即欢唿，「哦，太好了！我给玥玥打电话。」


    秦玥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谷城在楼下边打电话边走路。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唿。隐约听到两句：「我来接你，想吃什么呀？我们先吃饭？」


    秦玥皱皱眉，到了kiki家，就把kiki拉进厨房。压低声音问：「谷城怎么回事？你有问清楚了吗。刚才我在楼下碰到他，眉开眼笑地在打电话。」


    「你吃饭了吗？没吃自己叫外卖好了哦，我没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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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晚上现在不吃了，在减肥。」秦玥看着kiki，「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陪你。万事不要憋在心里。你还有我们呢。」


    不得不讲，秦玥虽然面对男人时是作的，几乎不近人情。但在面对闺蜜之间，她又是讲义气的。kiki无法从父母那边得到的支持，她都能从秦玥身上吸取到。就算知道秦玥帮不了她什么又怎么样，很多时候，不是需要你真的做什么，而是能够给她百分百的精神上的依靠。


    第34章


    kiki和谷城的矛盾，假装没有发生地忍了下去。当然，她冲动地差点自杀的事情，没有告诉谷城，连秦玥都没讲。那天站在窗台上的恍惚，到底是因为爸妈的语气，还是对谷城的绝望，已经不想再追究了。kiki仿佛是在那一天突然意识到，她根本无路可退。


    当年快速和谷城结婚，一部分是谷城是诸位追求者中最为出色。另外一部分，难道不是因为谷城对她的好，能让她快速离开爸妈身边吗。可惜，男人的好，就像薛定律的猫。可能一直对你好，可能马上对你不好了。


    之后，kiki妈给kiki发了一长段的微信，依旧是父母的语气，假装忘记了kiki差点从窗台上跳下去的事实。大致说了一些有什么事都好好商量，控制一下脾气。最后还问了和谷城到底怎么样了，需不需要父母出面。kiki想了半天，回了一句「没什么事了。」就此代表着她把爸妈当做退路的打算，彻底给终结掉了。


    有人在忍耐，有人就能活得肆意。kiki的忍耐，让谷城越发舒服轻松起来。这几年，把kiki捧得有多高，现在，冷落得就有多深。他肆无忌惮的出去玩着，回家倒还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在孩子面前和kiki装得有说有笑。


    kiki看了许多情感公众号，买了一套性感内衣，打算再次把谷城拿下。不料，这番□□作战计划只存活于感情文章中。现实里，她感受到了谷城之前房事被拒绝的尴尬。尝试过一次后，自感自取其辱，她愤恨地将那套内衣给扔了，删掉公众号，全身心地投入教育孩子的事业中。


    两人假装相安无事，彼此却都知道骨子里已经坏了。谷城自己也在想，他现在是有股过了今天没明天的痛快。等哪天那小姑娘和他分手了呢，或是他玩腻了，打算回归家庭。到那个时候，他又要如何和kiki相处。


    不过千万不要误会，谷城有回归家庭的想法，并不是还爱着kiki。仅仅单纯是为了女儿，以及将来生活考虑。


    先不说他们两人无解的相处。另外一位曾经恨嫁却无法嫁掉的陈安琪，却成了她们闺蜜团中，如今最甜蜜的一位。


    薛博洋对陈安琪表达了心意，虽然对结婚敬而远之，但秀起恩爱来，倒是不遗余力。于是，公司里某小撮人在lily的带领下，悄悄有了赌盘，赌的是这两人什么时候分手。lily虽然作为庄家，但在赌两人在两周后分手下了重重一票。


    「秀恩爱死得快。」lily笑着编辑了群名，眼角瞥到债主逼近，忙挪移到旁边，假装繁忙地看起合同。她的签证已经下来了，钱也准备的差不多。男朋友还关照了，要她帮忙人肉快递点东西，等下周见到男朋友的好朋友，拿了东西准备工作就全部完成啦。


    「lily，你说这周还钱的，你什么时候给我。」来要债的，就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姑娘，曾经和陈安琪抱怨过借钱的事情。她来要钱的，却一副心虚的模样。


    「亲爱的，我跟你说过了，这个月发工资就给你。你怎么一直跟在我后面要呀。就这么几千块的事情，我不会赖帐的。而且，当时借的是救命钱啊。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自古的传统，借钱的是大爷，讨债的是孙子。小姑娘在周围目光的注视下，灰熘熘地回到自己位子。气得要死，可又有什么办法，钱都借出去了。


    陈安琪端着咖啡杯，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实在看不起lily这副站在道德高点的模样，再者说了，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凭什么一定要借钱给她，她还拿着心安理得地不还。


    「lily，我听说你最近组了局，要不要拉我进群。我最喜欢开宝箱之类的游戏了。」陈安琪笑眯眯地站在lily旁边，「对了，听说你签证下来，记得出国之前把欠债还清哦。」


    lily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抖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欺软怕硬，本来就是人的劣根性。面对陈安琪这种硬茬，lily也不敢正面刚。毕竟她心知肚明，借的钱，只要等她出国和男朋友结婚了，就别指望她再还，就当债主给她的婚礼礼金好了。


    陈安琪看到lily吃瘪，笑了笑回到位子上，又收到薛博洋关注的眼神，心里不免多了几分爽快。她最近实在活得畅快，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最痛快的日子。痛快到，洗澡的时候，都忍不住唱歌。


    微信震动：「佩服佩服，女侠是你。晚上吃不吃烧烤？」


    「烧烤不大健康啦，要不要吃点别的。」


    「小姐姐，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随便我不接受。」


    「好了，男神。就吃烧烤，不过我要去街边撸串。」


    「不健康到底了啰。再加两瓶冰啤。」


    「来个一箱，不醉不归。」


    「小姐姐，我要想歪了。需不需要带身份证。」


    陈安琪愣了下，捏着手机沉默起来。她最近和薛博洋相处愉快，不过薛博洋少见的正人君子，可以说发乎情止乎礼。最多摸脸，捏手，亲亲，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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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琪觉得这是尊重她的表现，这很好。可是她也近30岁了。坦率来说，人生歷练少了那一部分，稍微是有点点遗憾。她不是婚前拒绝爱爱者，并不觉得这种行为伤风败俗。当然，她也不会说随心所欲去做这件事情。在有好的交往对象，甚至打算共度一生的想法下，她隐约觉得那一步还蛮重要的。


    她的「嗯」矜持地发出去，却同时收到薛博洋发的「我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啊。来，大爷给你笑一个，别气了。」


    陈安琪尴尬地红了脸，立即发了个「我也开玩笑的」，却再次同时收到薛博洋那句「好，我带着。」


    完蛋，这下尴尬地要昏过去了。


    静默了大概五分钟，收到薛博洋发出的「还吃吗？」的信息，单从字面上都能看到薛博洋略怂的神情。


    「吃！只喝果汁。」陈安琪唿出口气，看来今天不适合亲热，等下一次黄道吉日吧。


    第35章


    说起来烤串，也是陈安琪一直想尝试的。她曾经和闺蜜团提过，秦玥嫌弃烤串不讲卫生，也不精緻，一直以来从未成行。说起来遗憾，陈安琪的好友也就这么两位，和父母更别说去吃烤串了。她想过要独自去尝试，可是每次路过，看到三三两两一桌，喝酒大笑的，如果她一个人坐下，那实在是太凄凉了吧。


    现代生活给独生人士提供了很多免于尴尬的娱乐活动，看电影唱k，甚至旅游都可以单独一个人。还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一只玩偶共享火锅。唯独烤串不行。


    烤串讲究的是混杂着街头的喧嚣中，昏黄的灯光下，卖相併不喜人的烤串，放在不怎么考究的铁盘上端上。和一群人一口串一口冰啤，不管是嬉笑怒骂还是指点江山，好个畅快。


    陈安琪不是很习惯这类场合，她被教育的太规矩了。不过她的内心又藏着小小的叛逆。一直想到她爸妈不允许，闺蜜不贊同的地方体验一下。她抿嘴笑了笑，偷偷瞥了眼薛博洋。他们俩是加班后直奔烤摊，两人都穿着正装。薛博洋解开衬衫三颗扣子，换上小白鞋，搭配有些奇怪，但又显得很是随性好看。


    陈安琪挪动了下姿势。她穿了包臀a字裙，坐在塑料矮凳上，实在有些不大方便。薛博洋拉了她胳膊一下：「往我这边靠一点。」他坐在凳子上，人往后一退，手环住她的细腰，把陈安琪挡在身前。两人姿势变得亲密起来。


    明明还没有半滴酒精下肚，陈安琪却有些晕晕乎乎。凑得太近，足以闻到薛博洋身上带着好闻的薄荷香味。又因为人被环住，身体是有些倾倒在薛博洋怀里。他居高临下的，眼神自然能从衬衫领口看里头风景。


    姿势太过暧昧了。相较于陈安琪的羞涩，薛博洋倒是一副正大光明，你多想就是你开车的模样，镇定自若地吃起东西。而环住陈安琪的手，显然不像他主人那么正人君子，躲藏于夜幕不安分地在腰上捏捏细肉。


    「你有点瘦了。」薛博洋嘆了口气，「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他拿了一串羊肉串靠近陈安琪唇边，「张嘴，啊。」呃，陈安琪扭着腰，想躲避他的手，来不及张嘴，又觉得腰间被他拍了一记。「来，张嘴。」


    她乖乖张开嘴，真的好香。她略略抬眼，恰好看到薛博洋带笑的眼神，也向她看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有些犯甜。


    「兄弟，这里有人伐？拼桌好伐。」有人大大咧咧打断两人对视，说了这句话后，立即唿朋唤友，占据了小桌的大半江山。这么一来，两人甜蜜夜宵，多了四五个壮汉路人加入。


    那几人头髮怪怪的，叼着香菸，还有一个手里还拿着酒瓶脖子，咕噜噜灌酒。总之，就是那种社会闲杂人等的模样。陈安琪立即起了离开的心思，她看了薛博洋一眼，压低声音说：「我吃完了。」


    陈安琪话音刚落，对面的路人就咧开嘴笑了起来：「哎哟，对不起美女，打扰你们约会了喏。来来来，我自罚三杯，你随意好伐。」


    「我们走吧。」陈安琪知道这种情况，千万不能搭话，一旦搭话，就被缠上。可是没想到，她没有理这个男人，他身边的兄弟又喊了起来：「哟哟哟，光头，人家不给你面子喏。你吃相太难看了，吓倒人家美女了。来，美女，我来敬你。交个朋友，给个面子好伐！」他说完，手已经一把搭上陈安琪的胳膊。


    陈安琪吓得头皮发麻，头一回想来体会一下心心念念的烤串，不想还有附加体验赠送。明显面前这几个男人已经是喝醉酒的状态了，和他们硬碰硬只会双输。


    她抖抖索索想去拿面前的酒杯，一把被薛博洋抢走。他碰了一下叫光头男人的杯子和他朋友的，一口喝完：「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酒精过敏。我替她喝。」说完，又到了一杯，连喝了三杯，「赔罪赔罪。有机会下次一起喝酒。」


    喝完，这几人就冷眼瞧着薛博洋哼哼了两声，倒是没有讲话。薛博洋拉起陈安琪，就想离开。本来都好端端要走了，那几人毕竟起了色心，又仗着人多，在陈安琪路过他们的时候，有人伸手，直接就摸了一把她的屁股。


    陈安琪尖叫地往前跳了几步，又快速拉着薛博洋不让他回头。薛博洋沉默地把陈安琪送到车上，让她发动车子等他。自己呢，掉头就跑到那几人面前。这几人正在闹笑呢，谁都没想到忍气吞声的两人都走了，居然还能迴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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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攻击是打不过了，但是快速拿起桌上的铁盘往那男人脸上打上去还是可以办到的。毕竟是经常攀岩锻鍊身体的薛博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得手，在那男人大叫声中立即撤退。连场面上的话，都不说一句。跳上车，陈安琪化身为薛女郎，一踩油门，也不管方向了，逃了再说。


    几人跟在车后跑了几步，也只剩骂骂咧咧，无计可施。薛博洋探出半身，冲车后那几人比了比中指，又爽快地坐回。陈安琪想说几句薛博洋莽撞吧，可不想，话到嘴边只剩下，哈哈哈哈的笑声。


    不得不讲，和薛博洋在一起，真的是她最畅快的日子了。


    而另一边，担心小姑娘和他分手，他回归家庭要怎么办的谷城，又有了新麻烦。小姑娘怀孕了，孩子说是他的。他很烦恼，两边的孩子都是无辜的，而且他还没有准备好要重新开始。之前他气势十足，准备和kiki一刀两断。可现在呢，kiki不在乎他去哪儿，晚归还是早回，她完全不过问。他被放养地太舒服了，没有压力，两边都能获得舒适的感觉，谷城完全不愿意改变。


    他以前或许还是个有些可怜被老婆无视的近中年男人，现在却有些偏向油腻的中年大叔。既要家里红旗不倒，又奢望着外面彩旗飘飘。


    第36章


    人最大的痛苦在于想得太多，而偏偏能力和想要的并不匹配。


    谷城想要有两个家，却发现他毫无能力维持两边的平衡。当然，他最为油腻的中年大叔，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让两个女人做抉择。于是，他对小姑娘坦承，目前离不了婚。对kiki呢，则不再掩饰小姑娘发来的信息。他赌的是，有一方放弃，他就回归另外一边。对他来讲，都不吃亏。


    kiki刚开始以为是谷城不当心暴露了外遇的信息，但几次之后，她真切的发觉一切都是故意的。那么，是谷城逼迫她离婚，还是试探她忍耐力的临界点呢。


    别说什么，硬气一把，带孩子走和他离婚，让他后悔。那些情感公众号上，那些言情故事里，偏爱二婚女人的总裁或是小鲜肉，到底有几个是真实事例，还是归根究底是意淫下的产物。那些数婚后女明星嫁给小鲜肉的，到底是爱情的果实，还是背后附加的经济联盟。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装傻而已。


    不要拿倖存者偏差来说事，在目前大概率事件里，若是职业女性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没有家人援助，带着小孩离婚，只会面临一团糟的生活。工作，孩子教育，陪伴小朋友健康成长，需要太多太多的钱和时间了。更别说，二婚带孩子的普通女人，在婚恋市场等同三等公民。


    kiki内心很明白，如果她要重新开始一段人生，那必须要把女儿留在谷城身边。但是，她做不到。她心里对谷城骂了无数遍，觉得他卑鄙可耻，可她现在无计可施。或者，她同意离婚，拿到足够的抚养费用，以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kiki请了几天的假期，独自去谘询了律师关于离婚财产分配的问题。得到的结果，并不乐观。她既没有出首付，也没有付贷款，房子是谷城妈妈以结婚为前提的赠与行为。那她可以因为婚姻状况不存在收回。kiki能够分的只有婚后共同财产，也就是谷城和她的积蓄加在一起除上2。当然，律师建议，虽然法律上没办法分，但作为过错方总归要适当补偿。


    她垂头丧气地去了谷城妈妈家里。婆婆家里挺热闹，好像是老年大学的同学，正在她家里开读书会。kiki看着谷城妈妈，又想到总是唉声嘆气的老妈，不免心情更是低落。


    「哟哟，你儿媳妇啊，长得老好看的喏。」


    「哈哈哈，是呀。我儿子当年追了很久才追到呢。而且性格也好，脾气也好，人也特别能干。」谷城妈妈眉开眼笑地介绍kiki，看上去她像是对kiki满意到了极点。喜爱她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喜爱自己的亲生儿子。


    kiki坐在旁边陪笑，度秒如年的，祈盼读书会快点结束。好不容易结束了，婆婆脸上挂着的笑，突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kiki心里打颤，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现在却像是个添麻烦的人，等待别人的发落。


    「说吧，你和谷城又怎么了。」婆婆一边收拾客厅，一边询问。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络，只有疏离感。确实，婆婆对儿媳妇的态度，永远是跟着儿子来转得。儿子看重媳妇，那婆婆相应会帮着讨好。儿子对媳妇无所谓，那婆婆又何必要多费心神来照料一个本就是陌生人的心情。


    「妈，谷城，外面有女人了。」kiki抿抿唇，想装作冷静的说出这件事，可惜颤抖的语调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如果她能再冷静一点，说不定，在情绪上还能占个上风。


    婆婆本身是小三的受害者，对小三可以说是痛恨不已。她听到后大概愣了三秒，心里倒是在想，真是有种出种，到底还是那个死男人的儿子。她看向kiki先是有些同情，语气也缓和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虽然她是硬气的离开了前夫，但确实是后悔过。有个完整的家庭，对谷城的成长会有益很多。而且，也不至于在后期的相亲上，因为离异有孩而受了那么多委屈。当然，如果儿媳妇是个女强人，或是家里条件优渥，离婚根本算什么。可现实完全相反。


    kiki却在这时犯了傻。她在「维护家庭」和「离婚分财产」间，向谷城妈妈提出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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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深深唿了口气，她十指交叉坐在kiki面前：「既然你不想和谷城继续下去了，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kiki的意图是以「离婚」来要挟婆婆，她觉察到已经要挟不了谷城，那么只能把婆婆当做最后的杀手锏。而且，如果要分房子，就不能到法院起诉离婚，按照法律她什么都没有。只能协议分手，既然如此，就得让房产证上有名字的婆婆点头。


    她以为，婆婆对小三深恶痛绝，对她离婚必定会百般挽留的。但是，婆婆毕竟是谷城的亲妈，和她没有实际的关系。


    婆婆停顿片刻，嘆了口气：「kiki啊，你这是第二次在我面前提离婚两个字了。我都不用去想，你对谷城说过几次。」她有些烦恼的皱了皱眉头，语气已经不復之前的同情缓和，强硬起来，「如果你要离婚，就同谷城去讲。谷城不同意，我也会让他同意，不用你过来给我打预防针。」


    kiki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她想说「其实我不想离婚」，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冷冰冰的要求：「我也不想过来，但房产证在你那里。我们要离婚，得分房子吧。」


    婆婆挥挥手：「走法律途径，不要来和我讲。」她下了逐客令，站起身，看似自言自语，其实故意讲给kiki听，「一天到晚房子房子，钱钱钱，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打算了。结婚到现在，就知道花钱，要钱，买东西，一点都不像要真的过日子的人。」


    kiki脑子里的神经又要烧断了。她试图自杀过一次，被楼下唿喊叫醒。现在婆婆的唠唠叨叨，仿佛加上了爸妈的唉声嘆气，她转过头看着窗，外面天蓝的可怕，没有一丝风。


    「喂！你不要以为用自杀能威胁我们！你下来！」


    kiki勐然惊醒，发现自己又站在了窗台上。婆婆家在21楼，下面的人影小的有些看不清。风也回来了，吹得头髮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又觉得手腕疼得要命，低头去看，婆婆死死扣着她的手腕，指甲都掐了进来。


    「下来好不好，好孩子。你的事情，我同谷城去说，一定给你个交代好不好。」婆婆仰头看着她，语气轻柔又像是吓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都有密密的细汗。「房子的事情，我们慢慢商量，来，下来吧。」


    第37章


    kiki被诊断为轻微抑郁症，有伤害自己的倾向。谁都不明白为什么kiki会突然得抑郁症，明明一直带着笑意，做事情干净利落的人，怎么就抑郁了呢。


    kiki老爸冲到家，对谷城打了几巴掌，谷城妈差点点报警，还是谷城拦住了他妈妈。kiki老爸问kiki：「你到底要怎么办？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你要被他害死。回家，爸妈养你！女儿也不要了，最多过来看看他就好了。」


    kiki从小期盼着父母能够信任她，成为她的依靠，总算在她生病的时候终于得到了。


    「爸，你再给我个机会。」谷城看上去很后悔，「我也没想到，你再给我个机会弥补。」


    「爸，我暂时不想离婚。」kiki坐在沙发上，感觉周遭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她知道自己抑郁之后，看过相关的书，知道不能让自己颓废下去。可是不管什么事情，她都打不起精神。


    kiki爸很愤怒，但毕竟是女儿自己的选择，他没有办法代为决定。但是第一次自杀他亲眼目睹，第二次要不是谷城妈死死拉着，kiki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他实在不放心kiki在这里多待。


    「要么，先回家住一阵子。」他提出第二方案。他和kiki妈都退休了，可以一直盯着kiki，免得出事。


    kiki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她愿意回娘家去住，是打算练习离婚后生活。如果能够忍受爸妈，那她离婚倒不是那么可怕了。如果不能忍受，她还不如待在这里。活寡算什么，之前谷城有需求的时候，她还不答应呢。


    谷城看了他妈一眼，婆婆点了点头：「也好的。你散散心，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让谷城来接你。」


    等kiki理好箱子，女儿哭唧唧地抱着她的大腿不让她走。按照爸爸的意思，小孩子只是累赘，是会阻扰她重新开始的绊脚石。虽然kiki同意这样的观点，但她依旧没办法放下小孩子：「要么，女儿和我一起回去住。」谷城本来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平时也是kiki照顾的多，女儿和她在一起不会有问题。


    等人走光了，家里只剩谷城和他老妈。两人面面相视无言以对。过了小会儿，谷城妈像是重新找回了力气，嘆了口气：「今天趁家里清静，你正好想想后续要怎么办吧。要离婚，就要快点决定。kiki的抑郁症加强了，到时候你想离都离不掉。如果你不想离婚，明天开始，就去你丈母娘家里报导。」


    谷城点点头。转身从书房拿出便签，将kiki好和不好的地方列出来。发现两列中，好的地方占了很多。他想了想，又把那姑娘的好和不好列了出来。发现好的地方只有年轻，喜欢，兴趣相同。他皱着眉左看右看，用力揉紧纸团，丢到废纸篓里。


    他心想，他对kiki的感情，早就消磨殆尽。对那个小姑娘的感情，刚刚起步。如果kiki大喊说要离婚，他大概二话不说就会同意。可是，kiki现在病了，不想离婚，那他还怎么能够说离婚两个字呢。可是，小姑娘有了他的孩子。


    啊，烦躁。谷城头仰靠在沙发背上，为什么kiki会得病啊，为什么那位会怀孕啊。


    深唿吸几次，他还是给那位小姑娘发了微信：「我老婆病了，暂时离不了婚。我陪你去把孩子流了。要是将来我们在一起，还能再生。」发送完，又发送了微信转帐。「我对不起你，你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我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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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城还没给kiki讲过对不起三字，却对出轨对象对不起了半天。毕竟感情这玩意，说没了就没了。kiki就算是完美妻子，也不能让不爱她的谷城愧疚。何况，还有那么多矛盾积累呢。


    「好，我也想冷静一下。既然你离不了婚，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小姑娘的回信。


    谷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太好了，不用选择了。他不用负疚于她了，是她放弃的。于是，他又给kiki发了微信：「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下班就来看你。」


    kiki收到消息后笑了笑，没有回覆。她回復了另一个群里的消息，就是姐妹三个的群：「我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要不要我来陪你啊。」秦玥问。


    「我回娘家了。住两天。」


    秦玥看着手机简讯嘆了口气。她比陈安琪更了解里面的内幕，对kiki的感觉更为感同身受。明明是谷城高攀了kiki，却一点都不珍惜。好了，等kiki和谷城离婚，让他哭去吧。而且，她也想不通。她坐在沙发上对妈妈讲：「我就是想不通，这有什么好抑郁的。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了，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就是钻牛角尖！」


    秦玥妈也跟着嘆气：「是的呀。kiki那么好的小姑娘，怎么那么遭罪的。哎，别提了。她一休假吧，新来的顶班主管，凶得来要命。烦死了。我以后不能早回来了哦。被抓住，要被说一整天。」


    秦玥点点头，没有kiki好不方便啊。回娘家的话，她也不能去了。kiki爸脾气有点怪，又喜欢乱堆东西，只能缩在kiki的小房间。现在干女儿也在，更加舒展不开了。


    「对了，今天王阿姨介绍你的男小孩，你去见了伐。」


    「见了呀。要房子没房子，要车子没车子。人又矮的要命。」秦玥嘆了口气，她已经相亲好几个了，要么就是穷，要么就是丑，要么老。甚至都没看到一个和徐钊差不多条件的男人。那她还结婚个什么劲啊。


    脑子转到李智身上，要是李智的话，虽然没房子，但和姐妹团是好朋友，算是兴趣相投吧，加2分。年纪相仿，长得也不差，加2分。对她也挺温柔体贴的，而且没钱的话，不会像谷城花擦擦，那么加2分好了。6分的李智，她倒是可以勉强接受，就是房子是个坎。


    想了想，便将之前想买房的念头对她妈说了出来：「妈，我们还是买房子吧。万一将来遇到好的男人，住我们家好嘞。」


    第38章


    秦玥并不知道自家经济状况，妈妈对她的建议自然是言听计从。她打算得极好，买个远一点的房子，便宜一点，他们家应该能够支持。然后现在住的小房子不动，万一拆迁，还能拿笔赔款呢。


    只是现实实在有点过分，在s市郊区，地铁无法到达的楼花的首付，也需要她家掏空积蓄并且背上借款。随后的公积金贷款，也足以让她放弃所有的精緻生活。要么就要把自家住的房子卖了，租房过渡，等到新房子交房。


    她爸不同意。秦玥想到将来需要省吃俭用，也对买房子的事情打了退堂鼓。现在住住也蛮好的，毕竟她还是要嫁掉的。她想了想，总算是认清自己错过了最优秀的人选徐钊，不免有点想吃回头草。


    之前kiki知道徐钊有女朋友的事情，并没有告诉秦玥。她觉得，反正已经分手了，就让秦玥以为徐钊死掉了不就好了。所以秦玥并不知道徐钊甚至已经领证。


    她分手的时候把徐钊的微信给删掉了，没办法再联络。想了想，用为kiki教育谷城的理由，给谷城发了消息，约他出来喝茶。


    谷城先去kiki娘家，和她讲了秦玥相约，问她要不要同去。kiki现在有些敏感，她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她虽然从谷城口里得到他捶胸顿足的誓言，说是和小三已经断绝往来。但是备不住，会出现小四小五。


    kiki犹豫片刻，还是愿意和谷城同往。谷城舒了口气，头一次觉得秦玥做了件好事。两人到了约好的地方，秦玥见到夫妻两人出现，一愣后，又欢欢喜喜地挽住kiki的胳膊：「kiki，你好啦。」


    秦玥是冲着徐钊来的，对谷城没什么想法，本就是坦坦荡荡。kiki倒是为内心的阴暗，感到一点不好意思。


    几人坐定之后，说了些废话。秦玥这才把话题引到了徐钊，装作无意地哼了声：「也不知道徐钊现在怎么样了，估计要后悔死了吧。家里又没钱了，没个几年还想翻身啊。」


    谷城刚要开口，就被kiki按住。kiki笑着点头：「没错呢，由他后悔去吧。对了，你觉得李智好不啦，如果好的话，谷城，你帮忙撮合一下呗。」


    秦玥尴尬笑了笑，如果徐钊没有回头的可能，那李智也可以。不过现在总不能当着谷城的面说啰，早知道kiki好了，就该单独约kiki出来。


    「好。」谷城点点头，发现kiki心情瞧着不错，他忙趁机问，「老婆，都好几天在娘家了。趁今天天气好，要不回家呗。」


    秦玥深吸口气，又笑着说：「对呀对呀，早点回去吧。夫妻两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还有我干女儿呢。」她看着kiki沉默，只是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知道需要再推一把，「kiki，早点回去呗。你早点回去，我还能经常来陪你。」


    kiki抬起看看向秦玥，确实，如果一直在娘家秦玥来也不方便。这两天在家里待着，她也有点不习惯了。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今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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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城内心倒是冷笑了起来，看来老公家庭女儿都不及闺蜜啊。他不敢和kiki对着干，笑了笑看着秦玥：「徐钊的朋友圈，我倒是有的。」


    「谷城！」kiki叫了一声，又尴尬地撩了记头髮，「已经分手了，有什么好多看的。」


    秦玥不疑有他，笑眯眯地接过谷城递过来的手机：「这有什么啦，我早就放下了。看看好了。」


    触目惊心的官宣。触目惊心的秀恩爱。触目惊心的似曾相识的婚房装修，被改了细节之后，感觉完全变得不一样。


    她冷静地将手机还给谷城，内心有点笃定谷城是故意的。还好她放下了，秦玥心想，不过试一试而已。而且，徐钊那么快结婚的样子，老婆能好到哪里去。一定是那些恨嫁没人要的女人。


    「听说是他一个学校的学妹，说很有共同语言呢。好像还贴了嫁妆，让徐钊换了辆新车。」谷城接过手机，笑眯眯补刀。他低头翻看了朋友圈，找到了学妹的照片，举起飞快给秦玥看了一眼，「怎么样，还蛮清秀的吧。我说两个人老有夫妻相的。」


    「谷城，你够了。我不回去了。」kiki打断谷城的话，她脑子又开始疼了起来。「别说了，我脑子疼。」


    「哦哦哦，好。」谷城嘆了口气，口头上痛快了，但是老婆头疼。「我送你回去。」他站起身，对秦玥笑了笑，「不好意思哈，我们先走了。」


    kiki又在娘家住了大概有一个礼拜，主动打电话给谷城，让他来接。谷城内心却有些后悔。他像所有渣男一样，觉得生了病的老婆成了负担。谷城原本是觉得kiki的抑郁症，休息一段时间，他乖一点就能好。但是，他最终发现，抑郁症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有些人是需要终身服药的。


    应该离婚的，他想。现在真是骑虎难下，真的和他妈说的一样，将来要离都难。不过，谷城又想，只要kiki不再自杀，倒是无所谓了。回来的话，和她约法三章，对她病情也好的嘛。只是kiki太强硬，不用点办法，她不会答应。于是，谷城想出了一个比较损的主意。


    他去接kiki的时候，在她房间里改过自新的坦承过往。但是也提出了问题：「你有没有觉得秦玥和我们走得太近了，比如上回，她就约我一个人见面，而没找你。」他阻止kiki的辩解，又说，「还有很早一回，你明明不在家，她还是过来。我一个人在家，洗澡洗了一半给她开门。」


    谷城嘆了口气：「说真的，我们感情出现变化，我承认，我有问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太在乎秦玥，而忽略了我呢。而且，我是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求的。你不能满足，我肯定需要找个宣洩口的对伐。」


    kiki觉得头开始疼了起来，她希望这段对话快点结束。「按你说，要怎么办？」


    「我希望你能和闺蜜相处节制一点，不要周末的日子，只有你和闺蜜。大热天，我还想赤膊穿裤衩。自从和你结婚，我问问你，周末我都要缩在房间里。」


    「我以为……」


    「那是我爱你，我忍着。现在，」现在不爱了，所以我要起义。谷城笑了笑，又说，「现在我们出现了危机，我当然要挽救。如果将来你宁愿选择闺蜜，而不是我，我也无话可说。」


    第39章


    秦玥并不知道kiki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家，等她知道的时候，是看到kiki晚上po出来的一张照片，发于朋友圈。文案是和女儿一起合作的披萨饼，拍摄背景就在自己家的厨房。


    照片上披萨饼香气四溢，厨房装饰的温馨舒适，kiki和干女儿笑得格外甜美。秦玥放大看了几遍，羡慕了一会儿，立即发了微信：「披萨！我喜欢的，等我，马上到。」发完消息之后，她放下手机开始找衣服穿。


    妆花了一半，听到微信回復，她哼着歌点开一看，kiki的回应：「晚了，已经吃完了。」


    「哈哈哈，开玩笑的。你回家啦，我都不知道，来看你。」


    「太晚了，我马上要睡觉了。下次再约。:)」


    秦玥捏着手机烦躁了一会儿，又发消息说：「那我周末来看你。」


    通讯的另一头kiki，看看身边正在吃披萨的谷城，她内心是格外需要秦玥出现的。可是，现在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病情，还是夫妻地位出现了倒转，她很担心谷城生气。她不希望家里出现吵闹的声音，会让她的头很疼。


    「怎么了？」谷城鼓着塞满披萨的嘴，嘟嘟囔囔问，眼神瞥了眼聊天内容，「她就没点别的事情干嘛？」


    「我回来也没和她讲，总归不大好。」kiki的声音很轻。


    「行吧行吧。反正我要去上课。」谷城看kiki勐然间神情发光，他没有一点点内疚，却更为烦躁。因为kiki需要秦玥的情绪，倒是显得他这个做人老公的，实在是可有可无。


    「你早点来，我们一起做披萨。」kiki 没留意到谷城的神情，开开心心给秦玥回了消息，然后便满心期待着周末的到来。


    kiki现在期待秦玥的情绪，有些像是小朋友等待暑假的感觉。病情不允许她回到职场。白天，房子里空荡荡的，她只能发呆。晚上，谷城和孩子回来，她却有些压抑。她和秦玥一样，没有任何其他的爱好。现在培养，却实在有心无力。说穿了，她需要秦玥，就像秦玥需要她一样。


    这无关情爱。人和人之间的互相吸引，互相依赖，很多人都喜欢将之归纳为爱情。但有时候，这种依赖的情绪，是一种本能，做为排遣寂寞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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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美术课，谷城过得很轻松快乐，也见到了那位姑娘。快乐的时光，真的格外短暂。等他背着画架回家，踏进客厅，原本喧嚣大笑的环境，勐然间安静下来。


    谷城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有这种感触。明明是自家的房子，自家的客厅，自家的老婆，自家孩子。他踏进去的一瞬间，所有人就像被点了哑穴，干巴巴地露出一点点尴尬的微笑。让他都恨不得去看看门牌，到底是不是他走错了门。


    双方都格外尴尬地笑了几声，秦玥打破了僵局：「谷城回来啦。糟糕，我们都已经吃完了，你吃过了伐。」


    「吃过了。」谷城也笑了几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们继续聊，我去换衣服。」


    「好，那你快点出来，我们正要商量去西班牙的事情。」


    怎么还要去啊，谷城看向kiki。kiki避免眼神接触，点点头：「医生也建议我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哦，那好，我过会儿就出来。」谷城点点头。他刚转身进屋，就听秦玥在后面对kiki说道：「那我叫李智也过来，一起商量一下。」谷城默默耸耸肩，有些后悔刚才拒绝那位姑娘看电影的邀约。


    李智来的飞快，像是随时等待着召唤。到了之后，他和谷城对视一眼，便笑着打招唿坐下。李智现在可是谷城的好哥们，一同分享着内心的隐秘。当然，大多数是谷城在分享，李智作为听众而已。


    秦玥看人到齐了，自己坐在李智身边，笑眯眯地说：「李智啊，现在有个问题。我们住的都是民宿，两间房加一个客厅。我和安琪，kiki和谷城，你现在有点难办。」


    李智摆着手：「哎哟，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我可以睡厅里面的沙发的呀，又没关系。」


    「好几天嘞，你吃得消哦。」


    「我身体好的很。」李智笑着举起手臂，啪啪拍了几下，「打地铺都没关系，放心好了。不过有个疑问哦，安琪的男朋友去伐？」


    「要是安琪的男朋友去嘛，那就男生一间，女生一间好了。」秦玥内心酸了一下，要是那个徐渣男没有反水，哪里还有李智什么事。


    「问问她呗。」kiki开口，她看到谷城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又开始头疼，胡思乱想起来。深吸口气，才把精神拉回到现实中，「家里地方小，不如让她带着男朋友一起，咱们去喝咖啡好伐啦。正好把这件事情敲定，该买机票就买，该办签证办签证。」


    于是，正在公司加班的陈安琪就收到了下午茶邀约的微信，并且点明一定要带上男朋友一起。当然，既然陈安琪在为薛家卖命，那位薛仁兄，自然也是在同一间会议室里。两人正在拼命修改方案，周一可是要递交上去的。


    薛博洋瞥了眼陈安琪的手机，「要你出去？」


    陈安琪「嗯」了声，点点头，把手机递给薛博洋：「让你一起去。」


    「哦，你那边进度多少了？」薛博洋接过手机，克制住想看看其他内容，只瞄了眼下午茶时间，「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晚上可能就要通宵了。」


    「嗯，你最好了。」安琪笑了笑，「我们快快去快快回。那你帮我跟他们说一下，我正好写完这行字保存。」


    当代人所有的秘密都保存在手机里。手机就像是个随身金库，也是随身的□□包。把手机交给另外一个人的行为，简直和公布隐私没有区别。


    薛博洋挑了挑眉毛，对于陈安琪全身心的信任，心里倒是蛮乐呵。他也是损的，根本不用打字，直接语音了：「我和安琪过会儿就到，把地址分享给我们。」


    陈安琪怔住，她以为薛博洋会打字，没想到用的是语音。不过转过念，薛博洋是她的男朋友，在她身边很正常，不在身边才是奇怪。根本没多想，便将这桩事情放了下来。


    第40章


    自从端午节之后，这几人的生活都出现了蛮大的变化。虽然微信群还是不间断聊天，但除了kiki和秦玥始终保持见面的频率，陈安琪倒是减少了。这次见面，陈安琪带着薛博洋，内心有点点羞涩，毕竟薛博洋算是头一回正式和闺蜜团见面。


    约的咖啡厅，离kiki家不远。几人坐在室外，微风徐徐，倒是蛮舒服的。但是对kiki来说，周围人有意无意的眼神，让她不大自在。但是如果去室内的话，却有些压抑。好在，她虽然感知到了不舒服，但是内心有另一股声音让她平静下来，强迫自己积极参与到聊天当中。


    大概也没等多久，就看到一辆崭新的悍马停在路边。薛博洋从车上下来，帮陈安琪拉开车门。两人对视笑了笑，才一起笑眯眯地走近。


    「哈哈哈，不好意思，最近我和安琪忙着赶项目。等空下来，我一定请大家吃饭。」薛博洋先开口说了场面话，便帮陈安琪拉了椅子，让她坐下。


    「哎呀，你男朋友换新车了嘛。」秦玥先开口笑了笑，她还记得之前来接安琪的时候不是这辆车。


    「咦，我都没发现。」陈安琪转头看去。她对车辆的理解，只有商务车，小轿车。车标能看出不同，但是看不出是什么牌子。


    薛博洋噗嗤笑了起来，捏了下陈安琪脸，「她根本对车子一窍不通，我要是换个颜色，她大概才能看得出来。而且只能看出来颜色变了。」


    陈安琪打开薛博洋的手：「好了哦，我其他也能看得出来的。比如说，这辆车就蛮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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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坐上来的时候怎么没讲啦，我看你东张西望，还以为你发现了嘞。」


    「所以真的是新车啊，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定了很久了，刚到货。前两天去提的车。」薛博洋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们两人看，忙笑了笑，「好了好了，这件事情过会儿再跟你汇报。」


    两人的这段无意识秀恩爱和秀钱，落到其他人心中，感觉各有不同。秦玥心想，果然还是要找个有钱的男人啊。她知道车标又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有能买得起车的男人。李智只能是万不得已的备选，还是要安琪帮她介绍男朋友。


    对李智来讲，他开始祈祷薛博洋不要参加这段行程。他参加的话，估计预算会被提高。和有钱人一起玩，他可不自在。对kiki来说，倒是真心实意替陈安琪高兴。不过她又想，之前谷城不也和她恩恩爱爱，言听计从吗。再看看现在呢，哼，男人都是善变的。她过会儿要警告一下安琪，一定要小心小三。


    而对于此时心不在焉的谷城来说，他没有任何想法。他正在和那位姑娘有来有往的聊天，打算晚上两人去哈皮哈皮。


    说完了几句工作是不是顺利，天气如何的应酬。终于进入正题，秦玥问道：「安琪啊，这次去西班牙，薛博洋去不去呀。」


    「西班牙？」薛博洋仿佛记得陈安琪有提过那么一嘴，不过没有邀请他。他转过头看向陈安琪，「你想我去伐。」


    「当然啰。」陈安琪不到一秒，立即点头回应。


    糟糕，她心想，之前提过一句，是为了帮玥玥摆脱失恋的痛苦。后面kiki生病，就没有再提了。她就没再当回事，也没有和薛博洋说起过。


    「不过，」陈安琪又问，「我还以为取消了呢，很久没提了。现在是要成行吗？那就得看看时间了，不知道会不会时间上有冲突。」


    「只要不是你打算那天结婚，总归能调的啰。」秦玥笑眯眯地回应，又沖薛博洋眨眨眼，「这点小特权，薛博洋总归能帮忙的吧。」


    薛博洋哈哈笑了几声，没有正面回应：「先看看时间好了。」他内心飞快盘算了一下。如果和陈安琪出去玩。那势必要住一个房间吧。到时候不干点什么，实在不是男人啊。不过，总不见的现在说走就走，看他们几个人，好歹要筹谋个几个月。几个月后，要是和陈安琪分手，再一起旅行实在尴尬。


    他现在犹豫是不是要一起去旅游，就和他之前犹豫是否去见陈安琪家人是一样的道理。他没有办法去确认，几个月后他还能和陈安琪在一起。


    秦玥给了几个时间，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就看陈安琪和薛博洋。陈安琪看看薛博洋，薛博洋笑着点头，选了个当中的时间，距离此时果然还有6个月的准备期。「这个时间就算我不能去，你也能去。」他模稜两可地表达了不确定性。


    陈安琪点头，她没有多想，这点上她就比她两位闺蜜要迟钝许多。「那就选这个时间好了，万一有项目出来，博洋还能替我顶着。」她有些得意地沖薛博洋笑了笑，倒是让这位仁兄内心有点点羞愧。


    既然定好了时间，剩下的就是各自分工。秦玥和李智分配去做行程，kiki现在时间比较充裕，就去定房间和机票还有当地的租车。其他几人比较忙嘛，就各自准备签证就好了。秦玥想起当初kiki说过负担她的租车费用，还有安琪帮她出签证，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薛博洋在场，她不好意思开口，等之后微信群问一下好了。


    本来还会担心因为薛博洋不确定因素不好定房间，好了，这位大爷倒是无所谓：「如果我要去的话，我自己买机票定酒店就好了。你们不用管我。」李智内心撇撇嘴，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等着看你哪天高楼倒！


    李智的等待没有多久。大概距离他们这次聚会的一周后，薛博洋得到他老爸，也就是薛老闆的噩耗。


    不是言情剧里必定要生病死人的戏码，是他老爸决定把公司全部卖掉。当然，保留了薛博洋的职位，甚至提升到了副总。但薛博洋和他老爸心知肚明，这种副职，只为了养闲人而已。讽刺的是，薛博洋和陈安琪连夜赶出来的企划书，正是他老爸用来介绍给卖家的。


    第41章


    薛家爆发了强烈的争吵。薛博洋不理解，他们家经营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掉。老爸就算精力不济，也可以把生意全权交给他处理啊。说不定哪天，公司还能上市呢。而且，退一万步来讲，要卖公司，好歹也和他这位法定继承人，稍微商量一下吧。


    薛老闆做不通薛博洋的工作，让薛夫人叫了陈安琪出来吃饭。陈安琪自然从薛博洋口中听到了这个噩耗。说心里话，上层变动，只要不带来裁员或是亲信当道的变化，对普通员工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如果和薛博洋没有那层关系，陈安琪根本不会在意公司上层变化。虽然就她目前职位来说，可能会遭到猜忌，但她毕竟已经打算换工作了嘛。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内心把自己判定为薛博洋这一方的战士，要为薛博洋维护权利。


    到了餐厅，果然是薛夫人选的地方，是她最爱的法国菜。薛夫人和薛老闆低声说着什么，薛老闆板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看到陈安琪出现，薛夫人小幅度挥了挥手，就有服务员把陈安琪带到了位子上。


    薛夫人笑了笑：「安琪来了啊。最近和博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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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好的。」陈安琪点头，微笑和薛老闆打了个招唿，「老闆。」


    薛老闆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就问陈安琪：「博洋和你讲了吧，我们打算把公司卖掉。当然，员工的职位都会保留。」


    「讲过了。」陈安琪抿了口柠檬水，继续说道，「老闆，我有点不明白。博洋可以独当一面的，为什么不把公司交给他？」


    陈安琪知道她说这种话，其实是很不合适的。如果她现在还仅仅是薛老闆的员工，她这么问，薛老闆不会多想。可她现在是博洋的女朋友，她开这个口，就好像她也盯着公司权利似的。可是，就算心里知道一千万遍不合适，她还是要问出口。根本不是为了她自己，单纯是为薛博洋抱不平。


    两人对视一眼，薛老闆问：「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做起公司来的吗？」陈安琪了解的那点薛老闆的发家史，无非就是程式设计师为老婆买包包辞职创业。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薛老闆总算露出一点笑意，先转头看着薛夫人说，「安琪是个踏实孩子。」


    薛夫人「嗯」了声，催促：「快一点，我约了做脸。」


    薛老闆转回对陈安琪继续说道：「这次我们谈的融资，对方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他们出资，我们继续保留技术，但60%的经营权在他们手里。第二个，他们买我们所有的技术。要是你，你怎么选择？」


    陈安琪本能想立即回答，当然保留技术啰。可是转过念头，如果大半经营权在对方手里，很容易因为决策纷争导致生意失败。她垂下眼神，盯着放在桌上的手，指甲是刚做的，选得是薛博洋喜欢的嫩粉色。


    「如果我谁都不选呢？」陈安琪抬起眼盯着薛老闆。他们确实为了这回融资做了很多准备，放弃可惜。可是如果要签订不平等条约，还不如放弃重新找投资好了。


    「我当时也是这么考虑。」薛老闆满意地点头，片刻后，神情黯淡起来，「世界变得太快，技术也变得可替代性。我是做技术的，我知道。只要再过几年，替代产品很快就会在市面上出现。」


    他深深嘆了口气：「我也不甘心啊。可是，现在抽身不是更好吗？你和博洋都很能干，你们不需要守着我这份产业也能过得很好。」


    「何况，我们就博洋一个独生子。」薛夫人补充，她有些不耐烦地盯着陈安琪看了一眼。因为薛夫人开始默认陈安琪和薛博洋交往，现在看着陈安琪就开始挑剔起来。她眼神落到陈安琪的b家编织包上，送给她的丝巾随性地系在包上，搭配得不错。好吧，也算没辜负她送的礼物。


    陈安琪明白薛夫人的言下之意，就算公司卖了，可卖掉的钱还是薛博洋的。理性中，她明白薛老闆的顾虑。可感情上，她还是偏向于薛博洋。


    「我能理解，那老闆怎么不和博洋讲这些呢？」


    「我讲了，他不听。」薛老闆看了薛夫人一眼。薛夫人抿紧唇，憋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这个儿子，爸妈话都不听的。交个女朋友，就听女朋友的话。你去开导开导他，我们是他父母，怎么会害他。」


    「我说的他也不听的呀。」陈安琪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打算直接了当去劝薛博洋。她正要开口说一下她的打算，就听到薛夫人继续说道：「他现在对你上心的不得了。之前还说假装追求追求你嘞，真的，我这个儿子真的没办法。」


    「什么？假装追求？」陈安琪愣住。


    「是啊。」薛夫人还想补充，但是现在认真得要命，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可是她后面这些话来不及讲，陈安琪已经蹭地站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我，我去趟洗手间。」


    薛老闆目送陈安琪离开，转过头对他老婆说：「你闯祸了。」


    陈安琪选了个隔间，放下马桶盖坐了上去。她手捂住脸，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应。要不要大哭特哭呢？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享受当下好了。


    厕所，真的是她最安全的地方，陈安琪心想。不知道6个月之后，西班牙的天气怎么样，是不是过会儿要重新买点衣服什么的。上回猎头说的职位估计没戏了，不过她可以开放来看其他的。重新入职之前，要么一个人来段说走就走的旅行？那么辞职信怎么写呢，被老闆儿子玩弄了感情？对了！她得先去押自己很快分手的赌注，说不准连旅费都赚回来了呢。


    她抬起头又深深吸了口气，别说，高级餐厅的厕所也是格外高级，还有淡淡的幽香嘞。眼泪并没有出现，她不免又有些悲伤，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虽然脑内的胡思乱想很多有的没的，但其实也就过了3,4分钟。正常的洗手，还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才走了出去。


    回到位子，果然收到薛夫人探究地「你还好吗」的眼神。陈安琪又笑了起来：「我刚想了下，老闆要是没办法说服薛主管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她没有等那两位开口：「我觉得薛主管最大的纠结点在于，你们这次决定并没有通过他，他等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其二，薛主管对技术类的不熟悉，就算知道同类产品会出现，也觉得自家产品可以打败对方。这点上，你们可以让他去做市场调研，出个3-5年计划报告。用数字来说话嘛。」


    薛老闆淡淡开口：「安琪，刚才你阿姨说错话了。就算是错误的开始，也可以期待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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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看看，人就是如此。陈安琪还没斗胆叫过薛夫人阿姨，而因为意识到老婆犯了致命错误之后，薛老闆不得不给陈安琪灌了碗鸡汤，还变相承认了她是儿子女朋友的地位。


    现代人好喝鸡汤，还有些对毒鸡汤特别上瘾。丧丧的一天也要好好过哦，这样的感觉。陈安琪不大吃这套。她是属于鸡汤过敏者，在感情上她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判断。而她的判断，是典型的保守谨慎型，一旦发现事情不妙，一走了之。


    当她开口叫薛博洋薛主管的时候，她已经把薛博洋列为同事的关系。心里倒是有些遗憾，没有和薛博洋更近一些。毕竟随着年纪的增加，有些体验，恐怕就得不到了，就算将来有也不至于美妙。


    和薛老闆会面之后，她便把自己是薛家未来儿媳妇的定位，挪到了不那么忠心的下属位置。不过，这桩事情，她没有打算和闺蜜分享。寻思着找个别的理由，说分手就好了。


    薛博洋尚未知道自家老妈说漏了嘴，他只知道他爸妈约了陈安琪吃饭。他抓耳挠腮地等到晚上12点，都没有等到陈安琪的微信。


    不会吧，要吃一个晚上啊。薛博洋烦躁地拨了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再打过去，居然关机了！不会出事了吧。薛博洋看看时间，先把和爸妈的矛盾放在一边，打电话回家。


    老妈的声音像是被刚刚从睡梦中吵醒：「博洋啊，什么事情啊？那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安琪不是和你们吃饭了吗？她回家了吗？我打她电话没人接，现在手机关机了！不会出事了吧。」


    老妈停顿片刻，稍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哦，都那么晚了，大概睡着了。明天早上再说呗。好了好了，你早点回家，我要睡了，88。」


    薛博洋盯着手机，从老妈的语气中，接受到了一点点不祥的预感。


    而此时，挂掉薛博洋电话的陈安琪，根本睡不着。她捏着手机，又想知道薛博洋会不会发消息，又不想搭理他。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明天总归要见到薛博洋，还不如早点把话说开，免得见面尴尬。她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快速开机。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薛博洋的消息进来，也没有人继续打电话。陈安琪唿出口气，她到底在想什么，都说是假装追求了，哪里会那么上心。而且看看时间，薛博洋应该也知道谎言拆穿了吧，总不见得来自取其辱。


    她把手机塞到枕头下，一边对自己默念睡觉睡觉睡觉，一边又幻想把薛博洋骂了一通的感受。心中却隐隐希望薛博洋能够打电话来道歉，解释。眼巴巴看着时间到了凌晨2点，到底还是睡不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电脑，翻出了在线塔罗测算。


    玩了几把塔罗，有预测恋情会顺利的，有预测遇到了虚假的爱。啊啊啊啊，陈安琪抓着头髮，别搞了，明天当面问问清楚得了！


    把电脑愤愤合上，却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她不敢去看，生怕是10086忽然的关心。下了床，出去倒了杯水喝，又站在窗户下看了看月色。感觉心情平復到可以接受任何的消息，这才拿出枕头下的手机，点开，却是薛博洋的微信。


    这位老兄有了不祥预感之后，也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啊。犹豫到了半夜，斟酌着词句给陈安琪发了消息。


    「安琪啊，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妈说什么了，你别信啊。她一向如此。现在为了把你拉到他们阵营，肯定下黑手了。上次不是说西班牙嘛，不管我去不去，我来资助你啊。啊，真的，我实在想不出你干嘛生气了。总之明天不要生气了哦，一起吃午饭哈。」


    陈安琪咬咬嘴唇：「你妈说，你是假装追求我。」


    发过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覆了。陈安琪可以确定，这件事情大概率是真的。她唿出口气，是啊，真的跟做梦一样。她比薛博洋大，还不是美女，又不是强强联姻，根本不是薛博洋会看得上的女人。也难怪lily会赌她分手呢。唉。


    她嘆了口气，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哎，要是换个语气问问会不会好一点啊。她到底在想什么啊，既然是假的干嘛还恋恋不捨。


    第二天早上，一同吃早餐的父母，瞥了眼她的黑眼圈，淡淡说了句：「如果工作实在辛苦，可以换一份。至于房贷还有生活费，你可以先问我们借钱。不过你要写借条。」


    陈安琪点点头，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早饭，根本没有胃口。忽然开口问：「利息是多少？」如果利息太多，她要不要忍到找好工作再辞职。如果利息还能接受，不如今天就干脆辞职了吧。


    「就按照现在银行的年利率吧。」她爸淡淡开口，「你想想要借多少，借多久，想清楚和你妈讲，我们也能准备。」


    「好的，谢谢爸爸，谢谢妈妈。」陈安琪乖巧地帮忙收拾桌上的早饭，她妈妈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没吃？厨房里还有鸡蛋，你带在路上吃吧。」


    「好的。谢谢妈妈。」


    她拿个保鲜袋把鸡蛋装起来，随便就丢进包里。走出大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悍马，正停在她家楼下。装无视太幼稚了吧。可是陈安琪还是屏住唿吸，装作没看到车子，打算快步离开。可她刚刚迈步，车窗就落下。同样青眼圈的薛博洋从车里探出脑袋：「喂，上车。」


    在家门口别扭实在是下策，老爸很快就要出来上班去了，万一碰到，解释起来又是桩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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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发动汽车，薛博洋一边大大打了个哈欠：「你昨天和我说完，我实在睡不着，就跑你家楼下了。在车上眯了一会儿。」他也没看陈安琪，「今天翘班。反正公司也不姓薛了，咱们也没必要拼命。陪我眯一会儿去。」


    什么什么！就算不姓薛，还有一大笔薛家的钱呢。她就是打工仔，背着房贷，马上就要靠借钱度日了，哪里还能翘班啊。


    「薛主管，我们……」


    薛博洋瞥了她一眼，勐地一踩油门，在离小区门口两百米远的距离，人来人往的路口，停了下来。一下子拉过陈安琪，用力吻了下去。


    之前的亲亲都是浅尝即止，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此时，却有点霸道。男人的占有欲，迅速地席捲而来，包裹住陈安琪的每寸肌肤，让她情不自禁战慄起来。时间不长，又很长。氧气似乎都被他吸光了，脑子里只剩空白。


    等薛博洋放开陈安琪，她眼睛还是微微闭拢着，无辜又懵懂的神情，让薛博洋情不自禁再次轻啄了她一下。手指慢吞吞划过陈安琪的嘴唇，她的唇色被吃光了，露出本来的颜色，软软粉粉，又带着些红肿。


    「你干嘛。」她喘着气，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哦，我一直看电视上那么演，霸道一吻，足以解决所有问题。怎么样？你不生气了吧。」


    第43章


    和幼稚男交往是怎么样的体验？


    陈安琪现在不想知道。在人来人往的的路口，她刚恢復神智，就看到老爸带着不可置信地神情站在路边。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差点点忍不住拉开车门下车，去赔礼道歉。要是她和薛博洋还是情侣关系，她大可带着薛博洋下车直接见家长。可是，现在情况太诡异了。她还没问清楚事情原委，也不知道薛博洋对将来如何考虑。她实在不敢将他送到父母面前，接受审核。


    「走走走，快走。」她装作没有看到老爸，低下头，「关窗关窗。」


    薛博洋疑惑地看了她眼，好死不死地越过她，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怎么了？债主？」


    「快走吧，求你了 。」陈安琪的脸颊像生了火，内心的羞愧心，像是17岁那年收到情书后，被老爸当着她面读了出来。


    「喂，你不会这里有什么男朋友吧。」薛博洋像是脑子被枪打过了，说出如此脑残之语。


    陈安琪真的是急火攻心，只能快速又小心地指了指站立的路边那位中老年男性：「我爸。」


    「哦哦哦哦哦！你不早说~安全带。」薛博洋根本不敢转头，直接一踩油门就走。虽然事后想想滑稽，这两人反应都跟早恋被抓似的。明明都到了法定结婚年纪，甚至还能享受晚婚假嘞。


    「被你搞得，我也吓死了。」薛博洋顺手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转过身看着侷促的陈安琪，「你怎么那么怕你爸呀。」


    「积威犹在。」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薛博洋把她带到了酒店。嗯，开了个套房。她现在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陈安琪虽然内心不排斥和薛博洋进一步，但是，白天就到酒店会不会太过分。


    「咦？你在怕什么？」薛博洋果然不辜负薛夫人给他的幼稚标籤，他歪头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安琪姐，你不会没开过房吧。」


    真的是恶俗，腐败，涉-黄，过分！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干什么？」陈安琪深吸口气，虽然通红的脸颊早就出卖她内心的忐忑，但还是强忍着紧张走进客厅。


    「我们需要好好聊聊。」薛博洋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拿出饮料，还翻出了玻璃饮料杯。「室外场所太闹腾了，开个房间正好。我们聊完，正好一起补觉。你昨晚也没睡好吧。」


    陈安琪接过饮料，坐在沙发，沉默起来。薛博洋跟着嘆了口气，挤在她身边坐下。陈安琪看看他，又看看沙发那么宽大：「你能不能过去一点，老挤的。」


    「哈，之前，」他比划了一下大小距离，「咱们吃烧烤的时候，坐得比现在近多了。」


    「好吧好吧。你就先说吧，你妈说……」


    「我妈说我之前假装追求你是不是？」


    薛博洋盯着陈安琪看。说真的，他现在都没有想好，陈安琪会不会是他最后一任女朋友。但是，就目前而言，他是半点都不想放弃。其实他也想不通，就算开始是假装的，后面还能假装吗？那么多情深意切的场景，他难道能伪装的那么好呀。


    「我就问你，就算我前面是假装的，后面对你真不真，够不够好。」


    「你不要转换话题。你先说假装不假装吧。」陈安琪有些无力，她往旁边挪了挪，顺便打开手机打算请假。可一想，她得跟薛博洋请假，这位老兄正在身边。不免泄气地把手机也丢在茶几上不管。


    「好，是，我前面是假装的。就因为这个，你要和我分手？」


    恶人先告状就是这种境界了。陈安琪瞠目结舌看着薛博洋，这点理由还不够吗？「那你指望我做什么？」陈安琪问，「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好好，我语气不好，我道歉。」薛博洋总算看到陈安琪欲哭无泪的神情，他摊了摊手，「是，我当时是打算假装。可是没想到，事情发展不是我控制的。过了几天，我就真的喜欢你了。是真的。」


    薛博洋可怜兮兮地看着陈安琪。他对陈安琪能够原谅整件事情，非常有把握。一方面，他过往经验告诉他，一般女孩子如果打算真的要和你分手，就会纯粹消失。一旦留了个口子等你解释，那基本解释不要太离谱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当然，还有一些是为了有机会痛揍对方，这点上，陈安琪应该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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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点嘛，他觉得陈安琪蛮喜欢他的，那他现在也蛮喜欢她，两个人如果真分手，其实真的很可惜是不是。


    陈安琪嘆了口气：「我就问你，你喜欢我什么了。」


    喜欢这种东西要怎么说？我喜欢你的皮肤，容貌，这些都会变质。我喜欢你的财富，职业，地位，会不会太功利。我喜欢你对我能照顾我，保姆钟点工都能办到。


    薛博洋挠挠头髮：「我不知道，就这么喜欢上了。」就这么喜欢上了，没有理由，没有解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薛博洋此时，一往情深还算不上，情不知所起说得就是他了。他停顿片刻，也反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陈安琪一怔，喜欢薛博洋什么？一开始她格外的被动，只想找个人结婚。然后发现和薛博洋在一起，可以放松，可以愉快，可以肆无忌惮有人在背后撑腰。她已经喜欢甚至依赖这种感觉。


    陈安琪给出最贴近内心的感受：「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我也是啊！是不是很巧？好了好了，原谅我吧。我发誓，从现在到将来某个点，我不会假装骗你任何事。」薛博洋看着陈安琪疑惑的神情，颇是诚恳地解答，「我现在喜欢你。但我不确定将来会怎么样。」他甚至有些无奈地摇头，「既然我们开诚布公，我不介意你继续找结婚对象。」


    我可以继续找结婚对象，我现在和你又算什么呢。陈安琪看着薛博洋，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喜欢她，她听到了，不会和她结婚，她，也知道了。


    第44章


    薛博洋这番听上去大度的说法，反倒将陈安琪陷入两难之中。撇开千分之一的可能，是薛博洋试探她，但要是她接受薛博洋的提议，那之后无论结婚还是不结婚，主动权已经完全不在她手里了。


    薛博洋嘆了口气，「你看，我并不想骗你，或是浪费你的时间。什么时候你有合适的结婚对象，我完全不会拦着你。但现在你未嫁我未娶，咱们好好交往着。说不定，哪天我突然想结婚了。」


    他看陈安琪沉默，嬉皮笑脸地揉了揉她的头髮：「不要愁眉苦脸的嘛。要是我现在赌咒发誓要和你结婚，才是骗你的。你就不能接受那么诚实的我嘛。」


    陈安琪突然想到，要是薛博洋换一种说法，比如现在家里面对外敌，所以没办法考虑将来的事情，需要一点时间，她大概会二话不说继续陪在薛博洋身边。可他现在说得太明白了。朦胧的窗户纸被撕开，要么前进要么后退，连一点缓冲区都没有留下。


    在知道薛博洋随时会抽身后，还继续和他在一起，算不算精神上的屈从？还是干脆分开好了。反正30年单身已经习惯了，再单身30年也不过如此。


    「哎呀哎呀，小姐姐生气了。」薛博洋搂住陈安琪的肩膀摇了摇，「你，你别吓我哦，别哭哦。」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陈安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让我们一起耍流氓呗。」薛博洋捏捏她的脸颊，知道陈安琪现在是烦躁疑惑。他能理解陈安琪想要结婚的心，但他也有点点委屈。毕竟他年纪还小，不想那么早被固定下来嘛。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当真了。」陈安琪抬起眼看向薛博洋，倒是让他忍不住退却。「我继续相亲，同时继续和你交往？」


    薛博洋挠挠头，刚才想得好好的，可一旦从陈安琪嘴里重复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后悔。不过说出话，泼出的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但是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哈。」


    「你倒是心胸宽广的嘞。」陈安琪勾起一边嘴角，嘲讽地笑了笑。「说完了吧，说完我走了。」


    「说好陪我眯一会儿的。」薛博洋拉起陈安琪的胳膊，拖她到卧室。「放心，我很正人君子。」他踢掉鞋子，也不脱衣服，直接抱着陈安琪就倒在床上。手脚压在她身上，「乖，眯一会儿。」


    陈安琪被压得动惮不得。她扭过头看向薛博洋，他正半眯着眼睛打量她。两人对视半天，陈安琪赌气地把头扭到一边。就听薛博洋在耳边轻轻笑了几声，过了小会儿，听到他唿吸渐沉，像是睡着了。


    同样一晚上没睡的陈安琪，不由被睡意感染，没出息地窝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先不说这两人梦里是不是还别扭着，另一边因为秦玥和李智是一同做行程的，所以他们不可避免的接触频繁起来。相对于秦玥怀着另外一幅心思而言，李智就显得有些木讷。以至于，秦玥对kiki不免抱怨，李智真的凭实力单身。


    比如说，外面下雨了，秦玥和李智提到下雨过来见面很不方便。一般有心思的男生，好歹说我来接你什么的。他倒好，说开个视频会议吧。共享了文档，两人开着视频讨论行程。秦玥简直无语，这不是出去玩儿，这是准备出差吧。


    好，这些都忍了。李智居然还做起了预算，提议每个人先付一部分放进共同金库里。交给某个财务能力比较好的人，比如说安琪，比如李智他自己，再由一个人记帐。共同消费的时候，比如吃饭买零食租车等，就从共同帐目上走。这样帐目清晰，也不会多花冤枉钱。


    秦玥的评论是，真的是精明啊。她的言下之意，李智小气的不会出钱请她喝咖啡之类的了。


    等到两个人总算熟稔起来，秦玥也终于等到机会问起李智房子的事情。李智倒是很坦率，说家里会给首付买房子，其实最近是在看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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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玥心头一喜，只要有房子，背贷款累是累，不过不是她背就行。但是，现在买什么房子，等结婚之后买不是更好吗？她希望买得离娘家近一点。


    于是她问李智：「干脆等要结婚前买好了，也可以问问小姑娘的意思呀。」


    李智的回答很干脆：「早点买好，免得到时候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位置，房型，地段，烦也烦死了。到时候有房子，也只有这套，愿意嫁就嫁。」


    秦玥瞠目结舌，无法反驳。想了想，总归还是想要结婚的，打算和kiki讨个主意。可是最近kiki不像之前那么欢迎她去了。如果她去做客，只要谷城在场，也不像之前穿得严严实实。大多数时候，老头衫大裤衩。一旦这样，kiki的脸色就很难看。秦玥心想，这大概就是小三后遗症。


    秦玥不知道的是，kiki病情最近很是反覆，有些时候会沮丧地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有些时候又会像打了个鸡血一样亢奋。kiki内心是需要她出现的，但是kiki本身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然大多数时候的脸色难看，主要是针对谷城。


    谷城和那位姑娘又在一起了，kiki心知肚明，她选择了隐忍。而谷城知道kiki的忍耐，一边对她病情愧疚害怕，一边则继续放纵自己寻找快乐。而由于kiki的病情，女儿被他送回老妈家照顾。下班到家后，家里死气沉沉的。kiki有时甚至都不开灯，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谷城越发不愿意回家了。可他也知道，就和老妈说的一样，现在想离婚，大概率是离不掉了。只能盼着kiki快点好起来，家里能够重新恢復原状。现在的谷城，倒也是全身心的盼望西班牙之行，快点到来。


    陈安琪和薛博洋开诚布公聊了之后，便默许了薛博洋的提议。陈安琪心里明白，她这是在薛博洋面前节节败退，败给的，是薛博洋带给她的舒畅感觉。也败给了自己，无法再回到一个人寂寞的时候。


    人啊，真是太害怕寂寞的生物了。


    第45章


    不过，虽然是默许了可以找结婚对象，但陈安琪也并没打算下手。她回到公司后，将薛老闆和薛夫人和她谈的话，一一告诉薛博洋。让他去做市场调研，看看是不是现在卖掉公司是最好的时机。至于她自己，和猎头聊完开放开机会之后，便潇洒辞职。


    有趣的是，她提辞职的信息，被小道消息传成「未婚先孕」。打算要母凭子贵，嫁入豪门。


    那个被借钱不还的小姑娘，还特意请陈安琪一起吃了午饭。一边表达了对陈安琪的艷羡，一边幸灾乐祸地告诉陈安琪，那位lily姑娘帮她网络帅哥带着出海关的东西，找了违禁品。而那位网络帅哥，知道lily被抓之后，就此消失。可以说，lily是人财两空。


    陈安琪「啊」了几声，没想到法制频道才会出现的案例，居然发生在她的身边。其实，说穿了，lily太过奢求不大可能属于她的东西。一旦起了贪念，就会失去判断能力了吧。


    她也由此想到了自己和薛博洋的关系。其实她何尝不是在奢求，可能她并不匹配的美梦呢。陈安琪心想，等去西班牙之后，和薛博洋会分开十天。那个时候，她如果能够调整过来，回来就正式和薛博洋提分手吧。


    现在，除了李智是单纯期盼着能出去旅游。其他几人，都盼着这次旅行，能给他们生活带了点正面的变化。


    六个月的时光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唯一让秦玥不满意的，是她的租车费和签证费都要自己承担了。因为kiki生病，因为陈安琪离职。这么想想，她也有点满意，其实三个人中，她还是生活地蛮幸福的。


    她和李智有来有往地沟通，不过她能感觉到李智的犹豫。可要她先踏出一步，秦玥又觉得没面子，不甘心。不过没事，到了西班牙，总归有机会的。说不定，回来之后，就能把李智拿下。


    出发的那天，陈安琪没有让薛博洋送机。她和薛博洋有了君子赌约。十天内，不要联络，不要点赞，直接消失。如果十天后回来，薛博洋忍不住没有她的日子，那就认认真真考虑结婚的事情。薛博洋虽然诧异，倒也同意了。


    陈安琪并没有任何赌赢的打算，她给的是自己离开薛博洋的缓冲期。她承认，她很没有骨气，没有外力，实在没有办法离开薛博洋。十天，十天够了，她心想。


    其实，薛博洋悄悄地去送机了。他装作候机的旅客，先一步到了机场。要是自带bgm，必定要配上缠绵悱恻，或者悲伤感人的音乐。毕竟薛博洋知道，如果10天后他不出现，那陈安琪必定会在他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薛博洋有点不捨得，但未来太长了，他无法给出承诺。偷偷送机，就当是认认真真告别好了。


    他躲在陈安琪那部航班的check-in等待区，等了小会儿，就看到一群人沉默地走了过来。是不是很奇怪，薛博洋心想，明明是去度假的，怎么一个个神情那么沮丧。


    秦玥挽着kiki，走在最前，她试图让她振作起来，瞧上去像是失败了。谷城一边拖着行李，一边低头拿着手机，不停发着消息。陈安琪和李智走在谷城后面，两个人没什么话说，沉默着。


    薛博洋看着他们走过他身边，走了过去。他看着陈安琪的背影，突然同情起她来了。陈安琪明明还有他，为什么要挤在一群寂寞的人当中？就因为一个他不确定能否给的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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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给了承诺又怎么样，结了婚又怎么样。到头来，该离婚的还是会离婚。承诺的那张纸，最多代表着你可以合法生孩子了。又有别的什么用处，为什么要纠结于此？


    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下陈安琪的背影，给她发了过去：「你们真的太寂寞了。」


    「你在哪儿？」陈安琪抬头四处张望，显然没有看到薛博洋。「我们寂寞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都有彼此。」


    「安琪，为什么你那么想要那张纸？没有纸，但是有我，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有了那张纸，我就必定不会出轨，保证我们爱到死？」


    陈安琪看着微信，想到了谷城，想到了徐钊，不管有没有纸，该变得，总是要变得。那她纠结的到底是什么。


    她微微闭了下眼睛，再次回覆：「你看穿我了，我承认。我们这群人，都寂寞的要死，寂寞到有人在身边唿吸，就足够的地步。我要那张纸，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随时随地可以抽身，如果有那张纸，那你在离开的时候，需要和我商量。」


    薛博洋看了看回復，他觉得事情陷入了死循环，干脆就分手吧。但是他看着陈安琪此时有些站不稳的模样，又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扶住她。


    「我明白了，我仔细想一想吧。」


    薛博洋没有收到陈安琪的回覆，他坐在候机厅里坐了了很久。一直听到他们飞机开始登基，他还坐在那边。


    「如果错过必定会后悔，那就不要错过。」他想起出门前老爸对他说的话，像是有人推了他一把。麻利地打开订票软体，定了明天最早去西班牙的班机。还是当面说说清楚，再顺便旅个游好了。反正公司已经不姓薛了，他也没有必要卖命。薛博洋耸耸肩，正打算要走，就看到陈安琪的身影从安检那挤了出来。


    电话也跟着响起：「薛博洋！你在哪里？」接起来就是陈安琪气喘吁吁的声音。


    薛博洋站定，脱掉伪装帽，笑眯眯地沖陈安琪挥手。她噔噔蹬跑到他面前，输了，陈安琪心想，彻底一败涂地。双手环住薛博洋的腰：「我想过了，要是你没准备好，我愿意等下去的。」


    「我也想过了，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先给承诺的。」薛博洋也跟着抱住她，「咦，你不去啦？那你朋友怎么办？」


    「我我……」陈安琪冷静下来，是啊，怎么办，她刚才沖了出来，行李也已经託运了。估计kiki和玥玥要骂死她了。


    「没关系，一切有我。」薛博洋再次打开订票软体，好在公务舱还有位子。「好了，我本来定了明天去找你，现在就我们两个一起去好了。」


    「你，你本来明天就来？」那她还出来个什么劲啊。真的是，差一步。不过嘛，陈安琪又笑了起来，「早知道在西班牙和你偶遇了喏。」


    「人家本来还想给你惊喜嘞。现在，倒是你给我惊喜嘛。」薛博洋顺手牵住陈安琪的手，「还有一整天，你说说，我们干点什么好。要不要，先去眯一会儿？」


    什么什么？大白天又睡觉，你是疯了吧。


    （完）


    后记：


    在登机口看到陈安琪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所有人都惊呆了。直到旅游群收到了陈安琪的语音，说明天和薛博洋一起的飞机。行李就扔在机场好了，他们到了之后自己取。


    陈安琪抱歉了很久，然后混着薛博洋幼稚财大气粗的声音，实在对不起大家，安琪那部分该出的费用，我会帮她出。几人面面相觑，倒是都尴尬地笑了起来，不管内心如何，表面上都对陈安琪表达了祝福。


    至于西班牙的行程，对陈安琪来讲，真得开心的不得了。她偶尔路线会和kiki她们重合，大多数还是和薛博洋单独出行。


    而对其他几个人来说，就有些为难了。秦玥好不容易练出的线条，在李智眼里根本没看见似的。谷城热衷陪老婆逛商店，但偷偷摸摸帮小情人买了许多礼物，kiki装作一概不知。看似热热闹闹，却都怀着各种心思。


    李智玩得很痛快。他头一次出国旅行，和不是亲戚父母的旅行，让他在瞬间爱上了走出国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对秦玥的明示暗示，他也心知肚明，但他下不定决心。实在是养不起，他对自己说，找个条件稍微差一点的没有关系，只要朴素能干就行。秦玥则完全和朴素搭不上边，虽然也口口声声说要节约了，但花的钱一分都没少呢。


    除了陈安琪李智以外，期望通过这段旅行，能带来正向改变的，都彻底失望了。好在景色不错，食物也不错。也算不虚此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谢谢观赏。请多多关注我的新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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