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快跑》 一 懵懂时光 天水,一坐西北小城 坐落于西北地区起伏的山峦之间,有一条绵延的籍河在穿城流过,河道在远方由西向东弯去,岸畔茅草、荫柳、狗尾草和匍匐在地上生长的芦苇,沿着季节的脉络,一岁一枯荣,像极了两岸循规蹈矩的人们。年终到年尾,风吹草低时,有了白云在河滩漫步的幻觉。等秋末冬初芦花飞扬的时候,河道里的草开始泛黄,一天脱去一层绿,飘絮般的芦花便在小河的上空点缀着丝丝缕缕的诗意。 如今,北岸的老式胡同与现代的高楼大厦交相辉映;伏曦广场的大牌坊,南郭寺香烟袅袅;茶楼下的麻将老人,胡同里的花季少年;民主东路的百货大楼,青年南路的阳光饭店;秦洲剧场的交响乐、芭蕾舞;老饭店的本地佳肴,杏花楼的广式奥茶,检场里的本地小吃,北京烤鸭;解放路的地下古董街,各自精彩着。 无数的人如蝼蚁在这座城中繁衍生息、起落沉浮,但那些日渐消失的街巷院落连带邻里、友伴的温情都渐渐消逝无迹。在这个被抽空了的所谓和谐盛世,戴三个表,各种主义,各种思想,各种阶段泛滥的幌子下,我们只好偏安一隅,在孤独中追寻着成家的归属和立业的成就,终日奔波劳碌着,就如那些写字楼地下光影憧憧的玻璃旋转门,反射出来的是一张张苍白失血、面目模糊的脸。让我想起偶尔看到的一篇文章中刻画传神的语句:中国人的脸,多数像坍塌了而照常营业的店面。无数鲜活的生命在欲望巨轮的无情碾压下,就像一束束花儿被干瘪地压趴在冰冷的马路上,没有人能听见它梦碎时微弱的呻吟。人们为名利的掠夺厮杀中扔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竞技场上充满了金钱叮当作响的声音。 一坐城,会因一个人美丽,也会因那个人而落寂。城市再美,也是别人的城市。家乡却是不会,无论这里有你的多少喜悲交织,当你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无法言愉的感情再次扑面迩来 残阳在西山退隐,天色又黯淡了几分,初秋温柔的暖风吹拂在宽广的曦皇大道上,扬起一片片干燥的沙尘,喧嚣的城市依然在忙碌着。我和晓君,小明三人又一次来到籍河岸边,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心潮再次涌起。 十年前我们曾经憧憬的那个未来 公元2000年,新世纪的曙光在向我们招手,那个洒满阳光,黄土飞扬的操场 我,晓君,小明,扬峥。 “吗的,今没跑早操被老聂逮住了,打的我浑身疼”我用力踩了踩扔掉的烟头,仿佛它就是老聂 “哈哈,就你倒霉,你看我们都没事”扬铮笑道 “滚,我转到你们班才第三天,主要是我还不熟悉情况” “你知道自己刚来就学乖一点嘛,就你这德行,我要是老聂,早把你打趴下了” “吗的,就你?不服来比试下”。 “来啊,就你那小身板吧” “呦“ 说着,我们拉开架势 突然我感到背后有股凉风刮过,并且伴随"嗖"的一声,一个足球经过一个优美的弧线向这边呼啸而来,我本能的一闪,只听“啪”一声,杨峥反映不及,很勇敢的将球用脸接住,"啊"一声倒在地上。 周围人“哗”一下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问题 “没事儿吧” “打哪儿了?” “主席台上都能打着啊” “送医院吧” “典型的后卫脚法” 有人掏出电话,“喂,老婆啊,快来操场看,有人让球给打倒了” 过了几十秒,杨峥缓缓才坐起来,捂着脸一口气骂到对方三十几代先人 我赶忙扶他起来,抬头一看在我的上空一圈又一圈的多出很多个脑袋,还有不断想往内圈挤的,我差点被压得吐血。 “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被围观真的很差劲 看他没事,大家依依不舍的慢慢散去 我们把他扶到树下休息 秋天到了,每当微风吹过,树上的黄叶一片一片悠悠落下,没想到这操场的小角落有时候也蛮有诗情画意的,前提是如果把他们换成女人,这场景还真有点琼瑶的意思。 “后两节课别上了,跟我去趟旱冰场吧”晓君突然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的说 “什么事啊,我得要请假才行啊,老聂最近打人很凶的”明明还是往日的好学生作风 “我在旱冰场看上了一姑娘,特清纯那种” 一听这个,几个人立马来了精神,赶快跑回教室去收拾书包 小明一脸无奈,但还是跟我们走了。 晓军骑者那辆偏三轮改装的幸福250,冒着黑烟,我们出发了,一路上我们迎着路上姑娘们的注目礼以及街边老太太的无情咒骂,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飞天旱冰场。 她叫媛媛 其实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很好笑------她穿上旱冰鞋犹犹豫豫的站起来,吓得小脸蜡黄,花容失色,每挪动一步,眼睛都盯盯的看着脚下的鞋,眼闪泪花。看着抖筛着的她,我总觉得自己的传呼机在震动。 池子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栏杆上也里三层外三层的坐满了人。看的,笑的,呆的,各种人,保持着各种姿势,当时的旱冰场自然是校内外各路大神们聚集的地方。我们几个也很亢奋,围个圈开始研究怎么去帮帮她,其实时髦点说就是如何搭讪,但是研究了半天,也没人能拿出个像样的方案来解决这个事儿 “不管了,看我的”,晓军挺身而出。 其实我们都不大相信他能成功,都在周围游弋着,准备看热闹 音响里还是地动山摇的“野人”,我们听不清他过去跟那女孩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只见他们开始并肩而行,那女孩一手扶着栏杆,另一个手让他拉着慢慢前进,虽然是举步维艰。但是我却看见晓军傻傻的笑,这时候我才发现,晓军同学一直说的溜冰并非只是闲的玩玩那样单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实在丰富多彩。 都说牛粪上的鲜花是最姹紫嫣红的,也确实如此。 从那以后,旱冰场成了我们每天要去的地方,他俩滑起来就像红地毯上的新人,又好像两只小鸭子在马路上比翼双飞。而散场之后,我们一帮人打闹着送她们回去,也认识了她们宿舍的其它几个女生。绚烂和蔼的太阳大爷看着我们,在咧着嘴笑。 五月的天,躁动而美好,我们再也不玩泥巴,滚铁环,或者扇洋片了。山,依然上,但是选的地方却是湖光山色,景色优美,气氛浪漫,充满诗情画意的“世外桃源”,像朴树歌里的白桦林,颇有人间仙境的意思。她们都灿烂的像朵花,我们爱极了那些地方。看花,看树,看着柳絮飞舞,看天,看云,也看着女孩们裙角飞扬。 我们躺在草地上,唱着歌,点着烟,或者只是神侃,甚至根本分不清爱因斯坦和巴基斯坦的区别。她们笑的前仰后合,花枝招展。一起憧憬着希望,像是看见了未来美丽的风景,绚烂的彩虹,感觉着温暖,幸福的让人飘渺。 草地里的小野花,被一阵小风吹的左右摇摆,蒲公英带着它的伞兵,飘落,游荡,最后落在远方,湖边一如既往的安静,远处飘来的花香,比女孩身上的香水更加迷人,不经意间,我在想,青春就这样来了么?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学会了孤独,学会了忧伤。朦胧的傍晚,伴着绯红的霞光,写着酸掉大牙的诗,唾沫星子划出一道道华丽的弧线,嫩绿的草地,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如诗如画。 只是一眼 于是明媚了 属于你我的一万光年 给我一个定格在窗外的背影 给我一段不会苍老的时光 流年过后我会写下永远如果有可能 我想和你去同一个地方 它不属于乡村更不是城市 它是一个角落 如果有可能 请带我去你想去的地方 norwaysea 我爱极了那个地方 ohnorwayseanorwaysea 如果有可能 我想 和你去同一个地方 念着酸诗,唱着情歌,淡淡的阳光给了我们这群人一个个晴朗的天。 晓军端着啤酒对我说:“我想让那几个小姐改邪归正”。 这句话的确是大煞风景的,或许是可笑的,我就知道,他一喝多就来这个,其实我很能理解他。我也知道她说的是谁。很多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高尚纯洁,而更多人却都有各自的苦衷,或许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邪恶,有时候似乎不由得自己。后来我才明白,其实很多事情冥冥中都是注定的,人之所以明白痛苦,只是因为他不能够主宰和控制。为什么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愿意把自己的信仰和祷告送给各路神仙?不管是中国的神仙还是外国的上帝。因为他们管宿命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拯救别人,却不知道自己甚至左右不了自己的路 二 初识小姐 那几个所谓的小姐,是他上班地方的女招待,就是早些年说的三陪。那个歌厅叫青青河边草,一个起着清醇名字而干着不清醇事的地方。当年天水的“二草”是非常出名的,除此之外,还有青年南路的一棵草。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是一路打听着才找到,我一路背着书包,穿着校服,踢着石头,哼着小曲,吧嗒吧嗒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地方---一坐两层的小白楼,在南郭寺脚下,对面是籍河,偏僻而清静。对于这座小城来说,倒也算的上是天上人间了 我一推门进去,里面乌黑一片,晓军同学正坐在吧台上给小姐门一个一个的打传呼 “请呼xxxxxxx,xxxxxxx,xxxxxxx,速来卡厅” 我看他忙,便找了个包厢推门而入,这一推不要紧,一个脚刚踏进去,脚下一个打滑,就tm像王八一样朝天摔了下去,姥姥昨刚给我补好的书包又扯开一个大口子,包里的文具盒也摔散架了,钢笔,橡皮撒了一地,我躺在地上,屁股生疼,灰头土脸,半天爬不起来。里面的俩小姐正在角落里互诉辛酸,却被这突发状况弄的哭笑不得,赶忙拉我起来,帮我捡掉地上的那些破玩意,她俩本来穿的少,这一弯腰,沟更清晰了,我便呆呆的盯着发愣。 “看你那点出息,能别老盯着人家那儿看不?”晓军也被我整出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滑啊”回过神的我赶忙指着地上那和透明气球一样的玩意说 “套子” 恩?我记得我和明明都是拿这玩意灌满水玩的么,一次能装好多,可比气球结实多了 “干啥的?给我几个我也拿回去绊人去” “哈哈”俩小姐听完便傍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给你介绍一下,小荷,苗苗” 精致的脸庞诱人的身材看到她们,我马上想到了两绝句---花落花开花满天,红销香断有谁怜 “坐吧,今有个秦安老板包场,正好我们好好聊会”说着晓君端来啤酒,昏暗的灯光,加上王杰沧桑的歌声,创造了一个3a级的倾诉环境,我俩坐下来,加入了这个看似有些俗气的倾诉 小荷接着刚才的话说:“谁都不想做这行,谁不愿意好好享受生活,但毕业没找到工作,受不了累,也没权没势,男朋友不思上进,没办法我就应聘服务员,就慢慢地。。。。。。。 晓君脸上无限同情感叹道:“唉,每个囡囡背后都有辛酸的往事。” 我赶忙从裤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卫生纸递给她。 她抽泣了好久说:“我男朋友,开始那时候对我百依百顺,我觉得很幸福,以为他就是我的归宿。可后来他找家里关系找到了工作,又给介绍了对象,然后就不要我了,这个就算了。当时他知道我做了这行,花着我的钱,还每天对我冷嘲热讽,我早就知道,对他再好也没用。” 我看她声音越来越小,打断她道:“你是为工作压力和失恋而内心冲突,是吗? 她说:“这算什么工作,反正就是赚几个钱,失恋?太遥远的事情了,恋爱,我哪有这个资格? 晓君说:“嗯,我们都能理解你的痛苦。” 她说:“我后来真的不想做了,可是我弟弟考大学了,没考好,给他走关系花了好几万,还不算学费。” 我说:“家里不给吗?” “家里有钱我能干这个?我爸妈,一个下岗,一个开了杂货铺,也就能混口饭了,我也想通了,不就是卖吗?还在乎什么?我去过桑拿,跪式,红绳全套我都干,幸好我弟弟很懂事,一直安慰我,叫姐姐不要太辛苦,等以后赚到钱就养姐姐 我说:“亲情是最可靠的。” 小荷苦笑道:“真可靠。我养着他,他要什么我都给买,我赚到钱花在他身上我高兴,总比其它姐妹养小白脸要强。他后来大概也猜到我是干哪行的了。但他从来不说,我想,我真有个懂事的弟弟。毕业后来他找到一份挺不错的工作,我很高兴,觉得弟弟终于有出息了,我想再赚点钱,就去步行街开个小店。” 她哽咽了,沉默了很久,酥胸一阵阵起伏。我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这次没敢盯着猛看。 停顿了好久,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这个混蛋,前两天来这,我以为是好心来看我,还好好打扮了一下,请假去接他,可这个王八蛋,居然说老家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让我以后别回去了。。。。。。。呜,呜” 我承认我被震了一下,电视上看过太多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可当真实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这个幼小的心灵确实被洗礼了 苗苗说:“你是说找工作时,他已经知道你是小姐,等找到工作后赚了钱就过来和你断绝关系吗?” 她点了点头 窗外,窗外细雨散散落下,几朵窗花孤零零的摇曳着 三 打架事件 那几天我一直有点悲观,我在学校里享受着阳光沐浴,在安逸的教室里睡觉,而她们却在黑暗的角落遭受着折磨,还要给人赔笑;我在感叹空虚无聊,虚度光阴之时,她在昏暗的包房里被灌得烂醉如泥。 或许这些并不是她们自甘堕落的借口 可能很多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可以将她们辩驳的体无完肤 但是我的同情却胜于鄙视 几天后的英语课上,我像往常一样鼓励着自己一定要爱国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很爱国的,尤其在学英语的时候 晓君突然call我:“请速回电,十万火急” 开始我没多大在意,因为他从来都是“十万火急,情况紧急,焦急等待,望眼欲穿” 继续趴着睡会吧,一会下课了再回。我是这么想的 可没几分钟,传呼机又响了好几次,我觉得今似乎有点反常,赶忙从后门溜了出去 “快来飞天”电话那头很焦急 “出什么事了”我还是一头雾水 “速度来,把刀拿着” 这种现在看来极端无聊的活动,在当时却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那年的热播剧《古惑仔》,一直让很多懵懂少年模仿和崇拜着,想想完事后还可以向当时不在场的某某人吹嘘得自己像男主角一样,多爽。我虽然仪表堂堂胆子又小,但也要讲义气吧。于是,在包里揣着把一尺来长的刀,叫着他们几个一路又冒着黑烟出发了 到了飞天门口,晓君正蹲在台阶上抽着烟 “咋回事?”我问 “吗的,里面有个卫校的混小子非要拉着媛媛滑冰,几次说不听,仗着他们人多” “算了吧,人家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啊。”明明照例有点慌 我说:“没事,他们肯定胆子小,到时凶点,先从气势上压住他们。情况不对头就跑,再说杨峥是主力,你看看他多结实的身板。”我把一顶高高的帽子放到了杨峥头上。 “吗的,不就是几个卫校的,到时候你们看着就行。”杨峥抖了抖肌肉。确实,他是体育委员,在学校勉强也是准单挑王,他经常跟我们说他哥是市散打亚军,后来我也确实从他哥抽屉里找到了张奖状,上面写着天水体校第三届散打友谊赛业余组第十八名。 整了整头发,我们上楼了 杨峥一脚踹开门 里面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 “吗的x,滚出来”杨峥吼道,两只眼睛四处扫描 可这看似很给力的喊声被里面山摇地动的音乐给淹没了,没人搭理。 ----此时的气氛有点尴尬 “还是进去找吧”我擦了擦手心的汗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刚才所说的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的战术有些疏漏,因为该死的校服出卖了我们 进去后我才发现,正如晓君所言,他们无论是数量和质量上都占优势 双方没有太多的废话,当我还在酝酿开场白,准备以德服人的时候,一个拳头就已经打到了跟前,我勉强一闪,打到了肩膀上,真tm疼!杨峥倒真不含糊,一脚就踢倒了一个,又用肘打退了一个,然后被第三个人一脚踹倒在地上。明明在我身后,跟一个很结实的家伙练着拳脚,校服扯的和旗袍一样。 冲在前面的晓君,脸上又挨了一拳,红着眼大叫:我草你吗的狗日的!我很清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以及拳头落在对方脸上的“piapia”声。 场子里顿时乱了套,两群人你一拳我一脚,每个人都把自己想象成竞技场上的角斗士一般,没有任何的招式与规则,使尽全身的力气,誓把对方撂倒,干翻,放挺。 我和一个胖子纠缠着,这死胖子踢上去脚感极好,有弹性,很能吃住劲,我每一脚都踢得扎扎实实的,非常舒服。我使出吃奶的劲,他却一脸轻松,这都没什么,最要命的是,胖子的拳脚落在我身上非常给力,尤其脸上,我感觉我的大牙都被打松掉了。 由于实力悬殊,我又被重新摁倒在地上 “把刀给我”打红了眼的晓君喊 “我包里”我挣脱把我压在地上的那个混蛋胖子 此时的晓君像打了鸡血,拿了刀冲了过去 全场寂静! 紧接着,伴着女孩子发出的刺耳的尖叫,原先围着看热闹的人也立马散开向门口跑去,颇有“来去一窝蜂,散去如鸟兽”的气势 媛媛看到情况不妙,拦腰抱住他,又哭又喊,但这无济于事,晓君举起刀砍了下去。第一下没砍上,紧接着再来,还没砍到,还来。。。可是因为后面有人抱着,虽然有几刀砍到了对方,但是力量,角度都有些差强人意。很像武侠片上的高手过招,平沙落雁,捕风捉影,完全是北岳衡山独门刀法,在黄叶掉落,狂风飞舞的瞬间,制敌方于无形。 对方慌了,只是边退边招架着,在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只听见“哎哟”一声,他胳膊上被砍出一个口子,袖子上渗出了血。 “快跑,警察来了”明明喊道 我朝门口看过去,果然有两个穿制服的人提着警棍进来了 双方马上停手,各自抱头鼠窜,又一次“散去如鸟兽”,明明最快,杨峥速度也不慢,边跑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大家都拿出平时最好的百米成绩横冲直闯,场面比刚才更混乱。趁着慌乱,晓君赶忙把刀从背后塞给了我。别看当时年纪小,我们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连人带凶器被当场逮住是很麻烦的。 我把刀揣在怀里夺路而逃。 。 本次事件最悲剧的一幕在我身上发生了----在我冲下二楼,奔向阳光的时候,却没注意大门外还有个两层的小台阶。脚下踩空,横飞出去,经过一道平滑的曲线,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怀里的刀紧贴着我的胸膛,稳稳的垫在我的身下。摔得头晕眼花,隐约感觉到的疼痛让我心里一凉:“完了” 我仿佛看见了在西西里岛被老鹰扔下来的乌龟砸死的悲剧诗人艾斯希勒,在卧室里拿着猎枪崩了自己的科特科本,牡丹花下精尽人亡的汗成帝刘鷔。这一刻,我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难不成他们想拉我下去凑一桌麻将? 悲哀至此,无以复加。 “他妈的,帮帮忙啊,我要死了。。。。。。”我带着哭腔喊道 我呻吟着被扶起来,送到了附近的小诊所 “没事,伤口不深,抹点药就好了。注意结疤了自己别动,不然以后有印子”大夫推了推眼镜 “恩”我穿好衣服 “你这怎么弄的,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伤口”大夫也很好奇 “他自己戳的”明明抢答 “又是失恋了吧,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懂个锤子感情,动不动就上吊抹脖子,喝药摸电门的。古语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野花野草遍地香,一片一片又一片!”,还有,最近要忌生冷,不能吃辛辣的东西。药费算五块二 四 关于梦想 马丁路德金说:ihaveadream 我想说:metoo 我希望有一天,站在天安门城楼上,下面是列队欢呼的人群和战车方队,头顶的su-27呼啸而过,背后放一清一色的marshall,组成一个巨大的音墙,面对着开国大典用过的那个高音喇叭,拿着我的gibson为我心爱的姑娘高歌一曲《梦回唐朝》 今宵杯中映不出明月 霓虹闪烁歌舞升平 只因那五音不全的苦水 古人常喝 美人失落什么? 一曲唱罢,可爱的孩子们拿着鲜花,沿着金水桥飞奔而来 当然,伴着人们的阵阵欢呼,我将以一个优美华丽的抛物线,将吉他撇向远方,摔得粉碎! 事实上,我的第一把吉他是用自行车换来的,那会别说是gibson,红棉都是奢望 当时我们几个是想攒钱合伙买的,成立了个零时小金库,钱暂时由我来保管。每天早上在路口集合,把早点钱,零花钱都全部上缴,然后去各自上学的上学,没睡醒的的回去接着躺。 当然我也很敬业,一直如数保存 但是。。。 就在钱赞的差不多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女孩,怎么说呢,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春的气息 那天我就迟到了,因为当时正在修外环路,到处弄的跟今天的巴格达似的。车子在路上不知道被什么扎了,一个车胎蔫了,我一路推车狂奔,满头大汗。 刚坐稳,老聂就领着一女孩进来教室 他那双高度近视的小眯缝眼眨巴眨巴的打量了半天,指着我旁边的位置对她说 “你先坐最后那儿吧,过几天再给你换位置。” 我x tmd,老聂!你终于干了件人事! 伟大的人民教师! 我竟然感觉到心在强烈的跳,尽量控制它,我激动,亢奋,欣喜,喜悦,紧张等等,当时真是有色心没色胆,比农夫山泉纯净水还要单纯。 “你好”她很大方的说道 “恩,你好”我故作镇定,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接下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尴尬而又甜甜的笑了笑,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 上课时,我努力将眼神和思想集中在黑板上,可眼睛还是不听使唤的瞄向她。她正皱着眉头在冥思苦想,薄薄的嘴唇咬着圆珠笔,细腻的脸蛋白里透红,飘逸的长发随着窗外外吹来的微风轻轻飞舞着,美丽的的大眼睛绽放着迷人的光芒。 我可怜的小心脏啊! 经过几天的熟悉及磨合,终于,在周末拉着她去了电玩厅玩跳舞机 我也来个公款吃喝! 豁出去了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古以来都是贪官横行 折腾了一下午,我基本没落着玩,唯一的感受就是站的腿疼 晚上将她送回家之后,一摸口袋,剩下个位数了。 怎么交差呢? 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拿剩下那点钱跑到附近的文具店买了幅墙画,因为那玩意看起来大,又有分量。拿到晓君家,并且很殷勤的帮他订到墙上,算是暂时稳定一下大股东的情绪,第二天,我把自行车推到一地校的朋友家,换了把琴。 晓君的梦想同样给力,他希望有朝一日开一家正宗的青楼,就跟当年八大胡同的怡春院那样。 他的意思不是像某些粗人想的那种只管开房办事的风月场所,用他的话说,红灯区那些玩意粗俗,下流,卑鄙,无耻,且没什么技术含量。 我们讨论过这个事。 什么是妓? 一曲昆歌惊秦淮的柳如是,倾倒了皇帝宋徽宗的李师师,让吴三桂舍下江山爱美人的陈圆圆,助丈夫韩世忠大战金兵的梁红玉,还有苏小小,杜十娘、董小宛等等,这才是妓。 一个真正的妓,首先,要有较好的容貌,较高的文化修养,琴棋书画样样都要懂点——就算你不会弹,不会画,也一定要会欣赏,一定要给人有文化的感觉,比如人家带你去看画展,你不能脱口而出“画的真像啊”之类浅薄的话,而且要懂一定的心理学,掌握男人“吃不到就是最好的”心理,尽量做到卖艺不卖身。欲拒还迎,眼角含羞,雅俗共赏,半推不就,以及给男人一种情人的感觉。 他想把文庙商场盘下来,那儿古色古香,而且位于市中心。装修成汉唐风格,里面小妞都是清一色汉服,门口找几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招呼客人,每人发一红手绢,见客人小手绢一甩,“哎呦,这位爷,这是哪股风把您给吹来了?”。肯定稳赚不赔 说归说,这玩意就跟我想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摔琴是一样的后果 police能让你把这事给做了? 高锐也有个梦想,他希望有朝一日自个有钱了,就去海上买个小岛,男耕女织,繁衍不息。 他整天拿着初中地图第二册研究,欧洲没地了,亚洲人太多,非洲到处是黑鬼,加勒比太危险,地中海好,但是有黑手党,两极太又冷,最后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地方,叫努瓦阿图,离澳大利亚不远,当年那个破岛上还没什么人,属于法国的殖民地,但是后来传来一个坏消息,人家独立了! 小明最大的缺点就是说话说不利索,好几次彻夜倾诉他坎坷的感情经历,一说就是几个小时,但是根本没有重点,东挪西扯,东张西望,东拼西凑,比如说到他和女朋友在地校的擀面皮摊那儿分手了,按照正常逻辑,分手这事应该是重点,而他不这样,他又从擀面皮扯到牛肉面上,从牛肉面再扯到兰州上,然后绕个大圈子,继续讲接下来的事儿,自己讲的迷糊,有时候还接不上茬,听的人更是找不到北。最要命的是讲的很认真,声泪俱下,让人不好意思打断。他倒是喜欢踢球,一直想进个俱乐部什么的,或者国奥,国青,国安等等,只要是国字打头的就行,可现在眼看都到退役的年纪了,目前进过最大的队也就是校队。没辙,实在不行努力向教练方向发展吧,没事教教小朋友还是可以的。 其实我觉得他因该去电台弄个“听明明讲故事”的节目,以供那些闲的蛋疼的人去消磨时间 如今终于有了gibson,却放在仓库里落满了灰尘,晓君买卖也不错,算是进入了有房有车的行列,明明做了个五好男人,高锐进了北京电视台,杨峥进了中铁大桥局。回头想想,理想这东西真是越来越远。岁月就像一条河,不断的冲刷着我们的生命,有时候想起,感觉寒冷,有时候怀念,却又温暖。记忆一点点的散落在青春飞扬的路上,期间会有难以消解的焦虑,会有无助的痛苦和绝望,会有不断的徘徊和动摇,经过幻想,经过反抗,经过眼泪和欢笑,经过被记忆覆盖着的永恒,不要沉浸在过去的梦里,因为生命就是这样,一切都会流走。 五 高中生活 我上的高中是一个私立学校,名字也很清纯,叫蓓蕾 我们是第一届,就三个班,我和明明,杨峥在一个班,晓君因为没中考,去了职业高中。 私立学校的好处就是老师不像其他学校那样暴力,因为基本都是各个学校调来的兼职教师,还有些已经退休的老教师,学生也不大好管,所以对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方便管理,班主任都是专职,我记得三年下来我们光班主任就换了四五茬,其中有武术教练,市优秀教师,三八红旗手等等,每当交接的时候他们都是紧皱眉头,惺惺相惜,颇有脱离苦海的意思 虽然这样,高考的时候我们升学率倒也能达标 学校后来搬到了南郭寺脚下。 那儿可真是个好地方,一到夏天,我们成群结队的逃课上山,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懒懒的洒在山间,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出大大的轮廓,小草随风起舞,粉嫩的小花上沾着傍晚的露水,晶莹剔透,无限娇媚,蝴蝶飞过羞花,情意绵绵,柔情似水。朵朵白云赖在天边不肯离去,自由舒展开来,无限温暖。 傍晚的余晖让人无比惬意,似乎甘愿为校园的恋人们当做浪漫的前戏。蓝天,白云,青草,阳光,晚霞,小树,像是一幅美丽的油画,天空中弥漫着情侣的味道。 但是天一黑,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树林里不但有学生,还有累了一天的上班族,牵挂着老百姓钱包的公务员,外地来的淘金客等等等等,蔚为壮观 他们背靠背数星星,躲在树林深处亲亲我我,上下求索,有的情到深处便无法自拔 我记得有次天很黑的,估计应该是初一。小说上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其实,月黑风高偷人夜才对,像这种夜黑风高的晚上,偷人的绝对比杀人的多的多。我们几个刚打完麻将下山,就听见树丛里有人叽叽咕咕: 男:“(*^__^*)嘻嘻……” 女:“笑什么啊,傻样” 男:“我今天带毯子啦” 女:“哼,准备的还挺全” 男:“是啊,上次你不是说地上太扎了嘛” 女:“臭流氓。” 男:“……。”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女:“哎呀呀,你快点啊。” 男:“恩恩,好的。” 女:“啊~~~,你往哪个眼儿里戳呢?瞎了你。” 男:“对不起对不起,太黑了看不见。” 听到着,我“哈~~~”一声就笑出来了,这下可把人家给吓坏了,男的提起一半裤子就追。女的在后面跟着嚷嚷“解放啊,把那几个小混蛋抓住给我弄死”。 再说学校,我们学校虽然人少林子小,但是什么鸟都不缺。 有整天研究牛顿定理,三角函数,死做“知识改变命运”大梦的,这种人生活极有规律,每天两点一线,不迟到,不早退,带病坚持上课,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每周的体育课。 有自诩文学青年,言必卡夫卡,xx斯基,从前沿科技到后宫野史无所不知的,这种人课不听,饭不吃,操不跑,妞不泡,却整日愁眉苦脸,做思索状,看似满怀理想却又报国无门 有整日为伊消得人憔悴,男默女泪,衣冠楚楚的。这种人打扮花哨,内心极为脆弱,经常流连于校园无人的犄角旮旯,上课传纸条,回家写情书。恋爱时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失恋时黯然神伤,从此一蹶不振,让人叹息 有专门喜欢跟老师唱对台戏的,这种人逆流而上,大有性格迥异之趋势,别人撵狗,他偏打鸡。别人往东,他就向西,彰显其个性,颇有放荡不羁,惊世骇俗之势 有整天对着老师校长拍马屁,献殷勤的,这种人从小装腔作势,眼明,手快,嘴巴甜。为人处事圆滑,非常会揣摩校领导的心意,人情世故掌握的游刃有余,可谓仕途无量。 还有一些独来独往,自命清高的,或沉默不语,或一语惊人,常常自言自语,仰望星空,论学习进不了前十,也落不到倒数,自我感觉却非常良好,有一览众小山的气概 更多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比如我 我经常问自己一些问题: “今天吃了吗?”吃了 “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 “看美女了吗?”看了 难道我围城了? 六 摇滚,放肆却快乐着 在无数次问自己一些无聊的问题之后,我决定不能闲着 看到电视上崔老炮扯着嗓子忘情的呐喊:咿呦,咿呦,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咿呦,咿呦,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咿呦,咿呦。。。。。。 这玩意真tm给力! 整! 要说这东西看起来是挺热闹,但是自个练起来可真是得耐住性子,很多次我都有砸琴的冲动,顾了左手忘了右手,一个和弦换起来比爬雪山还吃力,手指使不上力,经常着急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晓君同志也很刻苦,整天拿俩鼓槌见东西就敲,凳子,脸盆,自个的大腿,只要能出动静的东西他都敲。杨峥每天一大清早起来爬房顶上吊嗓子,天还没亮就嚎开了:咪~~嗎~~咿~~,伴着鸡叫,狗吠,小院子里顿时热闹非凡。 乐队名字叫夏日vc,李晨起的,他是我们的第一任主唱,小时候跟着幼儿园音乐老师学过几天声乐,说是自己曾和朴树同台演出过,他说我们就像夏天的维生素c片,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自己练了段时间,成果不太明显,我决定找个老师 别人给我推荐当时弹bass不错,有点小名气的蒲敏 这哥们琴弹得确实不错,但缺点就是有点神经质 我拿着我妈给我买鞋的100块钱找到他家: 他的打扮很反刍,齐肩长发,流海向右疏个偏分,黑色皮衣,上面有些铆钉之类的玩意,黑色紧身牛仔裤,前面的拉链撑的合不大拢,脚上穿一双挺大号码的黑色靴子,有点农业金属的味道。 “带钱了吗”他歪这头坐在音箱上点了一根红兰州,好像被烟熏到了,眼泪顺着左眼角缓缓流下 “带了”我强忍着笑 “先把课时费给交了” “现在就开始学吗?” “马上!”他一字一顿,好像有点咬牙切齿 我心想这玩摇滚的就是不一样,干事真是雷厉风行。 接下来他先是给我弹了一段唐朝的飞翔鸟,然后讲了什么拍子,符点,根音,听的我迷迷糊糊 大概讲了十来分钟时他问我: “会打台球么” “会啊” “那出去打会台球吧” “课还没上完呢啊” “音乐靠的是悟性!” “……” 来到台球厅,是个地下室,大厅一侧正在装修,有个小小的斜坡,我刚要提醒他小心点,蒲敏脚下一个打滑,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扑向前台 我都不忍心张开眼睛 寂静之中传来“咚”一声膝盖撞到吧台上才停住 前台小姐眨巴着大眼睛问“先生,请问。。。?” “我们打台球” “吓死我了,还以为来打劫呢” 我说“你鞋有点滑啊” 他说“这双是42的,我本来穿40的” 我说“那你不会买个40的吗” 他说“鞋大了才有范儿” 。。。。。。 他忍着疼,一打就是一下午 早知道我买双鞋了。 打那以后就再也没上过课 再后来,他成了我们乐队的bass手 排练了大概三个月,我们迎来了第一次演出 这是几个乐队联合起来办的小型演出,一般这种演出无外乎三种情况,第一种是不计报酬,纯粹喜欢摇滚,实实在在想推广自己的音乐,第二种是想拿名拿钱再泡妞的,混个脸熟,点到为止。第三种是莫名其妙,阴差阳错跟着搅浑水的。我们属于后者。 地点在商业大厦五楼,早先那儿有个舞厅 门票两块一张 票还卖的不错,一佰来张,加上乐队家属,蹭票的,大概300人来号人,小舞厅挤的满满当当 第一个上场的是“大香蕉”,主唱领着七八个人浩浩荡荡的走上台 “你们好吗” “凑合。。。”这儿的观众不好忽悠 “。。。” 随着吉他的轰鸣,爆裂的鼓点,一群身穿黑色t恤的男女青年开始pogo,散在舞台外围的观众也活跃起来。这乐队走的是重型路线,歌清一色英文,准确的说是中式英文。虽然听不清歌词,但也很给力,主唱见气氛来了,纵身一跃,想玩个跳水,但是没成想这一跳,观众却“哗”一下躲开,没人接 得亏舞台低 这下摔得也不轻,话筒飞出去老远 我心想,你把这儿当伍德斯托克呐 接下来上场的是“柔石”,有点英伦味儿,轻松沉稳,没太夸张的舞台表演,乐手之间的配合也是谨慎到位。主唱生涩中有点帅气,一首《九片棱角的回忆》折服了不少人,台下有人点燃了打火机。 第三个上场的是一个北道来的乐队,名我没记太清楚。 “天够热的啊”主唱一上台笑着和观众打招呼 "凑合" "。。。。。。" 可能演出前喝的有点多,第一首歌一连走了三遍都没整齐的开始 不过后来的几首歌不错 出去透会气吧 于是在我们来到场外聊天 一会儿几个“黑t恤”出来了,这时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嚷嚷 一推门,里面音乐停了,保安和照相的又干上了 “你下去,就说你呢” “我是日报社的” “你不高兴?我知道,你下来” “你上来!” “今什么日子啊,你下来,下来” “。。。” “。。。” 这会功夫,走了不少人 “下面有请今天演出的最后一支乐队,夏日vc” 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掌声,我们几个磕磕巴巴的开始了 说实话第一次演出我倒是一点儿不紧张,缺点就是目光有点呆滞 唱了五首 每唱完一首,下面就走一批人 七 那段所谓爱情 晓君和媛媛依然热火朝天,他每天骑着摩托车准时接送,打雷下雨,刮风冰雹从未间断过 然后滑冰,吃饭,沿着籍河散步 最后送她回去 说到送,那真是依依不舍 每次都是晓君先把她送到校门口,然后媛媛返过来又把他送到路口,他再把媛媛送到宿舍楼下,而媛媛又把他送到校门口。。。 蛋疼! 小明也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 为此我们都七嘴八舌的出点子,杨峥的意见是酒后壮胆,直接表白。高锐的意思是迂回战术,比如扎车带,卸轱辘,造意外。我建议发送糖衣炮弹,欲擒故纵,最后再撒网收鱼。 在大家的怂恿下,他终于决定表白 一大清早他怀里揣朵玫瑰花,在楼道里守株待兔 我们几个在车棚外蹲点,以便及时通报动向 “上来了,上来了” 那小姑娘背个姹紫嫣红的小书包,婀娜的走上楼梯 明明迈着略带顺拐的步伐迎了过去,准备掏出玫瑰表白 我们躲在角落里准备看好戏 大家屏住呼吸 。。。。。。 只听“咔嚓”一声,在掏出花儿的瞬间,弄折了! 唉 这就是命 明明脸一红,头一低 跑了! 命运就像顽皮的太阳大爷,不时的捉弄你一下,然后自己躲在云彩后面偷笑 因为逃课去演出,我被学校关了禁闭,直到下午才给放出来,末了,赶上大扫除,又被罚打扫教学楼后面的车棚 重新看到阳光的我真是百感交集,心情此起彼伏,感慨万千: 车棚真tm大 昨演出的时候晓君敲的那是什么破鼓点,又乱套了 杨峥唱错词了 听说美军要打伊拉克了? 。。。。。。 我拿着扫帚背靠着教学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浮想联翩,徜徉于心灵的彼岸 突然眼前一黑,我以为扫地把我累休克了 回过神来往头上一摸 一块大大的抹布 还是粉色的 我x 看看这该死的一天吧,还能再点背一点么? “tmd,谁啊”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站在原地,决定讨个说法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擦玻璃不小心。。。” 一抬头,对面正站着一个女孩。大大的校服遮住了大半个身子,一条紧身牛仔裤雕琢出完美的腿部曲线,她抿着小嘴,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羞涩的目光不知道应该停留在哪儿才好,乌黑秀发从肩上垂下来,修饰着雪白的脸蛋,让人想到only玉兰油的广告片。 火气瞬间熄灭 烟消云散 灰飞烟灭 无边无际 “你。。。” “嗯。。不好意思,砸到你了” “很高兴被你砸到”我承认我短路了 她尴尬的红着脸,强忍着笑容。 我后悔刚才没拿块板砖往自己脑袋上拍,或者我应该假装受伤倒地,然后撒泼耍赖或者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或者。。。。。。 “没事,幸好不是花盆板凳什么的,不然今晚我得去那边找耶稣了” “呵呵,那你等着我去扔个下来” 她也短路了么? “。。。。。。算了,算了” “呵呵。。。。。。” 我翻箱倒柜的寻找着接下来的话题,这从天而降的抹布,让我这倒霉的一天瞬间变的可爱起来,我亲它一口的心都有。可我很了解自己,经常因为办事太犹豫,火焰很容易被自己无情的浇灭,这次一定要以一颗清醒的头脑去迎接挑战。我虽没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装腔作势的本领,至少还能抵挡一阵子,绝对不能错失机会。 “那个。。。能把抹布还给吗?” “噢,对对”我赶忙递给她,收回略带爱慕成分的眼光 她飞快地将它藏到身后,然后给我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后,留下不知所措的我,飞快地跑进了教学楼。 此时的我,像是给一朵大旱后的野花被突然浇上了雨水,立刻变得活力四射,又像一只快乐勤劳的大水牛,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毫无怨言的耕作在绿油油的田地里。偌大的车棚一会就让我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扫完地,我踩着单车一路狂奔,速度比打车还快 回到家,杨峥和晓君正在看vcd 那年冬天晓君离家出走了,暂时住我家,杨峥看这挺热闹,说他家挺冷的,也搬了过来,家里充满了集体主义色彩 我饭都没顾上吃,赶忙刮胡子,梳头发,整衣服,对着镜子摆着各种pose,看看哪个角度的我更好看些,看着突然间人模狗样的自己,竟然也心生喜欢,镜子里那个焕然一新的自己,让我几乎流连忘返。 “怎么了这是?”他俩茫然的看着我 我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快,快,先写情书,我这儿有现成的,改改就能用”晓君比我还激动 他曾经为了追英语老师写了封情书,买了好多书恶补写作,又请学校几个文采不错的一帮哥们联手打造了这封号称“神泣百花杀”的情书,字句行间充满了思慕之情,还隐约蕴含着赞美的甜以及相思的苦。但可惜的是英语老师阅读这封情书后,竟毅然把它交给级主任,级主任又决然交给校长。于是…… 校长叫来晓君的家长,在校务室轮番做思想轰炸。整整一天,口水轰炸完毕,更要命的来了——写一万字检查和在周一升完旗后的校会上朗读原文。 “情书要自己写啊,这样才显得真诚”杨峥说。 “这个保不齐的,你看看人家新闻联播,几十年如一日的都用同一套词,每次播的时候改个人名就行,还不是有很多人在看嘛”。 “也对。。。” 经过一宿奋战,这封满含大家期望的情书终于完成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送了 泡妞就得浪漫,花血本 我们几个凑钱买了蜡烛,气球,玫瑰 计划是这样的: 趁天还没亮,上早自习的时候,晓君谎称来学校咨询报名,负责支开自习老师 小明拿个本子就说检查纪律,将她领出教室 杨峥在教学楼下在气球上绑上玫瑰和情书,为了防止气球被吹走拽好绳子,算好时间,确保她一上到楼顶的时候气球准时到达。 高锐提前在楼顶点好蜡烛,并且摆好形状,等她一上来马上撤退,保证楼顶只有二人世界 事成之后请吃饭,请通宵,外带每人一包金海洋 经过踩点和反复试验之后,我们决定周一行动 一大早,我们在楼下集合 “对表!”我们也学了港片里的情节,并且精确到秒 行动开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的计划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意外,比如小明半天没跟人说清楚怎么回事,人差点又回去,高锐的打火机气不够了,点好一半又跑回教室借了个新的,晓君说的太玄乎,让人直接带到校长室差点出不来。好在只是稍微耽误了些时间,并没有影响大局 当一脸茫然的她来到天台上时,排好心型的蜡烛像是在天空绽放的点点繁星,在暗蓝色的天空下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接着,带着花儿的气球缓缓上升,出现在她的眼前,花儿艳欲滴,朵朵鲜红,随着气球左右摇摆。我拿起准备好的琴,唱着郑钧的《灰姑娘》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如此美丽 而且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显然,她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幕毫无准备,点点烛光映出她惊讶而又洋溢着幸福的脸庞。 冬天是感冒和感情的高发季节,那一年,我属于后者 从此之后,每天放学我送她回家,一起傻傻的去山顶看日出,看夕阳,在籍河边的小路上谈梦想,说未来,小鸟在身边来来回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时的停在在树枝上歪着脑袋,好像在说:想抓爷?爷有翅膀!温暖的秋风从耳边吹过,心儿荡漾 “你说你哪儿最美” 她害羞的瞪了我一眼,低着头,偷偷拽了拽胸前的衣领 “哈哈,别美了你” “你。。。”她羞红了小脸,粉拳相迎。 几丝秀发在轻轻的在撩过我鼻尖,淡淡的兰花香让我心痒痒 我真想溺死在这温柔里 或许本来所有的女人就都是很美的,只是什么时候,在谁眼里 即将落山太阳把最后一丝晚霞披在我们身上,铺红了我们的脸 “人家说天上掉下的爱情还会回到天上”她突然停下脚步 “瞎想什么呢”我以为她只是胡思乱想,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可是。。。可是你就要高考了啊” 这句话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确实要高考了,她比我低一级,而且更不巧的是我学的是理科,而她学文 纠结 怎么办? 经过几个夜晚的深思熟虑,被冲昏头脑的我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 八 物是人非 高考前,我办好了复读手续,并且转了文科 经过那个漫长的夏季,终于迎来了新的学期,我如愿以偿的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 起初,一切都忙碌而美好,转到文科的我并没什么不适应,我本来从小就爱研究各国地理后宫野史这些个东西,除了政治。我一直很反感那些不能自圆其说的各种教条,一句句新闻联播式的排比句,真的非常考验人的忍耐力。期中考试之后,第一次进前十,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进步,前三年我一直是倒着数的,高二还中过一次状元,到了高考第一次模拟的时候,王恺,王文魁,杨峥,明明执意要抄我卷子,结果我们几个包揽了后五把交椅,打那以后班里作弊的风气也随之大减。后来我高考成绩是214,明明同志213,一个榜眼,一个探花,状元在考第二科的时候和一个拉货的三轮摩托撞了,没能参加后来的考试。当时小明妈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执意要我和她儿子拜个把子。 我暗自庆幸自己转科转对了,我希望将来我们将来能进同一所大学安营扎寨,让幸福的种子开花结果。 上课时我把纸条从最后一排传到第一排,互相鼓励,她是我的动力。而她的成绩一直不好不坏,我想给她点鼓励,每到考试前就跑到打印室偷考卷,虽然有点急功近利。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她似乎渐渐在疏远我,电话越来越少,放学也不让我送她,我起初以为她只是怕影响学习,我问她,她说高三了怕家里知道。 我一直蒙在鼓里 直到她生日的那天 那天早早的买好了给她的礼物--一只大大的维尼熊,大概一米来高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她也没给我一个电话 我一遍遍的重复着她的号码 关机 “不会有什么事吧” 心急如焚的我只好拨通了她朋友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闹,听的出,应该是在聚会 “是你?”她朋友听出我的声音 “你们在哪?” “那个。。。” 她好像捂住了话筒,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过了几秒 “嘟。。。嘟。。。” 电话挂了 再打,关机 我终于明白了 我知道恋人们最重视的几个节日,生日,圣诞,情人节,如果这三个节日她不和在一起,那么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我要找到她,我知道该结束了 小雨的天水格外凄美,犹如蚕丝般细的雨丝夹在凄厉的风中摇戈飞舞。泛黄的路灯下,这绵绵雨丝滴滴的打在我的脸上,一滴一滴…… 我抱着维尼熊,这可怜的小熊在暴风绵雨中显得是如此渺小,就像落在我脸上那冰冷的雨滴一样。 我不停的走着 走得累了,倦了,便躲在大厦宽敞的檐下,和那些没有伞的路人一起避风遮雨。 我只是不想就这样离开,我也不想就这样回到那了无生气的、空荡的仿佛会刮冷风、沉淀得只剩下寂寞的房子。 我漫无目的的找着,我没有目的地,穿过一个个行人,经过一个又一个清冷的公交车站,每到火锅店,酒吧,只要可以聚会的地方就进去问“今有过生日的吗?” 从华联到迎宾馆,从籍宾饭店到砂锅老店,从酒吧街到蓝天广场 终于在金宇火锅城,我停下脚步 透过橱窗,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我呆呆的站在窗外 我想起。。。 我想起我们在放学后牵手走过那条小路的时候。 我想起我们在上课时背着老师偷偷传小纸条的时候。 我想起我因为偷试卷,被罚扫操场时,她站在篮球架下嘻嘻哈哈的喊“加油,加油”时那调皮的样子 我想起我们到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伊利的小雪糕,她最爱吃的香芋味。 我想起那天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她惊叫着扑进我怀里,等到缓过神来,已经发觉她的俏脸早已红到了耳朵,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嘴上却逸着丝丝甜如糖蜜的微笑…… 而今天,我那所谓爱情,却也撑不到一朵花开 小熊湿透了,它却依然微笑着,没有一点委屈,没有一丝埋怨 敲开房门 我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也不想掀桌子摔酒瓶 空气瞬间凝固 没人说话,刚才热闹非凡的包厢瞬间变的死寂,他们吃惊的望着浑身湿透的我,包括她身边那个男生。 虚幻的美丽总是不堪一击,我把一切想象的太过美好,当被现实敲的支离破碎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你享受的只是被人一棒打醒的痛楚,凄凉。。。。。。 “吹蜡烛吧”我打破沉默 吹完蜡烛,唱完生日歌,我把小熊送给他,转身离开 第二天,我办了退学手续 离开的时候,她们去送我,很多人 班主任对我说“要不把学籍先留这儿吧” 我说“不用了” 我强忍着眼泪 终究,我为自己的幼稚鲁莽付出了代价 爱情就是这样,别人不爱你并不可耻,你还爱着他也不可悲,那个人不爱你,欺骗你,背叛你,已不重要。我知道,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没有真正拥有你,你一直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比一生还远,有一天我们会面无表情的各自老去,我想,我想这时你如果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也许不会转身离去!- 九 包子青年 离开校园的那段日子,我百无聊懒 爸妈远在广州,他们并不知道这儿的事 我经常一个人站在街上,茫然地打量着四周交错熟悉的街道和拥挤的建筑,默默地看着与我擦身而过的,我认为幸福的鸳鸯蝴蝶们,有时也会站在山顶上,默默数着一朵又一朵的云彩。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家,拿起吉他唱着一首首熟悉的歌。 还是那条走不完的街,还是那座爬不到顶的山,街道依然繁华,风景依然美丽。那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它总是不停的照亮着每个人的来去经过,而每当大雨下个不停的时候,过去粒粒涌上心头,我真想让雨水将记忆冲走,让她从此销声匿迹,我想寻觅一处处热闹喧嚣的地方,能给我哪怕能够让内心温暖的一点光亮。 妞对我说“你是在无病呻吟” 她是对的 那样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多天,我想出去走走。这天刚到兰州,便给妞拨打电话…… “喂,干嘛呢?”。 “出来陪我走走”我情绪低落道。 “你怎么了?声音好嘶哑。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妞的声音有些担忧。 “我在中山桥。” “好,马上到。” 灯了半个小时后,我远远在在人群中就看到了她,亭亭玉立的身段,一头栗子色、俏皮的短发,脖子上缠着一条咖啡色的围巾。上身一件黑色毛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脚上一双短靴。如此的打扮将她修饰的十分修长。 “呦,苗条了”我说 她伸出两个指头说“我100斤”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识数,还笑嘻嘻的 我一直和她很谈的来。她属于那种有话就说型,没太多的矫情做作,和她在一块感觉很轻松 “去哪儿”她问 “随便走走” 于是和她在黄河边散步,走累了,她蹲在河边玩着沙子,我斜靠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上,看着远方依旧浑浊且呼啸奔腾的黄河水发呆,太阳快下山了,岸边的路灯在寂静的河堤上映射出朦胧、迷茫的光影,不远处的中山桥上人群熙熙攘攘,闪光灯忙个不停 这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向我们走来,似乎有点怯懦,双手不停的摩挲着,身上的衣服看来是好久没有洗过,单薄的外套上布满油渍 走到我们面前他停下脚步,低着头问 “能给我点钱吗” “什么?”因为他声音非常小,加上是不知道哪儿的方言,我没听清 “能给点钱吗?我饿了”他又向前挪了两步 这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大概十七八岁,虽然衣服很脏,但是脸上并不像其他流浪汉一样墨迹斑斑,蓬头垢面,说不上白净,起码是洗过的 我摸了摸口袋,兜里就几张十块的 那会是真穷,十块对我来说算是整钱了 我有点舍不得了,转过头问妞“你有零钱么” 她也在掏钱包,一看,说“我这也没有。” 听到这,他说了声“谢谢”便转过身走了 他边走边向我们这儿张望,似乎希望我们能改变主意 走了大概十来米,他在河边一个大石头旁蹲了下来,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我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你说他是真的假的”妞问我 “看样子不像假的吧” “怪可怜的” “是啊” “如果是真的,他不会想不通跳河了吧” “啊” “那咋办?” “不然我们带他去吃饭吧,别给他钱” “恩” 说完,我俩便朝他走去。 他见我们来找他,抬起头,却依然蜷缩着身子 “走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他赶忙摇摇头 看他有点犹豫,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赶忙向后一闪 “走吧,没事儿,我们又不是坏人”妞说 这句话看来起了作用,他缓缓起身 一路上他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走走停停,不时的向四周张望 走到一个包子馆门口,妞说她饿了,想吃包子 要了一笼包子,他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 要说这兰州的包子个儿真挺大,和我后来去南方吃的包子那可真没法比,南方那玩意纯粹是用来消遣的 妞拿起一个包子放碟子里,说今吃一个就行,减肥呢,然后给我讲商学院的俩男生为了帮一个女孩捞掉在黄河里的学生证,双双被水卷走的事儿。听的我唏嘘不已,想想活着真不容易啊,其他什么都是浮云,都是过眼云烟。 正说着,妞用胳膊肘捅了下我,示意然给我看对面 我一看,他这哪是吃包子,纯粹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一个还没咽下去,另一只手就已经准备好架势准备在填下一个了。 我怕他噎着,说“喝口水,慢慢吃” 他没搭理,埋头继续吃 一根烟的功夫,包子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我和妞面面相觑 看着他吃包子的样子,我真觉得自己正如妞所说的无病呻吟 其实人总是喜欢给自己寻找一个个理由,立起一座座牌坊,为错误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们再苦,有风餐露宿的流浪汉苦? 我们再幸福,有装腔作势的人民公仆幸福? 回去之后,我把房子租了,买了张南下的火车票 十 南下 回到家,依然心情木然 突然接到高瑞的电话 “喂,我回来了。” “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我有点纳闷 “唉,见面再说吧,你在哪儿” “在家,你过来” 大约过了一个来小时,他才到我家,首先迎接他的是嘿木 嘿木是条狗,长相很loli,但是脾气火爆,我一直觉得它可能把我当成它的宠物了,因为它根本不把谁放在眼里,不像别的狗一样,一叫名字就屁颠屁颠的迎上来摇尾巴。我也曾经教给她一些基本的口令,比如:滚出去,一会过来吃饭,趴着别动,给美女姐姐再见,躺下打滚等。真人示范几次后都能做的来,除了打滚,无论我怎么示范他都无动于衷,可能她觉得这事有点伤面子。她学起来都挺快的,但是学会之后但做不做这完全要看她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自己做,一做就是一套,如果它趴着想事或者睡觉的时候你叫它,不但不搭理你,还会翻白眼,嘴里嘟囔着或许自个才明白的呜呜。其实有时候我俩对视时,我看见他呆b又不屑的样子,我想他心里是不是也在鄙视我呢? 一进门,他便递上一支朝天门 说“抽根朝天门让你变战神” 我说“你上的好好的怎么回来了?” “退学了” “为什么?” “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 “先别问了,以后慢慢告诉你” “噢,我也退了” “。。。” “。。。” 我俩都沉默了一下,他问“他们几个都干什么去了?” 我说“都上学了去” 他说“晓军也去了?” 我说“是啊” 他说“他都能考上大学啊” 我说“人不可貌相啊” 他说“我听说做边贸不错,两箱衣服就能换台拖拉机,要不咱俩去试试吧”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幅这样的画面:在冷风习习,行人寥寥,毫无生机的边境公路上,两个穿着军大衣的青年面无表情的走着,嘴里噗噗的吐着白气,那儿静的让人窒息,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远处,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山尖上的皑皑白雪终年覆盖着,刺骨的寒风扬起一片片沙尘,偶尔还有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枯草在风中摇曳,有的被连根拔起,跌在沿路两旁后就随地堆积了起来。突然一群边防军不知道从哪儿闪出来,端着枪朝我们喊“站住,举起手来”。说完老鹰抓小鸡似的将我拎起来扔向车里,我被抛在半空,横身飘向防暴车,重重的撞在厚重的钢板上,我摔眼冒金星,不得动弹。接着,一个军官缓步走近已经藏在草堆里的高锐,抬起一只脚踩住他的脖子,一条胳膊的胳膊肘支在弯起来的膝盖上,用枪点着他的脑门,一字一顿地说:“把东西交出来。”他被踩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杵在草堆里,一只颤抖的手患了鸡爪疯似的指向我的方向。。。。。。 我说“你tm不要命了啊” 他说“我们又不干犯法的,你怕什么” 我说“看电视上那些人都打啊杀的” 他说“电视剧看多了吧,那都是骗人的” 我说“那正经的是怎么弄?” 他说“就和赶大集差不多,我们先在附近集市上试验几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说“那试试” 第二天,我们就去他做服装买卖的亲戚那儿弄了些过季的衣服,鞋子,童装,又去秦安弄了些杂货,打听好周边镇子逢集的日子,比如太京,皂角,关子,娘娘坝这些地儿我们都去。每天一早搭着面包车去占地方,到中午散了集跟着撤回来。集市上特乱,一般都是马路边上,两旁建筑乱的一塌糊涂、高低错落的房子间拉扯起来的各色蓬布,花花绿绿,五颜六色,五彩缤纷,五光十色。什么绿配红,蓝配紫,黄配粉随处可见,大家为了让自己显眼一点不吝惜自己对色彩的想象能力。摩肩接踵的人群穿的花红柳绿,最热闹的一会与人和人之间就像两块磨石一样贴着,有些豆腐党也混在人群里,专往人多女孩子密的地方挤,左一把右一把地揩着油水。挑着箩筐卖土产的老头,拉扯着孩子的农妇,各色小买卖者手忙脚乱,摊前铺外讨价还价,剃头的,算命的各顾各的侃大山。牛犊子,小羊羔,小猪崽一刻也不消停,鸡叫,骡子吼的异常热闹。各地的集都不一样,都有各自的主打产品,比如太京主打土特产,娘娘坝主打谷物,家禽,皂角离城比较近,卖小孩衣服比较好。这样大概折腾了一段时间,入不敷出。 “哈哈,你看看你个土鳖”我看着蹲在摊位边灰头土脸的高锐有感而发 “你个山炮” “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呆久了真成山炮了” “那去南方吧,顺便找找学校,有能上的咱就留下” “又想上学了?” “唉,你看看谁像咱俩一样” 那天早早收摊之后,我们回家开始商量路线。 第一站定在武汉,因为我们李晨在那儿,据说他在那儿当学头,就是专门给那些落榜生提供机会的活,只要你分数不是太离谱,肯花钱,基本都能办了。 来到火车站,人山人海。买票的队伍从大厅一直排到站前广场 没辙,等吧 等。。。 排队这茬我又恼火了。能tm多开几个售票口不?据说有些卖烧鸡的地方为了显示自己的生意兴隆,经常干这种事儿,故意只开一个窗口让人排队等。但是人家那是有商业头脑,人吃饭都爱闻着香味扎堆,凑热闹。 我就这毛病,特爱想,爱批判,还想拯救世界 俩人排队不寂寞,我们从小布什的东亚政策一直侃到剖腹产对女性的危害,大概俩小时,终于排到了 我冲着窗口喊“两个武汉,明天的” “汉口,无座,一张170”里面的阿姨一直很严肃 “我要武汉的” 高锐说“山炮,汉口就是武汉”。 “哦。。。” 里面的阿姨斜了我一眼 其实我后来才知道高锐其实也是个山炮,人家武汉俩火车站呢,一个汉口,还有个武昌。 下午的火车 行李拿的有点多,本来我就想拿几件衣服,高锐说把琴也带着吧,要是出点岔子还能卖俩钱 车很挤,有点像8楼的2路汽车。一路上我换了很多个站姿,后来无聊中还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火车上爷们数量总是多于姑娘的 火车在颠簸了二十来小时,终于疲惫不堪的到达了终点站——汉口。 刚一出站台,南方闷热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钻进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让第一次到南方的我喘不过气来,热辣的阳光的笼罩在我身上,久久不肯离去,我感觉我就像在澡堂里的大包子,再呆一会便能送上包子铺的餐桌。 李晨把我俩带到他的办公地点--武汉八分钟快捷酒店 我说“这酒店为什么叫八分钟?” 他说“我tm怎么知道” 我说“八分钟是不有点快?” 他说“够使了” 我说“哦” 就这样,我又知道了他的一个小秘密 进了房间,里面还有一胖子,正坐在床上打电话,一般胖子都这样,肺活量大,嗓门大,呜哩哇啦,咋呼咋呼,听着跟吵架一样。李晨让我先去冲个澡,自己坐在另一张床上。这俩胖子让整个房间面积看起来缩水不少 等那胖子打完电话,李晨说“这我哥们,给联系个学校,最好是公办” 胖子问“成绩多少” 我说“214” 胖子说“我说总分” 我说“214” 胖子做思索状 李晨挠了挠头说“你真行”沉默了一会 胖子对李晨说“要不咱先把手头的这几个放着,你哥们这要办成了还是很有广告效应的” 说完李晨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本小册子说“往后翻,最后一页那些学校,你选” 我接过一看还真挺多:有湖北xx职业技术学院,武汉xx工业职业学院,湖北xxxx高等专科学院,xx职工大学武汉分校”等等 我说“有名字短点的没” 李晨说“名字短的有,武汉大学你能进得去不” 我说“要进的话得花多少钱” 李晨摇摇头说“这和钱没关系。。。”。 我想想也是,一般名字短的多半都是些比较牛b的学校,尤其那种四个字,后两个字是“大学”的 他递上一支黄鹤楼,说“挑吧,有喜欢的我下午就带你去学校看” 此刻的我就跟一个没房的男人选老婆似的-----掏出来jj都是软的,明显的底气不足。 只好随便找了一个名字看起来相对好听点的对他说“就这个,一会带我去看看” 李晨在本子上做了个记号,带着我俩出门了 学校不远,打车20块钱就到了 一进校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一座破旧的6层教学楼,不远处两栋宿舍楼巍然而立,中间是个跑百米如果不提前刹车都有可能撞进墙里的小操场,操场中间的篮球架下,几个穿着大红大绿满头金发,裤裆快掉到膝盖上的少年点着烟卷,向我们投来不屑的眼神 此情此景,我又想起来当年那个我----衬衣只系着中间一个扣子,自然也是不扎进裤子里,大大的腰带扣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两手抄裤袋装作忧郁的低头走在人群熙攘的放学路上,快步超过一个暗恋好久的女生,似乎对她视而不见却又用眼睛的余光打量她是否注意到我;或背靠在教学楼的栏杆上,或双腿微翘坐在教室的窗户上,淡定的看着周遭同学们过来过往,心里鄙视着他们幼稚的打闹而享受着自己那早到的成熟和孤独;要是有一阵风吹来,那就更好了,任微风吹乱我那好似谢霆锋般的刘海,轻抚在我那瘦弱雪白的胸膛,是何等的飘逸,何等的明媚,何等的忧伤… 我头皮一阵发麻 走人 十一 还在路上 回到宾馆,李晨带我们去吃牛蛙 这两天没怎么见过好吃的的我俩狼吞虎咽,火车上那袋装鸡腿都是一股卤子味,还有泡面,那几天现在看着烫着卷头发的人都想上去猛踩 李晨不止一次提醒“慢点慢点,都是你的” 我说“这东西鸡精了是不,啃着跟鸡腿似的”。 高锐说“别光吃了,赶紧想想下一站去哪儿”。 我说“你哪儿还认识人?” 高锐说“南昌” 我说“再玩两天,咱还没去黄鹤楼呢” 李晨说“坐火车能看见”。 我说“我要上去念一首李白的白日依山尽” 高锐说“那是登鹳雀楼” “王之涣的”李晨补充道。 那一刻我突然释然了,高考失利的阴霾随之散去,我觉得我一点儿也不冤枉,其实当我最开始知道自己成绩的时候甚至想去招办复核,因为好多人听到这个成绩都以为我说的只是大综合成绩,会接着问“总分呢?”“其他几科怎么样?”就像那个胖子。以至于后来我回答的时候总要在前面加上总分两个字。 离开武汉,我们来到了南昌 南昌,一如既往的热。一下车,高锐说咱还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然失踪了公安都没地查去。于是我俩围着火车站绕了一圈,找了个写着“开业特价,闲时长途5角”的小卖部 我说“这家最便宜,才五毛” 高锐说“好,能省点算点” 通话也很简单。大致意思是,我到哪到哪了,接下来要去哪去哪。 打完我问老板“多少钱?” “二十!” 我马上把掏出来的两个钢镚放回口袋 问“你这不是写着五毛吗? 老板说“你没看那写的是闲时吗,现在属于高峰期,一分钟5块” 我说“这大半夜了还高峰?” 老板说“我说高峰就高峰,你没看下面写---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么” 我被噎住 心想,这怎么跟移动一个德行 这时候高锐转过头对我说“别跟他扯了,要不咱把这狗日的电话铺子砸了就跑?” 我说“不好跑,你看你那破箱子把手都tm坏了,抱着怎么跑” 高锐说“大不了扔了,我估计他不敢还手,你看丫那操行” 我说“你忘了这哪儿啊,南昌可是革命发源地啊,老蒋就是这么完蛋的” 高锐说“管他的,就当咱替老蒋出口气也好” 说完,我俩挺了挺胸,并且站端正,上半身还往上努了努,摆出有点像健美运动员的那种姿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的大一些。 那个南蛮子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斜着嘴看着我们,有种让人上去抽一耳光的冲动 就在我们犹豫是不是动手的时候,从屋里气势汹汹的冲出来两男一女,其中一个问道“爸,怎么回事?” 又tm是这招。 你们这些个人能不能来点技术含量的。 但是又没办法,人家都玩全家总动员了,掏钱吧 给完钱,潇洒的走 高锐抱着箱子边走边说“哼,等我长大了,一定回来拆了他的铺子” 看着身高一米八三,胡子拉碴的他,我顿时觉得世界是如此可爱 接我们的人没来,原因是当他睡醒的时候宿舍楼已经锁了,而且他又住六楼。所以让我们先随便找个地安顿下来,明一早再来 这次我们吸取了教训-----远离关于火车站的一切 高锐说,太繁华的街道上的宾馆都太贵。如果我们顺着一条不大繁华的路直走,肯定能找个比较靠谱的旅社 虽然这个城市一开始就没给我留下什么映像,但夜色下的南昌确实五彩缤纷,宽阔的赣江穿城而过,却不像黄河水那样呼啸奔腾,她宛若熟睡中的少女,温柔而静谧。两岸,鳞次栉比的霓虹灯勾勒一坐坐高楼大厦优美的线条,江边那座代表浪漫与刺激重叠的摩天轮巍然耸立。远处的八一大桥上,一盏一盏的彩灯倒映在水面,好像千丝万缕彩带的垂在水里,光彩夺目。 但是这会没功夫欣赏这些,为了不至于挨宰或者流落街头,先找到旅馆再说 事实证明高锐这个办法是对的,沿着那条路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在花花绿绿的夜总会,按摩店,足浴中心包围下,夹着一个二层小楼,虽然环境与着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但至少外表看上去倒也光滑洁白,大大的霓虹灯闪着四个大字----棉江之星。 我说“锦江怎么也开这种小店?” 高锐说“不知道,进去问问,要是贵咱就走” 一进门才发现,这又是个山寨,就跟我们再火车上吃的康帅傅方便面一样。 前台简陋的无以伦比,一个姑娘正穿着睡衣趴在前台上范着迷糊,叫了好几声才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口水,在灯光的照耀下犹如清晨挂在小草上的露珠般晶莹剔透。此刻的她,又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满脸茫然,无比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高锐问“一晚上多钱?” 姑娘说“50” 高锐说“安全吗”姑娘说“放心好啦” 高锐说“能先进去看看么?” 姑娘说“要先给钱” 交了钱 姑娘带我们进了房间,一张大床,床上铺着一张凉席,头顶是一个摇摇欲坠的老式风扇,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小风扇,电视柜上一个18寸的海燕电视机,也不知道是彩色还是黑白,因为打不开。就这些 我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我梦见自己开着一辆红色敞篷,飞驰在蜿蜒的山村小路上,小路两旁一排排杨树笔直的挺立着,像是等待我检阅的士兵。田野里金色的油菜花一望无际,在微风的吹拂下掀起一片片金黄色的波浪,芳香四溢。在湛蓝而明亮的天空下,一朵朵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五彩斑斓。这时候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美女骑车载着另一位美女缓缓驶来,越走越近。当她们到靠近我时,我清晰地看到骑车的美女嫩白的脸上渗出晶莹的汗水,而连衣裙的上身紧紧贴着身体,凸凸窈窕的身段玲珑有致,魅力无限,比罂粟花儿还要妖艳。而坐在车后座的美女不时的向我这边看来,眼睛里秋波荡漾,抿着嘴偷笑,千娇百媚。我魂不守舍,双眼不听使唤的望着她,心神荡漾。猛然回头,却发现前方已经无路可走,陡峭的悬崖深不见底,我猛踩了一脚刹车。。。 突然“轰”一声,我心里先是一凉,紧接着感觉身体重心往下一沉,便随着床板一起落在地上 我被摔醒,回头看看高锐,他趴在地上满脸恐慌问我“怎么了,地震了?快跑啊” “床塌了!” 这突发状况显然给这闷热的天气送来一丝清凉,一直凉到心底 高锐嚷嚷着要去找老板评理 我说”你个山炮,这让老板知道还不得给人赔钱,你忘了今电话那事了?” 高锐说“操,等老子长大了。。。” 我打断他说“行行,咱再把床板接上” 修了半小时,终于大功告成。因为这床构造很粗糙,外形看上去包的很严实,但是用于搭床板的框架是很脆弱的,只露出小部分可以支床板的沿儿,犹如相亲时躲在闺房里的少女一般娇羞的半遮着脸,只给你看见一点点,任你心里挠痒痒。而且这床由于长期忍辱负重,当它还是长方形的时候是没事的,但不稳,人睡上去很容易变成其他四边形,也就是悲剧的时候了。 高锐说“这次你先上中间躺着,然后我一点一点往进挪,保持平衡就好” 我说好,然后诚惶诚恐的再坐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还是有点摇摇晃晃。 高锐两个手压着床边,无比忐忑并小心翼翼的往进移动 还好,安全上床。关了灯继续睡 我躺在床上开始想刚才那个梦,到底是我先掉下床的还是梦里先掉下悬崖的,梦是现实的前兆还是现实是梦的反射呢?这是一个非常深奥的课题,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假设我刚才本来是在梦里,后来是因为超过了光速才回到这个床上?还是我本来就超过了光速,而因为一时疏忽又回到了现实呢。想着想着,睡意又来了。 这时候,突然听见“咯吱”一声 我心想,完了,又得塌,但是又不敢动弹 高锐说“别动,别动,我数到三,咱俩一起跳啊” 我说“躺着怎么跳啊” 高锐说“你扶墙” 什么? 一 二 “轰”一声 没等到三,床又塌了 这次还没等我火,隔壁屋就先火了,扯着嗓子喊“能tm慢点不,和尚下山了是不” 那一刻,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突然佩服起做这个床的木匠师傅,他是如此的良苦用心,如此的巧夺天工,就为了今晚这个难眠之夜 继续折腾吧,总不能站一晚上 我俩只好把行李箱搬过来放在床底下 问题是俩行李箱还不一般大,垫好之后床还明显带着角度 一晚上我们俩就躺在倾斜了30°的破床上睡的,不时还得把身子往上抻,省得滑到地板上 一早起来腰酸背疼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