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至尊仙侣》 第1章 重生之至尊仙侣 作者:冰糖莲子羹内容简介天才修士蔺玄之上辈子不负天下,却单单负了一个晏天痕。直到被昔日的亲朋好友、恩师同门算计至死,才知道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得了大机缘重生,从地狱爬回来的蔺玄之,誓要珍惜那个被他负了的人。晏天痕:“他们说我又瘸又丑。”蔺玄之:“杀杀!”晏天痕:“他们说我配不上你。”蔺玄之:“杀杀!”晏天痕:“他们要给你塞暖床人。”蔺玄之:“杀杀杀杀!”晏天痕:“他们要抢你专门送给我的法器。”蔺玄之:“杀杀杀!”晏天痕:“……”瑟瑟发抖的众人:“……”说、说好的温润如玉又清冷如松的浊世佳公子呢?为毛他们总觉得这个炼器师比魔修还恐怖qaq【阿痕会变得美美的,请忽略他前期的丑】重生之至尊仙侣的关键字:重生至尊仙侣,冰糖莲子羹,升级流,爽文,he【第一卷 百家际会】 第1章 前世记忆“十——”蔺玄之只觉眼前一片花里胡哨的亮光,上面一幕幕掠过的,全然都是走马观花的过往。“九——”他站在阴暗寒冷又腐气熏天的地牢之中,看着眼前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少年,潸然泪下。晏天痕睁开一双已经盲了的双眼,用空荡荡的眼眶对着他,带着重重的气音,断断续续不停哀求:“杀了我……你行行好,就疼我这一次……杀了我吧。”“八——”“玄之,晏天痕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又是个阴气十足天生带煞的丧门星,你能给他一口饭吃,已经算是仁至义尽,难不成还真要把这个扫把星一直带在身边养着?他要是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能养养眼暖暖床,可他居然还这么丑,还少了一条腿,别说暖床了,光是看一眼都能让人给吐出来,真不知道你养着他干什么。”西岐大陆的名流之子摇着扇子满脸鄙夷嘲讽,而被他嘲讽的对象,却是只低着脑袋,闷声不吭地将被人扔在地上的一块玉石挂坠捡了起来。蔺玄之站在少年旁边,已经认出了那块玉的来历。那是他多年之前曾在无意之中,随手扔给少年的一块品相一般的玉。没想到,晏天痕一带就是这么多年。“七——”“你弟弟练了阴鬼宗的功夫,杀了天云宗的少宗主,吸了他的气,炼了他的魂,穷凶极恶,罪大恶极,如今整个东洲大陆上的所有天字级别的宗门,全都已经派了门内弟子追杀他,悬赏三万上品灵石,你若是知道他在哪儿,定不能藏着掖着,这可是为天下除害。”“六——”“蔺玄之,他走到这一步,你以为是为了谁?这世上所有人都能厌恶他、看不起他、甚至想杀了他,但只有你,没有这个资格!”“五——”他面色阴沉,一字一句咬着牙切着齿,缓慢而寒意十足地问道:“晏天痕,我只问你一遍,冷寂雪究竟是不是你杀的?”“四——”“哥哥既然说是,那便是了,你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还非要多此一举问我做什么?”晏天痕的背脊始终直挺,宛若一棵孤立傲岸了千百年的寒松劲柏,倔强而孤独。他从不屑与解释,也从不会解释。所以任由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三——”“晏天痕小腹和肚脐之处,一旦发热或发功,便会出现一副封印图,和我在掌门那里曾经见到的封印图,一模一样,别无二致,他大概便是掌门要找之人。”不,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晏天痕身上最大的秘密,说出去,便会给他带来灾难!然而在记忆过往之中,蔺玄之却根本无法改变自己的选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这个恐怕整个世界上唯有他知晓的秘密,对着一个心怀叵测的伪君子,倾吐而出。“二——”“哥哥……你曾说过,答应我一件事的……”“一——”“杀了我……你行行好,就疼我这一次……杀了我吧。”十声数的倒计时结束,这代表着这场比试胜负已分,但并不意味着整场比试就此结束。霸天武道馆的规矩素来霸道,比武输的那一方,若是十声数内没跪地求饶,也没人拿出足够的银两来赎人,获胜的那一方完全可以一脚把他的脑袋给踩爆——如此一来,胜方得到的银子将会更多。很显然,蔺玄之的敌手是想拿这笔钱的。只见他的拳头已经高高抬起,强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遒劲,已经能听到骨节碰撞摩擦的咔啪声。气氛一时紧张到极点,眼看着这最后一拳头就要砸在蔺玄之脑袋上…… 第3章 “哈,他也就是这么说说撑一撑面子而已,自从他两年前筋脉寸断,功力全失,连个废人都不如,也就只能来这儿找找存在感了,他怎么舍得不来呢?”“大概是这次被打的狠了,嫌丢人吧。”“呵,老子可是都还没怎么用力呢,要不是他那个弟弟拿钱赎人,我非得把他……”“你非得把他怎么?”管事一挑倒三角的眼尾,说:“你可不能把他给打死,要不然,哪儿来的那么多赎金可赚?”吴庆宗哈哈放声一笑,将大掌用力一捏,发出咔啪的声音,道:“你说得对,我可不舍得那么快就杀了这个财神爷,虽然他成了个废人,那个厉害的爹也死了,又带着个拖油瓶,不过嘛,蔺大少爷的家底还是有的,哪一次他快被打死的时候,那个丑八怪没有给他送赎金?”管事也是一笑,道:“在我们把他的家底全都掏空之前,可千万不能把他给弄死。”“在那之后,打死也就打死了,反正蔺家的子弟那么多,从来不会在意一个废物的生死。”吴庆宗眸中闪烁着浓浓的算计之色。在这个世界上,强者为尊,一切的法则都是强者制定,现在的蔺玄之,就算被人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似的给捏死,也没有人会跳出来说些什么。晏天痕雇了一辆马车停在武道馆门口,他将蔺玄之搀扶上车之后,自己坐在了马车夫的位置上。马车朝着蔺家缓缓驶去。蔺玄之望着晏天痕瘦瘦小小却挺得很直的背影,不觉心中涌出一阵一阵的难过和后悔。他禁不住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上辈子,他把父亲的死亡,全部怪罪在这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处处刁难他、欺负他、甚至还用最龌龊的方式,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恨意。到了后来,他还被恶人蒙蔽,误将居心叵测之人当成了至亲至爱挚友,暴露了晏天痕身上最大的秘密,将晏天痕害得惨死,而他自己也受到了惩罚,被炼了整整七年的魂,才终于得以解脱。蔺玄之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一个上古炼器师的小洞天之中,他在那里面停留了足足千年之久,才终于炼成了上古传说之中才有的溯世镜,让一切都重新回到尚未开始之前。第4章 阿痕,过来蔺玄之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是温热而冰冷的。直到最后,晏天痕都没有恨过他。他竟然不恨他。他回来了。虽然是在他一生之中最落魄的时候,但他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曾经自己是个混账,但从今天开始,到他生命终结,他都绝对不会负了晏天痕。就这么一路晃到了蔺家大门口。晏天痕下车,准备把车子拉进大门,便有一个看门的人走了过来,他一看来的人是晏天痕,脸上顿时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我说,这正门是给贵客和宗族里面有头有脸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进的,你直接走偏门进去。”看门人的声音带着校长。晏天痕咬了咬下唇,说:“偏门要绕很远,路还不好走,我大哥现在在车子上面,他受伤了,得早些回去让药师看看。”“呵,你大哥?”看门人和对面之人对视一眼,齐声笑了起来,放肆地说道:“该不会是我们家的天才蔺玄之少爷吧?可我怎么记得他已经成了个废人?蔺家有家规,废物和狗一概不得从正门进入。”“你说谁是废物!?”晏天痕顿时怒了,他死死捏着拳头,恨不得上去打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通。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威胁力,谁都知道,蔺湛收养的这个小孩儿,根本就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废物,最多也就只能嚷嚷两句。看门人说:“说的就是你,还有那个马车里面的蔺家废物!”另一个人猥琐地笑着说:“怎么样,蔺玄之少爷的床舒服吗?连他养的狗都知道去别人面前摇尾乞怜了,你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他床上功夫看起来还不错嘛。”晏天痕怒火中烧,说他可以,但是说蔺玄之他就是不能忍!晏天痕挥起拳头就朝着看门人冲了过去。能在蔺家看门的,自然水平也不会低到哪里去,王五丝毫不在意晏天痕的小打小闹,嘴角冷冷一勾,已经蓄力准备将这个不怕死的丑家伙给当胸一巴掌拍出去——“轰——!”一声巨响,快要打在晏天痕胸口的看门人王五,被一个沉重的东西给狠狠砸中了脑袋,整个人都往后飞了出去。王五的脑袋爆裂,血和脑浆落了一地,灰色的地面被染成了深褐色,白白红红的一大片,看得门内的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惊骇。气氛一时凝固起来,没人会想到,竟会有人敢在蔺家门口杀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那辆看起来破烂不堪停留在门口的马车望去。只见一只如同玉石一般的手拨开了帘子,从马车之中探了出来。那只手只是做了个倒勾手指的动作,随后便是一道宛若昆山玉碎的清冷嗓音:“阿痕,过来。”晏天痕点点头,狠狠瞪了另一个看门人一眼,一瘸一拐地爬上了车子。晏天痕想撩起来帘子看一眼,但是那只手又收回去了。晏天痕摸摸鼻子,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第5章 谁在打斗“可有伤着?”蔺玄之问道。晏天痕连忙摇头,但摇了几下,便想起来他蔺玄之可能看不到,刚想开口,便又听蔺玄之说道:“既然没伤着,我便不再计较今日之事,但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了。”蔺玄之的话,让晏天痕登时目瞪口呆,这、这是他那个一向对他冷眼相待的大哥?刚才警告的话,该不会是对他说的吧?“是谁在门口打斗?”一道严肃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威压深厚,让人禁不住心神一震。 第5章 第7章 怀疑夺舍,天痕糗事车子一路晃到了蔺玄之的居处。这个院子地处偏僻,并不在蔺家上千楼宇的天字级房,但是在蔺湛失踪、蔺玄之成了废物被玄天宗赶出宗门之前,蔺玄之和蔺湛的房间,都在天字级院落。而这里,最多是地字级院子。不过,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至少这里人烟稀少,落得安静,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打扰,距离蔺家的核心之处也有相当远的距离,平时不用见到那些蔺家子弟,这样蔺玄之也能静下心来谋划大计。马车停了下来,晏天痕在外面说道:“大哥,我们到家了。”蔺玄之撑起身子,掀开帘子下了车。晏天痕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要扶着蔺玄之,却被蔺玄之直接握住了手。“我服用了一颗修体丹,身体已经不妨事了。”蔺玄之说。晏天痕吃了一惊,说道:“修体丹?大哥,是爹爹留下来的那个吗?”“是爹爹留下来的那一瓶。”蔺玄之对着晏天痕微微笑了一笑。晏天痕目瞪口呆,被蔺玄之的笑容给险些晃瞎了眼。大哥对他笑了?一直对着他都是冷脸的大哥,居然对他笑了?!刚才的确是笑而不是嘲笑冷笑吧?他是不是花了眼?他……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蔺玄之在晏天痕的眼前晃了一下手,道:“发什么呆呢?我知道你是在心疼这些丹药,我的伤虽然吃修体丹就是浪费,但刚才事态紧急,我若是不服用丹药,让自己的身体迅速恢复,恐怕你就要吃亏了。”上辈子就是这样,他躺在马车中,一边嫌弃恼怒着晏天痕竟然一路用这种低劣下等的马车把他拉回蔺家,还从大门进去,让他丢了个大人,一边对于晏天痕和看门人打架而冷眼旁边。蔺湛留给他的修体丹,都是极品丹药,一颗价值上千金,一般的修士不到生死关头是不会轻易服用的,蔺玄之在成了废人之后,要靠这种东西保命,自然也不会轻易服用。而他受的伤,全都是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原状的轻伤,服用修体丹的确是暴殄天物,浪费至极。但是蔺玄之如今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了。他只是不想看到晏天痕被欺负,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身外之物。晏天痕回过神来,更加意外地发现,蔺玄之居然在给他解释,而且字里行间,全都是在为他着想!晏天痕顿时觉得不太好了,他大哥该不会会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夺舍附身了吧?本想着晏天痕听到解释,会高兴一些,没想到,他竟然看起来更生气了。蔺玄之想了想,开口又继续安抚道:“你别心疼,大哥已经找到了别的赚钱法子,以后绝对不会让你缺钱花,你想要多少修体丹,大哥都能给你买过来。”晏天痕犹豫了一下,伸出那只没有被蔺玄之握着的手,朝着蔺玄之的额头上摸了摸。“你……你没发烧啊。”晏天痕说着,仔细对着蔺玄之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担心地说:“也没被夺舍吧?不如大哥你证明一下你还是你,要不然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安生。”蔺玄之:“……”蔺玄之顿时哭笑不得,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记得爹说过,你刚来到家里的时候,晚上睡觉不敢一个人出去,就躺在床上憋着,等你第二天睡醒之后,就发现尿床了。”晏天痕:“……”第8章 自废根基晏天痕一张本来就爬满了诡异裂纹的脸,此时一下子烧了起来,像是个西红柿,看起来更加丑陋诡异了。若是有人在场,必然会被晏天痕的脸给吓着。只不过蔺玄之却觉得晏天痕红着一张小脸的样子,着实太合他口味了,尤其是他白白的耳朵都已经染上了粉红色。弟弟果然可爱又单纯,蔺玄之想。“你、你真的是大哥。”晏天痕有点苦恼,他不明白为什么蔺玄之对他的态度一下子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过,他也不太纠结这个问题。总之,蔺玄之能不对他实施冷暴力,他就很开心了。晏天痕咧开嘴巴笑着说道:“没事儿,反正那些丹药,都是爹爹留给你的,你想怎么用都行,而且我一点都不觉得是浪费。”蔺玄之心中一片熨帖。晏天痕总是这么全心全意地想着他,蔺玄之还记得清楚,晏天痕自己深受重伤,连呼吸都带着血的时候,他也没舍得给自己喂上一颗修体丹。蔺玄之牵着晏天痕的手进了他们居住的小院儿。院子里面总共有三间房子,最大的一间是蔺玄之的住处,旁边的一个偏房是晏天痕的,另一侧的小屋子算是个小厨房。虽说他们是修士,但未到筑基期,都不算是真正的修士,只能算是个准入们的修仙者罢了,根本没有辟谷的可能。蔺玄之自从高境界跌下来之后,就成了个仅有炼气期二重的废物,每天都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这个小厨房也就没有闲置。蔺玄之进了自己的房间,他驾轻就熟地走到了放置在居室正中央的一个蒲团旁边,盘膝坐下,对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的晏天痕说:“阿痕,我现在要修炼片刻,你先去弄些吃的填填肚子。”晏天痕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是大哥你已经不能修炼了,一旦动了真气,你就会气海剧痛,甚至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上次就差点儿出了事,张药师说你万万不能再修炼了。”蔺玄之听了,只想叹一口气。上辈子他对晏天痕冷眼相待,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晏天痕说话太过直接,而他那个时候才刚刚成了个废人,从云里跌到泥中,便总觉得晏天痕说话刺耳,像是在嘲讽他。不过蔺玄之如今却知道,晏天痕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他的身体。 第7章 炼器师的手诀一般要比炼丹师的手诀复杂得多,而且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功夫火候和手法缺一不可。然而蔺玄之的这套以器入道的手诀,却是已经练了不下上万遍,因此他炼器的速度非常之快。堆积在身前的数十块锻石全部随着周身盘旋的气流漂浮起来,它们均匀地分布在蔺玄之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圈,并且开始旋转。蔺玄之的右手隔空拖着这枚玄冰碧玉,左手打着手诀,口中无声地念着口诀。周围的灵气丝丝缕缕地朝着蔺玄之的房间涌了过去。…………晏天痕站在院子里面不停地徘徊着,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天都已经亮了,可是蔺玄之的屋子里面根本没什么动静。晏天痕想去推门,却又有些不敢。蔺玄之非常排斥他出现在他面前,尤其不愿他进入他的屋子。蔺玄之已经进去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了。晏天痕的一张小脸都要皱起来了,他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丑八怪,蔺玄之呢?”一道娇俏的女声从院门口传来,晏天痕朝她看了过去,一张小脸顿时皱了起来。这个穿着件粉色罗裳的少女正是青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韩家嫡小姐韩嫣然,性子张扬跋扈,尤其喜欢欺负晏天痕,每次她过来羞辱晏天痕的时候,蔺玄之虽然偶尔觉得过分便会阻止,但大多数情况下,蔺玄之都是不在场的。晏天痕也不太反抗这位大小姐,毕竟蔺玄之的未婚夫正是她的亲哥哥韩玉然。韩家此时还未退婚,韩玉然在蔺玄之跌到谷底的时候,也并未放弃他,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还来看看他,并带一些补身体的东西,所以晏天痕也不敢得罪韩家人,以免落人口实,导致韩家退婚更有充足的理由。晏天痕说:“大哥闭关了,不让人打扰。”韩嫣然眼眸里闪过一抹不屑,说道:“他还闭什么关,丹田都已经废了,再闭关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快把他叫出来。”晏天痕的态度强硬起来,冷着一张小脸说道:“我说过了,大哥不让人打扰,你想做什么,我替你转达就行了。”韩嫣然看着晏天痕那张脸,觉得简直辣眼睛,她扫了眼这破破烂烂的院子和屋子,嫌弃地恨不得马上跑出去。她身份高贵,踏进这个院子都是自降身份。韩嫣然也懒得等蔺玄之出来,看着别处说道:“他之前答应过我哥哥,要把那一对儿紫晶白虎崽子送给他,我现在来拿那两只小虎崽。”第11章 灵气拢聚晏天痕脸色顿变,暗中捏紧了拳头,故作镇定地说道:“那两只小虎崽已经卖了。”韩嫣然大吃一惊,差点儿没跳起来,瞪大眼睛道:“不可能!他答应了我哥哥,怎么可能卖了?”“真的卖了。”晏天痕脸部变色心不跳,说:“卖了一千金,不信你去收购妖兽的地方问问,是不是有人收了虎崽子。”“那可是两只妖兽双生的妖兽诶,居然才卖一千金?蔺玄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韩嫣然失声叫了起来。要知道,一对儿紫晶白虎的幼崽,哪怕只是最低级的妖兽,也能卖到上万金的价钱!可是,蔺玄之居然才卖了一千金!这不是脑子有病,还能是什么?晏天痕听不得有人骂蔺玄之,便怒道:“才不是他卖的,是我卖了的。”韩嫣然愣了一下,旋即怒气冲冲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卖我哥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我要救大哥,但是我没钱,而且谁说那是你哥的东西了?”晏天痕握紧了拳头,狠狠瞪着韩嫣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大哥带到武道馆的,你们少带坏我大哥!”“管我什么事。”韩嫣然有些心虚,但还是表现得理直气壮,道:“你快点把那只虎仔给我赎回来,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有本事你自己去赎回来,我没钱。”晏天痕说。韩嫣然抽出了佩剑,指着晏天痕,横眉倒竖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晏天痕一歪脑袋,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钱赎回来。”韩嫣然心中想道: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真把这个丑八怪给杀了,但是给他点教训,还是可以的。反正蔺玄之也很讨厌这个死瘸子,她也算是为蔺玄之解决一下心头之患,说不定蔺玄之一高兴,就又随手送她一些灵丹妙药。要知道,蔺玄之哪怕废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在韩嫣然举起长剑准备朝着晏天痕的大腿刺过去的时候,突然风起云涌,四周的灵气全部朝着同一方向席卷而来——“呼呼呼——”晏天痕猛然抬起头朝着院子里的主屋看过去。灵气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吸盘吸着着似的,不要命地朝着主屋飞奔而去,连带着就连晏天痕都能感受到他体内不由自主地吸收了不少灵气。可这未免太令人不可置信了!要知道,灵气这种东西,只有在有灵石、聚灵阵和灵脉的地方,才会出现这种聚集的状态。亦或者,便是有人要晋级,因此疯狂地吸收灵气,还有可能是极品的丹药或者是极品法器即将现世。可蔺玄之的状态,显然和这几种都毫无关系。灵气的疯狂聚集状态并未持续太久,等灵气降下来的时候,晏天痕立刻朝着主屋跑了过去。“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身白衣胜雪,蔺玄之手中握着一只通体碧色透亮的发簪,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第9章 韩嫣然输人不输阵色厉内荏地说道:“蔺玄之,你就不怕我哥哥一气之下,来蔺家退婚吗?”退婚?呵呵,巴不得呢。蔺玄之勾唇道:“恭候大驾。”韩嫣然什么好处都没讨到手,反而吃了一肚子气离开了蔺家。晏天痕低着脑袋默不作声地把菜放在了厨房的板子上,拿起菜刀开始切菜。这些每天喝露水吸收灵气的灵植根本不用清洗,就干干净净,味道甜美。蔺玄之走进了厨房,站在晏天痕身边,看了下那些菜种,道:“今天我来做吧。”晏天痕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道:“大哥,你会做菜吗?”蔺玄之上辈子的时候,的确秉持着修道之人应当摒弃口腹之欲的理念,对这些厨房之事毫不挂心,饶是在蔺家修养的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心安理得地吃着晏天痕做的菜,而且还百般挑剔,多次指责晏天痕做的菜味道难以下咽。但是后来晏天痕死了,他却突然无比想念晏天痕做的菜。可惜,他做不出那种味道来。蔺玄之为了做出晏天痕做菜的口味,便尝试了不知多少次,最终他成了个不错的厨子,却仍然没能做出那种记忆里的味道。第14章 欺人太甚蔺玄之此时虽然想念晏天痕做的菜,但是来日方长,他并不急于一时,而且说实在的,晏天痕的烹饪手艺的确非常欠缺,不是火候不到就是味道不对。蔺玄之此时只想给晏天痕好好露一手,让这个肚子饿扁都不自知的傻小子,能好好吃顿饭。蔺玄之从晏天痕手中拿过了刀,说道:“去蒸一些五元米。”晏天痕摸了摸鼻子,低下头站在旁边,说道:“五元米已经没有了。”蔺玄之的手微微一顿,想起五元米的价格也算是昂贵,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吃的起的,而蔺玄之作为蔺家的嫡脉,自然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供奉,只是,这个时候他似乎已经一整个月没见到有人来送五元米了。蔺玄之问道:“上次送米,是什么时候?”晏天痕说:“是上个月的初一。”今天却已经是月三十了,却还没见到五元米的影子。蔺玄之看向晏天痕。晏天痕连忙说道:“大哥,我明天就去催一催管事的。”蔺玄之道:“那些米是什么时候没有的?”晏天痕说:“是昨天。”蔺玄之皱起眉头,道:“五元米是按照量发下来的,你我两个人,一个月刚好,怎么能撑两个月?”晏天痕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我的都给大哥吃了。”蔺玄之心中震了一下,旋即一片柔软。“那你之前两个月,都吃着什么东西?”蔺玄之放下了手中的菜刀,对着晏天痕问道。晏天痕不知道蔺玄之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便如实回答说:“我在后山找了一些地里面长的野生土豆,烤着吃煮着吃,也能填饱肚子。”蔺玄之有一会儿没说出话。这个傻孩子,自己每天随便找点东西吃的,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却把最好的、属于他的那一份东西,留给他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吃,而且一连坚持就是两个月……不,绝对不止两个月!若是只有两个月,那晏天痕绝对不会在米刚送过来的时候,就去啃土豆了!蔺玄之盯着晏天痕的眼睛,道:“多久了?”晏天痕很能听明白蔺玄之的话,说道:“从家里的药师说大哥已经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可能,那边就开始两个月送一次米了。”蔺玄之顿时大怒,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面,咬牙说道:“欺人太甚!”他再不济,也是蔺家的嫡脉,即便修仙资源再也不会朝他这边倾斜,但是光凭他爹在世之时对蔺家做出来的贡献,以及他还风头鼎盛之时在玄天宗给蔺家的帮扶,至少吃饱穿暖是蔺家应该做的。可没想到,蔺家竟然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上辈子,蔺玄之因着从来都没过问过这些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不为自己受到如此轻视而感到愤怒,却为晏天痕而感到心疼!晏天痕被蔺玄之吓住了,自从蔺玄之成了废人之后,就经常喜怒无常,而且大多数时候独自一人沉默不语还好,一发起火来,他的体内原本就乱窜的真气就会更加躁动,出现不良后果。“大哥,你别生气。”晏天痕担心他的身体受损更加严重,便赶紧说道:“我现在就去找管事的要五元米,管事虽然不靠谱,但大哥是嫡少爷,他定然不敢太过分的。”“不必了。”蔺玄之眯了眯眸子,将火气降下来,对晏天痕道:“今日先将就着过去,其他事情,明天再说。”他可不仅仅是要米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该是他的东西,他必然一分不少的要讨回来,而且,欠了他的,他也要人还!蔺玄之静下心来,对晏天痕缓声说道:“你先出去稍等片刻,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做点吃的。”晏天痕这个时候哪敢离开,他摇了摇头,说:“我陪着大哥一起。”蔺玄之看着晏天痕瘦弱的身子矮小的个头,重新拿起刀,边娴熟地切菜边说道:“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便要告诉我,不要以为自己什么事情都能私下解决,尤其是会让你吃亏的事情,更是不能闷声不响地吞下去,记住了吗?”晏天痕有些懵懵懂懂地点了点脑袋,又有些搞不明白——他大哥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是在气他不争不抢还是在气管事的不把他放在眼中?反正,都改了就是了。 第11章 “大哥,你……饿不饿?”晏天痕挠挠头问。蔺玄之笑道:“我不饿,你可有吃饱了?”晏天痕点点头说:“吃的好饱啊。”蔺玄之道:“味道如何?”晏天痕眼睛亮亮的,赞美道:“大哥,你的手艺真是太棒了,明明都是一样的菜,你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吃?”“呵……”蔺玄之笑了起来,温和道:“既然你喜欢,那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不等晏天痕从惊吓中回过神,蔺玄之便继续说道:“今日早点休息,明日我会带你去赎回小虎崽。”“好。”晏天痕呆呆地回答。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蔺玄之已经回到了主屋,关上了门,甚至连桌子上那个盘子都不见了。晏天痕:“……”太诡异了!…………韩家之中,韩嫣然就着嘴巴满脸怒气地冲进了韩玉然的房间。韩玉然正在准备炼制器具,见到韩嫣然,皱起了一双秀气的眉毛,说道:“嫣然,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不是说过我炼器的时候不准进来吗?”第17章 心机暗算韩嫣然一跺脚,跑到韩玉然对面坐下,气冲冲地说道:“你还有心思来管教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蔺玄之这个废物那里,吃了多大的委屈?”韩玉然扫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道:“他能给你什么委屈受的?蔺玄之不是傻瓜,他这个时候还得扒着我们韩家接济他。”“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我们韩家讨要过什么。”韩嫣然冷笑一声,眼珠子一转,凑过去故作神秘地说道:“大哥,我怀疑蔺玄之他爹,在死之前给他留了不少宝贝。”“那是自然。”韩玉然顿了顿手中的动作,说道:“蔺湛怎么说都是黄阶境界的修士大能,他的家底相当深厚,就算死了,也不会什么都不给亲生儿子留下,不过嘛……”话锋一转,韩玉然道:“他身上的好东西,也已经在这短短两年时间里面消耗的差不多了。”蔺玄之在采买极品修复丹药上面,花了不知道多少钱,而他在成了废人之后,也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单靠那个瘸腿的丑弟弟给人打粗工,根本赚不了几个钱,蔺玄之自然会变卖他爹留给他的宝物。而这段时间,从蔺玄之连丹药都买不起的情况来看,他爹留给他的法宝,变卖的已经差不多了。恐怕家底也已经空了。韩玉然想了想,心道等他把那两只白虎妖兽给搞到手之后,就去蔺家提起退婚,他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自然不会在蔺玄之身上过多的耗费精力,更何况,他的那个心上人,不喜欢他和蔺玄之纠缠不清,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想到这里,韩玉然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韩嫣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她哥哥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韩嫣然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凉凉地说道:“那两只白虎妖兽,我看你是不用想了。”韩玉然一怔,道:“怎么了?”韩嫣然说:“被晏天痕那个丑八怪给卖了,你知道的卖了多少吗?一千金啊!”“什么!?”韩玉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动作过大过急,以至于将炼器用的锻石都给推翻了。韩嫣然见状,便添油加醋说道:“晏天痕真是丑人多作怪,竟然还敢和我顶嘴,还看不起大哥你,当着我的面挑拨你和蔺玄之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在背后还做过什么龌龊事。”韩玉然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看向韩嫣然,道:“那个丑八怪把白虎卖到什么地方了?”“说是卖给了收购妖兽的人。”韩嫣然也对那两只白虎心有垂涎,撅着嘴巴说道:“可是收购妖兽的地方那么多,我们怎么会知道他卖给谁了?”韩玉然眯了眯眼睛,思忖了片刻,道:“他应当是用钱去救蔺玄之的,既然如此,那必然不会跑的太远,距离霸天武道场最近的妖兽买卖场就在一条街的东市,现在那些驭兽师恐怕已经不在了,等明天我再亲自走一趟。”韩嫣然有些意外的说道:“大哥,你这是要把那两只妖兽给赎回来?”韩玉然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韩嫣然顿时皱起眉头,心疼道:“可是,再买回来一定要比一千金更贵啊。”韩玉然扫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那两只可不是普通的妖兽,而是……”韩玉然闭上了嘴巴。韩嫣然问道:“而是什么啊?”韩玉然道:“没什么,等明天待我禀明了父亲,再拿钱去将那妖兽给赎回来,不管多少钱,我们一定要把那只妖兽拿到手。”韩嫣然不解地说道:“那双生的虎妖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非要不可,我们家里的妖兽多得是,没必要非得花那么多的钱,赎回那两只妖兽吧?”韩玉然只是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呵,若只是个普通的妖兽,他韩玉然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但谁说那两只是普通的妖兽了?蔺玄之竟然打肿脸充胖子,要把那两只虎崽送给他,韩玉然一方面为自己讨了个大便宜而沾沾自喜,一边唾弃蔺玄之竟然如此不识货,居然连灵兽都看不出来……不过,想到晏天痕竟然因那么点小事就把灵兽给卖了,韩玉然就有种恨不得杀了晏天痕的冲动。第18章 紫晶虎崽“对了,大哥,还有一件事。”韩嫣然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方才在蔺玄之那里的时候,看到灵气突然都朝着他的房间涌去,在他出来之后,他手中拿着一枚碧色的簪子,我一看就看出来那个簪子的籽料竟然是玄冰碧玉!”“玄冰碧玉!?”韩玉然的眼眸瞬间闪过一抹亮光,他紧紧捏着拳头,道:“听说这种灵玉最适合做成簪子,可以用来验毒解毒,且是南洲大陆特产灵玉,拳头大小的一块动辄要上万金……你确定你没看错吗?”韩玉然重重点头,道:“当然没看错,大姐嫁到南洲的时候,我在那边给的聘礼里面见到过一根簪子,正是玄冰碧玉簪,而且那根簪子的籽料,甚至比不上蔺玄之手中的那根!”韩玉然立刻动了心思,他的心脏在砰砰直跳,玄冰碧玉簪,炼制起来可谓是相当困难,毕竟籽料偏脆,若是手法不对或是火候不到,一整块玄冰碧玉就会碎裂,功亏一篑,彻底成了废料。 第13章 晏天痕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做出任何反应,他便被小虎崽用力在脖子上咬了一口。“阿白你做什么?”晏天痕生怕阿白咬人被蔺玄之看见之后,惹得蔺玄之不快,被蔺玄之改了想法卖掉。谁知,阿白在咬了它之后,却是把小脑袋正中心抵在了那几滴血上面。突然之间,一股玄之又玄的契约感猛然闯入了晏天痕的识海之中。他的识海多了一缕契约,旋即顺应了天道法则,便一闪而过看不到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悬浮在识海之中若隐若现的白虎印记。晏天痕一瞬之间便知道了这就是来自妖兽的主动臣服契约,他的识海之中响起了一个充满童稚的声音——“阿白,嗷,阿白!”晏天痕抬着头看着蔺玄之,惊诧不已:“大哥,我怎么会听到阿白说话?它不是还没化形吗?”尚未化形的幼崽期妖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口说话。蔺玄之说道:“阿白只会说以往听到最多的重复话语,而且只有你能听到,契约之后的妖兽,在等级提升到一定程度,就能和主人之间能够通过识海交流,这是契约带来的好处。”晏天痕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看着肩膀上那个昂这脑袋的小虎崽,眯着眼睛笑着蹭了蹭它的脑袋。他之前并没有想过要和小虎崽们契约,毕竟妖兽大多都是野性难训,而且人类修士为了让妖兽绝对服从,订立的契约基本上都是将妖兽给困的死死的,甚至连妖兽的想法都给剥夺,这让晏天痕有些排斥。小虎崽是他亲自养大的,他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好朋友。若非要急着救命,晏天痕说什么也不会把虎崽卖了。“放心吧阿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不让其他大妖兽欺负你。”晏天痕握拳,信誓旦旦说。“嗷嗷?”阿白在晏天痕识海中奶声奶气地道:“放心吧主人,我也不会让那个大魔头欺负你!”晏天痕:“……”大魔头?它说的是大哥吗?晏天痕忍不住苦笑,说:“大哥只是严厉了一些。”“才不是,他威胁我,还要扒我的皮做围脖!”阿白嗷嗷叫着含泪控诉。晏天痕忍不住看了蔺玄之一眼,说:“大哥是在逗你玩儿呢,他还要去赎回琥珀,你不要惹他生气。”阿白也偷偷瞅了蔺玄之一眼,怂怂的垂头丧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蔺玄之看着这一人一虎崽当着他的面不停嘀嘀咕咕,心中有些想笑,不过,他可不能任凭这只小虎崽,就这么黏糊着晏天痕。“阿痕,昨天的马车你放在什么地方了,去牵过来。”蔺玄之说道。晏天痕说:“在后山,我现在就去,大哥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晏天痕准备出门的时候,蔺玄之伸手一把将那只骑在晏天痕肩头的小虎崽抓了回去。小虎崽:“qaq!”蔺玄之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些话要对它说,你先去吧。”晏天痕点点头,小跑着走了。小虎崽:主人,你快回来!显然,晏天痕并没有接收到小虎崽的眼神。小虎崽嗷嗷叫着,四条小短腿在不停地凌空扑腾,然而这并没有任何用处,蔺玄之抓着它的后颈,用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眸,盯着阿白,道:“既然跟了阿痕,你就一心一意地护着他,若是有一天你敢背叛他,小心我真把你的皮毛扒下来当毯子。”小虎崽怒目而视:我才不会背叛主人,只有你这个大坏蛋会欺负阿痕!第21章 生跳蚤了?“很好,就是这态度。”对于阿白的愤怒,蔺玄之满意地说:“另外,若是下一次再让我发现你在阿痕面前诽谤我,小心我扒了你弟弟的皮。”阿白:“……”暴君!滚蛋!魔头!一言不合就扒皮,太凶残了!正在腹诽之中,阿白张着嗷嗷叫表达不满的嘴巴里,一下子被塞进了一个入口即化的东西。阿白大惊失色,以为大魔头喂给它的是穿肠毒药,刚想吐出来,便感觉到从妖丹之处溢出了暖洋洋的气流感。全身都像是沉浸在一团暖融融的棉花里面,舒服得让妖兽恨不得躺在地上打个滚。这是一枚能让妖兽食用以后稳固经脉和妖丹的大补丹药,名为妖喜果,虽然食用起来并不会让妖兽的功力大增,但却能让它们感到舒服,而且身体基础更加牢固,妖丹得到滋养,哪怕吃多了也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对于妖兽而言,这种妖喜果可以称得上是它们最喜欢的丹药了,甚至有些妖兽就是被一枚妖喜果给人类修士骗走的。阿白很快吸收了这枚上品妖喜果,它吐着舌头冲着蔺玄之嗷嗷小声叫了两声。蔺玄之将看起来已经被自己给收买了的阿白放在地上。“大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咦?”晏天痕刚一进院门,就看到了在蔺玄之脚边打了个滚儿的小虎崽。晏天痕:“……”阿白见到主人,立刻收起了蠢样子,表情严肃地一翻身立了起来。阿白和晏天痕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阿白张开四只小腿朝着晏天痕扑了过去,想要抱抱。蔺玄之一挥袖子把阿白给隔空拂到了一旁。 第15章 青城地处东洲大陆靠近正中央的地方,处于周边几个城镇通往东洲最大的宗门玄天宗的交通枢纽之地,因此来来往往的修士很多。东洲大陆上虽然有数不胜数的修士,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普通人。青城周围附属的小镇子和上百个村落里,也都是凡人,只是这些凡人很多也会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到青城的闹市,用来碰碰运气,交换些修士们的丹药、器具之类的东西。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叫卖声吆喝声。尤其是霸天武道馆,就建在最热闹的那条三教九流应有尽有的街上,因此从刚进街头,晏天痕的耳朵里面就充斥着各种叫卖声和嚷嚷声。晏天痕有些不安地发现,街上有不少人都在看蔺玄之的脸。他忍不住说道:“大哥,要不然你还是先坐进去,等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再叫你下来。”蔺玄之并不喜别人看他,以前他修为高,威压深厚,道行低的人见到他连头都不敢抬起,哪里像是现在这样肆无忌惮。于是蔺玄之便进了车厢之中。没了来源不明的各种视线,晏天痕觉得舒坦多了。收购妖兽的那个场子就在这条街的尽头,那里有一整个露天的妖兽场,这里是按租位收费的,一天大约摸要一银的租位费,无论是谁都可以来这里收购妖兽或者贩卖妖兽。马到了距离妖兽还有相当一段路程的时候,死活都不往前走了。马喷着响鼻,蹄子在地上蹭着,静静地站在原地示威。晏天痕也没办法,只得让马停在路边,对蔺玄之道:“大哥,我们快要到了,马大概害怕妖兽,没法再前行了。”蔺玄之下了车,道:“我们走过去便可。”阿白也蹦蹦跳跳地跟了下来,急冲冲地就要朝着妖兽场里面跑过去——那里面,可是有它的弟弟琥珀!蔺玄之一袭白衣,身材高挑,又是宽肩窄腰,容貌如玉,一眼望去宛若仙人。而他身边还跟着个身材瘦弱矮小又相貌奇丑裂纹吓人的少年,两人身前还跑着一只通体纯白有着紫色眼眸的小虎崽,这种组合,绝对是整条街最吸引人的风景线。蔺玄之却不甚在意,一路牵着晏天痕的手,踏入了露天的妖兽场中。“嗷——”阿白一冲进来,就张开嘴巴叫了一声。这一声可好,整个妖兽场腾然就热闹起来,一只妖狐一个没站稳从主人肩膀上面摔下来,而另一只正在给自己梳理羽毛的孔雀,一下子把毛给啄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妖兽场鸡飞狗跳,热闹非凡。始作俑者阿白却一点不关心这些被它的英姿给吓到的妖兽们,直冲到最靠里面的那个摊位。摊位后面,一位身穿轻简青衫的男子,正在怀抱一只小白虎,拿着一根狗尾巴草不停挑着它的鼻子逗弄,而那只小白虎,则是摆着一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臭脸,理都不理这个家伙。“嗷嗷!”阿白跳到了摆在男子身前的黑色低矮桌案上,冲着琥珀叫了起来。琥珀一口咬掉了狗尾巴草的须,一尾巴扫开男子的手,跳过去冲着阿白低声吼了起来。“嗷呜——!”阿白和琥珀相互碰着脑袋,在表达对彼此的思念和亲昵。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梢,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两只正在互通消息的小虎崽。“你便是昨日收了家弟虎崽之人?”一道几乎让人身体都酥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第24章 姬家云蔚男子骤然抬头,在看清了蔺玄之容貌的时候,眸中露出了一抹惊艳之色——饶是见惯了各种类型的美人,男男女女都有,但他仍是第一次见到令他挑不出任何瑕疵之人。气质超凡脱俗,清冷淡雅,遗世独立。而另一边,蔺玄之也是心中微讶,因为这个青年修士,他上辈子是有过一些因果的。此人名为姬云蔚,是姬家的少主,上辈子蔺玄之见到他到时候,姬云蔚正在被姬家以及西洲几大宗门联合追杀。原因无他,便是因为姬云蔚不知犯了什么病,一夜之间杀光了姬家一千二百九十八只妖兽,并残忍地掏出了它们体内的妖丹,一颗一颗炼化,将丹魂喂给他当时的魂兽九尾狐。姬家和整个西洲的正统宗门都可谓是损失惨重,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姬云蔚。蔺玄之受当时宗门所托,算是宗门派来协助的领头之人,他当时只想着会如此心狠手辣虐杀妖兽之人,定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留着就是个天大的祸患,因此亲自动手将其击败,押入牢房。然而没想到,姬云蔚在战败之时,已经早就没有斗志,而原因便是那只九尾狐魂兽,为了让姬云蔚能够不受天道惩罚,而选择了魂飞魄散。姬云蔚说:“你只看到了我一口气杀了姬家一千二百九十八只妖兽,却没看到他们是如何让那些妖兽,在骗着我去小洞天中为家族卖命的时候,将我的阿九一口一口噬肉啃骨,又分了他的妖丹,喝了他的血,将他折磨地连魂魄都不得安宁。你说,难道它们不该死吗?”蔺玄之虽为他的经历而略感同情,然而他那时的心却仍是向着宗门,道:“魔道之战即将开始,你杀了这些妖兽,本该是能够抵御魔兽和魔修的战斗力,无论是何原因,你都无可饶恕。”“无可饶恕便无可饶恕吧。”姬云蔚的眸中尽是空洞,他直视着水牢尽头,麻木地说道:“如今我报了仇,阿九也不在了,你无论想要如何惩治我,都无所谓了,我死了倒也好,心里就不会觉得苦了。”最终,蔺玄之杀了姬云蔚,却放任他的魂魄去投胎了。转世之后,但愿姬云蔚可重新获得来生幸福。各大宗门世家的上百双眼睛盯着,蔺玄之不可能改变姬云蔚的结局,但他却可以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而这辈子,蔺玄之没想到他会这么早便见到姬云蔚。前世的今日,他只把钱给了晏天痕,让他一个人来妖兽场把那只小白虎给赎回来,自己并未亲自过去,所以错过了和姬云蔚认识的机会。如今……蔺玄之眸子微微一凛,他决计不会让这位在驭兽方面极有天赋之人,再次沦为上辈子那个可怜的疯子疯子。这并非蔺玄之动了恻隐之心,而且他仿佛透过姬云蔚,而看到了当初那个绝望悲伤至极的自己。“的确是卖给了我。”姬云蔚潇洒一笑,用带着钩子的明眸风流却不下流地扫着蔺玄之那张脸,挑了挑剑眉,道:“这孩子昨日抱着两只虎崽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说是要卖一千金,但这里可没几个识货的,转了半晌都没人要,我见他可怜,就收了一只,又预定了另一只。你们今天过来,是来卖另一只虎崽子的,还是来赎走这一只的?”蔺玄之道:“开个价,我要赎回两只虎崽。” 第17章 一个穿云梭腾空而起,上一刹那还在眼前的姬云蔚,下一秒就已经彻底没了踪影。妖兽场的人都禁不住啧啧称奇,睁大了眼睛。穿云梭根据不同的品级,可有不同的速度,而姬云蔚所用的这只穿云梭,显然已经到了宝器级别,这在整个青城都是少见的。晏天痕眨眨眼睛,看着桌子上两只小虎崽,对蔺玄之说道:“大哥,刚刚那个人,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以器入道的了?”蔺玄之笑了笑,边牵着晏天痕往外走,便说道:“以你看来,姬云蔚如今是什么品级的驭兽师?”晏天痕似乎才意识到什么,倒吸口凉气,惊讶地说道:“刚才那个人,他就是姬云蔚?是西洲大陆驭兽世家的姬云蔚?”“正是他。”蔺玄之说:“姬家的少主,阿痕可是听说过?”“自然听说过。”晏天痕点点头,说:“爹爹以前总是会给我讲五洲世界每个洲的风土人情和修仙大世家,他说姬云蔚也算是个传奇的天才了,听说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上千只不同品种的灵鸟在姬家上空盘旋,整整三日都没有消散,他从落地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知道该怎么驭兽,还天生就能听得懂兽语……他好厉害啊!”晏天痕忍不住称赞道。蔺玄之看着他崇拜向往的神色,禁不住笑了笑,说:“阿痕也很厉害。两只小虎崽,不花一分钱就要回来了。”“才没有。”晏天痕撇撇嘴说:“别以为我不识货,大哥刚才拿出来的玉瓶子,必然是上品的法器,至少能卖到五千金呢!”想到这件事情,晏天痕就止不住觉得心疼。他看得出来蔺玄之和姬云蔚都不是俗人,自然绝口不提钱的事情,所以蔺玄之才将那枚珍贵的法器给了姬云蔚来表达感谢。蔺玄之觉得一脸小苦瓜样子的晏天痕着实可爱,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说:“药瓶虽然珍贵,但能够得一个朋友更不容易。”阿白和琥珀在后面你追我一下我咬你一口,玩儿的不亦乐乎。蔺玄之看了一眼,见它们乖乖地跟了上来,便没再理会。晏天痕想了一想,问道:“大哥,你似乎对姬少主,一见如故,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的,还对他感觉挺好的,可我也才昨天见过他一面,……当然了,我可不是说姬少主不是好人,也没在管大哥的交友,就是……就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以往蔺玄之极为不喜欢晏天痕询问他私事,哪怕是朋友方面的交往,一旦晏天痕提起来,蔺玄之就会甩给晏天痕一张冷脸。若不是因为这两天蔺玄之的态度突然转变,让晏天痕的心松懈下来,晏天痕也不至于会有胆子询问。蔺玄之捏了捏晏天痕的手,说道:“我和他,的确算是以前有过一面之缘,阿痕,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并不需要有太久的时间,只要是兴趣相投,志同道合,只需要一面就能判断出对方和自己属于同一类人。”就像是他一样,上辈子在他看清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也彻底悔悟对晏天痕犯下的过错,蔺玄之选择了疯狂地复仇——不光是对那些人,也同样对他自己。他在上古魂盘之中,每一日他都要经历一次炼狱般的痛苦,但是他自认为这种痛苦,是他应得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过晏天痕的人,包括他自己。而姬云蔚也是同样的性情。晏天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裂开嘴笑了笑,说道:“恭喜大哥多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他是我的朋友,也会是你的朋友。”蔺玄之说:“以后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要告诉我,你若是有什么疑问,也不要压在心底,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必然不会瞒着你,记住了吗?”晏天痕的眼睛晶晶亮,笑成了月牙形状,用力点了点头,兴奋地说道:“大哥,你不讨厌我了?”蔺玄之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会讨厌你,爹爹不在之后,我也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从今以后,就是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了。”晏天痕听他提起了爹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他偷偷将自己的手从蔺玄之的手里面抽出来,有些怅然地垂下了脑袋。蔺玄之心中微微一动,便知道这种反应所从何来。“阿痕,爹爹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蔺玄之说道。“不是的,爹爹就是因为我才死的,他都是为了保护我。”晏天痕一下子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盯着蔺玄之。蔺玄之始终没有仔细询问过蔺湛死亡之时的场景,一方面他和蔺湛感情颇深,不想再经历一番痛苦,另一方面,蔺湛出事的时候,他前一日便被人暗算成了重伤,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等他清醒之后,也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去给蔺湛报仇了。只是,倒是有人在他耳边挑拨离间,说蔺湛是因为晏天痕才死的。上一世蔺玄之也曾经质问过晏天痕,蔺湛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而晏天痕则是如同现在这样,哭着承认自己的过错。蔺玄之从此便恨上了晏天痕。这一世,蔺玄之绝对不会将蔺湛自己的选择,怪罪在晏天痕的身上。“阿痕,你跟我来。”蔺玄之拉着晏天痕上了马车,并转而对两只你追我赶玩儿的不亦乐乎的小虎崽道:“你们两个应当是认识回蔺家的路,今日马车便由你们来驱赶。”第27章 晚来一步琥珀和阿白同时对望一眼,琥珀本来就对蔺玄之有意见,如果不是因为他不争气,它绝对不会被晏天痕卖掉,原本琥珀还想耍性子,直接跳下去留给蔺玄之一个屁股,可没想到,蔺玄之直接朝着它抛了一颗妖喜果!琥珀嗷地一声扑过去就把妖喜果一口吞掉。然后琥珀像是高潮般地美滋滋地跳到车夫的位置上,有模有样地蹲坐下来,冲着那只已经快被吓软四蹄的马嗷呜叫了一声,示意它赶紧往回走。阿白对着琥珀不忍直视地抹了把脸。不争气的弟弟,居然被一颗妖喜果就给收买了,真糟心!然而阿白此时根本就忽略了,它之前也是被一颗妖喜果给收买了的!马车慢悠悠地穿过长街朝着蔺家驶去。蔺玄之和晏天痕坐在车厢里面,有一会儿没有说话。晏天痕显然沉浸在爹爹死去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甚至蔺玄之能够清晰地看出他脸上的悔恨和自责。蔺玄之给了他片刻缓冲情绪的时间,才开口说道:“阿痕,当日的场景,你还记得吗?” 第19章 韩嫣然愤怒地跺脚,骂道:“不要脸的贱人,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他肯定是想要娶我,做梦去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呵。”韩玉然冷笑着,慢条斯理道:“放心吧小妹,你将来是要像大姐一样嫁给一方霸主当正夫人的,大哥绝对不会让你被这个家伙给耽误了。”韩嫣然也拍了拍胸口,一脸惊魂未定地说道:“大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算命的说,我可是天生的凤命,将来必然是要嫁给大人物的。”韩玉然点点头,算是默认。没过一会儿,韩玉然便看到两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少爷!”一个侍从紧张地说道:“小的刚才去问过了,那个昨日买了妖兽虎崽的人,已经乘着穿云梭离开了。”“穿云梭?”韩玉然听到这个法器的名字,顿时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能够用得起穿云梭的修士,绝对是不缺钱的,恐怕他准备的千八百金,即便是追上了那个修士,也绝对换不回两只灵兽。韩嫣然急得跳脚,脑子却是没韩玉然想的那么多,问道:“人跑了,那两只虎崽呢?”另一个侍从说:“两只虎崽子,据说是被蔺家的少爷给弄走了!”韩玉然猛然眯起了眼眸,道:“蔺玄之已经赎回去了?”“是的。”侍从点点头道。韩嫣然长长松了口气,对韩玉然说道:“大哥,既然落在了蔺玄之这个废物手里面,还算是幸运,我们现在就找上门去,他为了讨大哥欢心,绝对会二话不说就把虎崽给你,说不定我们现在回家,蔺玄之就主动带着两只虎仔送上门了呢——他那么一大早就来赎回虎崽,肯定是因为惦记着大哥呢。”韩玉然被韩嫣然给捧得心里面极为舒坦,虽然他觉得蔺玄之除了那一张脸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他,但是谁不喜欢身边有个没脑子又穷大方的簇拥者。韩玉然微微点了点脑袋,说:“没错,他之前便答应过,将虎崽送给我当生辰礼物,眼看我的生辰也快要到了,蔺玄之大概没有其他能送的东西了。”韩玉然心中已经将韩嫣然的话信了八九分,心道:蔺玄之是个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毕竟从小到大都是被众星拱月地捧起来的世家少爷,出门非妖兽不用、吃饭喝水非最昂贵精致的不食,就算现在落魄不堪,也绝对不会在未婚夫已经邀请了各方有头有脸大人物的生辰宴上面丢人。韩玉然这么想着,顿时舒坦极了。“那大哥,我们要不要现在就上门讨要?”韩嫣然问道。韩玉然摇摇头,说:“上门讨要显得太急躁了,那两只虎崽既然已经被赎回,就跑不出青城,我们只等着半月之后的生辰宴上,蔺玄之主动拿出来送给我当礼物吧。”韩嫣然也点了点头,笑道:“还是大哥聪明。”韩玉然说:“是蔺玄之太容易被看穿了。”没钱,又死要面子,肯定要送些与众不同的礼物。那一对罕见的紫晶白虎,就是他现在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当然了,韩玉然还惦记着那根玄冰碧玉簪,不过,这根簪子他可要好好谋划一下,不能急于一时。第29章 阿痕挨打蔺家,蔺玄之的小院子中。已经月上中天,晏天痕还没回来。蔺玄之修炼结束之后,喊了晏天痕几声,才发现这孩子竟然这么晚都不在家,顿时心中担心起来,他便在院子里面等着晏天痕回家。可是,晏天痕这么晚了,会去什么地方?一更之时,蔺玄之才听到了外面传来脚步声,而且细细听来,并非一人,但其中一人的脚步一边深一边浅,必然是属于晏天痕的。“天痕,要我说啊,你还是离开蔺家吧。”一个叹着气的声音说:“你每天做这么多工,就为了赚那可怜巴巴的几两银子,你的身体早晚会垮了。”“不妨事,我的身体壮着呢!”晏天痕说。“你这小身板,叫什么壮实?”段宇阳捏了捏晏天痕的胳膊,啧啧两声道:“没有二两肉,就算论斤称,都卖不了仨核桃俩枣的,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修炼呢,说不定哪天就突破了呢。”晏天痕被段宇阳的形容给逗笑了,说道:“我肯定比仨核桃俩枣值钱,仨核桃俩枣才几个板子而已,我今天一天就赚了五银呢!”突破什么的,晏天痕可是从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从他被蔺湛收养的时候起,蔺湛就用尽了方法来帮助他修炼,什么灵丹妙药都吃过了,什么厉害的功法也都学过了,然而晏天痕的丹田气海就像是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不过是个刚刚入门的练气期一重的门外汉。“哎——你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段宇阳无奈的长叹口气,道:“你那个大哥,不是我故意抹黑他,他真不是个好东西,成天用一张冰块脸对着你,却去捧韩玉然的臭脚,还像个傻瓜一样被人忽悠着去打什么武道馆,我真怀疑他脑子是怎么长的,就这样的人,你对他好,他根本记不到心里去,你又是何必呢?”“才不是这样呢。”晏天痕甩开了段宇阳的手,呲了呲牙,说道:“大哥没你说的那么坏,他对我也很好,他给我做饭,还帮我打死骂我的人,更是把阿白和琥珀赎了回来。”“呸,本少爷这才叫对你好。”段宇阳唾弃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根本看不见哥哥的好。”“哈哈哈,宇阳哥也是好人嘛!”晏天痕眯着眼睛笑道。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段宇阳不好,晏天痕只相信自己见到的。以前要不是段宇阳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刚巧经过,他肯定早就被人给打死了。段宇阳摇摇头,说:“我是说真的,那个蔺家灵药种植园的活儿,根本不是人干的,他们还故意打压你,欺负你,把所有的脏活累活重活都给你,还他娘的打你——!”“什么人打了阿痕?”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院内传来。段宇阳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么晚了蔺玄之竟然还没睡觉。而晏天痕则是精神立刻紧绷起来,加快脚步腿脚利索地朝着院内冲了过去。“大哥!”晏天痕看到月光下披着长发容颜如仙……哦不,如鬼的蔺玄之。晏天痕大吃一惊,同时心里面打了嘀咕,蔺玄之长得好没错,但任何一个长得好的人,冷着一张脸,再映衬着惨白的月光,看起来都不会像是仙人,而像是准备勾魂的鬼使。蔺玄之可顾不得晏天痕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他一把将晏天痕拉到身前,一眼便看到了他额头上破了的一块。蔺玄之顿时怒火盛旺,声音却是带着几分抑制,尽量平稳地问道:“这伤是怎么弄的?身上其他地方还有吗?” 第21章 段宇阳虽说看起来疯疯癫癫又不顾世俗眼光,但他看人却极为透彻,又是个性情中人,他曾在晏天痕堕入魔道之前,就亲自找过自己,打算告诉他一些有关晏天痕的重要事情。然而那个时候,蔺玄之全心全意都在冲关晋级,又看不上段宇阳这种人,因此直接将他拒之门外。之后,晏天痕修了魔,杀了几大宗门的长老和大家族的弟子,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在围攻之中重伤逃往一个小洞天之中,被蔺玄之找到。蔺玄之本想将晏天痕捉拿,却被及时赶来的段宇阳阻止。段宇阳身怀异宝,将晏天痕传到了其他地方,他脸上具是冰冷的讥讽,对蔺玄之说道:“蔺玄之,他走到这一步,你以为是为了谁?这世上所有人都能厌恶他、看不起他、甚至想杀了他,但只有你,没有这个资格!”后面的事,还有许多,蔺玄之闭上了眸子,不愿一一再想。若无段宇阳,恐怕上辈子,晏天痕会死得更早,若无段宇阳,晏天痕必然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他那么爱热闹的一个孩子,若是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懂他之人,会多么可怜多么痛苦又多么寂寞。蔺玄之是真心实意打心眼里感激段宇阳。甚至可以说,段宇阳对他恩重如山也不为过。段宇阳上辈子的最终结局是由于身体限制,活不到二百岁便身死道消,而这辈子,蔺玄之打算助他一臂之力,至少要帮他早些将身边人看清楚,解了身上厉害的丹毒,替他解决了修炼的最大限制。第32章 同床共枕晏天痕舒舒服服地泡着热水澡,有点舍不得从水桶里面出来了。这可是他大哥亲自为他烧的水,不但好难得,而且好珍贵!晏天痕把脑袋闷在了水里,吐了一会儿泡泡之后,才又把脑袋提起来。诶?他是不是忘记询问什么问题了?晏天痕皱着一张小脸想了一会儿,看着水面倒映出来的自己,突然蔫吧了——长的好丑,好吓人,连自己都要被丑哭了,大哥一定不会喜欢。于是,沉浸在自己“丑貌”之中的晏天痕,彻底遗忘了被丢在脑后的段宇阳。突然,晏天痕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晏天痕一抬头,看到了蔺玄之。蔺玄之身边还跟着两只小虎崽,阿白和琥珀一见到晏天痕,都朝着浴桶里扑通扑通扑了过来。一只小虎崽掉进了水里。两只小虎崽……被蔺玄之揪着脖子皮毛给抓到了怀里。阿白嗷呜一声,冲着蔺玄之怒目而视,张牙舞爪,恨不得挠花他那张脸,它也要去玩儿水,它也要去和痕痕在一起,它不要被这个坏家伙抱在怀里蹂躏!蔺玄之富有技巧地将阿白的四肢爪子抓在手中,任凭阿白随便瞎扑腾,都无济于事。琥珀在水里不停的朝着晏天痕的身上拱来拱去,身上的毛发全都变得湿漉漉的。晏天痕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就高兴起来,他一把将琥珀从水中抱出来,凑过去亲亲它的小鼻子,笑着说:“琥珀也想洗澡啊?那就一起洗吧!”琥珀立刻炸了毛,扭头就向往澡盆外面逃跑,然而晏天痕已经把它按在了水中。琥珀:我只是喜欢玩儿水,并不喜欢洗澡qaq!不过,蔺玄之很快就出手解救琥珀了,他腾出一只手,把琥珀从浴桶里捞了出来,随手扔到了不远处的床上。琥珀在床上打了个滚,全身的水都弄到了床上,它四条小短腿站起来之后,还飞快地抖动着身子把水给弄掉。晏天痕也差不多洗好了,他朝着自己的床看了一眼,说:“啊呀,琥珀你把我的床都弄湿了,晚上让我怎么睡啊,真是调皮。”琥珀:“……”明明它是被扔到了床上的,而且晏天痕绝对看得一清二楚,要不要记忆力这么短暂,对着蔺玄之就自带美化功能啊!琥珀很忧郁,很忧桑,于是还在晏天痕的床上撒了泡虎尿。“琥珀你找打!”晏天痕一看,蹭的一下子从水桶里跳出来,冲过去就要抓着琥珀开始揍屁股,琥珀刺溜一下子顺着床边的杆子跑到了房梁上,蹲在那里冲着下面的晏天痕吐舌头。略略略略略!你抓不着我抓不着我!晏天痕被气笑了,他刚想撸起袖子去揍琥珀,没想到这么一撸,撸了个空。晏天痕默默地看向单手提着阿白站在门口似笑非笑望着他的蔺玄之,然后一把抓过搭放在旁边衣架子上面的长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地套在了身上。蔺玄之面含浅笑,调侃道:“阿痕刚才可觉得下面凉飕飕的?”晏天痕刷的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将衣服带子胡乱系了个死疙瘩,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地缝里,走到蔺玄之跟前垂着头说道:“大哥,刚才失礼了。”蔺玄之将阿白松开,随手拿过一张擦发的布巾,轻轻搓揉着晏天痕的一头湿漉漉的琥珀金色的长发,笑道:“阿痕现在还是个小孩子,有什么可害羞的。”晏天痕虽然年龄小,但是该懂得东西一样不少,他一下子红了脸,略感羞耻地撅着嘴巴,说:“大哥你居然这样笑话我,爹爹说我只是吸收能力不太好,营养跟不上而已,而且我现在年龄小,等再过两年,我肯定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说不定,比大哥还厉害。”“我也就说你一句,你倒是给我说了这么多句。”蔺玄之在晏天痕的鼻子上轻轻一捏,逗弄道:“看来我们阿痕也已经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孩子了,还知道不好意思。”晏天痕点点头,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说:“大哥,我将来肯定能长得很大的,不信的话,我每天量一量,用真实的数来说话。”蔺玄之:“……噗!”他家阿痕怎么这么有趣儿?头发擦了个半干,床铺上面的小虎崽的尿却是个大问题,虽然虎崽每天吃的都是灵植灵物,就算是尿了一泡也没有任何异味,但说到底,这还是尿液。晏天痕皱着一张丑巴巴的小脸,说:“床单还好说,可是我没有多余的褥子了,这欠揍的琥珀,赶明儿让我抓住它,非得好好教训它一顿!”“和我一起睡吧。”蔺玄之说。晏天痕一愣,下意识地说道:“这怎么可以。” 第23章 它真后悔没有让主人直接把琥珀给卖了,再也赎不回来!…………后山之中,蔺玄之来到了最高处,站定之后,负手而立,朝着远处的执法堂背靠的大山望去。蔺家占地万亩有余,亭台楼阁不计其数,内里的结构之完善,相当于一个镇子,蔺家有独属于自己的内部商业体系、教学体系,甚至为了鼓励蔺家子弟能够奋发修仙,积极向上,蔺家还规定了相应的身份晋升体系。蔺家背靠苍茫大山,名为“珞珈山”,珞珈山上有不少奇珍异宝,飞禽走兽,可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蔺家的五位大长老的固定闭关之处,便是在背后的这耸入云霄的珞珈山主峰琳琅峰上,至于其他的蔺家弟子,则是需要先行居住在山脚下,等到他们修炼到相当级别,才有资格获得珞珈山次峰天机峰的通行证,去灵气最为浓郁的蔺家核心山峰修行。曾经,蔺玄之是有这个资格的。他可以随意出入珞珈山出了五大长老所有的琳琅峰之外的任何山峰,甚至他只要是看中了哪棵灵植,只需要打声招呼就能拿走,但是如今,他却是失去了这个资格。蔺家的主峰之上,藏有蔺家一个大秘密。上辈子,蔺玄之并未亲自解开这个秘密,便已经成了魂体状态,这一辈子,他决计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琳琅峰……蔺玄之眯着眼睛,朝着琳琅峰的方向,盘膝席地而坐。琳琅峰中有一个聚灵大阵,蔺家飘散的所有灵气,全部都是受到这个聚灵大阵的影响,才不会往外逸散。越是靠近琳琅峰的地方,灵气就会越浓郁,而面朝琳琅峰的方向,则是最能吸收灵气的修炼方位。蔺玄之闭上眼睛,掐出手诀,瞬间便已经入定。他此时虽然无法修复丹田,不过他却丝毫不介意此事,毕竟作为一个炼器师,他在前期完全不需要丹田气海来积累真气,他完全通过魂力,便可以完成炼器和等级晋升。蔺玄之打开了识海之内的那只被他快要遗忘到角落里的魂盘。魂盘隐现出来,刚一被唤醒,便开始愤怒地嚷嚷:“我日你仙人板板的,你个兔崽子,竟然敢把本尊给关在这张破盘里面不让我说话,你信不信,等本尊重见天日的时候,就是你去阴曹地府里见阎王的时候!”蔺玄之闲然淡定地说道:“你若是再有几句废话,我会在你还没出来之前,就将你的锻石全部用完。”魂盘:“……”蔺玄之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眯,道:“这才叫威胁。”第34章 我没有娘魂盘服气了,说:“行,你厉害,你说了算,说吧,你辛辛苦苦找到本尊,又把本尊唤醒,是想让本尊帮你做什么事情?”蔺玄之道:“先纠正你一点,是你找上的我,而非我找上的你,大抵是因为我的身体里面,有哪些地方让你感觉到熟悉吧。”魂盘若是有实体,此时它一定是紧皱眉头的。“你小子,上次我没来得及问你,今天一看,的确有点我仇家的血脉。”蔺玄之眸子微微一凛,道:“你仇家?”他之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诈一诈魂盘而已,要知道,上辈子他进入魂盘之中时,魂盘早就已经成了个油盐不进的老油条,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魂盘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再加上蔺玄之当时是魂体,根本无法和魂盘结契,成为他的主人,因此,蔺玄之直到最后也不知道魂盘为何将他吸入其中,并屡次助他一臂之力。而这辈子,蔺玄之倒是对此有些兴趣。同样,他相信因果,他与魂盘的相遇,必然也是有因果在其中。若不弄明白,在以后进阶之时,恐怕也回城一个隐患。魂盘在蔺玄之体内不知搜索什么。片刻之后,魂盘问道:“小子,你姓什么?”蔺玄之道:“姓蔺。”魂盘凝思一会儿,说:“不应该啊,你身上明明有那个家伙的血脉之气……你娘姓什么?”蔺玄之道:“我没有娘。”“怎么可能没有娘,难不成你是你爹自己和自己生出来的?”魂盘发出了嗤笑的声音。蔺玄之也不生气,道:“从我出生之时,便没见过我娘,我爹也从未告诉过我她是什么人。如今我爹也不在了,我就更不会知道我娘是谁了。”上辈子知道他通过溯世镜重生,他也没见过所谓的娘亲。他爹提起他娘,都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或者是一脸怅然失落地叹着气,总归是一个字都不愿提起来的。也正因如此,蔺玄之才猜测,他的娘亲,恐怕在生下他不久之后,便身死道消,亦或者是因为其他种种原因,此生都没有可能和爹在一起了。然而,对于他娘亲的身份,蔺玄之依然有一探究竟的冲动。“你说我身上的血脉,带有谁的气息?”蔺玄之问道。魂盘却是不想说了,道:“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什么?本尊如今身体虚弱,道行和以前相比已经大不如了,说不定就判断错了,可若你真是那人的血脉,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蔺玄之有些失望,不过,他心里却是对魂盘的话,有了几分自己的判断。魂盘,怕是已经看出来什么了。蔺玄之并不急于一时,毕竟来日方长,魂盘在他识海之中养伤,短期之内是逃不了的了。此时的魂盘还不是上辈子蔺玄之见到的那个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毫无生气的迟暮老人,蔺玄之总是有自信早晚有一日能撬开他的嘴。蔺玄之从魂盘之中拿出了数枚锻石,魂盘一下子被气笑了,说:“你倒是自觉得很啊,知不知道不问自取是为贼?”蔺玄之特别淡定地说道:“我若是能早一日炼出上品亦或者极品法器,就早一日能有余钱买锻石,也就能给你的魂盘之中,填充锻石维持生机了,这可是良性循环,不是赔本买卖。”“这么说,你还是为本尊着想了?”魂盘凉凉问道。 第25章 晏天痕干劲儿十足地在灵草田里面除草。他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遇到的杂草都没有和灵草纠缠在一起,所以拔起来速度相当快。直到正午刚过,晏天痕今日的任务便马上完成了。晏天痕正在闷着脑袋拔最后几棵杂草,然而其他人看到他就不顺眼了。两个穿着在这些短工长工之中算是光鲜的少年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哟,丑八怪,今天干得挺快的嘛。”晏天痕并不理睬他。另一个少年一脚便揣在了他的后腰上,道:“和你说话呢,丑八怪,难不成你还是个哑巴?”晏天痕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仰着脸瞪着那两个比他高出一个脑袋壮出半个身体的少年,说:“你们昨天打架都打输了,还想干什么?”“谁他妈打输了?我把你的脑袋都给打破了,你——”长着一对三角眼的少年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晏天痕的额头,大惊失色道:“你的伤口呢?”晏天痕面无表情说:“哦,是你们水平太懒了,那种小伤,不用管它,几个时辰就好了。”三角眼目瞪口呆,说:“这、这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晏天痕切了一声,插着腰说:“你别看我和你们一样在这里拔草,都是炼气期一重,但是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带这个金手环的少年道:“有什么不一样?”晏天痕拍拍胸脯,说:“我爹说,我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比他还厉害的修士,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噗哈哈哈哈哈——”三角眼和金手环齐刷刷地捧腹大笑。“我爹还说我能成地阶修士呢!”“你爹骗你的你也信,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三角眼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盯着晏天痕,说:“少他妈废话,快点去把我那块田里头的杂草给拔干净了,要不然,我今天直接把你揍得爬不起来!”晏天痕冷冷看着他,说:“不去,你自己的活儿,自己干。”金手环推了晏天痕一把,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根鞭子,冷笑着说道:“小子,别以为你还是蔺家的少爷,今天你要是不干,就尝尝我这金蛇鞭的滋味儿!”金蛇鞭是用一只幼崽期蛇妖的皮炼制成的,虽然对于修士而言,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但对于一个炼气期一重的半吊子来说,这可是能带来绝对压制的宝贝。也不知道金手环是从哪儿搞过来的这种东西,但晏天痕的确不愿意被鞭子抽在身上。晏天痕臭这一张脸道:“你们两个的田,到底要我弄哪个?”三角眼说:“当然是我的,我先说的。”金手环甩了甩鞭子,说:“当然是我的,要不是有我这根金蛇鞭,这丑八怪怎么可能这么乖乖听话?”三角眼看了下日头,挥着手扇了扇风,说:“随便吧,那今天就你先,反正干完你的,他还得干我的活儿。”晏天痕蹲下来先把自己的活儿干完,将杂草扔到篮子里面,才去隔壁金手环的那块田里面开始拔草。这不是一次两次欺负他了,但是能在这里做工的人,家里或多或少都和蔺家有些血缘关系,哪怕是个偏的不知道多远的偏支,也好歹是林家人。晏天痕被蔺湛接到身边的时候,就被不少人病诟,那些人谁不想把自家的孩子塞给蔺湛,可没想到却被个和蔺家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丑八怪外来人占了位置,自然看晏天痕怎么都不爽。蔺湛死后,晏天痕更是被直接当成了个奴仆看待。晏天痕脾气不算好,但他识时务,他知道自己的生存环境无比艰难,便会咬掉牙齿混血吞,万事都以能保护自己、保住这份工为首要目标。吸收了灵气的杂草长得飞快,不过一晚上就有一尺高了,金手环一上午大概只拔了十分之一的杂草,晏天痕估摸着自己又要干到半夜了。三角眼和金手环在棚子下面有说有笑的喝茶聊天,旁边其他做工的人看了,也都没人说话,老人欺负新人,有实力的欺负没实力的,这都是常态,谁都是这么过来的。更何况,对于晏天痕这种从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到泥里面的人,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恨不得他能摔得更惨一点才痛快,不痛踩一脚,就算是不容易了。晏天痕拔了一个时辰的杂草,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我刚刚在外面,得到确切消息,说是方管事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来巡查了,大家都快点干活儿,小心方管事不满意,把你们辞退了!”原本还在慢悠悠拔草的长工们,全都心头一惊,立刻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方管事怎么突然要过来了?”“他不是早就已经把这边的活儿交给他徒弟管了吗,妈的,这种事儿不早说!”“老天爷,我就今天偷了个懒而已,一个时辰,根本拔不完了。”“这怎么毫无征兆啊,太坑人了!”“快点拔草吧,方管事那么严格的人,绝对见不得人有人偷懒。”众人都在抱怨,同时还心惊胆战地恨不得自己生出来十双手。谁都知道,方管事是个多么严格的人,他之前的规定是到每日的未时之前,必须将长出来的杂草拔干净,若是超过时间,就算是任务未曾完成。方管事对于这种人,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直接把人给辞退开除了。用方管事的话来说,每个人分的那块田,都是有讲究的,面积绝对不会太大,杂草也绝对不会太多,每天完不成任务的人,或者是偷懒的,或者是体内真气达不到要求的,这种人留着就是败坏灵草,反正,想要来这里干活的人,只多不少,总不会收不够人。到也不算是方管事太狠,而是这些杂草在每日的未时开始,便会疯狂地吸收灵草和土壤之中的灵气和营养,对灵草的损害颇大,尽早去除,也是为了保证灵草的品质。方管事可是个油盐不进铁面无私之人,而且他也算是位高权重,毕竟他一个人,执掌着整个灵草园的人事大权,他让谁走,谁就得走,他让谁留,谁就能留。晏天痕闷着头继续不紧不慢地拔着草,反正他的活儿已经干完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样,关他屁事儿。然而,金手环和三角眼在那边已经吵开了。“他都已经替你拔了一个时辰,也该替我拔一会儿了。”三角眼说。 第27章 晏天痕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握着拳头挥了两下,道:“蔺河和蔺祥这两个混球,又懒又好欺负人,我要是哪天成了炼气期三重的修士,非得把他们痛殴一顿!”蔺玄之有种扶额的冲动,他家阿痕的梦想,是不是定的有点太低了?炼气期三重,哪怕是天资一般的修士,从小开始修炼,在二十岁的时候一般也能达到。蔺玄之想到晏天痕的身体状况,略一沉吟,他一定得加快修炼速度了。晏天痕又有些忧伤的说:“爹爹以前总说我将来会是个厉害的大修士,大哥,你说他是不是怕我伤心,故意说这话安慰我的啊?”蔺玄之坐上马车,凝视着晏天痕金琥珀色的眼眸,道:“大哥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成为爹口中的大修士。”晏天痕心中一震,一股说不出的冲动涌上全身。他用力一握拳,嗯了一声说道:“大哥,我一定会努力的!”…………没过几日就是韩玉然的十八岁生辰。十八岁意味着韩玉然已经成年,作为韩家小辈里面最有天赋的炼器师,韩玉然的生辰自然会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修士来参加。这一日,韩家大开大门迎客。“白城冯家家主携夫人、少爷、小姐前来贺寿!”“赤城林家少主前来贺寿!”“青城段家二长老前来贺寿!”听着门口那人一一报出前来参加寿宴者的身份来历,已经落座的客人纷纷议论起来——“听到了没,段家的二长老都已经亲自出关过来了,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是啊,那位长老,怕是已经准备朝着玄阶冲击了吧?”“你看他刚才的坐骑青鸾,这可是青城独有的一只啊!”“啧啧,真不愧是青城韩家最有天赋的嫡少爷,面子就是大,我生辰的时候,怎么就没来几个人?”“哈哈,你嫉妒个什么劲儿,人家韩玉然韩大少爷,天生带炼器魂火,还是天妒人怨的火元魂火,才不过十八岁而已,就已经是炼气期七重的炼器师了,他炼出的器具,一百件里面可是五件都是上品法器,整个青城能拿得出手的法器,至少一半都是从韩少爷手里面炼出来的,你要是有他一半厉害,就不是只能做到这快偏到门口的桌子上了。”“哎……说的也是啊。”随着报出的人名越来越多,韩玉然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他穿着提早半年就已经花了大价钱,托人让东洲大陆有名望的黄级炼器师给他炼制了一身碧竹百羽衣,站在高达十丈、宽逾百米的雄伟大门之旁,做好了迎客的准备。今日他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自然是要光鲜亮丽,以独特的气质和令人艳羡的穿戴,让所有人都记住此时的韩家嫡子韩玉然!然而,韩玉然却发现,蔺玄之直到现在都没有影子。“给蔺家的请帖发了吗?”韩玉然对旁边的韩嫣然问道。韩嫣然点头,说:“当然已经发了,虽然那个废物过来就是给哥哥丢面子的,但他好歹还有两只虎仔嘛。”韩玉然凝眉说道:“客人都已经快要来齐了,他却还没出现……”“哎呀,哥你就别想这么多了,谁知道他现在能不能爬起来呢。”韩嫣然满是不在乎,说:“他说不定和去年一样,先托人把寿礼带过来给大哥,自己最后才出面。”第40章 折剑少峰韩玉然按捺住心头的不安,继续带着得体的表情,迎接从各方以各种通天路子到大韩家的客人们。就在此时,突然报名之人抬高了声音,扯着嗓子喊道:“玄天宗折剑锋少峰主元天问前来祝寿!”“玄天宗折剑锋少峰主?!”“我不是听错了吧,居然有玄天宗之人前来!”“听说那元天问,虽然才不过二十三岁,便已经是筑基期五重修士,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为淬体期修士,堪称玄天宗这一辈的领军人物了!”“元天问长得也好帅啊!而且听说他为人谦和,对于下面的师弟师妹们从来都是不吝赐教。”“这可是折剑锋少峰主啊,折剑锋在整个玄天宗里面,都是排名第一的剑锋,甚至在断剑峰、沉剑峰之前!”“而且玄天宗的核心弟子,鲜少会有因这种事情下山的,看来韩家少爷,的确是有天大的本事,能得玄天宗青眼有加。”“这个就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是,元天问可是东洲大陆第一世家元家的嫡长啊!这身份,哪怕是放眼整个玄光宗,也是首屈一指的!”“我还听说过,玄天宗已经将韩玉然给内定了,要不是因为韩家不舍得韩玉然离开,再加上他要照顾已经功力全失沦为废人的婚约之人蔺玄之,他早在一年前,就该上山了。”“说起和他有婚约的蔺玄之……今天你们看到蔺家来人了吗?”“好像没有哎。”“玄天宗少峰主已经是最后一位压轴进来的了,迎客的时间已过,看来蔺玄之是真的不打算过来了。”“哈哈,是不打算过来,还是已经爬不起床来了?我可是听说,他这段时间没少在霸天武道馆挨揍,还往里面扔了足足万金了!”“哎,真是可惜了韩玉然,我要是他,我早就退婚了,哪儿会继续照顾他,还耽搁了上玄天宗的大好机会。”“说的也是啊,就以蔺家人的态度,韩少爷就算今天当众宣布退婚,我也得站在韩少爷这一边。”“谁不是呢。”“……”议论纷纷之中,众人对于韩玉然,顿时有了更高的评价和认识。 第29章 重逾万斤的青石地板被轰轰轰地掀了起来,凌空碎裂成一片。众人皆是一脸骇然,纷纷往后面退去。元天问落在地上,肺腑之中血气翻腾不已,他虽然已经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但是比起段二长老,还是差的太远,根本比不得他的一根指头。元天问连拱手道:“还请段二长老息怒,若是天问有哪里做得不对之处,也请段二长老指教,只是今日是玉然的生辰典,段二长老还请手下留情!”韩玉然一脸铁青,眯着眼眸冷冷看着那个段二长老。“你小子,晋级速度如此之快,倒是不错。”段二长老先是赞了一句,接着便口吻突转直降,冷喝道:“可惜是个看人不清的瞎子,脑子糊涂的白痴!”元天问一愣,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韩玉然的面色瞬间由青转白。段二长老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一个轻浮的嗓音传了过来——“二太爷爷,这大好的日子,你生什么气嘛。”只见段宇阳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法袍,身上挂着哪哪儿都是名贵的法器宝器,像是一只红色的蝴蝶似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而跟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个面容丑陋、跛了一只脚的矮个子少年。见到段宇阳,段二长老黑着的脸一下子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个笑眯眯的和蔼老头儿。段二长老招招手,说:“乖孙,你怎么过来了?”段宇阳走到段二长老身边直接拉了个椅子坐下,指了指旁边的晏天痕,说:“我这小朋友,来这儿有要紧事要办,我怕他一个人过来会被欺负,就只好跟着来看看,没想到,刚一到这儿就看到二太爷爷发火儿——二太爷爷,这又是谁招惹你了?”段二长老冷哼了一声,道:“就是看那个脑子不清楚的小子不顺眼而已。”段宇阳朝着元天问看了过去,他眯了眯眸子,说:“看不顺眼也别气坏了二太爷爷的身子,这世界上的傻瓜白痴数不胜数,别与他们计较便可,不然二太爷爷每天都会不开心。”这祖孙二人一句一个傻瓜白痴的,说的元天问相当没有面子。不过,元天问教养极好,当着长辈的面,从来发不出任何火气,他只得反思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做了得罪这位段二长老的事情了。可是思来想去,他还是想不出来啊。韩玉然听到元天问当众被羞辱,立刻就想翻脸,但是韩家位处青城,又是个三流世家,很多时候都得听段家的,还要依靠段家给资源,自然是没有底气赶人的。韩玉然便将视线转移到晏天痕的身上。他一甩袖子说道:“在下的生辰宴上,似乎没有给你送请帖吧?”晏天痕在青城的知名度,绝不亚于他的兄长蔺玄之。众人刚刚听得具是尴尬无比,恨不得自己晚来一会儿,此时韩玉然将视线转移到他们谁都能捏一把踩一脚的晏天痕身上,便立马顺着台阶滚下来,还赶紧踩上一脚——“哟,这丑小子,该不会是替他兄长蔺玄之来的吧?”“来参加生辰宴会?两手空空就过来了?”“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丑,长成这德行,就不该出门吓人了吧!”第42章 主动退婚你一言我一语传入了晏天痕耳中,他对这种冷嘲热讽也都习以为然,只是撇撇嘴,不和这些只会动嘴皮子的人计较。晏天痕哼了一声,说:“谁说我是空着手来的?”两声细嫩的虎啸从大门口传了过来,只见两只圆滚滚白乎乎的小虎崽子,齐刷刷地飞奔而来,冲到了晏天痕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像是两位护法似的。段二长老的眼神突然一凛,心中暗自惊讶道:晏天痕手中,竟然有两只世间罕见的白虎灵兽,虽然还在幼崽期,但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韩嫣然眼睛一亮,道:“是这两只白虎妖兽!大哥,一定是蔺玄之让他给你送生辰礼的!”她的声音不小,在场的又都是有功底的修士,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他们暗中后悔对晏天痕出言讽刺了。这世上,见风使舵的小人比比皆是,见到也不稀罕。韩玉然的脸色尚未来得及缓和下来,便听到晏天痕嗤了一声,高声说道:“谁说我家小虎,是拿过来送人的?这是我爹爹留给我的虎崽,谁都别想抢走!”韩玉然的面色僵住了。韩嫣然皱眉,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蔺玄之呢?他怎么自己不过来,偏让你这个丑八怪来?这两只虎崽,早就是蔺大哥答应我大哥,送给他当生辰礼物的,你莫不是想要自己私贪吧?”“呸,我大哥凭什么给你送生辰礼?”晏天痕说:“阿白和琥珀,是过来保护我的,我大哥说了,谁要是敢欺负我,就让阿白和琥珀冲上去把他咬死!”“哈哈……”“就这两只也不知道有没有过幼崽期的二星的小妖兽崽子,还能杀了谁?恐怕你大哥是以他的水准来判断的吧?”“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别来这儿搞笑了。”段二长老却是心中不屑地嗤笑一声,这群不识货的白痴,知道个屁,灵兽天生就已经是幼崽期七星,相当于淬体期修士,只不过平时大概没有爹娘教,又没见过血,所以血脉传承还没有苏醒,若是今日有人对这虎崽中的哪怕一个动手,恐怕就得血溅当场了。灵兽觉醒,可是要以血来祭奠的!阿白和琥珀感觉到自己受到了鄙视,顿时不爽地高吼一声。“吼——”那个刚刚嘲笑过它们是小妖兽崽子的练气四重修士,被这吼叫之中的虎威所震,一屁股竟然坐在了地上。旁边人止不住笑道:“你这也太不经吓了吧,两个虎崽子诶。”那人却是心有戚戚焉,任凭其他人怎么笑话他,也再也不敢开口了,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那两只虎崽子一眼。 第31章 段宇阳说话粗俗不堪,让元天问听了,止不住皱眉。他小的时候,段宇阳还去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段宇阳还是个粉雕玉琢的玉团子,成日跟在他后面跑着笑着叫哥哥,说话的时候,也软糯可爱,像是甜甜的灵果,让人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亲亲捏捏。没想到长大之后,他竟然成了这种乡村野夫的模样。晏天痕点点头,说:“既然你们两个情投意合,那不如就在一起吧,我替我大哥祝你们白头偕老,断子绝孙。”段宇阳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韩玉然看时候差不多了,便一脸悲愤地说道:“我韩玉然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蔺玄之的事情,他今天既然一定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和我毁婚,丝毫旧情都不顾,那我韩玉然也绝不会自取其辱。”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张婚契书,也抛入了高空,两张婚契书凭空对峙。“今日我与蔺玄之,断绝婚约,从此婚丧嫁娶,各不相干!”说完之后,众人都等着这对儿婚书自焚成灰,消散在天地之间。然而片刻过后,却仍然毫无反应。韩玉然心中猛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婚书在契约的时候,给他定这门亲的外祖还在世,这婚书是他外祖和蔺玄之的父亲蔺湛两人写下来的,里面不知有什么门门道道。难不成,这婚书是解不了的?正在韩玉然心中急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时候,一道清冷如同玉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蔺玄之,与韩玉然恩断义绝,从此婚丧嫁娶,各不相干!”刹时之间,原本毫无动静的两张婚契书,同时燃烧起来,一个白色的灰朝着东边飞去,一个却朝着西边飞去,逸散在空中,迅速不见。他们走的是两条路,谁都别妨碍谁。韩玉然的脸色刹时铁青,整个人都几乎难以自制地因极度的愤怒而发抖。因为这对婚契书,竟然并非双方平等的,而是蔺玄之为夫,他为妻的婚契书!若非如此,他完全可以单方面解除婚约,而并不用等到蔺玄之开口,才让他们的婚约,再无天地法则的约束!这对于韩玉然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韩玉然恨恨地看着身穿素色道袍,只是轻挽一根普通的发簪,却越发显得他遗世独立品貌如仙的蔺玄之,恨不得一掌把他给打死!元天问也是意外,两个男子若是结成道侣,必然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充当女子身份,但契婚的时候,却鲜少会有人如此,大家一般做的都是平婚,至于上下的问题,等两口子到了那个时候,自行决定便可。况且,蔺玄之和韩玉然据说是指腹为婚,当时谁都不知道蔺玄之能有惊艳五洲的天分,再加上韩家是二流世家,蔺家当时是三流世家,这得多想不开才会让韩玉然在婚契书中就成了下面那个……对于一个男子而言,这可不就是一种侮辱么。蔺玄之一路走来,吸引了无数眼球。清丽无双,宛若谪仙,饶是已经成了废人,也难掩他一身风华。第44章 各行其道晏天痕的脸却是刹时间就白了,往后退了两步,恨不得把自己给藏在地缝里面——他、他可是瞒着蔺玄之过来的!段宇阳也开始拼命的眨眼睛,翻白眼,谁他娘的知道蔺玄之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明明给他的饭菜里面,下了一整颗安息丹!蔺玄之走到晏天痕面前,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行至段二长老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华容见过段二长老。”段二长老沉吟片刻,露出了一抹笑意,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蔺玄之道:“段公子下毒丹的功夫,也是相当不错的。”段宇阳:“……”日,居然告他的状!段二长老哈哈大笑,抬手就给了蔺玄之一个丹药瓶子,说:“我这孙儿,太过顽皮,就是没什么坏心眼,华容还要担待几分。”蔺玄之收了这瓶来自黄阶修士的丹药,心满意足,淡笑道:“我还要多谢段公子照顾家弟,来日定会登门道谢。”段二长老更是满意。段宇阳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蔺玄之也不知道最近抽了什么风,居然学会卖乖了!“蔺玄之。”元天问道。“元天问。”蔺玄之也回应了一声,算是见过。在玄天宗的时候,元天问和他、以及其他两位天赋卓绝之人,被并成为四剑,不过由于折剑锋距离蔺玄之所在的断剑峰距离太远,元天问又经常不在门内,两人的交集却是不多,竟是一直都没正面打过照面。蔺玄之扫了眼韩玉然,道:“有些话,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多说,我与你也再无牵扯,从此各行各道,彼此安好吧。”韩玉然僵着一张脸,道:“如你所愿。”蔺玄之今日的目的达到,便转而望着垂头丧气低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去的晏天痕,道:“阿痕,我们走。”晏天痕虽然为即将到来的责罚而心惊胆战,但还是乖乖地跟在蔺玄之身后,在众人的目送之中,离开了韩家大门。两只小虎崽也屁颠屁颠地挺胸抬头紧随其后。蔺玄之和晏天痕走后,段家二长老也带着段宇阳自行离去。离开之前,段宇阳还用满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元天问一眼,道:“元少峰,希望你来日,不会为你今日的选择而感到后悔。”元天问不明所以,但段宇阳已经消失在原地,这又是韩玉然的生辰宴,他自然不可能留下段宇阳一人,跟上去询问一番。 第33章 晏天痕大惊失色,忙摇着脑袋说:“不关大哥的事,是我不该给大哥添麻烦。”蔺玄之今天在发现那张婚契书不见的时候,着实是吓坏了,而且晏天痕竟然敢瞒着他,私做决定,这让蔺玄之感到被排斥在晏天痕世界之外的感觉。兼职晏天痕彻底打乱了他的原计划,所以他才有些不痛快,一时间情绪没有把控住,指责晏天痕。而现在,蔺玄之只感到深深的自责。不过,自责也并无太大意义,蔺玄之很快让心情平复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痕今日之事,倒也不能算是做错,只是为兄更希望阿痕以后有什么想法,能够和我如实商量,虽然我们的想法可能不同,但至少我能比你年长几岁,能给你分析更多的利弊。”晏天痕用力点了点头,眼眶却是已经红了。蔺玄之这一下连指教一番的想法都没了,他伸出手,将晏天痕拉到自己身边,伸出手捏着他尖尖的下巴,把那张始终垂着的小脸抬了起来。“我这还没说什么,你这就委屈上了?”晏天痕扁着嘴巴,眼睛水汪汪地说:“大哥是不是气我逼着你解了和韩玉然的婚约,所以心里面不高兴了?你是不是,心里其实还喜欢着韩玉然的?”蔺玄之:“……”第47章 撒娇警告晏天痕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把泪眼,继续带着哭腔说:“我知道大哥对韩玉然好,但是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直骗大哥的宝物不说,还背地里找了其他男人,而且,宇阳哥还告诉我,大哥被人煽动着去霸天武道馆,也都是他在背后做的手脚,就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大哥,留在身边就是祸害,他这是想要害死大哥啊!”蔺玄之又是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说:“你倒是有那个本事逼着我解除婚约,我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分不清好歹,如今我也已经看清了他的本质,巴不得早点能和他解除婚约。”晏天痕有些不信任,皱着眉毛问道:“大哥想要解除婚约?”蔺玄之淡淡说道:“从今日我让那婚契书成了灰烬,你就应当看出来了,若是我不愿意,怎么可能这么做?”若是他认定的人,无论是谁,都绝无可能逼他放手。“可你还吼我。”晏天痕委屈死了。蔺玄之满心无奈地道:“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可真是一句没听,我全白讲了。”晏天痕抽抽鼻子,看到了蔺玄之沉黑眼眸之中自己一哭起来就更丑的脸,连忙收起了一点也不我见犹怜的泪珠子,破涕为笑,说:“这样就好,只要大哥不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我就放心了。”蔺玄之松开晏天痕的下巴,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道:“你真是个鬼灵精,明明是你做错事,却还要倒打一耙,偷换概念,反倒是成了我的不对,让我哄你。”不过,千金难买他乐意。晏天痕吐吐舌头,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这个时候还是乖乖闭嘴最好。这一茬儿算是就这么过去了,虽说蔺玄之之前本打算等过段时间,拿到韩玉然和元天问有私情的铁证,再去理直气壮地找韩家退婚,不过,此事以这种方法提前解决了也好,省的韩玉然和韩嫣然,再厚着脸皮来找他讨要小虎崽。今日,那两只小虎崽的表现,算是不错,蔺玄之当即决定,给它们加上妖喜果。到了家中,蔺玄之忽然想到一件事,觉得奇怪,便朝正在哼着歌心情不错的晏天痕问道:“阿痕,你是从谁那里得知韩玉然和元天问之间有私情的?”晏天痕热着茶,说:“是宇阳哥告诉我的,他说这两个狗男男背着你在树林里亲嘴儿,被他看了个正着!”蔺玄之一顿,心头的疑惑更盛。上辈子依照他对元天问的了解,这人虽然称不上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撬人墙角的小人。元天问知道他和韩玉然之间有婚约,虽然可能会追求韩玉然,但绝不会做出这种落人话柄之事,毕竟元家的家规,可是相当森严。元天问也算是个自持自矜之人,做不出苟且之事。蔺玄之道:“段宇阳若是能亲眼看到,必然会被元天问发现,他该不会是随口乱说的吧?”晏天痕不以为意,显然很是相信段宇阳,想了想说:“宇阳哥身上那么多宝贝,肯定有他自己的法子。”蔺玄之闻言,便不再从晏天痕这边打探消息。上辈子,元天问的确在韩玉然和他解除婚约不久之后,就成了亲,只是没过太久,元天问就不知为何和韩玉然彻底翻脸,甚至还要杀了他。当时韩玉然有两只灵兽白虎护身,没受到什么伤,跑了,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黄级修士,更是已经能制作出上品宝器,被不少大能保护着,元天问就更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了。这其中……必有蹊跷。蔺玄之明眸微微一流转,决定择日找上段宇阳,问个究竟。……月上中天,万籁俱寂。元天问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了。“进。”元天问道。韩玉然推门而入,他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袍子,纤瘦的身躯越发在夜明珠的映衬之下,显得羸弱纤细。韩玉然容貌称不上顶顶的好看,但胜在清秀别致,更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望。元天问起身,走过去说道:“玉然,这么晚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韩玉然坐了下来,一脸伤心欲绝地摇了摇头,说道:“今日生辰宴上,蔺玄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定的并非平婚契,而是我要附属于他,屈居他之下,这对我而言,真是天大的侮辱了。”元天问点点头,心疼不已,道:“这门婚约,的确对你不公。”韩玉然叹了口气,旋即面色一冷说:“蔺玄之和晏天痕,两人明明知道解除婚契书会造成这种结果,却偏偏还要在我生辰宴上面这么做,这岂不是故意令我在天下人面前蒙羞?”“玉然何必因为这种事情置气,婚约如今也已经解除,他怎么都妨碍不住你了。”元天问单手按在了韩玉然的肩头上,搂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到自己怀里,道:“不过,他的确做得有些过分,即便是要悔婚,也不必选择这个日子。”“他就是在刻意针对我。”韩玉然的眼睛泛红,抓着元天问的袖子,望着他说道:“他自从被人废了丹田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古怪起来,性子阴晴不定,总觉得我一直在想方设法骗他害他,今天他这么害我,想让我在全天下人面前丢脸,明日他就能想方设法杀了我!”“这……”元天问微微一皱眉,道:“他应当不至于迁怒至此。” 第35章 元天问这种天之骄子,鲜少受挫,若是知道有人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欺骗了他,还利用了他的感情,那么,元天问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韩玉然眸子里面具是算计,等他把两只灵兽搞到手,再和元天问完成被天道承认的道侣缔结大典,到那时候,哪怕元天问知道真相,也无法动他分毫。第49章 残害同门正在山中打坐的蔺玄之,突然听到了一声鹤鸣,当即便睁开双眸,手中的一枚锻石瞬间朝着上空弹了过去。五彩祥鹤闪了过去,但是它的翅膀却是被锻石裹挟着的霸道灵气,给带掉了一根红色羽毛,气的五彩祥鹤止不住嗷嗷直叫,恨不得挠花那个可恶家伙的脸!“赤霄,不准攻击。”元天问落在地上,对那只扑楞着翅膀准备和蔺玄之身边冲出来的那只虎崽打架的五彩祥鹤呵斥了一声。五彩祥鹤这才收起了翅膀,迈着高傲又优雅的步子,走到旁边,抬着修长的脖颈朝着天空扬起,摆明了不屑于与这种低等种族计较。阿白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朝着五彩祥鹤跑过去,追着它屁股上的毛一边跳一边抓咬,弄得五彩祥鹤也不停地扑楞着翅膀反击。元天问无暇再顾忌赤霄,他满目讶然地看着站在他面前襟袂飞扬的蔺玄之,道:“你的丹田并未被废?!”蔺玄之淡声说道:“你是瞎了还是修为倒退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依然无法聚集起真气来。元天问一反手,看了看刚才抓住的那枚暗器,顿时更加震惊地合不拢嘴了——这、这居然是一枚锻石!元天问猛然看向蔺玄之,满是不可思议道:“你是炼器师?”“如你所见。”蔺玄之说。元天问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蔺玄之,心中一时之间涌现了无数的想法。“你既然成了炼器师,可以以器入道,为什么不回宗门?”元天问凝眉问道。无论是以器入道,还是以法入道,其实都是一样能够修炼的,虽然,蔺玄之的情况,可能有所限制,但若是宗门得知他此时的情况,断然不会放弃他。任何一个宗门,无论是大宗还是小宗,都对炼器师有着特殊的待遇,他们绝不可能将一个炼器师拒之门外。如果蔺玄之再重回玄天宗,他势必会重新得到重视,要远比在蔺家偏居一隅,而更有前途和资源。蔺玄之却是冷淡一笑,道:“我便是被玄天宗门之人暗害成了这副模样,难不成你让我现在回去送死吗?”元天问紧皱眉头,说道:“可我怎么听说,你是在云栖小洞天之中,被里面的魔兽所伤?”“嗤——”蔺玄之用一个语气词表达了他的不屑。元天问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见不得这种阴私的事情。他一直都醉心于求剑问道,又是一流世家出身,元家子弟有不少都在玄天宗内,他从修道以来,就不曾亲自遇见过这种阴私之事,来到宗门之后,也从未参与门内的争斗,因此,乍一听说蔺玄之的话,元天问第一反应便是问道——“是什么人?”蔺玄之勾了勾唇,用那双宛若沉水玄石般的眸子,定定看着元天问,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元天问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只是不喜欢参合阴谋,但并不是不懂其中的利害。他忽然想到,以蔺玄之在玄天宗的身份地位,再加上他超然卓绝的修为,若是真有人暗害他,那势必不会是身份普通之人。而且,蔺玄之是在云栖小洞天之中受了重伤,而当时能有资格进入云栖小洞天的,满打满算也总共只有不到十个人,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核心弟子!元天问又想,蔺玄之成了个废人,却无人替他讨回公道,玄天宗甚至连一点情面都不顾,直接将他送回了蔺家……这其中的玄机,可就大了。元天问又一次追问道:“是什么人,竟然敢残害同门。”第50章 自报家门蔺玄之摇了摇头,对这个问题,保持缄默,并不回答。元天问的确是个具有正义感的男人,上辈子的最后,他成了折剑锋峰主,并同时成为玄天宗的少宗主,为下一任宗主人选。元天问的人缘极好,和他有过交集的人,没有一个说他的不好的。蔺玄之却不想把这样一个人给拖下水来。“你这么大晚上的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情?”蔺玄之转移话题说道。元天问这才想起来自己大半夜往这里跑是因为什么,他见蔺玄之不愿意说,便也不再追问。“你今日所为,和我之前知道的玉华容,可是天差地别,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元天问单刀直入,摆明了是来算账的。蔺玄之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和韩玉然究竟有什么交情,不过,我可以肯定,如同韩玉然那样的人,只是一个你,是远远不够他吞的。”元天问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蔺玄之说:“有些人,你要用眼用心去看,才能看出他的本质来,多说无益,若你是来警告我的,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我和韩玉然之间的过节,不是你应该插手的。”元天问心中不平,听蔺玄之的意思,他竟然是要继续纠缠韩玉然不放!这可绝对不行!元天问带着几分怒气,说道:“我承认,我和玉然有了肌肤之亲,是对不住你,后来我也对他多有纠缠,也是不争的事实。若你是因为这些事情对他心存怨念,那不妨冲着我来,你想要我怎么样,你说个法子,我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只是玉然是被我所迫,全然无辜,你不必针对他做什么。”这一下,可是换成蔺玄之惊讶了。蔺玄之说:“你居然和他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元天问说:“你居然不知道?” 第37章 苏墨扫了元天问一眼,啧了一声说道:“我有说过不同意他和你的婚事吗?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帮着媳妇儿说话了,这要是等他进了门儿,你是不是就敢和我顶嘴了啊?”“这当然不会。”元天问心中松了口气,顿时雀跃,笑道:“爹爹可是一家之主,掌握生杀大权,连父亲都不敢和你顶嘴,更何况是我?”“你倒是学的油嘴滑舌了。”苏墨脸上露出了今日第一抹笑意,说:“你看中的人,自然品性不会差到哪儿去,今日你父亲听说你在青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心情不佳,这么晚了又去砍树了,看来我要去哄哄他了。”元天问的家里面,也就只有他爹能制得住他父亲了。要是任凭他父亲徒手去砍家中的那些万年树,恐怕家里面的长辈们第二天得哭死一片。元天问笑道:“爹爹慢走。”苏墨打量着元天问,说:“过段时间,带人回家吧。”元天问冲过去抱住苏墨的魂识,道:“多谢爹爹!”“行了行了,别肉麻了。”苏墨拍了拍元天问的肩膀。元天问想起白天段二长老对他的态度,有些不解,问道:“爹,我们家和段家有过什么过节吗?”苏墨说:“为什么这么问?我们和段家也算是世交了,你小的时候,段家的那个小宇阳,还在咱们家住过一段儿时间呢,那时候他瘦的像个小猴子,看着就惹人怜!”“那为什么段家二长老却不受我的礼?”元天问觉得有些不解,又有些委屈。苏墨一听,便恍然大悟,说道:“如果是段二长老,那我倒是知道原因。半年之前,段二长老亲自带着小宇阳来我们家,我听他的口风,似乎是想让宇阳和你结亲,我当时还问了你愿不愿意,被你拒绝了,段二长老可能是因为这个,对你有些看法。”元天问一愣,道:“我怎么不知道?爹爹你当时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你倒是怪罪起我来了,我怎么没给你说?”苏墨翻了个白眼,说:“我才只不过说有人要给你说亲,你就斩钉截铁地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说除他之外绝不会再要任何人,连人家来提亲的人名字都没听,就拒绝了。”元天问也总算是搞明白了,还觉得心里面一片尴尬。他那个时候正着急追求韩玉然,根本一点都不关心谁来他家求亲了,要是他知道,今天肯定不会傻乎乎地冲上去自取其辱。而且,元家和段家也算是世交,如果他当时耐下心来,多少听听那个来求取婚约之人的身份,恐怕也就不会处理地如此不够周到,以至于段二长老和段宇阳,对他颇有意见。第52章 风言风语元天问点点头,叹了口气说:“这也合该是我礼数不够周全了。不过,宇阳怎么会想起来和我们家联姻?”苏墨像是看傻瓜似的看着他这个傻儿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他不是要和我们家联姻,而是看上了你,他对你大概有点意思,毕竟两年之前,段家就已经……哎算了,不说这个了,保不准那个时候,段二长老就对你有意见了。”“爹,你这是在说什么?”元天问有些没听明白。苏墨摇摇头,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我挺喜欢宇阳这孩子,只不过,你和他大概真的是有缘无分了。”元天问也不再多问,而是叹了口气,点点头说:“段宇阳也变了好多,小的时候挺可爱,现在已经彻底换了模样,我今日还听到有人讨论他,说他是青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成日欺男霸女,心思完全不在修道之上。”苏墨说:“宇阳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礼数周全的好孩子,那些流言蜚语,你听一听过去就算了。最要紧的是,就算尴尬,你也要尽礼数,既然已经到了青城,若是不登门拜访,就是你的过错了。”元天问点了点头,说道:“爹爹放心,我隔日就去段家拜访。”苏墨摇了摇手指,说:“再等一段时间吧,恐怕这几天,他们段家没几个待见你的。”元天问只得答应。…………蔺玄之在韩玉然十八岁生辰宴上,当众退婚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不到一日就传遍了整个青城,甚至连玄天宗也有人听到了这个传闻,都禁不住觉得蔺玄之脑子出了问题。这两日,蔺玄之只要是出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而他们嘴巴里面说的话大致都是相同的,无非是说,蔺玄之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抽风退了这么好的一门婚。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韩玉然倒是终于从火坑里面跳出来了。蔺玄之长得好看又能怎么样?对于修道之人而言,这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对于强者而言是锦上添花,对于弱者而言,那可说不定就是灾难了。打蔺玄之主意的人不是没有,想将他收为暖床侍童的修士更是不少,只不过,蔺玄之好歹还是蔺家人,蔺家哪怕是已经彻底放弃他,也绝不可能让人如此侮辱他。毕竟,侮辱了蔺玄之,也就相当于侮辱了整个蔺家。韩玉然的生辰宴成了整个青城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情,除了蔺玄之退婚之外,元家少主、玄天宗折剑锋少峰主元天问的大手笔和对韩玉然的回护,毫无疑问成了最热门的话题。“那元少峰当日,已经向韩家提亲了,只不过当时韩家少爷受了打击,没有答应。”“啊?这要是我,绝对高兴地跳起来,兴奋地三天三夜不吃饭!”“元少峰英俊潇洒,又是最有前途的修士,血统高贵,他韩玉然有什么不满意的?”“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就等着看吧,韩玉然早晚会被元少峰折服。”“那蔺玄之,也就做了一件好事儿,那就是和韩少爷解除了婚约,也算他识相,要不然,敢和元少峰抢人?呵呵……”无论外面如何风言风语,蔺玄之自是岿然不动,每日沉浸在炼器一道之中不可自拔。第53章 赠送簪子“阿痕,来这边一下。”蔺玄之冲着正在忙活着练拳的晏天痕招了招手。晏天痕立刻停下了动作,拖着一条腿来到了蔺玄之身边。蔺玄之的手在储物袋上面一拂,只见手中多了一枚通体碧色水润的簪子。晏天痕刚想低头仔细瞅瞅,就觉得发顶一紧,蔺玄之竟然将那根簪子给他带到了头上。晏天痕惊讶地抬起手在头上摸了摸,触手的簪子带着些温润之意,摸起来非常油润温和,里面的灵气几乎快要压不住地往外散着。这些年跟着蔺湛,晏天痕也算是相当有见识了,什么好,什么不好,什么可遇不可求,什么有价无市,他基本上见到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而蔺玄之给他插在头上的这根簪子,随随便便一个刚入道的孩童,都能辨认出其珍贵性。 第39章 蔺玄之哪怕有救,实际上也已经算是被彻底断了生路。蔺家自然不会再在一个废人身上耗费精力,就连蔺家的地级大长老,也最终放弃了蔺玄之。张管事想着,蔺家能给蔺玄之留口饭吃,就已经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至于其他修仙资源,理所应当和他无关。张管事又想,反正蔺玄之最多就是如此了,如今他又招惹了白夫人,这次去执法堂走一遭,必然得脱下半层皮出来,再不济身上的家底得掏个干干净净的。最好一气之下,蔺玄之能够肝胆俱裂,吐血而死,这样谁都能落得干净。张管事就更加肆无忌惮,阴阳怪气地走在前面,手中把玩着两枚长寿核桃,道:“我说玄之少爷,昔日你打压同门,赚尽风头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蔺玄之淡淡道:“你知道那个人,是因为什么死的吗?”张管事道:“还不是死于你的暗算。”“呵。”蔺玄之勾唇淡笑,出尘的容颜上,目光越发冰冷:“你很快就知道了。”张管事被蔺玄之这张脸给晃了一下眼,他暗骂一句妖物,连忙收回视线,不再多看他。蔺玄之的爹长得虽好,但也决计不似蔺玄之这般令人见而忘俗,所有亲眼见识过蔺玄之当年风姿之人,都难免会琢磨:能生出这般人物的女子,究竟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晏天痕紧紧的跟在蔺玄之的身边,时不时抬起眼睛担心地看着他,蔺玄之安抚地牵着晏天痕的手,道:“不必担心,我会安稳无事出来的。”他在蔺玄之发现有外到来小院儿的时候,就已经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藏了起来,生怕别人看到惦记上。从这一件小事上,便可看出晏天痕其实有多小心谨慎,心细如发。晏天痕的心脏砰砰直跳,摇了摇头说道:“那个白夫人以前就总是找爹爹的麻烦,她儿子也喜欢欺负我,但是以前有爹爹在,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如今爹爹不在了,他们一定会落井下石的。”蔺玄之摸了摸晏天痕的脑袋,说:“傻孩子,有大哥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晏天痕紧张地说:“我是怕他们欺负大哥啊,张管事是白夫人的管事,我朝李管事打听过了,就是他不让人给我们送五元米的。”蔺玄之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冷光,声音温润和煦,道:“没关系,既然他喜欢克扣我们的五元米,那将来就让他吃个够。”刚刚说完,就已经到了执法堂的大门口。执法堂是整个蔺家判定对错、定纷止争以及行刑的地方,因此执法堂临靠着蔺家最险峻的山峰而建,直上直下的山壁作为映衬,显得暗无天日,压迫感极强,再加上执法堂通体选用玄黑色为底,更是彰显其肃穆庄严。蔺玄之抬头望了望执法堂高高在上的巨大门匾,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在进入执法堂之时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刚把两只小虎崽弄回来转手送给了韩玉然,晏天痕心中极度郁闷,就跑去蔺家后山的湖边散心。刚巧不巧的,晏天痕碰上了在后山偷情的白夫人和家族的三长老。晏天痕大惊之下,转身便跑,然而他哪里会是白夫人的对手,没跑几步,他就被白夫人给抓住了。原本白夫人要一掌劈了他,彻底断绝他说话的可能,但是三长老却思虑颇多,认为若是晏天痕无缘无故死在了后山,必然会引起不少人的猜测,更何况大长老曾经说过,无论晏天痕做了什么,都要保证他的性命无忧。于是,三长老和白夫人就心生一计,合谋诬陷晏天痕偷窃了一枚给蔺泽之准备的珍贵筑基丹,并当即就把他给带到了执法堂。蔺玄之赶到的时候,晏天痕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他全身上下都有驳杂而庞大的真气在不停翻滚外溢,显然是吞下了蕴含着巨大灵气的筑基丹,这可谓是人赃并获。蔺玄之虽然当时心里些怀疑,但他那时候憎恨厌恶着晏天痕,觉得晏天痕着实太丢他爹爹的人,又因为筑基丹着实贵重,蔺泽之在晋升筑基边缘,事关重大,便放任晏天痕按照蔺家家规处置。晏天痕从执法堂出来的时候,是被人抬回来的。晏天痕从那之后,便再也不开口说话,他的舌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毁了,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直到多年之后,晏天痕堕入了魔道,成能重新开口说话。这些事情,也是很久之后蔺玄之在杀了三长老,搜索他神识之中记忆的时候,才发现的惊天秘密。悔恨、懊恼、痛心疾首,完全都不能够形容他那时候的心情。然而晏天痕那个时候已经死了,哪怕他最后让三长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已经全然没有意义。蔺玄之如今再见执法堂,眼眸里面具是一片灰暗和阴冷。晏天痕抬头望着执法堂朝着两边敞开的大门,和里面长达上百米的大殿通道,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小声说道:“大哥,你觉不觉的,执法堂看起来像是个妖物的大嘴,像是要把人给吞进去似的。”第55章 堂中嚎啕蔺玄之回过神,将心头的戾气压一下去,眉目温柔地看着晏天痕不受控制流露出惊恐的眼睛,道:“阿痕不喜欢这里,就不要进去,在外面等着我就可以,大哥向你保证,很快就会出来。”晏天痕按捺住心头难以控制的惧怕,连忙摇了摇头,说:“不要,我要和大哥一起进去,我也不是不喜欢这里,而是……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看到执法堂的大门,就觉得心里面瘆得慌。”蔺玄之在心头深深叹了口气。到底他用尽全力修复好的那枚溯世镜,并未毫无保留地将过去抹杀。张管事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执法堂是你想进就有资格进的?能进入此处的,都是蔺家人,你不过是个捡来的外人,且在外面等着吧!”蔺玄之冷眸扫过张管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只精巧的小锤子,递到晏天痕手中,道:“阿痕,这是爹留给我的裂地锤,这里面下了禁制,可释放出七次煅骨境修士之力,你何时无聊了,或者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朝他脑袋上扔过去,就像之前大哥砸死那个口无遮拦不知死活看门人时候一样,千万别手软。”晏天痕拿过小锤子,眨眨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嘻嘻地说道:“好啊大哥,我看张管事就挺不顺眼的,明明自己是条走狗,还非得学着说人话,但我听着,他还是在犬吠嘛。”蔺玄之挑挑眉,想不到,他家软绵绵乖巧巧的阿痕,竟然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刺猬。不过,他正是喜欢阿痕这样。蔺玄之越发觉得上辈子让阿痕说不出话来的那两个贱人无比可恨了。蔺玄之悠然一笑,道:“那就砸死他,出了什么事,大哥替你担着。”张管事在见到裂地锤的时候,一张老脸已经吓得苍白,双腿都在发抖,在听到蔺玄之之后的话时,整个人都恨不得一翻白眼晕死过去,显然他没想到蔺玄之手中还有这样的宝物。虽说他是白夫人带过来的人,他若是死了,白夫人必然会追究蔺玄之的责任,但那有什么用? 第41章 蔺润如闭着眼眸,一动不动,像是已经入定,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敢打扰他的。蔺玄之在议论纷纷之中,走到了五个高高在上的大座椅的下方,站定之后,他对着蔺家五长老蔺润如行了个礼,便直起腰背,道:“蔺玄之见过家主,五长老。”议论纷纷的嘈杂声音落了下来。趴在地上的一个女子,见到蔺玄之,立刻扑了过来,想要去抓蔺玄之的脸,而蔺玄之却只是轻轻一挥衣袖,那个女人就又摔了回去。“哎呦呦……杀人啦杀人啦!他这个魔鬼,杀了我的丈夫还不行,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是杀人灭口啊!”王五的媳妇儿立刻趴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好不凄惨。她这一哭,跟着她过来的一大家子男女老少也都开始哭,呜呜咽咽的哭声在整个执法堂里面回荡,还带着回声的效果。蔺润如睁开了眼睛,道:“蔺玄之,你可知罪?”蔺玄之道:“华容不知何罪之有。”蔺润如说:“今日清晨,这一家子来到我蔺家门口,击鼓鸣冤,说是你因为区区几句口角之争,就用法器击杀了王五,可有此事?”蔺玄之身姿玉立,如松如柏,声音清淡,不疾不徐道:“我前些日子的确杀了一个人,若那人不巧名叫王五,那我自是承认的,但口角之争并不存在。”“不存在?”蔺润如说。“没错,只是那个人单方面对我和我阿弟出言侮辱,我并未回他哪怕一个字。”站在蔺润如身边的小童差点儿没忍住抽搐嘴角,蔺玄之这话的意思是,他没有那么不入流地和王五对骂?第58章 警示共鸣蔺润如却觉得有点儿意思,端详着蔺玄之那张脸,道:“若是没有口角之争,单凭对方几个字,就能把你激怒,进而杀人,你的道心未免太不稳定了。”“的确。”蔺玄之坦然承认,道:“家主慧眼如炬,玄之道心不稳,自然逃不过家主的眼睛。可那人明知玄之自从受了伤之后心情郁郁不快,道心不稳,精神不振,还偏偏要故意出言挑衅,甚至侮辱家弟,这岂不是自找苦吃?”“你胡说!”王五的媳妇儿立刻伸手指着蔺玄之,尖声说道:“我家相公不过是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让马车往侧门去,你就直接杀了他,他根本没有说什么侮辱你的话!”“是,我儿子对蔺家的各位道爷一向尊重,在我们乡里乡亲面前也都没说过半句坏话,你说这种话,是要讲求证据的!”王五的老娘也立刻接了上来。证据?蔺玄之想到了那一面已经交给蔺战天的镜子,他抬头朝着上面的主座望去,只见白夫人那张颇有艳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尽在掌握的笑容,再看立在旁边的蔺战天,却是闪躲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蔺玄之便知道那记录了当时情况的留音镜,恐怕已经被人毁了。证据是没有了,不过,蔺玄之倒是仍然不见慌张。“那以你们看,我若是拿不出证据,又该如何处罚我?”蔺玄之勾了勾唇,冷笑问道。五长老看了看旁边的几人,道:“依你们看,是要如何处置?”白夫人站了起来,对五长老说道:“家主,王五是由奴家选入蔺家当守门侍卫的,如今却因玄之的一时之怒而丧命,以奴家看,不如就将玄之交给奴家,好好调理一番,也免得有人说我们蔺家子弟不懂规矩。”三长老眯了眯狭长的眼睛,说道:“我倒是觉得,蔺玄之有辱我蔺家门风,按照规矩,应当直接打入冰狱之中,让他在里面面壁反思十年八年的,再放出来。”“这也应该。”蔺如海也点点头,说道:“我听说,蔺玄之侄儿这段时间,在霸天武道场上被人打得落花流水,闹得人尽皆知,还往里面扔了足足一万金有余,这也未免有些过分了。”坐在最右边那张座位上面的执法堂堂主,蔺战天的父亲蔺不败,也凝眉说道:“我的确听说了蔺玄之在外的骂名,的确疏于管教了。”白夫人叹了口气,一脸痛心疾首,道:“自从二弟凄惨死去,就没人再管教玄之了,玄之又没有母亲,年龄还小,又成了废人受了打击,自然会走上歧路,我身为他的大伯母,自然有责任来管教他、照顾他。”蔺玄之听的几欲作呕,他上辈子也以为白夫人对他还算不错,然而事实上,白夫人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蛇蝎女人!管教?照顾?呵,恐怕要不了几天,他就会伤势加重,不治身亡吧!“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蔺润如点点头,看着蔺玄之说:“关上门,任凭你们如何胡闹,都不成问题,可是你在外面丢尽我蔺家的脸,败坏我蔺家的名声,这可就不好了。”蔺玄之垂眸说道:“是玄之一时糊涂,玄之知错,霸天武道场那种地方,玄之再也不会去了。”他认错,是真心实意的,他简直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去那种地方找存在感,又被人狠狠羞辱!三长老在心中冷笑,凉凉说道:“既然认错,那你还是先把蔺湛留下来的那些傍身之物交给家族管理,诚信悔过,待到以后,再原物奉还。”原物奉还?呵呵,他蔺玄之再没有听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拿走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还回来?他只是想听听看这些人到底能有多无耻,没想到,他们竟是连自家遗孤子侄唯一留下傍身之物的主意都敢打。这就是他上辈子用心护着的家族,这就是他费尽心机保护的蔺家子弟!五长老并不做评价,而是问道:“蔺玄之,你对他们所说的话,可有异议?”“自然是有异议。”蔺玄之说。白夫人没想到蔺玄之竟然还敢狡辩,便叹了口气,道:“玄之,你别忘了,你可没有证据,若是按照蔺家家规,你无缘无故杀害门内侍卫,是要去冰狱反思的。”“证据?呵呵,真是笑话!”蔺玄之忽而目光清冷,眉目凛然,负手而立,声音冷若寒冰,字句清晰,掷地有声道:“难不成,我身为蔺家嫡脉继承人,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说出来的话,还需要证据来证明?我蔺玄之就是证据,我说出的话,便是事实!”忽而之间,一阵紧俏的穿堂风呼啸而过,吹起了蔺玄之披在身后的一头墨色长发。发丝在风中飞舞,蔺玄之的白衣翩然,从上空落下来的点点流萤之光忽明忽暗地落在那张天妒人怨的谪仙容颜上,越发显得他又如遗世独立之仙,又如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鬼魅,总之让人不敢直视。蔺润如一下子挑起了半边的眉毛。蔺战天抬头看向了蔺玄之,不因有他,只是因为刚才蔺玄之说出口的那句话,竟然带着强势的真气,直接引动了整个殿堂警示柱的共鸣!警示柱上面的金纹雕刻的字开始发出嗡鸣之声,一个个闪烁出金色的光彩,从雕刻在柱子上的沉睡状态,全部都像是被从睡梦中叫醒,脱离柱子浮了起来,成了一片片巨大的文书。众人均是一脸惊异,看向站在空地之中的蔺玄之,此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引发了这柱子的共振?白夫人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凝视着那一根根警示柱,心中一片慌乱骇然——不,这绝不可能! 第43章 说来也是,五长老始终都是站在整个蔺家的立场上来评判是非的,蔺家若是想长盛不衰,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最为避讳打压有特殊天赋之人。非但如此,宗族之中的长老,还要给予那人特殊的保护。五长老怎会看不出这些人心中的算计,他之前不想特意护着这位重孙,无非是因为蔺玄之对于蔺家而言,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而且那么多人想要落井下石,他即便今日护着一时,也绝不可能护他一世。蔺玄之想要活命,就要自救。只是没想到,他这位玄孙,竟然给了他如此大的一个惊喜。蔺家在青城,虽然是三大世家之一,然而在整个东洲、乃至整个五洲大陆上,蔺家都只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三流世家罢了。五长老蔺润如想到,上次蔺家在五洲大陆露脸,还是因为蔺玄之第一次踏入玄天宗的大门。那时,整个东洲大陆乃至五洲闻名而来的大世家子弟,不下百人,然而唯有蔺玄之一人,在规定时间之内,完整完成了玄天宗宗主定下的入学考验。那时,玄天宗已到地级的宗主紫光仙师,一句话定下了蔺玄之备受万人瞩目的未来此子乃为上数五百年,下数五百年,五洲大陆正宗道统第一人!"整个五洲大陆,顿时具是哗然!蔺家的弟子从那之后,无论走在哪里都备受瞩目,被人高看一等,那几年的蔺家,可谓是的的确确风光百倍,让人真切感受到,何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是,随着蔺玄之的没落,蔺家又重新遭受反弹式的打压。蔺润如只想仰天长啸,天无绝然之路,蔺玄之果然不愧是蔺家第一人,有他在,蔺家何愁不能一跃成为五洲大陆第一大世家,屹立不倒,根基永固!五长老想到这里,看着蔺玄之的一双眼眸都是发亮的。蔺玄之对这个结果毫不感到意外,而是微笑问道:“家主,不知玄之的证据,可否让您满意?”五长老脸上带着笑意,满意地点点头,道:“自然是满意的,玄之,你一日为我蔺家嫡系,便终身都是我蔺家嫡系,这一点,无论谁都不可否认。”蔺玄之淡道:“这是自然。”五长老的话中之意,不外乎两点,一是在肯定蔺玄之的少主身份,敲打其他各有心思之人,二是同时提醒蔺玄之,让他不要忘了身为蔺家嫡脉的责任和重担。五长老可真是一只老狐狸。不过,蔺玄之也并不在意罢了。他现在的确需要来自家中长老的保护,如此才能将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五长老更是满意,沉吟看了蔺玄之片刻,脸色一冷,直接一挥衣袖,将跪坐在下面的自称王五家人的数人,一阵风给弄到了门外。“ 从今之后,谁若敢对蔺玄之不敬,便任由蔺玄之处置,尔等可听清楚了?”五长老的声音不高,但带着无穷的威压,逸散在整个蔺家的上空。从执法堂到蔺家大门,占地数千亩的蔺家之内,所有人都收到了来自黄阶巅峰长老的指令,均是既不解,又立刻放下手中的所有活计,齐齐对着执法堂的方向,跪地拱手道:“徒孙遵命!”蔺玄之这才低声笑了起来。果然,蔺家就是这样现实又聪明。五长老不愧是当了百年的家主,根本不用他亲自开口,便已经替他扫清了障碍,堵住了悠悠之口,给了他极大的面子,让他扬眉吐气,一扫心头抑郁已久的愤懑之气。殿外传来了两声虎啸,虽然一听便知是幼崽期的幼兽之声,但妖兽霸主的气势,俨然已经出现。白夫人瘫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额头上冷汗涔涔。她本身便是炼器师,自然知道炼器师的身份地位有多重要,但是她并非蔺家人,蔺家不可能全心全意信任着她,但是蔺玄之就不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白夫人禁不住后悔不已,若不是她心急,非要想着贪图蔺玄之那一丝半点的宝物,又想要在他身上泄愤,根本不至于让蔺玄之在这个时候,就在五长老面前露脸。若是她早知道蔺玄之已经是炼器师,必然会想尽方法把他给偷偷彻底解决掉!三长老也是郁闷之极,心头像是压了一块万金之重的大石头似的人多口杂,五长老除了想要更深入了解蔺玄之的情况之外,还急于将这个对于蔺家而言极为重要的惊天消息,如实禀报给闭关之中的大长老,因此,他在收到蔺家人的服从之后,便一挥手站起来,道:“今日审判便到这里,都散了吧。”蔺玄之此时却开了口,行了个礼说道:“家主,玄之还有一事想要禀告。”“华容孙儿不必多礼,有什么需求,便直接告诉我便可。"五长老心情相当不错蔺玄之道:“需求不敢提,只是今日家中一位管事,去小院带我来执法堂的时候,对我多有冲撞,还下令克扣五元米,若非家弟晏天痕这半年时间滴米不沾,省下给我吃,以我的身体必然撑不到得大机缘的一日。”“我蔺家之中,竟然会有这种恶奴?″五长老顿时震怒,一巴掌拍碎了玄铁铸成的高椅,地面尽裂,爆喝道:“来人,把他给我带上来,我要亲自审审他,究竟是谁给他的这个胆子,竟然敢如此折辱我蔺家嫡脉!"下面众人皆是一脸骇然,黄阶巅峰的修士一怒,可引得山脉倾塌,河流逆行,下方顿时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众人瑟瑟发抖,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出来,生怕这位长老,迁怒了自己。白夫人更是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湿透了,生怕蔺玄之把她给说出来。不过,蔺玄之一向不爱与人计较,这次,他必然.........“那管事是大伯母的家仆,大概大伯母也是受人蒙蔽,对此事一概不知吧。"蔺玄之淡淡说着,还斜了一眼白夫人。白夫人顿时大惊失色,心里骂着该死的小杂种,一下子跪在地上,匍匐说道:“奴家一概不知啊,奴家一向爱护家中子侄,怎么可能让人欺辱玄之,还请家主明察!”五长老怎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冷冷盯着白夫人,抬手就在她后背隔空打了一道气。真气灌顶!“啊”白夫人尖声叫了起来,全身像是有上万只有螯的蚂蚁在掐着她的全身筋脉血肉,疼得她恨不得满地打滚。“你乃是管家之人,御下不严,但念在你生子有功,这些年也为家中做了不少贡献,此次我就不要你性命了,这道驳杂之气,算是对你的惩罚,待你何时将其排除体外,才算惩罚结束。”五长老眯了眯眼睛,道:“季兰君”“奴家在。"下面的一位身穿紫色道袍的女子开了口。“从今日起,蔺家管家之权暂且交由你手上,希望不要再出现类似之事。” 第45章 于是,蔺玄之便道:“阿痕,我们再走一趟执法堂如何?”晏天痕回头看了眼执法堂的大门,虽然心里面还有种震颤害怕,但只要蔺玄之在身边,他觉得似乎也没看起来那么恐怖了。于是,晏天痕点点头说:“好啊。”蔺玄之转而冷声对侍卫说道:“把张管事带到执法堂里面,顺便,拿两袋子五元米过来。”张管事在听到五长老警告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吓瘫在地上,蔺玄之一朝之间竟然又重新受宠,而且还得到了家主的照拂。家主的地位超然卓绝,哪怕是白夫人,也根本不敢触其锋芒。张管事只恨不得把过去的自己给狠狠打一顿再说。张管事被拖进了森然又庄严的执法堂里面。这个时候,那些之前准备围观看蔺玄之笑话的人,还没有走完。他们先是看到两个身着盔甲手拿长枪的护卫,像是提小鸡似的把一个全身瘫软的中年男子抬了进来,随手扔在大堂中间,还只觉得是执法堂又要处置什么人。但是,随后携手而来的蔺玄之和晏天痕,却让这些人又有了新的想法一一恐怕是蔺玄之要开始着手处理得罪过他的人了。这个人,大概就是那个险些被五长老亲自拍死的可怜虫张管事了。蔺玄之站在张管事身前五米开外的地方,扫视了两侧的蔺家子弟一圈,道:“我现在要处理一个恶奴,你们可自行离去。”蔺家子弟讪讪地对视着,有人说道:“既然是恶奴,我们也要看着他得到应有的惩罚。”“是啊,这个刁奴,竟然敢欺上瞒下,玄之堂兄,你可千万不能轻饶了他!”蔺泽之的面色铁青,拳头紧紧握着起,这个张管事,是他娘从白家带过来的贴身管事,直都忠心耿耿,如果不是蔺玄之让五长老亲自开口,他娘亲定然能保下张管事。可是现在,就连他娘都已经受了重伤,被三长老带走疗养了。蔺泽之的眸中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意。晏天痕感觉到了来自人群中的这抹寒气,便警惕地朝着那边看过去,和蔺泽之对视了一眼之后,他回了对方一个超凶的眼神白素素被满脸的裂纹给吓住了,摸着胸口说:“这个丑八怪,真恶心。”晏天痕翻了个白眼,往蔺玄之那边靠了靠。蔺玄之对于想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年,倒是无所谓,越多人留在这里,其实越合他的心意。一个侍卫抬着两袋子五元米走了过来。蔺玄之道:“把他弄醒,抓起来。”侍卫上前,弯腰抓起张管事的后领子,让还在昏迷不醒的张管事保持直立的状态,侍卫又在张管事的后背点了几下,张管事咳嗽一声,翻着白眼悠悠转醒。张管事一看到这场面,顿时吓得全身都抖得像是筛子。你、你要做什么?"张管事双腿打颤,牙齿上下碰撞,说:“我可是白夫人的从家里带过来的管事,你要是想动我,也得先问问白夫人答不答应!”蔺泽之顿时黑了脸,连最后一点想救他的心思都没了。这个蠢货,这种时候不求饶,居然还扯他娘亲的大旗,简直是临死还要拖人下水!蔺玄之勾唇冷笑,道:“现在,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之前那个人是如何死的。”晏天痕哼了一声,说:“死于废话太多!"张管事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他看到了人群中站着的蔺泽之,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站出来替他说话的意思…完了,这一下彻底完了。张管事双目呆滞,总算是脑子里面那根直愣愣的筋转了个弯,他立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痛哭流涕求饶道:“玄之少爷,之前老奴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你不恭不敬的,求您看在我为蔺家做事多年,一直谨小慎微不敢出丝毫差错的份儿上,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绝对给你当牛做马,言听计从啊!"蔺玄之眉目带着冷霜,道:“我可用不起你这种欺上瞒下的恶奴,你非但敢对我不恭不敬,还欺上瞒下,拖累了大伯母,如过今日我不做主惩罚你,恐怕我们蔺家的奴仆,都会接连效法。”蔺玄之的话,一下子将克扣他五元米的过错,全部推给了张管事,因此,蔺泽之立刻聪明地站出来说道:“没错,你这个欺上瞒下的刁奴,我母亲还曾经特意叮嘱你,要好好照顾玄之堂弟,没想到,你居然背地里为了那一点点蝇头小利,私贪五元米,今天就算玄之堂弟不动手,我也一定要杀了你!”张管事一下子懵了,说道:“明明是夫人让我一一”一拳下去,张管事的一条胳膊被人踢了下来。啊啊啊一-"张管事嘶声惨叫起来,在地上不停打滚。蔺泽之的眸中杀意渐浓,他对站在一旁只看不说的蔺玄之道:“玄之堂弟,既然是我母亲这边的家奴,那我就代劳了!”蔺玄之心头冷笑,面上不动声色,道:“他既然胆敢克扣我五元米,自然是对这种米情有独钟,堂兄不如就让他给他点临终关怀,让他再好好吃一顿五元米。”蔺泽之这才知道那两袋子五元米,究竟是拿来做什么用的。第61章 心狠手辣蔺泽之禁不住感到骇然,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蔺玄之,只见蔺玄之一派遗世独立、绝代风华之姿容,站在这执法堂中,表情不浓不淡,像是在看一场戏似的。然而他的心肠竟然比他还狠!而且,如此残忍!蔺泽之突然心生恐惧,他之前对蔺玄之的所有认知,在这一刹那之间,已然全部翻覆了!这还是以往那个一向高高在上,从来不和人计较的蔺玄之吗?不,这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然而,此时即便蔺玄之是个恶魔,也是个已经在家主面前挂名的恶魔了。 第47章 他拿得越多,将来要还的就越多。蔺玄之早就已经动了能够拥有自己的商业王朝的心思。只不过,现在他还毫无基础,实力也相当不足,便只能先一点一点来。晏天痕睁大眼睛,说:“大哥要卖什么好东西?我要和大哥一起去!"蔺玄之笑着说:“卖一些小酒杯而已,等卖来钱,我就请阿痕吃留仙楼好不好?”晏天痕有点忧愁,说:“可是大哥,小酒杯才能卖几个钱,留仙楼里面的一杯茶水,可就要十个银锭子呢!哎,我干两天的活儿,竟然才只能喝一杯茶水。”晏天痕感慨不已。蔺玄之被晏天痕的小模样给逗笑了,他今日心情畅快,再加上晏天痕上辈子的仇,他总算是报了一笔,便当即决定好好庆祝一番。阿痕只管吃就够了,赚钱的事情,交给大哥就好。晏天痕拍了拍巴掌,狡黠一笑,说:“看来大哥对自己的小酒杯,很有自信了。”蔺玄之点点头,说:“不信的话,阿痕可以先去抱一瓶酒来,亲自试试看。””好嘞!"晏天痕蹦蹦跳跳地朝着院子里面跑去。蔺玄之看着晏天痕蹲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面用小铲子挖土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淡淡的笑容张管事若只是辱骂他、克扣五元米,当然不值得他用上这种手段。但是一一上辈子,亲手拔了阿痕舌头的那个刽子手,就是这位白夫人的走狗张管事。若是有可能,蔺玄之甚至愿意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只是现在,蔺玄之还未到境界,也不希望给家中长老留下狠决的印象,便让张管事暂时逃过一劫。至于白夫人和三长老,蔺玄之眯了眯狭长上挑的凤眸,这两个人,他现在还不急着解决,等到时机成熟之时,这两人亏欠的所有,他必然要一一让他们偿还!蔺湛在世的时候,喜欢喝酒,而且一喝就是不醉不休。蔺湛私藏了不少好的灵酒,在他离世之后,晏天痕还将他的酒都一个个从酒窖里面带出来,埋到了这个被新分的偏僻小院子的土壤之中。虽然这些酒,晏天痕一个人肯定是喝不完的,但是他可以用来等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挖出去带到商街卖了换钱。当晏天痕吭哧吭哧把一个棕色的矮胖酒罐子从土壤里面抱岀来的时候,蔺玄之表情似笑非笑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说道:“我竟然还不知道,阿痕背着我还藏了这么多年好酒。晏天痕一脸尴尬,把酒罐子放到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摸摸鼻子说道:“我不是故意瞒着大哥的,而是想着将来把这些酒当成救命稻草,万一哪一天急需用钱了,我还能把这些酒挖出来换钱。”蔺玄之笑着说:“看来在阿痕心里,我是个不靠谱的大哥。”晏天痕吐吐舌头,说:“大哥以前是不太靠谱,不过现在已经靠谱了……好啦,大哥做出来的小酒杯呢?”见晏夭痕转移话题,蔺玄之也不做计较,他一翻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两枚透明的小酒杯,每个只有一颗杏子那么大,形状看起来有些可爱。晏天痕拿过其中的一只,好奇说道:“这有什么特殊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好一点儿的,估计能卖到十文钱一个吧。”蔺玄之说:“那你也太看不起大哥了。”蔺玄之拍开酒封,香醇的酒气散在了空气之中,流淌在鼻尖儿,几乎让人忍不住光是闻闻味道,就禁不住想要沉醉下去。第62章 杯中滋味蔺玄之道:“去找个普通的杯子。晏天痕从厨房里面拿出个杯子,放在小石桌上面。蔺玄之单手提起酒罐子,往里面倒了一杯。他对晏天痕说:“尝尝看。”晏天痕自小跟着蔺湛喝酒,这一小杯自然不在话下,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还砸吧砸吧嘴巴,点点头称赞道:“好酒,这应该是爹爹最喜欢的百花酿吧。蔺玄之在那只杯子里面又倒了一杯,品了之后,点点头说道:“的确是百花酿,而且应当已经有五十年了。”晏天痕眼睛看直了,盯着那只自己刚刚喝过,就被蔺玄之拿走用的酒杯,说:“大哥,那个杯子是我用过的。”“你用过的,我就不能用了?"蔺玄之的态度非常坦然淡定,晏天痕也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太紧张、太不够将大哥当成自己人了。以前和大哥没有太多接触,现在都睡一张床了,自然是…用同一个杯子,也是正常的吧!晏天痕很快说服了自己,并且愉快地想:大哥真是对我越来越亲近了。阿白和琥珀鼻子灵敏地嗅到了味道,一个个都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本想讨酒喝,却被晏天痕挨个敲了脑袋。“你们两个不能喝,上次偷偷喝爹爹的酒,结果把房子差点儿给拆了。"晏天痕绷着小脸说阿白和琥珀也想起了之前撒酒疯的模样,似乎也心有余悸,但还是耐不住想喝酒,于是吐着舌头对晏天痕撒娇。晏天痕小脸也绷不住了,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如果你们乖乖的看家,等我和哥哥回来,就给你们喝酒。”阿白和琥珀于是只得不情不愿地耷拉着尾巴跑走了。你这是在把两只虎崽子当小狗来养。"蔺玄之笑道。吐舌头摇尾巴什么的,这可绝对不是灵兽白虎该有的姿态。不过,憨态可掬的模样,阿痕喜欢就是了。‘它们现在还小呢,怎么样都不过分。"晏天痕想得很简单:“它们现在还是幼崽期,等过了幼崽期九星,就能得到妖兽的传承,到时候,自然就变得厉害了。”蔺玄之点点头,说:“阿痕说得对。” 第49章 晏天痕咯咯″笑了几声,主动拉着蔺玄之的手,说:“我们走吧!”坊市上都是修士,什么穿着打扮奇装异服的都有,因此蔺玄之和晏天痕根本不打眼。他们这种打扮,在这里算是司空见惯的,总有不少不想让人看到脸的修士,为了图方便,就带个斗笠出门。蔺玄之和晏天痕来到热闹的坊市上,蔺玄之倒是也不急于卖酒杯,他牵着晏天痕一边找租位一边闲逛,好不惬意。蔺玄之看到有个小孩拉着母亲要卖糖葫芦吃,便笑着问道:“阿痕喜欢吃糖葫芦吗?”晏夭痕撇撇嘴,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早就不吃这种东西了。”蔺玄之点点头,说:“嗯,十三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阿痕今年已经一百一十三了。”晏天痕说:“大哥,你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嘲笑我了。”“在我看来,阿痕其实还是个小孩子。"蔺玄之说。“是因为…毛没长齐吗?"晏天痕小声问。蔺玄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大概有这个原因吧,不过,你真的要在闹市上,和我讨论这个话题?”晏天痕:“.......”这些话似乎真的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诶!一路逛下来,蔺玄之倒是没有发现晏天痕对什么东西很感兴趣,便决定早些把炼制的器具卖了,再带着晏天痕好好吃上一顿。这条街和隔壁街虽然一墙之隔,但内里却是相差万里。仙临街上卖的全都是修士用的东西,也都是修士开的店,卖出去的货物,至少都是以银为单位来衡量的,动辄就要上金。而隔壁的长乐街则是凡人的集市,那里卖的东西,最多也不过是以银来衡量,大部分都是用铜板来计算的。作者闲话:玄之:开始赚钱了,否则养不起我们家阿痕了。阿痕: emmm…你确定是要养我,而不是养你自己?玄之【微笑微笑微笑】:阿痕,你再说一遍?阿痕:….哥是全心全意为我着想,嘤嘤嘤,可我真的不能花钱啊!玄之:乖,该背锅的时候,就得背锅~第63章 当市卖杯两条街,并非全然隔绝,偶尔会有有钱的凡人,来仙临街买些仙丹妙药,虽然不能修道,但也能身强体健,益寿延年。仙临街是青城最繁华的街道,这里来来往往的修士不胜其数,有的背着剑,有的穿着丹师服,有的还背着酒葫芦。“大哥,咱们要不要先租个摊位啊?″晏天痕以前经常跟着蔺湛来采买,对坊市的规矩,多少有些了解。蔺玄之想了想,说道:“也好。”他们找到了附近的巡街人,说明来意之后,给了对方十银,便得到了一个无比偏僻生冷的位置。晏天痕呲牙咧嘴,心疼地说道:“居然要一金呢,也太狮子大开口了!”要知道,一金就是一白银,能买不知道多少颗灵草!他上二十天的工,才能赚回来呢!蔺玄之知道他持家的心态又出来了,便安抚道:“无妨,我们把酒杯的价格,要的贵一些就好。”晏天痕点点头,说:“那咱们快点把杯子摆好吧。”蔺玄之一共炼制了七个杯子,其中两只留给他和晏天痕使用,剩下五只酒杯,被晏天痕一一放在铺了块黑色锦缎的摊位桌面上面。由于这个地理位置实在太过坑爹,半天别说卖出去,就连个过路人都很少能见到。偶尔过去一个两个,也只会往这边扫一眼,就没什么兴趣地走了。蔺玄之也是个没做过生意的,他上辈子一直秉持着修道之人不染铜臭的原则,从来都不会沾染这些半分。因此,他一直就那么像是个不染世俗的仙人似的站在铺子后面,也不说话,倒像是在当摆设。过了半个时辰,晏天痕坐不住了。“大哥,要不我喊两句吧。”“喊两句?恐怕没什么好的效果。"蔺玄之想了想,拿出了一金给晏天痕,说道:“阿痕,你去隔壁长乐街上,买一瓶好酒过来。”晏天痕一愣,道:“买凡酒吗?”蔺玄之点点头,高深莫测道:“越是凡酒,越能喝出效果来。”晏天痕点点头,朝着隔壁长乐街跑过去。不消片刻,晏天痕就抱着一个黑色罐子回来了。晏天痕将罐子放在桌上,咧嘴一笑说:“还是凡人的东西便宜,我去他们那儿买了最好的酒,才不过一金一斤。这对于凡人,可已经是天价了。蔺玄之将酒封拍开,道:“你闻一闻,这味道如何?”晏天痕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跳出去几步远,说道:“好刺鼻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凡人喝的酒。””这就对了。"蔺玄之点点头,说:“阿痕,催动你体内的真气,让这酒的味道散开。”晏天痕眨眨眼,有些纠结地说道:“仙临街有仙临街的规矩,这里不能卖凡品,不然的话,就会被赶出去的。” 第51章 “什么滋味儿?”“这喝了凡酒,该不会是身体出什么问题吧!”围观的众人都无比关注这边的情况,他们忍不住七嘴八舌地朝着冯老板询问感觉冯老板看了眼蔺玄之,端起酒罐子就直接豪爽地往嘴里倒酒。刚倒进去一大口,冯老板“噗一—“地一口便将酒给喷了出来。蔺玄之淡淡笑道:“冯老板,可品出滋味儿了?”冯老板捏着那枚酒杯,竟然是舍不得放手。他禁不住问道:“你这酒杯里面,可有放置其他东西?”蔺玄之说:“自然是有些特殊材料在其中的,不过这就是私家秘方,概不外传了。”实际上,东西倒并不算特殊,重要的是他特殊的锻造手法。手法和口诀不同,炼制出来的东西,可谓是天差地别。第64章 玄之反击冯老板深吸口气,眼睛冒着精光,感叹不已说道:“这杯子看似毫不起眼,没想到,居然能过滤酒中杂质,还能聚拢身边的灵气,虽然只是分毫,但这杯子盛的凡酒,若是普通的凡人喝了,必然能够得到极大的滋养效果。若是我把灵酒放进去..”“那滋味儿,甭提了。”晏天痕舔了舔嘴角,说:“今天早上,我和我大哥已经尝试了百花酿,要不老板你先买回去一个,放进去灵酒尝试一下,要是好的话,你再来买几个呗!”冯老板哈哈大笑,说:“你这娃娃,倒是个会做生意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几个酒杯全部买走了!这滋味儿倒是其次,真正厉害的,是这杯子能带来的神奇功效啊!”“瞞嗬!冯老板真是好大手笔,这就一干金出去了?”“冯老板,我家也有不少酒杯,要不然,你也买几个?”“冯老板,你可别被他给骗了,这条街上经常来摆摊的我都知道,这两个人,恐怕是第一次来,也不会再来第二次了。”“是啊冯老板,怎么可能有杯子,能把凡酒变成灵酒啊?肯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骗了你!”围观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都在劝解冯老板不要被蔺玄之给骗了钱。毕竟,那可是一千金啊!一干金饶是对于修士而言,都是一大笔数,普通的炼气期修士,若是没有家底的,大概几年才能见到这么多钱。冯老板却是摆摆手,说:“我冯仑做事,一向如此,小子,你若是卖了真货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和你做长期生意,不过你若是卖了假货….”冯老板眯了眯眸子,盯着蔺玄之道:“我冯家的天地酒庄遍布五洲大陆,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众多追杀之人。”蔺玄之微微一笑,道:“天地酒庄是五洲三大酒庄之一,我自然不敢欺瞒于你,况且,冯家是超一流世家,动动手指,就不是我辈能承担的,这种因果,我还是知道的。”说着,蔺玄之将斗笠取了下来,淡淡说道:“你若是发现是假货,不必追踪我到天涯海角,不如直接去蔺家捉我。”当蔺玄之的容貌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口凉气一一这张容颜,可谓是见之难忘,极有特色!“蔺玄之!?”“居然是蔺玄之!"“蔺家是要倒了吗?居然连这位嫡系少爷都出来做生意了。”“不是说,蔺玄之已经是个废人了么?”“所以才来卖酒杯啊!”蔺玄之随意周围人怎么评论,他只是对冯仑说道:“冯老板,我蔺某人既然要做生意,就必然会以诚待人,你应当清楚,对于生意人而言,名声可是比钱重要得多。冯老板也是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这位卖酒具的炼器师,竟然会是蔺玄之!冯老板当即说道:“你父亲此前经常来我这里买酒,他之前预定的三坛子酒,也已经酿制好了,你什么时候若是有空,便派人来取一下。”蔺玄之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了。”倒也不是冯老板不愿意派人去送,只不过蔺家的大门可是出了名的难进,以前蔺湛在的时候还好,蔺湛才不过刚离世不久,蔺家的大门,便拒绝了几乎所有以前和蔺湛交好之人。冯仑在蔺家门口受了几次侮辱之后,便发誓再也不踏入蔺家大门半步。冯仑拿出了一张一干金的金票,递给了蔺玄之“这种酒杯可还有?”“只有这五个,还有两个,留给我和家弟。"蔺玄之说。冯仑点点头,道:“那这些器具,是你自己炼制的,还是从别的渠道弄到手的?”蔺玄之但笑不语。冯仑见他不想回答,也不再追问,他急着回去试灵酒,便寒暄两句,怀揣着五个小杯子就走了。蔺玄之将酒罐子重新封住,对晏天痕说道:“阿痕,我们走。”晏天痕和蔺玄之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一个人给拦住了去路。段宇豪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说道:“我道是谁在这里晔众取宠,原来是蔺大少爷蔺玄之对段宇豪没有任何好感,纯粹是因为段宇豪是个生性暴戾噬杀之人,上辈子他驱逐了段宇阳,夺得段家家主地位之后,还杀了他的亲生父亲,不知什么原因,屠了附近第一整个村子。”而晏天痕对段宇豪也是根本没有好感,这原因就很简单了,纯粹是因为和他关系不错的段宇阳,特别讨厌段宇豪这小子。晏天痕挡在蔺玄之身前,瞪着段宇豪说:“你找我大哥有什么事儿吗?”倒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被一股子恶心低贱的味道引过来,本想看看是哪儿来的臭虫在散发恶气,没想到,竟然是蔺大少爷 第53章 晏天痕感受了一下,挠挠头说道:“我没有太大的感觉啊。”蔺玄之叹了口气,说:“早晚会有的。”晏天痕对着蔺玄之呲着牙笑道:“不过,大哥能受益就行了。”蔺玄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阿痕是吃了糖么,嘴巴这么甜。”晏天痕笑嘻嘻地说:“我一直都这么甜,只不过大哥以前没发现而已。”两人气氛融洽地一路回来,刚一进家门,便有一位五长老身边的小童迎了上来。小童脸上带着讨喜的笑,说道:“玄之少爷,天痕少爷,家主给你们安排了新的住宿,你们要不现在就跟我过去吧。”晏天痕眨眨眼睛,说:“新的住宿,该不会又是哪个破院子吧?我们可不要去。小童脸上露出了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晏天痕看起来挺无害的,没想到嘴巴挺厉害,因为他根本看不出来晏天痕是认真说这种话的,还是故意埋汰他的。小童心中却是有些无奈,没办法,谁让之前蔺玄之被赶到最差的小院子的时候,五长老正在闭关,对此一无所知,现在突然发现人家是炼器师了,才开始主动示好,这就有点…哎艾,一言难尽。蔺玄之却是并不为难小童,淡淡颔首,道:“前面带路吧。”小童感激地对蔺玄之拱了拱手,走在前面引着他们朝着新安排的院子走去。新安排的院子在天字楼阁,这里距离练武场较近,距离蔺家内部的商区也很近,无论是修炼还是采买,都比以前方便多了。蔺玄之的院子是一个独立的大院,也同样是蔺湛之前居住的地方,楼阁里面的房间有不下十个,甚至还有一处专门沐浴的浴房。“就是这里了。"小童眯着眼睛笑着说:“这是家主专门给玄之少爷挑的房间,要是玄之少爷还有什么需求,就直接告诉我就好,对了,我叫玉枢,是家主的抱剑童子。”蔺玄之点点头,道:“有劳了,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小厮也已经给两位少爷配备齐全了,只等着两位少爷什么时候挑选一下。"玉枢说道。“小厮倒是不用了。″"蔺玄之道:“我不习惯有人在旁边伺候,替我谢过家主。”“家主之前说过,一起都以玄之少爷的意思为主。″玉枢笑着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两位少爷了,告辞。”玉枢离开之后,一直在旁边一声不吭闷着脑袋踢石头子的晏天痕,走到院子里的一颗桃花树下,对着树干踹了两脚。他心里气不忿儿,但又无从宣泄,只得找别的物件儿来泄愤。蔺玄之走过来,说道:“阿痕和他置什么气,若是有不满的,也该是对着当初把我们赶到那个小院子的人撒。”说的便是白夫人了,至于五长老,他既然没有明面上落井下石,蔺玄之自然也不会记恨他什么。晏夭痕撅着嘴巴,愤愤不平地说道:“当初他们看大哥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就把大哥当破布一样随处乱丢,对大哥不闻不问的,恨不得大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现在,他们突然有求于大哥,就开始给大哥小恩小惠,这样对大哥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这一点,蔺玄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而实际上,他即便也对这种见风使舵之事嗤之以鼻,但他并不可能和天下为敌。蔺玄之折了一枝桃花,递到晏天痕的手中,不紧不慢地说道:“阿痕,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你强,所有人都会巴结你,供奉你,因为他们有求于你,你若是弱,他们也会踩你、糟蹋你,因为他们觉得你可以肆意欺辱。”晏天痕恨恨说道:“我永远也忘不了,姓白的让人把昏迷不醒的大哥,从原来的小院儿里面抬到那个破烂小院子时候的嘴脸,我恨不得把她给杀了!〃蔺玄之的手按在了晏天痕的肩膀上,把人轻轻带到了怀中,道:“阿痕莫要为这种人渣生气,气坏了身体,可是不值当的,而且,大哥也会忧心的。”晏天痕撇撇嘴,说:“不过现在,大哥已经成了蔺家最重要的炼器师,从今以后,姓白的再也不敢欺负大哥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世上之人,大多如此,阿痕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这种人,不必太过在意了。晏天痕在蔺湛的教导之下,虽然聪慧,但却有种性子里面天生的率性和天真,蔺玄之自然是喜欢这样的晏天痕,但是,他想到上辈子的晏天痕,便是因为有时候太过天真直率,以至于识人不清,才落得悲惨结局,就心中像是梗了块石头。而且,晏天痕的骨子里面,有一种名为执拗的东西。他认定的人,哪怕把他搞的遍体鳞伤,他也不会放弃。欺负过他的人,他也会一直记挂在心里,暗搓搓地想着该怎么报复回去。他倒是希望,晏天痕能够早日成熟起来,不要太过在意他人的看法。一声稚嫩的虎吼,晏天痕朝着门口看去,便见到两只白虎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嘴巴还个咬着一个人的裤腿,一个从后面拱着他的腿肚。显然,这个人是被两只虎崽子一路给“逼”过来的。此人正是去小破院子给蔺玄之负荆请罪的蔺战天。见到蔺战天,晏天痕率先“哼”了一声,指着院子门口,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快点走不然我要骂人了!”蔺战天面色带着几分愧疚,腰杄子却是挺得直直的,说道:“留音镜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晏天痕气鼓鼓地说:“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敢打死你了!"蔺战天将手中的一个东西扔了过来,晏天痕一把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蔺战天随身携带的一把宝剑。晏天痕顿时一愣一一他是典型的遇强则强,要是对方突然软下来,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朝着蔺玄之抛去求助的目光。蔺玄之却看不出情绪来,他只是淡淡问道:“我印象之中,你应当是个铁面无私之人,我倒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和白夫人站在一端,狼狈为奸。”蔺战天忍了忍,面色一片惭愧,他抿了抿唇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过我父亲和母亲,还有妹妹对此都一无所知,你不要记恨他们。”蔺玄之却是冷笑一声,道:“你父亲对此一无所知,我相信,你母亲和妹妹毫不知情,这我可是丝亳不信的。”蔺战天抬眸,死死盯着蔺玄之,说:“若是你敢找他们麻烦,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恐怕你做了鬼,用不着我对付你母亲和妹妹,白夫人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蔺玄之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季夫人夺了白夫人的管家之权,白夫人真的就会如此善罢甘休?管家之权可谓是蔺家除了家主之外,最大的权势了,白夫人自从生下了蔺泽之之后,管家之权便一直都在她手中,如今一下子落入了一个旁支的手中,白夫人怎么可能忍受如此大的侮辱?!”恐怕,等白夫人缓过劲儿来,马上就会掉头对付季夫人。 第55章 “若是换成其他人,我可能会让他后悔。"蔺玄之眸子淡淡,道:“不过你的所为,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你我都是为了想要守护之人。”蔺战天全身一震,看向一直都被他忽略的彻底的晏天痕,晏天痕看起来面黄肌瘦,一点也不健康,非但相貌吓人,还是个瘸腿的残废,所有人包括蔺战天在内,都以为蔺玄之会将这位被他父亲带回家收养的弟弟,当成耻辱来看待。然而…蔺战天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蔺玄之。蔺战天仔细看着晏天痕的脸,他突然觉得,晏天痕脸上的黑红色裂纹,看上去绝对不像是天生的,而更像是爬满了丹毒亦或者是埋在体内的阵法。“那你要雨涵的一滴心头血,是因为什么?"蔺战天不由得问道。蔺玄之微微一笑,讳莫如深道:“不是说了,你我都是为了想要守护之人。”果然如此!蔺战天心中惊骇又唏噓,没想到,兜兜转转,蔺玄之竟真的是为了他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不过,这倒是让蔺战天,对蔺玄之的看法,更上了一层,多了几分敬佩和惺惺相惜。“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蔺战天拱了拱手,道:“三日之内,我必会给你结果,告辞!”看着蔺战天离去的背影,晏天痕满脸不开心地说道:“就这样放他走了?大哥,他可是差点儿害死你啊,如果你不是刚巧觉醒了炼器师的炼器魂火,又没了证据证明是那个恶奴欺主在先,大哥你肯定不会被白夫人轻易放过的!”晏天痕心里面透彻得很,所以他如今对蔺战天一点好感也没有了。蔺玄之看他气冲冲的模样,禁不住想要把人拉过来亲一亲。不过,蔺玄之只是想想,却并没有实践。“阿痕,蔺家需要我,我又何尝不需要蔺家。"蔺玄之叹道:“这世上,没有一个强者是绝对孤零零一个人孤军奋战的,蔺家子弟有成干上万,很多时候,我们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血缘关系虽然有时候靠不住,但毕竟比毫无瓜葛之人要可靠得多。蔺家在将来会是我们的后盾,而我们想要真正在蔺家立足,哪怕有朝一日我又成了个废人也不会受人欺负,那就必须有真正可靠的朋友。”晏天痕转了转眼睛,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抬头望着蔺玄之道:“所以说,蔺战天就是你看中的队友吗?可是他出卖了你,这也是事实啊。”“为兄知道。"蔺玄之轻言缓语,解释道:“但也算事出有因了。他将他妹妹视为心头肉,而白夫人掌握着他妹妺救命丹药的必备的几样灵草,白夫人以断了这灵草的供应相逼,让他交出留音镜来,他若不这么做,恐怕他妹妹如今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我便想,若今日我和他的位置互换,阿痕被人用性命威胁,我也一定会做出和蔺战天一样的决定。”晏天痕一听,喜上眉梢,连眉毛都弯了几分,笑着说:“那大哥的意思是,我对你来说,就像蔺战天对他妺妹一样重要啦?”“这是自然,阿痕是我最大的宝贝,我可以没有其他的所有,但我可不能没有阿痕。"蔺玄之的甜言蜜语,随口说出。晏天痕笑的有点傻。蔺玄之在他鼻尖儿上点了一下,也笑着说道:“还有一点,便是蔺战天明明是事出有因,但他来向我请罪的时候,丝毫没有解释这些为自己开脱的意思,这便说明,他的确是真心实意为自己所作所为而感到愧疚懊悔。”晏天痕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啊,如果不是大哥提起他妹妹,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呢。”其实更多的理由,蔺玄之并未告诉晏天痕。比如,他不追究蔺战天的这次责任,也并非丰完全因为他宽厚大度,不过是因为他需要蔺战天对他的感激和服从。他若想要掌控一整个蔺家,势必要有能信得过的自己人,而蔺战天既有实力又有脑子,再加上他难得可贵的忠心,就是自己人的最佳选择。更何况,蔺战天的母亲季兰君,可是一位极为厉害的炼丹师…独木难成林,蔺玄之上辈子就善于挖掘利用身边人的优势,来达成想要的目标。这辈子,他更是会将这点擅长,发挥到极致。收起思绪,蔺玄之对晏天痕道:“阿痕,我要外出几日,寻一些材料,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和大哥一起出门当然好啊!"晏天痕眼睛一亮,眨了眨问道:“不过,大哥这次是要去找什么特殊材料?难道是蔺家都没有的吗?”蔺玄之回答:“我要炼制一个能够装盛那滴炽阳之血的器皿,这种器皿,必要的一样材料,便是干年寒蚕冰魄,这样东西,整个东洲大陆大概只有玄天宗才有。”而且,数量稀少,很难搞到手。炽阳之血按道理来说,能够灼烧一切,所以寻常的器皿,是绝对无法盛装的,必然要特殊的材质,和特殊的材料。干年寒蚕冰魄诞生于北匕洲极寒之地,只有那边遗族才会有培育和保存的方法,而蔺玄之刚巧有一位同门,来自极寒之地的上古遗族,刚巧蔺玄之见过他手中有干年寒蚕冰魄。蔺玄之如今要做的,便是想方设法从他手中搞到那枚珍贵的干年寒蚕冰魄。否则,即便是得到了那滴炽阳之血,也是无济于事。晏天痕却是有些不解,道:“可是大哥怎么就能确定,蔺战天会同意将他妹妹的心头血给大哥呢?”蔺玄之看着他,淡淡一笑,道:‘因为他妹妹一定会这么选择,对于一个从出生以来,都没有在阳光下生活,“终年缠绵病榻的人而言,哪怕是有一丝的希望,她都敢拿生命来赌。”大哥说的对。″晏天痕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蔺雨涵真的是太可怜了,如果换成是我,我肯定早就觉得活不下去了,会被憋死的。”蔺玄之望着晏天痕那张爬满了法印的小脸,心里不觉得想道:若非有大能者用了法子,压制住了晏天痕的冥阴之体,恐怕晏天痕到现在都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大概……他会过得比蔺雨涵更加凄惨,蔺玄之每每想到这里,就会无比感激那位大能者,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见到大能者,并报答他的无私和恩情。蔺玄之笑着摸了摸晏天痕的脑袋,道:“既然如此,那等我们得到蔺战天的明确答复之后,就直接启程。晏天痕用力点头,说:“太棒了!”住在了以前的大房子里面,晏天痕欣喜之余,还有些不爽,因为大房子的房间多,两只小虎崽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根本不会在晏天痕的床上随便乱尿了。晏天痕再也没有和蔺玄之一起睡觉的正当理由。晚上睡觉之前,晏天痕站在自己的床前,盯着铺得整整齐齐的床,一脸的纠结和苦恼。去还是不去?如果去的话,他大哥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啊?就在晏天痕纠结了半天,终于决定躺下来睡觉的时候,蔺玄之敲了敲门,从外面推门而进蔺玄之已经换下了外衣,身上穿着件白色锦织的亵衣,一头墨色的长发,也已经放了下来,散散地披在身后,显然是已经打算入睡了。第67章 战天决定“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什么要紧事情吗?”晏天痕意外了几分,马上问道。 第57章 晏天痕正坐在院子的小石桌旁边,呼噜呼噜地往嘴里塞蔺玄之亲手做的饭菜,见到蔺战天便朝他挥了挥爪子,说:“大哥在屋子里面等你,你直接进去就行了。”蔺战天点点头,朝着屋子里面走去。经过晏天痕身边的时候,蔺战天的视线扫过了那只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只摆放整齐的小酒杯。蔺战天顿了顿脚步,道:“这枚酒杯,可是玄之自己做的?”晏天痕点点头,说:“是啊,昨天我大哥半夜起来炼制的,二百五十金一个,你要不要捎带一个回去?”蔺战天顿时错愕,走过来拿起酒杯,看了看,说道:“二百五十金,未免太贵了些吧。”他每个月能领取的津贴,也不过是只有一百金而已。晏天痕摆摆手说:“不贵不贵,这可是好东西,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蔺战天摇摇头,说:“暂时买不起。”他的钱,可都用到了给蔺雨涵买灵草上面了。虽然蔺家会给他准备好灵草,但毕竟蔺家不是慈善机构,而蔺雨涵用的灵草就是个无底洞是以根本不可能免费提供给蔺战天。光是能找到这些灵草,不间断供应,蔺战天就已经感激不已了。晏天痕点点头,说:“买不起就算了,不过你倒是挺实诚的,不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蔺战天抽了抽嘴角,放下这个在他看来纯属宰客的酒杯,朝着那个大敞着门的主屋走去。蔺玄之正在收拾锻石的渣滓,听到脚步声,他便头也不抬地说道:“坐。”蔺战天没有坐下,而是走到蔺玄之身边,看着他清扫飘散地到处都有的锻石残渣的动作,说道:“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同意将妹妹的一滴心头血给你。”蔺玄之似乎毫不意外,将几颗细碎地镶嵌在桌子上的锻石颗粒用一个小剜子抠了出来,收在手中端着的托盘上,道:“我最近要出门一趟,等我回来,再取心头血。”蔺战天沉默地看着蔺玄之继续收拾残渣,道:“玄之,我相当于将我妹妹的命,交到你手上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能保证用最大的努力去尽早修复太衍鼎,但更多的,便不能做保了。“蔺玄之抬眸,看着蔺战天说道。没有任何一位炼器师,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永远不会失败。诚如蔺玄之这个已经以魂体炼器近干年的老手,昨夜因为心中与郁气难解,以至于在炼器的过程中,没有充分利用锻石中的灵气,导致锻石炸裂,而炼出来的几个酒杯,虽说样子还在,勉强能用,但品质俨然已经成了中品。炼器过程中,什么意外状况都有可能发生,而太衍鼎的修复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最大的可能便是彻底毁了太衍鼎。蔺玄之并不夸大,如实坦言相告蔺战天深吸口气,沉重地说:“那我便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蔺玄之点点头,淡淡道:“听天命,尽人事。”蔺战天说道:“你打算外出一段时间,是要去找盛放炽阳之血的器皿吗?”蔺玄之道:“的确。”蔺战天便不再过问,转而说:“你离开之后,家中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蔺玄之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的确有需要你帮我留意的一些事情。”“何事?"蔺战天此时巴不得能够帮上蔺玄之的忙,只有这样,他才能一方面化解自己内心的愧疚和自责,另一方面,也能让蔺玄之对蔺雨涵的事情,更为上心。蔺玄之低声说道:“白夫人寡居多年,将一身的精力都投入到炼器一道上,但她能在家族之中地位如此稳固,甚至掌控整个蔺家掌家之权多年,必然有人在背后为她作保。”蔺战天皱着眉头,说道:“我之前便已经想过这一点,而且那人恐怕是五位长老之中的一位,毕竟只有他们有资格任命掌家之权,但是,我始终想不通那人是谁。”蔺玄之蛮有深意地说道:“前段日子,有人曾见过白夫人和三长老一前一后地从那片荒凉的后山小树林里出来。”话说到这里,蔺玄之便收住了话头。第68章 阴尸出现蔺战天心中一惊,看着蔺玄之一双如同泓波的眸子,脱口而出道:“此话当真?”蔺玄之高深莫测一笑,道:“何必说谎.”蔺战天的一双眸子眯了起来。蔺玄之的言外之意,非但是在暗示三长老就是白夫人的背后之人,更是在朝着他们两人有不可告人阴私关系上面扯。而实际上,蔺玄之也是有些怀疑的一-以三长老的修为,但凡有人靠近山头,便能轻易察觉来人,他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然而蔺玄之却又信誓旦旦.“这一点,我会留意的。"蔺战天说话谨慎,他不敢留下太多把柄。蔺玄之淡淡点头,道:“管家之权,关系重大,回去告诉季伯母,此时她已经无路可退。”季兰君既然手中沾过管家之权,便注定成为白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白夫人生性好妒又好斗,她丢了这么大个脸,势必会从季兰君身上找回来。这种道理,蔺玄之知道,蔺战天也知道。如此一来,若是能抓住白夫人的一个大把柄在手上,那对于季兰君将来的处境,必然是有极大的帮助。只不过,事关三长老,蔺战天已然认识到事态的棘手蔺战天神色凝重地对蔺玄之一拱手,道:“先告辞了。”蔺玄之拿着一盘子锻石残渣,也走出了屋门。蔺战天经过晏天痕身边的时候,蔺玄之叫住了他。蔺战天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儿,立刻转过身来。蔺玄之说:“那些酒杯,你要不要买几个试试?” 第59章 三长老捏了捏白夫人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脸蛋,说:“放心,炼制那只尸将,顺利的话,三个月左右便能初步看到成效,半年便能有所小成,一年大成,三年就可彻底成为真正的人间杀器,我们至多需要等三年而已,时间不长了,只不过,炼制尸将,还需要夫人的帮助。”“这是自然的,我和你同为一体,我自然是要尽全力帮着你的。”“先灭了老二和老五,再想方设法除掉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的老四,这蔺家,就是我的了。"三长老露出了志在必得阴险笑容。白夫人皱眉道:“你别忘了,还有大长老。”“他就更不必担心了。"三长老勾了勾唇,蛮有深意地笑了。“此话怎讲?”“大长老一向最喜欢的两人,便是蔺湛和蔺玄之,可他们接连出事,大长老却仍然闭关不出,这可绝对不正常。”三长老道:“从大长老闭关,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年,起初还有点动静,这几年,可是一点动静都没了。族中发声那么大的事情,都没动静,恐怕如今大长老已经不在人世了。”白夫人心中一片骇然,美目圆瞪道:“大长老,不在了?那蔺家…蔺家岂不是要大乱?”“蔺家该如何,便要继续如何,这个消息,总归是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外人知道的。"三长老嗤笑一声,道:“恐怕老五是知道实情的,只是他一句话都不说,但他舍弃闭关时间竟出来主持蔺家大局,就已经说明,他生怕蔺家这个时候,内部打乱,无人能压抑住。白夫人点点头,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大长老是蔺家唯—一位玄级修士,算是镇宅之人,蔺家若是少了他坐镇,恐怕很快,就要连三流世家都轮不上了,哪怕是被仇家趁机灭族,也不是不可能的。此事的确事关重大,说出去就是祸害。但这个事情,却又不是白夫人能考虑的.白夫人定了定神,又想到了安全问题,便说道:“敬哥,张管事的尸体,你可是放到安全的地方了?可不要被人察觉到,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平白被人怀疑上身了。”三长老眯起了眸子,里面上过算计的精光,道:“放心,我把那只尸体,放在了后山安全的地方,即便有人找到它,也会认为这是蔺玄之干的事情。”白夫人恍然大悟,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那种地方,可不就只有蔺玄之住过么。”若不是炼制尸将的尸体难得一见,白夫人都恨不得直接用张管事的尸体,去陷害蔺玄之了炼制尸将,本身就是一种阴邪的功夫,多见于魔修之中,若是正道之人见到驭尸之人,必然是连追带打,恨不得把驭尸者和尸将一起彻底毁灭在这个世上。第69章 路遇宇阳蔺家一直自诩正统修仙世家,还参与过多次和魔修、魔族之间的大战,哪怕近些年来地位衰落,大不如从前鼎盛时期,但是最基本的信仰和原则,还是不容置疑的。这也正是那些一流世家愿意和蔺家联姻的一大重要理由。若是让蔺家的人发现,蔺家的三长老在炼这种魔功…那无论他为蔺家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他都绝对会受到整个家族的追杀若是换成了蔺玄之,结果也必然一样。毕竟,哪怕他是个炼器师,也绝对没有整个蔺家积攒了干年的名声和上万的蔺家子弟重要白夫人俨然已经有了打算。想到蔺玄之即将出门,白夫人眸中划过歹毒之色,道:“敬哥,不如我们趁着蔺玄之出门,没有人盯着的机会,将他在半路一一如何?”白夫人的手,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这个,自然不必你说,我已经有了打算。”三长老冷冷说道:“本想着他一个废物,苟延残喘等死就够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造化际遇,成了炼器师。我必然要在他尚未羽翼丰满之时,把他杀了,否则等他翅膀硬了,再想杀他,也是不容易了。”白夫人点点头,道:“敬哥有计较就好,那我就暂且不管了。”白夫人叹了口气,满目忧愁,说:“泽之最近受了不小的打击,成日沉浸在低迷之中不可自拔,我真是担心他会因此一蹶不振。”蔺泽之自从知道了蔺玄之成了个废物之后,就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平日里即便是万事不管万事大吉的家主,也会偶尔找他并亲自指点一番。而自打蔺玄之突然成了炼器师,在家主面前得了脸,蔺泽之就觉得他又回到了被蔺玄之一路打压的时候了。显然,白夫人忘了,在蔺湛当家主的时候,蔺湛对蔺泽之,也是从来关爱有加的。三长老皱了皱眉,说道:“泽之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蔺玄之如今修为没他高,在蔺家的声望和支持率,也远低于他,泽之这样,也未免太沉不住气了。”“泽之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情有可原。"白夫人说。三长老摇摇头,说:“这样不行,你还是将他送出家门,出去历练一番吧,否则,恐怕他永远都学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心中记恨不满,这倒是无所谓,怕的就是让人一眼就能看穿,而蔺泽之现在的行为,就反常的和以往表现出来的胸怀宽广大肚能容格格不入。这段时间,蔺泽之将自己关在房中,每日醉生梦死的,闭门概不见客。而他在蔺家交友广泛,近日有不少人前来拜访,若不是白夫人出面打着哈哈把人糊弄过去,恐怕蔺泽之就会被蔺家人彻底看穿到时候,蔺泽之的名声,就会一落干丈。白夫人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想了一会儿,说:“还是再等等吧,玄天宗来年怡逢五年入山的时候到了,我就让泽之去玄天宗报名三长老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以泽之的实力,必然能够顺利进入玄天宗。”白夫人愤愤道:“五年之前,若不是蔺玄之从中作梗,我儿子早就应该进入玄天宗大门了.”三长老冷笑,道:“如今,蔺玄之在玄天宗,可没那么大的面子了。”由于大长老尚未出关,近日又有几位贵客要前来蔺家登门拜访,因此五长老便一时间也顾不上蔺玄之了。蔺玄之给他报备将要离开蔺家一段时间的时候,五长老只是叮嘱他早日回来,又给了他几样法宝,派了些能近身保护的侍从,给了些路上的津贴之后,就大手一挥,什么都不管了.晏天痕和蔺玄之从家主的房间里面出来之后,晏天痕拉着蔺玄之的手,说:“大哥,家主为什么都不问你要去哪儿,要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蔺玄之道:“因为在家主看来,这些问题没有必要问。”晏天痕说:“如果换成是我,我肯定要问个清清楚楚。”蔺玄之笑了笑,道:“那是因为阿痕最在意的就是大哥了,对不对?” 第61章 韩玉然怒道:“没脸没皮!"段宇阳笑嘻嘻地说:“气死你气死你,有本事你来打我呀?哦对了,你是个炼器师,估计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手上的法宝,砸都能砸死你。”元天问的脸色也相当难看,他前去段家登门拜访的时候,便已经听段宇阳的母亲说过段宇阳这些年出格的所作所为,本想着这个小时候总跟在他屁股后面甜甜喊哥哥的弟弟,是被那位后母故意编排,对他也心有怜惜和拒婚的愧疚。然而没想到,段宇阳竟然真的是个毫无礼貌毫无风度的粗鲁家伙。若非他爹近日要去玄天宗处理一些事情,想要见一见段宇阳,要求他在带着韩玉然去见双亲的时候,顺路将段宇阳带上,元天问也绝对不想再和段宇阳接触过多。段宇阳显然也不喜欢他,但也不知为何,还是答应来见一见苏墨。蔺玄之看够了笑话,此时才开口打圆场,道:“诸位,我与家弟这一路是要前去玄天宗,既然你们也是要去玄天宗,不妨就一路同行。”元天问深吸口气,按捺下烦躁的心情,对蔺玄之道:“让你看笑话了。”晏天痕点点头,呵呵一笑,说:“确实挺好笑的,这才刚被我大哥退婚没几天,下家就找到了,不过,我看他手腕上的这个镯子,貌似是我大哥送给他的吧?”元天问。韩玉然脸色一僵,觉得手上带的那枚镯子忽然沉了起来,他收回露在袖子外面的手,道“你若想要回去,便直接开口。”蔺玄之扫了晏天痕一眼,道:“阿痕,要有礼貌。”晏天痕眨眨眼,说:“我已经够有礼貌了,况且,我更有礼貌一些,那个镯子就不是哥哥送的了?”“啧啧。"段宇阳咂舌摇着头,说:“没想到,你们两个都是冤大头啊。”“够了!"韩玉然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直接朝着蔺玄之扔了过去,道:“谁稀罕这种东西。”蔺玄之一抬手将那枚镯子拿到手中。镯子上面雕着祥云和日月,可挡住黄阶境界的修士全力一击,平日里戴在身上,也同样可以滋养筋脉。这还是蔺玄之当初尚在玄天宗,风头正盛的时候,他师父送给他的生辰礼物。韩玉然向他讨要,蔺玄之想着能够留住蔺湛给他指派的婚约,便大方送给了韩玉然。这大抵算是蔺玄之送给韩玉然的礼物中,最有价值的一个了。蔺玄之把玩着这枚镯子,对身旁的晏天痕问道:“阿痕,喜欢吗?”晏天痕点点头:“喜欢。”蔺玄之拉过晏天痕的一只手,将镯子套在他的手腕上,道:“既然阿痕喜欢,那这个日月云天镯,就送给你了。”晏夭痕一愣,顿时欢喜地说:“多谢大哥了!”韩玉然咬着下唇看着那个原本还属于他的镯子,已经挂在了晏天痕这个丑八怪的手腕上,顿时感到胸闷气短,还心疼地要命。那个镯子,哪怕不识货的人,也知道这根本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宝贝,这可是保命的法宝!元夭问莫名烦躁,也觉得韩玉然和他出门在外,身上竟然还带着蔺玄之送的礼物,又被蔺玄之身边的人给直接指出来,搞得他很没面子,便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上路吧。”段宇阳说:“我可不要和他们两个同乘一只蠢鹤,我要骑马!"蔺玄之扫了眼段宇阳,对晏天痕道:“你和我同乘一匹,另一匹马,就留给段公子,如何?”晏天痕一听,心里嘀咕着:一共就只有两匹马,一个给段宇阳,他就能和大哥同乘一路了。晏天痕哪儿有不答应的,他大方地将自己的那匹小一些的追日马,让给了段宇阳。段宇阳一挑眉梢,翻身潇洒地上马,道:“够意思,蔺玄之,本少爷现在决定收回以前对你的评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朋友,本少爷交定了!”蔺玄之笑着点点头,道:“彼此彼此。”至“于你们两个,本少爷也懒得见到你们碍眼,咱们各行各道,各走各路,就此别过了。”段宇阳说完,“驾"了一声,追日马如风一般率先冲了出去正在和阿白你追我赶的五彩祥鹤,发现段宇阳骑着别的马跑了,顿时气得嘎嘎嘎大叫起来,一拍翅膀就准备冲过去把人叼回来。阿白跟在赤霄身后,一下子跳到了它的背上。这一次,赤霄也懒得搭理它,心思全都在段宇阳身上。“赤霄!"元天问叫了一声。五彩祥鹤着急地扑楞着翅膀冲着元天问叫着,不知在表达什么意思。“啾啾啾啾嘎嘎嘎嘎吱吱吱吱!"赤霄。元天问:"…"可惜他不是他爹,听不懂赤霄在说些什么。不过就算是他爹,很可能也听不懂一只才不过幼崽期的妖兽所说的话,毕竟幼崽期的妖兽,很难表达自己真正的意思。韩玉然伸手去摸赤霄的脑袋,却被赤霄反口狠狠啄了一下,要不元天问呵斥一声,吓退了赤霄,说不定韩玉然的手都要被咬下来。韩玉然心惊胆战地躲在了元天问身后,韩玉然却是眯起了眼眸看着段宇阳策马扬鞭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蔺玄之倒是美目一转,尽显风流睿智。妖兽皆有灵,虽说以赤霄的年岁来看,它应当还是一只高级的幼崽,根本没有言语的可能但它的表现,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比如,赤霄挺喜欢段宇阳再比如,赤霄不喜欢韩玉然。虽说其中缘由需要仔细探究,不过,倒是能从赤霄身上,窥见几分上辈子后来元天问和韩玉然反目成仇的征兆。 第63章 蔺玄之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既然饿了,那大哥给你准备晚膳。"蔺玄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瓶水,递给晏天痕道:“先喝口水。”晏天痕把水囊接过来,打开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段宇阳在旁边看的惊奇不已,他忍不住吐槽:“我说蔺玄之,你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对阿痕这么好了?”“大哥一直都对我很好。”晏天痕喝完水,一擦嘴巴,脱口就是帮蔺玄之说话。段宇阳抽了抽嘴角,胡乱一摆手,说:“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晏天痕嘿嘿笑了两声。蔺玄之笑而不语,道:“你们两个弄些木柴点火,我去找些食材来。木柴要五百年以上的枯枝,火就用这块打火石,否则弄过来的食材,烤不熟。”段宇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道:“你要去弄些体含灵气的妖物来?”蔺玄之点点头,说:“这是自然,出门在外,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嘴巴。”段宇阳瞪着他,过了片刻,才说:“你如今身体都已经废了,一个人绝对不是那些妖物的对手,别给自己招惹麻烦。"蔺玄之微微一挑眉,说:“或者,段公子和我一起去?”段宇阳虽然很想拒绝,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去就去,好歹我比你靠谱多了。”他转而对晏天痕说:“你留在这儿干万别乱跑,谁要是欺负你,你就直接用你哥给你的裂地锤锤死他!”晏天痕险些跳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裂地锤?”段宇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你一路上也不知道拿出来玩儿几次了,能让你那么爱不释手的,肯定是你哥送的,要不然你以后就嫁给你哥得了。”晏天痕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扫了蔺玄之一眼,后者却是在对他微笑。“别胡说八道的。"晏天痕说。这时,元天问和韩玉然走了过来韩玉然面色不好,道:“你们停在这里做什么?趁着夜晚上山,明日清晨就能翻到对面去。”段宇阳顿时嗤笑一声,说:“你又没来过飞鸾峰,怎么可能知道飞鸾峰的危险。”韩玉然心生警惕,做贼心虚,一时间以为自己被拆穿了,便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在飞鸾峰上住过一段时间,比你了解多了。”"切,住过还这样,真怀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段宇阳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而是对蔺玄之道:“既然两个保镖都已经到了,我们也进山吧。”蔺玄之点点头,对元天问道:“家弟先托你们照看一会儿,我们要进山猎些食材一一琥珀琥珀正顶着一张冷漠脸,站在旁边斜视着非得去招惹那只傲娇祥鹤的阿白,听到蔺玄之召唤它,便转身朝着蔺玄之跑过去。”至于阿白,就被留在晏天痕身边守着了。两人一虎消失之后,韩玉然抱怨道:“翻过这山,就有能落脚的客栈了,哪儿用得着在这儿风餐露宿。在五洲大陆,炼器师的待遇,要远远好过一般修士,哪怕是一个刚入门的炼器师,都会受到众人追捧和回护。韩玉然自小就生活在蜜罐子之中,又没怎么离过家,哪里知道对于修士而言,风餐露宿则是常态,无关等级。元天问的表情则是有些怪异,道:“难道玉然不知,这飞鸾峰之中的各路妖兽魔兽,都是昼伏夜出的吗?他在飞鸾峰上养伤的那段时间,夜晩常常能听到妖兽嘶叫打斗的声音,有时候甚至能将一整片树林给焚烧或者压趴。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在太阳落山之后离开过那个隐秘的山洞。一只妖兽也许还能对付,但是十只、百只甚至干只万只,根本不是他们能解决得了。韩玉然心中一惊,冷汗险些流了下来。他马上计上心来,故作镇定地说道:“只是一时间忘了他们骑着马,若只有我们两人和赤霄,必然能够从上空飞掠飞鸾峰。“这也不一定。"元天问摇摇头,道:“飞鸾峰上的飞禽妖兽多不胜数,我们]能升空,它们也一样能升空。我倒是发现,玉然和以前相比,警惕性下降了很多。”韩玉然勉强一笑,说:“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你还身受重伤,现在却已经痊愈又筑基成功吧。”元天问想起那段过往经历,心中一软,道:“以往都是玉然护着我,如今也该是我护着你。”韩玉然闻言,禁不住松了口气。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候,他越是不能掉以轻心。若是被元天问发现他并非丰那个人,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晏天痕捡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木头棍子之后,便开始用蔺玄之留给他的打火石打起火来。这种打火石,其实是一种锻石。妖兽的肉质和普通的野兽不同,它们体内有真气,根本不是凡间普通的火焰能够烤熟的,唯有五百年之上的树木枝干和锻石之火,才能烤熟。火苗刚旺盛起来,蔺玄之和段宇阳就已经回来了。段宇阳一来便大声嚷嚷:“好你个晏天痕,亏我把你当自己人看待,你居然从头到尾都没给我说过,蔺玄之居然是个炼器师!"段宇阳手里提着一只长角鹿,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韩玉然一愣,道:“你说谁是炼器师?”段宇阳扫了韩玉然一眼,不满意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韩玉然猛然看向一脸淡然的蔺玄之,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炼器师?什么时候的事情?”蔺玄之淡道:“就这几日的事情。”“怎么可能?"韩玉然往后退了两步,说:“你根本就不可能有炼器魂火,难道你是后天夺了他人的魂火,才成了炼器师?” 第65章 反正,蔺玄之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香气已经出来,晏天痕深深吸了口气,舔了舔嘴唇,说:“闻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段宇阳给烤肉翻个面,自我吹捧道:“这必须的,本少爷的烤肉,这叫个天下一绝,过了这村没这店。”晏天痕哈哈笑了起来。蔺玄之眼眸微微一暗,勾了勾唇说道:“不远处有一条溪流,若是渴了,可以去那边打水。”晏天痕点点头,说道:“大哥渴了吗?我去给大哥打一些水吧。”“快去快回。"蔺玄之道。晏天痕拿起水囊拍拍屁股就跑了。“真羨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弟弟。"段宇阳满脸艳羨地说道。“羡慕也没用。"蔺玄之说:“天上地下独一份,干年难遇。”段宇阳顿时乐了,说:“你还要脸不要脸了?有你这么自夸的吗?”“难道不是么?"蔺玄之淡定说道:“当道侣的话,元天问应当也体贴温柔。”"啊?"段宇阳顿了一下。“你和元天问之间,应当发生过什么吧?”蔺玄之就这么随意地问了出来。段宇阳顿时愣住了,连他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起来,便挂在了脸上。蔺玄之转移话题的时候,毫无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衔接,就是单刀直入,打了段宇阳一个措手不及。段宇阳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他拿起调料罐子往烤肉上面抹,本想着能用这个动作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没想到,他的手一抖,半罐子的调料都下去了。段宇阳:“…"蔺玄之笑而不语。段宇阳咂舌,把瓶子收了起来,也不掩饰什么了,看着蔺玄之那双像是能看透一切的黑眸,说:“不管你看出什么来了,你都别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蔺玄之云淡风轻道:“现在元天问身边跟着的,可是我的前未婚夫。”段宇阳险些没一口老血给喷出来。蔺玄之接着道:“之所以成了我前未婚夫,我记得貌似是某位少爷,煽动我家阿痕,给我下了一枚昏睡丹药,趁机偷了我的婚契书,自作主张前去韩家退了婚。”段宇阳险些没蹦起来,说:“这话你好意思说?我这还不是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蔺玄之说:“所以我打算知恩图报,也帮你解决一个大麻烦。”段宇阳:“你.…”蔺玄之轻描淡写,一派君子之风,微微一笑道:“或者我现在去找元少峰,给他指引一下方向?”段宇阳:“.......”这绝对是天级段位的威胁!段宇阳马上彻底败退,他冲着蔺玄之拱了拱手,说:“你厉害,我认输。”蔺玄之笑了笑,旋即收起笑容,道:“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段宇阳摸摸鼻子,哎了一声,挺不自在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之前元天问受了重伤,神志不清,走火入魔,我恰巧捡到了他,就照顾他一段时间。后来吧,等他快好的时候,我就走了,等后俩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疯狂地追求韩玉然,我他娘的能说什么?”段宇阳虽然说得简单,但蔺玄之还是听出了其中没有说透彻的事情。比如,段宇阳和元天问那段独自相处的时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感情上的摩擦,否则段宇阳也不会因为元天问追求韩玉然,而感到愤怒不平了。元天问又是如何认识韩玉然的?"蔺玄之问道“我他妈怎么会知道。"段宇阳烦躁地拿着刀子在鹿腿上捅了一下,挺意外地叫道:“哎呀,熟了!”段宇阳的眼睛亮了起来,把树枝从火上拿下来,插在土壤里面,拍拍巴掌说道:“来尝尝啊,段氏手艺,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蔺玄之拿过刀子,搁下了一片鹿肉。就在此时,晏天痕打水回来了,他屁颠屁颠地在蔺玄之身边坐下,把水递给他,深深吸了口气,说:“好香啊!"蔺玄之将切好的鹿肉递给了晏天痕,道:“尝尝。”晏天痕咬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不必说,这烤鹿肉的滋味儿,绝对是一流的水准。宇阳哥哥你太厉害啦!"晏天痕赞美道。那必须的,和你大哥比起来呢?”那肯定比我大哥还差得远啊!…段宇阳叹了口气,道:“得,我为什么非得去自取其辱?”晏天痕弯着眼睛笑:“哈哈哈!"这边一派欢声笑语,倒是衬得另一边越发冷清了。元天问也嗅到了烤肉的味道,觉得有些熟悉,但也说不出是从哪儿来的这股子熟悉的感觉以往他和韩玉然在这飞鸾峰上的时候,韩玉然倒是经常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哪怕他血气倒涌根本不想听到任何说话的声音,韩玉然也一样不停地说话,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第67章 他现在只想拿一块豆腐把自己给拍死!蔺玄之以拳抵唇,轻笑起来。倒是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扭曲解释,而且还很有说服力的样子!段宇阳想要发飙,但憋了半天也发不出来得了,不知者不罪,他总不能和晏天痕计较,而且,碍于情面,他也不可能抓着段宇阳的衣襟对他咆哮说‘老子看上的分明是元夭问,那谁谁谁算个屁啊”段宇阳郁闷地只能继续烤肉。蔺玄之也不管他,在晏天痕吃饱之后,拉着他坐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下。晏天痕打了个哈欠。蔺玄之盘膝坐下,将晏天痕带入自己怀中,道:“今日将就一下,先这样休息,等明日翻过了飞鸾峰,山脚下就有歇脚的客栈了。”晏天痕点点头,靠在蔺玄之怀里,望着他说道:“大哥,你不睡吗?"蔺玄之摇摇头,道:“我继续打坐。”晏天痕爬了起来,说:“那我还是不要打扰大哥了,我去别的地方睡。”说着,晏天痕就走到了另一处坐下,连蔺玄之拒绝的余地都没给留着。蔺玄之虽然有些无奈,但他也知道晏天痕从来不会打扰他,便只好从储物袋里面拿出个枕头,放在晏天痕身边,说:“大哥给你守夜,安心睡吧。晏天痕抱着枕头,塞到脑袋下面,闭上眼睛就迅速睡着了。蔺玄之不得不承认,晏天痕真是个心大的孩子,这荒郊野岭,又是幕天席地的,若随便换成哪个世家子,恐怕都得做一番心里建设,再翻来覆去一会儿,才能勉强睡着。蔺玄之盘腿坐下,掐着法诀,陷入了打坐冥想之中。识海之内,魂珠开口说话了。“小子,我警告你,你如果再不给我增添锻石,只出不进,要不了几日,我就彻底消散了。”“这但我自然晓得。"蔺玄之淡淡道:“青城的锻石质量太差,价格也极其昂贵,等到了玄城我便会采买锻石,蕴养魂珠。”“什么魂珠!"那个声音怒道:“本尊是魂盘!"蔺玄之扫了眼拇指大的珠子,没有说话魂盘恼羞成怒,道:“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太奸诈可恶,每天都从我这里面伸手拿锻石,本尊要是不把身体弄小点儿,早就魂飞魄散了!”蔺玄之呵呵一笑,不以为意,他自己心里有数,倒是清楚魂盘成了这副模样,是因为灵气缺失,再加上魂盘自身的修为下降了很多,倒是和锻石没什么太大关系。不过这和魂盘的身世秘密有关,蔺玄之暂且不打算让魂盘怀疑他的来历,便没有拆穿。魂盘探了探蔺玄之的身体,吃惊地说道:“不错嘛小子,这才短短几日,你居然已经到了炼气四重,只需要一个突破,就到五重了!你这种速度,简直称得上是可怕!"蔺玄之闭上眼眸,道:“所以今晚我便打算冲击五重。”魂盘一个惊炸,道:“不行!你得买了锻石再说!”“我今晚要炼制一个酒壶。‘蔺玄之道:“刚巧收了鹿茸鹿角,这东西入器炼制出来的酒壶,能够增添强身健体之效,一旦有出,必是上品,价格也自然就上去了。到时候我倒卖出去,换来的钱,全部用来换锻石。”魂盘几乎要含泪控诉:“你之前炼制杯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蔺玄之笑了笑,道:“我说出口的话,从未反悔。”魂盘一咬牙,扣扣搜搜地扔出来了三枚黄级上品锻石。蔺玄之但笑不语。魂盘继续扔岀两枚同样的锻石。蔺玄之道:“我是要炼制极品法器,你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极品法器极品法器!"魂盘怒道:“你以为极品都是那么容易炼制岀来的?第一次炼制出来的极品簪子,是你这兔崽子运气好,之后你用了多少极品锻石,可有炼制出极品法器?上次我给了你十块极品锻石,你居然敢给我整锅报废!"蔺玄之丝毫不觉得心虛,道:“上次只是意外。”“不管!"魂盘坚决。“真不给?"蔺玄之问。“打死也不给。”“那好……″蔺玄之直接动用了他强压着魂盘签订的契约,主动伸手从魂盘中拿出了十来块。锻魂盘:“!!!"魂盘几乎要哭了,他“嗷”地叫了一声,便装死似的不再吭声。蔺玄之拿出《天方炼器诀》,翻到了制作酒壶的那一页,扫了眼制作所需要的基础材料和火候手诀,以及魂火的火候掌控,便默记在心中,合上了识海之中的《天方炼器诀》。接着,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之前在练习制作酒杯的手诀时,从书中掉落的那块已经用了一半的血灵石髓,又拿出了那日在青城仙临街的材料铺子里面买来的几种昂贵的材料,便开始沉心静气地炼起器来。锻石散发岀黝黑色的微光,丝丝缕缕的灵气绵延不断地充入悬在上空的几种材料之中。蔺玄之的手诀打得又快又匀称,没有丝毫停顿,且他体内的炼器魂火,也在源源不断地燃烧着一他的魂火,如今还很微弱,只是刚刚打通了全身上下的七百二十个穴之中的三百六十个而已,仅仅只能勉强支撑他炼制完一个酒壶大小的上品法器。不过,蔺玄之今日却是要冲击极品法器,这意味着,他在炼器的过程中,要同时将体内的穴位,再冲透除了108个要害穴之外的252个剩余的所有穴道。这可并非一日之功,绝大多数的炼器师,想要提炼自身的魂火,则需要在一个绝对安全安静的封闭地点,做好充足的准备,花上至少十天半月的时间,安稳地让位于筋脉之中的魂火,点一点地冲破体内的穴位。然而蔺玄之并不打算如此。 第69章 晏天痕愣了一下,看着段宇阳道:“这样,不好吗?”他大哥本就是这样的人,自然要有很多人都围着他大哥,才是正常。段宇阳素来轻佻而没个正行的表情,此时变得凝重。“所以阿痕,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你会在哪儿l?你还能留在他身边吗?以什么身份留下来?"段宇阳问道。“我…我当然还在大哥身边啊。"晏天痕皱着眉头说:“难道他变得厉害了,就不是我大哥了吗?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的。”段宇阳欲言又止,说:“你还是长点心吧。”晏天痕笑了笑,感激地看着段宇阳,说:“我知道宇阳哥哥的意思,多谢关心了,不过,我觉得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我又活不了多少年,但我大哥却能活很久很久。我只希望能在我活着的时候,陪在大哥身边,至于其他的,我从来都不奢望。”“什么叫你又活不了多少年?”一道冷寂声音传入耳中,晏天痕浑身一颤,抬眸却看到蔺玄之竟然在十丈之外。而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一样。蔺玄之没想到他清洗完身子回来之后,竟然会听到这样一番让他“喜出望外"的对话。蔺玄之怒极反笑,冷冷扫过正在不安地望着他的晏天痕,道:“你这想法,倒是令我刮目相看,晏天痕,你既然这么想,那我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帮你想方设法延长寿命了,不如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算了!”晏天痕顿时慌了神,忐忑地望着蔺玄之道:“大哥,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收回去好不好?”“你说错话了,还是心里面本身就这么想?“蔺玄之恨铁不成钢,怒声呵斥道:“你平时偷懒,我只当你是贪玩,没有意识到修炼的重要性,又想你大概是因为修为增长缓慢,所以心存惧意,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只是想着活这短短几十年,你的志向,竟然只有这么短!”蔺玄之突如其来的训斥,让晏天痕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晏天痕咬咬下唇,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段宇阳看不下去了,站在晏天痕身前,黑着脸说道:“蔺玄之,你吼他做什么?他处处都在为你着想,不过是说了一句错话,你至于这样吓唬他吗?”蔺玄之冷眸扫过去,道:“一句错话,呵,这可不仅仅是一句错话那么简单。”段宇阳倒是能明白蔺玄之在因什么而愤怒,他便硬着头皮,对晏天痕说道:“阿痕,给你大哥认个错吧。”本想着晏天痕会软萌萌地乖乖承认错误,没想到,他竟然突然执拗起来,一边往外倒豆子,一边瞪着蔺玄之,大声嚷嚷道:“我哪里错了?我明明就是只能当个普通人,爹爹用尽了所有法子,都没让我有哪怕一丁点的提升,我长得又丑,又是个瘸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看我哪里都不顺眼,以前在蔺家的时候,有人欺负我,你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也讨厌我,你也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就是个废物…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像你这样厉害,我不想听你们哄我骗我安慰我,我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我自己心里有数!”段宇阳被晏天痕的这番几乎是吼出来的话给彻底震住了,这份震惊,完全不亚于当他亲眼见识到蔺玄之从一个炼气期三重的准入修士,一夜之间冲破了筑基大关。晏天痕的脾气一直都很好,他总是笑眯眯的说话,纵然有时候会被人欺负,他也就不会如此冲动。可见,晏天痕的确是被逼狠了的。蔺玄之也怔了片刻。这些话,是上辈子晏天痕从来没有给他说过的。他以为这个时候的晏天痕,还是个孩子,心中永远都是阳光而坦诚的,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晏天痕的内心世界。蔺玄之闭了闭眼睛,心中只觉得难过和揪心,以及难以形容的愧疚。继续赶路吧。"蔺玄之翻身上马,留下这么一句话来,便策马扬鞭朝着上山的山道上驶去。他需要一段时间,来仔细想想,以后该怎么面对晏天痕。段宇阳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拉着晏天痕上了剩下的那只追日马,两人共乘一骥,朝着山道追着蔺玄之的行踪而去。路上,晏天痕的嘴巴撅的老高。段宇阳坐在他前面,说:“你今天真是厉害极了,那可是个筑基期的牛人啊,你就不怕你刚说完他就把你一巴掌给拍飞了吗?”晏天痕趴在段宇阳的背上,有气无力地说:“宇阳哥,我那个时候,肯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体了。”他想想半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恨不得时光倒流,重新来过一一他…他居然敢吼蔺玄之!而且,那些话明明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他怎么就哔哔哔哔地说出来了?第75章 一个奇人段宇阳抽了抽嘴角,说:“你可别告诉我你怂了。”晏天痕眨眨眼睛,撇着嘴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还用得着我告诉你。”段宇阳:“…"他就知道,那么牛逼的晏天痕,怎么可能是持续性存在的!晏天痕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蔺玄之的背影,愁容满面,说:“怎么办,大哥现在一定特别讨厌我了。”段宇阳安慰道:“往好处想想,说不定他以前也是特别讨厌你呢。”晏天痕:“.......”他只想哇的一声哭出来。段宇阳哎了一声,说:“你别胡思乱想啊,我刚才嘴贱乱说的。你大哥生你的气,是因为你说的话,着实让人生气。这恰恰说明,他重视你、在意你,想要让你陪他更久更久。”晏天痕已经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抽抽鼻子说:“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就这样凶我,说不定,他真的很讨厌我。”“哎,你别这样,我看着心疼。"段宇阳反手拍了拍晏天痕的手臂,说:“天痕乖乖,要不然从明天开始,你好好修炼,你大哥见到,说不定就高兴了。”晏天痕泪眼汪汪地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虽然他修炼也没有什么用,但是他大哥大概特别见不得他偷懒吧。“东方,它朝着东方逃跑了!"一个年轻的修士叫道持剑的少女飞快地朝着东方飞掠而去,叫道:“三师兄,快用雷网抓住它,别让它给跑了。” 第71章 蔺玄之一听,道:“难不成,这符纸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段宇阳抬了抬下巴,得意地说道:“必须的,怎么样,本少爷是不是特别厉害,你们是不是特别佩服本少爷?”“是啊是啊!"晏天痕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段宇阳,羨慕道:“宇阳哥哥,你真是深藏不漏啊,我以前居然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本事!”“呵,可不仅仅是你,哪怕我爹都不知道。"段宇阳对着晏天痕挑了挑眉毛,说:“怎么样要不要对哥哥我拜师学艺?”还不等晏天痕回答,蔺玄之便开口说道:“还有一只虫子,先解决了他再说。”段宇阳抬起手,又是三张黄色的符纸,突然之间,一个年轻人从树后面连滚带爬地滚了出来,他跪在三人面前,把脑袋磕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华容剑仙,这两位尊人,求你们饶命啊!我和他们只是一路的而已,没有太多交情,我就是个跟着他们后面捡漏的小喽啰,弄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回去赚点钱,绝对没有杀人的意思啊!"段宇阳手中的三张符纸慢条斯理地在空中晃了晃,他一脸好笑地说道:“蔺玄之,这个可是个认识你的,难不成他也是你们玄天宗的弟子?”蔺玄之根本不用看他的脸,只需要听到声音,就知道这是什么人了。玄天宗虽然大部分的修士都恨不得把自己给捧到云端里面,超凡脱俗,不染世尘,但也有那么几个特立独行反其道而行之的。比如眼前的这位名叫杨东锦的修士,他虽然刚进玄天宗没几年,但出名的程度可是和蔺玄之有的一拼。杨东锦是出了名的没脸没皮,玄天宗有不少人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毫无修士的风姿傲骨,因此根本不屑于他为伍。不过,杨东锦也有过人之处。他是个掮客,爱好是做生意,而且据说只要是他经手的生意,就没有做不成的,尤其是各种罕见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都能通过各种渠道搞到手中。“这人我倒是有印象。“蔺玄之算是承认了他在认出此人就是杨东锦的时候,已经动了心思。“哈哈哈,你们玄天宗也真是太有意思了,前面两个一脸凶相的见到你就喊打喊杀,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后面这个却是伏低做小,巴不得把自己塞到土里。"段宇阳一脸戏谑表情,说:“难道你们玄天宗,就不能有个正常点儿的人吗?”“有有有,正常人绝对是有的。"杨东锦连忙扫了蔺玄之一眼,吹捧道:“就像是华容剑仙,就是顶顶正常的人,和我这种奇葩,一看就不一样!”第76章 它是凤凰晏天痕也忍不住笑了,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杨东锦一脸正色道:“小的只是有自知之明。”蔺玄之淡道:“这只鸟,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杨东锦松了口气,立刻回答道:“这只鸟本身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倒是不知道,只是在山脚的时候,我和那两人做买卖交接一枚归元天丹的时候,这只鸟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一口将那枚归元天丹给吞了下去,我们肯定要追啊一一这一追就追到这儿来了。”晏天痕顿时面露异色,他还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道:“归元天丹?我没听错吧!这得多难找啊!”蔺玄之也是吃了一惊,道:“这种地级丹药,这只鸟吃了之后,居然毫无异常反应?”“地级丹药?!"段宇阳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他下巴都快脱臼了,嚷嚷道:“我的老天爷,你没骗小爷吧?你是从哪儿搞到地级丹药的?”虽然他并不知道归元天丹是什么玩意儿,但知道是地级丹药,已经绝对足够了!黄玄地天四大等级的丹药中,五洲大陆常见的便是黄级丹药,就连玄级丹药,也只能在大宗门内见到,至于地级丹药,现存的数量,在整个东洲恐怕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杨东锦被这三道同时晌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当即拍拍胸口说道:“我哪儿敢对你们说假话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地级丹药,而且还是我在中洲的天极宗,耗费了天大的力气买过来的,”说到这里,杨东锦一脸的心塞牙疼,抽了抽面部肌肉,唉声叹气道:“本想着能大赚一笔谁知道这扁毛畜生,居然来的这么是时候,我这么多年的积蓄,这一下子就全都没了…”说到这里,杨东锦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也不跪着求饶了,往地上一坐,哭丧着脸说。“你们拍死我算了,我不想活了!我马上就要成了一个穷光蛋了……呜呜呜呜呜….”晏天痕看着他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连忙安慰道:“哭什么啊,没钱了再去赚,人总不能被钱给逼死嘛。”杨东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脸,抽噎着说道:“你懂什么,这枚丹药,是天极宗的一个龟毛炼丹师,耗费了十年功夫才炼出来的一枚地级丹药,原本他根本没打算卖出去,还是我小的时候,和他有些交情,他才愿意买给我的,而且他连定金都没收…呜呜呜……”晏天痕觉得他哭得挺凄惨挺真实,便想了想,说道:“那两个人来找你交接丹药,身上肯定得带着钱,要不然,你去翻一下他们的衣服,看看里面有钱没有。”“哪儿有钱啊。"杨东锦抽抽鼻子,红着眼睛说:“这本就是他们的师父要的丹药,他们哪里付得起这笔钱?我这次也是半路巧合遇上他们了,他们又非丰得现在就看,我迫不得已,才打开了瓶子。”谁成想,运气差的时候,竟然能差到这种地步。没了丹药,没了钱,可谓是财物两空,杨东锦想到自己可怜巴巴的积蓄,再想想高筑的债台,顿时有种人生灰暗无望的感觉。段宇阳也忍不住同情道:“你也真是太点儿背了。”晏天痕点点头,说:“是啊,这种事情,太难得一见了。”“啾啾一一啾啾啾!"那只拱在晏天痕怀里的秃毛鸟,也探出脑袋一脸同情地啾了几声。晏天痕:“........”他觉得,这种时候,这只罪魁祸首完全需要保持安静就好了。蔺玄之扫过这只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上辈子,杨东锦似乎死得非常早,而且据说就是死在了这座飞飞鸾峰中。传说,飞鸾峰是被连续烧了七天七夜的大火给彻底分成了灰烬,成了一座死山,而玄天宗也有三名弟子,被烧死在这场大火之中,其中就有杨东锦!蔺玄之眼眸微微一眯,杀气弥漫开来。秃毛鸟顿时感觉到了来自人类的杀意,瑟瑟发抖地把脑袋缩回晏天痕的衣服里面一一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晏天痕隔着衣服摸了摸秃毛鸟,有些忐忑地说道:“大哥,既然吃都吃了,总不能吐出来的,不如我们就放了它吧。”蔺玄之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之中,不可自拔。蔺玄之说道:“阿痕,把那只乌拿过来给我看看。”晏天痕迟疑一下,便掏出了秃毛鸟,下了马走到蔺玄之身边。他抿了抿唇,捧着秃毛鸟伸到蔺玄之身边,小声说道:“大哥,它其实很乖的。”秃毛鸟扑楞着翅膀,凄厉地叫了一声,被蔺玄之抓着翅膀提到了手中。 第73章 ,将那只不停在晏天痕怀中拱来拱去的鸟给抓了出来。秃毛鸟:“嗷嗷嗷啾!"蔺玄之无视了秃毛鸟的抗议,道:“也有可能,这只鸟还没有吸收消化那颗地级丹药,不如阿痕把它开膛破肚,找出地级丹药,自己留着吃。”晏天痕愣了一下,他看着秃毛鸟全身炸毛地凄厉叫喊,忍不住心软说道:“大哥,你别吓它,它还年龄很小,是个幼崽呢!”蔺玄之心道:幼崽倒是真的,年龄很小就不一定了。蔺玄之将这只鸟,放在了晏天痕的肩膀上面。秃毛鸟瞪着一双金红色的眼睛,怒气冲冲地对着蔺玄之喷了口烟。段宇阳刚巧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瞪直了,说:“我看见它嘴巴里面冒烟了!”“嗯,大概是想要自己把自己给烤熟了吧。"蔺玄之说。段宇阳:“.......”小凤凰:“.......”嘤嘤嘤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第77章 锻刻之笔晏天痕对着蔺玄之,欲言又止。蔺玄之却是一挥马鞭,率先骑马前行,彻底无视段宇阳在后面的叫喊,带着晏天痕来到了一片幽静的山林之中。晏天痕的心脏已经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面。“大哥,今日我….”“你先听我说。"蔺玄之打断了晏天痕的话,道:“今日吼你,是我不对。”晏天痕撇了撇嘴,耷拉着脑袋,说:“是我又惹大哥生气了。”蔺玄之顿了一顿,道:"以往我对你忽略的太多,以至于我没搞懂你的真实想法,以后不会了。”晏天痕眨了下眼睛。蔺玄之接着道:“阿痕,现在我给你保证再多,许诺再多,你大概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也不必说些什么了,我只需要证明给你看就够了。不过,以后类似于只活短短几十年和总有天要离开大哥之类的话,阿痕切莫再说了。”晏天痕红着眼睛说:“我也不想的啊,可是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蔺玄之抱着晏天痕,亲了亲他的额头,叹息道:“可是你这么说,我会感到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仿佛一个自己最珍惜的宝物,就要离自己而去了。晏天痕愣了一下,抽抽鼻子道:“其实,我说着这种话,我自己也觉得难过。”晏天痕低下头,嗫喏地说:“大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蔺玄之露出了一丝浅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阿痕不能记大哥的仇。”“不会的,我从来都不会记大哥不好的。"晏天痕说:“其实,从和大哥吵过架之后,这一路上我能想到的,都是大哥对我的好。”“你啊….”蔺玄之叹了口气。两人这便算是和好了。捡到一只和自己一样丑的鸟之后,晏天痕接下来的一路上,多了个能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玩伴,顿时乐趣提升了了不少,漫长的路途,也感觉近了不少。走走停停五日之后,蔺玄之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玄城大门口。玄城是东洲的中心城池,又是玄天宗的所在地,因此这里光是城门就比青城高大恢弘,气势足了不少。走在街上的修士们,明显多了起来,从城门一路往里走,竟然连一个凡人都看不到。晏天痕还是第一次来到玄城,他眼睛睁地贼大,不停地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丹药、灵草法器铺子,好奇的不得了。段宇阳也有些感慨,道:“这可是东洲唯一一座没有凡人的城,这里面随随便便拉一个人出来,就是个修二代,有身份有背景的,更是一抓一大把。”蔺玄之点点头,道:“不过,修二代最多的地方,倒是中洲。”段宇阳露出了一抹向往之色,道:“中洲才是五洲大陆的中心,大世家林立,道宗如同恒河沙数,我若是有机会能去中洲的天极宗见识一番,也算是此生无憾了。蔺玄之笑了笑,不置可否。段宇阳上辈子倒是和天极宗有些渊源,只不过缘分并不算太深,并未成功进入天极宗的大不知道这一世,他又会有怎样的际遇。段宇阳先行策马去君临客栈定房间,这位从来不会委屈着自己的大少爷,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土,他此时恨不得把自己泡进水里面,从头到尾洗个干净彻底。而阿白和琥珀则是被蔺玄之强令要求跟着段宇阳先去客栈的屋子里面待着,它们毕竟是灵兽而不是普通的妖兽,蔺玄之担心阿白和琥珀会被玄城之中的人,给看出厉害来,被人算计上。至于秃毛鸟,玩儿够了之后就睡了,现在还在晏天痕的胸前睡得香喷喷的,任凭晏天痕怎么摆弄造型都不睁眼,看样子恐怕得睡个天荒地老。蔺玄之倒是知道,这只意外捡到的上古神兽凤凰,恐怕是正在吸收那枚地级丹药的药力,没有足够的时间,应当是醒不过来的。这可真是大造化啊,蔺玄之止不住心中感慨。宽阔的街道上,蔺玄之牵着马,晏天痕坐在马上。晏天痕朝着两边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大哥,我发现这里有很多人都在看你诶。”“任他们看,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蔺玄之淡淡道。蔺玄之早已对这种注视习以为常。 第75章 跑堂的气得要吐血,只听蔺玄之摇摇头说道:“老鼠屎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大哥是想说,藏器阁上面的人管理缺失,让这种人来败坏藏器阁的名声,这才是藏器阁做不到五洲最强的真正原因。”就在跑堂准备开口骂人并把人赶走的时候,他朝着门口一看,眼睛瞬间像是见了财神爷似的,一下子亮了起来,那模样,简直像是活见了肉骨头的狗。跑堂的也顾不得蔺玄之了,满脸笑容地抢在其他两个同样看到i门口来者的跑堂面前冲了过去,狗腿子地点头哈腰,说:“童器师,您来了啊?我就说今天为什么喜鹊都来我们店门口叫唤,原来是早就知道您要过来。”童乐只是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我今日来卖器,去告诉你们阁主一声。”“好嘞!"这个跑堂的立刻跑上楼去找阁主。其他几个跑堂的,都用嫉妒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要知道,每次童乐过来的时候,谁接待的他、谁替他找的阁主,到时候从童乐手中收过来的法器,就有他百分之一的分成,这可是个天上掉下来的好差事。“又是方宇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一个跑堂的呸了一声。“没办法,谁让他有眼色呢。"另一人淡淡说道。“不就是捧高踩低么,终日打雁,早晚要被雁啄,你且看着,他早晚会遭到报应的。”“呵,报应不报应,我倒是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赚了个盆满钵满。”不过,这几人虽然嘴巴上这么说这话,但他们]动作却也不慢,都笑着簇拥着童乐朝里面的贵宾室走去。“童器师,您请这边来,我们这儿刚准备了上好的青芽灵茶,味道极好,您可一定要尝尝。”“童器师,您这次都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啊?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童器师,您下次什么时候来,可以直接给小的说一声,小的提前就去玄天宗脚下迎接您。”“童器师….”童乐也算是藏器阁较为稳定的大客户了,他是玄天宗年轻一辈里面最有前途最有天赋的炼器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级青魂炼器师了,他所炼制的器具,从来没有出现过下品的,几乎都是中品和上品,这在年轻的炼器师里面,俨然已经算是凤毛麟角,哪怕是和超一流炼器世家白家的天才炼器师相比,也不遑多让。童乐在淡淡扫过那支他看中了挺久,但始终因为价格太过昂贵、他又囊中羞涩而没买下来的锻刻笔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蔺玄之?"童乐惊讶地说道,满目不可置信。蔺玄之用冷淡的目光看着他,道:“童乐。”童乐皱起眉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蔺玄之说:“随便看看。”炼器师身边自然会经常跟着一群簇拥,童乐也不例外,甚至他身边的簇拥数量更多、质量也更高。一个打扮奢侈的修士扫了蔺玄之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个时候,不在家里的破草房里面养伤,让自己能多活个一年两年的,还来这里找什么存在感?玄天宗可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地方。蔺玄之淡淡说道:“自然比不得你狗子,连玄天宗的内门,都没摸到过。”这位修士立刻不爽的说道:“我的名字叫吴德!"“哦。”蔺玄之说:“一般的阿猫阿狗,我记不得名字,而且,你叫吴德难道就摸到过玄天宗内门吗?”吴德:“.......”妈的,他没摸到过。周围传来了笑声,吴德涨红了脸,满脸愤懑地说道:“蔺玄之,你他娘的还敢嚣张给谁看?你别忘了,你已经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废物!”“这个,你倒是说了不算。”蔺玄之气度雍容地笑了笑,一派高人之姿。童乐打量着蔺玄之,心中总觉得哪里非常违和。据他所知,蔺玄之已经彻底堕落了,在回到蔺家之后,就成了人嫌狗厌的货色,非但住的地方还不如玄天宗随随便便一个外门弟子,就连饭都吃不饱。可是,蔺玄之此时的状态气质,看起来虽然不及在玄天宗风华正盛之时的意气风发,但也绝对是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绝对不是他想象中应当苟延残喘的模样。童乐难以抑制地产生怀疑,难不成,蔺玄之的丹田气海已经恢复了?于是童乐便问道:“你的丹田气海已经恢复了吗?”蔺玄之道:“没有天级丹,谈何恢复。”童乐难以觉察地松了口气,他对着蔺玄之笑了笑,说道:“还真是久日未见了,原本我应当去蔺家看一看你,只不过,我最近一直都在闭关修炼,师父有意让我成为干锤峰的少峰主,给我安排的各种历练也越发多了起来,我也是没有时间去看你,还请你不要见怪。”蔺玄之微微颔首,道:“这种事情,我自然是见怪不怪,不过我之前听说,干锤峰的下任少峰主,是要在来年年末宗门大选的时候,当众比试,经过重重考核才能定下来的,说不定来年年初的宗门纳新的时候,会出现在炼器一道有惊人天赋的新弟子呢。”童乐的脸色顿时僵了一僵,难看了几分,暗骂蔺玄之这乌鸦嘴,然而却又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度,冷着声音说道:“这种事情道倒也是有可能发生。”蔺玄之点点头,道:“希望能有后起之秀,给玄天宗增加新鲜血液。”童乐没有说话。蔺玄之咄咄逼人,道:“怎么,难道你不希望吗?”童乐:“…"该死!他当然不希望有更妖孽的天才横空出世!要知道,如今玄天宗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认定他为下一任少峰主,若真是有个天才横空出世,保不准会发生什么意外。不,他一定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童乐还是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道:“蔺师兄说笑了,我当然希望我们玄天宗,能招来越来越多的妖孽天才,才越高兴。”蔺玄之讳莫如深地勾唇,道:“借你吉言,明年我玄天宗,定会更加人才济济。”童乐:"……"他能不能撕烂了蔺玄之的嘴?蔺玄之心中,其实也有淡淡的一眼。在他成了个废人之前,童乐和蔺玄之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第77章 蔺玄之朝着楼上看了一眼,道:“不必直接给你们少东家,你只需要把它交给何总管事,并把我的要求带到就够了。”小楼迟疑了一会儿,便咬着牙点点头,说道:“好的,我去试试。”他还从来没有直接照过何总管事,而且何总管事每次见到他,都是一脸叹息的表情。蔺玄之将炼制的酒壶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交到小楼手中。那只酒壶因为是纯靠双手炼制,没有任何锻刻笔的辅助,因此外形看起来其貌不扬,倒是比起这铺子里面大部分的法器,都显得暗淡了。小楼却像是报这个宝贝似的,将酒壶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他经过几个凑在一起看热闹的金牌跑堂身边的时候,听到那几个人笑话他“小楼,你又弄了个废物。”“怎么就死活学不会怎么分辨宝物呢?也亏了你是何大管事的亲戚,要不然,就你这笨手笨脚笨头笨脑的样子,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哎,我们藏器阁,可真是越来越像善堂了。小楼的一张脸又是白又是红,闷着头朝着楼上跑了过去。晏天痕看着蔺玄之,说道:“大哥,那个少东家,不是不在这里吗?”蔺玄之给了晏天痕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少东家想在的时候就在,不想在的时候,自然是不在的。”晏天痕恍然大悟,点点头说:“看来,他是不想去见刚才那个穿得像是个花孔雀的人啊。穿得像是个花孔雀?”蔺玄之回忆了一下童乐身上那色彩艳丽绣着不少飞禽妖兽羽毛的炼器师法袍,止不住乐了起来。被晏天痕那么一说,还真像是个随时准备着开屏的花孔雀。蔺玄之道:“阿痕不妨再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晏天痕一脸渴望地看着那枚从一开始便看上的锻刻笔,道:“大哥,我想给你这个,我一看它,就觉得它和你很配,可是它一看就很值钱,我大概买不了了。”蔺玄之心头暖融融的,在晏天痕脑袋上揉了揉,说:“阿痕有这份心就够了,既然阿痕喜欢,那咱们一会儿就把它买下来。”“好呀!"晏天痕笑着用力点点脑小楼抱着蔺玄之交给他的酒壶,来到五楼何总管事的房间外面等候。何总管事的门口还有几个童乐的跟班以及金牌销售方宇。看到小楼怀里抱着个样子不怎么样的酒壶,方宇一把将酒壶抢了过来。“这么垃圾的东西,你也敢拿给何总管事看?"方宇把酒壶翻过来覆过去,只觉得这样子太过一般,根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小楼涨红了脸,一把将酒壶夺了回来,抱在怀中瞪着方宇说:“你别动我客人的东西。”“哈哈,你什么垃圾客人。"方宇满是不屑地说:“该不会是那个蔺玄之的酒壶吧?”小楼瞪着他不说话。吴德说:“居然还真是?难不成蔺玄之已经穷到要靠倒卖这种垃圾货物,来维持生活了?“蔺玄之这个人啊,以前来咱们藏器阁的时候,就是一副心高气傲谁都看不起的样子,风水轮流转,这不是如今他过来,也就只配让这种脑子不好使的新手来招待了。"方宇说着,又爆发出了得意又充满鄙夷的大笑。小楼死死咬着下唇,满脸难看的颜色,他不想和这种总是捧高踩低的人起什么争执。而且,他是因为和何总管事有那么一点点的亲戚关系,才有机会来藏器阁当跑堂,赚的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他除了给他娘看病之外,还能结余不少钱,他很珍惜这份活计,不想因为和这里面的前辈起争执,而让何总管事难做人,以至于丢掉这份活计。于是,任凭这几个不怀好意之人冷嘲热讽,小楼依然闭口不言。过了片刻,门打开了,做完交易的童乐和何总管事从房间里面一起出来,从童乐的表情上来看,何总管事一定是给了他一个绝对满意的价格。“今日我们少东家不在,真是不好意思。"何总管事一脸歉意地说道。“这次不在,希望下次他会在。"童乐蛮有深意地看着何总管事,道:“毕竟,我可是一直都很仰慕少东家的风姿神采的。”童乐对藏器阁的少东家有什么样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少东家的态度就很难让人捉摸了。何总管事闻言,只得打着哈哈笑道:“这可真是我们藏器阁的荣幸。”童乐笑了一笑,刚准备下楼离开,便听到吴德高声说道:“何总管事,不如你看看这个小跑堂抱着的这个酒壶,它可是我们玄天宗曾经的玄天四剑之首,蔺玄之交给他的呢!”方宇也一脸嫌弃地接了一句,道:“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竟然敢让这个白痴来找总管事,真是不自量力。”何总管事扫了眼小楼怀中的东西,直觉不是个好东西,便皱了下眉头,道:“小楼,我不是说过,不要把什么东西都拿过来给我看,你要学会分辨好坏。”“我晓得的。"小楼咬了咬下唇,面红耳赤地走到何总管事面前,忐忑不安地说道:“何总管事,我也说不出这个东西哪里好,但是我抱着它,就觉得它和别的法器不一样,肯定是个好东西,要不然,您就看一下?"何总管事皱了下眉头,小楼这个孩子,他是知道的,胆子小又不够聪明,自从半年前被他安排到店里之后,就从来没有拿着器具找过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固定客人。每次何总管事看到小楼,都止不住摇摇头。不过,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何总管事多少对他有些心软。何总管事望着小楼充满期待的眼神,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道:“拿过来让我看看。”小楼眼睛一亮,连忙将那个酒壶递给了何总管事。何总管事原本还只是眯着眼睛随意地打量着酒壶,但是当他往里面探了一丝真气之后,把玩着酒壶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何总管事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怎么样,我就说是个垃圾吧?"方宇得意洋洋地扫了小楼一眼,恶劣地嘲笑道:“这种货色,一看就根本不能和童器师随随便便炼制的一个法宝相提并论,以后见了蔺玄之这种人,直接打出去就行。”“少说句话死不了你。"何总管事突然开口,瞪了方宇一眼,他顾不得方宇惊讶错愕的表情对小楼说道:“你先下去,好好招待那位蔺玄之少侠,干万别怠慢,稍等我片刻。”说完,何总管事便要再往上走去,临走之前,他还冷冷扫过方宇,道:“看好你的嘴。”方宇愣住了一一何总管事从来对他都是赞美有加,可为何方才却态度突变?难不成…是那个土得掉渣的酒壶的问题? 第79章 再加上蔺玄之已经成了废人,俨然已经没了什么讨好的价值,所以日理万机的何总管事,自然不会太过在意蔺玄之。身为总管,何守昌自然不会做出开口赶客或者嘲讽客人的事情,但是他对蔺玄之也做不到浪费时间来热情接待,最多只是无事罢了。而现在,谁成想蔺玄之身上,竟然还真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宝贝蔺玄之将何总管事的尴尬表情尽收眼底,他淡淡道:“看来何总管事,对在下的东西,挺感兴趣。”何守昌闻言,忙微微弯腰说道:“蔺少侠的东西,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不光是我感兴趣,我想我们]少东家,也回一样感兴趣。”童乐在旁边佯装挑选器具和材料,但实则他的耳朵和眼睛,一直都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他显然也听到了何总管事的话,顿时转过了脸。蔺玄之微不可查地叹息,尽显遗憾,道:“不过我来的不凑巧,不如改日少东家在的时候,我再过来卖器吧。”何总管事怎么可能让蔺玄之离开,他连忙说道:“不不不,不用改日,我们少东家就在楼上等着蔺少侠。”童乐顿时面色一僵,冷声问道:“你们少东家不是外出不在吗?”何总管事心中尴尬不已,自打脸这种事情,他还真不想干。不过,何总管事心理素质堪称绝佳,他笑眯眯地游刃有余道:“刚才的确还不在,不过我也并未说过我家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就在刚才,我上楼的时候,刚巧我们少东家回来了。”然而这种话,任凭谁听了都知道是糊弄人的。童乐身为当事人,只觉得被人戏耍和羞辱了一番,他心中俨然已经恨透了蔺玄之,但也不敢和藏器阁翻脸,便扫了蔺玄之一眼,道:“既然少东家回来,那我刚好可以去见他一见。“这个恐怕暂时不行。"何总管事露出了几分为难的表情,道:“我们少东家亲自做生意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打扰。”“你一-"童乐眯了眯眼眸,指着蔺玄之道:“他有什么资格,让少东家亲自接待?难不成,他手中拿出来的那个破酒壶,竟然会比我的还好?”何总管事笑着点了点头,道:“虽然童器师的器具,已经是上品法器,自然是好的,但是蔺少侠拿出来的酒壶,可是极品法器!”“什么,极品法器?”童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道:“你确定没有看错?不要被他给骗了!”“童器师,你这话质疑我也就罢了,但质疑何总管事的眼力权威,这就有些过分了吧。"蔺玄之适时插了一句话,轻描淡写的便给童乐头上盖了个帽子。果不其然,在蔺玄之说完之后,何总管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了起来。他双手放在身前,板着脸说道:“童器师,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在法器鉴定这一行也已经干了近百年,是不是好东西,这东西又是什么品什么级,我看一看,摸一摸,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若是童器师实在是质疑我的判断能力,那以后,你炼制的法器,还是交给其他人来鉴赏吧!”童乐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已经得罪了何总管事,他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请何总管事不要误会。”何总管事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带着蔺玄之和晏天痕,便朝楼上走去。童乐阴着脸盯着从他身前走过的蔺玄之。而后者只是给了他一个不浓不淡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童乐心中顿时充满了嫉妒和埋怨一一都是蔺玄之在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导致他得罪了何总管事。要知道,何总管事虽然只是一个管事罢了,但是他的眼力和人脉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就连天玄宗的一些资深弟子甚至门内长老,都会对何总管事礼遇有加。而此时的门店之内,所有主顾都已经听到了何总管事刚才的话,他们禁不住开始纷纷议论道。‘你们刚才听到了吗?何总管事可是说,蔺玄之拿给他的那个东西,是个极品法器呢!”“何总管事从来没有出现过判断失误的情况,他说的话,肯定是真的。”“嘶一一极品法器啊,那可是极品法器啊!"家果然财大气粗,哪怕蔺玄之废了,也还是给他极品法器,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了。“哈哈,你嫉妒什么,蔺玄之就算有再好的待遇,他如今也不过是个无法修炼的废人了,百年之后他成了一抔黄土,你我必然还潇洒自在呢!”“说的也是,不过,那可是极品法器啊,整个玄天宗,恐怕都拿不出几样来。”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童乐心头压抑着的火气消散了不少。他们说的是,蔺玄之就算今日再怎么长脸,也不过是个和自己毫无竞争力的废人罢了,他能拿出一个宝贝,难不成,他还能拿出第二个,第三个吗?不过,蔺玄之出现在玄城的事情,童乐觉得有必要告诉其他人。第81章 以物换物童乐眯了眯眼睛,心道:上次没能直接在小秘境里面杀了蔺玄之,而这次他既然敢孤身一人前来他们的地盘,那就顺势让他有来无回便可。虽然他不能亲手杀了蔺玄之,但有人比他更想蔺玄之消失.藏器阁从外面看起来,高不见顶,实则只有十层罢了。每上一层楼,何总管事就要抛出他手中的令牌,并施加手诀打开法阵大门。到了九层的时候,何总管事对蔺玄之恭恭敬敬地说道:“蔺器师,我家少爷有请。”蔺玄之略感意外,扫了何总管事一眼,道:“藏器阁少东家,看来深藏不露啊。”“比起深藏不露,谁也比不得蔺器师。”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从屋子里面出来,怀中抱着一个酒壶,他容貌清雅,眉目温润,身着一袭青衫,看起来便让人觉得易于亲近,十分可靠。蔺玄之看着他,他也看着蔺玄之。何总管事欠了欠身子,道:“少爷,我先退下了。”少东家点了点头,抬手朝着屋子里面一指,道:“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坐坐。”蔺玄之看了晏天痕一眼,牵着他的手进了屋子。屋子里面装饰的算是简单,但是从放置在桌案、悬挂在墙壁上的各种法器之中,可以轻易看出这个房间主人的讲究和考据。蔺玄之拉着晏天痕在沉木圆桌旁坐了下来。 第81章 小楼也摸不透少东家的心思,生怕连累了何总管事,连忙解释道:“我、我其实还是有点本事的,何伯伯也不是特意给我开后门…”少东家一听,便知道这孩子想岔了,不过,看着他紧张的小模样,倒是有点意思。少东家禁不住一笑,道:“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小楼收住了嘴,赶紧摇了摇头。少东家道:“行了,我也没追究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你而已。那个酒壶我是用别的器具换的,暂时算上一百万金吧,你去给何总管事说一声,让他挂在你的名下。”“-…一百万金?"小楼一下子被这个数额给砸懵了。他恍恍惚惚,扳着手指头算一一一百万金,那他光抽成,就能拿到一万金!一万金啊老天爷,用金子砸死他吧!少东家看他这模样,笑吟吟地说道:“从明天开始,你每隔半月,便来我这里报道,我教给你一些辨认法器的法子。”小楼一下子回过神来,在消化了少东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后,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少东家的意思,是要亲自指点他?小楼一脸吃惊,根本不敢相信,这么大的馅饼竟然会砸在了他脑袋上面!“怎么,不愿意吗?”“不不不…当然愿意,太愿意了!"小楼眼睛亮得发光,恨不得把少东家给扎穿!少东家看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便说道:“你先下去吧,把我对你说的话,告诉何总管事,他知道该怎么做”。小楼恍恍惚惚地退了下去,又恍恍惚惚的来到门口抓住何总管事的袖子。何总管事一看小楼,脸上便带着几分欣慰之色,道:“这下子,你也算是站稳脚跟了。”小楼兴奋地点着脑袋,说不出话来。有几个金牌销售凑过来,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小楼。方宇板着脸,道:“那个东西,卖了多少钱?”小楼晃出了一根指头。方宇心中有了数,翻了个白眼说道:“十万金,这有什么稀罕的。”“什么十万金,是一百万金!"小楼朝着方宇翻了个白眼,哈哈大笑又蹦又跳说:“我有钱啦我有钱啦!"“竟然是一百万金?”“方宇,恐怕你一年的销售额,都没这么高吧?”“是啊,小楼可真厉害,开张吃三年啊,真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方宇,你看看你的那些客户,穿着光鲜亮丽的,实际上也做不了这么大的买卖吧。”“小楼这人,我一看就不一般。”方宇听着那些人踩着他去捧小楼,心中气恼不已,相当不是滋味儿,想想以前,这些人不也都是如此踩着别人捧着他的。方宇酸意十足地说道:“不过是一笔大的而已,瞎猫碰上死耗子,谁能想到蔺玄之那么个落魄户手里面,还会有个好东西,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你说得对啊。"小楼还特别认可地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高兴可不光是因为这。”“你还有其他更高兴的事儿?”“是什么,说来听听?”第82章 长期合作小楼眼睛亮亮的,兴高采烈地对着何总管事道:“何总管事,少东家见了我,他还让我以后初一十五,跟着他学东西呢。”嗬何总管事吓了一跳,险些没蹦起来,他一把抓过小楼,激动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小楼说:“当然是真的了,他还说我只要告诉你,你就知道怎么做了。“何总管事心情难以抑制的澎湃起来,他倒吸口气,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小楼,道:“你可知道,少东家的意思,是要收你为徒啊。“小楼懵了,他不敢置信地瞪着何总管事。“这…这怎么可能?"小楼显然全然没有联系到收徒这一点上,他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我、我有点难以相信,这、这一定是假的。”何总管事拍着小楼的肩膀,连连几次,道:“好,好,好!你真是个争气的孩子,你娘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快,快去准备准备,明日你就去行拜师礼,从此以后,你就是咱们少东家的徒弟了!”小楼像是整个人都飘在云朵上面,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这么大个馅儿饼,掉下来居然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了!哈哈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娘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一高兴,病就全好了。方宇一下子如遭雷劈,他张大了嘴巴,怔然地望着那个他一向都看不起的家伙,他禁不住嫉妒地快要发狂一一明明是个开后门进来、又一窍不懂连销售技巧都不知道的笨蛋,不过是运气好,撞到了一个极品法器,怎么就得了少东家的青睐?他的视线扫过摸着胡子一脸喜气洋洋的何总管事。一个念头滑过脑子,方宇不甘地想,一定是何总管事帮衬着这个混账!他不服!他满心都是不服气! 第83章 “中品。"蔺玄之道。段宇阳想了想,道:“也还算差不多。”一百颗中品锻石,也得一千金了。“每个月。”蔺玄之加了一句。段宇阳动了动喉头,看了眼正在被两只虎崽子包围的晏天痕,低声问道:“你这是打算回来了?”蔺玄之说:“不错。”段宇阳心情复杂地说道:“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回玄天宗了。”毕竟,蔺玄之是被玄天宗给抛弃的。以蔺玄之的傲骨,他绝不会再重回这个对他而言充满了屈辱的地方。没想到,蔺玄之的选择,竟是出人意料。蔺玄之看了眼晏天痕,眉目之中具是柔和。他淡淡说道:“阿痕需要师父,而玄天宗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你不能给他当师父吗?"段宇阳道:“虽然你已经不再是以法入道,但指点天痕,你完全游刃有余。”“名师才能出高徒,我爹对阿痕狠不下心,我也对他狠不下心,所以我必然教不了他。”蔺玄之摇了摇头,道:“我会耽误了阿痕,我不能害了他。”段宇阳看着蔺玄之,也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说:“我也看出来了,你以前是不把他当人看,现在是除了他之外谁都不是人。”蔺玄之:“.......”段宇阳说:“你这转变,着实快的有点吓人啊。”蔺玄之一笑了之,接着问道:“你何时去见元天问的爹亲?段宇阳的眼睛黯淡了几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还见什么,人家现在一家子团团圆圆的,有我什么事情?我就是想出来散散心,也没想过真的去见苏伯伯。”蔺玄之道:“把人拱手相让,你甘心吗?”段宇阳只是潇洒地笑了笑,说:“他既然对我无意,已经拒绝我两次,我也没必要再去自取其辱,上赶着让人看不起。”他有他的骄傲,段宇阳之前只觉得怄地要命,怎么元天问和韩玉然都不爽,但是经过这几日的游玩,他心中的郁闷之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段宇阳本就是个肆意潇洒之人,他自然不会让自己困于一隅。蔺玄之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元天问眼神有些问题。”段宇阳哈哈一笑,说:“他估计是脑子有问题,居然看上了韩玉然这种虚伪之人。还是你有眼光,踹了韩玉然这个伪君子不说,还找了个童养媳。”“童养媳?”蔺玄之一愣,旋即失笑道:“他是我弟弟。”“我看不像。”段宇阳果断摇头。“那就接着看。”蔺玄之说。段宇阳又观察了下蔺玄之注视着晏天痕的眼神,禁不住在心里咂舌:这宠溺的眼神,谁会对自家弟弟这样?就说他的那个弟弟,他一看见那小子,就有种想抽他的冲动。第83章 止戈去处玄天宗,断剑峰,某个房间之中。断剑峰少峰主杜奇英正在拿着一把外表低调奢华的剑左看右看,露出了满意和痴迷的表情这就是止戈剑,原本属于蔺玄之,但是在蔺玄之成了个丧家之犬之并被他用尽手段驱赶出玄天宗之后,这把止戈剑,就已经是他杜奇英的了。“杜师兄。"童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你来了。"杜奇英将止戈剑放在桌子上,对他招招手,道:“师弟,你来看看,这止戈剑究竟该怎么抹掉蔺玄之留下来的印记,让它彻底为我所用。”原来,这止戈剑虽然已经落在杜奇英的手中,但是因为止戈剑是一柄极品宝器,所以止戈剑上面的独属于蔺玄之的神魂,并不容易被抹去,而想要抹去宝器上面印记之人,必须有能力,来炼制宝器。能到达这种层次的炼器师,屈指可数。因此,杜奇英至今仍然无法使用这把剑。童乐看了看这把已经成了摆设的神剑,道:“这把剑跟着蔺玄之,吸收了不少好处,它俨然已经有了快要开蒙的剑灵,恐怕若是强制性地让剑灵重新认主,会导致这把剑彻底自暴自弃,成为一堆废铁。”杜奇英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地说道:“那怎么办?难不成,我想方设法将这把剑搞到手就这么废了吗?”“这倒是不一定。"童乐眯了眯眼眸,道:“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先熔了止戈,再重新炼制一把剑,这样剑灵就会消失,蔺玄之的神魂烙印也会不见。杜奇英看着童乐,英俊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道:“童师弟,恐怕整个玄天宗,也就只有你能做到这一点了吧?”童乐微微一笑,道:“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我还需要一把好用的锻刻笔。”杜奇英点点头,望着让他心痒难耐的宝剑,道:“好东西的确要配得上好的锻刻笔,只要是师弟看上的,便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搞到手。”童乐说:“师兄,我看上的那根笔,便是藏器阁摆放出来的那根,若是有那根笔,即便我炼制宝器的水平,还不够纯熟,也能够弥补这些缺陷,毕竟,那根笔可是有浓厚的火灵之感。”杜奇英想起了那根锻刻笔,微微皱起眉头,道:“那根锻刻笔,价格可是不低,我之前听师妹说过,要卖十万金。”“钱倒不是问题。"童乐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道:“我问过其他人有意买这根锻刻笔的人有人告诉我,他已经将价钱出到百万金,然而那家的少东家,仍然不卖。”“呵,藏器阁的少东家,还真是面子大。”杜奇英的脸色冷了下来。这整个玄天宗里,名声最大的不外乎是蔺玄之,而出了玄天宗,整个玄城里面名声最大的却是那位几乎从不现身露面的少东家。杜奇英本想着蔺玄之走了之后,他就成了玄天宗第一人,可谁成想,那位少东家的名声,竟然还是比他要大。在杜奇英看来,那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必然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第85章 看样子,苏墨的确是宠爱元天问的,哪怕韩家是个小世家,苏墨也根本不在意这些。而且,苏墨的确出手大方,和蔺玄之那种只会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个地下。“玉然,既然我们双方的父母都已经见过了,你父亲和我家人,都觉得这是天赐良缘,那我们不如择日就举行道侣大典,成婚吧。"元天问眼睛灼灼地望着韩玉然,眉目之间,具是浓浓的渴望。”韩玉然愣了一下,紧张不已。他自然是能拖就拖的,但是…定了定神,韩玉然点点头说道:“之前一直因为我事情没有处理,所以拖着这件事,如今,既然天问哥开了口,那我也不会推辞。”元天问的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抓住韩玉然的手,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答应和我成亲了?不会变了?”韩玉然的眉目之中,也流露出了爱意,他甜蜜地笑着说:“当然愿意了,只不过,不知道你我成亲之后,你还会不会这样对我好了。”元天问立刻指天为誓,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元天问在此发誓,一辈子都对我的道侣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绝不会欺他、负他半分,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此生无缘仙途!”第84章 师兄到来韩玉然像是吃了个定心丸,他连忙伸出手捂住了元天问的嘴巴,佯装愤怒道:“你少胡说这些吓人的话。”元天问一把抱起韩玉然,高兴的转了好几个圈,开心地像个傻子。屋子里面,苏墨站在窗前,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在他院子里面就敢抱在一起的韩玉然和元天问。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一把抱住他,把下巴磕在苏墨的肩膀上,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我怎么越看,越觉得那小子有点儿问题?”苏墨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说:“他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你倒是很有问题。”元峥瞪着苏墨,道:“我能有什么问题?”“你还不是觉得,辛辛苦苦养大的大白菜,就这么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心里面不痛快嘛。"苏墨乐呵呵地说道。元峥翻了个白眼,不爽地抱着苏墨晃了晃。“是啊,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心肝宝贝儿子,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欺负过,现在居然就被这么个猪拱了…段家的那个小子多好玩儿,元天问这混账儿子,为什么就不要人家呢?"元峥不爽地说。“得了,又不是你娶媳妇儿,而是咱们儿子娶媳妇儿,你还是少参合吧。"苏墨在元峥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不想见他就不见吧,反正我代表你见过了,老元家要是全都靠你来持家,恐怕早就败了。我这不就是仗着有你嘛。"元峥一个大男人,也不怕别人看到之后笑话,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苏墨身边撒娇。苏墨“哎”了一声,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掉了这么大的一个坑里。”“掉坑里,就出不来了。”“算了,就当我积德行善吧。”君临客栈天字一号房的灵气的确浓郁,一晚上下来,不管是晏天痕还是段宇阳,都受到了不少好处。翌日清晨,蔺玄之一行人用过早餐,段宇阳便大摇大摆地岀门逛街了。而蔺玄之和晏天痕,因为要等杨东锦,因此便在屋子里面谈天。没过多久,便有客人登门了。一见到蔺玄之,杨东锦便露出了笑容,道:“蔺师兄,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过来了。”蔺玄之眼睛一亮,道:“赶紧请坐。”杨东锦拿出了一个翠绿色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道:“师兄,你检查检查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要的东西。”蔺玄之拿起瓶子,打开盖子一看,喝一—一只通体冰白拇指大小的干年寒蚕冰魄,正安静地躺在瓶底,饶是隔了一层特制的瓶子,蔺玄之也能感觉到触手的冰凉。这果然是好东西,货真价实。蔺玄之捏紧了瓶子,将盖子合上,对杨东锦道:“多谢你了,至于这位卖寒蚕冰魄的修士,他想换取什么东西?杨东锦的生意,蔺玄之还是比较了解的,一种是双方提前便达成合意,同时交给杨东锦,并在他这里完成交换。而另一种则是一方先拿到东西,再按照另一方的要求拿出交换物。第二种情况,大多是先行提出交换一方,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是谁。杨东锦顿时有几分为难地说道:“蔺师兄,那边就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想见你一面。”蔺玄之微微一怔,道:“是想要见买家,还是想要见我?”杨东锦苦笑一声,道:“那位师兄说,知道他手中有这东西的人,除了他那个弟弟之外,也就只有你了。"蔺玄之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晏天痕看着蔺玄之,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大哥,你和他有仇有过节吗?”“这倒没有,只是”蔺玄之有些为难。“大哥,你如果不想见,就不见了吧,咱们不要这个东西了。"晏天痕说。“胡闹。”蔺玄之扫了晏天痕一眼,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对杨东锦道:“什么时间见?”杨东锦连忙说道:“过一会儿吧,等我给他发个消息,他就下山前来这里了。”蔺玄之点点头,道:“有劳你了。”原本还打算出门带着晏天痕逛逛街,但既然旧友要来,那蔺玄之便只得等在门中。杨东锦传出消息之后,便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他不解地对蔺玄之问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你本身就是他的同门师弟,关系。”“也都不错,为什么你不自己出面,反倒是让我来当这个中间人呢?”蔺玄之笑而不答,反问道:“你的那枚地级归元天丹,可有想好该怎么交代?” 第87章 蔺玄之摇摇头,道:“不知道。”北苍漠盯着他:“真不知道?”蔺玄之说:“真不知道。”北苍漠顿了顿,道:“当初没能帮到你,师兄对不住你。”蔺玄之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师兄已经尽力了,但师兄是帮不了我的。”北苍漠说:“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究竟是何人害你的吗?”蔺玄之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第85章 害人之人“你撒谎。"北苍漠拧起了眉头,丝毫不留情面地说:“你身上的伤,绝非妖兽造成的,当日进入小洞天的,只有那么十来个人,你又是被沉剑峰的几人带出来的…”“师兄,知道这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蔺玄之打断了北匕苍漠的猜测,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说道:“你还是…”“是师父,还是大师兄?"北苍漠问道。蔺玄之顿住了。“看来是了。"北苍漠说。晏天痕也愣住了,他听蔺湛说过,蔺玄之一直都毛非常尊重他的师父。北苍漠眯了眯眼眸,道:“若不是他们,你不可能即便被驱赶出玄天宗,也都隐而不发,任凭我怎么询问打探,都不吐露只言片语。”蔺玄之忍不住苦笑道:“师兄,当个糊涂人不好吗?”“糊涂人什么时候被人给搞死都不知道。"北苍漠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你走之后,整个断剑峰的实力都落后了一大截,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蔺玄之摇摇头,道:“不是任何人都如三师兄一般,只考虑大义的。中洲天极宗的内选十年一次,东洲玄天宗,西洲御天宗,南洲天法宗,北洲天火宗,一共也不过能够送到那里不超二十人,分派到各个宗门里面,也就是五个名额,这可是只有区区五个名额啊。”说到这里,北苍漠倒是听明白了缘由。北苍漠淡淡说道:“但即便如此,你不在了,也轮不到大师兄。玄天四剑哪一个不比他厉害,再加上丹峰和器峰之人,除非丰他把比他厉害的人,都杀了,否则这个位置,落不到他头上。”“师兄说笑了,杀了我一个便够了。"蔺玄之道:“若是当年天极宗忽然改了规则,可以通过门内大比,也可以直接输出每个峰的少峰主呢?”北苍漠眉目一凛,道:“你若是不在,断剑峰少峰主的位置,倒势必是他的了。”论资历,杜奇英远在其他人之上,论道行,虽然杜奇英比不得玄天四剑,但他也绝对处于天才之列,再加上杜奇英人缘极好,支持者不少,没了蔺玄之这位太过超然的存在之后,断剑峰的少峰之位,必然会是杜奇英的。北苍漠沉了面色,道:“好狠的计谋。”蔺玄之说:“师兄倒是相信我。”苍漠道:“我曾经想过将止戈剑还给你,但是大师兄拿到手之后,就只说已经交给宗门,而我有一次经过他房间的时候,分明看到他手中拿着止戈剑,眼中露出贪婪之色,我便知道,他心中贪念极重。”蔺玄之点点头,道:“三师兄心中有数就好,你还要在断剑峰修行,还是不要表现出来,师兄也并不想参与宗门的争斗,所以,一切还是一如既往,置身事外就够了,我和他们的账,等时机到了,自然会找他们清算的。”北苍漠点点头,道:“我听说,你昨日卖了一件极品法器?”蔺玄之苦笑说:“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玄城就这么大,消息传的当然快。"北苍漠扫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气色已经比以前好了不少,在蔺家过的还不错?“蔺玄之扫了晏天痕一眼,道:“有阿痕在,我自然过得不错。“北苍漠看向晏天痕。晏天痕自豪地挺起了胸脯。北苍漠观察着晏天痕脸上狰狞可怕的伤疤,道:“这是.寒毒?”“差不多吧。“蔺玄之说:“师兄看出来了啊。”北苍漠又仔细看了看,道:“这和寒毒还不太一样,我们北地经常会出现身中寒毒的情况但没有一个人,能严重到这种地步,这么深的印子,看起来像是中毒很多年,且寒毒很深了。”晏天痕摸了摸自己的脸,点点头说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脸上就是这样了。”北苍漠露出了些许同情之色。晏天痕对于别人的同情,特别敏感,虽然有不少人都对他避而远之,但也有一部分心善的人,会觉得他可怜。晏天痕摸着脸笑了笑说道:“三师兄别这样,其实皮相对我而言只是外在罢了,我更注重自己的想法,有些人,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心已经脏透了,他们才真的可怜。”北苍漠顿时肃然起敬,道:“是我唐突了。玄之,你这个弟弟,可不是一般人啊。”蔺玄之蛮有深意地扫了一派高人之姿的晏天痕,点点头说:“是啊,阿痕的想法,一向都和旁人不太一样。”北苍漠也深有同感,能像晏天痕那般年少,又看得如此透彻的人,将来势必是要成大事的。北苍漠看了看蔺玄之,说:“我来看看你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若是有的话,就告诉我,不要吝于开口。”蔺玄之道:“我需要帮助之处,三师兄暂时也帮不到。”苍漠:“.......”蔺玄之又说:“不过,等以后待我重返玄天宗,多得是需要北师兄帮衬的地方。”北苍漠微微一怔,眼眸之中闪过欣喜之色,道:“你这是打算重回宗门?”“有这个意愿。不过,就是不知道玄天宗的某些人,会不会再使什么幺蛾子。”蔺玄之勾了勾唇,说道:“说不定,我连师父都拜不上呢。” 第89章 蔺玄之见晏天痕有两只虎崽子保护,便将他抱到房间里面躺着,转身便朝着楼下跑去。段宇阳已经把客栈炸的差不多了,他一边炸还一边满屋子乱窜,嘴巴里面嚷嚷着“杀人啦杀人啦,以多欺少不要脸啦"之类的话。”客栈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对着里面指指点点。老板气得要命,在被一颗霹雳弹险些要了命之后,他站在屋子中央,眯起了眼睛,闪过浓浓的杀意,双手捏了一个法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冷喝从门口传来,还没成型的招数,一下子就偃旗息鼓。只见苏墨率先走入了乌烟瘴气的房间,一双修眉拧了起来,满脸的不悦。老板立刻恭恭敬敬道:“夫人,这人在这里闹,我正要把他就地正法。”“去你大爷的就地正法,你们店大欺客,拿着钱不干活,还想杀人灭口!"段宇阳怒声指着老板吼道:“原来你所谓的东家,就是元家,阿墨叔叔,你们家养出来的奴才,原来都是这个模样的!”苏墨一看段宇阳被气得全身发抖,当即也是怒火中烧,他扭头对着元天问道:“元天问,这家店我可是从十年前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好好处理!”跟在苏墨身后的元天问,立刻冷下了脸,走上前来对着元大成说道:“谁允许你打着元家的名号欺负客人的?”元大成刚才一听这小子竟然喊东家夫人为阿墨叔叔,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是认识的。元大成立刻软了下来,连连鞠躬道:“少主,我和他之间,肯定有些误会,有些误会。”“误会?我呸一-!"段宇阳从桌子上跳下来,擦了把脸上被霹雳弹搞出来的灰,愤愤说道:“我们大白天的被他们客栈里面的人下毒,我来找他理论,他居然推卸责任,还想杀了我,你们玄城元家,我算是看透了!”“有这种事情?"元天问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面色阴沉,道:“把来龙去脉,给我说说清楚。”苏墨冷冷扫过几个灰头土脸的打手,道:“不像样子,我说最近几年客栈为何连年日下,不来这里亲自看看,我倒是不知道,你们非但养了这么群不入流的打手,还敢对客人动手了!”“依我看,恐怕这位老板背后,是有人指点吧。”蔺玄之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走到距离苏墨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对他行了一礼,道:“苏前辈。”苏墨的视线落在了蔺玄之身上,他眸子微微一闪,道:“蔺玄之,你弟弟可还好?”蔺玄之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抹疑惑,道:“家弟被人踢了一脚,体内真气凌乱,情况可能不是特别好。”苏墨对元天问道:“你上去看看情况。”“爹,我…..”“下面我来处理。"苏墨不悦地皱眉。元天问不敢触他爹的锋芒,对身旁的韩玉然叮嘱了一句,便朝着楼上走去蔺玄之道:“多谢前辈。”“不必。“苏墨道:“今日客栈发生的事情,让各位看笑话了,元家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诸位住店的贵客,今日所有的住宿费用全免,另外晚上免费赠上晚膳,还请各位多多担待。”说着,苏墨对着周围一拱手,态度不卑不亢,却诚恳自然,自有一派风度在其中。元家可是玄城的地头蛇,东洲第一大世家,而这位又是元家当前的真正当家掌权者,在场的修士大多都是本地人,亦或者是经常走这条路的过客,怎会不知道苏墨的厉害。于是,他们纷纷回礼,道:“不敢不敢,刁奴误主,怎能怪罪到元家头上?”“多谢苏仙师的大方。”苏墨一一回礼,此时算是揭了过去。“阿墨叔叔。”段宇阳跳了下来,走到苏墨身边,眯着眼睛说道:“我怀疑,这人背后是有人指使的,不光想要杀人,还打算把锅盖在元家头上,你可一定要好好查查他!"苏墨抬手在段宇阳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宇阳不必动怒,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刁奴。”说着,苏墨危险地眯起了眼眸,道:“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我要好好审讯他。”元大成一惊,立刻跪在地上说道:“夫人,我怎么会和外人勾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苏墨不耐烦的摆了下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身穿盔甲的家仆,立刻上前将元大成给拖走了。段宇阳觉得解气极了,哼了一声之后,便喜笑颜开地对着苏墨说:“阿墨叔叔,这么久不见,还是觉的你最帅了。”“就你嘴甜。"苏墨也缓和了表情,笑着在段宇阳脸上捏了一把,佯怒道:“我倒是觉得,你根本不愿意看见我。”段宇阳嘿嘿一笑,摸摸脸说:"怎么可能,我是觉得没脸见您啊。”苏墨说:“至多是元天问这兔崽子没脸见你。”韩玉然走上前来,道:“墨叔叔,我上去看看天问哥。”苏墨点点头,道:“去吧。”韩玉然走后,段宇阳问道:“阿墨叔叔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了?”苏墨道:“已经见过了。”段宇阳望着韩玉然的背影,声音里面有些难过的说:“看来,他们要结为道侣了吧。”“定在来年的三月,三月之前,天问有一项宗门派给他的历练任务,没有时间。”苏墨说道“哦。"段宇阳眨眨眼睛,说:“那就恭喜他们了。”苏墨望着段宇阳道:“宇阳,我们元家对不住你。”段宇阳耸耸肩,笑道:“阿墨叔叔干万别这么说,感情的事情就是你情我愿的,他不喜欢我,也怪不得其他任何人。”苏墨看着段宇阳,道:“宇阳,你与我说实话,你第二次登门,又是因为什么?”段宇阳心中暗暗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嬉皮笑脸说道:“哎呀,那次是我们家二长老,知道了我被拒绝过一次之后,嫌我丢人,所以非得再去一趟,找找面子,没想到,依然被拒绝了,我们家二长老,到现在都还在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呢。”段宇阳一脸苦逼无奈,说:“没办法,人老了之后,就是想法与众不同。” 第91章 他已经不必询问是否抓住凶手了,一道真气便能在他手下杀人的,必然已经是地级高手以上。看来,他还是掉以轻心了。苏墨看向蔺玄之,眯了眯眼眸说道:“玄之侄儿,看来你的确得罪了不得了的人了。”蔺玄之心中也是惊骇,他原以为至多是和杜奇英有牵扯,但能从苏墨的人手中,悄无声息杀人的,绝非杜奇英之流能够做到的。蔺玄之说道:“看来玄城,我们是不能就留了。”苏墨点点头,道:“这样吧,我马上就派人,护送你们回去。”蔺玄之看着苏墨,道:“那就有劳苏前辈了。”苏墨对元天问道:“你亲自送他们回去。”韩玉然拉住了元天问的手,道:“天问哥这几日,还要带我上山拜师。”苏墨顿时微微皱眉,道:“是有轻重缓急,我亲自带你上山拜师便可,我的面子,总归要比元天问要大。”元天问安抚地说道:“玉然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韩玉然只得点头,但他看向段宇阳的时候,低声说道:“你离他远一些,他对你有别的心段宇阳只是扫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转过脑袋。”元天问只觉得有些尴尬,皱了皱眉,没有接话。为了加快回去的速度,蔺玄之和晏天痕每人一匹追日马,而元天问则是和段宇阳,共乘一只五彩祥鹤。路上,元天问开口说道:“宇阳,之前你和段二长老,一起上我家之事,我并未认真对待是我的不是,还希望你能原谅我。”段宇阳心中一片悲凉,他从小就喜欢那个对自己永远都不会不耐烦的小哥哥,长大之后,便想着和他结为道侣,自己能活多久,便和他在一起多久。他鼓起勇气,独自一人上了元门,像是个天真的傻瓜一样,在苏墨和元峥两人的笑容之中告诉他们,自己愿意嫁给天问哥哥当媳妇儿。但是元天问却是连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苏墨也是一脸尴尬,亲自把垂头丧气的自己,送回了段家。后来,他也偃旗息鼓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意外遇到了走火入魔双目失明的元天问,才又重新燃起了期望…我现在已经想开啦。”段宇阳眯了眯眼睛,摸了摸五彩祥鹤的羽毛,说:“我爱慕你,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只不过是不喜欢我,喜欢别]人罢了,你也没什么错,反正,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听到段宇阳的话,不知为何,元天问的心中突然像是被一块干金之重的石头很狠堵住了似的。元天问望着段宇阳那张和记忆之中重叠的面容,他禁不住地想:其实这段时间,段宇阳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他和救命恩人在一起时的感觉一一舒服,肆意,想怎样就怎样,他一眨眼睛,对方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至于韩玉然,元天问心中不是没有疑惑的,但是他又根本无法开口去质问。元天问将蔺玄之等人送出了玄城,在即将到达青城地界的时候,他便完成任务,可以原路返回了。大哥,我还以为,元少峰是要把我们送回家呢。"元天问走后,蔺玄之和晏天痕自然开始共乘一匹马,像来时一样,晏天痕坐在蔺玄之身前,眨眨眼睛问道。蔺玄之道:“能送一段路,便已经实属不易了,况且,元少峰又不欠我们什么。”晏天痕摸摸鼻子,看了眼段宇阳,道:“大哥,我在呢么总觉得,宇阳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蔫不拉几,双目无神,垂头丧气,生不如死。”“失恋的人都这样。“蔺玄之说。“喂喂喂你们够了啊。"段宇阳冲着这对埋汰他的兄弟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我才没有失恋,小爷这是--”话音未落,段宇阳倏然眼眸一眯,将三张符纸接连扔了出去,爆破响起,几个蒙面的持剑修士将三人团团围住。蔺玄之冷冷看着他们,道:“谁派你们来的?”一个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了古怪的笑声,道:“蔺玄之,要怪就怪你挡住了别人的去路,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回到蔺家!”“蔺家?”蔺玄之眯起了眼睛。这几个修士,等级不算高,但都在筑基期之上的淬体期,若是放在以前,蔺玄之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然而现在,他才不过刚刚筑基,又是个炼器师,他所有来自自身的魂力攻击,在这几人看来,都像是在玩笑罢了。修仙之道,一级之差,便是天壤之别。就在一道剑光闪现时,蔺玄之冷喝道:“你们还不出来?”黑衣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晏天痕用力扔出了裂地锤,砸死了一个人。段宇阳大声喊道:“蔺玄之你不是说你还有几个保镖吗?他们人呢?从头到尾本少爷连他们的毛都没看见!蔺玄之心中也是愤然,那几个被五长老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修士,居然关键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人!”为首的黑衣人止不住哈哈大笑,道:“你的话,似乎不管用啊!蔺玄之,你真以为五长老派给你的人,都是他的人吗?兄弟们都出来吧,把蔺玄之留到这里!”拍了拍巴掌,那几个原本被派来保护蔺玄之的修士,竟然一个接一个地从不知名的地方,出现在蔺玄之的身前。他们沉默着拿着剑,摆出了剑阵,剑尖对准了蔺玄之。“大哥一”“莫怕。"蔺玄之道,蔺玄之心中一片澄明,他翻身下马,淡淡扫过这几人,道:“你们既然要杀的人是我,便和我弟弟无关。”“和本少爷更没关系了,我和他们不熟!"段宇阳叫了起来。蔺玄之扫了他一眼,段宇阳缩了缩脑袋,说:本来就不熟嘛。黑衣人嗤笑一声,道:“斩草要除根,杀人要灭口,段公子,你也顺便留在这里吧。” 第93章 晏天痕呸了一声,恨恨地瞪着鬼面人,气的全身发抖,道:“你们魔修,都是败类,都是混账!就是你们杀了我爹,你们是我仇人!”鬼面人错愕的一愣,道:“小子,你怎么知道,是魔修杀了你爹,而不是所谓的正道人士因为他们的打扮,和你差不多!”晏天痕虽然当日的记忆,已经被人抹去大部分,但他还能隐隐记住一些刻骨铭心的画面,比如,一些带着鬼面具的修士们,以及极为阴毒的魔修招式。鬼面人旋即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这兔崽子,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晏天痕抿着嘴巴看着他。鬼面人接着道:“我看你那个大哥,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你到最后,还是得跟着本尊走。”“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晏天痕冲着鬼面人吼了一句。“啧啧,这小脾气还挺大的,要是本尊今天心情差一点儿,你现在就成了个鼎炉了。"鬼面人说完,便听到一声马鸣。蔺玄之已经赶到。晏天痕一见到蔺玄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朝着蔺玄之冲了过去,嘴里急切地喊着“大哥”蔺玄之翻身下马,不由分说地将晏天痕一把拉在自己身后。蔺玄之望着鬼面人,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强大的威压,心知此人是自己哪怕用尽手段也无法解决的强敌之后,便转变策略,道:“这位尊者,多谢你方才照顾家弟,告辞了。”鬼面人盯着蔺玄之,眯了眯眼眸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身后这小子,是个天生魔修之人?”蔺玄之蓦然想起了上辈子前去修魔的晏天痕,禁不住眼神一冷,道:“家弟必然要走光明正道,绝不会修魔。”“呵呵,愚昧。"鬼面人轻蔑地冷笑,灼灼的视线落在晏天痕身上,吓得晏天痕不由自主地抓着蔺玄之的衣角,往他身后又躲了躲。鬼面人说:“你这弟弟,天生冥阴之体,又被人打入了一道压制大阵,体内还有强烈的丹药余毒,若是放任不管,他必然连修炼都无法做到,但若他走上魔修一道,就完全不一样了。”晏天痕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他体内,竟然会有阵法?蔺玄之却是面色突变,盯着鬼面人逼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小子,看样子你今日也不会让他和本尊离开了,不过,本尊可以和你打个赌,早晚有一天,他会走上魔修一道的,这是他的命数,也是他的天道,你阻止不了。”鬼面人说完,便哈哈大笑两声,消失在原地。晏天痕垂着脑袋,半天不吭声。蔺玄之望着晏天痕的发顶,心里面把那个鬼面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问候他全家十八辈祖宗,耐着性子好声好气说道:“阿痕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你将来,你定不会和他一样。”晏天痕闻言,抬起头,搓了搓手背,道:“大哥,我没多想什么,我就是觉得他刚才最后那几声,笑得好疹人,你看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着,晏天痕还把自己的手背递给蔺玄之瞅。蔺玄之:“........”“好吧,他现在觉得自己担心的有点儿多。”解决了那几个人之后,接下来的一路上都还算顺利。赶着天黑之前进了青城,蔺玄之和段宇阳在段家门口便分道扬镳。回到蔺家,蔺玄之先是和晏天痕洗掉了一路风尘,自行弄了点儿食物,便该休息的休息,该打坐的打坐。当晚,晏天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的屋子里面还窝着两只小虎崽,他有些嫉妒地看着两只没心没肺躺在给它们安置的小窝里,睡得肚皮都翻出来的小虎崽,顿时觉得人不如虎。那个鬼面人说的话,仍然历历在耳。这一路上,一直都是蔺玄之想方设法护着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让他先走。晏天痕的胸口闷得紧,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他就是个拖后腿的坑爹货。可是,大哥似乎根本不想让他走魔修一道。晏天痕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盘起双腿开始打坐。一个时辰过去了,灵气像是在他的身体之中受到了可怕的阻隔,因此根本没有任何进展。而晏天痕知道,他用的炼气法诀,绝对是蔺湛能给他找到的最好的法诀。若是换成其他水准哪怕一般的修士,也必然会有不少进展。“哎一-”晏天痕苦恼地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忧伤地睡着了。睡到一半,晏天痕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摇他的身子。晏天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阴森森冷冰冰的鬼面岀现在他面前。晏天痕差点儿叫出来,嗖地一下子跳起来狠狠朝着那个鬼头砸了过去。“咚一一"地一声响,晏天痕抱着敲疼的手从床上窜了起来。鬼面人眼疾手快地把晏天痕的嘴巴给封住了。晏天痕泪眼汪汪地坐在床上含泪控诉地盯着鬼面人。鬼面人笑了笑,说:“小崽子,别生气嘛,我说过你是魔修天才,你如果跟着我修炼,早晚都能比你大哥更厉害。”晏天痕满眼都是不稀罕不羨慕不搭理你的意思。“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鬼面人说着,把晏天痕的穴道解开,道:“你如果敢喊,我就把你那个大哥给杀了。” 第95章 一位炼器师,还是一位天赋近乎妖孽的炼器师,只会迅速被越来越多的强者盯上,而如今的蔺玄之,身边却并无一位他能够完全信任、且能够保护他的武修!晏天痕表面上嘻嘻哈哈,一脸懵懂无知无所畏惧的模样,可他又怎会真的毫不在意?恰恰相反,他太在意了!他甚至痛恨自己,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魔道……正道无论是什么道,只要能让他迅速变强,让他能够不成为拖累蔺玄之的累赘,哪怕是刀山火海,九重地狱,他晏天痕,也愿意亲自去淌一淌!但,这有一个大前提…他绝对不能让蔺玄之发现。“那你现在,要修炼它吗?"鬼面人问道。晏天痕斩钉截铁地摇头说道:“不,我不会练这门功夫的。”然而他的手,却死死抓住书册,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鬼面人老怀甚慰地点点头,抚掌笑道:“厉害,厉害,晏天痕,你信不信,你将来必然会是个厉害的人物?”晏天痕眉眼弯弯地露出了一个看起来狰狞又显得天真的笑容。“我信不信才不告诉你,但我知道你信了。”鬼面人:“…”鬼面人懒得和这个小兔崽子多说什么,又丢给他一本残卷,道:“这本残卷,名为《万古天魔舞》,待到你觉得修炼的契机到了,再自行感悟,这本书,万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给你带来灾难。”晏天痕翻开这本残卷,一眨眼的工夫,残卷便化为一道黑光,冲入了晏天痕的额心之中,浮现在他的识海里面。“我打不开它。”晏天痕说。“因为时机未到。“鬼面人笑了笑,道:“时机到了,自然就打开了,不必强求。”说完,鬼面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晏天痕再无任何困意。他先是下了床,去看了看两只小虎崽的情况,当看到它们仍然在四仰八叉呼呼大睡还吐泡泡的时候,晏天痕忍不住戳了戳它们的肚子,撇撇嘴说:“没用的小东西。”小虎崽一睡过去就是雷打不动,晏天痕觉得他根本没法指望这两个已经往狗崽子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虎崽子守夜了。揉了揉阿白和琥珀软乎乎的肚皮,晏天痕回到卧室,坐在床上,迫不及待地翻开那本黑色封皮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册子。乍一打开,一股子透骨的阴寒之气,便从纸页上传到手指尖,再顺着血液筋脉,朝着心脏路窜了过去。但这种寒冷,对于晏天痕而言,却是一种舒服的感觉。晏天痕的手脚从他有记忆开始,便是冰冷的,若不是因为他的心跳和脉搏,别人摸到他,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摸到一具尸体。而晏天痕又十分畏冷,不管多热的天气,他都感觉不到暖意。但是现在,他仅仅是触摸到书页里面那带着道法玄学的符文笔画时,竟能感觉到令他恨不得长叹一声舒服的温暖气息。此时的晏天痕还不知道,越是阴邪的功法,他操控起来,就越是会得心应手。晏天痕的手指尖抚摸过那些符文,用心品读着这上面的字符,所代表的玄之又玄的意思。《御尸术》乃是一本阴尸宗的入门基础功法,一共分为三门九重,这三门乃是炼尸、炼蛊、御尸,九重境界是按照能够控制的尸体等级来区分的。分别为尸兵一一尸将一一尸鬼一一尸怪一一尸妖一一尸魔一一尸王一一尸宗一一尸皇唯有炼制的尸体、用以让尸体能够灵活动作并和御尸者建立联系的蛊虫,以及御尸者的个人修为,均达到同一水准,御尸的基本条件才算是真正达成,至于驾驭的尸体,能够到达哪种程度,这大概要看御尸者自身的等级,以及尸体的天赋,以及后天的际遇了。晏天痕看得津津有味儿,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他身体之内的真气有限,而看这种书册,是需要耗费神识和真气的,因此很快晏天痕便再也读不下去。然而,他体内的真气虽然消耗一空,但是他却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领悟到了修炼的玄机,他当即便开始打坐,掐着书册中那套基本的入门手诀念着法诀,陷入修炼状态。魔修和法修越是在初期,修炼时的外象便越没有太大区别,再加上他们吸收的同样都是天地之间的灵气,因此当蔺玄之感知到晏天痕在修炼的时候,他并不认为晏天痕已经修炼了魔道的法术。等晏天痕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蔺玄之已经做好了早膳,逐一端到桌子上,见到伸着懒腰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晏天痕,他笑道:“阿痕今日气色不错,怎么突然之间就通悟了?”晏天痕笑着跑到蔺玄之身边坐下,说:“突然想起来以前爹爹给我看的一本炼丹的书,我就有点感悟,想尝试一下,没想到,还真给我感悟到了一些玄妙。”蔺玄之微微惊讶,道:“丹师?"晏天痕点点头,说:“我体内,一直都有丹火,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找不到适合我的炼丹之道,而且并无感悟,所以丹火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蔺玄之深深望着晏天痕,道:“那你现在用的那本修炼功法,叫什么名字?”“《偏一门》。"晏天痕说。“竟然是《偏一门》!"蔺玄之显然惊讶了一下,但他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只能是《偏一门》这类剑走偏锋的秘籍了,我之前竟然没有想到。”《偏一门》是一本介于正道和魔道之间的书,这本书里面所记载不仅不光有炼丹之术,还当然,这本书主要是记载炼丹之术的,其他的只是捎带而已。只是,这本书是根本不能用正或者是邪来评判,因为能够修这本书中所记载的功法之人,必然是有特殊体质之人。比如,丹火极阴极阳之人,炼器魂火俱全之人,毫无炼阵天赋之人才可使用。而里面记载的丹药、器具、阵法,也和正统的大相径庭,可以用奇奇怪怪来形容一能让人长出鸟翅膀的丹药、吃了之后持续百年都是孩童外形的丹药、能够捕捉灵兽的困兽夹等等。《偏一门》由于自身的局限性,因此流传的广度并不够大,再加上不少正道人士对于这类非正统的功法嗤之以鼻,一向都看不上,因此,时至今日,《偏一门》除了某些大世家亦或者是大宗门能够看到存留孤本之外,市面上已经很难再看到了。甚至,绝大多数的修士,根本不知道这本书。蔺湛是个喜欢收集各种功法的人,他的这种特殊收藏癖好,让他手中有不少藏本。蔺玄之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这本《偏一门》,只不过他也只是随便看看,却并未想过会成为丹师之类的辅助型修士。 第97章 白素素的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蔺雨柔和蔺泽之,同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虽然炼器师对于修士本身的丹田真气,要求不高,但绝对不代表没有任何要求!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都需要修土有绝对充沛的精力和体力,越是炼制等级高的器具,对身体的要求就越是严苛。毕竟,有些器具,在炼制的过程中,需要炼器师集中注意力炼制上百年,若是修土体内亳无真气,炼到一半很容易出现睡着了或者是精疲力竭爆体而亡的可能。没有丹田气海的炼器师,淬体三重便是极限,绝无可能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不过,若是到了淬体三重,这炼器师,也已经足够厉害了,但是,这绝对不足以一个家族,都将其当成宝贝来看待思及此,蔺泽之脸上重新露出了踌躇满志的笑容。他故作大方地摆摆手道:“素素,不必和玄之堂弟计较。”白素素捏着拳头,满脸怒色,道:“蔺玄之倒还罢了,他毕竟是嫡脉,又觉醒了炼器师魂火,可那个晏天痕,算是个什么东西?蔺雨柔也皱着眉头道:“也不知道为何二伯一定要收养一无是处的晏天痕,如今玄之堂哥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像是受了蛊惑似的….“对对,那个晏天痕,他一定是会巫术!"白素素立刻点头。我倒是觉得,二叔和玄之堂弟,一定是因为可怜他才会这么做的。“蔺泽之一副已经看穿切的表情,道:“晏天痕在修炼一道上,没有任何能力,又相貌丑陋,被二叔带回来的时候也才不过几岁,身上穿的还破烂肮脏,保不准是被家人给抛弃了,二叔这个人,一向都心软,收养他也是情有可原,意料之中。”“表哥,你还是这么心善啊。”白素素点了点头,讥笑道:“我要是将来能生出这样的小孩,一定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把他给直接掐死,省的活在世上,也是污人眼睛。”蔺雨柔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议事厅之中,蔺玄之和晏天痕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五长老。五长老相貌和善,尤其是当他见到蔺玄之的时候,更是脸上带了几分笑容,因此显得尤为亲切。“玄之,天痕,本想昨晚就把你们叫过来,只是想着一路劳顿,便推迟到了今日。"五长老笑着说。蔺玄之也勾了勾唇,道:“原本是并不劳顿的,只是家主派过来的几个修士,非但没有保护我们,还突然反水,所以我们就劳顿了。五长老心中禁不住苦笑,他怎会不知道蔺玄之在飞鸾峰时遇到的糟心事?但是,知道也已经晚了。五长老打着哈哈,说道:“这算是我的疏忽,是我之过,不过你们能安全回来,我也不至于太过自责了。晏天痕叹了口气,望着五长老说道:“五长老,我大哥为了活命,可是把全身的家底都掏空了呢。”五长老顿时抽了抽嘴角,谁说这小子傻?分明就是个人精!五长老摆摆手,道:“损失了多少,给我报上来,我给报销。”“这还差不多。"晏天痕眨眨眼睛,欣慰地说道。“这小子…啧啧,真是有点儿意思。”魂珠在蔺玄之的识海之中啧了一声,对于晏天痕,他一直都是相当感兴趣,一来是因为他的特殊体质,二来则是因为他的口无遮拦、喜欢瞎说大实话,丝毫不怕得罪人的性子。蔺玄之摸了摸晏天痕的脑袋,蛮有深意地说道:“阿痕,这种事情不用你提醒,家主心里就清楚,绝对不会让我们吃亏。”晏天痕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地说道:“都说年龄大了,就容易得健忘症,我是担心五长老健忘症又厉害了,才提醒一下。”五长老的嘴巴止不住狠狠抽动了几下,咳嗽一声,不爽地说道:“你这臭小子,我什么时候有健忘症了?口无遮拦!”晏天痕撅了撅嘴巴,说:“之前我大哥被人扔到小破屋里面,每天吃不吃饭,穿不暖的时候,你都健忘了嘛。”五长老:“.......”这小子,居然还记仇。他不说这事儿,他都已经快要自行遗忘了!魂珠哈哈笑了起来,戏谑地说道:“小子,你这个便宜捡过来的弟弟,可真是不简单啊!而且比你自己对自己都要上心。”第91章 百家际会蔺玄之也是自豪之中带着淡淡的感动,无论什么时候,晏天痕心中想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他。五长老给晏天痕飞过去一个白眼,说道:“小家伙,你不就是惦记着我当初没给你大哥,打抱不平么,用得着这样埋汰老人家吗?家主,阿痕只是太过关心我,并非是刻意针对家主。“蔺玄之解释。五长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本尊如果不给你些补偿,恐怕你这个弟弟,得念叨我个十年八年的。说着,五长老的手指一捏,手中便出现了一张紫色的卡片。他将这张卡片飞到蔺玄之的手中,老神在在地说道:“这张通宝卡之中,一共有两万金,这已经抵得上一个蔺家核心弟子十年的家族补贴了。蔺玄之笑了笑,将卡片随手递给眼巴巴看着通宝卡的晏天痕,道:“多谢家主。晏天痕眼睛亮亮的,笑成了月牙形状,对着五长老说道:“多谢五爷爷,其实我发张您一点儿都不老,还特别帅五长老绕是对这两个晚辈没什么脾气,现在也被晏天痕给搞的哭笑不得:“你小子,脾气 第99章 要知道,超级大世家的弟子,天赋得天独厚之人必然会直接在年少的时候,就被宗门给选走,正如蔺玄之幼年便被玄天宗选定带上山一样。而百家际会为了去宗门化,因此特意出了禁制宗门弟子参赛的相关规定。这一方面是为了给家族其他弟子崭露头角的机会,另一方面,也保证了百家际会的独立性。晏天痕闻言,却是皱了皱纤长的眉毛,说道:“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有一些大家族,为了在百家际会上取得好成绩,所以故意让一些优秀的弟子,始终在家族之中修炼,而不加入?”五长老心中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晏天痕看起来挺没大没小没规矩,说话口无遮拦,实际上心思竟然如此缜密细致晏天痕一句道破了那些超级大世家的心思,这一点,恐怕是没参加过百家际会的少年,很难想到的。五长老缓缓点了点头,道:“这便是大家族耍得一个手段,所以到时候,玄之必然会遇到来自超级大世家的天才精英,那些人,可都是憋着一股气,要在百家际会上一举夺冠之人!”蔺玄之心中突然有种汹涌澎湃的激动之感。他渴望遇到更多强者,也需要外接的压力,来让他马不停蹄地为变得更加强悍而努力!鬼使神差的,蔺玄之转过脸,看着站在身旁的晏天痕。第92章 订立赌约上辈子,蔺玄之没见过晏天痕脸上爬满的裂痕全部消失之后的模样,但是他曾经无数次在幻想之中描摹着他这张容颜,而这辈子,哪怕是让他付出一切代价,他也必然要为晏天痕,去了这体内的阵法,让他能够骄傲自信地活在这世上!似是有所感应,晏天痕抬起头,朝着蔺玄之看了过来。他和蔺玄之四目相接的瞬间,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巴露出一个阳光天真的笑容。蔺玄之也情不自禁地笑道:“阿痕,这次便带你去中洲游玩一番。”晏天痕眼睛灼灼,点了点头说:“那我给大哥当小厮就好了。”“哪儿能轮得到你当小厮。"蔺玄之笑了笑,转脸看向五长老。五长老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干什么?看我做什么?"五长老眼皮子一跳。“五爷爷,商量个事情。"蔺玄之满脸笑眯眯地说道:“阿痕如今也找到了适合他的修炼方法,只是在族内选拔之前,他想要冲破炼气期五重,恐怕还有些困难,不如五爷爷把手中那张通行证,直接给阿痕吧。”五长老的眼睛都瞪直了,他若是有两撇胡子,绝对得翘到天上去!“你以为我手中的通行证是大白菜,谁想要就能要?"五长老吹胡子瞪眼,道:“你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给你也就罢了,给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难不成让他进去挨揍?”晏天痕顿时不太乐意了,撅起嘴巴说道:“五爷爷,我的毛长没长齐,你又没有亲眼见过怎么会知道!莫不是我洗澡亦或者是脱衣服睡觉的时候,你还偷偷看过嘛!”五长老险些没一个巴掌打出去,这小兔崽子,真是不会说话,太气人太欠揍了!听听,他这说的都是点儿什么玩意儿?蔺玄之知道晏天痕不喜欢别人说他毛没长齐,便打着圆场说道:“五爷爷,我也知道你手中的通行证,蔺家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但我若是进入小洞天,阿痕却被留在外面,我着实无法静下心来,还希望五爷爷能够体谅一番。”五长老冷哼一声,道:“本长老会亲自送你们过去,直到你们安全回来,难不成,把你这弟弟交给我,你还不放心?”“除了我自己之外,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蔺玄之毫不避讳地说道。五长老打量着蔺玄之和晏天痕,若有所思。而蔺玄之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任凭对方这么看着他,反正,他的态度便是如此,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在意晏天痕!蔺玄之继续加了一把柴火,道:“不然这样吧,我和五爷爷做一笔交易如何?”“哦?什么交易,说来听听。"五长老道。“这次百家际会,我们蔺家排名第九十八,我可以保证蔺家能够进入前十,你把通行证交给阿痕,这样是否可行?"蔺玄之背脊直挺,身姿如松,淡雅的面容之上,具是淡淡的骄矜和自信。魄气十足。五长老顿时眯起了眼眸,道:“你可知道,你这话说着容易,可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几乎毫无可能!”蔺玄之潇洒一笑,狂傲说道:“我既然敢说出这种话来,自然是有这个资本和自信的,只看五爷爷敢不敢赌这一把了!”蔺润如盯着蔺玄之那张令人惊艳的容颜,半晌之后,突然朗声大笑,整个厅堂之中,具是他痛快的笑声。“哈哈哈……我蔺家,总算是也能出来一个胆敢与天相争之人了!"蔺润如一挥大手,爽快地说道:“好,既然你有这个自信,我怎能打击你?我今日便和你赌上这一场了,你若是赢了,蔺家少主之位,便是你的,你若是输了…”“不会输。"蔺玄之微微一笑,宛若谪仙,拱手说道:“五爷爷便等着八方来贺的那一日吧!”“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蔺润如全身痛快舒畅。曾经,蔺家也是五洲超级大世家,然而越是到了后来,蔺家的地位,便越是衰落。如今,许是先祖显灵,竟然又出现了蔺玄之这等妖孽人物…百家际会,蔺润如曾参加过不知几场,只是他从未有过如此次一般激动难耐。不过一张通行证罢了,其实给谁都没太大差别,只是这张通行证,能换过来的,说不定便是蔺家的崛起!百家际会,只待到来!出了五长老的门,晏天痕忍不住朝着蔺玄之问道:“大哥,那个丹师留下来的小洞天,听说只能让炼气期五重之上的修士进去,我现在也才不过是炼气期二重,还是刚刚进阶的,你真的对我那么信任,觉得我能在短短几三个月之内,成功晋升到炼气期五重啊?”坦白说,这其实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点事情,哪怕是当年最天才的蔺玄之,也用了半年时间,才从四重,跨过了炼气期五重。蔺玄之蛮有深意地扫了晏天痕一眼,微微一笑,道:“大哥当然知道,短短三个月晋升重,必须靠极大的气运和天分。晏天痕百思不得其解,道:“那大哥岂不是浪费了通行证? 第101章 蔺玄之淡道:“知道就好。”蔺扬之瞬间变了脸色,他咬牙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晏天痕白了他们一眼,大声喊道:“阿白,琥珀!”不知窝在什么地方的两只小白虎崽,顿时嗷嗷嗷的叫着从院子里面冲了岀来,一个专门朝着蔺雅儿的裙子下面钻,另一个原本想去咬蔺扬之一口,但冲到跟前却发现对方似乎还挺厉害,便立刻怂了,只敢冲着他叫唤。晏天痕:“…”有点丢人。蔺雅儿的裙子下面钻了个东西,立刻尖叫起来,花容失色。滚,滚开!什么东西!“蔺雅儿尖叫着跳脚,而阿白却是扒着蔺雅儿的腿不撒手,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有几位蔺家长辈远远路过,看到这边,止不住摇了摇头。其中一位说道:“蔺江把这两个小辈带到外面去历练,如今竟然带回来一个野丫头。”“是啊,那蔺雅儿没什么礼数教养,方才蔺江带他们去见人,蔺雅儿根本连礼数都未尽到不过,听说蔺扬之得到了大机缘,已经筑基一重,以后恐怕我们蔺家,也还要仰仗他们啊!”“年纪不过二十,竟已经筑基一重?”“没错,蔺雅儿据说也已经到了炼气期五重了。”“恐怕,还不止五重吧。”“嘶一一这蔺江,教导孩子也的确是有一套啊”“这次百家际会,我倒是真的看好蔺扬之。”蔺扬之和蔺雅儿灰头土脸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一进院子,蔺雅儿l就狠狠地抽岀剑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狠狠劈了一剑,那棵树应声而倒,四分五裂,十分凄惨。“该死的蔺玄之,本以为他已经成了一个废物,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咸鱼翻身,竟然又成了炼器师!"蔺雅儿面色难看的要命。蔺扬之比之蔺雅儿更甚,他同样是一位修炼天才,在蔺玄之出生之前,他始终是家族关注的焦点,但是当蔺湛突然有一天,抱着襁褓之中的蔺玄之回到蔺家,蔺扬之的灾难就随之而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蔺玄之身上。甚至因为蔺玄之的天赋,原本应当落在蔺江身上的家主之位,竟然也给了修为不如他的蔺湛。每个人都在夸赞蔺玄之,所有蔺家最好的修炼资源,也都供应给了蔺玄之,而和他同时代的蔺家弟子,全都成了背景板,全都成了衬托他天赋的负面教材,这让曾经被众星拱月的蔺扬之,怎么可能受得了?!本以为,蔺玄之成了个废物,终于从云端跌倒了泥地里面,可没想到,竟还会出现这等令人措手不及的惊天反转这上天,为何对蔺玄之如此偏爱?蔺扬之不服!蔺扬之死死捏着拳头,指甲镶嵌在了手心的肉里,丝丝缕缕的疼痛传来,让他更是暴躁愤怒。“好一个蔺玄之,我就不信,他的好运能始终持续下去!"就在这时,两人的父亲蔺江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喜气,笑容满面的说道:“扬之,雅儿,为父让你们去见一见玄之,你们可见到他了?”蔺扬之和蔺雅儿对视一眼,蔺雅儿笑了起来,说道:“见过了。”蔺江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没想到啊,我那玄之侄儿,竟然置之死地而后生,觉醒了炼器师的魂火,这可真是我们蔺家的大幸啊!”没看到一双儿女面色的古怪和难看,蔺江继续喜滋滋地说道:“这是我蔺家的福气,扬之,雅儿,你们一定要和玄之交好,玄之曾经的天赋你们也都是见过的,想来不日他就将成为蔺家新的领军人物,到时候….”不等蔺江说完,蔺扬之便听不下去了,他打断蔺江,不耐烦地说道:“爹,你满口都是蔺玄之蔺玄之的,他成了蔺家的领军人物,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是啊,爹爹。"蔺雅儿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道:“蔺玄之这个人,心高气傲又目中无人,他若是成了将来的蔺家少主,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我们呢。”“你们怎么会这么想?“蔺江有些错愕,看着脸上隐隐带着不耐烦和不服气的儿女,心中顿时明白几分。蔺江定了定神,语重心长地说道:“扬之,雅儿,你们可知,一个家族能出一名炼器师,究竟有多难?”蔺雅儿翻了个白眼,说道:“爹,我们家已经有两位炼器师了。”蔺江沉吟道:“大嫂和白素素,并非蔺家人,她们体内并无蔺家血脉,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们来日即便取得再大成就,于我们也是并无助益的。”蔺扬之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地说道:“不就是个刚刚入门的炼器师么,到了淬体期,他也算是到头了,你可别忘了,蔺玄之的丹田气海,早就已经破碎了。”蔺江点点头,并不在意,道:“这一点,为父自然是知道的,我刚才在五长老那里,也就这个问题问过他,五长老的意思,是想尽方法,为玄之找到天级复元丹!"“什么?!"蔺扬之和蔺雅儿齐齐惊呼岀声。“爹,你可知道,那天级复元丹且不说有没有,光是那价格,就已经根本不是我们蔺家能承受得起的!“蔺雅儿急了,顾不得仪态,跺着脚咬牙切齿说道:“这么不公平,我不服气!”“谁能服气”蔺扬之也抬高了声音,一双眼眸狠厉逼人,咬牙切齿说道:“蔺玄之他凭什么要让我们整个蔺家为他付出?如此偏心,蔺家又有谁会服气?”蔺江没想到一对儿女竟然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他顿时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不悦,皱着一双浓眉说道:“你们两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你们只看到眼前蔺家在为蔺玄之付出,但是你们却没想到,等他恢复之后,他将能带给蔺家多大的荣誉和好处,家中若有一位青魂以上的炼器师,八方的大能修士,都要对蔺家高看一眼,且各大宗门对我们]蔺家,也自会放宽条件,这可绝非是用钱能买过来的。”“呵呵……”蔺扬之冷笑不已,捏了捏拳头,道:“不靠他蔺玄之,我蔺扬之也已经成了天极宗的内门弟子,且如今我已经是筑基一重,可他蔺玄之,最多不过是个炼气五重,我凭什么要去讨好他?”“并非讨好,而是交好。"蔺江道:“况且,你今年已经二十四岁,而蔺玄之则是十七岁,你当初用了多久才进入炼气五重,可蔺玄之则是废了修为,重新修炼,如今已经是炼气五重。”说到这里,蔺江便不再多说,他从蔺扬之恍惚的表情和蔺雅儿震惊之色中,俨然已经看出这两个孩子,已经明白了蔺玄之的惊天之处。蔺江摇了摇头,留下一句“你们自己想想清楚”,便进了屋子。蔺扬之心中闪过惊涛骇浪一一没错,他刚才感受到的蔺玄之身上的气息,绝对是炼气期五重,可他,究竟是用了多长时间,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可怕,可恨,可妒!不,他不能输给蔺玄之,他决不能让蔺玄之,压在他的头上! 第103章 蔺玄之点点头,也有同感,道:“而且,那一天不会太远了。”元宝:“.......”他们真的是自家少爷的好朋友吗?他怎么觉得,少爷的朋友,这么不靠谱呢不过,自家少爷貌似更不靠谱了蔺玄之说:“带我们过去看看。”元宝连忙在前面带路。段家练武场,段宇阳敲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手指时不时捏一个果盘里面切好的灵果,美滋滋地看着练武场上打得水深火热的段宇豪和另一个段家弟子,还时不时啧啧点评“哎呀,段宇豪你今天早上没吃奶吗?就这点力道,还想去打百家际会?”“段宇豪,要体面,要体面!你这招数看起来未免太难看了吧,你的体面呢?”段宇豪:“.......”段宇豪想要爆炸,但是他忍住了。“宇阳哥。”晏天痕站在段宇阳背后叫了他一声。段宇阳差点儿从椅子上面摔下来,他跳了起来,拍拍胸口说道:“你怎么走路没声音?”晏天痕摸摸脑袋,说道:“因为我最近找到了修炼的诀窍,所以变厉害了。”段宇阳打量着晏天痕,顿时有些惊讶,道:“炼气期三重了?”晏天痕自豪地挺起胸脯,用力点点头,说:“我就知道,我这么厉害,一定会被人一眼看穿的。”段宇阳:“…”段宇阳转而对蔺玄之道:“稀客啊蔺公子,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本少爷做什么?”蔺玄之说道:“给你上门送生意来了。”段宇阳挑了挑眉毛,说:“又有法器想要出手?”蔺玄之点点头,道:“没错。”段宇阳来了兴趣,道:“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你出手的东西,绝对不一般啊。”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蔺玄之一出手就是极品法器,段宇阳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是什么好宝贝。练武场的高台上面,段宇豪已经愤怒的将对手给摔了下去,那姿势显然不太好看。段宇豪从练武场上跳了下来,夹杂着火气走到段宇阳面前,目光轻蔑地扫过蔺玄之和晏天痕,最终又停留在段宇阳脸上段宇豪冷冷说道:“我已经赢了所有段家其他弟子,那个名额,是我的了。”段宇阳点点头,说:“好啊。”段宇豪一愣,他以为段宇阳一定还会为难他,没想到,竟然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让他过关了。“不过嘛……"段宇阳拖长了腔调。段宇豪心中一紧,脸色难看道:“不过什么?我警告你,父亲离开之前,虽然把百家际会的事情交给你,但不代表你能随便出黑!你要是独断专行,我会让母亲做主的。”“安啦安啦,我是那种人吗?"段宇阳摆摆手,随意地说道:“经过测试,我觉得你们这几个能撑到最后的段家弟子都还不错,所以百家际会,我决定让你们都去。”段宇豪:“…你什么意思?”段宇豪显然夹杂着怒气,连嗓门都大了几分。而旁边垂头丧气的段家弟子,却是一个个都来了精神。“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手中还有名额吗?”“我们也还有机会对不对?”段宇阳看着这一张张充满了期待的小脸,挠挠头,说:“那什么,前几天大家不是做了测试吗?只要是炼气期五重以上,筑基期三重一下,且年龄不超过二十七岁的,都可以参加,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诸位也都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大家趁着这三个月,好好修炼,干万要时时刻刻警醒自己!"段宇阳说完,一溜烟地撒开腿就跑回过神来的段宇豪,立刻在后面愤怒咆哮。“混蛋,你他妈耍我!?“段宇豪本来想追上去打人,但是被旁边的段家子弟给拉住了。“宇豪哥,你就消消火吧。”“是啊,少主就是这种脾气,爱开玩笑,你不用和他一般见识。”“是啊,而且宇豪哥,你可是坚持到最后的人,到时候,你肯定能成为我们段家的领袖!”他们这些被打到台下的,本以为没有机会再参加百家际会,没想到,最后段宇阳竟然还给他们带来了惊天反转,这些弟子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让段宇豪去招惹段宇阳?虽然段宇阳耍了他们,但现在,这群单纯的弟子们,心中还是高兴压过生气的。段宇豪眼看着段宇阳没了踪影,只得暂时作罢,心中却是暗暗记恨他段宇阳,明明就是个炼气期三重的废物,凭什么他当少主,又凭什么他能拿到百家际会的通行证?段宇阳的院子里,蔺玄之将摇天扇拿了出来。 第105章 言大师丢下一句"做梦”,捧着摇天扇就如获至宝地走了。段宇阳在后面边挥舞手绢边喊“言大师您别走啊,咱们再商量商量”,言大师加快了脚步,迅速消失在段宇阳的视线之中。段宇阳笑着骂了句"老狐狸”,便去了一等房间里面坐着边喝茶边吃茶果边等着拍卖结果出来。晏天痕正跟着蔺玄之在仙临街上逛着,仙临街可并非一条街,而是一整个集市,每日都有不少修士在其中交易买卖,热闹非丰凡晏天痕今天可是一点逛街的心情都没了,他每看蔺玄之买一样东西,脸都禁不住苦上一分五百年限的阴雪灵芝,五千金。块巴掌大小的银丝冰窍玉,一万三干金“造地石,五干金。”晏天痕板着指头数着蔺玄之的花销,禁不住越发心惊。蔺玄之听着他在后面念念叨叨,止不住转身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哎呀!"晏天痕捂着脑袋哀怨地看着蔺玄之。“听你念了一路了。”蔺玄之说。“大哥,你太能花钱了,五长老给的钱,你一下子就花完了,还把我们仅剩不多的存款也花出去了。″晏天痕撅着嘴巴控诉道:“我们现在都已经负债累累了,大哥,你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真是浪费啊。”蔺玄之简直要被晏天痕给气笑了,自从这小子知道他买这么多年东西,是为了给那滴炽阳之血制作可装的器皿,晏天痕就开始不停地劝他不要浪费钱。蔺玄之怎么可能听他的,就算花光所有的积蓄,蔺玄之也一定要把那个药瓶给做出来。毕竟,把晏天痕的冥阴之体控制住,才是蔺玄之此时此刻最大的目标。炼器师怎么可能不费钱。"蔺玄之捏了捏晏天痕的脸蛋,说:“反正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没什么大不了的。”晏天痕摇摇头,说:“你这笔钱出去,就回不来了。”他不是不懂事,他知道买这些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蔺玄之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谁让我希望阿痕能健健康康的呢,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再念叨,小心我把你丢到家里面,不让你跟我出来了。”晏天痕果然不敢再当唐僧。晏天痕一脸感动,心道:大哥真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晏天痕感激地说道:“我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多赚些钱,来孝敬大哥!"“孝敬我?"蔺玄之挑起长眉,总觉得这个词有点奇怪。“不不,不光是大哥。"想了想,晏天痕郑重其事地握拳保证:“还有未来的大嫂!”蔺玄之:“.......”等等,大嫂什么鬼?铛”地一声绵长声响,蔺玄之抬头朝着东方望去,道:“看来,今日下午的拍卖会,已经结束了。”晏天痕顿时点点头,有些紧张地说道:“也不知道,大哥的那把摇天扇,能卖多少钱。”蔺玄之笑了笑,道:“财神爷来了,马上就会知晓了。”远远地,晏天痕便看到穿得光鲜亮丽全身挂满法器宝物的段宇阳,正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之下,大摇大摆地朝这边走来。他所到之处,不少原本在逛街的年轻女修,都连忙闪到了另]处,像是生怕被段宇阳给看上抢走当暖床侍妾似的。段宇阳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过来晏天痕眨眨眼,感慨万干地说道:“宇阳哥,这些小姐姐的表现,让我想到了一个词。”什么词?"段宇阳问:“是不是霸气侧漏?”晏天痕摇摇小脑袋,叹了口气说:“是避如蛇蝎。”段宇阳:“......”段宇阳手中的折扇差点儿没忍住拍在晏天痕的脑袋上,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蔺玄之在旁边看着呢。段宇阳纠正道:“什么避如蛇蝎,这些女人是自知不如本少爷美貌如花,所以没脸上前和本少爷站在一起,生怕自己被比下去,你要知道,萤光和日月在一起,萤光就看不到了。晏天痕看着段宇阳那张五官精致却又不乏男子俊美的容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蔺玄之无语的看着段宇阳,斟酌了一下,说道:“为何我总听说你欺男霸女,还抢人去当侍妾?”上辈子,段宇阳因为这个,名声烂的像是一块破布似的,这辈子其实也不遑多让,看这些女修的反应就知道了。段宇阳摆摆手,翻了个朝天大白眼,不爽地说道:“妈的,还不是段宇豪这个混蛋,自己做的龌龊事全都往我的脑袋上扣屎盆子。”“啊,原来是他啊,我一看他的面相,就觉得他不是好人。"晏天痕握了握拳头“你什么时候,还成了算命的?”段宇阳侧目。“根本不用算就能看出来啊。”晏天痕说:“宇阳哥哥,他给你扣屎盆子,你为什么要接着啊!”段宇阳:“.......”这话明明是他先说的,为什么让晏天痕再一加工,就变了这么味儿呢?段宇阳苦恼地皱着眉头,用扇子敲着脑袋,说:“我也纳闷儿了,为什么任凭我怎么解释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可我爹却还是不信,那些女修也认定了是本少爷。”蔺玄之看着段宇阳这副浪荡公子的打扮,再看看他那双饶是正经起来也看起来像是在勾搭人的桃花眼,再想想段宇豪那张在女修中很吃香且棱角分明的脸,仿佛明白了什么。蔺玄之为了防止话题被拉到八百里之外,便说道:“那把摇天扇,卖了多少钱?” 第107章 晏天痕刚一下床,出了里屋的门,窝在外面睡觉的阿白和琥珀,便都激灵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个用紫色的眼珠子盯着晏天痕,一个用琥珀色的眼珠子盯着他,还大有虎吼一声的架势。晏天痕生怕这两个虎崽子打扰到蔺玄之,连忙将中指竖起来,放在嘴巴上做了个“噓"的动作。“去哪里?去哪里?"阿白跳来跳去的,用神识和晏天痕交流。晏天痕想了想,说道:“你们两个守在这里,我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晏天痕便往外走去。没想到,阿白和琥珀仍然一左一右地跟着他。晏天痕没办法,只得从储物袋中拿出两枚妖喜果,两只小虎崽见到妖喜果,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都朝着晏天痕的手跳去,精准地用嘴巴叼走了妖喜果。“过了子时,应当算是新的一天了吧。"晏天痕想了想,蹲下来摸摸两只小虎崽的脑袋,说“你们乖乖啃妖喜果,我先走啦。”晏天痕说着,出了房门,直接从回廊上跳到了院子里面。结果,晏天痕一回头,便看到一左一右跟着他跳下来,嘴巴里面还叼着妖喜果的阿白和琥珀。阿白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琥珀则是百无聊赖面无表情地甩了甩脑袋,一副大爷模样。晏天痕:"…."始终没甩下两只虎崽子的晏天痕,出了蔺家偏门之后,不停地碎碎念叮嘱道:“千万不要告诉我大哥啊,要是让他知道,我和你们两个的皮,都要被他给扒下来当围脖了!”阿白打了个寒颤,用力点了点脑袋。琥珀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扒着妖喜果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然后露出了沉醉舒服的表情。子时已经过去,正值丑时。晏天痕带着两只走路没什么声音的小虎崽,骑着一匹从蔺玄之院子里面牵出来的追日马,很快便跑到了乱葬岗。阴风阵阵,乱葬岗占地面积不小,且到处都是散落的白骨和腐烂的尸体,难闻的味道隔了老远都能嗅到。晏天痕皱着眉头,掐着鼻子,来到一个不知是谁立起来的木头墓碑旁边,使出《御尸术》。里面所教的寻找尸体的手诀和法术,开始在这荒郊野岭的成百上千个尸体之中,寻找能用的尸体晏天痕体内的真气不够,再加上寻尸法术耗费极大,因此不到一个时辰就耗光了。晏天痕擦了把汗,恋恋不舍地望着地上千奇百怪的尸体,望了望隐隐发亮的天边,只得先行回去了。他其实并不害怕这些尸体,因为蔺湛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晏天痕回到院子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蔺玄之的房门仍然紧闭,晏天痕随便弄了点饭菜填饱肚子,便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修炼。“小子,以你现在的水平,恐怕很难一次炼成万物瓶。"魂珠懒洋洋地说道。蔺玄之双手抬起,左手飞快变换炼制手诀,而右手则是不停隔空用魂力和锻石灵力翻转用以炼制万物瓶的基础材料造地石和银丝冰窍玉。这两种材料,源源不断地吸收着魂力和灵气,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开始软化。蔺玄之分神在识海之中说道:“材料错了吗?”“没错。”“步骤错了吗?”“并未,万物瓶的确要先融合造地适合银丝冰窍玉,再讲阴雪灵芝和千年寒蚕冰魄融合进去才行。”“那我手法可有差错?”“你手法尚未出错。”“那你为何说我很难炼成?"蔺玄之道,魂珠哑口无言。“小子,你得知道,万物瓶的炼制,虽然对炼器师的修为等级要求不高,只要筑基便可,但是却对手诀和魂力灵气的融入,要求颇高,其中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会彻底前功尽弃。”魂珠颇为老成地说道:“你要知道,万物瓶从来都没有上中下极品之分,甚至没有法器宝器的区别,成就是成,败就是败,没有第三种可能出现的结果。”作为能够装盛炽阳之血的万物瓶,是一种纯粹的辅器,只有能装和不能装两种结果。蔺玄之淡淡道:“那我,便不出错好了。”魂珠一愣,道:“谈何容易?”这不仅对魂力有极高要求,至少在炼制好之前,魂力必须持续不断地供应炼制,而且,这对炼器师的个人意志,也是一种极大的磨练。哪怕是青魂五段的炼器师,都根本不愿意尝试万物瓶的制造,毕竟,失败率太高,再加上这些基本的材料太过昂贵,一不小心就是赔本买卖,所以必须慎重考虑。第97章 死里逃生三颗锻石即将成灰,魂力也即将消耗一空时,蔺玄之随手拿起了一颗放在身边的聚气丹,扔到了嘴里,又迅速朝着半空掷去三颗新的极品锻石,将那三枚后劲不足的锻石打飞出去,悬浮在它们的位置上魂力顿时补了上去。魂珠看得禁不住连连摇头。虽说聚气丹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让炼器师的魂力得到补充,但后遗症却是立竿见影的。“小子,你这已经是吞下的第三颗聚气丹了,到时候,你的修为虽然会提升一个境界,但是这种揠苗助长式的提升,绝对会造成你的根基不稳,以后的路,会更加坎坷。”魂珠语重心长,看得无比焦急。他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在炼器方面前途不可限量之人,有意提点他,但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自毁前程! 第109章 晏天痕把阿白抱起来,发了一会儿l呆,突然黑着脸冲着阿白道:“说好的发生危险,要挡在我前面呢?”阿白心虚地呜了一声,在识海中给晏天痕解释:若是被那几个坏人知道它和琥珀的存在,修士必然会发现晏天痕说的是假话,肯定会杀了他的!晏天痕捏着阿白的两只耳朵,拧了拧,说:“小没良心的。”呜嗷呜!疼疼疼!琥珀也跳了下来,跑到那个尸体的旁边,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身子。晏天痕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到那个新鲜出炉的尸体旁边,蹲下来检查他是不是死透了。没有心跳,没有脉搏,甚至连魂魄都散了。“已经死透了,而且,刚死没多久,连身子都还没彻底僵硬。”晏天痕嘴巴里念叨着,伸出小手在这个叫陵赤骨"的尸体青白的脸上拍了拍,又按照《御尸术》的手法,探了探他的修为。这一探不要紧,晏天痕顿时大吃一惊,道:“竟然已经到了黄阶凝脉境!这也…这也太厉害了点儿吧!”晏天痕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像是做贼似的,朝着四周飞快的看过去,确定没有人在周围,便用小身板将这个尸体背了起来,把这个尸体放在追日马的背上,又翻身上马,迅速朝着家飞奔而去。晏天痕离开之后,一个带着鬼面具的人,翩然落地。“啧,还挺聪明,能屈能伸,反应速度惊人,脑子灵活,脸皮够厚,果然不愧是我的…呵呵,就是不知道,你能瞒你那位从头到脚,皆是秘密的好大哥多久。”鬼面人发出了快慰的笑声,一闪身,便又没了踪影。晏天痕拿着蔺家的通牌,从无人看守只有一个通牌阻拦阵法的侧门,冲了进去。从未想过要将到手的尸体放在蔺玄之和他的小院子里面,晏天痕想了想,便将尸体带到了他和蔺玄之被流放"之时的破落小院子里面。这个位于蔺家最偏僻的后山脚下的小院子,纯属白夫人用来折辱蔺玄之用的,即便是蔺玄之不住这里了,平日也根本不会再有人往这边来。因此,此处还算是相当安全。晏天痕将尸体吭哧吭哧地抬进了小院子的地窖里面,刚一进去,晏天痕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晏天痕把尸体平放在地窖中藏酒的一个铁台子上面,点亮了一枚火晶,凑过去照了照这个男子的脸。“长得还挺好看,不过和我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晏天痕有些嫉妒地看着那张哪怕没有生气也尤为英俊的脸,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像你一样帅啊?“又看了一会儿,晏天痕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捏了捏这个人的脸,说:“算了,我嫉妒你做什么,比我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也是个可怜人。不过,我会尽力让你能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晏天痕说完,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根纤细的金针。按照《御尸术》里面的说法,尸体上面有七十二个穴位,只要扎准了点下去,就能保持尸体在一段时间内维持刚刚死去的状态,不会腐烂,当然了,若是想让尸体永远不腐,还需要众多工序。第98章 虎崽受伤晏天痕已经在脑海中描摹无数次给身体扎针的过程,虽说第一针下手的时候,他仍然心情忐忑不安,手也有些发抖,但越到后来,他的手法就越是纯熟,这些针法早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不知演练了多少次,若论刻苦和记忆的天赋,晏天痕甚至比蔺玄之还要强上几分。“大功告成!"晏天痕扎完最后一针,深深舒了口气,看着面前面色惨白但青色已经淡下来的男人,道:“白天我不能过来,晚上我再来看你吧。”又说:“我听那几个害死你的人说,你叫陵赤骨,不如以后我就叫你赤骨算了。”回到蔺玄之如今的小、院子里面,晏天痕朝着楼上蔺玄之的房间看了看,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晏天痕有些担忧,但却有无济于事,便只得继续回去打坐,顺便研究该怎么让尸体维持最新鲜的状态。最近,阿白和琥珀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自从上次晏天痕险些在乱葬岗里面被人干掉,而它们则是很没义气地躲在树后面没露脸,直接导致晏天痕对它们很有意见。虽然晏天痕嘴巴上不说,但是从四天都没见到的妖喜果上面,完全能看出晏天痕的不爽。阿白在无数次卖萌无效之后,终于决定起义了。琥珀:“嗷嗷?”偷吗?阿白:“嗷!"偷!对于妖兽而言,妖喜果的吸引力,是巨大的!趁着晏天痕打坐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阿白和琥珀联手偷偷的把晏天痕的储物袋,给叼走了。盗窃成功的阿白,兴奋地叼着储物袋朝着小院子外面跑去,屁颠屁颠的,还险些摔了个四仰八叉。琥珀一脸嫌弃地看着阿白,上前便把从阿白嘴巴里面掉岀来的储物袋,一口给叼走了!阿白:“.......”阿白奋起直追,在后面一边叫唤一边跳,跟着琥珀跑出了院子,朝着大路跑去。前往丹药房的路上。刚刚回归蔺家不久的蔺扬之和蔺雅儿,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新圈子的主角。他们二人如同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有说有笑地和其他几位蔺家弟子一起前往丹药房。扬之堂兄,你可真是厉害啊,竟然能够得到家主的青眼。”—一个蔺家旁系羡慕地望着蔺扬之。那是当然,扬之堂兄可是将所有挑战者都打败了,而且,看上去轻而易举。蔺扬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快慰不已。昨日,家主心血来潮,召集他们前去练武场上比试,蔺扬之正愁没有机会崭露头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送上门的大好机会。 第111章 晏天痕一跃而起,将阿白抱在了怀里。“阿白!"晏天痕看到阿白翻着白眼,已经出气多进气少,顿时红了眼眶。蔺战天落了下风,被蔺扬之一剑挑破了衣袖,迸出一道血来。蔺战天眯了眯眼睛,看着蔺扬之宛若厉鬼的脸,收了冷枪,对晏天痕说道:“阿白如何了?”晏天痕气得火气冲天,咬牙切齿瞪着蔺扬之,道:“阿白究竟怎么招惹你了,要你下这种毒手?”“不过是一个畜生,我看这畜生不顺眼,它挡了我的路,我杀了它又怎么样?"蔺扬之捂着被抓伤的脸,心中也恨不得直接将阿白的脑袋拧下来。这该死的畜生,竟然伤了他!晏天痕把昏迷过去的阿白放在了地上,一张小脸上,具是狰狞的表情,他捏住手腕上的日月云天镯,手指不停地用力,想要直接将这个凶残的恶人,给直接杀了“怎么,小畜生不高兴了啊?"蔺扬之捂着脸,阴鸷地朝着晏天痕走过来,勾唇道:“不过是个废物罢了,你能奈我何?”“ 他不能奈你何。"一个身穿炼器师白袍的少年翩然而至,从天而降,他手中一把扇子轻轻一挥,忽然一道凶猛的狂风朝着蔺扬之咆哮而来,将他直接呼飞出去一一“但我可以。”蔺玄之冷冷道了一句,站在了晏天痕身前,身姿如松似柏,傲然独立。而蔺扬之却如同一张薄薄的树叶一样,被轻飘飘地扇飞岀去,重重砸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面,旋即又摔倒在地,看起来好不狼狈。第99章 惩罚恶人蔺扬之想要站起来,但他发现,他的丹田气海之中,真气在不停地乱窜,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心神一震,再也不敢轻易移动半分。“ 玄之!”蔺战天眼睛一亮。“ 蔺玄之?”“他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大哥!"晏天痕一看到蔺玄之的背影,顿时鼻子酸了起来,大声道:“那个坏人,他把阿白差点给掐死了,琥珀也受伤了!”蔺玄之面无表情地看过这几人,道:“方才,都有谁动了手?”几个原本簇拥在蔺雅儿和蔺扬之身边的蔺家弟子,顿时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想去把蔺扬之扶起来的人,也不敢再动弹一分都说蔺玄之长得好,品貌如仙,但谁也没说过,蔺玄之这仙人,还能有让人想膝盖一软跪下来的气场!“不、不管我的事啊!”“也不关我的。”“我就是…顺路经过的,嘿嘿。”“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蔺玄之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在撇清关系,便也没为难,只是冷冷道:“无关之人,马上离开。”蔺雅儿看着几个怂的要命的蔺家弟子,顿时气得跳脚,指着他们道:“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一个旁系堂兄无奈地笑笑,满是歉意地说道:“男人肯定是男人,但要是惹了不该惹的人那恐怕就当不成男人了。”“是啊雅儿姐,识时务者为俊杰。"另一个弟子摸着鼻子虚虚一笑,飞飞快地偷瞄了蔺玄之一眼,小声说:“他手里可是有个厉害的法宝,一下子就把扬之哥给扇飞了,我离扬之哥还差得远,可不是他的对手,那什么,我先去挑丹药了啊。”说完,这几个蔺家弟子,一个个的都飞快地溜走了。一个穿着黄袍的蔺家弟子,刚想要溜走,晏天痕便眼尖地指着他叫道:“大哥,他刚才踢飞了琥珀。”“好。"蔺玄之淡淡一声,一扇子扇在了那个蔺家弟子的脸上,把人直接打飞出去。这个蔺家弟子撞在花坛上面,摔晕过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张被打肿半边的脸,露了出来。几个蔺家弟子,皆是惊骇不已,一个个看着蔺玄之手中那柄折扇,加快了脚步一溜烟赶紧跑走了。这蔺玄之,越发可怕了蔺雅儿心中也生出了恐惧,她死死盯着那把白玉色的扇子,竟然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品级的法宝“你方才,掐了阿白的脖子?"蔺玄之面无表情地问道。蔺雅儿咬咬牙,道:“是又怎么样?”“很好。"蔺玄之微微一点头,又是一扇子朝着蔺雅儿扇了过去,蔺雅儿原本已经做好准备,但她没想到,她同样被扇飞出去。但是,这还没有结束!蔺玄之捏着锻石,倾身而起,竟是在蔺雅儿落地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咔嚓-”骨头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蔺雅儿l顿时吐出舌头,满脸涨红地翻着白眼,样子丑陋极了。蔺战天心中一惊,道:“玄之,万万不可!”蔺玄之将蔺雅儿抬离地面一尺距离,便松开了手,蔺雅儿一下子从半空摔在地上,捂着喉=咙拼命地咳嗽起来。“今日便当是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蔺玄之像是在看蝼蚁一般,扫了蔺雅儿一眼,连看都未看蔺扬之一眼,转身便朝着晏天痕走去。蔺战天松了口气,抹了把冷汗。他受伤倒是不要紧,他刚才真怕蔺玄之一个没忍住,把蔺雅儿或者蔺扬之给杀了,若真是那样,恐怕蔺家就要出大事了。 第113章 蔺玄之道:“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女孩子?”晏天痕觉得有些莫名,道:“难道我不应该喜欢女孩子吗?”说完之后,他突然想到蔺玄之是要和男人结为道侣的,马上解释道:“虽然有不少人都说男人和男人结为道侣,有违天道,但是我倒是觉得,除了难以孕育后代,倒也不碍着其他人什么,大哥自己高兴就好。”蔺玄之:“.......”他是不是应该夸赞晏天痕的贴心?他上辈子,和晏天痕其实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时候,他纯粹是为了更快更顺利地冲击玄阶境界,又知道了晏天痕对他抱有爱慕的心思,厌恶晏天痕的他,顿时生出了恶心憎恨之感。因此,那时的他,怀着恶毒的想法,在冲关的时候,将因关心他而前来探望的晏天痕,直接压在了身下,狠狠地撞击着他的身体,让他受了极大的折磨和侮辱,事后,还将他弃之不顾。那时的自己,可真是够龌龊肮脏的。蔺玄之苦笑一声,闭了闭眼睛,他欠晏天痕良多,若是这辈子,晏天痕心中并不爱慕于他,他也是决计不可能强迫晏天痕的,这也算是他的因果报应吧。“大哥,你怎么了?”晏天痕担忧的声音,传入耳中。第100章 自废修为蔺玄之睁开眼眸,对他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阿痕也快要长大了。”晏天痕摸摸自己的脸,说:“是啊,我比三个月之前,要高了一寸呢!”才不过一寸而已,距离阿痕能够真正长大成人,可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要等待。这段时间,对于蔺玄之而言,无比漫长。但是,蔺玄之却又希望,晏天痕一直都是这么个单纯又真挚的少年。蔺玄之笑着说:“阿痕,以后若是有什么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大哥。”晏天痕一愣,一张小脸顿时红了起来,他吐了吐舌头,说:“大哥有喜欢的人,要告诉我才对,将来我如果有嫂子的话,我一定也要像对大哥一样对他好。”蔺玄之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晏天痕这话,倒像是真的对他无意。“阿痕,你在这里先照顾一下阿白和琥珀,大哥先去歇息片刻。”晏天痕连忙说道:“大哥好好休息,这里有我呢。”蔺玄之将扇子放在晏天痕手中,道:“这把曲风玲珑扇,是我那日炼制摇天扇的时候,一起炼制的副扇,里面蕴藏的魂力,至少可以和筑基期一重的修士一拼,你先拿着防身。”说完,蔺玄之不等晏天痕答话,便自顾自地出了晏天痕房间的门,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关上门,蔺玄之快步走到蒲团上面,盘腿坐好。魂珠悠悠然地响起来:“小子,你如今已经是青魂二段了,相当于法修的筑基二重境界,不过,你这青魂二段,可是靠着短期之内,用了十颗聚气丹不停补充魂力才达成的,以后若是在修炼之中,不停遇到瓶颈,可别怪本尊没有提醒过你。”蔺玄之闭着眼睛,淡淡说道:“我知晓厉害。”“呸,你知晓个屁!"魂珠爆了句粗口,恨铁不成钢道:“那么好的天分,却偏偏非要自己作死!你还敢在本尊面前说你知道厉害,你是不是非要逼着本尊骂你一通,醒醒脑子?”单凭他能一次性做成万物瓶,魂珠就可以确定,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一方霸主。但是,他居然硬要靠丹药来提升……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魂珠恨不得把蔺玄之给夺舍,取而代之,这种冲动从没有比现在更加明显!相比于魂珠的愤怒,蔺玄之却是淡定多了。他打了个手诀,悠然淡定地说道:“我比你,更珍惜我的羽翼,有些道理,自然不必你说我自己心中明白。”魂珠突然感觉到了蔺玄之体内魂力的暴动。魂珠愣了一愣,忽然意识到蔺玄之想要做什么,蓦然一震,道:“你小子一-!”血脉翻滚,穴位收缩,原本贯穿于全身六百八十四个穴道的魂力,突然从里面缩了回来,穴位封闭,原本被扩张了的筋脉,却仍然保持原状。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蔺玄之“噗一一“地吐出了一口血,额头上具是涔涔的冷汗,面色苍白,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着,全身都冒着冷汗,竟然已经湿透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眸,满不在意地拿起一方巾帕,擦拭着唇角的鲜血,像是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魂珠俨然已经被震撼地说不岀话来。“怎么,我做得不对?"蔺玄之轻描淡写问道。“你做的对。"魂珠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蛮有深意地说道:“但是本尊活了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人,你是唯—一个敢如此肆意将自己修为废掉的人。”蔺玄之轻笑一声,起身整了整没有褶皱的衣服,云淡风轻道:“不过是废掉两重境界,我仍是炼气期七重。”魂珠深深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舍得?”“不舍得,难道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吗?"蔺玄之反问。“这…"魂珠卡壳了。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然而一这可不是普通的两重境界,而是炼气期到青魂二重的跨越啊!多少炼器师,在炼气期七重卡死,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越,可蔺玄之竟然说废就废了。饶是魂珠见多识广,也难免被狠狠震撼住了一一要知道,对于修士而言,修为重于一切,没有谁会轻易废了自己的修为,哪怕仅仅一重。 第115章 青城的这家妖兽学院只有两位老师,他们其中的一位是人类驭兽师,还有一位则是已经到了通智期的东极金瞳豹。此时,这只东极金瞳豹,正在和另外几个送妖兽前来学习的修士进行沟通。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胖子,穿戴金光闪闪,身后跟着一位淬体期的修士,修士手中牵着一根链子,链子捆在一只皮毛没什么油光的小猫妖的脖子上面。我要将这只猫妖送到这里来受训。"小胖墩仰着双下巴,说:“我要求它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冲到幼崽期七星。”金瞳豹的眉头皱了起来,用人类的语言说道:“它现在才不过是一星猫妖,而且妖族种族血统不够纯净,很难在三个月内,冲到七星,至多能到二星,就不错了。”小胖墩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这我不管,反正,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体罚,也得让它成为七星,我若是在比赛之中输了,让本少爷丢人,我会杀了它的。”可怜的小猫妖似乎听懂了小胖墩的话,顿时萎靡不振地喵呜喵呜叫了几声。金瞳豹的眼眸顿时迸射岀冰冷的光,道:“若是如此,那我便不可能教它。”小胖墩一愣,不可思议地叫道:“你竟然敢拒绝我?”“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不收,就是不收。"金瞳豹冷哼一声,道:“你们走吧。”小胖墩气呼呼地说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小胖墩身后的修士趾高气昂地说道:“我们家少爷,可是段家三公子,你得罪了三公子,小心在整个青城都混不下去!”“呵,我本就是妖修,在青城的时间,比你爹活着的年数都要长,你倒是回去问问看,你们段家,究竟能不能让我混不下去。"说完,金瞳豹冲着小胖墩狂吼一声,吓得小胖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淬体期修土也是一脸惊疑不定,他往后退了半步,心知他根本不是一个通智期妖兽的对手,便忍了忍,没有开口。小胖墩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边往后跑边对金瞳豹说:“你给我等着,我让我爹来打你!"“滚滚滚!"金瞳豹不耐烦地赶人滚蛋,小胖墩跑走不远,便气冲冲地踹了小猫妖一脚,小猫妖在地上摔了个滚,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低着脑袋舔了舔自己胸前秃了一块的皮毛。“该死的小畜生,我早就该扒了你的皮!"小胖墩用童稚的声音,说出恶狠狠的话。金瞳豹站在学院门口,望着那只被虐待的小猫妖,一双眼眸越发冰冷。“怎么办,要救下那只猫妖吗?"一个驭兽师满脸担忧地说道。金瞳豹收回视线,叹了口气,道:“那是段家的妖宠,我们和段家,一直以来都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也是一样。”这个年轻的驭兽师,露出了难过之色,说道:“每次见到这种虐待妖兽的事情,我都恨不得把妖兽救下来,奈何……这世界,仍然是人类修士的世界啊。”蔺玄之和晏天痕,一人抱着一只满脸丧气的虎崽子,来到了这家妖兽学院。快到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小胖子,三个淬体期修士,还有一只被时不时踹两脚的小猫妖。“该死的废物!"小胖墩又是一脚踹了上去。“喵呜呜--小猫妖痛苦地叫了一声,险些被踹飞岀去,但是那小胖墩手中还牵着锁链,因此,小猫妖又被生硬地扯了回来。“我还不如现在就把你给揍死!"小胖墩咬着牙齿,眼睛里面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准备一脚踩在小猫妖的脑袋上。阿白见状,嗷呜叫了一声,连忙冲了过去,一个猛劲儿便将小胖墩给拱了个狗啃泥。“哎哟!"小胖墩叫了一声,往后仰倒躺在了地上,他指着阿白破口大骂:“哪儿来的畜生,竟然敢冲撞本少爷!”“三少爷!"淬体期修士连忙将小胖墩扶了起来。小猫妖见状,立刻逃命似的朝着阿白的身后跑去。阿白得意洋洋地蹦哒了两下,转身便朝着蔺玄之和晏夭痕的身后跑去。小猫妖也是一样,紧跟着阿白跑。小胖墩凶巴巴地瞪着晏天痕和蔺玄之,道:“你们的虎崽,撞了本少爷!”晏天痕点点头,说:“我看见了,是你先虐待这只猫妖的,我们家阿白是个有正义感的好虎崽,所以它才会撞了你的。”小胖墩结巴了,他瞪着晏天痕,说:“你、我虐待这只猫妖,管你什么事?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晏夭痕认真地看着小胖墩,说道:“你这么想是不对的,妖兽是通灵性的,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喜欢你、保护你,你虐待它们,它们就会记在心里,等以后它们]变强了,还会杀了你的。”小胖墩有些懵逼,望着晏天痕,又看看小猫妖,皱着眉头道:“不是的,我哥哥说,这些妖兽都是供人类玩乐的,若是看不顺眼,就杀了它们,反正也是贱命一条。”晏天痕顿时倒吸口凉气,瞪大眼睛说:“你那个哥哥,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小胖墩看着两只皮毛油光发亮,一看就很有灵性的虎崽子,再看看自己那只干瘪难看的小猫妖,眼珠子一转,说道:“你觉得妖兽好,是因为你的妖兽厉害,我的妖兽参加妖兽比试,就是给我丢人的,如果你愿意和我换换妖兽,我肯定不打它。”小胖墩的一双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阿白和琥珀,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垂涎之色。晏天痕摇了摇头,说:“我家阿白和琥珀也一样很笨,它们都已经七八岁了,竟然还是个幼崽期二星。”“才二星啊,你没骗我吧?"小胖墩吃了一惊,看向旁边的修士王冲。王冲一眼便看出这两只虎崽子的等级,点了点头,道:“少爷,的确是二星的。”王冲也同样认出了蔺玄之和晏天痕,没办法,这两个人,一个以美貌出名,一个以丑陋出名,蔺玄之又是近日整个青城都津津乐道的对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成了废柴的他,又重新觉醒了炼器师的炼器魂火,俨然已经成了炼器师。”王冲并不想和蔺家冲突,尤其是不想和炼器师冲突。所以,不惹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小胖墩顿时露岀了嫌弃又失望的表情,说:“我这只猫妖也才不过两岁,就已经一星了,恐怕七八岁的时候,最差也不过是三星而已。”说到这里,他竟然还有几分骄傲。 第117章 晏天痕被豹吼一串,不停地尴尬地摸着鼻子,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都怪我们做的不好,没让它们吃过苦,以后还多靠金瞳导师调教了。”金瞳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三个月后,让你们见到真正的灵兽虎,究竟该是什么模样的。”蔺玄之交完了两只灵兽三个月的训练费三百金,便在阿白和琥珀恋恋不舍满是留恋的眼神中,带着同样恋恋不舍的晏天痕离开了。阿白和琥珀齐齐站在妖兽学院的门口,对着蔺玄之和晏天痕摇尾巴。“不准摇尾巴,你们不是狗。"金瞳豹无声无息出现在两只虎崽的身后,阴测测地发出了声吼叫。两只虎崽顿时全身一僵,尾巴蹭的竖了起来。金瞳豹:“.......”金瞳豹一尾巴将两只虎崽子给甩飞出去,当两只虎崽子即将做自由落体运动,从高空一头栽倒在地上的时候,一个青色的人影腾空而至,一手一个地将两只虎崽子捞在了怀里。清越歌抱着两只快要被吓傻了的虎崽子,落在地上,站在金瞳豹面前,满脸无奈地说道:“金瞳,你这暴脾气,也该改改了,好歹是两只灵兽,珍贵着呢。”金瞳鼻孔里出气,不屑地扫过清越歌,道:“它们也配得上自称灵兽?学院里面,随随便便找出来一只妖兽,都能把它们揍得屁滚尿流。”琥珀闻言,愤愤不平地冲着金瞳吼道:“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看不起我的血脉!”“嗤,脾气还不小。"金瞳慢悠悠地优雅走过来,看着全身瑟瑟发抖却还是瞪着眼睛盯着它的琥珀,道:“小崽子,既然你不服气,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去和那些妖兽,住在一起吧。”琥珀呼呼几声,冲着金瞳道:“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只要你不怕那些妖兽,被我咬死!"清越歌听着这稚嫩的虎吼声音,忍不住笑了笑,在琥珀的脑袋上摸了摸,说道:“一上来就下猛药,看来,金瞳是真看重你们两个。”阿白和琥珀,被金瞳和清越歌带到了妖兽学院的幼崽的住宿处。住处是在半山腰上,妖兽们有的喜欢住在洞穴里面,有的喜欢住在树上,有的喜欢住在河边,金瞳和清越歌,根据妖兽们自己的喜好,给它们安排了不同的宿舍。阿白和琥珀刚一过来,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只灵鹤在湖边转过修长的脖子,叫了一声:“两只灵兽?”一只妖猴的尾巴倒卷在树上,倒立看着大摇大摆的阿白和琥珀,吱了一声,说:“活久见啊,第一次看见活着的灵兽!"“居然是灵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才二星的灵兽,不是说,灵兽从出生的时候起,就至少是四星吗?”“可能这两只好吃懒做,你看它们肥嘟嘟的,一看就是缺乏锻炼”。阿白顿时炸毛,对着那个说它们肥嘟嘟的小狐狸说道:“你才是肥嘟嘟的,你全家都是肥嘟嘟的,我只是毛比较厚!"小狐狸打量着阿白圆滚滚的肚子,顿时捧腹大笑。“哎呀呀,长得好可爱,好想把它们一口一口吃掉呀!"一只扭着水蛇腰的蛇,吐了吐红芯子,垂涎欲滴。阿白被盯得打了个寒战,连忙和琥珀挤作一团。清越歌笑了笑,说:“这里还有洞穴、树屋,你们想要住在什么地方?”阿白跳了跳,说:“我要睡床!软软的,暖和和的床!”噗嗤….“哈哈,听到了吗?那个看起来肥头肥脑的小虎崽子,居然想和人类一样,睡在床上。床有什么好睡的嘛,一点也不舒服,作为妖兽,最重要的就是能适应大自然的环境嘛。”“这两只虎崽子,都要被人类给养废了。”“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要睡床的妖兽呢。”琥珀听着这些妖兽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笑话它们,顿时心中有些气恼,也有些不是滋味儿。琥珀对阿白说:“哥哥,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和人类一样睡在床上啊?”阿白立刻说道:“另听它们胡说,它们是在羨慕嫉妒我们呢。”它坚信地认为,它有世界上最好的主人,晏天痕给它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这些妖兽,一定是看它们过的滋润幸福,所以心生嫉妒,才这么说的。蛇妖扭着身子来到了阿白面前,吐了吐芯子,说:“小子,按照规矩,新来的妖兽,都要给我们这些老生,打扫屋子的。”阿白一愣,顿时怒气冲冲道:“凭什么?”它平日里,连自己的窝都没打扫过。琥珀也瞪着蛇妖。妖狐狭长的眼睛转了转,靠在树上笑道:“就凭这里面,你们两个的等级最低啊。”放眼望去,这里的妖兽至少都是幼崽期三星的,只有阿白和琥珀,还在幼崽期二星。阿白嗷嗷叫道:“我不要,我拒绝!”琥珀也黑这一张脸,浑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蛇妖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说:“真的不要?”金瞳豹跳到不远处的树上,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吼了一声,道:“欺负新同学可以,但是,不能把它们吃了!”“安啦,本妖已经多年不吃妖兽了。"蛇妖抛给金瞳豹一个媚眼,随后粗壮的蛇尾朝着阿白和琥珀横扫过去,将它们顿时扫飞出去。白尾妖猴扒着树杈,眨眼之间便已经追上了两个团子,像是踢皮球似的,把阿白和琥珀给朝着河边踹过去正在湖水旁边照镜子欣赏自己美貌,顾影自怜的仙鹤,在阿白即将落在岸边的时候,飞身而起扇起了一股狂躁的旋风,将阿白和琥珀,狠狠拍到了湖水之中。 第119章 他满脸愁容地想:光是扎针也不是个事儿啊,扎针只是御尸术里面最简单、最基础的入门手法,这仅仅能够保证尸体不腐烂,且修为不会下降。但若是想要尸体能够真正物尽其用,还必须先进行炼制尸体。炼制尸体的基本条件,就是至少十多种基础材料一一毒蝎的毒尾,霸王毒菌的根茎,死尸体内的尸气,墓葬之中的祭品.最重要的,还需要御尸者身上,有足够的阴气。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恰恰是晏天痕最不缺的一点。晏天痕望着那张白的吓人的脸,叹了口气,所:“我算了算,光是找齐那些能让你动弹的东西,就要花费至少上万金,你可真会花钱啊。”尸体一动不动地继续躺着。晏天痕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出去赚钱了。第二日一早,蔺家的集合钟声就响了起来。晏天痕盯着两只黑眼圈,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隔着回廊,和精气神满满的蔺玄之,打了个照面。晏天痕屁颠屁颠跑过去,望着蔺玄之问道:“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蔺玄之将晏天痕一缕长发从额前挂到耳后,道:“什么问题?”晏天痕问:“大哥,我们现在,一共还有多少钱啊?”“不多了,满打满算,只有二百金吧。“蔺玄之看着晏天痕,道:“你问这个,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晏天痕连忙摇了摇脑袋,说:“只是觉得,我们的钱不太够花,大哥炼器,需要锻石,还需要各种材料,要是不想办法弄点钱来,我们恐怕很快就要弹尽粮绝了。”蔺玄之心中熨帖一片,他抬手在晏天痕的脸上捏了一把,说道:“赚钱的事情,阿痕自然不必操心。”晏天痕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没错,我应该操心省钱的事情,毕竟,大哥你实在是太能花钱了。”蔺玄之:“........”他这是被晏天痕嫌弃了吗?蔺玄之决定今天就出去赚钱,作为家中的一家之主,他可绝对不能让自家弟弟,因为存款不够而感到忧心忡忡。今日是蔺家的家族考察,家族中散落在青城之外的旁支族人,也都已经提前带着适龄的弟子,前来蔺家集合。蔺家的由于测试修为需要消耗灵石,因此,蔺家鲜少会岀现大规模的统一测试。不过这次,蔺家却拿出了积攒五年的测试石和灵石,来为整个家族适龄之人进行测试,可见蔺家对百家际会的重视之心。旁支加上主脉,符合条件的弟子一共有一百二十八位,每一个少年都是英姿飒爽,穿戴整齐光鲜,小脸上具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和自信。蔺玄之带着晏夭痕到达测试场的时候,场地周围已经挤挤挨挨站满了蔺家人。晏天痕被这黑压压的一片人,给吓了一跳。“大哥,蔺家的弟子,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啊!"晏天痕拉着蔺玄之的袖子,禁不住感叹道。蔺玄之的视线,淡淡扫过那些同样往他这边看过来的蔺家弟子,道:“蔺家好歹也是上干年的大世家,虽然这百十来年,在五洲大陆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但是,蔺家的家底仍然丰厚。开枝散叶之人数不胜数,新生代的血液,自然只多不少。”晏天痕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地说道:“不知道,这次蔺家能出多少个可以参加百家际会的修士呢。”蔺玄之笑了笑,道:“自然是越多越好。”说话期间,蔺玄之已经和晏天痕,来到了站在测试台入口处的待测试蔺家弟子的队伍之中台子上,五长老、三长老和已经出关的二长老,都坐在最中间的观看席位上,看着这些蔺家的新鲜血液,一个个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位适龄待检测的蔺家弟子,这可是我蔺家空前的规模啊。"五长老满脸红润地笑道。二长老看起来年龄已经很大了,脸上都是褶皱,胡子花白,他点了点头,捏着胡子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批少年里面,有多少能真正成为我蔺家的栋梁之才。”三长老和坐在下首位置的白夫人对视一眼,眯了眯眼睛说道:“二哥,这小一辈里面,最是可塑之才的,莫过于蔺泽之了。”二长老虽然多年不问世事,但是,他在蔺家颇有话语权,且他的修为,远高于五长老蔺润如。二长老清澈的眼睛微微一亮,道:“哪个是蔺泽之?”三长老道:“那群蔺家弟子里面,站在最前方的那一位便是。”二长老看向蔺泽之。今日的蔺泽之,身着黑色的利落修士长袍,左胸上面带着蔺家的族徽一—一簇五元锻火组成的圣莲。五元锻火共有金、青、蓝、赤、黑五种颜色,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元,之所以是锻火的火苗组成,便是因为蔺家最初的先祖,便是一位具有五元的炼器师。蔺泽之的长发高高竖起,看起来英姿飒爽,眉彩飞扬,微微抬起的下巴,让他看起来颇为踌躇满志,肆意张扬。二长老眯着眼睛,打量了他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年纪轻轻,便已经是炼气七重果然是天资卓绝,前途无量啊!"五长老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说道:“泽之两个月前,才刚刚突破炼气六重,没想到才短短两个月,竟然就已经冲破了炼气七重,这速度,未免太过惊人了些。”三长老挑了挑眉毛,斜了五长老一眼,道:“怎么,就只能你的直系子孙蔺玄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一个废人冲到了炼气五重,就不准我的直系子孙,两个月提升一重了吗?”五长老闻言,顿时有些讪讪,只是脸上毫不尴尬地笑了笑,道:“你说得倒是也对,只不过,玄之以前可是有两个月冲破一重的先例,所以他哪怕今天告诉我,他已经是炼气六重,我也不会感到奇怪,至于泽之,他以往虽然天赋卓绝,却也不至于如此惊人,以至于我感到意外。”三长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以后我们泽之,惊人的时候还多了去。”五长老不冷不热地回道:“都是蔺家弟子,无论是谁修为提升,我都为家族的未来,感到高兴。”二长老笑眯眯地摸着胡子点头,说:“老五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蔺家弟子里面,不管是谁好了,都是其他人的福气。”二长是蔺家出了名的老好人,谁都不得罪,也很会打圆场,只是,五长老和三长老同时在心里想道,即便同为蔺家弟子,竞争关系也素来不会弱上半分,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要争夺有限的。 第121章 “轰轰轰轰”的声音之后,测试石亮起了七道赤色的晶纹,而且色泽无比纯粹,毫无杂质。测试员一愣,然后高声喊道:“蔺焰,炼气期七重,火系单灵根!”蔺焰是继蔺泽之之后,第二位到达炼气七重,且拥有单灵根的蔺家弟子,他自然又引起了台下的一阵轰动,就连之前已经稳居第一位的蔺泽之,都禁不住对蔺焰侧目。五长老禁不住道:“没想到,我们蔺家竟然还能岀现第二位火系单灵根炼气期七重的弟子。”二长者问道:“方才那位蔺焰,今年多大了?”五长老看了看手中的花名册,欣慰地说道:“他年仅十五岁,这种修炼速度,比起当年的玄之,虽然还差了一些,但是放在如今的蔺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了啊!”五长老立刻老怀甚慰地摸着胡子说道:“这个孩子虽然是旁系,但是他的天赋,足以让我们以对待主脉弟子的态度,对待他了,你等测试之后,亲自去将他留在蔺家主宗之中,重点培养。”“放心吧,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五长老说。三长老在一旁听着,心中极不是滋味儿,为了能让蔺泽之在这次测试之中一鸣惊人,他费了大力气,花重金买了一颗能够在短期内迅速提升等级的玄级丹药,才让蔺泽之终于在前日突破炼气六重的禁锢,成为如今蔺家适龄弟子之中,位阶最高的一位。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从没听说过什么名气、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蹦出俩的蔺焰,竟然也抢走了蔺泽之的风头!十五岁的炼气期七重,还是单灵根,和蔺泽之同为火系,这三个条件加起来,蔺泽之只会被人拿来和蔺焰比较的时候,别人嘲笑“不如旁系"。三长老看向蔺焰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之色。而蔺焰却是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满脸不甚在意,似乎对于自己的修为和灵根,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自豪的。晏天痕望着台上一脸稀疏平常表情的少年,深深叹了口气。怎么了,阿痕?‘蔺玄之之前离开了一趟,此时刚刚回来,便看到晏天痕唉声叹气的模样。晏天痕有些忧伤地咬咬下唇,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我恐怕揍不了蔺焰了。”蔺玄之:“......”蔺玄之对蔺焰倒是有些印象,这小子来自蔺家一个偏远的旁系,整个旁系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只不过,每年蔺家主脉,都会给他提供一定数量的修炼资源。上辈子,蔺焰在百家际会之中,同样代表着蔺家参与了比赛,而且还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蔺焰在万众瞩目之中跳下了台子,回到了之前站的地方。晏天痕摸摸鼻子,心中有些泛酸,但还是真心实意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恭喜你啊。”蔺焰摆摆手,满不在意地说道:“这不算什么的,比起你兄长,我还差得远呢。”晏天痕顿了一顿,满脸叹息地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何必为难自己。”蔺焰笑了笑,潇洒地说道:"人都喜欢为难自己,我们修土不就是在拼命为难自己,才能提升的吗?不过,我也的确有自知之明,虽然以你兄长为目标,但却从来不会奢望有朝一日能赶超他。”晏天痕顿时觉得蔺焰仿佛自带圣光,变得和刚才不太一样了。蔺玄之微微一笑,看向蔺焰,道:“年纪轻轻,便是炼气七重,你已经很厉害了。”蔺焰立刻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要真说厉害,也是玄之堂哥。”他看了眼晏天痕,夸赞道:“就连天痕弟弟,也是一样一表人才,年少有为,聪明绝顶,天纵奇才。”晏天痕:“…"你刚才分明不是这么说的!蔺玄之看着蔺焰更加顺眼了,他就是喜欢这种聪明又有眼色的人。晏天痕咬咬手指,说:“你这夸奖,未免也太浮夸了。”蔺焰眨眨眼睛,一脸惊讶地说道:“一点也不浮夸啊,我看你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已经是炼气期唔唔….”晏天痕心惊肉跳地冲上去将蔺焰的嘴巴给捂住了,不让他说出接下来的话。蔺玄之挑了挑眉,看着晏天痕,静默不语。晏天痕对着蔺焰拼命使眼色,然后对蔺玄之尴尬地笑了笑,说:“大哥,我方才看到一只苍蝇在他嘴边飞,所以想给他拍进去。”啪焰蔺玄之:“…”蔺玄之讳莫如深地看着晏天痕,上下打量着他,道:“阿痕,你的修为如今已经到什么程度了?”他虽然能看出来,晏天痕的修为比起以前,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但也只不过是炼气期二重境界,但若只是如此,决计不会让蔺焰那般浮夸地夸赞。难不成……蔺玄之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刚想继续探究,便听到有人叫道:“蔺玄之!”只得暂时收起深入了解晏天痕状况的想法,蔺玄之借着魂力,飞身上了高高的测试台,他身着一套看起来无比飘逸圣洁的白色炼器师法袍,法袍的左胸口处,同样绣着蔺家的五色圣火焰。蔺玄之缓步轻移,身姿玉立,气质卓然超群,自有一种谪仙之感,温润淡雅的五官,更是让他看起来容颜如玉,风华绝代。蔺玄之上了场,下面原本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竟是全部都安静下来。这可是蔺家曾经被誉为"五洲第一人"的后起之秀,他曾是蔺家、甚至整个青州以至于玄天宗的骄傲和代表者,然而,他在一年多前,却丹田气海全损,从云端跌落到泥淖里。第105章 连番震撼这可是蔺家曾经被誉为“五洲第一人"的后起之秀,他曾是蔺家、甚至整个青州以至于玄天宗的骄傲和代表者,然而,他在一年多前,却丹田气海全损,从云端跌落到泥淖里。蔺家也大受损失,一时间成为外界其他家族宗门的笑柄。本以为,蔺玄之会就这么一落干丈,再无翻身之地,然而却没想到,才不过短短一两年的光景,蔺玄之竟然以令人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崛起,再次成为蔺家的焦点! 第123章 “蔺雅儿,炼气期七重,金木双系灵根!"蔺雅儿一脸冷傲之色,迈着一双险些却有力的大长腿,转身便跳了下去。蔺家弟子中有不少都发出了喝彩声。蔺雅儿身份高贵,长得美艳动人,身材火辣,重要的是修为又高深,天赋也强悍,自然成为不少蔺家男修的追捧对象。她虽然才回到蔺家不久,但俨然已经招蜂引蝶,获得不少簇拥。蔺雅儿找回了自信,胸脯挺得更高了。“最后一位测试者,蔺扬之!"蔺扬之以一个潇洒轻盈的姿势,跳到了高台之上。他掐了个不似蔺家功法的手诀,周身气流涌动,围绕着他的身体凝成了一个气旋,他双手推,气旋冲到了测试石上,只听“轰一-"地一声,测试石竟然直直冲破了炼气期的线,来到了筑基二重!“喝!”不到三十岁的筑基二重!老天爷,这蔺扬之真是深藏不露啊,他比起当年的蔺玄之,也不遑多让了吧!蔺家这次,势必要在百家际会上,取得好名次啊!蔺扬之和蔺雅儿兄妹,真是我们蔺家的天纵奇才!蔺焰托着下巴咂舌说道:“厉害啊,竟然已经是筑基二重了,这可够得上玄天宗直招的水平了,我说,你们主脉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修炼法子,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逆天?”晏天痕皱起了鼻子,满脸写着不高兴。蔺焰见状,问道:“怎么了,你不高兴啊?”晏天痕说:“我之前见他,还是筑基期一重,他怎么一转眼就二重了?”蔺焰说:“这很正常啊,平时除了那些爱装逼爱显摆的,谁不是遮掩自己的真实水平?”晏天痕摇摇头,不爽地说:“做人太不真诚了,虚伪,不要脸!"蔺焰:“.......”他敢肯定,晏天痕绝对是对蔺扬之有意见。五长老也是一脸喜气,说:“如此一来,我们蔺家在百家际会上,也总算是能稳住了。”二长老眼睛亮了起来,他满意地点头,道:“好,非常好,蔺江教导儿l女,的确有一套。”坐在下首的蔺江闻言,方正的脸上露出笑容,拱了拱手道:“是他们的际遇好,我也没出什么力气。”旁边的白夫人勉强笑了笑,说道:“还是出外游历好,在蔺家里面,想要得到好的功法,可是不容易,僧多粥少的,以往都紧着那一个两个人,倒不如出去游历一番,碰碰运气,三弟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蔺江像是没听出这话里面的意思,只是憨厚一笑,说:“大嫂说得对,有时候的确需要出去历练一番,遇到奇遇的机会,也自会增多。”就在此时,蔺扬之对着高台行了一礼,朗声说道:“诸位长老,各位长辈,扬之有一事相告。”五长老道:“何事?”蔺扬之道:“我不能代表家族参加百家际会,还请诸位长老恕罪。”五长老一愣,当即脸色一沉,道:“为何?难道你不愿意为家族效力?”“自然不是。"蔺扬之露岀了惋惜和痛惜之色,道:“我内心极想为家族荣誉而战,但是,我已经是天极宗内门弟子,按照百家际会的规定,我不可以参加百家际会,所以,还请家主和各位长老见谅。”一时间,场面一度陷入哗然之境。就连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二长老,都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天极宗?你所说的,可是中洲的天极宗?”“自然是那个天极宗。"蔺扬之点点头,说:“我在半年前,被收为天极宗门内弟子。”二长老连连点头,抖动着胡子,激动又快慰地说道:“好,真是太好了,你真为我们蔺家长脸,这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位被天极宗收为内门弟子的家族弟子,你真是我们蔺家的骄傲!”蔺扬之受到如此夸赞,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傲气。他从回到蔺家,便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重大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就是为了在这场测试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成了天极宗的弟子。这么一来,饶是蔺玄之已经成为炼器师,也完全不能和他相提并论。第106章 再起波澜坐在长辈席位上面的蔺江,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羡慕和恭贺。“三弟,你可真是不够意思啊,回来这么多天,竟然丝毫风声都没有透露。”“三弟,你可真是会教育孩子啊。”白夫人脸上带笑,心里酸的反胃“蔺江,你生了两个好儿女,从今以后,整个蔺家,你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哪里哪里。”蔺江连忙说道。“少可不是么,天极宗的内门弟子,背后可是会有天极宗的座宗大长老做靠山,别说是蔺家,即便是玄天宗,也绝对不敢触主宗的锋芒啊!”“蔺江,自从你回到蔺家,我们都没时间好好聚一聚,不如等会儿就去我那里喝个酒,我那边,可是有珍藏了五百年的佳酿呢。”“我那里,刚请来了一位食修,江哥也可以去试一试,合不合口味儿。”白夫人看着这些原本总是围着她转的蔺家旁支,此时却是围着蔺江转,且对他多加谄媚奉承和拉拢,心中相当不是滋味儿。 第125章 说完,五长老直接一甩袖子,人便飘飘然地从台子上消失了。三长老蛮有深意地说道:“老五这么做,恐怕会引起不少人的不满吧,这样,可否公平?”二长老笑眯眯地捏了捏胡子,说道:“蔺家从来都不是讲求公平的地方,修仙一道,强势者得,老五既然给了蔺玄之,那大概有他这么做的理由,我们便只需要看看,蔺玄之又该如何化解吧。”三长老一想,忍不住在心中冷笑道:蔺玄之手中的这张通行证,可就相当于一块烫手山芋,多少人盯着,多少人眼红,一旦分配不公,或者中间出现些许差错,就会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至于蔺玄之,会将这张通行证给谁,其实……不言而喻。蔺玄之站在台下,看着甩锅给他之后便迅速消失不见的五长老,心里苦笑着暗骂一句“老狐狸”。晏天痕有些忐忑地搓了搓手。蔺焰咋了咋舌,满是好奇地说道:“也不知道,蔺玄之会把那张通行证给谁。晏天痕佯装不知地眨眨眼睛,一脸单纯地笑了笑说道:“大哥不管给谁,肯定是有他的道理。”这倒是。“蔺焰点了点头。蔺焰嘿嘿笑了两声,凑到晏天痕耳边,说道:“看来,你大哥快要有麻烦了。”不用他说,晏天痕也已经看出来了。蔺扬之分开众人,走到蔺玄之面前,对着他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道:“玄之堂弟,既然通行证在你手里,刚巧我们蔺家弟子也都齐聚一堂,那么你不妨现在就告诉大家,你要把那张通行证给谁使用。蔺玄之面色淡淡地扫了蔺扬之一眼。”蔺扬之此计,的确阴毒,想要置他于不义之地。不过,蔺玄之倒也不怕,毕竟炼器师的身份,能够带给他不少好处。蔺玄之在众位弟子的注视之下,淡淡说道:“那张通行证,我自然是要留给家弟晏天痕。”蔺焰猛然挑了下眉毛,玩味地看着晏天痕。晏天痕的小脸先是白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昂首挺胸,恢复正常,势必不能给他大哥丢人。蔺家弟子却是一片哗然。“哈,蔺玄之,你未免也太自私自利了吧?“蔺雅儿率先说道:“谁都知道,晏天痕是个废物,又相貌丑陋,不堪入目,出去便是给我们蔺家丢人的。”“是啊,玄之堂兄。"另一位弟子说道:“虽然他是你弟弟,但是,你也不能不顾及家族荣誉,随随便便将这么宝贵的名额,给一个无用之人。”“玄之堂弟,不如你再重新考虑一番,蔺家有这么多优秀的弟子,你随便找一位,都比晏天痕值得。"第107章 你不要脸蔺玄之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却是不为所动地淡声说道:“我心意已决,你们若是想要得到参赛名额,不如在这三个月中,多加修炼,两个月之后,临走之我可以多加一场测试,到时候符合条件之人,都有资格参加比赛。”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蔺家弟子高声说道:“这样不公平!我们不服!”“是啊,我们不服。”“若是换一个人还好,可是晏天痕…哎。”“你这样,对得起五长老对你的信任吗?”“玄之,本以为你是一个公允、值得信赖之人,没想到,你竟会在关乎家族存亡的大事之上,做出这等自私自利的决定!我真是看错你了!"蔺泽之添油加火,一脸痛心疾首地指着蔺玄之说道。“是啊,蔺玄之太过分了,呵,晏天痕那算个什么东西?小孩儿看了,都能把人给吓哭,他那副尊荣,未免太有碍瞻观了。"一个被气急了的蔺家弟子,顿时口无遮拦地说道。也不知道这晏天痕到底有什么好的,当初蔺湛对他比对亲儿子还要亲,还为他死了,如今,这蔺玄之也处处维护他,我真是要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猫腻了。“呵呵,保不准,晏天痕是蔺湛和蔺玄之养着的炉鼎呢。”“是啊,有人还看到过,他们两人,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亲密无间呢。”“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兄弟乱伦,还对外宣称什么兄弟关系,恶心死人了。”“也不知道,晏天痕是不是在床上,其实也是个风情万种的骚浪贱货呢,哈哈哈….”蔺玄之眼眸骤然降到了冰点,他猛然出手,一把扇子从袖中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满嘴龌龊之言的蔺家弟子,给打飞出去。嘭一"地一声巨响,那个弟子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测试台的石阶上面,咔嚓的分筋错骨之声过后,他吐了一口血,满目惊恐地望着面无表情却宛若修罗的蔺玄之,连呼吸都屏住了。片刻之后,剧痛传来,这个弟子禁不住“啊啊啊"地哀嚎起来。全场哗然。蔺玄之他竟然动了手!而且,他手中的那个,究竟是什么法宝,竟然众目暌睽之下,直接打飞了一个炼气四重的修士!“扬之堂兄,你看蔺玄之手中拿着的东西,岂不就是那天他对付你的武器吗?”一个蔺家弟子毫无眼色地说道。蔺扬之面色一僵,心道这个没脑子的蠢东西,并不回话,而是阴着一张脸,满是怒火地说道:“蔺玄之,你敢当着长老的面,大庭广众之下,对蔺家弟子动手?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蔺家的规矩和各位长老了?”蔺泽之也点了点头,叹息说道:“玄之堂兄,就算这些弟子们说话不得体,好歹也是我们蔺家人,你且听听就过去了,何必动手动粗呢?”台子上的三长老也是一脸怒气,道:“这蔺玄之,简直胆大包天,也不知道在私下该是如何张扬跋扈,这种人,我真不知道老五你看上他什么了。”二长老也眯起了眼睛,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而是继续观察事态发展。蔺玄之在他看来,的确有些暴躁冲动了。这可绝对不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应该有的品质。看来,蔺润如的提议,需要再行好好考虑一番了。 第127章 蔺玄之险些没把一口银牙咬碎,迅速问道:“这测试石,能测出魔气吗?”“当然可以!"魂珠说完之后,顿时一愣,道:“他难不成修了魔道?”蔺玄之沉声道:“极有可能。”魂珠说:“他若是暴露,会给你带来极大的影响,这小子太冲动,是不想好好活了吗?”蔺玄之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法子?”魂珠说:“如果你从唤醒我起,每天都给我喂一百块上品灵石,我现在,到还真能使出来个障眼法,让他骗过这群白痴。”蔺玄之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道:“恐怕,我们要跑路了。”魂珠:“.......”魔气和真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虽说都有五行,也有相同的灵根区分,但是魔气却是轻易能够被测试石给分辨岀来一一魔气,自带血煞阴寒之气,测试石甚至会直接将人反弹出去。蔺玄之心中,紧紧捏了把汗。他同时捏紧了手中的法宝,只等着及时将晏天痕给救走,逃出去。不过…这么多长老在,恐怕很难实现。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淡绿色的木系真气和吃红色的火系真气,缓缓展现在测试石上面,淡绿色中夹杂着点点赤色的流光,开始在测试石开始自下而上延展开来,最终在炼气期五重的位置上,停了下来。“木火双系!"二长老的眼睛蓦然睁大,道:“丹修的必备灵根!”第108章 丹魔双修三长老也是一脸意外,震惊之下,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想其他事情。那五格粗壮的淡绿色,无疑是在昭显着,此人已经是一位炼气期五重的修士,而且,他极有可能,成为一名炼丹师!要知道,炼丹师的地位,虽然在五洲大陆上,比不得炼器师,但是仍然超然卓绝,哪怕是蔺家,也只有一位炼丹师而已,还是外家嫁进来的一位夫人!死寂。全场一片死寂。晏天痕这一下,可谓是惊世骇俗,令人绝对意想不到。“怎么可能?"蔺扬之失声说道,蔺雅儿也捂住了嘴,不可置信地瞪着已经成为炼气期五重的晏天痕,她穷极想象力也根本无法预料到,前段时间还分明是个废物的晏天痕,短短几日之后,竟然成了一个炼气期五重的修士,还有炼丹师的潜质!蔺泽之的面色铁青,暗暗咬紧了牙根。木火双系,炼丹师,这怎么可能?蔺玄之却是在识海之中问道:“感受到魔气了吗?”“呵呵。"魂珠不轻不重地笑了两声,说:“这小子还真是个聪明人,他这一手,虽然瞒不过本尊,但是来糊弄一下这些连地界都不到的修士和这测试石,却是足够了。”所以….“他的确是修了魔道。"魂珠下了定论。蔺玄之心头涌现出了淡淡的悲凉感,难不成,饶是他已经尽自己所能,来改变每个人的命运,但天道却还是无法驳逆吗?他望着站在高台之上,满脸倔强的晏天痕,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不过,你也不必如此垂头丧气。"魂珠说道:“先不说魔修或者法修,只是一种入道的形式,是这些五洲之内没见过世面之人,强加的区分,单说这小子一一他可同时还是一位丹修!丹修可从来不加区分正道魔道,有了这层掩护,不遇到地阶修士,是绝对不会被一眼看穿的。”蔺玄之闭上眼睛,轻微点了点头,道:“不幸中的万幸。”晏天痕转过身来,面朝下面,说道:“怎么样?我可是炼气期五重,你们对于我大哥将通行证给我,有什么不满的吗?”这…这就算有什么不满,也没用了啊。毕竟,晏天痕自身就已经是炼气五重,完全够资格去参赛了。“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晏天痕扬眉吐气,趾高气昂,胸脯挺得直直的。不过-----“你都已经炼气期五重了,根本用不上通行证啊!”很快,有人发现了问题。“对啊,你根本用不着再占据一个名额嘛!”直接通过正常方式参加百家际会就好,干嘛非要拿通行证啊。”蔺家弟子有些不满意了晏天痕哼了一声,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走到蔺玄之身边,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又不姓蔺,也不是蔺家人,就算等级够了,想要以蔺家人身份参加百家际会,也还是需要有通行证的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哪里,你吃穿住行都是在蔺家,而且你爹也待你像是亲子,你怎么可能不是蔺家人。”“是啊,天痕,你也算是蔺家人了,以蔺家人身份去参加百家际会,我们可是非常支持呢。”“是啊,蔺湛堂叔早就已经说过,你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早就是蔺家人了。”听着这些人迅速反口,晏天痕只是裂开嘴笑了笑,说道:“我没上蔺家族谱,我只是我大哥的弟弟,和我爹的儿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反正你们]现在让我上族谱,我也不上啦。”之前一个两个都恨不得他和蔺家毫无关系,现在又为了他能让出一个名额,恨不得他现在就去上族谱,真是可笑极了。晏天痕正得意洋洋,但心里却打着忐忑打鼓。 第129章 晏天痕望着紧闭的大门,站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先去看看他的那只尸体,情况怎样了。已经到了快中午时分,晏天痕一路小跑,朝着蔺玄之之前的破旧小院子跑了过去。阁楼里面,蔺泽之猛然掀桌,砸碎了一桌的茶具。白夫人推门而入,看着一地狼藉,柔声说道:“泽之,这么生气做什么?”蔺泽之一看白夫人,瘫坐在椅子上面,满脸失望的盯着自己无力的双手,说道:“我本以为,一个蔺玄之就已经够受的了,没想到,之后又岀出现了蔺扬之和蔺雅儿,这还不算,那个我从来都看不上眼的废物晏天痕,他竟然也已经成了炼气期五重的修士,还极有可能是个丹修!我到底算是个什么?我根本不可能在蔺家出头的,根本不可能!”他的骄傲,他的自信,俨然已经全部在今天的测试之中,被彻底击毁了。白夫人面色一沉,很快便又重新柔情起来,走到蔺泽之身边说道:“仅仅是这样,难不成你就放弃了吗?蔺扬之和蔺雅儿这两个人,得了什么际遇也说不定,暂且不论,那蔺玄之如今等级不过是和你相同,晏天痕更是差你一截,你又有什么好垂头丧气的?”“娘,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蔺泽之望着白夫人,说:“我从六重升到七重,是靠着三长老重金买下的黄品一级的破气丹,才能得以提升,可他们…”第109章 尸体暴露“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是用的这种法子?”白夫人声音冷淡下来,道:“蔺玄之和晏天痕这两人,身上邪门儿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和三长老猜测,他们必然是拿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修炼功法。”会是什么功法?"蔺泽之皱起眉头。“ 不会是正道的功法,唯有魔功,才能有这等效用。”白夫人深吸口气,道:“你根本不必嫉妒他,如今,二长老也已经对他起了疑心,蔺玄之倒也就罢了,他本身就是个不得不承认的天才,至于晏天痕,当初蔺湛用尽手段,都不得让他提升半分,如今,才不过短短几月,他便已经成了炼气五重,若说他没有修炼魔功,是没人会信的。”蔺泽之愣了一愣,眼珠子微微流转,若有所思道:“其实娘亲,只要是能够提升修为,让人成为一方强者,哪怕是修炼魔功,又有什么问题呢?”白夫人面色骤变,一巴掌甩在了蔺泽之的脸上,厉声呵斥道:“你这话,以后万万说不得你以后是一定要继承蔺家的,若是让人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你的前途就完了!"蔺泽之被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看着宛若癫狂的白夫人,蔺泽之有种奇怪的违和感,他不明白,他娘为何在提起魔功的时候,反应如此剧烈。不过,蔺泽之仍是迅速低下头,满脸悔悟说道:“娘,孩儿一时间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白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着心头的怒气,耐着性子说道:“泽之,娘所有的仰仗,都在你身上了,你切记要谨言慎行,不能剑走偏锋。”蔺泽之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娘亲。”白夫人在心头叹了口气。天下间当娘的,大抵都是如此,哪怕她自己已经练了魔功,也绝不愿意自己的亲生儿子,走上这条布满荆棘、心惊肉跳之路。蔺雅儿走到蔺扬之身边,皱着眉头说:“大哥,那个晏天痕,进步的速度着实有些可怕啊!”蔺扬之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派出通天鸟,监视晏天痕了,他只要一有异动,我就会察觉到。”蔺雅儿一愣,脸上带着几分羡慕,道:“通天鸟?那不是可以用作谍者的情报妖兽吗?”“是啊。“蔺扬之笑了笑,说道:“这还是我下山之前,师父送给我的。”“你师父对你真是太好了。"蔺雅儿满是艳羨地说:“通天鸟可是要用灵石来交换的,市面上都买不来的。”蔺扬之望着自己如花似玉的亲妹妹,面色温和地说道:“雅儿,云瑶宗已经有人对你释放好意,这次百家际会,只要你能表现妥当,之后进入云瑶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云瑶宗属于中洲一个全部都是女修的宗门,里面的弟子全部年轻貌美,且修为高超,因此在整个五洲大陆,都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不少大世家的女孩子,都会选择云瑶宗修炼,且很多大世家的夫人,也都在云瑶宗担任导师或者长老的位置,是以云瑶宗的地位,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宗门。蔺雅儿脸上燃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野心,道:“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会在百家际会上好好露脸,加入云瑶宗,给你和爹爹脸上争光!”蔺扬之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开口,突然面色微微一变,表情十分奇妙。“怎么了大哥?"蔺雅儿关心问道。呵呵。"蔺扬之露出了快慰的笑意,眼眸里迸射出点点冷光,道:“通天鸟传来消息,它监视到晏天痕的怪异行为了!”蔺雅儿也来了精神,道:“那我们快点去看看!”蔺扬之扫了蔺雅儿一眼,道:“你的修为不够妥当,我一个人去便可,你在这里等着。”蔺雅儿只得点点头,望着蔺扬之消失的身影,心跳加快了几分。晏天痕四下看去,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之后,才闪身进入小院子,打开地窖的门,一溜烟钻了下去。点开燃烧的火折子,放在旁边,晏天痕伸手摸了摸那具尸体。“啊呀,有点硬了。”晏天痕叹了口气,赶紧从储物袋里面拿出金针,动作娴熟地给这具尸体下了针。一刻钟后,晏天痕收了针,松了口气,有些发愁地望着那张俊美帅气的脸,托着下巴说道:“怎么办,我大哥似乎发现了我已经成了一个魔修,可是,如果我对他如实交代,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给烧了啊?”尸体自然不会回答他任何问题。晏天痕又叹了口气,说:“算了,今日不告诉大哥,大哥一定会生气的,而且,我也没什么赚钱的法子,想要给你泡药浴,还是要靠大哥,我还是对他老实交代吧。”晏天痕得不到回答,全然自言自语不亦乐乎,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站了起来伸出手在尸体身上拍了拍,说:“放心吧赤骨,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你的尸体的。”晏天痕生怕蔺玄之找他,在做完今日的扎针任务之后,便飞快地出了地窖,溜了回去。晏天痕并没有发现,在他离开之后,有一个满脸不怀好意之人,从隐匿的一块假山石之后闪身出来。蔺扬之带着几分疑惑,一抬手,一只只有苍蝇大小的通天鸟,便落在了他的耳朵上。蔺扬之来到晏天痕之前爬爬出来的地方,看到了一扇地窖门。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门打开,纵身跳了下去。 第131章 晏天痕咬着下唇,身体在微微发抖,他不敢抬头看蔺玄之,生怕看到对方嫌恶和失望的表情。“大哥,是我的错。"晏天痕低落地小声嗫嚅。“闭嘴!"蔺玄之厉声呵斥一句,看向一脸果然如此的蔺扬之,道:“我不知道地窖之中有什么东西,但既然你如此肯定,又故作玄虚,不妨我们便一起去看一下,也好让我见识见识,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能惊动我蔺家三位坐镇长老。”“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晏天痕给我押走!"蔺扬之高声说完,潇洒转身,挥手就走。蔺玄之的视线扫过晏天痕。晏天痕本想偷偷看蔺玄之一眼,然而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和他对视上了。晏天痕的眼睛是微微泛红的,里面全然都是愧疚和歉意。蔺玄之微微一怔,没有说话,移开视线率先朝前走去。一路上,这支队伍吸引了不少蔺家人的注意。“这是怎么回事?”“呀,那些人穿的可是执法堂的盔甲啊!”“晏天痕被押了,他们这是在朝哪儿走呢?”“你们没听说吗,就在不久之前,有人发现蔺玄之之前住的院子里面,竟然有一具尸体,说是他在修炼魔功!〃“什么?竟然会有这种事情”“魔修和我们正统道修,势不两立,蔺玄之他怎么敢?”“应当不是蔺玄之,而是晏天痕一一你们看,被押之人,可是晏天痕啊。”“诶,你说得对,晏天痕真是丑人多作怪,我今日在测试之时,就觉得这人身上处处都充满着邪气,全是诡异了。”“呸,下贱的东西。”“幸亏他没上我们蔺家族谱,要不然……呵呵,真是丢人死了。”晏天痕听着那些人的嘲讽鄙视,顿时觉得更加难过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干里,他将尸体藏在地窖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今被人发现,蔺玄之却还被蒙在鼓里晏天痕抽了抽鼻子,恨死了这个败坏蔺玄之的自己。可是,事已至此,他根本没有挽救的办法了。怪只怪他太过不小心,大胆妄为,竟然将尸体,放在蔺家之中。晏天痕想了一路该怎么为蔺玄之开脱,他希望这一条路,永远没有尽头然而很快,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来到了蔺玄之之前住的山脚小院子外面。三位长老,已经站在院子中静候了。蔺扬之率先走过来,对三位长老说道:“三位长老,蔺玄之和晏天痕,已经被带了过来。”蔺玄之走上前来,看着三位面色各不相同的长老,道:“不知道玄之做错了什么事情,还请三位长老指示。”三长老率先开口,冷冷说道:“蔺玄之,你可知罪?”蔺玄之淡淡说道:“我若是知道犯了什么错,刚才还会那样问吗?”三长老被噎了一下,但他的确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三长老冷哼一声,一甩袖子,道:“有人举报,说今日见到晏天痕,听你指示,来了这地窖,你是否承认?”蔺玄之微微一皱眉,做了稍许停顿,道:“没错。”晏天痕猛然抬头,一脸焦急地说道:“不是大哥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过来的!”“我和长者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蔺玄之顿时厉声训斥着晏天痕。三长老勾唇一笑,说道:“蔺玄之,你和晏天痕,可真是兄弟情深。”蔺玄之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应该的,毕竟他是我爹认下的儿子,也是我如今唯一的弟弟了。”三长老说:“你这个弟弟,可真是个好样的。”蔺玄之说:“多谢三长老夸赞。”三长老:“.....”妈的,这小子居然跟他装傻,像个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抓不住把柄,还顺竿子往上爬!五长老面色严肃,道:“玄之,你今日让他过来,是做什么?”蔺玄之扫了眼地窖,道:“我爹生前在桃花树下埋了不少好酒,前几日,天地酒庄的冯老板,还送过来了一批我爹曾经定的酒,今日无事,我便让阿痕来把酒搬到地窖之中,并不知道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五长老一愣,眸中闪过一抹奇异之色,道:“只是如此?”蔺玄之满是坦然地望着五长老,反问道:“难不成,还有其他什么?”蔺扬之插嘴说道:“蔺玄之,你怕是被人给蒙蔽了,你倒是问问,晏天痕都做了些什么!"晏天痕眨眨眼睛,砰砰直跳的心脏,已经慢慢安静下来。他一脸无辜且像是受了极大惊吓的表情,望着三位长老,瑟瑟发抖地说道:“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听了大哥的话,把酒搬到酒窖里面,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啊!"三位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二长老开口说道:“扬之,今日是你发现的情况,你自己下地窖看看吧。”“是!"蔺扬之点了点头,对着蔺玄之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在后者淡漠的注视下,打开地窖的门,直接跳了下去,道:“你们看这里,便是一具.尸体呢?” 第133章 从今日开始,接下来的两个月,你都别再出门了,好好去思过崖上面反思自己的行为。五长老一言下了定论,道:“马上去执行!”蔺扬之面色巨变,满心都是不服气一一他的的确确,是亲眼见到、亲手摸到了尸体!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毫无证据来证明他所说是真的!不对,他还有一只通天鸟,这只谍者妖兽,也同样看到了晏天痕在地窖里面摆弄尸体!“我有通天鸟可以作证!"蔺扬之急中生智,从储物戒中释放出那只和苍蝇差不多大的通天鸟。通天鸟嗅过那具尸体的味道,就很容易凭借它自身的物种秉性和天赋,将那具尸体再找寻出来。蔺扬之将那只通天鸟放了出去,通天鸟一飞冲天,直接朝着后山扑楞着翅膀飞了过去。三长老脸色骤然一变,像是一只秃鹫似的,从地窖中飞身上天,一只手捏出了一个冷峻的气刃,朝着只有点滴大小的通天鸟,便毫不留情面地杀了过去!嗖地一声破空之音,通天鸟竟然被气刃绞杀成了碎片!蔺扬之脸色刷白,血色全失,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好大的胆子!"三长老顿时冷声喝道:“你竟然敢用这种龌龊手段,对付自己家人,蔺扬之莫以为你已经被天极宗收为弟子,我蔺家就管不住你了!”眼看着心爱的通天鸟被杀,蔺扬之被气得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明白,为何一直看蔺玄之不顺眼的三长老,竟然在这个时候,抢先第一个发难,还杀了通天鸟!那可是他师父送给他的谍者!二长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扬之,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独木难成林,你的修为虽高,但是道心并不稳固,你还是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否则以后修炼的时候,很容易出现茬子的。”说完,二长老便率先离开了此处,留下脸色苍白难看的蔺扬之。三长老给了蔺扬之一个警告的眼神,也离开了,临走之前,他对着蔺玄之盯了好一会儿,留下一句“别让我抓住把柄",便一脸怒气地走了。至于蔺扬之,他直接被执法堂的侍卫给带走了,前去思过崖反省。身为家主,五长老只得一个人留下来进行扫尾工作。蔺玄之和五长老对视着,旁边还站着抹眼泪一副小可怜模样的晏天痕。蔺玄之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五长老一看这笑容,顿时头皮发麻,在心中苦笑一番,说道:“玄之,此次之事,算是我们对不住你。”蔺玄之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这种对不住,我倒是已经习惯了,毕竟蔺家一贯如此,若是哪天没人费尽心思找我麻烦,我反倒是不习惯了。”被这么不软不硬地讽刺了一通,五长老也觉得颜面无光。他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颇为不自在地说道:“这其实也算不得全是我们的错,毕竟,你和天痕的修为提升速度,有些快得吓人了,刚巧又有蔺扬之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在这地窖里面见到尸体,所以,我们才会一时之间,忘了求证。”“家主不必解释什么,玄之自认倒霉就是了。"蔺玄之淡淡地说:“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有人会突然说我这个挺久不用的地窖之中,有一具被炼制的尸体,又浩浩荡荡带人前来之后,却又发现,尸体凭空消失了。家主该不会真的以为,是蔺扬之在自导自演,全然编造谎言吧?”任凭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今天蔺扬之是被人给耍了。但问题是,究竟是谁耍了蔺扬之。说实在的,五长老之前始终以为,是蔺玄之设计了个圈套,故意引诱蔺扬之中了圈套,然后让他难堪,亦或者是蔺玄之的确在练魔道的功法,但反应迅速,和蔺扬之玩儿了一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但是蔺玄之的表现,着实不像是知情者。五长老顿时生出了更多的疑惑。皱了皱眉,五长老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给我说说。”蔺玄之看了眼靠在他身边像是一只霜打茄子似的晏天痕,将他单手搂在了怀中,道:“家主,我和阿痕都没有见过尸体,但是蔺扬之却见到了,还一口咬定是我们的,那么我们不妨推测一下,的确有人曾经把尸体放在地窖中,也的确被蔺扬之见到了。”勾了勾唇,蔺玄之接着说道:“但是,他却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那具尸体已经暴露,所以提前派人将尸体弄走,只等蔺扬之带着你们]到了这里之后,扑了个空。”“如此一来,你们一来仍然会怀疑我暗做手脚,将视线从那个暗中操作之人身上转移到我身上,二来嘛….呵呵。”蔺玄之轻笑一声,朝着后面的珞珈山望了过去,眯了眯眼睛道:“那具被炼制的尸体,仍然在那个人手中,安然无恙。”五长老的面部表情顿时一片肃然,他看起来年轻俊逸的面孔,忽然扭曲了一瞬,但很快便平息下来。五长老蛮有深意地看了蔺玄之一眼,道:“今日之事,都是蔺扬之栽赃陷害,至于其他,我和你都不曾多想。蔺玄之笑了笑,说道:“我炼器被打断,损失颇多,我这个平日里一直都很胆小、总是受欺负的弟弟,也被人押了一路,还被恐吓了,家主认为,这种情况之下,我会不多想吗?”五长老一个没忍住抽了抽嘴角,瞪着蔺玄之道:“你就直说吧,这次又想敲诈什么?”“家主,用敲诈这个词,就有点过分了。“蔺玄之云淡风轻道:“最多只不过是些许必要的补偿。”五长老:“……"蔺玄之接着道:“既然家住这么大方,让我开口,那我也就不好意思客气了,上次那张紫晶通宝卡里面,已经没钱了,我全部用来采买炼器的锻石和材料,可惜刚才一锅全毁,至于阿弟,家主今日也看到了,他的灵根基础为木火双根,我也已经检查过,他体内有可供炼丹的丹火,但捉襟见肘,没有采买炼丹材料的钱,所以难以实践,家主不妨再给阿痕一些炼药的材料怎么样?”五长老觉得他简直败给蔺玄之了。这一笔下来,蔺家几个月的收入,估计都打水漂了。然而,蔺玄之那句“和蔺家的所有情意,到此为止,彻彻底底结束”,着实让五长老心里面打着唐突。一个炼器师,一个炼丹师,这两种在整个五洲大陆上,被所有大势力争相竞逐追抢的职业者,他一个都得罪不起,更别说一次性得罪两个了,哪怕这两个小兔崽子,是他蔺家人,吃着他蔺家的米!五长老又一次在心中将给他惹麻烦的蔺扬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在拉拢和外推之间,到底选择哪个,难道还用得着考虑吗? 第135章 但是,晏天痕却是巴不得蔺玄之对他提出些要求来。晏天痕连忙从储物袋里面,将那本破烂不堪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翻阅过的《御尸术》,递给了蔺玄之。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起来吧,我也没说要这样惩罚你。”晏天痕便站了起来,还一步一磨蹭地来到蔺玄之身边。蔺玄之探出魂识,在那本书上扫了一遍,心中顿时惊疑不定“玄阶极品功法?!”魂珠在蔺玄之的识海之中叫了起来。“玄阶极品?"蔺玄之愣了一愣,道:“如此厉害的魔道功法,那个鬼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整个蔺家,最高级的功法,也不过是玄阶上品,饶是这玄阶上品,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资格来练的。”蔺玄之如今手中所用的那本《天方炼器诀》,也不过是一本黄阶极品功法,对于如今他而言,完全够用了。玄阶极品功法,整个五洲大陆,恐怕都不足二十本。鬼面人可谓是真大方。魂珠啧啧两声,说道:“鬼面人什么来头,本尊倒是不知道,不过,他身上的魔气,尤为浓厚,等级应当不低,他既然对这小子没什么恶意,又给了这么一份见面礼,修炼倒也是可以的,你别忘了,你这弟弟,可非但能够修魔道功法,还是个炼丹师的料子,有了这层掩护,倒也不怕会被发现魔修道法。”蔺玄之叹了口气,说:“我最担心的,并非他修了魔,被人察觉之后会发生什么,而是大哥,有什么不对吗?”晏天痕满脸不安地问道。蔺玄之中断了和魂珠的对话,看着晏天痕道:“你知道,我为何不让你修炼魔道功法吗?”晏天痕垂了垂嘴角,说道:“因为自古以来,正道和魔道都势不两立,而大哥是一位正道修士,自然也看不上魔道。大错特错。蔺玄之摇了摇头,说:“正道和魔道,从来都是人为的划分,其实能够通向大道的路,都是可以尝试的,只是魔道之所以被称为魔道,便是因为有些功法阴毒可怕,有些功法艰险苛刻罢了。”晏天痕不解地问道:“那大哥为什么当初那么反对啊?”蔺玄之接着说:“自古以来,魔修前期均是修炼速度快得惊人,但是越到后面,需要突破的限制条件就会越多,修炼的速度,普遍要比正统道法修炼者,慢上数倍。有多少魔修最终为了提升修为,血洗城池,夺人灵根修为,受人唾弃,亦或者是被天道惩罚”“我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人。”晏天痕举指保证,道:“大哥,将来若是有那一天,不用大哥动手,我就自裁了算了。”蔺玄之看着晏天痕那张满是坚定的小脸,心怀甚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我当然相信阿痕是个好孩子,我只是担心,越往后修炼,阿痕遇到的禁锢和限制就会越多。我从未修过魔,也不了解其中有什么诀窍,你若是修魔,我便给不了你任何额外的指导,全凭你一个人去悟。”晏天痕心中的忐忑不安,慢慢消散不见,他对着蔺玄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放心吧大哥,我觉得我应当在这方面有天赋,不怕受禁锢。”蔺玄之点点头,说:“既然你坚持,我也不便多说,修炼是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把握便可。”晏天痕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禁不住满脸感激之色,望着蔺玄之说:“大哥,你对我真好。”蔺玄之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我最近对你有些太好了,以至于给你了错觉,让你以为你可以随随便便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自作主张了。”晏天痕:“…大哥,那个,我可以解释的。”“不必解释了。”蔺玄之朝着床上一指,道:“自觉一点,趴到床上,把裤子扒下来。”晏天痕:“…”别、别告诉他,是他想的那样!晏天痕抹了把脸,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说:“大哥,这样不好吧?”“好不好,我说了算。”蔺玄之似笑非笑地看着晏天痕,说道:“或者说,阿痕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不值得被惩罚?”晏天痕顿时蔫吧下来,偃旗息鼓。他自觉地乖乖趴在蔺玄之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掀起衣服下摆,然后把自己的裤子给扒了下来。蔺玄之走到晏天痕身后,看着他那肉呼呼圆滚滚的屁股蛋,拿起了一根不知何时放在屋子个角落里面的藤条,在手上拍了拍,试试软硬轻重程度,然后“啪地一下子抽在了晏天痕的屁股蛋上面。“啊一-!"晏天痕叫了一声,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大哥居然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疼死了!蔺玄之抽人很有水准,从表面上看起来,绝对不会出血,也不会有溃烂的地方,但是挨打的人,却是真真切切感觉到疼痛。“才打这么一下子,你就受不了了?"蔺玄之挑了挑眉,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今日,我没有跟在你后面,没有发现蔺扬之已经掌握了你炼制尸体的证据,你此时此刻,又该在什么地方。”啪”地一鞭子又下去了,晏天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晏天痕哑着嗓子喊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呜哇哇哇….”“这第二下,让你长长记性。"蔺玄之抬起手,又打下去第三下。“哇啊啊”“第三下,为的是如此重要之事,你却擅作主张,连我都敢瞒着!"蔺玄之眯了眯眼眸,将心头往外冒着的火气收了起来。他看着晏夭痕抱着被子耸动肩膀哭个不停的小可怜模样,第四下却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蔺玄之的确是被气极了。当他看到那地窖里面被进行初步处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被炼制的尸体时,整个人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没想到,晏天痕竟然会背着他,真的做出这种事情。第113章 救命之恩蔺玄之在那个时候,突然有种自己放在心头的宝贝,已经在主动远离他的感觉。蔺玄之想起了上辈子,晏天痕修了魔道之后,因为修炼的法术太过阴毒骇人,因此一步错,步步错,每天夜晚,都要饱受体内魔气反噬,痛苦不堪的那段日子。蔺玄之大脑中一片混沌凌乱,所有无情的冷酷的记忆,瞬间全部都宛若洪荒爆发一般,冲涌上大脑,他心口猛然一阵抽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晏天痕原本还在嗷嗷大叫,顺便偷偷扭脸观察蔺玄之的反应,但他却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蔺玄之落泪的样子! 第137章 天色已晚,蔺玄之站在坊市口,道:“还差什么?”晏天痕说:“还差尸气。”蔺玄之道:“怎么取来?”晏天痕顿了一下,说:“只能从死人的身上搞到手了。”蔺玄之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他点点头,轻描淡写道:“那今天晚上,我们往乱葬岗走一趟吧。”蔺焰闻言,抽搐着眼皮子说道:“那种地方,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他虽然对于晏天痕要用尸体来修炼,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他对于那种弥漫着腐烂尸体味道、满是阴气的乱葬岗,可一向是敬谢不敏。傍晚,妖兽学院中。阿白和琥珀惨兮兮地给蛇妖收拾窝。阿白嘴巴里叼着一根柔软的羽毛,放在窝里,然后呸了一口,说:“琥珀,你说它一只蛇妖,为什么不睡树上,偏偏要睡在这么大的洞穴里面啊?”琥珀也吃了一嘴毛,没好气地说道:“它愿意呗,你管得着吗?”阿白点点头,接着说:“这只蛇,该不会是有强迫症吧?给它铺窝的羽毛,还都要纯白色的。”琥珀说:“我怎么会知道。”“琥珀,我还觉得..”“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么啊?"琥珀吼了一声。阿白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委屈地说道:“琥珀,我觉得,你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了,尤其是对我,特别的不耐烦。”琥珀满心烦闷地说:“我又不是针对你。”“你就是针对我。"阿白难过地扁了扁嘴巴,趴在了地上。琥珀看着阿白有气无力一脸可怜的模样,顿时心中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情。琥珀走过去,伸出一只前爪在阿白的身子上碰了一下,说:“喂,真生气啦?”阿白用紫色的大眼睛控诉地看了琥珀一眼,别过脑袋,朝着山壁,并不理会琥珀。琥珀愧疚之心更重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只是每天都给他们铺窝,还要挨揍,饭都吃不饱,所以心情郁闷,没地方撒气,就对你撒火了。"琥珀低声下气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讨好声音,说“哥哥,不要生气嘛。”阿白站了起来,走到琥珀身前,用额头抵住了琥珀的额头,说:“琥珀,你要是不愿意做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我只希望,你能每天都高高兴兴的。”琥珀垂下了脑袋,丧气十足地说:“高兴不起来,我觉得,我真的是太弱了。”“你的确是弱得很啊。"蛇妖扭着身体蹭了进来,凉凉地靠在山壁上,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吐着红芯子说:“明明是个老虎,却成日像个哈巴狗一样,姑奶奶我都看不下去了。”琥珀立刻全身汗毛倒竖,用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蛇妖。蛇妖嗤嗤两声,嘲笑说道:“呦呦呦,还敢瞪我,给你们一顿饭的时间把我的窝收拾好了,要是我吃完饭,这里还是一团糟,那今天晚上,你们就不用吃饭了。”“吼一—"琥珀怒气冲冲地冲着蛇妖虎吼了一声。蛇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道:“你有什么不满?”琥珀怒道:“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饭?”蛇妖好整以暇,说:“就凭我比你们厉害啊,妖兽之中,强者为尊,谁管你血脉是不是厉害高贵。”就在这时,那只熊妖挺着个像是怀胎十月的大肚子,一摇一晃地走到了山洞门口,呵气如雷地说:“两个崽子,这边收拾好之后,立刻马上到你们熊爷爷那边去收拾。”阿白隐隐露出了绝望之色。第114章 饱受摧残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阿白和琥珀就被迫去给熊妖收拾洞穴。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只熊妖,身上自带浓重的体味,还是因为它不良的生活习惯所造成的必然结果,所以,当天收拾下来,阿白和琥珀被那气味给熏得第二天一整日都没吃下饭,还不停地在湖水中洗澡一一它们总觉得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那只熊妖的臭味儿!如今,熊妖又让它们去收拾,两只虎崽子内心,全然都是拒绝的。琥珀压抑着怒气,它很想说个不字,拒绝这只熊妖,奈何这妖兽学院里面,这只熊妖的等级,是最高的,已经到了幼崽期九星,只差半步,就到聚灵期了。熊妖吼道:“你们是哑巴了吗?”阿白顿时怂怂地说:“知道啦。”熊妖心满意足地走了。蛇妖嗤笑一声,道:“小崽子们,好好干活,晚餐的时间到喽。”蛇妖走后,琥珀黑这一张小脸,一声不吭地从洞穴外面叼着散落在地上的鸽子羽毛,朝着洞穴里面继续铺窝。外面,妖兽们都在进餐。“今天,竟然有妖喜果!"“真好吃,这种美味佳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一次呢。”“说不定,今天阿清又遇上了什么好事吧。”妖兽们边陶醉地吃着妖喜果,边讨论外面的事情。它们当中,并非所有妖兽都是被主人送过来的,也有一些是被人类修士打伤,无处可去, 第139章 来。御尸者被称为魔修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因为御尸者在御尸的过程中,会不断吸收其他尸体体内的真气和修为,这种并非自身产生、而是夺取他人现成修为的行为,一向都是为人不齿,被划入魔修之中的。晏天痕将那些尸气,吸收到了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吸收完这个,便去吸收下一个,直到他吸收了十具修士尸体的尸气之后,才停了手。蔺玄之跳了下来,走到晏天痕身边,看着他发白的面色和艳红色的唇,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道:“这种尸气过给你,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晏天痕摇了摇头,说道:“少量的不会有什么影响,最多只是脸色难看些而已,但若是数量多了,会折损寿命。”蔺玄之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晏天痕后背一冷,立刻笑着眨眨眼睛,说:“我可没骗大哥,只不过,我吸收的这些尸气,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等我炼制的那具尸体,能够重新复活之后,他就可以自己来吸收尸气了,根本不需要通过我,我至多只需要给他隔段时间,提供几滴血,促进他吸收就好。”蔺玄之定定看着他,道:“暂且信了你。”回到小院子之后,晏天痕直接去了他的房间。一进门,转过屏风,晏天痕便看到被扒的干干净净,直挺挺地躺在他床上的赤骨。晏天痕刚想走过去,就被随之而言的蔺玄之,从身后扯了一把。“蔺焰做事情,未免太不讲究。”蔺玄之皱了皱眉头,不满地将晏天痕的身子转过去,背对着那具男性裸体,道:“你在这里,先稍等片刻,不要乱看不该看的东西。晏天痕一头雾水:“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蔺玄之蛮有深意地说道:“不能随便乱看别人的身体,否则会长针眼的。”晏天痕:“.......”仿佛,他已经不是那个五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了啊。晏天痕看着蔺玄之略显匆忙离去的背影,有点忧伤地想:看来,大哥心里,他一直都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孩子。目测一眼之后,蔺玄之估摸着那具尸体的身量,和他应当是相仿,便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回到晏天痕的房间里面,径直走过去给那具尸体把衣服套上。可以了,过来吧。”晏天痕闻言,转过身去,便看到蔺玄之正在给那具尸体系腰带。他顿时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酸溜溜地说道:“大哥以前都没给我穿过衣服啊,你居然还把自己的衣服,给这个尸体穿。”蔺玄之将衣服带子系上一个结,笑了笑说道:“他不过是个尸体罢了,阿痕怎么连这种醋也吃?”晏天痕一顿,一下子红了脸,说:“我才没有吃醋,我才没有羨慕他呢。”蔺玄之蛮有深意地看着晏天痕,道:“原来如此,阿痕也想让哥哥,给你穿衣服吗?”晏天痕气鼓鼓的说:“小孩儿才让人穿衣服。”蔺玄之点点头说:“所以,大人都是给人脱衣服的。”晏天痕眨眨眼,问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蔺玄之按了一下额头,他怎么一不小心,就给内心纯洁的要命,还是个小孩子的晏天痕,开这种带颜色的玩笑话?他真是太不合格了。"没什么的。”蔺玄之起身,将位置让给晏天痕,道:“快点将尸气传给他吧,尸气在你身体里面停留太久,会对你身体不好。”晏天痕点了点头,道:“可能要一段时间,大哥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作者闲话阿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琥珀【超凶】:嗷一一!熊妖:啪一一给本熊扫窝去。第115章 紫帝天都蔺玄之看了下天色,道:“你先忙着,我去准备药浴。”晏天痕道:“谢谢大哥,我一直都在麻烦你。”蔺玄之揉了揉晏天痕的脑袋,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你不麻烦我,还想去麻烦谁?”晏天痕直到蔺玄之出了门,还在对着门傻笑不已。大哥对他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呢,他觉得,他也越来越依赖大哥、爱戴大哥了。晏天痕收起心思,看着床上换了身干净白色长袍的尸体,有些不爽地戳了戳他的脸蛋,酸酸地说:“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我大哥,恐怕你还是第一个让他亲自穿衣服的人呢。”尸体一动不动的,毫无知觉。晏夭痕将尸体摆放成盘膝坐好的姿势,自己坐在他身后,也盘起双膝,伸出双手按在这具尸体的后背。按照《御尸术》上的方法,晏天痕把今晚吸收的所有尸气,全部渡给了这具尸体。做完之后,天色已经大亮。晏天痕伸了个懒腰,看着面色比之前少了些许青紫色的尸体,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他推开门,刚准备去看看蔺玄之睡醒了没有,便看到蔺玄之的门被人从里面给推开了。“大哥!”晏天痕笑容满面地朝他跑了过去。蔺玄之打量了一番他的气色,不得不感慨道:“看来,你的确适合修炼魔道的功法,我应该早些发现的。”越是阴气十足的功法,对于晏天痕便越是有所助益。 第141章 “那大概,还是不够出名吧,亦或者是爹爹从未去过这个地方。"蔺玄之淡淡说道。晏天痕一脸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是啊,九界那么大,光是五洲大陆的很多地方,我都没听说过,更遑论九界的一个城市了,不过,那个陵赤骨也真是挺可怜的,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听着晏天痕在旁边絮絮低语,蔺玄之心中一片起伏不定的惊涛骇浪紫帝天都,位于九界最中央的位置,是传说之中九界九大天族世家的聚集之地,据说,那里还有统治整个九界的皇族!然,越是这种强者诞生、凝聚之地,就越是难以窥伺。紫帝天都所在的第九界一一传说中的昊天大世界,周围全部都是寻常修士无法突破的禁制。据说,只有地阶修士,才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进入昊天大世界。但是,昊天大世界虽然独立且封闭,但关于其中的传言,从来都只多不少。紫帝天都,更是传说中的传说。蔺玄之上辈子,由于修为限制,又满心只想着时光回溯,因此对于昊天大世界,并无太多了解,他的认知,只停留在偶尔听人提起的只鳞片爪之间。但饶是如此,也足以让蔺玄之对昊天大世界,心生敬畏和惶惶了。晏天痕也真是够厉害。蔺玄之禁不住在心底苦笑一一就这么随随便便找了个尸体,便找到了来自吴天大世界紫帝天都的一位名门后裔。他曾还有过怀疑,昊天大世界只是修士们想象的一个地方,因为他曾经以魂体状态,游历九界的时候,并未寻找到紫帝天都的入口但是如今,晏天痕却替他证实了这个世界的存在。而且,陵赤骨虽然死了,但是以他的身份而言,谁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棘手的情况。看着无忧无虑的晏天痕,蔺玄之叮嘱道:“阿痕,关于你那天晚上的经历,还有赤骨的来历,万万不可再对任何人提起。”晏天痕点了点头,说:“我晓得,我只告诉大哥,我也只最相信大哥了。”蔺玄之心中一片熨帖,想了想,道:“把他的名字,也改了吧,以防万一。”陵赤骨和赤骨,相差太小,万一被人发现端倪,就糟糕了晏天痕眨眨眼,问道:“大哥觉得,叫什么名字好听啊?”蔺玄之道:“叫白骨吧。”第116章 挑选功法晏天痕皱了皱小脸,有些苦恼地说:“可是,我们]的小虎崽,已经有一个叫阿白了,这样叫,是会重复的。”蔺玄之:“…你可以叫他阿骨。”晏天痕一拍巴掌,说:“这个名字好。”蔺玄之:“......”蔺玄之扶了扶额头,道:“那他的名字,还是叫赤骨好了,你平日里叫他阿骨,大概就没人能察觉问题了。”晏天痕叹了口气,道:“也是,虽然他快要成了一架白骨,但我还是希望,他能保持这个状态。”还是赤骨这个名字好。很快便到了功法阁。出了晏天痕和蔺玄之以外,其他入选百家际会的蔺家弟子,已经提早就到齐了,这两人还算是最后到达的。见到蔺玄之,蔺雅儿l面色铁青地走了过来,怒气冲冲地低吼道:“你们两个,对我哥哥做了什么?”她这一声,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晏天痕哼了一声,说:“你该去问问,你大哥昨天对我们做了什么。”蔺雅儿瞪着晏天痕,带着恨意说道:“你们小心一些,等我大哥出来,他绝对不会饶过你们,他背后的宗门,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晏天痕别过脸,对蔺玄之说道:“大哥,听说思过崖高达万丈,上面每日都是凛冽寒风,灵气还十分稀薄,还有不知道饿了多少年的秃鹫苍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进一步是悬崖,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呢,而且,吃不饱穿不暖….”“你给我闭嘴!该死的瘸子,小杂种!"蔺雅儿爆出了一声怒喝,她恨不得把这个混账给-剑劈死!突然,一只手按在了蔺雅儿的手上。“雅儿儿堂姐,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气。”一个看起来清冷如兰的女孩,穿着一袭淡灰色的纱衣,素雅地站在蔺雅儿身旁,淡淡说道:“他说便任由他说,你也是气急败坏,便越是合了他的意,况且,我们都是蔺家弟子,应当在百家际会之上,齐心协力,为家族争光,口角之争,没什么必要,切莫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蔺玄之的视线,落在这个女子身上。蔺雨凡。水木双系灵根,炼气期六重,蔺家嫡脉蔺如海的亲生女儿,蔺雨柔同父异母的姐姐。蔺如海一共娶过两个女子,第一个女子,便是蔺雨凡的母亲,但是因她知道蔺如海有了其他女人之后,就一气之下离开了蔺家,独独留下年幼的蔺雨凡之后,蔺如海便将蔺雨柔的母亲婜进了门,成了蔺家的四夫人。说起来,蔺雨凡一向鲜少出现众人面前,她深居简出,全心全意投入到修炼之上,从来都不理会家族的其他纷争,蔺玄之的记忆中,他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位妹妹。蔺雨凡和蔺雨柔虽然是卵生姐妹,但是两人容貌并不是完全一致,蔺雨凡看起来,面庞比蔺雨柔更加瘦削小巧一些,身子也单薄几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有什么攻击力。不过,她口中说出的话,可并不那么简单。蔺玄之看了眼出现在功法阁前,满脸欣慰满意的五长老,便没再开口。蔺雅儿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脯起起伏伏,便咬着牙根,闭上了嘴巴,不再多看晏天痕一眼,注意到五长老已经到了,众人都不再开口。 第143章 蔺玄之一顿,慢条斯理说道:“你见多识广,自然看不上,但问题是,我现在也搞不到其他能让阿痕修炼的法诀了。”魂珠说道:“一看你小子就是个不问世事的人,想要法诀还不简单?拍卖场那种地方,高等级的法诀最容易见到,大宗门和大世家,当然也有。”蔺玄之没有自取其辱地询问蔺家难道不算大世家,他动了心思,既然晏天痕要练,就要练最好的,蔺家的这些法诀,他还真的就不太能看上眼。不过,宗门和世家的,恐怕不容易找到了,但拍卖会上的,也并非不可能。不就是,多花一些钱么。蔺玄之舒坦地露出了一抹微笑,晏天痕见状,道:“大哥,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蔺玄之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什么?”晏天痕好奇问道。第117章 争抢功法蔺玄之抽出了一本被隐藏在不显眼之处,鲜少会被人触碰,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的卷轴,道:“这本卷轴,我们拿出去吧。”晏天痕看了一看,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道:“这是讲解九界功法体系大致情况的卷轴,大哥,这本书可不好找啊。”蔺玄之点点头,道:“至于修炼丹法的功法书,带到我们出去之后,我再为你找过来。”晏天痕点点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大哥怎么想,就怎么来。”反正,他对炼丹的热情度并不高,早一日晚一日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更何况,蔺家根本没什么好的炼丹秘籍典藏。蔺玄之拿着卷轴,刚准备找来蔺焰,询问他是否有看上的秘籍,便听到一阵争吵声从隔壁的书架传了过来。蔺焰单手捏着一本卷轴的一角,挑着眉毛看着整只手按在卷轴上的蔺泽之,道:“我说这位,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看到了这本《焚天掌》,还已经拿到手中,你的脸皮是有多厚,才会直接上手来抢。”在这本被誉为蔺家黄阶最强火系功法的焚天掌,极大的吸引力之下,饶是一向装作道貌岸然的蔺泽之,也已经维持不住他素日的伪装了蔺泽之冷冷地勾唇,道:“我今日,便是为了这本《焚天掌》而来的,你还是识相一些,主动退出,否则,等出了这个门,你的安生日子,可就结束了。”蔺焰一脸铁青之色,道:“我蔺焰平日最讨厌的,就是受到别人威胁。”"是么。"蔺泽之眯了眯眼睛,用满是威胁的口吻说道:“但事实便是如此,我在蔺家主家的根基,远比你身后,这次百家际会,蔺家的法宝,还要仰仗我那位已经是青魂五段的母亲,你觉得,蔺家会为了你,得罪我吗?”蔺焰快要被气的爆炸,他恨不得在这里就把蔺泽之给打一顿,狠狠教训一番,但是,他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蔺泽之敢说出这种话,就能真这么做到。蔺焰不想惹麻烦,便切了一声,松开手,道:“这东西,算是小爷我赏给你的。”蔺泽之看到功法落入自己手中,眼睛闪过了一抹欣喜之色。他进入这里之前,就已经收到三长老的暗示,一定要拿到这本《焚天掌》,毕竟,对于火系灵根之人而言,《焚天掌》是最适合、又最容易修炼、且等级最高的黄阶功法了。蔺泽之收起了焚天掌,不无得意地对蔺焰说道:“蔺焰,你也就动动嘴皮子了。”“总比你这二十多岁还一口一个你娘的吃奶娃强得多。”蔺焰阴阳怪气地嘲讽回去。蔺泽之面色微冷,满是警告地瞪着蔺焰,说:“你别嘴贱,早晚,我会用这焚天掌,让你尝尝厉害。”“我真是要被你给吓死了,好怕怕哦。"蔺焰做出一个夸张又浮夸的动作,脸上却是不停翻着白眼。蔺泽之觉得受到了侮辱,还想开口,便看到蔺玄之和晏天痕走了过来。蔺泽之扫了眼蔺玄之,道:“你拿了本什么法诀?”蔺玄之淡淡道:“—一本讲功法体系的书,并非法诀。”蔺泽之心中有些高兴,止不住嗤笑了一声,说道:“我倒是忘了,玄之堂弟可是一位珍贵的炼器师,可碰巧,我们蔺家根本没什么炼器的功法,还真是委屈你了。”蔺玄之点点头,道:“的确是委屈我了,想不到,蔺家竟然连炼器师的功法都没有,这也太不上档次了,改日我给家主提提建议,以后拍卖场上,出现炼器师功法秘籍的时候,一定让他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地买下来。”蔺泽之简直要被蔺玄之的不要脸给震惊了。炼器师和炼丹师的功法秘籍,哪怕是最低级的,也是不传之秘,动辄要上十万金,没想到,蔺玄之竟然大言不惭地想让家族来出这笔钱。蔺泽之只想说,好不要脸。然而,当他看到蔺玄之面不改色闲然淡定的模样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恐怕,在蔺玄之看来,一整个家族,都为了他团团转,一切以他为先,是理所当然的吧。蔺泽之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响,带着他的《焚天掌》,便第一个离开了功法阁。紧接着,其他几位蔺家弟子,也都陆陆续续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功法,接连离开。功法阁中,只剩下蔺玄之晏天痕和蔺焰三人。蔺焰百无聊赖有气无力地挑选着功法。晏天痕走过去,跟在他身后,说道:“焰焰,你有没有什么看上的功法?”蔺焰有些难过,说:“好不容易挑选了一本适合自己的,没想到,被蔺泽之一把抢走了,哎,没爹没娘的小白菜,就是任人欺负。”晏天痕摸摸鼻子,拍了拍蔺焰的肩膀,说:“你别难过,我和大哥,帮你再挑一本好的。”蔺焰叹了口气,说:“这里面的功法,我已经挑便了,出了刚才那本黄级极品功法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本能入眼的了,还不如我修炼的那本《吹火掌》。”蔺玄之却是淡淡说道:“当真没有了吗?”蔺焰看了蔺玄之一眼,视线朝着最后、最高的那个书架上看了一眼,耸耸肩说:“有倒是有,那本玄级上品的功法,正是火系灵根的秘籍《焚心诀》,但是,你懂的。”蔺玄之摇摇头,道:“这可不见得。”蔺焰一愣,眼睛顿时一亮,道:“玄之哥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法子?” 第145章 蔺雅儿咬紧了下唇,面色铁青。蔺泽之只觉得脸上像是被蔺玄之给啪啪打了两巴掌似的,满是火辣辣的,同时又有种深深地无奈感一一当一个人,只强过你一点半点的时候,你会觉得嫉妒,但是,当他完全和你不是一个级别的时候,这种嫉妒,很快就会被无可奈何给替代。轰的一声,门被人给从里面打开了。三道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蔺玄之站在中间,对着门口的那位老者说道:“耽搁了一会儿,还请多多见谅。”老者打量着蔺玄之,眯了眯眼睛,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小子,有魄力,看来玄级功法,你也已经拿了不少。”蔺焰笑嘻嘻地说道:“不多不多,也就两本而已。”老者一挑眉:“只有两本?那第三本,是什么秘籍?”蔺玄之将三本秘籍放在桌案上面,道:“一本《九界功法体系概论》,一本《焚心诀》,还有一本《斩日剑法》。”老者扫了一眼,道:“第一本书,无阶无品,第二本书,玄阶中品,第三本书,玄阶中品,这三本书里面,有两本都是火系功法,一本无什么大用的普及书,你倒是会做人。蔺玄之笑了笑,道:“也并非丰全然如此,只是,家族里面并无适合我修炼的法诀。”老者点点头,惋惜地叹了口气,道:“即便你灵根没有被毁,也是风灵根,家族的法诀秘籍之中,的确没有适合你的功法。”老者将这三本秘籍,进行登记之后,道:“临走动身之前,要将这些秘籍还回来。”“是。"蔺玄之道。蔺雅儿咬着下唇,黑着脸走到蔺玄之面前,瞪着他气愤不已地说道:“蔺玄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分明能拿三本玄阶功法,然而他却单单只拿了两本只能火系灵根修炼的功法,而剩下那个机会,他宁愿拿了个对谁都没用的破烂玩意儿,也不把那本等级最高的《回春诀》拿出来,这在蔺雅儿看来,正是在有意针对她。晏天痕百思不得其解,道:“我大哥故意做什么了?”蔺雅儿说:“你就是故意等我们都走了之后,才把修为提升到筑基期,你是根本没想过,要帮我们几人,拿到玄阶功法吧?呵,说什么一个家族要互帮互助,实际上,蔺玄之还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自私自利之人。”晏天痕一愣,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顿时面色不太好看,说道:“我大哥有什么义务要帮你们拿到玄阶功法?拿功法全凭本事,你自己没这个本事,却要怪罪到我大哥身上,这是什么道理?”天痕,玄之堂兄这么做,的确不够义气。"蔺雨柔走上前来,站在蔺雅儿身边,道:“既然我们都是蔺家弟子,不久的将来,都要代表蔺家去参加百家际会,那么全体人员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必然是最重要的.…”“那你认为我应当如何做?"蔺玄之淡淡扫了她一眼。“自然是,应当筑基之后,让我们都拿到筑基功法,才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蔺雨柔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直言不讳地说道。“呵呵。”蔺雨凡原本站在远处,已经准备离开,但是听到蔺雨柔的话,她禁不住发出了嘲笑,道:“一群蠢货。你以为单单只需要筑基,就能随便拿出功法了吗?”“那还要如何?”蔺雅儿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刚才难道没看见禁制的攻击吗?还要躲避攻击,耗费真气魂力,才能侥幸拿出一本。恐怕蔺玄之拿出两本,此时已经魂力耗尽了吧?"蔺雨凡的视线,落在蔺玄之身上。蔺玄之也看向这个身材高挑气质特殊的女子。他微微点头,道:“你对此,倒是了解。”蔺雅儿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蔺雨柔道:“原来玄之堂哥是拿不出来,是我误会你了。”蔺玄之看了她一眼,道:“其实你没误会什么。”蔺雨柔一愣。蔺玄之道:“我本就是要等你们全都离开之后,再修炼升级,也从未想过,要帮你们拿出适合修炼的玄阶秘籍。”蔺雨柔的脸色隐隐发白。“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会显得你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吗?”蔺泽之压抑着怒火问道。他原本稳稳压过蔺焰一头,没想到,如今蔺焰竟然多了两本玄阶火系功法!要知道,黄阶极品功法,可抵得上玄阶下品功法,但要和玄阶中品功法相比,那就差了不止一层,更何况是两本!这让他如何不惊怒!蔺玄之却是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扫了眼蔺泽之,道:“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就要让我看到你能给我带来的好处,而不是阻挠,另外,我这个人喜欢听奉承话,不喜欢听难听话。”蔺玄之说得直白通俗,说完之后,他不做停留,带着晏天痕和蔺焰便离开了此处。蔺冬冲着蔺玄之的身影呸了一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让别人巴结奉承他的人,真够不要脸的。蔺泽之却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爱说话的蔺城,此时也开了口,道:“他以前,的确不是这样。”蔺冬不解问道:“那他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他丹田被废之后,就性情大变,大概是因为刺激过度吧。"蔺泽之说。蔺遥满是羡慕地说道:“不提蔺玄之为人如何,那个蔺焰,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他今日的收获,是最丰盛的。恐怕过两个月之后,蔺焰就会比我们更强一截了。”蔺泽之又想到了蔺玄之的话。不光是他,其他几人,对待蔺玄之的心境也已经有了改变。毕竟,谁不想得到常人难以触及的好处呢?路上,蔺焰捧着两本玄阶功法,喜不自胜地脸上都是笑容。晏天痕拉着蔺玄之的手,道:“大哥,你刚才说的话,很容易毁形象的。”蔺玄之满不在意地说道:“形象哪有看他们敢怒不敢言,一股子憋屈模样,来的痛快。” 第147章 “是啊,正在兴头上,说不定你下一盘,就翻盘了呢。”“再来一局嘛。”段宇阳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挽留勾引,忍不住一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人一伙儿的,动了手脚,你们也见好就收吧,否则待会儿本少爷万一心情不好,外头可都是段家的打手,什么后果,自行想象吧。”此话一出,几个出老干的赌徒,都噤了声,到了外面,段宇阳才看到站在赌场门口的晏天痕。段宇阳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冲过去给晏天痕一个熊抱,说:“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阿痕乖乖快来让哥哥亲亲。”蔺玄之抽搐着嘴角把段宇阳拉开,道:“段少,没想到几日不见,你从欺男霸女,变成了吃喝嫖赌。”“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只是吃喝赌,从来不嫖的。"段宇阳立刻认真地纠正。晏天痕摇摇头,说:“宇阳哥,你以前不赌的。”段宇阳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前的我,没有找到人生的奥义。”晏天痕:"......"“你人生奧义,便是赌博?"蔺玄之挑了挑眉问道。“不不不,是笑看众生百相。"段宇阳一脸的高深莫测。“明知道那些人出老干,还上赶着送钱,我还从未见过其他人如此。"蔺玄之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你就当本少爷劫自己的富,济他人的贫吧。”段宇阳说。蔺玄之:“……"他还能说什么。晏天痕皱着小脸,说:“宇阳哥,我总觉得,赌博不好。”“我也觉得赌博不好,这种和人赌的游戏,没什么意思,赌石才是真好玩儿。"段宇阳打开了话匣子,说:“要不,我带你去赌石吧?”晏天痕脸上露出了一抹向往之色,眨眨眼睛道:“那些石头里面,是不是有很多想象不到的奇珍异宝,一刀下去,就能成为这个城市最有钱的人啊?”“是啊。"段宇阳点点头。“那宇阳哥,你以前赌过石头吗?”“当然赌过,这青城能玩儿的东西,我什么没玩儿过?"段宇阳说起吃喝玩乐,堪称一代鼻祖。晏天痕眨眨眼睛,问道:“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现在还没成青城首富啊?段宇阳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在地上。蔺玄之笑了笑,望着晏天痕的小脸,觉得自家的弟弟,有时候还挺省心的。段宇阳尴尬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一直运气都不太好,从来都没切出来过好东西。蔺玄之淡道:“并非你运气不好,而是整个青城的赌石场里面,根本就没有能让你赚回来的石头。段宇阳一愣,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亲眼见过,有人一刀下去,露了翠色!”蔺玄之扫了眼段宇阳,道:“不过是托而已,那些石头,都已经被切割过了,又用特殊的法子黏着在一起,再当着你们的面切开,让你们误以为赌石场之中的石头,有开出好东西的可能,实际上…呵呵。”段宇阳险些跳了起来,道:“妈的,竟然敢骗本少爷!那照你这么说,赌石场都是骗人的了?”“这倒是不一定。"蔺玄之摇摇头,道:“也有不少真的,但是,那些赌石场都是由大家族和大宗门控制的,且石头的材质很难看穿,没人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段宇阳闻言,郁闷到快要吐血。他不怕赔钱,但是他不爽的是,赔钱也不知道自己被骗了。段宇阳叹了口气,转而说道:“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又是来找我做什么了?”蔺玄之见他总算是有心情说正事,才将今日的来历,徐徐道来。“你想要一本炼丹师的功法书?"段宇阳皱着眉头,思忖片刻道:“这我倒是能搞到手,不过,功法手诀是有了,但药方和丹方,我可是给你搞不过来。”“我明白,药方和丹方,可是炼药师和炼丹师的命根子,轻易不会让人看。“蔺玄之点点头说:“另外,我还需要一块金火岩、三株炼化草。”段宇阳惊讶地看着蔺玄之,道:“金火岩和炼化草,这两样东西,可是炼制丹炉用的基础材料,你别告诉我,你是准备亲自炼制一个丹炉,给痕痕用。”蔺玄之点点头,道:“我正是这样打算的,有什么问题吗?”段宇阳瞪大眼睛,道:“你要知道,炼制丹炉,不同于其他,必须炼器师对于炼丹一道,也有所涉及,且能将炼化草融合到丹炉坯子里面时,不快一分,不慢一分,至少要炼制七天七夜,才能成功,而且,炼制丹炉有独特的手法,一个手诀之差,就会炼制出残次品,丹师虽然看不出来,但他们一旦使用,很可能发声炸炉的危险。”“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蔺玄之轻描淡写地点点头。段宇阳皱了皱眉,道:“我这里有一个丹炉打算拍卖,不如,我给你截下来算了。我知道那只丹炉,黄级极品辅具,半个月前就已经挂出去了。恐怕各方有求于炼丹师之人、以及想要得到这个药炉的炼丹师,早就已经收到风声,到时候都会间讯而来,你若是私下拿走,恐怕对段氏拍卖场名声不好,说不定还会引来祸端。”蔺玄之拒绝了段宇阳不太靠谱的好意,说道:“我既然敢炼,就有把握能够成功。”段宇阳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真是败给你了,要不然这样,下午的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一趟拍卖场吧,我记得,应该还有些其他材料要拍卖。”蔺玄之点点头,道:“正有此意。”天地酒庄。冯老板正端着一个酒杯,美滋滋地喝着酒,便看到一个下属,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慌什么慌。"冯老板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老板,刚才有人,在坊市里面,看见蔺玄之了!"下属慌忙说道。冯老板一听,一下从摇椅上面直起了身子,连忙站起来说道:“咱们的人拦住他了没有?” 第149章 “你也太看不起你大哥了。”段宇阳啧了一声,说:“他这个奸商,才不过几金的材料,他能卖到一千金的价格,你小子就等着将来吃大户吧。”蔺玄之望着晏天痕,笑道:“临走之前,冯老板给了我一张金卡,以后只要是去冯家的产业采买,一律给打五折。”段宇阳看着那张闪着金光烙着冯家家族卬记的卡,顿时眼睛发亮,满是羨慕地说道:“这世界,对炼器师真是太友善了。”晏天痕笑得眉眼弯弯,说:“没关系啊,以后我让大哥把卡借给你用用。”段宇阳眼巴巴望着蔺玄之,说:“还缺大腿挂件吗?会暖床会打架会赚钱会撒娇的那种。”晏天痕小脸绷了起来,义正辞严拒绝道:“缺,但你不行。”段宇阳问:“为什么?”“因为你太能花钱了。"晏天痕摇摇头,语重心长道:“爹爹说过,娶妻要娶贤,我大哥本身就很能花钱了,要是再娶一个更能乱花钱的,日子就没法过了。”段宇阳“....”蔺玄之“....”段氏的拍卖场,在这日下午,如时举行了拍卖会。蔺玄之和晏天痕,托段宇阳的福,坐在了贵宾的独立房间里面。段宇阳翘着二郎腿,喝着侍女泡好的灵茶,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要拍卖的东西啊?顺便拿出来换点儿钱也好。”蔺玄之道:“最近没炼制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段宇阳一挑眉,道:“不会什么都没炼制吧?我可是不久前才听说,你用了半个时辰的工夫,就从炼气期七重,提升到了筑基期一重,我还想问问,这是真的假的。”晏天痕摇摇头,说:“哪儿有这么夸张,当然是假的。”段宇阳松了口气,道:“我就说么,哪儿有这么夸张。”说完,段宇阳喝了口茶水。晏天痕点头,说:“是啊,明明用了一个时辰,他们怎么能夸张成半个时辰呢?”“噗……"段宇阳一口把水给喷了出来晏天痕:“....”段宇阳擦了擦嘴巴,按捺住咆哮的冲动,故作淡定地问道:“说起来,我已经怀疑很久了,之前在飞鸾峰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晋升为筑基一重了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又跌到了炼气期。”蔺玄之淡定地说道:“升级速度太快,根基不太稳固,所以我自废修为,在炼气七重沉淀一番。”段宇阳:“…”妈的,幸亏他没喝水,不然这次得把自己给呛死!段宇阳心悦诚服地给蔺玄之伸出了大拇指,道:“你这装逼,我服!”蔺玄之给了他一个闲然淡定的笑容。段宇阳捂着心口,觉得这世道不公,怎么能有人天赋如此妖孽可怕,竟还长了一副惊为天人的脸!段宇阳一边浓浓心塞,一边不死心地凑过去问道:“真的没什么要拍卖的?哪怕是次一点的货也行啊。”晏天痕灵光一闪,看着蔺玄之说:“大哥,其实我们也有能拍卖的东西。”蔺玄之道:“你是说,那把扇子?”“当然不是,扇子是留给大哥防身的。"晏天痕眨眨眼睛,伸出指头比了比,说:“爆破竹还有吗?”蔺玄之一顿,笑道:“这种东西,虽然有些拿不出手,不过既然阿痕说了,那就聊胜于无拍卖了吧。”段宇阳顿时来了兴趣,道:“是什么?拿出来我瞅瞅?”蔺玄之从储物袋中,将一枚爆破竹交到了段宇阳手中。段宇阳是个识货的,他看了一会儿,又用真气识海感知了一下,便立刻精神十足地说道“这东西有多少?”蔺玄之说:“爆破竹制作较其他简单,我平日里练手,做的就是这个,如今大概有五十枚说个价格,我买了,绝对不会比拍卖的价钱低。"段宇阳豪爽道。“你若是想要,我直接送给你便可。"蔺玄之大方地说:“朋友之间,我可不做这种买卖。”段宇阳顿了一顿,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够意思啊蔺玄之,这样吧,你先给我十个用着,剩下的四十个,就放出去拍卖,到时候拍到的钱,都是你的,怎么样?”蔺玄之也不推辞,点点头道:“你觉得怎样合适,就怎样来吧。”段宇阳拿着爆破竹,美滋滋地说道:“我可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不管多厉害的修士,都争相要和炼器师搞好关系了。”这几枚爆破竹,关键时候,可是能保命的好东西。拍卖会进行得很顺利,晏天痕第一次来到拍卖会现场,被火热的气氛,给带动的满是激动,还不时地给蔺玄之说哪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又是从哪儿来的。蔺玄之听着,觉得有些惊奇,因为他发现,拍卖出来的所有奇珍异宝,亦或者是各路秘籍。晏天痕竟然都知道那么一层两层的。甚至其中有很多东西,连他都说不出来历。蔺玄之便问道:“阿痕,这些东西,你都见过吗?”没想到,晏天痕竟然点点头,说道:“我以前,在书上见到过的。”蔺玄之更觉得不解,道:“什么书?”晏天痕没多想,道:“是爹爹手中的一本书册,上面记载了数不胜数的名山大川,功法种类,飞禽走兽,奇珍异宝,反正这里的大多数东西,我都是见过的,当然了,哥哥炼制的那些法器,我却是一个都没见过。”蔺玄之点点头,道:“阿痕真厉害。” 第151章 丹师原本还想报价,但他旁边的一个修士,偷偷扯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道:“这火云石抢不得了。”丹师一愣,不解说道:“为何抢不得?”那人说:“和你竞价的那人,你惹不起,他是韩家长老,首席炼器师,势力大得很,你若是抢到手,恐怕也不能活着离开青城。”丹师顿时面色变了一变。他只是路经此地,心血来潮想来拍卖场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刚巧又想要找炼器师,给自己做个药炉,才起了兴致来竞拍这块火云石而已,他可根本没想惹麻烦,把命丢到这里。于是,丹师停止了竞拍。无人再报价,韩家长老,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满意微笑。就在他以为,这块火云石已经能够落入他手中之时,突然,摇铃清脆一响,“叮铃"之后,一道宛若梵音般令人听而心静的嗓音,不疾不徐,悠悠传来。“一万金”全场哗然。“什么人,竟然敢和韩家长老抢东西?”“大手笔,直接增加了三分之一的价格,有钱人啊。”“啧啧,听着声音,还真是个年轻人,年少轻狂,少不更事啊!”“这声音,听起来其实有些耳熟。”段宇阳顿时惊掉了下巴,看着敲响了铃铛的蔺玄之,道:“你这是在惹祸上身?”蔺玄之看了他一眼,道:“我姓蔺。”段宇阳闭了嘴巴。“是啊,其他人怕韩家长老,但蔺玄之可是不怕的,要论起来,段宇阳也是不怕的,毕竟他们背后,都有青城家族势力撑腰,即便韩家长老再气不过,也总不可能,任意妄为地对三大家族之人动手。”更何况,蔺玄之如今还是蔺家的重点保护对象。“那个房间里面,是什么人?“韩家长老阴着一张老脸,冷声问道。韩家长老冰冷地眯着眼睛,像是一条毒蛇,突然开口朗声说道:“隔壁的那个小子,本长老可是一位赤魂三段的炼器师,需要这块火云石炼制丹炉,你若是识相,就主动退出,否则,别怪本长老对你手下无情!”喝--!“他威胁我们!"晏天痕脸色微变,咬住了下唇。蔺玄之给了晏天痕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神色自如,淡声开口说道:“在下也同样是一位炼器师,需要这块火云石,来炼制丹炉,这位老先生,拍卖本就是价高者得,公平交易,恕我无法忍痛割爱,还请老先生见谅。”此话一出,韩家长老顿时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哪儿来的不知死活地蠢驴!"韩家长老怒道。韩嫣然却是整个人都一震,拧着眉头道:“祖爷爷,方才那人的声音,像是蔺玄之的!”蔺玄之?"韩家长老面色一变,道:“你可确定?”韩嫣然点点头,说:“可以确定,他的声音,过耳难忘。”韩嫣然眼珠子一转,露出了一抹饱受羞辱之色,道:“祖爷爷,就是这个蔺玄之,在大哥的生辰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退了婚,如果不是天问大哥当时在场,我大哥的脸、还有我们韩家的脸,可是就要被蔺玄之狠狠踩在地上,怎么都捡不起来,沦为整个青城的笑柄了啊!”韩家长老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有了元天问这小子在场,我们韩家就不丢脸了吗?我不是说过,有人胆敢欺辱你们,就直接找人废了他!怎么到现在,蔺玄之还活蹦乱跳,胆敢和本长老抢东西!”韩嫣然一惊,心道:蔺玄之是想废就能废的吗?然而,韩嫣然当真韩家长老的面,却不敢这么说。“还不是大哥惦记旧情,不想对蔺玄之动手。"韩嫣然说道。“玉然还是一如往昔,这般单纯心软。"韩家长老在提到韩玉然的时候,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抹慈爱之色。毕竟,韩玉然可是他最看重的韩家继承人,在炼器一道上,整个韩家,也唯有韩玉然,能够继承他的衣钵。韩家长老眯了眯眼睛,想着蔺玄之区区一个蔺家的小辈,手中必然没什么钱,他便想着要给蔺玄之一个教训,让他当众丢脸。于是,韩家长老继续报价:“一万一千金!”“两万金。”蔺玄之道。“两万一干金。”韩家长老黑着脸,继续加价。“三万金。”蔺玄之淡淡说。“三万一千金。”韩家长老咬牙切齿。“四万金。”蔺玄之勾了勾唇。晏天痕听得心惊肉跳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他坐立不安地扯了扯蔺玄之的衣摆,说道:"大哥,这块火云石,根本值不了这么多钱啊,大哥,你切莫为了一时意气之争,把我们的老本给送进去。”段宇阳托着下巴,看着晏天痕说:“痕痕,你说话未免太耿直了,你大哥可不是会意气之争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有他这么做的道理。”晏天痕点点头,说:“我知道啊,但是,花着这笔钱,我还是心疼啊。”蔺玄之笑了笑,伸手在晏天痕脸上捏了捏,感觉一下柔软的触感,心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阿痕稍安勿躁,价格加不上去了。”蔺玄之道。“为什么加不上去了?这老头万一恶意抬高价格,怎么办?”晏天痕问道。“的确加不上去了。"段宇阳一脸惋惜之色,说:“之前,韩家那个老头子,在我们段氏拍卖场,搞出来过不止一次高价拍得,最后却没付钱的事情,所以我们拍卖场,把他列为黑色顾客名单里面,如今他在拍卖场,能够报出的价格,最多只是他在拍卖场的金卡里面,存的那笔钱。 第153章 段宇阳点头,道:“是啊,他哪儿有这么大度,明明就是因为,他太抠门了,付不起钱。”晏天痕摇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段宇阳说:“那你指的是什么?”晏天痕说:“我大哥,明明毛都长齐了的。”段宇阳:“……噗”他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蔺玄之有种扶额的冲动,他按了按眉心,道:“阿痕,这种事情,就不用拿出来专门提一提了。”晏天痕吐吐舌头,说:“知道了,我错了大哥。”段宇阳却是来了劲儿,凑过来挤眉弄眼说道:“痕痕,你怎么知道这种事情,难道,你亲眼见识过?”他就觉得,晏天痕和蔺玄之之间,总有种说不岀道不明的暧昧气场,要不是晏天痕年龄还小,他肯定会把两人当成一对道侣。当事人揭秘的时候,就要到了。晏天痕想了想,说:“没有见过。”段宇阳不甘心,说:“难道你没和他一起洗过澡?看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当然没有。"晏天痕说。“不信。"段宇阳说晏夭痕惊讶地看着段宇阳:“难道,你平日还会和你弟弟,一起洗澡吗?”段宇阳一听,顿时有种作呕的冲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当然不可能!谁愿意和那个脑残一起洗澡啊。”晏天痕说:“这不就得了。”“这不一样。"段宇阳也解释不了有什么不一样,便说:“那你怎么知道,他毛长齐了?”晏天痕挠了挠头,一脸天真地说道:“我爹爹说,男人十四五岁,身体就要起变化了,你的年龄算起来,比我大哥的还要大,难不成起变化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所以你不清楚?”说完,晏天痕觉得这个猜测最为合理,顿时用充满关怀和同情地眼神望着段宇阳,握了握拳头说:“宇阳哥哥,爹爹说,有病就要治,不能讳疾忌医,早治早好。”段宇阳:“…我操!蔺玄之,还不快管管你弟弟?”蔺玄之淡淡笑着,递给一脸无辜的晏天痕,一个充满了欣赏的眼神,道:“弟大不由哥,而且,我家阿痕一向只喜欢实话实说。”段宇阳:“….是在下输了!”晏天痕弯着眼睛:“哈哈哈!”火云石和伴生石用四万金拿下之后,之后的竞拍如常进行,蔺玄之并未发现什么他特别想拍的物件,而他那几十枚爆破竹,倒是出乎意料地总共拍卖了一万金,这让晏天痕高兴了好会儿。拍卖会结束之后,蔺玄之交了钱之后,将火云石和伴生石放进了储物袋中,便收获满满地打算带着晏天痕回家。刚出拍卖场的大门,蔺玄之便被一个熟悉的人给拦住了。许久不见的韩嫣然穿着一袭紫色的女修长裙,站在门口挡着蔺玄之的路。韩嫣然望着蔺玄之,眨了眨眼睛说道:“蔺大哥,你和我哥哥,还有联系吗?”蔺玄之看了她一眼,道:“没有。”韩嫣然有些失望,但想了想,仍然鼓起勇气,接着说道:“我大哥育前些日子和我联系的时候,还说他虽然和你已经没有婚约关系,但是,还是能继续做朋友的。”做朋友?蔺玄之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他根本不屑于和这种人有任何瓜葛一一哪怕是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多余。晏天痕皱起了眉头,说道:“韩嫣然,虽然我不知道韩玉然这家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是我大哥如今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韩嫣然扫过晏天痕那张脸,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嫌恶之色,翻了个白眼,说道:“死瘸子,我又没和你说话,你算是什么东西,能代替蔺大哥和我说话吗?”蔺玄之原本只是淡淡的脸色,一瞬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旁边跟着他前来的韩嫣然,也是皱着眉头,一脸气愤地说道:“说不定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过来不识时务的毛头小子,若是青城之人,必然没这个胆子,和祖爷爷抢东西。”韩家长老点了点头,忍了忍说道:“我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识时务.呵呵。”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韩家长老报了一个新的价格:“一万一百金。”蔺玄之在心中笑了笑,暗道这韩家长老,还真是个舍不得花钱的主儿,他还是鲜少见到能在万金之上,一百金一百金增加的。这火云石,市面上并不容易见到,若真是要拿到店铺里面卖,恐怕光是这一小块,价格就要上万金了。蔺玄之盯着那块伴生石,眸中闪过志在必得的野心,敲响了摇铃,道:“一万两干金。”“嘭一-!”不远处的包厢之中,传来了一道砸东西的声音。段宇阳啧啧摇头,嫌弃地说道:“那小老头又发火了,每次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他都得来这么一遭。“晏天痕摸摸下巴,说:“人老了,脾气却还这么大,这样可不好啊。”第123章 屡受欺负“韩嫣然,我与韩玉然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你能插手询问的,而且,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记好了。"蔺玄之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冰冷地看着韩嫣然,道:“晏天痕是我的人,若是让我再听到从你口中吐出一个侮辱他的字眼,我会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儿。”韩嫣然被蔺玄之身上散发的强大魂力威压给吓得喘不过气来。 第155章 清越歌轻笑一声,说:“好吧好吧,一时间顺手了。”清越歌心里想道:这个金瞳豹,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每天都在他怀里打滚卖萌,还主动用脑袋蹭他的手心,睡觉还必须抱着睡,没想到,长大之后,就一点也不可爱了,不光脾气暴躁傲娇,就连撒娇也鲜少能看到。金瞳豹跳了下去,说:“你去照看一下那两只笨崽子,我先去门口看一眼。”清越歌轻巧地从树枝上跳下来,落在妖狼和灰头土脸的琥珀之间。“差不多可以了。”清越歌用略带警告的眼神看着狼妖。狼妖发出了一声呜噜声,算是在表示臣服,仍是不情不愿地竖了竖尾巴。琥珀一瘸一拐地朝着山崖上走去,尾巴垂了下来,步伐显得尤为沉重。阿白担忧地看着琥珀。凊清越歌眨眨眼睛,蹲下来摸摸阿白的脑袋,说道:“昨日阿瞳教给你们的那些吸收日月精华和山川l灵气的方法,学得怎么样了?”阿白舔了舔清越歌的手心,说:“我和琥珀的吸收速度,都非常快,但为什么,我们的修为,却还是不会提升?”虽然阿白在嗷呜虎叫,但是,身为驭兽师,清越歌却是能听明白的。清越歌笑了笑,给了阿白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这说明,灵气正在你们的体内积累等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你们自然而然,就会有不小的突破了。”阿白有些忧愁,垂头丧气说:“什么时候,才能有突破啊。”至少,它们也该晋升一个星位的级别了吧。另一边,琥珀走在了山崖旁边。它冷冷瞪了一眼跟在它身后的狼妖。狼妖露出了一个绝对称不上友好,甚至还有几分恶意的笑容。“小崽子,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和那只虎崽子肚子里面的妖丹,吃了你的妖丹,我就能修为大涨,直接突破通智期也说不定。”琥珀一下子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充满仇视地瞪着狼妖,嗷呜说道:“你敢打阿白的注意,小心我杀了你!啧啧啧,杀了我?"狼妖咧嘴笑,眯起眼睛说:"“别以为,只有我在惦记着你们的妖丹,多得是惦记你们的妖兽,只不过,现在有那只金瞳豹和清越歌压制着我们,因此,你们两只没什么本事、却吃了能大补的崽子,才能安安生生地活着。”呲牙咧嘴说完之后,狼妖转身便走。琥珀望着狼妖矫健的背影,呲了呲牙齿,最终低下脑袋对着山崖低低嘶吼起来。妖兽学院门口。蔺玄之和晏天痕在禁制外面等了没多久,便看到一只速度如同闪电一般的金瞳豹,一眨眼的时间,便从远处来到了面前。金瞳豹走出学院大门,抬着头颅,道:"你们是来接学生,还是来看学生?”晏天痕说:“我是来看琥珀和阿白的,它们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啊?”金瞳豹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蔺玄之见状,开口淡道:“敢问金瞳导师,它们今日的修为,是否有所提升?”金瞳豹看向蔺玄之,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位才是真正该当家的人,问的问题,也是最上道的。金瞳豹点点脑袋,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略有提升,不过要不了多久,它们体内的灵气积累够了,就能有不小的质的飞跃了。”晏天痕皱着眉头说:“只有一点点的提升吗?”“不过,还有其他优势被发掘出来了。"金瞳豹说,“是什么优势?"晏天痕眼睛亮了一亮。“它们要比刚来的时候,扛揍多了。"金瞳豹淡淡说道。晏天痕:“......“蔺玄之眯了眯眼睛,道:“妖兽学院在你们管理之下,又出现过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事件吗?”金瞳豹扫了他一眼,道:“有我在,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哪怕是百丈山里面,最厉害的妖兽跑下山来,我也能把它们揍的满地找牙。”蔺玄之这一下,便是放心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阿白和琥珀,我们就不见了。”晏天痕一脸不舍地望着蔺玄之,拉了拉他的衣摆,说道:“大哥,我想看看阿白和琥珀,而且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总不能一眼都不看,就回去吧。”蔺玄之摸摸晏天痕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白和琥珀,现在的模样势必没有以前好看,好歹,它们也算是灵兽,你总是要给它们留一些面子的。”第124章 集中修炼晏天痕想了想,虽然觉得有些勉强,但还是点了点头,撇了撇嘴说道:“好吧,那我今天就先不见它们了,希望等下次见到它们,阿白和琥珀,就能成真正的大妖兽!"晏天痕脑补着阿白和琥珀,虎啸山林,让万妖臣服的场景,禁不住放下心来,脸上还露出了向往惬意的笑容。金瞳豹原本还在心里泛着嘀咕,琢磨着要是这两位主人见到两只丧气满满又鼻青脸肿的虎崽子,会不会暴怒之下找它的麻烦,讨要学费啊,没想到,蔺玄之居然像是预料到了一切似的,根本连看都不看,还把明显最宠溺两只虎崽子的晏天痕,给糊弄住了。金瞳豹顿时用满是敬佩的眼神,看向蔺玄之。高手,着实是高手。有必要向他学习一下。蔺玄之心中对于两只虎崽子如今的境遇有了数,他的确不想让晏天痕心疼难受,成日还担心惦记着阿白和琥珀,所以才暂时阻止他去看虎崽。不过,蔺玄之本身,对两只虎崽的关心,也并不比晏天痕少到哪儿去。 第157章 段宇豪刚一靠近,那只小猫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蹭的一下就朝着树上窜了上去,连嘴巴里面的妖喜果都吓掉了。段宇飞站了起来,一看到段宇豪,立刻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他朝着段宇豪扑过去,抱着段宇豪的腰,说:“哥哥,这几天我都没见到你,你去哪里了啊?”段宇豪对他这个弟弟,虽然挺看不上眼,但是奈何这小子深受爹娘宠爱,他这个亲生哥哥,也自然要维持着表面上的兄友弟恭。段宇豪藏住心中的嫌弃,摸摸段宇飞的脑袋,有几分显摆的意思,说道:“前几天,我在城中的妖兽场里面,我养的那几只妖兽,可是都嬴了比赛,赚了不少钱。”段宇飞顿时露出了羨慕之色,说:“大哥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训练妖兽的啊?为什么我的妖兽,都是又蠢又傻的?”段宇豪心中冷笑,暗道:因为妖兽似主,你本身就是个智力有些问题的蠢货,养出来的妖兽,又怎么可能聪明厉害到哪儿去?不过,段宇豪却是眯了眯眼睛,盯着那只将自己隐藏在叶子中,瑟瑟发抖的猫妖,道:“大哥不是教过你,不听话、不中用的妖兽,直接杀了就好,没必要留下来,浪费粮食。”段宇飞年龄还小,又没什么人教导他,因此也缺少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他听着段宇豪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天我去妖兽学院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小哥哥,他们身边,也还带着两只圆滚滚的小白老虎….”“蔺玄之?”段宇豪面色一变,一把抓住段宇飞的衣领,道:“你见到了蔺玄之?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段宇飞被段宇豪突如其来的变脸,给吓了一跳,连说话都不顺溜了。“我、我不知……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他们说,小猫妖不厉害,是因为、因为没吃好喝好,若是我好好喂养它,小猫妖就……就能便厉害了,比那两只小虎崽还厉害!”段宇飞说到最后,仿佛已经看到了猫妖大杀四方的样子,心情骤然好了不少。段宇豪却是冰冷地眯起了眼睛。最近一段时间,他一旦出门,就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蔺玄之,而且,和以往的处处诋毁轻视不同的是,蔺玄之在他们的心中,俨然已经成了破而后立、逆境中崛起、不屈不挠的典范。第125章 见血训诫什么“史上最年轻的筑基期炼器师",什么‘青城第一人不愧是青城第一人",顺带着,被拿来和蔺玄之作比较,就连他这个段家最出彩的小辈,也被拿来衬托蔺玄之的优秀。高傲如段宇豪,几乎要恨死蔺玄之了。如今,蔺玄之竟然还敢管教他弟弟,误导这个蠢货!段宇豪冷冷说道:“难道,他那么说,你就这么听信了?”段宇飞挠挠头,说:“可是,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啊。”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认真投喂这只小猫妖,结果,小猫妖的皮毛变得既有光泽,又漂亮,修为似乎还提升了一些。段宇飞看在眼中,喜在心头,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幻想一番将来小猫妖大杀四方的场景。段宇豪的眸中闪过了杀意。“玄之只是和你有一面之缘,你就已经信了他,段宇飞,你真让我失望。”段宇飞有些不解,他哥哥为什么生气了?段宇豪冷冷看着还在懵逼状态中的段宇飞,又看看那只和刚被抓过来时,天差地别油毛发亮的猫妖,想到了什么似的,吹了个口哨。此时,一只瞪着凶目的老鹰从一棵树上扑闪着翅膀飞了过来。段宇飞认出,这只猎血鹰,正是段宇豪几乎从不离身,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契约兽。段宇飞生出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不祥预感,他睁大眼睛望着比他高出一个身位的段宇豪,道:“二哥,你要做什么?”段宇豪冰冷地勾起唇角,好声好气地说道:“阿飞,哥哥以前给你说过,没用的废物,杀了便可,就像是你那只猫妖,本就是个废物而已。”段宇飞眨眨眼睛,费解地说:“可是,我觉得它在进步啊!”“那只是你的心理作用罢了。”段宇豪打了个手势,盘旋着空中的猎血鹰,得了命令,凶猛地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子俯冲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锋利尖锐的鹰喙,快准狠地咬住了在树上逃窜的猫妖,竟然连一个停顿都没有,便将它一口吞了下去!段宇飞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猎血鹰,小脸煞白。段宇豪只觉得心头畅快不已,他拍了拍段宇飞的肩膀,好整以暇说道:“你看,你把它养的这么肥,最后还不是成了猎血鹰的食物?可见,蔺玄之说的,毫无道理。有些妖兽,本就是低级的畜生,天生就是供人玩乐宰割的。”段宇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站在原地。“好了,你也别为一个畜生生气,过两天,我给你找来个厉害的妖兽,带你去妖兽场里面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妖兽了。”段宇豪说完,大笑着转身便走,那只猎血鹰吃饱喝足,满嘴血地随之飞走了。段宇飞这才晃过神来,他一阵慌乱难受,张开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面这么难受,但是,当他看到空荡荡的猫窝,以及那个被啃了一半,还有几个小奶猫牙印的妖喜果时,段宇飞就明白,那只小猫妖,再也回不来了。“哇啊啊啊……"段宇飞放声大哭段宇阳刚从母亲去世前留下的储物袋中,找到一本炼丹秘籍,并准备给蔺玄之和晏天痕送过去,一出门没多久便听到了嘶声裂肺的嚎叫声。段宇阳啧了一声,满怀看热闹的心情,朝着这小胖娃的院子走了过去。段宇飞可是段家的小霸王小魔头,平日里,都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段宇阳来到段宇飞的别院里面,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段宇飞,好奇又意外地说:“老三,你哭什么啊?”段宇飞在段宇豪的带领下,一直都很排斥段宇阳,原本,他见到段宇阳的时候,就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仰着脸走过去,连招呼都懒得打。然而现在,段宇飞正是心灵脆弱的时候,他爹和他娘,又在闭关修炼,根本没人理会他,因此,段宇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迈着两条粗短的小腿,跑到段宇阳身前,一边哭着一边抱着他的大腿,把鼻涕和眼泪,都蹭到了段宇阳的衣服上。段宇阳:“....” 第159章 段宇阳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对段宇飞说道:“既然是你娘不让我带你,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可不想将来耳根不清净,你就自己在家玩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段宇阳在段宇飞脸上捏了捏,转身便走。段宇飞望着段宇阳没怎么坚持就走了的背影,顿时有种被所有人都抛弃的感觉。他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边哭还边用鞭子抽打着那个修士,满是心酸地嚷嚷道:“都怪你,都怪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呜呜呜……!你这个坏人,坏人!”因为尽忠职守而挨揍的修士脸都绿了,不过,当他想到若是段宇飞被段宇阳带出段家大门之后,段夫人会怎么对待他们,这位修士,心中就舒坦了不少。蔺家。蔺玄之从修炼室中出来,直接回到了他的别院。别院之中,蔺玄之见到了刚准备离开的段宇阳和出来送他的晏天痕。“大哥,宇阳哥哥送给我了一本丹师入门的秘籍。”晏天痕眨眨眼睛,说:“竟然是玄级上品的功法呢!”蔺玄之眉毛微动,心中止不住讶异,道:“玄级极品?你这是从拍卖场拿出来的,还是从你段家拿出来的?”段宇阳摆摆手说:“都不是,这算是我娘留下的嫁妆里面的东西,我娘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好歹也算是天字级宗门的弟子,想搞到一本玄级极品功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蔺玄之点点头,道:“既然都这么熟了,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有什么炼器方面的需求,尽管找我。”段宇阳笑眯眯地说:“有需要用得着你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手软嘴软的。”蔺玄之笑了笑,暗道:没什么背景的话,搞到这种玄级上品功法,可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而且…那本是不是玄级上品,还得另说,别看段宇阳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实际上,身为段家少主,他的心智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不过,蔺玄之并未开口询问。段宇阳眼睛灼灼地盯着蔺玄之,说:“你又炼制了什么好宝贝?”蔺玄之身上的强者气息,要比上次见到他,竟然还浓郁了几分,俨然已经是淬体期的修士这绝非蔺玄之自身的气息,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身上出现了能够伪装他修为等级的法宝!蔺玄之拿岀了一枚铜钱模样的法宝,拇指一弹,法宝落在了段宇阳的手中。“修伪环。"蔺玄之道:“送你了,就当是那本秘籍的谢礼吧。”“这种东西,我只听说过,还从来没亲眼见识过,应该挺不好制作的吧?"段宇阳把玩着修伪环,觉得这东西,应当是个能保命的好玩意儿,顿时颇有些爱不释手。“制作倒不算太困难,只是材料比较特殊。"蔺玄之回答。段宇阳啧啧两声,蛮有深意地说道:“玄之,我发现你手中出来的法宝,走的可都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路子。”炼器并非只需要有修炼功法就够了,还需要有炼器的步骤、材料和配方,而后者恰怡是最难寻找的。因此,炼器属于一种师徒相传、家族相传的秘术。蔺玄之并无导师,也从未有人见到过,他曾经和炼器师有过深入的交集,但是如今,蔺玄之出手的法宝,除了爆破竹和酒杯之外,竟都是段宇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法宝。这就很有讲究了。蔺玄之却是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刚巧有了些际遇,得了些特殊的秘方和功法罢。”段宇阳点点头,没有深究细问,道:“我便猜是这样,不过,你也算是老天垂怜了。”晏天痕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说:“我怎么觉得,我大哥几乎能称得上是天道的宠儿呢,虽然跌了下去,但又很快就能爬起来,还总是有更好的际遇,太厉害啦!”段宇阳深有同感,说:"别再说了,再说,我都要嫉妒他了。”说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然而,蔺玄之却是感慨万干。他的确一直都在受到天道垂怜,但同样,天道所赋予他的一些恩惠,总是要奉还的,正如上辈子他彻彻底底失去了晏天痕,这是他心中永远不可磨灭的一道伤疤。然,这辈子他必然要把握好天道的赠奉,让晏天痕和他,同有一个好的结局。段宇阳说:“百家际会即将开始,青城的三大家族,段家、蔺家、韩家,都对此非常重视,我们家从几日之后,也要去深山老林里面,进行集中培训,我也得跟着过去,这段时间,你们恐怕就见不到我了。”蔺玄之点点头,道:“彼此彼此,蔺家要在修炼室闭关。”段宇阳咋舌,羨慕地说道:“说起修炼室,也就只有你们蔺家,建在了灵脉的龙抬头位置上,真是羡慕死我了。”蔺玄之云淡风轻道:“你若是想来修炼,我可以给你出家族点。”段宇阳摆摆手,道:“还是算了,你们蔺家的关系,比我们段家还要复杂,懒得掺和了。”蔺玄之想到了段宇阳身上的丹毒,讳莫如深道:“你们段家内部,恐怕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平和。”段宇阳没错过蔺玄之的神色,他禁不住笑道:“你这是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蔺玄之淡淡说道:“风言风语,倒还真听说过一个。”“说来听听?”段宇阳来了兴致。“我在玄天宗时,听人说过,你如今的那位母亲,其实早在你母亲去世之前,就已经和你父亲相识,而且,你如今那位二弟的年龄,比你还要大。"蔺玄之说。段宇阳顿时愣了一愣,说:“什么人这样诋毁我们段家?”他后娘虽然对他一向都比较冷淡,不过,却是在他娘亲身死道消之后,才来到段家的,而且,段宇豪绝对是父亲的亲生丿儿子,出生在他之前,和出生在他之后,可完全是两个概念。正在段宇阳心头将那个乱传谣言的家伙,给暗中骂个狗血淋头,并打算细细询问之后,亲自前去打闷棍的时候,蔺玄之继续开口了。“不妨,你回家之后,检测一下你每日入口的食物。"蔺玄之讳莫如深道:“而且,找信得过的人,检测结果,不要告诉任何可疑之人。”段宇阳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望着蔺玄之,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很有言外之意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蔺玄之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多说,道:“我现在说的任何话,都是空口白凭,没什么用,你的一切疑问,还是等你自己亲自检测过之后,再说吧。”段宇阳心事重重,满心郁闷地离开了。 第161章 段家议事阁。段家家主段正德,正在训斥段宇豪。“你这性子,难道就不能改改吗?三个月前,我才刚刚帮你打发了那个被你强要了的少年,花了重金,安抚了他们一家子,你这几日,就又去了妖兽场那种地方。”段正德方正严肃的脸上,具是怒意,用力拍着桌子,瞪着跪在身前满脸无所谓的段宇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竟然还让你的那只猎血鹰,把你弟弟养的猫妖给吃了,你是不是皮痒了?”段宇豪凉凉地扫过靠在段夫人怀中抽噎不敢看他的段宇飞,心道这小子还真是没一点儿囊气,不过是死了一只猫妖,竟然还学会告他状了。段宇豪满脸无所谓地说道:“不就是一只没什么本事的猫妖么,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赔给他几只厉害的猫妖。”段宇飞扁扁嘴巴,说:“我就要阿花。”段宇豪道:“阿花是谁?”段宇飞红着眼睛说:“阿花就是我的猫妖,被你的猎血鹰,给吃掉了,哇啊啊啊啊!”段夫人露出了一脸慈祥之色,把段宇飞抱在怀里,安抚说道:“飞飞别哭,你一哭,娘的心都疼得要命。”段宇飞扑在段夫人的怀中,说:“我要阿花,我就要阿花!”段宇豪翻了个白眼,说:“没志气。”段夫人望着段宇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然后眉目清冷地问道:"飞飞飞,你以往可是从来不喜欢给爹爹说这些的,你大哥走后,你又见了什么人?”隐藏在暗处,保护着段宇飞的修士们,顿时紧了心脏。段夫人刚一回来,段宇飞就跑过来告状了,连留给他们汇报情况的时间都没给。要知道,若是让段夫人知道段宇阳靠近过段宇飞,那他们恐怕也免不了一顿训了。段宇飞想都不想,没什么心眼地说:“二哥走后,大哥来找我了。”段夫人的面色顿时一僵,道:“段宇阳?”段宇飞点点头,继续虎头虎脑地说道:“是啊,大哥还安慰我,要带我出去逛街,娘亲,我怎么觉得,大哥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啊?他还给我吃糖了呢,可好吃了。”段夫人险些跳了起来,抬高声音道:“你说什么?段宇阳给你吃东西,你还吃了下去?”段宇飞被他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望着突然面目扭曲了的段夫人,小声说道:“可、可只是一颗糖啊,又没什么的。”段夫人面色铁青,胸前不停起伏,对段正德说道:“正德,你快去找人,给飞飞检查一下身体。”段正德皱着眉头,略带不满地说道:“夫人,你未免太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宇阳对飞飞,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恶意的。”我哪里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段夫人愤怒地说道;“难不成,你忘了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了?我是窥天者,我的梦境、我的预言、我窥测到的天机,都从来没有错过!"段正德闻言,也默了下来。窥天者,是要比炼器师更加稀有罕见的一种修士。这种人,从出生起,就成为能够窥伺天道之人。他们可以通过自有的方法,从星象、山河走势等等各种自然之象上面,窥伺到深不可的天机。同时,这当中自然包括某个人的命运走向。段正德始终对段夫人,心存一丝连他都不能不承认的敬畏之心,毕竟,这些年来,段家多次能够在其他大世家的倾轧之中,利于不败之地,而段正德自己,又多次化险为夷,躲过劫难,都离不开段夫人的卜算。但是,段夫人鲜少会对身边亲近之人,进行占卜,对于窥天者而言,越是卜算血脉至亲,便越是容易折损窥天者道行和寿命,且窥天者不能窥测到自己的命运,同样,也只能看到一丝半点有关至亲血脉的天机。而段夫人,却是不知为何,在段宇飞出生的时候,便不顾身体情况,强行占了段宇飞的命运。而占卜的结果,却是让段夫人彻夜难安一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提着一把刻着段家痕迹的刀,一下子便彻底了断了长大之后的段宇飞的性命。段宇飞血肉模糊的模样,让段夫人险些出现精神问题,她没过多久,当身体恢复一些之后便又进行了第二次占卜。没想,这一次段夫人拼尽全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面貌,却只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一个模样别致的玉储物袋。而这个玉储物袋,恰怡是段家之前的主母、段宇阳的亲生母亲,留给他的一样遗物。段夫人始终因为这个,而对段宇阳怀有深深的芥蒂。就连一向包容宠爱段宇阳的段正德,在得知此事之后,也不得不对段宇阳多了几分戒备之心,而在段夫人待段宇阳冷漠排斥的时候,他虽然想要劝解,但仔细想想段夫人窥测到的未来,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段夫人抱着段宇飞,双目低垂,眸中含泪,俨然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段宇豪也对于段夫人的反应,颇有些不解。他同样不喜欢那个屁事不懂却占据着段家少主位置的段宇阳,然而,他却并没有像段夫人那般,处处提防戒备着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不入流货色。段宇豪皱眉问道:“母亲,段宇阳想来也不敢害飞飞,你究竟是在担心什么?”段正德不满地说道:“那是你大哥,你直呼姓名做什么?”段宇豪不屑地别开脸。段夫人敛起神色,望着段宇豪说:“这种事情,你不必知道。”段宇豪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就算了吧。”正在此时,段宇阳走了进来。议事厅中,几双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第163章 段正德语重心长地说道:“倒不是因为贵重,而是因为,那本《天钧丹法诀》,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无害的炼丹秘籍了。”段宇阳忽而朝着段正德看去,道:“爹,这是你的想法,还是莲姨的想法?”段正德微微一皱眉头,道:“有什么区别吗?我和你莲姨,本身就是夫妻。”段宇阳摇了摇头,思忖了片刻说道:“恐怕,那本秘籍我拿不出来了!”“怎么?”“我今日,刚刚才把那本书送给蔺玄之。"段宇阳满脸云淡风轻地说道。“你竟然将如此罕见贵重的炼丹秘籍,送给一个与我们有竞争关系之人?”段正德面色不太好看。同样的,段夫人也阴下了脸。段宇阳无奈地耸耸肩,说:“谁让爹给我说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呢,而且,爹之前不还说,我要和蔺玄之打好交道么,那本秘籍,我想着我娘又用不上了,我身边也没有其他炼丹师,他既然需要,那就给他卖个人情,以后对我们段家,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段正德痛心疾首道:“那东西是你娘留给你的,你怎么能轻易随便送人?”段宇阳眨眨眼睛,说:“正是因为那是我娘留给我一人的,我才敢随便送人啊,如果是我们段家的东西,我送人之前,还得考虑掂量一番呢。”段正德一个头两个大,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他是决计不可能让段宇阳给拿回来的,说实在的,段正德也并无非丰要那本炼丹册子不可的想法,只是苏玉莲不知为何心血来潮,突然一定想要那本秘籍。段宇阳看着段夫人阴晴不定似乎想要把他给一口吞了的面色,心中恍然一瞬,脸上不动声色地抬起笑容,道:“既然只有这件事,那儿子就先告退了。”段正德满心烦躁地挥挥手:“走吧。”段宇阳离开之后,段夫人咬了咬牙,面若冰霜地说道:“你看看你的这个好儿子,宁可把好东西留给外人,也不愿留给你这个当爹的。”段正德语气不好地说:“我们只是晚了一步,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早点找他要。”对于段宇阳,段正德也是喜欢的,虽然他在修仙上面,莫名其妙就没了天赋,但是,他对段宇阳的母亲,有极大的亏欠和内疚,他自然而然,愿意对段宇阳好。但是,今日段宇阳做的,也的确让他觉得没有面子。段夫人冷笑一声,起身拉着段宇飞说道:“你还是想办法,将那本秘籍拿过来吧,否则段家的命脉,恐怕就要折损到他手中了。”段正德心中一跳,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夫人似笑非丰笑看了他一眼,道:“我窥伺天机之时,已经隐隐看到,那本秘籍流传在外之后,迅速让你那个原配的家人,发现了踪迹,之后,那家有人察觉到你原配的真正死因,大怒之下,他们灭了整个段家。”“这怎么可能。"段正德面色微微发白,捏着拳头说道:“段家乃是一流世家,不可能那般轻易被人灭了,你一定是看错了。”“你若不信,那就算了。”段夫人凉凉道:“反正,我早就已经告诉你,段宇阳的命硬,他会克死整个段家人,你既然不信,那就等着看吧。”说完,段夫人头也不回地便走了。段正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恍惚。当年,他鬼迷心窍似的,这边已经和段宇阳的生母订婚,那边却又经受不住苏玉莲的美色,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原本他们隐藏的很好,但就在段宇阳出生没多久,不知是谁透漏了消息,以至于当时的段夫人,竟然知道了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人,而且找到了段正德金屋藏娇的地方。段夫人是个决绝果断之人,在她来到金屋藏娇之处,亲眼见到段正德和苏玉莲亲亲我我还已经有了一个和段宇阳差不多大的孩子的时候,顿时整个人血气倒涌,怒气冲天,扬言要让她背后的家族,杀了段正德和苏玉莲。段夫人在段正德看来,颇有几分神秘之色,饶是他作为丈夫,也并不知道段夫人背后,竟然还有所谓的家族,他一直都以为,段夫人只是个被捡到宗门之中的孤儿,出了宗门势力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靠山。就在段正德心头震荡不安的时候,苏玉莲却是心狠手辣地要将段夫人给杀了。段正德对段夫人,心中充满了愧疚,他又担心段夫人真的会给他带来灾难和伤害,便一狠,将段夫人锁在了后山的一个洞穴之中。本想着,等段夫人冷静下来,他再和她好好谈谈,只是,当几日之后,段正德某天再次去山洞中的时候,才发现,段夫人已经全身真气暴走,筋脉俱碎,死了。他自然不敢对外张扬此事,因此,便听了苏玉莲的对策,杀了段夫人身边的丫鬟和侍从,将段夫人的死,伪造成外出被劫丹的修士所害。想到这里,段正德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以往做过的错事,恐怕早晚都是要还的。若,苏玉莲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倒是情愿早日接受惩罚。段宇阳回去之后,便将当天送上来的食物,留下一些秘密匿名送到了青城一家灵植铺子进行检测。由于对修土起作用的慢性毒,大多都是难以差觉的,因此需要一定时间来检测。段宇阳交了钱之后,重新回到家中,坐在椅子上,才发现手心里面,竟然都是冷汗。他娘死的那日,曾经分魂给幼年的他叮嘱过,那本炼丹的秘籍,只有他能主动送给丹师,却不能被人索取。谁若是开口讨要,那便说明,她是被谁给害死的。况且….那本《天钧丹法诀》,那本《天钧丹法诀》……出他和他娘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叫这个名字段宇阳头皮发麻,背后仿佛有一只凶恶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蔺家修炼室中。蔺玄之将火云石拿了出来,同时,他将那块伴生石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储物袋中。他如今并不能炼化这颗脑袋大小的灰色伴生石,因为里面的火云虫,此时正在沉睡状态,宛若一只已经风化已久的化石,但若是他一旦炼化,那只火云虫,就会复活过来。火云虫这种东西,毕竟已经存活上万年,并非乍他如今的修为,能够轻易控制的,到时候,旦出个差错,后果便不堪设想。出于这种考虑,蔺玄之并未选择这个时候,就炼化伴生石一一哪怕他如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火云虫。收起了伴生石,蔺玄之的视线,落在了那块色泽暗红的火云石上面。“你这是要挑战以火云石为材料,炼制炼丹炉吗?"魂珠忽然开了口。 第165章 晏天痕:“....”晏天痕打开丹炉上的盖子,看着里面一团黑糊糊的可疑物,再想想之前,自己的豪言壮语不禁觉得有些脸疼。“肯定是意外。"晏天痕绷着脸,又进行了第二次尝试。当天晚上。晏天痕敲开了蔺玄之的屋门蔺玄之一开门,便看到一个垂头丧气的少年。蔺玄之微微一顿,然后露出了一抹淡笑,抬手在晏天痕脑袋上揉了揉,道:“受打击了?”晏天痕点点头,说:“没有一次成型的。”蔺玄之不以为意,道:“你若是能不到半日,就炼制出真正的丹药,那才是不可能的事情。”晏天痕望着蔺玄之。“不如,先从药液开始吧。"蔺玄之不疾不徐说道:“成丹是要有一定过程的,对于如今的你而言,还是有些苦难。晏天痕有些苦恼地点点头,道:“好。”三天之后,晏天痕败坏完了所有的灵植,然后耷拉着脑袋来寻求蔺玄之的帮助。蔺玄之倒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带着晏天痕,来到蔺家的商街,将剩下的所有家族贡献点,兑换成了最基础的灵植。带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储物袋,晏天痕开始了艰苦卓绝的炼丹生涯。晃眼,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蔺玄之修炼的速度,并不算是最快的,不过他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是平稳地进行自己的修炼。日,只听隔壁的石屋之中,传来“轰“地一声巨响,周围灵气全部朝着同一个位置聚拢过去,正在淬炼自己体内筋脉穴位的蔺玄之,略显惊讶地睁开了眼眸,暗道:这蔺泽之,竟然已经突破了筑基期。房间之中,其他蔺家子弟,都一个个走了出来。洚泽之堂兄,竟然已经筑基了。"蔺雨柔有些不可置信地说。这应当是那本《焚天掌》,带来的效果吧。”蔺冬说着,满满都是羨慕:“如果,我也能得到这种等级的功法,一定也能短时间内,有所提升。”“焚天掌,的确厉害,这可是蔺家镇族的火系功法之一。"蔺城也难得流露岀了几分羨慕,说道:“看来,泽之堂兄是得了机缘。”正在此时,话题的中心蔺泽之从石屋里面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筑基期修士的威压,一时之间,外面的几个修为等级不如他的人,竟然都有种想要臣服跪拜的冲动。石屋之中,正在沉溺于修炼的蔺雨凡,不悦地皱起眉头,暗道:这个蔺泽之,修为提升到筑基期之后,真是放肆妄为,刻意释放体内的威压,显然是毫不顾忌修炼室中的其他几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筑基了。蔺雨柔笑着说道:“泽之哥哥,你现在已经是筑基修士了,你的焚天掌,练的一定很不错了吧?”蔺泽之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和傲气,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虽然不见得是最厉害的,但是,比起某些人的筑基,我的战斗力,绝对要比他厉害得多。”蔺焰也走了出来,闻言嗤笑了一声,转身便又重新回到屋子里面去。见状,蔺冬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说:“蔺焰这小子,恐怕是吃不到葡萄,偏要说葡萄酸。”蔺雨柔也点点头,柔声说道:“堂哥,你别和这种人计较,我听说,他从小没爹没娘,教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概就是个野孩子吧。我怎么会与他计较。"蔺泽之自觉高人一等,心高气傲,非常在意有嫡庶之分,尤其是这些旁系,更是不入他眼。此时,蔺泽之有种报复得偿的快感。蔺泽之心中一片快慰,暗道:就算蔺焰拿到了玄级秘籍,又有什么用?反正,他背后仍然一个能帮助他的人都没有。不过,想到那两本火系玄级功法,蔺泽之难免心动,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不过,那是早晚的事,他倒是不太着急。蔺泽之朝着蔺玄之的石屋门口看去,那里倒是毫无动静。蔺泽之感到有些遗憾,他刚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又并未隐藏他筑基期的威压,便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主动发现,他已经是筑基期修士了。然而,蔺玄之也同为筑基期修士,根本不受他的影响。说不定,蔺玄之此时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完全没有察觉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快到夜幕低垂之时,晏天痕才从他的房间出来,走进了隔壁蔺玄之的房间里面。石屋的面积并不算大,但看起来十分空旷。蔺玄之身前,摆放着几枚刚刚炼制好不久的黑色圆珠子。晏天痕好奇问道:“大哥,这是什么东西?”蔺玄之说:“这叫霹雳弹,一般是用来逃命用的。”晏天痕有些苦恼地说道:“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你炼制的器具里大多数都是逃命用的?我怎么每次见到这些法宝,都总有种早晚要大逃亡的感觉?〃蔺玄之:“.....”谁让他们现在没什么武力值呢?然而,这种事情,蔺玄之怎么会承认。所幸,晏天痕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接着说道:“大哥,蔺泽之已经成了筑基修士了。”蔺玄之点点头说:“我知道,他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第167章 晏天痕急忙问道:“那你也要保证,不会害我大哥!”鬼面人眨眨眼睛,说:“这个,本尊可就不能保证了。”晏天痕一愣。鬼面人笑了笑,一抬手将一个瓶子,扔到了晏天痕手中,道:“以你现在的水平,想要自己寻到厉害的蛊虫,恐怕要等上个三五年了,这只吞阴蛊虫,就算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吧。”说完,鬼面人不再多言,直接消失在了石屋之中。来无影,去无踪,不留痕迹。“喂,他还没保证不伤害大哥!"晏天痕气得跺脚。蔺玄之满不在意地说道:“不必管他怎么说,我反正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晏天痕深吸口气,道:“大哥,我不该招惹他的。”蔺玄之打开那只玉瓶,看了眼里面的那一对一大一小浑身赤血之色的蛊虫,眸子深深,道“这可不一定,有时候,就是需要赌上一把。”至少,那个鬼面人,也的确是在一直帮着晏夭痕,寻找真正属于他的修炼之路。蔺玄之和晏天痕,趁着夜色,离开了修炼室,回到别院之中。晏天痕的屋子外面,那只蔺玄之搞出来的爆破竹,一如既往地安静如水。蔺玄之收起了爆破竹,将禁制先行解开,才进了门。晏天痕进了屋子,说道:“这几日,倒是没什么人乱闯屋子,”蔺玄之道:“蔺扬之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蔺家,前车之鉴尚在,其他人就算有心私闯,也不会真的去行动,平白无故让自己成了笑话。”晏天痕摸摸鼻子,说:“其实,我还有点同情蔺扬之。”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收起你不合时宜的同情心,若倒霉的不是他,便会是你,而你收到的惩罚,绝对要比蔺扬之,多得多。”晏天痕吐了吐舌头,说:“我也就是,口头上说说罢了。”蔺玄之将瓶子拿出,看着浴桶中泡着的那个已经睁开双眸,直愣愣望着前方,却聚不起焦点的尸体,道:“你该如何将蛊虫喂给他?”晏天痕拿过瓶子,对着陵赤骨眨眨眼睛,说:“这个很简单,只需要我用法诀和阴气,将蛊虫一个放入我身体之中,另一只引入阿骨的身体就可以了。”蔺玄之点点头,后退半步,道:“你试试吧。”晏天痕望着陵赤骨的一双空洞无神且几乎全黑的眼睛,莫名觉得那双眼眸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晏天痕深吸口气,在心中默念道:阿骨阿骨,你可要挣点气,一次成功,等你成了史上最强的尸将之后,我就带你去报仇,你放心吧,只要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让那些和你有深仇大恨之人,尝尽苦头。晏天痕在心中的话语刚刚落下,陵赤骨的黯淡无神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冷芒,只是,无论是晏天痕,还是蔺玄之,都并未察觉到罢了。晏天痕先是将那只蛊虫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蛊虫刚刚触碰到温热的肉感,便消失不见接下来,晏天痕将另一只蛊虫,放在了陵赤骨头顶的百会穴上。这一次,蛊虫用了好一阵子功夫,才进入了陵赤骨的体内。晏天痕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玄妙感,仿佛他的契约之中,又多了另一重力量。阿骨。″"晏天痕望着那具尸体说道:“你起来。”陵赤骨呆滞无神地盯着晏天痕。过了片刻,晏天痕摸了摸鼻子,对蔺玄之说:“大哥,好像失败了啊。”蔺玄之讳莫如深地望着陵赤骨,道:“这对子母蛊,已经在你们体内了,炮制尸体的方法,也没有差错,再等等。”晏天痕刚准备点头,突然之间,只听"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具赤裸的成年男子身体,暴露在了晏天痕的眼前。蔺玄之眼眸一冷,将晏天痕挡在了身后,道:“让他去穿衣服。”晏天痕呆了一呆,突然高兴地跳了起来,从后面搂住蔺玄之的腰身,满是欢喜地说道:“大哥大哥,阿骨活过来了!”蔺玄之:“......”蔺玄之和陵赤骨同样面无表情地对视着。陵赤骨盯了他片刻,略显僵硬地转了脑袋,然而他的目光,依然是呆滞无神的,显然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蔺玄之微微皱眉,道:“你这个尸体,怎么看起来有些傻?”晏天痕松开蔺玄之,一边转圈一边把衣服扯过来,说:“刚开始都是这样,等我再训练他一番,阿骨就变得灵活厉害了!”蔺玄之的视线在陵赤骨的身体上轻描淡写地扫了一下,觉得有一比的可能,便淡定了不。“阿骨,从浴桶里出来。"晏天痕说。陵赤骨慢了几拍,才对这个指示发出反应。第131章 虎啸山林只见陵赤骨四肢僵硬、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姿势,同手同脚爬出了浴桶,期间还险些摔倒,被蔺玄之随手扶住了,陵赤骨缓慢地抬起头,用一双漆黑的眼睛,和蔺玄之对视着。蔺玄之眸色淡淡,看不出深浅。晏天痕眨眨眼睛,望着身材矫健肌肉匀称结实的陵赤骨,满是羨慕地说道:“我什么时候也才能有这么好的身材啊?"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该给他穿衣服了。"晏天痕依然两只眼睛冒着星星,舔舔嘴唇说:“他身材可真好啊。"蔺玄之:“.....” 第169章 后面跟着清越歌。清越歌心有余悸地摸着心口,视线扫过这数十只妖兽,道:“少了谁?""谁也不少,就是那只作死的狼妖,被打成了重伤,被我们拉出了毁灭区,现在还昏迷不醒。"一只妖鹤心有余悸地说。蛇妖也吐了吐红芯子,把自己盘旋成了一个盘子,瑟瑟发抖道:“妈呀,老娘以前也欺负过那两只虎崽子,该不会马上就要变成虎崽子嘴巴里面的大补品了吧?”熊妖望着自己两只宽大的熊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那两只虎崽子,惦记老子的熊掌和熊胆很久了,现在它们变得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呜呜呜,我也是…."清越歌看着垂头丧气哭成一团的妖兽们,禁不住有些头疼。之前他就一直反对这些妖兽串通一气地从各个方面欺负阿白和琥珀,一方面是觉得于心不忍,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了这群妖兽的未来做打算。要知道,灵兽一旦觉醒,天生的血脉压制就会随之而来,非但同等级无敌,且对上普通妖兽的时候,越级挑战也都是司空见惯的家常便饭。越歌现在当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恐怕再这么下去,整个妖兽学院,都能被毁了。正在此时,两道身影落在了众妖和清越歌面前。金瞳豹有些狼狈地望着蔺玄之和晏天痕,道:“你们来的挺快。"晏天痕黑着脸说:“我家琥珀,被你们给扔下悬崖了?你们现在就下去找,要是找不到,或者琥珀死了,我就一把火,将你们这妖兽学院给烧了!"清越歌苦笑着,说道:“两位先且不要着急,琥珀被扔下悬崖,的确是我们照顾不周,但是…琥珀自己爬了上来,两只灵兽,现在恐怕都已经觉醒了。”“非但觉醒,还在大肆发泄情绪。"金瞳豹面无表情地说。蔺玄之望向那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排一排噼里啪啦无情倒下的树林,微微一挑眉梢,道“你是说,阿白和琥珀,同时觉醒了?”金瞳豹道:“废话,若不是灵兽觉醒,谁能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蔺玄之神色略显微妙,道:“难道,金瞳导师不去阻止一下?"金瞳豹抽了抽嘴角,说道:“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两只虎崽子,明显是在撒气抽风,我现在要是上去,即便阻止了它们,也得让它们记恨上我,得不偿失。"被觉醒之后的灵兽惦记上,恐怕从此以后,金瞳豹就睡不了安稳觉了。清越歌一脸的歉意,说道:“这算是我们这边的教学失误,但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会打扰到山上的妖兽,保不准,就会发生大规模的妖兽厮杀事件。看样子,你们和那两只灵兽之间,应当是有特殊联系的,不如..."“那你们之前,都去做什么了?”蔺玄之淡淡问道清越歌苦笑连连,说:“对不住,对不住。"蔺玄之看向仍然黑着一张小脸的晏天痕,道:“阿痕,让阿白它们停手吧。"晏天痕不情不愿地说道:“阿白脾气那么好,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是之前被欺负狠了,而且,它们还伤害琥珀,如果我是阿白,我肯定会将这个妖兽学院,给掀个底朝天。”金瞳豹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清越歌也是一脸的无奈。蔺玄之看了眼不停对他拱手求助的清越歌,笑了笑说道:“阿痕,得饶人处且饶人。"清越歌连连点头道:“蔺公子说得对。”晏天痕咬着下唇,说:“它们欺负阿白和琥珀的时候,怎么就不这么想?报怨以德,何以报德?"蔺玄之慢条斯理道:“只是暂且让它们停止罢了,此处动静闹得过大,对阿白琥珀实则也并无好处,我又没说会将它们带回家去。"蔺玄之扫了眼清越歌,微微一笑,道:“我对妖兽学院印象不错,不妨让它们多在这里住上几日,收收脾气。"清越歌:“......”都这么吓人了,不带回家去,难道留到这儿来恐吓其他妖兽吗?第132章 损失惨痛晏天痕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稍微收敛了臭脸,点了点头,道:“我听大哥的。"晏天痕把正处于发疯撒野状态之中的阿白,给召唤了过来。只身形灵敏矫健的虎崽子嗷嗷叫着冲了过来。晏天痕长开了双手,准备迎接虎崽子的到来。没想到,阿白直接错过了他,扑到了蔺玄之身上。晏天痕:“.....”晏天痕尴尬地收回手,摸摸鼻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蔺玄之略感奇怪,但接下来,阿白的一句话,便让他恍然。“嗷嗷嗷!""妖喜果!"阿白不停地朝着蔺玄之的储物袋拱来拱去的。蔺玄之:“.......”贪吃的小家伙!蔺玄之打开储物袋,将一袋子妖喜果,扔给了阿白。 第171章 阿白原本并不想继续毁灭下去,但是,它又觉得此时收手,太显示不出它身为幼崽期七星灵兽的厉害,于是便继续趁机撒疯。没想到,原本还在一脸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之中的琥珀,见到阿白在用紫晶白虎一脉天生就会的雷系法术,不停地霹着树木,也来了兴趣,便和阿白一起,将面前的苍天大树,棵一棵地给劈了……听完了阿白和琥珀像是唱双簧的解释,清越歌和金瞳豹,禁不住苦笑连连,他们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两只灵兽这么一次放纵,可是让妖兽学院,损失巨大,那些树,可都是不可估量的宝贝。然而,这又怎么样?毕竟,说到底也是他们照看不周,让两只幼崽,被欺负得紧了,才会造成这种无法控制的后果。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阿白和琥珀也并无大碍,那我这一次,便也不和你们计较什么。"蔺玄之淡淡说道。清越歌抽了下嘴角,心疼地要命,如果不是因为错的确在他们身上,他非得狠狠地敲诈蔺玄之一笔修缮费。晏天痕不舍地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暂时将阿白和琥珀,继续留给你们]照看了,我们把家里的孩子送过来,是因为相信你们,下一次,可千万别出现我们家崽崽被欺负的情况了。"金瞳豹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你可千万别勉强自己,这两只灵兽,现在完全可以被你们带走了,我没什么可教的了。”晏天痕义正辞严地说道:“金瞳导师怎么能这么说,毕竟,它们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更何况,我们已经交了整整三个月的学费呢,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阿白和琥珀也连连点着小脑袋。它们此时已经觉醒了,正是扬眉吐气打击报复的好时机,它们怎么可能傻乎乎地放弃奴役这群妖兽的大好机会呢?傻子才会这个时候离开阿白和琥珀阴险地呲着牙露岀了奸诈的笑容,朝着躲得远远的一群妖兽扫了过去。妖兽们----"妈呀,太可怕了,那两只虎崽子,一定要把它们给折腾死!"蛇妖打了个哆嗦,说:“奶奶个腿儿的,老娘怎么觉得,背后发凉?"妖猴也点点头,躲在树干后面,说:“我也头皮发凉。"“之前,那两只虎崽子没觉醒,被我们压迫奴役的时候,还不忘了时不时反抗一下,现在恐怕更是要反弹了。“狐妖缩了缩身子,眨眨眼睛说:“我还是先跑了吧,你们顶上。”其他众妖:“.....”阿白却是心情极好地叼起一只妖喜果,美滋滋地和琥珀凑在一起,用一个睥睨的眼神扫过这群瑟瑟发抖的妖兽。金瞳豹见状,翻了个白眼一一这还带强买强卖的。蔺玄之将这一切尽收眼中,微微一笑,暗道: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阿白和琥珀,的确差点儿就被养废了,如今也算是金瞳豹和清越歌,不负所望,总算是让这两只虎崽子,激发了战斗意识。而上辈子,据他所知,韩玉然在得到这两只虎崽子之后,是把它们给送到妖兽场,当成工具,强迫它们和其他更凶猛厉害的妖兽,进行生死角逐的比赛,才终于将两只虎崽子的斗意和灵兽血脉,在阿白和琥珀的生死边绿,给彻底激发出来。那过程,不可谓不血腥。蔺玄之用讳莫如深的眼神,望着正在和两只虎崽,玩成一团的晏天痕。这辈子,他原本设想,让两只虎崽子,复制上辈子同样的经历一一毕竟,它们上辈子,背叛了晏天痕,跟了韩玉然,这让蔺玄之对两只虎崽子,或多或少,心中有那么些抵触和不满。然而,晏天痕却是那么在意、那么喜欢它们…蔺玄之在心中微微叹息。这辈子,阿痕想做什么,便让他做什么去吧。第133章 实力打脸从这日之后,蔺玄之和晏天痕,又一次重新进入了最后的闭关之中。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最终闭关结束的这一日,蔺家不少长辈,都在修炼室外面,等着这些蔺家的小辈们出关,其中包括三长老和五长老。不过多久,蔺泽之率先出来了。三长老脸上笑开了花,说:“泽之,修炼可有进步?”蔺泽之矜持一笑,道:“进步不算太多。"三长老故作不满,道:“这里可是我蔺家,最适合修炼的地方了,你若是只有一星半点进步,我可是不满意的。"“三爷爷这话可是严重了。"蔺泽之说:“我现在,已经是筑基一重巅峰的修士了,本想着还能趁着这段时间,突破一重禁锢,没想到,却还是太妄自菲薄了,实在是辜负了三爷爷对我的期望。”众人一听,均是大吃一惊。“这难道还能叫一星半点?泽之也太厉害了,短短两个月而已,竟然已经成了一重巅峰!"“是啊,多少人,在炼气七重和筑基一重之间,要停留不下三年时间,泽之只需要两个月,就已经快要到筑基二重了!"泽之还这么谦虚,真不愧是蔺家小一辈的领头人。听着这接连不断的夸赞,蔺泽之心头愉快极了。其他进入修炼室之人,他也都或明或暗中打听清楚了,修为虽然有所提升,但是,尚无一人突破境界,这样一比起来,他就显得尤为鹤立鸡群。五长老也是满意地点点头,对蔺泽之说道:“你的《焚天掌》,修炼的如何了?"蔺泽之眯了眯眼睛,突然从原地一跃而起,双手画了个圈,猛然朝着远处的一颗巨石,打了过去。火光和气旋隔空打在了巨石身上,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那可巨石,竟然瞬间四分五裂被砸成了数十块!喝----厉害! 第173章 "还是命好,当初蔺湛收他为养子之后,不也是掏心掏肺对他?""说起蔺湛,他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有那份心,还不如收我们蔺家自己的孩子。”听着这些冒着酸气的话,五长老淡淡扫他们一眼,道:“晏天痕能得到玄之青睐,全是因为他心思纯善,在玄之跌落低谷之时,对他不离不弃,从未说过半句抱怨的话,你们羡慕他,倒不如反思一下,自己究竟又是如何做的。"被轻描淡写地讽刺了几句,原本还嫉妒晏天痕运气好的人,都禁不住噤了声。是啊,蔺玄之成为废人的时候,他们可是非但没有雪中送炭,反而还有些人,落井下石。如今,蔺玄之不报复他们,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回去的路上,晏天痕眨眨眼睛,望着蔺玄之说道:“大哥,你说你打算进入淬体期,是真的吗?是不是再给你几天时间,大哥就又能突破了?"蔺玄之用关爱儿童的眼神看着晏天痕,道:“我糊弄他们的话,你也能信?"晏天痕一愣,说:“可是,大哥不是说,都看不上筑基二重吗?"蔺玄之一脸坦然地说道:“哦,那个啊,不过是随口胡诌的几句话。"晏天痕:“......”晏天痕鼓起勇气,问道:“那大哥,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去吓唬他们?"蔺玄之道:“只是为了给蔺泽之演示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装逼。”晏天痕:“......”虽说晏天痕在炼药炼丹方面,毫无进展,花光了所有家族贡献点,也搞不出一颗能用的丹药,但是,他在《御尸术》上面,却是有了极大的进展。晏天痕起初是在房间里面训练陵赤骨,但到了后来,陵赤骨已经能够和他无障碍地交流,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命令,晏天痕便和蔺玄之一起在山坳之中训练陵赤骨。晏天痕虽然不想占用蔺玄之宝贵的修炼时间,但是,蔺玄之的态度却是非常坚决,不容置疑。如今的陵赤骨,俨然已经能够如同活人一样行动,还会隐藏自己,他的修为等级,甚至已经被保存到了筑基期,只不过,体内的所有阳火,都转为了阴火,乍一出现,便带着森然鬼气。明日便是出发之日,从青城到中洲主城,光是路途就要近二十天,各大家族都会提前动身趁着到达中洲、大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和其他家族拉拉关系,疏通人脉,这也是百家际会另一个十分重要的目的。晏天痕倒是没什么太多的东西可带,很快便收拾好了,接着他开始看着站在屋子里面,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陵赤骨,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说道:“阿骨,我该给你带点什么呢?要不然,我去给你买几身衣服?"陵赤骨用黑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晏天痕。陵赤骨并不会说话,而且,晏天痕如今对陵赤骨的指示,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命令,他并不能知道,陵赤骨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晏天痕禁不住想,也许成了尸体之后,就会没什么想法了吧。陵赤骨身上穿着的,是一套蔺玄之提供的黑色法袍。晏天痕正在认真琢磨,门被人敲响了。第134章 阿痕吃醋"大哥!"晏天痕见到蔺玄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蔺玄之扫了眼明显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陵赤骨,关上门道:“收拾好了吗?""嗯嗯,收拾好了。"晏天痕点点头,又皱了皱眉毛,说:“大哥,我给阿骨带点什么好呢?""我只给他准备了一些压制尸气的法宝,武器和衣服什么的,都还没选好,大哥不如帮我出出主意吧。"蔺玄之只觉得有些淡淡的心塞,自从晏天痕把陵赤骨从乱葬岗里面扛回来,他就对陵赤骨,带有一种护犊子的心思,仿佛这具尸体,就是他的亲弟弟,亲儿丿u子,从头到脚什么都要为他考虑清楚,甚至比对他这个大哥还要上心。蔺玄之扫了陵赤骨一眼,顿时就有点儿忍不住了,带着几分醋意,说道:“阿痕,你对你这具尸将的心思,可是比对大哥还要多。"晏天痕一愣,故作无辜地眨眨眼睛,扑到蔺玄之怀中,说:“才不会,你们两个,是不能比较的。阿骨是我的战斗伙伴,我既然把他拉出来,就对他有责任的,但是大哥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对你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的?“蔺玄之问道。"大哥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晏天痕不假思索地说:“阿骨是我的好朋友。"蔺玄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晏天痕的后脑勺上拍了拍,道:“你这张嘴,从来都是比吃了糖还甜。"晏天痕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爹爹以前,也是这么说的。”蔺玄之的视线落在望着晏天痕一动不动的陵赤骨身上,片刻之后,道:“阿痕,我的衣服对他而言,虽然有覆体效果,但并无任何其他附加效果,我已经炼制了一件适合赤骨的衣服,且当是给他的见面礼吧。"晏天痕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道:“真的吗?大哥你太好了!"蔺玄之笑笑,将衣服从储物袋里面拿了出来,扔给陵赤骨。陵赤骨抬起手,接住了衣服。晏天痕兴奋地说道:“阿骨,你去穿上试试。”陵赤骨默不作声地直接脱了衣服,动作虽然并不算太过流畅,但也没什么大毛病,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更麻溜了蔺玄之有种扶额的冲动,晏天痕也意识到,这似乎有些不对,便急忙继续指示道:“阿骨你去屏风后面换衣服。"陵赤骨虽然有些茫然,但还是拿着衣服,去了屏风之后。晏天痕吐了吐舌头,说:“阿骨就是这么单纯幼稚,大哥见谅。”蔺玄之扫了眼屏风,道:“这段时间,你听过段宇阳的消息吗?"晏天痕一顿,摇了摇头说:“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宇阳哥哥的消息了,上次我和大哥一起去拍卖场,也没见到他,可能,宇阳哥也一样是闭关了吧。"蔺玄之微微皱眉,恐怕,以段宇阳的性子,闭关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对于段宇阳而言,修炼还不如出去浪一番,去赌场里面兜兜筛子、逗弄几个小美人,是他更大的乐趣。说起来,蔺玄之对段宇阳,倒是有些担心。很快,陵赤骨便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晏天痕看了眼陵赤骨,整个人都愣住了一一这件量身打造的黑色法袍,上面布满了低调又奢华的法纹,饶是陵赤骨尚未发功,晏天痕都能感受到从法袍上面,散发出来的气场相合的辅助气息。 第175章 蔺玄之也不在意,笑着说道:“那就多谢金瞳导师这些日子的照顾了,我们先告辞了。"说完,蔺玄之从储物袋中拿岀了一袋子妖喜果,还拿了一套看起来略显奇怪的法宝。清越歌一顿,道:“这是什么?"蔺玄之道:“这个角型的挂饰,和这些能够扣在妖兽脚上的圆环,是一整套法宝,若是将圆环扣在妖兽身上,你们自己带着角挂,就能清晰定位到它们的位置,方便寻找失踪的幼崽。"清越歌的眼睛一亮,接过这套足足有七八十个脚环的法宝,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多谢。"金瞳豹虽然面色还是冷漠依旧,但是它的视线,却是时不时地朝着法宝身上瞟去,显然也是很感兴趣的。蔺玄之淡淡一笑,带着阿白和琥珀,拉着晏天痕离开了妖兽学院。两人两虎离开之后,清越歌站在学院禁制之中,道:“看来,这蔺玄之是十分会做人。"金瞳豹将一个脚环待在前脚上面,道:“他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不然,也教不出那两只敢翻天覆地的虎崽子。”清越歌笑了笑,用轻松的口吻说道:“阿白和琥珀,总算是走了,不过它们其实也挺乖巧的。"金瞳豹扫了清越歌一眼,道:“乖巧在哪里?”“至少,我叮嘱它们不能搞岀妖命来,它们还真就一只妖兽都没搞死啊。清越歌满是欣慰。金瞳豹:“......”真的,他们对阿白和琥珀这两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小魔头,期待值的确越降越低了。作者闲话阿骨:我做错什么了qaq第135章 靠山到来途径天地酒庄,蔺玄之将最后一批炼制的酒杯,交到了冯仑手中。冯仑笑得合不拢嘴,除了给蔺玄之五万金的酒杯钱之外,还将一枚有着冯家法印的玉佩,递交给了蔺玄之。蔺玄之一看,不动声色道:“冯老板,这东西,就有点太贵重了,我可不能随便收下。"冯仑笑着说道:“蔺器师可是帮了我冯仑大忙,而且,在我冯仑看来,我和蔺器师已经能算得上是朋友了,蔺器师觉得呢?"这个时候,若是蔺玄之不知该如何说话,那他就白活上干年了。蔺玄之眉眼舒展,笑道:“我自然也是将冯老板当成朋友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这段时间,我要前去中洲参加百家际会,就暂且不给冯老板送酒杯了。"冯仑摆摆手道:“无妨,这段时间,蔺器师为我炼制的这些杯子,已经足够支撑一段时间。""若是路上有时间,我也会炼制一些,托青鸟给冯兄送过来。"蔺玄之想了想道。“那敢情好啊。"冯仑的眼睛一亮。蔺玄之道:“百家际会,冯家作为一流世家,也会派弟子前去吧?""是啊。"冯仑点点头,道:“我接到的消息,应当是派了十多人前去参加,到时候,若是蔺器师遇到了我冯家的小辈,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别一出手,就让他们的道心乱了。”蔺玄之失笑,道:“冯老板未免太高看我蔺某人了,我到时候,还要冯家的公子们,指教一番。"冯老板连连说道:“你真是太谦虚了,我们家的小辈,一个个都傲气十足,不知天高地厚,他们若是有你一半成熟稳重,我也就放心了。""哪里哪里。"“必然必然。"两人说完,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冯仑说道:“老兄,我们也就别相互吹捧了,我冯家的小辈,说实在的,还真就没有一个能比你心智成熟的,到时候真遇上了,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希望你能见谅。"蔺玄之淡淡一笑,道:“若不是原则问题,我自然不会计较"。冯仑说道:“对于玄之而言,原则问题,究竟怎样定义?"蔺玄之的视线,朝着正在对着一罐子酒,垂涎三尺,偷偷掀开盖子嗅一嗅的晏天痕,目光柔和如水地说道:“我的原则,便是他了。”冯仑愣了一愣,眸中闪过一抹原来如此的光,他连连点头,道:“没想到,玄之老兄,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同时,他暗自琢磨,一定要立刻传信给冯家主家那边,让他们]干万注意,在和蔺玄之打交道的时候,不要招惹蔺玄之的这个心肝宝贝。在临走的时候,冯仑还将一坛子桂花酿,送给了晏天痕,晏天痕本来不敢要,但看到蔺玄之点点头,他才高高兴兴地接了下来。出了门,晏天痕略感奇怪,说:“大哥,我和冯老板,也没什么交情,他怎么这么大方,把这么好的酒,送给我啊?"蔺玄之看着他,道:“一定是因为,他见到阿痕,就觉得阿痕可爱,所以就想送阿痕礼物吧。"晏天痕本来想笑,但一想,又憋住笑,说:“大哥你又骗我,是你觉得我可爱吧?”蔺玄之从善如流地点头,说:“是啊,在我心里,阿痕最可爱了。"晏天痕的脸蛋,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蔺玄之本想带着晏天痕,去段家看看段宇阳的情况,但是刚走几步,蔺玄之便被匆忙赶来的蔺焰给拦住了去路。"焰焰,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晏天痕好奇极了。蔺焰深吸口气,平息了一下呼吸,对蔺玄之道:“族中分了几路人马,前来寻你。"“寻我?"蔺玄之微微一顿,道:“家族里面,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肯定啊,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叫你回家。“蔺焰面带焦色,不安地动了动脚,说:“你走之后没多久,有一个淬体期一重巅峰的修士,就不请自来,出现在蔺家,他自称是来自天极宗的内门弟子,还是蔺扬之的师兄,他非乍得要去见一见蔺扬之,在得知蔺扬之被关在思过崖,已经两个月的时候,那个修士,顿时暴怒,已经打伤了家族好几位长辈,还嚷嚷着一定要让你这个罪魁祸首,出来赔罪!" 第177章 我叫冯佳年。“冯佳年自报家门:“来自天极宗。”蔺玄之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面带几分笑意,道:“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冯家嫡脉,的确不同凡响,风度斐然,冯道友竟然比传言之中,更加年轻俊美。冯佳年:“..不不不,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蔺玄之一开口就在抬举他,他该怎么有底气地揍人?蔺焰眼珠子转了转,对蔺玄之投去了充满敬佩的眼神。这蔺玄之,以柔克刚,也真是厉害了,面对怒气冲冲来找他麻烦的人,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夸赞,这可真是….呵呵,脸皮够厚这要是换成他,当他知道有人上门挑事儿的时候,肯定暗搓搓地屯着一肚子火药,一见对方二话不说就得打起来,哪儿丿有这个心思还去抬举对方呢?冯佳年一时间想不岀摆岀什么表情,于是便满脸僵硬地说道:“你也和传言中,略有不同蔺玄之点点头,道:“传言,总是会丑化我们,不值一提。冯佳年:“……他竟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晏天痕看到对峙而站的两拔人,眨眨眼睛,抬高声音对着五长老说道:“五爷爷,你居然都不邀请这位客人,进屋坐坐,这也太失礼数了吧?五长老抽了抽嘴角,对方一上来,就开始撸袖子揍人,还硬要往里面闯,难不成他还得笑脸迎人,被扇了一个巴掌之后,再递上另一边脸?但是,像是蔺润如这种聪明人,他是绝对不会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把事态朝着更糟糕的方向推进的。因此,蔺润如选择息事宁人蔺润如淡定说道:“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一定要等你和玄之回来,才肯踏进我们的会客厅,既然如此,你们]两人,便替我招待一下吧。晏天痕笑了笑,一口答应道:“好啊。”冯佳年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一时间甚至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五长老率领一干原本打算和他打架的蔺家人,呼啦啦地消失在了原地。冯佳年:".这蔺家,难道就如此超凡脱俗?蔺扬之的一张脸,都要成了青黑色的,他冲着蔺玄之冷而阴地扫过去,却换回对方一个淡漠的回视。蔺玄之对冯佳年道:“既然道友远道而来,还费心尽力地非要在这种露天席地之处,等玄之回家,那我自然也会尽心竭力地招待冯道友,冯道友这边请。冯佳年原本已经酝酿好的一肚子下马威,顿时胎死腹中,得了,人家蔺玄之如此彬彬有礼,平易近人,还长了一副让人见猎心喜见而忘俗的绝色容颜,他此时若是再骂人动手,岂不是显得他毫无风度又故意找茬?于是,冯大公子只得面色稍缓,点点头道:“有劳了。”朝着会客厅走去的路上,蔺扬之出于礼数,落后冯佳年半步,而蔺玄之则是和冯佳年一起并排而走,晏天痕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凑在蔺玄之身边,自然也是和他并排的。蔺扬之看着前面三人,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气炸了而双手放在脑后,叼着根草痞气十足走在蔺扬之旁边的蔺焰,见状则是心情极好地露岀了一抹嘲笑,“冯道友,你这次来,可觉得青城和中洲,有什么不同之处吗?“蔺玄之问道。冯佳年:“..他乍一来到青城,就奔到了蔺家找麻烦,有个鬼的时间去青城别的地方游玩。然而,冯佳年却是不想让蔺玄之,对他有糟糕的印象,便面不改色地说道:“青城虽然和中洲主城相比,还差了一些,但是,街面上的各种好物,却也是有的,我对这里,印象还不错蔺扬之的嘴角抽了抽,没有拆穿师兄的话。蔺玄之笑了笑,说道:“冯道友,坦白来讲,青城的各方面,都要比中洲天极宗主城,要差得远,但有一点,绝对要比中洲主城强。冯佳年来了几分兴趣,道:“我自认为,五洲大陆之中,中洲主城应当是各方面来讲,都最强的,你说青城有地方要强过中洲主城,却是什么地方?” 第179章 中,也要与其他家族争抢资源,往里面输出的弟子,绝对会只多不少。蔺焰咂咂舌,满脸羡慕。可是,若是刚才,来的不是这么好说话又好糊弄的冯佳年,而是来了个像蔺扬之一样的坏人,大哥可就危险啦。"晏天痕皱着小脸,还是忍不住担心。蔺玄之却是不以为意,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真来个那种人,你以为家主站在那里,是吃素的吗?"虽然,蔺家在天玄宗面前,要低下脑袋,但说到底,蔺家也并非人人欺辱宰割的羔羊。若是被人打上门来,蔺家还无动于衷,任人宰割,那恐怕从今以后,蔺家在五洲大陆上,便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说,五长老他们,也不算是摆设只是.蔺家之中,便已经分崩离析至此,这个家族,难不成还真能有什么发展的前途吗?蔺玄之微微眯着眼眸,掩盖住其中的冷光。想要蔺家突破瓶颈,重新成为一流世家,就必然要肃清内部残渣,拔掉毒瘤。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第137章 耳聋眼瞎蔺扬之的别院之中。冯佳年一进门,便看到了一身淡粉色纱裙的蔺雅儿。冯佳年露出了笑容,温柔地说道:“雅儿,许久不见,一向可好?"蔺雅儿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道:“还算好。"冯佳年顿时皱眉,道:“我看你可不像是好。”蔺雅儿望了眼蔺扬之,叹了口气,垂眸说道:“本来是好的,但现在,还不是因为我大哥,从一回来就被那蔺玄之给欺负了。"冯佳年面色有些不自然,道:“这一点,我也是有所耳闻。""所以,冯大哥,我们就等着你来给我们撑腰呢。"蔺雅儿眼睛里面泛着崇拜又期待的光芒道:“冯大哥,今天我听说你一出现在蔺家,就让蔺家上上下下,都轰然出现迎接,特别厉害威风。"冯佳年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想到蔺玄之之前所说,他是个有礼数的人,便止不住有些心虚毕竟他可是打伤了几个蔺家弟子蔺雅儿深吸口气,明眸望着冯佳年,道:“所以,冯大哥你一定不会放过蔺玄之这个罪魁祸首,是不是?"冯佳年被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来,他是要来给蔺扬之撑场子,顺便替他报仇的!但是,和蔺玄之相处下来,倒也不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大的问题。于是冯佳年想了想,还是慎重地说道:“此事,我还要了解一下。"蔺扬之心中俨然已经对冯佳年这只容易受人误导的软柿子,有几分失望,耳根子软到这种地步,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派他过来。蔺扬之按捺住火气,道:“师兄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被那蔺玄之给暗害,是因为我通过师父的通天鸟,发现了他竟然在炼制尸体,但不知为何,我带着家族长老过去的时候,证据却已经被销毁了!"冯佳年最看不上魔修的那一套,他闻言,顿时面色一变,语气不好,道:“还有这种事情?炼制尸体,这可是正宗的魔修功法!"蔺扬之点头,道:“是啊,我知道,师兄是最看不上这种功法的。”冯佳年满心惊疑,皱着眉头道:“只是,我和蔺玄之接触下来,他的确,身上没有阴气,虽然真气不够旺盛,但却是至阳之气。”蔺扬之冷冷一勾唇,道:“我还未说完,他说不定,只是共犯罢了,我真正怀疑之人,却是他身边的那个丑陋的瘸子,晏天痕,我当时见到去寻找尸体之人,就是这个小子!"冯佳年一愣,面色微沉。虽说,其他人和蔺玄之站在一起,都会宛若萤火之光,被蔺玄之身上的光芒所掩盖,很容易被人忽略,但是,冯佳年还真就对晏天痕,印象深刻。毕竟,晏天痕身上一靠近便传来的丝丝缕缕阴寒之气,只要是有些道行之人,都能感受到冯佳年修炼的,是最纯正的道法,修为又算是深厚,自然对晏天痕更加敏感。只是碍于礼数,他不好直接问,此时听蔺扬之这么一说,冯佳年却是心中,直接信了几分的。冯佳年对蔺玄之印象极好,若晏天痕当真是个魔修…"走,去找他们一趟。"冯佳年当即立断,转身便走。蔺玄之的别院之中。蔺玄之和晏天痕还未进入院子,便听到"砰砰咚咚″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晏天痕的屋子里面传来。晏天痕一愣,和蔺玄之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屋子里面跑去。推开门,只见阿白和琥珀,正在如临大敌地盯着站在屋子中间的陵赤骨,不停地围着他转圈圈,企图找个机会攻击他。突然,两只虎崽子同时如同离弦的箭,朝着陵赤骨扑了过去!"阿白,琥珀,你们住手!"晏天痕一惊,叫了出来。只见陵赤骨不疾不徐地抬起一只手,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左右一挥,两只即将扑到身上的虎崽子,被一先一后地拍了出去。"嗷嗷!"阿白被晏天痕顺手捞起来抱在怀中,琥珀就没这么幸运了,直接撞在了桌子上,顺便还带掉了放在上面的无辜茶壶。 第181章 蔺玄之冷眸说道:“这种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冯佳年一听,眸子一沉,毫无之前还带着几分单纯的色泽,他厉声说道:“魔修乃是整个修仙界人人得而诛之的毒瘤,前期虽然有些人,尚未被魔缠住心,但修为越是高深,就越是会道心不稳,魔心膨胀,毫无人性可言,早晚会成为修仙界的一大祸害,你们当中,若是有魔修,我身为名门正宗之后,必然要担负起屠魔重任,魔修,人人得而诛之!"蔺玄之不为所动,神色淡漠地看着冯佳年,道:“你又有何证据,说我和家弟当中,有人修炼魔功?”你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他一一"冯佳年的长剑剑尖笔直地指向晏天痕,眯着眼眸说道“他身上的气息,完全是魔修的气息,你敢说,他不是?"只见蔺玄之面色淡漠,望着冯佳年道:“冯佳年,我以为你是个讲理之人,没想到,你却依然是个人云亦云,道听途说的凡夫俗子。"冯佳年微微一怔,只听蔺玄之继续道:“你不妨再仔细看看,家弟究竟是修炼了魔功,还是因为天生阴体,所以才显得阴寒摄人,像是有几分魔气!"晏天痕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冯佳年,冯佳年盯着晏天痕,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气息,片刻之后,冯佳年面色突变,不可置信道:“竟然是玄阴之体?"蔺玄之冷笑一声,道:“看来,冯道友也并非是个耳聋眼瞎之人。”冯佳年顿时说不出话来,慢慢地,他面红耳赤,有种浓浓的羞愧之感,盈上心头。第138章 冥阴之体冯佳年见多识广,自然是对玄阴之体,有所耳闻。有些人,天生就带着几分阴气降生,是魔修的天然容器,但在正统道修一道上,却是很容易出现问题,付出的努力,要远比其他修士多得多,困难也会与日俱增。乍一看来,晏天痕的确是魔修之体,但是冯佳年再沉下心来,细细看去,却能轻易发现,晏天痕体内的阴气,并非因为修炼了魔功,而是源自他本身体内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意。冯佳年不觉愧疚,对着晏天痕拱了拱手,行了个半礼,真心实意道:“的确是我误会了,还请两位见谅。蔺玄之拉了晏天痕一把,将他按在自己身侧后方,面色淡淡,不喜不怒,道:“阿痕年龄小,修为低,受不起冯道友这一礼。”此时的蔺玄之看上去,竟然是有几分生气了,但是这在他的面容表情上,却是丝毫表现不出来的。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摸不清蔺玄之的心思,越发感到忐忑。冯佳年有些讪讪地揉了揉鼻子,直起身子,说:“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第二个天生玄阴之体的修士。"玄阴之体,恐怕百万人中,才有一人而已,的确罕见极了。蔺玄之闻言,若有所思地微微一怔。晏天痕眨了下眼睛,好奇心十足地说道:“竟然还有人和我一样,那人是谁?也是个修士吗?""我认识的,自然都是修士。"冯佳年点点头,说道:“我从小就进了天极宗,宗门之内,处处都是天才强者,不过,能让我真心实意服气的,只有一位,那人便是天生玄阴之体。"蔺玄之的神色,有些怔忪,仿佛想到了极为遥远的事情。晏天痕并未注意到蔺玄之的奇怪之处,接着问道:“那个人,应当不适合修炼吧?”原本,理应如此,毕竟天道正统,万物崇光,大多皆为阳性,玄阴之体正是逆天之体。冯佳年一脸感慨崇拜之色,道:“只是,那人却是上天的宠儿,他的灵根,竟然是极为罕见的冰灵根!"“呀,冰灵根!"晏天痕瞪大眼睛,激动地说道:“冰灵根可是天灵根的一种,上百万个人里面,恐怕能有一个就不错了!""是啊。"冯佳年点点头,道:“玄阴之体,原本为负,冰灵根同样为负,负负得正,我的这位师弟,可谓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得到了天道的宠爱,当真是大造化。晏天痕倒吸口凉气,一脸向往地说道:“太厉害了,那他修炼起来,速度要比普通的天才,必然还要快上几分。”冯佳年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此时俨然已经是要冲击黄阶修士了。""这么厉害?”晏天痕已经快要合不拢嘴巴了。同为淬体期,淬体一重和淬体三重,可谓是天差地别,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光是蔺家,便有人在一重巅峰,停留了上百年之久,都没能摸到法门。况且,那个人,看样子还要比冯佳年年少这修为速度,该有多恐怖冯佳年看着晏天痕,有几分满意对方的反应,点点头说:“你也觉得可怕吧?我们都无比羡慕他,只是,你这玄阴之体,当真是有些…呃,寒碜了。"晏天痕眼睛里面原本亮亮的光芒,一下子蔫了下来。说寒碜,已经是委婉给面子的说法了,应该是非丰常糟糕才对。晏天痕摸摸鼻子,小声说:“是啊,我可是木火双灵根,木和火,虽然分为阴阳双性,但是不修魔道,阴面那一部分,必然是废了的。剩下的阳木和阳火,和阴性灵根,可谓是有着天生的冲突,所以,我炼起丹药来,也一直都无法成功。体内阴火加上阳性的灵根,两种截然相反的属性加成在一起,炸炉是难免的。冯佳年立刻懊恼自己,连忙说道:“其实,天无绝人之路,你既然是有木火双灵根,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属于自己的机缘,成为真正的炼丹师!"晏天痕点点头,望着冯佳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说,将来哪一天,你发现我炼丹成功了,可千万,别怀疑我修了魔道。”说起这个,冯佳年有种被打脸的感觉,他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了。"晏天痕满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反正不少人都会误会我,我都习惯了,以后要是有谁怀疑我,还请你能帮我,多说几句。"冯佳年点头说:“一定,一定的。”蔺玄之对冯佳年,依然没个好脸色,只是冷眼盯着冯佳年,导致冯佳年越来越觉得窘迫愧疚,丢下了一个丹药瓶子,便一转身跑了。晏天痕眨眨眼,将阿白放下来,拿起冯佳年丢下的那个瓶子,打开一看,挺意外地说:“竟然是十颗驱寒丹啊。”蔺玄之倒出一颗丹药,看了看道:“冯佳年虽然耳根子软,但却挺会做人。"晏天痕点点头,说:“是啊,没想到,像他这种身份地位挺高的修士,还会对我道歉赔礼。""我说的,并非丰这个。"蔺玄之摇了摇头,道:“阿痕可知,送礼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晏天痕说:“不知道,我也没送过礼。” 第183章 蔺玄之看到陵赤骨,眸子深了一深,道:“这只尸体,倒还有些智慧,知道什么时候该跑,什么时候该回来。”琥珀再次看到陵赤骨的时候,俨然已经不想理会了,恐怕,这是笨蛋阿痕的新玩具。晏天痕也望着陵赤骨,点点头说:“阿痕很聪明的,他能感受到我的想法,哪怕我不开口他也知道该做什么,所以,不用担心阿痕会被人轻易发现。"蔺玄之道:“只是不知,他如今的战斗力,在什么等级。"虽说陵赤骨的修为,保留到了淬体期,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罢了,实际能在战斗中,发挥出来的水平,不真正加入战斗,尝试一番,谁都不敢确定。晏天痕挠了挠头,咧嘴笑着说:“这一点,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一阿骨肯定比我厉害得多。"蔺玄之:‘....’这话倒是句大实话。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一转脸,蔺玄之便看到晏天痕走到一个被一块布覆盖的小篮子旁边,掀开布,露出了一只灰扑扑昏睡着的秃毛鸟。阿白和琥珀一前一后跳过去,勾着脑袋朝着秃毛鸟看过去。琥珀一脸嫌弃,没想到,阿痕居然捡来一只又能睡,还很丑的没用家伙。晏天痕有些忧愁地望着秃毛鸟,说:“大哥,毛毛一直睡,我们要不要把它也带走啊?""毛毛?"蔺玄之道。“是啊,这是我给小鸟起的名字,它看起来,头那么秃,一定希望自己有毛,爹爹以前说过,家长给小孩起名的时候,名字总是要包含美好的希望的。"晏天痕有理有据地说。蔺玄之抽了抽嘴角,暗道:当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蔺玄之对于这只凤凰的名字,无力吐槽,扫了那只还在吸收地级丹药,恐怕已经吸收的差不多的凤凰,道:“这么小的一只鸟,就算带上,也不会占太多地方。晏天痕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明天我们上路的时候,就有一只秃毛鸟,一只阿骨,和两只虎崽子了!"蔺玄之道:“方才我去家住那边,恐怕明日我们要和族中其他人,一同前往中洲大陆。"晏天痕有些失望,撅了噘嘴说:“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我只想和大哥一起。"蔺家那些弟子,对晏天痕并不好,甚至大多数都出言侮辱过他,反之,晏天痕也并不喜欢他们,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蔺玄之却有其他考虑。“阿痕,大哥也想和你单独上路,只是这次百家际会,是以家族形式开场的,若我们一出家门,便分道扬镳,最为容易让人认为我们蔺家内部不和,如此一来,有心之人便会趁机挑拔离间,我虽不指望蔺家,但也不想蔺家,过早地分崩离析。”闻言,晏天痕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眨眨眼睛,道:“大哥,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我知道利害的。"蔺玄之笑了笑,道:“好了,明日我们会分为几辆车子走,到时候,不和那些讨厌的人坐在一起,就够了。第二日一早,干百位齐聚在蔺家主宅的蔺家人,都齐聚在门口的广场上,送另这十位即将代表蔺家,去参加百家际会的弟子。三位长老站在高台上,望着那十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时间无人开口。“也不知道,这次我们的代步工具,究竟是什么呢。"蔺雨柔满怀期待地说。蔺泽之扫了她一眼,道:“据说,是三匹追日马拉的车子,可日行万里。""呀!"蔺雨柔惊呼出声。追日马是最适合长途跋涉的马类,虽然并非妖兽,但是也天生就有灵性,脚程快、每匹恐怕就要上万金,这十五匹追日马,能称得上是蔺家压箱底的宝贝了。三十年前的百家际会,蔺家只派了三人前去,且只给了三匹追日马,一人一匹,连车厢都没有,两相对比之下,由此可见,蔺家此次,对于百家际会给予了多大厚望。几位蔺家弟子,都露出了满意又得意的表情。蔺冬忍不住摩拳擦掌,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门,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三匹追日马拉得车子,是什么模样了。"蔺遥点点头,说:“等到了中洲,我们一定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是啊,这可是十五匹追日马啊!"蔺冬咂舌。蔺泽之原本心中正畅快,但鬼使神差地扫了眼蔺玄之,发现对方只是神色淡淡,不见丝毫欣喜。蔺泽之便问道:“玄之堂弟,你看起来,并不自豪。”蔺玄之淡淡回答:“不过是一种代步工具罢了,若说自豪,追日马在青城,虽然少见,然而到了中洲,却是丝毫不显眼,没什么可骄傲的。”蔺泽之闻言,心中极为不畅快,黑着脸说道:“玄之堂弟,你何必在这个时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只是实事求是罢了。”“切,没见过世面的一群毛头小子。“蔺扬之冷笑一声,和冯佳年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见到冯佳年,几位蔺家弟子,都纷纷行礼。冯佳年却是走到蔺玄之身边,打了个招呼,道:“玄之道友。”蔺玄之点点头道:“冯道友,昨晚休息可好。”冯佳年点点头。冯佳年说:“百家际会在即,我也要先走一步,去冯家看上一看,就不和你们一道了。”蔺玄之微微一笑,道:“那就不送了。"蔺扬之冷淡地扫了眼蔺玄之,道:“我和妹妹,要和师兄一起离开,我们也先走一步,就不跟着你们一起去了。" 第185章 蔺泽之有些受不了这几个人在这里捧过来捧过去的,便走上前来,道:“四长老,我们差不多也该上路了吧。”你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蔺留春翻了个白眼,道:“上路这个词,不能随便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去鬼门关。"蔺泽之抽了抽嘴角,忍了忍,道:“受教了。"蔺玄之看了下时辰,道:“吉时已到,我们可以出发了。"一声令下之后,两扇对开的大门,在十位力士地拉拽下,朝着两边徐徐打开,这才是蔺家真正的大门,平日里,蔺家人从正门进出,其实走的都是正门旁边的偏门,而这两扇真正的正门,只有在迎接贵客,亦或者是有重大事项需要出门的时候,才会真正打开。实际上,各个排的上名号的大家族,多是如此。高达数丈的黑色玄石大门彻底打开,五驾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马车看起来精致大气,车子的面积极大,坐下五六人不成问题,每辆车的前面,都有三匹追日马当脚力,每辆车还配置了三位身强力壮的车夫。车子后面,还有二十位身穿蔺家战袍的死士,他们每人都骑在一只成色稍差的黑色青云马上,面色肃然,背脊笔直,全副武装,俨然一副令人望而生畏的姿态。众人都被这副场景给震撼了。小一辈的人,从出生以来,还从未见过蔺家摆出来过这般排场,而蔺湛在的时候,蔺家无论何时,都是低调行事。这次,蔺家是打算去一举夺魁吗?"蔺留春抚摸着青鸾鸟的背部羽毛,挑了挑眉看着这排场,慢悠悠地随着青鸾鸟的步伐,来到了最前面的那辆马车旁边。蔺玄之走上前来,拉着晏天痕,道:“夺魁有难度,但冲击一流世家,倒是不难。”蔺留春身子一飘,脚尖一点,进了车子里面,手指从车窗探出来,轻轻一勾,青鸾变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鸟,落在了他的手指尖上,啾啾地叫了两声,还低头啄了啄他的指头尖儿。狂妄自大的小家伙,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蔺留春笑了一声,道:“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不自量力却又一鼓干劲儿的样子。"蔺玄之微微一笑,对于蔺留春的评价不置可否。他一摆手对后面人道:“第二辆留着,其他人,自行找车子坐。”蔺玄之拉着晏天痕,上了第二辆车,两只虎崽子一前一后地也跟着跳了进来,在宽敞的马车里面,不停撒欢蔺泽之看着为首的两架马车,忍不住挫了挫牙,暗道:这蔺玄之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便宜占但谁让他是指定的负责人呢?蔺泽之忍气吞声地上了第三驾车,还未坐稳,蔺冬便紧巴跟着上来了。蔺泽之冷冷扫过他,道:“去跟后面的坐。”蔺冬摸摸鼻子,讨好地笑着,说:“后面可是两位大小姐坐的,我这时候再去坐,恐怕不方便吧。而且,泽之少爷也该有个端茶倒水的小厮,不如就让我代劳吧。”蔺泽之本想发火,但转念一想,蔺冬的话,倒是不无道理。也不知怎么想的,这次出远门,却是规定他这几个从来都不曾自食其力的公子小姐们一个贴身小厮都不能带,这让蔺泽之禁不住怀疑,一切都是蔺玄之是因为成废柴的时候,身边个小厮都没有,所以现在故意报复他们。妈的,该死的蔺玄之。不过,既然有人愿意送上门,上赶着给他当小厮,蔺泽之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蔺泽之斜睨了一脸笑容的蔺冬一眼,道:“你留下吧。”“多谢泽之少爷!“蔺冬兴奋地说。蔺冬明显是要巴结蔺泽之,因此他可谓是任劳任怨。五长老站在高高的测试石顶端,遥望着准备出发的队伍,中气十足地沉缓说道:“诸位皆为蔺家子孙,蔺家之光,此次前去中洲,参加百家际会,尔等需牢记于心一一合则强,分则弱,尔等无论曾经有何龃龉,蔺家家族利益当前,必要一致对外,方能让蔺家,真正步入一流世家的行列,尔等可听清楚了?""听清楚了!"众人齐齐开口。五长老点了点头,视线扫过第二辆车子,道:“蔺玄之,你暂代我负责本次百家际会,谁若胆敢无理取闹,反抗于你,你大可直接对他上蔺家家法,不必经我同意!"蔺玄之道:“玄之明白,家主放心,我必会竭尽全力,维护蔺家的尊严。”五长老满意极了,一挥手道:“走吧!"一声令下,五辆马车共一十五匹马,同时朝着天空发出嘶鸣,又齐刷刷地迈开四条矫健有力的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前方飞奔而去。二十位死士,紧随其后,紧致有序地护着马车,北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策马扬鞭,气势非凡,向西而去。一骑绝尘,原地一眨眼之间,便只留下了飞扬的尘土。百家际会,即将到来。青城共有三大世家,但每个世家的出发时间都不尽相同。出了青城境地,晏天痕伸手打开窗户,望着外面飞飞驰的景色,道:“大哥,我这还是第次出远门呢。"蔺玄之怀中抱着阿白,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顺着毛,阿白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舒服地露出肚皮,躺在蔺玄之怀中,好不惬意。我也是第一次前往中洲。“蔺玄之道。晏天痕望着外面的群山,有些担忧地说道:“大哥,也不知道,阿骨能不能跟得上我们的速度。"三匹追日马同时撒蹄狂奔,这速度,可决不是谁都能轻易跟上的。蔺玄之半眯着眸子,道:“不妨事,阿骨应当是能追上的。”晏天痕牛过脑袋,望着蔺玄之,他肩膀上还趴着琥珀。"大哥怎么这么确定?”"我给他做了一双穿云靴,跑起来应当是能加快脚程的。"蔺玄之说。晏天痕眼睛瞪大了,起身坐在蔺玄之身边,眼巴巴看着他,道:“大哥,你什么时候给他做的穿云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蔺玄之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道:“昨晚你睡得烂熟,我不好把你叫醒,就私下塞给了阿骨一双鞋子,否则,今日就算他再厉害,恐怕也跟不上三匹追日马的速度了。” 第187章 气旋贴着段宇阳的脖子,擦了过去。段宇阳从半空掉到地上,动作并不算潇洒,但也不算太窘迫,至少没有五体投地。“卧槽!"段宇阳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指着陵赤骨,目瞪口呆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他他……他妈的这不是个活人吧?痕痕你到底在搞什么?!"晏天痕这边虽说有个百米高的土丘遮挡,然而动静对于修士而言,也足够大了,蔺玄之在那只灰鹤被砍杀的瞬间,便已经站了起来,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此时,晏天痕尚未开口,蔺玄之便已经出现在了土丘之处。蔺玄之扫过一脸惊恐的段宇阳,对陵赤骨低声喝道:“快走。陵赤骨一动不动地挡在晏天痕身前,左手捏出一个手诀,全身都呈现出一种濒临战斗的状态。有脚步声传来,晏天痕回过神来,连忙说道:“阿骨,你快离开这里,我没事的!"直到此时,陵赤骨才动了身子,二话不说,朝着山林深处飞奔而去。蔺玄之松了口气。晏天痕松了口气。段宇阳也莫名松了口气一一等等,老子差点儿被那玩意儿给搞死,我松什么气?脚步声逐渐靠近,三人面面相觑。蔺留春出现在三人面前,他手中还捏着把羽扇,面色不愉道:“大晚上的,搞什么呢?咦你小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段宇阳并未见过蔺留春,但这并不妨碍他能感受到来自眼前之人的强者威压。段宇阳立刻做出一副乖巧模样,点点头道:“许久未见前辈,前辈精神焕发,气色不错啊!"蔺留春立刻笑眯眯地说道:“小宇阳倒是和以前一样嘴里像是含了蜜一样甜,你娘这段时间,可有炼制出地级丹药来?"段宇阳一下子愣住了。他只有一位会炼制丹药的娘亲,但是他的娘亲,却从来没炼制过地级丹药,更何况,他娘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蔺玄之见状,知道蔺留春奇怪的失忆症,似乎又犯了,便上前说道:“四长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蔺留春斜着眼睛在晏天痕贴了张黄符的脑门看了一眼,一抬手,轻飘飘地将那张符纸撕了下来。晏天痕摸摸脑门,说:“多谢四长老。"趁着蔺留春已经走远的工夫,段宇阳拉扯着蔺玄之的袖子,压低声音道:“这什么情况?"蔺玄之指了指脑袋,说:“记性不好,顺着他来。"段宇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他就是蔺家那个云游在外的四长老啊。”晏天痕点点头,握着黄符说:“四长老特别帅,是不是?”"是啊。"段宇阳摸着下巴点头,咂舌道:“随手就把本少爷的符纸给撕下来了,这可不是一般人,看来,和本少爷有一拼。"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四长老是黄阶修士,你想什么呢?段宇阳讪笑一声,说:“原来,他竟然这么厉害啊,说不定过几年,我也和他一样了。说完这话,段宇阳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苦笑。蔺玄之健见状,心中明白了几分。晏天痕把符纸递还给段宇阳,不解问道:“宇阳哥哥,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啊?段家其他人呢?”段宇阳漫不经心地将黄符收了起来,道:“我正是一个人过来的,今天上午,我去蔺家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已经走过了,段家其他人,大概要再过个几日才走,我便先租了个灰鹤,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你们。”提起那只灰鹤,段宇阳呲了呲牙,心疼地说道:“妈的,那只灰鹤还是我租的,五干金的押金,拿不回来了。"晏天痕略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段宇阳一凛,拽住晏天痕的后领,道:“痕痕,你还没老实交代,那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晏天痕眨眨眼,一脸无辜地说:“什么那玩意儿,宇阳哥,你该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段宇阳露出了一个蛮有深意的笑容。蔺玄之看不过去,把段宇阳的手拍开,对他使了个眼色,道:“之后再对你说,现在,把你的嘴巴关严点儿。"段宇阳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到了蔺家弟子的聚集处,段宇阳接到了来自不少人的注目礼。段宇阳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特别脸大地说道:“看到本少爷,别太激动了,该做什么就去继续做什么,散了散了。”蔺玄之:“......”他这样,是会被打的。段宇阳花名在外,这可是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霸,于是,蔺雨柔惊异且警惕地盯着段宇阳,道:“段家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蔺家的队伍里面?"段宇阳一把搂住了晏天痕的脖子,说道:“我是来找痕痕的,大可放心,本少爷对你,没什么兴趣。"蔺雨柔气红了脸,瞪了段宇阳一眼,便起身回到马车上去。段宇阳“啧啧″说道:“真是不禁逗,还是痕痕好玩儿。"蔺焰点点头说:“欺负老实人,最好玩儿了。"段宇阳:“.......” 第189章 "多谢。"蔺玄之道:“你待阿痕,我看在眼中,你说的这些话,我自然相信。"段宇阳松了口气,拍了拍蔺玄之的肩膀,说:“上道啊哥们儿。"蔺玄之道:“阿痕身上,会有你想象不到的秘密,但将来,也许你会一一发现,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若是他身上的秘密被人所知,并非你说出去的。”段宇阳笑了一笑,说:“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若是想透露他身上的秘密,恐怕在我被那只阴尸攻击,见到你家四长老的时候,就该叫了。”蔺玄之眸色一深,道:“你果然知道。阴尸术,正儿八经的魔修法系,我好歹也算是博览群书。”段宇阳说完,眼眸中闪过羡慕之色,道:“他有你这么个好大哥,可真幸运。”蔺玄之道:“我有阿痕这么个好弟弟,才是真的幸运。"段宇阳抽了抽嘴角,他何必自己找刺激?蔺玄之道:“时间不早,你追了一路,恐怕也累了,今天晚上你就和我们挤在一起将就一晚上吧。”段宇阳一笑,道:“行啊,那就叨扰了,不过,我睡帐篷就行。"蔺玄之道:“看来,你装备齐全。"段宇阳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子,朝着地上一扔,布袋子撑出一个厚实的三角帐篷。"毕竟我是立志要行走天下之人啊。"段宇阳钻进帐篷里,说:“睡了。"进了马车,原本躺在一侧榻上的晏天痕,立刻坐了起来,被他当成枕头垫在脑袋下面的阿白,也打了个滚,机灵的朝着蔺玄之看过去。“宇阳哥哥,有没有问阿骨的事情?”晏天痕有几分忐忑地问道。蔺玄之将他按坐在榻上,道:“他看出来了,不过没怎么说。"晏天痕说:“大哥,宇阳哥哥会不会讨厌我?""怎么会。"蔺玄之望着晏天痕澄澈的眸子,道:“阿痕没有做过坏事,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若段宇阳因为你炼制了阴尸,而对你生出厌恶,你也不必将他当成朋友了。他知道轻重。”晏天痕想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晏天痕靠在蔺玄之肩头,说道:“宇阳哥哥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可是我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蔺玄之亲了亲晏天痕的额头,道:“他需要的,也并非安慰,而是逃离。"晏天痕皱着眉头,说:“可是,宇阳哥哥被奷人所害,难道他就不想让那些人,尝到苦头吗?"蔺玄之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也许他下不了手,也许是因为太过失望,以至于不想再去和那些人有任何瓜葛…这是他的道,我们无从窥探。”晏天痕抱住了蔺玄之的腰,说:“如果有一天,我被人这样害了,我一定不会忍气吞声的。"蔺玄之只是笑了笑,心中却无比艰涩。上辈子,害晏天痕最惨的人,便是他了,晏天痕那时候的修为,也完完全全有能力,来报复他,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对他下过手。蔺玄之突然有种冲动,他很想问问晏天痕,上辈子,为何那样掏心掏肺地对他,但是他不能,也做不到。蔺玄之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摸摸晏天痕的脑袋,道:“该休寝了。”"嗯"翌日一早,蔺家的车队,继续上路。段宇阳钻到了蔺玄之的马车之中,一天到晚也不出来晃悠,蔺家其他弟子,虽然对于多了个别家人,还是竞争对手,表示不太满意,不过,他们也的确找不到段宇阳的把柄。再加上蔺玄之手中大权在握,也的确没有人敢提意见。就这样过了十多天,蔺家的车队,绕过了东洲和中洲的交界线,总算是能够见到中洲的边沿一角了。接下来,他们又穿过了万丈高山,途径中洲大陆的几座主城,总算是遥遥地看到了天极城,天极城的地势极高,整座城,都建立在山上,易守难攻,天极城所背靠的天极宗,地势更高,你们所能看到那座望不到端头的山峰,就是天极宗的一个外门边角,你们能看到的那座建筑的尖角,就是天极城的城主府的一角。"蔺留舂的心情,显然相当不错,因此难得开了口,给蔺家弟子略作讲解。车队正在山脚下稍作休整,途径几万里,但精神头依然不错的晏天痕,听得津津有味儿,忍不住问道:“那我们眼前的这座山,又是什么?"蔺留春懒洋洋地说道:“你看到的这座山,可也是个好东西,上面宝物众多,妖兽横行,魔兽成群,异植盘横,这可是个天然的修道历练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中洲天极城的不少修士,打小都是在这座玉带山中长大的,也是靠从玉带山上,猎得的魔物妖兽,灵植异宝,来换取钱财。"众人都露出了向往之色,青城周围虽然也有一座类似的山头,但和这环绕天极城一整圈的玉带山相比,的确不值一提。蔺泽之露出了渴望之色,对蔺留春说道:“四长老,那我们能否在这里面狩猎?”蔺留春一勾唇,道:“可以啊,只不过,以你们]现在的水平,恐怕进去就要被咬成碎片了吧!"第143章 皇甫世家"那你刚才不是说,这里的人,打小就在山中混迹吗?“蔺雨柔不解地问道。"即便混迹,也并非他们独自一人,而是有熟悉山中情况的前辈带着。"蔺留春笑盈盈地说。"况而那个带着他们的人,至少也要在筑基以上,且他们倒也不会深入腹地,还会专程避开有大魔兽和大妖兽出入的地方,谁都不知道腹地之中,会有什么妖魔鬼怪。”蔺雨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蔺泽之说:“在来之前,我听说,中洲已经给每个世家都送了一份地图,我们可以按照地图的指示,直接从他们打通的林道,径直穿过玉带山,在落日之前,就能到达天极城。”蔺玄之站在队伍最前方,望着具是参天古树枝叶繁茂的林木,道:“恐怕,我们要选另条道路了。"蔺泽之一皱眉,道:“另一条路,需要绕过玉带山,如此一来,我们抵达天极城的时间,就要往后拖延整整两天了。蔺玄之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他们给的地图,你敢用,我可不敢用。”蔺泽之咬了咬牙,忍了下来。蔺玄之转而对蔺留春道:“四长老,我们绕道而行,安全为上,你觉得如何?"蔺留春勾着唇角挥着扇子说:“你自己做决定便可,问我做什么。” 第191章 蔺玄之眼眸微冷,而晏天痕却已经忍不住回嘴了。“皇甫少爷,你嘴巴这么臭,该不会是吃屎长大的吧?”晏天痕抬高声音说道。皇甫承宣隔空一巴掌朝着晏天痕的脸上扇了过去,道:“小子找死!""你才找屎!”晏天痕中气十足地回了一句,竟然灵敏地躲过了这一巴掌,吼道:“阿白,琥珀!"两只虎崽子得令,接连嗷呜两声,闪电一般朝着皇甫承宣飞了过去。"刷刷"两爪子,皇甫承宣的脸上,竟然多了六道爪印,左边三道,右边三道,看起来还相当对称!虎崽子挠过人脸,便迅速退了回来,不给对方抓它们的机会。皇甫承宣周身之人,面色顿时大骇,立刻手忙脚乱地拿药。“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皇甫承宣嘶吼出声,眼睛赤红。蔺玄之淡淡说道:“两位皇甫家的嫡少爷,修为最高的,不过是筑基三重,我这两只白虎乃是幼崽期七星,刚好相当于淬体一重,解决你们两人,不成问题。”皇甫立阳面色刷白地盯着蔺玄之,觉得这个相貌一等一的好,宛若谪仙之人,给他的感觉,竟像是厉鬼想必几位少爷,素日在这天极城周围,横行霸道惯了,出门竟只带了三位淬体期修士,刚巧不巧,我手中的这枚浑天铃,能对付的修为,正是淬体三重,至于其他的随从,恐怕连我蔺家几个来参赛的弟子,都打不过吧?蔺玄之不紧不慢地说着,还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铃铛,他微微一笑,道:“现在求救,倒也可以,不过天极城城主府,距离此处,尚有一段距离,这一炷香的时间,也足够几位少爷,命丧黄泉了。”“你一一你竟然敢威胁我们?”皇甫承宣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蔺玄之的视线,错过话最多的皇甫承宣,落在隐藏着气息,位于众人之后,却是这些人中最厉害的那位男子身上。蔺玄之的眸中,闪过一抹风起云涌的情绪波动,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下来。“皇甫少主,我们各退一步,你看如何?"蔺玄之淡淡问道。始终未开口的皇甫世家三嫡子皇甫晋,眸色微动,骑着独角魔兽来到最前方。他望着蔺玄之道:“难道你就不怕死?也不怕给蔺家,带来灭族之害?"蔺玄之的视线,淡扫过他,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皇甫晋瞳孔一缩,定定地盯着蔺玄之。蔺玄之和他对视着,眸色幽静,宛若看不透的深潭"好一个见而忘仙玉华容。"皇甫晋一双微微泛着灰蓝之色的眼眸,流露出了奇异之色,勾了勾唇,道:“算是我皇甫家无礼在先了,大哥,二哥,我们走。”已经准备向家族求救的皇甫承宣脸色一黑,道:“老三,你这样,未免也太丢人了吧?难不成我堂堂皇甫世家,还要给这等三流货色赔礼道歉?老二,你说是不是?"第144章 皇甫少主被点了名字的皇甫立阳,却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身子往后面缩了一缩。他可不是一点儿都没眼色之人,好歹蔺玄之那边,现在看起来战斗力可是要比他们高上一截的啊!虽然皇甫家还有个坐镇的,但那个坐镇的恰怡最看不上他们这种纨绔作风,估计不会怎么出手。皇甫承宣呸了一声,小声咕哝一句:“怂货。”皇甫晋淡淡扫了他一眼,皇甫承宣立刻闭上了嘴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我以个人之名,邀请华容公子前去皇甫家做客,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皇甫晋此话一出,顿时在皇甫和蔺家之中,让不少人心中,都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位,可不就是皇甫家的少主,皇甫晋的名声,可要比蔺玄之大多了。皇甫承宣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皇甫晋,道:“你这是想干什么?区区一个三流世家,哪儿来的资格进我皇甫家大门?而且,这小子刚才还敢侮辱我,老三,你是不是脑子抽风了!"皇甫立阳也流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蔺玄之微微一怔,道:“不必了,以后若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皇甫晋的容貌俊美非凡,长眉入鬓,面部轮廓宛若天工之物,线条明显而完美,五官也是挑不岀瑕疵地完美深邃,难得的是,他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却并不外露,反而有种含蓄内敛的低调沉稳。皇甫晋对皇甫承宣多说的那一句,略感不满,但既然被拒,他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再说二次。于是,皇甫晋便淡淡看着蔺玄之,道:“既然如此,那蔺公子便好自为之吧。说完,皇甫晋一夹身下的那只独角魔兽,魔兽便四蹄一蹬,跳到了数百米的高空,宛若高空飞翔一般,越过了蔺家的车队,落入玉带山林之中,不见了踪影。眼看着皇甫晋已经离开,皇甫家剩下的人,也绝对不会违背少主之意,再为难蔺家人。皇甫承宣冷冷说道:“另以为扒着老三,你就安枕无忧了,我警告你,进了中洲天极城,就夹起尾巴做人,要不然,总有一天本少爷会弄死你!"蔺玄之道:“不牢费心,先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说吧。”皇甫承宣一愣,没明白蔺玄之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听晏天痕噗嗤笑了一声,说:“这位少爷,你脸上现在可还有一脸血呢!""你他妈….”皇甫承宣面色一变,强忍住动手的冲动,一夹魔兽,便也像是皇甫晋那样,冲进了玉带山里面,消失不见。其余的皇甫家族的人,都接连有序地驾着魔兽,一个个从蔺家车队脑袋上面飞驰而过,很快消失不见。地上残留的一个大坑,看起来无比骇人。蔺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原本没有从马车中出来的蔺家几人,都接连而出。蔺泽之看着蔺玄之,有些不安地说道:“玄之,你说这些人,会不会记仇,现在不报复,却要等到以后处处刁难我们?"蔺玄之虽然面色如常,但是他却像是没听到蔺泽之对他说话似的,并不回答。 第193章 蔺玄之本有意想问问,有关他爹当年的事情,但看到蔺留春并无继续交谈下去的打算,便停了一会儿,才轻轻退了出去,一跃来到了后面那辆飞驰的马车上。车厢中,段宇阳满脸怒火气急败坏道:“你方才下车之前,做什么把我给捆起来?"蔺玄之坐在晏天痕身边,顺手抓过阿白,放在腿上摸毛,道:“我是为了避免你出去搞事情。"段宇阳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搞事情了,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看待。"恰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不想把你给牵扯进来。“蔺玄之道:“你替我出头,他们惦记上的是整个段家。"段宇阳脸一黑,磨了磨牙说:“我现在,巴不得把段家拉下水。蔺玄之淡淡道:“段家总归只有那几个得罪过你的,全部拖下水,可不是上上策。"段宇阳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我都不打算回段家了,段家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蔺玄之望着他,道:“我倒是以为,你该把段家抢回来,而非拱手相让。”段宇阳眼眸一闪,嗤了一声道:“怎么可能,敌众我寡,你帮我抢啊?""你若是想抢,我自然帮你。"蔺玄之道:“但只我一人,难度太大,不妨再多加上一人。""谁?"段宇阳问。"元天问啊。"蔺玄之特别坦然地说。段宇阳无语地瞪着蔺玄之,半晌之后,气鼓鼓地说道:“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居然让我去找那个混蛋?你明明知道本少爷和他.妈的,让他滚!"蔺玄之对待段宇阳的不满不以为意,道:“他欠了你,难不成,你就这么算了?""你觉得,他欠我吗?"段宇阳也不继续发怒,反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满不在意地说道:“他也不算是欠我吧,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说我犯贱也好,说我不知羞耻也好,和他在一起,我也挺爽的,也不算吃亏。而且我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低三下四的习惯,他已经拒绝我两次,还眼瞎似的找了个会演戏的,我也懒得理会他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晏天痕望着段宇阳,眨眨眼睛,说:“我怀疑,元天问是眼瞎了,放着你这么好的人不要,偏偏去要那个韩玉然。""你大哥难道眼就没瞎过?”段宇阳反问。晏天痕看了眼蔺玄之,闭上嘴巴不吭气了。蔺玄之抽了下嘴角,道:“我现在,已经不瞎了,眼盲这种事情,是能治好的。”实际上,他对韩玉然,从来都缺少几分喜欢。若不是因为韩玉然是他爹亲自给他定下来的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多看韩玉然一眼。段宇阳叹了口气,怔忪了一会儿,望着蔺玄之道:“你前几天,不还支持我,一走了之,远走高飞,和段家彻底划清楚界限吗?”"我可没说支持你。"蔺玄之微微挑眉,道:“前几日,你正在气头上,这几日想必你也该冷静下来了。若我是你,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并让那些伤害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段宇阳想了一会儿,有些踌躇地说道:“这个,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敌强我弱,敌暗我明啊。""现在,已经是敌明你暗了。"蔺玄之蛮有深意地说。段宇阳一怔,和蔺玄之那双如同秋泓一般的眸子对视了片刻,才别开了视线。一颗奇异的种子,已经种在了他的心里。"大哥,要到歇息时间了。"车队停下来的时候,晏天痕拉开帘子,语气中带了几分轻快。然而,他却没有听到蔺玄之的回答。晏天痕回过头,便看到靠在窗边,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蔺玄之。浓密的睫毛遮挡了他眸中的神色,让人辨别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情绪,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容上面,只有素来冷淡的神色。蔺玄之的薄唇微微抿起,让人看起来,有种莫名的悲伤感。晏天痕愣了一下,走过去屈膝蹲在蔺玄之腿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道:“大哥,你和皇甫晋,以前是旧识吗?"蔺玄之的视线落在晏天痕脸上,他心中猛然一紧,心跳停滞了几拍,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之色。这一刹那,他以为晏天痕,竟然是上辈子的晏天痕。不过,很快蔺玄之便恢复了正常。他拉起晏天痕,道:“为什么这么问?”晏天痕说:“从大哥今天见过皇甫晋之后,就一直很不对劲儿,你已经三番两次走神了,我说话,你也听不到,也不理会,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蔺玄之顿了一顿,意识到自己似乎的确沉浸在上辈子的记忆之中,一时间不察,忽略了身边之人。蔺玄之拉着晏天痕下车,出门之前,他说道:“我和他素不相识,只是想起了一些有关皇甫世家的故事,一时间心有所感罢了。”晏天痕盯着蔺玄之的后脑,道:“那些故事,对大哥而言,一定很有冲击力吧。"蔺玄之先下了车,回身站定,递出他的右手放在晏天痕身前,道:“有些冲击力,不过,也没那么重要罢了。”晏天痕将手放在蔺玄之的手中,被对方用力一拉,跳下了马车。众人开始准备晚膳,这些事情,全靠死士来做,自然用不着这些少爷小姐们亲自动手,蔺玄之站在一旁,望着燃烧的火焰,忍不住转脸看向坐在他身边逗弄阿白和琥珀的晏天痕。晏天痕低头玩儿的正起劲,并未注意到蔺玄之在看他。晏天痕之前的那句话,让蔺玄之忽然意识到,他家阿痕,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敏感。皇甫晋,的确是蔺玄之上辈子的旧识。而且,两人的关系,也已经算是瓜葛牵扯比较深了。但是,能真正勾起蔺玄之回忆之人,却并非皇甫晋。 第195章 蔺玄之对着面前身穿战袍的男人道:“前方打斗,因何缘由?"死士恭敬说道:“是因为城门本轮到南洲一个排名七十二位的家族进入,但是,后面来了家南洲排名第十顺位的一流世家,定要比他们先进入,两家就这么吵了起来,又打了起来。"蔺玄之稍一作想,便想明白了。恐怕那南洲来的两个家族,平日里关系也不怎么好,一流世家想要处处打压三流世家,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晏天痕道:“那现在,怎么解决了?"死士说道:“城主府的人,出面阻止了这场打斗,并让顺位第十的世家,先行进入了。”晏天痕说:“太没天理了,还欺负人。"蔺玄之闻言,点点头道:“的确没天理又欺负人。"然而,这就是天极城的法则一一这是一个尤为看重世家势力的地方,人分三六九等,家族也同样分为三六九等。又过了两个时辰,蔺家的车队,总算是在龟移的速度之下,来到了城门口的位置。城门站着上百名穿着盔甲的侍卫,他们个个看起来都孔武有力,目光冷凝肃穆,和青城的那些守城侍卫,精气神截然不同,且修为个个都在炼气期七重之上,若是有人胆敢闹事,恐怕连城门都进不去,就会被灭口。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扫了眼蔺家的车队,道:“你们管事的是谁?"蔺玄之坐在车中,素手一扬,一张通体晶透泛着淡淡碧色的卡片,飞到了那位侍卫的手中侍卫朝着第二辆车中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低头便开始检查手中的那张卡片。毕竟,不少家族的负责人,都不会愿意轻易露面,他们早已习以为常。检查完毕之后,侍卫盯着上面那个用法印刻出来的蔺字,说道:“来者可是东洲青城蔺家。""正是。”蔺玄之道。侍卫对着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其他原本站在别处,正扫视着后面车队的侍卫,会意齐齐走了过来。手持卡片的侍卫,走到第二辆车子旁边,伸手在车子上敲了敲,声音冷漠地说道:“下车。""为何?"蔺玄之问道。"让你下车你就下车,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这个侍卫的口吻之中,满满都是不耐烦,还有不难忽略的高高在上。晏天痕看向蔺玄之,道:“大哥,我下去看看。”蔺玄之尚未回答,晏天痕便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子。“你有什么事情吗?"晏天痕问道。那侍卫见到晏天痕,视线在他不太自然的左脚和爬满了裂纹的脸上逡巡了一圈,眸中流露出了轻微的厌恶之色,他眯了眯眼睛,道:“你是蔺家的负责之人吗?”晏天痕眨眨眼睛,道:“我是他的弟弟,有什么事情,你给我说就好。”"那你就告诉你大哥,蔺家的这批人,我们要先搜身,再让你们进城。"侍卫趾高气昂地说道。晏天痕一愣,脸色微微一变,道:“凭什么?之前那些家族在进城的时候,没有一家是要搜身的。”侍卫轻蔑地发出一声嗤笑,道:“凭什么?你区区一个三流世家,竟然也敢在我们天极城门,问本侍卫长凭什么了吗?让你做你就做,想要平安无事,就另太自以为是。"晏天痕顿时有种被当众侮辱的感觉,他压抑着怒火说道:“你们别欺人太甚了!"欺负的就是你们这种不长眼的蠢货。"另一个身着红袍的侍卫长,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扫了眼车队,道:“蔺家车里的人,都给我出来,挨个搜身!"车门被再次打开,蔺玄之出现在众人面前。侍卫看了眼蔺玄之,眼睛都直了,眼珠子转都不转地盯着他的脸猛看一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完美之人。"进入天极城需要搜身,这是什么规矩?"蔺玄之看起来,并未动气,只是平静问道。侍卫长心中一边暗想这可真是个绝色,一边说道:“这可是城主府定下来的规矩,看到可疑之人,我们这天极城城门守卫,完全有权力搜身。"蔺玄之道:“我们看起来,很可疑么?”侍卫长不会好意地笑了笑,说:“我说你可疑,你便是可疑,不如我现在就去你的马车中好好给你搜一搜身子,看看上面,有什么可疑之物。"晏天痕瞬间暴怒,拳头刚刚握起,就被蔺玄之给按住了手。"这恐怕,不能随你的愿了。”蔺玄之道。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在超一流大世家门前当看门狗,自然也是狗眼看人低,守城侍卫一向看不起从中洲之外的其他洲陆前来的修士,更别说仅仅是三流世家罢了。侍卫长挑了挑唇角,说:“那恐怕,你们今天就进不了城了。”说完,他对后面的人说道:“让蔺家靠边站站,别挡着路了,后面要进城的,赶紧过来。”蔺家人顿时发出了讨伐的声音。"不搜身就不给进城,我还丛未见过这种规矩。"蔺泽之咬了咬牙根,脸上一片红一片白,满是羞辱之色。"分明是在故意找茬。"蔺焰咬咬下唇,道:“修士随身所带之物,个个都是保命的法宝,你们却说看就看,这岂不是让别人把命脉,拿给你们看?"段宇阳也从车中跳了下来,拉过蔺玄之道:“他们这群人,都是皇甫家的看门狗,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善茬,要不,破财消灾,给他们点儿好处费怎么样?”蔺玄之道:“他们分明是受人指使,才百般阻挠,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段宇阳一向便懂,道:“是皇甫承宣?"蔺玄之点点头,道:“除了他,我倒是想不出,皇甫家还有谁这么窝囊,只会在背地里做些不入流的手脚。”侍卫长一听,脸色变了一变,道:“大胆!你竟然敢辱骂我们皇甫家的大少爷?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蔺玄之轻蔑勾唇,道:“不妨回去问问你们家大少爷,他脸上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所以才好了伤疤忘了疼。" 第197章 蔺玄之接着道:“看你们两人,也是年纪轻轻,不过,想来也不会没听说过,百年前的百家际会,谷家在这天极城门口,遭遇过的耻辱吧?历史重现,也并非不可能。"这一下子,两位少年眼中的两抹惊异,很快就沦为了愤怒。"我们要将此事回去禀报。"少年说完,便退了回去。两人走后,段宇阳咋舌看着蔺玄之,道:“你这是要把所有世家都给拖下水的节奏啊。"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不把事情搞大,我们怎么安稳进门,又不得罪人?”段宇阳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信?"蔺玄之抓了抓阿白的下巴,说:“因为以往的百家际会上,又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皇甫家族倒也并非一家独大,百年前曾有一次百家际会,天极城中的几个超一流世家,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疯,竟然在各个世家纷至沓来的时候,联合起来,在城门口对三流世家一个接一个地想方设法刁难,虽说并不都是搜身,但性质也足以惹恼了那些三流世家之人。当时,三流世家并未反抗,而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进了城。然而,就在之后的比试上,这些被欺辱的三流世家,不知是被打通了什么深脉,竟然想到了联合到一起。三流世家虽然相对较弱,但架不住他们]人多,那次的百家际会,前面那几大超一流世家,竟然折损了不少新生力量,更是有一个世家,直接掉到了二流世家的行列中去,简直是让人胆颤心惊!从那之后,百家际会也再未出现过,从一开始就处处刁难情况了。只是,这是百家际会三流世家的一个心理阴影。没过多久,城主府上的看门狗,准备给所有三流世家,都进行搜身的事情,像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了整个等待进城的队伍。三流世家们的弟子,顿时都暴怒起来格老子的,皇甫世家简直欺人太甚,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侮辱过!“想搜身?呵呵,不如踏着本少爷的尸体来搜!""什么狗屁的超一流世家,不过是狗仗人势的狗屁玩意人!""妈的,想让百年前的事情,重新上演吗?”"咱们就陪他们继续耗着,看谁耗得过谁!"“三流世家怎么了?三流世家难道就是任人宰割的?百家际会,谁知道到时候哪一家会登顶!"而且,凭什么二流世家一流世家,只看一眼邀请卡就让所有人进去,我们的人,却要被拦下来,拿法器检测,这不摆明了是看不起我们吗?”“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子今天就坐到这儿不走了!"任凭后面炸开锅,蔺玄之我自岿然不动,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似的,煮水烹茶,慢条斯理地优雅品茶,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又过了一会儿,接连有几个排在后面的三流世家,都派人来找蔺玄之。送走了一位三流世家的来使,晏天痕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道:“大哥,我真想象不到,这些世家的人,竟然非但不赶我们走,还过来表示支持我们继续在这里耗着,甚至还来对我们示好,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难以置信。"段宇阳摸着下巴,躺在琥珀身上,说:“虽说都是世家,但越是世家就越独立,越容易内部抱团,除非丰关系很铁,否则相互之间的交集,并不会太多,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不下十家过来。”说着,段宇阳佩服地看着蔺玄之,道:“你也太厉害了吧?"蔺玄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这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是抓住了这些家族的痛点罢了。”蔺家是百年之前才从二流世家跌落到三流世家的,因此,百年前的那场百家际会,实际上蔺家并未受到太大波及。但绝大多数的三流世家,却是始终都是三流世家,他们想必哪怕过了百年,也对那次侮辱,深恶痛绝,记忆犹新,此时只要有人告诉他们,天极城的超一流大世家,又要继续让他们重温往日噩梦,这些曾经有过前车之鉴的家族,势必会立刻跳脚,同时吸收曾经的经验,提早就抱起团来,和超级世家相互抗衡。蔺玄之,也恰恰是抓住了这些心理,才胜券在握地信口胡说,将针对蔺家一个家族的挑衅随口扩大成对整个三流世家的嗤笑和挑衅。蔺玄之的做法,不可谓不毒。没多久,蔺玄之又送走了两家的来使,不久后又得到了那两家负责者的答复。段宇阳不停地瞅着蔺玄之,道:“你拖这么多人下水就算了,竟然还打算主动惹事儿找麻烦,你怎么不上天呢!"蔺玄之扫他一眼,道:“他们浪费我这么多时间,难不成,我就活该受着?”段宇阳噎了一下,服气说道:“你厉害,你厉害,我就等着看你到底怎么把这群看门狗给搞死。""拭目以待。“蔺玄之一眯眸子,晃了下腰间的一枚碎铃,召来了一名沉默地跟在车队后面的蔺家死士。蔺玄之对他嘱咐了几句,死士面上露出了些许奇怪之色,但身为死士,自是主人家命令为上,他便什么都没说,应了一声就回到原位待命。城门守卫本还坐等后面的世家,因为进不了城而和蔺家主动闹起来,到时候,他们再趁机以阻止暴乱的借口,对蔺家动手,让他们好歹尝尝厉害,然而等来等去,他们也只居高临下地看到不停有人从后面往蔺家车队跑来,却又不见哪家和蔺家打起来."啧,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啊。"侍卫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旁边的手下笑嘻嘻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再等会儿,再等一会儿那些人肯定就憋不住了,好歹蔺家曾经也挺出名的。”侍卫长觉得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耐心继续等。他心里想着,蔺家那小子,倒是勾魂,尤其是身上那股子一尘不染绝然出尘的调调,天生就是来招惹人的。时间到了。蔺玄之睁开了原本微微闭起的眸子,手指轻轻一磕腰间的碎铃。一缕烟花在高空炸开,忽然之间,已经有了暗中约定的十多个三流世家的护卫,得到了统一的号令,便同时发动,齐刷刷地朝着城门冲了过来。城门守卫尚未反应过来,闭掩了一半的城门,就“咣"地一声被数道不同路数的攻击,给砸得震了一震。"什么情况?""他们攻城了!快去禀报城主,快去禀报城主!" 第199章 三只灵鹤,倒是容易驯养,但是想要找到三只灵鹤能够同时拉一辆车,和平共存的,必须要满足一个大前提一一那三只灵鹤,必须是同父同母,且是一蛋三生这样的三只灵鹤,还是羽毛洁白无暇的白鹤,恐怕拿到拍卖场上来卖,光是起拍价格都要超过百万金。蔺玄之点点头道:“的确有钱。"冷寂雪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皇甫晋下车仙车,站到城头,望着下面聚集到一起的修士们,沉眸道:“不知前来参加百家际会的各个世家,又是因何缘故,竟然纠集起来,攻打天极城?"谷家的少主站了出来,冷着脸高声说道:“因何缘故,难不成你心里没点数吗?”"呵呵,我们各大世家,远道而来,诚意十足,没想到到了你天极城门口,却要受到你们皇甫世家,多方刁难侮辱,你们别以为,我们的家族势力不如你们,就当真是个缩头乌龟,怕了你们了!"说话的,是来自北洲的一个家族少主。"什么狗屁玩意儿,还站得那么高,睥睨着我们,很爽是不是啊?""百年前的那笔账,加上今日,不妨一起算一算,我倒要看看,我们十二家合起力来,究竟能否撼动你们皇甫家分毫!"冷寂雪的眸子扫过下面情绪激动的众位世家公子,他禁不住心生疑虑,道:“阿晋,这其中似乎有些误会。”皇甫晋面色冷肃,直接从城门上方,跳了下去。皇甫晋负手站在众位世家公子面前,身上散发着属于黄阶修士的强大威压,让那些原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世家公子,全都一个个地闭上了嘴巴。绝对的实力面前,谁敢再放肆?"我只问一句,你们进攻天极城,究竟所为何事?"皇甫晋废话不多,开门见山。几位世家公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将来龙去脉讲了个一清二楚。皇甫晋的眉心,皱了一皱,道:“是何人告诉你们,进城需要搜身的?”"可不就是你们城主府的人,呵,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我们的眼睛,可都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铠甲的人,拦着蔺家就不让进门了。""蔺家?"皇甫晋似有所感,朝着蔺家的车队看了过去。皇甫晋和蔺玄之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皇甫晋愣了一愣,心中顿时有了想法。皇甫晋收回视线,对面前各位脸上怒气未消的世家公子,沉声道:“我以皇甫世家少主的名义,向各位保证,无论是城主府,还是皇甫世家,对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绝对无半分不敬之意,搜身之言,更是无从说起。"片静默之后,一位少主问道:“难不成,皇甫少主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妄想出来的?"皇甫晋道:“此事,还要细致调查,今日诸位先请进城安顿,三日之内,我势必会给诸位个交代。”皇甫晋既然给了这么个台阶下,各位三流世家的公子哥,自然不会再不自量力地纠缠,他们今日,也不过是想要趁机泻下等了几个时辰都还没能进城的邪火罢了。此时火气发泄出来,百年前曾在天极城门口,所受过的侮辱,也总算是找回了场子,因此各个参战的世家,都表达了愿意给皇甫晋这个面子。众人散开之后,皇甫晋的视线落在蔺玄之身上,并毫不犹豫地朝这边走来。晏天痕拉了拉蔺玄之的袖子,道:“大哥,他是不是要来打你了?"蔺玄之道:“应当不会。”"为什么?”因为他要面子。"蔺玄之道:“黄阶修士,打我一个丹田气海破损的炼器师,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名声了?"晏天痕点点头,松了口气道:“大哥说的真有道理。"皇甫晋将这两人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忍住抽嘴角的冲动,对蔺玄之道:“今日的事情,是你挑起来的吧?”蔺玄之蛮有深意道:“怎可能是我挑起来的,皇甫少主不妨回家问问你家大公子,究竟是谁先挑事情。"皇甫晋在得知蔺家被拦之后,才发生这令人意想不到的攻击事件后,便猜到了是有人让守门侍卫,刻意刁难蔺玄之,因此,当蔺玄之直言不讳地告状的时候,他也并未感到意外。皇甫晋有些头疼,心中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皇甫承宣,骂了个狗血淋头。皇甫晋深吸口气,道:“你可真会煽动人心。""明明是你们皇甫家,欺人太甚,难不成我们还不能还手了?″”晏天痕撅着嘴巴,瞪着皇甫晋。皇甫晋扫了晏天痕一眼,道:“我不欺负小孩。”晏天痕:“.......”第149章 慢走不送蔺玄之微微一笑,道:“这也多亏百年前,天极城的超一流世家,给我们这些三流世家的下马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看来这前车之鉴,给不少世家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啊。”皇甫晋被噎的说不岀话来,这明嘲暗讽的路数,蔺玄之倒是玩丿儿的极为顺手。“当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一道带着清浅笑意的声音,从皇甫晋身后传来,冷寂雪的出现,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冷寂雪笑吟吟地望着蔺玄之,道:“今日之事,怕是阿晋失职了。”蔺玄之抬眸望着冷寂雪。他已经想不出,究竟有多少年,未曾见过这个人了,甚至到了后来,他连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都已经记不起来,偶尔想起,脑海中闪现而过的,唯有那抹春风拂面的笑意,以及终日包裹着大氅手部的寒的身躯。‘初次见面,我是冷寂雪。"冷寂雪微笑看着蔺玄之,道:“不知这位小友,该如何称呼?”蔺玄之道:“蔺玄之。"冷寂雪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奇异的色彩,道:“见而忘仙玉华容,今日我总算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过奖了。"蔺玄之笑了一笑,道:“传说之中的人物,恐怕都在天极城中,冷道友的天极七星之名,才是真正名动天下。 第201章 回到城主府的皇甫晋,并未第一时间便去找冷寂雪,而是浑身裹挟着戾气,朝着城主府的后院某处走去皇甫晋的手下将门踹开的时候,皇甫承宣竟然还正纠集一伙儿狐朋狗友,围着桌子摇骰子赌博,非但如此,周围还有穿着无比暴露的少男少女,娇笑连连,满屋子的气氛,简直称得上是乌烟瘴气。见到皇甫晋,皇甫承宣的小厮连忙道:“少主,您怎么这个点儿来了?”皇甫晋站在门口,不再进去,只是用冷眸直勾勾地盯着皇甫承宣。听到声音,皇甫承宣停了下来,朝着门口一看,勾唇笑道:“呦,竟然是三弟啊,这大白天的,要不要一起来玩玩儿?"皇甫晋轻启双唇,道:“大哥先留下,其他人,趁着我此时还不想杀人脏手,马上滚出去。"陪着皇甫晋赌博的狐朋狗友们,虽然有几个世家少爷,但是也都不太入流,在家族之中的身份地位,也不怎么高,他们常年住在天极城,自然比谁都清楚皇甫晋的风格,于是,当皇甫晋的话音刚落,除了皇甫承宣之后,其他人都顿作鸟散,一溜烟跑走了,生怕皇甫晋这疯子,真就一言不合动手杀人皇甫承宣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眯着眼睛不爽地盯着皇甫晋,道:“你他妈,也敢管到我头上来了?”皇甫晋盯着他,道:“你今日派人,故意在城门口为难蔺玄之?”皇甫承宣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却又理直气壮道:“怎么了,不就是个三流世家不上档次的小子吗?他胆敢招惹我们皇甫家族的人,难不成,我身为皇甫世家嫡长子,就不能给他施加一些教训?""蠢货!"皇甫晋喝到:“你所谓的施加教训,便是给他们搜身,这对于一个修士而言,是完完全全的挑衅和挑战!""你他妈骂谁呢?"皇甫承宣道:“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蔺玄之了吧?让本少爷想想看,说不定,那个蔺玄之来给你告状了?"皇甫晋简直要被皇甫承宣给蠢哭了,他眯了眯眼眸,冷笑一声道:“事情已经闹大了,用不着他告状,等父亲今晚回家,也一定是会过问此事的,到时候,你可要想好,该怎么把你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了。"皇甫承宣一下子愣住了,他眼看着皇甫晋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要离开,一下子急了起来,冲过去拉扯住皇甫晋,满脸焦急之色,道:“怎么会闹大了?我、我不过是让人搜一搜他们的身,让蔺家丢个大人而已,难不成…"“十二个来自东西南北七四洲,即将参加百家际会的三流世家,包括蔺家在内,联合在一起,朝着天极城城门同时发动了攻击。”皇甫晋危险地勾唇,道:“这十二家,每个家族都有至少一位黄阶修士坐镇,至少二十位死士随时等着出手,身上的法器宝器,更是不知凡几。"第150章 他很特别皇甫承宣的脸,顿时白了几分,他额头冒着冷汗,道:“怎、怎么会这样?我分明,分明只是让人为难蔺家而已啊,和其他世家,有什么关系?"他虽然狂妄自大,但也并不是真正的蠢货,自然知道人多势众是什么道理,招惹一个两个三流世家倒真不是什么事儿,但一下子招惹十来家,那就闹得有些大了。皇甫晋像是看脑残一样,看了皇甫承宣那张脸一眼,真不想承认,这家伙,竟然是和他同一对爹娘。"不,不,我们皇甫世家这般厉害,就算他们有那么多黄阶修士,又能怎么样?"皇甫承宣擦了把冷汗,焦急地说道:“你快带人,去把他们全都杀了,让他们看看厉害!"百年前的百家际会,是中洲五家联合起来,为难侮辱那些三流世家,那一次的百家际会,五大世家,变成了四个。皇甫晋眯着眼睛,睥睨着让他失望透顶的皇甫承宣,道:“别以为三流世家,就是真的这只是三流,即便是要为难他们,这个出头鸟,也绝对不是皇甫世家,你自己多动脑子想想,好自为之,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就连爹娘都保不住你!"皇甫晋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加快脚步离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简直让他几欲作呕。皇甫承宣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浑身冒着汗,喃喃说道:“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让人给蔺玄之一些教训啊…."十二家暴动,和一家找茬,这意义,可是完全截然不同了。皇甫晋的别院之中,冷寂雪正在观赏院子里的灼天花。皇甫晋走进来,冷寂雪转过头看向他,便忍不住露出了个轻笑。皇甫晋说:“见到我,有那么好笑吗?”冷寂雪摇摇头,说:“看你的脸色,活像是被人欠了八辈子钱,你这是又去找你大哥了?"皇甫晋的脸,更是黑了几分,道:“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为何越来越不像话?我只求他能安安生生的斗鸡走狗,别给我添麻烦就够了,可他屡次捅娄子一一我有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把他关起来,让他什么破事儿都干不了!"显然,皇甫晋这次是被气大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每日忙得像是陀螺,却还要给皇甫承宣擦屁股!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捅出来的篓子,绝对是最大的!冷寂雪见状,走过来说道:“后续处理,的确棘手麻烦,那些世家公子,恐怕也不是好招惹的,一旦处理不好,皇甫世家的名声也有所损伤,若是为以后埋下什么不得了的伏笔,就糟糕了。"皇甫晋点了点头,深吸口气,道:“这么简单的道理,皇甫承宣这个猪脑子,竟然都想不明白!"冷寂雪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了,他们到底也大多属于一时冲动,这些家族,对皇甫世家,说到底还是畏惧的,你只需要给足他们面子,再给足他们好处,自然就不会有人怀恨在心了。”皇甫晋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只有冷寂雪在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无比安心。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处变不惊,不疾不徐。皇甫晋点点头道:“师兄说得对,我也是如此打算的。”冷寂雪道:“不过,我看那位蔺小友,恐怕不是那般轻易被打动之人。"听到蔺玄之的名字,从冷寂雪的口中吐出,皇甫晋微微一皱眉,问道:“师兄,你和那个蔺玄之,难道以前真的见过?我见你对他的态度,核对旁人的非常不一般。""我定然是没见过他的。"冷寂雪眸光潋滟如水,望着一树灼天花,道:“他那般风华绝代的人物,我若是见过一面,必然难以忘怀,但我又在见到他的时候,总有一种我和他本就该认识又本该惺惺相惜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变得就更强烈了。"皇甫晋心脏猛然一咯噔,眼睛都瞪大了,道:“师兄,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你对他有那种意思?""你想什么呢。“冷寂雪笑着摇摇头,道:“只是觉得,他很特别罢了。"皇甫晋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掉了下来,他满心咕咚咕咚地泛着酸泡泡,快被冷寂雪的话给醋死了,然而,他却还是得佯装无所谓,故作镇定地说道:“能得到师兄这样的评价,蔺玄之真是走了大运了。""话不能这么说。"冷寂雪微微蹙眉,道:“但我总觉得,蔺小友对我有一种想要刻意疏远的感觉。”皇甫晋顿时更加不爽,道:“师兄这么好的人,他巴结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疏远?要不了几天,等蔺玄之听过师兄的名头,恐怕就要来主动上门巴结示好了。"冷寂雪在皇甫晋脑袋上一敲,道:“少胡说八道。” 第203章 蔺玄之的视线,在灵草上面一扫而过,道:“等你成了炼丹师,这些灵草,早晚有一日会用上的。"晏天痕立刻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吧下来。蔺玄之揉了揉晏天痕的脑袋,道:“别气馁,只是缺少临门一脚罢了。"晏天痕抬起头,点点脑袋,说:“不过,现在还是用不上,从家族里面带来的灵草,也都还没用完,我们去看看炼制法宝的材料吧。”第151章 天极白家蔺玄之手中的材料,这一路上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手中剩余的钱倒有不少,毕竟在出门之前,他已经将手中能卖出去的法宝,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还有些舍不得卖的,都一股脑地挂在了晏天痕的身上,不过晏天痕倒是无所察觉。天极城一共有四大世家坐镇,虽说天极城城主府,如今姓氏皇甫,但这是四家轮流执政的也许再过十年,就换成冯家坐镇了。其他三家,也是同样坐拥万贯家财,万顷土地,均为超一流大世家,和皇甫世家相比起来,自然是不相上下。中洲夭极城虽说还有其他一流世家,但这里有个怪相,便是所有世家,都要依附超一流世家,虽说一流世家对超一流世家的依附,并不明显,但他们的立场,和亲近的家族,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不过,这其中,白家算是个极为特殊的特例。白家是整个天极城,最有名气的炼器世家,也同样是整个五洲大陆最负盛名的炼器世家,其中但凡随便拉出来一个弟子,都是无比珍贵函件的炼器师,也正因如此,白家在天极城的地位,超然卓绝,就连其他三家,都不敢轻易招惹,见到白家人,也必然是恭敬有礼的。而白家,也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其他世家站队的家族,反正,没有任何一个世家,愿意得罪他们。至于沈、冯、皇甫这三大家族,虽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但实际上,他们总是看对方不顺眼,为了划分领域,区别开来,因此天极城被分为南北西三个坊市,每个坊市,都有一家在其中占比数量极高,税赋和管理,也归那家管。白家在每个坊市中,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过,大部分都是出自白家人之手的法宝,亦或者是和炼器有关的材料等等。白家的生意场子,虽然不多,但每家都无比火爆,贵精不贵多。蔺玄之对白家炼制的器具,也颇有些兴趣,碰巧他也缺少一些炼器的材料,那些在青城这种小地方,不易寻找,他便打算趁着来到天极城的机会,多买些材料来用。坊市的面积非常大,道路宽扩畅通,建筑物超然大气,处处彰显着天极城的雍容和华贵。晏天痕吸了吸鼻子,说:“这里怎么处处都飘荡着酒香啊?"蔺玄之笑了笑,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天极城的城西,这边的坊市,便归属于冯家管理。冯家的天地酒庄,总部就在坐落在西城的坊市,自然是要有冯家的风格。”晏天痕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大哥,要不然一会儿我们顺路买点酒回去,也好尝尝,这边的酒,和青城的酒,有什么不同。”蔺玄之失笑道:“小馋猫。”晏天痕舔舔嘴角,一脸向往地说道:“谁让大哥炼制的酒杯,盛酒实在是太好喝了呢。”晏天痕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望着蔺玄之,撒娇道:“买嘛买嘛。"蔺玄之在晏天痕的小脸上,捏了一把,笑道:“买买买,阿痕想要什么,大哥就买什么。"晏天痕欢呼一声,道:“大哥最好啦!"蔺玄之心中,一片柔软。不多时,两人便到了西城商坊最大的一家材料店一一百宝阁。走进去之后,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材料,扑面而来,让蔺玄之目不暇接。这里面,竟然聚集了不少人,细看过去,其中还有几位昨日被蔺玄之忽悠着去攻城的家族少爷。蔺玄之挑了挑眉,和晏天痕一起站在人群后方一个穿着光鲜的中年男子,站在最前方的台子上,在他身后,摆放了不少被放在各种器皿中的材料,那些材料每个都是好东西,但却根本没人见到过。蔺玄之眼眸微微一眯,心中有了些许计较。“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以及天极城的旧友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白英,乃是白家商会的负责人,你们叫我白老板便可。"白英笑眯眯地扫过台下众人,道:“大家想必也都知道白家的百宝阁所出的东西,无论是炼器材料,还是成型的法宝,都是质量的保证,为了表达我们白家,对百家际会的重视,和对各个参会家族的欢迎,所以从今日开始,每日下午申时,接连三日,我们分别会在西、南、北这三个坊市,进行鉴宝大会。"有人高声问道:“白老板,鉴宝大会,鉴的是什么宝贝啊?"白老板笑道:“便是我身后的这些炼器材料。”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朝着材料看了过去。"这些材料,我怎么从来都没见到过?”"是啊,好歹,我也是个炼器师,这些材料,我也都从未见到过,哪怕再书上,也没见过。"“白老板,这些都是哪儿来的宝贝?""我走遍整个五洲大陆,都没见过这其中哪怕一样。"‘恐怕,不是凡物。”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白老板满意地眯起眼睛,环视着下方众人,道:“这些材料,可都是些罕见的炼器材料,天地异宝,其中不少都是我白家压箱底的宝贝,你们不认识,也是正常。"台下众人,立刻发出了感慨和赞叹声。整个五洲大陆,怕是只有白家,才有这种底蕴了吧。白家拿出这些压箱底的东西,是想做什么?“白家的百宝阁,我都没见过这些物件。"“看来,为了百家际会,白家,算是下了血本了啊。”一个世家公子听着周围的嗡嗡声,有些不满,道:“你们都先别说话了,先听白老板讲讲,这鉴宝大会,到底是个怎么个搞法儿。"白英负手而立,一派从容,抬高声音说道:“鉴宝大会,顾名思义,就是让诸位来鉴定这些材料,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 第205章 晏天痕望着蔺玄之清逸出尘的笑容,眼前闪了一下,心中的忐忑,立刻被抚平。晏天痕禁不住想: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难得住大哥吧!由于身边有个小酒鬼,两人便直奔天地酒庄去了。比起喜欢喝烈酒,享受一醉方休的感觉的蔺湛相比,晏天痕更偏爱花酿,这种花酿既不容易醉人,味道也清甜,又是天地酒庄的酿酒师,用了特殊的法子,注入了不少天地灵气,保留了灵花之中精纯之气所酿造成的,因此,若是适度的喝酒,还会对身子好。也正因此,蔺玄之并不会打击晏天痕的这个小小的爱好。天地酒庄的总店,占地面积非丰常广,店铺门口放这个巨大的倾斜的酒壶,不断有酒从酒壶的口中汨汩流出,一条银色的水柱哗啦啦地落在下方的一只巨大酒碗之中。只是,酒碗里的酒,始终保持着将满未满的状态,即便倒入再多酒水,也不会溢出,而酒壶里面的酒,也从来没有倒完的那一天,看得人禁不住啧啧称奇。从天地酒庄出来,晏天痕砸吧着嘴巴,恋恋不舍地回望着酒庄,道:“大哥,天地酒庄里面的酒,真的是能蔓延一整条街道啊。"蔺玄之点点头,微微一笑道:“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天地酒庄的纯酿,可都是珍品。"晏天痕吸了吸口水,迫不及待地说:“大哥,我们快些回去,尝尝新买的酒,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吧。”蔺玄之忍俊不禁,道:“你这只小馋猫,将来可别变成个小酒鬼。"晏天痕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才不会,爹爹说了,喝酒误事,不能做酒鬼。”然而,蔺湛自己却是个大酒鬼。想起蔺湛,晏天痕的情绪,就难以自制地低落了不少。蔺玄之见状,想了想说道:“几日未曾见过阿骨,不如我们现在,去寻一下他吧。"晏天痕的想法,立刻被带跑偏了,他一拍脑门,呀了一声道:“大哥说的对,也不知道阿骨,在城外怎么样了。"蔺玄之和晏天痕一起朝着城外走去。出城门的时候,蔺玄之发现,守门之人,已经全部换过了,今日依然有不少家族的大部队,在门口排队进城,也偶尔有一流世家到来,直接驾着能腾空的妖兽,从城门上空飞掠,而守城之人,只是接过从上空扔下来的邀请卡,象征性地看上几眼,便放行了。出了城,晏天痕感叹道:“刚才那个家族,可真是牛气啊。"竟然连停都不停一下,径直冲了进去,而城主府上的人,也连屁都不敢放。蔺玄之道:“方才那是北洲万家,也是北洲唯一一个超一流世家。”晏天痕点点头道:“又是一个超一流世家啊,我就说,为什么如此牛气冲冲的。”蔺玄之笑了笑,说:“倒也不是所有超一流世家,都是如此,万家行事作风,速来霸道又高调,也算是他们的风格了。”"难不成,还有低调的吗?"晏天痕的印象里,他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行事低调的超级世家。蔺玄之思索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西洲姬家,似乎还挺低调的。"话音刚落,蔺玄之便听到排队的人群中,有人惊嚷起来。"听说了吗,西洲姬家,竟然从玉带山那条无路之路杀出来,直接从西方的藏妖门进来了,就连皇甫世家的少主,都亲自前去迎接了!"蔺玄之:“....”晏天痕看向蔺玄之,眨了眨眼睛,道:“大哥,姬家看样子,也并不算太低调啊。”蔺玄之面无表情,淡定地点点头道:“这世上的世家,没有绝对的低调,只有相对而言,比较低调而已。"晏天痕摸了摸下巴,道:“说的也是,姬家大哥哥,倒是挺低调的,如果不是因为大哥拆穿他的身份,我都看不出来他竟然是姬家的少主。"听说,还是姬家少主姬云蔚,一马当先,驾驭上百只妖兽,硬生生地从玉带山的妖兽谷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所经之处,妖兽无不臣服跪拜!不知是谁,又满是兴奋憧憬崇拜地嚷了起来。晏天痕:“....”蔺玄之看了晏天痕一眼,禁不住哑然失笑。由于尚未摸凊楚天极城的布局构造和驻守势力,因此,晏天痕并未让陵赤骨,贸然进城。陵赤骨便藏在附近的玉带山之中。具体的位置,晏天痕并不知晓,不过在他看来,陵赤骨非丰常聪明,而且在他成为阴尸的那一刻起,他的行为方式和习惯,就会从人类,转变为阴尸,自然会自行寻找适合他藏匿的洞穴或者坟墓等阴气重的地方。召唤了阿骨之后,没过多久,陵赤骨便出现在了晏天痕面前。陵赤骨不需要吃喝,但是他仍然需要不停地吸收阴气。晏天痕先是咬破手指,在陵赤骨的舌头尖上,点了一滴血,才开口问道:“阿骨,你这段时间,自己在玉带山上修炼,我每过几日,就会来喂给你些血,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也要及时告诉我。"陵赤骨的唇角,有一抹若隐若现的艳红血色,他沉默地看着晏天痕,没有任何动作。晏天痕想了想,道:“阿骨,你若是找到其他的新鲜尸体,想让它们陪你作伴,也可以发展他们的。”说着,晏天痕伸出手指,在陵赤骨的眉心一点,一道萦绕着黑色烟气的波光一闪而逝。陵赤骨并无太多直觉的识海之中,顿时多了一套阴尸驾驭阴尸的法子。陵赤骨终于有了反应,动作迟钝缓慢地点了点头。晏天痕露出了笑容,左侧的脸上,显现出一只梨涡。陵赤骨消失之后,晏天痕握了握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早晚有一日,我会让阿骨像活人一样,会说会笑,还会有自己的想法。"蔺玄之道:“想法不错,不过,能像活人一样,恐怕他的等级,至少要到尸怪尸鬼的位阶。"晏天痕点点头,道:“那个时候,我至少也要是黄阶修士,我会和阿骨,一起努力的。" 第207章 他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为何在蔺玄之沦为废人之前,他的那些同门,都品评他为“品貌如仙”,“君子如玉”,也明白玉公子的名字,从何而来。蔺泽之对着蔺玄之深深行了一礼,道:“多谢了。”白素素站在旁边,仍然恍恍惚惚,被蔺泽之拉着路径那两只虎目圆瞪的虎崽子时,还“啊阿”地尖叫了一声,吓得恨不得直接跳到楼下去。两人离开之后,蔺玄之环顾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旋即收回视线,他刚准备和晏天痕回屋,便被人给拍了下肩膀。“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招惹了什么人?”一道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蔺玄之也是微微一笑,转身回头,望着潇洒肆意的姬云蔚,道:“这可称不上是招惹,而是不愿被人肆意欺辱。云蔚兄,今日这天极城中,传的可都是你的故事啊。"姬云蔚笑了笑,说:“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原本,也并不打算太过高调,从那条路线进城的。"蔺玄之蛮有深意地看着他,道:“看来你身上,也发生了不少故事。”姬云蔚点点头,望着蔺玄之道:“听说你身上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妨我们一起边吃边喝边聊,上次匆匆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过,下次见到你,一定请你吃酒。"“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蔺玄之道。“这可不是撞日啊。"姬云蔚摸了摸下巴,说:“我可是刚一安置好,就四处打听你的消息,这不是,刚打听到就过来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蔺玄之一愣,然后笑了笑,拱手说道:“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哈哈哈,之前我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说是你们不在,我就又再来找一次。"姬云蔚爽快地笑了起来,一转脸,和晏天痕打招呼道:“小朋友,也是许久未见,看样子,你的这两只小虎崽子,已经能保护你了。"晏天痕眼睛亮亮地,一把抓住一见到姬云蔚便拼命往他身后躲的琥珀,抱在怀里歪了歪脑袋说道:“是啊,原本,它们还是蠢蠢弱弱的,但是后来,我大哥把它们送到了妖兽学院,才不过两个多月,它们就变强啦,还是妖兽学院的土霸王!"姬云蔚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说:“青城妖兽学院的两位导师,我也认识,前几日我还收到清越歌的消息,说是总算是送走了两个小祖宗,但妖兽学院里面的妖兽,有一些被吓得性情大变,不分白天黑夜地躲在窝里不敢出来,还让我有时间去帮它们治疗开导一番。"琥珀立刻不满了,嗷嗷叫着,道:“才不是我和阿白欺负它们,明明是它们先欺负我们的,而且,山上的大妖兽有时候还会突然出来吓它们,不经吓的那几个,这才精神不太对!"姬云蔚点点头,一歪脑袋说:“你看,一提起它们的丰功伟绩,琥珀就激动不已。"琥珀:“....”你骗人qaq!阿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发出“吼吼吼吼吼”的笑声。三人两虎乐成一团,笑着相携朝客栈外面走去。目送了蔺玄之一行人,客栈老板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旁边的小二问道:“老板,我们还要不要去把这一家子,给赶走啊?"客栈老板一巴掌拍在小二脑门上,道:“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谁说要赶他们走了?你没看见,刚才来的那个人是谁吗?"小二委屈地摸摸脑袋,说:“不是老板您让我去赶他们走嘛,还说,蔺家得罪了白家,在天极城肯定混不下去了,白家说不定,就要上门砸场子,生怕他们连累了我们……"“呸!"客栈老板黑着脸,道:“滚过去干你的活儿吧,少说话,多做事,对蔺家客气点儿。"小二委委屈屈地抱着个酒壶走了。客栈老板眯着眼睛,心中想道:那个蔺玄之,虽然是个会惹麻烦的,但也是个会结交人的,就像是姬云蔚,这可是姬家少主,超一流驭兽世家的传奇,他从出生就是传奇,到现在为止,仍然是传奇,这可是其他所有世家公子,都不曾有过的殊荣而且,姬云蔚和蔺玄之,倒不像是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姬云蔚短短一段时间中,已经来他这小店三次了,没想到,竟然是来找蔺玄之的!能在天极城开客栈的,背后自然都有世家势力,这家“云来客栈”,虽不是超一流世家当后盾,却也是个天极城一流世家的产业,这里的掌柜,眼力劲儿自然不会差。云来客栈的老板,当即就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醉仙楼。姬云蔚请吃饭,美味佳肴一盘接着一盘子上,很快就铺满了一桌子"姬少主,您点的菜,都已经上全了。"醉仙楼的管事,笑眯眯地站在旁边,亲自给姬云蔚摆盘。这可是连冯家家主,都出言要好好招待的贵客啊。要知道,购买妖兽的生意,成和不成,都在姬云蔚一句话中姬云蔚点点头,道:“你们这里最好的酒,都给我上来。"管事笑着说:“最好的酒名叫干年醉,这酒一喝,便是不知能沉睡多久,说不定一醒过来,就日换星移,沧海桑田了。"蔺玄之道:“恐怕,我们今日都不适合喝这种酒了,刚巧我和家弟,才在天地酒庄买了坛子灼天花酿,不如你请客,阿弟请酒,你看怎么样?”姬云蔚眼睛一亮,笑道:“这感情好,醉仙楼的酒,也是天地酒庄供应的,想来味道应该差不多,而且...."姬云蔚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说:“这醉仙楼,如今喝什么酒其实倒是其次,主要是它这里的酒杯,那可是个神物啊,啧啧。"蔺玄之笑了笑,说:“酒杯能翻出什么新花样?"姬云蔚一本正经道:“在炼器师的手中,酒杯可是能翻出不少新花样,你试试就知道了。”晏天痕捂着嘴巴边笑边朝着蔺玄之看过去。姬云蔚说:“小天痕,你要是不信的话,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晏天痕拼命点头,说:“我信,我肯定信啦。”醉仙楼的管事拍拍手,便有打扮清艳的少女,捧着托盘袅袅走了进来。托盘上面,分别放置三枚不大一点的酒杯,看起来温润漂亮,上面还内镶着各种奇花异景的图案,雕工可谓是浑然天成,宛若鬼斧神工。"这可是我们醉仙楼,刚刚到手的一批酒杯,所有酒杯之中,这三只是品相最好的。"管事将酒杯依次放在姬云蔚、蔺玄之和晏天痕三人面前,笑道:“绝对是不一样的感受。”第154章 白家大比姬云蔚摩挲着酒杯,爱不释手,舔了舔唇角道:“我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了。” 第209章 晏天痕和姬云蔚同时看向蔺玄之。而蔺玄之则是眉目温柔地看着晏天痕,轻启红唇,道:“因为我会陪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晏天痕一脸感动,而姬云蔚则是觉得心脏受到了暴击。他之前就觉得,蔺玄之对他这个弟弟,有种不同寻常的感情,现在,这种感觉可真是越来越明确了姫姬云蔚禁不住酸酸地想:这是欺负他没有哥哥和弟弟呢!从醉仙楼出来之后,姬云蔚站在门口,说道:“你二人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做?"晏天痕拉着蔺玄之的手,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和哥哥,要去参加西城白家百宝阁的鉴宝大会。"姬云蔚眼睛一亮,一拍手道:“原来,你们也知道这件事啊,我正准备过去看看热闹,不妨一起过去。"一行三人,便有说有笑地朝着离醉仙楼不远的百宝阁走去。百宝阁外面,已经搭好了台子,台在下面,也已经站满了各路而来的修士,这其中不光有来参加百家际会的修士们,还有天极城以及附近闻讯而来的修士,甚至连天极宗的不少炼器师,也都赶了过来。要知道,百宝阁压箱底的宝贝,那可都是真正的宝贝,就算拿不走,也能长长眼,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就已经够了。白老板站在高高的台子上面,身后放着用黑色的布覆盖住的各种瓶瓶罐罐的,望着下面不少熟悉的面孔,顿时觉得极有面子。当白老板的视线,落在皇甫晋和冷寂雪身上的时候,顿时缩了一缩。白老板连忙下了台子,来到站在人堆里面的两人身边,脸上带着恭维的笑容,道:“皇甫少主,冷仙士,两位怎么今日也来了,不妨去贵客室来观看大赛。"冷寂雪温和一笑,道:“这就不必麻烦了,我们就是路经此地,看一眼罢了,稍许就会离开的。”白老板自然不敢强求,和这二人又套了几句近乎之后,才飘飘然地重新上了台子。白老板的这一举动,让冷寂雪和皇甫晋,一下子便彻底暴露在人群之中。不过,这倒也并未对二人造成困扰,毕竟他们两人皆为黄阶修士,身上散发着天然的威压,即便有人想套近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是否能承受得起黄阶修士的气势。冷寂雪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他并不意外地看到了蔺玄之。冷寂雪笑了笑,轻而易举地绕过人群,来到蔺玄之身旁,道:“蔺道友,晏小友,我们又见面了。"蔺玄之见到冷寂雪,微微一怔,然后轻轻点头,道:“冷道友,真巧。冷寂雪笑道:“这可不算巧,我只是想着,作为炼器师,你大概会对白家的这场鉴宝大会有兴趣,便来这边看看,没想到,还真能碰到你。"姬云蔚忍不住多看了冷寂雪几眼。他印象中的冷寂雪,可并非这般会主动套近乎的人他虽然待人温柔,看似对谁都和善,但实际上,冷寂雪才是最难对人打开心扉之人,他也从未主动想过,与谁交好,没想到,冷寂雪竟然会主动来找蔺玄之!蔺玄之故作不解,道:“冷道友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冷寂雪反问道:“没什么要紧事,我是不是就不能找你了?"蔺玄之愣了一愣,眸色柔了一些,道:“自然不是。”冷寂雪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道:“这不就是了,有人一见如故,有人白首如新,蔺道友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蔺玄之心绪无比复杂地点了点头。蔺玄之的反应,让晏天痕顿时心中有些吃味儿,他总觉得这个冷寂雪,对他大哥的态度,非常不一般,和任何人都不一般。即便冷寂雪是懂了他大哥的好,想和他做朋友,但这给晏天痕的感觉,却是和段宇阳、姬云蔚等人,截然不同的。仿佛……仿佛冷寂雪是来和他抢大哥的!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晏天痕便听到了皇甫晋略显冷意的声音。"师兄,师门刚刚传音,召你回去一趟。”冷寂雪回眸,道:“师父可有说,是什么事情?""并未透露,只是说让立刻回去。"皇甫晋的话是对冷寂雪说的,眼眸却盯着蔺玄之。冷寂雪用那双温润的眸子,看了蔺玄之一眼,对皇甫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回去,以免师父有要紧事情。"第155章 鉴宝开始见冷寂雪答应的痛快,皇甫晋心中好受了一些,他点点头,道:“师兄先走,等会儿我也会回宗门。”"好。"冷寂雪打了个手诀,对蔺玄之眨眨眼笑着说了句"回见”,便召唤来了一只白色的灵鹤,飞身上了灵鹤的背部。灵鹤展翅,便朝着远空飞去,留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冷寂雪走后,皇甫晋用蛮有深意的眼神,扫了眼蔺玄之,便对站得略远一些的姬云蔚道:"姬少,你和蔺道友,难不成认识?"姬云蔚点点头,道:“认识的,你们应当也是认识的吧,城门之事,我可是已经听说了。”皇甫晋点点头,并不承姬云蔚拉他和蔺玄之关系的情,声音冷漠道:“既然认识,还请姬少告诉这位蔺道友,我皇甫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完,不等姬云蔚开口,皇甫晋便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姬云蔚止不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皇甫晋今日所为,可谓是已经失了水准,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这可绝非他平日的行事作风。姬云蔚道:“皇甫晋这人,你们不必理会,他平日里,脾气还算可以,就是涉及到某些人的事情上,他就很容易失去理智。"蔺玄之给了姬云蔚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只是轻描淡写说道:“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会与冷寂雪,保持距离的,这点可以让他放心,不过,冷令寂雪对他,可有那种意思?"姬云蔚叹了口气,说:“没想到,竟然这么明显,连你都看出来了,可偏偏,该知道的人,却是对此毫无察觉,一无所知。" 第211章 鉴宝大会继续进行,晏天痕身上并无魂力,因此他不能像蔺玄之那样隔空分辨材料,哪怕他也认识不少材料,也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这其中还有些猫腻,因此没找到机会回答。除了蔺玄之意外,其他入选的九人,若不就是大世家中即将参赛的炼器师,要不就是宗门的弟子,竟然是连一个无名之人都没有。不远处,有一辆车子从旁边经过,还停留了片刻。车上有一人笑道:“子星,你怎么没来参加这大会?"被唤做子星之人,声音无比清冷,说道:“不过当街杂耍的把戏,我苏子星,还看不上眼。""呵呵……"笑声响起,旁边人说道:“你说的没错,当世最强的炼器师,也只有你苏子星人而已,至于其他人……都不过是你的陪衬和垫脚石罢了,我说的可对?"苏子星睁开一双星眸,艳气逼人,冷冷扫了眼旁边一脸坏笑的男人,轻哼一声,道:“你知道便可。"挂满了奇珍异宝的珠帘被放了下来,马车缓缓离开了此处,朝着东城缓缓驶去。十名第一轮之后,入选了第二轮的选手,都坐在了台子上的座位中,虽说在座的十位,都是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但除了百里云杉好奇地四处张望之外,其他人,无一不是面部严肃,目视前方,生怕丢了自家的面子。白老板很快宣布,第二轮比赛开始。第二轮依然有十样材料,每人鉴定一种,必须说出名字、属性、作用、以及惯常用来炼制的法宝。百里云杉作为第一个脱颖而出之人,自然第一个去抽选材料。而且,作为百里家族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炼器师,这些在寻常炼器师看起来,尤为特殊的材料,在百里云杉眼中并不算是什么,因此,他很快便将答案说了出来。蔺玄之紧随其后,也轻而易举地说出了答案。这让白老板对蔺玄之,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第二轮过后,有四位因为说错了一些细节,都无奈下场,不过,这些人都是抱着玩乐的心态来的,能从百十来人之中,脱颖而出,拿到不错的材料,已经让他们很满意了。第三轮的材料辨认之后,台子上面只剩下百里云杉和蔺玄之两人。白老板从幕后出来,笑眯眯地打量着蔺玄之,道:“我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阁下便是玄天宗的被称上数五百年,下数五百年,当世第一人的蔺玄之!"百里云杉瞪大眼睛,满脸惊诧地说道:“你竟然就是蔺玄之!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有个名号,叫做见而忘仙玉华容,还是玄天四剑之首!"蔺玄之面色不变,心中却有了想法,淡定自若道:“不敢当,只是以讹传讹罢了。”"蔺仙士未免太谦虛了,没想到,蔺仙士非但在剑道的造诣上,得天独厚,眼力劲儿也是不错。"白老板眯了眯眼睛,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看来这次,蔺仙士是一定要给玄天宗长脸了啊。”第156章 刻意刁难蔺玄之淡淡扫了他一眼,道:“看来,白家的消息也够滞后的,如今我早已不是玄天宗之人,更不是什么仙士,白老板的称呼,可以变一变了。"白老板故作惊讶,抬高声音道:“这怎么可能?玄天宗怎会轻易放走你这个剑道天才?即便是迟钝如晏天痕,此时,听到白长老清晰的话语,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晏天痕皱着眉头说道:“我大哥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不少宗门,这个白老板,为什么还要如此刻意的在这里反复提起?”姬云蔚的脸色沉了下来,道:“再看看情况。”白老板显然是想让蔺玄之,当众丢面子,但是姬云蔚却看不出来,他这么做,背后的指示者究竟是什么人一一是白家,是百里家,还是其他宗门世家。而且,得罪了蔺玄之究竟有什么好处?姬云蔚倒是有几分想要看热闹的意思,白家这张脸,今天要是不被蔺玄之给撕下来,恐怕蔺玄之就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蔺玄之了。姬云蔚暗中打了个手势,几个藏匿在人群中的手下,便四下散去,而他自己,则也在暗中寻找着蛛丝马迹。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了。台上,蔺玄之道:“看来白老板对我的经历非常感兴趣,这些事情倒是可以私下交流,毕竟与今日的鉴宝大会,没什么关联。”白老板脸色不变,厚着脸皮接着说道:“我怎么觉得,蔺仙士倒像是丹田气海之中,没有丝毫真气?"百里云杉用真气一探,讶然地说道:“你的丹田气海中,真的没有任何真气啊!怎么会这样?"要知道,这世上不少炼器师,同时也是法修,他们兼有魂力和真气两种天道所赋予的内力能炼器也能打架,可谓是天道的宠儿。百里云松满脸不忍直视,他想上台子去把自家弟弟给拉下来,但接着,百里云杉便说道:“但是,蔺大哥你体内的魂力,真的很强悍,你一定是一位非常厉害的炼器师。”蔺玄之看着对他俏皮眨眼睛的百里云杉,感受到来自这个少年释放的好意,便对他点点头,笑了笑道:“这倒是没错,想必玄天宗宗主所言,上数五百年,下数五百年,当世第一人说的并非丰法道,而是炼器一道。”百里云杉眼睛亮亮的,说:“很有可能,至少你的魂力,比我强悍得多,哪怕你现在和我的魂火段位,是一样的,我比不过你。”蔺玄之道:“你还年轻,你也已经很厉害了。"两人丝毫不避讳旁人的话语,毫无悬念的传入了台上台下每个人的耳中,围观的众人不禁都笑了起来。那个蔺玄之,该不会是个傻的吧,当着白家的面,他也敢说这种话?还上数五百年,下数五百年,我看他这人,说不定是丹田被废之后,刺激太大,所以脑子不清楚,疯了。"什么,丹田被废?"“你不知道啊,我们东洲都传遍了,他在小洞天里面,被魔兽伤了,修为大跌,当不成法修咯。”“真不知道,蔺家这次派他过来,究竟是做什么的。"晏天痕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眼睛里面冒着黑气,恨不得把前面那些个在讽刺侮辱蔺玄之的人,通通给杀了。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盘旋着,企图冲破身体的禁锢,用黑色的触角,将那些人的魂魄修为,全都吸入体内,全部炼化。然而此时,蔺玄之猛然朝这边看了过来。他的眸子一派平静安然,似乎外界的一切评论,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晏天痕一愣,眼眸中的黑气和杀意,渐次消失,最终化为一片乌有。 第213章 他做什么了?百里云杉愤怒地说道:“二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百里云松:“....”百里云杉控诉道:“是不是你让那个白老板,故意刁难蔺玄之的?”百里云松险些没吐出血来,一把扯过百里云杉,捏着他的脸,道:“在你心里,你二哥就是个这种卑鄙小人?我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黑他做什么?"百里云杉眨眨眼,有些心虚道:“真的不是你?可是你真的最可疑诶!"第157章 白家少主百里云松深吸口气,暗暗念了十遍不能揍弟弟不能揍弟弟,缓缓吐气,咬着牙根说道:“百里云杉,你别以为出门在外,为了给你留面子,我就不敢揍你了,你再多问一句,我今天就让你屁股开花!"百里云杉顿时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挠了挠百里云松的手背,乖巧地说道:“二哥二哥,我错了嘛,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背后做手脚的小人,我二哥是顶天立地的好人,大好人!"百里云松白了他一眼,把他的脸别向台子,道:“好好多看几眼,记在心里,回头我派人去找找这些材料。"百里云杉惋惜地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恐怕大部分都不是五洲大陆的材料,就算是,也是在最不易深入的秘境中才能偶尔碰到的,有的还可能已经绝种了,还是另浪费这些人力财力了。"百里云松什么都没说,只是揉了揉百里云杉的脑袋。他的弟弟,一直都这么懂事。台子上,只剩下蔺玄之还未下台。白老板轻蔑地扫过蔺玄之,道:“请吧,不知道这些材料里面,有几样是蔺器师听说过的台下传来了窃笑声,一个人抬高声音笑道:‘恐怕,蔺器师这么厉害的人,每一样都不光是听说过,而是亲眼见过吧!"“哈哈哈…."晏天痕暗自捏了把冷汗,生怕蔺玄之丢脸。然而,蔺玄之只是淡淡笑了一笑,对台下那个开口说话的人道:“你倒是有眼力,知道我都亲眼见过。”说完,蔺玄之转眸望着第一样材料,勾了勾唇道:“这件材料,名为寒月玉虚蝶,形似蝴蝶却并非蝴蝶,实则是一种石料,喜好阴潮湿润的空谷之处,在月光之下,会生出蝴蝶飞舞的幻影,由于这种特质,所以多是用来炼制辅助阵法师做阵的阵眼辅器,也可以用以炼制幻术之物,材料的等级么…呵,玄品七级,品级倒是不错,数量也稀少,只是不知道,白家至今是否有敢动手尝试制作之人。"蔺玄之停顿了几个瞬息,对着脸色发白的白老板说道:“不知道我说的可对。”白老板几乎难以置信,这寒月玉虚蝶,分明就是从别的大世界中搞过来的,而且数量稀少罕有,根本不可能是蔺玄之这等从未离开过五洲大陆、又并非炼器世家出身的毛头小子,该知道的!即便是白家的弟子,也未有几人,有资格来见识这寒月玉虚蝶。"他说的,到底对不对啊?"台下有人问到。"是啊,说得这么玄乎,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材料。""会有蝴蝶幻影?真是太特别了,我也没听说过,怕不是随口胡诌的吧。”蔺玄之脸上始终保持着略带温和,实则咄咄逼人的笑容。白老板心头涌上了不祥的预感,然而骑虎难下,他只得动用真气,将那悬浮在半空的巨大卷轴,拔开了一个角,上面的黑色字迹,显现了出来【寒月玉虚蝶,生长于阴暗潮湿山谷之地,玄品七级石材,月下可显现蝴蝶幻影,是以为幻术之物,多用于炼制阵法师阵眼之物。】“喝一-!"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颇为不可置信地望着蔺玄之。晏天痕欢呼道:“大哥最棒啦,大哥猜对啦!"段宇阳也松了口气,说:“厉害厉害,这玩意儿,我听都没听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姬云蔚也止不住连连鼓掌,道:“玄之兄果然是个奇人妙人,幸亏我提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段宇阳扭头看向姬云蔚,道:“姬少主,你身为姬家的少主,说这种话,不觉得脸红吗?"姫姬云蔚望着他,道:“难不成,段少主不是这么想的?"段宇阳:“......”姬云蔚:“......”两人同时露出了蛮有深意你懂我懂的笑容。大腿,的确要提前抱住啊!台上,蔺玄之依然不骄不躁地笑道:“白老板,这个可算是猜对了?"白老板笑容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点头说:“算,当然算。"蔺玄之点点头,道:“那我就来猜第二个了。”白老板的面色,顿时刷白一一还要猜第二个?难道猜对一个,还不够吗?蔺玄之才不理会白老板的心情如何,他径直走到第二个材料前面,扫了一眼,道:“这是一枚玄龟的内丹,而且足足有三千年年份,恐怕那只玄龟,修为至少在化形以上了,玄龟属性为水和金,妖丹用来炼制药液或者丹药,是最合适的,但也可作为炼器的材料之一,想来,镶嵌在武器上面,当做真气的加成,是最合适不过的。玄龟这种物种,实则从未在五洲n大陆出现,非但如此,这已经是在万年之前,就已经灭种的妖物,有人还说,玄龟一族为了保留种族的延续,早已躲在了深海的洞穴之中,轻易不会出世,所以,玄龟尚且无人见过,更别说玄龟的妖丹了。"众人这次,都屏息凝气,等着白老板将答案给出。白老板面如死灰地瞪着蔺玄之,牙齿咯咯作响,强忍住吐血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蔺器师,好生厉害,竟然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就是不知道,蔺器师是从何处看得的。"蔺玄之淡淡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奇遇,说不定,我上辈子见过这种东西,这辈子留下了印象。"白老板只想说一句胡说八道,上辈子谁知道他是人是狗,还哪儿来的记忆,然而此时,他却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白老板慢吞吞地将卷轴打开,第二个答案,也如数出现。蔺玄之又猜对了,甚至他连玄龟内丹的年岁,都猜的无比准确。 第215章 "逸尘。"蔺玄之道。白逸尘一怔,眸中闪过一抹异彩,便抿唇笑道:“玄之,我对你,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总是能出乎意料,像是一个谜。"蔺玄之忽然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小的失误。白家少主白逸尘,深居简出,鲜少会出现在人前,白家平日也很少有人敢提起他,不是不愿,而的确是不敢。白逸尘的年龄成迷,在白家便是威严和神秘的代名词,他的名字,至今也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了。蔺玄之露出了马脚,却也不慌乱,只是说道:“比起我来,逸尘才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谜团。白逸尘望了望台下的众人,打住了话头,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转了话头,道:"以玄之的能力,恐怕这些东西,是不够看的,明日和后日的鉴宝大会,那些材料,你应当也能尽收囊中。"蔺玄之并不过分谦虚,但也不过分骄傲,只是如实说道:“逸尘过誉了,白家的镇宅之宝,怎可能是我轻易就能全部猜出的,不过,十分之五六,应当是可以的。"白老板腿都软了,暗自惊魂道:十分之五六,十分之五六啊!那得是多少宝贝,幸亏自家少主,和这位蔺玄之,看起来还像是有交情的,说不定,蔺玄之还是看在自家少主的面子上,才给白家留一线生机。白逸尘摇头笑道:“你还是谦虚了。"蔺玄之道:“不管是否谦虚,我如今倒是想和逸尘做一笔交易。"白逸尘说:“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恐怕我都不会不接受。”当众毁约是一回事,私下和平和解,就是另一回事了。蔺玄之的视线,落在第七样材料上面。他望着那团跳跃的暗红色火种,道:“我要这团小冥阴火。"此话一出,白老板的后背都湿透了一一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就连这团上古仙魔大战时候,遗留下来的小冥阴火这抹异火,他都知道!白逸尘看着蔺玄之,讳莫如深地说道:“你既然识得这小冥阴火,就该知道,对于炼器师而言,这团火种,究竟有多罕见贵重,而且,它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一个不觉察,便会被反噬,你确定要得到它?”蔺玄之点点头,目光和白逸尘相接,道:“我既然敢要,自然就知道这团火,会给我带来什么。"白逸尘思忖了片刻,轻轻颔首,道:“白英,把玄之赢得的材料,全都呈给他过目。"白英一愣,面色变了变,道:“小冥阴火可是白家密不外传的宝物!"白逸尘冷道:“愿赌服输。”白老板连忙道:“好的,好的。"蔺玄之道:“多谢。"白逸尘摆摆手道:“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白老板把东西恭恭敬敬地呈给蔺玄之看,蔺玄之只是扫了一眼,便将这些东西,连材料到盒子,一起收到了储物袋中。白逸尘望着蔺玄之,道:“上次你炼制的那个酒壶,用起来十分舒服,我发现里面包裹着的魂力,恰巧能克制我体内乱窜的气息,倒像是你特意为我量身炼制的。”"是么?"蔺玄之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梢,道:“若真是如此,还是歪打正着了,我也不至于因为占了你的便宜,拿了那根锻刻笔,而感到惴惴不安了。”白逸尘见他不愿意说实话,表情又难以寻到蛛丝马迹,便不再多说。白逸尘靠在轮椅上,说:“本该邀请你上门做客,但我今日刚刚抵达天极城,身体稍有不适,便暂且不邀请你了,玄之还请见谅。"蔺玄之露出关怀之色,道:“还是你的身体要紧,改日我会上门拜访,不急于一时。"白逸尘道:“那我便先告辞了。”"告辞。”白逸尘率先离开之后,丢了面子又赔了不少的白老板,赶紧宣布本场鉴宝大会结束,二话不说先让人把剩下来的三样材料和两样法宝,给收了起来,像是生怕被人给夺走似的。蔺玄之却成了围攻的对象。"蔺器师,你今日可是真让我们大开眼界啊。""蔺器师,虽然你看起来无比年轻,但是你这水平,放眼整个五洲大陆,都是首屈一指的啊。""蔺器师,我是来自西洲的谷家,在城门口和你并肩作战过,你还记得我不?""蔺器师,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蔺器师……"晏天痕黑着脸看着被一群人给围在中间的蔺玄之,哼了一声说:“这群家伙,太没节操了,明明之前还在嘲笑我大哥,现在却一个比一个厚脸皮!"段宇阳也相当不爽地点点头,说:“是啊,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姬云蔚沾沾自喜道:“我果然是个有眼力的人。"原本打算去找晏天痕,却被围困在中间的蔺玄之,听着周围各种释放的好意,抬了抬手,等周围的声音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诸位,想必今日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的丹田气海曾受到重击,彻底被毁,若是有谁能寻到一枚修补丹田气海的天级丹药,可与我来做交换,我开的价格,比起一枚天级丹药,绝对只高不低。"几大家族的人,都禁不住纷纷倒吸凉气,道:“天级丹药,这可不是好找的啊。”"是啊,天级丹药,恐怕整个五洲大陆,也才能找出来那么一两枚吧,还不一定是修补丹田气海的。”这个条件,未免太苛刻了。"蔺器师,能否有其他条件?"蔺玄之摇了摇头,道:“暂且,我所需要的只有这一样,不过,若是谁有想要炼制的法宝倒是可以来找我。”各大家族的人,顿时都松了口气,喜笑颜开,他们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炼器师,肯定是为了让他炼制法宝,不过,大多数的炼器师,都是很难巴结和打交道的。蔺玄之的话,无疑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第217章 蔺玄之却是点点头,道:“有机会的话,我会提一提的,不过,白家最厉害的炼器师,并不在天极宗,而是在白家,即便拜师,拜的恐怕也不是最好的。”白家要在天极城混下去,自然也要遵守一些天极城的规矩,每个大世家,都要派长老坐镇天极宗,并成为天极宗的守护者,白家也不例外不过,别的家族都是派最厉害的那几个,但白家由于炼器传承的特殊性,派去天极宗为师之人,自然不会是掌握了核心炼器秘诀之人,一切,当然是以家族为先。百里云松道是并不在意这些,道:“我也不过是希望云杉,能得到正统的炼器师指教罢了。白家在天极宗,有不止一位坐镇长老,百里云松想要的,无非是炼器一道上,造诣最高的一位。蔺玄之点点头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和白少主提一下的,结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百里云松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即便如此,也多谢蔺道友了。"百里云松说完,便拉扯着不断挣扎的百里云杉离开了。晏天痕一头雾水地问道:“他怎么知道,你能替他给少东家递上话?"蔺玄之道:“因为他知道白逸尘是个惜才的人。"晏天痕摸摸下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段宇阳却是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可是,依百里家族的地位和手段,想把百里云杉送到白家长老的名下当弟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说话的是姬云蔚,他晃了晃手指,八卦道:“这就要牵扯到多年前,百里家的大公子百里云桦,和白家一位后起之秀白苍术之间不得不说的往事了。"白苍术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段宇阳摸着下巴,眼眸中闪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道:“这不正是白家最年轻的一位青魂炼器师吗?”点点头,姬云蔚继续说道:“白苍术这个人,可是打小就被白家少主带在身边当继承人的白家小一辈,现在已经是天极宗的器门最年轻的长老了,据说他和百里云桦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后来,却因为一个女子而反目成仇,自此以后,白苍术便放言,除非丰少主开口,亦或者是大海西流,沧海变桑田,否则有他在一日,百里家之人,就绝不准踏入白家大门一步。"“这么狠啊,不就是个女子,至于和兄弟反目么。"晏天痕咂舌摇头,一脸惋惜,。段宇阳却是眨着眼睛,道:“我觉得,这里面应当有别的内情,说不定,还有奸情。”姬云蔚也故作神秘,高深莫测地点点头,道:“肯定有猫腻,想当年,白苍术和百里云桦,可是同年上山,同年拜师,同年进入内门,百里云桦的手中剑,就是白苍术炼制的,身上穿戴的,平时使用的,无一不是白苍术一手包办,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你想想,他们的关系都已经这么好了,随随便便一个女子,让他们反目的可能,究竟有多大?"说着,姬云蔚还给了蔺玄之一个眼神,道:“玄之,你说呢?”蔺玄之摇摇头,道:“我并非当事人,也未经历他们的经历,自然不好下定论。”段宇阳说:“可是现在白家和百里家,关系还说得过去。”姬云蔚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两家都是超一流世家,一家奇门遁甲之术出神入化,一家在炼器一道上独一无二,利益当前,怎么会因为小辈而分崩离析?只是,白苍术和百里云桦,自此之后天各一方,再也没见过面。"蔺玄之用带着戏谑地目光看着姬云蔚,笑道:“云蔚,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八卦之人。"姬云蔚也并没有任何尴尬,而是爽快地笑了笑,说:“日子太无趣,不搞出来点八卦,怎么能让生活丰富多彩?"蔺玄之说:“说起八卦,别人身上发生的,哪儿有自己身上发生的有趣。”姬云蔚说:“也是。”"所以,不知那日被围猎的九尾天狐,现在怎么样了。"蔺玄之问道姬云蔚的表情卡了壳,然后变成了苦笑,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段宇阳兴致浓浓地问道:“什么九尾天狐?"“之前,西洲出现一只绝迹的九尾天狐,我便匆忙回去狩猎,没想到,那只天狐,竟然就这么被我给抓住了。"姬云蔚叹了口气。段宇阳挑了挑眉,吓了一跳,说:“抓住了?天狐可不是妖兽啊!"蔺玄之一看姬云蔚的表情,就知道还有后续,便道:“然后如何?〃姬云蔚的脸色黑了一黑,挫了挫牙说道:“那只狡猾的狐狸,他根本就是故意被我们给抓住的,你知道,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看上你了呗",蔺玄之险些脱口而出,不过他忍住了。然后,姬云蔚愤愤地说道:“他居然是为了偷吃我家的妖禽!一夜过去,我们家养的所有妖兽,但凡是有翅膀的,长得像鸡的,都被他给咬死了,好不容易有一窝妖鸡因为藏得深没被咬死,结果,受了极大的惊吓,到现在都还没下蛋!"蔺玄之:“.....”晏天痕:“.....”段宇阳:“.噗哈哈哈哈""然后呢?那只狐狸,现在去哪儿了?"蔺玄之一边乐地笑不能停一边问道。姬云蔚深吸口气,看着这几个不厚道的人,道:“第二天就跑没了,到现在都没踪迹,可恶,等我什么时候再见到他,一定要把他的狐狸皮给扒了!"附近不远处的一棵枝叶茂密的古树上,一只眯着眼睛的雪白狐狸,一边啃着一颗果子,边优哉游哉地晃悠着几条肉眼看不到的尾巴,盯着姬云蔚,吐了吐舌头说道:“避重就轻,你怎么不说,你那天晚上还被本妖仙给睡了?"姬云蔚猛然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一一“死狐狸,是不是你?"九尾天狐从树叶和枝干的缝隙之间,探出了几条长而蓬松的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像是挑衅似的晃了晃。姬云蔚目光一冷,丢下一句“先走一步,后会有期”,便朝着那只往远处逃走的九尾灵狐奔了过去。段宇阳看得目瞪口呆,禁不住说道:“我怎么觉得,那只狐狸出现的时机,有点巧啊!"蔺玄之暗道:看来,姬云蔚还是没逃过被狐狸缠上的命运。但看样子,距离两人相亲相爱,互通心意,还早着呢!段宇阳收回视线,问道:“你们现在要去做什么?"蔺玄之看了看晏天痕,道:“要去看一看阿痕的阴尸。” 第219章 晏天痕咬了咬下唇,道:“我知道,魔修是不好的。"蔺玄之闭了闭眼睛,才说道:“魔修的确大多数都是不好的,但是我的阿痕,却是好的。"即便晏天痕修了魔,这又能怎样?难道,晏天痕就不是他最亲近的阿弟了?难道,他就会因此而抛弃阿痕吗?不,这绝无可能。蔺玄之已经感受到了晏天痕在释放真气时,体內散发出来的可怕阴气和魔气了,他只要和人对战,就能轻而易举地让人察觉到他修炼的功法,绝非正道。“答应大哥一件事。"蔺玄之道晏天痕乖乖地立刻点头。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我还没说什么事情,你点什么头?”晏天痕挠了挠头,傻笑了一声,说:“反正,不管大哥让我答应什么,我都答应。”蔺玄之在心头叹了口气,这样全心全意信赖他的傻弟弟,他怎么舍得他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蔺玄之道:“阿痕,从今以后,或者你一出手便将所有见到你出手之人杀了,或者你就装岀只是炼丹师的模样,切莫让人察觉到你是魔修。"晏天痕煞有介事地用力点点头,望着蔺玄之道:“大哥,我知道利害的,我绝不会让自己轻易暴露,除了保命,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是魔修。"蔺玄之揉了揉晏天痕的脑袋,抬眸便看到了立于晏天痕身后的陵赤骨。蔺玄之道:“你去和阿骨说会儿话吧。”虽然蔺玄之并不知道,尸体是否会感到孤独寂寞,不过,阿痕却总是说,他要是一直都不和阿骨面对面说话,阿骨一定会感到孤单难过。晏天痕像是已经将刚杀了那群人的事情给拋在了脑后。蔺玄之望着地上那几具已经在阴火之下,融化了皮肉的白骨,推算了一下晏天痕如今的修为等级。“你这个弟弟,可不是一般人物啊。"魂珠突然开了口,他一向自大的口气中,此时全然都是迟疑和惊诧:“虽然这几人,至多才不过是筑基一重,然晏天痕表现出的等级,俨然已经能压制他们了。”蔺玄之道:“他是一个天才的魔修,而且,他得到的修炼功法,也得天独厚,非常适合他魂珠老持稳重地想了片刻,道:“你身边最亲近之人,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修,杀人不眨眼,对死了的这些人,毫无慈悲,难道你就没什么想法吗?”"我只想着,该怎样让他平安度过在五洲大陆的这段时间。"蔺玄之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野,道:“至于那些人,死了便死了吧,总归,他们也不是什么善茬。”魂珠:“......”其实,比起不得不修魔的晏天痕,他更觉得,蔺玄之是个心如磐石冷酷无情之人。可偏偏这样的人,却又是个浑身魂力无比精纯的修士。也不知道,这是正道的悲哀,还是正道的幸运。魂珠道:“我手中,有一个器方,能够炼制出一种屏蔽浑身魔气的法宝,这种法宝可以多次锻造,等级也会随着锻造等级的提升而提升。若是晏天痕戴在身上,他即便是与人动手,所表现出来的道法,也是正道无异,只要他的修为,不超过法宝和修为匹配的等级便可。"闻言,蔺玄之禁不住心跳加快几分,眼睛一亮,道:“这是什么器方?可否给我看看?"“想看可以,不过,你得拿出诚意,来和本尊交换。"魂珠耍了个心眼,勾起了蔺玄之的迫切需要,却又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蔺玄之不以为意,道:“你想要怎样的诚意?”魂珠道:“锻石这个,我就不说了,本就是你该孝敬我的,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小子,究竟是如何得知那些上古材料,和异界材料的?”第161章 他是魔蔺玄之接着说:“这些话,不是我凭空捏造,但信不信都由你。我上辈子,曾经在你的世界之中,修炼过干年,所以这些你认识的宝物,我基本上都能叫出名字,认出身份来。"魂珠懵了半晌,消化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我本身就是一抹魂物,能进入我世界的,也只有魂体!""所以说,我是在死后,以魂体的形态,进入你的世界,并以魂修炼器一道。"蔺玄之并未说一句假话,他只是平铺直述,将过往说出。他恰恰是因为前世的机缘,所以他重回今生,魂魄中才能多出炼器魂火来,若是没有这段机缘巧合,他是万万不可能有资格成为炼器师的。这也恰好能佐证蔺玄之的话。依照蔺玄之对魂盘多年的了解,这位困了一位老祖魂识的小世界,秘密数不胜数,而这位老祖,也从来不会空口无凭地说假话魂盘必然是知道那种法宝的炼制方法,而蔺玄之不想也不敢说假话来糊弄他一一毕竟,即便现在只是一颗魂珠,他也绝对拥有分辨蔺玄之识海真伪的能力。蔺玄之不敢赌。魂珠倒吸口凉气,仍是惊异满满,道:“所以说,你知道的那些材料,全都是本尊曾经讲述给你的?"蔺玄之点点头,道:“有一些,是你带我去亲眼见识的,你离开了五洲大陆,去了九界,但却避开了紫帝天都,你给了我一只破损了的溯世镜,告诉我,只要修复那枚破碎了的镜子,我便能回到前生。"魂珠静默了许久,就像是消失了似的。蔺玄之默不作声,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晏天痕已经和陵赤骨说完了话,陵赤骨被晏天痕给喂了一滴血后,便先行离开了。晏天痕站在蔺玄之身后,望着他,道:“大哥,我可能还要再稍等一会儿。"蔺玄之回神,看着晏天痕道:“怎么了?"晏天痕看着地上的尸骸,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御尸术中,有一种名为傀儡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法术,便是操控这些骸骨,为自己所用,但是,恐怕用不了几次,就会坏掉。"蔺玄之朝着周围看了看,对晏天痕道:“我先去做禁制,你在这里稍等片刻。"蔺玄之的禁制法宝,分别定在了八个不同的方位,方圆百里之内,但凡是有人进入,蔺玄之就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第221章 当他们看到树下的男子时,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然而,他们的眼睛里面,将永远定格在这个身影上。天魔出手,只需要动一动手指,便只剩下五具被彻底吸干了血液的干尸。干尸落在了地上,很快便被从泥土下面探岀来的白骨手,给拉到了泥土之下。不远处,原本打算冲出来消灭这个魔修的历练者,见到这可怕的一幕,禁不住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屏息凝气,生怕这个可怕的魔物,会注意到他。“我叫烈焚空。"红衣银发的天魔,对着这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枝叶,开出花朵的树,微笑着以只有自己和这棵树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私语:“下次你来的时候,你只需要对着这棵树,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他勾了勾唇,狭长漂亮的眼眸中,像是带着钩子,"我等你到来。”“小子!你听说过上古仙魔大战吗?"魂珠急切地不停嚷嚷道:“天魔族和魔修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含义,魔修是人,再厉害也是人,但是天魔族却是魔一一你别看他长得一副人类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异族而已!""闭嘴!“蔺玄之冷喝一声,从扇子上面跳了下来。他抱着晏天痕,进了云来客栈。蔺留春打着哈欠从楼上正在往下走。见状,蔺留春收起了打了一半的哈欠,问道:“你弟弟,这是怎么了?"蔺玄之定了定神,道:“没什么,修炼的时候,一不小心忘了分寸,真气耗尽晕过去了。”第162章 天魔一族蔺留春点点头,道:“最近,别经常前去天极城外。"蔺玄之心中一跳,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为何?"蔺留春皱了皱眉,道:“刚才听人说,外面的玉带山出了点问题,似乎不安全。""是发生了什么吗?"蔺玄之道“具体的…不好说。"蔺留春斟酌了片刻,道:“但和魔族有关,不过,他找不上你来,你也注意一些便可。"蔺玄之暗道:这可说不准。消息传的可真够快的,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否会怀疑到阿痕身上来。“最近,百家际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也不会再往别处乱跑。"蔺玄之道。蔺留春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蔺玄之上去,而他自己则是难得出了趟门。到了房间里面,蔺玄之将晏天痕轻轻安放在了床榻上。望着晏天痕那张爬满了裂纹的小脸,蔺玄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揪成了一团。"他可是天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魂珠叹了口气。“我知道。"蔺玄之定定地望着晏天痕的面孔,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脸颊,“我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只多不少,我也知道他为冥阴之体,并非是因为他被天道所赋予,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天魔。"所有的天魔一族,都诞生于大冥阴界,那里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冥气和阴气,都无比充沛,任何诞生在那个地界的天魔,从出生起,身上自然就会带着冥阴之气一一只是多和少的问题罢了。蔺玄之这才忽然明白,原来,晏天痕身体上的这些封印,并非是单纯为了压制他体内的冥阴之气,更是为了让人察觉不到他是天魔族人。天魔族,天生有着能够操控死亡冥灵和所有阳的对里面的万物的能力,他们嗜血、喜杀、残忍、暴虐、同时有着强大的征服欲和嫉妒心。而天魔一族,却又得天独厚,起点要比修士们高上很多,因此难以根除。上古仙魔大战,九韶帝君凤九歌、天族楼家家主楼莲华、天族炎家家主炎炽天、雪山玉女寒飞飞等大能,为了封印最后一只天魔,以自身为阵眼,在天地四方同时催动真气,启动天眼伏魔阵,同那只天魔族皇同归于尽,一起永远长眠于大阵之中,方得最终让这场旷日持久、死伤惨重的仙魔大战,落下了帷幕。从此以后,天魔族成了禁忌,也成了历史。之后的万年,再也无人见过天魔族出现在这世界上。然而----"可是,就算他是天魔族人,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蔺玄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他俯下身子,在晏天痕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温柔的吻,道:“他永远都是我的阿痕,哪怕他站在这个世界的对立面,我也会和他站在一起的。"魂珠莫名其妙被撒了把狗粮,一时间被憋得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魂珠才不阴不阳地冷笑一声,说:“你现在只不过才刚看到他这副还算正常的模样,所以才能说出这种话,等他体内的天魔血脉全部觉醒,他变成了天魔,到时候,你就会改变现在的想法了。"“我会如何改变想法?"蔺玄之反问"你会厌恶他、憎恨他、甚至惧怕他。"魂珠呵呵笑了起来,道:“甚至,你会怨他欺骗你,并想方设法地联合众人,暗中将他杀了,亦或者是封印起来,来成全自己的名声。"蔺玄之默了片刻,想起了上辈子晏天痕用瞎了的眼睛望着他,求他杀了他的样子。一阵锥心之痛传来,蔺玄之道:“永远不会。"魂珠哂笑:“看来,你的上辈子,曾经做过不少对不起他的事情啊。”蔺玄之眯了眯眼睛,道:“所以,这辈子我会弥补他。"魂珠说:“我可真羨慕他,有你这么个好哥哥。"蔺玄之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上辈子的我,是多么可恨的一个人。"魂珠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带了万分惆怅说道:“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若是有一天,你讨厌他,害怕他,甚至想杀他,一定不要暗中想方设法欺骗他、离开他、和其他修士起,研究杀他的方法,让他一个人被蒙在鼓中,你倒不如,直接和他如实相告,毕竟,天魔也是万物种族,他也同样有心、有情、有喜悦和悲伤的。" 第223章 "哦哦。"晏天痕乖乖地爬了起来,将叠放在旁边的法袍,抖开穿上,他不断地想要记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奈何他的印象里,只有他用阴火龙,杀了几个修士,其他的,就再也记不得了。"大哥,我好像变傻了。″晏天痕忧心忡忡地说道:“我都记不起来,我是怎么将真气耗尽了。"第163章 连跳两级蔺玄之的眸中,闪过一抹讳莫如深的暗色。但一闪而逝,蔺玄之平静地望着晏天痕,道:“阿痕,过段时间你就会想起来的,等你记起来的时候,要告诉我。"晏天痕点点头,说:“大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大概是因为我把脑袋磕傻了吧。”蔺玄之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三日之中,天极城中有不少流言蜚语四处乱飞,其中最惹眼的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一位横空岀世的天才炼器师,在白家的鉴宝大会上,一口气揣走了四样宝贝,逼得白家的少主都现身了。第二件,便是天极城附近的玉带山中,出现了疑似天魔族,还杀了天极宗的几个弟子。只是,这个说法并未得到天极宗的证实,因此不少人都觉得,这是个假消息。"这三日,有五家给我们发来了邀请,让我们上门做客。"蔺玄之道:“不过,我只想等阿痕醒来之后,和阿痕一起去。"晏天痕笑眯眯地说:“大哥其实不必管我的,有阿白和琥珀在旁边,就够了。"蔺玄之点了点晏天痕的鼻子尖儿,道:“口是心非。”晏天痕摸摸鼻子,吐了吐舌头蔺玄之道:“前日,阿骨进城了。"晏天痕顿时吓了一跳,道:“他怎么进来的?天极城的检查那么严格,他没有暴露自己吧。""他没走正门。"蔺玄之淡淡道:“天极城并非铜墙铁壁,想要进来,自然有进来的方法,阿骨是从玉带山和天极城西山相连接的地方进来的,那边只有几队巡逻队,见缝插针,便能潜入。"晏天痕松了口气,点点头说:“我们家阿骨,果然厉害死了。"晏天痕又想:可是,阿骨离开了玉带山,少了天然藏身的屏障,他在天极城中躲着,想来也不会舒服。于是,晏天痕一会儿关心陵赤骨住在哪里,会不会住着不舒服,一会儿又问阿骨这几日会不会孤单,别提有多紧张他了。蔺玄之又好气又好笑,这晏天痕真是忘性大,还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情况,陵赤骨就算被人发现了,他装个死说不定就过去了,可晏天痕的这种情况算了,傻人有傻福,其实,晏天痕是天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天魔,所以,晏天痕还是就这么单纯又迷糊地过活着吧。"不对,我觉得我身体不太对。”晏天痕突然顿了一顿,他捏起了自己的拳头,过了一会儿,用无法言喻的眼神望着蔺玄之,道:“大哥,我发现,我的修为,好像提升了。蔺玄之:“....”蔺玄之抓住了晏天痕的手腕,将魂力朝他的体內探测了一番,这一探不要紧,蔺玄之发现晏天痕的修为,竟然从炼气期五重,直接跳到了炼气期七重,而且,脉象平稳,真气安定,分明是一点强行突破的迹象都没有,倒像是积累了良久之后,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质的飞跃。可是…晏天痕分明只是睡了三天而已啊!蔺玄之反复在他体内探查了多次,直到他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任何错误,才总算是舍得松开晏天痕的手。晏天痕看着蔺玄之复杂的眼神,忐忑不安地说道:“大哥,难不成我就要死了?"“别说不吉利的话。"蔺玄之望着他,道:“阿痕,你这三日里面,身体可有什么感觉?"晏天痕挠了挠头,说:“没有啊,我睡着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连梦都没做过。"蔺玄之深吸口气,道:“你的确是在睡梦之中,突破了五重的禁锢,如今,你已经是炼气期七重了。"晏天痕:“....”晏天痕呆了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再怎么难以接受,事实摆在眼前,也没什么好怀疑的。平白无故地捡了这么个大便宜,晏天痕自然高兴了一番,他的修为越高,杀招越强悍,就越是能保护蔺玄之,确保他的安全但是,高兴过后,晏天痕又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大哥,我最近修为提升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快得有些离谱。"晏天痕摸摸鼻子,说:“我有点害怕。"自打他修炼了《御尸术》之后,他的修为就水涨船高,说是一日千里都不为过,甚至速度已经远超过丹田气海破碎之前的蔺玄之。而自打他突有所悟,第一次尝试了修炼《万古天魔舞》之后,光是在睡梦之中,他就突破了整整两重,这在晏天痕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晏天痕不是傻子,他满心都是怀疑和忐忑。然而,蔺玄之却是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这样算是快吗?”晏天痕一愣:“这还不算快吗?”蔺玄之道:“可我却觉得,我家阿痕这么天才,这么厉害,就算提升速度再快,也不为过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晏天痕顿时哑口无言。讲真,晏天痕特别想知道,他大哥对他的信心,到底是从哪丿儿来的?蔺玄之笑道:“阿痕只需要接受自己是个天才,这一切都很好解释了。”晏废柴天痕挠了挠头,心虚地默念多遍:我是天才。可是,他还是觉的自己是个废柴啊!虽然以一派理所当然的姿态,让晏天痕的怀疑和忐忑降低到最低值,但实际上,蔺玄之心中却是颇有芥蒂不安。阿痕的情况,到底是为何?"蔺玄之夜晚独处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召出了魂珠,略显忧虑地问道:“和他的天生体质,可有关系?"魂珠懒洋洋地说道:“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肯定有关系,天魔一族为何在万年前的道法盛行的时代,被各路修士当成最大的敌人来对待?不过是因为,天魔一族天生就有着人类修士,无法企及的力量和修为,他们甚至不需要努力,天生就能获得不凡之力。你这个好弟弟,也大差不差了。" 第225章 白逸尘极为宝贝这个酒壶,闻言轻轻一挑眉毛,道:“怎么,你对这个酒壶,有什么意见?"白无涯:“....”这语气,这态度,他能有什么意见,也得憋回去啊!然而这只酒壶,长得实在是辣眼睛,白家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小辈,炼制出来的东西,都比这个强一一至少长得得过眼。白无涯忍不住吐槽道:“蔺器师的风格,也未免太接地气了吧。"接地气还是委婉的说法,其实,白无涯更想说的是一一又土又丑,拿在手里,让人见了简直是拉低白逸尘的档次。"无涯,我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俗人。"白逸尘有些嫌弃地看了一脸无辜的白无涯一眼,道:“万事万物,都不可只看表相,就像这酒壶,你可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做什么用的?不就是喝酒用的吗?"白无涯说。“这可是个极品法器。"白逸尘浅笑绝然,道:“酒壶的炼制材料中,至少有水灵晶、妖血藤佛圣莲心,还融入了一颗地级养魂丹,至于其他,还有什么重要的材料,我就看不出来了,但是绝非凡物。"再看白逸尘,已经从起出的惊讶到合不拢嘴,逐渐变成了无以言说的复杂和浓浓的怀疑。“少主,你以前是否认识这个人?"白无涯小心翼翼地问道。"自然不认识,在青城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也曾经远远见过他几次,他大概并未见过我。"白逸尘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壶,也是斟酌着说道:“多年前,我曾问过窥天机道人,我该从哪里寻找我的生机,他说让我去东洲玄城。没想到,还真被我给找到了。"白无涯有种怪异的感觉,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是,他用的这些材料和丹药,全部都是你所需要的,而他还专程拿着炼制好的法器,不远万里地前往玄城藏器阁,又偏偏卖给了你。"你觉得,这可能是偶然吗?白无涯虽然没有问,但是这种话,根本不必问出。白逸尘看着那只笨拙可爱的酒壶,想到这只酒壶泡出来的酒,给自己带来的莫大神奇好处思忖了片刻,问道:“无涯,你说这世上,除了窥天者,还会有未卜先知的人吗?""这怎么可能。"白无涯摇了摇头说:“天道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至少蔺玄之身上,没有窥天者的气息,越是得到天道眷顾之人,他们越不可能窥测到天道,他的天赋已经如此,绝无窥天可能。"白逸尘微微皱眉,道:“那你觉得,蔺玄之暗恋我的可能有多大?"白无涯:“.....”白无涯的眼皮子猛然抽抽,这种问题,他该怎么回答?谁暗恋少主,都是有可能的。"白无涯想了一想,马上一本正经认真地说:“如果蔺玄之见到少主,就被少主的风姿折服,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一一啧,我就说那小子,怎么对少主的事情,这么了解还这么上心,真是心机深沉。"这一次,变成白逸尘无语地看着白无涯了。"我只是开玩笑随口一说,你不用跟着我神游太虚的。"白逸尘语重心长道。白无涯迷茫地说道:“可是,我是认真的,也是的确这么想的啊,否则,这种连白家都没几个人知道的事情,怎么就被他发现了,还给少主专门炼制了法宝,可见,他对少主真的是很上心啊。”白逸尘怔忪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他对他那个弟弟,才是真的上心。”"弟弟?他还有个弟弟?"白无涯显然对此一无所知。"他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那个少年,个子不高,只到他胸口,身子瘦瘦小小的,脸上有黑色裂纹,左脚有些跛。"白逸尘形容道。白无涯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那个是他的小厮,没想到,竟然会是他的弟弟,这可点儿都不像蔺玄之啊。""也不是亲生的弟弟,听说是他爹捡回家收养的孩子。"白逸尘说道。"我也没见他对他有多好。"白无涯皱了皱眉,觉得晏天痕的存在感,着实太低,若不是因为他外形独特,让人过目难忘,他绝不会记住这个人。白逸尘用蛮有深意地语气说道:“明日百家际会上见到他,你可以观察一下他头上戴着的、身上穿着的、腰间挂着的、手腕上藏着的十多种法宝,没有一样低于上品法器,恐怕,大部分都是极品。"白无涯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整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能用得起中品法器就已经不容易了,他居然全身上下都裹着上品甚至是极品?"白无涯觉得不可思议,说:“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现在的炼器师,都这么有钱了吗?这不合理啊,就算我们白家的嫡系,也不敢这么搞吧!"不管白家人敢不敢这么搞,但晏天痕,的确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各种法宝加起来,足足有十多样。白逸尘道:“有什么不敢搞的,蔺玄之有这个本事,他身边的人,自然能得到这些好处。”白无涯倒吸口凉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唏噓说道:“他可真是个好大哥啊。”云来客栈中,所有住在这里的客人,都感受到了喷薄充盈的灵气聚拢,纷纷立刻盘膝而坐开始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趁着这个机会吸收灵气,转化为体内的真气。晏天痕却是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屋子,来到蔺玄之的屋前,紧张地望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未过多久,只听灵气被尽数吸入了法宝之中,透顶盘旋的灵气散去,屋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来。蔺玄之一眼便看到了晏天痕,以及晏天痕身后站着的几个蔺家弟子。"大哥。"晏天痕叫道。蔺玄之对他轻轻一点头,便对着另一边的蔺留春道:“四长老。"蔺留春眯着眼睛端详着蔺玄之,道:“宝器?"蔺玄之点点头,道:“仅是上品。"蔺留春不说话了。蔺留春身边,还站着几个蔺家的弟子,他们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蔺玄之。蔺雨柔有些艰难地笑了笑,说道:“恭喜玄之堂弟,竟然如此轻易,就炼制成了上品宝器,不知这宝器,究竟是什么来头?”蔺冬也点点头,眼睛冒着精光,垂涎地说道:“是与明日百家际会相关的吗?"蔺玄之淡淡扫过他们,道:“仅是个辅器罢了,与百家际会毫无关系。" 第227章 至于其他的…不管是否人人喊打,谁都不能阻止他。第二日,百家际会,如期而至。百个家族都同时朝着天极宗脚下的一整个东城大广场走去。东城是城主府所在地,又背靠天极宗,本身地势就比较高,大广场建立在半山腰,占地面积极广,朝着四周望去,竟还能看到翻滚的云海。蔺家弟子跟在蔺玄之身后上了山,到达指定位置之后,朝着四方眺望。"焰焰呢?"晏天痕问道。"他去闭了个短暂的关。"蔺玄之道:“大概快来了。"话音刚落,蔺焰便风风火火地跑了上来。蔺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闭关太久,所以不小心给忘了时间。"蔺玄之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战果如何?”蔺焰眼睛里面闪过兴奋之色,道:“幸亏我在最后关头,突破了《焚心诀》第三重,虽然整体的修为等级没有提高,但是战斗力却增强了不少。"蔺玄之满意地点点头:“有进步便可。”蔺焰和晏天痕打了个招呼,凑到蔺玄之身旁,皱起眉头说道:“玄之哥,我在上山的时候,遇到了蔺扬之和蔺雅儿,我让他们一起过来,他们却说只是以蔺家人身份参赛而已,并不会和蔺家走在一处。”蔺玄之点点头,道:“意料之中。”蔺雅儿和蔺扬之,恐怕本身就没把自己当成蔺家人来看待,他们甚至打心眼里,看不起蔺家,更亲近天极宗门。晏天痕皱了皱眉头,说道:“可蔺雅儿这样,分明是在打大哥的脸,旁人看了,只会说大哥在蔺家的威信不够,连蔺家弟子,都不愿意听你的安排。""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蔺玄之只是淡淡说道“蔺泽之也没在。"蔺焰环顾了一圈,发现蔺扬之不见了。"他去白家住了一段时间,大概过会儿就要过来了。"蔺玄之说道。话音刚落,蔺家弟子便看到了蔺泽之远远地走了过来,不过,他身边还跟着几个白家的炼器师。“玄之堂弟。"蔺泽之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道:“这几位是我的表兄表弟们,他们一定要过来亲眼见见你,我便把他们带过来了。"蔺玄之无可无不可,对蔺泽之点点头,道:“在白家住的这段时间,一切可好?"蔺泽之眼眸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但还是笑笑说道:“挺好的,白家待客周到。”旁边,白家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不耐烦地说道:“你就是蔺玄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听说你和白家主一脉的少主子认识,那天鉴宝大会上,是不是他提前给你透露了答案?"晏天痕打量着这个比他高比他壮的少年,不悦地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大哥从来不作弊。""切,谁知道呢。"另一个弟子嗤笑了一声,扫了眼晏天痕,道:“你就是我表妹嘴里说的那个又瘸又丑还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白吃白住的晏天痕吧?没想到,我表妹竟然还是个心善的,见到你之后,我发现你比她形容的,要丑上一百倍。""雁回表弟,鸿飞表弟,谁教的你们说这些话?"蔺泽之脸色变了一变,他没想到,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崇拜所以想见一见蔺玄之的两个表弟,竟然突然变了一副嘴脸,变得如此尖酸刻薄。白雁回,也就是第二个开口说话的白家弟子,勾着唇不屑地笑了笑,说道:“泽之表兄,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们超一流世家的白家,能看得上你们这种三流世家吧?不过是通过作弊的手段,和那个做轮椅的残废相互勾结,搞走了几个材料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宝贝了?"白鸿飞也眯了眯眼睛,盯着蔺玄之说道:“你要是聪明点儿,就把拿走的材料,原封不动地送回来,否则,过会儿的比试,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丢人!""嗤嗷嗷嗷……."两只许久不见的虎崽子,顺着蔺玄之和晏天痕留下的气味,从树丛中跑了出来奔到了蔺玄之身边,围绕着晏天痕叫个不停。蔺玄之止不住冷笑了一声,道:“白少主知道你们背地里这样说他吗?""他就算知道,又能如何?难不成他知道,就不是个只能坐轮椅的残废了?“白雁回也冷笑着回道。"他不是你能侮辱的人。"蔺玄之静静地说道:“我今日,便替白家少主,好好教育教育你。"第166章 所谓家族话一说完,蔺玄之手中的锻石轻盈地飞了出去,“啪啪啪啪“地几声,打在了白雁回的脸上竟然硬生生地砸了他一脸血。白雁回顿时大惊,捂着脸说道:“你竟然敢打我!"蔺玄之微微一勾唇,手中的扇子朝下一翻,凌厉如刀的风,便朝着白雁回的双腿席卷而去,白雁回只觉得双腿猛然一疼,竟是“扑腾”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这一下,蔺家可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嘈杂的大广场上,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蔺家那边,怎么有人跪下了?"白雁回脸色发青,他想站起来,但是他双腿显然是受了重伤,根本使不上力气,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青石地面,心中却是在震颤恐惧一一他身上带着的防身法宝,等级绝对只高不低,按道理来说,就连淬体期修士的攻击,他都能抵下,可是,蔺玄之轻描淡写的攻击,竟然让他毫无招架之力!这怎么可能?白鸿飞也是一脸铁青,死死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蔺玄之,你竟然敢对我白家人动手你知不知道,只要我喊一声,多少人会冲过来围攻你!"蔺玄之透过白鸿飞,朝着他身后不远处看去,他收了脸上的冷意,微微一笑说道:“白少主既然来了,就把你们家这两个不懂事的小朋友,给带回去教训一番再放出来吧,省的给你白家丢人。"白鸿飞猛一回头,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被他身边的走狗白无涯推着朝这边来的白家少主白鸿飞面色大变,立刻退到一旁,低着脑袋不敢说一个字。白逸尘看都未看两个白家弟子一眼,来到蔺玄之身前,望着他笑道:“能让玄之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定是我们家这两个弟子,疏于管教,招惹到了你一-无涯。""少主吩咐。”"把他们带回白家,先关上三个月,再去做三个月洗器的活儿。"白逸尘说道。白鸿飞顿时抬起头,瞪着白逸尘道:“少主,明明是这个人先动手的,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外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自家人?" 第229章 如果不是因为收到了白夫人的特意万里传音嘱咐,让他一定要在白家至少主到百家际会开始之时,他必然早就离开白家了。蔺玄之看着一脸丧气的蔺泽之,道:“那是他们见识短浅,泽之,一个人出门在外,或者他自己能够独步天下,能力卓绝斐然,或者是他背后的家族,能够带给其他人足够的震慑力,否则,被人轻视、看不起,都是正常的晏天痕点点头,说:“是啊,就连我大哥这么厉害,还不是要被那几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出言挑衅?就是因为蔺家是个三流世家,你倒是看看,若今天蔺家是一流世家,他们究竟还敢不敢这样说!"蔺泽之面色白了白,点点头道:“你说的是,以前我只想着,在蔺家出了头,就能和旁人不一样了,是我的目光,太狭隘了,自私作祟,我当初对你,做的也很是过分,是我之过。"何谓家族?家族就是一股力量,一股粗壮的绳索,也是一条大船。"你其实并未对我做过什么。"蔺玄之摆了摆手,道:“至少其在其他人落井下石的时候,你并未真正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蔺泽之脸上火辣辣地烧着,他虽然没像是其他人那样,明目张胆地嘲笑鄙视蔺玄之,见到他就踩一脚,但那是因为我那样,不过是因为要维持我的形象而已。"蔺泽之苦笑着说道。原因是什么,重要么?"蔺玄之大气地一笑,说道:“旁人可只能看到,你做出来的样子,而不会深究,你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只有聪明人,才能真正知道该怎么让蔺家重获尊荣。"蔺泽之如同醍醐灌顶,猛然抬头盯着蔺玄之。片刻之后,他动了动唇,对蔺玄之道:“多谢。"蔺玄之淡淡道:“比赛要加油。"蔺泽之笑了笑,道:“放心,自会全力以赴。”白逸尘和白无涯,朝着盘旋着更高的山峰上的高台而去。路上,白无涯忍不住感慨道:“我刚才,特意注意了晏天痕身上的那些小物件。”"感觉如何?"白逸尘问道。"简直可怕。"白无涯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蔺玄之竟然真的舍得把炼制的所有好东西,都挂在他这个弟弟身上,恐怕,如今哪怕是一个黄阶修士对晏天痕动手,都不一定能把他给轻易干掉。”那些法器,大部分都是防器,而且看起来防御等级都不低,尤其是那件从外观上来看,相当低调的衣服,仔细用真气和魂力感受一下,分明就是极品防御法器!"他是有多怕他弟弟受欺负。“白无涯说。"是不是羨慕晏天痕,有这么个好大哥?"白逸尘笑着说道。白无涯点点头,道:“真是天大的运气。"第167章 五宗齐聚白逸尘道:“你该羨慕的,其实是蔺玄之。”白无涯笑道:“羨慕他长得好倒是真的,我自认为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但是见到蔺玄之,我却真有种想把他私藏的想法。″他说得大胆,也说得随性,不过是因为他并未真的动这种心思罢了。"想法,也仅仅只能是想法罢了。"白逸尘也并未当真,淡淡说道:“你可有注意到,他炼制这些法器,用了多长时间?"白无涯摇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他炼器的时候,也从未告诉过别人。"白逸尘道:“我并非说每一样法器,而是从他开始从未炼器师,到现在为止,一共用了多久?"白无涯一愣,道:“我还未仔细调查过蔺玄之。”"我倒是调查过。"白逸尘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望着山道前方的曲径,道:“满打满算,不足半年。”白无涯顿时双手一抖,不可置信道:“不到半年时间,他竟然炼制了这么多法器,还都是上品和极品?这一一这怎么可能?"饶是当年的白苍术,从以器入道到炼制出一样极品法器,也用了足足八年时间!八年和半年…不,甚至很可能还不到半年,根本不是一个高度的!白无涯微微闭着眼眸,道:“所以说,蔺玄之的确是个厉害到让人感到可怕的人,这样的人,只能交好,不能交恶。以后正个白家的发展,甚至整个五洲大陆的格局,保不准会牵挂在他身上。"白无涯还处于震惊之中无法回神。直到两人快到观赛台的时候,白无涯才回过神,郑重其事地说道:“少主,你觉不觉的,对那两个小子的惩罚,有点轻了?"白逸尘闭目养神,道:“轻不轻,至少态度放在这里了,白家的小一辈,一个个的,都心比天高,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苦头了。”白无涯有些心塞,道:“这么个妖孽横空出世,白家地位,岌岌可危啊。”"你的眼界,不能只放在五洲大陆上。"白逸尘道:“五洲之外,还有九界,白家能否更上步,便要看那些妖孽天才了。而白家…这些年来除了一个白苍术之外,再也出不了任何天才人物了。"白无涯浑身一震,连忙低头道:“少主说得是。”白逸尘的眼界,从来都不只是停留在这小小的五洲。他想要的,是更广阔的世界。而蔺玄之,便极有可能,便是那个为他打开新世界通道之人。不少世家都趁着这个机会相互联络一番,其中炼器世家白家,和如今排名第一位的皇甫家,都是最受欢迎的世家。不久之后,皇甫城主站在高台上,清了清嗓子,待到下面的声音都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道:“又到了三十年一度的百家际会,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四大天宗道友、五洲大陆百大世家各位后起之秀,以及天极宗的坐镇长老和少宗主…"不多时,晏天痕打了个哈欠。蔺玄之看了他一眼,道:“困了吗?"晏天痕揉揉眼睛,道:“有点困,为什么这位城主,要说这么多话?"听起来,还都挺没用的。蔺玄之道:“这大概是五洲惯例吧,大人物出场之前,总是要先铺陈一番的。” 第231章 韩玉然点点头,道:“其实,他以前就是个这样的人,只不过,他会伪装自己罢了。”“你倒是清楚。"童乐说着,一脸恍然大悟,笑到:“我倒是忘了,玉然师弟以前是和蔺玄之有婚约的。"韩玉然露出了一抹无奈又委屈的表情,道:“那都是父母之命,幸亏后来我认识了天问哥,不然的话,我说不定就会浑浑噩噩地和他在一起了。"旁边的一位同门感慨佩服道:“你也真是够好欺负了,还心善,这么个废物,若换成是我,我早就和他解除婚约了。"韩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样,也太不厚道了。”"所以说,现在情况是,蔺玄之成了炼器师之后,就把你给蹬了吗?"始终沉默寡言的北沧漠,突然开口。韩玉然一愣,下意识点头,道:“大概,他觉得不需要我了吧。”北沧漠面不斜视,道:“哦,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太嫌弃你了,所以才会连一天都等不及想要和你解除关系。”韩玉然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元天问看了眼北七沧漠,道:“你和蔺玄之的关系,应当很好?”北沧漠道:“还算不错,至少我可没有落井下石,和某些趁机挖墙脚的人相比起来,厚道多了。元天问:“….”他虽然觉得自己挖墙脚不厚道,但他认定的人,哪怕是违逆整个天道,他也要想方设法得到。所以,对于北沧漠的冷嘲热讽,元天问并未开口反击。只是……元天问听着他若有所指的话,朝着身旁的韩玉然扫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童乐打着圆场说道:“何必为一个已经离开玄天宗的外人,伤了我们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啊。"韩玉然点点头。玄天宗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冷。第168章 武道大比玄天宗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很快,剩下的三个天字级别的宗门一-南洲天法宗、西洲御天宗、北洲天火宗的来者,也依次落座,分别引来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北洲天火宗的代表们,直接坐着极地冰狼而来,巨大的冰狼浑身都是水晶一样的冰晶短毛,每腾空跑一步,身后都会扬起一朵巨大的爪子形状的冰雾,引得无数没见过北洲极寒之地妖兽的参赛者,禁不住连连惊呼。最后,天极宗的少宗主,带着天极宗一干弟子落座,这场百家际会的所有重要人物,至此全部到齐。第一场比赛,采取两两抽签对战的形式。第一轮抽签获胜的人,还可以进行当日第二轮的抽签对战,直到被打下场。蔺家第一个出战的人,便是蔺泽之,而他的运气不错,对手是同为三流世家,整体排名在第八十四位的南洲谷家一名弟子。蔺泽之上台,直接发动了黄阶极品功法一焚天掌,经过这段时间的提升,他的焚天掌等级,已经比之前刚出关的时候,强劲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大哥,我发现他的功法,看起来要沉稳不少。"晏天痕看着不疾不徐正在酝酿招数的蔺泽之,有所感悟地说道。“招数似人。"蔺玄之点点头,道:“他的确,成长了不少。"晏天痕望着蔺玄之,道:“大哥,其实你受伤的那段时间,他也并非没有落井下石。”"我自然知道。“蔺玄之淡淡说道:“但那些并不重要,他并未做过任何实质性能给我造成危害的事情。""他还想饿死你。"晏夭痕撅起了嘴巴,显然非常记仇。蔺玄之看了看晏天痕,说:“那些事情,都是白夫人的意思,白夫人是他娘亲,事情败露的时候,他自然是要帮着他娘亲的。毕竟,他从小只有娘亲,两人相依为命,人之常情,并非不可饶恕。"晏天痕想了想,问道:“那大哥,白夫人对我们做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没这么简单。"蔺玄之的某种,闪过了沉黯之色。他可以不和蔺泽之计较分毫,完全是因为,蔺泽之上辈子从未对晏天痕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白夫人和三长老......他想起晏天痕从执法堂岀来之后,浑身鲜血淋漓,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成了一个安静沉默的孩子,他的心脏,就有种血液全部充盈进去,并且快要爆炸的痛感。深深吸了口起,蔺玄之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阿痕。"蔺玄之道。"嗯?"原本已经重新专心致志看台子上面比武的晏天痕,转过脑袋看着蔺玄之,一双眼睛透彻清亮,毫无污垢。“没事,继续看吧。"蔺玄之道。晏天痕:“.....”其实,蔺玄之想说的是,阿痕,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一一任何一个。最终,蔺泽之以焚天掌中的一记火炎破天″,将他的对手当胸一掌打下了高台,并结束了这场比试。晏天痕发出了欢呼声,显然已经全神投入到激烈的比试中去了。蔺泽之跳下台子,回到蔺家的队伍里面蔺玄之道:“比起之前,进步很多。”蔺泽之笑笑,擦了把汗,道:“其实,实力还是如此,只是道心稳了不少。" 第233章 反而,蔺雅儿得到了不少同情又鄙视的眼神。若是在他们知道炼器师和炼丹师的内幕消息之前听到这话,倒是会觉得的确要对蔺雅儿忍气吞声,不过,谁让他们如今,已经有恃无恐了呢?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爽!蔺焰乐不可支,哈哈笑道:“蔺雅儿,你可知道,参加这次百家际会的炼器师,一共有多少人?"蔺雅儿皱眉,道:“和我有什么关系?"蔺泽之也笑了,说:“一共二十四人,其中,白家占了八人。"晏天痕一脸恍然大悟,道:“对哦,白家占了八人,他们最多只能占据第一位,这么一来,剩下的十六个人,再不济也是第十七名。""玄之堂兄恐怕最差,也得是个十七名。"蔺焰眸中闪过凉意,望着蔺雅儿道:“你还是先去把百家际会的规则,好好看上几遍再说吧。"蔺雅儿心生狐疑,她的确从来不曾仔细了解过百家际会的规矩,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蔺雅儿按捺住心头的疑惑,依然冷着面说道:“我的话已经放到这里了,你给个准话吧。”蔺玄之道:“一切随你的便,蔺家不缺你这一个。"眯了眯眼睛,蔺玄之接着道:“不过,你若今日执意要和蔺家脱离关系,日后再想要借蔺家的东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呵,蔺家还没什么东风,值得我来借。"蔺雅儿眯着眼睛盯着蔺玄之,道:“本小姐倒要看看,蔺家能被你搞成什么鬼样子。”蔺玄之淡定道:“那你可要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了。"蔺雅儿骂了句“不要脸",转身便气冲冲地走了。晏天痕不爽地说道:“他居然敢骂大哥,我觉得,她才是不要脸,真是白拿了蔺家那么多修炼资源。"要知道,虽然蔺雅儿和蔺扬之常年出门在外,但是他们该拿的钱和资源,可是从来都一分不少。可如今,蔺雅儿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蔺泽之蹙眉说道:“蔺雅儿不该是有这种决然态度之人。”蔺玄之讳莫如深地说道:“很简单,她大概趁着这段时间,已经找到了让她有底气说这些话的靠山。"蔺泽之道:“天极宗吗?可那毕竟是外宗,她又不是天极宗的弟子。"蔺玄之朝着蔺雅儿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她的靠山,是其他宗门。”蔺泽之也顺着蔺玄之的视线,朝着上方望去,只见蔺雅儿和一群穿着或艳丽或清雅的女修凑在了一起,有说有笑,全然看不出方才在蔺玄之面前的趾高气昂。蔺泽之认出了那群女修,有些惊讶地说道:“云瑶宗?"这可是五洲大陆上,最负盛名的女修宗门。她的地位,堪比天极宗,因为云瑶宗的弟子,总是会和天极宗的弟子结为道侣,不少天极宗长老的另一半,就在云瑶宗当长老,因此两大宗门的关系,可谓是姻亲,云瑶宗一旦有什么事情,天极宗会第一个冲出来协助。蔺雅儿看到蔺泽之往这边看,给了他一个高傲的眼神。蔺泽之:“…"他还是觉得,自己装出来的谦逊模样看起来更不惹人烦。当一个人,比你强上一些的时候,你也许会嫉妒他,但若是他和你的差别,是日月相比于萤光,那么这一点点嫉妒,都会完全消失一一因为毫无必要,毕竟那个人,不可企及。蔺泽之对于蔺玄之,便是如此。云瑶宗的一位女修,对蔺雅儿说道:“蔺家的那几个人,在纷纷看你。”另一位女修勾唇道:“我们]云瑶宗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些男修瞩目的焦点,平常走到街上,想买什么东西,根本不用自己掏钱,自然有那些愣头青,主动来帮我们付钱。""那是小师妺才能达到的境界吧。”一个紫袍女修抿着唇笑道。蔺雅儿心头一动,道:“小师妹是什么人?"紫袍女修道:“我们的小师妹沈如冰,那可是个一顶一的美人儿,她是中州大陆天极城沈家的嫡女,上面有两个把她当成眼珠子的哥哥,自身也是个极其厉害的淬体期修士,多少男人都把她当成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蔺雅儿l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可是,云瑶宗不是不允许男子上山吗?”"傻瓜,不让男子上山,难道就不让我们下山了?"一个身穿耦合色纱裙的女修说:“云瑶宗就在天极城旁边的云光城,我们可是经常跑来天极城逛街,天极城可是有不少超一流大世家坐镇,我们穿着云瑶宗的道袍,这边坊市的人看了,就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就算没有那些男人给我们抢着付钱,店主们看到云瑶宗的人,也都会给折扣的。”"啊,还有这种好处啊。"蔺雅儿心中已经暗下决定,等这来那个日她正式拜入云瑶宗门下,一定要马上来这边逛街。对于女修而言,买买买可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们少给新人灌输这种想法,不劳而获,不算正道所为。”一道称得上冷厉的声音,从众位女修身后传了过来,这几位女修听到声音,立刻像是炸毛的猫,转过身来盯着她藕荷色衣服的女修眯着眼睛,挑剔地打量这个全身上下穿得像男修一样的女子,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万人嫌。”紫袍女修也捂着嘴巴笑起来,边笑还边对蔺雅丿儿说道:“这个人啊,她叫万凌华,可是我们宗主从外面捡过来的一个弃婴,你看她,长得五大三粗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穿的也不像个女人,还成天想要当我们的管事。"蔺雅儿一看,便知道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就是被众人排挤的对象。她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这些小姐姐这一边。蔺雅儿道:“我的确没看出她是男是女。"“呵呵呵呵.""哈哈哈….”众位女修笑了起来。万凌华并不理会她们,毕竟这群人,也就只会嘴皮子上下一碰,逼逼几句了。 第235章 白逸尘在一个花厅之中独酌,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经和他无关。白日喝酒,你的身子可受得住?"蔺玄之来到白逸尘对面,掀开袍子坐了下来。白逸尘望着蔺玄之,嘴角噙着笑容,手腕一转,酒壶的壶嘴便悬空在蔺玄之面前的杯子上空。一杯酒水倒满,蔺玄之伸出玉白的手,执起了这枚精雕细琢的酒杯。香气扑鼻而来,酒杯是极品的法宝,酒也是百年的佳酿。"这应当算是你我第二次面对面坐着了。"白逸尘率先开口,靠在椅背上抿了口酒,笑望蔺玄之,道:“之前我请了你多次,可是你都在闭关炼器。”蔺玄之也抿了口酒,甘甜清冽的酒香,顺着喉咙而下,在他的腹中缓缓晕开暖意。“炼器师都是如此,炼起器来,一向容易浑然忘我。"蔺玄之轻描淡写地说道。白逸尘转了转放在桌子上的那只古朴的小酒壶,垂眸说道:“玄之,你炼制法器的时候,目的性似乎很强。"蔺玄之点点头,道:“我从不炼制无用之物。”白逸尘说:“这个也是?”“也是。"蔺玄之望着白逸尘,道:“你可以认为,是我特意炼制给你的。”白逸尘被蔺玄之的直白,给搞得愣了一下。蔺玄之又抿了口酒,放下酒杯,道:“用起来如何?"“量身定制的,当然不错。"白逸尘随口答着,望着蔺玄之的一双洪波眼眸,里面漾起了些许涟漪。白逸尘突然开口问道:“你又为什么要把小冥阴火取走?你应该知道,我需要这团火焰。”"知道。"蔺玄之淡淡道:“但是你无法炼化驾驭它,而我却恰恰可以,人而无罪,怀璧其罪,这团小冥阴火,你用不了它,又舍不得它,早晚有一天,你会因它而吃个大亏,倒不如我直接拿走。"白逸尘望着蔺玄之那张令人见而忘俗的脸,觉得这个人越发看不透,越发让他感到心痒难耐,想要把他所有一切的秘密,都深挖出来。"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有什么不得了的感情。"白逸尘并未开玩笑,他把玩着已经空了的酒杯,直截了当地说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蔺玄之却也笑了笑,并无任何尴尬之色,道:“白少主的确是个令人心动的男子,只是,我与白少主并不合适。"白逸尘见他说得直白,便也不再打马虎眼,直接问1道:“哪里不合适?我倒是觉得挺合适的,你炼器,我懂器,你是个天才,我也一样,更重要的是,你恰恰就撞到我手中了,我又对你,并非没有一点意思。”蔺玄之心想,白逸尘和上辈子,真的是毫无变化。上辈子,白逸尘曾经是他的恋人。他也承认,他的确对白逸尘动过心,甚至曾经想过和他结为道侣。然而在诸多事情上,两人发生了不小的分歧,常日以往,两人谁也无法说服谁,甚至都无法给予对方绝对的信任,还会背着对方做一些事情。争执越来越多,感情也越来越淡,最终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两人还是走到了尽头。晏天痕的死亡,终结了一切,没有挽回的余地。蔺玄之之后,才看清楚他心中所爱,究竟是谁。那个人并非让他只见一面便觉得惊艳心动的白家少主,他对他有种难得的好感,然而这种好感,并非情爱,只是遇到同类之时自然而然会产生的一种感觉。他们适合做朋友,也适合做敌人,却不适合做爱侣。蔺玄之知道白逸尘身上的一些秘密,虽然不是全部,但这足以让他知道白逸尘在什么地方他需要什么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妨我也告诉你,我想要什么。"蔺玄之的右手食指,在酒杯中蘸了蘸,并在那张小花几上面,倒着写下了一个字。他写的很慢,并且说道:“我要离开五洲大陆,前去九界。”白逸尘看着他缓慢写下的字迹,始终古波不惊,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眸,瞬间紧缩,刹那间心跳如雷,风起云涌。“蔺玄之,你不怕死?"白逸尘冷冰冰地望着蔺玄之,而原本还飘着白色云朵,金光四射的天空,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了黑压压的乌云,整个天空,似乎都要垂了下来。蔺玄之写完了这个字,收回手,古波不惊地望着白逸尘,道:“我并无任何威胁你的意思。我要离开五洲n大陆,就只能和你合作,我的诚意和能力,你也已经看到了,我想我们应当有共同的目标一一你也要去九界,我也要去九界,我们何不携手合作,打开这条通路?"白逸尘捏紧了拳头,视线扫了眼那个字,便收了回来。"这就是你合作的筹码?"白逸尘依然冷冰冰地说道:“蔺玄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如此蠢笨,你发现这个秘密,还让我知道,你是做好下不了山的准备了吗?"蔺玄之笑了笑,道:“反正,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此时的,我敢上山,自然就有下山的准备,逸尘,你不属于五洲,你是九界之人,但是你凭着你自己的能力,已经回不去了,我是一个契机,不妨把握一下。""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白逸尘怒极反笑,抬着唇角道:“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现在已经把你给捏死了。"这种威胁的话,听着蔺玄之耳中,却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他知道白逸尘不会杀他,因为白逸尘始终是个能平衡利益和感情的人,他素来不会感情用事,这从已经重新恢复灿阳云霞的天穹,就能看得出来。白逸尘的心,重新静了下来。蔺玄之云淡风轻地望着他说道:“逸尘,五洲大陆,从五百年前,就已经只能进不能出了,但凡有人离开,必然是有九界的地阶巅峰大能,将他亲自带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五洲大陆的灵气,无法支撑你的身体,也同样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我一个人,是无法撑得起通天大阵,也唯有你,能够撑得起通天大阵的另一个角落。"白逸尘眯了眯眼眸,狐疑地凝视着蔺玄之,道:“你竟然,连通天大阵都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孤魂野鬼罢了。"蔺玄之淡淡说道。白逸尘定了定神,道:“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蔺玄之道:“我知道的事情,大多数你都同样知道。”“比如?""比如,我知道谁是窥天机。" 第237章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将白逸尘和冷寂雪这两个人,牵扯在一起,除非那个人知道白逸尘和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冷寂雪之间,不为人知的联系。这种联系,就连每日和冷寂雪凑在一起的皇甫晋,都根本毫无察觉。蔺玄之的那个极品酒壶,是用来养魂的。里面的各种材料,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恐怕价值不会低于那只被他拿走的神木梧桐锻刻笔。但是,他的材料从何而来?他炼制的器方和手法,又是从何而来?蔺玄之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他全身上下,都是令人猜不透的秘密。白逸尘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道:“蔺玄之那边,暂且不用查了。白无涯皱起眉头,道:“他这种全身都是问题的,不查能行吗?"“他敢让我知道,就敢保证我们查不出什么来,亦或者就算查出来点儿什么,于他而言并无什么大碍。"白逸尘道:“不要浪费时间,该露出马脚的时候,自然会露出马脚。”白无涯虽然恨不得把蔺玄之身上的秘密全部扒出来,但白逸尘已经说话了,他也只好点点头,道:“好,只有他不会伤害到少主,我这边单凭少主吩咐。”"他要和我当盟友,自然不会伤害我。"白逸尘笑了笑,说:“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可是平白多了个天才炼器师。"想想,好处可真是要比坏处多蔺玄之回到蔺家的观赛席位,左看右看,没看到段宇阳和晏天痕。蔺玄之问旁边专心致志观赛的蔺泽之,道:“阿痕和段宇阳呢?萑泽之回神,道:“不清楚他们去什么地方了,不过,晏天痕说他很快就会回来。"蔺玄之刚打算通过传音铃和段宇阳联系,便看到一起朝这边走来的段宇阳和晏天痕。‘玄之,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段宇阳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蔺玄之恐怕得等到今天的比赛结束。蔺玄之的视线落在晏天痕身上,道:“去什么地方了?"晏天痕老老实实地说:“去看了看阿骨。"蔺玄之看向段宇阳。段宇阳一脸无辜地说:“这可不是我非要带他去的,痕痕说他放心不下阿骨,就要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蔺泽之现在旁边,闻言问道:“阿骨是什么人?”蔺玄之:“…"晏天痕:“…"段宇阳:“..."他们似乎有些肆无忌惮了。做人要低调,还是收敛一些的好。晏天痕想了想,说道:“阿骨,就是我家琥珀在天极城新找的一个野生的小伙伴,是一只小母老虎。"小母老虎陵赤骨平白打了个喷嚏:“.....”蔺玄之和段宇阳同时看向晏天痕。蔺泽之一头雾水,问道:“这种事情,你能去做什么?""你有所不知,我家琥珀,从头到脚都被那只小母老虎嫌弃了,所以我作为它的领养人当然要去帮它说说好话。″晏天痕眼睛都不眨一下,随口胡说。蔺泽之:“好吧,你可真是个好主人。”晏天痕笑着点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蔺泽之觉得这话题有点奇怪,又对虎崽子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所以他并未继续问下去,而且继续观看吸引着他的比斗。段宇阳把胳膊搭放在晏天痕的肩膀上,凑到他耳朵边,说:“我就喜欢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小模样。”晏天痕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琥珀。"“琥珀和阿白在什么地方?“蔺玄之问道。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注意到这两只虎崽子了。晏天痕说:“它们这段时间,喜欢去西山上找本地土著妖兽打架。"蔺玄之挑了挑眉毛,道:“打得过吗?""有一些是打不过的。"晏天痕说。"怎么没见它们来告状?"蔺玄之对两只虎崽子的尿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打不过就撒腿丫子回来撒娇哭诉,倒也不让人给它们撑腰,而是非得让蔺玄之喂几颗妖喜果才行。晏天痕眨眨眼,道:“因为它们还拉拢了阿骨当靠山,阿骨打起架来,罕逢对手。”蔺玄之:“....”意料之中。毕竟陵赤骨本身修为就高的离谱,即便成了尸体,有一部分修为直接消散,底子却也还在再加上此时已经属阴性,又是被晏天痕的血液喂养的,体内还没有和晏天痕相似的法阵来控制,自然而然修为就变得极为可怕。西山的那群所谓的土著妖兽,大概也碰到刺儿头了。段宇阳有些不解,道:“我这次见到阿白和琥珀,怎么突然觉得,它们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它们走到哪儿,都要粘着痕痕,也不喜欢打架的。” 第239章 蔺玄之肯定不喜欢元天问,自然也不会给他太好的脸色看,所以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蔺玄之摸了摸晏天痕的脑袋,对蔺泽之一行人道:“你们将他带回去,别让他半路乱跑。”蔺泽之点点头,道:“玄之大可放心。”蔺玄之和元天问走后,蔺冬挠挠头,看着前方一蹦一跳开开心心的少年,不解地说道:"晏天痕这都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不认识路?蔺玄之怎么就非得把他当成个宛若智障的儿童一样对待?还专门让我们照看他,我也真是服气了…”蔺泽之却是有些羡慕,道:“大概是因为,晏天痕不在他视线里,所以他不找几个能照看晏天痕的人,就放心不下吧。"蔺冬唏噓不已,也禁不住有些羡慕了。他什么时候,也能有真么个好大哥,还不是亲生的!若说不嫉妒晏天痕,这是不可能的,谁让这段时间,已经有人传遍了,晏天痕身上的法宝,全都是数一数二的好东西,这好东西,还全都是他那位没有血缘的大哥给炼制的。元天问请客的地方,绝对不会是档次低的路边街铺。东城一家高档的茶室里面,两人在小隔间里,相对而坐,元天问点了一些灵茶和茶点,蔺玄之倒是对口腹之欲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便是元天问点什么,他吃什么,只是要求上两份。元天问扫了他一眼,道:“你是给你弟弟带的?"蔺玄之点点头,道:“当然,家弟喜欢美味佳肴,这段时间我忙着闭关,都没时间带他来玩乐,所以心中深感不安愧疚,自然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要想着他,给他带回去一份。"这些话听在元天问耳朵里,其实已经在他心脏上面插了两刀。蔺玄之只不过是因为修炼大事而没有带着晏天痕吃喝玩乐,竟然就感到不安了,那他这种直接认错了人,误把鱼目当明珠的白痴,是不是该直接去死一死了?元夭问嘴巴里面苦涩极了,道:“你可真是个好大哥。"蔺玄之蛮有深意地看着他,勾了勾唇角,道:“你将来,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元天问:“....”讲真,他不是胡扯的,他真觉得蔺玄之这些话,是话中有话,故意说出来吐槽他的。可惜他还偏偏不能反驳。元天问绷着脸,说道:“我当然会是一个好丈夫。”蔺玄之笑了笑,道:“不知元少峰,准备什么时候和韩玉然举办结侣大典?"元天问沉默了片刻,捏了捏手上的小茶杯,道:“恐怕,要无限期地延迟了。"蔺玄之故作惊讶地说道:“这是为何?难不成韩玉然不愿意和你结为道侣?”元天问沉声说道:“是我不愿意。"蔺玄之挑了挑眉梢。“他也许并非我要寻找的那个人。"元天问大概是把灵茶当成酒了,一口抽了下去,动作还特别豪迈,“我一直以为,我能把恩情当成爱情,靠着这份感激,一直对他好,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两种东西,无法混为一谈。”蔺玄之听着这些话,心头闪过一抹违和感,他微微皱眉道:“你和韩玉然交往,是因为他对你有恩?”"是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元天问叹了口气,道:“前些年,我曾经在飞鸾峰上偶然受伤,双目失明,功力全失,险些走火入魔,他意外捡到我之后,还照顾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那个时候就暗中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他好,哪怕他已经有婚约,也要给他想方设法毁了。”也正因这种迫切,才让元天问双眼蒙蔽。元天问看了蔺玄之一眼,道:“没想到,他的未婚夫是你,对不住了。”"你倒是没有对不住我,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能接手韩玉然,否则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解除婚约。"蔺玄之真情实意地说。然而元天问却抽了抽嘴角,极其无语。不过,韩玉然并不是蔺玄之想要说的重点,他问道:“你之前为何喜欢韩玉然,现在却又不喜欢了?"元天问道:“因为在飞鸾峰上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虽然有些跳脱,又爱和我开玩笑,有的时候还会故意欺负我,但是我却觉得他无比鲜活可爱,一言一行都能勾动我的心脏,但是...."元天问沉了沉眸子,又喝了一杯灵茶,道:“自从他和我上山之后,我就觉得,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我所喜欢的那些,似乎从他身上消失了,我既不想当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却又不想娶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当道侣,所以纠结下来,就成了一团乱麻。"蔺玄之倒是能明白元天问为什么要找他了,恐怕韩玉然的事情,已经快要成了元天问的一块心病,这种心病,极有可能变为在修仙道路上的一个心魔,一旦处理不好,便会容易让道心不稳,路途不畅。蔺玄之却丝毫不在意元天问究竟会不会道心不稳,他现在只想拍桌大笑一一元天问,他到底能傻到什么地步,才会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所在?元天问看到蔺玄之嘴角的诡异笑容,禁不住背脊发毛,他动了动身子,皱起剑眉,道:"你笑什么?""我只是在想,今日你找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往段宇阳身上瞟,这又是怎么回事儿?"蔺玄之捏了快玲珑小巧的茶点,放在了口中。一股子灵草和灵花的香味溢满了口中,沁人心脾,蔺玄之决定将这种小点,多带些给阿痕元天问顿时脸色发红,又闷了一口茶,把杯子重重放下,才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这几日,自从我知道宇阳曾经来我家提过两次亲之后,我总是晚上做梦梦到他,还是….”还是不穿衣服做着不可描述之事的场景。蔺玄之这次是真惊讶了,道:“你以前难道不知道段宇阳去你家上门提了两次亲吗?”“我只知道第二次,那个时候我已经下决心要娶别人了,自然是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元天问一脸尴尬,说道:“我前些日子,听我爹和我父亲聊天的时候,一不小心透露他几年前还去我家提过一次亲,我才知道的。""那第一次,发生了什么?"蔺玄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元天问“我那时候,一心求道,急着闭关,我爹有没说清楚,所以我以为段宇阳是要给他族中哪个妹子提亲,我见都没见过他族中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元天问咬了咬牙,道:况且,段家和我们元家不一样,他们的家族,一向对男子和男子成亲之事,尤为排斥,认为这是逆天而行的大不敬之事,所以我更是没往宇阳身上想,我爹说的时候,我就匆匆听了一耳朵直接说没有兴趣,就去闭关了。”所以,他爹以为他不喜欢段宇阳,就推辞了这送上门来的好事情,元天问以为段宇阳是在帮族妹提亲,对他没什么意思,便也不曾再考虑此事,只安心闭关。蔺玄之一脸无语地说道:“我对你们元家,简直是服气了,段宇阳会是那种心甘情愿帮别人上门送好事儿的人吗?你也太高看他了。"元天问一脸尴尬,道:“也是我爹没说清楚,他若是说得明白,我也不至于和宇阳闹成现在这般地步了。"反正都是他爹的错,和他没关系。蔺玄之想了想,问道:“那如果当初向你求婚的人,是段宇阳呢?” 第241章 蔺玄之:“.....”他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你当初见到我沾沾自喜地替韩玉然出头,还接你的盘,一定在心中嘲笑我吧?"元天问道。"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何谈嘲笑?"蔺玄之斜了元天问一眼,慢条斯理道:“我只是在嘲笑段宇阳,我没见过比他更眼瞎的人,竟然会看上你这种人。"元天问:“…"该死的,他竟然无法反驳无言以对!"和你也算同门,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你和宇阳也算朋友,居然忍心看他独自伤心。"元天问此时满心窝火和心酸,道:“你知道那么早,居然丝毫风声都不给我透露,亏我...."面对元天问的指责,蔺玄之也很无语,他淡定说道:“我只知道他曾经在飞鸾峰上,和你有过一段过往,但谁能想到,你和韩玉然在一起,竟然是因为你自己没脑子,把他当成段宇阳来看待了!"“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你眼瞎。"蔺玄之说。元天问:“.....”"你刚才明明说没有在心里嘲笑我。"元天问道。"我的确没有在心里嘲笑你。"蔺玄之道:“我是在口头嘲笑你鄙视你唾弃你。元天问:“…"元天问深深地吸了口气,蛮有深意地道:“你其实内心十分庆幸,有我这么个帮你转移韩玉然视线的人吧?""是啊。"蔺玄之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道:“若不是因为有你,恐怕退婚还没这么简单。”元夭问可以确定这次聊天不能继续进行了,于是,迫切想要见到段宇阳的他,不再多说废话,直接离开了这个茶馆,走之前,他还没忘了把钱付了,顺便给晏天痕点了不少零嘴。蔺玄之坐在原处,喝着茶吃着小点琢磨了一会儿,最后在得出元天问大概要无功而返的结论后,便淡定地起身,打包离开。回去之后,蔺玄之刚一进自己的房间门,就被两只虎崽子给围住了。阿白和琥珀眼巴巴地盯着蔺玄之手中拿着的小包裹。蔺玄之扫了它们一眼,被阿白和琥珀一个憨态可掬一个非得做岀冷酷脸的模样给逗乐了,道:“你们两个的鼻子可真够灵敏的。”阿白嗷呜叫了一声,扒了扒蔺玄之的腿。晏天痕动了动鼻子,道:“大哥,什么好吃的?”蔺玄之把包裹放在桌子上,道:“一些小点心,味道尚可。”晏天痕打开包裹,捏起一块尝了尝。"好好吃啊!"晏夭痕享受地眯起了眼睛,然后又捏了一块,顺产还喂了两块分别给阿白和琥珀。两只小虎崽迫不及待啃了小点心,然后眯起眼睛,发出了欢喜的呼噜呼噜声。蔺玄之看着这三只吃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突然有种极其满足的感觉一其实,一辈子就这样也好。养两只蠢萌蠢萌的小虎崽,养一个他爱到极致的人。"大哥,这些糕点应该很贵吧?”晏天痕吃完之后,才想起这个问题来。蔺玄之笑笑,道:“反正是元少峰付的钱,贵点好。”第174章 错的离谱晏天痕一愣,皱着眉头道:“大哥,你怎么能吃他买的东西?你难道忘了,宇阳哥哥被他欺负之后,还始乱终弃的事情吗?"他们虽然在乱花钱的蔺玄之的影响下,总是时不时穷上一段时间,但再穷也不能接受敌人的馈赠啊!蔺玄之暗道:他们家阿痕,对元天问的意见,可真是够大的啊!或者可以说,他对段宇阳的感情,也是足够深厚,没想到,这个小财迷,竟然连嗟来之食都不吃了。"以前大概是敌人,现在和以后,应当就不是了。”“啊?为什么?"晏天痕不解。蔺玄之解释道:“简单来讲,元天问把当初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当成了韩玉然,如今他已经幡然醒悟,知道真相了。"晏天痕呆了呆,然后张大了嘴巴:“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蔺玄之便将元天问的黑历史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晏天痕听得一愣一愣的。消化了一会儿,晏天痕若有所思地说:“元天问可真够笨的,居然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能搞错。"蔺玄之点点头,道:“是啊,智商堪忧。”晏天痕松了口气,道:“其实现在悔悟,也不算晚,毕竟他们]还没有结为道侣,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蔺玄之看着晏天痕,道:“阿痕觉得,元天问还有希望?难道你觉得,他能够被原谅?"“当然有啊。"晏天痕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道:“因为宇阳哥哥喜欢他,否则当初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照顾元天问那么久了。既然喜欢,就算他做了不好的事情,但宇阳哥哥或早或晚,总是会原谅他的。”蔺玄之望着晏天痕。晏夭痕眨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了?""没什么。"蔺玄之笑了笑,柔和地说道:“只是觉得,我有阿痕这个弟弟,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第243章 讲真,他觉得今天的元天问,哪哪儿都不太正常。元天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段宇阳说:“直说,干嘛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当初飞鸾峰上和我肌肤相亲之人,究竟是不是你?"元天问总算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将心底最在意的一件事情,问了出来。段宇阳顿住了。“不是我。"段宇阳说。"不可能。"元天问眯了眯眼睛,道:“不是你,也不可能是其他人。”“操一-"段宇阳吐露了一个脏字,紧接着一下子站了起来,并且成功带掉了手中的杯子。一种浓浓的屈辱感盈上心头,冲到头顶,以至于段宇阳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你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再当着我的面再问出来?”段宇阳冷冷地直视着元天问,咬着牙根说道:“怎么,你想说明什么?来羞辱我?来告诉我你当初说的话是心智不清才说的,所以做不得数,还是来感谢我的大公无私?""宇阳一-"元天问直接一把将情绪激动的段宇阳抱在了怀中,他的双臂牢牢禁锢住段宇阳,在他耳边道:“我从未想过羞辱你,我说的话,永远作数,我在飞鸾峰上,说过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只和你结为道侣,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掘地三尺把你找出来,我心慕于你,茶不思饭不想,只希望能和你一辈子….”"你脑子是不是犯糊涂了?"段宇阳捶了元天问两下,然而却被元天问给搂得更紧,于是他索性放弃了。段宇阳翻了个白眼,道:“你现在提这个,到底是想做什么?元天问,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快要结为道侣的未婚夫韩玉然!""从来都没有什么韩玉然。"元天问颤抖着声音道:“是我的错,我把他误当成了你,我爱的人是你,我心心念念要娶进门的人,也一样是你……宇阳,我知道我错的离谱,错的可笑,但我恳请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段宇阳这一下子,是真的愣住了。第175章 有缘无分段宇阳懵逼半天,以至于元天问后来在他耳朵边逼逼逼逼一连串说了什么,他都没听到没过脑子。等等!"段宇阳皱着眉头,一脸莫名其妙,道:“你和韩玉然在一起,对他掏心掏肺的,是因为你把他错认成了我?"元天问满腹委屈地说道:“是,否则我怎么可能理会他分毫?"段宇阳无语了半晌,他觉得这简直是可笑又滑稽,简直颠覆了他的想象力!"你先松开我。”段宇阳说。元天问低声说:“不要。”段宇阳黑着脸:“松开。""不。”元天问说:“一松开,你就跑了。”"我他妈往哪儿跑去?"段宇阳怒了,道:“这是我的房间,要跑也该是你跑好吗?给老子滚远点儿!"元天问:“…"啊,又爆粗口了,看来真的生气了。于是元天问恋恋不舍地将段宇阳给松开了。段宇阳终于重获呼吸,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的空气,才坐在椅子上,望着站在他面前像是在等待审判的元天问,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笑话。不管韩玉然是怎么让元天问误以为他就是飞鸾峰上的那个人,这一切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对于段宇阳而言,其实一切的根源,并不是飞鸾峰这件事情。"宇阳..”元天问开口。"先别说话。"段宇阳抬了下手,元天问就闭嘴了。段宇阳看着乖巧听话的元天问,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道:“你的意思是,你从头到尾,都认错了人?”元天问点点头,刚想解释什么,又被段宇阳一抬手给阻止了。"你现在找我,是想承认错误,顺便再像是对待韩玉然那样对待我,是吗?"段宇阳歪了歪脑袋。"我的确是要承认错误。"元天问顿了一顿,道:“但我不会像对他那样对你。”"为何?”"因为我对他,只能做到表面上给他那些他想要的钱财、法宝、资源和地位,但是我却做不到将我的心给他。"元天问并未说假话,哪怕在他将韩玉然当成救命恩人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你应该对他好,应当为他付出一切,他做什么都是对的。然而,他却并未感觉到,在这些“理所应当"的驱使之下,他对这个本该熟悉实则陌生的男子,有一丝一毫的动心。他想要从韩玉然身上寻找当初飞鸾峰上的那个影子,然而他却屡战屡败。而当局者迷,元天问又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人换个环境,多些遭遇,竟然能变化如此巨大但当答案浮现的时候,元天问只觉得理所当然是这样的的结果,又终于彻彻底底地松了口。"我会给你我的一切。”元天问从心而论。段宇阳却是盯着元天问,然后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元天问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段宇阳轻描淡写道:“行了,我知道这件事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先走了。"元天问愣了一愣,他已经预料到段宇阳也许会发火,也许会情绪激动,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段宇阳竟然会是这种反应!“宇阳,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元天问略显迫切地说道:“我认错了人,害你受委屈,但是我心中始终始终念着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打住打住!"段宇阳抬起手,有些好笑地说道:“元天问,你能不能不要活在飞鸾峰上,飞鸾峰早已经过去了,我当初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本就想着飞鸾峰上有一段露水姻缘就够了,没必要再有更多的发展,现在你认错了人,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了,这刚巧说明我们有缘无分,就连天道都见不得我和你好,所以我们就这样吧。”段宇阳的一席话,让元天问一时间会不神来。慢慢地,他望着段宇阳的那双眼睛里面,充盈着浓浓的委屈和难过,道:“你撒谎。" 第245章 同门一起出去?韩玉然猛然一震,这是在暗示他,元天问打算和他发生冲突,换句话说,是要来找他算账了?韩玉然心中惊了一会儿,却是迅速冷静下来。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快。他原以为,是能等到和元天问行结侣大典之后,才会被元天问这个傻瓜察觉。"多谢。"韩玉然对着小童说完,便对旁边的几人道:“天问有事情要说,还请诸位师兄随我一起出去。"玄天宗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道:“这个时候?他找我们能有什么事情?"韩玉然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和天问之间,进来发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所以……还请各位师兄,能帮我调节一下。"蓝景和眨眨眼睛,一脸恍然大悟,马上站了起来,兴致浓浓地说道:“你这么好脾气的人,竟然能和我那个宠妻狂魔二师兄吵起来,也是难得,我便跟着你出去看看吧。”作为元天问的嫡系师弟,蓝景和可是亲眼见识到元天问是怎样对待韩玉然的,整个玄天宗恐怕都得知道韩玉然是元天问的心肝宝贝,招惹不得了。也不知有多少人羨慕韩玉然,对他暗地里冒着酸泡泡。此时正是一位天法宗的剑修在论剑台上面分享修炼心得,童乐看了看情况,也站了起来,道:“我随你去看看。”童乐既然起身,杜奇英也自然要跟着去。于是,韩玉然带着这三人,一起朝着论剑阁外走去。论剑阁外,若非元天问心中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愿让自己的私事,影响到整个玄天宗的形象,他此时早就已经提着剑冲进去,找韩玉然拼命了。"人为何还没出来?”元天问道。紫衣小童已经快要笑不出来,他真是有些后悔让自己的搭档进去找人,而他自己留下来一个人应对这个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自己强大威压的男人。紫衣小童秉承着无论如何都要撑到能打得过元天问之人岀现的原则,笑容满面地说道:"元少峰稍等片刻,里面五大宗门正在开论道会,找人可能不太容易。"紫衣小童特意强调了“五大宗门",希望元天问看在此时大环境的份儿上,能够先行忍耐番。这时,被元天问翘首以望的韩玉然出现了。元天问刚准备提着剑冲上去砍人,然而他眼尖地又看到了紧随韩玉然身边的小师弟和其他人,已经快要出鞘的剑,被他电光火石之间给压了下来妈的,同门不能相互屠戮,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然而,他的这个动作,还是被所有人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蓝景和大吃一惊,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就算和师嫂有什么误会,也不至于动手吧!"童乐也吃惊地看着元天问,道:“我刚才没看错吧?你居然要对一位炼器师拔剑!"元天问面色沉沉地看着面色如常的韩玉然。韩玉然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对着元天问笑了笑,道:“天问,里面正在开论道会,你这是去哪儿才回来?"元夭问死死盯着他,恨不得把他抽筋拔骨。韩玉然接着解释道:“只是一点小小的误会,我们私下解决就好了,你说是不是?”好,极好,真的是装得太好了!元天问禁不住想要为韩玉然鼓掌。元天问逼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称得上是温柔的微笑,道:“你们看错了,我怎么会对玉然拔剑呢?"韩玉然愣了一下,元天问是个直性子,若是他发现自己被欺骗,必然会忍耐不住,可是他现在,居然反其道而行之。"你叫我出来,究竟是做什么?"韩玉然皱着眉头,心中有不祥的预感,顿时生出一股忐忑不安的感觉。"没什么。"元天问冷淡地看着他,道:“进去吧。元天问这反应,让随着韩玉然出来的几人,都有些不解。杜奇英扫了他们一眼,转身道:“既然没什么事,就快些进来,你本就迟到了。"说完,杜奇英便朝着里面走去,童乐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元天问,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更不理解为何韩玉然非要拉他们出来。韩玉然微微一笑,笑容之中颇有几分得意之色,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继续进去听道了,天问,今日邀请的都是各大宗门的拔尖弟子,你不妨也好好听一听,必然对你有好处。”“这是自然。"元天问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韩玉然扫了他一眼,噙着微笑转身,同时心中暗道:即便他已经知晓自己骗了他,又能怎样?此时,自己已经是玄天宗的核心弟子了,还是千锤峰峰主的入室弟子,他俨然已经受到玄天宗规则的保护。元天问想要坐稳这个少峰主的位置,无论如何,都不敢明目张胆对他动手的。韩玉然胜券在握地勾起了唇角。蓝景和却是注意到了元天问微微发颤的手,心中震了一震,担忧地望着元天问,道:“师兄,不如我陪你在这里站一会儿吧。""不必了。"元天i问淡淡道:“一起进去吧"哦。"蓝景和的声音刚落,忽然眼前剑光一闪,尚未反应过来,距离他不足五步远的韩玉然,已经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被带着浓重杀意的剑气给直接劈了出去。劈了出去。劈---蓝景和目瞪口呆,待到元天问的第二式已经出来,但剑招未熟的时候,杜奇英已经出手了。锵--- 第247章 蓝景和心急如麻,在原地团团转,他暗搓搓地打算等空宇长老走了,就马上千里传音,将这件不得了的事情,告诉元天问的爹亲苏墨。元天问突然回头,道:“别告诉我爹。”蓝景和被吓了一跳,险些以为元天问有读心术,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放心放心,绝对不会告诉苏长老!"元天问于是放心地去了。蓝景和以想要放水为由,立刻鸟盾,到了空无一人的小树林里,蓝景和立刻拿出了干里传音的法宝,对着那边叫道:“元伯伯,师兄要被上鞭刑了,你快救他啊!"反正,他没有告诉元天问他爹,只是告诉他父亲而已,不算是说话不算数。第二日,玄天宗少峰主元天问在天极宗论剑阁外,将他的未婚夫韩玉然给一剑毁了根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天极城。元天问算是彻底在五洲大陆火了一把,毕竟,百家际会上,还从来没出现过宗门打斗、还是内部出问题的情况。一般来说,五大天字宗门同气连枝,面上总是要过得去,在百家际会上又没有竞争关系,再加上越是老牌宗门就越是在意自己的形象,根本不会出现这种丢自己的脸而去娱乐众人的事情。从西城区前来东城大比场的路上,蔺玄之已经听到无数人在谈论元天问的事情。那位元少峰,他可是毁了一位炼器师的根基,听说,那个叫韩玉然的,整个丹田气海都破了。"是啊,我也听说了,去给那个炼器师疗伤的药师说,他的丹田气海成了碎末,看起来惨不忍睹。"“这么可怕.元天问这人,未免太残忍了。""这有什么可残忍的,我听说他的脾气不错,而且还很讲道义,从来都不会滥杀无辜,韩玉然说不定是因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才惹恼了元天问的。""这就不好说了,我听说,韩玉然还是他的未婚夫,这个未婚夫,还是元天问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啊?什么人?"“好像是蔺家的那个炼器师,叫蔺玄之的。”一个女修叹了口气,惆怅地说道:“看来,现在的男人都靠不住啊。”"你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另一位男修道。“只有我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不是一个人,但是我更想知道,毁了一个炼器师的丹田气海,会有什么惩罚。"“听说,被抽了十鞭子。"“十鞭子而已,元天问可是五洲都有名气的修三代,超一流大世家元家的嫡子,玄天宗折剑锋少峰主,他不过是毁了一个小小的炼器师,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有靠山真好。”“关键人家实力还强,对一个炼器师动手,必然是事出有因。""是啊.."晏天痕有些意外地说道:“大哥,大多数人竟然都偏向元天问,他们难道不该同情弱者,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你怎就知道他们不同情韩玉然?"蔺玄之淡淡说道:“同情归同情,但他们一来不敢得罪元天问,二来元天问的口碑一向不错,再加上有人刻意引导这些传言的导向,自然就偏向元天问。""有人刻意引导?"晏天痕丝毫未曾料到。大概是昨日傍晚才动的手打的人,仅仅一夜之间,对传言的引导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够迅速的了。"这些大世家的少主出门,身边可用之人必然只多不少。"蔺玄之说完,顿了一顿,道:“只是我没想到,元天问竟然会如此冲动。"晏天痕想了想,道:“我倒是不觉得他行事冲动。"蔺玄之看着他。"毕竟,韩玉然那么坏,他的欺骗让宇阳哥哥吃了不少苦头,我若是元天问,我也要对韩玉然动手。″晏天痕推己及人,理直气壮地说道。蔺玄之笑着在晏天痕的脑袋上揉了揉。到了山上,蔺玄之一眼便看到了已经在蔺家的位置上等着的段宇阳。段宇阳招了招手,道:“来了啊。”晏天痕走过去,开口就道:“宇阳哥哥,你知不知道元天问为了给你报仇,所以把韩玉然那个坏蛋给废了啊?"蔺玄之:“.....”此话一出,旁边原本还在有说有笑议论纷纷的别家弟子,顿时都朝着这边齐刷刷地看过来,用蕴含着各种深意的目光盯着晏天痕和段宇阳。段宇阳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抓过晏天痕,逼迫着嘴角上扬,咬着牙根低声道:“我的小祖宗诶,有事咱们私下说,小声说,保密!"晏天痕自知失言,捂住了嘴巴,冲着段宇阳眨了眨眼睛,一脸歉意的表情。蔺玄之的视线朝着周围扫过去,各家弟子都立刻转过脸,继续和别人聊天,只不过耳朵却是竖了起来。段宇阳见一切都算是恢复了正常,便说道:“听说了,元天问这个大傻叉,居然像一只没脑子的蛮牛似的,这么冲动,他真是在自己作死!"说到这里,段宇阳顿时咬牙切齿,恨的不能行。晏天痕说道:“听说,他还被抽了十鞭子。不过只是抽鞭子而已,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的吧。""是啊,皮糙肉厚的,耐打。"段宇阳也不以为意。"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蔺玄之作为曾经的玄天宗核心弟子,对玄天宗的刑罚自然清楚,道:“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鞭子,是上品法器惩恶鞭,打一下相当于一位筑基一重修士全力一击,若是体质差、修为低的,一鞭子下去人就不行了。"晏天痕禁不住张大了嘴巴,道:“那十鞭子下去,元天问还不得魂飞魄散吗?"纵然元天问已经是淬体期修士,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上整整十鞭子筑基期修士全力一击。 第249章 晏天痕也止不住笑了一会儿,又收起笑容说道:“也不知道韩玉然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段宇阳也收了笑容,摸着下巴说道:“丹田气海被废了,修为跌至炼气期二重,魂力也有所倒退……唔,他之前丹田齐全,修炼的时候必然靠真气和魂力相互催动促进,如今真气缺了,魂力受的影响,必然极大,反正简单而言,就是彻底废了。"段宇阳扫了蔺玄之一眼,道:“比你废的更彻底。”好歹,蔺玄之是在丹田废了之后,才开始炼魂的,他的灵魂之力和真气亳无瓜葛,精粹极了,不到青魂等级,根本不受丹田气海的影响。韩玉然就不一样了,他恐怕现在连下等法器,都炼制不成了。晏天痕面色冷漠,道:“当初我大哥被废的时候,他背地里非但想方设法的捞我大哥的钱财,占他便宜,还处处说他是个废人,更是让霸天武道馆的人,刻意引诱我大哥去打那种不入流的比试,如今,倒是天道好轮回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大哥你说是不是?"蔺玄之点点头,道:“的确,万事万物都有因果,他也算是报应了。"蔺玄之本想把韩玉然留到他重回玄天宗之后,再行解决,没想到,半路竟然出了这么个意外,以至于元天问替他下了手。不过,从上辈子算起来,韩玉然对他造成的因果影响,必然不如给元天问造成的因果影响深厚。毕竟,上辈子段宇阳最终不足二百岁便身死道消,终其一生未再见元天问一面,而元天问则是有了心魔,修为在某个阶段停滞不前,孤独终老。破人姻缘,相当于扒坟掘墓,是万万不可饶恕之事。元天问这般干脆利落地解决了韩玉然,也算是因果终结,各得其所了。晏天痕望着段宇阳,眨眨眼睛说道:“宇阳哥哥,这个冒充你的家伙遭到报应了,你高兴吗?""高兴什么。"段宇阳苦笑一声,道:“我现在倒是觉得,元天问的心其实挺冷挺狠的,好歹也是被他当成未婚夫保护了那么久的人,怎么说废就废了……""这般戏弄招惹了元天问,还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蔺玄之扫了段宇阳一眼,道:“你还真以为元天问是个好脾气的人?"段宇阳:“....”"怎么可能?"元天问哪里称得上是脾气好,他自小就是元家的少主,典型的爹有权娘有钱的,一路顺风顺水,在元家地位超然卓绝,无人敢惹,可以说是个小霸王了,只是这几年脾气越发会收敛罢了,本质仍是个要面子的坏脾气少爷。韩玉然可谓是彻底触碰了他的逆鳞,自作自受。今日再比试的时候,元天问便没有出现在玄天宗的位置上,段宇阳扫过那个空着的位置心中却是有些平静的。第二日的比赛,除了一个二流世家筑基期一重的修士,在赛场上一不小心搞死了一个同等级世家的筑基一重修士之外,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继续选择发起挑战的蔺焰,倒是有些岀人意料地干掉了排名第四十二位的二流世家蓝城张家,成功地将蔺家的地位,提升到了第四十二位。蔺焰的挑战成功,可是让蔺家大大冒了次脑袋尖儿,毕竟,也就只有蔺家这个三流世家中的奇葩,选择在第一日拿到下一轮比赛的通行证之后,选择再向二流世家挑战。张家的那个青年,下场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蔺焰一眼,放狠话说道:“你给我等着!"蔺焰对他竖起了中指,他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蔺焰见好就收,没再继续进行抽签挑战,而是直接退了下去。从头到尾,元天问都没能出现。百家际会的武道比试,最令人瞩目的则是第三日的比试。按照排名从后往前,排名靠后的五十个家族先行比试,当天结束之后,排位在第五十一到第六十的世家,可以进行第二日的第二十到第五十名的比试,而第三日,就完完全全是成功在第二日中脱颖而出的前五个世家,和剩下的二十个一流世家进行比试。至于五洲大陆上,公认的十一个超一流世家,则是不在正常的排位之中,这十一个家族每次百家际会都会单独排位,并且单独比试。毕竟,超一流世家已经能够抵得上一个大宗门了,家族弟子成干上万,想找到符合百家际会标准的弟子,着实太过容易,和其他家族根本没什么可比头。蔺家的人已经全都比完,成绩最好的便是蔺焰的第三十二位。蔺泽之直接放弃了第二日的挑战,他已经拿到了下一关的通行证,现在保存实力最重要。当然了,这已经是这几届百家际会中,蔺家成绩最好的一次了。蔺玄之非常满意,蔺留春非常满意,蔺家上上下下,大概都对这个成绩非常满足,毕竟包括蔺雅儿在内,蔺家第一次有三人进了第二轮比赛。下了台,蔺焰的兴奋劲儿还没过,他的对手可是个筑基二重的修士,要比他的等级,足足高了一重。"玄之堂兄,真是多亏了你的摇天扇。"蔺焰将那把从蔺玄之手中借来的扇子,递还给了他。不料,却是被蔺玄之拒收了。"这只扇子,算是给你的奖励吧。"蔺玄之道。蔺焰眼睛一亮,也不客气,脸上带着笑容道:“那就多谢实堂兄了。”摇天扇更偏于攻器,又能带风,对于蔺焰的火系攻击有极好的加成作用,能把攻击力提升整整一个档次,这对于蔺焰而言,可是绝佳的武器。没想到,蔺玄之说送人,就这么随意地送人了。其他蔺家人见状,止不住都心中冒着酸泡泡,生出一股子嫉妒之意,但没办法,谁让蔺焰和蔺玄之的关系好呢。蔺冬和蔺遥,都后悔之前在蔺泽之和蔺玄之不对付的时候,没有正确地和蔺玄之站在一边,如今蔺泽之似乎和蔺玄之有关系缓和的迹象,他们两人之间倒是没什么了,但自己作为小虾米,可就遭殃了。蔺雨柔有些酸意,道:“玄之堂弟,你对旁系弟子,可真是够上心的。”蔺玄之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旁系主脉,本都是蔺家人,不必过度区分。”蔺冬凑过来,讨好地笑着说道:“那我们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法宝能用的啊?"蔺冬昨日也赢了一场比赛,只不过胜在运气好,他的对手的修为,比他要差上一大截,而且年龄也很小,只有十二岁,在继续挑战的时候,被人打了下去。蔺玄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几枚护腕,道:“摇天扇是我以前炼制的法宝,刚巧和蔺焰的功法相匹配,至于其他人,我倒是并未特意炼制过相关法器。不过,这些琉玉护腕,倒是能当防器来使用,你们一人一只,且先分了吧。"蔺冬眼尖地发现这琉玉护腕竟然是上品法器,当即眉笑眼开,拿了一只戴在手腕上,高兴地说道:“多谢玄之了!” 第251章 此时再看着得意洋洋的蔺焰,蔺泽之心中禁不住苦涩地想到:他当初若不是抢了这本《焚天掌》,说不定,蔺焰也不会拿到《焚心诀》,他练不成焚心诀里面的厉害功夫,说不定也就不会在比赛中如此出彩,被天火宗长老看上。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命。不过,蔺泽之如今的心境,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有了不少变化,以往他心高气盛的,万事非要和蔺家弟子争个高下,哪怕是用上不入流的法子。但是现在,他只想着能够踏踏实实的修炼,让自己的实力,真正得到提升实力,才是说话的根本,这个道理他本就知道,但却并不在意,是蔺玄之让他真真正正地铭记于心的。第二轮比赛结束之后,只有三个没上台挑战的世家弟子,被排斥出了第三轮,其他的一百四十七名弟子,都成功顺利进入第三轮。每年,百家际会都会搞出一些新奇的规定,让人意想不到。晏天痕有些惋惜地说道:“没想到,不上台挑战也能被刷下来。”"大概是那些人觉得,连挑战都不敢的人,不配成为真正的修士吧。"蔺玄之道。“下一场就该进行炼丹一道和炼器一道的比试了。"段宇阳眉彩飞扬,道:“每年这个时候,丹师和炼器师,可都是要出来压轴了,围观者一定很多。""是啊,我最喜欢看炼器师炼器了。"晏天痕向往地说。段宇阳挑挑眉梢,道:“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你觉得炼器师炼器,看起来特别无聊,特别没意思,总担心炼着炼着就睡着了。”"你听错了。"晏天痕正经严肃道:“我说的是炼丹,不是炼器。"段宇阳:“…""炼丹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睡着?“蔺玄之忽然插口问道。"是啊。"晏天痕从善如流地点头,道:“我炼丹的时候,经常就睡着了,看守丹炉实在是太无聊了。"晏天痕说完,突然一愣,吐了吐舌头捂着嘴闷声说道:“大哥,你干嘛突然开口,吓死我。"蔺玄之:“…呵。”下次炼丹,他要在旁边看着晏天痕。到底是对他太放心了。晏天痕有些心虚地说道:“不过,大哥送给我的火云鼎,我每天都有拿出来擦一擦,看起来还是很新的。"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看起来越新的丹炉,说明用的次数就越少,阿痕若是不想要,不妨拿出去换钱吧。"晏天痕马上摇头拒绝,说道:“不,那是大哥送给我的东西,我就算不用,也要私藏着,才不要给其他人糟蹋。"蔺玄之摇了摇头,道:“再好的法宝,闲置不用的话,仍然是废物。”晏天痕露出了低落和苦恼的表情。蔺玄之见状,不由自主地转口说道:“当然了,那些法宝拿来给阿痕当玩具和摆设,也算是物尽其用。"段宇阳:“.....”你的节操呢?"你难道不觉得,阿痕这样走在街上,很容易被人打劫吗?"段宇阳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晏天痕,道:“我忍不住想要吐槽很久了,他这身上挂着的法宝,恐怕是你的全部家当了吧。”晏天痕吓了一跳,道:“什么?"蔺玄之思忖片刻,道:“全部家当倒是不至于,最贵重的东西,还在我身上。"那只万物瓶才是无价之宝,里面的那滴炽阳之血,更是不可用价格来估量,蔺玄之说穷不穷,说富不富,他若是随便拿出一样法宝去卖,就能马上变成有钱人,但是他身上如今现存的哪样东西,他都不能拿去卖。虽然他免费从白家的鉴宝大会上,搞到了四样宝贝,但其中一样被炼制成了欺天环,如今正戴在晏天痕耳朵上,还有一抹小冥阴火,蔺玄之打算找个时间,安安静静地将其炼化,归为己用,更是不可能卖掉。剩下的两样,一个是玄龟内丹,一个是天师云鬼目,这两样宝贝也都颇有妙用。前者可以用来炼制丹药,服下之后益寿延年,哪怕是寿元已到,也完全可以瞒过天道,多活一倍,但前提是能找到可炼制玄龟内丹的炼丹师。后者的用处,就更加可怕了,这只云鬼目,是用来窥测天机的,虽说蔺玄之如今还未有这个能力炼化它,但这是早晚的事情。而晏天痕身上的那些东西,就更不用说了,蔺玄之的原则就是,只能多、不能少,除非有更好的替代品,否则谁都别想打阿痕的主意。晏天痕忍不住问道:“大哥,我们还有多少钱?"蔺玄之:“.....”段宇阳看着蔺玄之脸上难得一见的窘迫表情,不厚道地哈哈大笑,道:“这家伙,只出不进,他要是没败光了所有的钱,我这个人段字敢给你倒过来写。”第180章 苏墨亲至晏天痕眼巴巴地充满期待地望着蔺玄之,希望段宇阳以后能倒着写他的姓氏。然而事与愿违,蔺玄之还真就没钱了。他出手大方,炼制了八九个护腕,光是原材料就败了一笔,再加上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晏天痕炼制,这一次一次地下来,一不小心日积月累就把钱给败光了。晏夭痕被蔺玄之的沉默,给吓得小心脏都快停跳了。"大哥,所以我们是真的又成了穷光蛋了吗?"晏天痕问道。段宇阳抽了抽嘴角,这个又字是怎么回事?蔺玄之觉得有些对不住晏天痕,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道:“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有钱的。"“什么时候?""明天之后吧。"蔺玄之道:“明日一过,各种委托恐怕就要纷至沓来,到时候,我先收笔定金,先勉强度过这段穷日子再说。"段宇阳服气地竖起了大拇指,叹息不已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这么牛逼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穷逼的炼器师。"蔺玄之斜了他一眼,道:“难道你以为我见过第二个?"段宇阳:“....” 第253章 “所以你说,帮还是不帮?"蔺玄之问道。"不能帮啊。"晏天痕摇摇头,说:“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宇阳哥哥对我那么好,我肯定不能帮着元天问坑他。"蔺玄之扫了铺了一床的极品黄级锻石,淡淡道:“那这些东西,我们去还给苏前辈?""这怎么能行,收都收了,哪儿有还回去的道理。"晏天痕一脸正色,道:“更何况,这可是苏前辈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我们怎么能这么不上道不给面子呢?”"那阿痕是怎么打算的?"蔺玄之问道。“就是把元天问的病情,给宇阳哥哥透露一下嘛。"晏天痕眼珠子微微一转说道:“反正我们又没帮着元夭问说一句好话,也不算是出卖宇阳哥哥,对吧?"蔺玄之默了默,望着晏天痕,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痕,我发现你其实很上道。”晏天痕正色道:“我又不是元天问,不会那么傻的。”蔺玄之止不住想笑,看来,他们在元天问的智商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共识,虽然元天问本人,其实是个很有领袖才能的人,可架不住他在感情问题上,的的确确在犯傻啊。第二日还有比试,晏天痕很快便催促着蔺玄之回房间休息了。这段时间,晏天痕为了掩人耳目,不敢轻易自己大半夜的去西山寻陵赤骨,好在阿白和琥珀不容易被人发现,能待他去看看陵赤骨的状况。夜晚,晏天痕从床上爬起来,盘膝坐在蒲团上面,拿出了那只火云丹炉,双目在黑夜之中炯炯有神。虽说他之前炼制丹药的时候,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未成功过,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心中生出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感悟,仿佛再试一次,他就能成功。晏天痕满怀期待,催动真气和体内的丹火,将仅剩不多的几样灵植,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扔到了丹炉之中。丹火发威,木系真气和火系真气,丝丝缕缕地传入丹炉之中,丹炉凭空旋转,三缕带着浅淡色泽的绿赤色真气,平稳地从三个口子进入了丹炉。晏天痕觉得能成。于是,三更半夜,万籁俱寂的西城,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若不是因为云来客栈档次不低,每个屋子门外的墙上都有用来隔音、减少撞击的阵法,恐怕这一下子,整个云来客栈都得被震塌了。一客栈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给震醒了。第181章 丹师诞生蔺玄之反应尤为迅速,当他判断出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时候,他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行动快于脑子,径直冲出了房门,冲进了晏天痕的房间。晏天痕的房间,俨然已经连门都被震飞了,墙也塌了一半,阿白和琥珀正惊恐地站在房梁上瑟瑟发抖,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蔺玄之心惊肉跳地环视了一圈,找到了身上被桌子的残肢断骸压了个完全的晏天痕。"阿痕!"蔺玄之心脏都要骤停了,他徒手将那个断裂的桌面掀飞,面无血色地按上了晏天痕的脖颈。"咳咳咳….”晏天痕突然动了一下,拼命咳嗽起来。蔺玄之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总算是重新活了过来。晏天痕在蔺玄之半搂半抱之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满脸都是黑灰,只能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连脑袋上的毛发,都被烧焦了不少。蔺玄之心疼极了,一把将晏天痕紧紧按在怀里,哑着嗓子说道:“阿痕,你是不是非要把哥哥吓死?你吓死哥哥了,你怎么能这么吓我?"晏天痕原本受了惊吓,还没回过神来,此时突然又被蔺玄之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但这一次,他迅速拉回了还在神游太虚的神智,反手紧紧抱住蔺玄之的身体,在他怀里蹭了蹭脸,连忙说道:“我没事的大哥,只是炉炸了,没怎么伤害到我的,这件衣服挡下了所有伤害……大哥,你别担心了。"蔺玄之深吸口气,平息着悲喜交加的剧烈情绪。他抱着晏天痕不撒手,只是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晏天痕的房间外面,已经围满了被震醒的客人,客栈的老板带着几个小二也冲了过来,嘴里叫道一一“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哎呀我的老天,这房子怎么成这样了?""修炼出岔子了吗?"晏天痕感觉到了蔺玄之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顿时眼眶一酸,带着浓浓的哭腔说:“是阿痕不对,阿痕不该偷偷炼丹,不该炸了房间,不该让大哥担心的…呜呜鸣….”蔺玄之被晏天痕的哭声给搞得心中一疼,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影响到了晏天痕的情绪,便立刻收敛情绪,拉开晏天痕的小脸,拿出巾帕给他擦拭着脸上的金豆子和炉灰,轻言缓语安抚道:“阿痕别哭,没事的,大哥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晏天痕泪眼汪汪地望着蔺玄之,扁了扁嘴巴,说:“可是,我把你送给我的丹炉,给炸坏。"“丹炉不算什么,大哥再给你炼制几个,阿痕想炸几个就炸几个。"蔺玄之说。"可是…″晏天痕看了看屋外,以及一屋子的狼藉和断壁残垣,心痛如割,道:“我把屋子炸坏了,我们本来就没钱了,哇啊啊…."蔺玄之深吸口气,道:“蔺家有钱,没关系。”晏天痕泪眼婆娑:“真的吗?"蔺玄之点点头,道:“真的,你哥哥我可是蔺家这次的负责人。"蔺家几个围观的弟子:“……"还有这种骚操作?所以这是蔺家的锅喽?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还在门口打哈欠的蔺留春。蔺留春散着头发,毫无形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都看我做什么?钱都在蔺玄之那里,要赔偿款的都去找他就好,行了,我睡觉去了,都散了散了。”蔺玄之闭了闭眼睛,道:“不炼丹了,阿痕,我们不炼丹了。" 第255章 围观的一干人众,都恋恋不舍地望着蔺玄之和晏天痕,不舍得离开一一开玩笑,这个时候不赶紧拉关系,难道要等以后人都走了事儿丿都了了再来拉吗?恐怕,和这两人能够同住一间客栈的机会,也就这一次了,下次再见,人家估计都得包圆清场了!"蔺器师,我是北洲吹火城的方家少主,你看……咱们要不要做点丿儿生意什么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率先满怀期待地开口蔺玄之扫了他一眼,想起此人就是当日在天极城门口,第一个响应他的三流世家少主子,便点点头道:“方少主,生意自然是可以做的,不过要等明日再说了。”方家少主得到蔺玄之的口头承诺,顿时心中欢喜,笑着拱了拱手,道:“那就不叨扰两位休息了。"他转而对身边一圈方家人道:“兄弟们,都跟爷回去,不到明日天鸡打鸣不准出门,否则家法伺候。""是!"方家人乖乖地都跟着自家少主滚回房间了。蔺玄之:“.....”晏天痕:“....”看不出来,那眉清目秀的方家少主,行事作风居然如此彪悍,还自称是爷。"啧啧,果真人不可貌相啊!"方家得到了应允,其他家族自然而然也想和蔺玄之套套近乎,毕竟一颗一等极品筑基丹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筑基是修仙一道的分水岭,只有筑基成功,才能算是真正跨入道门,只有筑基之时稳固根基,方能在以后走得更为长远。第182章 一口吞下蔺玄之和晏天痕被围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蔺留春黑着脸从围追之中将蔺玄之和晏天痕给扯走,才算是了事。众人恋恋不舍地各回各屋,关门赶紧将这个大消息传播出去。蔺留春的屋子里面。关上门,蔺留春捏着那颗滚圆的筑基丹,躺在那个摇椅上面长长舒了口气,骂道:“没见过世面,一颗筑基丹,居然能让他们这么狂热,至不至于啊!"“当然至于。"蔺玄之道。蔺留春抽了下嘴角,道:“你小子,懂不懂不要和长辈顶嘴?”蔺玄之斜了他一眼,淡道:“四长老难不成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见多识广,哪怕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改?”蔺留春:“…”这小子还真会说话。被半夜搞醒之后还被嗡嗡嗡嗡堵了-圈东西蔺留春,臭臭的脸色终于有了不小的缓和。他看向进了屋才把脑袋从蔺玄之身上抬起来的晏天痕,凝眉说道:“你如今,只是炼气七重?"晏天痕受了些惊吓,不过此时也已经缓过来了。他点点头,道:“是啊,炼气七重。"蔺留春道:“我怎么记得,从蔺家离开之前,你还是炼气期五重?"蔺玄之心头一动。虽说蔺留春给人的感觉,总是说话颠三倒四,记忆有极大的偏差,但实际上,他观察力颇为强悍,记忆力也极好,一些细节问题,别人注意不到,他也能敏锐地观察到,并牢记于心。晏天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是啊,那个时候比较弱。”蔺留春无语了一瞬,道:“我是要问你,为何短短功夫,你就提升了整整两重。""哦,您说这个啊。”晏天痕想了想,道:“那天,我一连睡了三天觉,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就成了七重。"蔺留春的眉毛往上面不受控制地抬了抬,满脸都是“你他妈逗我”的表情。蔺玄之有些想笑,但他觉得还是要给自家长老一些面子的,便轻咳一声,掩盖住笑的欲望正色道:“四长老,阿痕说的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蔺留春抽了抽嘴角,道:“有何契机?"蔺玄之自然不会说是晏天痕体内的封印和大阵莫名其妙突然松动了几分,便摇摇头道:“我思来想去,也没找到契机,否则阿痕现在恐怕不仅仅是炼气期七重。"蔺留春也不再追问,这种奇人异事,说实在的他也见过不少,天道无常,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端看有无契机。蔺留春看了看手中的这枚筑基丹,问了晏天痕一些有关炼丹方面的事情,在得知晏天痕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成丹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变得尤为精彩而莫测。"我想知道。"蔺留舂口吻复杂地说道:“是什么驱使你在失败了上干次之后,仍然敢动手炼丹的?"按常理来讲,哪怕是一位天赋再差的炼丹师,失败个百十来次就差不多了,即便不能炼制出厉害的丹药,最基本的成丹,也还是能做到的。然而,晏天痕足足上干次,都没能将一颗丹药给炼成,若换一个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会选择放弃。"因为……″晏天痕顿了一顿,蔺留春支起了耳朵,“没钱啊!"蔺留春:“....”什么?这是什么答案?"你给我解释清楚。"蔺留春忍了忍,说道。"就是因为我大哥太能花钱了,我怕哪天我们就穷的要去要饭了,所以我就想着,一定要好好炼丹,卖出去换钱给我大哥继续败家。"晏天痕一脸真挚地说道:“这么想着想着,我就炼成了。"蔺玄之简直要被晏天痕朴素到极致的想法,给感动哭了。他是不是得反省一下自己,平日里究竟有多败家,以至于晏天痕都要把赚钱养他当成炼成丹药的契机了"阿痕。"蔺玄之道:“哥哥叮嘱你一件事。” 第257章 “天寿啦!"魂珠叫骂道:“现在的后辈们,都这么自大这么吊了吗?他居然一上手就炼筑基丹,他怎么不上天啊?"让他们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前辈该怎么好好做人啊!蔺玄之想,晏天痕这么一搞,还真是要上天的节奏。他家阿痕真是棒棒的啊!"你说,他为什么不上天!"魂珠大概是受到了刺激,那颗老前辈的脆弱小心脏受到了摧残,于是他又气鼓鼓地重复问了一句。第183章 传达消息对于魂珠的问题,蔺玄之只是淡定道:“因为他不会飞啊,如果你愿意赠送阿痕一本能飞上天的功法,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飞给你看了。"魂珠:“…"妈的扎心,他决定还是默默睡觉吧。现在的小年轻们,不得了了,张口闭口就是在打他宝贝功法们的主意,真是一不留神就被套路进去了。惹不起,惹不起一夜过后,晏天痕平稳过渡到筑基一重。他非但不觉得疲惫,反而感到神清气爽,如果现在再给他个丹炉,他还能亢奋地再战一百年。这股子亢奋劲儿,一直持续到上了山见到段宇阳。段宇阳上下打量着已经筑基成功的晏天痕,口吻满是复杂地说道:“看来,你昨天晚上搞了个大事情,并不是传言,而是真的了。”晏天痕点点头,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会炸炉,还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我这个人,一向都习惯低调做人啊。"段宇阳老怀甚慰地说道:“阿痕真棒,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炼丹师。”提起这个,晏天痕苦兮兮地皱着小、脸,说:“我再也不要当炼丹师了。”"为什么啊?”段宇阳不解。"因为费钱啊。"晏天痕扳着手指头,心痛如割,倒吸口凉气说:“炸炉四万金,修屋子两干金,材料费用的是家族贡献点,多少也得值个两百金…最后那颗丹药还被我哥塞给了我,羊毛出在羊身上,羊一点都不高兴啊!"段宇阳顿时乐不可支,道:“得了吧,你也不想想,多少人想求筑基丹都求不来呢,你再好好想想,是筑基重要,还是钱重要?”晏天痕想了想,说:“还是钱重要啊。”段宇阳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敢不敢有点志气啊弟弟!"段宇阳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地说道:“筑基意味着你能活两百寿元,实力还提升一大步,有这么多时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啊,能炼制多少丹药呢!"晏天痕觉得段宇阳说的还怪有道理的,心里面因为做了笔赔本买卖而梗了的那根刺,也就自然而然消失不见了。炼器师们已经在台子上面就位。放眼望去,两排共二十五个炼器师,一个个穿得都是光鲜亮丽,五颜六色,炼器师的爱好都特别独特,很喜欢往衣服上、头上挂一些一看就很了不起的法宝当成装饰,又能攻防辅兼备又能彰显身份。所以,在一群脑袋上挂了不少钗啊簪子啊头冠之类的炼器师队伍中,身着一袭素雅白色法袍,仅仅用一根黑色发带将一头长发松松在脑后绑住的蔺玄之,就显得格外突岀,俨然是一股清流。不光是晏天痕注意到了这一点,就连段宇阳也看出来了。段宇阳禁不住咂舌说道:“你大哥看起来也太寒碜了点儿吧,不比不知道,一比我就能想明白你对赚钱为什么如此执着了。”晏天痕顿时心疼又郁闷,说:“是啊,我们太穷了,今天早上修房子都花了两干金呢,据说客栈老板还给我们打了个折扣。"虽然那老板说什么都不要,但蔺玄之还是硬是塞给了他。晏天痕颤巍巍地算了算,他们身上的钱,加起来估计就剩下几个金蹦蹦了。段宇阳一听,斜了晏天痕一眼,道:“你说蔺玄之穷,我信,你敢说你穷?"这从头到脚这些东西加起来,随随便便拿出去拍卖一个,就是巨款。晏天痕顿时更忧伤了,叹了口气说:“怎么办啊,我大哥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他把好东西,全都留给我用了,到时候他存不住钱,娶不到媳妇儿怎么办?"段宇阳险些被自己口水呛住,咳嗽半天无语地望着晏天痕,道:“你居然还关心你大哥娶媳妇儿的问题?别的不说,就你哥这张脸,这身份,这能力,想娶媳妇儿那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你懂什么。"晏天痕扫了段宇阳一眼,继续忧心忡忡地说:“现在的那些修士,但凡有点儿背景有点儿能力的,都特别心高气傲的,还特别现实,我大哥要是没钱,是个穷光蛋炼器师,肯定有不少人看不上他。"段宇阳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晏天痕是不是有点儿太杞人忧天了?"放心吧,你哥就算一无所有,也能给你娶到嫂子。"段宇阳说。"不好说。"晏天痕叹了口气,道:“你看看当初韩玉然,他不就看不上我哥,所以才跟着元天问跑了吗?"段宇阳:“…"好好的,干嘛提起这两个糟心的人?晏天痕忽然想起了差点儿被他忘了的事儿,便从贴身携带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个丹药瓶子,递给段宇阳道:“宇阳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丹药,可以清理体内杂质,特别好用。"段宇阳接过瓶子一看,眼皮子微微一跳,道:“这是从哪儿搞来的?"“别人送的,谁送的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不会给你说。"晏天痕做了个闭上嘴巴的手势,想了想,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对啦,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元天问好惨呢。”段宇阳眼皮子一跳,道:“他怎么惨了?每天被人好吃好喝供着,吃喝拉撒全靠侍仆,他比你混得好多了一一别忘了,他是个有钱人,你是个穷人。"晏天痕:“.....”说好的钱没有修为重要呢?虽然内心颇受打击,然而晏天痕依然秉持着拿了钱就要办事的原则铁律,道:“元天问他修为跌了一重。" 第259章 "垃圾一样的家族。"百里云杉特别唾弃地骂了一句,道:“我今日来,就是要把白家的脸狠狠给扇肿,最好搞得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蔺玄之:“…"这个恐怕有点儿困难。顺便,百里云杉还准备拉蔺玄之当盟友,道:“蔺大哥,你要是能把白家的那几个,全部干掉,我就给你当小弟了!”蔺玄之云淡风轻,笑道:“好啊,这有什么难的。"“一言为定。"百里云杉的眼睛特别亮"一言为定。"蔺玄之想,百里家肯定特别宠着惯着老三。对面,站在白鸿鹄身旁的白素素,狠狠挖了眼蔺玄之,对白鸿鹄道:“鸿鸡鹄哥哥,对面那个就是蔺玄之,雁回哥哥和鸿飞哥哥,就是被他给坑害了的。”白雁回和白鸿飞,是白鸿鹄的两个亲生弟弟,这次比赛,原本他们也要参加,三兄弟本就打算一举冲天,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而现在……这一切都被蔺玄之给毁了。白鸿鹄眯了眯眼睛,危险地说道:“你放心,我定会让他好看。”白素素道:“不过,蔺玄之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阴谋诡计多着呢,你要小心啊。"白鸿鹄冷笑:“我还能怕他不成?你且看着吧,我定会让他出丑的。"百里世家。百里云松望着站在台子上面也不老实,不断地和蔺玄之交头接耳,并且冲着对面一排白家人挥拳头的百里云杉,再朝着天极宗那边看了看,忍不住抽搐着嘴角,对旁边人说道:“老三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对白家的不满表现的这么明显,怕是会被白家直接除名吧。""除名就除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感觉。百里云松当即一愣,扭头一看,惊喜又意外道:“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百里云桦一直都在外云游,行踪不定,归期不定,倒是轻易不能见到。百里云桦拍了拍百里云松的肩膀,说:“一起修炼的道友说,百家际会开始了,我才知道你们居然来天极城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这不是怕耽误大哥修炼么。"百里云松笑了起来,看到自家哥哥,他当然心情不错。百里云桦眯着眼睛望着侧对着他的百里云杉,笑道:“一转眼,云杉也长大了,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张肉呼呼的小圆脸。""大哥太久没回家了。"百里云松说。"是啊。"百里云桦想了想,有些怅然说:“要是算起来,都已经三年了。"百里云松望着他瘦得像是只剩下一把骨头架的大哥,心中一片酸涩,想了想,道:“大哥这两年,白家那位上门了几次,想要找你,可是你都不在,也联系不上。"百里云桦顿了一顿,看着百里云松道:“你是说白苍术?""是啊。“百里云松点点头,道:“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他还真挺执着的啊。"百里云桦忍不住咂舌百里云松说:“大哥,你真的不打算见他一面?”“见什么见,当初都闹得那么难看了,说不定再见面,我和他就又会打起来了。"百里云桦却是云淡风轻地淡淡一笑,道:“毕竟,无论如何我都没法还给他一个妹妺,要是爹娘愿意再生个妹妹,过个十几二十年的,我倒是愿意把妺妹嫁给他。"百里云松没忍住,狠狠抽搐了嘴角。"大哥,他虽然每次来家,都没说什么就走了,但是我觉得,他不像是来讨债要妹妹的。"百里云松公允地说道。"那他是来做什么的?"百里云桦皱着眉头道:“难不成,是因为气不过所以要来打我?""大哥,你敢不敢往好处想想?他不远万里的去百里世家,难不成只是为了打架?"“怎么不可能。"百里云桦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个变态太可怕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哥…."“下次他再出现在我们家,直接关上大门,别让他进去。"百里云桦谆谆教诲:“炼器师不好招惹,白苍术更是个中翘楚,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想让云杉这么乖的孩子,去和白家人打交道。""大哥…"“别再提他了,不然晩上说不定会做噩梦。"百里云桦摸着胸口说。百里云松望着百里云桦身后那个面如冰霜高挑俊逸的男人,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他频频给百里云桦使眼色,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你梦到过我?”男人开口了。百里云桦愣了一下,瞪着百里云松,道:“你怎么不告诉我?"百里云松无辜极了,说:“你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了?"百里云桦狠狠挖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才变脸似的带上了得体真挚的微笑,转脸面对比他高出大半个脑袋的白苍术,道:“白器师,好久不见了。"白苍术面色淡漠如常,盯着他道:“你现在,该称呼我为白长老了。"百里云桦眼皮子一跳,道:“三年不见,你竟然已经成了长老?""嗯。"白苍术道:“这一波,你输了。"“…."百里云桦想要骂人,但是想想,又没什么可骂的,他好心好意地笑了笑,无比真诚地说道:“恭喜白长老了,从认识你的第一日起,我就知道你前途不可限量,你恐怕是天极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了吧?""没错。"白苍术淡淡点头,道:“这三年你若是在天极宗,你我输嬴倒是不好估量。"“我比起你,可差远啦。"百里云桦笑道:“这几年我的修为没什么太大长进,以后恐怕和你也比不起了。”白苍术的视线,从百里云桦的脸上移开,落在比赛场上,道:“炼器师的比试已经开始了,认真看看吧。"百里云桦道:“白家的后起之秀可真多,今年竟然就有八人参赛。" 第261章 段宇阳在旁边听着,禁不住啧啧称奇,暗道:蔺泽之也真是够厉害了,这种人用来搞家族公关,绝对是满分。炼器需要时间,预计中的时间是一个时辰,不过,从半个时辰起,便有人炼制完成了。只听一声轻微的嘭响,一枚法器出现在了百里云杉的面前。然而,百里云杉的脸色却是又黑又臭的,还朝着百里家族的位置望了过去。当他看到站在他大哥身旁的那个白苍术时,白苍术还和他大哥一起,同时对他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百里云杉:“....”擦,那个混蛋怎么也出现了?肯定是白苍术这个管杀不管埋的混球出的题目,要不然,怎么偏偏就要他们制作针对百里世家幻阵的破解辅器?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百里云杉一边暗搓搓地磨牙,一边环顾着四周。有十个炼器师,显然是没接触过罗盘的制作,所以他们此时还正拿着材料冥思苦想,不得法门。再看白家几人,倒是都挑对了材料,上手制作了。炼器锻石都是上品锻石,每位炼器师身前,散发着淡淡莹润光芒的锻石正悬浮在半空,不停地从各个角度,给器具传递灵气。蔺玄之的速度并不快,却显得游刃有余破解幻阵的罗盘,制作起来需要锻刻笔雕制方位刻度和灌输魂力,蔺玄之提前做了二手准备,便将一支看似最为普通的锻刻笔拿了出来,在上面刻刻画画的,用魂力和真气,勾勒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图案。他左手的手诀始终保持着同一种速度,丝毫不改。虽然其他正在炼制法器的炼器师看不到这一幕,但坐在高台上面观察的各大宗门弟子和超一流世家之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台下那位蔺器师,炼器的手诀古怪暂且不说,他的手法如此老道稳重,火候不强不弱,可绝非一名刚刚成为炼器师不久的人,所能做到的啊。"一位天极宗长老摸着胡子说着,朝旁边的另一位白家炼器师问道:“你觉得呢?”白家器师摇了摇头,道:“若仅仅是这么看起来,他炼器的年头,恐怕有几十年上百年了,即便是白苍术,恐怕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比他更稳。"听到这些话的各位宗门长老,都禁不住大吃一惊。"我对炼器不太了解,不过,端看他捏手诀的速度,我猜他是个很厉害的器师。"百里云桦眯着眼睛说道。"若论起手诀来,我不如他。"白苍术道。百里云桦吃了一惊,白苍术已经算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炼器师之一了,可白苍术竟然说他不如那个少年?"他才不过炼器几个月而已,你已经炼了近三十年!"百里云桦忍不住说道。"有些人哪怕炼了一百年,也依然心浮气躁,炼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白苍术不以为意,似乎根本不关心是否会有人比他强,淡淡道:“人与人的天赋是不同的,这一点,在任何道上都是一样。"百里云桦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以前很是喜欢争强好胜,事事都要争第一,根本不会这样评判一个小辈。"白苍术那张冷峻的面容,似乎浮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道:“大概是因为后来我发现,争强好胜是最无聊无用之事了,有这个时间,倒不如用来修炼。"百里云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前没人和白苍术争第一,便是他和白苍术从各种事情上争来争去的。可现在,白苍术居然说是无聊无用…妈的扎心。台上,第二位炼制完成的人出现了。白鸿鹄面前的罗盘,显然要比百里云杉的看起来更完美一些一一无论是从外形上看,还是从质量上看。白家长老止不住满意地点头,道:“鸿鹄这两年,也着实进步了不少。""是啊,这次只要他表现不出差错,便能去天极宗器门修炼了。""那个蔺玄之看起来也很有竞争力。”"但是他对幻阵的罗盘,似乎并不熟练,所以速度提不上去。"“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蔺玄之炼制的速度的确不快,所以直到其他十多位炼器师都收了手,他还在炼制。时间被限制在一个时辰内,眼看着滴漏已经快要走完。段宇阳有些紧张地捏着晏天痕的手,道:“他该不会超时吧?超时之后,就作废成绩了!”晏天痕却是丝毫不担心,道:“安啦安啦,我大哥做事,你放心,他肯定不会出岔子的。"蔺玄之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当他不紧不慢地画完了最后一笔,并不紧不慢地收了手诀之后,不到片刻,时间到了的钟声就响了起来。提心吊胆的一些人,心脏都放了下来。不过,大部分人都在心中暗自摇头:蔺玄之的速度未免太慢了些,除非他制作出来的法器品级要比其他人都高,否则他就输了。评判人是一位天极宗器门的长老,也同样是一位炼器师。他走到台子上,一脸严肃地对下面众人说道:“所谓法器,以攻防辅三方面为主,作用不必多说,今日炼制的法器,便是一个能够破解幻阵的罗盘。现在,我们开始检测罗盘的品级。按照完成顺序,灰袍道人率先走到百里云杉身前。他拿起罗盘看了看,探测一番,道:“中品法器。以你的年龄,能做出这种程度的法器,已经实属不易,只是,炼器的时候再稳重一些会更好。"百里云杉像个乖宝宝似的点着脑袋。 第263章 “对啊,虽然我不是炼器师,但这最基本的炼器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该不会是锻造用的锻石,其实是不一样的吧?”"检查出了问题?"各种质疑不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灰袍长老冷哼一声,抬高声音道:“锻石究竟是什么等级,你们可以派人来检查,至于这罗盘的等级一一”灰袍长老转而对观赛台上的众位宗门长老,道:“这应当不是锻石的问题,而且在这只罗盘上面的,刻着一个可以逆反幻阵的幻阵,再加上纯粹的魂力和特殊的锻造手段,所以直接突破了锻石的等级限制,一跃成为极品法器。"五大宗门之人,都无比错愕,但是这位灰袍长老,却是一位权威的法宝鉴定者,他至今为止,还从来未曾出过错。别说是下面的众位吃瓜看热闹的外行,就连五大宗门专业搞炼器的,都是一脸懵逼面面相。"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罗盘上加了一个幻阵?我没听错吧?""这怎么可能?想要加上幻阵,除非乍炼器师本身就是个幻阵大师,而且他的魂力必须到达一定程度…""该不会是,蔺玄之本身,的确是个幻阵大师吧?"此话一出,整个观看台都陷入了一阵迷之沉默中。该不会……蔺玄之真他娘的还是个阵法师吧?若真是如此,那这天道,未免也太没天理了!"不能吧?”说话之人带着浓浓的自我怀疑。"应该…不能吧?”场外,蔺家人都用充满了探寻的眼神,盯着晏天痕。段宇阳一把勾住晏天痕的脖子,道:“好小子,你大哥是个阵法大师,这种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到现在都还瞒着我,还够不够意思了?”晏天痕也是一脸懵逼,无辜地说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大哥还有炼阵的天赋啊,他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过,也没展露过这方面的天赋。"“这就奇了怪了。"段宇阳挑了挑眉梢,道:“蔺玄之应当不会瞒着你才对。"晏天痕望着蔺玄之,觉得他比今天早上更加搞大了一些,眨眨眼睛道:“等我大哥下来,问一问就知道了。看着蔺玄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白鸿鹄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用上品锻石炼制出极品法器,这本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而且,他居然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在罗盘上面还用锻刻笔加上了一道幻阵阵法.然而再怎么不服气,事实摆在眼前,蔺玄之炼制出的法器,的确是他们所有人里面品级最高的。第一轮比赛,蔺玄之稳嬴了。在宣布结果的那一瞬间,白鸿鹄紧紧捏起的拳头,青筋暴起,他死死咬着牙根,有种浓浓的受辱的感觉一个不知名的新晋炼器师,竟然能在这种昭告天下的比赛中,将他这个白家排名前十的继承人,这一辈的领军者,给打压下来,风头占尽,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和挑衅!白素素咬了咬下唇,满是嫉妒地说道:“这个蔺玄之,未免太喜欢出风头了,炼器就是炼器,他做什么要添油加醋画蛇添足,我们比的是炼器,又不是炼制阵法…"白鸿鹄淡淡扫过白素素,道:“接下来,他的风头可就出尽了。”白素素一愣,旋即欣喜地说道:“鸿鹄哥哥是有什么想法了吗?"白鸿鹄冷冷勾了勾唇角,道:“你且等着看吧,我们白家人又怎能被一个三流世家的无名之辈,给强压一头?"白素素心头的妒意弱了几分,道:“是啊,鸿鹄哥哥你可一定不能轻视了蔺玄之,以前在蔺家的时候,他就特别会背地里使阴招,满心眼都是阴谋诡计。”第一轮结束之后,紧接着便是第二轮比试。第一轮的罗盘算是用以破解幻阵的防器,而第二轮的要求便高了一些,要求炼器师们炼制攻器。攻器对于炼器师而言,算是难度系数最高的一种法宝,因为对于攻器而言,非得要有凌厉的魂火和强大的灵魂之力,才能够炼制出最有杀伤力的攻器。然而,当材料呈递上来的时候,炼器师们顿时都愣了一愣。在炼制攻器所需要的材料旁边,竟然还放着一个有些问题的攻器法宝一一有的是断了的剑,有的是缺了一部分的长枪,竟然还有一把篾子折了的铁扇蔺玄之面前放着的,便是一把法器已经失去光泽的长剑。这把剑,也不知道是谁的法宝,竟然从中间折断,剑锋上面还窸窸窣窣地有着不少短兵相接而造成的豁牙小缺口,有深有浅,有粗有细,看上去伤痕累累,好不可怜。蔺玄之抬起手,轻轻抚摸过这把长剑的剑身。极品法器。蔺玄之的魂力在扫过剑身的时候,已经轻而易举地下了判断。能被搞成这副模样,蔺玄之也算是服气了。"第二轮比赛,我们来玩儿点新的花样。"第二轮的评判者兼主持者皇甫晋,站在了台子正中央,他环视着仅剩不多的十二位炼器师,勾了勾唇,道:“以往,百家际会都是要求炼器师炼制一个新的法器,但是这次,我们希望看到炼器师能够将这些已经出了问题、不能再正常使用的法宝,重新回炉重造。"“重新回炉重造?"百里云杉止不住扬起了眉毛,道:“我还没学到这一步,这一般是青魂炼器师以上,才会接触到的内容,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炼器师在炼制法宝的过程中,炼制被分为三种一一次冶炼、二次煅升、三次回炉重造,其中冶炼是最简单也是最基本的,煅升则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给予法宝新的加成,让法宝或提升品级,或增加稳固属性。而回炉重在则是当法宝出现破损、反噬亦或者是成了一堆废铜烂铁的时候,炼器师根据法宝原有的风格和属性,利用一些新的材料,将这些废铜烂铁,重新变废为宝,不过,这种情况罕少能见到,毕竟一来对炼器师的要求非常高,因为炼器师要摸清楚法宝的属性和构造,引魂力和灵气进入其中,相当于在别人的基础上,摸清楚别人的风格,再加以模仿。 第265章 锻石还在不停散发着灵气。蔺玄之在修补完那些细节之处以后,才开始修补这把长剑身上最大的问题所在一一完全断裂的剑身。对于这种已经彻底断成两截的攻器,蔺玄之更建议将整把剑重新熔了之后再行制作,不过,如今条件不够,必然熔不了,因此蔺玄之只得退而求其次,直接拿起了一块和剑身同材料的材料,开始炼制它。百里云杉看得津津有味儿,禁不住好奇问道:“为何不用那种树胶?树胶的黏着力是最强悍的。"炼器师炼器的时候,最忌讳的是被人打搅,因此台上台下都保持了绝对的安静。所以,百里云杉一开口,就显得有些突兀,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什么蠢事儿,立刻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巴。没先到,蔺玄之却是不以为意,竟然开口说话了。"树胶虽然粘着性好,但最好不要用在攻器上,尤其是这种体态纤长的攻击型武器上面。”蔺玄之的声音清冽中带着一丝温柔,娓娓动听,“一来容易出现材料不均匀的情况,二来嘛….""二来如何?"百里云杉向往地问道。其他人也都支起耳朵听。"呵呵…."蔺玄之笑了一笑,道:“这二来,你不觉得将树胶炼制进去之后,会留下一圈白色的印记,显得特别丑?"百里云杉:“.....”我竟然无言以对。众人也都纷纷倒仰,这种理由,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白鸿鹄坐在对面,他在炼制的过程中,睁开眼睛看了下和百里云杉谈笑风生的蔺玄之,心中顿时有种不服气想要把对方给打下台子的冲动。此人未免太能找机会显摆自己了,看样子,他对于回炉重造炼制法宝,根本没有丝毫苦难的意思,若是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白家这次就要丢大人了。白鸿鹄有些坐不住了。此次百家际会,白家真正厉害的那些弟子,只有白鸿鹄一人参加了比赛,至于其他人,包括白素素在内,虽然在外人看来已经是非常厉害的炼器师,但白鸿鹄知道,他们在白家的实力,最多算得上是三流。白家不屑于参加这种像是陪跑似的百家际会,但是他们又需要借助这个机会,来展示一下白家的实力,因此总要有几个人上场的。过去的几百年时间里,白家在这种炼器师的比赛中,从来都是独占鳌头,从来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还能甩其他人一大截距离。然而今日,白鸿鹄有种白家的辉煌将要成为历史的感觉。白鸿鹄咬了咬牙,心头一沉。于情于理,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白家这个干古罪人。于是,白鸿鹄想了一个阴险的招数。炼器的时候,很容易出现魂力或者灵力收不住控不好,以至于正在被炼制的法宝突然朝着别处飞冲的事情,误伤亦或者是造成破坏,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白鸿鹄睁开眸子,对着他斜对面、蔺玄之另一侧的一位白舍弟子使了个眼色。白舍弟子立刻会意,对着白鸿鹄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白鸿鹄放心地重新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重新放在了连起上面。魂力以一种极为磅礴的气势朝着断裂的刀背中灌输进入。刀背在炼制过程中,对被无限放大的魂力,有一定的容纳性,且白鸿鹄手中的这把刀,也只不过是个中品法器,对魂力的容纳就更少了。只要没有蔺玄之,整个赛场上,大概也只有他能成功回炉重造一枚攻器了。白鸿鹄等待着同伙动手。有些炼器师正愁眉苦脸,抓耳挠腮地尝试着回炉重造。有些炼器师正小心翼翼地给破损处进行修补。也有的脸其实闭着眼睛,通过感应的方法,将材料一点一点地朝着上面修补。突然之间,只听一声可怕的爆炸声响起,数十枚锻石夹杂着一截断裂但不失锋利的刀,以螺旋的姿势,裹挟着能够割裂空气的利风,竟然径直地朝着蔺玄之的脑袋杀了过来。"呀一-!"有人惊呼出声。蔺玄之正在入定的状态,他的魂力已经释放到了最大值,此时,若是一旦被打断,他体内的魂火收不回来,魂力得不到禁锢,很可能会对他造成可怕的反噬!而这也并非最令人担心的炼器师在全心投入到炼器之中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是根本意识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曾经便有传闻,说是一位器师在山中炼器,不知经年,等他的大器终于炼制成功,狂笑出山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沧海桑田,不知已经变换了几回。白鸿鹄看着对面的一幕,禁不住得意地勾起了唇角,他就等着蔺玄之被魂力反噬,亦或者是被砍断脑袋的模样。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紧闭双眼的蔺玄之,似有所感,突然睁开了双目,他黑白分明有些通透的眼眸里面,冷酷无情,宛若一潭没有丝毫波兰的死水,里面具是森森寒意,令人望而生寒。他原本是左手打着手诀,右手握着锻刻笔,在勾勒那断裂的地方。而电光火石之间,蔺玄之右手松开了锻刻笔,接着左手打起了手诀,而他的右手则是用力抓起了一把散放在旁边的锻石,目不斜视,用魂力猛然一推,七八颗锻石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同时嗖嗖嗖嗖地朝着断刀冲过来的方向打了过去。第188章 白家长老只听"锵一—"地一声刀剑相接的鸣响,锻石尖锐地打歪了整个断刀,这原本朝着蔺玄之的脑袋过来的杀器,竟然一下子拐了个方向,径直朝着蔺玄之对面的白鸿鹄跑了过去!势力不减,威压深重。白鸿鹄就没有这种应对经验了,他眼睁睁看着那把断刀朝着他的眼睛冲了过来,顿时大惊失色,骇然不已地急急忙忙抽回他的魂力,然而他反应的速度依然不够快。 第267章 这种事情,幸亏可以说是意外,要不然白家的脸面,这次是真的就丢尽了的。小长老小心翼翼地说道:“三哥,你这么耿直做什么?这种容易造成不和谐的事情,咱们就略过别提了吧?"被称为三哥的长老,顿时痛心疾首,道:“都什么玩意儿,暗下阴手都能被人给怼回来,还误伤了自己人,没这个本事还非得去搞这种手段,简直是贻笑大方!"白家几位长老,禁不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之色。手段虽然不入流,但是也算是聪明了,奈何对手太过强大,所以阴谋诡计在蔺玄之面前,根本就无处遁形。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白家这几个小辈。"怎么就没人问问那个小辈的伤势如何?"大长老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就算白鸿鹄不是主脉的,好歹也是白家弟子,这群人都在关心蔺玄之是个什么意思?二长老一脸忧伤,道:“炼器过程中强行切断魂力,遭受魂力和真气的反噬,这种结果我们都能想象得到,也不是不能治疗,可是…."二长老顿了顿,叹息道:“就怕蔺玄之记仇啊!"他们这边是打算包庇小一辈犯下的蠢事儿,全当成是个意外,反正也没人能拿出那个小蠢货是故意下杀手的证据,且白家代表着权威,也无人会故意和白家过不去。但是,那个无人里面,必然应当不包含蔺玄之受害人。哪怕最终没有被暗算成功,但完全不足以抹杀蔺玄之被暗算的事实。蔺玄之为何要突然将魂火实体化,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妖孽的一面?保不准就是为了招兵买马,招揽各大世家和宗门的强者,形成一股保护力和对抗力,和他们白家平分秋色,再对他们打击报复啊!白家长老团顿时陷入了一股黑压压的低迷状态。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蔺玄之在招兵买马之后,对他们白家四处打压挑衅的画面了。“要不然"小长老迟疑地说道:“我们]找少主说说?他似乎和蔺玄之有些交情。""我看你是想去找死。"大长老白了他一眼,道:“少主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龌龊事儿,况且,他身体不好,又每日有诸多家族事务要繁忙,你好意思拿这种小事去烦劳他?"小长老赶紧摇头。白逸尘虽然总是说话慢条斯理,面带春风笑容的,但是小长老每次见到他,都有种赶紧夹起尾巴逃跑的冲动。有些人,气场天生强大,根本不是身体矮一截能够掩盖的。小长老打消了去找白逸尘的想法,对于这位神出鬼没神秘兮兮在白家地位又超然卓绝的少主,他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大长老沉吟了片刻,下定决心,道:“前些日子住在家中的那个蔺家小辈,应当和白家蔺家都有些血缘关系吧?"家中的一个小孩儿过百天,他还带来了一个相当上档次的拔浪鼓一一外表看是拔浪鼓,实则是个上品防器,可谓是心意满满,创意十足二长老点点头,道:“是啊,那就是白灵的儿u子,白灵一些年前,嫁到了蔺家,那个小子和蔺玄之还是同出一脉,关系应当不会太远。"小长老突然想到:“那个拔浪鼓,应当也是出自蔺玄之之手吧?"“应当没错。”二长老点点头,道:“手法老道,着力均匀,挑不出任何瑕疵。"顿时,他们福至心灵,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小长老和二长老对视一眼,同时道:“好机会。"蔺泽之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家的诸位长老。蔺玄之还在上面炼器的时候,蔺泽之就被白家派来的人,给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山上的观赛台上面。第189章 如何处置白家的几位长老都在,他们原本仅仅是为了给百家际会镇镇场子,才打算在观赛台上坐一会儿就走,但没想到,此次百家际会,竟然能蹦出来一个那么妖孽的人物。蔺泽之有种飘忽的感觉,他对着一排四位白家长老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各位前辈"小长老道:“你就是白灵的儿子?"蔺泽之一顿,道:“是。"小长老点点头,道:“你和蔺玄之,是什么关系?"蔺泽之暗道,果然是要问蔺玄之的事情。"他是我堂弟,他父亲是我父亲的亲弟弟。"蔺泽之如实相告。小长老眼睛一亮,这感情好啊,关系还挺近的,还都是嫡系一脉,说起话来,应当更有力度。"既然关系不错,那你过会儿去探探他的口风。"小长老摇头晃脑,像是唱话本似的说道:"方才白家弟子出了点意外情况,你也看到了,不过,那虽然是意外,但我白家也不是什么缩头乌龟,我们愿意给他一定的补偿,对他进行安抚。"蔺泽之这才明白这些白家长老究竟所谓何意。蔺泽之看不出来那个白家小辈是故意攻击蔺玄之的,只当是真的发生了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自然点头,道:“过会儿玄之下场,我便将诸位前辈的意思传递给他,各位前辈放心,玄之并非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既然是意外,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然而这可并不是什么意外,懂行的人都知道,蔺玄之作为被攻击被下黑手的对象,他心里面肯定更清楚----这是白家诸位长老心中相同的想法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弥补,却不能承认了。大长老蛮有深意,道:“补偿的意思,一定要传达清楚,我们愿意多给他一些补偿。”只要他不要对白家搞事情就好。泽之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既然白家这么有诚意,他自然点头,道:“那我就先替玄之多谢各位前辈了。” 第269章 蔺玄之到了台下,回到蔺家,尚未来得及和晏天痕说几句话,就被各大世家之人给围住了蔺家的观赛之处,一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些人想要蔺玄之帮忙炼制或者修复法宝,也有相当一部分,虽然他们暂时没什么需要的法宝,但这并不能防癌他们表达对蔺玄之的崇拜和敬佩之意,并且和蔺玄之套套近乎,拉拉关系,也好以后方便打交道。蔺玄之倒是并不急于接炼器的委托活计,但他依然和那些世家公子们,游刃有余地打着交道。过了好一会儿,蔺玄之才总算是拉着晏天痕,安抚好这些迫不及待想要让他炼器的公子哥们,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溜烟地跑下山去。晏天痕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些人真是太热情了,一个个的都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似的,吓死我了。"蔺玄之也松了口气,道:“是啊,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出名,就身不由己了。"段宇阳也和这两人凑在一起,被围堵了半天,他觉得自己都要被挤成一张纸片人了。“不过,你也真是够厉害了。"段宇阳真心实意地敬佩道:“你居然能用上品锻石和材料,炼制出极品法器,还能在里面打了个幻阵,真是亮瞎了我的狗眼一一说起来,你该不会真的还有个隐藏的身份,叫阵法师吧?″晏天痕看着段宇阳,道:“宇阳哥哥,你养狗了吗?"段宇阳:“…"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开不起玩笑呢?蔺玄之笑了笑,道:“你们该不会真以为,我还会炼制那么厉害的幻阵吧?"段宇阳和晏天痕齐刷刷地看向他,同时不解道:“难道不是吗?""怎么可能。"蔺玄之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幻阵的常识,也会炼制一些简单的幻阵,但是即便在罗盘之中打入一个幻阵,也根本不可能让罗盘的等级提升,只不过能让罗盘多一些功能而已。""那怎么……"段宇阳愣了一愣。第190章 不怕丢人"因为那只梧桐神木锻刻笔啊。"蔺玄之愉快地说道:“梧桐神木本身就是夭地间难得一见的法宝,里面蕴含的天地之灵,根本不是极品锻石所能够比拟的,所以炼制的时候用上它,就很容易让区区法器提升等级了。"段宇阳懵逼半晌,才朝着四周警惕地扫了过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多余之人后,才用一种受到欺骗的眼神控诉蔺玄之。“你这不是作弊吗?真亏的我信了你的邪!"段宇阳咬咬牙,凑过去小声问道:“你以前的那些极品法器,该不会也都是那根锻刻笔搞出来的吧?""自然是有这一部分加成的。"蔺玄之坦然道段宇阳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而且,你的话我就不喜欢听了,这怎么能算作弊。"蔺玄之闲然淡定地说:“比赛又没有规定,炼器师不能使用厉害的锻刻笔?锻刻笔也是炼器师炼器的一部分嘛,阿痕你说是不是?″”晏天痕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重重点头道:“大哥说的对啊,就像是打架的时候,也没人规定不能使用法宝和符箓嘛。〃习惯于使用法宝和符箓把敌人砸死的段宇阳,感觉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段宇阳翻了个白眼,说:“那你怎么不敢让人知道,你用了旁的辅助?"蔺玄之说:“我又不傻,这种东西肯定得藏起来,自己知道就行了。"段宇阳:“…""好吧,你说的都对。"走在路上,晏天痕皱了皱眉头,对蔺玄之道:“大哥,方才那个白家的弟子,真的是一不留神发生了意外吗?"要知道,当他看到断了的刀和充盈着灵力的锻石,齐刷刷朝着蔺玄之飞过去的时候,他的心脏都要停跳了。直到蔺玄之化险为夷,晏天痕都没能放下心来,一直担心这还会出现第二次意外,提心吊胆地看完了炼器的全过程。蔺玄之眯了眯眸子,略显模糊地说道:“这种事情,就要去问问那个发生意外的炼器师本人了。"段宇阳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睛,道:“好在你没什么事情,你恐怕有所不知,当时你那一手甩锅,简直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你这一波节奏,很是风骚啊!"蔺玄之蛮有深意道:“生死关头,不风骚不行啊。”晏天痕被蔺玄之的话给逗乐了,止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到了山脚下,段宇阳道:“炼丹师的比赛在明日下午,阿痕要不要考虑参加一下?"虽说晏天痕已经拿到了通行证,也没报名炼丹师的比赛,不过,那都是因为晏天痕根本没有炼成哪怕一枚丹药。如今晏天痕已经炼成了丹药,倒是可以去试一试。晏天痕想了想,止不住有些退缩,他挠了挠头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那么多人要围观呢,我害怕。"他一向不喜欢在人前太过暴露自己,包括那日被人围观,他从头到尾都像是一只鸵鸟似的把脑袋埋在蔺玄之的怀中,不敢抬起来。蔺玄之听了他的话,顿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捏了似的,止不住的抽痛。大概是从小到大,晏天痕因他特殊的相貌和身体的废疾,以至于在这个世界,遭受到的白眼和鄙夷眼神,要远远大于友善和温暖的对待,以至于时日长久,潜移默化之中晏天痕自然会多一种自卑感。这种自卑感,虽然平日里并不能显现出来,但是总是会体现在他不得不暴露在众人面前时候的表现中。晏天痕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也不想听人对他指指点点。他虽然嘴巴上说着不在乎,也从来都习惯于不把那些人难听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一一他怎么可能真的完全麻木?蔺玄之当即下了决定,道:“阿痕,明日你要去参加炼丹大赛。”晏天痕一愣,望着蔺玄之,一双澄澈漂亮的眼睛具是无辜,道:“大哥,可是我不想参加我…我炼丹还不纯熟,上去肯定是要丢人的。""不怕丢人。“蔺玄之淡淡说道:“你是我蔺玄之的弟弟,谁敢嘲笑你,我便从此以后,永远不接他们家族的炼器委托。"段宇阳禁不住啧啧道:“你这就有点儿厉害了。” 第271章 蔺玄之道:“白四长老请坐。”白四长老并未坐下,而是淡淡地直接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不坐了,今日前来,我是想询问一下,蔺器师以后有什么打算?"第191章 生存不易蔺玄之微微一笑,道:“我的打算便是继续修炼。"白四长老扫了他一眼,道:“太笼统了,你今日表现出来的这一手,在整个炼器师界,都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我就不信,你就没有任何野心。"蔺玄之道:“野心自然是有的,不过应当不会和白家有什么太大的冲突,这点白长老可以放心。"蔺玄之的话,让白四长老禁不住有些诧异。这小子,竟然如此直截了直言不讳。既然如此,白四长老也不再遮遮掩掩,否则倒显得他一个老人家落了下风。“今日之事,我代家族中不成器的小辈,向你道个歉。"白四长老皱着眉头道;“疏于管教,太过放肆,回去之后,我自会请示少主,整顿门风。"蔺玄之微微挑眉,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白四长老太过客气了,今日并未发生任何事情又有什么可道歉的呢?"白四长老觉得蔺玄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绝对能够看出来,断刀的攻击是刻意而为之的,而他竟然非但不打算找白家讨个公道,还装出一副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蔺泽之站在旁边,略为一想,便有些明白了,他禁不住皱起眉头一一身为超一流世家白家的弟子,竟然还会暗中下这等毒手,未免太小家子气了。白四长老蛮有深意道:“你真的亳无察觉?”蔺玄之道:“我该察觉什么?"白四长老索性说道:“今日炼器之时,你可是险些受了攻击。”“白四长老原来在说这件事。"蔺玄之恍然大悟,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炼器之时,这种不受控制的意外情况,多有发生,谁都无法预料。”"你当真毫不放在心上?"白四长老挑眉问道。“这个….到也不全是。说来也算是我的不对,毕竟我毫发无伤,受伤的是白家的一位小友,我还打算改日登门道歉,请求白家对我宽恕谅解。"蔺玄之叹了口气,一脸自责道:“实在是对不住,都是我的错,那位小友的伤势,现在如何了?"白四长老险些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一一这他妈可不是不记仇,而是对他连嘲带讽呢!先是说炼器的时候,意外颇多,再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这不是埋汰他还能是什么?然而,蔺玄之那张令人见而忘俗过目难忘的脸,再加上看似真心实意满是惭愧的表情,和那谦逊的态度,却是让人很难真正判断出他到底是在反讽还是在说心里话。白四长老琢磨着,道:“白鸿鹄情况不怎么好,不过白家在应对这种炼器之中因为意外情况而造成的魂力反噬状况,颇有心得,大概休息调理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不少,蔺器师也不必自责,毕竟,这都是不可预估的意外。"蔺玄之松了口气,道:“既然白四长老这么说,那我就心安理得了。"心安理得这个词,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儿?白四长老决定暂且放过这个令人不怎么舒坦的话题。白四长老转而开始敲打,道:“今日,蔺器师可是一个人独领风骚,让其他人和你比起来,都成了萤光之与日月,看不得半点光芒啊。"蔺玄之点点头,道:“独占风光,也是我今日的目的,能让白四长老注意到,看来我做的还算不错。"白四长老愣了一愣,他没想到蔺玄之会是这种反应。这他妈有点儿不按常理出牌啊!蔺泽之也是一脸错愕地望着蔺玄之,难道以他的智商,竟然听不出来白四长老的话,是在敲打他太过张扬嚣张冒尖儿了吗?他居然还自得其乐!晏天痕对着蔺玄之眨了眨眼睛。蔺玄之也对晏天痕眨了眨眼睛。白四长老一边估摸着蔺玄之大概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一边决定再更加直白地敲打一番。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蔺玄之说道:“白四长老的意思,我其实听得明白,我也多谢白四长老的提点。”蔺玄之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白家已经是五洲大陆唯——个能够制霸五洲的炼器超流世家,并不需要百家际会来锦上添花,提升知名度,但是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人而已,从未想过要和白家争夺什么,只是,修仙一途长路漫漫,越到后面便越是艰难辛苦,自然是要多一些路子。再说,我还有一个宝贝弟弟,负担更重。"白四长老一时之间没听明白蔺玄之的这些话,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白四长老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了蔺泽之。蔺泽之看向蔺玄之的宝贝弟弟蔺玄之的宝贝弟弟一脸忧伤地说道:“是啊,我和大哥,我们实在是太穷了,大哥这么低调的人,竟然也被逼无奈,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调行事,以用来抬高炼制法宝的卖价。"实际上,晏天痕说的也不够直白,但是白四长老和蔺泽之,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了。"你很缺钱,所以才要用这种方式,扩大你的知名度,为你的法器打出名头?"白四长老觉得有些梦幻,忍不住说得更直白了一些,以来确认蔺玄之的真实想法。蔺玄之止不住苦笑道:“难以启齿,难以启齿,白四长老还是忘了这件事吧。"白四长老:“…"白四长老的嘴角都要抽搐到抽筋一-闹了半天,他们白家的四个嫡系长老忧心忡忡地连各种高调之后招兵买马对付白家的阴谋论都已经想了个底朝天,可人家表现的那么高调那么叼,竟然仅仅是因为缺钱?白四长老顿时对五洲大陆的野生炼器师的生存状况,感到无比担忧,一股子浓浓的拯救野生炼器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白四长老叹了口气,道:“如今,家族没什么炼器方面的底蕴,又初入炼器之门的炼器师,的确不容易生存啊。""是啊。"蔺玄之点点头,深有同感道:“毕竟炼器师是最烧钱的,不知要失败多少次,才能炼制出一件成功的法器,还不一定能卖的上好价钱,没钱就没办法买材料和锻石,没有材料和锻石,就又没办法通过上手炼制法宝,来提升自己的炼器水平,所以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白四长老止不住连连点头,皱着眉心一派忧国忧民之色,道:“你说得对,但这种情况,自古以来就有,所以大部分的炼器师,从觉醒炼器魂火的时候,就会被大家族所招揽,大家族可以为他们提供所需要的材料,等炼器师成长之后,他们可以回馈家族。” 第273章 蔺泽之这就搞不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了,并且他越发觉得蔺玄之可怕了。送走了白四长老,蔺玄之施施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晏天痕的房间被丹炉彻底炸毁了之后,晏天痕就和他住在一起,只不过,蔺玄之为了方便两只虎崽子在屋子里面活动,便重新找了一间两间打通的通房。回到屋子之后,蔺玄之先是就去内屋看看晏天痕有没有盖好被子。晏天痕早在两个时辰以前就回屋睡觉了,此时蔺玄之来了,他倒是醒了过来。晏天痕打着哈欠睡衣朦胧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吵醒你了?"蔺玄之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在晏天痕的小脸蛋上捏了捏。"没有啊。"晏天痕边打哈欠边说:“我一睡着,就像是一头死猪似的,怎么吵都吵不醒。”蔺玄之:“这比喻可以换一个。"晏天痕想了想,大脑有些不转圈地说:“那……死耗子?"蔺玄之:“.....”这个话题还是别说了,下一个。晏天痕看着蔺玄之满是郁闷无语的表情,禁不住眨眨眼睛,笑了一会儿之后抱着蔺玄之的手臂,说:“大哥,你把白四长老,忽悠的怎么样了?"“调皮。"蔺玄之故意板着脸,在晏天痕脑壳上敲了一下,道:“这怎么能叫忽悠?我只是和他进行了友好协商罢了,白四长老的觉悟和高,他是非常乐意来帮助这些没钱又没没背景的炼器师的。"晏天痕止不住又笑了起来,蔺玄之看他笑得花枝乱颤的,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弯起了嘴角,连眼睛都笑了起来。"白四长老看起来年龄好小啊。"晏天痕忽有所感。"你知道白四长老曾经的经历吗?"蔺玄之问道。晏天痕摇摇头,道:“爹爹没给我说过诶。"蔺玄之淡淡说道:“白四长老在很小的时候,曾经被白家的仇人从白家偷走,卖到了一个修仙资源很是匮乏非乍常肮脏的地方,白四长老找不到家,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家人,所以一直都过着算是悲惨的日子。直到后来,他觉醒了炼器魂火,成了一名炼器师。但是,他所在的那个地方,有一批有权有势的人,动了心思,竟把他锁了起来,让他每日都为他们炼制法宝。"晏天痕倒吸口凉气,道:“这也太可怜了,那群人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炼器师?"“这世上,并非乍所有人都尊重炼器师。"蔺玄之接着道:“白四长老无钱无势,只得为他们炼制法宝。那些人为了控制白四长老,给他吃了一些丹药,让他永远都长不大。后来,白四长老不知怎么的逃了出来,又颠沛流离了一段时间。由于有人在追踪他,他根本不敢光明正大地炼器,因此过得很是凄惨。某一天被白家如今的一位长老、他的亲生兄长看到,又因机缘巧合发现了他就是白家当年丢的那个孩子,日子这才好了起来。"晏天痕听的有些难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白四长老小时候的日子,这么可怜啊,比我混得惨多了呢。"他好歹有爹也有哥哥,他爹还特别宠着他惯着他,不管他想要什么都能给他找过来,就算他长得丑了点儿,腿瘸了一条,其实也根本没怎么吃过苦嘛。倒是这位白四长老…整一个凄惨的小白菜啊。蔺玄之道:“所以,今日若来白家其他人,我是绝不可能说这种话的。”晏天痕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哥是早知道这些,才会给白四长老强势洗脑啊。"蔺玄之又有些无语了,他捏了捏晏天痕的小脸,道:“我是投其所好,白四长老从小留下了阴影,所以他心中有种强烈的、想要帮助其他和他有着相似经历的炼器师的冲动,只是他心中的这种冲动,从来未曾说出罢了。”晏天痕感慨道:“要是真的将炼器师盟会建起来,那可得花多少钱啊,白家他们愿意出这笔冤枉钱吗?"蔺玄之深吸口气,道:“阿痕,你真以为大哥是为了忽悠他们掏钱来给我们这些没钱的炼器师免费提供资源?"晏天痕:“…"大哥好像有点不开心了。于是,晏天痕立刻摇着脑袋,一脸真诚地说道:“肯定不是啊!大哥这么有情怀有抱负的人,怎么可能会忽悠别人掏钱?"蔺玄之已经放弃了纠正晏天痕对他的小小误解,他淡淡说道:“炼器师盟会对于一些炼器师而言,最大的帮助其实并非是提供些物质上的帮助,而是给他们提供一个救济场所。"晏天痕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会是救济场所?"蔺玄之道:“我和白四长老的想法,已经达成了一致,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一旦加入了炼器师盟会的炼器师,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所有炼器师盟会的家族和宗门,都要派人倾力帮助。若是那位炼器师尚未在炼器师盟会之中挂名加入,他若是出了意外,我们依然可以主动或者被动,为他提供帮助。"总而言之,炼器师盟会便是一个能够为五洲大陆炼器师提供帮助和后台的联合平台。如今,炼器师的生存现状便是越厉害的炼器师,资源越丰富,安全系数越高,越是野生没背景的炼器师,周围潜伏着的危险也就越多。五洲大陆的炼器师比较分散,除了白家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之外,其他大多数炼器师都是各行其道,各自为营,若是哪一个出了事,也根本没有一个代表权威的地方来给他提供帮助。长此以往,炼器师的生存环境就越发可怕。蔺玄之虽重生一回,性情相较于以往,有了不小的改变,但是他的内心本源之中,仍然有种难以言说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与生俱来,似乎天生便印刻在他的骨血之中,令他无法抗拒。第193章 背锅大侠晏天痕似懂非懂地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炼器师不是最受人尊敬的吗?那些人怎么敢欺负炼器师?""人本无罪,怀璧其罪。"蔺玄之说:“世界上的所有人,若都像是阿痕这样单纯善良,那所有的惩戒之处,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晏天痕笑着说:“大哥你就是喜欢惹我开心。""惹你开心,这不是应该的么。"蔺玄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日就说这么多先休息吧,明日还要参加炼丹师比试。"晏天痕点点头,重新躺了下来,缩进了被子里面。他望着蔺玄之,眨眨眼睛道:“大哥,你说炼器师盟会,什么时候才能建立起来啊?”蔺玄之淡道:“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短期之内是建不起来的。”晏天痕心生向往,道:“或早或晚,一定可以的。"蔺玄之噙着一抹笑容,思绪回到了上辈子最初的时候。上辈子,炼器师盟会的确成功建立起来,但建立之人并非丰是他,他当时并未觉醒炼器师魂火,自然也和这个炼器师盟会,看起来毫无关系。 第275章 白三长老很是满意地点点头,道:“孺子可教。"蔺泽之:“…"想骂人。第二日下午,当蔺玄之送完晏天痕上山参加炼丹师比赛,回到蔺家席位上并见到蔺泽之的时候,他惊异地发现,蔺泽之居然盯着两个黑眼圈,神色讷讷不振,像是被一夜之间掏空了身体。蔺玄之上下打量着眼底一片青黑色满脸萎靡不振的蔺泽之,道:“你这是一整夜没睡觉?"蔺泽之摆了摆手,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有气无力地说:“下次这种事儿,千万别找我了,你不知道,白家那几个嫡系长老,一个比一个可怕,他们三堂会审似的轮番轰炸我,生怕我和你是一伙儿的,想要拐跑他们全世界最好单纯最容易受骗可怜幼小又无助的弟弟!"蔺玄之:“…"可怜幼小又无助是什么鬼?蔺泽之简直要疯!那群长老凭什么以为他满心打着一个比他牛逼不知多少倍的炼器师的主意,还坚定而可笑地认为他会成功?!妈的他不承认他有奇怪的恋童癖!更何况,那可是白家的长老,白家的长老啊!蔺玄之满是同情地望着蔺泽之,心中生出了一丢丢愧疚之心。毕竟,昨日的事情算是他挑起头来的,蔺泽之只是出于好奇,和一点点不值一提的私心,在旁边听了全程他怎么忽悠白四长老的,便被他推出去挡刀…蔺玄之拍了拍蔺泽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难为你了,此事如果成了,我会给你记一笔的。"蔺泽之:“…"他是不是该说谢谢?蔺泽之苦笑道:“这种好事情,不妨交给其他人来做,我是真的撑不下去了。”蔺玄之淡淡道:“功成名就的道路上,总要留下血和泪,我相信你的能力。"蔺泽之:“…."老子还能说什么?炼丹师的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比试台上,晏天痕被安排在了位于中央的一个位置。由于昨天蔺玄之大出风头,成了如今整个天极城最具话题的人物,因此,跟在他身边的晏天痕,自然也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晏天痕低着脑袋有些忐忑地盯着蔺玄之送给他的一只小鸭子。这只拇指大小的鸭子,虽然外表胖乎乎的,看起来憨态可掬,但实际上这是蔺玄之专门炼制的防爆辅器。据蔺玄之说,这只防爆辅器完全可以抵得住丹炉爆炸所造成的危险。晏天痕正在看,旁边便有人施施然开口了。"你就是昨天那个很厉害的蔺器师的弟弟?”一道纤细且有些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晏天痕转脸朝他看了过去,只见这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大概和他年纪差不多。想要和晏天痕打开话匣子,最好的开口处就是蔺玄之,这个少年倒是很会说话,不过,这并非他有意而为的。晏天痕止不住点点头,道:“他是我大哥,你是不是很仰慕他?"少年脸上露出了崇拜之色,道:“是啊,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厉害的炼器师呢!他真的很棒,还很淡定。"晏天痕心中美滋滋,抬着下巴骄傲地说道:“是吧,我大哥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炼器师了。""而且,他还长得很好看!”少年两眼冒着星星,道:“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好看的人。”晏天痕顿时对少年心生好感,道:“我也很少见到像你这么有眼光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眨眨眼睛,说:“我叫季小悠。”"你是南洲的那个季家人?"晏天痕问道。季小悠微不可查地顿了一顿,才嗯了一声。晏天痕想了想,道:“南洲季家,那你知不知道季兰君啊?”作者闲话:蔺苦逼·泽之:你们要相信,我对白四真的没任何非分之想啊嘤嘤嘤第194章 善良好欺季小悠点点头,道:“那是我们家的一位姑姑,我听说,她很多年前嫁到了蔺家。”"是啊,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是一家人呢。"晏天痕开心地说道。季小悠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笑容中有些不易觉察的苦涩。虽然都是季家人,且他还是季家主脉出身,但是他在季家可谓是人嫌狗厌的那一类,今日来报名参赛,还是他娘好不容易才为他争取来的名额。季兰君可不同,哪怕是在季家,季兰君的炼丹水平,也名列前茅,她一直以来都很受人尊重。晏天痕觉得季小悠越看越顺眼,便主动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另一只小黄鸭,递给季小悠,道“看在你这么有眼光,长得又好看的份儿上,我送你个见面礼吧。"季小悠有些慌忙错乱,用力摇着两只手道:“不不,我不能要。"晏天痕皱着眉头,道:“为什么不要?难道你嫌弃这个小鸭子?我可给你说,别看这小鸭子看起来不怎么上档次,但实际上,它可顶用了。" 第277章 蔺玄之从他态度上,便看出他对苏墨拿元天问身体做文章,想要博他同情的事情,颇有不满。一边暗道元夭问的追夫之路恐怕长途漫漫,一边蔺玄之还很不给面子地说道:“元天问修炼的功法,是元家内门的顶级秘法,这秘法有一个极为明显的特点。"段宇阳看着蔺玄之,等待他说下文。“破而后立。"蔺玄之道:"所以境界跌落,并非你的原因,你不必因此而心生愧疚,何况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元天问很快就会变得更厉害。"段宇阳忽而笑道:“蔺玄之,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插手这等俗事。”"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蔺玄之淡道:“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却也差不多了。"段宇阳顿了一顿,突然笑了起来,说:“你可真是不想让元天问好了。""我与他从无什么牵扯,他是好是坏,我都从未放在心上,只是……"蔺玄之看着段宇阳,眸色清幽。“只是什么?"段宇阳随口接到。"只是看你单纯好欺,不忍你继续心软受骗而已。"蔺玄之说。段宇阳:“....”他可是青城人嫌狗厌的段家二世祖,从来都是欺男霸女胡作非为还招摇过市,怎么看在蔺玄之眼中,就是单纯好欺了?"你这话,是在说阿痕吧?"段宇阳止不住失笑。"阿痕虽然单纯,但他并不好欺。"蔺玄之想起上辈在晏天痕因不堪受辱而走上歧路,惨然却又决绝的模样,面色却是风平浪静,道:“实际上,阿痕有颗玲珑心,他看人通透,看事也准狠,行事决绝而鲜少有过多顾虑,倒是你,别人欺负成那样,却也只知道退缩,想着就那样算了。”段宇阳有些讷讷,还有些尴尬,他想要出言反驳,但是想想却又觉得无从辩驳。他本就是这种人,会将所有事情想到最糟糕的境地,并且当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时,他便龟缩在壳子里面,自己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却不愿去勉强去伤害别人。在对待段家人的时候是如此,在对待元天问的时候,也是如此。蔺玄之下了定论,道:“你要比阿痕,实则善良心软得多。”段宇阳哑口无言。蔺玄之是怕他被元天问给装可怜骗了,所以心软地对元天问轻拿轻放,所以才好意提醒他,可实际上,他早就已经知道元天问的情况。他心软是真的,但绝非毫无底线。丹师炼丹,其实没有器师炼器有看头炼器好歹能看到那些材料是如何熔合成型,锻刻笔又是如何在上面雕琢出花纹的,可炼丹的时候,灵草全部都在丹炉之中炼化成型,根本没什么看头。不过,有晏天痕在台上,蔺玄之和段宇阳愿意盯着他看。第195章 炸炉成丹段宇阳观察着晏天痕行云流水的掐诀动作,老怀甚慰地说道:“阿痕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他练的这么熟练,怎么以前一直都没能成丹?"蔺玄之想了想,道:“他之前炼丹的时候,我也暗自观察过,手诀的确没有任何问题,练不成丹,恐怕和他体内的阴火有关。""为何后来又炼成了?"段宇阳好奇"阿痕说,他摸到了一处契机。”"什么契机?""他想要赚钱。"段宇阳抽了抽嘴角,道:“他是觉得你究竟有多穷?"蔺玄之嘴角噙笑,道:“大概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段宇阳忍不住吐槽:“难道你从来没告诉过他,你每隔几日都会在我家润源拍卖场挂上几样法宝拍卖,还每次都横赚不少钱吗?""又何必告诉他。“蔺玄之一笑,道:“我就是喜欢看他为我冥思苦想左右考虑的样子。"段宇阳:“…"变态!妈的就知道丫儿对着痕痕不安好心,一肚子黑水儿,都坏透了。眼看着快成丹了。季家嫡系的那个小胖子的丹炉在他面前叮叮当当地被撞得哗哗作响,丹炉也像是快要不受控制似的想要脱力而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拭目以待,坐等出丹的那一瞬间。季家的小胖子也集中注意力,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这炉丹药横空出世,亮瞎众人的眼。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惊煞众人的巨响,从炼丹台上面传来,只见季小胖子旁边的那个丹炉,不知怎么地竟然轰然爆炸开来,炉火和丹炉碎片四溅而出,真气和丹火混合着灵植本身所有的灵气嘭然扫向各个方向,一时间竟然把炼丹台上面几乎所有丹师都影响了。有的丹炉被打歪,有的脸上被扑上了一层灰,有的手被残渣擦到。只有晏天痕和另一侧的季小悠完好无损。那只放在桌子上的小鸭子,在爆炸的一瞬间就形成一个罩子,将晏天痕罩在了里面,而旁边的季小悠,也是被罩子完完整整地保护在其中,外界的声响甚至没有影响到季小悠的炼丹动作,他依然专心致志浑然忘我地继续炼丹,竟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晏天痕懵逼地抓着悬浮在面前的丹药,朝着四周看去。爆炸带来了一阵骚乱,除了他和季小悠之外,台上的二十多位炼丹师,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朝着这边看过来。失之亳厘谬以千里,季家小胖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丹炉因为被震了一下,所以一炉子原本不知能成什么等级的丹药,此时竟然成了一坨黑乎乎的废丹,顿时悲从中来,气不过地哇地声嚎啕大哭起来,好不凄惨。台下众人也是被吓了个够呛,又止不住地庆幸一一幸亏这小子还只不过是个炼气期丹修,爆炸不至于波及什么,他若是等级再高上一些,保不准人都要被炸飞了。"哇啊啊"季小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279章 季连云却是走过来,伸出手说道:“让我看看你炼的丹药。”季小悠不情不愿地将两枚丹药放到了季连云的手中。季连云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有些进步。”季小悠猛然抬头,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连云一一这人,刚才是夸奖他了吧?要知道,以往季连云教他们炼丹的时候,无论他表现的再好,也从来都不会多看他一眼,更遑论表扬他了。评丹之人见闹剧结束了,这才施施然地出现在台子上。原本还有台上的炼丹师对于岀现这种意外事件却无人岀面解决而感到愤慨,然而当他们看到那位身穿华丽银色炼丹师拖地长袍的男子,施施然岀现在台子上的时候,顿时都闭紧了嘴巴,眸中露出崇拜之色-----这人,可称得上是炼丹一道的当世第一人,钟离慎。第196章 离不开我炼丹师中,无人对钟离慎不敬仰的,若是有谁能炼制出地级丹药,恐怕整个五洲大陆,只有他一人而已。钟离慎有多少岁,无人可知,无人可晓,但据说从这些年轻一辈的炼丹师爷爷一辈的时候,钟离慎就已经成名了。他年龄不小,然而容貌非丰常年轻,看起来像是定格在了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又总是在别人问他年龄的时候,只冷冷淡淡地说十八,因此年龄就更无解了。这也是他实力强悍的表现。钟离慎一岀场,台下众人都禁不住纷纷而论"竟然是钟离丹师来当评判人,这一届百家际会的丹师,可真是占了大便宜了。”"钟离慎本人,竟然如此年轻,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是个老人样貌了。”闭关十年,炼制一颗地级丹药,这等心性和耐力,谁人能比?各路赞美感叹之言齐齐涌出,然而话题核心人物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钟离慎头戴羽冠,容颜俊逸,他朝着晏天痕这边走来,伸出手道:“丹药拿来。”季连云连忙将手中的丹药,规规矩矩地递到了钟离慎手中。说起来,钟离慎可算是他的偶像,能如此近距离地见到偶像,对于季连云而言,可谓是梦寐以求的幸事。钟离慎扫了一眼手中的丹药,便对着晏天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晏天痕眨眨眼睛,道:“我叫晏天痕。”钟离慎道:“多大了?”晏天痕说:“过年就十四了。”钟离慎道:“你愿意跟我上山修炼吗?"晏天痕愣住了。蔺玄之微微一怔,眉心皱起了一道波痕。钟离慎的话,让整个赛场都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惊愕不已,心中暗道这个炸了炉的小子,又丑又跛脚,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从来不收徒弟的钟离慎松口!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晏夭痕下意识地朝着蔺玄之看过去,眼睛里面带着不解和浓浓的求助意味。蔺玄之会意,代晏天痕开口,道:“钟离前辈,阿痕能被您看上,可谓是他的福气和造化,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可否等我和阿弟回去与族中长辈商量之后,再给您答复?"钟离慎道:“你可以代他决定?"晏天痕点头,说:“我全听大哥的。”钟离慎扫了眼蔺玄之,道:“不愿意便算了,我不勉强。”蔺玄之说这话,本身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拒绝钟离慎,让他脸上无光,才这样委婉地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没想到,钟离慎倒是个不讲排面的人,居然就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了。倒也是个奇人。蔺玄之道:“多谢前辈好意。”钟离慎将丹药放进一个药瓶中,递还给了晏天痕,道:“你是个可造之材,有空上山来找我,我教你如何不炸炉。"晏天痕当即一脸惊喜之色,道:“多谢前辈,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蔺玄之挺意外地看着钟离慎,单凭他上辈子对这个人的了解,钟离慎可并不是个如此热心助人的前辈,他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丹师,能够如他眼中。钟离慎似乎察觉到了蔺玄之的视线,转而对他说道:“那只喇叭花,还有没有存货?"蔺玄之会意,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喇叭花,呈递给钟离慎,道:“还有一只,若是钟离前辈看得上眼……"“就当是学费了。"钟离慎也不废话,直接拿了过来,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中。蔺玄之:“....”堂堂五洲大陆排名第一的炼丹师,竟然看得上这小小一枚留音的法宝?这也太颠覆了吧!心满意足地拿到了那只喇叭花,钟离慎道:“晏天痕不用继续比试了,本次百家际会丹道第一名就是他了,剩下的人,继续重新比试。"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季家的小胖子,顿时叫嚷了起来,道:“凭什么?不公平,我也能炼制出来极品丹药。" 第281章 "是啊,您来都来了,我家少主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旁边藕色衣服的少年也有些急切地说道。他们生怕段宇阳一不小心就跑了,那样的话,他们家少主该多可怜啊!段宇阳虽然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建设,但真到即将见到元天问的时候,却是心中失衡,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但既来之则安之,段宇阳只是稍做缓和,却并无逃避的意思。“元少主近日恢复的如何?"段宇阳也并不急着进去,反而站在门口轻声问道。第197章 化蝶大法“元少主近日恢复的如何?"段宇阳也并不急着进去,反而站在门口轻声问道。藕衣少年神情低落,道:“不太好,夫人原本想要派人来照顾他,但是少主却把他派来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也不让我们进来,我们经常能听到少主发出隐忍的声音,心里面都觉得不是滋味儿,少主必然是疼极了,才会忍不住出声的。”藏青衣服少年也点了点头,道:“少主不愿意见人,自打他伤了之后,我们至今为止,都还没见到过他,具体情况如何,夫人也不告诉我们,但….一定不会好。"段宇阳的心脏,莫名揪了一下。他定了定神,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藏青衣服少年说:“我叫灵风。"“我叫灵玉。”段宇阳点点头,道:“在外面继续守着,任何人过来,都不要让他们进来。”灵风和灵玉齐齐点头答应。听说,他们家少主子在昏迷的时候,嘴巴里面嘟囔念叨着的人,就是段宇阳,如今正主来了,想来少主子的病,也该好了吧。灵风和灵玉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段宇阳。段宇阳推门而入。门前是有一道禁制的,若是有人私闯,必然会立刻得到警告,并引来一群侍卫,只是段宇阳大概是被设了特权,亦或者是他身上有些可以无视这种禁制的法宝,这才得以直接进去,却并不触动禁制。段宇阳一进屋子,便嗅到了浓浓的药液味道。屋子里面并未点灯,看起来有些阴暗,房间却是不小,分为内间和外间。外间没有人,段宇阳便进了内间。屋子里面的场景,和他想象的其实差不多,元天问满身颤抖,全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打湿,但他仍然咬着牙根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双手掐诀打坐,想要将体内翻滚的冲动给压制下去。段宇阳的突然出现,让元天问蓦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凌厉而带着血意的眼睛,摄人心神,像是要把人给隔空杀死,有几分妖异,又有几分勾魂。段宇阳站在门口,和元天问对视着,一时间没有说话。元天问似乎在隐忍什么,他咬了咬牙根,额头上青筋凸起,过了片刻才喘息着说道:“谁让你过来的?”段宇阳却是反手便将内门给关上,松垮垮地抱臂靠在1门上,望着元天问似笑非笑道:“怎么,你爹都求到蔺玄之和晏天痕身上了,我自然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给你爹这个面子的。"元天问深深吸了口气,满脸汗涔涔,道:“多谢你来看我,你已经看过了,现在可以出去这就让我走了?"段宇阳挑了挑眉梢,施施然走了过来,他大大咧咧坐在元天问身边,道"我之前便想到你的情况不会太好,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糟糕。”段宇阳朝着元天问脐下三寸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元天问已经有了不小的反应。"很难受吧?"段宇阳凑近元天问,对他眨了眨眼睛,带了几分俏皮,道:“我之前便有些怀疑,那时在飞鸾峰上,你欲望焚身,并非完全因为蛇毒作祟,而是和你练的这门功法有关,现在看来,我猜的不错。"段宇阳靠近元天问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体香,宛若春药毒药似的,让元天问更有种身体要被火给烧了的感觉。元天问一边暗骂段宇阳不知死活,一边拉过一张放在旁边的毯子,盖在身上,冷着一张脸闭着眼睛说道:“你别离我太近。""你之前也总是这么说。"段宇阳不怒反笑,道:“在飞鸾峰上的时候,你那天失了理智,和我第一次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也是这么说的。""别离我太近。"元天问当时哑着嗓子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山洞顶端,只这么说了一句。段宇阳拿出一块巾帕,在元天问的额角擦拭着豆大的汗水,轻笑了一声,道:“元天问,我就这么惹你厌烦吗?”元天问捏紧了身下的蒲团,他睁开眼眸,看着近在咫尺不怕死的段宇阳,深深吸了口起,压抑着内心最原始的冲动,努力让声音变得缓和,道:“宇阳,你当知道我不让你靠近我,是因为不想在这种时候伤害你。"他练的这门《化蝶大法》,虽说并不会每升一级就会掉落修为,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心神不稳而境界跌落的情况。元天问只经历过两次,第一次是在飞鸾峰上,第二次便是在这里。《化蝶大法》每次跌落境界,都会让人阳气冲顶,欲火焚身,若是未曾开过荤,仍是童子之身还好,自己随随便便解决便可恢复正常,进入正常的修炼阶段,然而一旦开荤,那便是以后次次都要开开荤了。元天问身体上的伤,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此时身体中翻滚喧嚣的欲望,却是的的确确在折磨着他。段宇阳道:“你这样几日了?"元天问重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道:“不知道几日,反正没天没数的,我也没数过。"每时毎刻都是煎熬,元天问连数的欲望都没有了。"在飞鸾峰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十分能忍耐。"段宇阳轻轻擦拭着元天问脸上的汗水,道"起初,你宁可让我带着你,去溪水里泡冷水澡,也不愿意碰我,我那是就觉得,你大概是个正人君子。"元天问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想骂人。段宇阳这绝对是在对他打击报复,而且这手段特别不要脸,特别阴险狡诈,特别.特别管用。他不敢再碰段宇阳,他不想让段宇阳对他的成见有更深的可能,他非常想要见到段宇阳,得到段宇阳的关心,但绝对不是这个时候! 第283章 段宇阳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说道:“那你就忍着吧。”元天问嗯了一声,目送段宇阳离开。他和段宇阳在一起也有半年时间,他怎么会不明白段宇阳的想法?想就这么让两个人的关系,彻底变成露水姻缘,段宇阳他想都别想!元天问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情况,暗自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了,兄弟。”段宇阳现在内门之外,听到元天问这一声嘀咕,忍不住乐了起来。出了门,段宇阳遇到了不知何时就等在门外的苏墨。"墨叔叔。"段宇阳走过来打招呼。苏墨笑着看着他,眼眸之中俱是暖意,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来看看天问。”段宇阳摸摸鼻子,说:“好歹我和他也能算朋友吧,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总是要关心一下的。"苏墨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宇阳,天问从小就被我和他父亲惯坏了,虽然我们教给他为人要正直、坦荡、谦逊,不做亏心之事,但他还是在一些方面,有很大的欠缺,比如偏执和认死理,绕是我和他父亲,都无法纠正。”段宇阳佯装听不懂,也是笑着说道:“其实这些还挺好的,不过,他总不能和他的身体过不去,人嘛,该变通的时候,还是要变通的。"苏墨微微一怔,道:“你主动来找他,他竟是把你赶出来了?"段宇阳觉得这种事情和长辈聊,简直是羞耻至极,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多了解一下元天问练的那个功法的情况。他点点头,道:“他这样硬撑下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以他如今的修为等级,即便没人帮他纾解,他也就最多难受点儿,恢复缓慢一下,于性命无忧。"苏墨挺淡定地说:“不过,这也是他自作自受,应该的,你不必迁就他。”段宇阳:“....”这应该就是亲爹了啊。苏墨笑了一笑,接着道:“天问这小子,从早顺风顺水,没经历过挫折,这次被人骗,也怪他自己识人不清,宇阳,你是个太过心软的孩子,你早晚会原谅他的一一从你今天愿意过来,还想帮他度过难关,我就能看出来。"苏墨的话,让段宇阳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他略感尴尬,摸摸鼻子说:“墨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其实挺没有骨气的?”明明被人拒婚两次,他还是在对方一勾手指头,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段宇阳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下贱。但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这颗心,他也忘不了和元天问,在飞鸾峰上那段经历。当他听说元天问受伤卧病在床的时候,心中不是不心疼的,若非他那一点点自尊心作祟,他早就已经忍不住来探望元天问一-哪怕以一张冷漠脸或者玩世不恭的态度,来掩盖他的关心。苏墨微微一怔,伸出手来在段宇阳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道:“天问有你这样真心待他的心上人,是他的大造化大福气,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不用太理会他。你就该让他每天抓耳挠腮地想方设法得到你的原谅和认可,不能让他太轻易到手了…吃点亏没什么坏处,让他知道你有多珍贵,以后才能对你更好,反正我就认准了你这个儿婿,别人我都不认了。"段宇阳用懵逼的表情望着苏墨,那表情看在苏墨的严重,有些傻愣愣的也有些可爱,大概是他活这么大,没见过如此坑娃的爹吧。段宇阳有些结巴,道:“苏世叔,您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白啊,我都有点儿不适应了。"苏墨摸摸脸,说道:“估计是年龄大了,也懒得拐弯抹角了,总之,你就算喜欢他,也别让他太看出来,否则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段宇阳还能说什么?他只能一脸笑容地和苏墨唠嗑几句,然后满心卧槽地被苏墨派人送回去。有个这样的爹,元天问也怪不容易的。且说另一边,蔺玄之和晏天痕还未回到客栈,就被人在半路拦住了。邀请他们的,是白家少主和几位长老。蔺玄之自然不会推辞,便带着晏天痕施施然地前去白家蹭饭。从正门进去之后,蔺玄之目不斜视地跟着带路的侍从朝里面走去,转过亭台楼阁,绕过些迷阵和护院法宝,两人总算是平安到达白家的一处会客花厅。花厅周围都是盛放的灵植鲜花,嗅之清香淡雅,令人不知不觉间便心情舒缓平静。白逸尘坐在那张有着机巧的轮椅上,他周围已经有三位长老依次在座。侍从通报过之后,白家大长老起身迎接,但面色却是并不算太过友好。白逸尘倒是面带微笑,伸出手道:“蔺器师,晏小友,请坐。”蔺玄之携着晏天痕在白逸尘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们面前摆放着天地酒庄的桃花酿,还有一些醉香楼买来的茶点,看起来极为可口。蔺玄之微微一笑,看着白逸尘道:“许久不见,白少主身体可好?”白逸尘面前放着一只制作简陋的酒壶,他的视线在酒壶上面扫了一眼,蛮有深意地笑道:"有玄之的关心,自然一日好过一日,只是,这酒壶应当有配套的酒杯来使用,才更显得完美。"蔺玄之笑了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今日回去,我便给你炼制一套酒杯。”白逸尘笑容更深,道:“那就提前多谢了。”晏天痕瞅着相视而笑的两人,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点儿他看不出来的情愫,顿时心中有些别扭。晏天痕捏起一块点心,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嗯,虽然白逸尘有点碍眼,但是他家的点心还真挺好吃的。白逸尘不急着和蔺玄之直入主题,蔺玄之自然也不着急,但是其他几个人就急的有些坐不住了。 第285章 白家大长老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其他两位弟弟,也不遑多让一-蔺玄之能是白逸尘的朋友?那要是两人拜了把子,辈分岂不是要比他们还高上一截?这蔺玄之,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可以让白逸尘看上眼?该不会….是因为长得好看吧?妈的….搞不好还真是因为这个。不管白家长老心里面都怎么想的,总之接下来倒是没人再敢为难蔺玄之了。大家都是炼器师,围坐在一起永远不缺话题,撇开之前的一些芥蒂不谈,蔺玄之和白家的几人,聊得也算是相当愉快。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晚了,酒足饭饱之后,蔺玄之便携着晏天痕准备告辞。临走之时,白逸尘说道:“你之前提议的炼器师盟会,我听了觉得挺感兴趣也挺有意思的不妨到时候我找人出个具体的方案,我们一起把这个盟会给搞起来,你看如何?"蔺玄之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收获,更是没想到白逸尘居然在其中也插了一手。不过,他的所有没想到,都并未表现在脸上。蔺玄之望着白逸尘那双令人看不透的眼睛,笑了笑说道:“既然白少主对此事上了心,那我自然愿意当个甩手掌柜。""我都已经唤你玄之了,你却还叫我白少主。"白逸尘有些俏皮地眨眨眼睛,道:“改个称呼如何?毕竟以后都是要建立同盟的人了。"蔺玄之无所谓一个称呼,便道:“那我便叫你逸尘好了。"白逸尘点点头,道:“无暇,替我送送玄之和阿痕。”白无涯刚走出来,蔺玄之便说道:“不必了,回去的路不算远,位处天极城,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白逸尘也不勉强,道:“那我就不送了。""留步。"目送蔺玄之离开之后,几位白家的长老站在白逸尘身后开了口。大长老摸着胡须说道:“这蔺玄之倒是个见多识广之人,无论我说什么,他居然都能接上也真是厉害。"“他的见识自然是广博。"二长老道:“大哥可别忘了,白家的几样压箱底的宝贝材料,可都是他一个人给搞走的。”"谈吐不俗。"大长老道。"气度不凡。"二长老说。“长得好看。"三长老点点头。三长老说完,大长老和二长老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三长老冷着一张脸,道:“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没错。"白逸尘接了口,转了轮椅朝着他们几人,道:“蔺玄之这张脸,可谓是得天独厚,极尽天道荣宠,只是过犹不及,祸福相依,谁也说不上有如此姿色者,究竟是好是坏。""少主说得对啊。"白大长老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这让我想起,二十年前的洪门血月。"洪门血月,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一个朔雪纷飞的夜晚。那个时候,蔺玄之还没出生,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名为洪朔雪,虽是男子,但其姿容绝色,可谓是倾国倾城,惊艳绝色,他是一名法修,他的本命法宝是一只流传了不知多少年的法宝古琴,闻言他一曲能引来凤凰。更难得的是,洪朔雪乃是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炉鼎之体,是双修的不二选择。洪家当时仅仅是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户,突然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洪家便动了心思,想要用洪朔雪来换取更多的利益,于是,洪家当时的掌门人,便四处寻人联姻。其实洪家根本不需要这般急躁,以洪朔雪自身的条件和他的本事,想要寻找到一位能让洪家更上一层楼的道侣,根本不是难事,然而,洪家太过急于求成,竟然四处张扬洪朔雪的炉鼎体质。最终,洪朔雪被卖给几家,但他却只有一个身体,那几家中,便有人相互商量着,让洪朔雪当他们的共妻。洪朔雪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三流世家一员,背后没人,背景不厚,他只得被那些人轮番糟蹋。洪朔雪也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当他堕入魔道之后,开始对洪家打击报复,并在最后和整个洪家,同归于尽。洪门血月,洪家上上下下三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部魂断,血把整片雪地都染成了红水,月亮映照下来,都成了一轮血月。这次事件,震惊了整个修真界,并在之后的二十年里,被人不停地反复提起,有一部分人是在感慨洪朔雪的绝世美貌,也有些人,是在感慨洪门的因果际遇,但最终,绝大多数人都会为洪朔雪而感到惋惜。然而当年修真的历史上,从来不乏绝色美人的悲情故事。万年前仙魔大战,听闻最初的导火索便是天魔尊和仙道至尊为了争抢一个美人,之后才逐渐演变成了囊括整整两界的大型战争。所谓红颜祸水,并非没有依据。蔺玄之会成为下一个洪朔雪吗?他的命途,又该是如何?白逸尘显然也是知道洪门朔雪这件被整个五洲大陆视为耻辱之事的,他回过神来,道:“蔺玄之心性要比当年的洪朔雪,坚定多了,他应当不会走上洪朔雪的老路。况且,蔺家也并非洪家,胆敢觊觎蔺玄之的人,尚在少数。""未来如何,可不好说。"白大长老摇了摇头,终归是对这个在炼器一道上,颇有天赋的少年,生出了几分叹惋之心。百家际会的前几轮比赛,在丹师比试结束之后,便已经落下了帷幕。每次百家际会的最后一轮比试,都有个彩头,今年的彩头提早就已经有人隐隐透露,因此正式宣布的时候,蔺玄之倒是没有感到意外。彩头便是在百家际会上取得名次的参赛者,和手持通行证之人,得以进入一个飞升的丹师留下来的秘境。秘境对修为的要求,在炼气期五重以上,筑基期三重之下,年龄虽没有限制,但能进入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参赛选手。个家族至少有一张通行证,百个家族就又至少百张,更遑论手持五张通行证的超一流世家。"丹涯小秘境在五日之后开放,这五日,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情。"蔺玄之得到消息之后,对晏天痕说道。 第287章 蔺玄之气定神闲道:“你可以当我仅仅是好奇而已,阴鬼幡怎么说也算是一样法宝,且还是带着魔气和阴气的法宝,身为炼器师,总是对于没见过的法宝心怀好奇。"皇甫晋想到了那张阴鬼幡,他练的是纯阳的功法,根本用不上这种东西,况且他也根本没打算用,这东西又是他杀了那个魔修,从他手中搞到的,因此也没上交家族,如今阴鬼幡还在他手中。"只是……皇甫晋有些怀疑蔺玄之的目的,但他又觉得以蔺玄之炼器的本事,没必要再去炼制魔修的法宝。放着也是放着,皇甫晋斟酌了片刻,便点头道:“成交。"蔺玄之笑道:“够爽快。"皇甫晋扫了他一眼,道:“阴鬼幡事关重大,被人察觉不好,我自己回去取,过会儿便回来和你置换。"蔺玄之说:“这么着急?"皇甫晋白了他一眼,道:“在你手中多一盏茶的功法,我都觉得难以忍受。”蔺玄之也不生气,心态极好,道:“皇甫少城主不妨在路上想想我说的话。"皇甫晋甩袖而走。蔺玄之在他身后笑而不语。晏天痕也围观了全程,他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他似乎也没怎么的罪过大哥吧!"“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蔺玄之的眸子闪过一抹晦涩的光,淡声说道:“谁说他没得罪过我。"“啊?″晏天痕一愣,道:“有吗?""有吧。"蔺玄之显然不想继续谈下去。晏天痕便冥思苦想皇甫晋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得罪了蔺玄之,要知道,蔺玄之平日里可是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就揭人短的。恐怕,即便是晏天痕想破脑袋,他也想不明白,皇甫晋竟然是上辈子得罪了蔺玄之。前世,冷寂雪死后,皇甫晋像是一只疯狗似的到处乱咬,那时蔺玄之和晏天痕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极大的缓和,虽然并未捅破那层窗户纸,但肌肤之亲的时候,蔺玄之也并未再像是一开始那样,对晏天痕太过折腾。而晏天痕也乖巧了不少,脸上的阴鸷之色减了很多,和魔道的那些狐朋狗友,交往也松散了不少。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就在冷寂雪死后不久,皇甫晋找到蔺玄之,用通红的眼睛盯着他,道:“晏天痕杀了冷寂雪。"蔺玄之愣了一愣,道:“为何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皇甫晋呵呵笑了两声,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阿雪的尸体,我已经差人检查过了,他是被阴鬼幡重伤的,阴鬼幡在谁的手中,难不成你一无所知吗?"当时蔺玄之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阴鬼幡在晏天痕手中,而且是晏天痕亲自从皇甫晋手里抢过来的。"他杀冷寂雪,没有道理。"蔺玄之道。¨真的毫无道理?"皇甫晋状似疯癫,苦苦相逼,咬牙切齿字句像是含着血,道:“他视你为己物,又嫉妒冷寂雪被你所护,他是无情无乂没心没肺的魔修,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他对阿雪下毒手吗?"蔺玄之顿了一顿,道:“我和寂雪从来未曾在一起过,也只当他是朋友知己,晏天痕理应知道这一点。"皇甫晋似嘲似讽地勾了勾唇,道:“你既然执意要护着杀了他的人,那你便护着吧,阿雪泉下有知,就当是识人不清,认人不明吧。但阴鬼幡的另一个作用,便是收魂,我不求你能帮阿雪报仇,我只求你能够让阿雪的魂魄,去轮回转世,不要让他的魂魄,至死都不能安宁。"皇甫晋留下这一番话,人便甩袖走了。蔺玄之曾见过晏天痕使用阴鬼幡杀人,自然能确定阴鬼幡在他手中。可是…他绝不能接受晏天痕用阴鬼幡,残杀他的知己好友。怀疑归怀疑,蔺玄之不可能单凭一两句话,就下了定论。起初,蔺玄之并没有声张,他在观察,在寻找证据,也在不停地想要推翻皇甫晋的结论。然而,蔺玄之对晏天痕已经在心中有了很深的芥蒂,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晏天痕便是凶手,蔺玄之有些藏不住了。然而晏天痕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蔺玄之对他爱答不理,他也不会上赶着来蔺玄之面前刷存在感,就这样,原本总算是关系有些缓和的两人,又一次重新拉开了距离,且这一次,渐行渐远,背道而驰,为两人最终的生死关,埋下了种子。不久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晏天痕用阴鬼幡杀了冷寂雪的事情,似乎已经成了事实。原本就对冷寂雪的死亡,心怀悲痛的蔺玄之,终于选择在某一日,彻底和晏天痕摊牌。面对蔺玄之的质疑和指责,晏天痕只是没心没肺地笑了笑,道:“你觉得是我,那便是我了,即便我解释什么,大概你也不会信的,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十六第201章 皇甫傻子蔺玄之震怒而失望,他觉得晏天痕无药可救。他从此之后,和晏天痕彻彻底底地决裂皇甫晋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蔺玄之记得,在晏天痕最终被他亲手杀了之后,皇甫晋看着一人一尸,似是疯癫地笑着说道:“晏天痕这个人啊…他肯定不是个好人,但他罪不至死啊。阿雪喜欢你,你却不要他,甚至看都不多看他一眼,偏偏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如今阿雪死了,我自然不会让你如愿以偿,蔺玄之,失去所爱的感觉,你是不是也尝到了?"晏天痕之死,绝非皇甫晋之过,真正害他者,另有其人。然而皇甫晋终究还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前世今生,因果轮转,蔺玄之望着近在眼前的瘦弱少年,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我和他,以前有些过节,只是说几句话,让他心中不太舒坦而已,不算什么的。"蔺玄之道。他恨皇甫晋,但皇甫晋上辈子并没有什么好下场,看在冷寂雪和白逸尘的份儿上,他暂且可以将皇甫晋划分在必死无疑"的范畴之外,然而他也绝对不会让皇甫晋太好过。折磨倒不至于,但小惩大诫,总归少不了。 第289章 皇甫晋看了看上面的落子,有些诧异地说道:“你会占星?""不太会。"白逸尘道:“只是曾经梦到过一个星盘棋相,但梦醒之后便不太记得,回忆一下罢了。"说着,白逸尘的手微微一抬,桌面上的棋盘消氵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茶壶,两只茶盏。“这是今年新下的雪芽灵茶,皇甫少主不妨尝尝看。"白逸尘兀自给两人各斟了一杯。皇甫晋懒得和他闲扯,也不拿面前的茶盏,只是眯了眯眼睛,道:“白少主,想来白家还有诸多事宜需要你来处理,我就不占用你太多时间了。""也不怎么忙。"白逸尘笑道:“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况且皇甫少主可是稀客,鲜少来我这落尘庭院,想当初,皇甫少主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襁褓之中的你。"皇甫晋的表情险些裂了,他盯着白逸尘那张笑意盈盈的脸,道:“你抱过我?"白逸尘点点头,道:“是啊,你刚出生那时候,小脸有圆润又白嫩的,可爱极了,让人见了就想要亲一口。”皇甫晋有种抽搐嘴角的冲动,他觉得整个人都哔了狗了,这个讨厌鬼白逸尘,居然还抱过小时候的他?那这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家伙的辈分,自然也不会比他低了。皇甫晋顿时想要溃败而逃,他平日里从来没有担心过要和长辈打交道,而且他完全能将关系处理得完美无涯,然而不知为何,面对白逸尘的时候,他总是有种平白无故矮了一截低了一头的感觉。长辈……·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在了皇甫晋的脑袋上。皇甫晋强忍住黑脸的冲动,道:“没想到,我和白世叔还有这种渊源。”"世叔?"白逸尘被这个称呼给弄得笑了起来,他背后是飘落的桃天花,身上是藏青色的长袍,容颜脱俗,简直要能把人的眼睛给看直。皇甫晋却并非被他的容貌给晃了眼,而是看着这样的白逸尘,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皇甫晋微微一怔,便回神说道:“这称呼有什么不对之处吗?”白逸尘说:“若真按照辈分来算,我应当和你家老祖宗一个辈分,你该喊我爷爷。”皇甫晋:“....”爷爷你个鬼的啊!皇甫晋顿时感觉肩膀上的这座大山,变得更加沉重几分。皇甫晋满心吐槽,脸上不动声色,面无表情道:“这么叫,会把白少主叫老的,白少主看起来如此年轻,倒像是我的同辈人,若是白少主不介意,我们还是和以往一样,如此相称吧。"求求你了快忘了这件事吧!我就不该提起来。白逸尘被皇甫晋给逗乐了,他瞅着皇甫晋那张满是不开心又追悔莫及恨不得把叫“白世叔"的那个自己耳提面体痛打一番的小脸,顿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摇了摇头,叹了口子道:“这可不行啊。辈分可不能乱,否则别人说不定会说我为老不尊,也会说阿晋你不懂礼数。皇甫晋咬牙切齿,微笑说道:“怎么可能会说您为老不尊?我看白少主风姿卓绝,一见如故,倒不妨让我们成为忘年交,白少主意下如何?"居然叫我阿晋,我和你真有那么熟啊?皇甫晋已经满心槽点多得不知道从何处吐起,他简直要败给白逸尘了,甚至生怕他再一开口,又说起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人话来。第202章 施加援手所幸,白逸尘也知道人不能逗得太过了,否则以后就没得玩儿了。于是他便没再继续“欺负"皇甫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道:“这倒也好,我尚未曾和小辈以兄弟相称过,阿晋既然这么有诚意,又专门拐个弯来白家看望我,我也自然不是不通人情的,不如以后阿晋就叫我一声白大哥吧。”大哥?皇甫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深深吸口气,露出森白的牙齿,冷笑森然,道:“白大哥。”白逸尘点点头,用一种看小狗的眼神,望着皇甫晋,道:“乖。”皇甫晋整个人都差点儿打了个寒战,事已至此,他俨然已经忘了本意是过拉里兴师问罪,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本少主平白无故认了个哥“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白逸尘不给皇甫晋缓神的机会,接着问道:“最近城主府的事项,处理起来繁杂吗?”皇甫晋随口说道:“大多数还好,就是有些麻烦事不容易处理。”何种麻烦事?"白逸尘道:“你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听。”皇甫晋刚想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便听白逸尘又接着道:“若是方便的话,毕竟我比你多吃了百年的饭,阅历也会多一些。”皇甫晋:"……"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这番提醒我你是我爷爷辈的?这感觉真他妈蛋疼。皇甫晋想骂人了,但是他仍然要保持身为皇甫家少主和天极城少城主的风度。皇甫晋微笑道:“皇甫家族内部的一些争端而已,就不说出来烦劳白少主的耳朵了。”白逸尘叹了口气,一脸“好伤心好难过"的表情,道:“你又叫我白少主了,看来,你是诚心想要和我拉开距离啊。"皇甫晋面容瞬间崩裂,一下子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白大哥你多虑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家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说完,皇甫晋扭头便走。白逸尘嘴角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他一抬手,原本藏匿在不知何处的白无瑕便跳了出来。“送送他吧,省的转不出去。"白逸尘道。"我还以为少主会愿意看到他在落尘庭院里面四处碰壁转不出去。"白无瑕自然听到了刚才那些对话,他对自家少主这样捉弄一个小辈,真是略感心塞。白逸尘笑道:“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总不能真让他对我来大动千戈地兴师问罪吧?”白无瑕抽了抽嘴角,道:“反正,下次皇甫少主估计再也不愿意见到你了。"白逸尘唇角的笑容淡了几分,道:“这样倒也好了,正合我意…行了,你也快点去带他出去吧。"白无瑕刚准备慢悠悠地把皇甫晋带岀去,突然整个落尘院落里面的一排藏绿色的竹子,无风而动,叶子相互激烈碰撞,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第291章 "你说了不算,我偏要来。"皇甫晋勾唇。白无瑕深吸口气,忍了忍,想说什么却仍是没说出口。送走了皇甫晋,白无瑕二话不说以最快速度回到了落尘庭院。“少主,你感觉如何?"白无瑕忐忑担忧地问道。"没什么大碍。"白逸尘摆了摆手,怀中拿着一只酒壶,靠在轮椅椅背上半眯着眼睛,道:"送走他了?”"走了。"白无瑕板着脸,道:“他说他明天还要来。”白逸尘微微一挑眉,道:“还敢来?”这可是有点儿出乎意料了,他以为按照皇甫晋的性格,他以后会对他避而远之。白无瑕道:“非但要来,他还说他要对你以身相许,少主,要不要我派人把他拦截在白家大门之外?"白逸尘怔了一怔,随后笑了,说:“你竟然还当真了……:呵,以身相许倒真是不会,毕竟他心里面,放着的人可是冷寂雪,他追了冷寂雪那么多年,总不会功亏一篑,说说罢了。"白无瑕动了动唇,犹豫了片刻,在说和不说之间徘徊不定。倒是白逸尘见状,态度无比坦然地说道:“你不就是想说,我和冷寂雪分明是同一个人能有什么区别吗?"既然这话被白逸尘说了出来,白无瑕自然也不再纠结。"是啊,冷寂雪分明就是少主的一个分魂而已,就连肉体驱壳,也是少主寻找的。"白无瑕道:“总有一天,少主的魂魄会归一的,冷寂雪便是您,您便是冷寂雪,这根本拆分不了。”白逸尘淡淡笑道:“就连被冷寂雪从小带到大的皇甫晋,都无法认出我和他就是同一个人,你说这种话,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白无瑕张了张口,顿时感到哑口无言。他的确反驳不了。冷寂雪虽然是白逸尘的一个分魂,但是他这些年来,也已经逐渐独立起来,他的主性格、言行举止,虽然受到白逸尘的控制,但是白逸尘在操控那具躯壳的时候,并不回暴露出绝对的真实自我。冷寂雪是他的另一面,但绝对不会是完全的他。第203章 一朵桃花"好了,这种事情,谈来也无什么意义。"白逸尘闭了闭眼睛,显然觉得没有继续谈论下去的必要。他推动轮椅转身朝着房间滑去,声音微冷:“他再来的话,就说我不在,我和他没必要太过熟稔,皇甫晋身边有冷寂雪陪着他度过这段岁月,也已经够了。”白无涯望着白逸尘孤身一人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在想:没有必要太过熟稔,是因为不愿让皇甫晋有朝一日突然发现,你和冷寂雪就是同一个人吗?可是,从九界来到五洲,已经有百余年,这百余年中,你从无朋友,也无亲人,每日和法器相伴,难道就真的不会感到孤单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饶是白无涯在这段岁月中,都会因太过无聊而时不时地外出找些乐子来,然而白逸尘却绝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待在这落尘庭院,或者把玩法器,或者不知在推演一些什么。皇甫晋出生的时候,白逸尘离开白家一次,不远万里地去寻找传说中的那位窥天机。自那之后,白逸尘才选择动身前往东洲玄城,等待那位有缘之人的出现。除此之外,他再无更多机会和外界接触。白逸尘今日,突然想要见一见皇甫晋,却也只是逗弄他几句,让人对他敬而远之罢了…白无涯的嘴中,一片苦涩。白逸尘是一位谋者,而谋者大概是注定天生孤独。皇甫晋回到了城主府,便听到小厮道:“少主,表少爷来了。"皇甫晋原本还阴沉着的面色,顿时消散了不少阴云,道:“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有一会儿了。"小厮说。皇甫晋加快脚步,进了他的屋子。冷寂雪不是外人,每次不打招呼过来的时候,都会直接来他的房间等待。屋子里面的温度显然比外面要高上几分,这得益于屋子四个角落安放着的四盆用来发热升温的火云石。冷寂雪正坐在窗边欣赏外面的风景,从这个角度看去,一片桃天花开得正艳。听到开门声,冷寂雪转过头,站起身来,对着皇甫晋微笑道:“阿晋,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回的这么晚?”皇甫晋原本对于冷寂雪不和他商量便将那把剑交给白逸尘略感不满,然而这种不满于心,在见到冷寂雪的时候,通通都喂了狗了。皇甫晋走了过来,将剑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像是献宝似的递给冷寂雪道:“师兄,我把你送给我的剑,从蔺玄之那里讨要回来了。"“讨要?"冷寂雪似笑非笑,道:“你又以势压人了?"皇甫晋道:“我是那种人么?不就是用错了一个词,这把剑是我置换来的。”冷寂雪说:“用什么换的?"皇甫晋如是说道:“以前的那只阴鬼幡。”"蔺玄之要阴鬼幡做什么?"冷寂雪问。"谁知道呢。"皇甫晋满不在意地说道:“大概他亻们炼器师,对于各种法宝都充满好奇吧。”冷寂雪只是眯了眯眼眸,若有所思。蔺玄之那边倒是还算顺利,只是皇甫晋一想起白逸尘,就心情尤为复杂了。 第293章 "你待白家少主与人不同,你以为我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出来?"蔺留春淡淡说道:"“我与白逸尘也算是旧相识了,自打他回到中洲,我便与他吃了几次酒,我没少和他谈论你一一他怀中那只不离手的酒壶,应当也是你为他特意炼制的吧?"蔺玄之这次是真的感到惊奇不已,上辈子他可从来都不知道,蔺留春和白逸尘也有交情。不过想想也能想通,毕竟白逸尘是个神秘至极之人,他也是在上辈子的最后,才知道他和冷寂雪便是同一人,这人身上无论出现多少意外,都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意外。蔺留春见他不说话,便以为自己猜对了,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样,道:“你若是看上他,倒也说得过去,那沈如冰和白逸尘比起来,也是差得远了。不过白逸尘的年龄大了一些,也不太好拿捏,恐怕你得吃点亏。"第204章 难以启齿蔺玄之哭笑不得,看来蔺留春对他和白逸尘的关系,误会可真是够深的。他连忙解释道:“四长老可别打趣儿丿我了,我和白少主纯粹是君子之交,没你说的那么复杂深入。"蔺留春只是鼻腔里发了一声“哼”,大抵是不太相信,接着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沈家的小妮子,我便帮你给家族那边回绝了吧。至于沈家这边,我可不负责去露这个脸。"蔺玄之挺头大,他也不想负责去露这个脸,也不知道蔺家到底是怎么给对方答复的,可别给他找麻烦……不过,此事也就一带而过,蔺玄之并未放在心上。蔺玄之表明态度之后,蔺留春便离开了,蔺玄之理了理心情,便去敲晏天痕的门。因着前几日晏天痕把房间给搞坏了,客栈老板又给他安排了另一间屋子,离蔺玄之的房间还有些远。进门的时候,晏天痕正在撅着屁股用手指头戳那只秃毛鸟,两只虎崽子在旁边一蹦一跳的,像是很想把那只鸟给一口吞掉,却又碍于晏天痕,不敢轻举妄动。"大哥!"晏天痕站了起来,兴冲冲地说道:“毛毛动了!""动了?"蔺玄之一挑眉。"是啊,我今日发现,它睡觉的姿势变了。"晏天痕伸手比划着,道:“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蔺玄之看了一眼,暗道这只凤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估计不会睡太久了。蔺玄之若有所思,道:“我们进秘境的时候,把毛毛也带上吧。”晏天痕瞪大眼睛,道:“这样可以吗?""应当可以。"蔺玄之斟酌了一番,暗道:虽然凤凰天生等级就高人一等,但这显然是一只没什么修为连毛都没长齐的雏鸟崽子,又挺尸一般地躺着,修为恰巧卡在秘境的要求范围之中,即便带进去,恐怕也不会被卡出来。蔺玄之将扳指拿给晏天痕看,道:“这是给阿骨的,有了它,阿骨就能顺利进去了。”晏天痕拿着扳指看了又看,开心地说道:“大哥,我们这就去把扳指拿给阿骨吧!"蔺玄之道:“阿骨最近在什么地方?”晏天痕说:“阿白和琥珀说,阿骨现在已经重新回到玉带山上了,他大概觉得西山上的阴气和尸气,不够他吸收吧。"蔺玄之点了点头,道:“我和你一同出去。"刚走到客栈的门口,蔺玄之就被人给拦了下来。"玄之,我求你个事儿。"出现在客栈门口和蔺玄之打个照面的姬云蔚一张口就说道。"云蔚兄?"蔺玄之略感惊讶,打量着姬云蔚苍白之中带着青黑眼底的难看面色,道:“你这是怎么了?"晏天痕也想知道,短短几日,姬云蔚到底经历什么,以至于他成了这副像是被吸干了阳气的鬼样子一一嗯,看起来比阿骨的鬼气还要更足一些。"一言难尽啊。"姬云蔚的唇角浮起了一抹苦笑,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找个安静之地详谈吧。"蔺玄之看了看晏天痕,晏天痕连忙说道:“大哥,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先帮姬大哥解决一下他的问题吧。"看样子,姬云蔚的问题恐怕更严重更迫切一些,晏天痕忍不住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晕过去倒在地上。姬云蔚的状态,真真是肉眼可见的糟糕。蔺玄之也十分好奇姬云蔚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而且姬云蔚现在也的确状态不好,因此,蔺玄之便点点头,对晏天痕道:“你快去快回,切莫和人起争执,有什么事情回来说。”蔺玄之最担心的并非晏天痕会得罪人,而且担心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得罪什么人。晏天痕点点头,道:“放心吧大哥,我一般都不会找别人麻烦的。"蔺玄之:"我是怕别人找你麻烦。”姬云蔚意识到自己打断了蔺玄之原本的计划,有些愧疚地说道:“我手下有几个人,需要的话,让他们跟着阿痕一起出去。”这可绝对不敢让人跟着。晏天痕连忙摆摆手,道:“不不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姬云蔚更加愧疚,道:“还是让人跟着吧。"“一定不能跟着。"晏天痕一本正色地说道:“姬大哥,你快点解决你的事情吧,我这点小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姬云蔚见晏天痕态度坚决,再加上自身也的确萎靡地不要不要的,便点点头道:“那有需要再告诉我。"晏天痕冲着蔺玄之挥了挥手,带着两只虎崽子转身就朝着外面跑了过去。随着蔺玄之来到房间里,房门刚一关上,姬云蔚便深吸口气,道:“玄之兄,你有没有对抗狐狸的法宝?"蔺玄之:“....”对抗狐狸?还是对抗狐狸精?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蔺玄之看着一脸苦逼的姬云蔚,道:“你慢慢说,不着急。”姬云蔚苦笑不已,道:“怎么不着急,你有所不知,我都快要被那只九尾天狐,给麻缠死。" 第295章 晏天痕找到了以往经常和陵赤骨会面的地方,刚)准备召唤阿骨,便觉得触目所及之处,有哪里似乎不太对。那日桃花分明没有一朵盛开,而今日一看,竟是满目粉白灼灼开放,兀自桃天其华,还有不少花瓣随风落下,映衬着青山朗日,俨然已经构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晏天痕望着这副美景图愣了一会儿,摸摸脑袋,不知为何才短短几日不见,原本记忆中的那棵半死不活地枯树,竟然成了这般活泼漂亮的模样。晏天痕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伸出手触碰了一下一朵重瓣桃花,猛然之间,有什么玄之又玄的感觉顺着指尖传递到了脑壳,晏天痕的身体猛然一颤,他往后面迅速退了几步。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一"你来了啊。”晏天痕一回头,却是空无一人,他眸中闪过一抹惊惧,道:“你是谁?你在哪里?为什么能和我说话?""我叫烈焚空,你叫一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晏天痕立刻把嘴巴闭上了。打死他都不愿意叫那个名字,大哥和爹爹都说过,不能随便和陌生人搭话,否则,保不准那个陌生人就是个要抓小孩去当炉鼎的人贩子。晏天痕的牙齿打着哆嗦,不敢开口说话。他哆哆嗦嗦地准备把陵赤骨召唤出来,给他撑腰,但尚未来得及在识海之中建立契约,便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道:“我道是谁,竟然是你!"晏天痕听到这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却是难得的松了口气,觉得逼迫他神经的那些可怕的陌生气息和声音,竟然是一瞬之间不见了踪影。晏天痕转过身子,便看到同一群男男女女站在一起的蔺雅儿蔺雅儿已经是云瑶宗的弟子,此时她身上穿着云瑶宗的宗门道袍,头发也挽成个云髻,看起来比以前端庄几分,但还是那般嘴上不饶人。蔺雅儿身旁,还站着几位穿着精致华美的少年,也不知是五大宗门的人,还是百大世家之人。一个看起来娇小玲珑的云瑶宗女修眨了眨眼睛,道:“雅儿师妹,这个人长得还丑啊,他是什么人?""他啊……"蔺雅儿拖长了腔调,道:“他是在蔺家吃干饭的,成日跟在蔺玄之屁股后面当奴才,一贯会讨好人。"“我知道他。”一位女修站了出来,颦着眉头说道:“我前几日和他同台炼丹,快要成丹的时候,却被他炸炉给波及到了。”接下来,这名女丹师虽然重新炼制丹药,可感觉和手法,都大不如之前的那一次,因此在炼丹师比试中,并未取得好名次。"紫灵师姐,他就是个瘟神。"蔺雅儿勾着唇角,残忍地说道:“以往在蔺家的时候,我那位二伯待他像亲生儿子,最后却不知他惹了什么麻烦,却是让我二伯替他去死了,蔺玄之也是一样,全身废疾地回到蔺家,混得还不如一个旁系,这不都托了这个瘟神的福气?""呀!"一个女修捂着嘴巴,惊恐地望着晏天痕,往后面倒退了两步,道:“这人也太邪门儿了,竟然把玄之哥哥,给害成了这样。”"是啊,蔺器师怎会有这种拖后腿的弟弟?我要是他,我就直接把这个扫把星,给赶出家门。""看来,蔺少爷的确是个好心之人啊。"谁沾着他谁倒霉,会炼丹又能怎样?反正天下丹师,不只他一个,炼一次丹就炸炉的,他还真是独一份儿!这些女修,虽然在刻意针对着晏天痕,处处看他不顺眼,但是对于已经名声鹊起又风姿斐然的蔺玄之,却是不少都芳心暗许,蔺雅儿l能这么迅速的在云瑶宗站稳脚跟,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她到处宣扬自己和蔺玄之的兄妹关系,惹得其他人以为蔺雅丿儿在蔺玄之面前,十分能说得上话。晏天痕心里暗自觉得晦气,竟然在这个地方,都能碰到蔺雅儿。晏天痕想起蔺玄之叮嘱他不要和人起争执,便打算转身离开。"站住!"蔺雅儿没想到他居然一言不发就想走,当即开口道:“晏天痕,你替我给蔺玄之带句话,我决定不计前嫌地继续以蔺家人身份参赛了,几日之后的丹涯秘境,你告诉蔺玄之,让他和我们这几位云瑶宗的内门弟子走在一起。"自打蔺玄之大出风头之后,蔺雅儿就转变了原本对蔺玄之完全敌对的态度,不少云瑶宗的女修,都向她打听蔺玄之的情况,还各个看起来都是春心荡漾的,这让蔺雅儿看到了蔺玄之的价值所在。于是,蔺雅儿便有心和蔺玄之修好,当然这种修好,完全是建立在存着利用之心的基础上。然而,蔺雅儿对此还不自知,她只想着,她亲生哥哥是天极宗的内门弟子,她本人也是云瑶宗的内门弟子,而蔺玄之说白了也只是个刚刚崭露头角没什么背景的炼器师罢了,她主动示好,已经算是放低姿态了,蔺玄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必定是要对她以礼相待,热情相迎的。然而,听到这种颐气指使之言,晏天痕只觉得可笑又可气,这蔺雅儿究竟那儿来的自信竟然把他大哥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于是,晏天痕转过头,看了看蔺雅儿,冷着声音道:“我大哥才不会愿意和你这种女人走在一起,而且,你之前也说过,和蔺家毫无瓜葛,说出口的话,泼出来的水,收不回去的。"蔺雅儿面色一变,暗恨晏天痕这小子狗屁不懂,不上台面,冷笑道:“本小姐只是让你代为传话,并未让你替玄之做决定。""我说的就是我大哥要说的。”晏天痕直言不讳,也不怕得罪蔺雅儿,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和我大哥,没有任何相关之处,还是另枉费心机套近乎了。""你这小子,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一个世家公子站了出来,他一直都在讨好蔺雅儿,此时更觉得表现的机会到了。"蔺器师并非那种小肚鸡肠之人,雅儿虽然和他之前有些误解,但是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蔺字,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哪儿轮的找你这个外姓人来挑唆?″"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其他几人也都大抵是这种态度,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晏天痕挑拔离间。"是啊,外姓人"晏天痕略微自嘲地想,在这些人眼中,他永远都是一个又丑又不上台面只会给蔺玄之拉后腿的外姓人一一从蔺玄之还是玄天骄子之时,他就已经被这样称呼了,而且那个时候,也不知蔺玄之心中如何作想,反正,不会把他给放在心上,从来都是任凭他被骂被辱,却无动于衷。第206章 当真没有蔺玄之对他的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晏天痕也不是想不明白,不外乎是在蔺玄之重伤卧床时,他对他不离不弃,像个哈巴狗似的跟在他身边,拼命对他好。蔺玄之即便是块石头,也要被他给焐热了。若是他像蔺泽之那样落井下石,恐怕如今,他早已经不知被蔺玄之忘到什么地方了吧?想到蔺泽之,晏天痕的心思又沉了一沉。蔺泽之就是个典例。他的的确确做了不少对不住了蔺玄之的事情,他娘亲白夫人和三长老又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恨不得把蔺玄之给活生生饿死,然而一转脸的时候,蔺玄之却和蔺泽之,同归于好了。 第297章 蔺玄之坐在他对面,坦然地望着他。晏天痕觉得有些不自在,飞速地风卷残云吃干抹净之后,他一抹嘴,说道:“大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啊?"蔺玄之望着他,道:“没什么事情,姬云蔚那边也已经打发走了,阿痕今日想要做些什么?"晏天痕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想做的。”蔺玄之点点头,道:“没什么想做的,那我们今日就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晏天痕突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他望着蔺玄之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茫然和慌乱无措。蔺玄之并未漏看,他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淡淡问道:“东西交给阿骨了?”"嗯,交给他了。"晏天痕说。"阿骨试用的如何?”“没有试用。""不试用一下,怎么知道那个法器当真管用。"蔺玄之问道。晏天痕顿了一下,道:“大哥炼制的法宝,总不会失效的。"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蔺玄之的信任。过了片刻,蔺玄之又道:“今日在玉带山上,阿痕可有见到什么人,听了什么话?”晏天痕心头一惊,一瞬间竟然以为蔺玄之长了通天眼,能隔着十万八干里看见他的一举一动,但很快他便左右摇晃了脑袋。“没见到什么人,只有阿骨。"晏天痕眼睛眨都不眨地说道。蔺玄之又问一遍:“当真没有?"晏天痕咬死了说道:“没有。"“好。"蔺玄之点点头,起了身子朝外面走去。晏天痕顿时有些无措,叫了一声:“大哥。"蔺玄之停住脚步,回头按着晏天痕,道:“何事?"晏天痕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憋了回去,说:“你去哪里?”蔺玄之道:“回我房间那些东西。”"哦。"晏天痕干巴巴地说。蔺玄之深深望了他一眼,离开了这个房间。晏天痕顿时垮下脸来,低落地趴在桌子上,心里难受的要死一一他对蔺玄之说谎话了。但是他能问蔺玄之什么?问他会不会接受蔺雅儿的主动示好,上演兄妺情深,就像是宽恕蔺泽之那样宽恕蔺雅儿?还是问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和沈如冰成亲,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蔺玄之似乎根本没什么拒绝的必要。亦或者…晏天痕最想问的,其实是蔺玄之知不知道沈如冰的事情,以及…如果他知道的话,为何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是没有必要?还是其他什么?晏天痕满脑袋都是各种疑问,而且这种疑问,晏天痕开始考虑是否应当真的去询问蔺玄之如果蔺玄之当真原谅蔺雅儿,他该怎么办,他又能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和蔺玄之相处?一笔写不出两个蔺字,不管怎么脑怎么说,蔺玄之对蔺家人都一向宽容大度,且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抹灭。他是万万不喜欢蔺雅儿的,比不喜欢蔺泽之更不喜欢蔺雅儿百倍。“哎!"晏天痕捂着脑袋叹了口气,他感觉到小腿被一只毛茸茸的东西给蹭了蹭,便抬起脑袋,把阿白捞了起来,放在腿上,看着它那双紫汪汪的大眼睛,道:“阿白,我该怎么办啊?”第207章 云蔚反击阿白在晏天痕怀中拱了又拱,还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腕。一直很傲娇的琥珀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跳到晏天痕的大腿上,用脑袋蹭了蹭晏天痕的胸。"反正,你还有阿白和琥珀嘛!"蔺玄之察觉到晏天痕不太对劲儿,但是晏天痕的嘴巴像是个蚌壳似的,怎么都打不开,他也不想逼迫晏天痕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拿出一枚传音铃,轻晃了几下铃声阵阵,遥远之处便也很快传来了轻微的铃响声。"玄之。"对方的声音带着笑意,道:“这才刚离开不久,便又想与我说话了?"蔺玄之无视对方的调侃和暧昧,道:“想托你帮我查一件事情。"白逸尘略感意外,道:“难得有你开口的时候,想查什么?”蔺玄之眸色微冷,道:“查一查,今日都有什么人,去了玉带山外落花林。”"好。"白逸尘爽快地答应了,也不问蔺玄之托他查这个是因为什么,只说道:“你给我带来的两只杯子,我还没给你报酬。"蔺玄之淡道:“先欠着吧。"白逸尘说:“这我可不敢欠,你的人情,不是钱能还的。"蔺玄之说:“那就用人情来还。”白逸尘笑吟吟地说:“我以为你会说让我以身相许。" 第299章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九尾天狐的嘴角被打出了一抹血。他舔了舔唇角,依然是媚眼如丝地笑着,说道:“你现在抓住我了,你想怎么样?"姬云蔚冷冷看着他,道:“抽筋拔骨,剥皮食肉。"九尾天狐却是对着他眨眨眼睛,说:“人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当了这么多次夫妻,你身子上面有我的滋味儿,我的身子上面也有你的滋味儿,你当真舍得这么对我?"姫姬云蔚被这几句话给激怒了,他一把将九尾天狐的头发抓在手中,逼着他抬起头,咬牙切齿说道:“你最好别激怒我,我不杀妖兽,但不代表永远不会屠杀妖兽!"九尾天狐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错愕,但很快便消失不见。"这绳子困不了我多久。"九尾天狐魅惑地挑着唇角,用那只玉润莹白的脚,在姬云蔚的小腿上蹭了蹭,道:“你若是想对我做些什么,还是趁着现在快些做吧,否则,等我逃脱了,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姬云蔚满心野马奔腾,他原本的确打算让这只九尾天狐感受到如他一般受辱难堪的感觉,但是此时他变了想法一一这只狐狸毫无羞耻心,他若是真搞了他,岂不是让他得偿所愿,正合他心意?姫姬云蔚眯了眯眼眸,道:“我不会碰你,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驭兽世家有一种禁术,可以让受困的妖兽,失了神智,像是个畜生一样活着?"九尾天狐的身子猛然一僵,他往后躲了一些,道:“你该不会刚好学过吧?这可是禁术你是少主,不该学过的。”姬云蔚道:“正是因为我是姬家少主,才会从小就学过这种禁术,对付如你这种下作的妖兽,我的确不能用正经的法子。"九尾天狐此时才见到慌乱,他挣扎着想要脱开绳子,奈何那缚妖绳却是越勒越紧,还让他的修为根本施展不岀来,九尾夭狐一边骂着是什么可恶的炼器师炼制的厉害法宝,一边惴惴不安地担心姬云蔚当真会那种道法。“我以后不会来找你麻烦了。"九尾天狐突然可怜兮兮地叫道:“我发誓,我不会找你麻烦了!"姬云蔚冷淡道:“晚了。”九尾天狐说:“你们人类真好笑,只能设陷阱想方设法地抓我,却不准我来欺负你们,你们人类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第208章 小狐狸崽姬云蔚并不理会九尾天狐,估摸了下时间,捏起手诀,开始施法。他先是咬破了手指,将血按在九尾天狐的额心,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种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塔状物。见到这只塔,九尾天狐的瞳孔一下子竖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惊惧恐慌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姬云蔚手中,竟然会有这等厉害法宝。九尾天狐想要逃跑,然而他全身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哪儿能动弹?所以在姬云蔚眼中,便是一个裸着身子的少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脑袋上的狐狸耳朵都在发哆嗦。姬云蔚没想到这是九尾天狐竟然能被吓成这副模样,他微微一怔,按着九尾天狐的头顶道:"是啊,人类不是好东西,所以便强迫我做这种莫大侮辱的事情?”九尾天狐哇的一声哭出来,看上去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然而姬云蔚却是毫无同情之心,直接将九尾夭狐的神智,收入了塔中。九尾天狐一下子从人型变成了狐狸模样,只有一只幼犬大小,一双媚意十足时时刻刻都像是在勾人的眼睛,也变成了圆溜溜的杏眼。缚妖绳的时限到了,便从九尾天狐的身上落了下来。九尾夭狐有些瑟缩地往后面退了几步,却被姬云蔚给一把捞入手中。姬云蔚和九尾天狐大眼瞪小眼,姬云蔚感到不可思议,他的确是第一次使用这种禁术,抽了九尾天狐的神智,但是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让这只九尾天狐,直接回到幼崽期。九尾夭狐泪眼汪汘地望着姬云蔚,两只前爪还讨好似的相互擦了擦肉垫子,模样别提多可怜又可爱了。姬云蔚面色阴晴不定,简直像是哔了狗一样。妈的,他之前想过等把这只九尾天狐的神智收了之后,就把他的修为给废了,以绝后患,没想到,这只可恨可恶的死狐狸,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一倒叫他怎么下得去手?姬云蔚捏紧了拳头,蓄力想要一拳头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打死,然而拳头到了九尾天狐的头顶,姬云蔚却是怎么都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九尾天狐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一动都不敢动,眼珠子里面具是湿漉漉的水汽。身为驭兽世家之人,姬云蔚从小便和妖兽打交道,妖兽有些性子急躁,有些软糯胆小,有些聪明,有些迟钝,有些心存善念,有些心思歹毒,但从姬云蔚自身而言,他养过的妖兽,无不是凶猛难训的类型。如今他的几只契约兽,也大都如此。和手中托着的这类一言不合就哭给他看的九尾天狐,可谓是天壤之别,截然不同。姫姬云蔚心情复杂地看着这只一盏茶之前还嚣张跋扈对他动手动脚胆大包天的九尾天狐,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九尾天狐见眼前这个可怕的驭兽师在迟疑着是不是要把它给弄死,便立刻讨好似的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姬云蔚的手心。姬云蔚像是被点了火似的,嗖的一下子将手收了回来,九尾天狐“啪叽"便摔在了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眼冒金星,傻乎乎地躺在地上扑腾着四只洁白中带了些火红色绒毛的小脚丫,别提多惹人心水了。姬云蔚盯了这只狐狸崽子半天,最终无奈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将那只狐狸崽子给提了起来,朝着床上扔了过去。自己造的孽,总是要自己来承受的。翌日一早,姬云蔚便带着一只毛绒狐狸崽子来找蔺玄之。蔺玄之看见这只乖巧地趴在姬云蔚怀中抱着个妖喜果舔的不亦乐乎的九尾天狐,表情顿时有些微妙。“阿痕呢?"姬云蔚问道。"上天极宗和钟离丹师学习如何不炸炉了。"蔺玄之道。姬云蔚忍不住啧了一声,道:“能被钟离丹师看中,可见他天赋斐然,将来必然能成为顶顶厉害的丹师。"蔺玄之笑了笑,道:“我也希望如此。"他扫了眼九尾天狐,玩味笑道:“看来,昨日的缚妖绳用起来还算不错。” 第301章 晏天痕吓了一跳,"嘭”地一声,炉又一次炸了。所幸蔺玄之给他的小黄鸭护体,再加上不少高等级防器,晏天痕才没有被波及到。钟离慎身上也自带法宝,炸裂的炉灰和丹炉碎片,在他身前便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阻挡了似的,根本不能前进分毫。晏天痕眼巴巴地望着钟离慎,有些急切地说道:“钟离丹师,我究竟为何总是炸炉?"第209章 我有天丹钟离慎起身,看都未看地上散的到处都是的炉灰,走到晏天痕身边,望着他说道:“你是玄阴之体,体内的丹火,还是阴火?”晏天痕点点头,道:“大哥是这么说的。"钟离慎道:“这就是了。"晏天痕不解地看着钟离慎。钟离慎接着道:“这世上,其实纯阳或者纯阴的丹火、亦或者是纯阳或纯阴的丹炉和丹药,其实都非常难以寻找,大多数丹火、丹炉和丹药,都是偏于阳或者阴这两种属性其中一种,就像是你用的丹炉。"晏天痕看向地上的残渣。"这个虽然是阳炉,但实际上,只是拥有一些阳性属性罢了。"钟离慎眯了眯眼眸,道:“而你则是纯阴体质,如此一来,在炼丹之时,你变非常容易因阴阳失衡而导致炸炉。"晏天痕倒是能听懂一些,他禁不住皱起小脸,问道:“可是钟离丹师,我大哥以前给我炼制了一个火云炉鼎,已经算是纯阳的了吧?"“呵。"钟离慎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道:“火云炉鼎都能炼制,看来你大哥的本事还真不小。""这是肯定的,我大哥可厉害了,他什么都会。"晏天痕在夸奖蔺玄之的事情上,可是一点都不含糊。钟离慎白了他一眼,暗道这小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继续解释道:“火云石虽说是火阳属性,但炼制成丹炉之后,它可就不见得是纯阳了,火云石火云石,好歹它还有个金土属性在其中,属性混杂,就不够纯粹了。"晏天痕顿时有些失望,道:“那看来,这世上应当没有适合我的丹炉了。"钟离慎道:“有是一定会有的,你大可放心。"晏天痕眼睛一亮,道:“怎么找?"钟离慎眯着眼睛看着晏天痕这张不怎么好看的小脸,道:“你若是愿意留在这里,给我当徒弟,我自然不留余力地帮你寻找纯阳丹炉。"晏天痕愣了一愣,小脸暗淡下来,道:“那还是算了吧。"钟离慎有些不爽,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给我当徒弟,我都没理会他们?你到底为什么要放弃这么个好机会?”晏天痕真诚地看着钟离慎,道:“多谢钟离丹师的好意,可我大哥应当有别的打算,我暂且,就先不来天极宗了。"钟离慎想起那个两次三番代替晏天痕拒绝自己的蔺玄之,颇有些不解,道:“我倒是想问问你大哥,为何让你放弃这个唾手可得一步登顶的机会,难不成,他还真把你当成他的小厮了。""我大哥才不会这样。"晏天痕摇了摇头,说:“我大哥这么做,有他的原因和顾虑,我猜不透的。""仅仅是猜不透?“钟离慎扫了晏天痕一眼,道:“你就这么没有自己的原则和想法,任由他替你做决定?"晏天痕笑了笑说:“他替我做决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做的决定,有很多都是错的,大哥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他做的决定,必然是对我最好的。况且,不用我动脑子,我还落得一身轻松呢。"何乐而不为呢?钟离慎觉得晏夭痕已经被蔺玄之给彻底洗了脑,生岀一种此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的感觉。"你若是跟了我当徒弟,不仅每个月能拿到一大笔宗门发的钱,我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想着给你。"钟离慎转了个方向,开始好声好气循循善诱:“而且,以你的天赋和我的手段,要不了几年,你就能成为响彻五洲大陆的有名炼丹师,到时候,财源滚滚,名声大震,便也没人敢欺负你了。"钟离慎将好处说得直白明白,可见他的确是想要晏天痕留在这里给他当徒弟的。晏天痕犹豫了一番。钟离慎接着道:“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跟在你大哥身后,当个跟屁虫吗?他如今已经声名鹊起,各大宗门都已经对他发起了邀请,各大世家也已经明里暗里的拉拢他,这些,你都知道吗?"晏天痕愣住了,他每日和蔺玄之在一起,但并不是每时每刻在一起,这些拉拢邀请之事,正如沈如冰即将要嫁给蔺玄之之事一样,他根本闻所未闻。“看样子,你还真是不知道啊。"钟离慎也觉得好笑,道:“蔺玄之怎么想的不重要,在我这里,重要的是你的想法,你自己一一听清了,是你自己,想不想来跟着我学习炼丹之术?"晏天痕难道不想吗?他想得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想要变强,想要成为能够和蔺玄之比肩而立的强者,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过。然而蔺玄之不同意。他多多少少能猜得到蔺玄之的顾虑,但若是让他自己来决定,他不会太过在意蔺玄之所在意的那些事情。蔺玄之不同意。他再怎么不在意,也没有用。晏天痕用贝齿咬着下唇,垂着脑袋不吭声,看起来像是在内心挣扎。钟离慎可谓是活了百年之久的老妖怪了,他一看晏天痕这模样,便把他的想法大体摸了个清楚明白。钟离慎禁不住笑了,道:“看样子,你大哥不太明白你的想法,亦或者是他不在乎你的想法。"晏天痕猛然抬头,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似的,盯着钟离慎道:“他在乎。"钟离慎看着这只亮爪子的小东西,满不在意地说道:“既然他在乎,那你就告诉他,你想来天极宗,想跟着我当徒弟,你可以看看他什么想法。晏天痕迟疑了,犹豫了。他低着脑袋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脑海中浮现了不少人的面孔,还有那些不停刺着他心脏的话语,最终定格为蔺玄之的冷淡疏离的微笑。"我若是跟着你,多久才能学会炼制天级丹?"晏天痕猛然抬头冲着钟离慎问道。钟离慎一愣,这个问题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第303章 “不答应。"蔺玄之想都不想,便淡道:“这件事情,我的态度便是如此,我们不必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浪费时间了。”晏天痕险些眼圈一红哭了出来,他握紧拳头,望着蔺玄之,和他对视片刻之后,张口说道"如果,钟离丹师那里有你想要的天级丹呢?他说,只要你同意我跟着他,他就愿意将那颗丹药送给你,那样你是不是就答应了?"说完之后,晏天痕发现蔺玄之的神色变了,变得让他有些陌生。蔺玄之怔然了。他有些难以置信这种话竟然会从晏天痕口中说出来,他难以置信晏天痕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在晏天痕心中,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一颗天级丹,蔺玄之做梦都想要,他是剑修,他这双手,始终是要用来握剑的。但是….他怎么可能用晏天痕去换取那颗天级丹?而晏天痕又怎会这样想他?蔺玄之有种浓浓的挫败感,他心情已经跌落至谷底,他的心脏在不停地抽痛,他仿佛已经看到一个离他渐行渐远的晏天痕。"大哥,这其实很划算。"晏天痕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带了几分赌气的意思,扁着嘴巴说道:“我得了好处,你也得了好处,皆大欢喜。”"是啊,的确划算。"蔺玄之突然轻声笑了一笑,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晏天痕,道:“你去告诉钟离慎,我蔺玄之,即便一辈子都是一个废人,也不卖弟弟。"晏天痕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他从没想过蔺玄之会存着卖他来换天级丹的想法,而且他说这些话,是真心实意觉得划算。"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晏天痕想要解释,然而他越是着急,便越是有口难言,不知该怎么说清楚,“我只是想去钟离丹师门下,那颗天级丹能讨到手中,自然是最好的,我……”"我说了,不准。"蔺玄之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晏天痕的所有话憋在了口中。晏天痕觉得自己快要委屈死了,眼圈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他不知哪儿丿来的勇气,脑子一热,血一上涌,便冲着蔺玄之嚷嚷道:“你就是独断专行,暴君统治,你根本就不听我的想法,你从来都是替我做决定,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你就是觉得我好使唤,跟在你屁股后面像个小厮一样,又不用给工钱还听话,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蓦然间,蔺玄之压抑着的火气一瞬间就上来了,他反身伸手将晏天痕拉了过来,抬起右手一巴掌便要打下去。"你打啊你打啊!"晏天痕掉着眼泪瞪着他,仰着小脸说:“反正我都已经够丑了,你再打也不会更丑了!"蔺玄之的手在晏天痕的脸颊旁边停住了。他慢慢将手握成了拳头,浑身被晏天痕给气得发抖。"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蔺玄之面色苍白,原本漂亮红润的唇色,也变得浅淡几分还是说,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晏天痕却是隔着眼泪没看到,他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一样委屈,扁着嘴巴说:“他们都看出来了,还都这么说,我也.嗝,我也看出来了,你是觉得我好欺负,我好操控,才对我这么好,要不然…呜呜,你为什么以前对我那么差,等你生病之后,却又对我好了?如果不是爹爹让你照顾我,恐怕你早就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吧?"蔺玄之听了这些话,觉得他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字字戳心。无论别人怎样误解他,怎样侮辱嘲讽他,他都从来能够淡然处之,置于脑后,他觉得那些话说便说了,干万人有干万张嘴,他堵不住,也管不了,便也不在乎。然而,蔺玄之从未想过,有些话竟然能比利剑还让人疼得厉害,疼得全身都在颤抖,连视线都不太清楚了。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他做的很多事情,从来不屑于解释,也觉得没必要解释,只是晏天痕如此误解他,如此糟蹋他的心意,却是让他也有种浓浓的悲哀和伤心之感。阿白和琥珀已经吓得惊掉了下巴,连最喜欢的妖喜果都忘了舔了,一个个缩在角落里,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两个不知怎么就突然大吵起来的主人。发…发生什么了?这……这好像不是虎崽子能插手的事情吧?"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蔺玄之哑着嗓子说。晏天痕边呜呜哭着,边控诉道:“你还什么都不告诉我,沈如冰要和你结亲,你不告诉我,五大宗门争着要你,你不告诉我,你交了朋友,也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外人,反正我也不姓蔺,蔺家人做错了事情,对你认个错,你就什么都不追究了,我若是做错了事情,你就对我冷眼相待,理都不理,你根本就是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轻视我,呜一一"蔺玄之觉得他不能再和晏天痕共处一室了,否则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蔺玄之用了全身的自制力,才将他的冲动压了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定定望着晏天痕哭花了的小脸,道:“你一直都这么想我?你觉得我这样待你,是为了利用你,是因为轻视你,是因为把你当成小厮来看待,是因为我看不起你,我把你当成个外人?”晏天痕血气冲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嚷嚷出来之后,此时也已经冷静了不少。他顿时起了一身冷汗,颇有些后悔那些口不择言说出来的混账话。但是,他也是有脾气的。"独断专行,不听我想法,总没有错吧?"晏天痕梗着脖子硬气地说。"好。"蔺玄之放下手,垂着眸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滚吧。"晏天痕如遭雷击。一个滚字仿佛晴天霹雳,直愣愣地灌顶而下,炸得他浑身不舒服。蔺玄之永远都是不动声色,永远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触动他的怒火。也许,在蔺玄之眼中,他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屁虫罢了!"滚就滚,我再也不理你了!"晏天痕擦了擦眼睛,转身便朝着门跑了过去,还用力地把门给摔上了。“嘭"的一声之后,蔺玄之咬着牙根,拿出一张巾帕捂住了嘴,一股热流涌了出来,他没去看巾帕里面的浊液,直接扔到了屋子一角。蔺玄之倒了杯茶水漱了漱口,吐出口中浅红色的水,放下茶盏之后,他才冷声说道:“热闹也看够了,阁下也该走了。”"我并非是故意看热闹的,只是想着能帮他说上几句。"钟离慎推门而入,看着蔺玄之,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没想到,你们能闹到这种地步。”蔺玄之如今对钟离慎算是毫无好感,冷眸望着他,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身份地位。 第305章 “我该怎么办?""其实前生…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会爱上我。”他总以为他很懂晏天痕,然而如今看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晏天痕一口气跑到了西山。正值落日时分,天空中全是大片大片的云霞映彩,看起来尤为辽阔壮大。然而晏夭痕却根本无心欣賞这壮阔美景,他现在满心都是无法抑制的委屈。蔺玄之凭什么让他滚蛋?他只不过是一气之下,就有些口不择言,但也不至于被赶出家门吧?而且,他好声好气地和蔺玄之分析利弊,只是说一说他自己的想法而已,蔺玄之竟对他冷眼相待。晏天痕越想越觉得委屈,禁不住扁起了嘴巴,红着眼圈想哭。“他自己明明独断专行,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问我,还偏偏不让人说了。"晏天痕抓过在旁边拱他屁股的阿白,搂在怀里,低落地揉了揉酸涩的鼻子。阿白应景地点点头,还伸出小爪子去抹了抹晏天痕下巴上的眼泪。晏天痕用力地吸吸鼻子,带着哭腔低声说道:“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他就这样把我赶走了,他居然让我滚,呜呜…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他如果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啊?"阿白急的抓耳挠腮,嗷呜说道:“大主人不会不要小主人的,他只是生气了而已,就像你也会生气一样!"晏天痕泪眼汪汪地看着阿白,道:“真的吗?可是他都不来找我,也不来哄我…他就不能哄哄我吗?他哄哄我,我就不生他气了,他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但他总不能不让我说心里话,鸣……"阿白有些费解迷糊了,在它身为虎崽子的这几年里,在它看来,吵架不给对方亮爪子挠花虎脸都不错了,哪儿有哄一哄的事儿啊?阿白迷惑地舔了舔爪子,立刻皱起了毛茸茸的小脸一一苦的,难吃!晏天痕受了委屈,总是喜欢哭鼻子,以前他哭鼻子的时候,蔺湛总是会把他抱在腿上,好声好气地哄着他,还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逗他开心,这才把晏天痕惯成了这副样子。而现在,蔺玄之却是非乍但不哄他不逗他笑,还偏偏要惹他哭,让他伤心难过。蔺湛死了。再也没人在意他的想法了。和蔺湛在一起的日子,历历在目,蔺湛舍身救他的画面,也在脑海中不停地重复,想到过去这些一悲一喜的日子,晏天痕禁不住更加悲从中来,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着。他想爹爹了。他不想要大哥了。大哥让他滚,他滚了之后,就再也不回去了。阿白急的抓耳挠腮,它想要安慰晏天痕,但却被这个身体所限,只能嗷呜嗷呜地通过契约和晏天痕交流,但它仍然说不出太多人类的话语,晏天痕也恰恰听不进去。哭了好一会儿,晏天痕总算是哭够了,他揉着红肿的眼睛抬起头,却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晏天痕又想哭了,他抱着阿白,说:“他真的不要我了,我都跑出来这么久,他都不来找我,都不担心我的。"阿白也扁了扁嘴巴。晏天痕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吸吸鼻子说:“既然他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了,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我要找宇阳哥哥去。"阿白跳下来,想要跑回去给蔺玄之报信,但被晏天痕一弯腰便重新抓着后颈拎到了怀里。你也跟着我一起去投奔宇阳哥哥吧。"晏天痕苦情地说:“以后,我就只有你了。”阿白:“….."不啊不啊,它还有弟弟,它还要它的弟弟qaq!但是,眼看着晏天痕如此可怜脆弱,阿白决定暂且跟在小主人身边和他当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了。反正,过不了几天,小主人和大主人一定会言归于好的。晏天痕带着阿白直奔到了段宇阳的住处。段宇阳正准备出来寻找晏天痕,没想到却是在门口就碰到了他,段宇阳一看晏天痕那红肿的像是得了红眼病似的兔子眼,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晏天痕拉了过来,凑过去仔细看他的眼睛。"阿痕,你怎么成这样了?"“宇阳哥哥…呜…″晏天痕一见到自己能撒娇的人,顿时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我大哥不要我了,他让我滚!"段宇阳看得心疼,赶紧将晏天痕搂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儿似的拍着他的背,说:“阿痕乖乖不哭,眼睛肿了可就不好看了,你和你大哥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先给我说说,让我给你开解开解。”晏天痕抽了抽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段宇阳,说:“宇阳哥哥,你是不是要出门办事?”“没有没有。”段宇阳出门也是因为受人所托,要去寻一寻晏天痕,现在刚巧不巧的晏天痕主动过来了,他也没必要再出去跑一趟了。不过,因着对方的叮嘱,段宇阳也没打算就这么告诉晏天痕。第212章 丹涯秘境段宇阳给晏天痕拿了个帕子浸了水给他敷眼睛,生怕明天去丹涯秘境的时候,晏天痕还是肿着两个红包子。他拉着晏天痕在榻上坐下,道:“阿痕宝贝儿,你给哥哥说说看,他蔺玄之是怎么欺负你了?”晏天痕找到了能倾诉的篓子,止不住一股脑地将他今日怎么受到钟离慎的赏识、又怎么给蔺玄之说他的想法、最终是如何惹得蔺玄之生气并被赶出家门的全过程。“你说,他让我滚,是不是很过分?"晏天痕瘪着嘴巴说。“等等."段宇阳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唾沫,用充满敬佩的眼神看着晏天痕,道:“你确定,你对他说了诸如他不在意你轻视你看不起你把你当小厮之类的这些话? 第307章 蔺玄之刚一出现,便有不少人围上来和他搭讪拉关系。"蔺器师,听说那丹涯秘境里面,处处都是机关,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到时候,我们也好照应你一下。”蔺玄之淡道:“费心了,入口不同,不知能否碰到。”另一人说:“蔺器师,听说这次秘境会开启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蔺器师可有打算在里面炼器?"蔺玄之道:“当然是要看里面的情况,若是环境允许的话,自然可以。"呀,那蔺器师能否借一步说话。"一位世家少主眼睛发亮,道:“我这边,有个急需炼制的法宝,你若是有时间.."蔺玄之但笑不语,视线却是朝着段家那边扫过去。晏天痕看起来倒不像是段宇阳说的那般可怜兮兮,至少跟着段宇阳,还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玄之,你弟弟怎么今日没跟着你?”一句话便将蔺玄之的思绪拉了回来。姫姬云蔚正捉着那只九尾天狐的爪子,冲着蔺玄之挥来挥去的。蔺玄之的视线收回,看着姬云蔚道:“你也要进去?"姬云蔚摇摇头,道:“不进去,我只是带着姬家的弟子前来参赛的,我对丹涯秘境没什么兴趣,而且,一个月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些,我还是在外面晃荡吧。"姬云蔚身后,站着不少姬舍弟子,姬家的风格非乍常独特,便是每个弟子身边都或多或少跟着妖兽,而且妖兽的等级还都不低。蔺玄之道:“你和这只天狐,相处得还算融洽?"姬云蔚笑了起来,显然非常满意,道:“融洽,当然融洽,养多了凶兽,突然换换口味儿养个乖巧懂事会撒娇的小灵兽,倒是挺稀罕的。"九尾天狐自然没有甩出九条尾巴,它如今只剩下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了,这是九尾一族的自保能力一—一条尾巴的妖狐,总是要比九条尾巴的天狐,对于人类而言吸引力小得多。蔺玄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百里家族也有几人到来,百里云杉拉着百里云松走了过来,见到蔺玄之便激动地说道:"蔺大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进去啊?"百里家族除了这个小少爷之外,其他的都是法修,而且蔺玄之一眼便能看出来,那些法修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保护着为小少爷。蔺玄之微微一笑,道:“也好。”百里云杉高兴地欢呼。姬云蔚也懒得让自家人拖蔺玄之后腿儿,但还是秉持着身为姬家少主的责任心,道:“要是可以,你也带带我们家的这几个。"姬家的几个少年眼巴巴地望着蔺玄之。蔺玄之笑道:“没问题。”姬云蔚朝着旁边的一个姬舍弟子肩膀重重一拍,道:“好好跟着蔺少混,切莫调皮淘气!"“嗯嗯!"段家站的位置距离蔺家不算远,但和段家站在一起的,都是一流世家之人。段宇豪的视线扫过晏天痕,皱着眉头厌恶说道:“他怎么会在我们段家的队伍里面?"段宇阳斜了他一眼,道:“本少爷让他来的,你有什么意见。”段宇豪刚想说的他的意见,便被段宇阳堵住了嘴巴。“憋回去别说,反正我也不听。"段宇豪:“.....”妈的,他真烦段宇阳。第213章 沈大小姐段宇豪也真是搞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什么地方都比段宇阳强,可偏偏段家的少主却是这个酒囊饭袋。不过,有些东西,都是靠自己挣过来的,他倒是丝毫不把段宇阳放在眼中。段宇豪冷笑一声,凉凉说道:“我们]段家可不是什么捡垃圾收乞丐的地方,进去之后,你若是不小心被弄死了,可别怪在我身上。晏天痕撇了撇嘴巴,却也并不说话。他心里念叨着他大哥怎么不来找他,心情糟糕的不能行,根本懒得理会段宇豪都说了什么混账话。超一流世家那边,白家一如既往地成了瞩目的焦点,不少世家都在趁这机会和白家打好交道,毕竟他们和白家,或者曾经或现在有过买卖,或者不久的将来他们便有求于白家,总之,没有一个家族不想和炼器世家交好。白鸿鹄虽然在炼器比试中受了重伤,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竟然恢复了不少能够达到进入丹涯秘境的境界。白家派出了六位弟子,且早已谈妥了天极城沈家、皇甫世家、冯家齐齐保护。至于其他四洲的超一流世家,自然没这个机会。除了三大世家之外,白家还找来了天极宗的一些即将进入丹涯秘境的弟子来保护,这齐刷刷的二三十人的仗势,一看就是想要进去大获而归。不少人都嫉妒地看着白家这边,恐怕里面的竞逐,还未开始,便已经注定结果。不一会儿,一袭彩云飘过,百鸟争鸣,数辆飞鸟拉得彩车落在了山门前,数位穿着轻纱云衣的女修翩然而至,迷花了在场几乎大半男修的眼。"呀,这是云瑶宗的各位女修!""听说,这次云瑶宗少宗主沈如冰也要参加比赛了!""她?她不是早已到达淬体期吗?"“白家炼制的压制修为的法宝,将她的修为,直接压制在了筑基三重!" 第309章 她是个聪明人,从头到尾都不曾提起过她差人去蔺家提亲,被蔺家拒绝的尴尬之事,权当这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也无比坦然自若地面对着蔺玄之。沈如冰不提,蔺玄之自然更不会主动提起。这时,蔺雅儿走了过来,对着蔺玄之露出一个毫不勉强的笑容,道:“玄之,有云瑶宗加持,恐怕这次丹涯秘境,能大获而归。"蔺玄之在面对蔺雅儿的时候,只淡淡说道:“你要和我一起去?"蔺雅儿道:“是啊,怎么晏天痕没告诉你?我毕竟是蔺家人,和蔺家在一起,也算是给家族增一些助力。"就连蔺泽之都露出了一抹嗤笑,比起蔺扬之,他现在倒是更看不上蔺雅儿了。当日蔺雅儿给蔺家放狠话的时候,蔺舍弟子可都在场,他们听得清楚明白,蔺雅儿字里行间都是对蔺家的轻视,还恨不得马上撇清关系。如今,她见着蔺玄之出了风头,蔺家有了地位,又得了云瑶宗少宗主青睐,却是又死不要脸地黏了上来.当真是厚颜无耻蔺玄之淡漠道:“你既然已经于大庭广众之下,说要脱离蔺家,蔺家一切与你无关,今日我身为蔺家负责人,自然不会让你随着蔺家一起。”蔺雅儿脸色一变,道:“蔺玄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蔺玄之只对沈如冰道:“沈少宗主,既然你们队伍之中,有我蔺家的叛离者,这次合作,还是免了吧。"沈如冰暗骂蔺雅儿白痴,坏她好事,顿时冷着眸子,对蔺雅丿儿l说道:“既然蔺公子不原谅你,那你便和其他人组队吧。”"沈师姐!"蔺雅儿急了,脱口而出:“蔺玄之他是故意在挑拔离间,他根本没资格将我逐出蔺家门外!”沈如冰冷眸扫过,手指一动,蔺雅儿便被抽了一鞭子。她"啊"地尖叫了一声,脖子上被打出了一道红印子。蔺雅儿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眼睛里面全是震惊和委屈,却再也不敢随便多说什么。沈如冰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蔺雅儿本就长得美艳,和她是同一类型,刚进云瑶宗门,便有人说她是沈如冰的接班人。蔺雅儿还每日出来抛头露面的,而沈如冰这段时间,却是因为一心扑到别的事情上,并未和她的簇拥者见面,因此,蔺雅丿儿将不少沈如冰原本的簇拥者,都笼络到了她的身边。沈如冰本身就对她颇有意见,没想到,这妮子竟然还敢主动撞到她手中。解决了蔺雅儿,沈如冰对着蔺玄之道:“玄之可还有什么吩咐?"蔺玄之道:“诚意至此,无话可说。”沈如冰满意地点点头。蔺舍弟子禁不住暗自咂舌一一那蔺雅儿在蔺家可以算是横着走了,没想到,去了云瑶宗当弟子,却是混得让人随随便便就能抽鞭子,可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啊。第214章 秘境入口晏天痕瞅着沈如冰和蔺玄之有说有笑,想到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顿时心中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似的,梗的不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知道蔺玄之有了婚约对象的时候,心中低落难受,但是他明白,蔺玄之总有一天会有更在乎的人。一想到这一点,晏天痕就难过地恨不得抱头痛哭,但同时他伤心难过之后,更多的却是迷茫无措一一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该怎么办?段宇阳远远看着这边,禁不住咋了咋舌,道:“这沈家大小姐长得可真不错,你说我要不要主动过去搭讪?"‘她看上的人是蔺玄之。"一道带着醋意的声音在段宇阳耳边响起,段宇阳吓了一跳,一扭头便看到黑着一张脸的元天问。“你怎么来了?"段宇阳颇有些惊讶。"我来追媳妇儿。"元天问幽怨地说道。段宇阳有些无语,周围的视线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你媳妇儿?谁啊?"段宇阳勾着眼梢说。元天问道:“不正是你么,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周围人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你给本少爷好好说话!"段宇阳压低声音道。“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元天问有些憋屈地撇撇嘴,特别耿直地大声说道:“我真的是来追媳妇儿的,骗你是小狗!"“操!"段宇阳一脚踹在了元天问的腿上。元天问冷冷扫过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段宇豪,又变脸似的温柔和煦地对段宇阳道:“段家今日,约了和什么人一起进去?""没约人。"段宇阳挑了挑眉梢,有些玩味地勾起唇角,道:“不过现在嘛,我决定还是去抱紧蔺玄之的大腿比较好。"元天问内心实际上是不满蔺玄之和段宇阳如此近亲的,他总怀疑段宇阳对蔺玄之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于是,元天问道:“难不成,我的大腿还比不得蔺玄之?""可是你长得没他好看啊。"段宇阳脱口而出,瞪了元天问一眼,道:“而且,你不觉得沈大小姐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吗?"元天问:“…"元天问更加心塞了,段宇阳这话,摆明了男女通吃啊!他以后不仅要防着男的,还得防着女的。段宇阳说完,便直接拉着晏天痕往蔺家这边走来,晏天痕本来不情不愿地挣扎了一番,却还是被段宇阳扯到身边,强势地拉了过来"小傻子,你不主动点儿,你大哥可就要被抢走了。"段宇阳小声在晏天痕耳朵边说道。晏天痕果然不再挣扎,他只是和他大哥闹脾气,想要被大哥亲亲抱抱举高高,又不想真的和大哥以后都分道扬镳?瞧见段宇阳和晏天痕走过来,蔺玄之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段宇阳带着晏天痕跑了。"我的收点儿利息。"段宇阳一过来,便对着蔺玄之道:“昨儿晚上帮你收留你家宝贝弟弟可把我给折腾死了,今儿l我就跟着你了,怎么样?" 第311章 所有人倒吸凉气,显然被这秘境的厉害给吓住了。警告的目的已经达到,该嘱咐的也已经嘱咐,其他的自然要靠个人的造化了,长老一声令下,诸位弟子便迅速五五成队,凑成了一团团,并依次朝着星云入口走去。沈如冰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蔺玄之的身边,还对他微微一笑,道:“今日,我可全靠玄之了。"蔺玄之不接她这个暧昧的话茬,淡淡说道:“出门在外,相顾相帮也是常事。”蔺泽之原本也要和蔺玄之凑在一起,却被段宇阳狠狠瞪了一眼,便只得摸摸鼻子停住了脚步,和蔺家其他弟子凑成一团。他虽然不怎么把段宇阳放在眼里,可段宇阳身后,还站着个已经把“这是我的人,谁敢得罪老子剁了谁”写在脑门上的煞神元天问啊!惹不起惹不起!段宇阳拉扯着晏天痕和凑在蔺玄之身边,晏天痕撅着嘴巴满脸不高兴,却又没说什么。元天问自是跟着段宇阳的。五个人凑齐,便一起朝着秘境走去一个个队伍消失在入口,还有些修为等级不够的弟子,想要蒙混过关,却被这秘境直接震了出来,狼狈地摔在地上,惹得周围不少人都在哈哈大笑。“妈的,什么破烂秘境,卡的这么严格。"这位弟子破口大骂,又灰溜溜地跑了。第215章 全还给你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弟子身上时,一个身穿黑衣黑靴表情麻木黑瞳占据大半个眼睛的青年,沉默无声地踏入了阵门,旋即消失不见。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他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望着黑衣消失的背影舔了舔红唇,一挥袖子也紧随其后进了秘境。这两人,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人注意到,也并未被秘境拦截。秘境之中蔺玄之等人刚一落地,便被瓢泼大雨当头浇了下来。尖叫声此起彼伏,除了他们,还有不少参赛弟子都到了这片领域。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硕大的乌云,看起来像是怪物的大嘴,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砸在身上还有些轻微的刺痛感。沈如冰连忙撑起气墙,想要挡住这雨水,然而她很快发现,这些雨水和外面的雨水截然不同,竟然以她的修为,根本无法挡得住!“真是倒霉运气,竟然被传送到这种地方。”"是啊,这雨水砸在身上还挺疼的,不知道会不会腐蚀皮肤。”"呀,竟然这么可怕!""我听我娘说过,有的丹师会炼制毒丹,若是用皮肤稍微沾上一些,就会让皮肤腐烂,不知道这些古怪的雨水,会不会对就是这种毒丹化成水的模样。”这些话,立刻引起了一片骚动,这些弟子原本便觉得全身皮肤都不太舒服,此时更是仿佛已经看到一个腐烂的自己。不少人都开始心生退缩之意了。大雨倾盆,云瑶宗的女修恨不得赶紧逃窜,她们是最受不了自己变丑的人!紧随其后进来的秋鹭率领几位云瑶宗女修朝着沈如冰走了过来。秋鹭面色不太好,眯着眼睛防止雨水进入眼中,道:“师姐,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先避避雨?"沈如冰捏着拳头,对着蔺玄之道:“玄之,你手中可有什么能避雨的法宝,不妨拿出来试?"蔺玄之道:“正有此意。”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蔺玄之的手指一翻,一把拢着的伞出现在他手中。蔺玄之握着伞柄微微一抖,伞便撑开了,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顶子,竟然真的将这雨水给遮挡住了。惊喜过后,众人便开始纷纷效仿,然而他们即便有人带了伞或者遮挡物,却是毫无用处地被大雨打穿。沈如冰面露喜色,道:“玄之,这把伞可否借我用用?”蔺玄之淡道:“伞只有一把。"沈如冰羞赧地说道:“不妨,我和你共撑一把。"段宇阳咂舌,道:“你这女人,可真是够自觉的,玄之的弟弟都还没说话呢。”晏天痕冷眼旁观,赌气说道:“我才不稀罕用他的东西,让沈大小姐用吧!"蔺玄之被他那具“我不用他的东西”给气乐了,他扫了眼晏天痕,总算是说了今日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你身上穿的,头上带的,脚下踩的,都是我送你的东西,你敢说你不用?"晏天痕梗着脖子,怒气冲冲道:“我就是不屑于用,挂在身上我还嫌难受!什么垃圾货色,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你以为我多稀罕?小爷我不陪你玩儿了!"说着,晏天痕悲从中来,直接算计着身上都有哪些蔺玄之给他的法宝。人要脸树要皮,他今儿丿还就是不听话不乖巧要任性地发脾气了!段宇阳被吓了一跳,他拉扯着晏天痕跟着蔺玄之,本意是想让两人趁机和好,没想到,晏天痕却是个驴脾气,这小性子一上来,便开始口不择言,怎么伤人怎么来了。"痕痕宝贝儿,你不能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啊。"段宇阳劝阻道:“再不然,这些法宝也是些无辜的小可怜啊….""我就是讨厌他!"晏天痕孩子气得将一只镯子无情地扔到了地上,还踩了两脚。"阿痕,发脾气也要分分场合,适可而止。"蔺玄之冷道。 第313章 还知道不把那最重要的修伪环扔给他,还算是有些脑子。蔺玄之在心中叹了口气,弯下腰将扔在地上的那些法宝,一样一样地都捡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众这样下面子,可是没办法,他舍不得凶阿痕,便只能生生受着一一虽然这感觉并不好受,又颜面无光,但谁让那是阿痕对他撒脾气呢?他真是拿阿痕一点办法都没有。沈如冰看了这场好戏,禁不住暗道:蔺雅儿明明说晏天痕不知有什么巫术,能蛊惑人心,让蔺玄之对他言听计从掏心掏肺的,现在看来,倒是蔺雅儿刻意夸大了。以沈如冰的经验来看,必然是之前还在蔺家的时候,晏天痕这拎不清自己身份的小子,不知怎么狠狠地招惹了蔺雅儿,以至于被蔺雅儿怀恨在心,于是打算伺机借她的手对晏天痕打击报复。这蔺雅儿,竟然敢利用她!沈如冰并非是个大方之人,她已经暗暗在心中,给蔺雅儿又记上了一笔,以待有机会的时候,再让她吃些苦头“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云瑶宗的女修们纷纷表示这天气太害人,又是头晕又是目眩,还感到皮肤焦灼仿佛要被刺破了,甚至有几个受不住的,直接捏碎了手中的传送符,提早便结束了这次丹涯秘境之旅。沈如冰想要和蔺玄之共用一把伞,刻意往他身边靠了靠,然而蔺玄之却是大方地把伞递给了沈如冰,自行离开伞下,轻描淡写道:“这把伞,给沈少宗打着便可。”沈如冰心满意足,却是还有些失望,对着蔺玄之略显俏皮地眨眨眼,道:“明明你是这把伞的主人,却是借给我使用,不如你我共用一柄,这样也好让我心里面不那么愧疚难安。”蔺玄之淡道:“不过一把伞而已,你若是心中愧疚难安,倒是可以出一笔租金。”沈如冰一下子愣住了一一租金?蔺玄之在文她要租金?不过,沈如冰立刻转过弯来,蔺玄之恐怕是在和她开玩笑的。沈如冰便笑笑说道:“租金付不起,还是共撑一把吧。”蔺玄之道:“男女授受不亲。"沈如冰:“…”几个云瑶宗的弟子都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一一这蔺玄之可真是够不开窍的,沈如冰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他竟然还不扑上去表示一番。沈如冰接连被拒绝,感到有些尴尬,但思来想去,她又觉得蔺玄之和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相同,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投足,从头发丝儿到脚,都让她感到无比新鲜着迷。沈如冰投向蔺玄之的眼神,爱慕之意更加浓重。蔺玄之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一座山,道:“我们先去寻一处山洞再说吧。"好啊。"沈如冰撑着伞,站在蔺玄之身边道:“一起去。"其他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边往前走边忍不住窃窃私语。“没想到,蔺玄之竟然有这个能耐,让沈家唯一一位嫡女,对他青眼有加。""沈家嫡女又怎么样?你没见到蔺玄之在炼器师比试时,表现出来的天赋么!这世上法修干干万万,器修却是凤毛麟角,能到蔺玄之这种地步的,可谓是人中龙凤了。""也是啊,我还记得,蔺玄之第一次在天极城崭露头角,可是在城门口,他也算是有胆识又有实力了。""白家鉴宝大会,我听说若不是因为他的旧友白家少主出面,他恐怕能把白家所有镇宅之宝,全都收入囊中。""看来,蔺玄之和沈如冰,倒是配得很,郎才女貌,优势互补。""哈,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蔺沈两家联姻的消息,就能传出来了。"当然,也有沈如冰的爱慕者,感到尤为不爽,出言嘲讽道:“蔺玄之不过是有张皮囊而已,沈少宗已经是淬体期修士,她根本不可能看上蔺玄之这种小白脸。""沈大小姐的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会下嫁一个三流世家之人?”“做人太高调,这些日子,我听的最多的就是蔺玄之这三个字,实际上,越是前面蹦的厉害的,最后下场就越是不好。""以前蔺玄之在玄天宗的时候,不也是万众瞩目,天之骄子吗?你看他后来,不也成了个废人?反正,蔺玄之根本配不上沈小姐。”不管众人究竟如何议论,蔺玄之权当是没听到,他也毫不关心其他人的看法,说他傲慢也好,说他自大也罢,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世人的评判。那处山脉看上去不远,实则根本不近,一千人众朝着那边走了快一个时辰,除了全身都被雨水给淋了个里里外外透心凉,皮肤也越发焦灼疼痛之外,并无遇到哪怕一根可用的灵植。已经有人脚步提不起来了,这些雨水似乎带着让人困乏的作用,很快便有人走着走着便躺了下来,昏迷不醒。有些弟子还有些朋友亲人愿意主动留下来照顾,但也有一些,直接被扔在了半路,根本没人理会。就在第七个弟子倒下之后,一位世舍弟子开了口,道:“我们不能继续这么走下去了。"旁边一人应和说道:“是啊,这一路上,我们已经倒下了七个人,这七个人,说不定已经没命了。""别胡说八道,乌鸦嘴。”"我也不是故意乌鸦嘴,你们谁被雨淋了,觉得身上舒服?”"这雨水该不会真的有毒吧?我们当中,怎么连个丹师都没有!""什么破烂地方啊,本少爷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要不了多久,连命都丢到这儿了!""呀--"一道尖锐的女音响起,云瑶宗的一个弟子惊恐地尖叫道:“我的手臂!我的手臂竟然脱皮了。"众人立刻朝着这位弟子的身上看去,禁不住纷纷倒吸了口凉气一不光是她的手臂,就连她的脸和脖子,都已经开始脱皮,虽然只是薄薄一层,但看起来冲击力还是非常强烈的。“师妹,你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第315章 这一下,几个站在蔺玄之正前方的人,生怕里面会出现什么牛鬼蛇神,居然直接朝着别处逃窜,但刚跑几步,就发现那只是个铃铛罢了,攻击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嘻嘻嘻…"云瑶宗的几位女修被他们尴尬的一幕给逗笑了,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也算是缓解了气氛。蔺玄之道:“这东西,名叫浑天铃,可以收住筑基期修士全力一击,并返还给对方,属极品法器,金土属性。""呵。"沈如冰当即便冷笑了,道:“也怪那黄家的小子运气差,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能吸收攻击并反噬的法器,大多收不了全部攻击,也反噬不了全部,总会有一部分减损和漏网之鱼然而他遇上这极品法器,还刚巧不巧和他同属性,就完完全全自作自受了。“说的也是。"蔺泽之颇为认同地点点脑袋,然而点完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方才那人,姓黄?"百家际会中,鲜少有家族是重复姓氏,因此通过姓氏,就能辨别是哪个家族之人。沈如冰扫了眼蔺泽之,道:“不过是个一流世家而已,死了便死了,难不成他们族人还敢来找本少宗麻烦?"蔺泽之顿时心中苦笑不已。黄家可是东洲的大世家,黄家自然不敢找沈如冰麻烦,但蔺家呢?况且,动手杀人的,也是蔺玄之此人,并非沈如冰。"如果他是旁系偏支的话……"蔺泽之还抱有一丝希望。"是嫡脉。"蔺玄之开口道。蔺泽之朝着蔺玄之看过去蔺玄之:“之前武道大比的时候,他做过自我介绍,还专程强调了自己是黄家唯一一位嫡脉。"蔺泽之:“.....”禁不住觉得蛋疼。蔺泽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我似乎隐约听说过,黄家这一辈,似乎只有一个嫡子。”蔺玄之:“我听说也是这样。”"那……"蔺泽之懵逼了,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未来他们被黄家长老们找上门来的惨状。蔺玄之轻描淡写说:“杀了便杀了吧,总归不是我们先动的手,虽说不可存害人之心,但防人之意也不可丝亳没有,黄家有长老,难不成蔺家就无了?"蔺泽之面色略显惨然,他想到他娘亲和三长老知晓他沾染了这么个大麻烦之后,会如何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他,蔺泽之就感到脑壳疼,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说道:“希望黄家不要追究。"蔺玄之暗道没先到蔺泽之还是个如此天真单纯的少年,黄家死了唯—一个嫡子,无论是谁的错,黄家追究是必然的,而且,恐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蔺玄之淡淡说道:“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黄家若找上门来,我不会回避责任,找不上你们。”蔺泽之顿时感到羞愧不已,同时心中也稍微松了口气。他对蔺泽之,禁不住更加佩服了。蔺泽之的浑天铃受到了众人的恭维,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部都是在感慨这浑天铃有多么厉害,又旁敲侧击委婉地询问蔺玄之,这浑天铃可否卖给他们。蔺玄之此时手中只有一枚,自然不会为了钱财把它卖出去,不过,蔺玄之也没有太过冷漠,只说道:“诸位若是想要,不妨留下个名字,待我出去之后再做一些浑天铃。”众人纷纷表达妙极妙极,只有云瑶宗吴施音上前说道:“玄之大哥,你身上恐怕还有其他不少能抗得了攻击的法宝吧?少这只浑天铃也不少,不如送给我如冰师姐,当个见面礼,也好表示表示吧。沈如冰扫了眼吴施音,举着伞眼含秋波,却是没有表达丝亳不满之意。蔺玄之淡淡扫过吴施音,道:“这浑天铃,原是我做出来送给舍弟的东西,我想沈小姐并不喜欢用别的男子用过的东西。"沈如冰无比矜持地点点头,道:“若是玄之用过的便算了,若是其他男人用过的,我还真不稀罕用。"吴施音顿时有些急了,跺了跺脚说道:“师姐,你在意这么多做什么,这丹涯秘境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艰险,能多一个法宝傍身,就多一分存活的希望,你若是不用,拿了给我也成啊!"秋鹭觉得有些丢人,脸上火辣辣的,她皱着眉头走到吴施音面前,道:“你别惦记着这些东西,以如冰师姐和我的实力,护着你应当没问题,而且,我们身上的法宝也不在少数。”不在少数,可哪儿丿有蔺玄之手中的厉害稀罕?吴施音受了训,也不敢再说话,只是翻了个白眼。一行人顶着雨继续朝着那处青山走去且说晏天痕那一边,气呼呼地和蔺玄之分开之后,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段宇阳和元天问紧随其后,两只虎崽子也屁颠屁颠地随着晏天痕一起过去,俨然一副主人去哪儿它们就去哪儿的模样。没过太久,晏天痕就走不动了。他只觉得那些打在身上的雨水像是在给他洗筋伐髓,让他从里到外都疼得像是食人蚁在寸寸啃食,他小脸苍白地毫无血色,视线也开始隐隐约约变得模糊不清。“阿痕阿痕!"段宇阳从后面冲上来,略显焦急地说道:“这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晏天痕停住了脚步,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回头望去,竟然丝毫见不到蔺玄之一行人的踪影。蔺玄之没有追上来,甚至不管他的死活了。晏天痕心中一片冰冷,同时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让人看了他和蔺玄之的笑话。晏天痕抿了抿嘴唇,任由雨水洗刷着他的全身,冷静地说道:“我见那边有座山,想来也会有山洞,我们去那边避避雨吧。"他朝着前方指了一指,元天问和段宇阳顺着他的手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座山。元天问道:“这雨恐怕有古怪,我们先快些过去再说。"三人便一路朝着青山快步走去 第317章 他软绵绵地倒在了段宇阳怀里,还不住地含糊不已地嘟囔着:"大…….大哥,大哥"段宇阳听的心酸,道:“你这傻小子,你大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抽,竟然把你赶走,你还这么惦记着他,真是个傻瓜。"元天问沉默了片刻,道:“你真认为,蔺玄之是打算和晏天痕拆伙?"段宇阳摇摇头,说:“谁知道蔺玄之这小气吧啦的小心眼子,到底怎么想的,这要是身上穿戴着法器,还多少能防一些雨水,何至于到如此地步?”晏天痕身上,算是被扒光了,全身上下一样能当防器的东西都没有,这才搞的反应巨大。换做是段宇阳和元天问,谁不是出门在外的,身上或多或少带着几样防身法宝?段宇阳对蔺玄之意见更大了,而且,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蔺玄之即便真的生晏天痕的气,也不至于拿他的身体开玩笑吧?晏天痕的情况显然不太好,他一会儿倒腾着身体难以安稳,一会儿又伸手去抓挠皮肤,大概是又痒又疼,难受的不行。段宇阳虽然着急,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元天问本打算追着进来,趁机和段宇阳言归于好,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事情,自然也没了谈情说爱的心情。段宇阳看着晏天痕难受的样子,有些不忍地说:“要不然,我们出去找个丹师或者药师?"元天问道:“怎么找?这片秘境不知道究竟有多大,也不知是否有什么机关,若是随便乱闯,恐怕会出什么问题。"段宇阳顶嘴说道:“堂堂元少峰,难不成也怕出去就回不来?"被刺儿了一句,元天问也没火气,望着段宇阳的眼睛说道:“我不怕自己有危险,而是怕我走了以后,你遇到危险,却无法自保。不盯着你,看着你安安稳稳的,我不放心。"他顿了顿,索性将话一股脑地都说了:“我心悦你,喜欢得心都疼了,你可以不接受,但却不能假装不知。”段宇阳一下子就被这直言不讳的爱意表达给搞得脸色涨红,他本是个伶牙俐齿的小霸王,可也架不住被人这么告白。"你.…你不喜欢韩玉然了?"说完之后,段宇阳就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元天问露出一抹厌恶之色,道:“我本就对他没有丝亳喜欢,若不是他欺骗我,我根本不可能和这种人有所交集。"段宇阳嘴里有些苦涩,心中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想了想说道:“可是你连喜欢的人都能认错,你只是感激我对你做的…"“阳阳。"元天问难得打断他的话,正色说道:“我做的蠢事,不会否认,也不会抹杀,你骂我也好,觉得我没脑子也罢,但我绝不会放弃追求你。”段宇阳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样直白真沉的元天问。说实在的,他从小心中爱慕之人,便只有元天问一人,所以当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给了元天问的时候,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负担,反而身体上的疼痛却带来了心中的甜蜜。然,他有多甜蜜,之后就有多苦涩。那些发生过的,段宇阳无法轻易就这么过了。两人一个像是在等待判决,一个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还是段宇阳先行开口道:“算了,这种事情等出去再说吧,我现在满心都是阿痕,没心情理会你。"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元天问,毕竟是他心慕之人,他若是看着他的眼睛,便不舍得说出这些话来了。元天问有些失落,却也知道情况特殊,不容他麻缠。眼看晏天痕情况还没好转的意思,元天问站起来说道:“我还是去附近找找人吧,看看能不能碰上个丹师。”段宇阳一边给晏天痕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点点头道:“你早去早回。"元天问看着他。段宇阳硬着头皮道:“注意安全。”元天问笑了起来,道:“阳阳放心。”段宇阳被这个称呼给搞得外焦里嫩。两只虎崽子对着晏天痕转来转去的,急的抓耳挠腮,生怕晏天痕出什么问题。段宇阳恨死自己没学到自家娘亲一丝半点的能力,要不然此时也不至于像是蒙头苍蝇一样狗屁不懂了。“妈的,你家那个大主人,真不是东西。"段宇阳给琥珀和阿白吐槽,不爽道:“什么他娘的狗屁东西,见到漂亮姑娘,连弟弟都不要了。""大哥!“晏天痕突然叫了一声,发抖得更厉害。琥珀盯着晏天痕看了片刻,一转身翘着尾巴便朝着洞口外面跑去了,段宇阳只顾照看着晏天痕,也没注意少了一只虎崽子。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元天问还真找了两个人过来。一进山洞,段宇阳逆光便看到两个身着云瑶宗衣服的女修跟在元天问身后走了进来。"什么症状啊,让我凌华师姐看看。"身着鹅黄道袍的女修看起来年龄很小,顶着一张娃娃脸,齐刘海,嗓门儿倒是不小,段宇阳站了起来,道:“你们二位?"“我是尽芳菲,云瑶宗的。"娃娃脸女修说:“这是我凌华师姐万凌华,你快点儿闪开,别那么多废话,还要不要救人了?"段宇阳瞅着万凌华,心中觉得挺意外的。万凌华束发,英姿飒爽,穿的也是男修的衣服,看起来可是丝亳女气都没有,倒是颇有些翩翩佳公子的感觉,然而尽芳菲却是喊她师姐,难不成,这还真是个女扮男装的不成?"你有什么本事?"段宇阳可不会随随便便把晏天痕交给别人。第219章 得了好处万凌华也不尴尬,像是已经习惯了被人这么看,便解释道:“我是药师,进了丹涯秘境之后,便和师妹与其他人走散了,方才半路遇险,被一只凶兽缠着,若不是元少峰,我和师妹恐怕要凶多吉少。"元天问走过来,将段宇阳拉开,道:“我与以前凌华有些交情,她医术不错,不妨让她看看阿痕。”段宇阳挑了挑眉梢,去了姓氏直接称呼为凌华,看来交情还不小。 第319章 看到晏夭痕狼狈可怜的模样,蔺玄之的心脏宛若被重重一击,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再看晏天痕脸上的微凉药膏,蔺玄之心下了然,对万凌华道:“多谢。”万凌华淡淡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蔺玄之将晏天痕打横抱起,搂在怀中,起身对元天问道:“此处离洞口太近,阳气也重我带他去里面疗伤,你们先且在这里休息,我出来之前,谁都不要进来。"段宇阳一下子恼了,怒火中烧就要去抢人,指着蔺玄之的鼻子尖儿骂道:“你他妈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痕痕用不着你来关心!"元天问一把勾住段宇阳的手臂,道:“他有别的法子让阿痕舒服,你且信他一回。”段宇阳骂了一声娘,用力踹了脚边的一颗石头子。沈如冰见蔺玄之毫不避讳地抱着晏天痕朝山洞里面走去,禁不住生出了一股子奇异的扭曲想法一一若是她之前淋了雨,没用这把伞,现在是不是就能趁机让蔺玄之照顾她了?但当沈如冰看到周围其他弟子一个个面色散着难看的红色、甚至有些人还破了皮,都是副累瘫了的难受样子,再看看自己,依然神清气爽,衣冠整齐,妆容完美,便又觉得庆幸。尽芳菲看着全身没有一丝一毫水汽的沈如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很显然,沈如冰是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蔺玄之,这把将所有好处挡在外面的伞,必然是蔺玄之故意给她的,可惜的是,沈如冰到现在都还不自知自己错估了多大的好处,估计还喜不自禁地自以为得到了蔺玄之的青睐.蔺玄之这人,可真是惹不起啊。山洞很深,蔺玄之轻车熟路地抱着晏天痕转了个弯,来到一处干燥安静之地。晏天痕的侧脸靠在蔺玄之的胸膛上,双手无意识地抱着蔺玄之的脖子,像是个粘人的小动物。蔺玄之也并不将他放下,让他直接坐在自己腿上。他单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颗丹药,想要塞到晏天痕的嘴中,然而晏天痕却死死咬着牙齿打哆嗦,显然是喂不进去的。"松开口,阿痕。"蔺玄之柔声说道。晏天痕却像是被梦魇着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发出哭腔,还隐隐喊了几声“爹爹"蔺玄之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凝视着晏天痕苍白中夹杂着溃烂红色的小脸,不舍得他再吃更多苦头,便将那枚丹药含在了双齿之间,低头用双唇碰上了晏天痕的双唇。以柔克刚,以软克阳,晏天痕紧闭的齿贝很快被一个柔软的物体给撬开了,熟悉的冷香让他潜意识中便少了名为“拒绝"的念头,蔺玄之轻而易举地便将那颗丹药推到了晏天痕的唇中。然而,晏天痕吞下了丹药,蔺玄之却舍不得将唇离开。上辈子,他不是没有和晏天痕接过吻。但除了最后的那次,全部都是晏天痕主动凑上来吻他。他那时候觉得自己不喜欢晏天痕,甚至恨他讨厌他,自然对晏天痕的吻,也无比排斥厌恶,甚至还说了些故意让他伤心难过的冷言冷语。至于最后那一吻。蔺玄之心下一痛。晏天痕死在他的怀中,渐渐闭上了那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气息弱了下去,面色苍白地像是个雪人。他颤抖着双手,轻轻吻了吻晏天痕的唇,他记得晏天痕曾经说过,大哥亲亲,阿痕就不会痛了。然而那双唇,却冰冷到让蔺玄之哪怕到了现在,也心有余悸,难以释怀。蔺玄之闭了闭眼睛,感受着唇间温柔柔软的触感。鲜活的,温暖的阿痕。有什么可计较的?不就是说错了几句话,耍了耍小孩子脾气?蔺玄之终究是不舍了。这是他最爱之人,他怎舍得伤他一分一毫?晏天痕一会儿觉得自己像是在火中被煎,一会儿又觉得掉进了冰窟里面,一会儿觉得全身都爬满了蚂蚁,一会儿又觉得有针在密密麻麻地刺着他,总归难受的不行。他一难受,就想爹爹和大哥,梦里爹爹对着他笑,还对他挥手再见,大哥刚开始对他很好,可后来,却是提着一把剑,用剑尖指着他的脖子,容颜宛若冰雕雪琢,一字一顿说道:“晏天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辈子我都绝无可能与你言归于好,你更不配当我蔺玄之的弟弟。"第220章 他不愿意晏天痕心里面觉得冷,又急着想要哭诉哀求,然而他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他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嗓子破败的像是砂纸在地上擦来擦去的,难听得要命。蔺玄之的背影翩跹而去,宛若一只消失的纸鸢。他撒开腿丫子拼命地追,拼命地追,蔺玄之却还是越走越远…最终,他追累了,本来悲痛欲绝伤心欲死地想要放弃,一晃神之间,蔺玄之却有重新站在了他身前。晏天痕一瞬间便燃起了希望。然而蔺玄之的下一句话,却是将他打入了地狱之门一一"你滚吧。""阿痕,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温柔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晏天痕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便看到摸着他的脸面露心疼之色的蔺玄之。心疼之色?晏天痕觉得他的脑子不太好使,全身都又冷又疼的,昏昏难忍。"大哥…"晏天痕一张口,便带了哭腔,他往蔺玄之怀中拱去,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张口哀求道:“你别不要我,阿痕知错了,你别丢下阿痕一个人,我不想爹爹死的,我宁愿死的是我….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你不要让我滚,我不要走…"蔺玄之哪儿想得到晏天痕竟会提起蔺湛的死,他心中一惊,马上安抚道:“大哥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以后都不会让你走了,乖乖的…." 第321章 "你当然不知道。“蔺玄之往前又走了半步,伸手按住了晏天痕的后脑勺。晏天痕以为蔺玄之要抱他,刚准备伸手去搂蔺玄之的腰,突然一个阴影落下来,他的唇上被贴上了另外一双柔软的东西。晏天痕的大脑瞬间全是空白,他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到了。蔺玄之在亲他。蔺玄之在亲他的嘴巴。爹爹说过,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吻对方的嘴巴。"我把你当我的道侣。"蔺玄之并未深入,他弯下腰,和晏天痕平视着,看着他还在恍惚之中的漂亮眼睛,道:“我想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让你寸步难离,我想亲吻你,想抱你,想要你,我不只要当你的大哥,我要当你的夫君,当你的男人,你懂吗?"晏天痕的脸瞬间红了,他当然能听得懂蔺玄之在说什么!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俨然已经渐渐明白了蔺玄之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只是他们不是兄弟吗?兄弟之间做这个,岂不是…岂不是乱伦?晏天痕刷的一下子又白了一张脸,他被这样充满侵略性又气势迫人的蔺玄之给压得呼吸都困难了,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大脑一热,双手一抽,一下子重重推开了蔺玄之,头也不回地便朝着外面跑了过去蔺玄之没有追过去。他望着晏天痕的背影,一向云淡风轻淡然文雅的面容上,慢慢露出了痛苦悲伤之色。"他推开我了。"蔺玄之淡淡说:“他不愿意。”魂珠显然也吓得不轻,半天才说道:“你怎么如此突然就亲他了?怎么说也要再等两年,你刚欺负过小孩儿,他正是对你防备之时,你也太不会挑时候了。""我忍不住了。“蔺玄之闭上了眼睛,嘴角溢出了一抹苦涩,叹息说道:“你知道么,他于睡梦之中,想起了不少上辈子的事情。”晏天痕断断续续说的话,并非只有和蔺湛有关的那些,他还翻来覆去不停地说,我没有杀冷寂雪。蔺玄之如坠冰窟。魂珠一愣,道:“那阝=些梦魇,难不成是发生过的?"“前生,我待他极为不好。"蔺玄之缓缓睁开眸子,眸底是化不开的浓稠,“我怕他终有一日会悉数想起,我怕他会恨我恨得要死,我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可你现在所作所为,对他表露心迹,你以为就能接受你了吗?"魂珠始终不认可蔺玄之过早吓住那小子。第221章 镜中面貌不接受,我便给他个更好的去处,不过,在外面受了委屈,吃了亏,被人欺负,大概多少也会念及着我对他的好,待到来年他再长大一些…蔺玄之并未将话说完,他走到了山壁边,伸出手扶住了山壁,像是站不住似的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与他误会重重,且日益加深,所以我无法再继续仅仅和他兄友弟恭了,我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想让他一无所知,更不想让他对我误会弥深。他想知晓我的想法,我便让他知道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他自然知道他和晏天痕如今的感情并不稳定,宛若走钢丝般摇摇欲坠,晚几年再说,是最合适的,但是他忍不了了。魂珠哑口无言,半晌之后,他才说道:“你好自为之。"从晏天痕的反应来看,蔺玄之恐怕是前途堪忧啊!晏天痕撒腿丫子跑了出去,他的心脏简直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他嘴巴上面仿佛全都是蔺玄之的温柔又不失霸道的亲吻触感,还有些许独属于大哥的冷松香气。“阿痕!"段宇阳听到声音,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急吼吼地冲过去抓着他,上看下看,但看他的情况如何。晏天痕望着段宇阳,张了张口但就是说不出话来。段宇阳皱着眉头道:“你的脸,怎么还是这么红?难道药效还没消下去?”晏天痕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火辣辣的像是烧灼了似的,顿时联想到蔺玄之之前的举动。"没,没什么。"晏天痕磕磕巴巴地说。段宇阳虽然有些狐疑,但看他手臂上脖颈上哪儿都没什么大问题了,便也放心下来。好在这小脸皮已经恢复正常。"段宇阳老怀甚慰地说:“若是下次不舒服,你就要提前说出来,否则出了什么事情,非得把我的心肝给吓得炸裂。"段宇阳仍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晏天痕隐约也能记得自己之前是什么模样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以后不会啦,多谢宇阳哥哥和元…呃。”在段宇阳的斜眼瞪视之下,晏天痕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元天问倒是对晏天痕友好地微微扬了扬唇角。“你脸上这是怎么了?”一道脆亮的女音传了过来。晏天痕朝着对面一看,一个身穿鹅黄色法袍的少女走了过来。旁边跟着的万凌华微微皱眉,拉扯了一下少女的手臂,道:“芳菲,不得无礼。”尽芳菲吐了吐舌头,说:“难道师姐不好奇嘛?他脸上那些东西,看起来很像是中毒,我关心一下不行吗?"万凌华有些尴尬地对晏天痕道:“抱歉。"晏天痕不是第一次被人指着脸上的东西问情况了,但尽芳菲虽然直白,却没有任何嫌弃辱没的意思,这倒是让晏天痕没什么感觉。万凌华的视线扫过晏天痕的脸,禁不住心中一动一一他原本是这些人里面,对丹雨反应最大之人,而现在,却丝毫看不出丹雨的痕迹,竟是皮肤光滑细嫩,宛若新生,只是上面原本的裂纹,依然没有任何改善。而其他人脸上,一天一夜之后依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想来是蔺玄之在晏天痕身上下了本这蔺玄之,到底用了什么奇妙的法子?“从我记事起,就是这样了。"”晏天痕摸摸脸,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蔺玄之说这是因为一道被封在他体内的大阵,和丹毒结合,才形成这些东西的,但晏天痕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底子透露给旁人。"疼吗?" 第323章 晏天痕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身体僵了一僵,脸上还散着微微的红云,道:“我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不还是这个模样嘛。"蔺玄之眉眼弯弯,轻笑着说道:“我不信。”段宇阳也十分好奇段宇阳在镜子里面,会是什么模样,便凑过来凑热闹,起哄说道:“阿痕照一照嘛,我也想知道你什么模样,该不会是镜子里面的阿痕太难以入目,所以不敢让看了吗?"蔺玄之用充满期待又满是鼓励的眼神望着晏天痕,再加上段宇阳起哄,他一狠心一咬牙,拿出了镜子,道:“看就看,谁怕谁?别吓着你们!"他对准了镜子。镜子里面,呈现岀一张因还没张开所以显得雌雄莫辩的艳丽面孔,眉若远山之轻黛,面若婵娟之皎皎,明眸流转之间带着一丝媚色,饶是不笑也笑,微挑的眼尾和唇角,像是时时刻刻在勾引人的魂魄,当真是个令人难以自持的尤物。蔺玄之的眸色深了几分,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面翘了翘。段宇阳一脸懵逼的模样,就连元天问也愣了半晌。晏天痕将镜子一翻,收进了储物袋中,红着脸说道:“我都说了不给你们看了,怎么样,受刺激了吧?自卑了吧?害怕了吧?"作者闲话元猪头天问:媳妇儿媳妇儿你怎样才能原谅我qaq!段帅逼·宇阳:等你什么时候在阿痕镜子里面,不是这种蠢到家的形象再说。元猪头天问:拿了各种好东西讨好阿痕之后,翌日,元渣渣在镜子里面看到了一只狗头。元狗头天问:"…”第222章 机关开启段宇阳面色古怪,盯着晏天痕那张脸看了半天,才叹息说道:“没想到,阿痕你竟然是个如此自恋之人,宝贝儿,咱们差不多就行了,也不必如此夸张吧。”晏天痕:“…."“你走开啦,讨厌死了!"晏天痕嚷了一句。“别走别走!"段宇阳眼睛冒着灼灼光芒,缠着晏天痕兴奋追问道:“都说相由心生,你必然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方才那个小美人,所以才能照出这种模样来,快快告诉哥哥,那小美人儿现在何处?"晏天痕一脸羞涩,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身子,说:“干嘛一直叫人家小美人,还怪不习惯的。"段宇阳:“......”噗一一你仿佛是在逗我!段宇阳追在晏天痕屁股后面大呼丫儿的不够意思,居然有这等绝色美人却还要私藏,还非得吵着喊着要让晏天痕再照一照,惹得其他人也禁不住好奇心被提了起来。晏天痕闷声不吭地走在前面绕圈圈,收了镜子死活不给再看,那模样显然是害羞了。蔺玄之露出了一抹怔忪,当他猝不及防和元天问对视一眼的时候,才知道并非丰他一人已经信了晏天痕本身便是那种模样,恐怕元天问,也已经看出了镜子里面的端倪。这面镜子,既能照出人的本来面貌,也能根据晏天痕的搞怪想法,照出其他模样,但这其它模样,恐怕只能让人变的丑恶,却不能让人变得更美。所以那张脸…饶是上辈子,蔺玄之也不曾见过晏天痕的原本模样。元天问主动上前,表情极为复杂地对蔺玄之说道:“若我没猜错,那枚镜子,应当是能照出主人原本模样的。"蔺玄之讳莫如深地看了他片刻,道:“元少峰说笑了,那镜子上,折射反映出的是主人心中所想的模样,和他本身却无关系。"蔺玄之越是如此撇凊,元天问便越是敢断定那的的确确是晏天痕真容无疑了。不过,元天问心知肚明,却也不会明说,只是点点头顺着蔺玄之的意思道:“说来也是,若阿痕真长了那副面孔,怕是你以后要日夜防贼,日夜难安了。"蔺玄之禁不住暗中苦笑。十有八九,那的确便是晏天痕的真容没错了。这世上的魔族,长相大多阴柔艳丽,惑人心神,此乃种族天赋,而传说中天魔长长会以自身做饵,勾得人类心魂不宁,并以此来更加轻易地害人。晏天痕容貌本就该是如此。更何况……他是阴炉鼎。不知是否天道作弄,炉鼎从无一个是容貌寡淡的,五洲曾出现过的绝世炉鼎,毫无例外全部都是绝色佳人,否则一个丑人,再如何厉害也很难引得各路道修竞相争逐,大打出手。蔺玄之禁不住感慨,真是多亏了晏天痕脸上的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否则,他此时恐怕该担心的,便是阿痕的人身安全了。不过,蔺玄之也是心有异动,他禁不住回味着镜子中的那张脸,心中止不住地发痒一一当真是爱惨了晏天痕。他也颇有些后悔,让除他之外的其他人,见到了晏天痕的那般风华模样。按外界的时间来算,早已到了休寝之时,众人也都累了,纷纷靠着山壁或者盘膝打坐入眠。万籁俱寂,只听得鸦声偶有响起。晏天痕拉着段宇阳出了山洞,两人站在外面,望着那轮巨大诡异的月亮。段宇阳瞅着晏天痕身上已经如数回归的衣服法器等等,说:“和你大哥和好了?”晏天痕有些苦恼,道:“也不算和好,只是…."他有些踌躇,想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问道:“宇阳哥哥,一个男人亲吻你的嘴唇,是什么意思?"段宇阳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道:“什么,蔺玄之居然敢轻薄你!"晏天痕差点儿没蹦起来,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段宇阳的嘴巴,道:“你喊什么喊,这种事情如此羞耻,能让别人知道吗?" 第325章 沈如冰却是面色大变,死死咬着下唇不言语。这里面的机关被人触碰到了,可是…时候还不到,她也并未动手触发机关,究竟是什么人搞了破坏?蔺玄之也是禁不住感到意外,依照上辈子的记忆,这丹涯秘境破血洞中的密道,可实打实的是在三更时分被沈长庚给开启的,今次怎会提前怎么长时间便开启了?况且----蔺玄之微微皱眉,这其中唯一一个沈家嫡脉沈如冰,可是什么都还没做。众人纷纷对于山洞的震颤表示恐惧,恨不得马上撒腿丫子狂奔出去,奈何蔺玄之不动,沈如冰不动,名头挺大的元天问也不动,其他人就不敢随便乱动了。“这是…”有人刚一开口,山洞口处段宇阳和晏天痕便跑了进来。"发生什么了?"段宇阳问道。元天问立刻回神,道:“就是山洞可能坍塌了,不碍事,有我在,伤不到你。"第223章 被困方寸众人禁不住纷纷侧目,触碰到元少峰那温柔似水的眼神,都同时会意了然一一呵呵呵,果然是和传言无异,元家少主看上了段家少主,一转脸就把已经快要娶过门的未婚夫给踹了。更重要的是,元天问还正大光明地追起了纨绔子弟段宇阳,任凭他人评判饶是千夫所指我自岿然不动,挖墙脚的却还怡然自得,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全然不顾会有何名声传出。这两人凑在一起,也算是奇葩了!只是……在场不是没人羡慕天降良婿的段宇阳。能得元天问死心塌地相待,即便干夫所指,也有人觉得值得。毕竟,以往虽然段宇阳行事作风不良,也算是世家弟子里面的奇葩了,但名头也不怎么响亮,知道他的人实际上没几个。但是,被元天问这么一追,所有人都知道有段宇阳这么一号人了。世家弟子最怕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不留名,连个知道自己的人都没有,段宇阳这么一来,趁机结交了不少世家公子哥,人脉那是大大的拓展开来,这对以后操持段家,可是大有裨益。段宇阳给元天问翻了个白眼。“好好的,怎会引动了……"沈如冰眉目沉沉喃喃自语,尚未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话多了,立刻闭着嘴巴,佯作什么都未说。蔺玄之刚打算将晏天痕拉在自己身边,没想到晏天痕竟然像一只小兔子似的,一步一蹭小心翼翼地蹭到了他身边。晏天痕伸出手,示好似的悄悄在蔺玄之垂下来的左手手指上勾了勾,小声说道:“我们讲和好不好?大哥。"一声大哥,喊得极尽撒娇意味,听得蔺玄之心中一片熨帖酥麻,又再多不满和难以言说的苦涩,此时都化成了蜜水。"好。"蔺玄之也勾了勾指头,扯了扯晏天痕的小手。于是晏天痕就笑了,他虽容貌不倾城,但眼睛却是极为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尽态极妍,让人不禁想要跟着他一起笑起来。两人绝口不提之前尴尬的事情,只是一笑便泯了。"那大哥,我给你说个事情,你不能吼我,也不能发火。"晏天痕眨眨眼睛,看起来很是无辜。蔺玄之:"…"面对晏天痕,他还能说些什么?蔺玄之微微一笑,道:“阿痕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晏天痕趴在蔺玄之身上,单手勾着蔺玄之的脖颈示意他低一些。蔺玄之从善如流,心中暗叹阿痕竟然在被他轻薄之后,却并未和他有任何疏离之意,反而是一如往昔和他亲昵,毫无防备,一时间竟觉得很是欣慰。晏天痕说:“我方才,蹲在外面把了一坨草,谁成想,那坨草下面,竟然是个隐蔽的机关。"说完,晏天痕等着蔺玄之训他一通。然而,蔺玄之却是在最初怔了一怔之后,摸了摸晏天痕的脑袋,压低声音说道:“知道了,大哥给阿痕保密。”晏天痕一愣,抬头望着蔺玄之。蔺玄之的眼眸中,似有星芒璀璨,流光溢彩,熠熠生辉。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兄弟情深,丝毫看不岀之前两人分道扬镳。有人对蔺泽之羨慕说道:“蔺器师和他的弟弟,感情真好,他们在蔺家,便是如此吗?"蔺泽之点点头,道:“感情的确好,一直都是如此。"自然也有人觉得,即便是兄弟之间,这样勾着脖子搂着腰的,也未免太过于亲昵了些,免不了往歪处去想,然而看看晏天痕那张脸和跛了的脚,就也不免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方才的地动山摇是什么情况。有人道:“这保不准,便是地震的前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吧。"也有人道:“也难讲里面是否另有玄机。"众人纷纷议论,不多时便分成了两派派想要离开,另一派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最终决断的还是有实力之人。沈如冰道:“来都来了,哪儿有离开的道理,我猜测这说不定是某种预示,不妨进去看一看情况再说。"说完,她还专程看向蔺玄之,道:“玄之以为如何?"蔺玄之点点头,道:“既是沈少宗要去看看,我自当不会退却。”沈如冰面色缓和,因这段时间蔺玄之全程回护照顾着妟天痕而产生的不满和不爽,也散了不少。 第327章 众人闻言,连忙贴着山壁绕了一圈,看得仔细又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那不易察觉的机关按钮。然而他们看了一圈又一圈,也并未发现任何机关,还有人不信邪地各处拍了拍,却大失所望地发现,这山壁处处都是实心的,没有一处中空,暗藏玄机的可能,显然不大。一时间,气氛重现低迷,众人噤若寒蝉。沈如冰倒是面色如常,丝毫不见慌乱,仿佛着一切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影响。第224章 以血祭阵"蔺器师。"突然有人朝着蔺玄之发难,道:“你可知道,如何从这里走出去?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蔺玄之扫了他一眼,气定神闲道:“不清楚。”那个头上佩戴着一根冰原狼毫发簪的少年,冷笑一声,道:“若是我没记错,方才那声不要上浮桥,应但是蔺器师喊出来的,你敢说,你对着里面并不熟悉?况且,这条路,也是你带的!"他这么一说,众人的视线,马上集中在了蔺玄之的身上。蔺玄之的确对这其中的玄机,了若指掌,但是他却丝亳没有暴露自己的打算,因为时机未到。蔺玄之瞥了那人一眼,心下对他的身份有了了解,淡淡说道:“任何人,见到这种古怪之物,都该心生畏惧戒备,不得轻易沾染尝试,这等常识,难道无人教过你?"被蔺玄之这么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那名少年依然心有不甘,咬牙说道:“方才你身上分明有防身的法器,为何不拿出来多护几人?若是都如你这般自私自利,我们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去!"这一下,晏天痕不能忍了,他站在蔺玄之身前,冲那名弟子说道:“你少得寸进尺,我大哥能够善意岀言提醒,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他护着我,是因为我是他弟弟,你是他什么人?他凭什么在危险的时候,还要护着你?"晏天痕说话可是从来不给人留情面,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找蔺玄之的茬,说蔺玄之的坏话!护犊子的心思一上来,晏天痕立刻成了炸毛的猫,冲着那个敢招惹蔺玄之的家伙,张牙舞爪地亮爪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那少年对晏天痕露出了轻蔑之色。"废什么话!"沈如冰似乎是被这吵吵嚷嚷逼逼个不停地家伙给惹得心烦了,直接起身抽了随身携带的法宝吴钩,二话不说直接将那喋喋不休的家伙给一击毙命。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那少年已经死了。飞出去的少年,眼睛之中满满全是不可置信,似乎临死也不知道为何会被杀死,眨眼间他便落到了静静流淌的银色河流之中。翻滚,然后彻底消失,无影无踪。沈如冰杀了人,便重新坐回原处,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无比淡定。这一动手,先是整个山室之中一片死寂,旋即有人悲吼一声“三弟”,便“锵"地一声冷锋出鞘。"妖女,你竟敢杀我三弟,我杀了你!"此人乃是北洲齐家人,北洲乃是超一流世家,家族中有一位铸剑师,名彻整个五洲大陆。然而数年前,那位铸剑师以身殉剑之后,齐家便开始衰落,这次的百家际会,齐家俨然已经跌岀超一流世家范畴,被别的家族后来居上。方才死的那位,是齐家嫡系三子,从小也是骄纵惯了,一时间只不过是说错了几句话,得罪了人,竟然殒命。齐家内斗算是少的,嫡脉几人更是兄友弟恭,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如今三弟死于非丰命,齐家老二自然大受刺激,要和沈如冰拼命。沈如冰轻蔑地一动眉毛,轻叱了句“找死”,亮噌噌的吴钩长鞭宛若舞动的银蛇游龙,凌厉的裂空风声嗖嗖作响,杀气四溢。吴钩乃是一件极品宝器,在整个五洲大陆都极为难得,兵器榜上,能排到一百名以前。齐二也不遑多让,手中持着个冷光灿灿的银月钩刀,冰寒真气环绕着钩刀和吴钩当空对撞,将吴钩绕了几个圈,一下子竟打了回去。沈如冰是压抑着修为进来的,齐二也是一样,比起沈如冰,齐二的爆发力显然更突出一些吴钩的招式被破了,银月钩刀打成一个圆朝着沈如冰的脖子划过去。沈如冰虽然名头响亮,然而大多数是被人给吹捧出来的,她修仙之路顺畅通达,无非是因为以她的实力背景,完全能搞到不少以利于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而这种灵丹妙药,加上自小被人追捧,什么事情都有人替她去做,则会自然而然地导致沈如冰实战经验少得可怜。若真是比起来,沈如冰的实战水平,绝对比不得修为已经不如她的元天问。沈如冰的瞳孔骤然紧缩,冷月钩刀已经近在咫尺。这时,蔺玄之动了,他手腕一转,轻轻甩开之前沈如冰打过的那只玉骨伞,玉骨伞倏然快速旋转,刷的凌空撑开。玉骨伞的伞面和银月钩刀交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嘭"地巨响之后,银色之水竟是被震颤地溅出不少,又倏地收了回去,地面上丝毫湿漉都不存在。沈如冰惨白着一张脸,显然受到了不小惊吓。蔺玄之收回那只破了三根骨篾的玉骨伞,站在沈如冰身前,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魄。齐二咬牙切齿,手中握着银月钩刀,死死盯着蔺玄之,道:“蔺玄之,我敬你天赋异禀,处事公道,不会将三弟之死记在你头上,没想到,你竟然要替这个贱女人出头!〃蔺玄之竖起伞,说道:“此处情况诡异,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尚且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妨出门再说。""我咽不下这口气!"齐二想到他死于非命的弟弟,便心痛难忍,眼睛发红。蔺玄之说:“难道你想让整个齐舍弟子,都血溅当场吗?"齐二顿时浑身大震,说不出话来。齐家来人也不止齐二一个,还有不少旁系尚在。旁系弟子虽然也都满心愤慨悲壮,但却比齐二冷静不少。“二哥,蔺器师说的也对,这里能不能出去还不好说,此时和云瑶宗的这些女人闹翻,不是上策。”“两派打起来,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们出去,必然要找那个贱人讨个说法。"云瑶宗。 第329章 是以此次提前打开密室,蔺玄之也提前做了准备,并不算太过担心。况且---沈如冰恐怕也是知道要用一男一女来祭小化骨龙,所以才毫无理由地将齐三扔进了小化骨龙口中,充当干粮。段宇阳琢磨了一会儿蔺玄之的话,皱着眉头颇为不解问道:“沈家和这丹涯秘境,有什么关系?"他们交谈的声音都刻意压低,再加上蔺玄之已经提前将隔音的法器打开,因此并无人注意到这边来。蔺玄之可以对段宇阳等人多托出一些真相,却绝对不会让旁人心生疑窦,提高警惕。蔺玄之道:“这丹涯秘境名义上的主人,便是沈家的嫡脉老祖。"其他三人纷纷露出吃惊之色,元天问更是怀疑,道:“怎么可能?沈家曾经只出现过那么一位厉害的丹师,但这个秘境,却从未被沈家人提起过。"按照沈家的尿性,若是有一位得到飞升的丹师老祖,遗留下了一个恩泽后代的秘境,怎会心甘情愿拱手相让给他人,若是被人抢了,那必然是要搞得五洲皆知,可至今,沈家却只言片语都不曾提过,这根本不合常理!"呵。"蔺玄之勾起了一抹冷笑,道:“若是沈家这位丹师的飞升,不怎么光彩,沈家倒真不一定会大张旗鼓地拿出来炫耀。"“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陈年往事,你倒是快些说出来,别总吊着本少爷的胃口啊。"段宇阳好奇心已经快要挠的他全身发痒。蔺玄之摇摇头说:“我只知道,沈家那位丹师,原本是不该飞升的,只是,他欺骗利用了一位好友,借了他的好处,才最终成功蒙蔽过了天道,成为飞升者。"晏天痕“啊”了一声,满脸愤慨地说道:“好不要脸,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蔺玄之仍然单手环着晏天痕的肩膀,他点点头道:“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就像当初沈长庚将沈家这段极不光彩的过往,用充满自嘲和懊悔的口吻给他讲述,还说他们沈家着实对不住这埋骨之人时,蔺玄之毫不怀疑地将沈长庚划为正直且有原则底线那类可结交之辈当中。然而没想到的是,正是这样一个人,却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刀子,甚至还彻头彻尾的在打晏天痕的主意。晏天痕最终的死亡…蔺玄之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段宇阳开始脑补沈家那位丹师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想了半天之后,突然发现一他依然不知道蔺玄之到底是从哪儿知道这些隐秘之事的。难不成……是从沈如冰那边得知的?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晏天痕也是心大,旁边有蔺玄之当靠山,竟然在这种面前卧着个守阵妖兽的情况下,靠在蔺玄之的肩膀上睡着了,睡梦中估计见到了不少好吃的,还时不时地咂咂嘴巴,看得段宇阳羡慕不已。元天问见状,也将段宇阳搂在怀中,道:“放心,有我在,你若是累了,便安心休息。""人家蔺玄之好歹一出手就是极品法宝,你丫儿倒是能耐个给我看看?"段宇阳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把元天问那只不老实的手给推开。元天问觉得段宇阳说的也挺有道理,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我向你发誓,即便是遇到危险,我必然会死在你前面。”段宇阳:“…"他一巴掌“啪"地拍在了元天问的手背上,气呼呼地说:“元天问,你他妈少给老子鸟鸦嘴,別成天到晚随随便便就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元天问被打又被骂,反倒是眼睛亮晶晶地笑了起来。段宇阳一愣,有些恼羞成怒地说:“你笑个屁啊!"“我知道。"元天问笑着说:“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你当寡夫。”段宇阳:“….”日,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段宇阳翻了个巨嫌弃的白眼,转过身子不再搭理元天问了。封闭的环境之中,轻易就会让人精神崩溃。快到大部分人都即将撑不下去的时候,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道浑厚遥远的钟声,这类似于墓室的山洞,有一面光滑的山壁开始“轰轰隆隆"地朝上提起了一个隐蔽的厚重石门。"有出路了!""我们快走。"众人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顺着仍然保持静止不动的小化骨龙外延朝着那扇好不容易打开的石门跑去。段宇阳想走,却被蔺玄之一言阻止:“这不是深入腹地的门,而是直接传送到秘境之外,你若是想继续留在秘境,就别从这里出去。"段宇阳停了脚步,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跑出石门,身形消失不见。蔺泽之之前便找到了一位旧友,一直和他站在一起,此时重要抉择时,蔺泽之还是选择询问蔺玄之一番。"走吗?"蔺泽之问。"你若想离开丹涯秘境,便直接从这里出去便可。"蔺玄之说。蔺泽之迟疑了片刻,转脸对旁边的友人道:“我们走。"他到底还是没有拿命相搏的勇气。他的魄力,到底是比不得蔺玄之。沈如冰身旁的秋鹭说道:“师姐,你怎么不动?”沈如冰看向站在另一个角落中的蔺玄之,眸中闪过一抹晦涩之意,道:“再等等,还不是时候。"齐家几人看到沈如冰不动,他们也站在原地不动。石门没有全部提上去,又是一道钟声敲响,开了一半的门,竟然又开始沉沉下坠。 第331章 齐二艰难地爬了起来,然而他的右腿已经折断,只好靠坐在山壁上。沈如冰目若毒蛇地死死盯着蔺玄之,道:“齐家与你,有何因果,竟然让你连自己的命都舍得出去。""赐剑之恩。"蔺玄之轻描淡写地说着,伸出手指将唇角的一缕红痕擦拭而去。他手中的止戈剑,便是齐家大能曾亲手炼制。止戈剑,传言是从北洲之北的极寒之地挖岀的一块沉湖精铁打造而成,但鲜少有人知道,这止戈剑的锻造者,竟然是齐家那位大能。就连齐二都不晓得。齐二愣了一愣,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道:“怎可能呢是我祖爷爷炼制的?我家祖爷爷铸出的所有剑,全部都会记入石刻之中,一共一百八十一柄,我从未见过你那柄止戈剑。”蔺玄之并不解释,只淡淡说道:“救了你一命,我不会再救第二命,齐二少爷,若是等石室再次打开,你还是尽早离开吧。”齐家人铸剑成痴。即便那位老者,已经以身祭剑,早已不在人世,但齐家依然在铸剑之路上,锲而不舍。齐二虽然不铸剑,但他却懂得铸剑,也知道铸剑对于齐家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懂得,所以不明白为何他家的祖爷爷,并未将止戈记载入册一一这可绝非齐家人作风。齐二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知道缘由和真相,然后蔺玄之却摆明了不准备再说此事。也罢,他总归是托了家中的福气,没有死在方才那黄阶修士一击之下。齐二想起方才的攻击,在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对蔺玄之产生了由衷的感佩。不是任何人,都敢去承受黄阶修士一击的,即便蔺玄之此时已经是筑基二重或者三重的修士一他是炼器师,不是法修。齐二歪坐在山壁旁边,等着山门开启的那一刻,他志已老,心情也平静了不少,自然知道自己行事还是冲动了。沈如冰也不好再动手,她并非不想,而是她此时已经真气耗尽,身上的保命法宝,也已经被耗光,此时即便是晏天痕,也能轻易杀了她。沈如冰突然憎恨起那个乱管闲事乱插一手的蔺玄之了,若不是因为他,此时齐二这个后患早已丧命,甚至其他多余之人。沈如冰目光阴冷地扫了晏天痕等人一眼,对身旁的秋鹭低声说了些什么。秋鹭走到站得离她们有些距离的万凌华和尽芳菲身前,低声说道:“师姐想要万师姐那些能迅速修补真气的丹药给她。""不给。"尽芳菲一口回绝。秋鹭有些无奈,道:“小师妹,师姐虽然平日对你常常不怎么亲热,但好歹也算是同门,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是相互帮助吧。"尽芳菲只是嗤笑一声,一张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小脸上,具是不屑一顾,道:“现在你们敢说互帮互助,不过是有用得上我万师姐的地方,我可没忘了,以前在云瑶宗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在背后编排当面羞辱我万师姐的。"秋鹭一时间有些脸红,她虽然没曾说过万凌华的不是,但是,云瑶宗的确有不少人都暗中对万凌华指指点点,说她是个变态,还说她喜欢偷看师门女修洗澡,又卑鄙又下流…总归,没有一句好话。万凌华不与她们计较,尽芳菲却没那么好招惹的了。尽芳菲恨不得把她们一个个地用大耳刮子扇过去,然而云瑶宗也算是门规森严,她又是小师妹,若是胆敢欺辱师姐,必然会受到惩罚。到了此时,尽芳菲报复的心思就燃了起来。秋鹭有些退却,求助似的朝着沈如冰看去。沈如冰冷冷看着她,旁边的吴施音露出了不满之色,也走过来说道:“姓万的,如今少宗主想要向你要一枚丹药,是看得起你,你还在这儿磨磨蹭蹭做什么?""你给姑奶奶滚远点儿!"尽芳菲面露嫌恶之色,伸出小手在鼻子面前挥了挥,道:“一股子馊臭味儿,恶心巴拉的,别在这儿污染空气。""尽芳菲,你目中还有没有尊长?"吴施音面色大变,一脸羞辱之色,道:“待回去之后,我必然要禀明师父,让她老人家做主,好好教训教训你!"“你随便啊。"尽芳菲不以为意,道:“你让师父教训我,难道你就没有口臭体臭了?""你…"吴施音脸色涨红,气得要命。她的确有些口臭和狐臭,但平日已经极为注意,如今却是被尽芳菲直接当众说了出来,怎可能不生气羞辱?万凌华在云瑶宗,本是个随便谁都能欺负的老好人,她不爱与人计较,更不喜欢和这种叽叽喳喳三五成鸭的女修计较,她们朝她讨要什么,大多数万凌华都是会给的。这次也是一样。但人都有逆鳞和底线。万凌华面无表情,对着吴施音道:“你去告诉沈少宗,我万凌华当不起她看得起,让她自行慢慢恢复吧。"万凌华不给,吴施音也总不可能强行打劫,先不说她丢不丢得起这个脸,光是尽芳菲的那一双钩子,都不是吃素的。云瑶宗小师妹,成日作天作地,口无遮拦,闯祸惹事,但她是整个云瑶宗,修为仅次于沈如冰的第一人强者,无人敢惹。沈如冰心中此时更是恨极了,巴不得这些和她作对的人,全部都死在这个山室之中。尽芳菲心中舒坦,冲着吴施音的背影做鬼脸,万凌华在尽芳菲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别表现的太明显了。尽芳菲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道:“没想到,师姐居然还有拒绝沈如冰的一天。"万凌华轻描淡写道:“谁让她们惹你生气。”尽芳菲一愣,然后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师姐你真好″,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那边,晏天痕阴沉着一张小脸,拿出愈合伤口的药膏,不由分说的一定要让蔺玄之解开衣服亲自涂抹。蔺玄之拗不过他,便只得盘坐在地上任由晏天痕上手。 第333章 晏天痕傻乎乎地问道:“所以说,是谁缺了一缕魂吗?"段宇阳一拍他脑门,道:“你傻不傻,除了你,还能有谁?"晏天痕目瞪口呆,样子有些可爱,张着嘴巴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儿:“我?"上辈子,晏天痕在临死之前,对蔺玄之说道:“活着太辛苦了,大哥,我不想要下辈子了来生…也别再相见了。"说完,他用了魔功,想要震碎自己的三魂七魄,永世不得超生,却被蔺玄之发现,耗尽真气逆了晏天痕自己决定的天命然而,蔺玄之却只是仅仅留住了两魂六魄。剩下来的一魂一魄,俱是碎裂,不知消散到了何处。这辈子,晏天痕少了一魂一魄。所以他的身体,要比上辈子更加寒凉,体内的天魔一族的血脉,上辈子直到最后也不曾觉醒,这辈子却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少了一魂一魄,便不完整,总是会在睡梦之中被前世的事情,给魇着。虽说暂时对晏天痕的身体,没造成什么大碍,但随着晏天痕修为的提升,缺了一魂一魄造成的影响,很快便会显现出来。七煌圣火,上辈子便是由蔺玄之追得,最终被沈长庚拿走。这辈子,无论用什么东西来换,他也不会心动。段宇阳还沉浸在晏天痕小可怜少了一魂的悲伤之中不可自拔,转眼一看,晏天痕居然已经开始继续给蔺玄之擦药了。段宇阳:“....”段宇阳恨不得一巴掌拍掉他手中的药膏,道:“你都少了一魂,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一点都不上心?"晏天痕抬起头,睁着一双水亮千净的大眼睛,看着段宇阳说:“我就算上心,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再说了,有大哥替我操心,我还操心个什么劲儿?大哥的身体,才是当务之急。"段宇阳顿时被气乐了,说:“你可真是个合格的好弟弟,你忘了他惹你生气的时候了?"晏天痕眨眨眼睛,说:“打是亲,骂是爱,爱的狠了用脚踹嘛。”段宇阳顿时懵逼,说:“你从哪儿听到的这种浑话?""我爹以前说的。″晏天痕一边仔细地给蔺玄之上药一边说道。段宇阳:“…"万凌华的药膏的确效果不错,涂抹上去没过多久,蔺玄之身上的伤口便不再出血,晏天痕撕了柔软干净的里衣,给蔺玄之包扎。段宇阳看他娴熟的手法,禁不住咂舌道:“你包的还挺好看。”"那是。"晏天痕得意道:“熟能生巧嘛!"“你以前,总是会受伤?"段宇阳突然心疼。"是啊。”晏天痕点点头,苦着一张小脸说:“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爬上爬下的,有一次去树上掏鸟窝,被鸟发现了,它就把我啄到了树下,我的腿都摔破了皮,可疼了!"段宇阳:“....”妈的白心疼你了,可疼死你算了!蔺玄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原本那件便被他直接用火给烧了。留下沾染了体内气息的东西,很容易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突然,从进入山洞时起,就一直安如鸡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阿白和琥珀,同时都嗷呜叫了起来,琥珀更是压低了身体,瞪着那条已经在浮动的银色河流,如临大敌地呜呜咽咽叫着。阿白则显得尤为急躁,在蔺玄之和晏天痕腿边跑来跑去。"时间到了。"蔺玄之站起来,望着那玉棺材说道。原本正在打坐恢复体力的沈如冰,也蓦然睁开双眸,站了起来。小化骨龙拱起脊背,水流状很快变化成了一条凝固的蛇状妖兽,它通体银色,只有一条红色的长长细管,从蛇头一直延伸到蛇尾。小化骨龙的脑袋上没有眼睛,看起来像是个光秃秃的鞭子。玉棺材开始颤动。沈如冰趁着这个时候,将蓄的一些真气全部使出,跳到半空,咬破手指冲着那玉棺材正中心的一点弹去一滴血。当这滴血落入玉棺材盖子正心中的瞬间,整个山室以玉棺材为中心,朝着四周爬出红色的阵法图,棺材重新落入地上,小化骨龙被四周燃起来的幽蓝色火焰给困住,发出凄厉的叫声。整待此时,山室东方呼呼啦啦地掀开了一扇一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正是在蔺玄之和沈如冰中间。"走!"蔺玄之道了一声,拉起晏天痕便朝那扇门跑去。晏天痕的脚却被一只爬过来的触角给缠了几个圈,他“啊”了一声,摔倒在地上。“阿痕!"蔺玄之连忙停下来,抽出匕首将那触角砍断。这一下,便是晚了一步。沈如冰捏了个符箓,速度飞快地闪到门口,她伸手便要去拍旁边的机关,却被紧随而上的元天问伸手拍开手臂。两人在石门门口当即便打了起来。两人越打距离门口便越远,沈如冰不想再和元天问纠缠,想要通过石门,却被元天问抽出长剑当胸拦住。沈如冰恶狠狠地说:“你给我闪开,否则,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元天问轻蔑道:“谁要和你殉情?" 第335章 "你想得美啊。"段宇阳说道:“这些草根本不可能全都装在你的储物袋中,装上百十来颗草,已经够不错了。"晏天痕叹了口气,道:“要是我有个能装得下一整个灵草田的储物袋就好了。"段宇阳说:“这个,得看你大哥的水平了。”蔺玄之淡淡笑道:“早晚会有的。”晏天痕看向蔺玄之,道:“大哥,我可以在这里挖多久?"蔺玄之笑了笑,说:“挖多久都可以。"于是晏天痕便放下心来。此处的灵草,虽然大多数都是等级较低的,但也有等级高的,越是等级高的灵草在拔出来的时候,需要消耗的真气就会越多,所以也并非想带走哪些,便带走哪些。晏天痕挖出了一颗三级灵草,便累得满头大汗,真气也耗费了不少,接下来他便接受教训转而开始挖那些等级高的、却比较少见的灵草,不一会儿便挖了十多颗。段宇阳和元天问也下去挖灵草,段宇阳因为从来没干过这种活儿,所以一不小心挖坏了好几颗,好在没人找他赔,他也不怎么心疼。沈如冰大概自持身份,也并未下去挖灵草,秋鹭倒是心痒难耐,也下去动起手来。万凌华和尽芳菲凑作一团,也一起在挖灵草。蔺玄之体内聚不起真气,所以他并无可能挖出灵草,便站在旁边看着。沈如冰此时已经对蔺玄之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她对此人抱有一定程度的警惕和恐惧感。沈如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满脸都是丧气。她在等人。蔺玄之也知道,她在等人。丹涯秘境之中,一共有三条通路能够到达同一个地方,就是此处,沈家不可能只派沈如冰一人到这里,沈如冰怕也是清楚自己处于劣势,因此便要等沈家的援助到达。蔺玄之看破却并不在意,毕竟单单沈如冰一人,以她如今的功力,恐怕也打不开真正的密室大门。过了一会儿,沈如冰也许是觉得太过无聊,便抬头对蔺玄之道:“难道你就不怕出了这秘境,就被沈家追杀?"蔺玄之道:“沈家先解决自己的麻烦,再去找别人的麻烦吧。”想到还有个齐家在外面等着,沈如冰就黑了一张脸。她虽然不怕齐家,但谁都不想被麻烦找上门来。两人没什么话说,沈如冰便也不再没话找话。没过一会儿,一处山壁忽然发出了轰隆的响声,沈如冰一下子站了起来,满怀期待地望着入口。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是沈长庚。蔺玄之在看到沈长庚和他身旁的苏子星时,眸子冷了几分,旋即便恢复正常,让人看不出情绪来。沈长庚远远看到了沈如冰,还意外地发现不少闲杂人等也在场。他先是一愣,才闲然淡定地走了过来,毫无侵略性地打量了蔺玄之一番,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风流俊彩地一笑,道:“想来这位便是百家际会上风头大盛的蔺器师,在下沈长庚,沈家行二,你叫我沈二便可。"他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温润恭谦的翩翩佳公子,然而蔺玄之却知,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罢了。毕竟,若是真将自己放置于和对方一样的地位,心生结交之意,便会自报山头一一哪个宗,哪个峰,而并非单纯只说自己是沈家人。蔺玄之也不以为意,道:“沈公子。"沈长庚旁边的苏子星一脸冷肃之色,一双眉细长如柳,眼睛也略显狭长,嘴唇削薄,有种凌厉之感,组合起来看,给人一种天高云远难以亲近的孤高傲然之气,让人难以对他生出亵玩之心。这么个人,便是日后名震五洲的第一器师苏子星。西洲苏家人,嫡脉,西洲御天宗下一任少宗主。苏子星微微眯起眼眸,肆意打量着蔺玄之,道:“小冥阴火,如今在你手中?"那日蔺玄之在白家的鉴宝大会上,拿走了几样珍宝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天极城。苏子星在听说白家鉴宝大会上,竟然出现了小冥阴火这种孤绝炼器天火,暗自懊恼了许久。若是早知有这种孤品,他必然不会自持身份,拒绝参加鉴宝大会。蔺玄之淡淡说道:“在我手中。"苏子星直接说:“开个价,我买了。"蔺玄之笑了笑,道:“不卖。"苏子星眸子顿时一冷,道:“你可知道我是谁?”蔺玄之道:“卖或不卖,和你是谁毫无关系。"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绝对寸步不让。苏子星只是盯了蔺玄之一会儿,没再提买小冥阴火的事情,只是说道:“听说你很是狂傲自负,我倒要看看,你护不护得住小冥阴火。"蔺玄之轻描淡写道:“打小冥阴火主意之人,怕是会有不少,不过我至今可以确定的,只有阁下一人,若是他日我丢了小冥阴火,想来天下都会知道,那是被阁下给抢走的。"怀璧其罪,如今小冥阴火在蔺玄之手中,他已经遭受到不下十次暗杀,只是被蔺家暗卫和天极城城主府派来的人给护住了,毕竟,在百家际会期间,若是蔺玄之在天极城出了什么事情,便会有人趁机指责皇甫家没什么本事,伺机发难,皇甫晋虽然不喜欢蔺玄之,也不愿意吃这个闷亏。若是之后蔺玄之丢了小冥阴火,再让人知晓是苏子星拿走的,那苏子星,恐怕再无安宁之日。苏子星当然明白其中关节所在,顿时动了怒气,道:“你敢威胁我?" 第337章 丹涯秘境面积不小,然真正称得上是宝贝的地方,却是不多。此处算是一地。转了几个石室,过了几条隧道,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毫无任何雕琢的石室之中。这里面,有一具骷髅盘膝而坐,手指呈现出拈花之状,中指和拇指之间,还夹着一颗玉润珠圆的红色丹药,红丹上面散发着类似于猫眼石的金色光泽,光彩耀目,俨然已经成了这间古朴无华的石室当中,唯一的色彩。沈长庚对着这位男子,拜了一拜,道:“沈家后人沈长庚、沈如冰,今日叨扰前辈,还望前辈见谅。"秋鹭问道:“这具…前辈,沈公子知道是什么人吗?"沈长庚点点头,道:“这是我家那位飞升老祖的至交好友,这丹涯秘境,便是我家老祖在他死后,特意为他做的,这丹药,也是我家老祖为他炼制的。”说着,沈长庚便伸手要去拿那枚朱金色丹药。"等等。"段宇阳的扇子“啪”地一下子拍在了沈长庚的手背上,他挑着眉梢对着沈长庚道:"你空口白牙的,说这是你家的东西,难不成就真是你家的东西了?我还说这是我段宇阳的孙子为了孝敬老子,专门搞出来的秘境,你信还是不信?"沈长庚饶是再能装,此时脸上也挂不住了。他沉着脸,道:“段少主,你这是何意?"段宇阳收起扇子笑了笑,说:“自然是凭本事拿到手。"苏子星道:“和他们废话什么!"话音未落,苏子星便伸手去抢。蔺玄之也早已有所准备,出手的动作丝毫不慢。和苏子星在那只拈花骨旁边狭路相逢,蔺玄之凭借着他以往的法修练岀来的手法,几个转圜便将苏子星的手给灵巧地撞在一旁,稳稳地将那枚丹药捏在了手中,另一侧,元天问已经代替段宇阳,和沈长庚“砰砰乓乓"地打了起来。苏子星气得刚想骂人,忽然看到了一团蓝色的火种从旁边一闪而过,朝着别的地方跑去了!苏子星眼睛一亮,道:“快追!"不用他说,沈长庚也已经看到了,立刻放下了元天问的纠缠,撒腿便朝着那团幽火追了过去。晏天痕也想追,却被蔺玄之一把拉住。"大哥,不追吗?"晏天痕问。蔺玄之道:“还会回来的。”片刻之后,那团幽火竟然转了个弯,蹦蹦跳跳地落在了那只骷髅的手指上,位置恰怡便是之前捏着丹药的地方。沈长庚和苏子星等人追了回来,和蔺玄之打了个照面,沈长庚脸上有过一瞬的尴尬,但更多的是疯狂之色,他眸中杀意浓重,视线落在蔺玄之身上。"有好东西,竟然不叫我。”一个红衣少年一脚踹开石室的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他凤眸黑目,水光潋滟,一颦一笑都有种勾魂的意思。几个女子一时间被他晃了眼,禁不住脸红了几分。"你是什么人?"沈长庚警惕地盯着他,道:“你怎能来到这里?""我叫焚空。"少年对着晏天痕眨眨眼,道:“痕痕,你可以叫我空空。”晏天痕:“.....”"为什么对我说,我明明不认识你的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叫痕痕?"蔺玄之面色却是难以自持地变了一变,他不动声色地将晏天痕挡在了身后,淡漠地和烈焚空对视。烈焚空的眸子,也是冷了几分。他对蔺玄之,天生有种不爽的感觉,这种人,合该是他们们天魔的天敌。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晏天痕清清嗓子,说:“那个,我拿到这个火种了。”他举着手,手心中有一团火种在幽暗地跳动。沈长庚:“...”段宇阳:“....”烈焚空:“...”沈如冰突然发难,一掌朝着晏天痕的后背拍了过去。晏天痕反手便是一掌,还没和沈如冰对上,沈如冰便被一道更凌厉的风,给哗啦地一下子拍飞出去,“嘭"地撞在了山壁上。"啊一-!"沈如冰惨叫一声,四周又一次安静下来。烈焚空成了瞩目的焦点,他甩了甩手,冲着晏天痕抛了个眉眼,说道:“其他人,你们要杀要剐随便,不过晏天痕,你们得留给我,他是我的。”晏天痕一脸尴尬,道:“别随便说话,我和你不太认识。"烈焚空哈哈一笑,挤眉弄眼道:“以后就认识了,早晚的事儿,别介意嘛。”蔺玄之抓住了晏天痕的手腕,盯着烈焚空,道:“我们走。"烈焚空眯着眼睛看着蔺玄之。沈长庚心急火燎的,他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那团七煌圣火,如今七煌圣火被晏天痕拿走,整个丹涯秘境最大的好处,也是已经没有了!沈长庚突然沉了脸,从背后发难,一只雀灵镶嵌在了剑柄上,乍然之间寒光四起,他当头便朝着蔺玄之和晏天痕劈了过去 第339章 小化骨龙叫了一声,声音似悲似泣,最终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宛若哭泣的婴儿孩童。青年转身,伸手在小化骨龙的脑袋上摸了摸,眸色温柔。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辛苦你这么些年都守在我身边,怕是这丹涯秘境,也没什么意思。你若是想走,待我彻底寂灭之后,丹涯秘境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毁,届时,你也可以重获自由,离开这个秘境了。"说完,他的身子变得透明,倾身而上,和那具骨架重合在一起。骨架附上了肉身,不多时,骨架便有了青年的模样。只是,他唇角含笑,闭着双眸,早已没有呼吸。小化骨龙悲伤地大声哀嚎,它本想把那些人给杀了,然而石室之中空无一物,小化骨龙嘤嘤地哭了起来,一会儿用脑袋拱一拱那个青年的脸,一会儿又围着他绕个圈。它从出生时候起,就陪在主人身边。它还记得,自己是被困在阵法之中,奄奄一息,在快要被磨光了妖气的时候,主人出现了把它从阵法之中救出来。它全身都可腐蚀活物,然而鲜少会有人知道,它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若是用最柔软的皮肤,覆盖在腐蚀层外面,就能像是正常的妖物一样,被人触摸。它还记得这个人抱着它的感觉。小化骨龙绕着青年的身体转了好久,才终于接受了青年已经彻底死去的事实。它缩小成一团,将自己塞到了青年的怀中,用看不到眼睛的圆亮脑袋,蹭了蹭青年的下巴最终,小化骨龙身上的银色渐渐暗淡下去,最终变成了一具僵硬的灰色石雕。主人已死,它自是不会苟活。晏天痕醒来的时候,外面夜朗星稀,远处的群山重重叠叠,树影婆娑。晏天痕懵了一会儿,爬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身边不远处还有几只已经死了的妖兽,这显然是在攻击的时候,被人给干掉的。"饿了吗?"蔺玄之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晏天痕眸子里面溢满了悲伤和历经沧桑之后的沉寂。蔺玄之和他对视着,微微一顿,已经看穿了始终,便说道:“阿痕,那是别人的人生,不是你的。"晏天痕揉了揉眼镜,说:“但是,陆青璃真的好可怜。”那个青年,便是陆青璃。而晏天痕得到了本属于陆青璃的七煌圣火,也同样看到了他的全部记忆。蔺玄之揉了揉晏天痕的脑袋,道:“他遇人不淑,天道不公,但万事万物天道有常,因果轮回,姓沈的总会遭报应的。""可是,陆青璃也再也活不了了。"晏天痕红着眼睛,说:“他本就已经魂飞魄散了,是这抹七煌圣火,帮他稳固了一魂,他才能挺到现在。如今七煌圣火却给了我,他连最后一魂都没了…即便那个坏人死了,永世不得超生,陆青璃也还是无法活过来。”蔺玄之想到了前生。七煌圣火经过苏子星之手,最终落入了沈长庚手中。那枚天级丹,几经辗转,被沈长庚做了人情送给了蔺玄之,从此之后,蔺玄之便对沈长庚放下了戒心。至于苏子星是否帮陆青璃达成了愿望,报仇雪恨,蔺玄之却是不清楚的。但----蔺玄之想,其实陆青璃给他订立的约定,并非一个完整的约定。因为陆青璃并未限制时间和条件。陆青璃还是太过善良了。上辈子,恐怕也是如此。蔺玄之淡淡说道:"“这世上一切都是相互平衡的,有多少人得到幸福,就有多少人遭受苦厄,总不会所有人都能得道成仙,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善始善终。"晏天痕有些怅然若失地点点头,他也算是幼年丧父,命途坎坷了。只是如今有蔺玄之在身边,幸福的时候总是要比难过的时候多的。为了不影响晏天痕休息,段宇阳和元天问插着打来的山鸡在不远处做烧烤。晏天痕醒来之后,便坐在了他们身边。段宇阳问起了陆青璃的事情,晏天痕亳无保留地把在七煌圣火留下的残存记忆中,看到的过往,说了出来。陆青璃是一位阵法师,他少年时便和沈启年相识,两人情投意合,很快便从朋友变成了情侣。谁成想,沈启年接近陆青璃,本就是惦记着他祖传的一处生长着灵草的秘境,以及他祖传的一抹七煌圣火。沈启年一步一步诱骗陆青璃将秘境的秘密告诉了他。后来,沈启年反客为主,将这后来的丹涯秘境的主人,强行变成了自己,还因为害怕陆青璃报复,而直接将他杀了,用阴毒的法器让他魂飞魄散。没想到,陆青璃留下了一招后手,七煌圣火代替一抹魂,让他不至于彻底寂灭在人世间。只是,陆青璃也不算活着,且永远也出不得丹涯秘境。沈启年娶妻生子,靠着这丹涯秘境带来的好处,步步高升,以至于最终成功飞升离开五洲大陆。沈家水涨船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奠定了之后成为超一流世家的根基。这段历史对于沈家来说,未免太过丢人,沈家自然不会告诉后辈这些黑历史,而是颠黑为白,将一切都美化到极致。第231章 宇阳态度听完之后,段宇阳一巴掌狠狠拍在地上,愤慨地说道:“沈家那个老不死的,未免太不要脸了!这种阴险毒辣之人,竟然没有受到天道惩罚,还成功飞升,难道他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第341章 "我?"蔺玄之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只是笑道:“我倒是希望,阿痕永远都是个小孩子。""难道大哥真这么希望吗?"晏天痕一脸天真无邪地反问着,说:“我长不大,就永远不懂对大哥的心思。"蔺玄之的视线落在他微红的脸颊上,突然福至心灵,恍惚之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蔺玄之呼吸一紧,道:“你对我,什么心思?"晏天痕坐了起来,抬头望着蔺玄之的眼睛,说:“想你这双眼睛,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晏天痕的眼中,倒映着点点繁星,流光璀璨,奇彩瑰丽,仿佛已经映入了日月山河,亘古岁月。他说得无比认真,无比虔诚,这一刹那间,蔺玄之只觉得他前世千年见过的千般美景,万种风情,走过的名山大川,繁花盛景,全都比不得眼前人这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前世在魂盘中苦修千年那不为人道的寂寞孤苦,在这一刹那间,全部都灰飞烟灭,丝毫不剩。晏天痕是他的救赎。蔺玄之将晏天痕紧紧拥在怀中,因为动情和得偿所愿而嗓音沙哑。“阿痕……""大哥。”晏天痕带了几分委屈,道:“我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用故意对人好的法子,来试探我,让我难受了。你都不知道,你不理我,偏偏和那个沈如冰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蔺湛曾对蔺玄之说,阿痕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看得比旁人透彻,也了悟的比旁人快。原来,他都能看透。蔺玄之怎可能会不答应,他亲了亲晏天痕的额头,类似叹息地说道:“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受委屈的时候,我比你更难过。""你骗人。”晏天痕也是个记仇的,他心里还记着刚进丹涯秘境的时候,蔺玄之把他全身上下都扒光裸奔的事情,撇撇嘴说道:“你故意让我当众出丑,还把我气走!"蔺玄之刮了刮他的鼻尖,带着歉意说:“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罪。”晏天痕扁着嘴巴,说:“我那时候还以为,你再也不疼我了,你真的好过分。"面对晏天痕的指责,蔺玄之也是颇为后悔当时自己一气之下,冲动行事,让晏天痕伤心难过,胡思乱想。"我那时,也是气极了。"蔺玄之说:“我有多在意你,就有多恨你当时对我说的那些话。"以至于他气火攻心,生生逼出了一口血。晏天痕对此一无所知,却也知道自己错了。他不敢去和蔺玄之对视,便将脑袋埋在他颈间,闷声说道:“我也不该故意说那些话气你可是,你却瞒着我沈如冰要嫁给你的事情,我心里难受。"蔺玄之也算是有些明白为何晏天痕会突然冲他发那么大的火了,原来,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竟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晏天痕。想了想时间,一推算便猜到是蔺雅儿。蔺玄之心中琢磨着怎么让蔺雅儿吃苦头,嘴上说道:“我本就不把这件事情,当成是一件事情,毕竟沈家来求取婚约,是沈家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答应的,觉得没必要告诉你。"晏天痕“哼”了一声,说:“这次就算了,以后不管大事小事,你都要告诉我,你这么好,喜欢你的人一定多如牛毛,你得给我提前提个醒,好让我防着他们。"第232章 双修功法蔺玄之觉得好笑,又心中熨帖,便道了声“好",勾唇玩味地说道:"以后哪怕有只苍蝇接近我,我也一定要给阿痕说个清楚,省得我家阿痕吃闷醋,自己把自己给憋坏了。”晏天痕想象着蔺玄之跑来给他说,自己被苍蝇追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晏天痕说:“闷醋的确不好吃,以后我要光明正大的吃。”蔺玄之笑道:“好。"两人亲亲我我,舔舔腻腻的,眼看着就要亲到一起了,然而总是有人会破坏气氛。“轰"地一声炸响,从不远处的湖岸传来。蔺玄之和晏天痕对视一眼,朝着湖岸看去。已经躺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养精蓄锐的段宇阳,更是像一只兔子似的跳了起来,顿了片刻,拔腿便朝着湖岸跑去。元天问在那边。"啊一-!"一声痛苦的吼叫伴随着山崩石裂的气势扑面而来,段宇阳一眼便看到举着剑冲着一处大石胡砍乱砍的元天问。元天问额头青筋暴起,长发散落,已经砸碎了不知多少石块。元天问十分痛苦,全身血液倒流,筋脉逆转,俨然是走火入魔之兆。段宇阳十分熟悉元天问的这副模样,因为在飞鸾峰上,他曾经不止一次见到这样的元天问。段宇阳禁不住心惊肉跳,叫了句“天问”,想要冲过去,便被一只手给按住了肩膀。"玄之,你放开我!""他现在理智全失,见人就打,你还是先离他远一些。"蔺玄之道。晏天痕也望着将湖水给凌空劈岀一道乍起的瀑布的元天问,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道:“宇阳哥哥,他练得什么邪门儿功法,这是走火入魔了吗?"段宇阳心如刀绞,望着披头散发不停用攻击来驱散体内不适的元天问,喃喃说道:“他的身子,本就没好全,我就知道他练得那种功法,一旦破阳,之后再跌落境界时,没人在身边辅助,又怎么可能会舒坦?是我害了他…是我太自私了,竟然害他成这样。晏天痕一愣,道:“宇阳哥哥,你这是在说什么?他成这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蔺玄之倒是对元家的功法有所了解,便轻描淡写说道:“元家功法,类似双修。”晏天痕顿住了。 第343章 晏天痕的脸唰的一下子从面颊红到了耳朵根,他鼓着脸看着蔺玄之那张像是山水画卷似的极致美好面孔,道:“可是大哥,我怎么听宇阳哥哥说,一般情况下,长得好看的那个,才是该在下面的?"蔺玄之:“....”段宇阳这家伙,成天都在给他家阿痕灌输点什么思想?蔺玄之淡淡一笑,望着露出狡黠之色的晏天痕,道:“是啊,在大哥心中,阿痕是最好看的。"晏天痕:“…"算了,拯救不了自己了。晏天痕虽然年纪小,但该懂的什么都懂了,于是他决定避开这个危险的话题。段宇阳的咿咿呀呀声音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落了下来。元天问干了个爽,修为大幅度提升,符箓揭开之后,他原本打算和段宇阳说些什么,没想到竟然一个压制不住,被丹涯秘境直接给无情地弹了岀去。出了丹涯秘境的元天问,刚好落在天极宗的山门之外,不少等候在这里的宗门弟子,顿时团团围了上来。"师兄!"同门师弟蓝景和兴冲冲地围了过来,道:“你修为提升了好多,已经淬体期三重了!那里面,真的这么利于修炼吗?"蓝景和修为已经在淬体一重,他境界不太稳定,自然不太敢随便使用压抑修为的法器丹药所以并未进去。元天问的面色黑得像是能拧出墨水来。段宇阳这个该死的小混球,竟然自作主张,非但自作主张和他这样那样,还他妈的一边做边在他耳边说什么。“元大少爷,就算是我求求你了,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元天问当真是冰火两重天,他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神智却是无比清晰。他能感受到段宇阳带给他的极致快乐,也能真真切切为自己感到悲哀。段宇阳宁可将自己牺牲到如此地步,也要和他分道扬镳,彻底毫无瓜葛。元天问的眼眶顿时有些发红。蓝景和也看出元天问的态度不太对,他尴尬地吐吐舌头,说:“师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段家少主呃…"蓝景和把接下来的话悉数憋到嘴里,吞了下去。元天问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瞪着蓝景和道:“韩玉然那个贱人呢?"蓝景和说:“前几日被韩家来的人,给直接带走了,估计是回韩家了吧。师兄,你找他做什么?”元天问挫了挫牙,冷声道:“算他跑得快,否则,我一定要再去打他一顿!"蓝景和:"…"这时,在天极宗做客的苏墨得知元天问出来,便也下了山,来接他儿子回去。第233章 天级丹药苏墨一见元天问那下垂的嘴角、微微发红的眼睛,就知道估计是媳妇儿跑了,为了避免他家儿子在人前丢人,苏墨赶紧把元天问给带回了元家在天极城中的别院。刚一关门,苏墨还没开口问发生了什么,只听元天问满是委屈地叫了声“爹”,然后两滴泪珠子就掉下来了。苏墨:“……,"苏墨心疼不已,伸手把沉默着流眼泪的儿子揽在怀中,像是在元天问小时候对他撒娇时候那样,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爹,他不喜欢我了。"元天问闷声说:“他说我的追求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负担,他求我离他远一点,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我真有那么差劲儿吗?"“爹,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已经改了,我会用一辈子去对他好,去补偿他一一”“可他为什么还是不要我?”元夭问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似的,难过的要命,明明是个成年人了,却又露出了幼稚可怜的一面。苏墨在心底叹了口气,只得安慰道:“日久见人心,宇阳大抵是一时间无法接受,不妨这段时间,你先别去纠缠他,让他心烦,等再过几日,你们都平静下来,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元夭问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唇,垂着脑袋说:“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理我呢?"苏墨叹了口气,摸摸丿儿子的脑袋,说:“那你就只好放手了。"元天问斩钉截铁道:“我不要。”苏墨有些头疼,说:“若是有一天,他有其他喜欢的人了……”“他喜欢一个,我打死一个。"元天问想都不想,极为偏执地说:“他喜欢两个,我便打死一双。"苏墨:“....”¨那他恐怕会恨死你。"苏墨语重心长道。"我宁愿他恨死我,也不要他不理会我。”元天问失落怅然,觉得心如刀割,他的阳阳那么善良优秀,喜欢他的人不知有多少。若是他一旦放松了对段宇阳的追求,恐怕要不了多久,段宇阳就会被别的小妖精给缠上。"不行,爹你快给我能压制修为的法宝或者丹药,我现在就要进去找他。"元天问一脸急切地说道。苏墨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家儿子真是完全长歪了,他和元峥明明两个人脑子都是带着弯儿的,怎么到了元天问这里,就成了一根筋非得别到死呢?苏墨用不容商量的口问道:“你修为刚刚有了突破,境界不稳,不能乱来,你就在家中稳固几天,再说其他吧。"“爹!"元天问一脸急切。“叫爷爷也没用。"苏墨态度坚决,说:“没得商量,你境界若是再跌落,还怎么来一个打个,来两个打一双?" 第345章 蔺玄之叹了口气,说:“总要给我一些改变的时间。”晏天痕轻轻哼了一声,表达不满,但这些不满也只能持续几秒,便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大哥护法,大哥趁着这段时间,快些吸收丹药。"蔺玄之还是担心他闭关的时候,晏天痕会被人为难,发生什么意外。按照沈长庚阴险毒辣小肚鸡肠的性子,他此时必然会纠集一大批人马,在丹涯秘境追踪他不过,晏天痕态度非常坚决,他绝不可能单单留蔺玄之一人在这里,蔺玄之思前想后,也只得答应。至于段宇阳,他自称就算出去也没有事情可干,又不想和元天问碰面,便也决定留下来替蔺玄之护法。事不宜迟,三人立刻在这片林子里面,由两只虎崽子开路,寻了一处浅浅的山洞,勉强作为能够闭关的地方。不过,说是山洞,其实就是一块凹进去的大坑,除了遮风挡雨之外,再无他用,而且从外面就可以一眼望到里面,除了简陋之外,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第234章 沈家围攻段宇阳和晏天痕带着两只虎崽子一起守在门口,蔺玄之盘膝坐在山洞之中,将那颗天级丹含在口中,迟疑了片刻,便一闭眼睛满是悲壮地直接吞咽下去。实际上,以他现在的修为,正确使用方法是用唾液让天级丹在口中慢慢融化,这样层层剥落,循序渐进,待到丹药进入他的五脏六腑丹田气海中时,对他带来的痛苦才会被降到最低。只是,没那么多时间了…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他必须舍弃一样。修补彻底破碎的丹田气海,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这种痛楚对于一个修士而言,绝对不亚于被捏碎魂魄。蔺玄之只觉得丹田之处仿佛炸开,存存撕裂,浑身都是无法抑制的疼痛。然而他却一声不吭,除了打湿了后背衣服的冷汗,和毫无血色的脸,根本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他此时的状态。晏天痕时不时就会朝着里面看一眼,生怕蔺玄之出什么岔子。洞穴虽然只有两三个成年人身量那么深,可以一眼看到蔺玄之,但由于光线黑暗,并不能看清楚他的状态。蔺玄之闷声不吭,默默承受,晏天痕不敢靠近打扰,只觉得蔺玄之此时状况应当还好,便也放心了。若是用词语来形容蔺玄之此时的状态,只能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之类的,这种痛苦不是一时,而是直到丹田气海彻底修补好,才会消失蔺玄之一边和疼痛作斗争,一边引导着天级丹的药力,朝着丹田气海流转,一边还分神想道:也不知道以前丹田气海破碎之人,修补的时候,会不会因为不堪痛苦而半途放弃?虽然蔺玄之不知,但还真有不少人,因为承受不住丹药带来的不可言说之痛,而选择继续当个废人。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三日,第四日的时候,突然有嘈杂之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一群二十多个修士上了山,朝这边走来,晏天痕和段宇阳避之不及,被人撞了正着。一名弟子叫道:“我找到他们了!在这里,大家快来!"原本还分散着捞人的修士,一下子哗啦啦地都聚在了这里。晏天痕如临大敌,眯了眯眼睛,盯着分开人群走到最前面的沈长庚,在识海之中召唤一直在附近的陵赤骨回来而阿白和琥珀,也都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态。段宇阳不动声色地抽出了符纸,藏在宽袖之中。沈长庚面带笑容,道:“晏小友,我们又见面了。”晏天痕说:“你可别乱攀关系啊,我和你不太熟。"沈长庚大概是对他想要的东西,志在必得,便不以为逆,道:“不太熟便不太熟吧,不过我还是会好心替你收尸的。"段宇阳骂道:“好歹也是超一流世家之人,却干这种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不要脸的勾当,自己拿不到就明强,什么垃圾玩意儿!真是恶心死了!"沈长庚脸上笑容一滞,道:“东西,本就是我沈家的东西,这叫物归原主。""呵呵。”晏天痕也冷笑两声,说:“你不提,我方才还没想到,沈启年这个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究竟做过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亏心事!""你竟然敢侮辱我沈家老祖?"沈长庚顿时气极,冷冰冰地盯着晏天痕,道:“本想留你一条命,但现在,既然你自己找死,我便也不客气了!"沈长庚做了齐上的手势,他带来的这些世家弟子,立刻都朝着晏天痕和段宇阳打了过来。还有人发现蔺玄之正坐在山洞之中闭关,便也嚷嚷着要去直接打断蔺玄之的修为晏天痕怎可能让他们得逞?只见他双手打出了阴焰掌,煞气逼人,火焰在晏天痕看来呈黑色,不过因他带有欺天法宝,所以在其他人眼中,他的攻击,便是普通的火焰,唯有被那一道火焰当胸穿过之人,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其中的阴冷之气。然而他们却说不出了。晏天痕的修为已经是筑基期一重,比在场三分之二修士的修为都要高,再加上魔修功法本身就先易后难,一时之间,晏天痕竟然百发百中,火龙打穿了五个修士的身躯!“想找我大哥,先过我这一关!″晏天痕一手捏碎了一人的喉咙,眼眸中是蔺玄之从未见过的冰冷杀意。段宇阳虽然修为不行,但财大气粗,攻器法宝霹雳弹什么的和符箓不要钱地往外砸,逼得众人根本不敢靠近他。阿白和琥珀也已经是七星幼崽期,威风凛凛地大杀四方,雷系法术一个接一个地丢出去,霹焦了不少修士。沈长庚一看,这原本看起来无比废柴的两人,竟然是扮猪吃老虎,顿时不敢再掉以轻心。他抽出佩剑,酝酿了个沈家的绝招“沉浪断沙”,顿时剑气漫天,宛若沙粒,每一颗却又有着让尖头浪沉入海中的磅礴气势,劈头盖脸地朝着晏天痕和段宇阳砸了过来。段宇阳连忙扔出一只碗状防器,晏天痕却是不退反进,阴焰喷涌,宛若灵蛇,直冲沈长庚而去。沈长庚已经是筑基三重,他并不困难便能躲过晏天痕的攻击正待此时,陵赤骨快速赶至,冲入漫天剑气之中,双手做了个法诀,面无表情地让飞散如星的雷星,将那些剑气逐个打散沈长庚惊疑不定,瞪着不远处那身材高大面色苍白却不掩上位者气息之人,道:“你是什么人?难不成要和沈家为敌?"陵赤骨自然不会开口回答。沈长庚却还以为对方看不起他,便冷了眸子,拔剑冲上去道:“多管闲事,找死!" 第347章 晏天痕也是一脸懵逼,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黑色的眼睛里面仍是倒映进来的燎原火焰。"啾!"没有得到表扬,秃毛鸟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地跳下来啄了啄晏天痕的手指头。晏天痕回过神,低下头和秃毛鸟对视。秃毛鸟歪了歪脑袋,拍了拍小翅膀,欢快地跳了几下子,屁股上的三根明显偏长的羽毛,还跟着甩了甩。晏天痕:“.....”还怪萌的,丑萌丑萌的。晏天痕顿时心软了,把秃毛鸟捧起来,和它对视着,说:“毛毛,你好厉害啊。”秃毛鸟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儿丿没从晏天痕手心里面栽下来一一它天生就是凤凰,天生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自然也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秃毛鸟张开嘴巴,啾啾叫了两声,道:“我不叫毛毛!"晏天痕说:“你不叫毛毛,那你叫什么名字?”段宇阳:“…等等!这只鸟会说话!"晏天痕也猛然震惊,道:“毛毛你居然会说人话!"毛毛狠狠啄了晏天痕的手心一下,晏天痕倒是觉得不痛不痒的,像是毛毛在撒娇。"凤惊羽?"晏天痕若有所思,道:“你和凤凰一族,有近亲关系?凤惊羽是也!""本君….不,本王,不叫毛毛。"秃毛鸟气鼓鼓地说:“本王有名有姓。""不只是有近亲关系。"清冷如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竟然是蔺玄之用短短三日吸收完了天级丹,此时竟清醒过来:“它本就是凤凰,且是当今世上,唯一一只仅存的凤凰。""大哥!"晏天痕见到蔺玄之朝他走来,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凤凰,直接将手中的小秃毛崽子朝旁边一扔,整个人都冲到了蔺玄之怀中,死死抱着他的腰身,道:“方才,沈长庚带着人来围堵我们,险些我就和大哥见不到面了。"蔺玄之喜欢极了晏天痕对他撒娇,宽慰道:“怎会见不到面,我们总是要一起死或者一起活着的,生死且不能把我们分开。”晏天痕一想,便忙不迭点头说:“大哥说得对。”被扔到一旁的凤惊羽蒙圈了片刻,从地上滚了起来。段宇阳被塞了满满的狗粮,觉得有些心塞刺眼,旁边的凤凰崽子,顿时边跳边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扔本王,你知不知道本王身份有多高贵,多少人都恨不得给本王当侍仆!本王要扒了你的毛,让你大庭广众之下裸奔!"段宇阳听他一口一个“本王”,声音却是稚童一样的奶里奶气,一点也没有威胁力,听起来好生可爱。凤惊羽大声嚷嚷着,表达不满,忽然一个阴影当头笼罩下来,它伸长脖子朝着上面望去,便对上了蔺玄之一双古波不惊的黑眸。凤惊羽:“....”蔺玄之温润浅笑,两根葱白的手指捏起了凤惊羽的脖子,提起来看着,说:“我看这只凤凰崽子,倒是吃的玉润珠圆的,肉质想来因该不错,不知烤熟之后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凤惊羽:“!!!"这个大美人儿为何如此凶残?竟然要烤凤凰吃,简直是胆大包天晏天痕看着凤凰崽子的眼珠子都瞪成了斗鸡眼,顿时哈哈地笑了起来。段宇阳突然“啊”了一声,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这是只凤凰,你确定?"凤惊羽洋洋得意地抬着脑袋,点了点头,本王正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凤凰!显然,段宇阳并不相信凤惊羽的话,他询问的人是蔺玄之蔺玄之点点头,道:“是凤,应该不会有错。”段宇阳顿时倒吸口凉气,说:“凤凰是百鸟之王,是先天之神,上一只凤凰,名为九韶帝君,早就已经寂灭在干万年之前的大战之中,这……这只凤凰又是哪丿儿来的?"虽然人不在九界之中,但九界的传说,尤其是这等九界至高统治者们的传说,自然是宛若空气和流水一样,能够蔓延到九界之内的任何一个角落。因此,五洲大陆的修士们,也对大战中的风云人物,知之甚多。比如为了镇魔,而直接以身殉道,跳入了封魔大阵之中,最后魂飞魄散烟消云灭的妖凰老祖九韶帝君。那是这天地之间,最后一只凤凰。凤惊羽听到了九韶帝君的名号,圆碌碌的金红色眼睛,闪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难过之色,但迅速便被他给深深藏了起来,叫人看不清楚。凤惊羽啾了一声,扑楞着翅膀飞到了晏天痕的脑袋上,长开金黄色的鸟喙,然后收起两只小爪子窝在了晏天痕的脑袋上。蔺玄之扫了眼凤惊羽,道:“也亏得你想着把它给带进来了。”晏天痕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管走到哪儿都把凤惊羽带到哪儿,之前是放在给他特意做的小摇篮里面,还塞满了棉絮和丝绒小被子,生怕沉睡之中的小凤凰吃一点苦头,凉着冻着了没想到,进了丹涯秘境,晏天痕也还是把它给揣怀里了。晏天痕摸摸鼻子,任由小凤凰在他脑袋上面撒野,说:“我担心要是我不把毛毛放在身边照看着,会有人趁着我不在欺负他。"毛毛…不,凤惊羽顿时大为感动,也不再自称“本王”,撒娇似的啾啾又叫了两声。自从爹爹离开西皇宫不知所踪不知生死之后,就再也没人这么在意他了。他生而知之,哪怕在蛋里面,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见过自己的父王,但他却知道自己的父王是谁,他也知道自己从破壳的那一日起,就没有父王了。也没有爹爹。他的爹爹在怀着他的时候,父王便已经死了。而且,爹爹还曾经隔着肚皮摸着他,叹息说道:“如果我早些告诉帝君,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他是否便不会这般决绝地为了这个天下去死?"凤惊羽想,他的父王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第349章 晏天痕这一下更是舍不得凤惊羽和阿骨了,便撒娇似的拉着蔺玄之的手,晃了晃说道:“大哥,我想收留毛毛和阿骨,虽然他们身份特殊,但是如今他们在五洲,那些九界的人,应当是找不到他们的。"蔺玄之淡道:“我并非担心会有人找上门来,而是担心,这只凤凰会伤了你。”凤凰从诞生起便代表祥瑞与光明,凤凰神火乃是这世界上最无坚不摧无所不焚的至阳之火,凤凰天生便是魔族的克星与天敌,否则那次大战的最后,也不至于让九韶帝君亲自上阵,和魔皇同归于尽了。蔺玄之怎能不怕凤惊羽将来察觉到晏天痕的血脉身份,一口火喷出来将他烧死?当然,晏天痕想养这只小凤凰,也不是不行。这就需要凤凰表态了。凤惊羽拍拍翅膀装可爱,说:“本君才不是那种白眼狼,才不会伤害痕痕!"凤惊羽翘了翘屁股上的三根翎羽,扫过晏天痕的手腕,以示亲切。"大哥!"晏天痕的眼睛都快被萌得化成水了。蔺玄之眸中闪过一抹微光,道:“收留他也不是不行,但他必须立誓一-无论何时,永不伤你。"凤惊羽先是一顿,随后大喜过望,不就是不伤害晏天痕么,这有什么难的,分明就是顶顶简单的事情。于是凤惊羽有模有样地立了个誓,道:“我凤惊羽,以后若是敢伤害晏天痕半分,就让我被雷劈死,被火烧死,被人拔光身上的鸟毛丑死,就让这世上所有的竹子和泉水全都消失,让我饿死渴死……这样总可以了吧,大美人儿!"蔺玄之眸子扫过,看得凤惊羽心中发虚,道:“你叫我什么?"凤惊羽啾啾两声,扑楞着翅膀钻到了晏天痕的衣服里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摆明了要装糊涂装死。段宇阳顿时笑着调侃道:“他说的也没什么错,你确实值得被叫一句大美人。""元天问似乎还不知道你身体出了问题。"蔺玄之斜了他一眼,道:“你想让他知道吗?"段宇阳:“.....”奶奶的,蔺玄之还是这么阴险狡诈,小心眼子!段宇阳憋着不吭声了。晏天痕笑了一会儿,问了自己最关心却一直没机会问的问题。"大哥,你的丹田气海,恢复的如何了?"“已经没什么妨碍了。"蔺玄之也舒展眉眼,微微笑道:“天级丹药,果然非同凡响。”晏天痕顿时惊喜又兴奋,道:“那大哥以后就能重新拿剑了?"蔺玄之点点头,道:“是啊。”晏天痕高兴坏了,蔺玄之的丹田气海,是他最关心最在意的事情,如今蔺玄之身体悉数恢复,他心中的一块沉重的大石,也落了下来。借助锻石中的灵气,到底是比不得真气霸道好控。眼看着丹涯秘境已经被烧灼地差不多了,距离彻底崩溃也没多久时间,蔺玄之等人便当即决定离开此处。蔺玄之识海之中已经许久沉寂不语的魂珠,却是难得苏醒又开了口。"你让凤凰许了这种重誓,将来但凡有一日,晏天痕魔血复苏,彻底魔化,便很有可能再无能够毁灭他的人。"蔺玄之听到魂珠的话,顿了一顿,却是一挥广绣,冷冷淡淡地说道:“我所求的,便是如此。"魂珠不太高兴,说:“你真是糊涂。"蔺玄之道:“我宁可当个糊涂人。”魂珠又说:“他有一半天魔血,他将走的道,和你所求的道,注定不同。"白光闪过,天极宗近在眼前。蔺玄之落在地上,伸手扶了晏天痕一把,道:“总是会殊途同归。”魂珠便不在说话。于蔺玄之识海之中,魂珠已经默不作声地看完了他整个吸收天级丹药的过程,魂珠自认为就连自己都不可能做到整整三日在钻心剜骨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之下,还能咬紧牙关不吭一声,而蔺玄之却做到了。他的心性已经坚韧到如此地步,想要做的事情,已经下定的决心,自然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活了那么多年,居住在魂盘之中的那一抹老魂多少能多些神神道道的窥天能力。他早已在晏天痕血脉觉醒之时,便隐约有种预感,蔺玄之与晏天痕之间,恐怕终是会有一战,而今日蔺玄之丹田复原,命星更加清晰,给魂盘带来的这抹预感,便更加强烈了几分。他本想提点蔺玄之几句,但是从蔺玄之坚决的态度来看,即便他明知将来某一日,晏天痕会把刀架在蔺玄之的脖子上,恐怕他也会心甘情愿地被晏天痕给砍了。毕竟,心性如此坚定之人,能被晏天痕三言两语给气到吐血,足以可见蔺玄之对晏天痕的爱意,称得上是刻骨铭心,和血肉融为一体。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晏天痕对蔺玄之,如今也是真心实意,对他又颇为依恋。想了一会儿,又条分缕析一下两人反目成仇的可能性,再想想天下大势,魂珠突然想道:"老子明明都已经被封印了,又何必多想这些糟心事儿?反正这天下,也不是他的天下,那个封印他的人,恐怕或者逍遥天外,神仙眷侣,或者已经寂灭消散,再无踪迹。"总之,这世上的一切,都早已和他无关。思及此,魂珠顿时有些索然无味,索性不再杞人忧天,继续吸收放置在魂珠之中的极品锻石,争取早日摆脱“魂珠"的称呼,重新成为魂盘。蔺玄之和晏天痕等人刚刚站定,尚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人给团团围住了。这些人,身上都穿着天极宗的内门法袍,各个都手持武器,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蔺玄之,生怕他会拿出什么要命的法器,给他们些颜色看看。蔺玄之一看这仗势,便知道大抵是丹涯秘境之内,凤凰火烧百里的事情已经暴露,只是他尚不确定是否有生还者,将那焚天大火来源于一只鸟,给暴露出去。不过,蔺玄之几乎可以断定,应当没人能肯定那只鸟是凤凰。再朝着四周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确定陵赤骨已经自行隐匿踪迹,暂时没有暴露的可能,这才更是放下心来。 第351章 "司灵。"任扶摇淡淡开口,道:“不得无礼。”红衣小童,也正是司灵,便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晏天痕不依不挠,说:“他倒是还敢恶人先告状,丹涯秘境之中,宝贝归谁都是各凭本事,他带着沈家长老来杀我们,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他反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了,沈长庚应当也是你们天极宗的内门弟子吧?看样子,天极宗的门风也不怎么样。"司灵一贯不太会与人争执,如今险些被气哭,他委屈地对任扶摇道:“少主。"任扶摇原本不想插手这种口舌之争,奈何身边人已经开口,他好歹也要表一下态度,留些面子。于是任扶摇道:“蔺器师,你这位弟弟,倒是伶牙俐齿的。”蔺玄之不以为意,道:“伶牙俐齿一些,总好过被人说上几句,就哭着鼻子回家拉我再骂回去。”任扶摇:“…"司灵:“....”没想到,不光弟弟口舌伶俐,哥哥更是深谙冷嘲热讽之道,巧舌如莲,颠倒黑白,不吃一点口头亏。司灵觉得自己让主人丢了面子,当即暗自懊恼,恨不得马上回去找人教自己口舌之利。任扶摇不愿与人争执,便也不再接这个话头。口头上吃了亏,算不得什么。任扶摇道:“沈长庚好歹也算是天极七星之一,如今断了一臂,便是天极宗少了一肢。”蔺玄之淡道:“旧日的不去,新的不来。”任扶摇不设防之下,又被蔺玄之给噎了一下。任扶摇禁不住失笑,道:“蔺器师倒是好气魄,想得开,只是沈长庚的兄长沈玉珏,同为天极七星之一,且此人性情火爆,一言不合就是要拔剑相向的,我来下山寻你之前,他已经赶到宗门,放言要杀尽伤他弟弟的狂徒。"蔺玄之面不改色,道:“敢问他如今修为如何?"任扶摇道:“淬体三重。”天极宗七星之中,任扶摇自然是无人能及的第一,皇甫晋排名第二,冷寂雪第三,沈玉珏第四。只是从冷寂雪之后,便再无不超过三十岁的黄阶修士了。只要不超过黄阶,蔺玄之便不怎么放在心上。蔺玄之道:“若只是淬体期,恐怕他也只能是大放厥词了。”任扶摇不免多看了蔺玄之几眼,此人虽然恢复了丹田气海,但真气显然不是一日两日能提上来的,况且,他即便将魂力强行转化为真气,也至多不过是筑基三重罢了。对上淬体三重,半步黄阶,岂不是找死?然而蔺玄之脸上,却根本看不出丝毫逞强的意思,而且……他那张令人见而忘俗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倾城容颜,让人看久了,免不得心中生出想要回护之意。任扶摇止不住笑了笑,道:“你倒是不怕自己大放厥词。”蔺玄之也只是笑了笑,并不应声,也不解释什么。这一路上,距离并不算短,任扶摇有意趁着这段时间,了解一下晏天痕等人口中的事情经过,便又刻意走的慢了些。既然任扶摇开口询问,晏天痕便也不怎么遮掩地说道:“当时,我大哥正在闭关吸收天级丹,没想到沈长庚便带人杀了过来,非但如此,他们沈家竟然还派了一位玄阶长老进来欺负人,他们足足二十多人,我们只有这两人两虎,能活命还是侥幸。"任扶摇心中有了底子,便问:“沈长庚出来时,手臂着火,我砍了那条手臂,却是连灰烬都未曾留下,据沈长庚所言,丹涯秘境之中所有人都被一只鸟吐了一口火给烧成了灰一一"第238章 鸟来鸟去说到这里,任扶摇蛮有深意地看向晏天痕,道:“敢问晏小友,那只鸟究竟所在何处?又是什么来历,什么路数?”晏天痕真是懊恼让沈长庚活着跑出来了,可真真是后患无穷。不过,他仰着一张小脸,面不改色,特别无辜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那只鸟是什么,保不准是丹涯秘境里面,陆青璃养的鸟,专门喷火去烧不要脸的沈家人。"陆青璃?"任扶摇对这个名字,并未有所耳闻。晏天痕点点头,又嗤了一声,表示对沈家的讽刺鄙视"陆青璃就是丹涯秘境真正的主人,被沈家老贼坑害的可怜虫!″任扶摇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暗自思忖道:看来这丹涯秘境中发生的事情,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沈家人,恐怕在拿丹涯秘境和天极宗做交易的时候,也没和他说实话。任扶摇道:“那只鸟,可是从你的胸前怀中飞出来的,是你的鸟。”晏夭痕睁着一双纯洁无暇的大眼睛,对着任扶摇眨眨眼,道:“可是,我的鸟还在我身上哎,哪里跑出来过?大哥说过,鸟不能随便给人看的。"段宇阳原本还在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胡搅蛮缠想方设法脱身,闻言险些没被口水给呛死自任扶摇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司灵愣了一愣,等他反应过来,顿时大怒,像是他家主人受了侮辱似的,怒道:“你还有没有点耻辱心,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不堪入耳之言,简直…简直不要脸!"晏天痕嬉皮笑脸,气死人不偿命,对着司灵做了个鬼脸,说:“这可是你家主人先问候关心我的鸟的,我好心好意回答他,你却又骂我,你这人怎么这样?”司灵被气得糊涂了,张牙舞爪脱口说道:“我家主人说的是那只能喷火的鸟,不是你那根破玩意儿!"晏天痕说:“你怎么知道我的鸟不会喷火?”司灵说:“你见过谁的鸟会喷火?""所以说,你家少主说的那只鸟,不是我的啊。"晏天痕狡黠地一笑,又饶了回来,张口说:"我的鸟不会喷火,会喷火的,不是我的鸟。”他这么鸟来鸟去的,把司灵给绕的一愣一愣的,司灵分辨不出他说的是哪个鸟,但知道这其中必然有那下作的玩意儿,顿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珠子里面都开始有水汽打转。晏天痕见状,撇了撇嘴,说:“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动不动就要哭鼻子,像个小姑娘似的。" 第353章 落下的不只是剑,还有沈玉珏的脸。沈玉珏愣了。沈家人愣了。任扶摇挑起了眉梢,手指轻轻拨了拨手中的猫眼石珠子。段宇阳拍起了巴掌,赞赏道:“好剑法!真是妙啊!"蔺玄之头也不回,手中的剑朝后面轻轻一扔,问情便精妙地落入了剑鞘之中。再看皇甫晋,已经五味陈杂,不知是该继续追究蔺玄之不问自取的责任,还是该惊叹这世上竟会有在剑术上造诣深厚至此的同龄人。慢慢地,他的脸色变得铁青阴沉。冷寂雪送他的剑,竟然会认另一个男人为主,他妈的。晏天痕凑到蔺玄之身边,喜笑颜开道:“大哥的身体,看来是真的大好了。蔺玄之轻轻点头,转而对显然还在怔愣当中的沈玉珏道:“沈公子,有话好好说话便可,何至于动刀动枪?”沈玉珏似乎有干言万语想说,但是此时他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脸色忽青忽白过了半晌,沈玉珏才沉声说道:“你别以为,你在剑术上的造诣高过我,我便可以不追究你伤害我弟弟的事情了。"蔺玄之淡淡说道:“没想到,沈家还有一位君子,看来沈家运数,尚不该断绝。"沈玉珏的修为,明明已经是淬体期,奈何他是个正人君子,和蔺玄之对战之时,不愿意用超过他的真气来压制,只想在剑道上一较高下,因此才会输得如此彻底。第239章 靠山齐来若沈玉珏真用了淬体期修士的修为来对抗,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不过蔺玄之知道,他赢面不大,毕竟等级压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逆转的,更何况他和沈玉珏的修为,差之甚远。沈玉珏虽然被夸贊,但却被触了逆鳞,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小子,竟然敢大放厥词,妄言我沈家运数?谁给你的胆子?"蔺玄之作为一只游荡了干年的老鬼,自然不会和沈玉珏一般计较,只是说道:“沈二之事,你们不找上我来,我也要向你们来讨个说法。"沈玉珏压抑着杀意,死死按着已经在不停铮鸣的剑,怒视着蔺玄之,道:“长庚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素来不会与人争执,他已经告诉我,在丹涯秘境之中,你们因着要抢他手中的七煌圣火,对他下了杀手,还用了阴邪的招数,若不是他跑得快,此时已经不仅仅是断了一只手臂了!"蔺玄之一听,便也明白了,倒是对沈长庚有了一丝佩服一一能在断了根胳膊的情况下,还立刻想到脱身的法子,颠倒黑白,转阴为阳,这等心性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晏天痕黑着脸说道:“他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了?分明是他带着人,非要趁火打劫,却技不如人,遭了报应,干嘛赖在我们头上?”"胡说!"沈家一位长老拍案而起,道:“你诬蔑我沈家人,是要拿出证据的!"晏天痕梗着脖子,说:“你诬陷我蔺家人,也是要拿出证据的!”晏天痕在口头上一向不吃亏,现在有蔺玄之当后盾,更是不会吃一丁点儿的亏。然而不吃亏,也同样讨不到好处。双方各执一词,都说对方不是好东西。沈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最终,沈家那位白胡子长老道:“任少宗,就算这些小子不懂事儿,难道连你也不知道,这丹涯秘境,究竟是归谁家所有?当初我沈家同意开放丹涯秘境给宗门弟子进去,本就是看在宗主的面子上,且我沈家和宗主早已有约定,丹涯秘境中的圣火,无论是谁拿到,最终都要归于我沈家所有。"任扶摇也是禁不住在心里苦笑不已。他自然是知道这一茬儿的,本也没想过能拿到七煌圣火,更何况沈家人已经明说,那七煌圣火的所在地,只有他们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找到,所以任扶摇也从未将七煌圣火被其他人给拿走的可能性。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谁成想,蔺玄之这几人竟是如此厉害任扶摇给了那位长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而对蔺玄之道:“此事的确有,且我父亲和沈家立了契约,如今七煌圣火落入你们手中,我只想问,能否有交换的余地?"段宇阳嗤笑了一声,说:“闹了半天,还不是在打七煌圣火的主意?想要就明说,想抢就明抢,想当婊子还非得立牌坊,你们可真是够搞笑的。”被骂成是婊子,沈家人面色齐变。一位长老也懒得伪装,直接道:“七煌圣火本就是沈家之宝,你有命拿,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命来要!"若是性子软一些的,恐怕为了活命,早就已经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然而晏天痕天生反骨,蔺玄之卧病在床时,尚且不会卑躬屈膝退让半分,此时更是不会退缩了。晏天痕道:“说白了吧,七煌圣火就在我体内,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你若是想要,除非杀了我,抽我的魂灭我的魄,否则,无论如何你都拿不到手!"沈家长老面色均是变了一变,白胡子老头突然一个暴起,五指为爪,朝着晏天痕的脑袋抓了过去,道:“那我就要你死!"“轰一-"一道强大的掌风扑面而来,只见一人翩然而至,口吻轻蔑,道:“老不死的,你一个玄阶修士,偏偏要对一个尚且不足淬体期的小娃娃动手,丢不丢人?"“什么人!"沈家白胡子朝着门口眯着眼睛望去。只见来者宛若翩跹惊鸿,飘然而至,广袖如云,脸上只带着几分慵懒之色。"蔺留春。”来者自报家门。"四长老!"晏天痕激动地叫了一声,刺溜一下子钻到了蔺玄之的身后。沈家人的面色顿时变了变。然而反应最大的人,却是少宗主任扶摇。他整个人都怔愣住了,双眸眨都未眨地猛然盯着蔺留春看,像是要把他给印刻在骨子里面似的。蔺留春站在蔺玄之面前,扫了他一眼之后,对沈家动手的那位白胡子长老道:“沈杨,你都是百八十岁的人了,欺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辈,说出去也不嫌丢人。"沈杨暗道糟糕。蔺家虽然一直都是三流世家,然而蔺家不过是因为这些年没出再过除却大长老之外,第二个玄阶以上的长老,所以地位才降了下来,再加上小辈断层,惊艳之辈鲜少露面.然而没人真的敢小看蔺家,只因蔺家底蕴尚在,几位活着的长老,都有和玄阶一战的实力其中,四长老蔺留舂正是个中翘楚。 第355章 "我来这里,只是想问问那只鸟的外观如何。"白逸尘开门见山。晏天痕对着白逸尘倒是生不出排斥心理,便说道:“那只鸟,浑身灰扑扑的,长得其貌不扬,头顶三根呆毛,尾巴上还有几根毛,不太大,长得毛茸茸的,都是绒毛,可爱得很。"白逸尘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道:“它的眼睛,可是金红色的?"晏天痕一愣,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这种鸟?"白逸尘心中惊异不已,面色却是八方不动,道:“会喷火的鸟,大多都是金和红色。"晏天痕“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蔺玄之蛮有深意地看着白逸尘,白逸尘抬头,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也露出了一个蛮有深意的表情。白逸尘来自九界的某一界,蔺玄之是知晓的,如今看来,白逸尘也是知道那只凤凰的。倒是可以从他这边,打听一些消息,不过……被白逸尘反问出一些消息的可能,也并非没食_场闹剧落下帷幕,送走了堂内之人,任扶摇手扶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和白逸尘打交道,的确是要时时警惕,事事小心,累心得紧红衣小童司灵走来,担心地说道:“主子,七煌圣火并未落入沈家手中,要不了多久,契约便会生效,到时候主子该怎么办啊?"订立的契约,一旦违背,便会被天道所惩罚,或者是锥心之痛,或者是境界跌落,或者是神智全失…总归没有好结果。任扶摇却是面不改色,轻笑说道:“不必多虑,左右是死不了的。"司灵撇嘴,眼睛含泪,说:“少宗为了宗门殚精竭虑,到头来,非但没人说少主的好,还偏偏让你受罪。""谁让我是少宗主呢。"任扶摇淡淡说他生儿为天极宗少主,自然要承受旁人无法承受之重。出了山门,苏墨和蔺留舂拜别。苏墨道:“族中有些事情,脱不开身,我离开太久,明日便要启程回家。"蔺留春点点头,道:“我们何时走,要看玄之安排了。"蔺玄之早已安排好,道:“这几日,恐怕还要和一些世家弟子做些生意,四长老若是有别的打算,就不必管我们了。"蔺留春翻了个白眼,冷笑说道:“你和晏天痕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不给我省心,得罪了不知多少厉害人物,要不了几日,阿痕身怀异火的消氵息,就要传遍整个五洲大陆,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好说,你小子就别打肿脸装胖子了,我随你们一起走。"晏天痕笑眯眯地说道:“多谢四长老,我就知道四长老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那,宇阳有什么打算?"苏墨问道。"我和段家一起回去。"段宇阳说。元天问一眨不眨地看着段宇阳,道:“你何时回去,我和你一起走。"段宇阳本想冷嘲热讽几句,但突然想起苏墨还在旁边,便舌头一转弯,说:“不太顺路,元少主日理万机,还是另耽搁了。"元天问的确事情繁多,非但有玄天宗的一大堆事宜没有处理,元家也有不少需要他出面去做的事情。原本他不该亲自来天极城,只是当时不知为何鬼使神差,一定想着要见到段宇阳,才要求跟着来的,再加上丹涯秘境这几日,也耽搁了不少日子,自然不能再多留。苏墨笑着说道:“宇阳还是这么喜欢为别人着想,既然如此,天问便随我一起走吧,刚好你父亲近日有几位老友要来登门拜访,需要你一同去认认叔伯。"元天问一万个不愿意,但媳妇儿不愿意搭理他,爹也不帮着他,他现在人嫌狗厌的,自然不敢在段宇阳面前多晃悠,强迫他见到自己,心生紧张。但元天问也不会就这么放弃了。他想了想,走过去抓住段宇阳的肩膀,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在他额心亲了一下,低声说道:“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去找你好好谈谈,我已经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不管你发生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都陪你一起担着,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放弃。"段宇阳整个人都便红了,这元天问到底抽什么风,私底下不要脸也就罢了,当着他爹和蔺家长老的面,他居然也敢占他便宜。段宇阳强忍住踹人的冲动,维持着在苏墨面前的形象,内心跑着脏话,脸上带着微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天不早了,先告辞了。"蔺玄之等人道:“我们也先告辞了。"段宇阳随着蔺玄之他们]离开之后,元天问叹了口气,望着段宇阳的背影,失魂落魄道:“爹,他当着你的面,也不给我面子,你说错了。"苏墨踹了他一脚,说:“你懂个屁,要不是看在我面子上,他早就把你骂个狗血淋头了。""行了,你爹早就已经开始催我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必须启程。”元天问说:“我父亲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粘人,你离开多几天都不行。”"什么族中事宜繁忙,不过是元峥想媳妇儿了。"苏墨说:“你可没资格说这话,元家一代代的,都是痴情种。”元天问想了想,点头还挺自豪地说道:“这倒是。"苏墨带着元天问杀过来,也就是为了保证段宇阳的安全,至于蔺家和沈家的矛盾,他完全不打算插手。除了姻亲关系和共同利益,超级大世家鲜少会因为别的事情而出手。回到客栈,蔺留春“啪"地一声把门关上,转身打量着蔺玄之和晏天痕。“说吧,那只异鸟究竟是什么情况。"蔺留春道。晏天痕眨眨眼睛,装疯卖傻,说:“那只异鸟,和一个长得挺帅的男人走了,我也不认识。"蔺留春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道:“丹涯秘境一日,外面三日,你可知这几日,有多少人都在暗自打听那只异鸟的情况?你不说倒也可以,提前想好要是有人找上门来,向你讨要异鸟,你该如何说辞。"晏天痕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朝着蔺玄之偷偷看了过去。蔺玄之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 第357章 皇族极重血统,甚至不允许门1户不对之人嫁入皇家,更遑论有一位和皇族有那么一丝半点关系之人,身上流淌着属于魔族的血脉。晏天痕为何会被送到五洲大陆?又为何交到蔺湛的手中?是为了避免有人察觉到他体内的血脉,还是因为……他已经被人察觉,躲到这里,是为了逃避追杀?蔺湛之死,和上界皇族,是否有关?那些人,是否已经知晓晏天痕的所在位置?五洲大陆,来自紫帝天都的陵赤骨,来自西方界的西皇宫之主凤惊羽,还有身份不明的白逸尘…这一个一个珠子,都像是被一条线给串了起来,蔺玄之隐隐有种预感,这条线的尽头,指着的那个人,便是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的晏天痕。蔺玄之莫名觉得心慌,他望着蔺留春,道:“我爹可还说过什么话?"蔺留春思索了片刻,道:“你爹还说,一位窥天道人曾在晏天痕降生之时,给他卜过一卦,晏天痕此生颠沛流离,命途多舛,情深不寿,岁暮寂寥,所求的,永远求不得,想要的,也永远要不到,乃是一颗天煞孤星。你爹说他心疼这个孩子,便会对他极好,也说若有一日他不在了,无论旁人待他如何,要我、要你好好待他。"蔺玄之只觉得心如刀绞,他险些身形不稳地踉跄起来。给晏天痕算命那人,是一位窥天者,怕是十有八九是真的。况且,上辈子晏天痕的命运,的确和这位窥天者说的一点不差。他年纪轻轻便众叛亲离,自蔺湛死后,再也未曾感受过世间温情,除了段宇阳和一个对他不坏好心的烈焚空之外,所有人厌他恨他,后来怕他畏他,而自己---蔺玄之闭了闭眼眸。他才是杀了晏天痕的罪魁祸首。蔺玄之心神震荡,良久之后他才勉强平静下来。这一辈子,已经重头来过了!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晏天痕的命途,如前世一般颠沛悲惨。蔺玄之睁开眼眸,望着面露担忧之色的蔺留春,平声说道:“四长老,即便他身份麻烦,我爹也还是把他带在身边养着了,我既然选择了他,就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之事,而放弃他。他的身份,不好猜测,也不便猜测,如今我希望我和四长老,都当成一无所知,这样可好?"蔺留春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和他如何,我不在意,只是蔺家一个大家族,上百口人,我怕将来会因为你,而带来灭族之祸。"他看着这个眉目像极了蔺湛的少年,叹了口气道:“上界之人,和我们下界之人完全不同,我们不受皇权约束,也不受上界规制,属于三不管地带,所以大多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报复心思并不强,有很多事情,都并不放在心上,甚至藐视皇族。然而上界皇权和神权合二为一饶是修道之人,也要受到皇权管束,恐怕他们决不允许有皇族的漏网之鱼存在。"蔺玄之目不转睛地和蔺留春对视着。蔺留春接着道:“你爹并非死于魔修之手,那些来者,分明就是五洲之外的杀手。你爹拉着那群来捉拿阿痕的修士,同归于尽,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将消息传递出去,但是五洲已经不再安全,早晚有一日,那些人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的,到那时,你又该如何护着他?"蔺玄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隐藏在袖子之中的拳头。他曾经推测过晏天痕的身份,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便是阿痕的爹或者娘亲,是一位有着天魔血的魔族,且身份地位不低,还让阿痕的血统,被上界之人发现。但他没想到,阿痕的身份竟会如此棘手一一他若身怀皇族血统,便理所当然有皇位继承权,若是他那位父亲的身份再高一些,那么阿痕的顺位,将会无比靠前,然而皇族怎可能让一位身怀魔血之人继位?又怎会承认一位半魔为皇家之子?上界多偏执,甚至为了血统的纯净和高贵,杀戮子嗣之事,早已习以为常,屡有发生蔺留春眼看蔺玄之动摇,心中有些失望,但同时又有些庆幸。蔺留春说:“趁着你和他,还未曾到那种密不可分的地步,你早些将他送出家门吧。天极宗的钟离慎丹师,和我有些过往交情,少宗主任扶摇也算是我的故旧,你若是不方便出面,便由我来做个搭桥,把晏天痕送出去,将来也好给蔺家,留一条活路。”蔺玄之闻言,回过神来,他抿了抿唇,膝盖一弯,单膝跪了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虽然只跪了一膝,也足以让蔺留春震惊了。蔺留春站了起来,一脸错愕地望着蔺玄之那张超凡绝尘的谪仙容颜。他竟然跪了下来。傲骨铮铮从不为仼何人折腰的蔺玄之,竟然跪了下来。第242章 死不悔改蔺玄之直直望着这位和他爹关系最为亲密的蔺家长老,声若含珠,字句清晰,道:“四长老,我和阿痕今生今世绝无分开的可能。我这辈子,便是为他而活,即便为他而死,又能如何?窥天者说他命途多舛,岁暮寂寥,我便偏偏要逆了这天道,改了他的命,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朝不保夕,命途维艰,我亦虽九死而尤为悔。"蔺留春愣住了,他从未想过,一个年仅不到十八岁的少年,竟会说出这种为了另一个人而出生入死之言。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个少年,还是他所见过的最为冷情的蔺玄之。没错,蔺玄之从来都是个冷情之人,他即便心中有爱,也合该是普泽众生的大爱,而绝非该懂这种小爱。蔺留春忽然想起蔺玄之出生的那一日。百鸟来朝,百兽齐鸣,白虹贯日,整个下雪的东洲大陆,一夜之间万花齐开,整整三十日方才凋谢,香飘百里。夜空流星飒沓,陨落了不知多少星子,也不知又有多少新星,冉冉升起。那时,星河倒转,星海逆流,窥天者们几乎被这异象惊得掉了下巴!若非丰蔺留春亲眼看着蔺玄之出生,这异象才出现,他恐怕也不会将异象,和蔺玄之联系在一起。至今,五洲大陆还有不少窥天者,在研究着那长达三十日的异象,究竟是在预兆何事。蔺玄之出生之后,蔺湛难以心安,总觉得天呈异象是在对蔺玄之未来的警示,便不顾身体虚弱,毅然决然地带着蔺玄之上了玄天宗,花了重金向那位沉剑峰峰主求了一挂。沉剑峰峰主并未算卦推演,甚至连见都未见蔺湛和襁褓之中的蔺玄之,只隔着峰门对他传音说道:“此子乃为济世北辰明星,手持屠魔止戈剑,生而为诛杀乱世天魔主,心怀天下,兼济苍生,却又冷心冷情,亲缘寡淡,情线断绝,不懂情爱。此子命数,算无可算,算者必死,天道因缘有数,即便窥探,也无从更改。你下山便可,不必再问。"蔺湛越发心怀不安,也只好带着蔺玄之下了山,回了蔺家。蔺玄之的确冷心冷情,他待人温和有礼,天资斐然,若不是听从蔺湛的教诲,压抑着自己的修为,恐怕他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名彻五洲,甚至会引起上界注意。蔺玄之鲜少有情绪波动,他除了在意自己的生父之外,对其他人都是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岀瑕疵,却又淡漠而疏离,仿佛他游历人世间,只是游历而已,不沾纤尘,又不知何时,就飘然而去。即便蔺湛带回了一个孩子,说要收养他当义子,对他好得令人嫉妒,蔺玄之也只是淡淡一笑,不放心上。 第359章 "还传授经验……"蔺玄之乐了,说:“他自己都是个二半吊子,还能传授给你?"晏天痕说:“说得好像大哥很有经验似的。"说到这里,晏天痕狐疑地看着蔺玄之道:“大哥,你以前和别人,有过这方面经验不?""和别人自然没有。“蔺玄之说。至于上辈子和晏天痕之间的经验,那就另算了。蔺玄之实在是对这还没张开的小孩儿儿生不出什么欲求来,他不是禽兽,饶是上辈子和晏天痕有肌肤之亲,也是在晏天痕二十岁之后了。他想着晏天痕修长漂亮的身体和光滑的肌肤,就有种蠢蠢欲动之感。蔺玄之捏了捏晏天痕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说:“行了,把衣服穿上,早点歇息。”晏天痕乖乖地应了一声,爬起来穿衣服。蔺玄之自行去洗漱,等着明日不少人上门拜访。第243章 更深露重是夜,任扶摇手持一本残卷,披着外衣坐在孤灯旁边看得入神。三更时分,一阵微风透窗拂过,灯火跳跃了几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任扶摇抬眸,看到了一个眉宇舒展,神色慵懒之人。"没想到,你是蔺家四长老。"任扶摇放下残卷,望着来者说道。蔺留春关上门,站在门口并不往里面走,只是眉眼含笑看着任扶摇,道:“现在你也算是知道了。”任扶摇说:“所以,蔺叔叔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要事吗?"蔺留春说:“你与沈家的契约,打算怎么解决?"任扶摇笑了一笑,道:“这件事情,不劳您操心了,我自己能解决。"蔺留春走过来,在任扶摇对面自顾自地坐下,看着他说:“这可不行,我答应了你爹娘要好生照顾你。"任扶摇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那蔺叔叔是觉得,我长得像我爹,还是像我娘?""都像。"蔺留春说。任扶摇眸色微深,盯着蔺留春说:“说起来,我倒是要谢谢蔺玄之和晏天痕这几人,原本爷爷打算在百家际会之后,便让我和沈如冰订婚,这次沈家接连受挫,还树敌不少,我与沈如冰的婚事,恐怕要黄了。"任宗主是个现实的人,绝不会看上一身腥的家族。蔺留春点点头,道:“沈家的那个孩子,与你并不合适。"任扶摇玉白色的手指捏着一串猫眼转了转,说:“这个不合适,总会有下一个的。”蔺留春望着他那张略显阴柔的面容,轻声叹了口气,道:“扶摇,我和你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是我没教好吧。"任扶摇摇摇头,说:“哪里能算得上是你的错,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蔺留春怔然,说:“我受你爹娘所托,照看你长大,早已把你当成自己的子侄。”你"照顾我,照顾到床榻之上,我从你这里学的最好的,便是品箫,也不知我爹娘泉下有知,会是什么想法。"任扶摇微微笑着,嘴里却说着惊世骇俗的话。蔺留春慵懒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自厌之色,刚想说些什么,却听任扶摇继续说道:“不过,这的确和你无关,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你下了情蛊,才让你对我有了那份心思,蔺叔叔,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来见我了。"任扶摇垂着眼眸,唇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他不知从何时爱上了这个来去如风飘忽不定的男人,但是他却只当他是子侄。魔入心肠,便是难以自持,任扶摇找了南洲万蛊窟之人,花了大力气弄来了一双情蛊,一个放在蔺留春身上,一个放在自己体内。蔺留春一觉醒来,迷了神智,又在他的刻意引诱之下,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只是大梦终究是大梦,蔺留春朋友遍天下,他某日和一位蛊师朋友约酒,那位蛊师一看便发现他体内被下了蛊,顿时大怒,废了力气将那只情蛊给取了出来。颠覆往往在一夕之间。蔺留春一时间难以接受,和任扶摇大打一场,放了些狠话,自此消失在五洲之内,整整七年了无踪迹,仿佛凭空消失。"是我错了。"任扶摇低声说:“我做的最错的,便是这件事了。”蔺留春张了张口,望着任扶摇长长的低垂睫羽,淡声道:“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我原谅你,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任扶摇笑了笑,说:“那蔺叔叔今日来找我,怕不是来叙旧的吧。"蔺留春说:“你和沈家的契约….”"我自己能解决。"任扶摇说:“蔺叔叔不必为我操心。”蔺留春淡淡道:“七煌圣火和丹涯秘境,本就不属于沈家,你和他们的契约,自然是不做数的。"不等任扶摇再开口,蔺留春接着说道:“沈家有件事情,做的不够厚道,他们必然不敢让人知道。"将陆青璃的事情说完,蔺留春拿起杯子润了润嗓子,说:“沈家若是敢逼你,你便拿这个威胁他们,沈家好歹要脸面,他们必然不敢让这个龌龊事,公之于众。""好。"任扶摇低声应着。蔺留春已经多年未见任扶摇,然而他已经习惯关心这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便忍不住多看了任扶摇几眼任扶摇的容貌,和他的爹娘像极了。蔺留春总觉得任扶摇变了不少,当初那个总是笑得很甜的少年,如今也已经是一副变了衷肠的模样,看起来心事重重。是他之过吗? 第361章 回到客栈,蔺玄之又见到了不少等着他的人,蔺玄之便一一接待,又收了一笔不菲的佣金,众人闹到挺晩才散了场,许多人趁机和蔺玄之套近乎,蔺玄之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又是一日,白家少主邀请蔺玄之和晏天痕前去白家做客,这自然不是简单的吃茶聊天,而是要谈论有关炼器师盟会之事。对于炼器师盟会一事,白四长老最为上心,主动拍胸脯决定接盘,只说已经联系了不少宗门和其他家族内部的炼器师,打算一起先行起草一个炼器师盟会的文案,等准备的差不多了,再昭告天下。蔺玄之根据前世记忆,提了一些关节点的意见,其余的便不再过多插手。临走之时,白逸尘亲自送蔺玄之来到白家大门口。月色笼罩在蔺玄之的面容上,越发显得他清冷如仙。只是这仙人,手中牵着个喝了些果酒,有些醉意的少年,便多了几分人情味儿。白逸尘靠在轮椅上,望着蔺玄之笑道:“今日一别,下次再见,恐怕就是在东洲玄城了。"蔺玄之微微勾唇,道:“白少主的消息,还是如此灵通。”他今日才给了玄天宗对他发出邀请之人答复,若是对方同意他带着晏天痕一起上山,不必参加入宗考核,他便答应不计前嫌,重回玄天宗历练。玄天宗哪儿会介意蔺玄之再带个人进山?哪怕他带个拖油瓶,玄天宗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一位能凭一己之力,名彻五洲大陆的天才炼器师。更何况,晏天痕在炼丹比试和丹涯秘境的历练之中,也的确是崭露头角,如今谁都知道,对于丹师而言尤为珍贵罕见的七煌圣火,正是在晏天痕体内,他成为首屈一指的大丹师,可谓是指日可待。玄天宗的来使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蔺玄之的要求,并表达希望他能够早日上山的心情。此事蔺玄之并未和其他人说,但白逸尘却是已经知晓,可见其消息源的确牢靠。白逸尘也并不否认,说:“毕竟,我的藏器阁的大本营,可是在玄天宗脚下,若是连玄天宗最新最重要的事项都掌握不了,岂不是白瞎了那么个好位置?"蔺玄之淡淡一笑,道:“看来以后我和白少主打交道的机会,只多不少。"白逸尘笑着说:“东洲那处可是蔺兄的大本营,以后我还要靠蔺兄罩着。”蔺玄之和白逸尘相互奉承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晏天痕离开了白家。路上,晏天痕问道:“大哥,你决定回玄天宗了吗?"蔺玄之转过脸看着他,道:“是啊,毕竟玄天宗离家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还能相互照应。"晏天痕撅了噘嘴巴,踢飞了脚下的一枚石头子,道:“可是,我不喜欢玄天宗。"蔺玄之自然猜得到这一点,而且,他很清楚晏天痕不喜欢玄天宗的理由。不外乎是玄天宗曾经在他受到暗算、跌落谷底的时候,毫不念及旧情地将他驱逐下山,让他丢尽了脸面,沦为笑柄。蔺玄之点点头,道:“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玄天宗。不过得罪我的人,也并非玄天宗所有人,这次收我为弟子之人,是沉剑峰峰主,他虽然深居浅出,轻易不见人,不过却是个厉害人物,想必应当不会太过为难你我。"晏天痕想了想,哎了一声说:“算了,既然我能跟着过去照顾你,那我就暂且计较这么多。"蔺玄之忍不住笑了,说:“你说清楚,是谁照顾谁。”晏天痕说:“当然是我照顾你,大哥,这可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照顾人的本事,实在是不行。"蔺玄之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就你行,是不是?"晏天痕理所当然地点头,特别自豪地说:“对啊对啊,大哥重病在身的时候,可不都是我贴身伺候照顾的?"说到这里,晏天痕扯了扯蔺玄之的衣袖,拉着他停住了脚步,抬着脑袋凝视着蔺玄之的眼睛。"可是大哥,那样子没日没夜不敢合眼照顾人的日子,我再也不想经历了。”晏天痕带了十分的认真,道:“大哥,我不求你能多厉害,只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这也是爹爹的希望。”蔺玄之用力揉了揉晏天痕的脑袋,心中一片熨帖。"好。"蔺玄之说。晏天痕咧开嘴笑了,他拉着蔺玄之的手,孩子气地一晃一晃朝前走着。"大哥,以后我就能和你一起拜师,一起修炼,做什么都在一起啦!"“没错,也可以同床共寝。”“阿痕怎么不说话?""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大哥有点流氓。”"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阿痕的脑袋瓜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阿痕,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难道是被大哥说中了心思,所以害羞了?""大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坏。”"呵呵,难道我坏一些,阿痕就不喜欢了?""当然喜欢"晏天痕眼睛弯弯,忍不住想,不管大哥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是喜欢的。刚好,这个人竟然也喜欢自己。蔺玄之这边已经决定了去处,且其乐融融的,但另一边就不一定了。客栈之中,杜奇英重重地一拍桌子,桌面暴起了蜘蛛网裂纹,看起来尤为可怖。“该死的,蔺玄之竟然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以为他废了丹田气海,再也无翻身之地,没想到,他非乍但觉醒了炼器师魂火,还在丹涯秘境之中,得到了修补丹田的天级丹!"杜奇英何止是单单的愤怒?他简直是感到恐惧。 第363章 行在长街,不少青城的百姓与修士都驻足瞻观,纷纷议论起来---"此次百家际会,蔺家嫡系蔺玄之据说大出风头,让蔺家在炼器一道上,甚至压了白家一头。"“没错,蔺家原少主蔺湛的干儿子,以往总被称作废物,这次在丹道比试上,也大展风采,还得到天极宗一位丹师的指点。"“怕是从今以后,我们青城又要多一个一流世家了。”"怎么不是超级世家?蔺玄之可是得了炼器第一!"‘超一流世家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当的?除却有人能独占鳌头之外,还要在武道、商事、世家影响力上有所表现,蔺玄之能以一人之力,将蔺家从三流直接拉到一流世家,已经是实属不易,超一流世家…呵,蔺家还差了一些。"车子行的不快,这些议论之言全都落入了车上的人耳中。蔺泽之感到与有荣焉,虽然这些荣耀并非他为蔺家带来的,但想到自身的家族,成了一流世家,和段家同级别,蔺泽之就有种腰杄子都比以前直的感觉。其他蔺家弟子,也大抵如此。到了蔺家大门口,除却大长老和四长老之外的其他三位长老,都已经到齐了。大门打开,蔺家人站在三位长老身后,一起迎接蔺家弟子的到来。追日马停下,第一辆马车的车帘掀开,蔺留春轻飘飘地飞身而出,落在五长老正前方。“四哥,此次远行真是辛苦你了。"五长老蔺润如脸上的笑容从前些日子起,到现在都没落下来过。蔺留春点点头,道:“的确辛苦,你让我特意照看的两个小子,一个比一个能给我搞事情,光是从天极城来到青城的这一路上,我遇到了七次追杀,七次暗杀,平均一日一次,能活着回来,真是不容易。"二长老老怀甚慰地摸了摸下巴,说:“谁让我们这几个老不死里面,就你的修为最高,又没什么正事儿要做。"蔺留春不干了,说:“什么叫我没什么正事要做?我平日还是很忙碌的。”"忙着游山玩水,斗鸡走狗,吃喝嫖赌?"二长老斜了蔺留春一眼。蔺留春有些尴尬地压低声音说:“二叔,敢不敢在小辈面前,给我留些面子?”众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晏天痕从第二辆车上下来,顺手还拉着蔺玄之下了马车。见到这两位为蔺家挣足了面子的小辈,五长老的脸上几乎笑开了花。"玄之见过五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以及家中各位长辈。"蔺玄之对着五长老松松行了礼。五长老连忙说道:“乖孙儿不必多礼,我远在青城,已经听说了你在天极城的表现,我们蔺家,此时此刻在世家榜上,俨然已经是一流世家,从此以后,我们的规制,也完全可以按照一流世家来建,这可全都是你的功劳啊。"众人连连在五长老身后感慨,几乎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成为一流世家有什么好处?非但能够在门面上高出二流世家一大截,获得自豪感和荣耀感,脸上有光,更是已经有资格参加一流世家组织的各种高端活动。最重要的是,除却天极宗之外的其余四大宗门,对于一流世家有特殊的弟子待遇,非但在名额上多出几番,弟子进入宗门之后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和三流世家截然不同,可谓是天壤之别。在五洲大陆上,宗门的地位远高于世家,能够往宗门多输入几位弟子,无疑是在为世家的长足发展作保,福及子孙后代。这也正是蔺家从家主长老到下面年轻弟子都无比欢心雀跃的最重要的原因。蔺玄之谦虚说道:“此次百家际会,蔺家能取得如此成就,和家主的谆谆教诲和各位长老长辈的支持,以及同行弟子的齐心协力,均是密不可分,怎能说是玄之一人之力,家主这么说,可是折煞了玄之。"第246章 教坏小孩"得了,自家人面前,你就别谦虚了。"五长老哈哈爽快地笑了几声,用力拍着蔺玄之的肩膀,真气灌入,突然他全身一震,目光如炬,灼灼盯着蔺玄之,满满全是惊讶地说道:“玄之,你的丹田气海,竟然是恢复正常了吗?"蔺玄之恢复丹田气海这件事,并无太多人知晓,蔺留舂一向懒得管事,并未提前汇报给家族,因此五长老乍一发现蔺玄之体内,竟然流淌着磅礴沉缓的真气,整个人都大吃一惊,若非他见过大风大浪,此时早就已经不顾体面地跳了起来。蔺玄之含笑说道:“托五长老的福,在丹涯秘境之中,偶尔得到了一枚天级丹,便恢复了!""这可是大喜啊!"五长老欣慰极了,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最终连连道了三声好,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器法双修,无论放在何处,蔺玄之都能称得上是年少有为的典范。更让人惊异和羡慕的,是蔺玄之这种得天独厚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气运,当真能够载入史册,怕是从此以后,蔺玄之扶摇直上,已经无人能挡!五长老身后站着的蔺家一干人众,均是倒吸口凉气,紧接着连连向蔺玄之道贺。当然,蔺玄之恢复如常,自然不是所有人都打心眼里高兴的。白夫人暗自吃了一惊,这蔺玄之的运气,怎么会如此逆天?白夫人站在三长老旁边,和他偷偷地对视了一眼,看出彼此眼睛之中的惊异和慌乱,三长老的眸中,还有一丝不容错过的晦暗愤恨。正在此时,蔺泽之刚巧也下了车。白夫人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走上前去拉着蔺泽之左看右看,道:“这一路上,泽之想来也累了吧,百家际会武道大比,我儿一定是出了不少力。”蔺泽之笑了笑,说:“我倒是没出什么力气,蔺焰这小子出的力气更多,不过他运气不错,已经被天火宗的一位长老看上,直接去了天火宗。当然了,算起来,还是玄之堂弟为蔺家付出最多。"白夫人听闻,内心受到的震惊不亚于听到蔺玄之已经恢复正常。蔺泽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夸赞蔺玄之?知子莫若母,蔺泽之对于蔺玄之究竟有多排斥,白夫人自然一清二楚,而且,在她特意挑唆之下,蔺泽之理应对这个从小到大都极受荣宠的堂弟,感到厌恶和不满一一甚至在临走之前,也是如此!可是如今,蔺泽之居然心平气和地臣服于蔺玄之,这让白夫人根本无法接受。然而,当着众人的面,白夫人不敢表露太多,只得淡淡说道:“我儿真是越来越谦虚了,想来旅途也劳顿不堪,我先带着泽之回去休息了。" 第365章 第247章 母子分歧凤惊羽一听,顿时喷了,道:“天作之合不是这么用的,你出去这么乱用词,是会被打的一那谁,就那个元天问,他肯定得骂死你。”晏天痕想了想,迟疑地说道:“那…流合污?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臭味相投?哎呀,反正都差不多啦,你挑一个用就好。"凤惊羽:"....”凤惊羽啾了一声,喷笑说道:“阿痕阿痕你这么有才华,你大哥知道吗?""现在肯定知道了。"晏夭痕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说:“你也觉得,我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是吧?"凤惊羽:“…是是是,必须是"他真是服了晏天痕,这他妈哪儿来的自信啊?凤惊羽虽然说得轻巧,但蔺玄之却知,西方界怕是恰恰因为有百鸟之王凤凰坐镇,所以才能保持多年的和平。若是凤惊羽失踪或是死亡的消息传了出去,怕是西方界早晚要乱。况且……听凤惊羽对陵赤骨的描述,九界怕是已经打响了新一轮的夺嫡之战,且十分激烈,西方界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必然要有人早些回去主持大局。然而如今,凤惊羽却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晏天痕身边,一点想办法回去的意思都没有,这让蔺玄之总有些心绪难安。只是这只凤凰,话里话外的有真有假,真假混淆也不容易分辨,天生为王,怎可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凤凰虽然是天生王者,然而想要统领一整个偌大的西方界,必然要心智健全,甚至足智多谋,御下有方,凤惊羽表现的如此单纯直白,蔺玄之是不可能信得过他的。蔺玄之按捺住心头的疑问,只待日久见鸟心,再慢慢看这凤凰,究竟是有何目的。蔺玄之道:“过段时间,我与阿痕要上玄天宗,你有什么打算?"凤惊羽啾了一声,想都不想便说:“本王当然要和阿痕在一起啦,哎,可惜本王太厉害了,追求者甚多,不能轻易暴露真身,要不然,我必然能把玄天宗给搅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蔺玄之蛮有深意地看着凤惊羽,道:“上山可以,但你要低调做鸟,不准引起任何人的猜疑。"凤惊羽挺着胸脯,道:“本鸟…不,本王,从来都是高调做鸟,低调做人!"蔺玄之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道:“从今以后反过来便可。”凤惊羽:“.....”"你这么欺负鸟,是不对的!"鸟很生气,并且想要在你脑袋上拉一泡珍贵的凤凰屎!白夫人房中。白灵一双冰冷高挑的眼睛,淡淡看着她这已经变得尤为陌生的儿子。蔺泽之被看得头皮发麻,想了想,勉强笑道:“母亲因何这样看着我?”白灵一拍桌子,冷冷道:“此次百家际会,我和三长老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你竟然非但不显山不露水,让蔺焰那小子出了头,竟然还对蔺玄之这小杂种,变得言听计从,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和三长老,放在眼中?"面对白夫人的指责和质疑,蔺泽之心中苦笑不已。他之前便听从白夫人多方挑拔,对蔺玄之心怀怨怼,好容易才跳出怪圈,用较为客观的眼光看蔺玄之,并正确认识自己的位置,没想到,白夫人这边,竟是还不想放过他。蔺泽之有些疲惫,道:“母亲,无论您是否承认,蔺家这一代中,唯有蔺玄之才能担得起蔺家的大梁,他如今器法双修,在两道之上的造诣皆非常人所能及,又大气雍容,绝尘脱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得的,他是天之宠儿。""胡说八道!"白夫人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终于在听到“天之宠儿"之时,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杯盏茶壶险些碎裂。蔺泽之被吓了一跳。"他凭什么是天之宠儿?他不过是个来路不正的私生子罢了!"白夫人咬牙切齿,道:“论嫡论长,蔺家都该是你的,你难道忘了儿时你娘亲处处被蔺湛打压,险些被赶出蔺家家门的事情。"蔺泽之一怔,想起儿时之时,顿时带了几分愧疚之色。蔺湛和白夫人并不对付,虽明面上还算是过得去,但冷嘲热讽明争暗斗从来不少,蔺泽之只记得七八岁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蔺湛竟是要将白夫人赶出蔺家大门,若非最终五长老和三长老出面劝解,恐怕他从小就没了娘亲。从那之后,蔺湛给白夫人下了禁足令,不允许她出蔺家大门一步,直到蔺湛死亡,蔺玄之被废,白夫人执掌管家之权之后,禁令才被解除。白夫人对蔺湛自是恨得想要把他干刀万剐。不过,蔺泽之虽然为自己“投敌"而感到惭愧,但他仍是较为公正地说道:“母亲,蔺湛是蔺湛,玄之是玄之,在儿子和蔺玄之共进退的这段时间来看,蔺玄之行事沉稳,进退有度,也并未伺机对得罪过他的人,打击报复,遇事也并非丰一味退让,我对他…"蔺泽之顿了一顿,低声说道:“心中其实是佩服的。”白夫人却是越听越气,霍然起身道:“蔺玄之这个小杂种,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你对他死心塌地,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娘,你换个角度想想,我们和他作对,到底有什么好处呢?"蔺泽之如今是真的打心眼儿里佩服蔺玄之,毕竟因为蔺玄之的表现,他直接获得了进入玄天宗的机会,连选拔比试都免了!白夫人冷笑一声,一双本就显得清冷的眸子,斜斜看着这个有几分文弱的儿子,道:“幼稚,愚笨!"“娘""你可知道,蔺家祖上功法奇多,有些妙不可言,却是只有历代家主才有资格修习?"白夫人咄咄逼人,恨铁不成钢,道:“你若是不抢这家主之位,从今之后,那些厉害的功法,灵丹妙药,全都与你无缘!"说到此处,白夫人含恨说道:“蔺玄之真是比他那个不检点的爹,还要会拉拢人心,他给你些好处,让你替他卖命,又让你看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一那蔺焰顺着他,非但得了厉害的法宝和秘籍,在百家际会崭露头角,被天火宗看上带走,殊不知,他蔺玄之是否是刻意而为的!你现在是否以为,只要不和他作对,诚心从旁辅佐他,就能被他另眼相看,从他那里,得到好处?"所谓知子莫若母,蔺泽之的那些小心思,被白夫人一眼便看穿了。蔺泽之感到一丝羞耻,他一个大男人,却是惦记着另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少年的好处,当真是令人羞愧。但蔺泽之仍是顺从本心,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毕竟,玄之堂弟那么厉害,他只要从指头缝里面露出来些东西,对我而言,就是修行的良物,我本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又何不改其道而行之,与他打好关系,顺势而为呢?”"没志气!"白夫人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蔺泽之的脸上,却终究是舍不得。白夫人深吸口气,换了个角度,道:“蔺玄之起势,你并非他最亲近最信任之人,将来你头上会有晏天痕这等丑陋粗鄙不登大雅之堂者压着,还会有蔺战天这等旁支左脉耀武扬威,你明明是嫡长,难道你受得了被这等货色强压一头的耻辱?″ 第367章 三长老见白夫人已经气得双手发抖,心中一软,缓声说道:“蔺玄之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的那只尸傀,如今已经快要大成,要不了多久,整个青城,都会被收入我们囊中,到时候,区区一个蔺玄之,又算得上什么?"白夫人闻言,面色稍缓,但仍是忧心忡忡道:“可是,尸傀只有一个,根本敌不过家族大长老啊。"三长老轻蔑冷笑,道:“大长老,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什么?"白夫人蓦然瞪大了眼睛。距离玄天宗招生的日子,还有一月有余,这一个月中,蔺玄之除了和五长老一起接待上门道贺的客人之外,便是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面,闭关炼制法宝,剑道方面的修练,蔺玄之倒是不着急。剑道剑道,必然离不开剑,他自小用的便是那把止戈,若是拿不到手中,蔺玄之也不愿用别的剑再做练习段宇阳给晏天痕送来个炼丹炉之后,便不怎么出现了,不过倒是偶有听说段宇阳近日又在斗鸡走狗,欺男霸女,惹得整个青城尚未婚娶的少男少女人人自危,生怕被这恶霸给看上,轻薄了去。蔺玄之炼制了不少法宝,炼好之后,便和晏天痕一起前去驿站托送。他炼制的法宝,大多是上品,罕少出现极品,一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准,二来极品炼制的太多,会引起更大的猜忌。阿白和琥珀被蔺玄之再次送到了妖兽学院托管,这一次,虎崽子们可是丝毫没有第一次时候的羞赧和幼小无助,而是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地走进了学院,所到之处,众妖退避,鸡飞狗跳。清越歌和金瞳豹两位学院导师,都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然而蔺玄之把钱给够了,先礼后兵的意思也表达清楚了,他们只能先接收两个小霸王。晏天痕在炼丹方面倒是没用什么心思,反倒是每天晚上都去五十里外的乱葬岗,和陵赤骨一起修炼御尸术和阴焰掌,月上中天,阴气十足,晏天痕体内阴气宛若流水,修炼起来也是日干里。短短一个月过去,晏天痕的修为,竟然又提升了一个等级,成为筑基期二重。那一日,阴云密布,月光惨然,天上的星子一颗不见,只有怒号的阴风和满山遍野呆滞站起的死尸和森然骸骨,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必然会感到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凤惊羽落在此处唯——棵幼小的梧桐树最高的枝丫上面,定定看着这一幕,眸中闪过惊涛骇浪,但很快便又沉寂下来。阴焰掌拍过,数个死尸被焚成了灰烬。陵赤骨也随着晏天痕的举动,双手合掌,做了个手诀,身形宛若闪电,游走在这些死尸当中,不消片刻,尸体就被全部吸成了干尸,一个个看起来宛若骷髅,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俨然成了一个个傀儡军。陵赤骨站在众尸最前端,猩红的眼睛望着不知名的遥远天边,他抬起右手,虚虚握住,像是在握着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似的,那姿态,自成一副诡异又让人心中发寒的画卷。晏天痕收了掌,眼睛亮亮地看着陵赤骨,一脸崇拜地捂着胸口道:“好帅啊!"凤惊羽从枝头飞了下来,落在了晏天痕肩头,也是止不住叹息:“陵赤骨本身就是统领干军的将军,他即便变成了尸傀,也一样死不悔改……哎,他效忠的那位皇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他如此死心塌地。如若是我,我只会臣服于最强者,管他什么继承顺位。"晏天痕抬手摸了摸凤惊羽的鸟毛,说:“阿骨要帮的,是哪位皇子啊?"凤惊羽说道:“是九界乾元皇朝第三顺位继承人。"“那害他之人呢?""乾元皇朝前第七顺位继承人。"凤惊羽顿了顿,道:“或者说,应该称呼他为皇太子,其实他早就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了。"第249章 皇储之争晏天痕想了想,眨眨眼睛问道:“那位第三顺位继承人,不太厉害吗?"凤惊羽嗤了一声,特别凉薄地说:“实力不济,成天舞文弄墨的,也不好好修炼,恐怕连当皇储君的心思都没有。”晏天痕不解道:“那为何,他还要争抢皇储?"凤惊羽说:“身不由己啊,他这位置,即便不争不抢,也没什么活路,他便只能硬逼着自己争一争.…哎,可惜上位者不看好他啊,这不,连陵家都被灭了。"晏天痕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道:“可陵家,又为何支持这么个没干劲儿的继承人啊?""陵家只会支持顺位最靠前的继承人,这是陵家的家规。”凤惊羽淡淡道。晏天痕唏噓不已,说:“这么看来,也挺可怜的啊。"凤惊羽点点头,晦明晦暗的金红色凤眸盯着已经有当初横扫干军之势的陵赤骨,道:“可怜的,又何止他一人?生在皇家,那便注定身不由己。你可知道,在这位第三顺位继承人之前,还有一个排名更靠前的顺位继承人,然而他刚一出生,就被捏碎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其后也有一位顺位继承人,四五岁的时候,被一个窥天世家的神算子,断言说是绝世炉鼎,乱世天魔,必将引起天下大乱,道统衰微。结果他全家遭难,孩子他娘为了护他,煞费苦心,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才将那孩子送走….”凤惊羽的乌喙撇了撇,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冷冷说道:“可惜了,两位惊才艳艳的神仙眷侣,也因着这件事彻底决裂,分道扬镳,孩子他娘是死是活,现在也还不知道。”晏天痕听着,只觉得心头堵得慌,眼眶也酸酸的。他并不清楚这种感觉所从何来,想了想,便觉得应当是那一家子太可怜了,才会产生同情心吧。晏天痕吸吸鼻子,问道:“那你呢?你之前,是支持谁的?"凤惊羽翻了个白眼,憋屈又暗恨地说道:“我之前,置身事外,谁也不支持,凤凰一族本就是先天神族,只需要镇守西方界,给乾元皇朝带来祥瑞便可,没想到,竟然有人非要逼着我站队,还想要本王的命一一呵,真以为本王是好惹的?”上位者逼他辅佐皇太子,他不从命,便被人追杀,若非乍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他是不死神鸟恐怕早就已经像他父王一样,魂飞魄散了。既然如此,他凤惊羽就不妨支持一位始终被上位者忌惮、恐惧、厌恶的顺位继承人,一路支持他杀向皇位,让那些给脸不要脸的,全都惊掉大牙,搞死完事儿!他是凤凰,本不该有这种戾气,但谁让他从小都是爹不疼娘不爱,长歪了也怪不得他虽然浴火重生的时候,凤惊羽是这样设想的,但他其实并不知道,他竟然真的能在五洲大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碰上一位和九界皇族有那般深刻关系的顺位继承人!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堪称是天意啊!凤惊羽激动万分,恨不得马上让晏天痕厉害起来,把天捅个窟窿一一窥天者的预言又如何?被天下道法正统追杀争抢又如何?他凤惊羽,本就是做事随心所欲,惊世骇俗,全凭喜好。若是晏天痕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倒是还有另一个选择,只是暂且需要观望罢了。"哼,早晚有一日,本王会带着你踩着五彩祥云,杀到紫帝天都,摧毁天宫城门,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王霸之主!"凤惊羽脑海中正脑补着将来带着小皇子大杀四方将九界搅和地天翻地覆的场景,突然身体被一只软乎乎的爪子给抓在里面,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怀里。"脑补是病,得治。"晏天痕语重心长地薅了把凤惊羽脑袋上的毛。凤惊羽:“....”凤惊羽眼看着晏天痕转身离开乱葬岗,忍不住探出脑袋,奶声奶气地叫道:“本王是认真的,从不打诳语,你得相信我,你要跟着我大杀四方,把那群不要脸的自以为是主要还长得丑的坏人给打死!"“好,我信。"晏天痕宠溺地说。 第369章 他眼疾手快地拿出了一样法宝,打出了一个剑花,在黑暗之中轻巧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击。"挺厉害的么。"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蔺玄之施施然地将锻刻笔收了起来。凤惊羽蹦跳到蔺玄之的肩膀上,勾着脑袋想要去看那只锻刻笔,惊讶地说道:“你这只锻刻笔,可是我西皇宫梧桐神木上搞下来的?"蔺玄之道:“不清楚。”凤惊羽扑棱下去想要把那根笔拿到手看看,叫着:“肯定是,我感觉到梧桐神木的气息了,你.你快些让我看看!"就在凤惊羽即将叼住那根锻刻笔的瞬间,蔺玄之手指轻巧一转,锻刻笔被塞进了腰间的那只储物袋中。凤惊羽:“….""哇啊啊坏人!"不等凤惊羽炸毛发飙,蔺玄之一把将这只还在他身边扑腾的凤凰抓在手中,两根手指头掐着他的脖子,眯了眯眼眸,道:“你今日,对阿痕说了那些话,是想做什么?”凤惊羽被掐的翻白眼,两条腿都伸直了。蔺玄之察觉自己动作重了些,便松开了凤惊羽的脖子,虽然他不可能掐死这只神鸟,但恃强凌弱并非他的性情一一即便对方并不是真的弱小。凤惊羽一脱身,飞到蔺玄之面前,“啪″地一翅膀打在了蔺玄之的脑门上,气呼呼地叫道:“啾!你个熊孩子,难道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冻手冻脚吗?"蔺玄之眸色冷冷,强忍住将这只敢动手的鸟给重新抓在手中的冲动,道:“凤凰不是不会死,而是要魂飞魄散之后,才能死无葬身之地,永无来生。"原本还在和蔺玄之闹腾的凤惊羽,一下子像是被点了哑穴,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金黄色的鸟喙也闭得紧紧的。凤惊羽站在桌子上,抬着脑袋打量了蔺玄之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信命吗?"蔺玄之淡淡说:“信。""我也信。"凤惊羽一屁股坐在桌面上,道:“原本我以为五洲大陆只是个不起眼的弹丸之地,但当我见到陵赤骨和白逸尘这等人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五洲大陆,地位非常。"蔺玄之说:“白逸尘也和紫帝天都有瓜葛?""哈,非但有,而且颇深。"凤惊羽不以为意,道:“但他的身份,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若是以后你和晏天痕站在同一边,必然会和他是敌人。"蔺玄之眸色微微一深,道:“你知道阿痕的身份。"凤惊羽点点脑袋,道:“原本并不知道,但当我看到陵赤骨跟在他身边,给他做尸傀,又见到他面容爬满了封魔大阵和毒丹混合岀现的裂纹时,我就几乎能断定他的身份了。”蔺玄之愣了一愣,他只是猜到凤惊羽理应知道晏天痕的出身,却没想到,他竟是连晏天痕身上的秘密,都摸得一清二楚。凤惊羽见状,颇为自豪地说道:“你别用这等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你若是在上界混迹几年,便知道我西皇宫是九界之中情报最多也最准确的地方,不过,我对晏天痕有印象,倒并非来源西皇宫,而是在他体内魔气被封印的时候,我刚巧也在旁边看着,所以对他脸上的那些纹路,颇为熟悉。"蔺玄之心中惊异非常,但同时还多出了几分振奋之意。上辈子,他至死也没搞懂晏天痕的来历,没找到他的家人,这是蔺玄之心中永久的痛处,这辈子,他却是如此顺利地触摸到了晏天痕来历的一角."可否将当时场景重现?"蔺玄之问道,"以我现在的修为,重现是做不到的。"凤惊羽说。他现在的修为,连蔺玄之估计都打不过,虽然能吐出一口凤凰火,焚尽一切,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蔺玄之道:“封印魔血时,你参与了吗?""我知道你想问的是,我是否知道该如何解除大阵。"凤惊羽摇摇脑袋,说:“可惜了,我在阵法方面一窍不通,当时我是在给晏天痕他爹护法,更何况,封印他的不光是阵法,还有毒丹,这毒丹是出自毒师之手,我若是还在九界,倒是能帮你找到毒师,至于解毒的法子,我是不清楚的。”蔺玄之也并不太过失望,他上辈子摸索了上干年该如何解除晏天痕体内的大阵和丹毒,此时心中也有自己的一套思路,多问凤惊羽一句,不过是想要更加确定罢了。蔺玄之道:“阿痕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是乾元皇朝第六顺位继承人。"凤惊羽金红色的眸子里面,跳跃过一道赤色的火光,在未点灯的黑暗屋子里面,尤为显眼。乾元皇朝有八方镇界之王,西方界算是其中一界。每一界的分封王者,都有紫帝天都的皇位继承权,只是皇朝这么多年来,皇位始终是在晏家手中。凤惊羽的嗓音虽然是孩童的奶音奶味,但沉稳有度,这种反差更是令人不由信服。"而皇朝的皇位继承顺序,却是由窥天世家印家来根据星象推算卜测来决定的,虽绝大部分是按照长幼嫡庶来排位,然也绝非必然。"凤惊羽眸色幽幽地盯着蔺玄之:“至少,晏天痕后面的第七顺位继承人,他的年纪要比晏天痕大,然而他出生之后,他之前却是空缺了一个位置特意留给旁人。”"晏天痕是紫帝天都皇族?"蔺玄之道。"有继承顺位的家族,都是皇族。"凤惊羽道:“这和五洲世俗王朝并不一样。九界之中,共有九大皇血世家,九方界每一界各占一家。家族和家族的纷争,储君和储君的纷争,宗门和宗门的纷争,从来都不曾断绝,紫帝天都的晏家,也并非一家独大,其他八家之中,除了我凤凰一族从来中立之外,各家都有各家的心思。”九界共有八王一皇,即便除却凤凰一族,也还有八家要来争抢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乾元皇朝的顺位继承人,怕是不下百位,而晏天痕若真是紫帝天都晏家的后代,排名还如此靠前,那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其中惊险困难,自是不必多说。"蔺玄之微微蹙眉,道:“你想让阿痕去争抢那个位置?"凤惊羽金瞳灼灼,盯着蔺玄之道:“不是我想,而是他必须去争那个位置。"蔺玄之瞳孔微缩,道:“为何?难不成如今已经有九界之人,注意到阿痕的存在了?”凤惊羽正色说道:“晏天痕从来都不曾脱离过那些人的监视,那些人知道他在五洲大陆,却不知道他究竟被何人带走,但是天道有常,我不相信陵赤骨死在青城五十里外的乱葬岗中,恰巧被晏天痕看到,是完全的巧合。陵赤骨出身赤血世家,陵家世代只忠于他们认定的皇储君,他们和皇储之间,有一种天道认定的契约,陵赤骨是陵家最后一人,也是集中了陵家正统忠血的第一人,他来到晏天痕身边,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虽然玄之又玄,然而修道者最容易信奉的,便是这玄之又玄的悠悠天道和冥冥注定。蔺玄之也信这个,实际上,自从陵赤骨出现在晏天痕身边,凤惊羽又为晏天痕所救,他便已经察觉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只是,蔺玄之怎也想不到,晏天痕竟会是这等身份。棘手而麻烦,还很危险。沉默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蔺玄之抬眸和凤惊羽对视着,平声问道:“乾元皇朝的任何一位镇界王族,都决计不会允许一位身带魔血之人,诞下有王位继承权的孩子,阿痕的爹娘却又为何愿意生下他?"凤惊羽眼皮子跳了一跳,总觉得蔺玄之这双清冷无情的眼眸,能够看穿一切端倪,而且,据他所知,蔺玄之应当从来不曾离开过五洲大陆,他怎会对九界的规矩,如此心知肚明?难不成…是兀自揣测? 第371章 蔺玄之被这些话刺痛了心,道:“这又不是你的错,大哥相信这世上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爹娘,至少你的爹爹,是为了让你活命,才将你托付给旁人的,他心中一定很爱你。”"才不稀罕。″”晏天痕扁着嘴巴,委屈地吸吸鼻子,伸手抱紧了蔺玄之的腰,在他怀里撒娇说道:“我只要爹爹和大哥,其他人,我才不在意。""既然不在意,就不要哭鼻子。"蔺玄之拉开晏天痕的小脸,伸手在他脸上刮了一下,摸了一手湿漉漉的金豆子晏天痕这些年来,也的确是被蔺湛给宠的娇气了,动辄觉得委屈就会哭鼻子,倒是比其他同龄的少年要晚熟不少,不过,蔺玄之也从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至少他清楚晏天痕哭出来心里面便会好受不少,总比闷声不吭憋在心里面发酵好得多只是…看到晏天痕难过地哭泣,蔺玄之仍是会感到心疼。晏天痕泪眼汪汪地抬头和蔺玄之对视,委屈兮兮地问道:“大哥,我真的是那种最冷血最坏还会吃人的天魔吗?""胡说八道。"蔺玄之哭笑不得,边给晏天痕擦眼泪边说:“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好天魔也有坏天魔,虽然大道不同,但总有殊途同归的一日,阿痕这么善良,又这么乖巧,即便是天魔也绝对是好天魔。""可是……”晏天痕顿了顿,说:“话本里面,天魔最后都会被道统大能给打死,我也会这样吗?"蔺玄之语重心长道:“你若是去了魔国,再看话本,说不定就成了天魔杀死所有道统大能-统九界的话本了,我觉得以后阿痕干掉正道大能的几率,远高于被干掉的可能。"晏天痕觉得很有道理,并且暂时停止掉金豆子。凤惊羽一个趔趄没站稳,啪叽摔倒在桌子上。凤惊羽用翅膀抹了把脸,心中颤颤巍巍地想:这蔺玄之的想法,要比天魔还危险啊!第252章 单独聊聊晏天痕乍一下子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又听到了爹娘之间的爱恨纠葛,再听说现在还有不少人马都在追杀他、寻找他,自然心情灰败不堪,徒然生出了不少不安和害怕一一他怕早晚有一日,他会拖累蔺玄之,他也害怕天道疏而不漏,会让他终究因血统原因,和蔺玄之分道扬镳,再也不能如现在这般快活地在一起。晏天痕虽然会哭鼻子,行事说话也孩子气十足,但是他心中却很有自己的想法。蔺湛曾说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孩子,总是早慧聪明的。晏天痕站在了凤惊羽面前,他垂着脑袋看着凤惊羽,说道:“大哥,我能和毛毛单独说几句话吗?"蔺玄之看了凤惊羽一眼,点点头道:“大哥在房间里面等着你。""好。”晏天痕回头冲着蔺玄之笑了一下。蔺玄之眸色温柔,道:“别多想。"晏天痕点点脑袋。蔺玄之离开之后,凤惊羽清了清嗓子,奶声奶气地说:“这个谁让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大哥,我是天魔,难不成我自己心里没数,还要你来提醒我大哥?"晏天痕眯起了眼睛,眸光冷冷,他一把抓起凤惊羽胖乎乎的小身子,捏在手里,两根指头还夹着凤惊羽的短短的脖子。凤惊羽心下一惊,想要扑棱翅膀,然而晏天痕的力道大的出奇,活像是要把他给掐死。凤惊羽不是凡鸟,自然不会因为被人捏一把就嗝屁,但晏天痕却是让他的的确确察觉到了阴森的杀意和危险感。凤惊羽掐着嗓子连忙说道:“你大哥早就已经知道你是天魔了咳咳咳….”妈呀要杀凤凰了!这两兄弟真不愧是兄弟,连捏他的动作都是一毛一样的!晏天痕冷笑一声,松了些力道,说:“我知道他早就知道我是天魔,我也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但我大哥佯装不知,绝口不提,自然是不想让我多想这些糟心事情,如今你让他知道我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肯定会以为我心里伤心难过,从而他自己也会比我更焦心忧虑。"晏天痕恨不得掐死这只长舌该死的小鸟。蔺玄之自从知晓他修炼魔功之后,便一股脑地将保命的法宝都扔到他身上,后来又发现他竟然是天魔,更是几乎愁的日夜难眠,强逼着自己提升修为,扩展人脉,日夜不停地炼制法宝,生怕哪日他身份暴露,受了欺负,而他却无力保护他。蔺玄之不说,但晏天痕却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他没那么幼稚,也没那么单纯,所有的天真无知又孩子气,几乎全都是晏天痕故意做出来给蔺玄之看的一一当然,也有面对蔺玄之时的不由自主和真情流露。蔺玄之想要为他担起一切,想要让他安安稳稳的在他撑起来的天空下,无忧无虑的度日,晏天痕本不想装作什么都不知晓,但是当他观察、估量、琢磨过后,才发现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多想,反倒是能让蔺玄之更加安心所以晏天痕依然是那个不怎么懂事又恃宠而骄的晏天痕。可是,这只该死的自以为是的蠢小鸟,竟然对着蔺玄之戳破了一切,甚至还带给蔺玄之更多的负担,这让晏天痕气得简直要翻白眼了!凤惊羽也是一脸错愕懵逼啊,他怎么这么多日子都没看出来,晏天痕那张单纯无辜又有点傻乎乎的表象之下,竟然是个一肚子坏水又黑心的家伙!凤惊羽眼瞅着冒着黑气的晏天痕,颤巍巍地掐着嗓子说:“你、你若是尽早告诉我你不是表现出来这么傻缺的一个小屁孩儿,我…本王当然不会退而求其次,找上蔺玄之这个本能置身事外之人。""所以我现在才没把你给直接拔毛烤了。"晏天痕翻了个白眼,松开凤惊羽,撇着嘴巴说:"不过我可警告你,以后你再敢对着我大哥胡言乱语,我非得找个机会把你烤了不成。”凤惊羽忙不迭地点头,烤吧烤吧,反正他最不怕被烤了。最初的震惊过后,凤惊羽也少了对晏天痕的恐惧,反倒是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便扑楞着翅膀落到晏天痕肩膀上,挤眉弄眼说道:“感情你小子成天在蔺玄之面前装疯卖傻啊,居然连本王都给骗过了,你还真是厉害。"晏天痕仍然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惆怅地想着该怎么让他大哥安心。凤惊羽继续蹦哒着说:“不过,对于你的身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怎么想。″晏天痕没好气地说:“我没心思去争抢什么皇储之位,也不想和别人打打杀杀的,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和大哥在一起就成了,其他别无所求。"凤惊羽一翅膀拍在了晏天痕的脸上,满脸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傻啊,我都能找到这里来,你以为其他人找到这里还要多长时间?实话告诉你吧,九界皇储之争,你注定不能置身事外,你不去杀别人,别人也会惦记着你,想着该怎么搞死你,傻孩子,你可上点儿心吧。"晏天痕虽说方才气势非丰凡,但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儿,涉及到他大哥的时候,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但除此之外,晏天痕仍是没什么干劲儿。晏天痕有些烦躁地将在他眼前乱晃的凤惊羽给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惆怅地叹了口气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就算知道了,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我一夜之间就能变成大杀四方的大能?"凤惊羽灼灼看着晏天痕,道:“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你是天魔,只要你体内的封印解除你就能得到天生的血脉传承,到时候,一日万里的修为提升速度,根本不在话下啊!""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们天魔一族的事情?”晏天痕狐疑地盯着凤惊羽。“好歹我和你爹,也算是朋友了。"凤惊羽颇为自豪地拍拍胸脯,道:“你爹魔尊幽冥,曾经给我说过不少天魔一族的隐秘,你若是想知道,以后我想起来就能告诉你。" 第373章 魂珠乐不可支地笑了一会儿,才听始终长眉不展的蔺玄之淡淡说道:“除了争,还有其他出路可走否?""你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问我?"魂珠凉凉说。蔺玄之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魂珠忍不住道:“说来这小子也是点儿儿背,他若仅仅是半魔子,这么多年不争不抢的到也会被人忘了,但谁让他还是个绝世炉鼎之体?你且看吧,惦记他的人,恐怕只多不少。"蔺玄之心下一片冰凉。晏天痕身上最大的秘密,并非他的身份,而是他的体质。上辈子,晏天痕便是死于他的这种体质。所以蔺玄之这辈子,始终在警惕这个秘密被人察觉到一一然而事与愿违,九界之中,晏天痕的炉鼎体质,竟然已经成了众所周知之事。这感觉,真是太恶心了。炉鼎之体,是天生的双修容器而前面加上一个“绝世”,便意味着只要与他双修,哪怕违背阿痕的意愿,也能得到不可估量的巨大好处。这对于修仙之人而言,要比丹药法宝更有吸引力。蔺玄之一想到有那么多人在垂涎惦记着他的阿痕,便心情灰暗,恨不得将那群混账给碎尸万段,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魂珠眼看着蔺玄之越来越阴暗的心思,便还是没忍住提点道:“小子,你如今也不必太过担心,那些人几年之内,恐怕轻易找不到晏天痕的去处,你该做的,便是趁着这宝贵的几年,赶紧把你的修为提升,该和旁的世家联络,便要紧着联络,该去找靠山找金大腿,便赶紧去找,悲春伤秋的一点用都没有。""我知道。"蔺玄之淡淡回答,但是他的手,却是在袖子下面捏紧了。晏天痕对凤惊羽进行了威逼利诱之后,才整理好心情,心满意足地来到蔺玄之的房间。刚一进门,晏天痕就变成了那个又胆小又天真单纯一无所知的傻弟弟。蔺玄之见到晏天痕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表情,顿时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他招了招手,让晏天痕过来他身边,将晏天痕抱在腿上,缓声安抚道:“阿痕,今日让你听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是大哥的错,但是既然听到了,我便想问问,阿痕心中可有什么想法。"晏天痕现在满脑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蔺玄之结实温热的大腿上。晏天痕啊了一声,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想了想,觉得即便知道了爹娘是谁,知道了身世背景,知道了凤惊羽留在我身边的目的,难道我就不是我了吗?”无论如何,他仍然是晏天痕啊。蔺玄之听懂了言外之意,心中略微松了口气,点点头道:“阿痕能想到这些,大哥便放心了,以后有什么想法,阿痕也要及时告诉我。"晏天痕乖巧地点头。蔺玄之道:“你的身份,确实棘手,不过不至于现在便影响到你的修炼,你该是如何,还是如何,旁的事情交给大哥来处理便可。"晏天痕心知他若是一定要苦巴巴求着蔺玄之让他插手,蔺玄之必然会心中不安,便仍是顺从地笑着答应道:“好,我都听大哥的。"蔺玄之微微笑了笑,额头轻轻顶着晏天痕的额头,亲昵地低声说道:“阿痕这么乖,想要些什么奖励?”“想要大哥亲亲。"晏天痕说着,便已经啄上了蔺玄之的唇。蔺玄之笑着将这个亲吻加深,抱起晏天痕便朝着床榻走去。再不过几天,便到了玄天宗新一轮的入学考核。蔺玄之与晏天痕都已经提前挂名,到时候直接过去报名便可,由于百家际会中,蔺家荣升为一流世家,因此天字级宗门今年给的面试名额,从一个变成了四个一一当然这四个名额,是五大天字级宗门相加的数量。其中,蔺玄之和晏天痕属于特招,不算在名额之内,蔺焰占了天火宗的名额,蔺泽之自然要占上一个,这样一算,还剩下两个宝贵名额。这几日,五长老的门槛都要被蔺家人给踏破了。为了剩下的两个名额该分配给谁,五长老可谓是绞尽脑汁,他原本想找四长老蔺留春来商量解决,然而蔺留春一回来就跑的无影无踪,根本靠不住,这把五长老气得恨不得骂娘。僧多粥少,谁都想要那两个免试进入玄天宗内门的名额,五长老虽然贵为家主,但是实际上他对蔺家小一辈的能力,也并没有那么了解,毕竟他真正掌管蔺家大小事宜,还是在蔺湛不在了之后。五长老后来一想,突然灵机一动,大胆地将这个决定权,交给了蔺玄之。等再有人上门求取名额,五长老均是大手一挥,施施然道:“这名额是玄之为家族争取来的,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去找他吧。”如此一来,五长老这边是清净了,但蔺玄之那边---"玄之侄儿,你看你这弟弟,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经隐隐有了你的风范,不妨给他这个机会…”"玄之,这是我娘家拿的三百年份儿的灵芝,用在药中最为补身,你不妨试试看。""玄之….""玄之"蔺战天走进别院的时候,便看到晏天痕正翘着二郎腿靠坐在院子里的那棵桃花树上,眨巴着眼睛,手里拿着一颗灵桃,啃得不亦乐乎。蔺战天停了下来,抬头望着晏天痕,道:“你怎么在这里坐着,玄之呢?"晏天痕眨眨眼睛,说:“我大哥被围攻了,我嫌里面太吵吵,就出来透透气。”蔺战天顿时了然地笑了笑,说:“玄之现在可是能执掌一切的当家人,来找他的人,自然不会少,恐怕还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晏天痕点点头,从树上跳了下来,拍拍屁股笑着说:“战天哥哥,你来找大哥,该不会也想拿点东西,向我大哥讨这个名额吧?"蔺战天一向绷着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他摇摇头说:“我的确带了些东西来给玄之,不过,名额的事情,我不会多想。"晏天痕说:“你不想去玄天宗吗?"蔺战天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说:“我去不了,家中妹妹离不开我。” 第375章 若说起来,蔺雨凡在整个百家际会之中的表现,其实并不算突出,在武道比试中,她很快就下场了,没留下什么浪花来。晏天痕对蔺雨凡的印象,就是这个瘦瘦高高又高冷的女子,行事作风极为低调,低调到他大多数时候都想不起有这么个人来。蔺玄之究竟看上她什么了?很快,蔺玄之便给晏天痕答疑解惑。"蔺雨凡,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蔺玄之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道:“此人极为低调,且会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让人轻易不会注意到其存在,若是悉心培养,关键时候倒是可以当成隐藏的王牌来使用,兵行险着,而且蔺雨凡自己,也有这个意思。"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暴露在人前,反倒是更愿意居于幕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这世上明枪居多,暗箭难找,蔺雨凡便是这么个暗箭。晏天痕有些惊讶,道:“可是,我并不觉得雨凡姐姐很厉害啊。"蔺玄之勾过晏天痕的脖子,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只见晏天痕的眼睛越睁越大,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他大哥竟然说,蔺雨凡根本不是个女子,而是个大男人!这……这未免太惊世骇俗了。蔺玄之看着晏天痕的可爱模样,禁不住笑了笑,说道:“不过,不瞒你说,这么久以来,我也没有察觉到蔺雨凡竟然是个男人。”晏天痕不解地说:“这是为什么啊?”蔺玄之摇摇头,道:“具体原因,就得问他了。"不过,想来和蔺如海这一脉的那档子宠妾灭妻的事情,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只是这等私密的事情,蔺雨凡不主动提起,蔺玄之自然也不会去询问。不久之后,青竹带着一个小脸圆圆的少年,大踏着步子地走了进来,青竹面色如常,一身青衣让他显得玉立不凡,成熟稳重,只是身后的少年就显得匆匆忙忙,忐忑不安了!“少爷,小少爷,段少主身边的元宝,说是有急事要见你们,我拦不住,便带过来了。"青竹已经三十多岁,原本是跟在蔺湛身边的贴身侍仆,只是前些年和一位剑修结为道侣,离开了蔺家,自那之后蔺玄之再也没见过青竹。只是这几日,青竹又只身一人回到蔺家,虽说看起来仍是年轻俊逸,但眉宇之间的疲倦却是难以掩饰,在青竹知道蔺湛已经殒命的消息之后,更是深受打击,摇摇欲坠。青竹从小便和蔺湛一起长大,与蔺湛的关系看似是主仆,实则说是兄弟都不为过,蔺玄之也算是青竹看着长大的,对青竹也是尤为信任,毕竟上辈子,青竹在几年之后回到蔺家,得知蔺湛已死的消息之后,穷尽一生都在寻找蔺湛的仇家,为他报仇青竹愿意回来,蔺玄之自然是高兴的,但比起蔺玄之来,晏天痕的开心,可谓是溢于言表元宝是段宇阳的贴身小厮,蔺玄之是认识的。“蔺少,天痕少爷。"元宝眼眶红着,像是要哭了似的,扑腾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少爷吧,求求你们了!"晏天痕吓了一跳,赶紧把元宝揪起来,道:“你说清楚,宇阳哥哥这是怎么了?"蔺玄之心中也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元宝一边抹目一边说道:“昨天我们家少爷突然晕了过去,被家主和夫人带走照顾,药师检查过之后,说他体内竟然有了…有了。""有了什么?"晏天痕急得直皱眉头。蔺玄之却是瞬间领悟,虽然他觉得不可思议,但上辈子他为魂体之时,也并非没有见到过类似的情况发生。"有了。""是真的有了。"“你们家少爷,此时在什么地方?“蔺玄之直截了当地问。元宝抽抽鼻子,望着蔺玄之,一脸愤愤地说道:“被拉到家族执法堂去了!家主本来很疼少爷的,但是架不住那个毒妇在旁边添油加醋,家主一气之下,就要给少爷上家法,还逼问他肚子里的东西,是谁的种,还要给少爷喂药,把肚子里面的孩子给打了!""什么!?谁的种?这是什么意思?"晏天痕虽然还没搞懂什么情况,但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道:“大哥,我们快去救救宇阳哥哥吧!"蔺玄之微微皱眉,道:“元宝,你带我们立刻过去。”元宝从地上跳了起来,拿出手巾擤了把鼻涕,感激地说道:“谢谢蔺少爷,我们家少爷是死是活,就全看你了。”事不宜迟,蔺玄之带着晏天痕,跟随元宝立刻朝着段家赶去。进了段家堡的大门,路上有段家人经过,他们禁不住对着元宝指指点点,还有一些人脸上都带着唾弃和明显看热闹的表情·“听说了没,咱们段家的堂堂少主,竟然怀上了个杂种!”“呸,真是丢人,平日里自己不求上进就罢了,还是个被男人压的货色,竟还能像女子一样怀孕,太恶心了。"“怪胎,怪胎!"第255章 及时救援又有人小声说道:“听说这次家主气得要命,正在执法堂给段宇阳打胎呢。”"哎,赶紧打了吧,要我说,段宇阳这次算是丢死人了。”"主脉竟然能出这种事情,真是家门不幸,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若是知晓,多少人都会嘲笑我们段家。""男人竟然还能生孩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最要命的是,这是违背天道之举,也不知道天道会不会怪罪到我们段家头上来啊!"自然,也有受过段宇阳恩惠,和他关系不错的,在替段宇阳说话。"这种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们]还是口下积德吧,再说了,就算真的怀了孩子,也是我们段家的种,也是嫡子,这岂是你们能随便乱说的?""就是,段家嫡脉骨血,岂是你们能随便辱骂的?” 第377章 段正德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道:“把药拿上来,给少主喂下!”旁边的三位身着段家盔甲的修士,立刻一个拿药,两个走到段宇阳身边,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他的身体。段宇阳心头大惊,被气得全身发抖,立刻挣扎着起身吼道:“你们]有什么资格?谁敢动我。"段宇阳说着,便抽出了符纸,刚想扔出去,就被一股极大的真气,给打了出去。"嘭"地一声,段宇阳摔在了地上。他用充满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对他动手的后母。段夫人却是朝着他勾唇冷笑,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帮少主一把?”"是""我操你祖宗!"段宇阳突然疯了似的破口大骂,指着段夫人道:“你他妈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心如蛇蝎的毒妇,贱人…."段夫人面色一沉,扭曲了一瞬,厉声说道:“给我打他的嘴!"“宇阳哥哥!"恰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晏天痕猛然叫了一声,整个执法堂的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段宇阳趁着旁边几个侍卫朝着门口看的机会,一溜烟地爬了起来朝着门口跑过去。"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段宇阳亳毫无形象地扑向蔺玄之。蔺玄之看着披头散发没形象的段宇阳,禁不住抽了抽嘴角。"站住!"段夫人手中一条白绫飞出,正要卷住段宇阳的身子,突然一股巨大的旋风迎面冲了过来,竟然将那条白绫,给冲了回去,这其中蕴含的真气,可谓是磅礴惊人,毫不留情!"什么人!"段夫人满脸错愕又愤恨地望着蔺玄之,重重的一拍桌子。蔺玄之面色淡淡,身旁站着两只昂首挺胸白毛竖起的虎崽子,晏天痕则是赶紧冲上去将段宇阳藏在身后,气鼓鼓地瞪着段夫人。"少爷!"元宝也冲了过来,连忙检查段宇阳的身体有没有受伤。段宇阳松了口气。他感激地看着蔺玄之,心里想着:这一下真有救了。"蔺玄之!"段宇豪眼睛眯起,迸射出冷光,死死盯着手中握着一把扇子的蔺玄之。蔺玄之不疾不徐地合上扇子,拱手象征性地行了一礼,风度翩然地道:“段家主,段夫人,不知宇阳做了什么错事,竟然要被两位带到执法堂,亲自动手行刑。"第256章 元家到来段正德心中一惊,暗道蔺家如今可是水涨船高,蔺家弟子,他也是轻易不能动的。段正德皱起眉头说道:“玄之侄儿,这是我们段家的家事,你乃是蔺家嫡子,私闯我段家执法堂,恐怕不合适吧?"蔺玄之点点头,说:“的确不太合适,不过,事急从权,宇阳怎么说也算事我的朋友,他出了事,我若是置之不理,才是无情无义。""切一-”段宇豪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又玩味地说道:“该不会,我这位大哥肚子里面的杂种,是你的吧?""我肚子里面是杂种,那我也是杂种,我爹也是杂种,你小子也是杂种。"段宇阳口舌伶俐,当即就怼了回去,这段宇豪骂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连带着他肚子里那个小东西,这他就不能忍了。段正德气得脸色发青,怒道:“你还不给我滚回来?还不嫌丢人?"段宇阳满是失望地望着段正德,说:“这孩子,我是绝对不会不要他的,你若是一定要逼我,那我也只好和你们拼了。"段正德顿时连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段宇阳破口骂道:“你素日里胡作非为,我都忍了你若是一定要留下这杂种,我们段家,就容不下你了!""不就是让我滚蛋么。"段宇阳轻蔑地扫过在场几人,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将衣服上段家的家徽取了下来,扔到地上,道:“从今天开始,我便不是段家人了。”段正德没想到段宇阳竟会如此决然,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满脸通红,道:“你要滚,便滚出段家吧!"段宇阳最终森冷地扫了段正德和苏玉莲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大踏步离开,他的腰杄挺得笔直,眼神轻蔑至极一一所谓家族,不过是个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他虽然可惜段家少主的位置,也同样不舍母亲在这里存在过的痕迹,但是,事已至此,若段家对他而言,带来的伤害远比带给他的荣华富贵要多得多,家族已经无法为他遮风挡雨反而要他的命,他宁可什么都不要。段宇阳走的时候,除了生母留下来的储物袋之外,什么都没带。蔺玄之和晏天痕全程陪着他,段宇阳闷声不吭的,晏天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晏天痕频频看向蔺玄之,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蔺玄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待到段宇阳走出段家大门,蔺玄之才开口说道:“你可有什么想法?"段宇阳冷笑一声,说:“先找个客栈住着再说。”蔺玄之道:“既然没地方去,不妨先去我那边住着。"段宇阳摇摇头,道:“太麻烦了。”蔺玄之说:“这怎么能算麻烦,寒舍虽陋,但总有你下榻之处。"晏天痕也点头说道:“是啊宇阳哥哥,你这样子一个人出来住,我和大哥怎么能放心得下段宇阳有些心动,但想想仍是拒绝了。""算了,过几日你们就该前往玄天宗了,我住不了几天的。"段宇阳勉强地笑了笑,脸色苍白而疲倦,看起来让人极为心疼。他说:“幸亏我身上还有不少盘缠,足够我生活了。”晏天痕见他那个样子,满是心酸地说道:“宇阳哥哥,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住在外面哪里比得上住在家里?再说了,你现在肚子里面还有宝宝,住在客栈根本没人照顾你,你还是跟我回家吧。”元宝也走上前来,猛地点头说道:“是啊少爷,蔺少爷既然开了口,我们便跟着他去蔺家吧,这样还能有个人照应,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孩子着想啊。" 第379章 第257章 情人相见蔺玄之将段宇阳带入家门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五长老的,而且这些日子,外面的风言风语,五长老也听了不少,他也因此而专门找来蔺玄之,询问了此事。此事,五长老再看元家这架势,哪儿会不知道他们所来为何。蔺润如眼眸微微一眯,道:“我还曾听说,元少主似乎也是有了心上人。""是啊。"元峥喝了口茶,啧了一声,道:“而且人家还把他给甩了,到现在都没追到媳妇儿。"元峥满脸嫌弃地斜了元天问一眼,道:“我们老元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出来这种连媳妇儿都追不到的混球,真是丢了八辈子人了,我倒想看看,那个小兔崽子该有什么脸面去见元家的列祖列宗!""爹!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元天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于他爹一言不合就当着外人的面拆他老底不给面子,表示相当不爽。元峥挑着一边的嘴角,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儿子留,特别不怀好意地说:“怎么着?你爹我难道说错了?连喜欢个人都能搞错,我也真没见过这么傻缺的人了,出门在外,我可真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儿子。"元天问抽了抽嘴角,索性直接对苏墨说道:“爹,你能不能管管他?"苏墨笑道:“回去之后,我给你讲讲你爹以前办过的蠢事儿。"元峥:“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儿子是最棒的,谁敢说我儿子傻,我和他没完!"元天问:“.....”五长老:“…"论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苏墨话锋一转,才直入主题。苏墨说道:“这次前来,实不相瞒,其实是为了犬子而来的。”五长老虽然已经猜到,但仍然装作不知,挑眉问道:“所为何事?"苏墨淡淡笑了笑,说:“这件事情,还是让犬子自己说吧。”元天问之前被剥夺了说话的机会,此时立刻开门见山道:“我来找宇阳,他是我心上人也是我命定的道侣,此前前来,我要接他回家。"五长老挑了挑眉梢,道:“段家大少爷这段时间,可是极为出名,听说他以男子之身怀子而且孩子的另一个父亲,还是我家玄之。"躺着也中枪的蔺玄之面色如常,淡淡道:“我和段宇阳清清白白的,只是朋友,天问兄可干万别误会。"他怎么不明白,五长老这是故意挖苦呢。元天问误会谁也不会误会蔺玄之,虽然他之前一直看蔺玄之和段宇阳走得近,因此有些不爽,但此时他对蔺玄之可谓是极为感激。元天问有些羞愧,但仍是直言不讳道:“他腹中的孩子,其实是我的。"五长老故作惊讶,道:“哦?"元天问对着五长老拱了拱手道:“我正是来接宇阳与我一起离开的,前段时间,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随着宇阳回来,今次来此,便是要履行未尽之约。"蔺玄之点点头,道:“宇阳在我的别院之中,不妨我现在便带你去见见他。"元天问眼睛一亮,暗赞蔺玄之有颜色会来事儿,他早就恨不得赶紧去见段宇阳了,根本不想在这儿和蔺家长辈说这些虚的,只是两个爹都在旁边坐着,他要是不表现的好一些,怕是回去又要被絮絮叨叨说一大堆,也不好主动提起要走。蔺玄之可是给他个完美的台阶。元天问立刻点头,道:“那就烦劳玄之带路了。"苏墨看了元天问一眼,道:“我和你父亲就先不随着过去了,省的吓着那孩子,你且记住,他若是心中不情愿,你也不必太过坚持,我说的是你的嘴巴一一该做的事情,当然还是要做的。"元天问忙不迭地点头,道:“我知晓的。"反正,段宇阳若是不愿意随着他去玄城,他留在这里陪着段宇阳,也是一样的。蔺玄之禁不住暗中咂舌,这苏墨可真不愧是个让人闻声变色的厉害人物,他那话的意思,说白了不就是让元天问继续死皮赖脸无论如何都要缠着段宇阳么。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诚不欺我。蔺玄之带着元天问前去别院。路上,元天问抓住机会低声说道:“此次的事情,你帮了大忙,我欠你一个人情。”蔺玄之挑了挑眉,道:“你已经欠了我好几个人情了。”元天问毫不羞愧,道:“该还的时候,我自然会还的。"蔺玄之淡淡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客气什么。”元天问道。若不是蔺玄之和晏天痕及时赶到,段宇阳腹中的孩子怕是十有八九保不住了,段家觉得男人怀子败坏门风,又觉得违背天道会让整个段家都遭逢大难,再加上那个阴毒的段夫人插手,段宇阳必然讨不了好。蔺家自从升为一流世家,说话的底气便足了不少,蔺玄之将段宇阳带回自家,并非没有风险,因为段家怎可能轻易放段宇阳离开?段家几次上门要人,都被拒之门外碰了一鼻子灰,若是换个弱势一些的家族,谁敢为了一个外人,而得罪整个青城一霸段家?蔺玄之也是顶住了不小的压力,五长老在他将段宇阳带回家的时候,便询问他孩子的事情,蔺玄之直言不讳地将元天问卖了出去,才让五长老点头应允。毕竟,元家少主的孩子,还是有底气一救的。蔺玄之的别院之中,段宇阳拿着行囊在和晏天痕拉扯。宇阳哥哥,你跑什么跑啊,你又不欠他的!"晏天痕扯着包裹不让段宇阳走,连带着两只虎崽子也一左一右地咬着段宇阳的裤脚,不然他出门。段宇阳无语极了,翻了个白眼道:“什么不欠他的,他人都已经跑过来的,肯定是捉我回去给他生娃娃的,我虽然想生下这个崽子,但却不想给他生!"晏天痕摇摇头,说:“宇阳哥哥,你又说气话了。" 第381章 段宇阳抓着元天问的衣服,难受地说道:“这世上,除了我娘,我再也没有亲人了,你就算欺负我,也没人会帮我欺负回去。"元天问无比温柔地说道:“我珍惜你、疼爱你还来不及,哪里还舍得欺负你?而且,我们元家人都是妻管严,这是世代遗传的,根本改不了。”"胡扯八道。"段宇阳破涕为笑,抬起脸说道:“你这就是在欺负我,还威胁我。”什么不管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什么把醉红楼给拆了砸了,还说什么如果自己不答应,他的境界就提不上去…前面还好,就是修为这件事,是实打实的让段宇阳感到棘手。哪怕再不愿搭理元夭问的时候,段宇阳也不得不承认他心慕这个男人,所以他见不得元天问有半点不好。元天问顺势亲了亲段宇阳的鼻尖,道:“是啊,我就是威胁你,可我也只威胁你这一件事,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其他的事情,我都听你的。"段宇阳笑了笑,低头擦了擦眼睛。他有些想哭。他原本已经彻底放弃了,他只想着带着这个上天可怜他而给他的馈赠,隐居山林,过完他短暂的一生,就此便心满意足了,可没想到,天见可怜,竟是让他峰回路转,从元天问这里得到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温暖和关爱。这样的元天问,他再也生不出任何借口离开他了。他输了,且输的心满意足,心服口服。元天问始终提起来的一颗心脏,总算是落回了原处。段宇阳的症结,追根究底是在他的身体状况上面,多亏了苏墨聪慧,找到了症结所在,否则元天问怕是还要走不少弯路。晏天痕见段宇阳态度缓和不少,便趁机说道:“谁说你没娘家人?以后,我和大哥就给你当靠山,要是天问哥夫欺负你,我就和大哥一起打上元家,把他揍得满头包,再把你和宝宝接回来,不给他看。""嗷嗷!"阿白和琥珀也认可地叫了起来,尤其是琥珀,还冲着元天问露出了一个超凶的表情。元天问淡定地接受这些"娘家人"的下马威。反正,他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的。段宇阳哭笑不得,道了句谢,有些疑惑地对元天问道:“我在得知我肚子里面有孩子的时候,还吃惊了好久,还担心你若是知道了,会觉得我不正常,可现在看来,你并不感到意外。"“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元天问摸了摸段宇阳的毛,对着蔺玄之点点头,便随着他朝屋子里面走去关上门,元天问按着段宇阳在软椅上坐下来,才淡淡说道:“虽然五洲大陆鲜少看到男人生子的前例,但我却是知道的。"段宇阳眨眨眼睛。元天问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爹便是因为吃了一颗孕子丹,才生下了我。”"啊!?"段宇阳吃了一惊,道:“不是说,你是元叔叔的原配夫人生下来的吗?"世人皆传言,元天问的生母是元峥的第一任夫人所出,只是第一任夫人难产而死,之后才有了苏墨这个后爹登堂入室。元天问摇了摇头,道:“我元家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你也知道元家的化蝶大法,这是一套双修功法,只能和同一人修炼,否则就会终其一生再无任何进展突破,我爹说,我父亲那个时候成日吊儿郎当,修炼上不上心,我爷爷他们颇有微词,便出于给我父亲一些颜色看看的考虑,不允许我爹进门,也不承认他的身份。说到这里,元天问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只是,我爷爷他们恐怕怎么也没想到,我父亲竟然说通了我爹,乔装打扮男扮女装,就那么抬进了家门。进了门之后,族中长辈虽然知道,但又不能对外说实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巧,我爹搞到了一颗孕子丹,他不想让世人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便索性用女子的身份,生下了我。"然而苏墨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以女人形象出现在人前,他便计上心来,用假死的方法,金蝉脱壳,等他再出现在元峥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是苏墨了。所以,元天问对于段宇阳孕子,也并不感到太过意外。晏天痕听得津津有味,托着腮说道:“苏墨叔叔真是太厉害了,连孕子丹这种东西,都能搞到,我还以为,这类在《偏一门》上出现的丹药,都是传说中才有的,逗我玩儿的呢!"“这个倒是不会。"段宇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也曾经听说过《偏一门》这本书,我娘说,这是一本奇书,上面的丹药阵法、符箓法器什么的,虽然看起来古怪非常,但实际上都是曾经出现过的东西,只是年代久远,已经不再齐全,再加上材料轻易不能找到,所以才被当成是杜撰的。"晏天痕眼睛灼灼,道:“看来,我也要好好研究一下这本书了。"保不准以后,蔺玄之和他想要宝宝的时候,他也能给自己炼制一颗孕子丹----不对等等,为什么是给他炼制,而不是给大哥炼制?蔺玄之这边已经在对元天问说道:“改日不妨帮我问问苏前辈,这孕子丹是从何处搞到的?"元天问说:“我爹曾经透露过一些,他说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将孕子丹搞到手,而且五洲之中,尚未发现炼制孕子丹的材料。"没有材料,便意味着整个五洲都不会有孕子丹。看来,便是在九界之中了。蔺玄之点点头,暂且不再深究,而是转而问道:“不知这次,苏前辈能在此处停留多久?"元天问道:“我爹前些日子,全部心思都在寻找丹师药师上面,族中的事宜,都暂且靠后积攒了不少,恐怕我父亲和我爹最多只能在此处停留三日,便要回去处理族中事务,不过,我倒是可以随心所欲。”说着,元天问还对段宇阳投去蛮有深意的一笑。段宇阳也忍不住笑了,说道:“你这个少主当的,可真是个甩手掌柜。”元天问大言不惭,道:“这世上,总归是没有比媳妇儿更重要的事情了。"段宇阳想翻白眼,但最终还是笑了起来。晏天痕被塞了一嘴巴的狗粮,也忍不住笑道:“你们这算是和好了吧?元天问拉着段宇阳的手,点点头。晏天痕吁了口气,说:“总算是和好了,我这个外人看着,都替你们累得慌。""是啊,都怪你。”段宇阳扫了元天问一眼,道:“要不是你眼瞎,认错了人,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元天问点点头,道:“都是我的错,不过,好在我醒悟的早,皆大欢喜,若是我真在和韩玉然结为道侣之后,才发现他不是我爱的人,这才是没救了。”"你知道便好。"段宇阳凉凉说道:“本少爷和他差了那么多,你竟然也能搞混。” 第383章 韩家主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道:“元天问…若不是他废了我儿,韩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堕落到为仇人送质子的地步!"看着韩家主满是憎恨的面容,韩矜微微垂下了眼皮。韩家主兀自骂了一会儿,才勉强重新平静下来,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说道:“韩矜,你虽然跟着他们修习,但是你必须无时无刻不记住一一你是韩家人,你的堂兄,便是被元天问给害了的,你如今受到的耻辱,也一样是元家人,施加给你的,你要恨他们,把他们从心底当仇人来看待,有朝一日,你一定要杀了元天问,振兴韩家,给你堂兄、给整个韩家报仇,一洗前耻。"韩矜的眼皮子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他轻微点了点头,道:“伯父放心,我自会记得我的姓氏。"韩家主眯了眯眼睛,盯着韩矜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会好生照顾你的父母,你且安心去吧,别忘了给族中传递消息。"韩矜咬了咬下唇,小手在袖子下面捏成了拳头。“是"照顾这个词,可是有很多种解读的方法。苏墨很快和蔺润如谈好了一些两家合作的生意项目,由于苏墨对蔺家心存感激,且又因为得了儿媳妇和孙子,心情相当不错,所以把利润压得非扌乍常低,这让蔺润如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和苏墨通夜畅谈。这可是个上门送钱的财神爷啊,谁不得巴着捧着?不过,苏墨和元峥记着去见儿媳妇儿,谈完正事之后,便先行告辞前去蔺玄之的别院。蔺玄之别院之中,苏墨见到了已经被自家儿子搞定的段宇阳。段宇阳见到苏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脑袋说道:“墨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苏墨连忙走过去,拉着段宇阳的手,笑道:“哪里哪里,应该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是天问太傻,一遇到你的事情就不冷静,说不定你根本不会吃这些苦头。"元峥也满意地看着段宇阳,走过去用力在元天问背上一拍,冲他翻了个白眼道:“妈的以后这种追媳妇儿l的事,你再敢蠢成一头猪,还让你爹从头到尾的替你操心,你就滚出家门别回来了。"元峥对于元天问占用他媳妇儿太长时间,尤为不满,以至于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元天问留。元天问心情好,也不和元峥计较,扫了他父亲一眼,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这辈子只追这一次媳妇儿,以后绝不会招惹媳妇儿生气。”他一口一个“媳妇儿"喊着,段宇阳饶是自认为脸皮巨厚,此时也忍不住红了脸。晏夭痕欣慰地摸摸下巴,说:“太好了,宇阳哥哥以后终于有人照顾了。”元家人看起来,可是要比段家人靠谱得多苏墨走过来,看了看晏天痕,又看了看蔺玄之,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蔺玄之笑了笑,道:“应该的,毕竟以前宇阳也多方照顾我弟弟。”“是啊,墨叔叔不用客气。″晏天痕抬头和蔺玄之相视一笑,道:“谁让我们关系好呢。”苏墨的视线在蔺玄之和晏天痕拉着的手上逡巡了片刻,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特殊过了片刻,他突然看出了什么来,顿时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抹错愕之色。元峥也扫了一眼,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晏天痕故意叹了口气,说:“虽然宇阳哥哥现在有你们照顾,可是,他之前在段家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暗算,难道就这么算了?若是前些日子,我和大哥没及时赶过去,恐怕宇阳哥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提起这个,苏墨和元峥的面色也都沉了下来。苏墨冷淡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段正德此人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还算不糊涂,没想到,他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混蛋,还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元峥显然也是知道段正德的所作所为,英俊的面孔上露岀了显而易见的嫌弃和鄙夷,鼻孔里出气,道:“段家在他手中还没败落,简直是祖上积了大德。”第260章 厉害后盾段宇阳觉得有些尴尬,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他觉得这个父亲,现在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并不怎么样了。意识到段宇阳的处境,元天问伸手将其揽在怀中,低声说道:“你那个父亲,不认也罢,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段宇阳苦笑道:“虽然他对我不算特别好,但也没做过什么太多不起我的事情。至于给我下的毒,应当是苏玉莲这个毒妇下的。"难道你真以为,若是没有端正的那小老儿的默许,苏玉莲敢在段家,明目张胆地给你下那么多年的慢性毒吗?元峥一脸不屑,眸中闪过一抹凶光,道:“他好歹是家主,他的嫡长子在修为提升上,出了那么大的问题,身为家主必然会焦心地查找原因,我就不信,若是从里到外细细查找,会查不到你体内有毒!"段宇阳的面色蓦然白了一白。元天问抱怨道:“父亲,你说这么直白做什么?"段宇阳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是元叔叔的错,其实我心中早就已经隐隐有所猜测,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苏墨看着段宇阳面色不好,便不再多说这个话题,道:“宇阳,你既然已经和问问坦诚相待,我自然会将你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护短,自家孩子受了欺负,我肯定是要去找麻烦的,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对段家,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段宇阳愣了一愣,沉默下来。他从未想过报复段家,他虽然知道苏玉莲和段正德做过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他却从来衣食无忧,比寻常人过得好的多。段宇阳不爱计较,也当了多年段家少主,对段家的责任心非同寻常,哪怕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让段家走下坡路。至于苏玉莲---段宇阳望着苏墨,道:“墨叔叔,说实话其实我并不想对付段家。"苏墨轻描淡写道:“当然不是让你对付段家,好歹是个一流世家,价值厚重,搞垮了太可惜。"段宇阳有些不解。元峥解释道:“你墨叔叔的意思是,要不咱就想办法把段家搞到手,把段正德和苏玉莲这两个不靠谱的搞下去,你直接上位当家主玩玩儿。"段宇阳:“…"这他妈就有点儿厉害了。晏天痕瞠目结舌地看着元峥和苏墨,突然觉得有个厉害的公公婆婆也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苏墨和元峥这种牛气轰轰的主,一言不合就要搞掉一个一流世家的家主。 第385章 蔺玄之走过来,恭敬有礼地问道:“宇阳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苏墨这几日便开始给段宇阳调养身体,带来的丹师没日没夜的炼丹炼药的,还征用了季兰君这位小有名气的丹师。苏墨说道:“找对了路子,以后就只剩下调理了,宇阳身体内的毒素,可是经年累月积累的,一下子肯定去不了,得慢慢来,况且他腹中还有孩子,更是怕丹性太烈,不小心伤了孩子所以只能渐次调理。"蔺玄之微微一笑,道:“那就恭喜几位了,宇阳心地善良,天道到底还是给他留了一线生机。""是啊。"苏墨叹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笑着对蔺玄之道:“哎呀,你这孩子可真是会说话,你爹还在的时候,还总是跟我抱怨说你这人不爱说话呢。"唠了几句家常之后,蔺玄之道:“苏世叔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也不要紧。"苏墨说:“就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给你提前打个招呼。”"刚好,我也有些这方面的问题,想向苏世叔取取经。"蔺玄之说。晏天痕一听,顿时说道:“我去看看宇阳哥哥,你们聊。”说完,他就像是被鹰追的兔子似的,撒开腿丫子就刺溜地跑了,那动作无比矫健迅速。苏墨失笑道:“这小子,看来是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啊。”"是啊。"蔺玄之淡定道:“一家子里面,有一个人会做生意就行了。”第261章 另—“娘亲”关了门,苏墨先是和蔺玄之讨论了一会儿两家一起合铺的生意,又给蔺玄之答疑解惑一番说完这些家族的事情之后,苏墨才话锋一转,不知怎么的拐到了蔺玄之的私事上面去。苏墨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和你弟弟,现在是不是在一块儿了?"蔺玄之并不意外苏墨能看出来,毕竟这些日子,他和晏天痕从来不曾遮掩过什么,或者说他有意亳不遮掩,他希望该看出来的人,尽早地看出来,先自行消化一下,省的以后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更何况,两人谈情说爱这种事情,就算有心遮挡,也根本这挡不住。只要是情投意合的两人,哪怕单单并肩站在一起,气场和眼神,都与旁人不同。蔺玄之点点头,尤为坦然淡定地说道:“没错,我们在一起了。"苏墨眉宇之间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他迟疑了片刻,道:“你对你自己的身世背景,知道几分?"蔺玄之微微一怔,他以为苏墨要问的,是他知不知道晏天痕的身世背景,却没想到,苏墨竟然提起了他的背景蔺玄之顿了一顿,他自然明白苏墨问的身份背景,并非和蔺家有关的这些,便道:“我只知我爹是谁,却并不知道我娘是谁,我爹也从来不曾提起过我娘亲。"苏墨嗯了一声,思绪似乎有些飘忽,道:“你爹……你爹其实应当也算是你娘,当初孕子丹一人一颗,我手中的这颗,其实还是他拿给我的一一哎,现在想想,这孕子丹可不是容易搞到手的东西啊,哪怕是在九界里面,也是极为稀罕的玩意儿了。"蔺玄之消化了好一会儿,他倒不是惊讶于蔺湛竟然会是他娘,而是以蔺湛的那种性子,竟然会心甘情愿屈于人下,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个从来不曾见过的“父亲”了。是怎样的男人,才能入得了蔺湛的眼,还让他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蔺玄之很快回过神来,望着苏墨,道:“苏世叔,我听四长老说,你是眼看着我来到这世间之人,你对我爹,以及我另一位生父,怕是要比我了解得多吧。"苏墨望着这张和其亲生父亲有七分相似几乎如出一辙的少年,心中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苏墨道:“当初年少轻狂,不知死活,我与你爹又臭味相投,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当即凑在一起一拍即合,偶尔找到一个大能留下来的传送阵法,随意传送,竟然直接去了九界。"蔺玄之微微错愕,眼睛一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苏墨摇摇头,叹息道:“可惜,那个传送阵法,要搭配着符箓和法宝,且只能用一次就会被销毁,更何况,就算我还有法子去九界,现在也绝对不会再透露方法了,九界,根本不是我们这等人能去的地方一尤其是以我们现在的修为,去九界,便是去送死。"饶是过了多年,苏墨也仍然会在睡梦中被九界的艰难险阻给惊醒,若非蔺湛好巧不巧地抱住了一根金大腿,那人顺手罩着他们,怕是刚去九界没几天,便被杀得尸骨无存,魂飞魄散。蔺玄之心中的的确确有了几分失望,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蔺玄之更在意的事情,是有关蔺湛的。"苏世叔,我不知道你和我爹,都在九界经历了什么,但我听说,我爹以前在五洲大陆的时候,也是天之骄子,只是从外面游历回来,就像是变了衷肠,修为也大大跌落。"蔺玄之顿了一顿,道:“苏世叔,你肯定是最了解我爹的人,你能不能挑拣一些能告诉我的,给我说说我爹过去的事情?"蔺玄之虽然活了千年,但是当提起蔺湛的时候,他依然像是个孩子。苏墨听着蔺玄之的话,顿时心疼不已。在他眼中,蔺玄之哪怕再怎么老持稳重,沉稳有度,他也一样是个少年,相比起来,元天问这种没吃过什么苦头,有爹有娘也有家族罩着的小子,当真是幸福得多了。苏墨道:“你父亲是谁,我曾对蔺湛立誓不会透露出去只言片语,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不过,若是有一日你父亲那边的人来找你回去,你要对他们对留一个心眼。"蔺玄之眨眨眼睛,说:“我那个从未露过面的父亲,恐怕也是九界之人吧?”苏墨说:“这倒是。”蔺玄之心中冷笑,面上淡淡,道:“那他应当不会有这个闲心来找我。”上辈子的千年光阴,他都从来不曾听说过有关他“父亲"的任何事情,自然也没有人来五洲大陆找他。蔺玄之说不上自己的心情,其实他对“娘"的渴望,早就已经在他每次需要娘但娘都不在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如今娘亲换成父亲,也是一样的。说到底,蔺玄之其实是个冷血之人,他不会做出以德报怨的事情,别人对不住他,他又何必在意旁人?充其量,蔺玄之只是好奇父亲究竟会是怎样的俊彩风流,竟让蔺湛念念不忘。他相信蔺湛的眼光,他相信那个能让蔺湛臣服的男人,势必是个极为精彩厉害的人物面对蔺玄之的否定,苏墨却是摇摇头,道:“这可不一定,蔺湛离开他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蔺湛有了身孕,以那个人的霸道强势,他若是知道骨血流落在外,必然会不惜一切力量来寻找。更何况,他对你爹,也总有几分情深义重在里面,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几分情深意重,究竟是有几分。"蔺玄之对那个父亲,倒是有了几分不屑一一几分,必然不会是全心全意,蔺湛既然能在怀了他的时候,还撕破脸皮地跑回家来,必然是在那个人那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单凭这一点,蔺玄之就对所谓“父亲”,颇有些怨言微词。"阿痕身份更是特殊,也很至关重要,当初我那位九界的朋友,本是要将阿痕托付给我,我也做了收养他的准备。”苏墨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但是你爹那年与我一起上山,为阿痕问卜,那位窥天者却告诉我们,阿痕与你的缘分,却是连天道都无法斩断的,他说,若是想让你与阿痕以后都好,便从小让你们培养感情。我和蔺湛商量之后,才决定让他收养阿痕。” 第387章 季兰君本就对蔺玄之心存感激,再加上她的一双儿女的未来,还牵在蔺玄之身上,此时自然是蔺玄之想做什么,她便会尽全力的支持。蔺玄之道:“婶娘,我离开之后,会每隔一段时间,给族中送来一批法器和丹药,若是极品法器和丹药,便留着给段家的拍卖行,至于其他的,你看情况定价便可。近日韩家没工夫找我们麻烦,过段时间我会和段家少主签一份长久的合作契,不会给族中带来太多麻烦。"季兰君点了点头,清雅一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一_一"季兰君顿了一顿,说出心中疑问,道:“最近咱们青城段家,可是并不太平,现在听到的消息,都是段家少主即将易主。"虽然和段家的哪一位做生意定契约,对于生意场上的蔺家而言,都是一样的,不过,季兰君还是顾忌到了蔺玄之和段宇阳之间的关系。蔺玄之淡淡一笑,他果然没看错季兰君,这个女子,才是个真正能替他管理蔺家俗事之人,既心善又有能力,还会察言观色,身为女子,又为母则强,为了一双儿女,季兰君哪怕是面对三长老和白夫人的联手打压,也绝对不会露出半点怯。"婶娘不必担心,你且过段时间再看看,段家想要易主,怕是没那么容易。""既然如此,那我便等玄之的好消息了。"季兰君文雅一笑,虽然蔺玄之并未明着说段家以后会如何,但他的话,已经暗示他绝不会和段宇豪做生意。那么,她现在便可以给段宇豪和段夫人那边的人,作答复了。具体又谈了些蔺家接下来的发展是以,聊完这些之后,天色已经大暗。五长老已经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起了呼噜,显然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太上心。蔺玄之扫了五长老一眼,对季兰君说道:“今日我们就先说到这里,等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婶娘直接通过这传音铃告诉我便可。”季兰君晃了晃手中小巧漂亮的传音铃,笑了笑道:“你在炼器方面的造诣,的确令人望尘莫及,这若不是天赋,可说不过去。”蔺玄之一笑,道:“那边当做是天赋吧。"实际上,天赋当然是有的,但不可否认他付出的心血。上千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寂寞孤单,才换取他如今所谓的“天赋异禀”,但终究是值得。五长老适时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哟,还没说完呢?"五长老说。蔺玄之道:“基本上都说完了,不过突然想到一件事,觉得家主有必要考虑一下。”"又打什么主意呢?"五长老斜了蔺玄之一眼,道:“说吧。""执法堂正堂主空缺多年,一直未曾补上,如今蔺家升为一流世家,这个位置,不补也不行了。"蔺玄之道:“我提议让副堂主进补一位,顶上这个位置。"五长老点点头,道:“副堂主有五个,你觉得谁合适?"蔺玄之道:“蔺不败。"季兰君吃了一惊,道:“玄之侄儿,我夫君并非蔺家嫡脉,怕是没这个资格,难以服众。”蔺润如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着蔺玄之,就等着他这张巧舌如簧的嘴巴里面,能说出什话来。蔺玄之不疾不徐,道:“嫡不嫡脉的,有什么要紧?如今嫡脉式微,旁系倒是出了不少厉害的人物,蔺家今日不同以往,百家际会上,我们占尽了好处,不知有多少世家都盯着我们,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一步都不能出错。不败叔叔坐在那个位置上,对于婶娘在族中的话语权,也是一大助力,何乐而不为?当然,我只是认为应当用最对的人来坐最对的位置罢了,至于最终如何选择,还是家主说了算。”五长老挑着眉斜看着蔺玄之,冷笑一声道:“你这臭小子,这他娘的会给我刨坑,道理你都说尽了说透彻了,我若是不让蔺不败坐执法堂正堂主的位置,岂不成了你心目中的老糊涂?"蔺玄之忙道不敢。五长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挑了蔺玄之一些毛病,最终才摸了摸下巴,轻哼一声说道:“既然是你建议的,那你就去代我来公布此事吧,顺便,蔺家少主这个向来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也让你坐坐吧。"季兰君一愣,顿时激动不已。而蔺玄之看起来倒是尤为淡定。蔺润如敲敲桌子,看着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淡定模样,道:“你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你以为蔺家少主,非你不可吗?"蔺玄之轻描淡写说:“难不成,家主还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蔺润如顿时被噎住了。是啊,论起计谋心智,论起品行道行,整个蔺家,恐怕再不可能挑出第二个能够和蔺玄之相提并论的人了。但是…蔺润如瞅着蔺玄之,觉得这小子依然很欠打。沐浴焚香,祭拜祖祠,再公之于众,很快蔺玄之成为蔺家少主的消息,便在整个蔺家传开。这一次,蔺家弟子再也没人敢提出任何异议之词,毕竟,无论是从器道还是从武道上来看蔺玄之都必然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而蔺玄之,也同样是当仁不让。蔺家少主的位置,必然是他的,他不会让给任何人。"婶娘。"蔺玄之从后面叫住了季兰君。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五长老的别院,来到一处人迹了了的小路上。这条路,是通往季兰君住处的必经之路。季兰君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蔺玄之,笑道:“少主有什么事情?"蔺玄之道:“婶娘叫我玄之便可,我的确有些事情,还想和婶娘聊一聊。”季兰君眨眨眼睛,道:“这里方便吗?”蔺玄之点点头,道:“还算方便,我只说几句话便走。"季兰君说道:“有什么事情,玄之不妨直说,若我能做到,必然会全力相助。”蔺玄之对他们全家都有恩。 第389章 蔺玄之淡淡说道:“你低调些。"蔺雨凡耸耸肩,说:“我已经够低调了,若不是这小妮子还有一半和我相同的血,我早就把她给弄死了。"蔺玄之盯着他,道:“蔺家不允许内部相残,你切记住这一点,即便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要交给执法堂来处理。"蔺雨凡轻笑一声,带了几分嘲弄之意的眼眸望着蔺玄之,道:“我倒是想知道,若是蔺家有朝一日内斗起来,你是否还能恪守这条底线?"蔺玄之淡淡回答:“凡事总有例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蔺家若是内乱,必然要有新的规则出现。"蔺雨凡哈哈笑了两声,道:“严已律人,宽以待己,咱们蔺家的少主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蔺玄之谦虚道:“惭愧,惭愧。"蔺雨凡:“....”他早就觉得蔺玄之不同常人,这厚脸皮的程度,果然不同常人。不过说实在的,看到自家少主这么流氓,蔺雨凡对蔺家的未来,也就放心了。蔺雨凡一转身上了车,闷声道:“虽说之前我曾立誓早晚要把那小妮子全家都给弄死,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你还在蔺家一日,我必不会动手。"蔺玄之微微一顿,暗道:这话说得,他是不是还得道声谢?然而事实上,蔺玄之只是上了马车,对车夫示意可以行路了。车厢中,晏天痕正在看着凤惊羽训练两只护崽子,见到蔺玄之,晏天痕随手捏起阿白抱在怀中,道:“大哥,都解决了?"蔺玄之靠着晏天痕坐了下来,顺手把人拉过来亲了一口。"没什么战斗力,几句话的事儿。"蔺玄之轻松道。晏天痕笑了笑,露出了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对了大哥,还有一件事情。”晏天痕说:“我和毛毛商量之后,觉得让阿骨和我们一同上山,不太现实,所以打算给阿骨在玄城租个房子,离玄天宗近一些,我也方便来找他。"蔺玄之捏了捏晏天痕的小、脸,道:“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行。"晏天痕的眼睛笑得弯成月牙,他扑到蔺玄之怀中,抱着他的脖子说:“大哥,以后我们就能肆无忌惮地谈恋爱了。"阿白被晏天痕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拼命拱着小脑袋跳了下去,它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窝在旁边舔爪爪的琥珀,嗷呜一声便扑了过去,把琥珀按倒在地上猛亲一通。琥珀惨叫一片,挣扎不断!凤惊羽顿时尴尬不已地咳嗽两声,嘟囔着说道:“注意影响,这里还有三只幼崽呢,你们两个简直是在带坏小孩子啊!"蔺玄之斜了凤惊羽一眼,直接朝着他的脑门"崩”地弹了一下,那力道直接将凤惊羽弹得翻了几个跟头。随后,晏天痕便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鸟坐在垫子上,一脸晕晕乎乎懵逼的模样,惹得他禁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凤惊羽哇啊啊地叫着表达愤怒,扑楞着翅膀朝着蔺玄之冲过去,两只虎崽子也来劲儿地去拱两位主人,一时间,整个车厢里面鸟飞虎跳的,好不热闹。晏天痕的笑声不太收敛,传到了前后马车之中。蔺泽之身旁的蔺遥掀开帘子往后面望了望,有些羡慕地说道:“晏天痕这小子,运气真好不知多大的造化,竟然得了少主的青睐。”蔺泽之在心里嘀咕道:何止是青睐,简直是宠的上天了,自打不知哪一天蔺玄之开窍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就发现,晏天痕基本上就没不笑的时候。"人人都说患难夫妻,他们也算是患难兄弟了。"蔺冬摸着下巴咂舌。"谁能想到,蔺玄之还能起势啊。"蔺遥叹了一声,道:“这少主之位,现如今的可是要比年前的值钱多了。"蔺冬点点头,道:“是啊,谁让少主太厉害,一下子将咱们蔺家,从三流世家拉扯到了流世家呢。"蔺遥和蔺冬都羨慕不已,只是此时的他们,却是再也生不出丝毫的嫉妒之心了。当一个人如同天上的日月星辰一般,遥不可及之时,恐怕没人会想着站得比他高,而是会不由自主地对其心生仰望之情。蔺泽之听着他们聊天,感慨世事无常,便陷入了一片灰暗难言的失魂落魄之中。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将少主之位当成囊中之物,蔺湛死了,蔺玄之废了,除他之外,少主还能有谁?但是现在,蔺泽之却是一点都不想和蔺玄之争这个位置了。争不过,且他也是打心底为蔺玄之的风采所折服。但是,他想要过安稳日子,他娘亲和三长老,却根本不这样想。临走之前,白夫人还拉着他特意叮嘱,让他一定要留意玄天宗上蔺玄之的一举一动,并按时按点地汇报给她,还说什么要不了多久,蔺玄之这个阻碍就会被扫清,蔺家少主的位置,依然是他的。蔺泽之劝解不了白夫人,正如白夫人也不明白为何他变成了如今这般不上进懦弱不堪的模样。"娘亲"蔺泽之闭了闭眼眸,他诚心祈祷,白夫人能快点想通,不要再想方设法闹什么幺蛾子了。以他这些日子对蔺玄之的认识,蔺玄之的心计,绝非白夫人所能比得上的,他若是想要算计一个人,必然会让那个人,到死都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第264章 展少峰主几日之后,蔺家的车队来到了玄城。玄城近来可是热闹非凡,东洲所有准备参加入宗大比的弟子,全都齐聚在此处,跃跃欲试准备在比试上大展身手.蔺玄之看着熟悉的玄城,遥遥望着那高耸入云的玄天宗主山,心情却是无比平静。他走的时候,心怀愤懑和恨意,恨不得将整个玄天宗给连根端了,而再来的时候,他已经心平气和,就连复仇,也觉得有机会随手而为便可,不用太过刻意。人一旦有了所爱,并且得到所爱,就会变得平静得多。 第391章 晏天痕站在蔺玄之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身,生怕从剑上掉下来。而琥珀则是趴在晏天痕的脑袋上,死死抱着他的头,吓得瑟瑟发抖。晏天痕没怎么使过剑,蔺湛虽然使剑,但他也从来不曾御剑飞行,蔺玄之以前更是鲜少会和晏天痕有什么亲密交流,自然也称不上会御剑带他,因此,这还是晏天痕第一次御剑飞行。起初,狂烈的风将晏天痕的面庞刮得生疼,惹得他将脸用力埋在蔺玄之的背心,不愿意离开,没过多久,晏天痕便感觉到风停了下来,周围风平浪静的。晏天痕抬起头来,便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蔺玄之拿出了一样防风的法器,将整把剑,都置于其中。展枫亭修为到家,自然是没有防器也能保持一根发丝都不带动弹的,他突然发现周围多了个阻挡,顿时心下了然,禁不住回头对着蔺玄之,满是歉意地说道:“未曾注意,实在抱歉。"蔺玄之忙道:“展师兄不必客气,是我们修为不到家。”展枫亭对于蔺玄之的印象,彻底有了新的定位。以往他所认识的蔺玄之,是个清高孤傲、一向不懂得人情世故的骄矜之人,虽然实力卓绝不可否认,但是他却的的确确让人感觉到一股子疏离感,不好接近,也容易让人有种在他面前自然而然低人一等的感觉。沉剑峰和断剑峰,也素来没什么交集,关系不算太好,沉剑峰又有玄天四剑之中的两剑,所以沉剑峰的这些入室弟子,自然对蔺玄之没有太大好感。不过,按照今天的接触来看,展枫亭倒觉得蔺玄之是个轻易能够得到旁人好感之人。穿云破雾,不消多时,又宽又长的剑落在了一个山头的平地处。蔺玄之下了剑,站在地上朝着上峰望去一一高山之中,瀑布声潺潺,只见一道宽若银河的瀑布从天而降,飞流直下落入一片巨大的湖中,砸出干万碎银细珠。重重叠叠的万紫千红山叶掩映之中,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道观和亭台楼阁,远远望去,虽然不甚清晰明了,却也能看出其磅礴大气。晏天痕深吸一口气,咂舌感慨道:“这里的灵气,可真是够浓郁的啊。”展枫亭点点头,笑道:“没错,整个玄天宗下面,就是一条灵脉,横贯整个玄天宗的四座主峰。"玄天宗四座主峰,分别为沉剑峰、断剑峰、折剑锋,以及顶阳峰。其中,顶阳峰分立出两个副峰,左侧的那个名为干锤峰,乃是玄天宗的器峰,右侧的那个名为百炼峰,乃是玄天宗的丹峰。而最中央的顶阳峰,则是宗门最核心的位置,也是灵气最浓郁之处。第265章 幻阵大师登上沉剑峰主观的山道,极为宽敞,可容纳百人齐头并进,但也极高,一眼竟然望不到尽头。展枫亭指了指那群道观,道:“这边是沉剑峰主峰了,到了这里,虽说可以御剑飞行,但按照沉剑峰的规矩,第一次登峰之人,是要走完这九万九干九百九十九阶台阶,自行上去的。"晏天痕一愣,望着那一个便有半个他那么高的台阶,张了张嘴道:“枫亭哥哥,你该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这么高的台阶,我就算爬,恐怕也得十天半个月吧!不不,十天半个月也不成,三五个月倒是有可能的。"哪怕已经到了筑基,但是晏天痕依然是人而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是会累会困的。展枫亭笑了笑,道:“这是师尊留下来的规矩,虽然玄之是他亲自选中的弟子,但仍是要遵守规矩的,否则,师尊也一样不会收。"蔺玄之眯了眯眼眸,拉着晏天痕的手,道:“没关系,我们慢慢上去便可。"晏天痕有些发愁地点点头,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蔺玄之,他担心自己拖后腿儿。蔺玄之说上便上,拉着晏天痕不算轻松地顺着阶梯往上爬,蔺玄之的动作还算轻巧,只是晏天痕个子矮,没爬几个台阶,便手脚并用了。展枫亭站在剑上,也不快走,只保持着比蔺玄之和晏天痕快上是十来个台阶的速度。阿白被展枫亭抱在怀中,琥珀也学会偷懒,直接爬上了展枫亭的肩膀。两只虎崽子一边啃着妖喜果,一边随着展枫亭一起看着两个主人艰难攀爬,竟然是一点下去帮忙的打算都没有。没过多久,晏天痕吧了百十来个台阶,便出了一头汗,他吃惊地发现,这台阶非但高,还会有一股怪力将他们往地面上拉扯,让他们必须使用体内的真气对抗,才能够抬起脚来。这么一来,就更是费力气了,真气的流失速度,也令人暗中错愕吃惊,竟是比打斗比试的消耗,更胜一筹。又咬着牙爬了二百个台阶,晏天痕已经浑身湿透,额头上汗涔涔的了。蔺玄之要比晏天痕好上不少。他停了下来,美目之中染上了几分忧色,执起袖子给晏天痕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子,道:"我们先行休息片刻,再继续上去吧。"晏天痕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伸手扇着风,道:“大哥,这也太坑人了,我现在觉得,要真爬到山顶,恐怕得耗费个一年半载的。"蔺玄之望着他通红的小脸,道:“要不,我们不爬了,下山去?"站在不远处的展枫亭闻言,没忍住挑起了眉梢,顿时有些紧张。晏天痕却是爽快一笑,望着蔺玄之道:“大哥不必顾虑我,你要是有力气,就先爬吧,我吧….我就慢慢来,你要是上了山顶,给我送点饭吃就行了。”蔺玄之顿时哭笑不得,道:“要爬一起爬,我没道理留下你一个人,既然带你到这里来,我就不会放弃你。"蔺玄之抬头朝着四周望去,只见天空翻滚着七彩色的火烧云,还有不少山间野生的仙鹤青鸟在云朵中翩然起舞,姿态优美,又有鹤唳云端,辽远壮阔。“累了,便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致,倒也不错。"蔺玄之道。晏天痕心中美滋滋,突然觉得就算是累了一些,也不是不能忍了,这一路上,若是有蔺玄之陪伴,倒也别有一番风趣在其中.于是,晏天痕便笑着点点头,道:“那说定了,我们]慢慢爬,什么时候爬上去,什么时候算数。”两人肩并肩手拉手地看了一会儿景色,恢复了一些体力,便继续往上爬台阶。爬了一段时间,待到晏天痕需要歇息,蔺玄之便又停下来,拉着他换个角度和高度,继续欣赏这沉剑峰的美丽景致。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展枫亭原本还想着说不定蔺玄之会丢下晏天痕,一个人上山,但这场景他却是没见到,他还想着以他查到的那些消息,晏天痕是个有些娇气又被蔺玄之宠坏了的孩子,心性必然不会太过坚定,吃不得苦头,可没想到,他竟是个如此豁然之人,心性纯良开阔,丝毫不为外物所累看来,是他的消息出错了。 第393章 听听,听听人家华容剑仙的话说的,是不是特别欠揍,特别找打,特别不要脸,特别会给剑修拉仇恨?海狂浪眯着眼睛打量了蔺玄之一番。蔺玄之坦然地任由他打量。玄天宗三大武道峰中,断剑峰是勾心斗角最为严重的,折剑锋是完全以少峰主元天问马首是瞻,一个个年龄不管大小都沉着稳重的,而沉剑峰,则是弟子性子最浮夸最跳脱,最难以捉摸,且师尊还任由这些小树苗随意七扭八歪生长的。晏天痕默默挡在了蔺玄之面前,阻止了海狂浪的目光。海狂浪皱着眉头,道:“你干嘛?”晏天痕鼓着脸,说:“不准看了,再看收费。"海狂浪:“....”海狂浪发出了一声嗤笑,又拿出了一瓶丹药,随手扔给了蔺玄之,挑着嘴角不怀好意地说:"蔺师弟啊,虽然以前有点儿过节,不过幸亏你遇到了师兄这种宽容大度不爱计较的男人,既然你进了我沉剑峰,那以后就归我罩着了,这瓶丹药,算是见面礼,蔺师弟可是得省着点儿吃,要是不够用,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要…哦,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没地儿用这玩意儿。"说着,海狂浪抬手搭在展枫亭的肩膀上,推着他往里面走,嘴里还念叨着:“都说了不准抱那种带毛的东西了,那玩意儿掉毛太厉害,一不小心就粘的你全身都是…""还没到掉毛的季节,现在是春季,我身上可是一根虎毛都没有。"展枫亭解释。"啧,我是说你会沾一身虎崽子的味儿,难闻死了,你快别再说了,跟我回去换件衣服。”海狂浪皱着眉头,不爽地说:“也不知道这傻不愣登的虎崽子多久没洗澡了,保不准身上有跳蚤。""哎……”展枫亭只得叹了口气。晏天痕拿过那瓶丹药,随着蔺玄之跟在后面,他看着那艳若桃花的色泽,又嗅了嗅味道,止不住小脸刷的一下子像是被煮了似的发红。蔺玄之一挑眉,道:“这是什么丹药?"晏天痕把瓶盖塞住,扔给了蔺玄之,又是觉得羞耻又是觉得有点儿小兴奋,趴到蔺玄之耳边,小声说道:“助性的药,我以前在青城的那种地方,还见别人用过。”蔺玄之闻言,先是微微一顿,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位海师兄,可真是够有意思的,竟然搞了一瓶这玩意儿给他当见面礼一一这是在暗讽他不通人事吧?蔺玄之将瓶子收到了储物袋中,想着什么时候和海狂浪讨论一下这东西的正确打开方式。晏天痕从后面看着几乎黏在展枫亭身上的海狂浪,道:“大哥,展师兄和浪哥的关系,看起来真好。"蔺玄之道:“展师兄是揽月尊人的第一位入室弟子,海狂浪是第二位,还是被展师兄亲自带回来的。海狂浪来的时候,比我进入玄天宗的年龄还要小,大概就只有五六岁那样子吧,揽月尊人适时闭关,海狂浪算是被展师兄拉扯大的,关系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晏天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不忿儿地说道:“我就说嘛,不过,浪哥为什么嫌弃我家阿白和琥珀,它们身上哪里有味道,明明我把它们洗的香喷喷的,它们两个平常也很乖,会自己给自己舔毛的,跳蚤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有。”明摆着,海狂浪特别嫌弃两只虎崽子身上的味道。蔺玄之笑着低声说:“因为他是狗鼻子。"晏天痕顿时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两只虎崽子也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它们发现海狂浪似乎挺厉害,对它们]也不够友好,便再也不敢屁颠屁颠地凑到展枫亭身边,而是紧巴巴地跟着两位主人。进了内门,蔺玄之尚未站定,便被杀了个回马枪的海狂浪给伸手揪住了领子。"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你倒是敢挡着我的面说我坏话。"海狂浪危险地眯起眼眸,他比发色更深一些的金色瞳仁里面,具是危险之色。蔺玄之却是极为淡定地一抬手将海狂浪的手给弹开,整了整衣领,道:“我是在你背后讲些实话,哪里说错了?"海狂浪瞪着他,说:“你说我是狗鼻子。"蔺玄之道:“我又没有说你是狗?"海狂浪气结。展枫亭挺无奈地走回来,对海狂浪道:“你能不能有个当师兄的样子?"海狂浪说:“那他也得有个师弟的样子吧?见到我,连一声师兄都懒得喊。"晏天痕马上喊道:“师兄。"“哎一-"海狂浪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说你。”蔺玄之淡淡道:“二师兄。"海狂浪抽了抽嘴角,道:“我怎么总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儿呢。”说实在的,按照年龄和进入玄天宗的早晚来看,蔺玄之给海狂浪喊声师兄也不亏,就是蔺玄之这小子以前太拽了,让海狂浪这次见到他之后,总是想给他来点颜色看看,只是没想到,蔺玄之竟然这么乖.…海狂浪没心情了,还觉得有些郁闷。正在此时,一个青年的嗓音从高处落了下来。这么快就把人放上来了啊?太轻易了点儿吧。”晏天痕抬头,便看到高不见顶的一颗云杉树干上,影影绰绰间可见一个笑嘻嘻的青年人。青年晃了两下腿,便从上面一跃而下,轻巧如云地落在了地上青年看起来艳丽非常,眉是眉眼是眼的,笑起来眼角的泪痣莹莹,衬得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更是流光溢彩,饶是不笑也像是在勾人。追月逐华万倚彤。玄天四剑之一。海狂浪颇为不满地说道:“也不知道咱们蔺师弟,给大师兄灌了什么迷魂汤,说是要用幻阵给他们个下马威,没想到居然连一个时辰都没撑过去。"万倚彤说:“你也别小心眼儿了,师父一会儿就该等急了。" 第395章 "这是肯定的,除了你大哥总是闷着头练自己的之外,玄天宗的大部分排位靠前的弟子,相互之间都是认识的,元天问和我关系还算可以。"万倚彤说:“说起来元天问这小子,这可是牺牲他一个,造福咱们整个玄天宗,这段时间,弟子们尽是在说他的八卦了,要是没有他,这日子得多寂寞多寥落啊!"海狂浪扫了眼蔺玄之,道:“听说,最近你和他关系挺不错的,他现在媳妇儿追到了?那韩玉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之前他还亲自带着上山,怎么参加个百家际会,把人废了不说,还换了个人追着跑?我可好奇死了。”"算是追到了。"蔺玄之也笑了,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快说说快说说。"万倚彤来了兴趣。蔺玄之笑道:“的确不好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万倚彤点点头,道:“早晚得知道。"“怎么追到手的?改天我得找他传递一下经验。"海狂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晏天痕说:“我知道元大哥的经验是什么。"海狂浪道:“说!"“不要皮,不要脸,死缠烂打屡败屡战。″晏天痕一本正经地说。海狂浪:“....”万倚彤:“....”就连展枫亭都禁不住失笑道:“难以想象。”万倚彤也点点头,道:“难以想象,元天问那种拽的不能行又孤高自傲的世家少爷,竟然能做得出这种死缠烂打没脸没皮的事儿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海狂浪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道:“其实,还可以借鉴一下。"万倚彤和展枫亭都朝他侧目。万倚彤似笑非笑道:“二师兄,师父说过,你若是敢在外面丢他的人,他一定得把你给揍个半死。"海狂浪嗤了一声,不屑说道:“我出门在外,何时给师尊丟过人?我只是把人丢在家中而已。”万倚彤:“....”说得好像很自豪似的。北弑天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交谈,便收了剑走了过来。"几位师兄,师弟。"北弑天嗓音冰冷,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一柄剑,身子站得笔直,唇红齿白,眉目英挺,长发高高束在脑后,浑身带着刺人的肃杀之气。他一过来,两只虎崽子都不太愿意靠近这边了。展枫亭皱了皱眉头,道:“你身上的寒气,感觉更重了一些。"北弑天不以为意,冷冷淡淡地说道:“师兄恐怕出错觉了。""你敢说师兄错了?"海狂浪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盯着北弑天道:“你自己注意着点儿,身体是自己的,旁人帮不了你。"北弑天抿了抿唇,道:“我会注意的,不必师兄挂心。”"谁挂心你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万倚彤冷淡地说道:“你若是出什么问题,大师兄和师父,都要忙前忙后的,浪费他们的力气。”"我便是这个意思。"海狂浪点点头,道:“你年龄也不小了,没什么资格任性了。”北弑天似乎不善言辞,他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展枫亭却是见不得万倚彤和海狂浪一起欺负北弑天,皱着眉头厉声说道:“你们两个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小天是你们嫡亲的师弟,一会儿你们两人将沉剑峰的峰规抄上三遍,抄不完不准吃饭睡觉。"万倚彤哀嚎道:“不用这么狠吧,我就是嘴上占占便宜而已!"展枫亭虽看起来温柔,但是他却是最稳的那个,哪怕万倚彤哀求,他也绝对不松口。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吃吃苦头,便长不了教训。任凭两人怎么讨饶哀求,展枫亭都不松口,他只说道:“这是师父下的令,你们敢欺负同门,就得抄峰规,不服气的话,去找师父说理去。”一听此言,万倚彤和海狂浪都噤若寒蝉,闭了嘴巴。北弑天已经死死盯着蔺玄之了。他右手拇指不停摩挲着剑柄,那把玄黑色的剑,也在不停“叮叮锵锵"地颤动悲鸣着,恨不得马上破剑而出。蔺玄之见状,眯着眼眸看着扌北弑天,道:“北师兄。"北弑天慢慢地收起了身上的杀气,缓慢点了点头,道:“蔺师弟,等你找到趁手的剑,我再寻你比试。"说完,北弑天便转身离开,竟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展枫亭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眉目之间具是担忧。万倚彤撇撇嘴,道:“怪人,反正我不喜欢他。”海狂浪道:“谁喜欢他?成天阴郁的不行,这天下的阳光都是白费了的,根本罩不到他身上,活像是谁欠了他干八百万金似的。”展枫亭道:“你们说够了没有?"海狂浪连忙噤声,不敢再乱说话。万倚彤却是撇撇嘴,接着说:“就算我们不说,难道整个沉剑峰,就有人喜欢他、看得上他了?他这样的人,合该没人喜欢,没人疼爱。""看不看得上,是别人的事情,你只管好你自己便可。"展枫亭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了。万倚彤见展枫亭的确有发怒的意思,便偷偷对晏天痕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什么。 第397章 晏天痕恍然大悟,他方才就是看到了这只外观宛若罗盘的吊坠,才陷入了那股子可怕的感觉之中。“师尊。"展枫亭等人对着揽月尊人行了一礼。揽月尊人点点头,对蔺玄之道:“当初你说若要让你沉剑峰,便一定要让你带着你弟弟,一同上山,否则你便不来。"闻言,万倚彤挑了挑眉梢,有些玩味地看着蔺玄之。"没错。"蔺玄之道。“如今,这个入山的机会,我已经给了晏天痕。"揽月尊人淡淡说道:“但我不能让他入我门。"晏天痕轻轻撇了撇嘴巴,没有声张,不过心里却是想着,这沉剑峰主,可真是够不给面子的,说的如此直白,一点都不委婉。幸亏他心胸开阔,不爱与人计较,要不然,非得在背后画小圈圈。蔺玄之看了看晏天痕,心中一沉,对揽月尊人道:“还请尊人给我一个理由,尊人应当知道,我当初提出的这个条件,便是希望能和阿弟在一起,我需得亲自照顾他,才算放心。"万倚彤笑了笑,说:“你这弟弟,怕是已经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了,若是放在凡尘世俗人家,连媳妇儿都该娶了,他有手有脚的,人又不傻不笨的,哥哥又是你这么个不好惹的玄天四剑罩着一一哦对了,现在变成五剑了,不过这不重要,反正很快就会又变成四剑的,反正放眼整个玄天宗,也没什么人敢欺负他,其实来不来沉剑峰,和你是不是能照顾他,没什么关系的。"蔺玄之沉了沉眸子,道:“若是有一日你有了弟弟,便不会这么想了。"道理他都懂,但蔺玄之仍是希望晏天痕可以在他视线范围之内。揽月尊人仍是面不改色,一双古波不惊的眸子,扫过晏天痕的时候,给后者一种已经被他一眼看穿到心底的感觉。晏天痕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捏紧了袖中的小手。揽月尊人收回视线,淡淡道:“我与他,着实没有缘分,我收徒弟有个原则,便是那人必须与我有缘,他如今修的两个道,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我能教的,若是非要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但于他而言,并无任何好处。"蔺玄之猛然心中一咯噔。揽月尊人看出晏天痕修了两道,但他所指的那两道,必然不会是一道法修,一道丹修,而应当是一道魔修,一道丹修!因为揽月尊人自身虽然并不专精于剑术或者道法,但为师者也不尽然自己非得在这些方面是个绝世高手,揽月尊人便是一个能教出高手的高手。他博闻强识,被称为“尽知天下事”,手中的各种高级别的法宝秘籍不计其数,怎可能找不出那一两本适合阿痕练的丹法道术?然而揽月尊人便明明白白地说他教不了。没有缘分。蔺玄之和揽月尊人对视着。周身气场不知不觉地便改变了,屋子里面没有声音,其他三位弟子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万倚彤看了眼蔺玄之的眼眸,顿时打了个哆嗦一一这眼神,怎么和师尊即将发火的时候,看起来差不多呢?可师尊已经是活了百年的老家伙,这蔺玄之,年岁可还没他大呢!正在万倚彤不明所以被蔺玄之惊了一惊的时候,蔺玄之开口了。"我可否与尊人单独谈谈?""早晚,我会和你单独谈谈。"揽月尊人摇了摇头,道:“但不是现在。”蔺玄之微微一笑,歪了歪脑袋,道:“尊人难不成是想让我来了这里,再带着阿弟下山回家?"这话说的,便带了几分威胁的意思。展枫亭微微皱眉,道:“玄之,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蔺玄之轻描淡写道:“我并未激动,只是在陈述事实。”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晏天痕赶忙拉了拉蔺玄之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晏天痕深吸口气,给自己暗中打劲儿,走上前一步,站在揽月尊人面前,鼓起勇气说道:"尊人,既然我已经和我大哥一起入了山,进了内门,想来尊人对于我的去处,也有了想法,不如尊人先行说说,准备让我跟着谁去修习。"揽月尊人看着晏天痕那张满是伤痕的脸,眸色柔和了几分,道:“我自然是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去处,而且那处最适合你。"揽月尊人说完,面向蔺玄之道:“你年长几岁,还不如你弟弟稳重。”蔺玄之抽了抽嘴角,暗自想到:一旦遇上晏天痕的事情,他的心脏就像是被揪起来似的,关心则乱,哪儿还谈得上稳重?自然,这其中也有晏天痕不愿让蔺玄之刚一来便和他未来的师父闹得太过僵硬,所以自己愿意妥协的成分在里面晏天痕笑了笑,说:“既然尊人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他对蔺玄之眨眨眼睛,道:“大哥,我相信尊人不会给我找个吓人的地方的。"蔺玄之心情复杂,抬手在晏天痕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傻不傻?"晏天痕嘿嘿一笑,摸着脑袋道:“其实,我也不太想真的和大哥一直凑在一起,一来大哥舍不得我吃苦受累,看着也会心疼,二来…不是都说距离产生美嘛,离得太近,每天都对着同一张脸,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大哥就觉得我腻了,觉得我不好看了。"蔺玄之尚未开口,海狂浪便抚掌笑道:“小师弟,你这个弟弟可真是个妙人,太有意思了!师尊,要不然你就别把这小不点儿给旁人送去,直接给我当个弟子,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啊!"揽月尊人轻描淡写地扫过海狂浪,道:“你这二半吊子的水平,还想教徒弟?"海狂浪略尴尬地摸摸鼻子,说:“好歹我灵根也是水属性的啊,和木属性差不多的。”水亲木,总有相通之处。揽月尊人道:“你的确是水属性,然而你会种植灵草灵植,会培养催生,会辨认百草,会采摘炼制吗?"海狂浪一个头两个大,连连摆手道:“师尊,我错了,我再也不随便打别人的主意了。”展枫亭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揽月尊人淡淡说道:“知道就好。" 第399章 "师妹。"展枫亭说。海狂浪也笑道:“小妮子不是下山去找心上人了吗?怎会这么快就上来了。”百世疏影笑道:“野男人哪儿有小师弟重要?更何况,野男人哪儿有咱们小师弟长得俊俏?玄之你说是不是?"蔺玄之一向也是听说过百世疏影的名声的,这女子也称得上是女中豪杰了,虽然贵为一国公主,却没有丝毫公主惯有的娇气,反而有仙缘,十二岁的时候,一个人离家出走,单枪匹马地杀到了玄天宗,在宗门前匍匐长跪,恳请破格收她为徒。要知道,宗门为了不加入世俗王朝之间的战争纠葛,因此有了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收皇族血脉。百世疏影大抵是太过执着,在玄天宗门外硬是撑了足足四十九天,突然一道天雷落地,将山门撕开了一道口子,她这才得以入了山门。按照玄天宗的规定,若是有人能不凭任何道法进入山门,那无论他是什么人,玄天宗都要答应他一件和天下苍生不相违背、亦不违反玄天宗门规戒律的事情。百世疏影是近百年来第一位以如此怪诞的方式,进入玄天宗之人,她提出的要求,便是要玄天宗一位峰主收她为徒。收为徒弟,便说明有了这层因果,若是有一日百世疏影想要回归世俗,争权夺位,那身为师父自然很容易被牵扯到这些麻烦蛮缠事情之中,因此百世疏影虽然进了玄天宗,却没人敢要她,这便相当之尴尬了。恰巧揽月尊人得知此事,觉得百世疏影乃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便将她收在门下,成为他门下的三徒弟。如今,百世疏影已经年近三十,修为水涨船高,只是这两年一直没有突破,便听得揽月尊的话,仗剑下山,寻找突破的机缘所在。几月未见之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揽月尊人的几位弟子,自然是高兴坏了。蔺玄之淡淡一笑,道:“见过师姐。”百世疏影走到蔺玄之身旁,满意地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道:“以前远远见到你,你都不怎么说话搭腔的,现在倒是知道叫师姐,主动打招呼了。"蔺玄之道:“那是因为生怕那些师姐的簇拥者误会我,找我麻烦。"“哈,咱们小师弟可真会说话。"百世疏影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谁都喜欢听恭维奉承的话,这话从蔺玄之这等人口中说出来,就尤为显得真诚动人了。百世疏影指着万倚彤,道:“你小子给我好好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当师弟的,你又是怎么当的。”万倚彤笑着凑到百世疏影身边,撒娇似的说道:“我嘴儿不甜,但我能打啊,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把他揍的满头狗血!""你觉得华容不能打?"百世疏影斜了万倚彤一眼。万倚彤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万倚彤“啊"了一声抱头哀嚎道:“蔺玄之你快走,你一来,小爷我的地位就要保不住了!"众人看他耍宝,都禁不住纷纷笑了起来。揽月尊人虽然身为师尊,但他并不阻止徒弟们这样交流感情,只是他也不怎么参与,最多便只在旁边看着。闹了一会儿之后,展枫亭开口道:“人也都见过了,你的住处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好了,我现在便带你过去安放行李吧。"蔺玄之点点头,道:“有劳师兄了。"展枫亭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揽月尊人淡道:“安置好华容之后,你带着晏天痕前去断剑峰,直接将他送到你师叔那里中途不必拐弯。”展枫亭问道:“这样会不会给那些人留下话柄?”“难道不留下话柄,华容与他们就未曾撕破脸皮?”揽月尊人平声反问。展枫亭失笑,点点头道:“徒儿明白。”若是按照规矩,既然要去断剑峰峰顶,理应先去拜一拜断剑峰的那几位,否则就是无礼,甚至会被视为挑衅。然而揽月尊人的意思很明确,不必给断剑峰那些人面子,也没必要给,这是因为揽月尊人的实力强盛,说起话做起事来极有底气。虽说他并未和一道真人直接打斗,但是暗中较量和斗法还是有过的,无一不是以揽月尊人获胜结尾,不过,断剑峰最厉害的并非峰主,除了峰主之外,还有几位镇山长老,沉剑峰没有长老,靠的全是揽月尊人一人。所以说,单从稳定和整体实力来讲,沉剑峰怕是比不得断剑峰。万一有朝一日,沉剑峰峰主出了意外,恐怕沉剑峰就撑不起来了。但话又说回来了,单打独斗,断剑峰任何一人,恐怕都不是揽月尊人的对手。于是这么一来,两峰之间的平衡,便又危险地稳住了。第270章 见面礼物揽月尊人又对蔺玄之道:“你的名字,我已经写入了法书名册之中,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万倚彤一愣,道:“关门弟子?"海狂浪也吃惊地挑了挑眉毛。揽月尊人淡淡道:“徒弟贵精不贵多,有你们几人,已经足够了。”他又说:“我门下没有旁的规矩,但有一条,你若是胆敢违反,我必留不得你。""师尊请说。"蔺玄之谨慎道"同门相残。"揽月尊人道。蔺玄之沉眸道:“玄之明白。"同门相残,他深受其害。揽月尊人点了点头,一挥袖子转身离去:“你们自行安排,明日再训。"揽月尊人走后,万倚彤对着晏天痕眨眨眼,道:“小不点儿,我也挺想让你来这边的,但是师尊的决定,必然是对你最好的决定,他并非看不上你,而是真心为你着想。你在那边要好好修行,反正离得也不算远,想来就来看望你大哥,挺方便。"万倚彤也是生怕这孩子心生芥蒂,便出言安慰。 第401章 百里疏影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道:“师姐也没什么可送的,便给你些实际的吧。”百里疏影直接掏出一张银色雕刻着暗纹的通宝卡,递给晏天痕,道:“想买什么,自己去买就是,不用给你大哥宝报备。"晏天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银色的通宝卡他认识,里面至少有百万金!天啊,师姐真是这天底下最漂亮最心善的女子了!晏天痕虽然最终没被留在沉剑峰,但他可谓是大获而归,临走的时候,整个人还飘飘忽忽的脚下像是踩了棉花,眼睛里面都冒着星星。很显然,这第一次见面,双方留下的印象还挺不错。离开沉剑峰内门的时候,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倒是没有人看到,一个身着黑色剑修法袍的少年,站在一棵大树旁边,抱着剑沉默地望着他们,黑沉沉的眼眸之中,散发出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羨慕和渴望。从沉剑峰到断剑峰,尚有一段距离,不过御剑飞行就很快了。展枫亭遵照师尊之意,直接将晏天痕和两只虎崽子一路带到了峰顶,并未途径断剑峰的主脉,完美避开了蔺玄之以往的“老熟人"。到了峰顶之处,展枫亭走了下来,眼前是一片茫然大雾,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展枫亭道:“这里便是怀玉师叔的地盘了,送到这里,我就不能往里走了,怀玉世叔让我转交给你一颗丹药,你含在口中,便不怕这迷雾了。"蔺玄之点点头,对晏天痕道:“阿痕,这迷雾是个阵法,里面还有些迷药之类的东西,没有丹药,根本进不去。”晏天痕虽有些不舍得,但仍是说道:“我自己进入便可以了,大哥不必担心。"蔺玄之眼睛认真地看着妟天痕。展枫亭见状,笑道:“我先回避一下,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说,便趁着现在赶紧多说两句吧!""多谢师兄。"蔺玄之道。展枫亭走远之后,蔺玄之将晏天痕拉在胸前,对着他那双嫣红饱满的唇吻了下去。晏天痕积极地回应。亲吻过后,晏天痕把头埋在蔺玄之的胸口,闷声嘟囔道:“大哥,我真舍不得离开你。”蔺玄之亲吻他的法顶,道:“你以为,我便想离开你了?"晏天痕在蔺玄之怀中撒了一会儿娇,才起身笑着说道:“不过,大哥有那么多善良友好的师兄师姐,我也就放心了。"蔺玄之听他这小大人的话,忍俊不禁,脸上也终于有了几分笑意。"你就放心了?"蔺玄之道:“这话该是我说才对。”晏天痕弯着眼睛,认真地说:“我也可以说。大哥,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担心你会受欺负,我很想一步不离地跟在大哥身边,但那样的话,我就永远不能强大起来了。"所以他必须离开蔺玄之的羽翼,独自一人求学问道,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变得厉害。蔺玄之微微一怔,彻彻底底看透了晏天痕眸中的认真。过了片刻,他笑着点点头,轻微叹了口气道:“我家阿痕,可是比当年的我强多了。"蔺玄之无法进入这片迷雾障林,便将身上带的几乎所有防身攻击用的法宝和各种灵丹妙药一股脑地全塞给了晏天痕,晏天痕谨慎地选了几样之后,便将剩下的塞给了蔺玄之。说实在的,晏天痕并不觉得自己特别需要这些东西,毕竟蔺玄之给他的法宝丹药,已经足够用了,只是蔺玄之不放心罢了。第271章 罚抄峰规蔺玄之皱了皱眉,对于晏天痕的行为颇有些不满。晏天痕笑着说道:“大哥,你担心我受欺负,我也一样担心大哥被人怠慢了,我帮不了大哥什么,只有亲眼看着大哥身边留下不少攻防辅器,才能安心一些。大哥总不能让我连修炼都不安心吧?"蔺玄之眉头微微一动,心中一片熨帖,他看着晏天痕眉目之间的几分成熟之色,才惊觉晏天痕当真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钻在蔺湛的怀中撒娇哭鼻涕的奶娃娃了。说晏天痕成熟了,其实也不尽然,他以前便想法细腻全面,只是那时两人尚未心意相通,有些话,晏天痕只会在心中想,只会默默去做,却总不会说出来。蔺玄之将那些东西收起来,看了看阿白和琥珀,道:“这两只虎崽子,就让它们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吧。"晏天痕点点头,道:“也好,我本来想让琥珀跟着你,阿白跟着我,但这样一来,它们就要分开了,反倒是不好。"就这样,两只虎崽子避免了被分开的危险。又叮嘱了一会儿,展枫亭便走过来,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两兄弟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再怎么不舍,也有分别的时候,你们也不用太过紧张了,我们沉剑峰和怀玉师叔,关系还算亲近,经常有走动往来,若是想见面,随时可以。”他这话便有几分安抚的意思了,实际上,即便是同一宗门的亲师兄弟,平日里的来往也只能说是相对频繁,毕竟修道之人,多数时间都留在修炼上,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做这些人情往来之事?这也正是大多数修道者都不愿意涉足商事的最大原因—一太过耗费时间和精力,他们更愿意将时间和精力,用在提升自我之上。晏天痕也笑了笑,道:“那大哥,展师兄,我就先走了,省的师父到时候等急了,不想要我这个徒弟。"蔺玄之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不想要,是他的损失。”晏天痕笑着挥挥手转身走向迷雾之中,两只虎崽子都是聪明崽子,知道这迷雾有古怪,便一只一溜烟跑到晏天痕肩膀上站着,另一只则是跳到了晏天痕的怀中,两只虎崽子走的时候,还都特意去跳到蔺玄之的肩膀上舔了舔他的脸颊。人两虎的身形,很快消失在了迷雾之中,蔺玄之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对没有丝亳不耐之色的展枫亭道:“多谢师兄了。展枫亭摆摆手摇头道:“之前说过,自家师兄弟,不必多礼。”蔺玄之心中一暖,道:“我们也走吧。”展枫亭点点头,拿出了他的长剑,两人御剑飞行,朝着沉剑峰飞去。到了沉剑峰,海狂浪便走了过来,对蔺玄之道:“你这可是八百里相送,我还以为你就打算在断剑峰山顶迷雾障林外面搭个草房子,就地住到那儿了。"这是在嫌蔺玄之回来的太晚。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二师兄还真了解我,若不是因为大师兄非要陪我一起在那里住着,我也不会回来。" 第403章 展枫亭说:“这话,你去给师父说去。”万倚彤的脑袋摇得像是个拔浪鼓,道:“不敢,不敢。"海狂浪凉凉地笑了几声。万倚彤翻了个白眼,道:“你敢和在师父面前放肆,你去啊?”海狂浪邪魅一笑,道:“我不敢,我不去找死,反正师父也不打算让我去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万倚彤心里骂了句辣鸡。海狂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凑过来满脸玩味地低声道:“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小师弟和他那个弟弟之间,看起来有些猫腻?"废话,我又不是瞎的。"万倚彤虽是这么说,然而眼睛里面却闪烁和八卦之火,道:“小师弟怕是把那个小不点儿当成眼珠子了,上午见师尊的时候,小师弟一听要把小不点儿送走,那模样活生生像是要把师尊给吃了--啧啧啧,他要说没奷情,谁信啊!""我是看见小师弟偷偷亲了那小不点儿一口。"海狂浪一脸痛心疾首,道:“小不点儿才多大,蔺玄之这小子都下得去手,真是禽兽啊禽兽!"展枫亭却是不以为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们两个未免想得太多,人家兄弟情深,偏偏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万倚彤嘿嘿奷诈一笑,挤眉弄眼地看着展枫亭,道:“师兄,这你就不懂了,不过我懂就行!"第272章 命盘大变海狂浪也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师兄会觉得那是兄弟情深了。"万倚彤认同地说道:“像大师兄这么单纯的人,已经不多了。”展枫亭:“…"这小子,竟然用单纯来形容他?真是没大没小!展枫亭似笑非丰笑地扫过两人,道:“别管是不是,和你们都没什么关系,玄之依然是你们的小师弟。""谁说不是呢。"海狂浪奷诈地笑了两声,摸着下巴道:“真没想到,我还有事骑在蔺玄之头上的这一天。"万倚彤像是唱双簧似的说:“这个骑字,真是真的我心。”"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凑在一起就开始八卦,又不是鹦鹉。"展枫亭对万倚彤道“”"晚宴的食料,用不用打下手?""当然用了!"万倚彤夸张地瞪大眼睛,道:“我平日只做师尊一人的饭,当然一个人忙的过来,但今天可是有七八张嘴嗷嗷待哺!""那还不快走!"海狂浪道。“一起去吧。"展枫亭说。三人其乐融融地一起朝着厨屋走去。泽梦阁是揽月尊人平日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地方,周围花团锦簇,流水潺潺,阁外有一方面积不小的空台,一眼便可望见树影重重之中,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九天瀑布。灵气浓郁,花香怡人,便是在这种山光水色额之中,蔺玄之见到了负手而立站在空台之上的揽月尊人。"师父。"蔺玄之站定,行了一礼。揽月尊人转身,淡淡的眸子打量着蔺玄之,道:“不必多礼,以后见我,也不用行礼。”蔺玄之抬眸,平视着比他还高上一些的揽月尊人,道:“这样于礼不合。”揽月尊人走过来,在一方石台小几的一侧盘膝坐在蒲团上,道:“你命格贵极,我收你为徒,便已经是折损我道行寿命,再多受你几个礼,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去地下找阎王爷喝茶了!"蔺玄之:“....”揽月尊人撩起眼皮子,一看蔺玄之脸上那凝重之色,以为这个小徒弟胆子太小,不经吓,便口吻缓和了一些,道:“其实,也没有那么要命,你不必在意。”蔺玄之深吸了口气,凝重地望着揽月尊人,道:“师尊,你所说的命格贵极,会克死亲人,这话是真是假?”揽月尊人微微一愣,前面是他说的,但克死亲人这话,他可是没说过,必然是蔺玄之自己推测出来的。揽月尊人淡淡道:“命格贵极是真,克死亲人也是真,只是你爹的死,和你的命格没有任何关系。"蔺玄之有些难受,道:“若是如此,怎会没关系。"揽月尊人扫了他一眼,道:“你的确命贵,但这世上命格贵极之人,又不只是你一个。"蔺玄之道:“师尊的意思是,我爹的命格也贵极?可他如今却是已经不在人世。"揽月尊人道:“你爹的命格倒是只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但是他运气极好,你另一位父亲的命格,是天下无双的大贵,又紫气环绕,哪怕分给你爹一星半点儿,也已经够扛了。"蔺玄之大震,紫气乃是天地最初始最纯粹的灵气,紫气也同样代表着王者,他的那个不知名的父亲,难道会是一位王者吗?可是,上界的那些个天族王者,没有一个能对的上号的一一从上辈子的游历来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外乎是你爹如今是生是死,若是活着,又在何方,或者还有你另位父亲是谁。“揽月尊人道:“我可以告诉你,你爹的命星虽然微弱,但还活着,你那个父亲,也绝对不会让他轻易死去。”蔺玄之死死咬着下唇,眼眶微不可查地泛了红。见状,揽月尊人心头叹息,这到底还是个孩子。揽月尊人继续道:“至于你的那位父亲,不可说,不可说。即便我此时告诉你,除了给你徒增烦恼之外,没有任何好处,等时机已到,哪怕你不愿知道,怕也不行。”蔺玄之闭了闭眼睛,将汹涌澎湃的情绪藏在眼皮子下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眸,充满感激地望着揽月尊人,道:“华容多谢师尊,知道爹爹尚在,我便已经别无他求了。"这是他重生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想上一辈子,他虽然受到揽月尊人的示好,但是他那时已经得了天极宗的入门资格,自然看不上这玄天宗的一个峰主,便不假思索地推拒了,如今想来,若是早来沉剑峰,他得知蔺湛还活着的消息,那么他对晏天痕的恨意,会否减弱不少?他和晏天痕,也会否走到那不可挽回的一步? 第405章 说实在的,他极想问晏天痕一句,上辈子他是那么糟糕的一个烂人,他究竟看上他什么了?然而这辈子的晏天痕,怕是无法置身于上辈子的情景之中,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苏墨的事情,只是一个插曲,其实算不上什么,若不是因为蔺玄之主动询问,揽月尊人必然不会多说一句插曲之后,揽月尊人继续说起了蔺玄之的那颗命星。“然有一日,它的方位硬生生地转了个弯,且周围的伴星也有些离开,又有些新生,非但如此,还星轨大变,杂乱无章,连我都看不出规律来。这在窥天之道上,还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星象有常,一个人的命格该是如何,其实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揽月尊人始终重视观察着蔺玄之的命星,也对他未来的发展路途,多有关注,也时时推演窥测,因此算得上是了然于心。主星、伴星、方位、星轨、星象等等之类的占星要害之处多不胜数,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变化,一个人的命运轨迹就会发生改变。揽月尊人还是第一次亲眼得见一人的所有命格,全部在一夜之间像是被推翻了星盘似的,打得乱马交枪,一点规律也摸不清的情况。然而这仅仅是个简单的开始,从那之后,被推翻的星盘开始由点及面地扩散,整个能够窥天的夜空,迅速呈现出一片混乱之象,许多人的命格,竟然全都被改变了。揽月尊人震惊了,也凭借着窥天者天生独特的预知能力,觉得这世界在他打了个盹儿的时候,便被不知名的力量,更改了整个未来的轨迹。他不知道这股子力量究竟是什么,也不知是何方大能,有这通天的能力,竟能逆天改命,他想要窥测出一二,却遭到了更强烈的反噬,以及来自天道的警告。揽月尊人只能肯定一件事,那便是这星盘混乱,必然是和蔺玄之有这脱不开的关系。和揽月尊人的不解截然不同的是,当蔺玄之听完了事情原委,便是心下一片了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命格大变,甚至整个星盘都变了轨迹的缘由,究竟是什么了。溯世镜乃是夭地鸿蒙之时就被大能炼制岀来的法器,被蔺玄之耗费了魂神魄力才最终修补了一个缺角和裂缝,得以重新启动。所以溯世镜将时间轮盘拔转到最初,改变的,绝非单单蔺玄之一人的命运。亦或者说,蔺玄之乃是使用溯世镜逆天改命者,他是直接受到改命冲击之人,然而正如揽月尊人所说,他命格贵不可言,乃是人上人,所以他的命格变化,势必会引起星盘的震荡。只是蔺玄之在今天之前,从未想到过,他的命格竟会影响到那么多人的命运。蔺玄之心情略显复杂,他改命的初衷很是简单,无非是想要让晏天痕重活一世,让他来弥补这个从未得到过疼爱的、令他心疼到夙夜难免的孩子。可是,他改命的后果,却并非如此简单。蔺玄之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便撞入了揽月尊人那双幽邃宛若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眸之中。蔺玄之微微一顿,定了定神,道:“那么师父,您可否告诉我,阿痕的命星,究竟如何了!"他可以肯定,揽月尊人不可能不关注着晏天痕的命格变化。揽月尊人并未感到丝毫意外,他虽然并未亲眼看到蔺玄之是如何对待晏天痕,但从苏墨那处听到的只言片语,便已经能猜到了七八分。蔺玄之对晏天痕的关心,显然超过他自己揽月尊人道:“这也是让我奇怪的地方。”蔺玄之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身子,道:“什么?"揽月尊人皱着眉头,显然不解,道:“晏天痕的命星,却没你那么难以窥测,他与你生而为敌,命格本是一条死局,然而星盘变化之后,他的命星之上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紫气,显然已经不是我能窥测的了,死相也已经再也看不到,但这对于你、对于整个修仙界而言,不见得是好事。"闻言,蔺玄之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笑着说道:“师尊,可能阿痕的死局改变,对整个修仙界不是好事,但对于我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了。”揽月尊人审视了蔺玄之片刻,却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难以言喻意味不明的笑容,道:“希望你以后,也能说出这种话来。”"这是自然。"蔺玄之道:“也希望师尊今日与我说的话,不要再告诉其他人。”揽月尊人轻蔑地一勾唇,却并非对着蔺玄之,道:“你多虑了,对于我们这种窥天者而言窥天本就是折寿之事,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我自然不会将这种天机,逢人便说。”蔺玄之笑了笑,说:“师尊,其实一直以来,我对窥天者都没什么好感。”蔺玄之曾挺不屑于这些窥天者,揽月尊人多年前便曾经找上他,断言他的未来,让他跟着自己上沉剑峰修行,但那个时候,蔺玄之觉得这些人都是些妄言别人未来的骗子,果断地拒绝了揽月尊人一一这是他对窥天者的不信任。后来,当蔺玄之得知晏天痕的身份背景和儿u时遭遇之后,便对那些泄露了晏天痕命格,让他的阿痕从此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和被苍蝇盯上的肥肉时,他对窥天者的感觉,就成了憎恨和厌恶。这些人,凭什么以为他们窥得了天机,就有这个资格上下嘴皮子一碰触,就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蔺玄之用惨痛的经历教训,终于意识到窥天者并非骗子,他们是当真能够感应到天道,也终于不再局限,不再轻视任何一人。揽月尊人似乎也知道蔺玄之对窥天者的排斥,从何而来,便开口说道:“对于晏天痕儿时的那场窥天法阵,我虽未亲自经历,却也听苏墨描述过。窥天世家身为九界九大天族之一,是与天道关系最为紧密的家族,窥测天机、提前捕捉到会给九界造成巨大震荡的蛛丝马迹,并将这些可能性扼杀在破土之前,是窥天世家的使命职责所在,他们那样做,其实也无可厚非。"蔺玄之露出了一抹冷嘲,冷冷说道:“难道这样的命运,便是阿痕自己愿意选择的吗?若不是窥天世家大肆张扬什么绝世炉鼎,乱世天魔,阿痕哪里会成为众矢之的?九界保不准还风平浪静。""你这种说法,在九界之中也有不少抨击窥天世家的修士提起来过,自然有这种可能。"揽月尊人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但这种可能性,着实太小了,窥天世家不可能放任如此大的一个变量,而置之不理。且摆出那么大一个窥天阵法,又将这种如此重要的命数公之于众,当初参加这窥天阵法的窥天者,怕是现在都已经遭到反噬,非死即伤,这辈子,若没有什么大机遇,便已经彻底废了。"蔺玄之猛然一惊,他倒是从未想过,窥天世家竟然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怪不得,上辈子待到他来到九界,根本没听说过太多有关窥天世家的传闻,保不准那个时候,这个世家,已经迫不得已隐退了。"值得吗?"蔺玄之问道。"值不值得,要看每个人追求的道了。"揽月尊人淡淡笑了笑,道:“想来,你对那些窥天者,怕是恨得牙痒痒吧。"蔺玄之眸色一沉,咬牙道:“我管他们走的什么道,总归与我不同,我早晚会找他们要个说法。""那就快些变厉害吧。"揽月尊人对于同类窥天者,即将遭遇什么,并无太多同情,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后果也自然要自己来承担,“等你够资格进入九界,那时候,你才有资格说这种话。""是。"蔺玄之望着揽月尊人道:“师尊,你应当会帮助我的。""承你一声师尊,我当然不会置之度外。"揽月尊人道:“不过,我可是很严厉的,以后若是苦了累了,不要哭鼻子。"蔺玄之淡笑着说道:“这个自然不会。” 第407章 海狂浪突然眯起了眼眸,危险地盯着北七弑天,道:“你该不会是对万倚彤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北弑天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道:“我能对他做些什么?他的剑术,即便不高于我,也是与我持平的。"海狂浪看着北弑天面略显迷茫的眼神,一个脑袋两个大,挥了挥手说道:“成了成了,这小兔崽子交给你了,你直接把他找个地方扔下去就成,我是懒得管他了。"海狂浪还骂了两句,才转而对展枫亭道:“师兄,咱们这摊子,也先散了吧。"始终保持围观状态的蔺玄之,这才起身走了过来,道:“夜已经深了,两位师兄不妨先回去休息。"展枫亭有些无奈,道:“让你看笑话了,你才来的第一天,没被吓着吧?”蔺玄之微微一笑,道:“我的胆子,也没那么小。”海狂浪斜了他一眼,道:“没那么小,方才你怎么躲那么远?要我说,他们两个是修剑的你也是修剑的,方才本该你出场阻止他们吧。"蔺玄之不疾不徐,解释道:“他们两人,一个虽有杀意,但另一个毫无战意,有杀意的那个还醉酒,没战意的那个清醒的不行,本就是打不起来的。"更何况,他手里没有剑。在不使剑的情况下,蔺玄之自然也有别的方法来阻止两人,但是他却不能保证,那两人不会受伤。所以蔺玄之宁可不动。北弑天已经抱着万倚彤走到了门口。突然,他的身子定住了。蔺玄之朝门口一看,便知道原因。"师尊。"北弑天道。他抱着万倚彤,行礼并不方便,所以他直接将万倚彤放到了地上。原本该醉酒昏睡的万倚彤,竟然在沾着地面的一瞬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毫无醉意地对站在他们面前的揽月尊人规规矩矩行礼,道:“师尊。"揽月尊人只是冷冷看着他们两人,显然是已经看到了方才的场景。万倚彤硬着头皮,道:“师尊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这边?"揽月尊人不理会他,从两人身边走过,进了屋子。另外几人也纷纷行礼,不过在蔺玄之行礼的时候,揽月尊人有意避开半礼。揽月尊人环视了一圈,开口道:“刚巧,今日都在。"展枫亭道:“师尊有何指教?"揽月尊人说:“今日我收华容为弟子,却还没送他见面礼,怎么也说不过去。"师父赠送弟子见面礼,就像是弟子赠送师父拜师礼一样,都是习俗惯例,有些世家弟子为了拜入某人门下,甚至会送上价值连城的宝贝当拜师礼,不过揽月尊人没那么多规矩,他只受了蔺玄之送给他的一样防身法宝,虽在揽月尊人看来,并不算太过稀罕的玩意儿,但这最重要的是徒弟的一片心意。揽月尊人淡淡道:“我原本是打算将止戈给你找出来,当见面礼的,但是现在想想,恐怕那把剑对你而言,意义特殊,你更愿意自己去找回来吧。"蔺玄之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道:“没错,止戈剑,我势必要自己找出。"第275章 师尊赐剑揽月尊人不见得真有多了解蔺玄之的性格,但是他必然了解一个爱剑如痴的剑修,对他的剑有多么在意。因此,揽月尊人毫不意外地微微点头,道:“所以,理便是这个理,我便不多此一举了,我思来想去,只能送你另一份拜师礼了。"说着,他看向北匕弑天,眸色淡淡无波,然而其中的含义却是一览无余。北弑天心中若有感应,抿了抿唇,他已经知道揽月尊人要送什么给蔺玄之了。“那把怜怜,你早已应当交给我。"揽月尊人道:“既然它对你无用,便给更需要的人吧。"虽然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到揽月尊人说出此言,北弑天仍是愣了一愣,他沉默下来,一时间手足无措,满目茫然,像是个找不到路的孩子。他尚未作出什么反应,却是站在他旁边的万倚彤反应极为强烈,高声开口道:“师尊,您老人家开什么玩笑,怜怜已经认了北七弑天为主,况且它身上也染了血腥杀伐之气,和小师弟完全不符,你把那把剑给小师弟,岂不是在害他?而且怜怜被这种人用过,根本配不上小师弟,我觉得--"揽月尊人微微眯起眼眸,眸色微冷,万倚彤见状马上闭上了嘴巴。"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北弑天在最初的情绪波动之后,此时已经重新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了!他从储物戒之中拿岀那把怜怜,朝着揽月尊人走了过来,这短短不过一二十米的距离,他走得很慢,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把剑,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剑柄,仿佛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万倚彤望着北弑天萧条寥落的背影,突然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根垂下眸子不忍心再看。他即便再喜欢折腾北七弑天,对他再怎么不友好,那也仅仅是口头上的而已,并不会给北弑天带来任何过多的伤害,但是师尊拿走了怜怜,对于剑修而言,这绝对是钻心剜骨之痛。展枫亭想说什么,但揽月尊人一个眼神过来,他只得轻声叹了口气。北弑天站在揽月尊人身边,将怜怜双手递给了他。揽月尊人单手拿回,摩擦着这把剑,道:“怜怜那是我从东洲之东寻回的一把剑,剑性温润高洁,使起来自然是比不得你的那把止戈,但对如今的你而言,也还是能用的,你是剑修,不可无剑,今日我将怜怜赐给你,希望你能早日找回状态。”蔺玄之双手接过怜怜,触手之时,便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煞气和杀意,怜怜在剑鞘之中颤抖着身体,仿佛正在发出悲鸣,又像是忍不住想要破鞘而出大杀四方。这把剑,竟是已经成了一把杀伐之剑。饶是蔺玄之,此时也忍不住朝着北弑天看去。这个样貌看起来还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和他差不了几岁的人,竟然已经双手染满了鲜血不知杀戮了究竟多少生命。他杀得那些,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终究是杀生过多,血气过重,这对他今后的修炼,百害而无一利。 第409章 晏天痕呼哧呼哧地靠着一棵树喘气,道:“不信了不行了,累死我了,这迷雾和林子,肯定是个迷惑人的阵法,我在幻阵方面,一点了解都没,怎么走出去?”凤惊羽恨铁不成钢,道:“你大哥给你那么多法宝,拿出来用用啊!"我倒是想啊!可是这些幻阵的等级太高,那些法宝不管用了啊!凤惊羽叹了口气,吐槽道:“你大哥还真不靠谱。”晏天痕一听有人说他大哥坏话,立刻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大哥是这世上最靠谱的人了,他定然也没有预料到我现在的情况,不然,他肯定得给我炼制更好的破解幻阵的法宝。"凤惊羽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阿白和琥珀虽然已经是七星幼崽,然而却架不住它们怂。两只虎崽子恨不得把自己牢牢贴在晏天痕身上,寸步不离的,看的凤惊羽频频忍不住大翻白眼一一要是让南方界的那些白虎一族知道,他们的后辈里面居然有这么怂的,估计得气得直接过来把两只虎崽子叼走扔到驯兽林里面。太丢白虎一族的老脸了!歇了一会儿,晏天痕缓过来精神,便又继续朝着迷雾里面摸索着。然而用尽各种方法,晏天痕依然找不到路。凤惊羽见他疲惫不堪,便说道:“要不然,用传音铃给你大哥说一下现在的状况,咱们别来这个破地方得了。我看那个什么怀玉尊人,也不是真心实意地想收你为徒,要不然,何必这么折腾你,跟着你大哥当小厮也比受着罪强啊。"算算时辰,怕是一天都有了,这迷雾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让晏天痕的体力和真气,流失的极为严重,甚至现在每走一步路,他都喘息的很厉害,还咳嗽起来。第276章 剑招惊鸣晏天痕摇了摇头,道:“不成,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能给我大哥添麻烦,也不能半途而废,让旁人看不起我,他们会嘲笑我大哥的。"凤惊羽扑楞着翅膀叫道:“你这个傻瓜,什么事情都先想着你大哥,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的处境?万一那个怀玉真人在闭关,他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死在这里面怎么办?"晏天痕眼睛灼灼望着前方,道:“那也是我的命,我认了。毛毛,要是我连这一关都过不去,还何谈与我大哥,比肩而立呢?"凤惊羽凉凉说道:“就算你过了这一关,比起蔺玄之,你也差得远。"晏天痕:“…."他决定一旦饿的不行,就把毛毛烤了吃!望着这三尺之外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林,晏天痕咬了咬牙根,带着两只不靠谱的虎崽子和一只只会在旁边看热闹的鸟,继续摸索着前行。第二日卯时,蔺玄之准时出现在了练武场上。沉剑峰的练武场,并无内门外门之分,沉剑峰的所有弟子,每日清晨卯时都要准时前来练武场做同样的日常训l练,这在断剑峰上,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蔺玄之出现的时候,原本已经整整齐齐站好的沉剑峰弟子们,都安静下来,对他行注目礼。蔺玄之穿着沉剑峰的內门弟子法袍,法袍是苍青色的,巍巍如松,一头长发被一根白玉簪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清爽。其他弟子的法袍皆是白色,放眼望去,数百位内门弟子都手持宝剑,一个个聚精会神,英姿飒爽。入室弟子的位置,皆在最前方。蔺玄之来到万倚彤身旁,万倚彤朝他眨眨眼睛,道:“每日清晨卯时这一整个时辰,我们要接连打上三遍玄天宗基本剑法一百零八式,之后才是各自的修炼时间。只要是玄天宗的弟子,最初要学习的剑法都是一样的,便是囊括了所有最基础的剑招剑式的《入门一百零八式》,而且这并非仅仅是玄天宗的入门剑法,整个五洲大陆的五大天字级宗门,用的都是这一套剑法只是,鲜少会有人当真认真修习这套剑法,因为太基础太不耗力了,打出来也并不能出彩更遑论博人眼球。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认为这套剑法,能当真用在打斗或者比试之中。海狂浪从另一侧凑过来,道:“小师弟,你该不会告诉师兄,你已经忘了这套剑法该怎么打了吧?”蔺玄之笑了笑,抽出了昨日才拿到手的怜怜,颇为自信地说道:“旁的不会,这《入门一百零八式》,我闭着眼睛都能打出来。"海狂浪挑了挑眉,也抽出了自己的剑,道:“那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话不多说,一道钟声响起,所有沉剑峰弟子全部同时将宝剑横在身前,做出了一个起势的动作,紧接着,勾、挑、横、劈、刺、砍等等招式接连而出,极为齐整,偌大的练武场上,唯有衣袂碰撞与长剑破空发出来的声音。这些弟子皆是落地轻盈无声,动作极为标准规范。说是最基础的剑招,实际上每个人打出来的动作,都并不一样。几位入室弟子身后的百位内门弟子,都看习惯了其他几位入室弟子的剑招风格,所以今日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蔺玄之身上。如果说海狂浪的剑招风格肆意狷狂,展枫亭的沉稳有度中规中矩,北弑天的杀气浓重,万倚彤的漫不经心,那么蔺玄之的风格,便是轻盈飘逸,宛若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他打得极为轻巧,每个动作单独分解出来,都能成为最标准的典例,虽然打得同为一套剑法,但蔺玄之的动作,却给人一种极致的美感,仿佛他和剑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剑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延长,而非一个武器打完第二遍的时候,除了蔺玄之之外,其他几位入室弟子都停了下来,默契地站在一旁观察他的剑招。身后的其他弟子见状,也都纷纷暂停,退后几步,欣赏着这位曾经被誉为“玄天四剑之首"的天才剑修的剑法。蔺玄之练剑的时候,并不会受太多外界因素干扰影响,他虽然注意到其他人都停了下来,但他仍是继续练自己的剑。怜怜在他手中,乖顺的宛若一个未曾受到尘世影响的二八少女,翩然而轻盈,在阳光之下时而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起、落、回旋、跳跃。一条一百零八式,要用整整两刻的时间,这些剑招,在对敌使用的时候,必然是不快不破,然而在练习的时候,必须控制着速度,要做到每一招都要既不能喂老,也不会火候不到。蔺玄之练剑的时候,流转着体内的真气,待到他第三遍练完这套剑法,他全身的真气都已经顺着经脉血液骨骼肌肉,游走了整整三个大周天,一招收势之后,蔺玄之的剑已经握在右手,竖着立在了右臂之后。"锵"地一声,剑入鞘中。一时间,练武场上竟无人发声万倚彤率先回过神来,大跨步走过来,朝着蔺玄之的肩膀重重一拍,道:“厉害啊小师弟,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一百零八丿破剑招打得这么漂亮的,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第411章 万家虽并非剑修世家,但世世代代都能出那么至少一两个剑修天才,靠着《万古同悲》,轻易在剑修排名中分一杯羹,只是,万倚彤怎会是九界万家人?若是,万倚彤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若不是,他又是如何得到《万古同悲》?揽月尊人显然也知道这套剑法,那么,他在这其中,又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一个闪瞬之间,蔺玄之的脑海之中,已经闪过了数个疑问,从遇到凤惊羽起,似乎一夜之间,他身边越来越多的人,都能够和九界挂上关系。身为九界乾元皇朝继承人的晏天痕、曾经游历九界并将晏天痕带到五洲的苏墨、不知所踪的蔺湛、浴火重生的凤惊羽、还有不知来历的揽月尊人…如今,又多了个疑似天族万家的万倚彤。蔺玄之无法解释这岀现的一切,他冥冥之中只能推出,他和九界有着某种干丝万缕的关系然而他却不清楚,这种关系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窥天者所说的“济世明星"?可即便他是济世明星,那和五洲之中出现如此多本不该出现的九界之人,又有什么干系?蔺玄之难免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你能有方法,确定这些人的身份吗?""这怎么可能。"魂珠没好气地说:“我又不认识他们,我若不是这副模样,倒是还能通过法阵,探测一下他们的神魂究竟是哪家的。""那你能确定那些来自九界,那些来自五洲吗?“蔺玄之退而求其次。魂珠说:“这个…也非常难,除非有些人,使用一些九界之中才会出现的道法招数,亦或者是我看出某些妖兽的原型一一这世上,有不少妖兽,都是只有九界才有的,就好比那只凤凰。"蔺玄之在心中暗中叹了口气。线索基本上又断了。只是,蔺玄之再抬眸看向揽月尊人的时候,总有种此人越发高深莫测的感觉。今日的早课比平日延迟了不少时候才结束,揽月尊人下令,让蔺玄之从头开始教一遍基础剑式,每日只教一招,这次,沉剑峰的弟子们竟然没人抱怨,甚至巴不得能将这平日一向看不起的剑招学好。早课结束之后,蔺玄之问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要一起练的?"展枫亭笑了笑,说道:“我们几人,每个人都有各自要练的内容,你才刚来,我也不知道师尊如何给你量身定制修炼课程,你不妨去问问师尊吧。"不必蔺玄之主动寻找,揽月尊人已经走来,对蔺玄之说道:“你随我同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旁的天然露天平台上,揽月尊人站定。蔺玄之微微皱起了眉,不为别的,只因这平台之上,狂风凄厉,时不时就会有悬崖峭壁生长着的树木被如刀的狂风劈裂,残肢断骸疯狂地朝着台子上杀过来。蔺玄之亲眼见到一根足有他手臂粗细的树干,贴着他的面颊擦了过去,“嘭"地一下子将一只途经此地的飞鸟从空中打成了两半。蔺玄之想要动用真气护体,然他却发现,真气在此处似乎受到某些限制,流转的缓慢非常且他原本该轻盈的身体,动作也变为原来的三分之一。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地方?揽月尊人道:“在剑道之上,除了剑法秘籍之外,我没有能够指教你的地方了。”蔺玄之也不谦虚,并未说是,也没否认。其实,揽月尊人乃是窥天者,他剑术一道之上,即便有些造诣,但恐怕终究是比不得蔺玄之。要知道,蔺玄之当初被玄天宗宗主称为“上午百年、下午百年,五洲第一人"的时候,是因为那位宗主看他完整地打了一套一百零八式基础剑招。天赋这种东西,是这世上最不公平的存在。蔺玄之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玄天四剑,且为玄天四剑之首,可见他在剑道之上的天赋,究竟有多可怕。揽月尊人自称没什么可指教蔺玄之的,也不是特意抬举,而是实话实说。揽月尊人接着道:“此处你也能感受到,狂风凄厉,真气阻塞,身体受限,还有些你不知道的,比如每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此处宛若北洲寒冬一样大雪冰封,也会有一段时间如地狱烈火一般炎热不堪。我要你做的,便是在此处修炼。"蔺玄之挑眉道:“在此处修炼什么?"揽月尊人扫了他一眼,道:“你能修炼什么,便修炼什么。不管是剑道还是炼器,都需得在此处完成。”又是一道罡风擦脸而过。蔺玄之躲闪不及,竟然被这道罡风擦破了脸颊上的表皮。他现在觉得揽月尊人就是个神经病。"这里的条件,未免太恶劣了些。"蔺玄之微微皱眉,道:“练剑也就罢了,若是炼器,需得要在安静的环境之中,才能炼成。"????揽月尊人施施然道:“那就是你自己的道行不到家了。”蔺玄之:“....”饶是上辈子千年光阴,他也不曾感受过一次在这种环境之中炼器。魂盘是个天然适合炼器的地方,里面非但有锻石,还有充沛的灵气,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极有眼色的魂魄来指点。蔺玄之即便炼一次器,耗费经年的时光,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炼器师都知道,越是安静安全的环境,越是容易炼出绝世法器来。揽月尊人不会不知。蔺玄之道:“此处安全尚不能保证…""就是要你安全尚且不能保证。"揽月尊人淡淡说道:“这世上最恐怖最不可撼动的力,便是自然之力,此处灵气驳杂混乱,罡风几乎从无停滞,天气变化多端,还有不少无法预测的杀招,可以说,这处便是个没有敌人又处处都是敌人的小战场,从今日起,你每日在这里至少要待上八时辰。” 第413章 蔺玄之每日都能在风厉崖上累的够呛,回去之后恨不得躺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动弹了,不过,每当他空闲下来的时候,心里都会想着,阿痕怎么样了!那么,阿痕究竟怎么样了呢?在迷雾林中被困了足足七日之后,晏天痕终于在濒临逼疯的状态下,做了一个他刚进来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的决定。他将当着他路线的那些树,一个接一个的全都砍翻在地!晏天痕的想法非常悲壮,他想着自己就算无法成功走岀迷雱林,亦或者是找他大哥来帮他离开,也不能表现得那么丢人,至少要把心里面憋着的火气给发泄出来一些。这些白雾,晏天痕根本动不了,也摸不着,但这些碍眼的树,可就遭了秧。凤惊羽也被气的够呛,这幻阵原本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架不住他现在是个没用的幼崽鸟,对付这种等级还不低的幻阵,根本手足无措。于是,凤惊羽决定拼着再次长时间无法动用真气的危险,吐一口凤凰火,让着整个林子都烧成灰烬,以报被围困之仇。阿白和琥珀也用雷劈着这不大一点的小树苗,还伸出爪子连刨带挠的,那狰狞的小表情一看就是把树苗当仇人了,就在晏天痕砍了九棵树、阿白琥珀即将成功刨坏第五棵树苗、凤惊羽一口火已经憋到嗓子眼儿的时候一"妈的哪儿来的兔崽子们,谁让你们刨我的树?"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迷雾之中传来。晏天痕瞬间进入备战状态,拿出了手中的浑天铃和霹雳弹。"别拿那种没用的玩意儿对着我,小心我一个小拇指头把你挑飞出去!"不耐烦又鄙视的嗓音紧接着又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道强劲的风当面冲了过来,风声鹤唳,力道极大,将两只虎崽子给一下子掀翻在地上。凤惊羽机灵,一看这架势似乎有些不对,便立刻一个倒栽葱扎进了晏天痕的胸口,连一根鸟毛都没露在外里面,直接进入装死状态晏天痕来不及鄙视它,连忙拿岀蔺玄之炼制给他的那个防风罩打开,因着他身上穿的戴的本身就是防器法宝,再加上这术业有专攻的防风罩,晏天痕安安稳稳地在这强劲的罡风之中完好无损地存活下来。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迷雾已经文丝不剩,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树上还结着果子开着花,一时之间,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然而,这都不是最为吸引晏天痕的地方。他的正前方,站着一个一身红衣艳艳散着一头长发宛若厉鬼的青年男子,他虽然脸色特别臭,表情阴沉着还有几分狰狞,但是架不住他这张脸好看啊,晏天痕干巴巴地说道:“这些树,是你种的啊?""废话。"臭着脸的青年臭着脸说。晏天痕噎了一下,道:“方才雾太大了,我在这里面被困了太久,除了拔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我不是故意的…对了,这些树多少钱,我陪你吧,你别生气了。"青年微微一眯那双像是猫眼似的眼睛,打量着晏天痕,道:“把你杀了卖了,你都赔不起这其中一棵树。"晏天痕吓了一跳,暗道这人说话太凶残了,大概不好招惹。于是,晏天痕便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这位大哥,我活着才值钱,我要是死了论斤两来称,肯定不值钱的。"所以还是留我一命吧!qaq青年闻言,脸色却是有些缓和,他最烦的就是那些在他面前还主非得打肿脸充胖子不知道变通的法修和剑修了,这小子倒是还算是有点儿眼色。眼看着青年的表情变化,晏天痕连忙趁热打铁,接着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被困得憋得慌,心情不好才忍不住拔树的。""你说什么?"青年一下子又变了脸色,怒道:“你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拔树的?"晏天痕被吓了一跳,搞不准自己到底哪里又招惹到了这个怪美人,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是啊,我真的不是觉得它们碍眼。""妈的,你这小子运气真好。"怪美人骂了一句,他原本以为这小子是因为看穿了迷雾阵的破解之法,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白痴的原因,还让他给误打误撞拔了那棵能毁了迷雾阵的树!片刻之后,红衣美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又笑了。这一笑,可谓是风情万种,像是厉鬼找到了可口的食物,把晏天痕又给吓了一跳。青年眯着眼睛打量了晏天痕片刻,道:“虽然你小子是靠的运气,但我也不是古板之人你也算是破了我的迷雾阵,勉强过了我的第一关考验,够格入门了。”晏天痕一愣,道:“敢问这位大哥,你是怀玉尊者的徒弟吗?""徒弟?"青年眼珠子一转,点点头道:“是啊,你叫我师兄就可以了,师父外出不在峰上,所以要我先行代替他来指教你,既然你能破了迷雾阵,那本…我还是勉为其难地让你入门吧!"晏天痕先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消化了好一会儿,这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合格了?入门了!"青年皱眉,道:“废什么话,老子说话你听不懂吗?还不赶紧滚过来!"晏天痕嗷地叫了一声,欢快地朝着青年跑过去。青年翻了个白眼,极为不满地说道:“冒冒失失,怎么来个这么蠢的小子?"晏天痕却像是没听到似的,丝毫不在意对方说什么,闯关成功的他此时欢呼雀跃满心都是胜利的快乐。他总算是能有一件可以给他大哥炫耀的事情了!"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的名字岂是你能知道的?”"师兄,那我就叫你师兄好了,咱们师父门下,应该就你一个徒弟吧?""你不是人啊?""师兄,我是走后门的关系户,咱们师父知道不?”这一下,青年总算是没再连嘲带讽地不好好回答问题了。他朝着晏天痕看了一眼,道:“揽月尊人的关系户?" 第415章 晏天痕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没别的,就是得听我的话。”晏天痕:“....”怀玉尊人打了个哈欠,道:“行了,我也累了,给你两天时间休息调整,从后天再开始修炼吧。”零零碎碎交代了不少之后,怀玉尊人看了看那两只像是小雪球似的虎崽子,道:“两只虎崽子本尊人就懒得管了,不过,你得看好它们,要是敢把老子的灵草田圃给踩坏一棵,仔细我扒了他们的皮!"正在追着一只蝴蝶跑来跑去的阿白,一下子吓得噤若寒蝉,天啊撸的,为什么每个厉害的人类,都想扒它可怜的皮?晏天痕点点头,道:“好的,我记下了。"他给了阿白一个眼神,示意阿白快些跟着他,不要乱跑,以免给人抓住把柄。怀玉尊人朝着中间的屋子走过去,道:“山上没什么好玩儿的,你想玩儿,就下山去,我身上也没钱,想买什么也自己想办法,不过这山上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能拿到山下去卖,听清楚了?"晏天痕道:“明白了。”碰的一下子,门被关上,晏天痕站在空地上,对自己的未来深感担忧。“毛毛,我觉得我这个师父,不太靠谱啊。"晏天痕躺在床上,忧心忡忡地对凤惊羽说道。凤惊羽深吸口气,迷醉地四仰八叉地躺在晏天痕脑袋旁边的枕头上,道:“虽然不靠谱,但是个有钱的大地主啊。"晏天痕显然不相信:“住竹子屋的大地主?""嘿,你可比看不起这竹子。"凤惊羽一翻身跳了起来,眼睛灼灼,道:“这竹子乃是金环紫竹王,非但是炼器的好材料,还能入丹入药,这竹子做成的房子,还可以凝聚灵气,祛除体内的毒气一一啧啧啧。”凤惊羽跳到了旁边的窗台上,用小鸟喙啄了竹子,道:“至少五百年份儿的了,这在五洲大陆,可不常见啊。"晏天痕听得目瞪口呆,道:“没想到,这竹子竟然如此厉害!"是啊。"凤惊羽露出了迷醉的表情,又飞回来躺在晏天痕肚皮上,说:“这竹子结出来的竹笋也好吃,我以前在西皇宫的时候,每天都要吃上一碗。"晏天痕来了精神,道:“是什么味道的啊?"凤惊羽说:“是很有嚼劲儿的那种,特别劲道弹牙,还有种天然的笋香,像是在吞灵气似的,特别爽。"晏天痕眼睛都绿了,道:“毛毛,这山中有这种笋吗?”凤惊羽说:“暂时没看到,不过能去找找。现在本王太累了,飞不动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晏天痕也是累得不行,他在进入迷雾林之前,蔺玄之像是有先见之明似的,塞了不少吃的在他的储物袋里面,因此这七天时间,晏天痕也没有饿着,就是走在迷雾林中,不知道会蹦出来什么吓人的东西,所以晏天痕这七天算是提心吊胆的,身心俱疲。乍一松懈下来,晏天痕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之中。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晏天痕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他身上挂着的那个传音铃不停地晃荡着轻响,才有了点醒来的意思。声重响从门口传来,晏天痕猛然惊醒,从床上跳了起来,左右看到:“发生什么了?地震了吗?""地震你个头!"只见怀玉尊人阴测测地冲进来,站在他床前,黑着脸道:“把你身上那玩意儿的声音赶紧弄没了,老子的耳朵都要被搞穿了。"晏天痕这才意识到他的传音铃响了。晏天痕赶紧将传音铃打开,放在耳边,声音扬了几个调子,兴奋地说道:“大哥,是你吗?"蔺玄之听到晏天痕的声音,这才安心了几分,但仍是沉声问道:“为何这几日我总联系不上你?"晏天痕好奇道:“联系不上吗?我不知道诶,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迷雾林,可能有什么遮挡吧!"说着,晏天痕将狐疑的眼神朝向怀玉尊人怀玉尊人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迷雾林中的迷雾,能让所有辅器法宝失灵。”蔺玄之那边静默了一瞬,道:“阁下可是怀玉师叔?"怀玉说道:“不是我,还能是谁?"怀玉有些不耐烦道:“有时间把你这玩意儿的声音给降小点儿,这声音大的都能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晏天痕点头,道:“放心吧师父,我这就给大哥说。"怀玉尊人嘟囔了一句,打着哈欠继续回去睡觉了。关上门之后,晏天痕压低声音,道:“大哥,我都没被吵醒,怎么他竟然醒了。"蔺玄之说道:“怀玉尊人修为颇高,一星半点的声音,就能入他耳中,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晏天痕看了下天色,道:“呀,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了。”此时俨然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还是傍晚时分。闻言,蔺玄之皱起眉头,道:“你怎会睡这么久?之前在迷雾林中,你用了多久走出去的?"晏天痕摸摸鼻子,道:“昨天才走出来的,那颗丹药,根本不是破障的丹药。"晏天痕打开了话箋子,将这几日的悲惨经历粗略地描述了一遍。蔺玄之听完,心疼的不行,但却有说不得怀玉真人什么坏话,以免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暗中听到,保不准要对晏天痕做些什么。蔺玄之只得安慰道:“怀玉真人的性子,的确让人摸不清头脑,不过,我以往和他接触的时候,发现他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他将你困在迷雾林中,应当是想要考验一下你的心性。"晏天痕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差点儿就放弃了,幸亏怕在大哥面前丢脸,才撑了这么多天。"蔺玄之淡淡一笑,道:“在我面前,你永远不必担心丢脸。”晏天痕笑了一会儿,问道:“大哥,你这些日子,怎么样啊?" 第417章 晏天痕顿时哭笑不得,打算去揽月尊人口中所说的灵植田圃瞅瞅去。一觉醒来就不知所踪的凤惊羽飞了回来,身后还追着两只虎崽子。凤惊羽落在晏天痕脑袋上,激动地拍着他的脑门,啾啾叫道:“怀玉尊人,他是个巨富啊!你这师父,拜的真够值得的!"晏天痕一听"巨富”,顿时撇撇嘴,嫌弃地说道:“没看出来,他连我的传音铃都要抢走,哪里像是个巨富会做的事儿?""传音铃算个屁啊!"凤惊羽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他这后山有多少亩灵草田吗?至少上干亩啊,上千亩什么概念,你不会不知道吧?"晏天痕也是愣了,灵草田圃又不是菜地,哪怕一个宗门,恐怕能种出来上百亩的灵植田圃就已经算是财大气粗了。玄天宗有多少,晏天痕暂不清楚,但他以前在蔺家灵草田当过锄草工,知道蔺家也不过是有几十亩灵草地。晏天痕光是从这个数量上,就险些吓哭了,他当然不是因为他这位师尊究竟有多财大气粗,而是因为怀玉尊人,将所有的灵草田都交给他打理了啊!那是多少灵植?上千亩的啊!光是这个数量,就足够吓死人了。晏天痕双目放空,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冷汗直流。可凤惊羽却是丝毫不察,还兴奋地继续说道:“这上千亩地不是重点,重点你知道是什么吗?是这上干亩地里,光是一级上品和极品灵植,就占了一半啊!这可真是个风水宝地,怀玉也不愧是个育草大户,你跟了他,绝对不亏!"嘭"地一声,尘土飞扬。“哎呀,阿痕你怎么晕倒了?"“嗷嗷嗷!"阿白。“嗷嗷!"琥珀。入门第二天,晏天痕卒。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晏天痕哭丧着一张脸,身边跟着两只蹦蹦跳跳的虎崽子,跟在怀玉尊人身后朝着后面的灵草田圃走去晏天痕嫉妒地瞅了两眼虎崽子,这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家伙,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吧?然而,当晏天痕随着怀玉尊人转了几个弯,真正见到灵草田圃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震惊了!那些个灵草,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灵草独有的清香味道,扑鼻而来,一簇簇灵草花枝招展地随风摇摆着身躯,像是在朝他招手,让他把它们炼制成丹药!“这、这也太多了吧!"晏天痕喃喃说道:“得有多少灵草啊!"怀玉真人颇为得意地勾唇一笑,道:“有多少呢?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刚巧又勾起了我的兴趣,不如以后再给你多委派一项任务吧,一年之内,把这里面有多少株灵草,给我数清楚。"晏天痕猛抽嘴角,哭丧着脸对着怀玉尊人道:“师父,这样不好吧?”怀玉尊人大手一挥,道:“为师觉得,好得很,要是数不清楚,我都不知道我多有钱!"晏天痕:“.....”让你话多,让你嘴巴憋不住,让你自己作死!第281章 对面山峰怀玉尊人喜滋滋地带着晏夭痕巡视这片灵草田,并给他指点哪一部分灵草田需要每日浇水,哪一部分灵草田最好别浇水,哪一部分灵草田需要拔草等等不一而足。晏天痕飞快地用脑子记着,毕竟以后这些都是他的活儿。走了一整个上午,怀玉尊人也只不过是带着晏天痕走完了不足十分之一的灵草田罢了,看了看日头,怀玉尊人拍了拍手,道:“我饿了,你该去想办法找吃的了。”晏天痕正听得起劲儿,乍一转变话题,晏天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晏天痕傻乎乎地说。“啊什么啊,为师饿了。"怀玉尊人颐气指使,道:“去给为师做饭,昨日和今天早上为师已经宽宏大量地放你一马,从这一顿饭开始,你得给我乖乖的,快点儿去。"晏天痕已经默默接受了自己即将成为高级奴仆的现实,反正他昨天一晚上时间已经想明白了,他把怀玉尊人当成是他大哥,这些事情做起来,也就没什么难的。但问题是,怀玉尊人和他大哥,真的没有一丝半点儿的相似之处啊!晏天痕心中叹了口气,悲催地继续自己骗自己。"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怀玉尊人催促道。"师父,做饭其实难不倒我,但是我总不能凭空给你变出来点食材吧?"晏天痕苦着一张脸说。他昨天晚上研究过了,这片山顶之上,倒是有不少果树,怀玉尊人还养了一些用灵米灵谷喂大的鸡鸭,但数量并不多,看着像是留着生蛋的,再多的东西,恐怕就没有了。山下倒是有不少密林可以打猎,但那都是断剑峰的地盘了,晏天痕自然不会主动去自投罗网。怀玉尊人眯了眯眼睛,说:“这点儿小事你都办不好,还能有什么出息?这山林里面处处都是食材,你自己打猎去,打到什么吃什么。"晏天痕朝着隔壁巍峨葱郁的山峰看去。怀玉尊人出手打出了一枚石子,落在树丛之中,过了没多久,只听“扑棱棱"的声音连连而起,像是涟漪荡起了圈层似的,朝着四周扩散开来,于是,从中间到四周,一只只说不出名字才五彩斑斓的鸟,接连朝着天空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场面一时间蔚为壮观,晏天痕又是一副活久见的模样,怀玉尊人拍了拍晏天痕的肩膀,道:“看到了吗?"晏天痕点头:“看到了。"怀玉尊人阴测测地说:“那你还楞在这儿当木头桩子啊?还不快麻溜点儿给为师狩猎做饭去?" 第419章 晏天痕正在打着唐突,暗中祈祷,突然从身后冲来了一股巨大的气流,将整个穿云盘直接当空掀翻劈碎了!“啊一-!"晏天痕大叫一声,身体腾空朝下面猛然坠落!阿白吼叫一声,背脊上猛然岀现了两只比它身体还长的翅膀,扑过去便咬住晏天痕的衣服领子,把他往上面猛拉。然而阿白的身体还是那么小,虽然进化出了翅膀,但最多只能保证它自己掉不下来,如今又多了个晏天痕,阿白值得一点一点地往地上掉下去。晏天痕赶紧伸手去储物袋中抢拿另一只穿云盘,一道隔空而来无比霸道的气流,擦着他的手飞了过去,精准且狠厉地掐断了储物袋上面的绳子。"不要哇啊啊啊啊!"晏天痕伸手去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储物袋朝着下面的山谷掉了去。晏天痕眼睛都红了,几乎目眦尽裂。那只储物袋,是他爹爹留给他的,里面还有他爹爹给他的所有丹药法宝!要是就这么掉下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说不定找到之前,就已经被旁人给拿走了。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子怒气,晏天痕突然一声暴喝,反推开叼着他的阿白,他飞速地朝着下面坠落去,原本还站在远处看好戏的怀玉尊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起来。"操你大爷!"他骂了一句脏话,身若闪电瞬间赶到半空,将还在猛然下坠的晏天痕给捞了起来。晏夭痕晕乎乎地被扔到了有不少石头子的地上的时候,耳朵还在嗡嗡作响,眼前有些发黑过了片刻,他才耳清目明,便听到了来自怀玉尊人的叫骂声。"你是不是个脑子有坑的傻瓜啊?为了这个破袋子不要命了?操你祖宗的小傻逼,摔死你才好!"怀玉尊人原以为晏天痕会哭会闹,然而当他撞上一双晶亮发红的眼珠子时,便知道他想错。“我当然要命。"晏天痕躺在地上冲着怀玉尊人翻了个和他如岀一辙的白眼,模样极为欠打地说道:“反正你肯定不会让我死。”"你他妈哪儿来的自信?"怀玉尊人显然是动怒了。第282章 偷蛋失败晏天痕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道:“你不敢的,我大哥可是揽月尊人的入室弟子,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揽月尊人应当是你师兄吧?我若是就这么摔死了,怕是在揽月尊人那边,师父您老人家也说不过去吧。"怀玉尊人盯着他好半天,才说道:“你个不要命的小兔崽子,胆子忒大了点儿。”晏天痕从地上爬了起来,晃了晃手里面的储物袋,露出八颗牙笑着说道:“要命的话,这东西可就拿不回来了。”怀玉尊人的表情变得讳莫如深。过了片刻,怀玉尊人冷哼一声,道:“今日之所以救你一命,我倒还真不是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就算你被摔死了,我师兄也绝不会和我反目成仇。"晏天痕歪了歪脑袋,道:“那你救我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摔死算了。”怀玉尊人黑着脸,说:“你摔死了,今天晚上谁给我做饭?”晏天痕:“…”这个理由,他服气了!怀玉尊人见晏天痕被噎的没话说,心情好了不少,面色略显缓和道:“为师的想法,岂是你这毛头小子能猜测的?""好吧,师父说的都对。”晏天痕在心里叹了口气,冲着怀玉尊人招了招手,道:“我不知道师父为何要这样考验我,但你既然舍不得杀我,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太大用处的,师父不妨多去歇息一会儿吧。""我歇息做什么?"怀玉尊人没好气地说。晏天痕眨眨眼睛,看起来特别调皮,说:“因为你等着我打猎做饭,肯定得等到晚上了,师父得保存体力,这样才能更耐饿。”怀玉尊人:“…"趁着怀玉尊人还没来得及动手,晏天痕又拿出了一只穿云盘,跳上去便一溜烟地朝着对面的山峰冲了过去,顺手还把阿白和琥珀齐齐捞了上去。怀玉尊人望着晏天痕消失的背影,这一次,倒是没再动手。过了片刻,怀玉尊人才勾着唇,玩味地喃喃说道:“有趣儿,乖宝贝儿当真是有趣儿。"虽然当真怀玉尊人的面,输人不输阵地在嘴皮子上面占了回便宜,但是晏天痕内心其实在不停抱头咆哮,天知道他方才被人从后面阴了一把之后,整个人再踩在穿云盘上时,双脚都是软绵绵的,身子都是瑟瑟发抖的。若不是为了在怀玉尊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他现在肯定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和两只虎崽子一起抱头痛哭啊!好不容易到了对面的山峰,晏天痕心中一个松懈,操控不当,叽里咕噜地从树冠上掉了下来,砸下了不少枝干树叶。“嗷""啊"阿白和琥珀充当了肉垫子,被晏天痕压在了身下。一只小脑袋从晏天痕的肚子下面拼命钻了出来,阿白不停吐着舌头,满眼睛都是乱飞的星星和小鸟。琥珀从晏天痕的屁股下面钻了出来,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先要把毛上沾着的一堆土给甩飞晏天痕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道:“走,咱们狩猎去。”阿白和琥珀一马当先,撒开腿丫子便朝着一只正在散步的野鸡跑了过去,然而那只野鸡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就在它们虎扑过来的时候,闲然淡定地拍拍翅膀朝着天空飞了过去,那速度绝对超出了晏天痕对野鸡的认识。晏天痕惊了一惊,阿白和琥珀似乎也有些不解。"走,咱们再去找一找。″晏天痕并不气馁,继续带着阿白和琥珀,朝着前方走去。不过,晏天痕很快发现,这片密林之中虽然处处都是食材,但也许是因为长期受到玄天宗灵气的蕴养,山上的动物,全都像是快要开了灵智,变成妖兽,因此不管是奔跑还是飞飞行,速度都快极了,晏天痕和两只虎崽子,若是不动真格,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晏天痕能感受到这林子里面应当是有大妖兽的,因此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走的区域太广,一个时辰之后,晏天痕终于决定改变策略。他放弃捕捉活物,先行掏几个鸟蛋再说。一抬头,高高的树杈上面便挂着一只巨大的鸟窝,晏天痕擦了擦手,手脚并用地朝着树上爬了过去,他小、时候经常爬树,这倒是难不住他,很快,晏天痕便爬到了树丫上去。鸟窝之中静静地躺着五枚鸟蛋,每颗鸟蛋都有一个小孩儿的脑袋那么大,散发着青色的光泽,晏天痕吞了吞口水,捡起两颗蛋便抱在怀中,准备原路返回。正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一声凄厉的鸟叫,同时伴有一道凶狠的火焰,晏天痕哇的一声,双手松开,身子在树干上摇摇欲坠,不停打摆,险些就一头从树上栽了下来! 第421章 晏天痕看着那片盛开的灵草,道:“虽然喜水,却不能浇的太过频繁,否则会根部溃烂,周围容易出现杂草来争夺养分,所以不必太过在意拔草,但这些白雪兰,却不能靠的太近,否则会相互吞噬。总而言之,这种灵草很容易蕴养,但生长期缓慢,要十年才能开花使用,端看灵气是否充足了。"怀玉尊人点点头,道:“马马虎虎,还算凑合。"晏天痕虽然刚来两日,但是这两日已经算是初步摸出了怀玉尊人的性子,深知想要从怀玉尊人的口中听到一句好话,已经实属不易,因此便知道怀玉尊人对他的答案还算满意。怀玉尊人又指了指其他几样种植数量较少、等级略高的灵植,让晏天痕来分辨,晏天痕一一作答,和怀玉尊人给他讲解的没什么差别。怀玉尊人虽然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心中也尤为意外,他一股脑地将这些灵植都讲解给晏天痕听,不给他任何消化吸收的时间,不外乎是因为他想要试探一下晏天痕的水准。这结果可谓是令他喜出望外了。在晏天痕分毫不差地说了第十种灵植的基础知识之后,怀玉尊人便不再继续浪费时间试探。怀玉尊人盯着这个容貌极为特殊的少年,道:“你有过目不忘之才?”晏天痕挠挠头,说:“可能吧,反正以往我爹让我看的那些书,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的,不太容易忘了。"怀玉尊人说:“就算有这天赋,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这世上修为高的人,大多都是过目不忘的,你也没什么特别的。"晏天痕不以为意地顺着他点头,道:“师父说得对,徒儿不会妄自尊大,自以为是的。”"明白就好。"怀玉尊人满意地点点头,但又接着说道:“在为师面前,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不过出门在外,你还敢给为师这么怂,就别回来见我了。"晏天痕:“…啊啊?""啊什么啊。"怀玉尊人啧了一声,道:“自己好好领悟去吧,本尊的境界,岂是你能一时半会儿就明白的?"晏天痕汗颜不已,连连点头说是。别的倒是没发现,怀玉尊人的自恋自负境界,晏天痕算是亲自领教了。怀玉尊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以前炼丹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功法?"晏天痕愣了一下,颇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事儿吧,不太好说,如果功法是我的,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给您说是什么,但这东西是别人给我的,人家也没说过,能让我告诉别人…师父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别问了。"怀玉尊人斜了他一眼:“不问就不问,你这小兔崽子,没看出来还挺讲义气。"晏天痕笑着,特别狗腿地拍马屁,说:“那必须的,要不然怎么能给师父您老人家当徒弟呢?"怀玉尊人非常认同晏天痕的话,道:“说的也是。"晏天痕眼珠子微微一转,道:“师父,您打算让我练什么丹诀啊?”怀玉尊人说:“急什么急,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伺候这灵草祖宗们,再学着炼丹也不晚。”"可是….”晏天痕的确有些急了,道:“种植灵草和炼丹之间,没什么必然的关系啊。炼丹是炼丹,种草是种草,在蔺家的时候,灵草的种植有专人来处理,炼丹师根本不会自己亲自去种草。"怀玉尊人对他的话甚是不以为意,道;“臭小子你懂什么,这种植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说完,怀玉尊人来到一块只有一级、且杂草丛生不知多久不曾打理过的灵草田前,运气吐纳,慵懒的双眸微微睁开,打了个法诀,广袖一挥,忽而之间一股温吞却又不失强大的真气笼罩在灵草田上,片刻之后,怀玉尊人的手往上一抬,只见那些不下百棵的杂草,居然悉数被连根拔起,而那些灵草,竟然纹丝不动,像是丝毫不受方才那股子真气的影响!晏天痕看的瞠目结舌,整个人似乎都不会说话了。他禁不住揉了揉眼睛,竟是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是在做梦。"小子,怎样,看清楚了吗?"怀玉尊人施施然地收起手,道:“别以为为师让你拔草,是在故意为难你,想让我为难,你水准还不够。"晏天痕跑过去,蹲在灵草田中,伸手去试探其中一株灵草的根系。完好无损。再试。依然是完好无损。晏天痕不可置信地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不可能?"怀玉尊人反问一句,说:“不可能做到,只能说明你下的功夫还不够,修为等级也还不够,这在上界的世家里面,弟子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学会用这种方法除草了,没什么稀罕的。"晏天痕回过神来,重复一句:“上界?"怀玉尊人讳莫如深地一勾唇,道:“也正是九界。"晏天痕愣了一愣,站了起来,道:“九界之中的那些丹师,当真都这么厉害?”“我骗你这个做什么?"怀玉尊人瞪了晏天痕一眼,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烂。别以为偶尔炼制成几枚筑基丹,就算是厉害了,到了九界,能炼制极品筑基丹的,一抓一大把,这丹药是入门级别的丹药,谁要是不会,才是丢人败兴,贻笑大方之家。”晏天痕走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怀玉尊人,缠着他说道:“师父师父,你再多说点儿九界的事情吧,那里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厉害啊?”"废话,不厉害的话,怎么可能被称为上界?"怀玉尊人大概心情不错,便多说了几句:"上界夭族的那些小辈,那才叫是得天独厚,从出生起,修为至少都是炼气期五重,有的直接在娘胎里面筑基,到你这个年纪,怕是绝大部分都是淬体期修士了,冲击黄阶的,也不在少数。"晏天痕的眼睛瞪大了,十三四岁的淬体期修士,他绝对相信,因为他大哥就是差不多这个年纪便到了淬体期,但是娘胎中就筑基的,他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怀玉尊人看着晏天痕的表情,以为这小子被吓住了,便捏了捏他的脸,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弱爆了?恨不得拿一块豆腐一头撞死?"晏天痕突然眼睛灼灼地盯着怀玉尊人,激动地说道:“上界天族之人,尚且像我这个年龄才能到达淬体期,看来我大哥,即便是在上界天族之中,也算是极为厉害的了?"怀玉尊人:“....”这小子脑回路里面全都是蔺玄之吧?怀玉尊人本想打击他一下,但晏天痕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神,却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鬼使神差的,怀玉尊人说:“你大哥这个怪胎,也算是得天独厚了。”就算放在九界之中,蔺玄之也算是佼佼者,不过,这大概和他的血统有瓜葛。 第423章 晏天痕猛然抬头,道:“什么意思?"会是他想的那样吗?蔺湛……蔺湛是真的还活着吗?怀玉尊人点点头,道:“他没死,但你若是不去九界,恐怕就见不到他了。所以说,你还是赶紧升你的修为吧,你的未来,不在五洲,而在九界。"晏天痕愣了一愣,有些恍惚,不知从哪一日开始,“九界"这个地方,就总是被各种人提起,他像是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随后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至少曾经窥探过那个世界的存在。这感觉…想想还真有点儿刺激。可如果他不是那劳什子见鬼的乾元皇朝顺位继承人,还是半魔子就好了。晏天痕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怀玉尊人,迟疑了一会儿,在对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耐却又非常漂亮的眼神注视下,他仿佛受到了鼓舞,才鼓起勇气说道:“师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吧?"“知道啊。"怀玉尊人说。晏天痕的心脏刚提到嗓子眼儿,怀玉尊人又说:“你不就是我徒弟嘛,还能是什么人。"晏天痕:“....”晏天痕又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要我去九界啊?"怀玉尊人道:“这不是废话么,五洲大陆所有修士的梦想,都是能飞升到上界,你可别告诉我,你没这个想法。”晏天痕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可反驳的理由。"怎么会,我也是很有梦想的。师父,我觉得你似乎对九界很了解,你是不是曾经去过那里啊?"晏天痕拐弯抹角地问道。怀玉尊人捏了捏晏天痕的小脸,道:“别想套我的话,我去没去过,都不是你该问的。坦白告诉你,我原本没打算收徒弟,但我师兄,硬是把你塞给我,让我指教你。你从小就跟着蔺湛,却是个魔修,虽然师兄没告诉我你的更多情况,但我猜也能猜到你身上有问题。”晏天痕惊觉自己竟是不知死活地暴露了什么,顿时一阵懊恼迎上心头。怀玉尊人见状,乐不可支,道:"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我也不打算知道你太多事情,你可干万得憋住别告诉我。”晏天痕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觉得失落,不过能少一个人知道他糟心的身份,他便多一分安心。"应该能吃了吧?"怀玉尊人伸出脚尖踢了踢木柴,道:“给我切一小块。"晏天痕用匕首戳了戳蛇肉,判断出已经烤熟了,便将插着蛇肉的木棍子从火堆上拿了下来,反手插在地里,用刀子切了一块递给怀玉尊人。怀玉尊人说:“太大了,切一块小的。"晏天痕只好又从中间切开。“还大。"晏天痕再切。切了几下之后,最终怀玉尊人捏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蛇肉,放在嘴里嚼吧嚼吧。"行了,剩下的你吃吧。"怀玉尊人满足地走了,临走之前还专门叮嘱道:“我并不太介意吃什么,但每天都要有肉,而且还得是不重样的。”晏天痕在风中凌乱。他这个便宜师父,真的不是在整他吗?他辛辛苦苦费了那么大力气狩猎,险些小命都没了才搞来这么条蛇,怀玉尊人居然只吃了一口就走,还敢要求他每天这么搞?晏天痕双眼发黑,心情灰暗地望着手上的蛇肉……好在他还有阿白和琥珀。召来了阿白和琥珀一起将这顿烤蛇肉解决干净之后,晏天痕躺在这条亮晶晶的小河边,舒舒服服地双手交叉放在脑袋下面,任凭夜晚微凉的山风拂过身体和面庞。两只虎崽子在旁边追逐嬉戏着,阿白最近有了新的爱好,就是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当它终于发现很难咬住自己的尾巴之后,阿白转而开始去追着琥珀的尾巴咬了。晏天痕虽然双目放空,但是他的大脑并未放空,他不停地回想着下午怀玉尊人轻描淡写地那一下子便将一整块灵草田内所有杂草,全部都连根拔起,却并未伤害灵植半分的画面。太强大了。晏天痕想,这个怀玉尊人的修为,怕是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可怕。怀玉尊人的手诀,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但他的手诀动作虽然极快,但晏天痕回想了多遍之后,便能够将手诀记忆下来了。这是他的另一种不为人知的天赋,他能够通过看对方的手诀,来复制并学习它们一一当然,手诀是要配合特殊的内功心法来发挥出效果的,即便晏天痕学会手诀,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不过晏天痕仍然想要模仿出他见到的这些手诀。晏天痕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荡着手诀的慢动作,他抬起自己的双手,缓慢而生涩地打着一个又一个的手诀。非常复杂。晏天痕打了两遍之后,已经耗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他睁开眼睛,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双手酸涩的要命。看来,怀玉尊人的手诀,从难度上来看,至少配的是上品功法。正在和琥珀滚作一团的阿白见到晏天痕坐了起来,连忙丢下琥珀,晃着胖胖的小屁股摇着尾巴朝着晏天痕冲过来,将晏天痕给撞了个满怀。晏天痕哎呦一声,抱着沉甸甸的阿白一个倒仰重新躺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笑声,琥珀见状,也加入了战局之中,一人两虎滚作一团,好不快乐。怀玉尊人坐在一棵不算低的果树树干上面,姿态散漫地靠在粗壮的主干上,手中还拿着一只果子没形象地嘎巴嘎巴啃着。啃完之后,他将果核随口一吐,轻笑一声,小声嘀咕道:“分明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子,怎么就长不大呢。”他的发丝已经散落在身后,他手中把玩着一根木头发簪,这分明是晏天痕几个时辰之前,才亲手给他插在头发中的。怀玉尊人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道:“这小兔崽子可真是够小气的,自己戴着个价值干金的碧玉簪子,却给我个连一金都不值的木头棍子,一丁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第425章 野猪闻到了人肉的味道,一个个都显得精神亢奋,它们的等级不算高,也没有开启灵智,身为野兽的本性,却是一点都没有消失,它们一双双闪烁着血光的黑豆小眼,透露着凶狠之色,在围着晏天痕转了几圈之后,八只野猪同时朝着晏天痕冲了过来!“妈呀!"晏天痕吓了一跳,在一只野猪即将到达他面前的时候,他顿时一个用力跳了起来轻松地跃到了野猪的身上,匕首反手一插,笔直地劈入了野猪的脑袋。匕首是一把法器,虽说只是上品,但对付这等寻常的变异野兽,也是足够。刀风迫人,一下子便将这只野猪的脑袋,从中劈了两半。晏天痕又是一跃,当空朝着另一只跳跃起来的野猪劈了过去。这群野猪对于如今的晏天痕而言,并不算什么困难的,即便对方猪多势强,但等级之间的差距,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然而,晏天痕解决这群野猪,还是耗费了一些时间。等他将最后一头野猪杀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晏天痕砍掉了一只最强壮的野猪的后腿,扛在肩上,又甩了甩匕首上的血,将它插回刀鞘,这才踩着穿云盘,朝着对面的峰顶而去他走了没多久,从林子之中探出了几只妖兽,扑过来将这群野猪分食了个干干净净。到了峰顶,晏天痕便看到负手而立长发迎风飘扬的怀玉尊人。怀玉尊人面色不愉,见到晏天痕扛着个猪腿回来,道:“不过是杀个野猪,竟然用了如此之久,我还不曾见过任何一个筑基修士,修战斗力能弱到如此地步,你也不觉得羞愧?"晏天痕愣了一愣,将猪腿扔到地上,垂着眼皮子看着血淋淋的猪腿,说:“我提升的只是丹田气海,却并没有修习什么像样的功法。"怀玉尊人盯着他,逼问道:“你练的那套魔功呢?”晏天痕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说道:“我不想继续练了。”怀玉尊人道:“为何?"晏天痕抬起头,望着怀玉尊人,说:“我总觉得,我若是继续修炼下去,便会和我大哥背道而驰,渐行渐远,除了那魔功之外,我还能成为一名丹修,一样可以辅助大哥。"怀玉尊人顿了一顿,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晏天痕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我也不是故意骗你的。"怀玉尊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修什么不修什么,练不练魔功,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怀玉尊人一甩袖子,转身便走人了。晏天痕瞪着猪腿,双手隐隐地发颤一一他之前便已经察觉到了,一旦他进入危险状态之中,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用阴焰掌来对付那些妖兽。他曾经用过一次,而且在一瞬之间,便将围攻他的三只妖兽给秒成了被烧了一半身子的死而晏天痕自身,也陷入了一种类似于魔障了的状态之中,他觉得那些血腥和烧焦的味道宛若最甘甜的蜜糖,在吸弓引着他靠近,他想要将这些血中的真灵之气全部吸入体内,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做了。晏天痕的手隔空按在那只妖兽的尸体上方,他丹田之中有一个“核”一样的东西,自行转动不消片刻便将妖兽身上尚未散去的所有真灵吸入其中。晏天痕腾然之间有种想要继续杀戮、将整片林子里面的妖兽,都撕裂成碎片,并将它们体内的所有修为,全部吸收,化为己用的冲动。这种冲动,是以往从来不曾出现过的。上一次他使用阴焰掌之后,便陷入了沉睡之中,醒来之后修为提升了整整两个层次。而这一次,他没有昏迷,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感受。仿佛魔鬼被唤醒,而他无法控制心中的魔念。若不是因为阿白的叫声将他从魔怔之中唤醒,晏天痕自己都不敢保证,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没有蔺玄之在身边,晏天痕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一-不,即便蔺玄之在身边,难道他就敢将这种糟糕而肮脏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吗?晏天痕心中知道答案,所以他做了个新的决定,他不愿再继续使用那套魔功了,因为不受控制的内心和大脑,以及迫不及待想要通过杀戮来摄取力量的冲动,让晏天痕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认识到一个始终不被他重视的关键----他是一只天魔第286章 《冥法毒书》天魔一族,生性喜好杀戮,并会从死尸之中吸收修为,更有甚者,会通过吸收人体的三魂七魄,来增加自身修为,如此凶残恶毒,乃是为天道所不容,所以每当天魔一族鼎盛之时,总是会有天道之子,来亲手屠魔,将天魔一族重新打压到宛若质子新生的境地。天魔蛰伏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然后再被打败,长此以往,宛若一个又一个早已被天道设定好的轮回,从无例外。晏天痕毎日都在不停琢磨那些来自窥天世家的预言,他是乱世天魔,蔺玄之乃是济世明星他在认识到自己的确是天魔的那一日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其一,他的身份,不可逆转,天魔就是天魔,不会因为他流着一半人类的血,就失去天魔强大的种族身份。其次,窥天预言中的“乱世天魔”,意味着他必先乱世,预言才能成真,若是他不修魔道,不乱世,那这窥天之言,也就做不得数了,他大哥是济世明星,可这天下不乱,天魔不出,他便无世可救。最后,他是个胆小鬼。他无法想象若是他继续修炼那些魔功,万一有朝一日他彻底按照天魔的行为习惯来思考,成为真正翻云覆雨的乱世天魔,那他的大哥,这位被天道所选定的、独属于他的天敌,是否会待他一如往昔?晏天痕以为他能果断而自信地说是,然而事实上,他又怎可能有这种自信?如果说,他对蔺玄之的感情是杂糅了亲情和仰慕之情等等多种复杂感情之后,才最终形成的“喜爱”,那么蔺玄之又是如何喜欢上他的?蔺玄之对他所谓的“喜爱″,本就是来的突然而莫名其妙,似乎前一日蔺玄之还在视他如仇人,看他的眼神都具是冰冷和憎恶,但后一日,蔺玄之毫无征兆飞地边对他温言相待,连那双幽邃的眸子中,都满是宠溺。晏天痕至今也想不到原因,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蔺玄之感情巨变,行为异常,是因为他乃是一位带着记忆重生之人。晏天痕想不透原因,他便战战兢兢,心生忐忑,他不知道这种突然的喜欢,是否会在不久的将来,又突然消失。他不敢赌,也赌不起。他只有蔺玄之了,别说刀剑相向了,哪怕是蔺玄之对他冷眼相待,不理不睬,晏天痕想想就觉得心痛如割,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正想着,怀玉尊人气冲冲地又折返而回,他站在晏天痕面前,冷着脸看着他说:“不想修魔?”晏天痕点点头。 第427章 说完,怀玉尊人摆袖而走。晏天痕愣了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从这一日得到了《冥法毒书》起,晏天痕便全心全意沉浸在了修炼内功心法和大量记忆上面,他如饥似渴地背着秘籍中的那些毒物丹方,生怕有一丝半点的遗漏。怀玉尊人每日都会抽空检查一下他的进度,他倒像是真的不在意那些灵植被晏天痕给糟蹋了,后来晏天痕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怀玉尊人当真将所有损失,都算在了蔺玄之头上。不过,让晏天痕松了口气的是,怀玉尊人这几天没怎么出来,其中还有几日说是要出去办些事情,不在峰上,晏天痕便不用在想方设法去隔壁的峰头上狩猎了一要知道,这段时间里,为了节省时间,晏天痕都是让凤惊羽偷偷去对面的峰上打鸟的。第287章 怀玉拜访沉剑峰,风厉崖。蔺玄之结束了一日的修炼,身上处处都是被凌厉的罡风碎叶割破的口子,连那张脸上都多了一些新旧伤痕。几个时辰下来,蔺玄之的衣服已经湿透,体内的真气也几乎消耗一空。但他并无任何抱怨,因为蔺玄之的的确确能感受到自己耐力和实力的增长。“啧啧,今天居然又把脸给伤了,可心疼死我了,赶紧找大师兄让他给你上药。”蔺玄之刚一出风厉崖,万倚彤便迎面走了过来。万倚彤看到蔺玄之脸上的血渍,禁不住咂舌,叹道:“你可真是够有能耐的,北弑天也不过在风厉崖历练了七日就撑不住了,你竟然一练就是十天,每天还在上面足足五个时辰。”除了这些罡风碎叶之外,风厉崖上一日之内能从寒冬变换到酷暑,且都是极端天气,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这里的寒冬,温度低的能够将人的发丝都冻成冰棍,这里的炎热,能让人有种被从里到外烤灼似的痛苦。北弑天作为一个来自苦寒之地的北七方人,他正是因为受不了熔岩地狱一般的流火热气,才迫不得已结束了风厉崖的历练。沉剑峰有规矩,那便是但凡在风厉崖历练的弟子,只有一次历练的机会,何时主动停止,何时便算是用完了机会,若无峰主允许,再也不可进入风厉崖历练。北弑天上风厉崖的时候,才刚入门不久,若是现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宁可热死也不会退出。而北弑天也曾经对揽月尊人,表达过希望能够重新进入风厉崖的机会,然而揽月尊人却以他不适合被风厉崖的冰火激发体内更深的戾气为由,而拒绝了他。蔺玄之将怜怜插入剑鞘,道:“这种事情,习惯就好,师兄这个时间来找我,怕是有什么要事吧?”万倚彤也不打马虎眼,说:“方才怀玉师叔来找师尊了,我想着你估计挺惦记他,便来给你说一声。”蔺玄之面色微变,道:“多谢,师父在什么地方?”含光阁。“万倚彤摆摆手,说:“去吧去吧,知道你想你弟弟。”蔺玄之加快脚步,朝着含光阁走去。自从那日和晏天痕通过传音铃说了会儿话之后,他再给晏天痕传递消息的时候,就再也传不出去了,不费什么力气,蔺玄之便发现晏天痕手中那些原本烙下了他的魂印的传音铃,魂印竟是被全部抹去。蔺玄之不用想便知道这必然是怀玉尊人搞的鬼。怀玉尊人不打算让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交流,蔺玄之也能猜到,若是他兀自前往断剑峰,请见晏天痕,毫无悬念会吃个闭门羹。索性蔺玄之便不再多做无用之功,毕竟有揽月尊人做后盾,怀玉尊人必然不会对晏天痕太过不好。怀玉尊人做事一向我行我素,叛道离经,他想做什么不是常人能想象的,蔺玄之也多有顾忌,不敢轻易打扰。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得不到晏天痕的消息的这些日子,内心究竟有多么煎熬!他只能通过在风厉崖上的历练,来将所有负面情绪系数发泄,每日只能让自己疲惫到极点才能安然入睡。他强忍着不去断剑峰找上怀玉尊人说道,但怀玉尊人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他便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含光阁中怀玉尊人没什么形象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捏着一块精致的糕点,往嘴里塞了一块,嚼吧嚼吧,说:“阿彤的手艺,还是这么好,你可真是有口福,养了这么多各有干秋的徒弟们,赶明儿把阿彤借给我玩玩儿。”揽月尊人看着那些糕点残渣掉在地上,淡淡说道:“走之前把地上弄干净,别成日坐没个坐相的。怀玉尊人撇撇嘴,坐端正了身子,道:“师兄,你何必待我如此苛刻?”揽月尊人说:“我若不待你苛刻,你现在也不知道混成个什么模样了。”怀玉尊人笑了笑,颇有些自暴自弃,道:“我现在也混不成什么模样,不过师兄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到现在都没放弃让我改邪归正,不过,我估计这辈子是正不了了,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样子,师兄何必再在我身上,瞎耗费这些功夫?”揽月尊人皱了皱眉,显然他并不喜欢听到怀玉说这样的话来。“你要是看上我哪个徒弟,可让他们随你上峰顶修习一段时间。”揽月尊人说完,停了片刻,又说道:“不过,你大概也只是口头说说罢了,你有晏天痕,也已经万事足了。”“哈哈……师兄这一点倒是说对了,我有阿痕万事足,哪有心思分给别人?”怀玉尊人捧腹大笑,冲着揽月尊人眨眨眼,道:“师兄真是好手段,竟然能通过这种法子,把阿痕送到我身边来,我就说嘛,这世上最疼我的人,其实就是大师兄你了。”揽月尊人淡淡看着怀玉那张和他本尊容貌并不算相似的容颜,和那双总是带着调侃笑意的眼眸,道:“我最多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其他更多的,我做不得,也不可做。”“这就已经够了。”怀玉尊人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师兄能帮我到这一步,已经够我记师兄一辈子的好,即便有朝一日,你我分立两边,我也决计不会对师兄动手。”揽月尊人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道:“你想要对我动手,也要先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怀玉尊人也笑了起来,说:“说的也是,道统之上,师兄的修为可是要高于我的,而且,你们窥天之人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若是你画个圈圈诅咒我,可就够我喝一壶的,我可不想被一个能拔弄人命盘之人,给惦记在心里。”“知道就好。”揽月尊人说。怀玉尊人又捏了几块糕点,吃饱喝足之后,才说起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师兄,前些日子,自打阿痕上山,我就想方设法想要逼出他体内的魔血,但是我如今发现,单纯用危险的境地来逼迫,竟是让他对魔修起了排斥之心。”怀玉尊人颇为遗憾,耸耸肩说道:“他怕是被天魔血统苏醒带来的异样给吓着了,竟然告诉我他不愿意继续修魔……我可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揽月尊人扫了他一眼,道:“你未免也太心急了,我之前就给你说过,做事之前得先过过脑子。”“哎呀师兄你就别说我了。”怀玉尊人一脸愁容,道:“他要是真不承认自己的天魔身份,那我又该如何继续指教他啊?”“谁让你这么急?”揽月尊人凉凉地说道:“若真没办法,你也不能按着他的脑袋,逼着他去修魔,倒不如先退而求其次,先教他炼丹之术,带到日后,总有机会让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不做就可以逃避的。”“哎呀,知我者莫过于大师兄也,我就是这么做的。” 第429章 揽月尊人斜了他一眼,道:“你别露馅儿就好。”正在此时,屋角的风铃响了起来,两人同时朝着风铃看了过去。“有人来了。”怀玉尊人勾了勾唇,道:“你猜猜看,是不是你那个小徒弟?”不待揽月尊人回答,便有一个身着苍青色道袍的高挑少年,出现在敞开的大门口。人如玉,面如虹。蔺玄之简单行了个半礼,道:“见过师父和师叔。”怀玉尊人眯着眼睛打量蔺玄之,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看上去不太顺眼,他之前并未见过蔺玄之,但总是听人提起来,如今乍一见面,他竟然发现这小子长得和他那个牛逼到不能行的父亲,居然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啧啧啧啧啧!怀玉尊人按了按拳头,颇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怀玉尊人按耐下心中的惊异,道:“你就是蔺玄之?”揽月尊人飞快地给了怀玉尊人一个“你闭嘴别说话”的眼神蔺玄之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但只是一闪而逝,他平身抬眸看向怀玉尊人,道:“是。”怀玉尊人知道自己翻了个大错,马上笑着弥补,道:“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俊俏。”蔺玄之:“…”揽月尊人觉得无法直视,虽说之前他带了一位下属随他一起前来五洲,充当怀玉尊人多年,且故意做岀一副叛道离经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做派,但他那个可怜的下属也决计不会一开口就调戏他的徒弟。这么多年,幽冥的性子还是没变,见到长得好看的人,就得上去调戏捉弄一番。怀玉尊人见蔺玄之面色有些发黑,便连忙补救道:““方才说错了,应当是俊俏比之以往更胜一筹。”蔺玄之顿时汗颜不已,这话让他怎么接?这可是一位长辈,是师叔,他总不能回对方一句“过奖过奖”,亦或者是再返过去捧对方番吧?这一下,连揽月尊人都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道:“玄之可有什么事情?”蔺玄之回过神来,道:“多日不见弟弟,听闻怀玉师叔前来,便特意拐个弯叨扰一下,想问问阿痕是否给师叔添了麻烦。”“你弟弟啊一-”怀玉尊人拉长了调子,摸了摸下巴说:“这小子可是有点儿不太听话,连自己带来的小虎崽子,都照看不好,把我的鸡鸭都吓得不生蛋了。我这两天还琢磨着,那两只虎崽子究竟是红烧了好,还是油炸了好?要不然,玄之师侄给我出个主意?”蔺玄之:“…”他觉得哪个都不好。蔺玄之淡淡笑道:“师叔说笑了。”怀玉尊人说:“你不来找我,其实我今日也要主动来找你的。”蔺玄之看着他嘴角噙着的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道:“所为何事?”怀玉尊人说:“肯定是和你弟弟有关的事儿。我且问你,你弟弟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你的事情?他要是闯祸了,你要不要替他兜着?”好吧,看来晏天痕惹了祸。蔺玄之定了定神,道:“这是自然,不管阿痕做了什么,都请师叔看在他年幼的份儿上,不要为难他,告诉我也是一样的。”怀玉尊人眯了眯眼睛,说:“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欠了本尊一笔钱而已。”蔺玄之一愣:“欠了多少?”怀玉尊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只金算盘,噼里啪啦地拔弄着,手指速度飞快,一看就经常干这种活儿。算完之后,怀玉尊人说:“这几日他毁了我不少灵草田圃,一共三百六十八棵,其中两百棵二级上品灵草,一百棵三级上品灵草,还有一些四级灵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其中有三颗五级灵草,是专门为宗门培育的,百炼峰的人再过几日就该来找我讨要了,到时候我拿不出来,可就丢尽了面子,那些灵草不值什么钱,但我的面子,可是干金难买,这要是丢了,又该怎么赔?”蔺玄之再次觉得他的世界观受到了严峻的挑战。以前他见到怀玉尊人的时候,虽然觉得此人狂放不羁,不太好说话,行为习惯有些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要脸。好吧,他不应该用这种诋毁之言来形容晏天痕的师父,但是他当真未曾见过第二个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蔺玄之不禁为晏天痕的未来担忧。担忧归担忧,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蔺玄之问道:“怀玉师叔觉得,多少钱够赔的?”怀玉尊人喜滋滋地一拍手说:“哟,你小子可真是够上道的,我喜欢,我就按照成本价和那些灵植的年限来算吧,再去去零头打个折扣便宜点儿卖给你,一共是四万金,不过估计日后晏夭痕毁坏的灵草会更多,那数量可就不好算清楚了啊。”第289章 狮子开口“这是一张十万金的通宝卡。”蔺玄之笑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张通宝卡,递给怀玉尊人道:“当然,这只是用来赔偿灵草的,不知师叔的颜面,值多少钱?不如师叔说个数,我也好有心理准备。”这一下,轮到怀玉尊人挑眉惊讶了。十万金其实不算什么钱,尤其是在他这个多年来一出手就是灵石的魔尊眼中,就更是算不上什么了。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拿钱拿得如此痛快之人,甚至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要不是知道蔺玄之现在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自身也没那么多钱,怀玉尊人都要怀疑蔺玄之其实是个超级有钱的大户了。这大手笔---十万金……按照五洲大陆的货币价值来算,这可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了。蔺玄之恐怕得耗费不少力气,才能赚来这么多钱。这小子,竟然连问都不多问一句,别人给他要钱,他便给了,也不知是傻得要命,还是聪明的不行。 第431章 蔺玄之顿了一顿,道:“阿痕体质特殊,寻常的功法他无法修炼,便一直对修炼不太上心,不过,他现在应当已经找到了适合他的功法,在修炼一道上,要比以前上心多了。”他不太确定怀玉尊人是否知道晏天痕是魔修,但既然揽月尊人将晏天痕送到怀玉尊人名下,大概十有八九,怀玉尊人对此也是知道的。然而为了安全起见,蔺玄之仍是半藏半掩的。怀玉尊人冷笑道:“那你也太不了解他了,前些日子,他突然告诉我他不愿意继续修炼了,我只能让他修炼辅道,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也懒得去问,你既然是他哥哥,这开导之事,还是你来做吧。”蔺玄之怎么也没想到,前些日子还信誓旦旦说要变得厉害来保护他的晏天痕,竟然放弃了魔修……不,这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晏天痕变了想法。蔺玄之沉了沉眸子,慎重地说道:“等我能与他说话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问问此事。”怀玉尊人点点头,道:“不是你挑拔的就好。”蔺玄之苦笑:“我巴不得他变得厉害,怎会挑拔?”怀玉尊人总觉得看蔺玄之有点儿不太顺眼,口吻不好道:“谁知道你会不会怀着什么不好的心思去哄骗阿痕。”蔺玄之想解释什么,但揽月尊人却先行沉了脸,道:“怀玉,你话太多了。”怀玉尊人耸耸肩,挺无所谓地说:“行了,既然师兄有意见,护崽子,那我就不多说什么。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你就先走吧,我和你师父还有别的事情说。”蔺玄之的目的也的确达成,便对两位长辈行了个半礼,道:“叨扰了,华容先行告辞。”目送蔺玄之走后,怀玉尊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蔺玄之竟然如此能隐忍,我给他提了那么过分苛刻的要求,他竟然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半点的不满,当真出乎我的意料。想当年他父亲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没他这种气度。”揽月尊人禁不住侧目,道:“你也知道你的要求过分又苛刻。”怀玉尊人哈哈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奈我何?”揽月尊人:“....”第290章 怀玉考核说实在的,除了当年瞎了眼的晏重华之外,揽月尊人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受得了幽冥这种性子古怪阴晴不定一张口就能气死人的家伙。当年幽冥如愿以偿地追到了晏重华,还破除艰难险阻地把自己风光大“嫁”,他们这些关系不错的师兄和朋友们,都抚掌大笑为晏重华默哀三炷香的时间,毕竟想当年幽冥以怀玉的身份和他们一起在九界各个角落一起历练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被他捉弄戏耍过一番。就连他这位嫡亲的师兄,有时候都想揍这位师弟一顿。怀玉尊人眼看师兄面色不太好,便吐了吐舌头,连忙说道:“好啦师兄,咱们就不说蔺玄之了,这小子命好,怎么着都死不了,这么宝贵的时间,还是多说说我家阿痕宝贝儿吧,毕竟我在这儿也停留不了太久。”揽月尊人眸色柔和了一些,道:“早知道你在九界忙的要死,我就不想办法把你弄过来了不过说实在的,你又何必耗费这么大的力气,亲自前来五洲大陆一趟?”九界和五洲之间,本就已经有了断层,五洲之人想要前去九界,可谓是难上加难,相反,从九界来到五洲,也一样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怀玉尊人笑了笑,道:“谁让我想儿子了呢,况且九界的那些混账玩意儿们,都在想方设法地找阿痕,我当然得提前来给阿痕送点儿防身的东西,《万古天魔舞》和《御尸术》我已经交给他,如今又给他一本《冥法毒书》,基本上他若是好好修炼,等他能靠自己的力量,离开五洲大陆之时,也差不多能够在九界自保了。”揽月尊人摇了摇头,道:“你教他的这几样,《冥法毒书》倒是还好,毕竟看不出来龙去脉,但其他两样,只要他在九界敢一出手,便会有人知道他和你有些瓜葛,你这是让他在九界寸步难行啊。”“寸步难行可不见得。”怀玉尊人笑道:“不只是他,九界可是还有不少魔修,都会类似的功法,只要他低调点儿,没人会太过注意他的,不过他这张脸,倒是挺高调的。”揽月尊人打量了一番怀玉尊人的脸,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道:“可惜了那张脸。”怀玉尊人低声笑道:“也不可惜,否则若是让人看到他那副倾国倾城的模样,还不知道搞出来什么幺蛾子呢…哎,真没办法,谁让他长得和我如出一辙呢?”揽月尊人:“....”忘了加一句,幽冥还是个自恋狂。怀玉尊人摸摸脸,趁着揽月尊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嘲讽,便转移话题,说道:“我是真的希望蔺玄之能和阿痕搞好关系,这样下去,说不定两人就能逆天改命了,天道有常,却又事在人为,你说是不是?”揽月尊人沉默了片刻,才拍了拍怀玉尊人的肩膀,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天道不可逆,切皆已注定,但是自从前些日子星盘大变,星象散乱,我便改了想法。说不定,玄之和阿痕,真得可以更改他们相杀的宿命。”至少从现在看来,他们感情还算稳定,蔺玄之更是将晏天痕宠上了天,晏天痕也同样有着更多偏于人类的思维和感情,且他也已经习惯性地去爱着蔺玄之。星象如同笼罩了一层厚厚的迷雾,揽月尊人俨然已经看不透彻两人命星的发展方向和未来,但是如今的他,却是丝毫看不出两人有朝一日会相杀的迹象。天道变了吗?揽月尊人不知,幽冥魔尊也不知,恐怕九界的每一位皇者,都不知道。甚至如今的窥天世家也不知,因为他们已经绝对没有再次撑起窥天轮盘、同时窥测两位能主导当世局面之人的命星的能力了。没有人知道,这次的巨变,究竟会给蔺玄之和晏天痕、甚至正道和魔道,带来何种变化。他只希望,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也不枉他们耗尽心机,步步为营,早十多年便想方设法布置下这一盘大棋,让蔺晏两人能够在五洲大陆这片与九界隔绝的净土,一起成长,尽早感情弥深了。又是几日,怀玉尊人与晏天痕约定的时限到了,便开始检查晏天痕的功课。他先是将晏天痕带到一块灵草田圃之前,指着那些疯狂生长的杂草,道:“给我把这些杂草拔出来。”晏天痕这段时间,每天都要毁坏上百棵灵草,最初他还吓得心肝乱颤的,觉得自己暴殄天物,不是东西,但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这种毁天灭地浪费的事情,多干几天,就麻木了!于是晏天痕二话不说,便从丹田气海中回旋着《冥法毒书》之中的内功心法,打着已经在这短短十五天内练了不下万遍的手诀,开始他的锄草行动。一块灵草田圃之中,何处的灵气是最为浓郁的?不是土壤,不是空气,而恰怡是灵草的根系。而杂草便是朝着灵草的根系缠绕的,肉眼虽然看不到,但若是扒开土壤,亦或者是用真气去窥探感触,便能发现土壤之中两种根系盘根错节,纠结在一起,灵草的根还被杂草的根缠得死死的,像是杂草恨不得把灵草给掐死似的。这样的形态,几乎很难一下子分开。晏天痕原本也做不到….额,可以说,即便现在他也做不到。将杂草的根系从灵草根系上分开,会耗费一重真气,且要小心翼翼,因为只要精神不够集中,有一丝半点的跑神儿,就很容易造成灵草根系被误伤。这么一来,灵草虽可能不至于彻底报废,品级也会下降。 第433章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 哪估计他家阿痕也生不出来的。怀玉尊人一下子低落了,他忽略了心头的一阵刺痛,看着冲过来的晏天痕,笑了一笑。果真世上只有儿子好啊!儿子就是小棉袄啊!夫君也是别人家的好啊!自己找的是债主啊!晏天痕抱着怀玉尊人耷拉下来的小腿,晃了几下,撒娇似的说道:“师父,你看到了吗,我成了!你答应过我,如果我完成你的考验,就让我下山去玩儿的!”对《冥法毒书》里面各种基础内容的背诵考核,是被放在锄草之前进行的,晏天痕用了十五个昼夜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记忆,虽然不至于不会忘记,但应付这次考试,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玩玩玩,你丫儿就知道玩儿,等你哪天能打得过蔺玄之,老子随便你玩儿!”“那可不行,我大哥那么厉害,将来肯定是天下第一!“晏天痕信誓旦旦道。怀玉尊人忍不住又想翻白眼,他哪儿来的这种自信?“起开起开,老子亲口答应的事情,怎么可能反悔。“怀玉尊人颇为不耐烦地将晏天痕推开,从树上跳下来,道:“行了,给你放几天的假,我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拘着你也没用。“师父你真好!“晏天痕扑过去抱着怀玉尊人,在他身上蹭了蹭,道:“放心吧师父,等我回来,一定把你列的那些单子。上面的东西,全都给你带回来!”怀玉尊人这次倒是没推开这个在他身上拱过来蹭过去的小兔崽子,他的手在晏天痕的脑袋上悬空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按在了上面。揉了揉,怀玉尊人内心泪流满面:手感好好!晏天痕习惯了被人揉脑袋,他对着怀玉尊人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怀玉尊人又是遭受到会心一击,突然有种直接将他家崽崽打晕带走的冲动--然而他忍住了。怀玉尊人定定望着晏天痕那张爬满了裂纹的脸,心中愧疚不已,表面上八方不动,冷硬地说道:“行了,你小子别见人就撒娇,为师不吃这一套!"晏天痕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想着:不吃这一套才怪!怀玉尊人想了想,将左手无名指上带着的那个看不出什么风采的暗红色戒指,取下来塞到了晏天痕的手中,道:“这就当是为师送给你的拜师礼吧,好好拿着,千万别弄丢了。这枚戒指通体一个色泽,但是轻微转动的时候,能看到上面闪过银白色的暗光,就像是猫眼石-样。晏天痕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会儿,道:“师父,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难道只是个装饰吗?”原谅他等级低,看不出其中的丝毫灵气波动。怀玉尊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这个啊,只要好好修炼,你以后就知道了。”晏天痕又琢磨了一会儿,但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做成的戒指。联想到怀玉尊人的性格,晏天痕禁不住怀疑道:“师父,你该不会是随便给我个东西,来糊弄我的吧?"怀玉尊人抽了抽嘴角,鄙视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不相瞒,为师这辈子还没见过比我更胸怀坦荡从容大气的男人了!恐怕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第二个如我这般的美男子。”晏天痕.....晏天痕语重心长地说:“师父啊!怀玉尊人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敬服宛若滔滔江水之绵延不绝。”晏天痕..... 环我只是想问,师父刚才说的话,敢不敢摸着良心再说一遍?"怀玉尊人牛气冲冲地说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晏天痕眨了眨纯洁的大眼睛,道:“难道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怀玉尊人:.....妈的这个小兔崽子!怀玉尊人作势要揍晏天痕,然而晏天痕怎会站在原地任由他打,晏天痕说完之后,一溜烟便朝着小竹屋跑去,那动作像是要被老虎咬住尾巴的兔子。怀玉尊人在后面插着腰说了两句威胁的话,便也没再去追,不过,在晏天痕从屋子里面将提前收拾好的包裹扛在肩膀上,意气风发地做好下山准备之时,怀玉尊人将一只卷轴扔给了他。“这。上面写得是为师我要你带上来的东西,给你放三日的假,记得给我备齐了。”怀玉尊人一点也不客气地说:“另外,记得提醒蔺玄之,我之前让他给我炼制的法宝,也加紧了赶紧给我拿过来,再拖下去,我可就要加收利息了。”晏天痕:.....晏天痕打开卷轴,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地一排排龙飞凤舞狂放不羁的字,简直让他直接眼前一黑,险些撅了过去。“师父,你这是要让我把整个玄城给您老人家搬空啊?”晏天痕叫道。“你若是想替为师搬空,为师也没什么意见。”怀玉尊人歪着脑袋微微一笑,道:“乖。”晏天痕欲哭无泪,他身,上有一张百万金的通宝卡,但是怀玉尊人列下来的这个单子,即便是十张这样的通宝卡,恐怕都不够买的,因为这。上面有不少东西,根本不是普通的店铺能买得到的,就好比这黄橙色雀灵三块--这能不能买到还另说,即便有,也必然是在超级世家亦或者是拍卖场上出现的,价格自是不必多说。然而怀玉尊人却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看着晏天痕哭丧的脸,便说道:“你和蔺玄之这小子在一起,好歹也学学他的气度,这小子,哪怕我给他开了比这张卷轴更是难上十倍的条件,他也淡然处之,当然了,他心里面骂不骂我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表面上看起来总是很能装逼的。”说到此处,怀玉尊人显得颇有经验,并十分乐意传递给晏天痕。“你知道在外面混,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晏天痕面无表情,心中毫无波澜,道:“不知道。”“是会装逼。”怀玉尊人道:“就像是你大哥那样,装的人模狗样的,就算做不到、买不起,也得让人看不出破绽,你一露怯,别人便会抓住你的弱点和把柄,紧接着就会想要欺负你了。”晏天痕没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第435章 蔺玄之闻言,淡淡说道:“我在前来玄城之前,已经与家主商量妥当,蔺家弟子若是能入选天字级宗门,非但能够得到原本的奖励之外,每个月还有额外奖励金。不少弟子眼睛纷纷一亮。蔺冬问道:“是什么奖励?"蔺玄之道:“入选外门弟子的,每月可领百金,入选内门弟子的,每月可领千金,另外,在购买蔺家产业的丹药和法器时,也有大量优惠,具体的内容,还待商榷,以后的实际情况为准。”总而言之,便是在宗门的地位越高,蔺家这边给的奖励,也就会相对更多。蔺玄之的建议,完全改变了蔺家以往一次性奖励的形式,转而成为连续性的奖励方式,这样一来,对于蔺家弟子,毫无疑问是-种激励。蔺家弟子皆是倒吸口凉气,要知道,对于每个月家族发下来的钱财只够打牙祭的蔺家弟子而言,每月百金可以算得上是巨款了,这怎能让人不激动?甚至有人想着,就算是爬,也要爬进玄天宗的大门。然而惊喜过后,疑惑却也上来了。这种激励是要靠强大的财力和家族势力作为支持,而蔺家虽然已经从三流世家,被拉高到一流世家行列,但是蔺家的家底却并未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么多钱,蔺家当真能拿出来吗?蔺战天微微皱眉,道:“少主,这样的奖励,是否会对家族造成一些负担?"蔺玄之说:“我既然敢提出来,那便是建立在蔺家的实力上来考量的。虽说我们蔺家如今看起来,和以前并无太大差别,但这只是暂时的而已,我可以向诸位保证,不出年,蔺家势必会从各方面成为一流。其他的事情,诸位兄弟姐妹不必多考虑,你们只需要潜心修炼,并能在蔺家需要诸位出头之时,团结一心,共同抗敌,便已经足够了。众人齐声说道:“我等自会为蔺家效力!”前来此处,蔺玄之一来是为了看看蔺家弟子的状态如何,二来是为了给他们打打气,激励一番,三来也是拿了一些能在比试之时,合乎规定又能够保命的丹药分派给诸位参加考核的弟子。做完这三件事后,蔺玄之便不再过多打扰这些或者临时抱佛脚,或者早已胸有成竹潜心修炼的蔺家弟子,让他们自行散去。不过,不必参加考核的蔺战天、蔺泽之和蔺雨凡却是被留了下来。关上门,清净了不少,蔺战天早已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少主,你方才说的蔺家每个月都拿出这么一笔钱,当真不会给家族造成过多负担吗?”蔺玄之知道瞒不过这位对蔺家情况最为了解的堂兄,示意他先坐下,自己也拉着晏天痕坐了下来。“对着你们,我也就不必说假话了。”蔺玄之坦然地说道:“蔺家的确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近日拓展商脉、打点东洲各主城的世家、进购材料和租买商铺,已经将族中多年的底子,几乎消耗一空,怕是至少半年,族中都要过着勒紧裤腰带紧巴巴的日子,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蔺泽之和蔺战天对视一眼。蔺泽之问道:“蔺家的商脉一直经营地稳定,为何突然增添了如此之多?”蔺玄之道:“蔺家一直都在经营丹药和法宝,然而却打不出与众不同的特色,如今既然我成了炼器师,又掌握了不少人脉,自然要开疆拓土,让蔺家的财力,更上一层楼单凭他是一位极有天赋的炼器师这一点,就足以让蔺家在拓展商脉的时候,在五洲各个主城减少不少阻力。没有人愿意和炼器师为敌,尤其是这位炼器师,还是白家少主的坐上之宾。蔺玄之一贯会借东风,他和白逸尘交好,也自然早已有这方面的考虑。一个家族想要强大,它的财力必然是雄厚而强悍的,任何一位逆天的修士脚下,都是金砖铺就的道路,这- -点毋庸置疑,是任何家族都不会否认的。名声打响,关系到位,蔺玄之已经将那些世家公子预定的法宝,悉数送走,想来这些和他有过交易的家族,遇到蔺家的产业时,也不会太过为难,甚至有了这么一出买卖之后,那些想要买法宝的修士,怕是对蔺家的法宝铺子,更是多了几分关注和信任。此时不开疆拓土,更待何时?时机转瞬即逝,蔺玄之耗费心机织就了这么一个大网,怎会让大鱼轻易溜走!?于是,便有了如今蔺家几乎掏空家底的处境。蔺雨凡眼眸微微一眯,道:“你倒是胆大,就不怕铺的摊子太大,收不回来,断了链子?"蔺玄之看着蔺雨凡,道:“蔺家家大业大,总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家底。蔺泽之抽了抽嘴角,蔺玄之竟然还打起了祖产的主意。晏天痕点点头,托着腮说:“是啊,再不济,咱们就把执法堂的那几根金柱子给卖了出去。此言一落,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晏天痕。晏天痕愣了一愣,茫然地看向蔺玄之,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蔺玄之忍俊不禁,道:“没什么,只是阿痕不提,我都忘了执法堂的警示柱,竟然是纯金打造的。蔺战天忍不住说道:“那是蔺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卖的。”“是啊。”蔺泽之禁不住汗颜,生怕蔺玄之真听信了晏天痕这小子的话,哪天揭不开锅了,就把警示柱给刨走卖了,道:“不能乱来的,族中长老,也必然不会同意。”蔺雨凡却是笑了笑,调侃道:“蔺家老祖宗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晏天痕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哥你快继续说正事。”蔺玄之笑笑,也不让晏天痕继续被调侃,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将此事告诉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忧心蔺家状况,而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支持。蔺战天道:“我必然全心全意支持少主,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少主不妨直说。蔺泽之也点点头。蔺玄之说:“我方才说的每月奖励,内门弟子不出意外只有你们三位和阿痕能拿到手,我想与你们商量一下,入宗最初的这半年时间,这笔钱先行扣着,待到之后族中钱财流转开之后,再给诸位一次性补发,你们意下如何?"晏天痕率先说道:“我不要。”蔺战天说:“我没意见。”蔺泽之虽然有些惋惜这半年拿不到那笔巨款,但也只是有些惋惜罢了。蔺泽之说道:“难得你开一次口,我这边没什么意见。”蔺雨凡穿着一身女装,发中插着琉璃金钗,他淡淡一笑,颇有静女其姝之感,道:“单凭几位哥哥弟弟做主,我一介女流之辈,就不多参言了。”不明真相的蔺泽之和蔺战天倒是没什么反应,知道蔺雨凡真正性别的晏天痕,禁不住盯着蔺雨凡多看了几眼-- 第437章 蔺玄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凤惊羽,问道:“你以前,当真和陵赤骨不认识?”凤惊羽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说:“他在北边,我在南边,相距不知道多远,怎么可能认识,最多也就有过几面之缘吧,我听他的事迹,听的倒是不少。”话音刚落,凤惊羽突然一脸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晏天痕眼睛一亮,道:“怎么了?"凤惊羽美滋滋地说:“这家伙,活着的时候肯定是暗恋我,还求而不得,所以死了之后也对我念念不忘,一见到我就想起了从前的悲惨往事,所以忍不住就哭了... 哎,真是没办法,本王的魅力就是这么大。”晏天痕....蔺玄之.....懵懵懂懂的陵赤骨面无表情。陵赤骨这一哭,倒是哭得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说这不算是哭,只是流了一滴眼泪罢了,然而没人能明白,他为何突然流眼泪,也没人知道,这是出于残存的意识,还是完全因为生理反应。外出办事的青竹恰时回来,一进门便笑着说道:“方才在门外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我便想着肯定是你们过来了。”“竹子哥哥。”晏天痕亲热地叫道。“要喊叔叔。”蔺玄之纠正道。晏天痕撇撇嘴,说:“可是我从小就是喊竹子哥哥啊。蔺玄之好笑道:“我喊他叔叔,你喊他哥哥,我和你岂不是要错辈分了?”晏天痕想了想,一拍脑门道:“就是啊,这样一来,你就得给我喊叔叔了。蔺玄之刚想点头,便听晏天痕又说道:“大哥,要不你给我喊声叔叔听听?”蔺玄之:......为什么几日不见,他觉得阿痕变坏了?青竹乐了一会儿,说:“你们在宗门内,感觉怎么样?可有人欺负你们?"蔺玄之道:“我的同门倒是极好相处,各位师兄师姐也都照顾我。”晏天痕叹了口气,说:“我那个师父,有本事也是真有本事,也舍得下本指教我,但是性格..... 一言难尽诶。青竹是看着晏天痕长大的,他一听这话,立刻关心问道:“怀玉尊人难不成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晏天痕苦逼地点点头,满是郁闷地说:“他让我养鸡喂鸭给他做饭也就算了,让我大哥赔偿我弄坏的灵草钱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还恨不得把我大哥给彻底榨干,真是太过分了。”青竹闻言,禁不住皱起眉头,说:“以前我没听说过怀玉尊人竟然如此刻薄苛刻,爱占便宜啊。说实在的,蔺玄之乍一看到那个卷轴清单,也一时间被怀玉尊人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但是下山的这- -路上,听闻晏天痕给他讲述那本令人叹为观止的《冥法毒书》,便又觉得若真是如此,怀玉尊人开口要的东西,可真不算多。毕竟,怀玉尊人要的那些东西,是钱能够买来的,只不过钱多钱少的问题,而他教给晏天痕的那些东西,却是可遇不可求非得大造化才能搞到手的真家伙。值与不值,一看便知。蔺玄之虽然此时已经记不起来,这本《冥法毒书》究竟是个什么位阶,又是在谁手中出现过的秘籍,但是他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哪怕放到九界都能够弓起轰动的高阶秘籍更重要的是,晏天痕体内的阴火属性,完全和这本秘籍相吻合,他修炼起来,应当会有一日千里的速度,之前所担心的炸炉的危险,也会被降低不少,甚至很可能完全消除。至于那本《天钧炼丹诀》晏天痕自然也可以练,只是需得晏天痕的修为,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再行修炼,才能更有更好的控制。一本炼毒,一本炼药,晏天痕保不准以后能丹毒双修。思及此,蔺玄之笑了笑,淡淡说道:“既然拜了怀玉尊人为师,那这些孝敬也是少不得的,也许他点名要这些东西,还有别的重要用处呢。青竹护犊子心切,仍是略有不满,道:“哪有当师父的这样子占徒弟便宜?要不然,赶明儿我和阿痕-起上山,去找那位怀玉尊人,好生说到说到,我倒是想亲眼见识一下,那怀玉尊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晏天痕原本只是撒娇抱怨一下,没想到青竹竟然上了火,便连忙说道:“这倒是不用,我师父就是严格了一些,对我也还不错,还让我拿他的灵草田练手,而且,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他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当师父的,这么做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青竹黑着脸说。晏天痕吐了吐舌头,想了想说道:“我师父,还半夜起来给我盖过被子呢,就像我爹一样。”青竹和蔺玄之都有些意外,蔺玄之眸子一沉,道:“半夜给你盖被子?除了盖被子之外,他没有做别的吧?比如什么奇怪的动作。第294章 蔺湛私产晏天痕摇摇头,说:“没有,就是只盖了被子,他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还在默背功课呢!”说到这里,晏天痕特别骄傲地说道:“大哥,我是不是特别努力刻苦?”晏天痕开始得意起来。蔺玄之松了口气,只要那怀玉尊人,不打他家阿痕的主意就好。蔺玄之也帮着晏天痕说了几句怀玉尊人的好话,暂时让青竹打消了上门去给自家孩子讨回个公道的想法,随后他将那只写得密密麻麻的卷轴拿出来,递给了青竹,道:“这几日,还烦劳竹子叔叔帮忙寻找购置这上面的物品,阿痕只有三日时间,我恐怕不能亲自去购置了。”青竹点点头,漫不经心地一边打开卷轴一边说道:“这件事情,哪里用得上少主亲自去做,交给我就够…怀玉这是什么意思?”青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晏天痕无奈地说:“就是这么个意思。”青竹咒骂了两句,啪地一下子合上了卷轴,对蔺玄之和晏天痕道:“这上面的东西,有一半都不太好搞,三天时间恐怕有些困难。”蔺玄之也挺无奈地说:“能搞到多少是多少吧。实在弄不到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青竹冷道:“他怀玉的脸到底有多大,张口就给你们这些小辈要这些,真是为老不尊。” 第439章 蔺玄之不以为意地轻描淡写道:“那些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暂且都不怎么入流,加之进了怀玉尊人门下,你的安全就有了保障,我便觉得没什么必要让你担心。”第295章 青竹往事晏天痕想了想,道:“大哥,其实你都算计好了吧?”蔺玄之挑挑眉,道:“我算计什么了?”晏天痕说:“你早就知道,我们身上带了那些厉害的火种,会被人眼红嫉妒,肯定不会安全,但若是我们进了宗门,便算是有了个强大的靠山,就算有人悬赏我们,也不是轻易得手。”蔺玄之点点头,道:“不光是宗门而已,还有旁的布置,不过理就是这个理,我敢抢那些东西,就必然已经找好了后路。”晏天痕叹了口气。青竹安慰道:“阿痕不用害怕,我还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晏天痕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害怕,我是感慨啊。”“你感慨什么?”“没想到,我竟然年纪轻轻,就能上通天悬赏榜。”晏天痕一副还挺自豪的模样,摸着下巴说:“我应当已经刷新通天悬赏榜的最低入榜年龄记录了吧?这种值得纪念的事情,有没有人专门记录啊,要是没有的话,万一过几年我被人忘了,这多不好。”青竹:“....”蔺玄之:“...”果然是个不怕死的,而且还很自恋。他怎么记得,阿痕以前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是因为和怀玉尊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接下来,青竹又和两人说了一些有关蔺湛产业的事情,蔺玄之再三强调若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让青竹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兜着,一定要告诉他,青竹也笑着应了。三人凑在一起说话,陵赤骨便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当柱子,凤惊羽一会儿趴到陵赤骨脑袋上啄他的头发,一会儿又站在他的脖子旁边啄他的面颊,自娱自乐玩儿地不亦乐乎。陵赤骨并不理会凤惊羽,像是之前捏着凤惊羽流了一滴眼泪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私产的事情终于说的差不多了,蔺玄之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不妨我们一起出去吃吧。”青竹笑了笑,道:“行啊,我以前和你爹来玄城的时候,经常在同一家酒楼吃饭,还挺怀念的。”晏天痕开心地道:“那我们去吧。”一听要去吃好吃的,凤惊羽也不再紧着陵赤骨玩儿了,立刻飞到了晏天痕的衣襟里面,啾啾地叫了几声,像是在催促他赶紧走似的。听到了鸟叫,青竹忍不住多看了凤惊羽一眼,道:“这小鸟也真是聪明,别看它长得灰不溜秋又肥又圆还挺丑的,倒是挺通人性。”凤惊羽:“….啾啾?”我特么你居然敢说本王丑?你莫不是眼瞎了!好大的胆子!晏天痕看着凤惊羽愤怒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儿,禁不住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笑了,说:“竹子哥哥,你别这么说,我们家毛毛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的,你这么说他,他会难过的。”青竹连连道:“是我的错,毛毛只是长得不够成熟而已,等胎毛没下去了,新的毛长出来肯定非常漂亮。”凤惊羽:“…″愚蠢的人类,本王不屑于和你计较!凤惊羽的身份,除了晏天痕和蔺玄之以及早已知道的段宇阳之外,他们没再告诉其他任何人,即便是青竹一—一来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二来凤惊羽的身份,少一个人知道,他们就多一份安全。要知道,自从凤惊羽在丹涯秘境之中,吐了那一口焚天大火之后,五洲大陆不少修士都在齐心协力寻找这只会喷火的鸟。这种时候,还是低调行事的好。一起吃过一顿团圆饭之后,青竹并未多加停留,起身便前往玄城隔壁的那紫城,说是那边还有一些蔺湛的私产没有处理,他赶着时间去将麻烦解决了。青竹走后,蔺玄之和晏天痕朝着青竹买下的住宅走去。路上,晏天痕禁不住说道:“大哥,竹子哥哥忙得像是一只陀螺,我们将所有的外务都交给他,是不是太为难他了啊?”蔺玄之也这么觉得,但这是青竹主动提出来的,他说他暂且还不需要助手。蔺玄之便说道:“看样子现在他还能自己顾得过来,等竹子叔叔需要帮手的时候,他自己会提出来的。”晏天痕点点头,说:“希望竹子哥哥能这么想吧,他总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声地自己扛。”蔺玄之心头一动,看向晏天痕,道:“竹子叔叔是什么时候离开蔺家的?”晏天痕想了想,说:“是爹爹出事的前两年吧,竹子哥哥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要带他回家,所以爹爹就只好忍痛割爱让竹子哥哥走了。竹子哥哥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爹爹想方设法联系他,也根本联系不上。”蔺玄之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不合常理,即便竹子叔叔当真和别人好了,按照他和我爹的关系,也不至于几年时间与爹根本不加联系,除非山高路远,亦或者是因为环境险恶,所以他无法和我爹联系。”晏天痕点点头,表情略显凝重,道:“爹爹当初也是这么说的,然而,他派出去寻找竹子哥哥的人,全都说根本找不到竹子哥哥的消息,连一星半点的消息都没有。”蔺玄之道:“你还记不记得,竹子哥哥看上的那个人的消息?”哪怕是一星半点的,也是极为重要的。晏天痕琢磨了一会儿,说:“这我还真得好好想想….”蔺玄之也不打搅他,晏天痕虽然记性好,但是小时候还没发育全,他的记忆力要比现在弱了不少,而且时隔那么久,晏天痕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等快走到住处的时候,晏天痕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蔺玄之道:“想起了什么?”晏天痕道:“竹子哥哥看上的那个人,是个男人,还来过咱们家,但是他长得太普通太般了,那张脸简直是过目就忘,所以我现在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了。爹爹接待了他,觉得这个人挺老实靠谱的,那个人还送了爹爹一些法宝丹药,不过这些法宝丹药,肯定是竹子哥哥买来的,因为那人是个凡人。我记得听清的,那个人是个左撇子,不管是吃饭还是写字,都是用的左手。不过,我那时候个子比较矮,偷偷看到过他的右手手心,那上面有个红色的心形胎记。”晏天痕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他记得刚开始青竹给蔺湛说他爱上了那个男人,还打算和他一起去求仙问道,游山玩水的时候,蔺湛整个人是懵逼的状态。蔺湛拧着眉头说道:“你看上什么人不好,偏偏要看上一个连修炼都不成的凡人,他的寿命才有多少?你的寿命又有多少?他不过是短短几十载就不在人世,那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你又该如何独自度过?”青竹却是很浅淡很温柔地笑了笑,晏天痕记得,他提起那个男人的时候,总是会笑得很温柔很好看。 第441章 反正,凤惊羽就是仗着陵赤骨不会说话反驳他,所以就放肆诋毁喽。那紫城中,一家门面不小的灵植店铺。青竹走了进来,一个小二朝他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客官,您是想买些灵草吧?来这儿就来对了,咱们幽草居的灵草,可是放眼整个五洲大陆,质量都是数一数二的,价格却是不贵你想要什么,我给您挑选一下?”青竹看了眼这个小二,觉得这小子倒是伶牙俐齿挺会说话的,至少敢吹敢扯,这幽草居的灵草质量究竟是什么层次,青竹倒是挺清楚的,虽然不差,但在五洲大陆绝对排不上号。青竹觉得等这幽草居被收回来之后,这小子不妨留着继续在这儿干活。不过现在,青竹淡淡对他说道:“我找你们东掌柜,让他出来见我。”小二吃了一惊,暗自打量这个摸不清修为深浅的人,这一来就敢指名找东掌柜,看来来历不小。小二连忙恭敬地说道:“仙君暂且稍等,我去后面请我们掌柜的出来。”青竹点点头,目送小二离开。店铺之中还有其他小二,他们]都听到了青竹的话,禁不住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青竹随意地打量着货架上的灵植,看了几个之后,他的脸色便黑了下来青竹捏起一根一级下品的灵草,对一个距离他最近的小二,道:“我怎么记得,幽草居以前有规矩,说是不能购进哪怕一棵下品灵草,怎么现在,却是做起了下品灵草的买卖了?”身着土色衣服的小二听了之后,露出了几分茫然之色,道:“我、我才来没多久,没听说过有这种规矩啊,我们幽草居一直都卖着这样的灵草,也没人说过什么规矩。”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显然不明所以。青竹的脸色越发冷了下来。当年蔺湛决心开幽草居专门供应灵草和灵草种子的时候,便是精心打算,打出来的招牌便是“不卖一棵下品灵草”,而且正是因为这招牌,让幽草居在短短两三年之内,声名鹊起,吸引了不少炼丹师的青睐,甚至和家族也做起了长期生意。商人以诚为本,蔺湛也一直厚道,所以幽草居的生意,前些年鼎盛的时候,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然而此时,青竹从自他踏入幽草居的门,到现在为止的客流量就能够判断,幽草居绝对不再是以前的状态。几个店中的小二一个个都摸不清头脑,还有人觉得这个长得还挺温和的客人,黑着脸还怪吓人的,都纷纷噤声不说话了。屋子里面一时间很是安静。青竹也不为难这些来混口饭吃的人,兀自继续看了看其他的一些灵草。越看下去,青竹的脸色就越难看几分。等东掌柜来的时候,青竹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东掌柜自己就是个丹师,他年龄不算大,只会眼底有了不少淡淡的青黑色,显然没怎么休息好。他一见到青竹,便禁不住有些激动地加快脚步,冲过来道:“东家,你们可算是来人了,这两年多来,咱们幽草居,可是快要被人给欺负死了,你再不来,我就撑不下去了!”青竹之前一直都是在替蔺湛打理私产,自然认识东掌柜,他面色缓和了一些,道:“东家遭遇不测之后,少东家也出了事情,我那个时候没接到消息,赶不回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情了,你且说说咱们幽草居,在东家走了之后,发生了些什么,怎么幽草居现在已经开始卖这种下品灵草了?”东掌柜姓东名渠,是从最开始便跟着蔺湛的那一批人,那紫城的幽草居,从一开始便是由他接手的,因此东渠对于幽草居的感情,十分浓厚。东渠叹了口气,道:“竹少爷,你随我来里面吧。”青竹点了点头,随着东渠一起朝里面走去。他们走后,几个小二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方才,咱们掌柜的叫他竹少爷,还说什么东家和少东家的,难不成,这就是咱们那个神秘的东家来的人?”“很显然么。”另一人说道:“你没看咱们掌柜的那表情,那态度,像是看到了救星。”“哎,我也听说过,我来之前,幽草居可是咱们那紫城数一数二的厉害铺子,把对面张家的势头都压下去了。”“不会吧,张家可是那紫城第一大世家,他们卖的灵植,都是极好的。”“也没太好吧?咱们的也不差,还有不少特别好的种子,就是咱们掌柜的,不舍得把种子拿出来卖。”“反正,张家不卖下品的灵草,光是这一点,就比咱们强多了。”后院的房间之中,刚一关上门,东渠就扑腾一下子跪了下来。青竹吓了一跳,道:“你这是做什么?”东渠老泪纵横,道:“竹少爷,是我对不住东家啊,我没能守住东家交给我的产业,这幽草居,已经快要改名易姓了!”青竹愣住了,连忙将东渠给扶了起来。东渠看起来年龄不算大,实际上,他已经快到百岁。青竹道:“幽草居怎么就保不住了?你快快从头说来。”东渠坐在了椅子上,缓了一会儿,才悲愤地说道:“自从东家不在了之后,咱们的灵草田圃就出现了古怪,那些落井下石的混账,便往里面投放了能把灵草里面的灵气给吃了的硝草虫,竟然一夜之间将那些灵草的幼苗苗都给啃得差不多了,咱们的灵草虽然有别的供应渠道,但大多都是自产自销的,这么一来,当年该新下的一批灵草,根本用不了了,我虽然想尽了办法补救,却也还是动了筋骨。”第297章 背义小人东渠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继续说道:“你在架子上看到的,就是被硝草虫给啃过的灵草,它们勉强两年就熟了,却长得不如原来的一半高,一个个都才小拇指头粗细,看着就可怜,但是,这却已经是咱们]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灵草了。原本给咱们供应灵草的,也都对咱们避而远之,更是靠不上了。青竹心中有了数,他之前去了其他几个小店,虽然那些都不是卖灵植的,但出现的情况也是大差不差,不外乎是有些被人动了手脚,有些出了内奸,有些竟然连掌柜的都换了,这可让青竹很是头疼了一番。但是,除了酒楼是简家动了手脚之外,其他的根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是谁动的手都看不出来,这才最让人觉得懊恼。青竹定了定神,道:“东掌柜可知道,这种缺德事儿,究竟是谁人干的?”东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除了和我们有竞争力的张家,我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会办这种缺德事儿了。”青竹微微皱眉,当初蔺湛将生意拓展到那紫城的时候,早就已经考虑到了当地的地头蛇张家的情况,张家也有些灵植铺子的生意,而且做的还算可以,却又不是非常上心,再加上那紫城的丹师相较于其他城市,数量和占比要多上一些,蔺湛实在是不想放弃到手的肥肉,因此,他将铺子开过来的时候,便亲自上门拜会了地头蛇张家。 第443章 片刻之后,石永泰从永泰居中走了出来。他一看到青竹,便露出了一抹虚伪的笑容,道:“哟,什么风竟然把青少给吹过来了,快快进来坐坐,我们也好叙叙旧情。”青竹打量着石永泰,原本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家伙,此时看起来竟然才不过四五十的年龄腰也不弯了,眼也不花了,显然是得到了不少好处。青竹冷冷盯着他,道:“石永泰,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也不枉湛少爷当初煞费苦心了,我今日来,是来替湛少爷收回幽草居的,你将幽草居交出来给我,以往的事情,我可以暂不追究。”石永泰这两年可谓是过得风生水起,当掌柜当惯了,又有钱又年轻了不少,修为一日干里,更是心态也变了不少,根本听不得有人用命令式的语气,来与他说话。第298章 青竹爆发因感觉受到了挑衅和侮辱,石永泰原本还装出来的笑脸,瞬间便阴沉下去。石永泰冷笑道:“青竹,我石永泰给你脸,你可别不要脸。实话告诉你,幽草居早就败了。不光是幽草居,蔺湛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差不多已经败光了,要怪就怪他得罪了人,又死的不是时候,要不然的话,说不定幽草居还能多存活个一年半载的,现在么…呵呵,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青竹危险地眯起眼眸,道:“难不成你忘了,湛少爷当初是如何对你的?”“他如何对我?他对我还不错,但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个老奴罢了,他知道我活不久,所以才把铺子给我,等着我熬死之后,再把铺子收回去。”石永泰挺直了腰板,道:“但是,我的新东家可是能让我提升修为,返老还童,还让我的永泰居,成为整个玄城数一数二的店铺,你倒是说说看,若你是我,你选哪个?”青竹摇了摇头,道:“我与你这种人,简直无话可说。”有些人,永远都无法填满欲壑,无论旁人如何待他,到头来都是对不起他。石永泰说:“你也不过是蔺湛的一条狗,如今他已经死了,你何必再给他当狗?不如我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赏你一口饭吃。”青竹简直要被气笑了,捏着隐藏在袖中的藤条,道:“你可真不怕死,如今湛少爷的儿子蔺玄之已经是蔺家少主,且他是丹法双修,难道你就不怕,他找上门来弄死你?石永泰的脸色果然变了一变,他眸中闪过一抹不容错看的阴鸷,道:“蔺玄之即便再厉害也躲不过玄夭宗的明枪暗箭,我倒是要看看,几年之后,他究竟能不能活着走出玄天宗。”青竹忍无可忍,狠狠一甩藤蔓,朝着石永泰打了过去,高声喝到:“我这就送你去给湛少爷赔罪!”石永泰大吃一惊,立刻伸出双手去抵挡。地面上的青石板逐次被掀了起来,一时间土石纷飞,青石板在石永泰面前形成了一道墙,挡住了青竹的藤曼。然而,石永泰却没想到,那藤蔓竟然那般坚韧,竟然“噗”地一下子穿透了厚厚的石板,直楞楞地朝着他的喉咙刺了过去。石永泰又是一个地崩之术,凭空朝着地里窜了两尺,险险躲过了藤蔓。青竹双手一挥,两根粗壮的藤蔓将青石板全部绞成了碎片。街道上,不少修士都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注意力。石永泰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是藤蔓却如影随形地迅速将他的双手双腿和腰身给束缚起来,石永泰被搞搞地举到了空中,青竹仍是一身青衣,站在原地,竟然连动都未动一下,石永泰的喉咙被一根藤蔓缠住,他拼命挣扎着,奈何越是挣扎,藤蔓束缚的就越是紧致,再不消片刻,他怕是就要被绞死了!怎么可能?青竹怎么可能这般厉害,他难道不是个连筑基都不到的修士吗?石永泰翻着白眼,手指飞快地捏碎了袖中的一颗圆珠子。就在青竹打算给石永泰最后一击,将他直接绞杀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玄阶修士的浓重威压,同时而来的,还有一股凌厉强大的掌风。青竹忽然双目一凛,身子宛若翩跹的叶子,朝着后面迅速退去。只巨大的手从永泰居的大门口朝着他拍了过来,越靠近青叶,那只灰色的手就越大,虚晃的大手所到之处,具是地板掀飞,树草连根拔起,围观的过路行人也都支撑不住,被吹飞出去。青竹心中暗自大吃一惊,连忙双手合了个手诀,青袍翻飞,数百只藤条凶猛地舞动着,同时冲向了那只巨大的黑掌。“轰”地巨响声起,黑掌和藤条相撞,同时爆发出强大的气流,冲撞的周围的房屋树木无不受到波及,房子倒是还好,大多都有防御阵法或者防器保护,损失不算惨烈,那些参天大树就彻底遭了秧,一个个被连根拔起,绞在风暴气流之中成了碎片。对方接连出了十来掌,青竹这边也同样是游刃有余地对抗着,只是两人在玄城闹市区打了起来,必然会对此处的治安造成极大影响。很快,吴家的巡逻兵便朝着这边匆匆赶来。远远地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大事不妙,这些巡逻兵没有一个赶上去送死的,无不震惊地望着那已经超出他们承受能力之外的凶悍战斗。“快,快点儿去给家主禀报,有玄阶修士在这里打斗!”“快找长老过来,天啊,他们会把玄城这条街给毁了的!”“玄城的规矩,他们到底懂不懂啊!”“大哥,那边似乎打起来了。”晏天痕听到了响声,指着隔壁的隔壁那条街说道。今日一大早的,晏天痕便嚷嚷着肚子饿,蔺玄之带着他出来觅食,此时的晏天痕手上还拿着一根灵果串成的冰糖葫芦。蔺玄之看着那冲破夭的紫藤和黑掌轮廓,禁不住皱紧了眉头,道:“两个至少地阶的修士,怎会在这里动手?”城市有城市的规矩,哪怕是再怎么厉害的修士,也不被允许轻易在城中动真格,因为越是厉害的修士,动起手来造成的破坏力就越大,要是一个把持不住,保不准整个城市就彻底废了!当然,仙门的城市中,有不少厉害的防御阵法和法宝,想要毁了,也没那么容易。晏天痕惊讶了一下,道:“地阶修士?”蔺玄之望着那强大的对攻,道:“现在他们表现出来的,仅仅只是地阶,但很可能压抑着修为。”晏天痕跃跃欲试,道:“我还没见过几回地阶修士打架呢,大哥,咱们要不要靠近点儿看看啊?”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你可真是哪里危险往哪儿跑,不准。”晏天痕:“…”晏天痕摸了摸脑袋,喃喃说道:“我怎么总觉得,那些紫藤看起来,很是眼熟呢?”凤惊羽原本在晏天痕的怀中打瞌睡,被外面的动静给闹醒,便探出了一只小脑袋,等他看到那漫天散开的凶猛紫藤,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诶?那只化了形的小木灵怎么和人打起来了?”蔺玄之看向凤惊羽,道:“你认识?” 第445章 他摆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玄之可是我小师弟,我这个人,特别护短。”蔺玄之面色不怎么好看,道:“竹子叔叔,我之前不是说过,若是有什么不容易解决的事情,你便和我先行商量,怎么今日突然就做出了这等危险之事?”若不是他赶得及时,将青竹拉了出来,恐怕此时的青竹已经重伤在身了。青竹有些尴尬地说:“的确是我太过冲动了,之前便有人提醒过我,石永泰身边有两个厉害的人物,我本想着以我的修为,能压制住这两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同为玄阶。”万倚彤道:“玄城之中,处处都是卧虎藏龙,说不定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看起来挺落魄的人,都是大隐隐于市的玄阶修士,玄城水深,以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青竹也吃了个大亏,心有余悸地连连点头。晏天痕按了按藏在他胸前的小凤凰,对着青竹问道:“竹子哥哥,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以你的脾气,怎么会突然和人打起架来?”提起这个,青竹的一双温和的眼眸之中,便又露出了愤恨之色,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阿痕,玄之,今日那个永泰居,原本的名字该是叫做幽草居,这幽草居,乃是你们的爹一手置办的灵草铺子。”蔺玄之吃了一惊,幽草居的名字,他还真的听说过,不光是在这辈子,而且上辈子也同样挺出名的,不过,那都是在晏天痕入了魔道之后,被他控制于手中的私产了,而且后来幽草居发展的相当不错,至少在东洲大陆上,名头挺响。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听过青竹的名字。青竹究竟发生了什么,蔺玄之如今想想,就觉得心惊胆战。“接着说。”蔺玄之沉声说道。青竹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着蔺玄之和盘托出。听完之后,晏天痕义愤填膺地道:“这个石永泰,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爹爹当初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干出这等背主之事!”蔺玄之面色也越发冷淡下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石永泰背后的那个新主子,究竟是什么人。”青竹也点点头,道:“我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有谁是非得要和少爷做对的,这些年来,湛少爷虽然深居浅出,交友方面都已经放下了不少,但是他得罪过的人,却也不多,而且都不是什么厉害的家族。可今日那两人一出手,我便知道事情不太对了。”“石永泰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只走狗罢了,那些人不过是想要通过石永泰,来控制幽草居。”可是,他们有必要派出两个玄阶修士,来保护一个丝毫不重要的小人物吗?石永泰可有可无,就算没有他,幽草居一样能被别人夺走,石永泰口中的大靠山,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青竹想不明白,不过他看得出来,那两个玄阶修士,今日是的的确确想要将他给杀了的。蔺玄之道:“此事有蹊跷,我们需要谨慎地再查一查。”青竹点点头,道:“若真是去查的话,我这边倒是可能有可用之人,湛少爷之前养了一支专门为他做事的佣兵团,我这里有联系他们的方法,只是我刚回来,摸不清他们现在的状况,也不敢轻易动用。”蔺玄之挑了挑眉,心中禁不住暗叹他爹可真是够有本事的。佣兵团这种存在形式,在五洲大陆非常普遍,他们拿钱办事,雇主破财消灾,但是风险也极高,之前蔺玄之便听说过有一支佣兵队伍,因为和雇主在交货的时候起了争执,直接将雇主的脑袋砍了下来。佣兵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游走在最为危险的地带,干着寻常修士最不愿意干的事情,拿着高昂的佣兵费用。和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佣兵打交道,的的确确是需要一定的手段。而蔺湛,竟然养了一批佣兵?蔺玄之虽然也有这种打算,然而他却暂时并无财力去实践,一来如今闯出名堂的佣兵,雇用费用着实太贵,二来从头养起的话,需要磨合的地方未免太多,有很多事情,蔺玄之是不放心交给佣兵去干的。蔺湛打下来的基础,可是帮了他不少忙。蔺玄之定了定神,道:“竹子哥哥,还烦劳你和佣兵那边联系一下,这件事情,我们仅靠自己之力,怕是不容易在短时间内找出缘由来。”“那我试着和他们联系一番。”青竹有些犹豫,道:“不过,我也不确定他们如今还能不能用,以前湛少爷有什么事情,都是亲自和他们接触的,那个佣兵团的头儿,似乎和湛少爷达成了什么一致协议,这都两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为我们所用。”虽然蔺湛“养”着佣兵团,但佣兵团毕竟有着极大的自由性,他们并非蔺湛的家臣,他们完全可以在蔺湛不给他们派任务的时候,去接别人的雇佣。佣兵团是典型的利益至上,整整两年蔺湛都没再给他们任务给他们钱,佣兵团自然而然会去找新的主顾一一或者等新的主顾,主动找上他们。蔺玄之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点点头道:“等联系上之后,看看情况再做打算,那个佣兵团的名字是什么?”“名叫云巅。”青竹道。蔺玄之:“....”青竹看了看他,道:“我知道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佣兵团的名字,不过,他们的确挺厉害的,至少以前湛少爷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都完成了。”蔺玄之失笑道:“不,你误会了,我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恰恰相反,云巅佣兵团虽然如今的名声并不算显赫,但是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佣兵团将会盛极一时。但是,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由盛转衰。佣兵团的团长虽说是个能打之人,但是他在识人方面,却是不怎么样,蔺玄之也记不清楚究竟是哪次出任务的时候,佣兵团团长身受重伤,被副团长夺了权势,而他则像是一只被丢弃的狗一样,被扔到了荒郊野岭,从此之后,团长不知是生是死,而佣兵团中陆陆续续有些佣兵离开,云巅至此开始走向滑坡。想法一闪而过,蔺玄之并无心去管旁人的事情,云巅佣兵团的命运如何,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不过,云巅的未来,并不妨碍他如今打算雇佣云巅来做事情,毕竟云巅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如今仍然处于上升时期。青竹定了定神,道:“既然少主想要和他们合作,那我便早日与他们联系上。”蔺玄之点了点头,道:“价格好商量。”晏天痕望着蔺玄之,有些迟疑地说道:“还是不太好商量的,希望他们别要狮子大开口,就像我师父一样。”蔺玄之忍俊不禁,捏了捏晏天痕的鼻子,说:“你真是个小财迷。”晏天痕用力地叹了口气,说:“比起我那个师父,我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我真是甘拜下风啊。”蔺玄之和青竹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怀玉尊人那动辄上百样的清单,可着实把蔺玄之和青竹给吓个不轻。 第447章 万倚彤黑了脸,道:“你看错了,我就算喜欢咱们沉剑峰的一条狗,都不会喜欢北弑天。”说完,万倚彤又道:“不行,这件事情我得赶紧回复禀明师父,谁知道那些只会背后放冷枪的混账,还有没有留下后手。”顺便,他还得好好告上北弑天随意杀人一状!蔺玄之点点头,道:“小师兄路上小心,请替我转告师父,我可能要过几天再回去。”万倚彤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他随意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客栈。万倚彤走后,蔺玄之和青竹对视着,道:“我们也走吧。”回到了背靠荒山的家中,凤惊羽先是蹦出来绕着陵赤骨转了几圈,还啄了啄他的鼻子,陵赤骨的眼睛顺着凤惊羽转来转去的,时不时还抬起手来,想要把这只鸟给抓到手中。不过,凤惊羽可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每次在陵赤骨即将抓住他的时候,他都加快速度灵巧地绕开。凤惊羽和陵赤骨玩儿的不亦乐乎,青竹是见过这只鸟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品种就是凤凰罢了。青竹见状,忍不住笑道:“毛毛和这阿骨,关系还真不错。”凤惊羽一翅膀扇在了陵赤骨的脸上,啾啾啾地叫了起来,似乎是在表达不满。青竹叹道:“这鸟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我翻遍了整个五洲志怪,都没见到和他长得相似的,这鸟看起来,倒像是快要成精了。”凤惊羽:“…”你才是真的成精了好不好?他想说话,奈何在青竹面前他还得伪装成一只傻鸟,只得啾啾啾啾地愤怒叫了几句。蔺玄之笑了笑,移开视线,落在青竹身上,他状似轻描淡写地说道:“竹子叔叔,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的修为已经如此高深了。”青竹闻言,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又有些了然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你早晚会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也没打算再做隐瞒,我的修为其实一直都是玄阶,只是平日里习惯了不显山不露水。”蔺玄之记得,凤惊羽说青竹是一只化了形的小木灵。于是,蔺玄之接着说道:“看不出来,竹子叔叔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境界。”青竹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年纪轻轻,要真算起来岁数,恐怕我已经有几百上千岁了,至于具体是上千岁还是几百岁,我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在深山老林里的时候,也并非从一开始,我就有神智的。”晏天痕张了张口,道:“竹子哥哥,你以前竟然住在深山老林里面?你…你究竟是什么?是紫藤吗?还是竹子?”青竹笑道:“紫藤只是我顺手的一样武器罢了,至于竹子…我虽然名字里面有个竹字,但这和我本体可没什么关系,只是化形的那天,我遇到了危险,一只化了形的竹子帮了我,从那以后,我就给自己起了名字叫青竹。”“原来是这样啊。”晏天痕一副恍然大悟。青竹似乎很是缅怀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蔺玄之本想问问他之前的那位道侣如今怎样了,但是青竹不主动提起来,他便不好询问,以免那位道侣当真出了事情,他这么一问,便又提起了青竹的伤心事。于是蔺玄之转而说道:“那我们这几天,需要做些什么?石永泰背后的人既然已经对我们动了杀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北弑天说得对,先下手为强,我们不能被动。”青竹神色一凛,道:“佣兵团那边我先行联系,不过我们]也不能只等结果,昨日我去那紫城的时候,也问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我打算再回到那紫城,看看能不能从张家嘴里得出一些消息,另外,之前给我们提供灵草的那一边,我也打算去走动一下。”“突然之间,幽草居的所有生意链从各个方向都断了,这可绝对有极大的问题,处处都是突破口,想要搞清楚缘由究竟,其实并非太过困难,只是有些麻烦罢了。”蔺玄之定了定神,道:“好,张家那边我和阿痕来解决,供应那边,就烦劳竹子叔叔走一趟了。”青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点点头,道:“行吧,不过你们也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青竹很快便用特殊的办法和云巅佣兵团进行了联系,他原本以为云巅佣兵团要等挺长一段时间才会出现,亦或者是根本不理会他,没想到,当日傍晚,云巅佣兵团的人便出现在了玄城之中。来的人是佣兵团团长旗云。旗云乍一看上去特别年轻气盛,尤其是他顶着那一头栗色的刺猬头,饱满的额头上绷了个靛紫色的额带,左耳上带了个银色的小耳环,穿着一身露着臂膀的猎装,看起来就更是显得狂傲不羁了。旗云有一双金栗色的眼睛,眼睛的轮廓有些圆,他个子挺高,至少和蔺玄之差不多,露出来的手臂上,肌肉的形状非常漂亮,既不会显得夸张,又不会让人觉得没有力量。旗云嘴里叼了根草,走路姿势特备随意地来到了城外约定的地点。他下巴微微抬起,朝着蔺玄之扫了一眼,多停留了几秒钟,才又转而看向站在旁边的青竹口吻尤为吊儿郎当,道:“两年都没联系了,找爷做什么?”青竹习惯了旗云的风格,不以为意,道:“找你自然是想要继续合作。”旗云挑了挑浓眉,将那根草吐了出去,发出“呸”的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在呸草,还是在呸青竹,亦或者是两者都有拾肆。第301章 旗云要求青竹面色微微一变,蔺玄之却仍是八方不动。“废话,要是没生意的话,你找爷做什么?”旗云嗤笑了一声,道:“不过,爷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阿猫阿狗就能使唤的,我一整个佣兵团,接的都是大生意,我可不管奶娃娃这种事儿。”说奶娃娃的时候,旗云的眼神分明是看着怀中抱着一只小白虎,正给它有一下没一下顺毛的晏天痕。晏天痕感受到那道挺鄙视的眼神,当即手一松,阿白便掉在了地上。阿白一脸懵逼地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然后飞快地打了个滚站了起来,似乎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晏天痕摸摸鼻子,说:“奶崽崽,我自己就会奶,不用你奶的。”旗云:“…”你他妈哪儿来的奶?蔺玄之道:“旗团长,我….”“别这么叫小爷。”旗云大马横刀地一挥手,道:“听着别扭死了,我只是暂时当团长而已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旗云,旌旗蔽空的旗,云霄的云。”蔺玄之一顿,道:“旗云。” 第449章 趴在树上打瞌睡的琥珀,闻言竖起了耳朵,睁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旗云。突然,琥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冲着旗云咬了过去。旗云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琥珀的脑袋上轻轻一敲,琥珀就四仰八叉地摔到了地上,爪子周围还没成型的雷霆气旋,也啪嗒一下子被彻底打散了。晏天痕:“…”别说,还真怪丢人的。阿白圆滚滚地跑了过去,嘲笑似的发出了两声稚嫩的虎吼,一点儿都不同情琥珀。琥珀却是一甩尾巴,屁颠屁颠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旗云的鞋子上嗅了嗅。旗云挑挑眉毛,突然也发出了一声虎吼,众目睽暌之下,他竟然从一个白净的人类,变成了一只矫健的凶虎。晏天痕:“……”卧槽?还有这操作?青竹也是一脸懵逼,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云巅的团长,竟然也是一直妖兽,还恰恰是一只老虎。旗云威风凛凛地抖了抖他身上的毛,旗云的种族也不知是否和阿白琥珀有些近亲血缘关系,总之他身上的皮毛的是白底带着些漂亮的黑色花纹,他四肢矫健,身躯昂扬,一看便充满了百兽之王的力量和威严。阿白瞬间激动起来,嗷嗷叫着冲着旗云跑了过去,恨不得在他腿边打滚,旗云见到同类,心情似乎也好的不行,便垂下脑袋用嘴巴叼起阿白,将它扔到了自己的后背上。琥珀也顺势随着旗云的尾巴,爬到了他身上。“吼一-!”旗云兴奋地叫了一声,四条矫健的腿伸张开来,撒腿便朝着远方跑了出去。晏天痕望着他一骑绝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禁不住感慨说道:“旗云的原型,真的好帅气好霸道啊,我要是也能像他这么帅,就好了。”蔺玄之看着晏天痕,淡淡说道:“那恐怕是不行。”晏天痕对着他眨眨眼睛。蔺玄之继续说道:“旗云那气势,一看就是练出来的,估计就算阿痕成了个妖虎,也是阿白和琥珀那个段数的。”晏天痕:“…”深受打击,但我竟然无言以对!青竹笑了笑,道:“阿痕以后可要抓紧修炼了,可千万别被你大哥甩开太多。”晏天痕挺忧桑地望着天,叹了口气,说:“可是,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大哥也比我厉害多了,大哥起点高,天赋高,还能沉心修炼,这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啊?”蔺玄之道:“凡间有一句话,叫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总有比不了你的地方,就像是炼丹,这可绝主非我能做到的。”晏天痕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然后他眨了眨眼睛,满脸迷茫地说道:“所以说,阿白和琥珀,现在在什么地方?”蔺玄之:“……”青竹:“....”妈的,旗云竟然不经允许,把那两只虎崽子给拐走了!不过,所幸的是旗云还没打算拐骗虎崽子,他大概是跑得身心畅快了,便带着两只虎崽子绕了个大圈又回到了原点。阿白和琥珀显然在风驰电掣的速度之下,被调动岀了激情,饶是已经被旗云从身上甩下来,它们仍是又蹦又跳地显得很是亢奋激动。旗云一甩毛发,重新变成了人型。“妈的,这两只虎崽子竟然已经到了七星境界。”旗云自有他的一套试探方法,他满脸不爽地说:“然而它们的战斗力水平,竟然连幼崽期五星的都不如,你们是打算把它们给彻底养废了吧?”阿白眼睛灼灼地看着旗云,一双紫色的眼睛里面,崇拜的泡泡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琥珀虽然不如阿白如此露骨,但是从它的眼神之中,也是能轻易看出它对旗云很是折服。晏天痕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说:“我们以前把它们送到过妖兽学院,它们已经进步很多了,等入了宗门,稳定下来之后,我还打算把它们继续送到宗门内的妖兽学院。”“妖兽学院能教出什么玩意儿。”旗云这种野生野长的妖虎,自然看不上在他的印象里类似于驯养的妖兽学院,嗤之以鼻地不屑道:“妖兽就该有妖兽的活法儿,你们把它们当宠物,它们自然就是宠物,你们把它们当成战斗力,它们自然也就是战斗力了,我看这两只虎崽子,应该是有白虎一族的血统,肯定是比我这种半妖厉害得多,趁着它们]年纪小,你们不妨将它们]交给我带一段时间,肯定比它们在妖兽学院十年八年的,学到的东西都多。”第302章 交易达成蔺玄之和晏天痕对视了一眼,说实在的,他们觉得旗云的话也并非不无道理。他们如今经历的历练还是太少,作为两只被晏天痕当成儿子来养的虎崽子,更是每天不缺吃不缺玩儿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阿白和琥珀自己本身也和算是晏天痕一手带大的,俗话说物似主人,两只护崽子和晏天痕的性子便理所当然有几分相似,在修炼方面很是懒散,若是没人逼着,能偷懒便就偷懒了。所以,即便是他们曾经将虎崽子狠心扔到妖兽学院,虎崽子们也的确被逼出了天赋潜能,有了极大提升,但从出了妖兽学院之后,崽子们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懒散度日了。“这样下去,可真不行啊。”晏天痕在见到旗云的原型和他的速度之后,便也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妖虎一族该有的力量,他禁不住生出了一些危机意识,为两只虎崽子的未来担忧。“怎么?不信任我啊?”旗云看出了蔺玄之的顾虑。“我和你并未合作过,自然不确定你是否可靠。”蔺玄之并不说客套话,而是单刀直入地说出自己的顾虑。旗云挑挑眉,说:“所以爷就是不喜欢和你们人族打交道,成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也不嫌累得慌。”蔺玄之不为所动,道:“信任的建立必然要有基础,若是我们有过几次合作,彼此熟悉对方的行事风格,我倒是可以考虑将阿白和琥珀交给你。”他的言外之意很是明了,在如今这种双方并不了解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将阿白和琥珀,交给一个陌生人。旗云嗤了一声,道:“阿随你们的便,我也不是非得上赶着带他们不可,只是好不容易见到了同族,爷又刚巧看不得同族窝囊成这副人样,所以想带带他们,要不然,爷每天日理万机,忙的要命,哪儿有这个闲蛋疼的功夫来操心他们?”晏天痕点点头,说:“你说的很对啊,不如,咱们先行合作几次试试看,说不定咱们混孰了,我就能让你亲手调教它们了。” 第451章 张家是那阝紫城的地头蛇,虽然自身只是一个二流世家,但是由于那紫城没有一流世家,张家便成了掌控整个那紫城的家族,在那紫城极有话语权,建制也堪比一流世家。蔺玄之到了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看门人的态度有些轻慢,但最终听到蔺玄之的来头,还是脸色变了一变,连忙进去通报。没多久,便有人来将蔺玄之等人一起带进去。蔺玄之见到的是一位张家的大管家,这位张大管家同时也是在张家有着举足轻重地位之人张大管家笑吟吟地和蔺玄之打了一会儿太极,将话题给扯出了十万八千里,最终还是蔺玄之眼看着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才终于斩钉截铁地决定单刀直入。蔺玄之并不打马虎眼,对着张大管家拱了拱手,道:“张前辈,我此次过来,是想问一些有关幽草居的事情。”张大管家点点头,道:“幽草居啊,这两年可是不行了,败落了,以前鼎盛的时候,一年的收入,可是抵得上张家的万草阁,一个月的收入啊。”蔺玄之:“…”这是在拐着弯炫耀万草阁吗?张大管家笑眯眯地说道:“你可别觉得我是在自夸,亦或者是在贬低幽草居,如今万草阁的收入,可谓是日进斗金,不光是灵草的来源稳定,价位又便宜,就连买主都有钱的紧,基本上不讲价钱的。我以前也听说过,幽草居的田圃,一夜之间全部被虫给拱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损人,干这种糟蹋灵草的事情。”青竹忍不住多看了张大管家一眼,这老头儿这么一说,似乎是要把张家给撇出去。那破坏灵草的怀疑对象,可是还有张家呢。张大管家接着悠悠然地顺顺胡子说道:“毕竟啊,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不毁了这些灵草,怕是幽草居也得被挤兑垮。有人专门想要对付幽草居,花了大功夫,我们万草阁的客源和灵草来源,甚至养育灵草的法子,都是那些人给的,哎了!”第303章 张家解释张大管家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想这么挤兑幽草居啊,张家已经够有钱了,多个朋友便多条路子嘛,而且这那紫城里面,丹师挺多的,再不济我们也不至于赚不到钱,差不多就行了只是没办法啊,我们不赚这笔钱,怕是连张家当时的基业,也都守不住了。”青竹神色凝重起来,他禁不住坐直了身子,问道:“张管家,那些当初给你们这些东西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是连张家都得罪不起的吗?〃张大管家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只知道张家任何一位长老,怕都不是那位戴着个面具的男子的对手,而且,那人带来的那些下属,也都一个个的厉害极了!”青竹皱了皱眉,道:“张管家,能否将当日的情形,给我们叙述一遍?”张大管家点点头,道:“有何不可。”张大管家将当日之事娓娓道来,隔了两年时间,但他仍是对那时候的场景记忆犹新,可见所受到的震撼到底有多大了!张大管家说:“当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吧,我将将才从外面回来,便见到有一伙儿人,在我这院子里面等着,而且看他们的架势,绝对不像是从正门走进来的,倒像是从天而降,凭空出现似的。”“那一共有多少人,我可记不清楚,因为周围埋伏的不露脸的,我也数不过来究竟有几个不过,能数过来的,包括坐在正中间的那个穿衣打扮特别讲究的男人,一共有七个,他们各个都是极其厉害的主儿,我一见到他们,就不由自主地扑腾跪了下来。”说到这里,张大管家仍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才接着说道:“他们一开口,便给我扔了个卷轴,我颤颤巍巍地打开,便看到那竟然是写着他们能给我张家的各种好处,我大吃一惊,觉得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不可能落在我头上啊,我就问了一句,你们想让我张家做什么那个黑衣服旁边站着的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说,我要让你们张家,把幽草居给彻底打垮,让蔺湛永世不得翻身,非得主动求到她家公子的头上来不可…”“等等!”蔺玄之突然打断了张大管家,道:“他们找上门的时候,我爹还活着?”张大管家点点头,道:“是啊,是你爹出事前近半年的时间吧。”蔺玄之眯了眯眼睛,看来那些人,的确是冲着蔺湛来的。张大管家继续道:“从他们的字里行间,我倒是听出来了究竟,蔺湛肯定是在什么时候狠狠得罪了这些人,所以才惹得那些人不快,以至于用了这种法子,来打压幽草居。他们见我犹豫不决,便开始出言威胁,说是如果我不懂事,他们自有方法让张家从五洲的版图上消失。”张大管家叹了口气,说:“这才多大点事儿啊,他们竟然要以张家为威胁,我当时就知道了,这些人啊,若非他们]本身就是行事随心所欲,那他们肯定是极有权势了,否则,不会一开口就说出灭族的话啊。”张大管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但因为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便没有太过惊慌失措,而是掂量了一下对方的杀伤力和张家的得失。估量之后,张大管家一咬牙便答应了。反正就算答应了,他们也不会有太多损失,最多那张契书里面狮子大开口地要了他们万草阁每年利润的三成。但若是如那些人所说,能够将万草阁的收入,变成如今幽草居的十倍,那三成也并不算什么了。说实在的,张家不靠万草阁吃饭,万草阁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随随便便卖点儿家族弟子用不完却又不好保存的灵草罢了,若是能成,那自然是好事儿,若是不能成,那三成利润也不算什么,张家还撑得住。定下契约之后,张大管家三天三夜都没睡着。总觉得自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对于万草阁本来不怎么抱希望,没想到还未过几日,便有人亲自上门,来和他们谈万草阁的生意,而且那些人,张大管家就算没见过其人,也听过其名,竟然都是些大世家族亦或者是大炼丹师。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张家被“逼″着捡起了万草阁的买卖,又过了没多久,张大管家便听说幽草居的灵草被毁了。“被毁的时候,蔺湛也还没死呢。”张大管家说。蔺玄之道:“那你之后,见过那些人吗?”张大管家摇摇头,道:“这也是我不敢得罪他们的地方,因为那些人饿,着实是太神秘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不说,我差人去打探他们的来历,却也都无功而返,不过,蔺湛死了之后,他们按道理来说,也该放过幽草居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变本加厉的继续打压,我也不知道蔺湛和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蔺玄之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记忆里,他爹的朋友不少,但仇人基本上没有。青竹忽而开口问道:“张管家,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旁边说话的女子,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张大管家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脑袋说:“隐隐约约记得,但是奇怪了,我怎么又看不清楚。”青竹和蔺玄之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一种幻术,亦或者是一种威压足够深厚的时候,带给对方的一种记忆影响。即便当时看清了施加幻术者的容貌,之后也能有那么一闪念想起,但整体而言,仍是模糊不清,就像是记忆被洗了似的。高手。蔺玄之心中觉得有些棘手。从张大管家的描述中可以推测出来,那个女子应当只是一个侍女,可一个侍女都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可见“那些人”究竟有多么难以招惹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张大管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张家究竟是和哪几家合作的,张大管家也绝口不提,大概是担心蔺玄之找上他们,影响张家万草阁的生意。能说到如此地步,蔺玄之差不多也了解了来龙去脉,更是确定了幽草居的落败,背后有一拔人在操控,眼看也得不出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蔺玄之等人便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很快起身告辞了。 第453章 “那是当然,你没看见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牌,乃是元家的牌子吗?”“元家这次前来参加选举的弟子,我早在之前就已经看了个遍,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小不点儿?”“这….我也搞不清楚,但这小子,肯定是元家人没错了。”蔺玄之走了过来,站在最前面,见到他的沉剑峰弟子们,纷纷行了个半礼以示尊敬。展枫亭一回头便看到蔺玄之,旋即惊喜道:“玄之回来了!”海狂浪也将视线从天镜上收回,对着蔺玄之挑了挑眉,道:“和你弟弟玩儿爽了?”蔺玄之道:“也还好吧,相处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万倚彤朝着周围看了一圈,用肩膀碰了碰蔺玄之,道:“小阿痕呢?怎么没见他?”蔺玄之说:“回来之后便上了断剑峰,怀玉师叔嫌他下山跑野了,就把他扣在了峰顶。”万倚彤心有余悸道:“怀玉师叔还是这么恐怖啊,幸亏我当时没被他骗去断剑峰,要不然我非得被他给憋死。”海狂浪好奇道:“他怎么骗你了?”万倚彤说:“怀玉师叔当时说,我若是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做梦都能提升修为,永远不用为灵气不够浓郁而担心。”蔺玄之笑了笑,道:“其他的不清楚,做梦都能提升修为倒是真的。”三人同时朝着蔺玄之看了过来,以目光以示询问。蔺玄之说:“根据阿痕的切身体验,怀玉师叔给他布置的背诵功课,若是他做梦的时候没在记忆,怕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万倚彤:“…擦!”恐怖。万倚彤承认他是个懒人,而懒人自然不适合这种高强度的压迫性修炼模式。就连海狂浪都禁不住说道:“惹不起,惹不起!”展枫亭看着蔺玄之,道:“真不行的话,让师父去给怀玉师叔说说,一口吃不成胖子,逼得他太紧了,怕是会适得其反。”蔺玄之有些无奈地说道:“阿痕每日修行都那么累,我自然也是心疼的,然而你们并不清楚阿痕的性格一一若是没人压迫着他修炼,他便会抽空就偷懒,而且他太依赖我了,这样的话,倒不如让师叔多拘他一拘,也好让他早日提升修为。”海狂浪道:“你若是想让他早日提升修为,何不直接让他闭关个一年半载的,这样提升的更快一些。”蔺玄之摇摇头,道:“阿痕若那么久见不到我,必然会无心潜心修炼的,而且阿痕贪玩,我总是要过段时间,就带他出去透透气,要不然他得憋出病来。”海狂浪禁不住砸了咂舌,道:“你这大哥,当的还真不容易的,小阿痕挺不好带的吧?”蔺玄之想了想,阿痕除了有时候和他闹闹脾气之外,倒是从来不曾给他惹过什么麻烦,倒还算是挺好带。“阿痕小时候挺调皮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不是我亲自带的。”蔺玄之笑着说:“等我带他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我带了。”展枫亭看了海狂浪一眼,蛮有深意地说道:“弟弟都不太好带,尤其是叛逆期持续时间挺长,来的还挺早的那种。”海狂浪:“…”怎么突然又扯到他身上了?虽然展枫亭没有明指什么,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分明是在说他!好吧他承认他小时候的确挺不好带的,成天瞎琢磨着乱搞事情,但现在不早就过去了么,还值当拿出来专门说说.万倚彤一脸被亮瞎眼的表情。北弑天习惯性地独自站在一个角落,远远看着他们说笑聊天,却不会主动上前来。蔺玄之看向天镜,道:“这两天,可有见到出彩的弟子?”展枫亭说:“倒还真的有几个挺出彩的,不过都是大世家弟子,普通人家的孩子,没几个太过特别的,但我挺看好其中几个的,若是资源充足,假以时日,他们的前途不可限量。”蔺玄之道:“既然师兄看中了,那可要提早下手。”展枫亭温润一笑,道:“这是自然。”万倚彤摸着下巴说道:“不过,我倒是最看好那个毛头小子,初选的时候没看见他,这小子估计是半路被元家人给塞进来的,啧一一我就纳了闷儿了,元家什么时候生出来个这么厉害的小辈?”天镜分为上千个分割的板块,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法力,重点观看其中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模块。蔺玄之看了片刻,道:“这孩子不姓元。”万倚彤惊讶地看着他,道:“你知道他?”蔺玄之轻描淡写道:“他叫韩矜,乃是青城韩家人,只是现在放在元天问身边历练了。”万倚彤等人愣了一愣,旋即万倚彤“靠”了一声,说:“元天问这么不要脸,居然不光把韩玉然给废了,还把韩家这么靠谱儿的一个小辈儿给拐走了,他这是想上天啊?”任凭谁听了此事,都会觉得是元天问借助元家势力,故意找韩家麻烦,韩家被逼无奈,弃车保帅,将韩矜送给元天问当质。而事实上,在场的唯有蔺玄之知道,将韩矜送到元天问身边,并非元家仗势欺人,而恰恰是韩家为了获得元家庇护,又为了培养下一任接班人,而主动做出的决定。海狂浪却是看法不同,挺无所谓地说道:“你以为谁想跟着元夭问混就能混的?韩家也不知道打什么歪主意呢,能屈能伸,会是什么省油的灯?“说的也是。”万倚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故作哆嗦地说道:“现在的人心啊,真是难测啊难测。”展枫亭并不做无谓的假设,他将法力朝着天镜输出,在他们面前,两块能够显现出蔺家参赛弟子的天镜被放大了,看起来无比清晰,不过倒是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蔺家弟子表现的还不错,进入宗门应当不成问题。”展枫亭说。毕竟是世家弟子。“蔺玄之淡淡说道:“玄天宗大选之年,前来参赛者十有八九都是寻常人家弟子,他们的修炼资源自然比不得世家弟子,因此本就落后了不止一步,蔺家这些弟子,若是和这些人比起来,当然有着天然优势,不过,若是和其他世家相比,他们就不够看了。” 第455章 然而,饶是如此,这二人的实力也强的吓人。至少他们能完好无损且速度极快地通过考核。“那个少年名叫流照月。”展枫亭道:“他是雷灵根,在考核之中唯二出手的两次,使用的都是雷霆阵,但招式都不一样,看样子是流家嫡脉无疑了。”隐世家族多出单灵根天才,而且很多都是雷、风、冰之类的天灵根,而流家便是以出雷灵根弟子出名的,流家的人玩儿阵法,他们将雷霆之术与阵法结合在一起,功法自成一体,攻击力着实令人恐惧。而简家则是以冰灵根为标志。“先前出来的那个少年,是简云曦,但他并非冰灵根,而恰恰是火灵根,这在简家大概也算是独一份儿了。”展枫亭说。蔺玄之若有所思,道:“大师兄看中哪一位了?”展枫亭道:“哪一位都看不中,他们两人已经足够厉害,不是我们玄天宗任何人能教的了得。”海狂浪说:“师兄,你这么说,若是让师父听到,他会不高兴的。”展枫亭笑了笑,说:“至于师尊,他已经收玄之为关门弟子,自然不会再收徒弟了,那两个少年都是隐世家族出身,看他们的性子,似乎也都心高气傲,怕是不愿意仅仅来我们沉剑峰,当个内门弟子而已。”蔺玄之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只是不知道,他们看中哪个峰了。”“不管是哪个峰,怕是都会成为被争相抢夺的香饽饽。”展枫亭笑着说。隐世家族轻易不会出世,更遑论西岐大陆的流家,竟然还不远万里地来到了东州大陆,这让玄天宗倍感有面子,玄天宗宗主这几日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显然隐世家族弟子的到来,让他感到宗门更上一层楼的可能。无论如何,玄天宗是绝对不会怠慢这两位隐世家族弟子主看台上,拔着美须的玄天宗宗主道:“流照月和简云曦这两人,你们谁看看打算直接收入门下?”断剑峰峰主眯了眯眼睛,心思微动,道:“这两人,都是天赋绝佳之辈,随便哪个来我门下,我都是极为高兴的,若是两个都愿意来我断剑峰,这当然更好。”折剑锋峰主冷冷扫了断剑峰峰主一眼,道:“你未免胃口也太大了,只怕你吞不下。”断剑峰峰主一道真人皮笑肉不笑道:“吞是肯定能吞的下的,不过,你沉剑峰就不好说了。我听说你近日要闭关,大概就算把人收到名下,也没时间亲自指教,难不成,你是打算让你的几个弟子,代替你来指教这些隐世家族之人?怕是到时候,师父比徒弟的修为还要低几分,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你……”折剑锋峰主青云尊人黑了脸,这一道真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如今的修为,已经在玄阶分神境巅峰停了很久一段时间了。他之所以不突破,一方面是因为越是到了玄阶,每次突破就越是步步惊险,每提升一个小级别都会出现重伤情况。青云尊人在第一次尝试着突破分神境巅峰之时,他的境界毛非但不升反降,若不是因为几位驻峰长老及时相救,怕是他现在早已陨落,而非仅仅是跌落到了分神境入门期。因此,经过这些年的沉淀,青云尊人饶是重新回到了分神境巅峰,也并不敢再随随便便做尝试。另一方面,青云尊人也同样是出于三峰维稳的考虑。现如今,沉剑峰的揽月尊人对外声称的等级是玄阶合灵境入门期,断剑峰峰主对外声称是玄阶合灵境小成期,三峰峰主如今都相差一个小等级,这样对于整个玄天宗来说,算是最稳定的。若是青云尊人成功突破合灵境倒还好,可一旦他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出于种种考虑,青云尊人选择压抑着修为,一直停留在分神境巅峰,然而天道却不允许如此。个人体内能够承受的真气是有定量的,若是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必然要通过扩充筋骨脉络的竞度和强度,以及丹田气海的承受容量,来让真气分散开来,所以修道者追求大道之路,无休无止,永不停息。如今的青云尊人,已经到了不得不进阶的边沿了。他的身体承受力,已经到达了极致,若是再不闭关突破,怕是在因突破失败之前,就已经因无法承受过多的真气,以至于爆体而亡。但是谁都知道,越是高阶位的突破,失败率便越高,而且若是有了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同样失败的可能性,高达十分之九。这是一场几乎必败的闭关。第306章 有些渊源一道真人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便开始蠢蠢欲动,非但已经暗中在派人和折剑锋的-些精英弟子接触,以为他们“谋取前途”为名,让这些人心生动摇,还在总是在见到青云尊人的时候,刻意提起闭关一事来扰乱他的心神此等计谋,不可谓不阴险。玄天宗宗主却是笑了笑,对此轻拿轻放,说道:“你们两个,从入宗开始便喜欢斗嘴,现在也还是如此。相反,后入门的揽月,却是比你们都要沉稳的多。”青云尊人黑着脸,收敛了几分,道:“我也并非不沉稳,只是一道真人废话太多。”一道真人不爽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何谈废话?”一道真人和青云尊人对视一眼,彼此看了对彼此的嫌弃。几位长老都忍不住纷纷开口,这个劝两句,那个安慰几下。宗主倒是看了青云尊人一眼,道:“青云尊人,你最近闭关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青云尊人顿了一顿,虽然他不想理会一道真人,但是既然宗主开了口,他也不可能用对待一道真人的态度来对待他。于是,青云尊人说道:“咐时间和闭关之处已经挑选好,只待过段时间,等宗门考核结束,一切都步上正轨之后,我再去闭关。”宗主点点头,道:“闭关之前,你来找我一趟,我给你一些有助益的法宝丹药。”青云尊人心中一喜,宗主出手的东西,必然不会太差,绝对能给他有不小的帮助,因此青云尊人感激说道:“多谢宗主。”宗主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一道真人勾唇笑道:“希望你能成功突破吧。”青云尊人道:“不牢你挂心。”宗主问道:“天问已经回来了吗?”青云尊人摇摇头,道:“这小子,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师父,现在怕是还在玄城呢。”宗主笑了起来,说:“年轻人么,总是会在某个阶段里面,因为感情问题要死要活的,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都好了。不过,挂着元家人身份的那个韩矜,你打算如何办?” 第457章 揽月尊人无比淡定地扫了他一眼,道:“我也没说你对他有亏,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一道真人:“…”他和揽月简直无话可说!这时,一直在旁边听热闹的宗主开了口子,他笑眯眯地看着揽月尊人,道:“知道你心疼徒弟,不过之前玄之下山那件事,也并非一道故意针对他,而是玄之若是继续留在宗门,恐怕他的境地会更差,以后切莫再提了。”揽月尊人淡定地点点头,只是眼神特别轻蔑地扫了一道真人一眼,险些将一道真人又气得跳起来。揽月说道:“宗主放心,我不会与修为比我低的人计较。”一道真人:“….”这他妈就很是欠打了!看到一道真人像是吃了屎的脸,揽月尊人的心情顿时天高云远,惠风和畅,鸟语花香。他早就看一道真人暗中动手脚特别不爽不顺眼了,奈何之前他一直没功夫搭理他,今天总算是抓住了个机会。气死你。第307章 持剑闯山宗主有些无奈,转专移话题道:“揽月,今年这些考核的弟子,可有你看好的几个?”揽月尊人撩了撩眼皮子,道:“一个都不入眼。”这话说得,未免让人觉得太狂妄了。一道真人皮笑肉不笑,道:“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其中的两个,可都是隐世家族来外面历练的弟子,如今才不过年方十六,便已经是淬体期的修士了,难不成这两个,你也看不上吗?”“为什么我就要看上?”揽月尊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小徒弟十来岁的时候,就是淬体期修士了,那些隐世家族弟子,在他面前算什么天才?旁人不清楚也就算了,你这个当了十来年师父的人,要是还不清楚,那你的狗眼可真是白长了。”一道真人:“....”妈的就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一道真人顿时哑口无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蔺玄之在受伤之前,他的修炼天赋究竟有多可怕,升级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正常,后来几年还是放缓了速度,他刚来的那几年,可谓是三日一变,快的不得了,若不是一道真人多方面检查之后,发现蔺玄之修炼的只是最正常的功法,没有沾染邪魔歪道,他都会以为蔺玄之是个魔修了。没有人比蔺玄之天赋恐怖。一道真人活了这么些年,只见过蔺玄之这一个惊世骇俗天赋近妖的天才。就连宗主都禁不住发出感慨,说他是上五百年下五百年五洲大陆第一人。这样的天才,说实在的,他也不舍得就这么丢弃了啊!奈何,哪怕是个天赋近妖的徒弟,也绝对比不上唾手可得的利益靠谱。青云尊人看了看揽月尊人,道:“这里面,还有不少厉害的世家弟子,你不考虑将蔺玄之的族中弟子,收入玄天宗几个吗?”揽月尊人扫了他一眼,说:“不考虑,我不是那种公私不分之人。”青云尊人一愣。揽月尊人又对着宗主正色道:“我选中了一个家族内推的蔺家弟子,来给宗主报备一声。”青云尊人顿时一头黑线:“…”说好的不会公私不分呢?宗主挑了挑眉,道:“你看中哪个蔺家弟子了?”揽月尊人说:“蔺泽之。”青云尊人松了口气,连忙道:“我也看中了一位蔺家弟子,名叫蔺战天,我也已经派人和他私下接触过了,他也愿意前来我沉剑峰。”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抢弟子的时候,这一点尤为突出。宗主笑着摇头,道:“你们啊……这种事情,直接和弟子商量就好了,我这里,总不会拦着的。”揽月尊人抬了抬眼睛,道:“多谢宗主,我还有事,先走了!”众人目送揽月尊人凭风而去,不留下一朵云彩。“真他妈嚣张。”一道真人咬着牙根说道。青云尊人却是好整以暇地笑着说:“没办法,谁让他实力强悍,你打不过他呢?”一道真人:“…”妈的!果然青云还是最讨厌的那一个!一道真人原本并不打算将蔺家任何一个弟子收到门内,因为他看不得蔺玄之的家人在他面前晃悠,但是此时转念一想,一道真人又改变了想法。蔺玄之如今已经以雷厉风行之势,成了蔺家的少主,想必有不少人,都对他这个少主颇有微词,若是能收这么个人,倒是也还算不错。一道真人回忆了一下,蔺家似乎还有一位不曾分配的女修,名字是什么他给忘记了,不过,那女修应当比男修要好控制得多。道真人思及此,心情舒坦了不少,道:“既然你们两峰都已经开口抢人,那我也要个人吧,蔺家的那位女修,我打算让他入我峰门中,你们看如何?”几位和他关系不错的长老,都点头称许。青云尊人却是挺无所谓的,反正他折剑锋是出了名的和尚庙,放眼望去,整个峰上清一色的都是男修,一个女修都没有,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女修入峰。 第459章 简云曦忍了忍,原本他想说自己的确不清楚,但既然流照月一定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他似乎无论解释什么,都是多此一举。而且,以他和流照月的关系,的确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多说无益。两人虽然自小就有所接触,也时常被拿来放在一起比较,但是关系实际上并不怎么好,甚至大多数时候,他们是敌对势力,所以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气氛一度显得沉默。没过多久,那个守门师兄便回来了,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眼流照月,确认对方没有趁他不在乱搞事情,才对着简云曦恭恭敬敬地说道:“简师弟,尊主请你过去。”守门师兄还将那枚玉佩还给了揽月尊人,低声说道:“尊主还说,这玉佩用过一次,便已经算是物尽其用了。”简云曦面色微微一变,低头看向那只玉佩,只见上面的零零散散用直线连接起来的银色明星,已经完全暗淡成了原石的色泽,只留下浅浅的痕迹。简云曦收起玉佩,道:“多谢。”守门师兄道:“快些进去吧,还有一段路程,别让尊主等急了。”简云曦点点头,将剑收起,朝着山门走去。“喂,等一下。”流照月跟在后面,一把扯住了简云曦的胳膊,道:“带我一起进去。”简云曦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道:“你自己想办法。”说完,简云曦直接将流照月的手甩开,黑袍滚着金边的法袍宽袖一挥,袖子下摆贴着流照月的脸擦了过去。流照月似乎被他这一下给搞得懵逼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跳脚骂人,而是怔愣地看着简云简云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准备开口说点儿什么,忽然之间,流照月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道:“简!云!曦!你他妈居然敢打本世子这张俊脸,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简云曦有种耳膜都要被吼破了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往后面退了两步,道:“这是个意….”“锵一-!”一声剑吟声响,简云曦猛然一点脚,朝着后面飞了过去,同时翻掌朝着流照月抵挡过去。流照月显然是气极了,竟然直接让剑出了鞘,一时间山门口银光闪闪,寒光肆意。简云曦险些别削掉了一块衣角,他忍无可忍地抽了剑,抵挡着流照月的剑法,怒道:“你是不是有病?这里不是你随便可以动手的地方,你收敛一点!”流照月骂道:“收敛个屁,你站在那里让本世子打一巴掌,本世子马上就收敛!”简云曦:“....”简直做梦!然而,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和流照月继续胡闹下去了。毕竟他和流照月算是不相上下,现在流照月又开始无所顾忌地犯神经病,看样子非得是把他麻缠到分岀个胜负亦或者是顺利打他一巴掌才算完于是简云曦避开冲着他面颊来的一巴掌之后,落在一棵嶙峋怪石顶端,道:“停!我带你进去!”“倏”剑尖擦着简云曦左脸的一绺长发擦了过去。流照月看都不看便将剑收回了鞘中,说:“早说不就得了,何必非得和我瞎胡闹,浪费时间.”简云曦:“....”他有种想骂人的冲动。简云曦重新走回山门,对那个已经面色发白的守门师兄说道:“我可否多带个东西进去?”守门师兄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尊主未说不可。”流照月脸色一黑,道:“你说谁是东西?”简云曦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你进不进?”流照月噎了一下,道:“进。”简云曦直接往里面走去,流照月勾了勾唇,也紧随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这别有洞天的山门峰顶之上,蔺玄之与万倚彤等人将这一幕通过峰顶天镜看了个一清二楚。万倚彤咂舌道:“这两个小子,功夫可全都在淬体期一重啊,现在的小孩儿可真是不得了!”展枫亭点点头,道:“的确厉害,之前在考核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表现出了强大的实战经验和修为实力了,而且,他们虽表现出了淬体一重的实力,但真正实力是否如此,还未可知。”海狂浪也点点头,道:“上界在下界安插的眼线探子,自然不同一般。”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朝着蔺玄之斜了一眼。蔺玄之对着海狂浪眨了下眼睛。海狂浪:“…”什么情况?海狂浪愣了一愣,说道:“小师弟,你对上界有几分了解?”蔺玄之道:“只在书中看过,具体情况,却是不太了解的。”海狂浪挑了挑眉,一把勾着蔺玄之的肩膀,道:“等哪天哥哥我心情好了,给你专门讲讲。”蔺玄之淡淡笑道:“好啊。”海狂浪收回手,道:“不过么,九界那么大,我也不知道给你讲什么的好,不过么,既然碰到了,那我就先给你讲一下被九界安插在各个主要小世界的那些个眼线,也就是所谓的隐世家族。”“隐世家族可不是什么好玩儿啊,别看他们成日神神秘秘从来没人见过踪迹,其实吧,他们特别不要脸,想方设法以各种身份混迹在家族、宗门之中,然后监视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第461章 隐世隐世,一个隐字才是这些家族的真谛。诚如简云曦和流照月这种突然出世,以隐世家族名义外出行走的,才是不正常的。不懂行的人,只会觉得他们神秘莫测,并且想要好奇地看看这些家族和其他大家族究竟有什么不同,而懂行的人才会觉察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晏天痕摸了摸脑袋,又问道:“师父,那他们监视的目的,都有哪些啊?怀玉说道:“目的挺多,最重要的有两个,一是看下界这些人,是不是够老实够规矩,又是否有什么能影响到九界的大事情发生,其二,隐世家族会暗中观察这些小世界中,是否有能够为天族所用的天才诞生,若是察觉到有这种天才人物,隐世家族便会想方设法将他们带到九界。”晏天痕问道:“那要是,那些天才不愿意呢?”怀玉笑了笑,说:“不愿意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谁还会在意他们的想法?说到底,再怎么惊艳的天才,到了天族眼中,也不过是个比大多数人稍微高出那么点儿天赋的下等人罢了,你对天族并不了解,所以不知道,天族是最为看重尊卑和出身的,这成干上万年来,九大天族永远都是那么九家,这是因为没有任何其他家族,能被他们看得上眼。”晏天痕皱了皱眉,道:“那这也太不要脸了。强买强卖啊!”怀玉点点头,道:“说得好,他们就是特别不要脸,特别不讲理,我可烦他们了。”晏天痕眨眨眼睛,狐疑地看着怀玉尊人,道:“师父,你对他们居然这么了解,你该不会以前也去过九界吧?”老子本身就是从九界下来的,怀玉尊人想着,嘴上说道:“那种地方,我才不屑于去呢,只是我师兄也就是你师伯曾经去过,这一切都是他给我说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可绝对是魔尊幽冥的拿手好戏,他之所以可信度低,说实话也不会有人信,说假话也不会有人怀疑,便是因为他从来都是真假掺半地张口胡乱逼逼。他倒不是有意骗晏天痕,只是他深知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他不愿让晏天痕对他的身份,有丝毫怀疑,所以便扯起了揽月尊人的大旗。晏天痕不疑有他,还有些兴奋地问道:“揽月师伯去过九界啊?那他以前,是不是也在九界见过我爹啊?”晏天痕的话,让怀玉愣了一愣,他险些脱口而出说当然见过他们还是师兄弟呢,然而他忍住了。接着他又听晏天痕说:“我爹以前还没生我大哥的时候,可是还和苏墨叔叔,一起去过九界游历呢,我爹给我讲了很多九界的风土人情,还说他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好友。”怀玉尊人:“....”怀玉尊人问道:“你说的爹,是蔺湛?晏天痕道:“当然了,不然还能有谁啊?”怀玉尊人:“…”妈的扎心了。突然觉得心好痛,嘤嘤嘤,我儿子竟然当着我的面给别人喊爹,嘤嘤嘤.其实这也怪不得晏天痕不认生父,毕竟他对幽冥丝毫印象都没有,又和蔺湛一起生活了七八年,亲疏不言而喻。怀玉尊人强忍住满心醋意,道:“他难道都没有给你讲讲夭族的事情啊?”晏天痕摇摇头,道:“我爹从没提起过这些家族,甚至他都没怎么提过紫帝天都。”怀玉真人哼了一声,道:“连这些都不知道,肯定是因为他在九界混的不怎么样,没接触到这些天族。”晏天痕倒是不以为忤,反而点点头道:“也有这种可能,不过,苏墨叔叔肯定接触过那些厉害人物,否则,他不会和幽冥魔尊交好。哦对了,你应该听说过幽冥魔尊吧?就是嫁给晏重华的那个。”幽冥本人:“....”幽冥本人坐直了身体,手指有些轻微的颤动,他声音略带微不可查的轻颤,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听说过啊,这么出名的一个传奇人物,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晏天痕眨眨眼睛,有些激动地说道:“真的吗?你真的知道他?”怀玉点点头,道:“知道啊。”晏天痕说:“那师父,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他的事情啊?”怀玉一下子怔住了。“你…你关心他啊?”怀玉有些结巴地问道。“当然关心了。″晏天痕理所当然地说。怀玉的心脏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嘭嘭嘭嘭地像是要跳岀嗓子眼儿似的,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告诉晏天痕他就是魔尊幽冥。“为什么关心他?”怀玉灼灼看着晏天痕。“因为好奇啊。”晏天痕道:“我听说,他是个天魔,我想知道天魔和人,究竟有什么不一样。”怀玉愣了一下,道:“你之所以关心他,就是因为想知道这些?”“不然呢?”晏天痕看着他,说:“我总不能关心他和晏重华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搞在一起,两人现在关系怎么样了吧?”怀玉:“....”这个,其实是可以关心一下的。晏天痕摸了摸鼻子,说:“其实我不确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过我觉得你知道,那我就默认你知道了。这世上我最在乎的只有我大哥和我爹,至于其他人,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对我而言都不重要,因为我不认识他们,也自然不会恨他们或者喜欢他们。”怀玉禁不住默然。苏墨其实已经告诉过揽月尊人,说晏天痕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而揽月尊人又将此事告诉了他。怀玉听说此事时,又是忐忑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激动是因为他儿子终于知道他的亲爹是谁!忐忑害怕是因为他生怕晏天痕憎恶他的身份,亦或者憎恨他这个爹。然而此时晏天痕却让怀玉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何人,因为幽冥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而晏天痕也的的确确将幽冥当成了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存在。怀玉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比晏天痕恨他怨他,还让他难受,就像是心里面憋得一团火,却燃不起来似的,难受的不行。 第463章 侍童一见到两人,便行了个礼,柔声细语说道:“还请两位仙师随我来。”正常来说,淬体期修士绝对担不起这一句仙师的称呼,但是出于对对方的尊重,也总是会有人称呼修道之人为仙师亦或者是仙士,不过,有些人会推拒说受不起,但有些人就觉得无所谓,亦或者是理所应当。显然,简云曦和流照月都属于后者。简云曦道:“有劳。”侍童笑道:“客气。”流照月明眸一转,眨眨眼睛笑道:“没想到,这沉剑峰可真是个风水宝地,看看这抱剑童子,长得都要比我以前见到的那些人,都赏心悦目地多。”侍童忍不住朝着流照月看去。他从小就跟在揽月尊人身边,而揽月尊人又是给喜静之人,峰上来客从来不多,于是这抱剑童子自然而然就没怎么见过这世上的诸多人物,还单纯的不能行。小侍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道:“你.你怎么这样说话?”流照月觉得有趣,道:“我这样说话有什么错吗?我说的可都是诚心诚意的实话,这灵山灵水养出来的人,的确与众不同,你这小脸蛋,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说着,流照月的手便朝着小侍童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这一掐,倒像是一片羽毛刮擦着脸蛋儿飞了过去,撩地人一路从脸蛋儿酥痒到了心里头去,小侍童哪儿经得起这种调戏,他双颊绯红宛若流霞,整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简云曦看不过眼,冷冷说道:“你这见了人就要占占便宜的浪荡风流子毛病,竟然一点都没改,到了这沉剑峰上,居然仍是敢放肆,你就不怕揽月尊直接将你扔下山去?”流照月一听,也针锋相对道:“我这种浪荡风流子,待人好歹是真心实意,你这样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上内心龌龊阴暗的伪君子,才是该多做多一些自我检讨,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出来碍眼。”简云曦又说道:“你真心实意?你换道侣宛若换衣服,你若是有真心,母猪都该能上树了!”流照月凉凉扫了他一眼,道:“你给本世子搞搞清楚,道侣乃是要经过道侣大典之后,经过天道认可的,我结交的那些,一个都称不上道侣。”简云曦冷扫了他一眼,道:“我和你这种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哈,彼此彼此。”流照月说:“方才又是哪个狗先对着本世子叫唤的?”简云曦想要揍人。抱剑童子眼看着战况要升级,连忙制止道:“两位小仙师,你们还是先忍忍吧,尊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在他眼皮子下面吵闹,这入了沉剑峰,你们一举一动可都在峰主指掌之内,可千万悠着些。简云曦忍了下来。流照月倒是心情不错,对着抱剑童子眨了眨他的凤眼,道:“还是小仙君关心我,小仙君真是个心思纯良的小美人儿,不如等会儿我从揽月尊那里出来,你带我去这峰内四处转一转?我看这里风水极好,湖光山色自成一体,恰怡相融,心里禁不住的喜欢。”抱剑童子听着流照月带笑的清澈嗓音,又看着他那张俊彩风流的身姿容颜,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的小仙童,突然就觉得心脏砰砰直跳,脸上的红再也消不下去了。抱剑童子又觉得有些羞涩,便飞快点了下头,说:“若是我一会儿有空,就带你去看看。”流照月笑容扩大,满脸说不出的得意和欢喜。简云曦见状,心里面像是窝了一团火,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流照月更不要脸的人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远一些。”简云曦给前面的小童冷硬地说道。小童吓了一跳,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飞快地看了流照月一眼,有些懵逼。流照月脸色一沉,脸上却仍是带着温柔的笑容,道:“我是不是好东西,总要接触接触才知道,有些人总是见不得别人好,所以才处处诋毁对方,这等小肚鸡肠的男人,真是可悲可叹,小仙君可切莫道听途说,否则我可是会伤心难过的。”抱剑童子连忙摆摆手,道:“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出了山门再解决,别惹恼了尊人,要不然,谁都帮不了你。”流照月和简云曦对视着,彼此看到了对彼此的不屑。到了峰顶,过了横贯在两座山峰之间的横桥,才算是到了真正的内门。流照月与简云曦也不再敢多言,随着小童一同来到了一个名为“洗砚阁”的庭院处。洗砚阁中,揽月尊人已经坐在亭子里面,似乎早已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揽月尊人成名及早,多年前曾经和简云曦的父亲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后来揽月尊人闭关不出,未曾再于峰外走动,见过他的人便越来越少。作为两个小辈,更是从来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乍一见到,流照月心中的那一丝半点的轻佻和随意,便彻底被打了个烟消云散,他觉得揽月尊人远看是山水,近看是墨卷,气质缥缈,乃是真正的仙人,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揽月尊人似乎并不在意简云曦带了个人进来,他让两位行过礼的小辈在他对面的蒲团上面坐下,一双眸子扫过两人,也不急着问他们所来何事,而是像长辈在和小辈唠家常,道:“十几年未见,没想到简士铭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简云曦恭敬说道:“家父经常提起揽月尊,并常常叮嘱,若是我有一日见到尊主,一定要诚惶诚恐,尊重有加。”揽月尊人淡淡道:“诚惶诚恐便不必了,你父亲未免太过夸张,我又不会吃人。”简云曦没想到揽月尊人竟然还会开玩笑,禁不住愣了一下。流照月却是笑了起来,道:“揽月尊,我也替我兄长,向您道个好。”揽月尊人看了眼流照月,道:“流梦尘如今在做什么?”流照月本以为揽月尊人和他兄长并不相识,没想到竟然一下子说出了他兄长的名字,顿时心中一惊,旋即又是一喜。这认识的,总比不认识的好办。流照月长了一张讨喜的脸,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更是讨喜。“我大哥现正在家中修炼,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没出关,否则若是知道我能见到揽月尊,必然会提早叮嘱我几句。”“修炼闭关?”揽月尊人道:“他竟是舍得离开凡尘了。”流照月瞪大眼睛,道:“您连这个都知道啊?您也太厉害了吧。”说起流梦尘此人,虽是个修士,还是个隐世家族的族长,本人却是成日浪迹在凡尘世俗之中,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勾住了他的心。乍一听说流梦尘竟然舍得回来闭关修炼,也真是让人唏噓。 第465章 “当时,我大哥觉得不对劲儿,他便跳岀来帮着蔺湛对付那些人。”流照月皱着眉头说道:“我大哥后来也被打成重伤,回来之后便闭关了,如今还不曾出关,只是他闭关之前曾告诉我,湛已经离开五洲,前往天界,还叮嘱我说若是简家有弟子出外游历,让我必要同时出世。”简云曦心中大骂他们流家人不要脸,这分明是在蹭他们家的消息。简云曦沉着气,道:“我爹当时其实也没来得及动手,他看到蔺湛用了不知什么法术将晏天痕瞬间转移到了干里之外的地方,便知道这次怕是找不到晏天痕了,我爹和蔺湛无冤无仇的,也不想因为一张莫名其妙的封喉赤血令,就滥杀无辜,所以他打算先行找上蔺湛问问清楚,这晏天痕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惹得上界发难。然而,我爹正在想要出面协助之时,突然看到一只巨大的莲花在蔺湛脚下盛开,将他重重叠叠包裹其中,而莲花散出青色光芒,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将那些黑衣人给绞成了血沫,我爹也受到了极大的波及。”流照月面色凝重,点点头道:“与我大哥说的几乎一样,我大哥还说,光是那只莲花的一击,便已经是至少地级的修为了,所以他断定那莲花将蔺湛带去的地方,是九界。”按照常理来讲,小世界根本不能容得下地阶修士,除非一些有着特殊限制的小世界,但这样的地方,着实太过难找,非有通路而不可去所以到了玄阶巅峰,修士亦或者是选择压抑修为,亦或者是飞升上界。蔺湛被那朵巨大的莲花带着,前往的地方,绝不可能是其他小世界。事实上,他们猜对了。蔺湛的确去了九界。而那朵盛开的青色莲花,揽月尊人一听便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没有打算给这两个小辈答疑解惑而且,简家人和流家人的目的,绝对不是要追查蔺湛如今的踪迹,亦或者是再行刺杀晏天痕一一毕竟,当一个刺客将自己的刺杀目标公之于众的时候,便表明他已经放弃了这个任务。流家人必然知道晏天痕和蔺玄之的关系,他们若是聪明,便绝对不会再行明目张胆得罪蔺玄之。流家和简家的目的,大抵是一模一样的,那便是他们想要知道如何离开五洲大陆,成功前往上界。而事实上,简云曦也的确这般询问了。从流照月的表情上来看,虽说他不曾直接询问,但这必然也是他亲自前来此处的目的。揽月尊人淡淡扫过这两位满怀期待灼灼望着他的少年,声若碎玉,道:“不瞒你们说,五洲大陆前往天界的通路,早就已经被堵上了。”简云曦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开口。“五洲大陆如今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中,这阵法由何人所做,我不得而知,然自从我来到此处之后,便发现这阵法若是想要从内部突破,简直比登天还难。”揽月尊人说起此事,仍是表情淡淡,似乎这和他并无什么关系。蔺湛之所以能够直接前往上界,是一个极为偶然的原因,他的身上有一道来自地阶巅峰修士的一道魂印,这道魂印可保他在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将他带离五洲大陆,带回魂印所属之人身边,魂印来自与天地同寿的天族嫡脉继承人,所以是被天道所承认的,即便是这个覆盖五洲大陆的封印阵法,也绝对无法阻止蔺湛被那人带走。揽月尊人的话,在两个少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尤其是简云曦,更是吃惊地脱口说道:“蔺湛竟然和上界天族有关?而且他身上既然有天族嫡脉魂印,必然不是我们们能动得了的,那....那....”第312章 五洲困境简云曦死死咬着下唇,几乎将唇咬破。他妈的,那上界天族给简家发的那道追杀令,简直是在让他们直接去送死!哪怕是整个简家加起来,都不可能真的杀了蔺湛!流照月侧眸看了拳头微颤的简云曦,同情地耸了耸肩膀。流照月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是他的脑子却转的飞快。蔺湛和上界有关,所以才收到了赤血令,那他们流家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对晏天痕的追杀令,这恐怕和上界,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吧?“晏天痕当时年仅十二岁,还是个孩子,虽然他现在也还是个小屁孩儿。”流照月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蒲团,微微垂眸说道:“十二岁的孩子,却被上界特意发出了封喉赤血令这等最高的绝杀令,必然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非死不可。可是,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么显然,流照月早已经得到了有关晏天痕的、流家能够得到的全部资料。”“怕是他的双亲,亦或者是家族,在上界的地位,不怎么得了啊。”流照月叹了一句。揽月尊人并未给他任何指引。显然,五洲大陆的隐世家族,已经近百年没有得到来自上界的消息了,他们自然不知道,在过去的一二十年里面,上界的九大天族,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五洲大陆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揽月尊人,也不曾将这些上界的消息,透露给无关的任何人这么一来,下界和上界,已经出现了消息上的断层。下界之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上界是在如何拼尽全力地寻找当年凭空消失的半魔子晏天痕,更是不会知道晏天痕的特殊身份。既然如此,那便让流家、简家、以及五洲大陆任何怀疑晏天痕身份的暗流,继续胡乱猜测吧,反正就算他们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出来看似普通的晏天痕,究竟为何引起上界的注意。流照月也在暗中观察着揽月尊人的表情变化,他想从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之中,窥测到一些什么。然而他发现他失败了。不过,流照月也并不觉得太过失望,他本就没打算在这种时候,真的搞清楚晏天痕的身份早已被上界抛弃多年,他们流家,又为何还要替上界卖命?知道的越多,危险变越大,流照月从小便知道这个道理。流照月将话题引导了最初。流照月问道:“揽月尊,我们该如何才能离开五洲?或者说,我们还有这个可能,离开五洲吗?”简云曦也凝重地说道:“实不相瞒,我爹此次之所以让我亲自入世,前来玄天宗拜见尊人,便是因为他的修为已经在玄阶巅峰停留很久了,之前蔺湛的事件过后,我爹体内的真气出现了暴乱,险些压抑不住强行突破,但是最终仍是被他用了整整两年时间,倾尽家族合力,才给压了下来。然而我爹同时发现,他的突破迫在眉睫,恐怕最多撑不过三年时间。我此次前来,希望揽月尊人,能够为我简家指一条明路。”流照月略感惊讶地看了简云曦一眼,道:“你简家两年前有一位玄阶巅峰长老,不是说已经飞升去了别的小世界了吗?你爹何不也前往别的小世界?”简云曦面色晦暗,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才沉声说道:“不,没有别的小世界,我家大长老已经飞升失败,陨落了。”流照月彻底愣住了,旋即倒吸口凉气,隐世家族大长老一般是这个家族最为厉害的人物了,若是连他都陨落,只能说明隐世家族根本无法再找到突破方法。流照月顿时有些激动地说道:“为什么不去别的小世界?”简云曦淡淡道:“因为五洲大陆的那个结界,有进无出,不光是通往大世界的路被封了,就连通往小世界的路,也一样不存在了。我们之所以还能前往别的小世界,是因为我们并非飞升而去,而是因为传送阵法。但是这样的传送阵法,大都是一次性的,且那些能容纳地阶修士的小世界,如今根本找不到了。”流照月呆了呆,他不由自主地肃穆了一张总是带着笑容的脸。近五十年来,流家都不曾有过飞升之人,也深藏于山林之中,彻底贯彻“隐”这一字的真谛,根本不曾尝试过前往其他小世界、亦或者是飞升前往灵气比五洲大陆浓郁、且能够暂时撑得住地级入门修士的其他小世界。所以流家竟然还不知道,五洲大陆的形式,竟然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流照月咬了咬牙,决定离开这里之后,就马上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族中!“妈的,这种消息你应该早点和我们流家说!”流照月显得也有些黄鲁昂。 第467章 揽月尊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微垂着眼眸道:“听的可够清楚?”万倚彤有点儿尴尬,但是说实在的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便摸摸鼻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听的还算清楚,大致都了解了,多谢师父宽容大量,不与我计较了。”第313章 狼狈为奸“我倒是不记得,我曾经教你这般油嘴滑舌油腔滑调了。”揽月尊人终于舍得撩万倚彤一眼。万倚彤眨眨眼睛,凑到揽月尊人身前坐着,道:“说到油滑,这可是我天生就会的,不用教,不过,对着师父的时候,这招还是挺管用的。”揽月尊人忍俊不禁,抬手在万倚彤的鼻子尖上捏了一下,道;“有这时间在这儿偷听,倒不如去好好练练你的剑,你已经多久没有闭关了?”万倚彤嘿嘿笑了两声,说:“师父啊,闭关实在是太闷了,又没人和我说话也不能品尝美味佳肴,多苦逼呀,所以我打算等过段时间,去四处游走历练。”“这样也可。”揽月尊人想了想,道;“不过,太过于危险的地方不可去,偏远之处不可取,你不妨带着玄之一起前去。”万倚彤挑了挑眉毛,笑道:“知我者,师父也,我本来就打算带着小师弟一同去的。”不得否认,蔺玄之于剑道之上的感悟,要比他深得多,而且蔺玄之如今表现出的招数,竟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这让万倚彤感到尤为新奇,恨不得马上带着他去外面历练见识一番,毕竟,只有在真正的实战之中,才能毫无顾忌地表现出自身的杀性。揽月尊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万倚彤点点头,给揽月尊人倒了杯水放在身前的低低桌案之上,才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道:“徒儿先行告退。”说完,万倚彤一蹦一跳地走了。今日听到了那么个大八卦,万倚彤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师兄师弟们分享。那两个小子,可真有意思。到了山顶天镜,万倚彤定睛一看,问道:“小师弟呢?”展枫亭微微叹气,道:“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不过我猜他会是去找师父了。”万倚彤道:“小师弟应该没什么事儿吧?”海狂浪摸摸下巴,说:“看上去还算淡定,不过你也知道,小师弟那能装模作样的小性子,就算他心里面已经把那两个小兔崽子给凌迟一万遍,表面上也是看不出来的。”“师父竟然将那两个小子交给了玄之。”展枫亭有些迟疑,道:“你们]说,师父可是知道阿彤就在旁边藏着?”万倚彤耸了耸肩,道:“我被师父抓了包了。”展枫亭:“....”师父真阴险,这怕是故意让蔺玄之听到这些消息的。洗砚阁蔺玄之走到正在闭目打坐的揽月尊人身前站定。揽月尊人道:“有什么话,你不妨直接问。”蔺玄之声若碎玉,清冽好听,道:“简家和流家,分别是上界哪一族所管的?”揽月尊人睁开眼眸,道:“简家可并不好说。”蔺玄之问道:“为何?”揽月尊人道:“所谓隐世家族,便是如同影卫和刀一般的存在,有一半走在明处,有一半走在暗处,处于暗处的这一半,没有人会轻易暴露所属的家族,据我所知,简家便是这暗的一半。明面上简家既归属于东皇,又归属于南皇,甚至连西方界都和他们有所瓜葛。不过,这三方之中,至少有两个都是幌子。东皇、南皇,以及西方界的凤惊羽。”蔺玄之将这些默默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那流家呢?”蔺玄之问道。“流家属于明的那一半。”揽月尊人道:“流家自古以来就是晏家的属臣,至今仍是如此,但流家早已经分家分脉,各为其主,支持着顺位不同的晏家人。而且到了我所在的时代,流照月这一脉,支持的应当是晏重华这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蔺玄之愣了一愣,竟然是晏重华?晏天痕理论上的亲生父亲?蔺玄之心中腾然生出了一股极大的愤怒,同时他也无比心疼晏天痕。若当真是晏重华派人追杀晏天痕,这也未免太操蛋了。蔺玄之又问道:“师尊,你是否来自九界?”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无比怀疑的事情,因为揽月尊人对于九界的事情,几乎如数家珍,这并非一位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五洲大陆的窥天者,所能看出来的。揽月尊人看着他,淡淡说道:“我的确来自九界。”这就对了。蔺玄之定了定神,道:“在师尊眼中,晏重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揽月尊人没想到他在得知自己来历之后,所问的第一个问题,竟会是这个。。思了思,揽月尊人道:“是个正人君子。”蔺玄之:“....”正人君子?不可能吧?这还能派人来追杀晏天痕?在这之前还能抛弃妻子?好吧追求不同他能理解,但是能理解不代表就能认可。 第469章 揽月尊人满脸都是复杂之色。他知道蔺湛胆子大,否则也不敢轻易去不怕死的招惹那位帝君,只是他怎么也没想,蔺湛的胆子竟然能大到如此地步!《青莲九式》乃是某一天族弟子的传承剑式,年龄到了,机缘到了,不必父传子子传孙,那人识海之中自然而然地会多出这本《青莲九式》,而且还能根据天赋窥得法门。然而蔺湛显然是知道《青莲九式》是传给嫡长子的,也见到了并偷到了剑谱。更显而易见的是,蔺湛根本不清楚,这《青莲九式》完全不需要剑谱,只需要蔺玄之的的确确是那一族的纯正血统,就终有一日能主动“看”到这本传世秘宝。更何况,蔺玄之恐怕还是嫡脉。揽月尊人止不住满心吐槽,他在九界这么多年,都从未听说过《青莲九式》有剑谱,所以蔺湛这是被人坑了还是被人坑了?不过,看来蔺玄之此时仍未得到《青莲九式》传承。但如果蔺湛未给那位脑袋上戴绿帽子,蔺玄之得到传承,是早晚的事情。从蔺玄之的容貌来看,戴绿帽子应当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揽月尊人平声说道:“剑招可以先练着,但配套的内功心法,暂且可以搁置不练,练剑不必着急,你先将前面的三式九变八十一招运用娴熟,再做其他打算。”蔺玄之感到意外,道:“师尊竟然知道《青莲九式》?我曾经使出来过其中一招,竟是无一人能看得出。”揽月尊人:“…”你去九界问问,可还有人不知道这《青莲九式》?揽月尊人云淡风轻道:“自是因为我见识广博。”蔺玄之:“....”揽月尊人又道:“切莫让人知道你可修炼《青莲九式》,否则会惹祸上身。”蔺玄之点点头,道:“我知晓厉害。”揽月尊人道:“可还有其他问题?”蔺玄之道:“怀玉尊人和师尊,是否真是同门师兄弟,他是否知道阿痕的情况?”“他与我师出同门,自然是我的师弟。”揽月尊人道:“我也曾与他简单说过阿痕情况。”蔺玄之道:“怀玉尊人要比师父来得早。”揽月尊人点点头,道:“师弟前来此处的确早我多年。”蔺玄之道:“宗门内的长老说,师尊来之前,从未听怀玉尊人说他有过同门师兄。”揽月尊人淡定道:“不过是因为没有说的必要,如今他们仍不知道怀玉就是我的师弟,同门弟子内部的事情,不必拿出去给旁人说道,而且,你若是有怀玉这等师弟,你会愿意让人知道吗?”蔺玄之:““…″突然很能理解揽月尊人的心情了。蔺玄之点点头,道:“谨遵师父教诲。”“行了,你去吧。”“师父,这几日我想上断剑峰看看阿痕。”蔺玄之道。揽月尊人说:“先去风厉崖上闭关三日。”蔺玄之:“…好。”就知道没那么轻易。蔺玄之又道:“师父将那两个和我有点过节的小子,直接扔给我,我可不保证能把他们教成什么样子。”“我早知如此,而我也知道你有分寸,再说了,我也没真指望你能教他们些什么。”揽月尊人道:“我既不想让我的弟子受委屈而无法发泄,又不想你做岀些什么事情得罪了隐世家族,思来想去,还是让他们在你手下磋磨磋磨比较好。”蔺玄之和揽月尊人对视着,两人同时勾起了唇角,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蔺玄之前去风厉崖闭关三日之前,专程回了一趟他的摘星阁,简云曦和流照月果然很是听话,他们两人正一上一下地蹲在一棵开着花的树旁,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特别是流照月,简直是一脸嫌弃表情。见到蔺玄之,两人一个跳了下来,一个站了起来,都用略带复杂的眼神看着蔺玄之,其中,简云曦的眼神之中大部分是吃惊,而流照月是显而易见的…在盯他的脸。蔺玄之云淡风轻地扫了两人一眼,道:“师尊说你们两人这段时间可以在我这里暂当小厮,你们在山下应当有不少东西,给你们一日时间搬过来。”流照月愣了一愣,似乎还沉浸在蔺玄之的美貌之中没回过神来。简云曦微微张着嘴巴,像是没听懂蔺玄之这话的个中含义。“小……小厮?”流照月干巴巴地重复着这个让他迅速抓住的陌生词语。蔺玄之淡定说道:“不然你们]还想给我当徒弟?想当我的徒弟,可是比做我的小厮还难,你们两个暂且还不够格。”说完,蔺玄之便朝着院中走去。流照月一把掐住简云曦的手臂,道:“我他妈刚才没听错吧?”简云曦黑着脸说:“没,他的确让我们给他当小厮。”流照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儿,道:“他竟然敢….敢…他哪儿来的自信不就是一张脸长得好看?”“他剑术也十分厉害。”简云曦皱着眉头拍开了流照月的手,道:“你的手规矩一些,别经常对我动手动脚的。”“操,谁稀罕对你动手动脚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流照月吼了一句,愤愤地说道:“他一定是故意的,本世子才不要给他当小厮,妈的,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他竟然敢如此折辱本世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隐世家族嫡系,从小到大别说给人当小厮了,就连洗澡水都不曾自己打过,流照月虽然已经想到了离家修行之路艰难,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亲手来做,但是他也从未考虑过去伺候人!妈的,这他妈的! 第471章 只见天地风云突变,雷霆震怒,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上席卷来了如同潮浪翻滚的雷云,“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引发了整个玄天宗甚至玄城的震动一一“发生了什么?”“这他妈…是天劫吗?”“看起来像是天劫啊,但是这段时间没有听说有哪位长老闭关啊!”“看!那些云朝着沉剑峰聚集了,难不成是沉剑峰的那一位….又要突破了?”一个又字,不知道出了多少人的心酸和震惊。晏天痕从今早上起来,就觉得眼皮子时不时地就要跳动几下,心里面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了,不光背《冥法毒书》的时候总是张冠李戴背错内容,就连拔杂草的时候,也一不小心犯了几个低级错误,将灵草给拔了出来,气得怀玉尊人恨不得敲他的脑袋。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蔺玄之了,也不知道蔺玄之这几日究竟如何了。自打他回来之后,怀玉尊人就宛若抽了风似的强压着他进行各种高强度的修炼,而他现在修炼的法子,基本上暂时只有一个,那便是拔草,拔草,拔草,不停的拔草!这几天,别人在外面看那些参加考核的弟子如何惊心动魄你争我抢地通过试炼,而他却是像个小白菜似的,孤孤单单一个人站在一望无际的灵草田圃旁边拔草!那些杂草宛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今天灭掉明天又跑出来,搞得晏天痕都怀疑他前一日把这些杂草给拔得干干净净,完全是他在做梦!就这样,晏天痕将全身玄阴之气,又重新将天地之间那些属性为阴的气息吸收到体内,这么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日夜兼程,以至于他即便是个废柴,也在这种高强度的耗空、填充、再次耗空的修炼轮回之中,摸得了一些升级的法门。就这样,晏天痕好不容易总算是在昨日傍晚时分,让自己的修为升了一个等级。如今,他乃是筑基期二重修士了。当然,若是以天魔的身份来算修为级别,并非丰这样来算,但是晏天痕如今仍是身为“人”的表现居多,他并不打算将自己当成一个天魔。晏天痕高兴虽高兴,却也没有太多的兴奋。这样的修炼,其实要远比他直接前去乱葬岗或者战场埋骨之地吸收那些阴尸之中的阴气,要慢得多,晏天痕知道他该如何在短期、快速地提升修为,但是他不敢那样做。他怕有朝一日,他会变成一个不得不依赖于这些死亡之物内丹元核的怪物。相较之下,怀玉尊人的高强度训练,倒是更能让他接受。晏天痕心中的不安,在天空上聚拢了这些阴云的同时,达到了巅峰。他停下了正在拔草的动作,望着那处的天空,忧心忡忡地说道:“师父,我觉得不太对劲儿,那个方向分明就是沉剑峰,难不成…难不成是我大哥出了什么问题?”怀玉尊人也坐在树上朝着阴云密布的中心看去,他皱了皱眉头,道:“这不应该啊,你大哥也不过是个淬体期的修士,就算他一下子进阶地阶,也很难弓引来天象变化,雷劫这种东西,完全不是他的水平能引出来的。”怀玉尊人同样心情忐忑不安,整个沉剑峰,在他看来只有他师兄揽月尊人即将渡劫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等剧烈而狂躁的气象变化,至于其他驻山长老,根本没这个本事。“难不成…是我师兄?”怀玉尊人喃喃了两句,已经坐不住了,他从树上跳下来,道:“不行,我得去看看。”晏天痕忙不迭地收了体内玄阴之气朝着怀玉的方向奔了过去,道:“师父等等,我也去!”天地异象持续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怀玉尊人带着晏天痕从沉剑峰御剑而来,并且成功和沉剑峰上的一千人众汇合。见到怀玉尊人,展枫亭施了个礼,道:“师叔您来了。”怀玉尊人朝周围看了一圈,没看到揽月尊人,道:“我师兄呢?”展枫亭道:“师尊这两日一直都在占星台山。”怀玉尊人微微一怔,道:“那边是什么人在渡劫?蔺玄之吗?”展枫亭表情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道:“劫云已经成型,但是劫雷不曾打下,已经半日有余了。”怀玉尊人道:“蔺玄之闭关之时,是什么修为等级?”展枫亭道:“若是他并无隐瞒,应当是淬体一重。”怀玉尊人沉默了。济世明星,果然不愧为天道宠儿,运数的骄子,他竟然仅仅不过是淬体期,就已经能够引来云劫和雷劫,他果然非同一般。再反观自己的儿子,怕是按照常规之路来走,永远都不可能赶得上蔺玄之的步伐了,就算与他同等修为,但以蔺玄之进阶引发的如此轰动来看,他恐怕将来会是同等级无敌。这可该怎么办啊。怀玉尊人想到的,大多是这些。不知是谁倒吸口凉气。晏天痕却并无太多意外之感,恐怕蔺玄之不管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晏天痕却是焦急不已地说道:“展师兄,我大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这劫雷半晌都没下来,会不会一下子砸下来个我大哥扛不住的啊?展枫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一无所知,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淬体期修士进阶时,会引来雷劫的情况。”晏天痕只得咬了咬牙,暗中为蔺玄之鼓劲儿。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蔺玄之出关。他会度过雷劫吗?亦或者是,在他出关之时,他的修为将会到达什么级别?晏天痕怀中的凤惊羽探出脑袋,眼巴巴地朝着天空望去,眼珠子一转都不转的。晏天痕暗中捏了把冷汘,他内心不停地祈祷着,大哥,你一定要顺利度过这场雷劫。而蔺玄之现在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第473章 蔺玄之尝试了一下,发现果然顺手多了。“你觉得,这五毒藤是缠绕在外面更好看,还是直接炼制进去更好?”“你可以保留它的原始状态,直接炼制到外壁上面。”“好主意。”于是丹炉的外壁上,便盘旋着几道看起来像是从內部凸起的包五毒藤条装饰,色泽是艳丽的红,上面还能看出结出来的小拇指肚大小的小果子,着实有些漂亮又可爱了。蔺玄之对于自己的设计非常满意。晏天痕一定会喜欢的。蔺玄之又张了张口,魂盘马上说道:“你已经问了我不下三十个问题了,你的问题怎么就这么多?而且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可是你自己得操心的事儿,我帮不了你。”蔺玄之一愣,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说,你有没有发现,我可以一边炼制法宝,一边和你聊天了?”魂盘:“……”“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不过,到了一定级别的炼器师,基本上都要学会一心两用的,只是用得好和不好的区别罢显然,从蔺玄之手上娴熟游刃有余丝毫不停歇又和他轻快说话之中,完全能看出来,蔺玄之绝对属于用得好的那一部分。魂盘有些得意。果然是他选中的继承人。蔺玄之又惊讶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了这副模样?”魂盘有些不满了,耷拉着声音说道:“你居然才发现,这就有些过分了吧。”蔺玄之有些感慨,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魂盘这副模样。而且,魂盘的状态意味着他能够进入魂盘之中的独立空间了。魂盘能够感受到蔺玄之的想法,禁不住叫了起来,道:“想都别想,这是本尊的地盘儿!”蔺玄之笑了笑,循循善诱道:“另]这样,虽然地盘是你的,但是里面恐怕都是空无一物的杂草和荒漠,若是你让我进去改造,说不定等来年的这个时候,你这空间里面就已经处处都是灵植和锻石了,养几只妖兽也未尝不可。”魂盘有些心动,他这里面的确全是滋生的杂草,以前魂珠状态还不明显,现在被打开了,变大了,他就越发觉得那些杂草碍眼。如果,能有些活物,似乎也是不错?魂盘想了想,说:“本尊得好好考虑一下,得先看你小子这么巴结我了一一你别忘了,你炼这么个破炉子,竟然把本尊的锻石囤货,基本上给用光了!”蔺玄之笑而不语,继续给那丹炉收尾。山中不知日月。风厉崖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的人一无所知。风厉崖外,晏天痕俨然已经快要成了一颗望夫石。“阿痕,该去吃东西了。”段宇阳走过来,拍了拍晏天痕的肩膀。晏天痕顶着一双黑青色的熊猫眼,呆呆地朝着段宇阳看了过去,似乎整个人都在神游太虚。段宇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晏天痕的脑袋上揉了揉,道:“阿痕,你一天一天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啊,你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你希望他出来之后,看到你成这副模样吗?”晏天痕的焦距聚集在一起,他险些没跳起来,目瞪口呆吃惊地说道:“宇阳哥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段宇阳说:“今日方才来到玄天宗,本来打算和天问哥去折剑锋拜见他师父,没想到,就听说了这档子事儿,我可是马不停蹄就跑过来了。”“那,元天问呢?”晏天痕问道。“先回去见他师父了,他这一走就是快两个月,折剑锋很多事情都得他操持。”段宇阳说着,黑了脸,眯着眼睛盯着晏天痕道:“听说你小子玩儿自虐啊?怎么着,好玩儿吗?”晏天痕抓了抓脑袋,有些讪讪地说道:“没自虐,我就是太担心,最近有些食欲不振而已。”“你那叫有些食欲不振吗?”怀玉尊人脸黑成了锅底,揪着晏天痕的后领子,道:“给老子滚去吃饭,别再这儿胡思乱想什么狗屁有的没的。”晏天痕撇撇嘴,神情略显低落。段宇阳看了看怀玉尊人,他之前也听说了晏天痕拜师的事情,他看怀玉尊人对晏天痕的担心不似作伪,便安心了不少。晏天痕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觉得自己的确该去吃点东西了,便站了起来道:“师父,宇阳哥哥,你们和我一起去吃一些吧。”怀玉尊人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说:“我早就吃过了,你们两个去吧。”段宇阳便拉着晏天痕一起朝着旁边的屋子走去。万倚彤做了不少好吃的,他见到段宇阳和晏天痕,便眨了眨眼睛,道:“来尝尝师兄我的手艺,这位是---”“段宇阳。”段宇阳爽快地说道。万倚彤愣了一下,盯着他说道:“原来你就是段宇阳啊,以前我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可算是能见到本尊了。”段宇阳愣了一愣,说:“我很出名啊?”这不该啊,像他这样低调做人又低调做事的人,可是不多见了。万倚彤蛮有深意说道:“元天问在我们玄天宗的身份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打他注意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也不是一般的多,况且他之前还因为你而对韩玉然动手,闹得满城风雨的,段小公子就算不想出名,恐怕也难了。段宇阳嘿嘿一笑,说:“承让,承让。”万倚彤:“…” 第475章 真正厉害的法宝,正像是剑修的剑一样,非得量身定制的才是最合适、最好的,蔺玄之感到非常满意。“如今,你竟然已经是青魂一段炼器师了。”魂盘口吻极其复杂。蔺玄之微微一愣,道:“我竟没有发现,我的魂火修为,会比灵根修为还要高。”青魂对应着地阶煅骨境和凝脉境,意味着他炼制的攻防辅器,最多可以和这两个级别的修士全力一击对抗,而他自身的修为,俨然只不过是淬体期三重。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蔺玄之猜测,这应当是因为他强行将自己的修为,压抑在了淬体期巅峰,而不让自己直接突破到地阶。地阶之后,虽然丹田气海的能够容纳吸收的真气会更大,他的灵根也会更加粗壮,但毕竟根基不够稳固,他对剑招剑式的领悟,也根本未到地阶的水准,所以蔺玄之宁可生生放弃这个窥得地阶法门唾手可得的机会,也不想揠苗助长。魂盘有些见怪不怪,道:“万法时期,像你这样的情况多了去了,你的天赋虽然高,但也就是在这个时代了,没什么可喉瑟骄傲的,若是以前,你这种出门在外,就是被人追着砍的。”蔺玄之对于魂盘的打压并不甚在意,反倒是微微抬了抬嘴角,道:“我从不敢骄傲。”魂盘哼了一声,说:“小冥阴火原本你可以趁着这个大好机会直接收付炼化,你又为何白白错失这个机会?”蔺玄之道:“还不是时候。”魂盘道:“你自己想好,这火种可是天地异火,轻易不可得到,若是最终为他人作嫁衣裳,你可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蔺玄之点点头,将那只丹炉收了起来,道:“你说得都对,我也是这样作想。”魂盘:“……”你知道个屁!蔺玄之在得到小冥阴火之后,先前还是将小冥阴火放在原配的盒子里面塞到储物袋中,之后便又塞到了魂盘的芥子空间之中,似乎根本不打算炼化收服它似的,这搞得魂盘有些弄不清楚蔺玄之究竟是在做什么。离开风厉崖之前,蔺玄之问道:“我之前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魂盘若是有实体,必然会做个翻白眼的动作。过了片刻,他才不情不愿地说道:“算了,看在你还算是个好苗子的份儿上,本尊就暂且允许你进入本尊的空间之内,不过,你得多往里面带点儿儿灵气足的东西,不然,我非得把你给踹出去不可。蔺玄之笑了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什么事情?”魂盘立刻警惕起来,蔺玄之这小子只要说要和他商量事情,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蔺玄之说:“我打算出去之后,将你的事情告诉阿弟。”魂盘愣了一愣,道:“你脑子抽风了?”蔺玄之耐心解释,道:“我与他这辈子注定便是夫妻,我最信任之人是他,最爱之人也是他,我如今最大的秘密,一个是重生,另一个就是你,我希望能够与他共享我的所有,况且阿弟其实心里一直都对我有所怀疑,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更加安心地和我在一起。”魂盘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蔺玄之,其实道侣夫妻之间,也大多都有着不可被对方知晓的隐私密事,况且,说实在的,我已经应当算是你最后的藏身之地,你可想好了,一定要将我的存在,告诉晏天痕?”蔺玄之点了点头,毫不迟疑道:“自然是早已想好了,之前没提起过此事,是因你还太过弱小,对我而言没什么太大用处,对阿痕更是如此,如今…”魂盘气得几乎要昏厥过去,骂道:“你他奶奶的,老子真是受够你了!”又说:“随你的便,反正万一你俩最后闹掰了,被虐的又不是我。”蔺玄之道:“多谢。”哪怕今日魂盘不同意,他也一定会透露给晏天痕知晓,只因一件事魂珠既然已经成了魂盘状态,那么不日他就能进入到这个空间之中。他希望晏天痕能够亲眼来看看,上辈子他停留了千年之久的地方。出山洞之前,蔺玄之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竟然是赤身裸体,一片遮挡的布料都没有,他拍脑门才意识到,之前在冲到淬体期三重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肉体冲出来的真气和周身席卷绞杀的灵气给撑爆了!他竟然这么久都光着身子,也真是多亏了此处无人,否则可就丢尽了面子。蔺玄之不慌不忙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套干净的道袍,着装整齐之后,方才提这剑打开山洞大门走了出去。风厉崖方才是阴暗的黑夜。然而到了外面,竟然是晴空万里的白天。蔺玄之挑了挑眉,略感意外地说道:“怎么如此多人都在这里?”放眼望去,非但晏天痕和几位师兄都在,就连段宇阳元天问苏墨以及怀玉尊人,都以各种姿势等在外面。见到蔺玄之,众人齐刷刷地瞪大眼睛朝他看了过来。晏天痕尤为激动,原本他正在啃着一只烤鸡,乍一看到蔺玄之,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喊了一声“大哥”,扔掉烤鸡整个人都飞快地朝着蔺玄之飞扑过去。蔺玄之顺手地将晏天痕给抱在了怀中。“我出来晚了。”蔺玄之道:“让你担心了。”晏天痕拼命摇着脑袋,只要蔺玄之能够平安无事,什么都好。怀玉尊人见状,很是不爽又心塞地崛起了嘴巴,这小子死了爹估计都没这么紧张。“我早就说了,他屁事儿没有,你还非得在沉剑峰留这么久。”怀玉尊人有些不满地说。段宇阳也是松了口气,对旁边的元天问道:“我就说了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干年,蔺玄之怎么说也得活个干八百年才正常。”元天问一副妻奴的狗腿子模样,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段宇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第318章 天选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元天问居然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副狗腿子模样,真让段宇阳给开了眼。不光是段宇阳,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吃惊错愕不已,一个个佩服地看着段宇阳一一能把冷傲的元大少爷给调教成这幅样子,也真是不多见了啊。免不了有人想起当初那个被元天问带上山的韩玉然,虽说元天问待他也不错,但比起现在,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任谁看了,都能一下子判断出谁才是真爱。海狂浪走过去,视线在蔺玄之身上扫了扫,挑着眉梢道:“淬体三重?” 第477章 流照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道:“不可能!”蔺玄之收了剑,道:“没什么不可能。”流照月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蔺玄之,想要把他给看穿个洞。蔺玄之轻描淡写道:“引雷霆,动乾坤,你的贯日剑虽然厉害,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太慢。天下剑式,唯快不破,其他什么道法都是虚的,旁人的剑已经到了你的面前,你却还在酝酿杀招,若是这样你都还不死,那你才是真的命大。”流照月愣住了。他一贯追求的是华丽且杀伤力大的招数,从而自然而然便忽略了出剑的速度,他大哥也早已发现了这一点,多次提醒过他,只是流照月因从未遇到过对手,因而也就从来不曾将这些提点放在心中,只是笑笑就过去而已,事后他仍是那个骄傲满满的小世子。然而此时,他却在蔺玄之手下接连吃了两次亏,还被对手给如此无情地提点了出来,流照月便不得不在意了。流照月虽然有着世家少爷的缺点和脾气,但是他在剑道之上,仍是折服于强者权威,他禁不住反思了一下,刚想开口,便看到蔺玄之已经拉着晏天痕转过回廊朝着内院走去。于是流照月便喊道:“我会想办法提升速度,提升之后,我是不是就能打得过你了?”没多久,蔺玄之清润的嗓音便远远传了过来一“想得美。”流照月:“靠!你说说,他什么狗脾气?真是白瞎了那张脸!”简云曦却是陷入沉思之中。流照月见自己说话没人接,便有些不爽,推了推简云曦的肩膀,道:“喂喂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简云曦抬起头,忽然疏导:“你没发现,他的修为如今已经是淬体三重了吗?”流照月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我也早已经是淬体三重。”“可他之前才不过是淬体一重。”简云曦沉声道。流照月顿了一顿,说:“你这么一说,似乎的确是这样啊。”简云曦道:“一次闭关,升了两个级别,他未免太厉害了些。”流照月点点头,摸着下巴说:“而且是在淬体期之中,若是炼气期连升两重,倒还算正常简云曦继续道:“况且,前些日子风厉崖上阴云滚滚,雷霆闪烁,却始终未曾劈下,你不妨猜猜看,蔺玄之是将自己能够到达何种地步的修为,给强行压了下来,才引来了这种天地异象?”流照月猛然一惊,浑身冷汗涔涔一什么修为?他大哥在黄阶凝血境巅峰,即将冲关晋升为玄阶境界的时候,才引来了一道雷劫,所以这还能是什么样的境界?可是…蔺玄之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修为。“怎么回事儿?”流照月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可能是黄阶巅峰。”简云曦不假思索道:“修为至多只能压制一个级别,不可能生生压制三个级别,蔺玄之至多不过是黄阶煅骨境罢了。”“你的意思是…”流照月蓦然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地看着简云曦。简云曦沉默着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他便是天选之子。”天选之子,便是天道所爱憎之人,或者极受天道宠爱,从一出生便鲜少受到挫折,荣宠至极,尊贵至极,亦或者是受尽天道厌恶,处处受辱受折磨,从儿时到成年,都在坎坷颠沛中度过。但是,但凡天选之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即便是后一种人,在历经劫难之后,人生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翻转,继而重新获得天道宠爱和青睐,自此一路顺风顺水。天选之子大多出现在九界,但小世界也偶尔会出现几个这样的人物。隐世家族的另一个重要的、不为人知的任务,便是将这样的天选之子,尽早发掘,并且在他们有了独属于自己的阵营之前,便用尽手段,将他们]拉入隐世家族效忠的天族世家门下,成为天族家臣。蔺玄之…流照月眼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情。简云曦见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别忘了,我们如今连五洲大陆都不得出去。”流照月黑了脸,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在打他的主意。”简云曦并不承认,但也不否认,道:“随你怎么说。”但不管如何,蔺玄之对于流照月而言,现在已经宛若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以及….天堑流照月沉默了一会儿,见简云曦也不和自己拌嘴,便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而说道:“晏天痕呢?你这些日子,可有看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第319章 丹炉宝器简云曦摇了摇头,说:“晏天痕身上的法宝太多,我连他的气息和真实修为都看不出来,还能看出什么?”流照月也是深有同感,点点头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如此作想。”简云曦和流照月对视一眼,两人的心情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过,倒是能看出来,蔺玄之十分在意他这个弟弟。”简云曦说。流照月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晏天痕身上的法宝数量,简直能用恐怖来形容。流照月深吸口气,望着简云曦,突然勾了勾唇,道:“简云曦,在这个宗门里面,我觉得能有资格和我过招的人不多,你算是一个,不妨在宗门的这些日子,你就陪着本世子练剑吧。”简云曦面无表情道:“你,求我啊。”流照月:“.....”“求你大爷!”“来打”“打打打打打”于是两人又拿起了笤帚开始恨不得把对方用笤帚给插死的比试。房间里面,蔺玄之将门关上。 第479章 “短时间内,我可不打算让旁人知道。‘蔺玄之笑了笑,道:“而且,你以为宝器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炼制的?光是这么一个不算太过困难的宝器,我可是炼制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还借用了小冥阴火之力,才能够一举成功。”炼制宝器之时,他全身的魂力不知耗空了多少次,可谓是精疲力竭,几乎累得抬不起手来,若非有刚巧适合炼制毒丹炉的小冥阴火在畔,他也不敢保证能够一次成型。而且,极品宝器横空出世,必然和盘旋数日引来不少灵气的天地异象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天时地利人和,种种条件加在一起,才最终成就了这只横空出世的极品宝器丹炉。若是让蔺玄之此时再炼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丹炉,是万万不可能的。蔺玄之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万事顺利。最重要的是,当他成了青魂炼丹师,便有了能够炼制宝器的可能,甚至他能够将他之前炼制的法器,二次煅升成为宝器。这对于蔺玄之而言,非常重要。法器和宝器是一个分界岭,就好比上品和极品,也同为一个分界岭。蔺玄之炼制出哪怕一个极品宝器,便证明他完全有资格站在五洲大陆炼器师的最顶尖那个位置。只要站在那里,他便永远不乏追随者。蔺玄之打消了晏天痕的顾虑,话锋一转,道:“阿痕,对于我突然拥有了炼器魂火,你可有过什么想法?”闻言,晏天痕顿了一顿,直起身来,仰着脖子望着蔺玄之,道:“我当然是想过的,起初我以为大哥修炼了什么不得了的魔功,但是很快我发现你体内并无一丝一毫的魔气,后来我便觉得,你应当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机缘,所以才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厉害。不过,我现在觉得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的。”蔺玄之暗想,阿痕虽然从未问过,也什么都不说,但心中的的确确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蔺玄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面,有一个魂盘。”晏天痕愣住了,道:“魂盘?这是什么?”蔺玄之道:“你也可以称它为一个芥子空间,不过这魂盘另一个厉害之处,便是它里面有一抹魂魄,而且知之甚多,我所知道的一切有关炼器方面的知识,都是来自那抹魂魄,而我觉醒的魂火,也是受到了这魂盘的影响。”晏天痕目瞪口呆,突然伸手朝着蔺玄之的额头摸了过去。蔺玄之被他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抓着他的手道:“我没发烧,也没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一否则你真以为我没凭没据的,凭空就能变得这么厉害?”晏天痕消化了一会儿,便皱着眉头道:“大哥,你说那魂盘,现在在你的识海之中?”蔺玄之道:“没错。”晏天痕表情略显凝重,道:“而且,它还有一抹魂魄?见多识广会说话的那种?”蔺玄之点了点头。晏天痕:“那它多少岁了啊?有没有实体样貌?性格如何?品性如何?仙乡何处?可有婚配?”蔺玄之:“.....”前面的问题他都懂,最后一句可有婚配是什么意思?蔺玄之尚未回答,魂盘便在识海之中叫嚷着:“这满脑子龌龊的小崽子,本尊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本尊岂是那种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你太看不起人了!”第320章 莲花幻海蔺玄之微微一笑,道:“阿痕大可放心,就算魂盘对我心思不纯,但我的口味可没那么重,想来这魂盘至少也有干八百岁的年纪了,一把老骨头我可啃不动。”晏天痕顿时放下心来,觉得蔺玄之说的很有道理。“谁一把老骨头,你他妈给本尊说清楚!”“哦,不好意思我险些忘了,你似乎连骨头都没有。”魂盘:“….”魂盘对着蔺玄之破口大骂,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蔺玄之嫌他太吵,便迅速将识海中的魂盘用真气屏蔽开来,让魂盘独自去蹲小黑屋了。世界一片安宁。晏天痕在发现蔺玄之竟然有这么个比他还要亲近的存在时,虽然有些小小的心塞和吃醋,不过很快他就重新高兴起来。若无这魂盘,他大哥怕是也就没有之后的种种幸运了。晏天痕兴致勃勃地问道:“这魂盘是从何处而来?”蔺玄之道:“我也不清楚,他从未提起过他的来历,但他见多识广,想必是属于九界的,至于他为何出现在我的识海之中….”顿了顿,蔺玄之缓声说道:“可能在魂盘看来,我这个寄主,比较适合吧。”这一点上,他说了假话。并非魂盘找上了他,而是上辈子的时候,白逸尘带着他的魂魄,找到了不知被封印在什么地方的魂盘。而这辈子,魂盘之所以出现在蔺玄之的识海之中,是因为蔺玄之在使用溯世镜回溯时光之前,与魂盘订立了契约,这种契约是时间、空间都无法斩断的存在。晏天痕并未起疑心,或者说,他对蔺玄之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会起疑心,一来他从心相信蔺玄之,二来在他看来,蔺玄之既然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于他,便根本没有骗他的必要。然而晏天痕却不知道,蔺玄之究竟有多排斥多害怕,有朝一日他会发现他重生的秘密。晏天痕笑着眨了眨眼睛,说:“肯定是这魂盘觉得大哥天赋斐然,所以才选中了大哥…不过,他给大哥带来了如此多的好处,看样子也非丰同一般,他可会伤害到大哥?”蔺玄之笑道:“这倒是不会,他与我之间已经订立了契约,一定程度上,我能够控制他,而且他是随着我修为的增高,而汲取他所需要的养分,等级也就能有所提升,我与他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他没必要害我。”晏天痕点点头,道:“这我便放心了。”蔺玄之道:“魂盘是一个空间,改日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至于今日就算了,他一整个月不眠不休炼制法宝,早已累得不行,能够谈笑风生地应对那么多人,又与晏天痕温存这么久,完全是他的意志力在支撑。 第481章 蔺湛又朝着莲花幻海的深处看去一-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御风而来,衣袂飘摇,宛若谪仙,让人移不开眼。然而当他靠近的时候,却是能看到那张五官完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脸上,似乎压着可怕的阴云,就像是此时的天象。男子落在了蔺湛面前。两位小童立刻跪在地上,齐声说道:“恭迎帝君。”帝君并未看他们一眼,一双带着凌厉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蔺湛,刮得蔺湛全身生疼,心里面也止不住惴惴不安起来。蔺湛也从榻上下来,踩着鞋子站在了地上,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禁不住看呆了去,一时间竟然忘了身在何方。“下去。”帝君开口道。两个小童马上迅速退了下去,穿过长长的水榭回廊,消失不见踪影。蔺湛略讽刺地笑道:“帝君不是日理万机,没时间见我,我只能等着您的临幸么?怎么今日却愿意改了规矩?”帝君淡淡道:“今日有特殊之事。”第321章 骂个痛快蔺湛深吸口气,让自己勉强回过神来,道:“你将我关在此处,也总是不露面,不和我说话,见了面也只压着我做那种事情,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帝君盯着他,面色淡漠,道:“蔺湛,孤让你反思,你这些日子,反思到了什么?”蔺湛露出了一抹似是自嘲的笑容,道:“我不该偷拿《青莲九式》。”帝君淡淡说道:“《青莲九式》乃是我族最重要的秘籍之一,自古以来,觊觎着死。”蔺湛望着他,说:“所以你要杀了我吗?”帝君却不回答,继续平声问道:“还有呢?”蔺湛歪了歪脑袋,说:“我也不该对您始乱终弃,把你骗上了床,却又拍拍屁股跑了。”帝君定定看着他,满脸讳莫如深。蔺湛觉得这位居高位者,怕是不爱听这种话,便又说道:“不过,这也不应全部算是我的错,我不告而别虽有不对,但是你也未尝真心想要我当你的道侣,我也有自知之明,自知配不上帝君,便在被帝君彻底厌恶之前,便自觉离去,也省的烦劳您亲自动手处理。..直至此时,帝君的脸上才有了一抹显而易见的笑容,然而这道笑容,却是冰冷至极一-“你倒是和以前一样,有自知之明。蔺湛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优点不多,这一点倒是突出。”帝君轻描淡写道:“继续说。”蔺湛。....说什么?说个屁!反正怎么说你都不会满意!你就是故意找茬!你大爷!蔺湛内心吐槽,满心不爽,却又因为眼前这个男人长久以来带给他的印象和阴影,让他完全不敢将这些表露出来。于是,蔺湛露出了一个很是无奈的表情,道:“帝君,我承认我有很多事情都做错了,您若是想要追究,怕是三天三夜都追究不完,而且我也仔细想了想,我之前犯下的错,加在一起大概够我死上个一万次吧。.. 不如帝君说个法子,您想怎么惩罚我,我都受着,你想睡我,我也没怎么反抗。只是我的命只有一条,您看着办。”帝君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你不怕死?”蔺湛望着他,挺平淡地说:“我怕死,也不想死,但落到你手上,死或者不死,便不是我能决定的。帝君说:“孤若是真杀了你呢?”“那我会求您。”蔺湛露出了一抹惨然的笑容,道:“我会求您留我一条命,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帝君好歹也是做了不知几百个日夜的夫妻,难道还不值得您放我这一条不值一提的命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帝君似乎从未听过这句话,他慢慢念了一遍,眸子微微-动,道:“蔺湛,在你心里,可有将孤当做你的夫?”蔺湛沉默不言。帝君宛若冰封的明眸像是能把蔺湛给冻僵,然而他的声音却是低沉温柔的让人想要哭泣。他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这般云淡风轻,似乎这世上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这张宛若冰雕玉琢的面容,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缝。“蔺湛,孤可以放你离开,也可以给你自由。蔺湛抿了抿唇,等待着他开出条件。帝君慢条斯理道:“孤只需要知道,你背着孤,偷偷生下的那个孩子,现在何处?“蔺湛瞬间脸色煞白,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脚底退了下去,他整个人宛若受了重创,摇摇欲坠。“什么孩子?”蔺湛勉强让自己显得冷静,梗着脖子说:“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的你孩子,你该不会是做梦了吧。”“你可以选择不说。”帝君晦暗不明地勾了勾唇,道:“但若是有一日,他被孤亲自找到,你会后悔一一不过,你也可以赌一把,看孤究竟能不能找到他。”说完,帝君便转身拂袖而去。蔺湛看到了帝君转身而去的背影,他愣了一下,突然像是疯了似的朝着他扑了过去,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 第483章 老子生儿子怎么了?又没打算给你养?吃你家大米啦?花你家钱啦?你大爷!东皇这次是真的抬起了唇角,他上前一步,伸手捏着蔺湛的下巴,道:“蔺湛,你知道你做的最大的错事,是什么吗?”第322章 互不信任“知道啊。“蔺湛点点头,特别淡定地说:“看上了你这个王八蛋?”东皇:“….”东皇说:“你这张嘴,真是让人又想封上,又想欺负。”蔺湛“呵”了一声,说:“变态。”东皇不为所动,伸出一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在蔺湛的嘴角摩擦了几下,道:“你最大的错,便是从头至尾,都不曾信任过孤。蔺湛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头,想要朝后面躲过去,但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东皇给逼到了水榭楼台的亭柱上,背后就是柱子,柱子外面是海,他退无可退。蔺湛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道:“你做的那件事情,值得我信任?玄无赦,我们之间就是个炮友关系,炮友你懂吗?算了和你们这种另一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法交流,哦对了,用你们这个世界人的话来说,我和你这叫露水姻缘,睡过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一你妈挺不喜欢我的,你和那位什么族的公主成亲了?生娃了?小孩儿几岁了啊?““怎么,你想送礼?“东皇要被他给气笑了。“送礼?你真是想得美,要点儿脸成吗?“蔺湛直勾勾地盯着东皇,恨不得去咬他一口,挫了挫牙,道:“你他妈最好把我在这个地方囚禁一辈子,否则若是我有一日能够出去,我一定想方设法搞死你们这群混账!”“你尽管去想办法,不过,这世上怕是也没什么人愿意和玄族作对。”东皇轻描淡写。“这可不一定。“蔺湛笑了笑,嘴角噙了点儿痞气,道:“烈桑魔尊对我可是一直都很有兴趣,我若是去找他,说不定他会冲冠- 怒为蓝颜什么的,就算这十来年我不在九界但想来幽冥重伤式微,雪姬长了个恋爱脑对开疆拓士也没什么心思,三大魔尊之中,也就烈桑有点儿王霸之气了,他不会舍得让魔族就此败落的。东皇没什么表情,然而外面的莲花幻海却浪涛翻滚,阴云滚滚,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东皇松开了捏着蔺湛下巴的手,道:“你既然想要拐弯抹角打探你老情人的状况,孤不妨告诉你一-你错了,烈桑当初既然胆敢碰孤的人,那他想要全身而退,是绝无可能。”蔺湛愣了一下,道:“你把他怎么了?”东皇道:“孤倒是想杀他,只是天道给他留了一线生机,但他此时,生不如死倒很是可能。”“操…“蔺湛想要骂娘,然而骂娘没有任何用处。东皇看着蔺湛,淡淡道:“孤不和你计较烈桑的事情,虽说你当初逃跑,有他的手笔和挑拨在其中,但苦果你们已经自尝了。”蔺湛翻了个白眼。东皇置若罔闻,平声问道:“而且,孤当初始终不明白,你为何要拿走《青莲九式》的剑谱,现在倒是想明白了,原来你怀了孤的孩子,你总是要替孩子做打算的。蔺湛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言简意赅道:“放屁。”东皇眼皮子都不动,继续道:“只是你只知道玄族嫡脉都要修炼《青莲九式》,然而孤却从来不曾告诉你,《青莲九式》真正的剑招剑式和心法,只有一个传承的方式,那便是血脉传承--说得更简单一些,但凡是有孤的血脉,只要时机到了,他的识海之中自然会出现这本《青莲九式》,这也正是整个玄族最容易判断血统的证明,也是唯一得到《青莲九式》的方法。”蔺湛彻底愣住了,他脑海之中电光火转,忽然抓住了一根尾巴。他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东皇,道:“是通过传承?你又为何带我去看放置在密室之中的《青莲九式》?还说无论什么人,都可以练它?”蔺湛喘了喘气,抖着唇道:“你一直都在怀疑我是冲着你玄族的《青莲九式》而来的?玄无赦,所以你证明了吗?”东皇眸子沉了沉,道:“证明了,但似乎答案是错的。”蔺湛突然像是耗光了全身的力气,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他苦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玄无赦,你一直都说我不信你,可是,你又何曾信任过我?我总在想,我又是为何能够那般轻易地从你的地盘上逃走,又为何那般轻易地拿到《青莲九式》,原来,我的一举-动早就已经在你的意料之中了,你若不想放我走,我这辈子都翻不出你的莲花幻海。东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解释。蔺湛吸了吸鼻子,说:“所以那本《青莲九式》,其实是你送我的分手费吧?不,你既然怀疑我心怀不轨,刻意接近你,恐怕那本《青莲九式》,也绝不可能是真的。是假的吗?”“是。“东皇淡道:“孤不可能让真正的《青莲九式》孤本存在。蔺湛心道果然如此。他气到了极点,禁不住抚掌而笑,道:“东皇真是个厉害人物,我从二十多年前初入九界,便有人不断提醒我,这九方世界之中,唯有东皇是最不可得罪之人,如今我算是彻底信了。你用一本假的《青莲九式》,彻底摆脱了我这么个缠人精的纠缠,怕是你与玄族那位老祖宗,还有巫毒世家的那位大小姐,只把我从头到尾当个笑话来看。“谁叫你去偷《青莲九式》,你若是不偷,我又怎会误会你?“东皇觉得错不在他。“是啊,我的确偷了《青莲九式》。“蔺湛笑了笑,眼睛里面却满是悲伤,说:“你要迎娶你的皇妃、迎娶整个玄族的夫人、东方界的另一位主人。而我却被你那位高高在。上处处看我不顺眼的母亲刁难。.. “蔺湛闭了闭眼睛,哑着声音笑了起来:“呵呵... 你都不知道,当我问你若是我有一日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时,你的答案有多让我难受一一你说以后你的孩子生出来之后,会抱到我身边养,可我却注定与你没有亲生血脉。”他吸了吸鼻子,说:“我以为你不喜欢小孩,但是你却愿意与别人生孩子,看来你从头至尾都只是看不上我罢了,你大概觉得我没这个资格吧。... 可我那个时候,肚子里面已经有了那么个小家伙,你说,我舍不舍得不要他?”蔺湛的嗓子哑了,他眼睛里面满是空洞,似乎痛到了极致,便只剩下了麻木。“我那时候想,我凭什么要委曲求全至此?我偏生就是要把你们玄族的长子生出来,我就是要让他同样修炼《青莲九式》,我的孩子生来就没有父亲,我便替他处处算计,我要让他几十年后,来九界,来东方界,将你们这些曾经欺我辱我至此的人们全都踩在脚下,我要让他和你与你皇妃的儿子一争高下,我想看看你这张素来都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脸上,挂上失败和错愕的表情。”东皇看着这样难得一见的蔺湛,眸色深了几分。他说:“你还有什么想法,便一起说出来。”蔺湛深吸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道:“其实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活像个怨妇似的。后来我的孩子出生了,他那么小又那么软,我所有的想法,全都没了,散了,我没与他提起过一句有关这九界的事情,我只希望他能够一辈子都活的潇洒自在,活出他自己的模。... 我与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会是。帝君,你当初既然已经放走了我,能不能当做我已经死了?我的孩子不会来抢夺玄族的任何东西,他只是个平凡普通的人罢了。”“我玄无赦的儿子,从出生起便注定不可能平凡普通。“东皇轻声说道:“阿湛,你的这些想法,为何从前从来都不曾告诉我哪怕一句?”“我想告诉你的时候,我已经很难见到你了。”蔺湛笑着落泪,说:“你不想见我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见不到你,就像是你想囚禁我的时候,我如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你- - 只手指就能捏死我,我却伤害不了你分毫,你看,这就是我与你的差距。后来我能见到你了,却又觉得说这些话太过矫情,就没心思再说什么了,我会想,就算说了又有什么意思?你的人生早已被你规划到极致完美,不会因为我一个蔺湛而有所改变,你不允许任何人违背忤逆你的想法,我凭什么以为,单单只是我的几句话,就能让你回心转意?“所以我才说,你最大的错,便是从来都不曾信任过我。“东皇那张完美而冰冷的面孔,裂开了冰山一角,流露出了丝丝缕缕的复杂情绪。 第485章 不久之后,晏天痕紧绷的神经也彻彻底底地松了下来,一股浓浓的倦意袭上心头,他便也脱了外袍,躺在蔺玄之身边,抱着他的胳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时间可不短,等晏天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蔺玄之靠坐在他身边,手中正在拿着那只梧桐神木锻刻笔细细把玩,锻刻笔在他修长干净的五指之间转的飞快,几乎形成了一道残影。晏天痕睁大了眼睛,靠在蔺玄之肩头看了一会儿,道:“大哥很喜欢这根锻刻笔吧?"蔺玄之道:“喜欢,用起来很是顺手。”晏天痕酸酸地说:“该不会是在睹物思人吧?"正在飞的极顺溜的锻刻笔瞬间停了下来。蔺玄之转过脸,垂着眸子看着对他摆出-张无辜脸的晏天痕,禁不住笑着伸出手在他脸上一捏,道:“你小脑瓜子里面都是在想什么东西?这锻刻笔乃是从梧桐神木上弄下来的,你是想说,我看着它,便想着凤惊羽这小子?”晏天痕“噗嗤”笑了起来,拍开蔺玄之的手,抓过蔺玄之的手指把玩,说:“大哥,别以为你故意混淆是非,我就能被你骗过去了,我说的是谁,大哥心里该是有数的。”蔺玄之挑了挑眉,道:“我能有什么数?阿痕,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的小心思还挺多的。”晏天痕还有些小得意,道:“以前我就觉得,你和那位白家少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猫腻,但是我那时候傻,想不明白那些猫腻是什么,而且我和你也不是这种能光明正大吃醋的关系,所以我什么都不说。“嗯,你什么都不说,可你却会和我闹别扭,还敢离家出走。”蔺玄之勾着唇说:“也不知道是谁一气之下,就把身上的所有法器全都扔到地上,还踩上几脚。”晏天痕拼命眨眼睛,说:“谁啊,肯定不是我,我这么乖巧懂事。”蔺玄之笑了笑,将晏天痕拉起来,道:“好了,旧账就别翻了,我们还有这么多现在和未来的事情要做。”晏天痕点点头,道:“说的也是。”虽然才不过几个月之前的事情,晏天痕现在想起来,就止不住觉得面红耳赤有些丢脸,他当时怎么会那么幼稚,因为蔺雅儿的几句挑拨,就和蔺玄之生闷气,当真是黑历史。于是,直到晏天痕随着蔺玄之前往折剑锋一起去寻元天问和段宇阳的时候,晏天痕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一擦,他明明是要质问蔺玄之有关白逸尘的事情啊!居然就这么被蔺玄之给糊弄过去了!不过,这种事情偶尔提起一下也就罢了,晏天痕自己也没想过揪着不放,更何况他也只不过是觉得蔺玄之和白逸尘之间有点古怪,但那种古怪,也真不好说到底是暧昧还是其他什么。转眼便到了折剑锋。这些年来,折剑锋和沉剑峰的往来其实并不算多,虽说三峰都同属于玄天宗,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各扫门前雪,相互之间来往不算多。蔺玄之以前还属玄天四剑之首的时候,和元天问也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不过,好在折剑锋和沉剑峰-向不亲不淡,也没什么过节,来往走动也算是正常。蔺玄之和晏天痕刚到了折剑锋内峰门口,便被人给恭恭敬敬地引了进去。“少峰主早就说了你们这几日会过来,便早已让我们在此等候,少峰主住在顶峰珞珈庭院,如今少夫人也随他住在一起。”这位脸上笑容讨喜的弟子一路和他们说话,还时不时偷偷朝着蔺玄之的脸看去。蔺玄之不以为意,或者说是习以为常。路来到了珞珈庭院,乍一看过去,与其说是庭院,不如说是豪宅,雕梁画栋碧瓦飞夢一看就有种阔气豪华之感。晏天痕看得眼花缭乱,拉扯着蔺玄之的袖子,道:“元天问居然这么有钱,这折剑锋真舍得在房子上下本。”虽然蔺玄之住的摘星阁也极其富有美感,但比起这里,便只能称得上是寡淡清雅了。饶是蔺家的祖宅,都没建成这副模样。蔺玄之笑了笑,道:“元家是整个西洲最有钱的超一流世家,苏世叔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他们富甲一方,这房子建的好看一些,对他们而言也算不了什么。”晏天痕有几分羡慕,说:“宇阳哥哥当真算是嫁入豪门了啊。”那引路的弟子也禁不住笑了笑,道:“是啊,我来的早,以前少峰主还没来折剑锋的时候,咱们整个折剑峰可是穷的连衣服都做不起了,新来的弟子,要不然就自己掏钱去做法袍,要不然就穿师兄们换下来的旧袍子,过得可苦了。直到咱们少峰主来了之后,那日子,啧啧,可真是一天好过一天啊。晏天痕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就说嘛,折剑锋现在可是三峰之中最有钱的,而且,我以前还听爹爹说过,玄天三峰的少峰主中,就折剑锋少峰主最深得人心没人敢和他争抢,他可是财神爷啊。”那弟子一听,便一本正经一脸正色地说道:“虽然有这方面原因,不过我们对少峰主,也是真的佩服的,他虽然时长冷这个脸,总是不爱说话,但他心眼却是好的,以前峰门有个弟子,在外面受了欺负,峰主听说此事之后,提这剑便去替他讨回了公道,而且,我们少峰主还广纳弟子,哪怕是身份低的,背后没有世家靠山,他也愿意收他们进山门。”第324章 段家易主折剑锋峰主从来都是醉心于闭关修炼,一向无心在峰门的俗事之上,元天问从小又被按照元家继承人来培养,所以他即便年纪小小,在处理这些事务上也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元峥苏墨派过来辅助他的下属,以至于元天问早早就成了折剑锋的门面担当。般情况下,元天问在折剑锋可谓是说一不二,青云道人乐得安宁,全心全意当个甩手掌柜。不过说来也是,三峰之中,沉剑峰峰主揽月尊人一向喜欢随心所欲地顺手“捡”弟子,但这些弟子来头似乎也都不小。断剑峰峰主一道真人门下绝大多数都是世家弟子,唯有折剑锋在选择弟子之时,只看男女,不看出身。这一点上,元天问的确做得相当不错。这也正是他为何如此广得人心。不过,在元天问这次将段宇阳以道侣身份带上了山之后,玄天宗内倒是出现”了不少传言,说是折剑锋之所以不收女弟子,概因元天问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甚至还有传言说,就连青云尊人,都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对于这种传言,元天问听过一次,只翻了个白眼说了句“胡说八道”,便没有后文了。又走了没几步,蔺玄之和晏天痕便看到元天问拉着段宇阳,身后面跟着两只小虎崽子从一处月门走了过来。元天问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段宇阳也黑着脸,几次想要甩开元天问的手,却被对方拉得更紧了些。两只虎崽子一见到晏天痕,就开始撒欢抽风,飞快地嗷嗷叫着扑到他的怀里。元天问按了按额头,一副头大的样子,道:“你们赶紧把这两只虎崽子给带走,它们太闹腾了,好几次险些将阳阳给撞翻,阳阳似乎还对它们的毛过敏。” 第487章 第325章 荣升家主段宇阳抬眸,对着元天问笑了笑,说:“也是啊,老子现在可是段家家主了,同辈里面,恐怕还没人比我厉害的吧?"同辈的世家公子们,诚如蔺玄之和元天问,如今最多也只不过是少主而已,上面还压着家主和长老,而这段宇阳,如今脑袋上顶着的,可是一流世家家主的头衔,说出去也不知该招来多少人的羡慕所谓因祸得福,不破不立,便是如此。晏天痕眼睛一亮,说:“恭喜宇阳哥哥了,段家现在既然是你说了算,那你可就不会再受欺负了!"“这是自然。”元天问极为自信地说道:“我元家的媳妇儿,从来没有别人欺负的可能,段家是我两位爹亲送给他的见面礼,等以后,元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段宇阳被塞了一嘴糖,差点儿没噎着,他推了元天问一把,故意板着脸道:“滚滚滚,瞎说什么。”元天问露出了笑容。晏天痕看着他们这般甜蜜,禁不住有些心生羡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和大哥,能够-起得到爹爹的祝福。蔺玄之将晏天痕的羡慕尽收眼底,暗中牵起了他的手,捏了捏,道:“等我们去了九界,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爹爹。”晏天痕惊讶地说道:“大哥,你知道我在想爹爹?”蔺玄之微微一笑,道:“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我怎会看不出来?”晏天痕揉了揉自己的脸。段宇阳见状,戏谑地说道:“恐怕蔺叔叔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就算训人揍人,训的揍的也是蔺玄之而不是你。蔺玄之点点头道:“很有可能。”元天问却是微微挑眉,道:“冒昧问一句,你爹他…”蔺玄之回答:“还活着,而且人此时应当在九界,此事牵扯到五洲大陆隐世家族,不妨我们先进屋再说。”“也是。”元天问道:“宇阳身体也不适合久站,我们先进去吧。一行人朝着这碧瓦飞夢气势壮阔的元少峰主私宅走去。蔺玄之言简意赅地将这些日子的事情的经历徐徐说出,于他而言,段宇阳与元天问都是值得信任之人,段宇阳就不必说了,上辈子知道最后,他都不曾背叛晏天痕,而元天问又是个实打实的妻奴。虽然之前晏天痕在他闭关的时候,已经给段宇阳说过一些,但并不够完全。“流家和简家,我就知道他们突然出世来到玄天宗,不是什么好事儿。”元天问眯了眯眼睛。“若非大事,怎可能这两个我们仅知的隐世家族,会同时出世呢。“段宇阳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道:“他们的目的,不知究竟是为了五洲大陆的那方结界,还是为了蔺叔叔与阿痕。”“或许两者都有。”蔺玄之看了看晏天痕,道:“不过,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接近阿痕。”晏天痕眨眨眼睛,说:“我其实无所谓啊,他们见到我,就像是没看见似的,而且我总觉得,流照月和简云曦的眼里面,就只有彼此了。”蔺玄之想了想,的确这样,道:“也是。”段宇阳略感好奇,道:“我听说你让那两个隐世家族的弟子去给你打扫院落?他们当真不给你找麻烦?"“我的摘星阁,每日都要被毁坏一部分,他们两人大概把我那里当成练武场了。”蔺玄之淡定地说:“不过,我已经与他们约法三章,他们两人毁坏什么,都要加倍赔偿,并且想办法恢复原状。”段宇阳眼珠子一转,顿时乐了,拍着大腿说:“你这可真是够可以的,让他们随便造,也不用刻意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他们自己就能给自己找一堆麻烦。蔺玄之笑而不语。元天问原本在凝神沉思,此时抬头看着蔺玄之道:“连隐世家族的大长老,都无法突破五洲大陆的结界,看来五洲大陆的确已经被封死了。”蔺玄之轻描淡写道:“办法总是有的,只是尚不到时候。”上辈子,五洲大陆的结界的确有所松动,而且蔺玄之也找到了突破的方法,只是他那时已经是灵体状态,又心灰意冷满心只想着修复溯世镜,自然懒得理会。这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他非但要打破这五洲结界,还要带着晏天痕杀回九界,夺回属于晏天痕的一切。段宇阳问道:“天问哥,元家可有长老即将到达临界值?"元天问摇了摇头,道:“元家最厉害的一位长老,尚在闭关之中,他闭关之前的修为,在玄阶合灵境巅峰,现在是什么境界,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看了看蔺玄之,说:“你们蔺家,不是也有-位闭关的大长老吗?"蔺玄之眸中闪过一抹暗色,道:“我如今怀疑,大长老已经陨落了。他这么猜测,也是有理有据的,毕竟上辈子,直到蔺家覆灭,他都不曾见到大长老出关。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比家族覆灭更加重要,那便是身处飞升的紧要关头,然而那个时候,天地并无任何异象出现,显然大长老还没到不得不牺牲家族来成全自己的地步。如此一来,除了已经陨落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借口。段宇阳倒吸口凉气,道:“若是大长老当真陨落,那蔺家可是要动荡了。”“是啊。”蔺玄之略显沉重地点点头,道:“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谁都不必再提。其他几人也齐齐地点了点头,元天问蛮有深意道:“你也要早做打算。蔺玄之叹了口气,说:“这是自然。”四人又凑在一起将流家和简家的不厚道给从头到尾吐槽了一遍,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晏天痕在表达他的愤怒和不爽。按照流照月和简云曦的话,他们家的那些厉害人物当时就藏在附近,虽然没真的动手,却也绝对有着准备捡便宜的想法,若不是蔺湛运气好,惊险地逃出生天,也难保那两家子不会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蔺玄之挺不待见那两个隐世家族的小子。不过,他也不会赶这两人走,哪怕是为了沉剑峰的整体实力,他也得让这两个小子挂在沉剑峰名下。 第489章 元天问说:“原本是要收他为徒,但是后来想想,现在收个徒弟就像是收个祖宗,还得处处关心他爱护他,我才懒得干这种事情。段宇阳有些头疼,道:“我真是服气你了,他年龄才多大?不过是七八岁而已,你竟然每天都给他安排这么多任务,还有额外负担,,而且,你对他那么冷酷无情,他说不定会记你的仇。元天问解释道:“现在知道累了,以后就能少流血,我是按照元家培养影卫的方式来培养他的,记仇这一点,我从来不担心,难道我对他好,他便不是韩家人了吗?“段宇阳哑口无言。“不怕揠苗助长?“蔺玄之道。“你别看这小子瘦瘦弱弱的,其实身体里面能量不知有多大。”元天问不以为意,道:“还有一点,他是韩家派来跟着我学如何撑起一个家族的,以韩家现在的形式,我若是按照十年二十年的标准来培养,怕是这小子被培养起来之前,韩家早就不行了。”蔺玄之说:“这小子,挺不容易。”元天问歪歪脑袋,说:“没办法,韩家的要求。蔺玄之道:“说的也是。”元天问看了看蔺玄之,道:“不说他了,之前考核试炼之后,我将蔺泽之收到了内门,你要不要见见他?“蔺玄之想了想,说:“暂时还没必要见他什么,不过,以后他在这边的一举-动,便要托你的人来注意了。”元天问道:“你把人带到沉剑峰,放在眼皮子下面岂不是更好?”“若是放在我眼皮子下面,蔺家的那几个人,怕是会更加谨小慎微。”蔺玄之蛮有深意道:“白夫人和三长老,似乎很是顾忌我。”元天问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是满肚子坏水儿。”蔺玄之笑道:“彼此彼此。”............晏天痕眨眨眼睛,说:“我其实无所谓啊,他们见到我,就像是没看见似的,而且我总觉得,流照月和简云曦的眼里面,就只有彼此了。”蔺玄之想了想,的确这样,道:“也是。”段宇阳略感好奇,道:“我听说你让那两个隐世家族的弟子去给你打扫院落?他们当真不给你找麻烦?"“我的摘星阁,每日都要被毁坏一部分,他们两人大概把我那里当成练武场了。”蔺玄之淡定地说:“不过,我已经与他们约法三章,他们两人毁坏什么,都要加倍赔偿,并且想办法恢复原状。段宇阳眼珠子一转,顿时乐了,拍着大腿说:“你这可真是够可以的,让他们随便造,也不用刻意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他们自己就能给自己找一堆麻烦。蔺玄之笑而不语。元天问原本在凝神沉思,此时抬头看着蔺玄之道:“连隐世家族的大长老,都无法突破五洲大陆的结界,看来五洲大陆的确已经被封死了。”蔺玄之轻描淡写道:“办法总是有的,只是尚不到时候。”上辈子,五洲大陆的结界的确有所松动,而且蔺玄之也找到了突破的方法,只是他那时已经是灵体状态,又心灰意冷满心只想着修复溯世镜,自然懒得理会。这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他非但要打破这五洲结界,还要带着晏天痕杀回九界,夺回属于晏天痕的一切。段宇阳问道:“天问哥,元家可有长老即将到达临界值?"元天问摇了摇头,道:“元家最厉害的一位长老,尚在闭关之中,他闭关之前的修为,在玄阶合灵境巅峰,现在是什么境界,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看了看蔺玄之,说:“你们蔺家,不是也有-位闭关的大长老吗?"蔺玄之眸中闪过一抹暗色,道:“我如今怀疑,大长老已经陨落了。”他这么猜测,也是有理有据的,毕竟上辈子,直到蔺家覆灭,他都不曾见到大长老出关。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比家族覆灭更加重要,那便是身处飞升的紧要关头,然而那个时候,天地并无任何异象出现,显然大长老还没到不得不牺牲家族来成全自己的地步。如此一来,除了已经陨落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借口。段宇阳倒吸口凉气,道:“若是大长老当真陨落,那蔺家可是要动荡了。”“是啊。”蔺玄之略显沉重地点点头,道:“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谁都不必再提。”其他几人也齐齐地点了点头,元天问蛮有深意道:“你也要早做打算。”蔺玄之叹了口气,说:“这是自然。”四人又凑在一起将流家和简家的不厚道给从头到尾吐槽了一遍,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晏天痕在表达他的愤怒和不爽。按照流照月和简云曦的话,他们家的那些厉害人物当时就藏在附近,虽然没真的动手,却也绝对有着准备捡便宜的想法,若不是蔺湛运气好,惊险地逃出生天,也难保那两家子不会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蔺玄之挺不待见那两个隐世家族的小子。不过,他也不会赶这两人走,哪怕是为了沉剑峰的整体实力,他也得让这两个小子挂在沉剑峰名下。吐槽完之后,话题又被拐到了段宇阳身上。蔺玄之问道:“你们可有亲自进入万兽魔林的打算?"元天问眉目动了动,道:“自然是有的,别人靠不住的话,便只能我们自己前去,只是我爹现在还不松口,他说要再等一等。”段宇阳也点点头,道:“没错,毕竟风险太高,而且距离孩子出生,也还要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我并不着急,不妨先利用这段时间,将修为提升上去,也好更有底气。”蔺玄之道:“你们若是何时打算动身,记得叫我一个。”元天问惊讶道:“你要亲自前去?”蔺玄之淡淡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元天问拱了拱手,道:“那我便先行谢过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无论到时候是否真的会去,蔺玄之此时能说出这种话来,他便要承他的情。晏天痕眨眨眼睛,说:“大哥去,我也去。” 第491章 这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晏天痕是满脑子都想着那个叫流梦尘的流家家主,他之前虽然不知道青竹的那个心上人全名是什么,但他记得名字里面有“梦尘”两字。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某种不该有的联想。到了别院,晏天痕已经满脑子都跑偏了。关上门,青竹有些无奈,也有些疲倦,但隐隐还有些亢奋地看了看眼前两个少年,道:“你们想的没错,流梦尘是流家家主,而且他也是我曾经的情人。”情人?这可不是个什么好词。蔺玄之给青竹倒了杯水,推了过去,道:“想来是个挺长的故事,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我们不急。”青竹:“…”突然有种被人看戏了的感觉。不过... 算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闹了个笑话。青竹喝了口水,干涩的嗓子眼舒服了不少,之前不知该如何开口得纠结,也大大的消散了。人果然要对自己好一点儿。青竹清了清嗓子,道:“其实,这件事情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简单来讲就是,我以前和流梦尘好过,但是后来因为我们两个闹崩了,所以我偷袭重伤他之后,就在少爷的帮助下躲了起来,流梦尘大概是心里面咽不下这口气,便让湛少爷把我交出来,但是没能得逞,他一怒之下,便开始想方设法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来折腾湛少爷的产业,企图用这种手段让湛少爷屈服。蔺玄之:“…”果然三言两语讲述的便非常清楚。晏天痕完全没有被满足他的八卦求知欲望,眼巴巴地望着青竹,道:“竹子哥哥,我怎么记得,以前流梦尘来咱们家的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个凡人,怎么没过两年,他就成了流家家主了啊?"青竹先是僵了一下,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他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极尽讽刺的冷哼,才道:“不过是贯会伪装罢了,堂堂流家家主,玄阶归元境大成境界,怎可能会是个凡人?"“啊!”晏天痕叫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他骗人!”而且还骗了过了蔺湛。蔺玄之在心中默默补充上去。蔺湛身上法宝众多,按道理来说,他该能够发现流梦尘身上有着灵气波动,然而蔺湛到头来都以为流梦尘是个凡人。恐怕,这也正是为何蔺湛如此轻易地便同意青竹和流梦尘离开一一凡人,如论如何都不可能欺负去了一个修道之人。然而,蔺湛怕是也没想到,那位在青竹口中,身世略带悲情色彩、相遇又有着传奇梦幻色色彩的普通凡人,竟会是站在五洲大陆顶端的隐世家族族长,且流梦尘的修为,竟是已经到了玄阶最巅峰的位置。放眼整个五洲大陆,怕是都再找不到比流梦尘修为更高之人。即便有,也会因着五洲大陆对修士等级的压制,而将修为给硬生生压到玄阶巅峰。蔺玄之看着面色晦暗晦明的青竹,道:“流梦尘因何骗你?”青竹咬了咬牙根,道:“为了问仙。”蔺玄之微微一怔,道:“问仙,能让凡人拥有灵根的灵草?"青竹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我最初的来处,便是西洲大陆的万兽魔林,而且我的本体,便是一株问仙灵草。”蔺玄之和晏天痕同时露出了错愕惊讶之色。青竹见到两个小辈的表情,心中的郁气散了几分,他笑了笑说道:“草木化形自古以来少之又少,我们从出生起便要汲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喝朝露,饮风雪,不食人间五谷杂粮。按道理来说,我们这一种族,本该是最容易就能得到仙缘的,但事实上,正是因为我们太过纯粹,所以大多还没开了灵智,就被人给拔走炼化了。更重要的是,草木想要拥有灵智,继而化形,必须得到大机缘--我得到的机缘,便是数年之前,一只竹妖的全部修为。“全部修为?”蔺玄之微微挑眉。草木一旦能够化形,便必然已经在黄阶之上,一只竹妖的全部修为究竟有多深厚,不可轻易估量。青竹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全部修为。那只竹妖杀了人,又被人打得身受重伤,逃到了我扎根的那片林子中,他自知已经活不了,大约是想着找人继承衣钵,便将所有的修为都洒到了那片问仙灵草的聚集地。我那时候懵懵懂懂的,已经隐约有了些许灵智,虽然距离开蒙差得远,但我旁边的那些问仙草,还都只不过是幼苗,他们当然抢不过我,所以那只竹妖的修为,便全部都被我吞了进去,其他的问仙灵草,可是一星半点儿的好处都没沾到。”后来,青竹的修为便一日千里,如有神助。植物化形是万物灵长之中最为困难的,然而天道是公平的,一旦这些灵植化了形,便是极其厉害的存在。青竹真正化出人形那一日,万兽魔林引来了阴云雷霆,他狼狈不堪地渡了劫,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但他突然发现,他竟然是一个光着屁股只有三尺高的小屁孩儿!青竹愤怒了,抓狂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湖中的倒影--明明那只竹妖,长得高大又英俊,帅的不能行,怎么到他这里,竟是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等青竹缓过劲儿来,他就遇上了随着家中五长老一起前来万兽魔林历练的小公子蔺湛。青竹那时候大概牙都还没长齐,又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闯入他地盘的人,蔺湛一见他便觉得可爱好玩儿,问了他半天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便心里痒痒的想着把他直接拐到家中。原本青竹并不想理会蔺湛,觉得自己一个活了千百半年,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蔺湛虽然比他高比他壮实,但本质上还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屁孩儿。然而.....“你爹给了我一只烤鸡腿,我就跟着他走了。“青竹有些脸红地说。他一直都住在一个地方,哪里吃过这等烟火滋味,这乍一感受,就稀罕的不行,再加上那时候在青竹眼中,并没有好人和坏人的概念,别人给他吃的,在青竹眼中就是好的,他便轻易被蔺湛给拐走了。蔺玄之一时无语,却又忍不住乐了起来。没想到,他爹从小就会拐骗小孩儿了。别看青竹活了那么多年,但是灵植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便是单纯又干净一一这不光和他们不食人间五谷只喝晨露雨雪有关,更是因为他们常年累月安安静静孤孤零零地无声无息生活在远离尘世之处,自然心灵无尘垢,对这世上的丑恶一无所知。就像是青竹能被蔺湛用一只鸡腿骗走,而调换过来,青竹既不会蔺湛小时候就会的哄骗招数,蔺湛也绝不可能被鸡腿哄走。这就是人类和植物灵妖的区别。然而即便跟着蔺湛在人世间生活了这么多年,青竹依然未曾变成一个油滑之人,他一双眼眸,依然清亮如昔,里面偶尔会闪过属于问仙独有的银色光纹。 第493章 “难道说错了?雄为凤雌为凰,但你既是凤又是凰,可不就是雌雄同体?"青竹有理有据地推测解释。凤惊羽气恼地用翅膀一拍桌面,愤愤说道:“闭嘴吧你,就你懂得多,你懂个屁!老子是男孩子,是男孩子!”青竹也不生气,觉得这只小鸟比之前只会啾啾啾啾叫个不停的时候,要可爱多了,也脾气极好地根本不在意他在说什么,而相比较于青竹的淡定和友好,凤惊羽简直要被气炸了,尤其是青竹想看他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的时候,凤惊羽直接跳起来甩了他一翅膀耳刮子,愤愤道:“凑流氓!”青竹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摸了摸凤惊羽脑袋,给他顺了毛,说:“乖,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你先去找阿骨玩儿吧,我看你和他玩儿的还挺好的。”凤惊羽:“…”你大爷,本王破壳的时候,你估计还是个种子呢!然而,当陵赤骨的身影出现在窗子外面的时候,凤惊羽还是扑楞着翅膀飞出去了。飞出去之前,凤惊羽说:“在确定自己打不过对手之前,还是别主动找上门送死比较好。”青竹:“…”凤惊羽离开之后,屋子里面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蔺玄之轻咳了一声,打破一屋子的宁静,道:“其实,我爹的这些产业,就算是暂时砍断几条胳膊,于我而言也并没有太大影响。幽草居没有了,还可以再重建。”不一定非得再用尽手段报复回去。当然了,若是他打得过流梦尘的话,其他什么都不必再多说了。晏天痕也认怂,点点头道:“我同意大哥的话,咱们还有那么多其他事情要做,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青竹却是一拍桌子,满是愤愤道:“没那么简单。且不说我和他的深仇大恨,光是他对阿湛做的那些事情,我就绝对和他没完没了!”“我的意思是,暂时放过流梦尘,等我们厉害了,再去找他算账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蔺玄之委婉地说道。青竹深吸口气,定定看着蔺玄之,道:“你放心,他吃下去的,我终究要让他吐出来,他的目的既然是找我麻烦,那只要我出现在他面前,他应当就不会再和你们过不去了…”“竹子哥哥这是哪里的话,你说这话,岂不是在埋汰我。“蔺玄之打断了青竹的话,道:“我并不担心他会找我的麻烦,而恰恰是因为担心他的目的是你,你若是主动找他,刚巧便合了他的心意,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青竹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捏紧了拳头道:“我与他之间,早就已经不能善罢甘休,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还能将我如何。”蔺玄之见状,欲言又止。他看出了青竹的熊熊怒火,无论是因为蔺湛,还是因为他自己,想来青竹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多说无益,蔺玄之最终只得说道:“竹子哥哥若是见到他,也不必因修为不如他而委曲求全,毕竟。. 他弟弟还在我手上,好歹也算是个人质。”晏天痕抬头,望着蔺玄之道:“大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蔺玄之蛮有深意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在对付流氓的时候,就不能用君子的法子。“说得对!“青竹义愤填膺,摩拳擦掌道:“流梦尘这个混账,竟然还敢背着我对阿湛下黑手,若是他不把幽草居的事情解释清楚,赔偿我们这么多年的损失,我就去直接把他弟弟撕票了,把脑袋拧下来扔给流梦尘,看谁狠得过谁!”晏天痕:“…”他觉得,平日里温温柔柔的竹子哥哥也变了。他想象了一下流照月脑袋被拧下来的画面,顿时觉得青竹好凶残啊!不管是否凶残,青竹要去找流梦尘麻烦的事情,已经被他确定了,只不过青竹并不打算离开玄城,亲自前往西洲流家的地盘去上门找死,而是决定从侧面切入,先把永泰居给搞个鸡犬不宁再说!之后的几日,蔺玄之在苏墨的引荐之下,见过了东洲商会的会长副会长等一干重要人众,并拜会了玄城的地头蛇吴家和刘家。从头到尾,蔺玄之既摆出一副小辈的姿势,见到长辈便礼数周全,毫无傲慢之态,又完全表现出了其沉稳有度,落落大方,思虑周全的一面,笼络了不少商会人心,至少让见过他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青睐有加,并动了和蔺玄之做生意的想法。蔺玄之既是在为蔺家的生意开路,又是为他个人的私产打下基础,他在谈完了蔺家的大致发展方向之后,还特意提出了以他私人名义加入商会的意愿,商会会长对蔺玄之的印象极好,尤其看中他在炼器-道。上的天赋,自然欣喜地同意他个人的加入。待到五日之后,蔺玄之名下专卖成丹的丹心阁、专卖炼器材料和炼药材料的两仪斋、以及专卖成器的乾坤阁同时在玄城开张。这一日,商会会长、副会长连同玄城第-大世家元家家主和夫人、地头蛇吴家和刘家的家主,齐齐提着礼物前来恭贺,再加上不少折扣力度,自然吸引了不少客人的好奇心。和别家不同的是,无论是丹心阁还是两仪斋,亦或者是乾坤阁,这里面不光做卖方的生意,还做采买的生意。第329章 拉拢掌柜店铺之中,预留下一块板子,上面专门特殊的契约方式,写下这家店铺近日所需要的材料或者丹药法宝,并将佣金价格标在后面,若是有人愿意接活儿,便可以将契约拿走,待到完成任务,便可来店铺换钱。同时,若是客人有什么想要店铺来寻找的东西,也可以提出请求,店铺会有专人负责估价和契约。当然,这些交给店铺的任务,会被评估为不同的级别,蔺玄之如今人手不够,再加上他需要和其他家族合作,便暂时将这部分任务委托给元家和段家,甚至可以委托其他四洲与其可以有生意往来的家族,这么一来,既能节省蔺玄之这边的人力和时间,又可以和不同家族建立生意往来,加强联系,不至于一个人吃独食,这样便可让蔺玄之的私产,发展的更加迅速稳妥。只是,这项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尤为新奇的法子,在内行人看来,却是完完全全窥探出了蔺玄之的野心--他是想发展属于自己的佣兵体系,只是如今根基尚浅,需得先从这些丹药法宝铺子,不动声色地开始着手罢了。不过,就算看出端倪,这些内行人也做不了什么。毕竟蔺玄之如今身价不一样了,不少家族还需要扒着他来拿到极品法宝呢。至于蔺家整个家族的产业,蔺玄之直接交给季兰君打理,毕竟蔺家产业数量众多,虽然不够新颖,但是已经稳如一艘大船,有着自己的一套运转体系,轻易不能改变,动辄容易出问题,倒不如继续按照以往的方式,稳步前进,这样倒是还安全了不少。之前蔺湛的产业有不少都已经落魄了,但由于蔺湛做事厚道,所以哪怕是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仍是有不少跟着蔺湛做事的老人,就像那紫城幽草居的东渠,日复一日地坚守日渐凋零的铺子不肯离去。蔺玄之便让青竹通知这些店铺掌柜,将他们聚集在玄城一家最为高档的酒楼,礼贤下土地请了他们吃顿大餐,并邀请他们继续留下来打理这些或是新开业或是由蔺湛的旧铺子改头换面而来的新铺子,待遇自然从优。这些掌柜的纷纷拍手叫好,并且大多数表示愿意继续跟着蔺玄之干下去。当然,也有几位已经萌生了去意,蔺玄之也并不多做强求,在给了这些人一笔这两年来的辛苦费和应得的报酬之后,双方心平气和的结束了契约。这顿酒饭从晌午喝到三更,散场的时候,蔺玄之已经将这些愿意留下来的人,给安排好了去处,只等着明日再聚在一起细细说过经营理念和需注意之处等等以后,便直接赶往自己负责的铺子走马上任。蔺玄之并未在酒楼安排他自己的房间,他更情愿睡在家中。 第495章 蔺玄之缓缓将浊气吐出,道:“以后不会再喝了。”他本就对喝酒无所谓喜恶,甚至还有些忌讳。他是剑修,他需要拿剑,他必须保证自己拿剑的时候,手是如同一尊山脉一样稳。酒是色媒人,酒是穿肠毒。蔺玄之以前便鲜少喝酒,自此之后,他更是绝对对酒这种东西,敬而远之。..........蔺玄之一醉之后,睡了两日才醒来。多亏了那酒的后劲儿还挺足,其他几位掌柜的,也都差不多是现在才醒过来的,所以也并不耽搁什么事情。蔺玄之约了个当日的时间,和这数位掌柜的又坐在一起谈了开业和经营方面的事情,只是这次,他们并未将地点选为酒楼,而是找了一家幽静高雅的阁楼。众位掌柜毕竟有经营方面的经验,蔺玄之提出来的这些比较新潮的经营方式,掌柜们大多也都能接受,并且发现疏漏之处时,还能反过来给他提出几点建议。蔺玄之领悟极快,立刻便在判断出这些建议是否切实可行的基础上,给他原本的经营方案做了调整。由于蔺玄之的这种态度,让这些掌柜们都挺热情地加入了整改和讨论之中,吃了早茶,喝了午茶,又吃了晚茶之后,最终的经营方案才被拍案。蔺玄之最后说道:“不同地方的经营,要入乡随俗,所以我给予诸位掌柜们绝对的管事权,诸位觉得怎么来对于铺子的发展会更好,便可以自行决定,但切记一点,做生意以诚为本,若是违背了这个诚字,哪怕是只有一次,这铺子就该换人来管了。”众位掌柜连忙保证绝不会乱来。蔺玄之对着诸位掌柜拱了拱手,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都是跟着我爹的老人了,你们有些是蔺家家臣,但大多数并不是,你们可能觉得我太过年轻,经验缺失,也可能觉得我这脱离蔺家自行发展,会极为困难,前途未卜。”蔺玄之环视着他们,道:“所以我今日便向诸位保证,即便有一日蔺家倒了,我蔺玄之也绝不会倒,我为蔺家少主一日,蔺家便也不会倒。”几位掌柜齐齐叫好,纷纷保证--“既然我选择了跟少东家,就绝对相信少东家的能力和为人。”“什么少东家,现在已经该称东家了。“这一点,东家可以放心,当初我们跟着湛少爷的时候,他也才不过你这个年纪罢了。”“说起这个,真是一晃快三十年过去了啊。”“湛少爷那时候,还是个青葱小子呢。“是啊,湛少爷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没想到,面对我们这一把把老骨头的时候,他竟然还能礼贤下土。”“青少当时还是个小不点儿,手里面总是抱着个冰糖葫芦,跟在湛少爷旁边当个小尾巴,那模样,我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哈哈...”一群跟着蔺湛打江山的老家伙开始回忆起当年的青葱岁月,蔺玄之在旁边静静听着,脸上时不时流露出轻微的笑意。第330章 毛毛用处回去的路上,晏天痕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太晴朗。“怎么今日一天都脸色不好看?”蔺玄之捏了捏晏天痕的脸,道:“谁欺负我家阿痕了?"晏天痕十分凝重地说:“大哥,我算了算,你一共在东洲开了共九家店铺,材料、丹药、器具各三家,先不说租金费用要支出多少,那些货物的进购都是一笔极大的费用大哥,你从头到尾都没给我要过钱,我记得,你身上的钱,在上次给我师父买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而且这是你的私产,蔺家必然不会掏钱给你。”蔺玄之顿时明白过来这一整天晏天痕都在扳着手指头究竟在算些什么,他禁不住笑了笑,道:“哪儿用得着你的钱?我爹留下了不少,我又向着通宝店借了一部分钱,再加上这其中有六家,其实都是我爹留下的铺子改头换面重新开张,费不了什么力气钱财的。”晏天痕依然有些不爽地撅着嘴巴,道:“你什么都不让我操心,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总觉得被你排除在外了。我也想帮你忙,可是你自己把-切都搞好了,你方才和那些叔叔伯伯谈论起生意的时候,我什么都听不懂,也插不上话。”蔺玄之安抚似的揉了揉晏天痕的脑袋,说:“谁说你什么都插不上话?这些东西太过冗杂,太消耗时间,但没什么太高的技术含量,我就不想让你费心费神的,不过,这些只是明面。上的产业罢了,暗处的一些产业,现如今正在提上日程,到时候,我想让你接触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晏天痕来了精神,灼灼望着蔺玄之道:“暗处的产业,这是什么?"“比如打探消息、接受任务之类的。”蔺玄之道。晏天痕眼睛一亮,道:“听起来似乎很有技术含量。”蔺玄之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晏天痕顿时美滋滋地说:“看来,在大哥心里,我果然是个适合解决这等高端事务的聪明人,是我误会大哥了。蔺玄之:“…”你高兴就好。晏天痕来了精神,说:“说起来打探消息,毛毛特别有潜质啊,他能听懂鸟语,还是百鸟之王,他说他在九界的时候,就是天下消息尽在掌握,虽然现在他怂了,但仍然能听懂鸟语... 哦,我还觉得,花楼是个不错的消息聚集地,我听话本的时候,很多风声都是在枕边走漏的,要不然,咱们也开个花楼如何?”蔺玄之忍俊不禁,斜了晏天痕一眼,道:“你倒是清楚得很。”晏天痕拍胸脯自豪地说道:“这必须的,我见多识广嘛。”蔺玄之:“在花楼这方面了解甚多,你觉得还挺自豪?”晏天痕立刻乖巧笑,对着蔺玄之单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是宇阳哥哥说的。”蔺玄之:“呵呵呵。”远在折剑锋的段宇阳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地觉得背后一凉。.............“什么,你居然要征用本王当你的探子?“凤惊羽一脸震惊地看着蔺玄之,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要不然的话,那就是蔺玄之的脑袋出问题了。当然,蔺玄之脑子出问题的可能更大。蔺玄之面色如常,道:“想来西皇陛下在这方面极有经验,毕竟统管百鸟,而鸟类恰恰是探听消息的好手。” 第497章 蔺玄之点点头,忽而转了话题,道:“《青莲九式》是哪一族的功法?”凤惊羽惊愕了一下,然后沉了沉眸子,歪了歪脑袋,道:“不告诉你。”蔺玄之讳莫如深地说:“该不会是你不知道吧?"凤惊羽道:“扯淡,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全九界都知道这是哪一族的东西。“所以说,《青莲九式》果然来自于九界。”蔺玄之道。凤惊羽:“…”妈卖批,又套本王的话!凤惊羽含糊不清地说道:“告诉你也无所谓,东方界的玄族,镇族秘籍便是这《青莲九式》,只是东方界和外界一向联系不多,玄族东皇的皇宫又在与世隔绝的雾海仙岛之中,对于《青莲九式》更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不过嘛...”凤惊羽眨了眨眼睛,说:“据说二十年前,玄族发了一道蓝焰令,说是放在玄族宗祠之中供奉的《青莲九式》被人给盗走了,花了重金悬赏那个偷盗者,不过,那个偷盗者的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一无所踪,如今蓝焰令的悬赏价格,已经高达上万灵石。第331章 气到吐血蔺玄之扫了凤惊羽一眼,道:“蓝焰令又是什么?"凤惊羽道:“赤血令是杀令,是要提着魂魄或者脑袋去复命的,蓝焰令恰恰相反,只要行踪不要人命,甚至还有几分保护的意思一一若是行踪来了,人却死了,到时候可是分文没有,说不定还会被雇主一怒之下给要了性命。”蔺玄之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凤惊羽凑过去,道:“你为何突然问起《青莲九式》?难不成,这本秘籍当真是你爹偷的?"蔺玄之心中一动,面不改色地对凤惊羽道:“难不成你之前便已经怀疑是我爹偷的了?"“这可不是我怀不怀疑的事情,全九界都知道蔺湛给玄族那位带了个巨型的绿帽子,还偷了秘籍跟人跑了,只是那位始终没有出面澄清过,没人确定真伪罢了。”凤惊羽不过脑子脱口而出。蔺玄之眼眸闪过一抹暗光,道:“我那位生父,乃是东方界玄族之人?"凤惊羽蓦然一惊,跳脚骂道:“你他妈居然套老子的话!忒不要脸了!出去别说这是我说的,不然我和你没完!”吼完之后,凤惊羽扑楞着翅膀马上便朝着外面飞了出去。虽然九界都传闻蔺湛给玄无赦带了绿帽子,但是蔺玄之这张脸,一看就是玄无赦的亲生儿子。蔺玄之捏紧了拳头,脸色有些难看。青莲九式,以及烙在蔺湛身体里面的那抹莲花印记,再加。上凤惊羽方才的话,无一不是在暗示着他的另一位父亲的身份。玄族。蔺玄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那位父亲竟然会是曾经九界紫帝天都的统治者玄族之人。而且,凤惊羽连名字都不敢直呼,只唤他为“那个人”,足以可见“那个人”的身份地位,无比超然,以至于连名讳都成了禁忌。蔺玄之喜忧参半。喜的是,若当真是东方界那位帝君,恐怕蔺湛应当性命无忧,也不怕到了那边被人欺负。忧的是一-蔺湛给他带了绿帽子还跟人跑了是什么鬼?任何一个。上位者一一不,或者说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身边人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跑了是肯定的,偷了《青莲九式》也是肯定的,戴绿帽子这个... 不好说。蔺玄之一个头两个大,他想象了一下若是阿痕给他带了绿帽子还跟人跑了,之后被他抓回来之后他该怎么对待阿痕的情景,蔺玄之倒是略微松了口气。直接囚禁起来吧。打的话自己心疼,杀的话更不可能,还是关起来最好,最好还是多关个几年,关得他没有脾气,顺便要把奸夫给搞死才行。于是,蔺玄之在从未见过他亲生父亲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和他亲生父亲的脑回路同步了。............知道生父大概来自何方,并未给蔺玄之带来什么过多的变化,他每日仍是该修炼便修炼,该去巡视名下的铺子便去巡视,偶尔还炼制一些在百家际会上结识的世家弟子通过各种途径托他炼制的法宝。蔺玄之其实很有钱,他虽未曾给晏天痕说过,但自打他从天极城回来,炼制法宝的生意从来就不曾断过,那些世家弟子也大多有钱,也愿意卖蔺玄之人情,所以蔺玄之开出来的价格,基本上不会有人砍价,也不会拖欠剩下的钱财。不过,蔺玄之手上的钱出了进,进了出,流动速度非常快,倒也存不住什么钱来。晏天痕手上的钱原本倒是有不少,全靠蔺玄之的三师姐给他的那张通宝卡见面礼当后盾,但是,在将怀玉尊人要的那些东西勉强凑齐了之后,晏天痕就又重新成了一个穷光蛋。从钱庄出来,晏天痕哭丧着脸对蔺玄之道:“大哥,我只剩下三百金了。”蔺玄之摸了摸晏天痕的脑袋,道:“别难过,至少你还有三百金呢,我可是只剩下你的十分之一了。”晏天痕:“…”更想哭了怎么破?晏天痕说:“怎么会这样?"蔺玄之说:“只出不进,再多钱也搁不住花的。晏天痕吸吸鼻子,说:“还能有更糟糕的消息吗?"“有的。”蔺玄之点点头说:“我还欠了钱庄一千万金。”晏天痕彻底愣住了,他怀疑自己现在正在做梦,然而蔺玄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直接从梦中冲了出来一一“每天利息一万金。”蔺玄之道:“而且这个利息,还是苏世叔帮我争取到的优惠利息,若没有苏世叔,每日要出五万金的利息。”晏天痕哀嚎一声,险些昏厥过去,抱头痛哭道:“天啊,巨款啊,杀了我吧。”蔺玄之好声好气安慰道:“没关系,慢慢还,总是能还的起的。他名下的那些产业,每日的进项都非常多,足以支撑还债和基本的运营了,而且,蔺玄之最赚钱的行当,可并非明面上的这些产业。 第499章 晏天痕兴奋地点头,道:“好啊,我要快些学会,快些拿出去换钱,快些帮我大哥还债!”怀玉尊人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忽略蔺玄之的存在感,道:“炼制毒丹其实很简单,等会儿我炼制一遍,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对了,《冥法毒书》之中的那一套最简单的丹诀,你可练熟练了?”晏天痕点点头道:“之前一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都要打上百遍,自然练得滚瓜烂熟,倒着都能打下来了。”怀玉尊人总算是有些满意,道:“这还差不多。”若是让人听到这对师徒的对话,必然要惊得掉了下巴,炼丹一道,行之尤难,哪怕是师父手把手地教徒弟炼丹,大多数时候,徒弟也要至少三五个月才能上手,然而怀玉尊人却说他炼制一遍晏天痕便能学会,而晏天痕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怀玉尊人转身朝着后山走去,道:“这里有一处专门闭关用的密室,你也可以用作炼丹室,此处灵气相较于其他地方,要浓郁不少,且很是安静,适合炼丹。”晏天痕点点头,道:“师父,要是需要灵草,可以从灵草田直接拔吗?"怀玉尊人说:“废话,要不然你还打算下山去买啊?”晏天痕摸摸鼻子,心中有些高兴,说:“可这里的灵草,所属权是玄天宗门,我是担心影响不太好,有人说我中饱私囊。”怀玉尊人占据了这么一大片山头,当然不是白占的,他得每日给玄天宗养灵植。这片灵植说是他的,但也不是他的,毕竟每个月各个峰都会派弟子专程来领取下个月的灵植,且那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若是怀玉尊人到时候拿不出来,这就说不过去了。鉴于以往晏天痕的炸炉经验,晏天痕对于自己的水平,很是担心。也不知道这次得浪费多少灵植。怀玉尊人却是大马横刀地一挥手,道:“你都已经是我徒弟了,还怕担心什么中饱私囊?这些灵植,我高兴的时候养着玩儿,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一把火给烧了,也没人敢找我麻烦。不就是用几根草吗,以为我每个月给他们送那么多成品丹药,都是不要付出点儿什么的吗?”晏天痕愣了一下,道:“师父,你还要给他们送丹药啊?”他以前倒是从来没见到过。怀玉尊人没好气地说:“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我每天在房间里面都做些什么?"晏天痕顿时有种深深的歉意,他一直以为,怀玉尊人就是那种每天散散度日,什么都不做的人,没想到我,他竟然误会了他。罪过罪过。晏天痕好奇问道:“师父,你每个月,要给他们炼制多少丹药啊?”怀玉尊人想了想,道:“十颗左右吧。“啊?这么少?“晏天痕吃惊。“不能只看数量啊,我炼制的丹药,又不能和那种烂大街的货放在一起比较。”怀玉尊人翻了个白眼,道:“我炼制的,大多都是玄级丹药,具体炼制什么,就要看宗门最近需要什么了。”晏天痕“嘶”地倒吸口气,喃喃说道:“玄级丹药啊,师父,你可真够厉害的,每颗拿出去卖,都能至少卖到十万金以上啊!怀玉尊人:“…”为何他家阿痕竟然是个小财迷?一定是遗传了晏重华这混蛋!怀玉尊人一遍暗搓搓吐槽,一边内心得到满足,道:“玄级丹药算什么,为师还能炼制地级丹药呢。”晏天痕吃了一惊,道:“不是说,天极宗钟离丹师,是唯一位能炼制地级丹药的人吗?”“他?还差得远呢。”怀玉尊人不以为意,道:“真正的地级丹药,这整个五洲大陆都见不到一-枚,除非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地级丹药出世的时候,能量不亚于地阶修士飞升所以这整个五洲大陆,都不可能炼成哪怕一颗。”晏天痕满是不解地说道:“可是之前毛毛吞了的那颗钟离丹师炼制的丹药,就是地级丹药啊。“毛毛?”怀玉尊人斜了晏天痕一眼,道:“你是说你养的那只鸟?”晏天痕点点头。怀玉尊人道:“他吞下的,最多只是伪地级丹药罢了。”晏天痕不服气,道:“毛毛还昏迷了好几个月。怀玉尊人理直气壮说:“就是因为丹药是伪地级的,所以才出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后遗症,越是等级高的厉害丹药,性子就越烈,你要是现在吞一颗,马上就会爆体而亡,哪儿来的昏睡不醒的机会?"晏天痕仍然不太服气,因为他家毛毛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只凤凰,吐一口火,就能烧死一片草原的凤凰!大概是晏天痕的表情太直白了,以至于怀玉尊人看了他一眼,便道:“你是想说,你那只鸟与众不同?"晏天痕点头,说:“毛毛比其他鸟都厉害多了。”“得了吧。”怀玉尊人说:“这世,上的鸟,再厉害也比不上凤凰的。即便是凤凰,直接吞了地级丹药,也绝不可能昏睡几个月。”晏天痕:“…”毛毛就是凤凰啊。晏天痕不服,道:“凤凰吞了真正的地级丹药之后,不昏睡几个月,那他还能如何?"“估计会暴躁地到处喷火吧。“怀玉尊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说:“那家伙本身就是个不死火鸟,吞了烈性丹药之后,就更加暴躁了,说不定他一暴躁起来,就把自己给烧了。晏天痕:“…”真凶残。不过,怀玉尊人这么一说,晏天痕倒是开始动摇钟离慎炼制出的那颗丹药,究竟是否为真正的地级丹药了。“师父啊。”晏天痕望着怀玉尊人,叹了口气说:“所以说,你果然是去过九界的。怀玉尊人:“…”擦,一不小心被套路了。怀玉尊人被拆穿了谎言,然而他却绷着脸道:“我去过九界又怎么了?别以为有个去过九界的厉害师父,你就能得意忘形出去炫耀了一一虽然的确值得炫耀吧。”晏天痕:“…” 第501章 那些灵草有些化成了汁液,有些化成了草灰,有些被炼制地重一些,有些被炼制的轻一些。但无差别的,是源源不断汨汨流淌的灵气和阴气。埃,阴气?晏天痕以为自己感受错了,但是从怀玉尊人身上传来的丝丝缕缕的气息,却让他感到又熟悉又陌生。那一定是阴气。晏天痕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小小的激动。他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问,然而却牢记怀玉尊人不让自己在他炼丹过程中插话打断的叮嘱,便勉强按捺下询问的冲动,认真观察着怀玉尊人炼丹的手法和如何引灵入丹。没过多久,怀玉尊人便收了手势,收回异火,手中握着一颗圆溜溜的丹药。晏天痕瞠目结舌:“这就练好了?”怀玉尊人说:“这都已经半个时辰了,才不过炼制一颗黄阶丹药罢了,你还打算炼制多久?”晏天痕接过丹药,仔细瞅了瞅,忍不住倒吸口凉气道:“极品一等极品淬体丹?”怀玉尊人有些嫌弃地说道:“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像是没见过世面是的,不过是颗淬体丹而已,别搞得像是见到了个天级丹。”晏天痕摸摸鼻子,觉得自己的确反应过度了。然而他仍是按捺不住激动,道:“半个时辰啊,师父,你未免也太厉害了,我要是啃了这颗丹药,现在肯定就能到淬体期了。”“少给我把丹药当糖豆嗑。”怀玉尊人凤眸一挑,扫了眼晏天痕,道:“这丹药虽然没什么后遗症,还能百分之百淬体成功,但是你得知道,修炼-道,并非等级越高便越厉害,你若是只不过有个高修为,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只是个漂亮的花架子,等遇上危险的时候,一样得被对方给干掉。”晏天痕叹了口气,不舍的将眼镜从丹药上面移开,道:“师父放心,道理我都懂的,不会随便服用丹药来晋级的。怀玉尊人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懂个屁。”晏天痕:“…”怀玉尊人说:“现在换你了,方才没有丹炉遮挡,我动作又刻意放慢不少,你应当能开始炼丹了。晏天痕:“…”这不是种大白菜啊,他之前根本没有炼制过这种淬体丹啊,这可是要比筑基丹更难炼制的存在,怎么就让他这般一上手就开始炼制了?“师父啊,你不是说,我要成为毒师吗?“晏天痕说。“是啊。”怀玉尊人点点头,道:“但是,难道你不知道,毒师都是从丹师过去的吗?你得先成为一个丹师,才能成为一个毒师。晏天痕:“…”妈呀被耍了!怀玉尊人看着他一脸不高兴,不禁好笑道:“我之前说你只能炼制毒丹,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趁手的丹炉,若是市面。上的那些丹炉,你炼制起来只能用上一次就报废了,我倒是无所谓,但对于你来说么,估计这花销承担不起,但谁能想到,你大哥居然能给你搞来这么一个阴丹炉,这样一来,丹炉与你的属性相和,你就算用它来炼制正常丹药,也不怕再炸炉了。”晏天痕喜忧参半,道:“当真?”怀玉尊人道:“不信的话,你不妨自己试试。”晏天痕早已手痒难耐,端坐好身子,将丹炉放在身前,便开始按照怀玉尊人方才的办法,炼制起淬体丹来。这一炼便是一日一夜。旭日东升,万物苏醒,只听“咣当”两声,一颗丹药横空出世了。晏天痕看着手中圆溜溜色泽亮丽的淬体丹,表情简直一言难尽,十分复杂。“我真是没想到。”晏天痕叹了口气,神色莫名沉重。“怎么?“怀玉尊人随口道。“我竟然是个天才!”晏天痕眼睛亮极了,按捺着激动道:“我竟然一次便可以成丹,还不曾炸炉,就算是我体内的阴火和阴气传入这丹炉之中,也被丹炉直接给化了!啊哈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啊!”所谓负负得正,至阴到了极点,翻转过来便是阳。怀玉尊人看着他几乎得意忘形的小模样,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些自豪感。我幽冥的亲生儿子,果然不光生的像我,而且,天赋也向我一-样惊艳卓绝,不像那个成日只会装逼的晏重华...这缠缠,与其说是毒丹炉,不如说是阴丹炉,蔺玄之在选材的时候,里面的各种材料,都是阴物。然而,晏天痕能利用这丹炉,炼制成丹药,利用的却并非是至阴翻转为至阳的道理,而是因为一-这丹炉之中,最重要的引灵入器、魂火冶炼、锻刻纳灵这几步,吞的全是来自蔺玄之体内的至阳真气。蔺玄之的阳气称得。上是天下无双,他诞生于九界的东极之处,生父乃是每日都可沐浴第一抹朝阳之光九界至阳之气的东皇玄无赦,他又是传说中的济世明星,体内的阳气自然可以轻轻松松压制住这些阴邪之物。又他用了这些阴邪材料,完全符合晏天痕自身的属性,这二者合一,晏天痕用这缠缠炼起丹药来,便得心应手,有如神助,既不用担心属性不和炸炉,又不用担心成丹被人看出阴邪来。怀玉尊人忍不住想道:有个蔺玄之这样的大哥,其实也还不错,至少很多疑难杂症,他炼制个法宝,就能迎头而解,而且最重要的是,蔺玄之十分舍得在晏天痕身上下狠功夫这只宝器,也不知耗费了蔺玄之多少功夫。他炼制完缠缠之后,怕是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可能再炼制其他任何法宝了,他的魂火撑不住,他的身体也吃不消。思及此,怀玉尊人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为他儿子付出的,竟然还比不上蔺玄之这小子多,这让他一个当爹的,想想就觉得有些羞愧,心里面相当不是滋味儿。“阿痕啊。”怀玉尊人想了想,语重心长道:“你大哥给你炼制缠缠,你是不是很感动啊?”“当然了。”晏天痕抱着缠缠,点了点脑袋。怀玉尊人轻咳一声,道:“我若是想--”“你什么都别想!“晏天痕抱着缠缠跳了起来,警惕地退了几步看着怀玉尊人,道:“这是我大哥专门给我炼制的,说什么我都不要给你额,这是我的,我的!” 第503章 以是如意坊在五洲大陆的地位,隐隐有种超然卓绝的意思,如意坊背后的靠山,大多数都是那些如意坊中人自己的靠山,如意坊对坊中人的调教极为苛刻,又精挑细选,丑的不要,笨的不要,没特色的不要,进来之后,又有专门的妈妈从头到尾从里而外的调教....如意坊开张三十年,从无人知晓这背后的主子究竟是什么人,但这么个地方,却是无人敢招惹。起初是因为如意坊刚开张不久,里面一位炉鼎小倌便被一个世家公子哥欺负了去,随后那公子哥被-位大能给搞成了废人,失去了继承人的位置,而那一家找上如意坊想要讨说法,却又碍于颜面,还震慑于如意坊深不可测的势力,便只得忍气吞声,咽下了这口气,最终不了了之了。这件事之后,便鲜少有人胆敢再刻意找如意坊的麻烦了,如意坊的名声,也一传十十传百,响彻五洲。如意坊的后台,也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对象,但是至今,仍是无人知晓那后台究竟是什么人。蔺玄之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青竹却是一清二楚。当青竹将如意坊这些年的账本交给蔺玄之的时候,蔺玄之整个人都沉默了良久。一方面,他惊讶于蔺湛的野心和如此巨大的能量,另一方面,他开始反思自己,上辈子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让青竹看不上眼,以至于直到最后,青竹别说将这些私产告知于他,就连本人,他都再没见过一面。沉默过后,他坦然地将如意坊从青竹手中接了过来。如意坊一共有十二分楼,而这十二分楼之下,又有不知多少明面。上看和如意坊毫无瓜葛但实际上却是如意坊联络点的分舵,经过三十来年的运作,已经形成了一套不需要蔺湛坐镇就能够独立运转的完整体系。如意坊藏的太过隐秘,以至于流梦尘对付蔺湛的时候,也并未对如意坊开刀。蔺玄之并不清楚蔺湛的这些做生意的经验和驭下手段究竟是哪儿学来的,不过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蔺玄之对如意坊并不了解,所以他短期内也并不打算对如意坊进行变动切保持原状便可。不过,如意坊的决策人中,蔺玄之是必然要安插进去自己的势力的。蔺雨凡便是他选定的那个人。如意楼的主楼,位处于五洲核心地带的中洲,但距离天极城尚有一段距离,楼主是一位总是以轻纱掩面雌雄莫辩的美人。蔺玄之看着胸口起伏不定的蔺雨凡,道:“我这里有如意楼的一些资料,我将那十二主楼的负责人大致情况记在其中,各个分舵联络点也都标注在地图之上,你这些日子有时间便看一下,两个月后的今天,便是十二主楼楼主前来见我的日子,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见一见他们。”蔺雨凡有些消化困难,他艰难地动了动喉咙,眼神复杂地望着蔺玄之,道:“少主,如今如意楼乃是你的私产?”蔺玄之点点头,道:“是啊。”一夜暴富的感觉,大抵如此。蔺雨凡有些羡慕地说道:“如意坊中,网罗了五洲各色美人,不知道少主是否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打算。蔺玄之轻描淡写道:“兔子不食窝边草。蔺雨凡道:“你确定你有资格说这种话?“蔺玄之:“…”阿痕是特例。蔺雨凡笑了笑,道:“有点儿意思,恐怕二叔留下来的这么个如意坊,要比整个蔺家的家产加起来都要多得多吧。“等你看了账本,自然就清楚了。”蔺玄之道。蔺雨凡叹了口气,说:“我怕是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蔺玄之淡淡一笑,道:“此事除你之外,同辈之中我并未告知任何人,我爹在用人的时候,整个蔺家他也只用了青竹一人。”蔺雨凡眯了眯眼睛,道:“少主,你告诉我这么大个秘密,怕是不会这般轻易就相信我吧?”蔺玄之道:“你若是愿意接手这-部分产业,便要与我订立主仆契约。”蔺雨凡眸子微微一沉,道:“若我不愿意呢?难道少主要斩草除根,杀之后快?”“你想多了。”蔺玄之淡道:“我从不强人所难,你若真不愿意,我洗了你今日的记忆,放你走便是了,毕竟你也是我蔺家主脉,我不至于这点心胸都没有。蔺雨凡靠在椅子上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杀人之后还要毁尸灭迹,太麻烦了。”“这倒也是。”蔺玄之道:“多谢提醒。”蔺雨凡:“…”说实在的,蔺雨凡可以算是相当看得起蔺玄之了,若是没有蔺玄之重新崛起,又刚巧很是看好他,蔺雨凡已经做好了脱离蔺家出去单干的打算了。不过,独自一人从头开始单打独斗,哪里有背靠大树好乘凉来的轻易?蔺雨凡脑子通透明白得很,否则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对蔺玄之主动示好了。蔺雨凡与蔺玄之订立了并不平等的主仆契约,他心中虽然有些轻微的不爽,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毕竟这等契约,只是名字上叫起来不太好听罢了,实际上,只要他不动背叛蔺玄之的心思,这契约就相当于不复存在,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蔺玄之将有关如意坊的资料悉数递给了蔺雨凡,蔺雨凡一看,足足有厚厚一摞,他的心情便禁不住更加澎湃了。蔺雨凡当即决定先行回去看一看,很快便对蔺玄之告辞了。蔺雨凡走后,凤惊羽从窗口飞了过来,落在了蔺玄之的肩膀上。凤惊羽说:“你挑选的这个女人,倒是和本王见过的其他女人,有些不太一样。”“毕竟是我看中的人,怎可能是凡夫俗子。”蔺玄之淡淡说了一句,并未多做解释,道:“你觉得他如何?”凤惊羽摇摇头道:“不好说。毕竟你这情报网,是靠这种皮肉生意撑起来的,他看起来那么冷傲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舍得放下身段,去伺候人。”蔺玄之道:“我并未打算让他去伺候人。”凤惊羽嗤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句话你该不会没听说过吧?你既想培养他当十二楼的大总管,总要让那十二楼的楼主信服的,可她一个如此年轻又毫无根基的女人,那十二楼的主管,凭什么要听他的话?而且,蔺雨凡不亲自去如意坊中感受体验一下,又怎可能真正跳出如意坊如今的问题,并加以改善?”蔺玄之轻描淡写道:“人有人路,蛇行蛇道,我相信蔺雨凡就算不亲自去伺候人,也能找到在如意坊的立足点,放心吧,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凤惊羽闻言,只是对蔺玄之这般“单纯无知”的想法感到不屑。不过,既然蔺玄之坚持用蔺雨凡,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他凤惊羽而言,没有人类能在探听请报上,比得过他们羽族,所以他的本事,哪怕蔺雨凡只能学一星半点,也算是他完成任务了。.........蔺雨凡走在街上,怀里揣着厚厚一摞的账本和资料。刚巧不巧,正在街。上买法宝和丹药的杜奇英见到了蔺雨凡。杜奇英走了过来,道:“雨凡师妹,你这是下山来做什么?”蔺雨凡如今已经被断剑峰收为了内门弟子,蔺雨凡由于为人清冷,相貌脱俗,在一群女弟子中鹤立鸡群,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且生出征服欲望,所以才不过入门一个月,蔺雨凡就被不少师兄给搭讪了。杜奇英是其中一个。第335章 不给面子杜奇英倒是没沉剑峰其他和蔺雨凡搭讪的男修那般肤浅,他主动接近蔺雨凡,更是因为蔺雨凡和蔺玄之之间的关系--蔺玄之对这位族中长姐,可是相当看重。蔺雨凡见到有人挡路,冷淡地扫了杜奇英一眼,道:“杜师兄,有何贵干?”“... 杜奇英碰了个软钉子,有些尴尬,但仍是强撑起门面,道:“出门在外,遇到同门师妹,我上前来问候一声。” 第505章 蔺雨柔抬起头,瞪着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蔺雨凡,咬牙说道:“蔺雨凡,你该不会是嫉妒我有人喜欢吧?你这种总是阴阳怪气的古怪性子,合该没人喜欢,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的装好意!”蔺雨凡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蔺雨柔,道:“我对你可没什么好意,只是一你若是敢背后做什么手脚,我不对付你,少主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蔺雨凡错过蔺雨柔便朝着前方走去。蔺雨柔恨恨地跺脚,脸上表情十分狰狞,看起来恨不得要将蔺雨凡给啃了。............杜奇英气冲冲地朝着宗门走去,什么买东西的心思都没有了。童乐心里面也满是郁闷,他最近好不容易哄得杜奇英高兴,杜奇英便答应今日带他来将一支早就看中了的锻刻笔给买下来,没想到,刚给蔺雨柔买完她想要的东西之后,出门就遇上了蔺雨凡。看杜奇英这样子,今天肯定是没有心情再继续逛街了,童乐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没眼色地说杜奇英不想听的话,只得默默地跟在杜奇英身后,一起返回宗门。出来的这一趟,对于童乐而言,可是一无所获,他对蔺雨凡和蔺雨柔这两个蔺家姐妹,可谓是很有意见了。回到房间,杜奇英狠狠地把门摔上。童乐走了过来,道:“和那种人生气做什么?蔺雨凡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小玩意儿罢了。”杜奇英气得要死,道:“你懂什么,你以为今日,蔺雨凡代表的便只是她自己吗?蔺雨凡乃是蔺玄之动用名额,直接送到宗门内门的,她应当是蔺玄之的人,她竟然敢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我,妈的.... 必然是蔺玄之在背后示意。”童乐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想了想,道:“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你说,蔺雨凡今天下山,到底是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情去了?”杜奇英将怒火压抑了一些,道:“我怎会知道?每个月每个弟子都有三次下山机会,可做的事情,多了去了。”童乐说道:“最近,蔺玄之可是风头大盛啊。”杜奇英面色不悦,沉着眸子道:“他一贯会出风头,他晋升修为等级,早不挑晚不挑,偏偏要挑宗1 三年一度开门考核新弟子的时候,还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谁知道那动静,是不是他故意利用什么手段,搞出来的。童乐点点头,迎合着杜奇英的话说:“是啊,那劫雷盘旋了一个月都没劈下来,而且,他不到玄阶,怎会引来雷劫?这必然是搞了什么鬼,让那些个新来的不懂事儿的弟子,都对沉剑峰刮目相看。”提起这个,杜奇英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托蔺玄之的福,不少接受考核的弟子,都看到了那一幕,并纷纷打算进入沉剑峰修行,这就导致今年断剑峰收到的弟子,虽称不上是歪瓜裂枣,但也绝对没什么拔尖儿的人才。尤其是简云曦和流照月这两个隐世家族弟子,听说居然一点面子都不要的跟着蔺玄之当小厮去了。第336章 引雷法器当然,传闻有待考究真假,但简、流二人,此时人在沉剑峰倒是铁板上订钉实打实的事情。这无疑让断剑峰很没面子,一道真人很是不满,还迁怒地说了杜奇英几句,又将杜奇英拿来和蔺玄之作比较,还叹息了几句悔不该当初,搞得杜奇英更是怨恨蔺玄之了。杜奇英此时越想越觉得蔺玄之做了手脚,他禁不住狐疑问道:“可是,这劫雷该用什么法子伪造?”童乐极为自信地说道:“只要有特殊的引雷法器,自然就能伪造出来了,这倒也没什么困难的。只是这法器不好寻找,我也不曾见过,不过,沉剑峰的揽月尊人神神道道的,他手上有这种法宝,我可是一点都不意外。”杜奇英动了心思,既然蔺玄之能够伪造这种天象,那么他也可以,杜奇英虚荣心作祟,处处都要和蔺玄之比一比,如今蔺玄之在玄天宗的呼声水涨船高,杜奇英见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若是他也能制造这种天地异.....思及此,杜奇英眯了眯眼睛道:“这种引来雷霆的法器,你可能找到?”童乐眼皮子动了动,道:“这东西,怕是不好找。”杜奇英阴着脸说:“不好找也得给我找,他蔺玄之能搞到手,我为何就得不到?”在他心里,已经彻底认为蔺玄之引来的天象,根本就是他作弊搞出来的了。童乐有些无奈,说:“其实,引来这种天象,也没什么必要...”“怎么可能没必要?”杜奇英拧着眉毛,粗声粗气说道:“你没看见,那些弟子都是如何当着我的面捧着蔺玄之的,他们本就认为我这个少峰主之位,是从蔺玄之手中夺过来的,恨不得成日看我笑话,妈的!”童乐被杜奇英的狰狞表情给吓了一跳,他一边心道杜奇英对付蔺玄之,大概已经走火入魔了,一边连连点头,道:“我帮你打听一下,我想我师父应当会了解的。杜奇英深吸口气,耐着性子看着童乐道:“乐乐,我如今处境困难,若是三年后天极宗的内推,我被蔺玄之给顶了下来,那我的脸面,就全部丢光了!”童乐微微皱眉,道:“不是有风声说,天极宗的内推,允许天字级宗门直接输出少峰主的吗?”杜奇英眸子沉了沉,道:“虽然有这样的风声传出,但是尚未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不可掉以轻心。蔺玄之此人素来会装模作样,揽月尊人的那些峰门弟子,一个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他到时候会想方设法给蔺玄之弄来一个名额。”童乐也动了心思。天极宗的内推名额极为珍贵,十年只有五个,一般情况下,千锤峰留下一个,百炼峰留下一个,其他三峰各有一个,都是通过宗门内比选出来的。天极宗那边要求甚高,口径-致,根本不会多给名额,若是蔺玄之再多占一个,那便说明其他人就少了一个。而蔺玄之占据的那个名额,很有可能会是千锤峰的,因为蔺玄之同时还是个得到不少人认可的炼器师。童乐想到这里,冷不防地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之前怎会没有一丝-毫的危机意识,只想着他已经成为千锤峰的少峰主,便能高枕无忧,那个内推名额,必然是自己的呢”若名额真的给了蔺玄之,那丢人的可不是杜奇英,而是他啊!不行,这三年之内,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蔺玄之给彻底的压制下去,废了最好!童乐和杜奇英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便开始各自想方设法地给蔺玄之添麻烦了。杜奇英看童乐似乎想通了,便淡然地说道:“还有那止戈剑,你可有什么炼制的想法?”童乐眼眸微微眯起,道:“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将止戈剑蕴养出的些许剑灵给封印起来的法子,只是需要几样法器,待到我将这些法器找全,便彻底封了这止戈剑。”杜奇英满意地点点头,道:“速度再快一些,否则,若是让蔺玄之缓过神来,怕是要节外生枝。”童乐点点头,道:“放心吧,只要不让其他人知道止戈剑在我们手中,他蔺玄之就算再心痒难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明抢。”杜奇英冷哼一声,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蔺玄之处理完山下的事情,给青竹交代了几句,便直接回了玄天宗,他来到断剑峰顶的迷雾林外,拿出晏天痕从怀玉尊人手中得到的一颗能够在迷雾幻境之中行走自如的破幻珠,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怀玉尊人的地盘上。 第507章 怀玉尊人看着晏天痕比之前更加瘦了一些的小脸儿,禁不住有些心疼又好气,道:“你一出来,就想着找你大哥,你大哥可不见得有你这般上心!他之前虽然来过一次,但见你一直修炼,不曾出来,便觉得等得不耐烦,人就走了,哪里像你那般认真,一等就是一个月。晏天痕虽然因没有第-眼见到许久不见的蔺玄之,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仍是对于怀玉尊人的话不以为意。晏天痕道:“大哥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去做了,他才不是等得不耐烦。再说,我又没什么危险,哪里用得着他一直在外面等来等去。”怀玉尊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就是处处维护他。”晏天痕笑笑说道:“我是实话实说,而且,我维护我大哥,这不是应该的嘛?!怀玉尊人:“…”怀玉尊人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蔺玄之这小子,便问道:“闭关这两个月,你感觉如何?”晏天痕愣了一下,叫道:“我就说大哥怎么不等我出来就走了,原来我竟然闭关了两个月,而不是十天!”怀玉尊人:“…”擦,怎么又扯到“了蔺玄之身上?气煞我也!晏天痕幽怨地看着怀玉尊人,满是控诉地说:“师父你骗我,你明明说,十天就能出来的。”怀玉尊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我骗你怎么着?谁让你自己这么好骗的,难不成还怪我咯?”晏天痕:“…”不过,晏天痕虽然忧伤蛋疼了一会儿,但是他很快就又开心起来,因为怀玉尊人虽然总是坑爹,但炼丹却是实打实的好,而且他舍得将他炼丹的秘诀和法子,传授给晏天痕,这对于一个丹师而言,可是比什么都重要。晏天痕的进步速度堪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他这闭关的两个月里,光是淬体丹就炼制了十五颗,虽然这些淬体丹中,有十颗都是,上品,然而对于修仙之人而言,能够买到一颗上品,足以是让他们欣喜若狂了。淬体丹大多是丹师盟会把控的,每年市面上不会有太多流通,和其他厉害丹药一样,绝大多数的淬体丹都会进入大世家和宗门之手,因为丹师盟会的那些炼丹师,绝大部分背后都有宗门世家的势力支持,但也有极少数的一部分,属于野生的炼丹师,俗称散修。晏天痕炼制了这么多颗淬体丹,便打算马上拿下山去卖了,好换成钱,替蔺玄之还债。不过在那之前,晏天痕要去折剑锋,寻一趟段宇阳。..........沉剑峰。段宇阳在晏天痕上山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消息,他便直接来半山腰等晏天痕到来。晏天痕吭哧吭哧地爬上山,一见到段宇阳,便咧开嘴笑了,说:“宇阳哥哥,我来给你送点东西。”段宇阳挑挑眉,说:“你自己过来的?”晏天痕点点头,说:“是啊,我大哥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这段时间都没见到到他。”“之前你大哥来过这边几次,说是你在闭关炼丹,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你,看样子,你现在是炼成了。”段宇阳笑眯眯地带着晏天痕上山去。晏天痕兴奋地走路都在跳,说:“宇阳哥哥,我现在可厉害了,一口气炼了十五颗淬体丹,而且有足足五颗都是极品丹药,而且还没有炸炉!不,应该说,最重要的是没有炸炉!”段宇阳一惊,十五颗淬体丹,且还有五颗极品,这未免太惊世骇俗了,要知道,极品丹药修炼难度非常大,炼丹者非得丹火无比精粹、精神力高度集中、炼丹手法炉火纯青才能炼成。有多少丹师,终其一生都练不成哪怕一颗极品丹药。看来晏天痕,果然在炼丹一道上颇有天赋,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的路途,就要好走多了。段宇阳也禁不住替晏天痕高兴,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阿痕是最厉害的。”段宇阳心中难免羡慕不已,他的身体毒素沉积,虽然误打误撞地让他拥有了孕子能力,然而他却在修炼-道上,再也难有什么突破,其实,他在很小的时候,天资也尤为斐然,若没有苏玉莲这么个专干坏事的恶毒夫人,他如今,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了。段宇阳也不知是因为怀孕所以情绪多变,还是因为得到了之后也没什么真实感,所以近日来总是思虑不少,止不住担心万一他百年之后作古入士,元天问又该如何伤心难过。思及此,他便脸色有些暗淡。晏天痕似乎也有所察觉,他对着段宇阳眨眨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宇阳哥哥,你别担心,我在炼制丹药的时候,还顺便练了一颗筑基丹,也是极品,你吃了之后,就能成功筑基了!”段宇阳一愣,禁不住心中一暖,揉了揉晏天痕的脑袋,道:“阿痕真乖,不过这筑基丹,我恐怕是用不上了。”晏天痕道:“为什么啊?”段宇阳笑了笑,有些苦涩,道:“筑基丹对丹田气海的改造非常大,气息太过强盛,若是我现在服用了,肚子中的这个小东西,怕是就保不住了。”晏天痕皱起了小脸,说:“那就等他生出来之后再说,好不好?”段宇阳自然是连连答应。晏天痕又重新高兴起来,拉着段宇阳的手说:“宇阳哥哥,我这才来看你,除了要给你几颗丹药之外,还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段宇阳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晏天痕笑了笑,说:“我炼制的那些丹药,想要放到宇阳哥哥家的拍卖场中进行拍卖,你看如何?”段宇阳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原来是这等好事,你的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拍卖,一来能让你赚个满钵,二来也能让段家的拍卖场名声更旺,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晏天痕一拍巴掌道:“太好了,宇阳哥哥觉得何时拍卖比较好?”段宇阳说:“当然是越早越好,你不妨将东西直接交给我,改日我直接让天问哥拿到玄城的段氏拍卖场去,卖过之后再让他将钱给你送去。”这么一来,晏天痕就什么心都不用操了,全权交给元天问去处理就够了。晏天痕乐得自在,道:“这感情好啊,还是宇阳哥哥懂我。”段宇阳得意地说:“那必然的,若是按照话本里面的说法,我和你才应该在一起。”“你要和谁在一起?”元天问适时走了过来,眉毛挑了起来,一副要捉奸的表情。 第509章 蔺玄之已经很久都不曾听人提起过这个少年了,不过倒不至于忘了这是谁。在断剑峰的时候,蔺玄之排行第四,下面只有一位师弟,那便是荆罗。说起荆罗,这和蔺玄之还有些渊源一或者说,不只是一些。断剑峰-向的风格便是不收世家之外的弟子,荆罗倒是个例外,因为他是蔺玄之在外出历练的途中顺手捡过来的。蔺玄之第一次见到荆罗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死去,身受重伤不说,体内还中了剧毒,若非荆罗福大命大,遇上了方外修士,怕是连白骨都已经成了灰烬。蔺玄之带着他回到玄天宗,手把手地教他拿剑练剑使剑,对荆罗的照顾可谓是淋漓尽致,那时候荆罗年纪还小,长得雨雪可爱,成日就迈着两条小短腿眼吧嗒吧嗒地跑着跟在蔺玄之屁股后面,像是他身,上长得小尾巴似的。断剑峰。上还有人因为这个笑话过蔺玄之,说他出去一趟,便拐了一个小小的童养媳。要说起来,蔺玄之对荆罗有些同情,也有些怜惜,又因为这孩子是他一手救下来又一手养大的,算是他半个弟弟半个徒弟,所以他对荆罗,总是有一份放纵和关怀在其中以前蔺玄之也觉得这个玉雪可爱的少年,是一只温顺无害的小白兔子,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从头到尾都不曾看清楚这个少年。上辈子,蔺玄之知道荆罗一直都在寻找他,只是他对这个少年,已经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便从头到尾避而不见,后来他死了,荆罗那时候已经不再叫这个名字了,而是成为一个一怒便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人上人。最后一次见到荆罗,便是他死于非命之后。荆罗为了凝他的魂魄,一夕之间,一头青丝尽飞雪,蔺玄之这才撑得到白逸尘带着魂盘赶来,给了他一线生机。不过,从那之后,他与荆罗之间的因果线,便已经断了。蔺玄之从回忆之中抽身出来,来到他的摘星阁,便看到已经被简云曦给邀入别院之中的北弑天和荆罗。见到蔺玄之,简云曦道:“他们两人身上有拜帖,展师兄便让我先招待他们。”蔺玄之点点头,道:“流照月呢?”简云曦面无表情,道:“去猎艳了。”蔺玄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简云曦暗中黑了流照月一把,便心满意足地走去后面练剑了,这些日子,他发现跟着蔺玄之当小厮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每日都能见到蔺玄之练剑,并且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剑法造诣竟是隐隐有了突破瓶颈的意思。倒是流照月心思早就不在这里,若不是流家长老下了死令,让他必须来玄天宗历练,他恐怕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流照月从小就是家中小霸王,上面有兄长当眼珠子宠着,做什么都没人敢管,反而还会给他擦屁股,所以流小少爷对万丈红尘可谓是极为眷恋,根本忍受不了山上这等枯燥的生活。才不过几日,他的心性便暴露个彻彻底底。蔺玄之知道以后,也并不管他,完全放任自由。毕竟这不是他的徒弟,他也没什么责任来教导他。而且,端看流梦尘对流照月放任自流的态度也能明白,这便是大世家族对待族中受宠的嫡子惯用的态度--反正家大业大,上面又有个能干顶事儿的嫡亲兄长,所以对弟弟的要求便低得令人发指,幺弟活得潇洒自在便可,万事都有兄长顶着。蔺玄之原本也是打算这么对待晏天痕的,然而事与愿违,晏天痕的身份,注定他没这个资本。“三师弟。”北弑天看到蔺玄之,一向严肃的脸上有了几分松动。”蔺玄之淡淡笑道:“早就想去看看师兄,只是近日诸事繁忙,一时间倒是耽搁了。”说话的时候,蔺玄之的视线扫过了站在北弑天身旁,手中捏这个茶杯显然一脸惴惴不安的荆罗。对荆罗的记忆,还是停留在。上辈子最后的时候。那时候荆罗已经爬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印象中还圆润稚嫩的小脸,已经变得棱角分明,爱笑的脸上也布满了让人望而生畏的肃然和冷寂,有种生人莫进的高位者气势。只是荆罗在得知他死了之后,却伏案痛哭,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蔺玄之再见到这个脸色有几分苍白的少年,禁不住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同时又无比清楚地感受到--他当真回到了曾经。北苍漠看了看荆罗,道:“得知我要来看望你,荆罗一定要跟着我过来,你们之间,应当有不少话要说吧。”蔺玄之并不做声。荆罗脸色苍白,几乎站不稳脚似的用一只手紧紧攥着北苍漠的袖子,他小声嘤咛道:“师兄,我来看看你。”蔺玄之眸色冷了下来,道:“来看我是否还活着?”荆罗呼吸有些不畅,望着蔺玄之那双他看不透彻的眼眸,道:“师兄,我对不起你。”蔺玄之淡淡说道:“你的确做了些对不起我的事情,只是我现在无心与你计较这些。”北苍漠微微一愣,面容上露出了些许错愕之意,饶是他再怎么迟钝,此时也看出了这两人之间有些古怪,联想蔺玄之在离开重伤离开玄天宗之前,还对荆罗温柔和善的态度,这让他禁不住开始联想云栖小洞天之事。北苍漠沉了脸,拧着眉头对着荆罗问道:“玄之重伤,竟然与你有关?”荆罗慌张失措,但是在被拆穿之后,他很快定了定神,强忍住泪水说道:“是我一时间想岔了,险些害死了师兄,我早就已经知道错了,师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蔺玄之望着荆罗,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点无可厚非,只是我有些好奇,杜奇英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荆罗豆大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他哭腔浓重地说道:“我没有拿他的好处,我偷听到了他们算计你的谈话,被人发现了,他们给我身上下了蛊,威胁我说若是告诉你,便让蛊虫一口一口咬死我,我怕死,就没敢告诉师兄.... 呜呜呜,我好后悔,我对不起你...”北苍漠面色阴沉的能够掐出墨水来,他一把甩开荆罗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脑子是不是不好用了?怎能犯这种傻事?杜奇英设计暗害同门,你竟是当做不知道!玄之平日如何对你,难不成你看不出来吗?”荆罗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看起来很是可怜。蔺玄之却没什么恻隐之心,只是说道:“看来在你眼中,我的可信度,到底比不上一句威胁之言。”荆罗说了不知多少句“我错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北苍漠先是愤怒生气,后来又被他哭得头疼欲裂,便一抬手直接将荆罗给劈晕过去完事儿。“我不知道他也参与其中。”北苍漠将荆罗放在旁边的榻上,满是歉意地对蔺玄之道:“之前你离开宗门,荆罗便魂不守舍的,还屡次三番地要下山去找你,只是被师父给关在了后山闭关,两年才被放出来,我以为云栖小洞天的事情,不管他的事。”蔺玄之自然知道北苍漠绝非故意为之,他见到荆罗,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触动,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蔺玄之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道:“他也并未做太过对不住我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未曾提前将杜奇英的计划告知于我,并在关键时候作壁上观,并未与我一一同送死罢了。” 第511章 北苍漠摇了摇头,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这话还是万倚彤告诉我的,不过我在九界的时候,倒是从来没听过揽月尊人的名讳,想来极有可能是化名。”北弑天的事情,提起来便让人心塞头疼,不过心塞头疼的事情,也不只是这一件。北苍漠今日来找蔺玄之,也有别的事情要说。“最近,你家那位妹子蔺雨柔,和杜奇英走得很近,断剑峰内流言蜚语传了不少,你且注意一下。”北苍漠说道。蔺玄之之前倒是也听蔺雨凡提起过只言片语,因此他并不甚在意地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也已经让人敲打提点过蔺雨柔,但是她若是不听劝,我也没什么办法。”北苍漠眯了眯眼睛,道:“你便这样放任自流?杜奇英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还是同门师姐,虽然如今师姐出外历练,不曾知道峰门内的事情,但纸里包不住火,师姐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她会闹得人尽皆知。”“这与我又有何关系?“蔺玄之堪称冷酷无情,道:“我与蔺雨柔的关系,与你和北弑天的关系并不可相提并论,我只需要保证蔺雨柔不出卖我蔺家家底便足够了,至于其他该提点的自会有人提点,至于听或者不听,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北苍漠想了想道:“说的也对。”北苍漠下手挺狠的,一手刀劈下去,搞得荆罗直到他离开的时候都没有醒过来,最终还是北苍漠将人给扛走的。对于蔺玄之而言,他不想与荆罗计较什么,但也不打算再与他有更多接触了,虽说荆罗曾经亏欠他因果,但上辈子最后,荆罗已经用全身修为偿还过了。已经隔了千年之久,蔺玄之早就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若非深仇大恨,他也并不想计较这些。北苍漠走了没多久,晏天痕便跑过来了。“大哥。”晏天痕叫了蔺玄之一声,扑到了他的怀中道:“我方才上山的时候,遇上你以前的那个师兄了,他背。上还背着我没见过的人。”蔺玄之道:“你没见过的那个人,是我以前的一位师弟。”晏天痕眨眨眼,道:“他怎么像是被人打晕过去了啊?”蔺玄之淡定道:“北师兄脾气不好,那小子一不小心招惹了他。”“啊,原来如此。”晏天痕心有余悸道:“没想到,姓北的都不好招惹啊。”蔺玄之:“…”“对了大哥,我炼成了好多淬体丹,虽然耗费的时间长了一些,但总算是有所收获。”晏天痕眼睛亮亮的,一副自得的模样。段宇阳和元天问说的果然没错,晏天痕稍微有点小小的成就,就会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到蔺玄之面前炫耀。蔺玄之笑了笑,道:“我家阿痕真是厉害,那些丹药即便放眼整个宗门,都没几个能炼成的,你若是愿意去百炼峰,必然能够得到重视。”晏天痕得到蔺玄之的认可,自然满心雀跃,不过他倒是没想过离开断剑峰。“我师父虽然看起来挺不靠谱的,但是他炼丹的水平,却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而且,师父还对我的修炼很是上心,丝毫不藏着掖着,不怕我超过他。”晏天痕觉得自己很是幸运,“若是换个人,也很难这么对我。”蔺玄之轻微颔首,道:“说的也是。”晏天痕想了想,说道:“大哥,你觉得我将阿骨带。上山如何?”晏天痕想要练习御尸术,前提必然要有尸体可练,陵赤骨是他炼制的第一个尸傀,还与他订立了契约,操控起来自然是最为方便顺手的,只是这种御尸术轻易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很容易生出事端来。蔺玄之斟酌了片刻,道:“不妨先练着阴焰掌和万古天魔舞,御尸术可以等到我将阿骨偷偷带上山来再说。”晏天痕眼睛一亮,道:“偷偷带上山?”蔺玄之道:“别忘了,我的识海之中,有一方能够当芥子空间的魂盘,我将阿骨带上山后,便将他放在狩猎的那处峰上,这样你每日狩猎之时,便能够趁机练习御尸术了”晏天痕觉得这可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不过,他对芥子空间更感兴趣,禁不住说道:“大哥,你以前说让我进入空间看看,我现在能去瞅瞅吗?”蔺玄之点点头,道:“求之不得。”芥子空间,便是这世界上一粒微不可见的芥子,虽然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有时时存在。虽说魂盘如今在蔺玄之的识海之中,可它实际上是在另一个独立的空间体系里面,可以说与蔺玄之的身体毫无瓜葛,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蔺玄之施了个法诀,眉心之间一道法印若隐若现,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混盘,在光影之中便出现在了蔺玄之的手心之上。魂盘有八个棱角,中间有两处圆孔,意味着天圆地方,上面雕刻的梵文不知几何,细细看去,竟能看到被无限缩小的山川河流,日月晨星,宛若一幅瑰丽的山河画卷。然而这只是魂盘的形,而非神。魂盘的神只有一样,那便是久居魂盘之中的那缕魂魄。蔺玄之并不知道魂魄名为什么,那魂魄便让他直接喊他魂盘。晏天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魂盘看着,还想要伸手去摸上一摸,但是这散发着淡淡荧光在蔺玄之手心上空不停慢速旋转的魂盘,却有种冰冷而居然于千里之外的气魄。晏天痕摸了魂盘一把,被突然放出来的一股电流给吓了一跳。“大哥,这是什么?”晏天痕惊到。蔺玄之知道这是魂盘在捉弄晏天痕,便眯了眯眼睛,道:“直接进去看看。说完,蔺玄之拉过晏天痕的一只手,一个意念流转,两人再睁开眼睛时,便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空间之中。屋子里面,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魂盘,也消失了踪影,哪怕有人进来,也必然什么都看不到。这还是晏天痕第一次见到魂盘里面的模样。这处似乎不大,却又似乎很大。天空是碧蓝色的,无比晴朗通透,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晶,但是地面。上看起来便有些不能入眼了,处处都是杂草,长得足有一个人高,要不是蔺玄之抱着他悬浮在剑上,晏天痕估计自己刚一进来,就被杂草淹没了。第340章 吞草虫子蔺玄之道:“这里面有早晚变化,如今是早晨,若是等过一会儿再来,便能看到显现出来的月亮了。只是这里面的时间,却是过的要比外面快得多的,里面一年,外面怕是才只不过一日而已,若是阿痕把灵植放进来种,必然能够收获颇多。“当真如此?”晏天痕眼睛亮了。蔺玄之笑了笑,点头说道:“芥子空间的时间变换,和外界本就多有不同。”晏天痕仿佛已经看到了通过种植灵草发家致富的美好未来。“这感情好啊!“晏天痕兴奋道:“不过,咱们得先把里面的草给拔个干净吧。蔺玄之笑道:“这里面的草,可不容易拔,得靠专门的吞草虫。” 第513章 之后,蔺玄之仍是原价销售,永泰居客流迅速回流,铺子里面的东西被大主顾哄抢一空,石永泰原本还沾沾自喜,几日之后却又收到消息,说是两仪斋里面的灵草,竟是也将价格降低了一些。石永泰立刻再降低价格销售。那边两仪斋故意和石永泰作对,也采用了低价销售的方式。第341章 雇佣杀手就这样你来我往不过半月,石永泰蓦然发现,永泰居竟然一直都在大量亏本,就连库存的灵草也几乎都被消耗一空。然而此时已经晚了。两仪斋过了最初的半个月开张迎客打折期,灵草的价格恢复正常,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那么多灵草,竟然仍是能够供应得上,而永泰居这边情况就有些糟糕了,非但亏空了不少,石永泰还被商会的长老请过去喝茶。理由很简单,人家蔺玄之是因为商铺新开张,所以便要打折揽客,你石永泰却又是来瞎掺和什么劲儿?你这行为,岂不是在扰乱玄城正常的灵草价格秩序?石永泰是有理说不清直说蔺玄之特意卖与他一样的灵草,显然是在针对他,然而被蔺玄之用法宝给打点的舒舒服服、又被苏墨和元家提前打了招呼的商会长老们,又怎会站在石永泰这边替他说话?这些长老非但不以为意,还有些人对着石永泰冷嘲热讽,说让他好生想想这永泰居究竟是怎么发家起步的,便知道蔺玄之的行为已经算是仁慈了。石永泰受了一通嘲讽,几乎气得吐血,恨恨的离开了商会,不再自取其辱。他想要去找其他几家灵草铺子,一起联合起来排挤蔺玄之,却没想到,除他之外,别的灵草铺子竟然没怎么受到两仪斋疯狂打折的波及,原因无他,无非是两仪斋的那些灵草,竟然出了几样和那些铺子重合的品种之外,其余的居然几乎全部完美避开!所以那些灵草铺子,根本就没有受到波及。这怎么可能!?石永泰不信邪地又去了其他家的灵草铺子,忽然发现他的永泰居和其他铺子卖的灵草竟是都不一样!不得不说,这世,上的灵草种类繁多,何止数千数万,除了最常见最基本的那些种类,每家灵草铺子的镇店灵草,绝大多数都并不一样,只是石永泰以前跟着蔺湛做事的时候,灵草都是蔺湛直接弄过来的,他也只认得那么几样。之后他出来单干,灵草又是两位后土长老弄过来的,石永泰自己并没有货源,别人给他什么,他便要接受什么。而两位后土长老给他弄过来的灵草,品种和成色竟是和蔺湛弄得没什么区别。蔺玄之搞清了这一点之后,便止不住乐了起来。原来,蔺湛搞出来的那些灵草,绝大多数都和蔺家自己的灵草田种植的灵草相符,大概是他以前便想到了他自己的灵田被黑的可能,他私产灵田里面种植的灵草,也大多都是这些种类。后土长老接手了蔺湛的灵田,里面长出来的东西自然还是那些种类,到头来,兜兜转转,幽草居只是换了个名字罢了,芯子都没变。蔺玄之得知此事之后,便一边托着元天问帮他去弄一些品质,上号的同类灵草,再让本家的现如今内院掌门人季兰君先将蔺家灵田里面的灵植全力供应他。蔺家的灵植很多都是自家自用的,所以品质自然不会放松,这么一来=去,石永泰便被围追堵截搞得措手不及焦头烂额。给了石永泰最沉重一击的并非如此,而是两位后土长老竟有一日突然告诉他,两方的合作到此结束,让石永泰以后好自为之。石永泰来不及挽留,两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石永泰顿时大受打击,他手中没有货源,这两年来靠的全都是后土长老和他们背后的那位神秘主子,石永泰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却是没想到危机早已悬浮在他脑袋上面。这些日子,石永泰发了疯似的寻找货源,然而他给的价格不高,对方也与他不熟,自然不会轻易将灵草卖给他。石永泰这段日子,可是很不好过啊。后来一日,石永泰刚巧见到了两位后土长老跟在青竹后面,便又认准了是蔺玄之在暗中搞坏,挖了他的墙角,只想着马上将蔺玄之给杀了以泄私愤。石永泰花了大价钱,雇佣了六个因犯过大案,被几大家族联手通缉的亡命之徒为他卖命。石永泰狠厉地红着眼睛,对身后几人道:“你们去把蔺玄之给我杀了,剁成肉泥!”一个相貌凶狠脸,上带疤的杀手道:“你之前,可是说蔺玄之只不过是淬体一重。”石永泰僵了一僵,道:“如今,也不过是涨了两重而已,尚未到黄阶修为。”杀手嗤笑-声,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别以为哥儿几个之前没来过东洲,便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蔺玄之在天极城时,单凭一手炼器手法,就得了不少家族青睐他如今回到玄天宗,又重回剑修一道,还连跳两级,这等天赋和运数,可是强悍的令人发指。”石永泰沉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待如何?难不成,这笔生意你不做了?”“做,还是愿意做的,只要给钱,就是天王老子我们也杀得。”杀手阴冷一笑,道:“只不过,这价钱么,可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数了。”石永泰强压住怒火,忍了忍说道:“你想要多少?”杀手道:“三倍。”石永泰险些跳起来,道:“你们未免狮子大开口!另一个杀手冷冷看着他,道:“不愿的话,那边算了。”石永泰按捺下愤懑的心情,想道:他如今想要再重新雇佣杀手去刺杀蔺玄之,倒也不太容易,更何况,这几人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和钱财去寻找,前期的花费已经不少苦是到现在分道扬镳,撕毁合约,害得岂不是他自己?于是,石永泰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道:“好,三倍便三倍,但是,我要尽早看到蔺玄之人头落地!”杀手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他眼眸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道:“石老板如此爽快,放心吧,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的。............蔺玄之带着晏天痕回到了别院之中。晏天痕将那两只吞草虫拿了出来,放在手上仔细观察。吞草虫外形长得像是没有壳的蜗牛,软绵绵的,一双触角在脑袋上顶着,轻轻一碰就会缩回去,吞草虫只有-根手指粗细大小,就算长大也不会超过两根手指头粗细。晏天痕有些担心,道:“大哥,这两只吞草虫,可是要对付一整片杂草啊,它们怕是应付不过来吧。”蔺玄之看着吞草虫,道:“不妨可以试试看,吞草虫到底能在魂盘中存活多久。别院之中,唯有陵赤骨在其中看家守院,青竹自从得知流梦尘暗做手脚之后,便不知所踪,只是按照蔺玄之的嘱咐,每日都要和他通过传音铃传送消息,也好让蔺玄之确定对方是安全的。至于凤惊羽,他被蔺玄之派去指导蔺雨凡了,如今也不在别院之中。晏天痕便放心大胆地当庭进入了魂盘之中。蔺玄之也随之而入,将晏天痕抱在了悬浮在半空的剑背上。 第515章 前面的人已经翻墙进了内院,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陵赤骨按着一人的肩膀,仅仅是动了动手指,便一手将那人的喉咙给捏碎了。他将此人体内的仅剩不多的真气吸收到了自己体内,转了转眼珠子,悄无声息地宛若一只鬼魅,翩然飞过内墙,朝着剩下的四个人杀了过去。不过,不需要陵赤骨动手,那四人已经对上了穿着整齐的蔺、晏二人。晏天痕看着显然被他们吓着的四个杀手,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你们还真敢过来啊,我大哥今天晚上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呢,看来大哥猜的果然都没有错。”原来,蔺玄之在白天见到石永泰身边跟着的这些杀手时,便已经猜想到石永泰怕是要狗急跳墙,按照他的急躁性子,必然会尽早地让这些人对他下手。而在回到别院的路。上,蔺玄之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便更加确定了今晚会有事情发生。蔺玄之和晏天痕,可谓是扫榻相迎,缺位以待。四个杀手神色顿时凝重起来,静默了片刻之后,为首的那人露出了凶残之相,道:“呵呵,看来你们是真不怕死,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便也不客气了,要怪就去怪你们得罪错了人,兄弟们,把他们杀了!”院子之中,顿时刀光剑影闪如雷电。蔺玄之早已有了准备,他却并未使用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脱鞘而出的怜怜,反而拿出了四颗霹雳弹,朝着他们同时弹了出去。霹雳弹同时爆炸,让四人的脚步停顿了片刻。陵赤骨适时大开杀戒,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离他最近那人走去,那人感觉到危险,反身便要砍下来,却是浑身一痛,竟是亲眼看到他的整个右手手臂,竟是被一道阴火给齐肩切了下来!“啊一一!“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院子,其他三人齐刷刷扭头,却看到眼睛冒着血光的陵赤骨正披着一身煞气朝他们走来,两手之间还冒着代表尸傀的阴火。“嘶”不知是谁倒吸了口凉气,刚想要逃跑,便被晏天痕放出了一道阴焰掌给拍了个正着,腾然化成了灰烬。晏天痕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捏了个法诀继续朝着下一个人拍了过去。魔修!两人顿时大骇,不知这情况怎会变成如此。仅剩的两个杀手之中,其中一人眼看情况不对,便一记上心,推过另一个同伙朝着晏天痕摔~飞过去,自己却反身便捏着随身逃命法宝朝着外面跑去,速度可谓是快极。晏天痕一个没收住,将那个被扔过来当替死鬼的可怜虫给当胸拍死。说起来,晏天痕的修为绝对在这两人之下,然而这些人一见到魔修,便生出了恐惧之意,连战意都不复存在,自然只能等死。那坑了队友一把的家伙,刚出门没过多久,便一头撞在了一个看不到的东西上面,直楞楞地栽了下来。蔺玄之宛若鬼魅似的跟在他身后,微微勾唇说道:“你似乎忘了,我可是一个炼器师,在我面前用这等低等法器,简直班门门弄斧,自投罗网。”言罢,蔺玄之拿出那只从皇甫晋手中拿来的阴鬼幡,眸色冰冷,对着此人摇起了长幡。阴鬼幡上挂满了七七四十九只印刻着咒文的铃铛,在这漆黑的夜中相互碰撞,像是百鬼在忽高忽低地嘤嘤笑着,听的人毛骨悚然。那人道行不深,最多也不过是黄阶修士,而阴鬼幡却是至阴之物,里面不知藏了多少鬼怪,被蔺玄之催动真气-摇,便有鬼魂从里面飘了出来,尖声笑着将除蔺玄之之外的唯一一个活物给拖到了阴鬼幡之中。晏天痕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晏天痕倒吸口凉气,道:“大哥,你在做什么?”蔺玄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具被吞噬了魂魄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收起了眼眸中的冰冷,转身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晏天痕,道:“直接收了魂魄,能让这尸体生前的修为保存完好,是吞了他的修为,还是留着当尸傀,你可自己做主。”晏天痕愣住了,他看着似乎陌生的蔺玄之,不由自主地对那个阴鬼幡心生恐惧。“大哥….”他不能明白蔺玄之这么做的用意。然而蔺玄之却淡淡笑了一笑。阴鬼幡中不知沉睡了多少只鬼魂,经年之后再次被唤醒,它们显得尤为激动,只是封印尚在,蔺玄之又强压着它们,以至于这些鬼魂除了蔺玄之放出来的之外,其余的根本探不出脑袋。然而,饶是如此,铺天盖地的阴气鬼气,却是仍然让四周风声鹤唳,树叶无风自动,刷刷作响,乱葬岗上孤魂野鬼此起彼伏地用它们特有的声音叫着唤着,一时间阴风阵阵,宛若百鬼夜行。晏天痕站在距离蔺玄之三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蔺玄之和他对视着,手中握着阴鬼幡,容颜似鬼又似仙,看得教人只觉得惊心动魄。蔺玄之淡淡说道:“所谓修士,便是与天争命,所有的道法,无所谓是正是邪,只要能在不违背良心的前提下,能够保住自身性命,那便是值得修炼的道法。”晏天痕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蔺玄之接着道:“你对魔修-道始终心有芥蒂,也害怕我会因着你修了魔,所以有朝一日弃你而去,更怕会进了修罗道中不可自拔,成为一个人间杀器。世人皆说我品性高洁,又说我是济世明星,可他们却不知道,我也一样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我心中一样有魔障,一样有数不清的阴暗想法。”晏天痕吸了口气,摇摇头说:“大哥,你别说这样的话,你不用为了我说这种贬低自己的话。蔺玄之将招魂幡收了起来,道:“这只是如实相告罢了,阿痕若是不愿听,我便不说了。”晏天痕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蔺玄之勾了勾唇,道:“我知道,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晏天痕沉默了一瞬,然后点点头,小声说道:“我明白的。”蔺玄之这样说,无非是希望他能够放下心中的桎梏和芥蒂,从容自在地修炼魔修功法。晏天痕心中五味陈杂。晏天痕看着那倒地不起的尸体,想了想道:“大哥,这具尸体我不太想用,我有阿骨就够了。”蔺玄之也道:“的确,陵赤骨的能力,要比他强得多,不过这具尸体,倒也不能就这么废了。”第343章 蛊师灼夜晏天痕走到蔺玄之身边,道:“大哥有什么想法?”蔺玄之淡道:“石永泰既然敢对我们暗下杀手,那我便不能让他如此逍遥法外。“大哥是要杀了他吗?”晏天痕问道。 第517章 “这灼夜又是什么背景?靠得住吗?”晏天痕有些担忧。“靠不靠得住,这要看以后了。”蔺玄之牵着晏天痕的手往院子里面走,边说道:“季伯母前些日子给我写信,说这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因为自小便修炼蛊毒,天生便会巫法,所以一直被家族放逐,一直也都没什么朋友。她希望若是可以,我能多照顾他一番。”晏天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南洲季家自诩为名门之后,自然不会希望出现一个常常与魔修挂钩的巫蛊师了。”“的确。”蔺玄之说话期间,已经与晏天痕来到了内院之中。原本地_上还散落的几具尸体,此时已经消失不见,蔺玄之扫了眼地上的血迹,看了看站在内院门口不动声色像是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陵赤骨,道:“阿骨现在竟是连善后工作都包揽了。”晏天痕笑了笑,问道:“阿骨,这可是你做的?”陵赤骨僵硬地点了下脑袋。晏天痕走过去,道:“你把那些尸体扔到哪儿了?”陵赤骨朝着房子后面指了过去,意思是扔到了山上。晏天痕拉开陵赤骨的手,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上面竟然有一些血渍,便皱着眉头道:“阿骨,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用手去摸那些尸体,看,又把手给弄脏了。陵赤骨任凭他拿出帕子给自己细细地擦着手指。蔺玄之觉得有些看不过去了,便走过来拉开晏天痕说道:“光是这样擦没什么用,让阿骨去屋子里面用水洗一下手便可。”陵赤骨似乎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来,嘴巴一张一合,幅度极小地变换了几下口型,随后晏天痕和蔺玄之便看到三具又是脖子歪斜又是少了胳膊的尸体,从院子后墙爬了进来,一个个拖着沉重的身躯一瘸一拐走到了内院之中。晏天痕目瞪口呆。蔺玄之看着那在地上落了更多的血,止不住眼皮子跳了几下。陵赤骨似乎十分满意地看着晏天痕,晏天痕总觉得陵赤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美面瘫脸上,很有求表扬的意思。晏天痕扶着额头,抹了把脸,对蔺玄之道:“阿骨的意思是,他能驾驭这些等级低的尸体,而非亲自用手抓着他们将其扔出门外的。”蔺玄之蛮有深意地说道:“其实,他直接告诉你便够了,不必再重来一次。”晏天痕抽了抽嘴角,道:“阿骨,只是表达能力比较欠缺罢了。”陵赤骨的舌头比较僵硬,暂且还不会打弯,他体内又无魂魄,此时所做的一切,除了晏天痕通过契约让他做的事情之外,便是通过生前那些意识残留形成的条件反射。就好比他听到凤惊羽提起他的前尘往事,便会不动声色地流泪一样。蔺玄之琢磨着,道:“若是还能见到那鬼面人,不妨向他问问,如何让尸傀说话。”第344章 尸傀魂魄晏天痕望着陵赤骨,道;“这一点,倒是用不着去问鬼面人,他传给我的那本御尸术里面写着,若是尸傀炼制到一定程度,他们便可以自行寻找适合躯体的魂魄,待有了魂魄,尸傀就能够开口说话了,甚至可以与常人无异。蔺玄之却是很快发现了关节点,微微皱眉说道:“可那样一来,陵赤骨便再也不是陵赤骨了。”晏天痕点点头,道:“说来也是,但若是阿骨当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魂魄,他又想要,我也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该说恭喜。”蔺玄之和陵赤骨那双黑色的瞳仁对视了片刻,道:“毛毛似乎对阿骨有些不同寻常的感情。”晏天痕的表情看起来略显惊讶。“有多不同寻常?”晏天痕一向在这些事情上,有些迟钝。“如你我这般。”蔺玄之说。晏天痕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凤惊羽竟然会心慕陵赤骨。“可是,毛毛不是说,他以前只是听说过陵赤骨此人,却根本不认识他吗?”晏天痕说着,眼睛蓦然睁大,结结巴巴说道:“难不成...难不成他有恋尸癖?”蔺玄之....晏天痕深吸口气,安慰自己道:“虽然这种癖好有些变态,但若是毛毛当真喜欢,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需要些时间... 嗷!大哥你为什么敲我?”“别胡思乱想。”蔺玄之收回在晏天痕脑门上敲了一下的手,道:“凤惊羽的话,你只听得三分就够了,他当了不知多少年的西皇,又是天生神灵之后,怎可能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前来五洲大陆的目的尚且不明,以前是否认识陵赤骨,也是他一口说了算的,你还是长点儿心吧。晏天痕揉着脑袋仔细想了想,道:“有道理。那若是毛毛喜欢阿骨,阿骨又被别人给占了身体,那毛毛... ““我想,若一切当真如我猜想那样,凤惊羽怕是宁可毁了这具尸体,也不让旁人来玷污他。”晏天痕的脑海中浮现了凤惊羽当初一口火烧灼了整个丹涯秘境,将那些修士悉数歼灭的场景,禁不住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毛毛是个暴力分子,还是不要给他这个机会了吧。蔺玄之斟酌片刻,道:“如今阿骨等级还不够,我们倒是可以再找找其他办法。”晏天痕说:“若是能让阿骨的魂魄归位,也是皆大欢喜。”蔺玄之道:“但这也是最难的,阿骨的魂魄早已在他死亡的瞬间,便移开他的体内,此时亦或者是魂飞魄散,亦或者是重新转世轮回,无论哪样,都不容易寻到。晏天痕叹了口气,说:“说的也是,若当真那般轻易,世上就没那么多没有感情的尸傀了。”非但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甚至也没有五感,所以尸傀才能成为无往不胜的尖兵利器,哪怕被刺穿了脑袋,也会一往无前地杀敌,除非四肢俱断,被剁成肉泥,否则他的锋芒,将会一往无前。让陵赤骨将那些尸体再行跑到后山,并给他彻彻底底洗了个手之后,蔺玄之将陵赤骨纳入了魂盘的空间之中。魂盘气得直叫唤,大骂蔺玄之做人不厚道,非但把活人往他空间里面塞,现在居然连死人都得在他那里安营扎寨。不过,蔺玄之许诺再给魂盘供应百颗灵石之后,魂盘便哼唧几声就默不作声地寂静”了。第二日一早,蔺玄之与晏天痕路过闹市的时候,他们看到一队李家的护卫队朝着永泰居的方向跑去,脸上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不少醒得早的人也都纷纷驻足观望,还有人纷纷议论一一这一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有所不知,是永泰居的老板出事儿了。据说昨儿半夜里,那石掌柜本来还在醉红楼的姐儿身上压着,突然就来了个满脸血气的男人,冲过来一下子就把石掌柜给咬死了! 第519章 元天问笑笑说道:“没办法,谁让阳阳离不开我。”晏天痕觉得被元天问秀了一脸。元天问也不浪费时间,道:“前几日阿痕托我拍卖的那些丹药,已经拍出去了,这些淬体丹刚一-出场,便被竞拍者争相哄抢,还有不少人在事后都追问我丹药从何而来。”蔺玄之微微眯了眯眼眸,道:“你没有告诉他们吧?”元天问道:“这是自然,我又不是那种不谨慎之人。而且之前我也与你说过此事,你认为还是不要让阿痕暴露人前比较好,我自然更是会注意。晏天痕眼巴巴地看着元天问,他不在意自己是否暴露,他更在意的是赚了多少钱。元天问将一张通宝卡交给晏天痕,道:“四颗极品淬体丹加。上十颗。上品淬体丹,一共八百万金。”晏天痕禁不住倒吸口凉气,觉得双手十分沉重,道:“你说,一共是多少?”蔺玄之也略感意外,道:“八百万金,这倒是个比我预计之中还要高出许多的价格。”元天问家中也做拍卖场的生意,自然比蔺玄之了解行情。“按常理来讲,淬体丹卖不了这种价格,但话又说回来,极品淬体丹极为罕见,能拍出怎样的价格,都是有可能的,端看竞拍者对这丹药的重视程度了。元天问微微勾唇,道:“很显然,这次的竞拍者,很是在意这些丹药,而且我也耍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将这些丹药,全部一次性拍卖出去,这样价格便会更高了。”蔺玄之点了点头,道:“多谢。这笔钱中,你们该抽走一笔分成。”元天问摆摆手道:“分成倒也不必,自家兄弟,算不了这么清楚。晏天痕皱着眉头说:“这怎么成,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你们劳心劳力的,以后我将丹药交给你们拍卖的机会还多了去,要是你每次都这样,我会心中不安的。”元天问眸色一暖,笑了笑说道:“你给阳阳那两颗丹药,一颗极品筑基丹,一颗极品淬体丹,已经是无价之宝,若是我再抽分成,才是真的良心不安。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晏天痕还想解释什么,被蔺玄之在后背轻轻拍了拍,才吞了回去。元天问看了看蔺玄之,又看了看晏天痕,道:“丹师盟会有人找上我,想要打听炼制人的消息,他们认为这等优质炼丹师,应当早日被吸收进入丹师盟会,为整个五洲大陆修仙界造福,你们怎么想?”蔺玄之道:“我倒是觉得,阿痕如今年纪尚小,担不起那等重任,等他年纪大些,再考虑这些吧。”元天问点点头,说:“我告诉那些人,交给我这些丹药的,是一位戴着面具声音苍老的前辈,恐怕是个不轻易出世的散修,勉强糊弄过了丹师盟会那些人。丹师盟会虽然口碑一向不错,但难保其中不会有那种嫉妒心爱使绊子之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晏天痕的目的单纯的是想要赚钱而非为了名扬四海,那么,他隐藏在幕后,便是最安全的。蔺玄之很是满意,道:“这样说也好,能让那些丹师盟会之人,不敢轻易再打阿痕主意,毕竟散修的脾气,可都不怎么好。只是要辛苦你们元家了。”替这么一位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炼丹师打掩护,元家要出的力气,只多不少,还都在看不见的地方。元天问不以为意,道:“说起来,我元家还是沾了阿痕的光,如今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元家有一出手就是十四颗淬体丹炼丹师的路,诸多家族近日都纷纷蠢蠢欲动,对我元家示好,我爹也趁机谋了不少好处。”晏天痕禁不住咧嘴说道:“墨叔叔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做生意。”蔺玄之也笑道:“的确,墨叔叔在生意一道上,极为厉害。”“的确不可否认,元家的半壁江山,都是我爹一个人打下来的。”元天问提起苏墨的生意经,也是相当佩服。“天问哥哥,那十四颗丹药,最后卖给了什么人啊?“晏天痕好奇问道。元天问扫了眼蔺玄之,道:“说来你也别觉得不舒服,最终被-道真人给买走了。”晏天痕的脸黑了下来,他可还记着一道真人是如何残忍对待他大哥的。晏天痕撇嘴,懊悔不已地说:“早知道,就不拿去拍卖了,白白便宜了那个坏蛋。蔺玄之却是毫无波动地淡淡说道:“谁买走,都是一样的,总归钱是到我们手中了。”晏天痕吸了口气,说:“一道真人一-出手就是八百万金,他可真够有钱的。”“怕是多年积蓄都一次去得差不多了。”蔺玄之对于一道真人的家底,还是有些了解的。元天问微微皱眉,道:“我只是不解,他的入室弟子也不过只有那么几个,何必要这么多的淬体丹?”淬体丹虽罕见又昂贵,然而每个人一辈子只能服用一颗罢了,除了宗教和家族之外,鲜少有人会以自己的名义买那么多。一来用不着,二来若是实力不济,身怀如此多灵丹妙药,很容易性命不保。一道真人久年不收入室弟子,他也同样不是那种会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之人,一次性买那么多淬体丹,的确令人感到疑惑。“可能是有别的用处吧。”蔺玄之说。元天问头,道:“这件事情,你知晓便可。”蔺玄之点了点头。元天问道:“这次前来,我是受我师父所托,来向怀玉尊人讨要- -些灵草。晏天痕说:“我师父不在,不过他说过他不在这里的时候,这片灵草就归我管理,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拔了。”元天问挑了挑眉梢,道:“怀玉尊人,倒是放心你。”晏天痕摸摸鼻子,说:“谁让我厉害呢,我拔的灵草,还没有一根有损毁呢。元天问蛮有深意地看着晏天痕,道:“你这般轻易就把灵草给了我,怀玉尊人回来,不会埋怨你吧?”晏天痕笑笑,说:“这怕是不会的,其实,我偷偷告诉你,我师父这里的灵草太多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灵草了。”元天问:“…”果然真土豪。给元天问薅了草,又送元天问出了迷雾林,晏天痕一不做二不休,在灵植田圃之中开始细细收集长熟的灵草的种子。收齐了百十来颗之后,晏天痕便拉着蔺玄之-起进入了魂盘空间之中,此时虽然才没过多长时间,但是两只吞草虫竟然已经将一亩地给清地干干净净了。那些杂草,也被吸完了灵气,化成了一团团的枯草倒在田地里面。 第521章 蔺雨凡:“…”将传音铃刚刚收了起来,蔺玄之便扭脸看到从迷雾林中出来的晏天痕。“大哥。”晏天痕朝着四周探头探脑,道:“方才这迷雾林外,似乎有人前来寻灵草。竹子屋檐角“下挂着一串风铃,若是迷雾林外面有人,风铃便会无风自响,让里面的人知道有人来拜访。蔺玄之说:“是杜奇英呆着了蔺雨柔来讨要灵草,被我给打发了。”晏天痕说:“蔺雨柔啊,我最近,可是听了她不少传闻,断剑峰的弟子,都在背后讨论,说是蔺雨柔吃相太难看,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扒上了杜奇英这艘大船。大哥,那些人说话挺难听的,要不要想办法去转移话题啊?”蔺玄之禁不住好笑,晏天痕竟然还在关心这等事情,他便说道:“蔺雨柔的事情,我交给雨凡去操心了,至于悠悠之口,无论如何也是堵不住的。不过,蔺雨柔也不值得同情,所有选择,都是她自己做的,她年龄已经不小了,该知道是非底线。”晏天痕点点头,忽然笑了笑,歪着脑袋说:“我可不是操心蔺雨柔的事情,当初,她对大哥也不怎么样,我怎会关心她?我是怕她名声坏了,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拉大哥下水。”蔺玄之心中一暖,柔声道:“这点倒不至于,雨凡做事雷厉风行,他会尽早找到能管住杜奇英之人回来的。晏天痕这段时间,屡次听到蔺玄之提起蔺雨凡,禁不住有些酸溜溜地说道:“大哥,你觉得雨凡哥哥怎么样啊?”蔺玄之点点头道:“自然是不错,否则我也不会将如意坊交到他手中了。”晏天痕说:“如意坊事关重大,地位超然,看来大哥对雨凡哥哥,也是真够信任的。”蔺玄之玩味地看着晏天痕,说:“阿痕,我怎么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儿呢。”晏天痕装傻充愣,道:“哪里不对劲儿,怎么会不对劲儿?”蔺玄之笑了笑,亲昵地在晏天痕脸上捏了捏,道:“别吃味儿了,我对他即便再信任,也抵不过我家阿痕,况且,我若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哪里舍得派他去做这么多事情?我恨不得,把我心里面的小东西,时时刻刻都锁在我身边才行。”晏天痕情不自禁地裂开嘴扯了个大大的笑容,他扑过去抱着蔺玄之,道:“大哥,我没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什么都不为你做,所以心中有些不安。”“你已经赚了那么多钱,都交给我去还债了,这哪里叫什么都不为我做?”蔺玄之好气又好笑。提起赚钱,晏天痕马上来了精神,他推开蔺玄之,眼睛都在发光,道:“大哥,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要趁着这段时间,再多炼制一些丹药,这样就能早日把钱给还了。”蔺玄之看着晏天痕撒腿而去消失在迷雾林中的背影,禁不住叹了口气-- 他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下山途中,杜奇英的脸色奇差,隐隐有种想要爆发的趋势。蔺雨柔也满脸尴尬,她被蔺玄之当着杜奇英的面,毫不留情地挖苦嘲讽了一通,自然感到十分没有面子,脸上臊得慌。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明明她资质不差,却被蔺玄之处处刻意为难,非但进入内门的机会被毫不留情的剥夺,就连她好不容易运气极好地靠着自己的本事,获得进入内门的机会,也被蔺玄之说的如此不堪。走了一会儿,杜奇英才想起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杜奇英口气不好地说道:“看来你和蔺玄之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蔺雨柔尤为尴尬地说道:“我以前和他,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不知为何,自从他成了蔺家少主,便对待族人变得无比冷漠了。”杜奇英眯了眯眼睛,道:“他身为少主,出门在外竟然非但不帮助族中嫡脉,反而还刻意挖苦,真不知道若是让你们蔺家族中长老知道,该是会如何作想。蔺雨柔眼睛闪烁,似乎从杜奇英的话中,得到了灵感。蔺雨柔咬了咬下唇,心里咕嘟着等回到房间里面,她便要想办法给族中长老说一说此事,虽然蔺玄之是少主,背后有五长老撑腰,但她也一样有三长老帮助。说起来,白夫人和她娘亲,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杜奇英扫了蔺雨柔- -眼,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笨的出奇,还十分贪婪,不过,这小脸这身段倒是不错,人也乖顺的很,最重要的是,蔺雨柔很好控制,只需要说几句好听的情话,花点钱买些东西,她就被轻而易举地勾搭到手里了。杜奇英倒也不全是想要通过蔺雨柔来给蔺玄之下绊子,他哪怕刚开始是怀揣着这种想法,去刻意接近蔺雨柔的,如今也已经彻底看出,蔺玄之根本不将蔺雨柔放在眼中,也对她多有提防,所以根本不会被蔺雨柔给暗下黑手。不过,杜奇英想着,既然他已经在蔺雨柔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和钱财,他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得到。杜奇英为人极其好色,哪怕已经有了未婚妻,但身边的情儿从来不曾断过,内门不少弟子,都和他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其中和他时间最长的便是千锤峰的童乐。反正何采苓平日里不在宗门之中,她一心沉迷于修炼,根本无心理会杜奇英,所以杜奇英这边的事情,何采苓是并不清楚的。杜奇英便开始放纵自己。第347章 密室私语原本蔺玄之还在断剑峰的时候,是几乎内定的少峰主,他为人正直,看起来不染凡尘,做事又极为牢靠,杜奇英怕被他抓住小辫子,便还偷偷摸摸的多有收敛,不敢声张而蔺玄之离开峰门之后,杜奇英荣升为少峰主,这两年来就越发地放肆了,有时候连遮掩都懒得做,甚至颇有恨不得搞得人尽皆知的地步。然而不少人都猜测杜奇英极有背景,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蔺雨柔见杜奇英生气,便小声说道:“杜师兄,我也不知道蔺玄之他竟然对同族也如此,若是早知道,我断不会逞能,让你也平白跟着受牵连。”杜奇英看着蔺雨柔委屈的小脸,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身,微微勾唇说道:“算了,蔺玄之此人奸猾狡诈,不顾及旧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方才态度不好,你也别放在心上。”蔺雨柔更是觉得委屈,险些红了眼眶。“师兄…”杜奇英温柔地笑了笑,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只簪子,插到蔺雨柔的发间,道:“这段时间,糟心事太多,小柔可别怪罪师兄,否则,我可是会难过的。”蔺雨柔顿时红了脸,伸手摸了摸发簪,道:“我喜欢师兄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师兄?”杜奇英笑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将蔺雨柔抱得更紧,道:“过几日,待到我闭关而出,再带你下山去采买更好看的簪子。”蔺雨柔何曾见过如此大方温柔又会讨好人的男修,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更是对杜奇英心慕不已。回到房间之后,蔺雨柔飞快地打开了传音铃。这传音铃,还是蔺玄之炼制一批放入蔺家族内铺子,被当成奖励发给每位进入玄天宗的蔺家弟子的。因为这传音铃催动使用需要耗费真气,而且还有使用寿命,蔺雨柔不敢浪费,长话短说,将蔺玄之如何联合蔺雨凡一起欺辱她三言两语告知她娘亲。蔺雨柔的娘亲听完之后,气不打一处来,拿着传音铃便气势汹汹地找上了蔺雨柔的父亲。谁成想,蔺雨柔的父亲蔺如海听完之后,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件事情,柔儿不来找我,我反倒是要去找她。柔儿年龄也不小了,若对方的确是良配,那自然是好事但是我前段时间听说,那杜少峰主早已有未婚妻,私生活还乱七八糟,养了不少情人,着实不是什么好人,柔儿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蔺夫人一听,便咬牙暗恨说道:“蔺雨凡竟然敢告状,说不定,是她嫉妒柔儿进入内门、又得了少峰主的青睐,所以才故意抹黑他们。” 第523章 第348章 青云闭关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杜奇英把门从里面锁好,忙不迭地掏出那只聚灵器,他的手指抚摸着聚灵器光滑的石材,心脏扑通扑通地禁不住直跳。虽说他嘴。上说着交给青云尊人,但是看到这么个宝器,杜奇英怎可能不动心呢?这可是宝器啊!整个五洲大陆都轻易不可见到的宝器!杜奇英真是搞不明白,为何他父亲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青云尊人,毕竟,青云尊人哪怕对他父亲极为尊重,也仍是经常与断剑峰作对,近日来,竟然还和沉剑峰来往频频,大有结盟之势。这对于玄天宗宗主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而江沉子竟是直接当做不知,放任自流。杜奇英当即便打算将这聚灵器给私吞了。反正,江沉子已经闭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聚灵器也只有他与江沉子知晓,他就算私吞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江沉子出关之后得知此事,但事情已成定局,江沉子也万万不会怪罪他的。杜奇英打了一手好算盘,眯着眼睛看着这流光溢彩的聚灵器,心里想着:若是等童乐将引雷法器找过来,他再结合着这聚灵器,说不定当真能够一举突破黄阶修为。到那时候,他倒是要看看蔺玄之还能不能猖狂的起来!............折剑锋上,青云尊人闭关在即。“为师今日便要闭关,此次闭关凶多吉少,你们要先做好心理准备。“青云尊人面色淡淡地说道。他今日召集了所有入室弟子前来此处,便是要叮嘱他们一番重要事情。元天问等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元天问道:“师父说这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师父这次闭关,必然能够一举成功。”“是啊,师父怎能乱说话。”蓝景和是青云尊人名下最小的一位弟子,“这种时候,师父合该说些吉祥话才行。”大师兄黎不败也面色不愉,极不认同地看着青云尊人,道:“师父,若是你没有抱着必胜的心思去闭关,那还不如再想想法子,暂且压抑几年。”青云尊人虽然板着一张脸,但实际上是心中高兴的。“为师才不过说了一句,你们就说了这么多句,当真是比我这个当师父的还厉害。“青云尊人瞪了这三位徒弟一眼,道:“为师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搞那些虚的假的。若是还能想办法压抑几年,我必然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闭关,奈何,我已经拖到了极限,天道也不会应允的。”元天问皱着眉头道:“师父,我前些日子给你爹那些法宝,你可要带进去,这些都是能救命的。”青云尊人点了点头,道:“你给的,自然都是好的,我虽然胜率不大,但也不想死。”元天问臭着脸说:“师父当然不会死。”青云尊人笑了笑,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见到你们师兄弟相处的如此好,各个也都能够独当一面,为师就放心了。”黎不败无语地抽了抽嘴角,道:“师父,您能不把话说得每一句都像是在交代后事吗?”青云尊人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为师那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我闭关之后,你们都要好好的,峰 i 门内一切事情,都有天问决定,除此之外,景和和不败从旁辅助。”三位弟子道:“是。”青云尊人看了看元天问,笑道:“你那媳妇儿,近日情况可好?”元天问脸色微缓,道:“有我爹照顾,阳阳处处都挺好的,只是他体内的毒素,需得早日解除,最近- -段时间,我可能会带着他出趟远门。”青云尊人点点头,道:“出门在外,平安第一。”元天问说:“我会多带些人过去的。”青云尊人又看了看黎不败和蓝景和,笑道:“你们两人也要抓紧了,修道虽是要紧,但寻到和自己妥帖契合的道侣,也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事情。”蓝景和抽抽嘴角,道:“师父,您老人家就别操心我们这种不值一提的事情了,我还小,不需要道侣。”青云尊人板起了脸,道:“什么叫不值一提,寻找道侣乃是天字头等大事!”蓝景和撇了撇嘴,不吱声了。青云尊人看着他们一:张张稚嫩青涩的小脸儿,说:“那你们就先下去吧,我还要做一番准备。”三位弟子相互看了看,便都行礼告退。三人离开之后,空旷的大殿上,苏墨与元峥从旁边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苏墨眉目之间有几分浓重化不开的忧色,他皱着眉头看着青云道人,道:“你这是决定闭死关了?不再等等转机?”青云道人在面对苏墨和元峥的时候,脸上的那层伪装就收了起来。他长长叹了口气,道:“这只不过是早一刀晚一刀的区别,我能拖到如今,已经是极限了,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只是我担心,我死了之后,折剑锋会陷入危机之中。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弟子都被断剑峰给挖走了,还有不少人,都是心生动摇。”元峥颇为不屑,道:“瞧瞧你都收了些什么弟子?那些人比起我儿子,可还差远了。苏墨扫了元峥一眼,道:“反正在你心中,你儿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元峥梗着脖子道:“怎么可能,最好的人明明是你,儿子算什么。”苏墨:“…”青云道人和苏墨乃是多年好久,他是亲眼见证过苏墨和元峥从相识到相爱再到成亲生子全过程的,青云道人禁不住心生羡慕,笑道:“这么多年,你们的感情还是如此令人艳羨。元峥自豪地说道:“这是自然,如我这般帅气多金又会疼人修为也高的丈夫,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苏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元峥,道:“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于是元峥把嘴巴闭上了。青云道人原本要闭死关的郁闷心情,也散去了不少,他望着苏墨,道:“此次闭关,我会一闭至少十年,这十年当中,天问三年之后便要进入天极宗修行,剩下的不败和景和,还要多托你们照看扶助了。” 第525章 晏天痕看着凤惊羽,惊讶道:“墨叔叔竟然悬赏了雀灵?”“是啊,现在全五洲都知道这回事儿了,拿冰心水莲花与斑斓虫草来换雀灵。”凤惊羽忍不住羡慕道:“段宇阳这小子,说是运气差吧,他也算是前苦后甜,不光他夫君对他如此上心,就连他婆家也把他当亲身个儿子似的宠着,苏墨这么小气的一个人,居然愿意为了他出一整块雀灵。”晏天痕耳朵动了动,道:“墨叔叔哪里小气了?”凤惊羽翻了个白眼,说:“那是对你们,当初在九界的时候,你瞅瞅看,哪个没被他坑过?要不然你以为元家怎么可能在这短短几十年内,突然就成了商事巨头?”晏天痕看着凤惊羽一脸怀旧又郁闷的模样,止不住问道:“毛毛,你该不会是也被他坑过吧?”“是。... 个屁啊!”凤惊羽嘴硬,就算是的确被苏墨给坑过,他也绝对不会承认的!大概是因为苏墨并没见过他的雏形,所以凤惊羽在苏墨面前飞了几次,也没被苏墨给认出来,这让凤惊羽有些郁闷,想当初在九界的时候,他还帮过苏墨不少忙呢。不过,凤惊羽也更是大为放心,这世上见过他雏形的人,屈指可数,这般倒是让他行走五洲大陆而没什么顾忌了。转眼间便到了狩猎峰,隔了老远,凤惊羽就听到了一声狂躁的野兽叫声,随后两道还算稚嫩的虎吼接连响起,森林某处电闪雷鸣,阴气阵阵。凤惊羽当即便朝着那边飞了过去。狩猎林中,被晏天痕狠心放养到此处的阿白和琥珀,正在跟着陵赤骨身边,一左一右地对一只全身都是骨刺、皮肤敦厚皮实泛着黑色光泽看起来刀枪不入的犀牛魔兽攻击盲,周围已经有两只其他种类的魔兽死尸,上面既有抓痕,又有雷电烧焦的痕迹,看起来极为可怖。陵赤骨手中握着一根和红缨枪长度差不多的竹子,一脸肃杀之气,身上死气森然,出枪刺枪之间,具是横扫千军大开大合的气魄。那只犀牛魔兽被陵赤骨一枪刺入了眼中,顿时狂躁不已地发出了一声愤愤狂叫,随后摆出-脸恨不得想要他想要给顶死的凶恶表情,忍者疼痛浑身燃烧着火焰便朝陵赤骨冲了过去,大有和他同归于尽的意思。凤惊羽啾了一声,就想要张嘴吐一口火,被晏天痕眼疾手快地给一把抓在了手中。凤惊羽一口火没喷出来,打了个嗝,火焰在嘴巴上冒了个泡,就散开了去。“你做什么!”凤惊羽不满。“你做什么?!”晏天痕更是不满,道:“你是想要把这山头给烧个干净彻底吗?”凤惊羽蔫吧地啾啾说道:“上次是刚刚睡醒,没控制好自己。”说话期间,陵赤骨已经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将那根竹子直接穿透了了犀牛的脑袋,将它彻底钉在了地上。犀牛魔兽悲愤地叫了几声,便渐渐没了气息。陵赤骨只是不悲不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幕,仿佛生死与他而言,无法带给他任何触动。晏天痕沉默了片刻,心有余悸道:“阿骨可真是厉害啊。”凤惊羽心情复杂,道:“这算什么,你还为曾经见过当初巅峰时期的陵家小将军,在战场。上有多么意气风发。”晏天痕看着凤惊羽,蛮有深意道:“看来,你以前见到过。”凤惊羽并不理会晏天痕,并且朝着陵赤骨的肩膀上飞了过去。陵赤骨似有所感,竟抬起那只没有握竹枪的手,轻轻按在了凤惊羽的背上。这和谐的一幕,让晏天痕见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仿佛这一人一鸟,天生就该是这么站在一起似的。凤惊羽说:“这段时间,我便随着阿骨一起留在此处历练吧,不过,阿骨的存在,你最好还是别告诉你那位师父了。”晏天痕皱了皱眉头,道:“为何?”凤惊羽道:“这段时间,我在外面还曾调查过怀玉尊人的身份,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来历不明。怀玉尊人从很早之前便已经是玄天宗的长老,容貌似乎也是这般,然而他是在近十几年,才行为古怪地非要来这断剑峰。上闭关不出,揽月尊人虽然早就已经在玄天宗并为长老,然而也是在怀玉尊人上了断剑峰之后,他才承认怀玉尊人是他的师弟,两人来往,这才算是密切起来,而且,据我所知,怀玉尊人只不过是个能够蕴养灵草的灵植师,而并非一位炼丹师,更遑论幻阵了!”晏天痕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抬头看着凤惊羽,道:“你这些消息,可靠吗?”凤惊羽点点头道:“必然可靠。”晏天痕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有点儿古怪了。”凤惊羽道:“所以,你要对他多有提防,切莫他表现得对你好点儿,你就没心没肺地把什么都给他说了,这世上除了你爹娘,旁人对你好,肯定是对你有所求。你暴露你自己没什么的,要是暴露了陵赤骨这个呆子,就不好收场了。晏天痕盯着凤惊羽,说:“毛毛啊,其实你提醒我那么多,就是为了不想让阿骨被人发现吧?”凤惊羽嘴硬说道:“这呆子被不被人发现,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是担心你平白让人怀疑!”晏天痕会信他才有邪。凤惊羽看出晏天痕不信任他,便也不做解释,用一双圆溜溜的漂亮眼睛盯着晏天痕片刻,道:“你这个当契主的,最近可有什么提升?”晏天痕眼睛亮亮,一伸手便朝着离他较远的一棵树拍了过去。那棵参天大树,竟是被一道阴蓝色的火光给烧出了一个洞。凤惊羽面色一变,飞到了那棵树旁,盯着拿出被烧出来的大洞看了半晌,都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晏天痕察觉到凤惊羽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便走到他身边,摸了摸鼻子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功力有些弱啊?我至多能提升到这种程度了,不过,我现在还发现了新的技能一-这功法虽然名字叫阴焰掌,但是,我完全可以控制着将这些阴火真气,变成武器的模样,我现在变幻的最好的,是阴焰鞭子,至于能不能变成其他形态,我还在摸索当中,不过根据我如今的发现,鞭子这种软物,是最容易化成的。”凤惊羽凝重地看着晏天痕,道:“谁告诉你,这套功法叫做阴焰掌?”晏天痕如是说道:“我以前在路,上遇到过一位鬼面人,他非要让我给他当徒弟,还将这套《阴焰掌》塞给了我,在我识海之中,这套功法的名字便是《阴焰掌》。”第350章 《冥府十八狱》“不可能。“凤惊羽摇了摇头,道:“我识得这阴焰,外面是墨银色的,里面是蓝色的,和我的凤凰神火完全不同,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处。我以前还用凤凰神火和这阴火比试过,且我与对方不相上下,所以记忆尤深。凤凰神火代表光明,除尽天下恶,而这阴焰掌的火焰,则是代表着光明的对立面,阴鸷的不行。晏天痕愣了一愣,道:“若这不叫阴焰掌,那该叫什么名字?”凤惊羽说:“这一整套功法,名字应当为《冥府十八狱》,是魔族至尊无上的天字级别功法,以前一直都在魔尊幽冥手中,阴焰掌只是其中的一套掌法,而且是入 i 门级别的。你如今修为还不够高,所以看不到后面的功法,以至于将《阴焰掌》,当成了这套功法的全部。..说到此处,凤惊羽倒吸口凉气,他禁不住和同样满目震惊的晏天痕对视着,道:“难不成,给你这套秘籍之人,乃是幽冥这家伙?” 第527章 第351章 心生疑虑观战的凤惊羽却是不以为意,说:“你输给他,这岂不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陵赤骨好歹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修为曾远高于你,若是他一出手就能被你打败,他的这条小命,早就在北界就彻底废了。晏天痕点点头,握了握拳头,道:“说来也是,不过,我最近快要能和阿骨打成平手了。凤惊羽嘲笑道:“要不是陵赤骨刻意让着你,你在他手下,连三招都走不过。”晏天痕一愣,道:“不会吧?”他明明已经下令,让陵赤骨在不伤害他的基础上,全力以赴了。“也是会的。”蔺玄之御剑而下,落在了晏天痕身边。“大哥,你怎么来了!“晏天痕惊喜说道。蔺玄之笑了笑,说:“这么久都没见到阿痕,自然是想念得不得了。“凤惊羽听着蔺玄之不要钱似的一出现就开始说情话,不由自主地翻了个大白眼,并且顺势飞到陵赤骨的脑袋上,用翅膀拍了拍他的头发。陵赤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竟是任凭凤惊羽在他脑袋上作威作福,自己却连动都不动一下。晏天痕也笑了起来,说:“大哥最近可有什么突破?”蔺玄之想了想,道:“对剑式的感悟更多了几分,修为也隐隐有了松动突破的意思,只是我仍是想暂且先压抑住修为,不要提升的如此迅速。”凤惊羽颇有些欣赏蔺玄之,因为他见过太多恨不得马。上提升修为,增加寿元和地位之人,然而这些人恰恰忽略了,欲速则不达,即便有这个机会让修为猛增,然而实力和根基不稳,反而会导致以后的仙途,越走越窄。蔺玄之沉稳有度,自制力极强,将来必有一番成就。晏天痕点点头,问道:“大哥,你方才是什么意思?”蔺玄之看着晏天痕,又望向了陵赤骨,道:“你们两人,既然相互之间有契约联系,所以潜意识中都绝不会在过招的时候全力以赴,所以若是真要论起谁的招式高,谁的招式低,这样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阿痕,你的经验和如今的境界,却是实打实的比不上阿骨,甚至可以说,即便是毛毛和我,论起经验来,都无法和阿骨相提并论。”晏天痕深以为然。前些日子,在玄城别院反杀石永泰派来的那些杀手时,陵赤骨的动作是最为干脆利落的,比那些杀手,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若非潜意识之中残留的杀念,单凭一个尸傀,是很难达到这种程度的。凤惊羽点了点脑袋,啄了口陵赤骨的头发,道:“陵赤骨血缨枪,杀戮过的魔人和魔物,没有上万也有数千,的确是无人可以比拟的。但实际上,他杀戮过重,饶是屠魔天道也不会放任不管。他如今的下场,便是证明。晏天痕禁不住感到有些唏噓,道:“阿骨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凤惊羽极尽嘲讽地笑了两声,道:“他才是当真死得毫无价值,陵家世世代代只有战死的魂,而到了陵赤骨这一代,却是为了一个皇子的储位之争,搞得陵家倾家覆灭,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陵赤骨为何要临死之前逃亡小世界?那便是因为他自己都觉得无颜面对陵家列祖列宗,不敢死在祖宗坟场之上。提起陵赤骨的往事,凤惊羽便是又气又恨的。蔺玄之望着无动于衷的陵赤骨,淡淡说道:“这种事情,乃是他自己的选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凤惊羽坚持道:“那是因为这个呆子不知道后果,若是他知道,必然不会为了那个蠢货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蔺玄之摇摇头,道:“不好说,陵赤骨是个情深义重之人,有些事情,虽死尤未悔。”凤惊羽:“…”擦,他发现蔺玄之今日一直在戳他的心窝子!凤惊羽一巴掌扇在了陵赤骨的脑门上,气冲冲地说道:“你也是个蠢货!老子不想搭理你们了。”凤惊羽蒲扇着翅膀朝着远处飞走了。陵赤骨忽然转脑袋朝着凤惊羽飞去的地方望了过去,片刻之后,他迈开步子朝着山林深处跑去。晏天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觉得,阿骨对毛毛,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吧?”蔺玄之道:“说不定,只是条件反射罢了。“晏天痕:“…”他为什么突然觉得蔺玄之对凤惊羽似乎不太友好?晏天痕问道:“大哥,毛毛最近是不是得罪你了?”“得罪倒是称不上。”蔺玄之轻描淡写道:“只是想让他知道,甩手掌柜没那么好当。晏天痕:“…”还是得罪了。趁着蔺玄之近在眼前,晏天痕赶忙将前些日子凤惊羽给他说的有关怀玉尊人和《阴焰掌》的事情悉数托出,顺道还提了几嘴晏重华和幽冥的事情。蔺玄之听得很认真,其中时不时地微微皱眉,又舒展开来。听完之后,蔺玄之对于《阴焰掌》忽然变成了《冥府十八狱》并无太过在意,但是他对于将这套功法传给晏天痕的鬼面人,却是非常上心。晏天痕道:“其实,毛毛说的话,我也有几分怀疑。”蔺玄之问道:“你怀疑什么?”晏天痕皱着眉头说:“我觉得,《冥府十八狱》应当不是魔尊幽冥才有的功法,说不定其他魔尊,也有这套功法。”蔺玄之顿了顿,道:“《冥府十八狱》,的确是魔尊幽冥独有的。”晏天痕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蔺玄之,道:“大哥怎么知道?”蔺玄之轻描淡写道:“我之前,听墨叔叔提起过。“ 第529章 掌柜的将六对儿吞草虫拿给了蔺玄之,好生叮嘱道:“这次要是不行,以后可别再试了,我家家主说了,你们生意刚刚起步,赚钱不易,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可不能掉以轻心。蔺玄之道了谢,将这些吞草虫瘦了下来。出了门,晏天痕疑惑道:“我们哪里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了?”蔺玄之想了想,道:“若是算上阿白和琥珀,还有阿骨和毛毛,的确是一大家子。”晏天痕禁不住点头,道:“说的对啊,现如今除了阿骨不花钱之外,毛毛每天都要二十金,阿白和琥珀的妖喜果也不便宜,的确是一大家子花钱的。“谁说阿骨不花钱了。”蔺玄之斜了晏天痕一眼。晏天痕一脸懵逼。蔺玄之愉快地说道:“阿骨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子,头上的发簪,身前带着的镇邪法宝,这可不都是钱么。而且,我最近打算想办法给阿骨炼制一把红缨枪,只是碍于炼器材料尚未找到称心如意的,到时候,可不又是一笔钱。晏天痕:“…”他、他的心脏有点跳动速度过快!.............回去之后,晏天痕便将这六对儿吞草虫放进了蔺玄之的空间之中,同时,他还买了不少灵果灵菜的种子和树苗,一起栽进了芥子空间。当然,种的最多的仍是灵草,还都是从灵草田圃里面拔出来的。晏天痕起初还偷偷摸摸心有愧疚,想着等灵草长出来,他再将原苗苗种回断剑峰灵草田圃,但拔到后面,晏天痕就成了熟练工种,见到喜欢的灵草,就往里面塞了。不日之后,在一个大雨倾盆而下,洗刷着天幕和地面的日子,消失已久的怀玉尊人,总算是冒着雨回来了。他御剑而归,浑身上下竟是里里外外都湿透了,这对于一个修为至少在玄阶巅峰的修士而言,根本毫无可能!当时,晏天痕正在竹屋里面打坐炼丹,外面的狂风暴雨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反倒是怀玉尊人乍一出现,哪怕尚未见到本人,晏天痕的心脏也猛然紧促跳动,搞得他一炉子丹药直接废了。晏天痕倏地站了起来,打开竹门朝着外面走去,他一眼便看到呆呆站在竹屋外面,任凭大雨冲刷身体自己却在发愣的怀玉尊人。晏天痕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冲进雨中,拉着怀玉尊人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进来避雨!”怀玉尊人抹了把脸,一双漂亮的眼睛迷蒙地看着晏天痕,然后张了张嘴巴,便一头栽倒在晏天痕的怀中。晏天痕连忙托住怀玉尊人的身体,心中焦急的不能行。将怀玉尊人安置到床,上之后,晏天痕先是探了探怀玉尊人的脉象,发现他体内的真气在肆意乱窜,像是要马上爆体而出似的,顿时心中一阵忐忑不安。晏天痕手指有些哆嗦地将储物袋打开,拿出一只蔺湛留给他的药瓶,将里面最后一颗玉白色的丹药塞到怀玉尊人口中之后,晏天痕看了看着雨幕,撒开腿丫子便朝着山下跑去。他并不知道怀玉尊人遭受了什么,但他知道这种情况,不是他能够处理得了的。沉剑峰上,所幸揽月尊人和蔺玄之都在,两人一听此事,连忙随着晏天痕匆匆赶来。揽月尊人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怀玉尊人的脉象,整张素雅的脸顿时拉得老长。揽月尊人沉声道:“我要给他疗伤,你们两人,到外面去护法,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进来。蔺玄之拉着晏天痕的手,点点头道:“明白。”两人一起出了竹屋,坐在宽宽的屋檐下面,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晏天痕依偎在蔺玄之的怀中,虽然蔺玄之掐了诀,用了法宝,将晏天痕身上的雨水给冲刷干净,但是晏天痕依然觉得冷。“大哥,我方才,当真是被师父给吓住了。”晏天痕搓了搓胳膊,心有余悸道:“他什么都不说,像是没了魂似的就那么站着,我一过去,他就闭着眼晕了过去,他的脸色像是个僵尸似的,若不是他还有呼吸,我会以为他已经死了。”蔺玄之伸出手臂,将晏天痕抱的更紧了些,好声安抚道:“你师父会没事的,他出去这么多日,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晏天痕迷茫道:“大哥,你之前不是说过,这五洲大陆,基本上没有能打得过我师父的人吗?怎么会这样啊?”蔺玄之微微皱眉,道:“按道理来说,的确无人会是他的对手。”晏天痕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说:“我方才真怕师父出事情。”蔺湛虽然没有死,但是那逃亡的一幕,也已经给晏天痕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让晏天痕想起来,就心有余悸。蔺玄之轻轻拍打着晏天痕的肩膀,道:“会没事的。”晏天痕望着雨帘,沉默不语。第353章 危机解除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竹屋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痛苦压抑的嘶吼声,这声音时大时小,时断时续,似乎还有噼里啪啦打斗的声音。晏天痕和蔺玄之对视一眼,禁不住对里面的情况颇为担忧。然而,两人谨记揽月尊人的叮嘱,都不曾动弹,只是做好了一旦出了什么大问题,或者揽月尊人叫他们名字,便立马冲进去的打算。难受的呻吟声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才渐渐停了下来,倒是没有出现想象中将屋子给彻底炸了的情况。晏天痕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懈了。又是三天三夜的时间,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竹屋的门被人推开了。揽月尊人的面色有些苍白,但脚步毫不漂浮,仍是沉稳有力,他推门而出,视线扫过还在原地坐着的两人,轻声说道:“你们随我过来。”晏天痕连忙站了起来,跟着揽月尊人朝着果树林走去。蔺玄之道:“师叔情况如何了?”揽月尊人说:“赶得及时,性命无忧。晏天痕松了口气,道:“性命无忧就好。” 第531章 蔺玄之淡道:“昨日我才刚刚扔进来一百颗极品锻石。”魂盘是要靠吸收灵气来支撑的,上辈子的最后,蔺玄之已经在千年时光中,将魂盘拓展出了山川河流,只差日月星辰。只是,蔺玄之那时候一门心思全部放在修补溯世镜上,根本没有将魂盘空间给充分利用的念头,而现在,他打算与晏天痕一起好好共同经营这只魂盘空间。若是缺了锻石,这魂盘怕是养育这么多灵植,会支撑不住。魂盘撇撇嘴,说道:“一百颗极品锻石算什么,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锻石,都不知道有多少颗了,而且,锻石只是退而求其次的玩意儿罢了,按常理来讲,本尊这空间,非得用灵石和雀灵才行。”蔺玄之道:“灵石和雀灵,这些都是上界才有的东西。”魂盘哼了一声,说:“你那个弟弟手中,有三块雀灵,虽然一个比一个小,但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蔺玄之微微-眯眼眸,道:“那是大师兄送给阿痕的见面礼物,你若是想要,便直接找他说去,我做不了主。”魂盘道:“你让我和他见面,我亲自给他说。蔺玄之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淡笑。魂盘险些吐血,翻了个白眼说:“那你说个屁啊!”蔺玄之道:“待到我去了九界,便给你找灵石和雀灵。”魂盘抱怨道:“也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你靠不靠谱啊。”蔺玄之笑了笑,道:“即便没有我,你在八百年之后,一样可以离开五洲大陆,前去九界之中。”魂盘愣了一愣,道:“你怎么知道?蔺玄之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难道你忘了,我是重生之人,我可是知道之后一千年里,你发生的一切事情。”第354章 怀玉醒来魂盘似乎有些紧张,抓着蔺玄之的手臂,道:“我当真能够离开五洲大陆?”蔺玄之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而且托你的福,我做为魂体状态,也一起离开了五洲。魂盘突然变消失不见。蔺玄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消失的魂盘,便又慢慢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魂盘的眼眶有点发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似的。蔺玄之道:“想哭便哭,我又不会笑话你,何必还要特意找个地方藏起来?”魂盘梗着脖子否认:“本尊怎么可能会哭,你是眼瞎了吧。”蔺玄之讳莫如深,道:“上辈子,你发现你能离开五洲大陆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魂盘:“…”死小子!说来也是,魂盘已经做好了要死在这一方世界之中的准备了,他起初还心心念念想尽办法想要离开五洲大陆,但是后来他发现,他竟然连着魂盘都出不去,便慢慢消磨了斗志。如今,乍一听说他还有机会离开五洲,遨游九界,不被困于方寸之间,自然大喜过望之下,心绪难平,情绪激动了一些。魂盘懒洋洋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想来你肯定也知道,五洲大陆之所以会成为如今这副被结界封印的模样,便是因为,五洲大陆乃是一个巨大的葬神之地。”蔺玄之:“.... 我不知道。”魂盘:“…”魂盘面无表情地看着蔺玄之。蔺玄之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片刻之后,魂盘抽了抽嘴角,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上辈子我没有告诉你?”蔺玄之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上辈子我一-心沉溺在炼制法宝之中而不可自拔,所以即便你说了这些话,我也不会记在心里吧。”魂盘冷漠道:“扯淡。”蔺玄之道:“好吧,你当时说的是,此处是一个巨大的葬魔之地。”魂盘翻了个白眼,说:“魔神也是神的一种。”蔺玄之若有所思,道:“原来此处,还是一个葬神之地,我便说为为何不论是魔非魔,都无法突破这五洲结界。”魂盘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将消息暴露给了蔺玄之,便闭上了嘴巴,继续在灵草田里面游逛来游逛去的,时不时地还揪-把灵草塞到嘴里吧唧吧唧啃了。蔺玄之被他这种牛嚼牡丹的行为给搞得略感震惊。“你这么吃下去,有什么用吗?“蔺玄之忍不住问道。魂盘抹了把嘴,斜了蔺玄之一眼,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心理安慰吧。”蔺玄之无语地看着他,道:“那你还是别吃了,未免太浪费了。”魂盘极为不满,说:“本尊都已经饿成这副鬼样子了,你居然还想要剥夺我吃东西的权利,你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儿?”蔺玄之看着魂盘赤裸宛若排骨的前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你说的也是。”魂盘刚想点头,便听蔺玄之继续道:“改日我去外面买一些灵草,拿回来让你吃个够。魂盘:“…”外面的灵草哪里有里面的这些吃的爽,蔺玄之这小子真是太狡猾奸诈又小心眼子了!伺候完灵草,蔺玄之便离开了魂盘空间。 第533章 揽月尊人神色略显凝重地点点头,道:“没错,而且万兽魔林怕会是第一个结界,我不知道这与那只控制了万兽魔林的大妖兽是否有关系,但从你无法进入万兽魔林这一点,可以推测,恐怕万兽魔林的结界,至多可以承认玄阶之下的修士。”怀玉尊人倒吸口凉气,道:“若当真如此,那结界一旦成型,万兽魔林之中,所有高于玄阶的灵物,岂不是全要被压死?”揽月尊人点点头,道:“很有这种可能。但暂时还不必担心这一点,这种天然结界的形成,需要上百年的时间,并非一日之功。”怀玉尊人顿时郁闷道:“说的倒是轻巧得很,我本觉得万兽魔林之中,怕是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是现如今我连进都进不去,还怎么找寻?”晏天痕适时插嘴道:“师父要找什么,不妨告诉我,等我过段时间去那边的时候,还能顺便帮师父留意一下。怀玉尊人翻了个白眼,道:“为师要找的东西,岂是你小子能寻到的?”晏天痕挠挠头,说:“我帮你打听消息也行啊。”怀玉尊人笑着说:“有这份孝心就行了,为师知道你孝顺,只是这些事情,不该你操心。”揽月尊人看了看晏天痕,道:“你大哥呢?”第355章 -块雀灵晏天痕说:“我大哥,去后山狩猎了,这几日的饭食,都是大哥做的。”揽月尊人道:“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好的。”晏天痕点点头,便朝着外面跑出去了。晏天痕走后,怀玉尊人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变的凝重起来。“师兄,你哄我来这里之前,可是从来没提起过,五洲大陆的结界,有进无出,连地阶修士都不可能突破。”怀玉尊人面色不怎么好看。也是,任凭谁被隐瞒了如此重要之事,都不会感到开心。揽月尊人淡淡说道:“此事,的确是我隐瞒于你,对你不住,但你该知道,我为何非要用阿痕的踪迹,弓你来此。”怀玉尊人黑着脸,道:“我不知道,而且我现在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必要。”揽月尊人不疾不徐,道:“你当时已经成了那副疯癫模样,命星将陨,唯一的死里逃生之路,便是在这五洲大陆之中。我这些年,在你身上耗费的精力,要比任何人都多若非因你是我嫡亲的师弟,你以为我会管你?“怀玉尊人闭着嘴巴不敢吱声。揽月尊人又道:“你这些年,与晏重华斗得厉害,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倒不如先来五洲大陆将养一番,待到养精蓄锐,再杀回去不晚。怀玉尊人也并非当真对揽月发火,他叹了口气,道:“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在魔界尚有很多未处理完的重要事情,如今我出不了五洲大陆,那些事情自然处理不了,我心里着急啊。”揽月尊人道:“你所谓的重要事情,是争地盘还是和其他魔尊打架?怀玉尊人一脸蒙蒙,道:“打架不就是为了抢地盘吗?”揽月尊人:“…”所以他觉得幽冥还是留在五洲大陆比较好。揽月尊人眯起眼睛问道:“你确定你没有暴露什么吧?”怀玉尊人说:“我这般谨小慎微之人,怎么可能轻易暴露?”揽月尊人一脸怀疑地看着他。怀玉尊人叹了口气,道:“放心。你叮嘱过我的事情,我何时没放在心上?”揽月尊人道:“你何时真正让我放过心?”怀玉尊人:“…”他好像的确一直都在给师兄惹事情。怀玉尊人决定转移话题。“师兄,你当真同意他们这些小辈,一起前去万兽魔林吗?”怀玉尊人皱起了眉头,“万兽魔林如今的这副模样,根本不适合过去,保不准和五洲大陆的情况一样,有进无出。”“难道有进无出,便不去了吗?“揽月尊人淡淡道。怀玉尊人深吸口气,说:“若是一别就是永别,倒不如一起慢慢等死。揽月尊人有些诧异道:“你以前的想法,颇为激进,宁折勿弯,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怀玉尊人笑了笑,道:“师兄,人的想法都是会改变的。”以前的他还觉得爱情至上,两人之间只要爱的刻骨铭心,爱的真真切切,其他的所有牛鬼蛇神艰难险阻全都不在话下。然而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惨痛的一击。他现在,再也不是那个能够随心所欲敢爱敢恨的幽冥魔尊了。他只是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活下去的父亲罢了。揽月尊人望着怀玉尊人这副变了初衷的模样,禁不住有些心疼,又有些惋惜,说到底,他仍是喜欢那个无忧无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潇洒师弟。仿佛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晏重华。可是晏重华又做错了什么呢?这世。上的对对错错,有时候,便是说不清的。揽月尊人轻描淡写解释道:“你不是想离开五洲大陆么?我窥测天机,得知五洲大陆结界打开的契机之一,便在这万兽魔林之中。”怀玉尊人变了脸色。等晏天痕带着蔺玄之回来的时候,揽月尊人已经先行离开了。怀玉尊人不待两人先开口,便抢先问道:“听说,你们两人打算前去万兽魔林?”蔺玄之点了点头,道:“有这个打算,且是早就已经决定了的。” 第535章 怀玉尊人被这小眼神给萌了一脸,深吸口气道:“你们继续吃,我先不受这个摧残了。”第356章 掉马甲“师叔似乎是喜欢吃灵果的。”蔺玄之站了起来,将两只水灵灵的蜜桃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递给怀玉尊人,道:“这两颗果子,是我从狩猎峰上偶尔发现的,一吃之后,觉得通体舒畅,似乎里面蕴养了不少灵气,师叔不妨试试看。”怀玉尊人见这灵桃看起来颇为可爱水嫩,皮薄馅大,从外面看过去,似乎能一眼看到里面的水晶肉,当即便接了过来,也不用清洗,更不怕有毒,便放到嘴边啃了一口。这一口下去,甜蜜的汁水溢满了整张嘴巴,桃肉咀嚼起来,口感像是浸了些冰水的芦荟,极为爽口。更重要的是,怀玉尊人将两颗桃子啃完,竟发现他的腹部有些微暖的感觉,那郁结在筋脉之中的极其细微的堵塞真气,竟是有-部分被化开了!怀玉尊人面色微微一变,这种灵果,他至多也不过是在九界的紫帝天都吃过,出了紫帝天都,他再也不曾在任何地方,吃到过见效如此迅速的灵桃!怀玉尊人当即问道:“这灵桃,你们是从哪里摘来的?”蔺玄之道:“偶尔在手裂缝遇上的,位置有些深入腹地了,我已经在狩猎峰上做了标记,若是师叔想去寻找这桃子,便随着标记走过去就好了。”怀玉尊人痛心疾首,道:“你也不知道把树给扒了扛过来,这么会儿功夫,要是桃子都被妖兽啃了怎么办?”蔺玄之笑道:“师叔不必担心,我在旁边,还放了不少驱兽粉和防器,短时间内,妖兽怕是进不来。”怀玉尊人急着把桃树扛过来,也不和蔺玄之废话,当即便冯虚御风朝着狩猎峰飞了过去。怀玉尊人走后,晏天痕望着他的背影,感慨道:“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蔺玄之点点头,看了眼晏天痕,道:“你之前说,你想要确定一件事情,如今确定了吗?”晏天痕歪歪脑袋,看着蔺玄之道:“十有八九,但不能完全确定。”蔺玄之继续看着他。“有些事情,不说的清楚明白,都是不能太确定的。”晏天痕摸了摸脸,说道:“大哥,你觉不觉得,我这位师父,对我实在是太用心了。旁人的师父就算不将本事藏着掖着,也总不会刚一见面,便一股脑地恨不得将秘籍的全部都给徒弟,可我师父,却是-次性地就将那本《冥法毒书》传授给我。而且,他身上只有一颗雀灵,也想都不想就给了我。一颗黄橙色的雀灵,已经不能用珍贵来形容了,放眼整个五洲大陆,怕是还没什么人见过这种颜色的雀灵。蔺玄之道:“所以,你发现了什么?”晏天痕面色颇为平静地说道:“这两日,我照顾师父的时候,他在睡梦之中,频繁地在念一个名字,起初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后来我在他唇边仔细听了听,才发现,他念的两个字是重华。”“重华?“蔺玄之微微一怔,道:“晏重华?”“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字。”晏天痕摇了摇头,道:“但我总是在想,这世。上叫重华的人,又有多少?若他口中的重华,便是我知道的那个人,那世上会这般惦记着晏重华的人,又该有多少。”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剩下的,便是可能。蔺玄之心情颇为复杂,他自然知道怀玉尊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也已经多有猜测,然而他再怎么大胆,也没猜到怀玉尊人竟有可能是魔尊幽冥。上辈子,他不曾见过幽冥魔尊,但阿痕是否和幽冥魔尊有所接触,他就不清楚了。但现在想想,阿痕后来突然变得那般厉害,怕也是遇上了幽冥。然而到死,他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然而到死,幽冥魔尊都不曾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阿痕在这其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蔺玄之思绪恍然,看着晏天痕那张和记忆重叠的小脸,道:“他极有可能,便是幽冥魔尊。”晏天痕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的。若当真如此,鬼面人恐怕也是他,我们把阿骨藏在空间之中,其实没什么必要,想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阿骨的存在,毕竟那蛊虫,就是他给我的。蔺玄之道:“阿痕,那你是怎么想的?”晏天痕摇了摇头,有些迷茫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我以前觉得,我应该挺恨他,谁让他把我弄成这个模样,又将我送给别人,还恨他既然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何必又要将我给生出来,平白闹出这么多的不幸。”晏天痕轻轻吸了吸鼻子,说:“可我又想,若没有他,便没有我,他若是有所选择,必然心中也不愿看到我这副模样,若他不生出我,我就见不到爹爹和你,见不到这五彩斑斓的大千世界。”蔺玄之静静凝视着晏天痕,听他说着他的想法。“我对他的感情,挺复杂的。“晏天痕说:“我与他才不过相处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自然比不得和爹爹亲厚,我本想过以后若是遇上亲生爹爹,便将他当成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但是我听到他在睡梦中念着我的名字又念着重华,却没有人理会他安慰他的时候,我竟觉得他很可怜。”若是让人知道,晏天痕竟是可怜将九界闹了个天翻地覆晏家恨不得人人诛之的魔尊幽冥,必然会感到可笑至极。然而晏天痕当真觉得幽冥挺可怜的。他爱的人,却成了他的仇人,他的孩子,也扔给了别人养育。他大概是心中藏着深深的愧疚,所以即便和晏天痕面对面地站着,也不敢让对方知道,他就是他的亲生爹爹。幽冥嬉笑怒骂由人,然而谁又当真懂他?蔺玄之抬手按在了晏天痕的肩头,道:“那你打算如何做?是主动与他相认,还是让我去替你试探一番?亦或者是,我可以先去师尊那边探探口风,了解一下怀玉尊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再做打算。”晏天痕想了想,望着蔺玄之道:“大哥,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打算,先行装作我什么都不知道,便也就算了,我和他以前是如何相处的,以后也依然如何相让,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便装作不知道好了。”蔺玄之道:“你能做到吗?”晏天痕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露馅,就像是怀玉尊人绝对没想到他会就这么在睡梦之中暴露自己一样。“我尽量吧。”晏天痕苦笑道:“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启程前往万兽魔林了,到时候,我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和他朝夕相处。”“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不会再劝你什么。”蔺玄之淡淡道:“别想太多,顺其自然。晏天痕嗯了一声,点了点脑袋,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方法了。蔺玄之微微沉了沉眸子。不管怀玉尊人是什么人,他都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阿痕从他身边抢走。 第537章 何采苓的视线扫过蔺雨柔,道:“她是你蔺家人,出了这等事情,我只等你这位蔺家少主,来给我一个交代。蔺雨柔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既惶恐又期待地望着蔺玄之。蔺玄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蔺家家风清白,我倒是还从未听说过与有妇之夫私通之事。不过,我既然是蔺家少主,又身处玄天宗内,让自家弟子在宗门内出现这等事情,也是我之过,我先代她向师姐赔个不是。何采苓斜了眼蔺玄之,道:“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我稀罕你替她道歉?”蔺玄之道:“既然师姐不满意,那--”蔺玄之的声音冷冽,盯着蔺雨柔道:“你是选择放弃宗门,还是选择放弃家族?”蔺雨柔愣了一愣,待到她明白过来蔺玄之的话中之意后,便慌了起来,她倏地站起,想要冲到蔺玄之身边,却被两个弟子一左一右给架住了胳膊。“不,我不要选,我不要离开宗门,我不要离开家... 乌呜鸣...“蔺雨柔遇到事情,便只会哭泣摇头,却是一点蔺雨凡的魄力都没有。她慌极了,若是被驱赶出玄天宗,那以后再也不会有天字级的宗门,会愿意收她了,若是被家族除了名,她势必连最后的后盾都不复存在。蔺雨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蔺玄之竟会如此残忍决绝。蔺雨凡站在旁边,看着这般哭哭啼啼的蔺雨柔,止不住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道:“我的好妹妹,这二者你总是要选一个的,这世。上的好事,哪里有一个人都占了的道理?蔺雨柔禁不住哭了起来,道:“你是我长姐,竟然还敢说风凉话,若是让爹爹知道,他必然不会放过你,说不定,这就是你设计陷害我的。蔺雨凡的眸子冷了几分,看着她道:“你尽可以去父亲面前搬弄是非,你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蔺如海那一脉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来不少,原配所出的孩子不受待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连蔺玄之以前并不怎么管蔺家内宅的事情,也对此有所耳闻。最为糟心的一事,是有一日蔺如海一家子四人一桶外出,路。上遇到了一个仇人,蔺如海为了保命,竟然将蔺雨凡丢在了最后面。结果那仇人在抓住蔺雨凡之后,也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蔺雨凡给他说了些什么,所以那仇人竟是将蔺雨凡给放了。蔺玄,之淡淡扫过他们二人,道:“想吵得话,私底下留给你们时间慢慢吵。蔺雨柔,你可选好了?”蔺雨柔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选!蔺玄之,你没这个资格来让我选择!”家族大于天,宗门这边,只要蔺玄之开了口,蔺雨柔必然留不下来,家族那边,就更不必说,五长老既然放权给了蔺玄之,自然是会维护他的权威。蔺玄之平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替你选了。”他转而对何采苓道:“何师姐,此事算是我蔺家对不住你,还请玄天宗将蔺雨柔除名,并永不录入,另外,待到她回到蔺家,还有家法等待她,师姐觉得这样处罚如何?“何采苓冷冷扫过大受打击的蔺雨柔,道:“便宜她了,若非她是你本家,我早就已经将她的脸给挑破,将她的四肢砍下来喂狗了。”蔺雨柔闻言,莫名打了个寒战,似乎被那副画面给吓住了,再也不敢多开口。蔺雨柔被蔺雨凡给带下去之后,蔺玄之的视线转到了杜奇英的身上。杜奇英被他那看不透心思的眼神,给搞得心里发毛,然而在蔺玄之面前,他已经习惯性地让自己看起来无比从容有度。杜奇英直起身子,底气不足地看着蔺玄之,道:“是你蔺家人自己非要往我身上贴,我是受她勾引。”何采苓-脸鄙视地看着杜奇英,道:“杜奇英,我原以为你只是幼稚,没想到,你竟还是个没有担当的混账。你是我同门,又是断剑峰少峰主出了这等事情,我虽然打不得你,但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会将此事禀明师父和宗主,还有我的父母长老。我何采苓的夫君,绝不可能是这等毫无担当之人!”杜奇英面色大变,也已经顾不得蔺玄之在场,道:“阿苓,你听我解释。”“没这个必要。”何采苓潇洒地一挥手,道:“你我现在,便去师父那里说道一番吧。”蔺玄之适时说道:“既然师姐要解决私事,我便不去插手了。”何采苓蛮有深意地看着蔺玄之,道:“改日,我再去找你。”蔺玄之点点头,道:“随时欢迎师姐。”何采苓颇为欣慰,她听说,蔺玄之几乎和整个断剑峰都断了关系,虽然他还和北苍漠有往来,但毕竟比不得以往在断剑峰时,大家无论吃住还是练剑都在一起的亲密无间的过往。何采苓在蔺玄之身受重伤的时候,过了一段时间便在外得到这个消息,她还趁着夜色急吼吼地回到峰门,来探望蔺玄之。然而那时候蔺玄之并未明说这事是谁做的,但饶是在虚弱到几乎说不出话的情况下,也仍是强撑着对何采苓道:“杜奇英并非良配,师姐还是寻个理由,早日将这婚约给解除了吧。”何采苓顿时大惊失色,并心神激荡,受了不小的刺激。她对杜奇英,一直以来倒是还挺有感情。虽然他们之间的婚约,是师父跨过她,直接向何家提了亲,从来没问过她的意愿,但是杜奇英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身为大师姐,何采苓自然对杜奇英多有包容,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上进又温润有礼的少年。然而,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杜奇英竟已经变了这么多。何采苓这些年虽然人在外面历练,却也听了不少有关杜奇英的风言风语,她一直都只告诉自己,是杜奇英少年心性,她又并非那种会讨好人的女人,所以杜奇英沾花惹草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何采苓猛然从回忆之中抽身,她冷冷扫了一眼站在身边一副怂样的杜奇英,心脏早就已经凉透了。能为了这少峰主的位置,而对同门师弟惨下毒手,这样心术不正的男人,她要来做什么?难道留着上坟吗?第358章 解除婚约当杜奇英和蔺雨柔被她一脚破门捉奸在床,杜奇英非但并末生出半点保护蔺雨柔的心思,反而第一反应便是装傻充愣,夸张地叫着质问蔺雨柔为何会在他的床,上,那表现简直堪称纨绔子弟的典范。呵。何采苓禁不住笑了,哪怕当初碍于师父和宗门的压力,她不得已接受了杜奇英成为她的未婚夫,并认命地努力让自己去接受杜奇英,但是这次,绕是有人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绝不会再妥协了。其实,早在蔺玄之受伤的那一次,她便已经看清了杜奇英的真实面孔。她逼问杜奇英此事是否与他有关,杜奇英虽然没敢明目张胆地承认,但是他字里行间,具是洋洋自得,还畅想着以后他成为断剑峰第一人的美好景象。何采苓禁不住的心里发冷,这整个断剑峰上,与她关系最好的师兄弟,便是蔺玄之了。当何采苓愤愤找。上宗主的时候,发现竟是连宗主都语焉不详,明里暗里表示她只需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将心思花在未婚夫的身上才是正经。何采苓近乎震惊。何采苓以一己之力,无法撼动杜奇英分毫,她一直都搞不明白,杜奇英为何如此得玄天宗宗主江沉子的支持。一窝子的牛鬼蛇神。何采苓这些年来,一次也不曾回过宗门,便是因为蔺玄之的事情,让她彻底看透了这个宗门里面有多肮脏下流,她已经对断剑峰、对玄天宗恶心透了,所以她宁可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中历练,也不远再回到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第539章 蔺泽之清了清嗓子,道:“原话不太中听,我也就不说了。”白夫人给蔺泽之传音的时候,既高傲,又颐气指使,先是大骂蔺玄之做事极不厚道,连自家妹子都坑,没这个当少主的资格,接着又骂了一通蔺泽之,说他不上进,还被蔺玄之给蛊惑了。当然,这些只不过是前调罢了。白夫人的重头戏,一半在于调动蔺泽之对蔺玄之的不满和愤恨,并和她联起手来给蔺玄之下绊子,将他从这个少主之位上拉下来,另一半在于替蔺雨柔求情。“族中如何处置蔺雨柔?“蔺玄之问道。“虽然是内宅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闹得人尽皆知,那执法堂便也要出面过一层了。”蔺泽之跟在蔺玄之身边,道:“蔺不败族叔打算按照族规,将雨柔弄到冰牢里面关上十天半个月的,但是有我娘和雨柔父母的阻碍,也没罚成,蔺雨柔现在只是被关在普通牢狱里面,禁足而已,但是何时放出来,不败族叔说,全看少主的意思。我娘让我前来求情,便是希望早日将她放出来。”蔺玄之看了眼蔺泽之,道:“你觉得该如何处理?”蔺泽之心道:这可真是个送命题。原本他有那么个恨不得处处和蔺玄之作对的娘亲,就已经足够让蔺玄之对他忌惮了,他若是再不小心谨言慎行,怕是在蔺玄之这里,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出路。第359章 要求同去蔺泽之想得很明白。原本他有那么个恨不得处处和蔺玄之作对的娘亲,就已经足够让蔺玄之对他忌惮了,他若是再不小心谨言慎行,怕是在蔺玄之这里,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出路。于是,蔺泽之便皱了皱眉,颇为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没想到,雨柔妹子竟然会是这等不检点之人,此事宣扬到了整个玄城,乃至青城的其他家族也都已经知晓此事,对蔺家的名声影响甚大,自然不能只是轻拿轻放,只是禁足思过就能解决的。”“你的意思是,不妨去冰狱?“蔺玄之一挑眉。蔺泽之默了默,道:“冰狱,似乎也有些过于严格了,她虽然做错了事情,却也罪不至死。”进了冰狱,便是非死即伤,即便活着出来,也已经彻底废了,此生都不可能再修仙,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蔺玄之想了想,道:“既然你替她求了情,我暂且便不过问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让她先在牢里面关着吧。”有父母在,又有白夫人和三长老当靠山,蔺雨柔即便是在蔺家的私牢里面,想来也吃不了什么亏。只是,平白被透露了那么多消息给杜奇英,蔺玄之心情如何,可想而知。所以他希望蔺雨柔能在狱中好好反思一番,至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蔺泽之得到答复,心里有了底,便道:“那我便给我娘回复去了。”蔺玄之点点头,道:“白夫人那边,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便让她直接来与我说吧。”蔺泽之应了一声。蔺玄之又问道:“你进了折剑锋之后,修为可有提升?师兄师弟待你,一向可好?”蔺泽之露出了笑容,道:“折剑锋上气氛极好,成日师兄师弟们都是一心练剑,心无旁骛,我在这种环境之中,倒也能平心静气,去了不少浮躁,修为有了不小的提升。”蔺玄之当初让蔺泽之进入折剑锋,一来的确是有心想要知道,不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蔺泽之是否会心生动摇,和白夫人一道,二来也是因为折剑锋的修炼气氛,的确是三峰之中最好的。沉剑峰太过散漫随心,断剑峰乌七八糟勾心斗角的事情又太多,倒是都不太事宜修炼。蔺玄之淡淡笑道:“如此便好,你大可潜心修炼,其他的杂事,不必多理会。”蔺泽之点点头,行了个半礼道:“多谢少主。”蔺玄之道:“你且去吧。”蔺泽之告退而去。一道身影从树上飘然而下。蔺玄之抬头看着已经在树_上不知藏了多久,却并未被人发现的万倚彤,笑了笑道:“小师兄,树上的风光可好?”万倚彤笑嘻嘻地说:“自然是下面比不了的。没想到,你驭下的功夫竟是如此厉害。”蔺家当初内斗的厉害,这事万倚彤是听说过的,不过现在看来,蔺玄之已经算是蔺家第一人了。蔺玄之淡淡笑道:“众人都是臣服于强者,我既然能让蔺家变得比以往更好,他们又为何不服我?”万倚彤转了转眼珠子,道:“听说,你给你族内那些进入玄天宗的弟子,加了不少月金?”蔺玄之道:“师兄的消息,可真是够灵通的。”万倚彤啧了一声,道:“你可真够大手笔的,一个月下来,上万金都送出去了,蔺家在玄天宗的弟子,如今走起路来都是带风的,大方的不能行。蔺玄之笑笑没说话。他当初将月钱提升到一个相当可观在世家中超然卓绝的数量,一来为了鼓励族中弟子加紧修炼,提升修为,二来也是为了提升蔺家的影响力,让那些人见识到蔺家的财力一个大世家族,必然和财力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蔺家一下子从三流世家成为一流行列,走的太快,也并不被其他一流世家信服,而彰显财力,便是一个快速让一流世家重视、接受蔺家的捷径。万倚彤眨眨眼睛,道:“听师父说,下个月初,你打算去一趟万兽魔林。”蔺玄之道:“确有此意。”万倚彤咧着嘴笑着,说:“给师兄我留个位置,我也打算去那边历练一番,你不会拒绝我吧?蔺玄之笑道:“师兄愿意去,我自然欢迎还来不及。”万倚彤拍了拍蔺玄之的肩膀,道:“我先预定了位置,若是北弑天那小子也想随你一起去,你可千万别带他。”蔺玄之:“…”蔺玄之的表情有些莫测。万倚彤生出了不好的预感,道:“怎么了?”蔺玄之道:“北师兄前些日子,已经找上我,说师父让他随我们一起前去万兽魔林历练。 第541章 “北师兄。”蔺玄之看到这个轻易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不速之客,略感意外地道:“先进来吧。”北弑天站在门口,左手握着弒神,垂在身边,眸子望着蔺玄之,道:“我不进去了,只说一件事情。”蔺玄之道:“师兄请讲。”北弑天道:“前去万兽魔林的时候,不要带上万倚彤。”蔺玄之眸子微微眯了眯,道:“北师兄来晚了,小师兄方才已经提前来找我说过此事,我也已经答应了他。”“我知道。”北弑天淡淡道:“方才我已经见过万倚彤,他那边,我来说,你只需要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不刻意通知万倚彤便罢。”“若是师兄给小师兄说过了,那我这边自然无所谓。”蔺玄之淡道:“只是,小师兄不见得会答应。”万倚彤平日里小脾气还挺冲的,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便越是会对着干,而且,他还是个有自己想法的,轻易不会改变。再加上万倚彤对北弒天那种又爱又恨又嫌弃的态度,怕是北弑天的话,万倚彤不会太听。北弑天点点头,道:“我不会让他去的。”蔺玄之望着他,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北弒天沉默了片刻,道:“万兽魔林,很可能有进无出,很是危险。”他即便和万倚彤再无可能,也不希望万倚彤发生危险。以往他选择的地方,大多都是危险之处,万倚彤虽会遮遮掩掩地在后面跟着他,但在进入那些危险之地之前,北弑天必然会想方设法转几个圈将万倚彤给甩掉,让他寻不到自己的踪迹。万倚彤大多时候都会在外面等他结束历练,主动出现,但却并不会现身。直到有一次,北弑天历练而归,来到小镇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水,脚步都踉跄不稳,不知藏在何处的万倚彤紧张地朝他冲了过来,强硬地将他拉到一处私宅里面疗伤。从那之后,万倚彤便总是光明正大地打着师尊的名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杀人猎妖,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将怜怜染上鲜血,双手尽是人命。北弑天也察觉到随着万倚彤见识到他那黑暗阴沉的一面,万倚彤对他的态度越发的捉摸不定,从起初的明目张胆的关心,逐渐演变成了见到他便出言讽刺,让峰门师兄弟一起孤立他、排斥他,想要借此来逼得他在这种气氛之下,有所收敛。北弑天觉得好笑,万倚彤从小便是个想法天马行空的小世子,他对人心的了解并不透彻,所以他不知道为何万家会突然对北家动手,也不知道他北弑天早就已经将自己卖给了魔鬼,此生都不可能再与他并肩而行。万倚彤更不知道,他那些隐藏不住的小心思,去骗骗外人也就罢了,峰门师兄弟,有几个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北弑天没有被孤立,不管是展枧亭还是揽月尊人,都曾经不止一次地找他谈话,想要从这些谈话之中,找到突破口,来顺藤摸瓜找到他的心魔,并将其解决掉。然而最终,揽月尊人却是发现北弑天的执念太深,连他都无法轻易化解。他因熊熊的复仇之火而产生心魔,又因心魔太重而更渴望复仇,这是一个死循环,答案是无解。揽月尊人道:“从此以后,你无论杀生还是历练,为师都不会再插手,但你不可做违背天下道义之事,也不可伤害你的同门师弟万倚彤。”北弑天答应了。他只是想要灭了万家罢了,他并非生而喜好杀生。至于万倚彤,即便他不是他的同门师弟,此生此世,他也绝对不会将他当成仇人来对待,更不可能杀了他。从那之后,许是揽月尊人给展枧亭说了些什么,展枧亭便再也不曾单独找过他聊天,只是见到他的时候,偶尔会眉宇间带着忧愁地轻叹口气,对他欲言又止。北弑天变的更独了,他只身来往,轻易不与他人说话碰面,行踪更是捉摸不定。万倚彤有段时间,因生怕他在晚上一走了之,便睡在他门外的树上,里面稍有动静,他便能听个明白。一个走,一个跟,两人都装作不知彼此的存在,就这样一连十年。然而这次,北弑天不想也不能再装作一无所知了。万倚彤是个娇贵的小少爷,万兽魔林委实不适合他。蔺玄之也沉默了片刻,随后,他抬眸平静地望着北弒天,不经意间看到了他一寸从衣领中蔓延出来的一道新添的伤疤。“北师兄,你与万师兄之间的事情,我没什么资格置喙,只是我还是想替小师兄多说句话。”蔺玄之平声道:“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失去之后才学会珍惜。”北弑天的面色微冷,道:“你还年轻,这些话你即便说了,也没什么说服力。”蔺玄之却是轻声笑了,道:“的确没什么说服力,但我虽年轻,在感情之事上,也算是过来人了,不过师兄既然决心已定,我再多说也是无用。”北弑天动了动唇,道:“怜怜在你手中,如今已经如何了?”蔺玄之道:“怜怜终归不是我的剑,我能净化它,却终归不能将它彻底化为己用。”北弑天有几分不信,道:“以你的修为和天赋,难道征服一把怜怜,却也做不到吗?”“征服倒是可以。”蔺玄之讳莫如深,道:“我毕竟是炼器师,若是我愿意,我完全可以将怜怜身上你残留下的所有气息给重新炼制抹去,只是我是个专一之人,我已经有了止戈,便不会再要其他的剑。m怜怜争鸣了几声,却被蔺玄之一把按了下去。北弑天:“......”北弑天略显疑惑道:“止戈不是早已经失踪了吗?”蔺玄之道:“失踪,也是可以找回来的。”北弑天眼神微变,蛮有深意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底子,那我便期待止戈重现天日的那一天了。”蔺玄之淡淡笑道:“会有的。”又过了几日,蔺玄之正在练剑的时候,蔺泽之一脸凝重地找了过来。蔺玄之按部就班地将这套剑法练完,才慢条斯理地收了剑,朝着蔺泽之走了过去,道:“族中那边,又搞出什么事情了?”蔺泽之脸色不怎么好看,带着几分焦急,道:“少主,家族传来消息,说是雨柔有身子了,如今,四叔一家子一定要让杜奇英迎娶雨柔为妻,要不然他们便要找上门来,讨个说法!”蔺玄之的眉梢挑了起来。 第543章 蔺玄之道:“师姐,此事我得先给你说一下,以免被你误会什么。”何采苓斜了蔺玄之一眼,道:“我能误会你什么?我现在已经和杜奇英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我族中那边,已经都打点好了,没人再会逼着我去和杜奇英成亲,过不了两日,我便又要到别处历练,更是几年都不会回来,杜奇英是死是活,婚丧嫁娶,我才不管。”蔺玄之笑道:“师姐总算是能脱离苦海,孑然一身了。”何采苓笑道:“也算是好事一粧。”蔺玄之又与何采苓说了几句,便要去寻找杜奇英。何采苓摆摆手道:“你自己前去便可,真不行就去找师父,杜奇英这人虽然不是玩意儿,但很是要脸,威逼利诱之下,他答应迎娶你妹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蔺玄之眼眸微微眯起,道:“他就算心里不愿,也绝无不答应的机会。”何采苓嗤笑,“他当然不愿意。”杜奇英当初不过是看上了她的家世背景,只是蔺雨柔虽为蔺家主脉,却和蔺玄之关系不好,在蔺家更是没有什么说话的地位,杜奇英对蔺雨柔也只不过是玩玩罢了,哪儿会愿意当真迎娶她?只是,蔺玄之也不是好欺负的,若是杜奇英不愿迎娶,他会用尽手段逼他迎娶。想随便玩玩就算,这世上哪儿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杜奇英从一早上开始,右眼皮子就开始砰砰直跳,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自从他与蔺雨柔的事情败露之后,他这段时间的运气,就一直在走下坡路,非但师父对他避而不见,就连往日里在他身边像个狗似的童乐,也好久都约不出来了。杜奇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朝谁去发,他心中大骂何采苓做事不厚道,不给他留一丝半点的面子,让所有断剑峰的弟子们,都对他避而远之。杜奇英禁不住想,若不是因为碰到他父亲闭关不出,一道真人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主,他何至于落到如此尴尬境地?杜奇英刚踹飞了一块石头,便有小童通报,说是蔺玄之过来了。“蔺玄之?”杜奇英阴着脸,道:“他来找我做什么?”小童摇摇头道:“不知道,他没说。”杜奇英眼珠子一转,道:“让他进来。”小童走后,杜奇英起身将被挂在墙上的止戈剑给藏了起来。蔺玄之走了过来,一袭白衣如雪,容貌如仙,倒是比几年之前更加成熟有味道了。杜奇英眯了眯眼睛,坐在椅子上,道:“蔺师弟,有何贵干?”蔺玄之也不坐下,只站在他身前,施施然说道:“杜师兄莫不是记忆不好,忘了前些日子才与我蔺家蔺雨柔,闹出了个不小的笑话吧?”蔺雨柔是杜奇英心中的一个痛点,他以往就算搞过不少师弟师妹,但是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如此丟人到家。杜奇英立刻火了起来,他捏紧了拳头,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蔺玄之道:“蔺师弟,我一个大男人,最多只不过是风流了一些,你那个妹子,可是已经被人传成了荡妇。”蔺玄之点点头,道:“也是,这世上对于男女之事,总是对男人要比对女人宽容得多。只不过,我蔺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你既然污了蔺雨柔的身子,那你便要负起这个责任。”杜奇英一愣,他没想到蔺玄之竟是找上门来让他负责任的!杜奇英脸色变了几遍,最终做出了一个好笑至极的表情,道:“你以为你蔺家人,值得被我放在眼里面吗?蔺雨柔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当让我来负责任?蔺玄之,我杜奇英明人不说暗话,蔺雨柔在我心中,给我提鞋都不配,若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又没什么脑子,我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蔺玄之不以为忤,道:“若不是因为蔺雨柔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不会让我蔺家人和你有任何瓜葛。”杜奇英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她怀了身孕?不可能,绝对不是我的,我不会给她留种!”蔺玄之勾唇冷笑,道:“你当真以为蔺雨柔是个不谙世事随随便便你勾一勾手指就能随便玩弄的大家闺秀?她一不是风尘女子,二不是何师姐那种一心修炼不谙后宅私事的女修,她随你上床,怎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杜奇英,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杜奇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他嘭地坐在了椅子上,喃喃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有了孩子,便是牵扯到了因果,对于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不会轻易让婴孩流落在外,否则很可能坠入魔道。更何况,没了孩子,只能说是露水姻缘,但搞大了一个大世家族女子的肚子......第362章 找寻法宝可想而知,若是杜奇英不娶蔺雨柔,不管是蔺家,亦或者是玄天宗的长老们,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修仙界同样讲求德行为先,若是德行不佳,修为越高对人间界威胁便会越大。杜奇英被贴上个风流子的标签倒也还好,可若是他被人称作是“搞大肚子却不负责任的负心汉”,那天极宗三年之后的内推,怕是万万不可能有他的了。江沉子虽贵为一宗之主,然而玄天宗也并非他一家独大,其他三峰峰主和诸位长老,都在盯着他的_举_动,当初江沉子用了手段将蔺玄之的事情强压下来,已经引得不少长老不满,这次若是再强为杜奇英出头,蔺家再把事情闹大,怕是谁都落不得好。杜奇英低头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个透彻,他此时倒是变得聪明了,知道蔺雨柔腹中的孩子,已经让此事成了定居。杜奇英心里面很是感到抵触不爽,然而他却又无可奈何。杜奇英深吸口气,眼中带刀地盯着蔺玄之,声音极为冷淡地说道:“娶她可以,但绝不是我的正妻,她蔺雨柔不过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勾搭上床的贱人,没资格成为我的妻子。”“你也不遑多让。”蔺玄之露出了一抹鄙视之色,道:“随你的便,日子早日定下来,若是显了怀你们还未成亲,怕是于师兄名声不好。”杜奇英咬牙切齿地笑着说道:“这就要看,你什么时候将蔺雨柔给我送上山来了。”蔺玄之微笑道:“不日便送,虽然不是正妻,但蔺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杜师兄还是切莫怠慢的好。”杜奇英心中已经呕血,脸上还是强撑着笑意,道:“这是自然,我还不至于这点魄力都没有,我会昭告所有人,这点你大可放心。”蔺玄之满意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叨扰杜师兄了。”临走之前,蔺玄之回眸看了杜奇英一眼,蛮有深意地说道:“杜师兄,怎么自从我离开之后,这两年时间,你的修为没什么太大提升呢,也不知是师兄平日修炼怠慢了,还是遇到了瓶颈期,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我倒是欢迎师兄来像我讨教,毕竟--我可是能在修为提升的时候,引来雷象天劫之人。”杜奇英:“......n真他妈脸大! 第545章 若不是白逸尘,他还能有几分和对方勾搭的打算,但既然是白家少主,童乐想都不想便选择退却。荧光之与日月,本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没有交辉的可能。杜奇英面色不太好看,盯着童乐道:“童乐,你该不会不知道,外界皆传,蔺玄之和白逸尘私交甚笃,还有些暖眛不明的关系吧?你找了个他床头人的铺子,这又是什么个意思?”童乐便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问,便笑了笑,道:“杜师兄,你难免想多了。先不说蔺玄之和白逸尘究竟是不是那档子的关系,即便是,又不代表这藏器阁里面的所有炼器师,都会和蔺玄之一伙儿。”“这是何意?”“我寻的那位炼器师,是个会接私活儿的。”童乐故作神秘地一笑,道:“给东家打工,怎会比得上自己吃独食儿来钱快?杜师兄想要引雷法宝,却不方便露面,派了我去交易,那位炼器师同样不愿意露面,也派了他的弟子前来交易,这样一来,谁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不就皆大欢喜了么?况且,接私活儿这种事儿,那炼器师可是比我们还小心,怎可能让其他人发现?所以啊,要我说来,这私下的交易,还是十分安全的。第363章 联手算计杜奇英的火气下了一半,他眯着眼睛想了片刻,一咬牙说道:“那炼器师,要多久才能给我炼制好?”童乐说道:“上次问了问,说是最多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倒也还等得起。杜奇英眼珠子转了转,他想到那笔巨额炼器价钱,便心疼的不行,但是,当他想到蔺玄之今日闯上门去,对他那轻慢的态度和鄙视之言,便犹如被人当面扇了耳光,整个人都像是能够一点就着似的,浑身上下都是气。“好,你今日便下山,告诉那人,我要让他炼制出一顶能够引雷至少一月的法宝,越快越好!”杜奇英下了决心,一锤定音。他暗道:花钱算什么,他的钱从来都不缺,最重要的是,他得在提升修为的同时,让自己的名声响起来,无论如何,都至少不能比蔺玄之差。童乐点点头道:“我这便下山去找他。”杜奇英心中这才舒坦不少。童乐下了山,来到藏器阁中。见到童乐,这里的掌柜迎了上来,笑道;“童器师,您来了?我家少东已经等待已久。”童乐的心绪激荡了片刻,然而他知道对方等待他的目的,便遗憾地沉了沉心思,道:“有劳。”掌柜的将童乐带到了楼上,站在门口道:“东家,童器师到了。”一道淡雅的嗓音不轻不重地响起,道:“请进。”门无风而开,屏风挡住了里面的景象。童乐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双开的门在他身后关上。绕过屏风,童乐见到了坐在软榻上的白逸尘。白逸尘依然一头青丝松松地系在脑后,他面色有着不健康的白,一双唇也是颜色淡淡。白逸尘见到童乐,微微一笑,道:“童器师,可是带来什么消息?”童乐深吸口气,道:“杜奇英已经昏了头脑,想要引雷法宝,还托我拿来了定金。”白逸尘道:“做的不错。”童乐脸颊微微一红。白逸尘见状,笑道:“我这藏器阁中,有什么你看得上眼的法宝,便直接拿走吧,我已经与掌柜说过了。”童乐定定看着白逸尘,歪了歪脑袋,道:“白少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白逸尘道:“什么问题?”童乐问:h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讨好蔺玄之?“白逸尘与杜奇英没有任何交集,更遑论过节了,然而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家少主,却是在听得他在替杜奇英寻找引雷法宝的时候,突然愿意亲自露面见他,还许诺若是此事做成,便任由他挑选一样藏器阁中的法宝......可想而知,如此大手笔,白逸尘究竟是为了谁。只是童乐想不明白,蔺玄之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一向与世无争的白逸尘做到如此地步。难道是因为蔺玄之长得好看?但这未免也太肤浅了些。白逸尘望着童乐,笑了笑,将手中的一枚茶盏放在桌子上,道:“虽说讨好这个词,我不怎么喜欢,但你说的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你这辈子做过的最大错事,便是与蔺玄之作对,不过,你做的最大的幸事,便是悬崖勒马,及时下了杜奇英这艘沉船。我会告诉蔺玄之,让他放你一马的。”童乐似乎听懂了白逸尘的意思,又似乎没有听懂,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再放在这上面了。童乐不做停留,生怕他对白逸尘见得时间越长,便越是对他放不下,以至于最终什么都得不到。童乐离开了白逸尘的屋子,下了楼,在藏器阁中挑挑拣拣,将一只仅次于梧桐神木锻刻笔的一根锻刻笔,挑入了怀中,掌柜的果然没有收他的钱,还笑眯眯地送他出门。当童乐走出了几步远,又会头望着这上不见顶迷迷蒙蒙的藏器阁时,突然生出一阵寒凉的怖意。这世上,会背后阴人的,不只是他一个,而且旁人的段数,恐怕要比他高得多。原本童乐便是鬼迷心窍,才跟着杜奇英陷害与他无冤无仇的蔺玄之,并莫名仇视着蔺玄之,然而真正让他醒悟过来的,是杜奇英竟然开口对他要引雷法宝。天知道这世上的引雷法宝,必须在灵宝之上。整个五洲大陆,都不见得能寻到一个。杜奇英生性善妒,又不愿意接受旁人比他强的事实,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之中不可自拔,他童乐虽然也善妒,见到蔺玄之在炼器一道上比他强,便觉得心中有火,但是他并非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当他发现蔺玄之已经强他太多的时候,童乐已经放弃了与蔺玄之相比。蔺玄之的崛起势不可挡。童乐误打误撞地来到藏器阁询问引雷法宝,又被白逸尘主动找上门来“做一笔生意”,他便已经不再是杜奇英的人了。止戈剑在杜奇英身上,蔺玄之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童乐自然有炼制止戈剑的法子,然而他顾忌着蔺玄之的厉害,到底还是不敢轻易对止戈剑下手。 第547章 蔺夫人也是一样,她们二人本想闹上一闹,但是眼看蔺如海的态度十分坚决,说什么也不肯让蔺雨柔继续上山,顿时慌了阵脚......蔺雨柔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蔺泽之也停住了脚步,看着蔺如海一家子,道:“少主之前说了,若是诸位现在想要反悔,他可以出面替你们给杜奇英说道一番。”蔺夫人心乱如麻,此时听到蔺玄之的名字,顿时怒骂道:“他蔺玄之之前为何没有给我们说只是为人妾室?难不成,他是故意想要看我们丟脸?蔺玄之如今在玄天宗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他若是费一些心思,必然能让杜奇英娶雨柔为妻!他简直配不上成为蔺家少主!”“这话,姨娘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蔺雨凡莲步轻移而来,一张素雅如莲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嘲弄的意思。蔺雨凡看着这位不知好歹的蔺夫人,淡淡说道:“少主已经给了你们选择的余地,且不说杜奇英和他素来有仇,他在杜奇英面前,怕是说不上什么话,即便是没什么深仇大恨,杜奇英又凭什么娶一个在他眼中仅仅是个送上门的货色的女人为妻呢?”蔺夫人听着这难听的话,一时间被气得胸闷气短,她指着蔺雨凡怒道:“你--你这个落井下石的狗杂种!你非但不帮你妹妹,竟是还敢辱骂她!”“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蔺雨凡的眸色冷了下来,道:“姨娘,你说话还是这般没水准,我若是狗杂种,那我爹又是什么?”“够了,都给我闭嘴!”蔺如海面色铁青,用力一甩袖子,道:“你们随我下山去,这杜奇英,不嫁也罢!”蔺夫人止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她一边喊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一边抱着垂泪不已的蔺雨柔。这路上,已经有不少人驻足旁观,对着他们几人指指点点。蔺泽之觉得面皮子臊得慌,对蔺如海道:“小叔,若是当真要下山,那我们现在便走吧。”“我不走!”蔺雨柔忽然开了口,擦了擦眼底的泪水,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决然。她走到蔺如海面前,道:“爹,我如今已经没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了,蔺玄之记恨我当初背地里对他不善,我若是回了蔺家,必然没什么好果子吃,我的仙途不能就这么断了,跟着杜奇英,虽然没有正妻的地位,但是玄天宗的修炼资源,想来他也不会短了我的。更何况......”蔺雨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沉声道:“我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一个筹码,他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不会错待这个孩子的。”蔺如海眼神复杂地盯着这个几乎变了模样的女儿,过了半晌,才终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费尽心思培养的女儿,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但是他的的确确在后悔太过宠溺蔺雨柔。再看一副事不关己冷淡模样的蔺雨凡,蔺如海顿时有种浓浓的挫败感--他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他真是后悔,当初厚此薄彼,待蔺雨凡太过不好,以至于到了现在......罢了,罢了。既然这是蔺雨柔选择的道路,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支持她了。蔺如海一瞬间苍老了不少,他摆了摆手,道:“你选的路,你自己走吧,我丟不起这个人,便不送你上山了,往后,蔺家也不再是你的靠山,青城和玄城,山高路远,我与你娘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有什么事情,你便去求你姐姐和蔺家其他同辈弟子帮忙吧。”蔺雨柔也禁不住红了眼眶,蔺家即便不再是她的靠山,但爹娘却永远是她的爹娘。“爹,你放心,孩儿定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日。”蔺雨柔强忍着泪水说道。“出人头地,谈何容易啊。”蔺如海又叹了口气,道:“你且能照顾好你自己,便已经够了。”说完,蔺如海反身朝着山下走去。蔺雨凡不悲不喜地看着父亲的背影,淡淡说道:“少主已经做了他能做的全部,还请父亲不要记恨他。”蔺如海的身形顿了一顿,他点了点头,继续朝山下走去。说起来,蔺家如今的形式已经很是明朗了,虽然白夫人和三长老在族中仍有相当大的权威,然而在五长老的支持下,再加上蔺玄之自身的实力和魅力,足以让他拥有统领蔺家的资本。蔺家的天,早就变了。“他们最终,仍是上了山?”蔺玄之一边给他院子中的繁花浇水,一边淡淡问道。蔺泽之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那称得上是惬意优雅的动作,道:“仍是上了山,我随着一起去的,见到杜奇英之后,蔺雨柔倒是挺激动的,只是杜奇英看起来,似乎对她有几分不耐烦。”顿了一顿,蔺泽之叹息道:“恐怕雨柔之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蔺玄之将小喷壶放在一旁的花架上,道:“这是自然,杜奇英的心眼也就一粒米那么大了,他当初容不下我,又怎会善待一个算计他得了孩子的女人?”蔺泽之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只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蔺玄之看向蔺泽之,道:“过些日子,我要前去万兽魔林,蔺家这边的大小事宜,若是有需要决策的,你便和战天一起商量着决定,若是不急的事情,便等到我回来再说。”蔺泽之禁不住皱起眉头,道:“万兽魔林,听说如今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几乎所有人都是有进无出,少主此时前去,岂不是在以身犯险?”蔺玄之看着他不似作伪的担忧,不禁略感欣慰。同族之中,使用暴力手段让对方屈服容易,但让对方对自己心悦诚服,却是极为困难。所幸他有这个耐心,也幸亏蔺泽之是个有眼色有些远见的聪明人。否则,他这个蔺家少主当的,要比如今困难百倍。蔺玄之云淡风轻道:“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况且,危险越大,机遇便越多,大抵至多一年半载,我便能回来了。”蔺泽之禁不住倒吸口凉气,道:“竟然要一年半载?”蔺玄之道:“光是来回,就要近两个月的时间,玄城在东洲的东边,万兽魔林可是在西洲极西之地,再加上我要找的那东西,埋在万兽魔林最深处,难以寻找,大概要耗费月余时间,这么算下来,可不就是一年半载。”蔺泽之定定望着蔺玄之,道:“这些日子,不少东洲修士都在去万兽魔林,为的是元家悬赏的那两样罕见灵植,想来少主,也是为了这两样灵植去的吧?”蔺玄之点点头。蔺泽之感佩道:“少主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蔺玄之笑道:“人总是要有几个至交好友。”蔺泽之愣了一愣,他突然想到,从小到大,他的朋友虽然不少,但是能够为对方卖命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第549章 虽然满脑子都是戏,然而既然怀玉尊人发了话,蔺玄之自然带着晏天痕一同前往狩猎峰。陵赤骨和凤惊羽很快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凤惊羽站在陵赤骨肩膀上,道:“幸亏本王藏得深,才没被怀玉这家伙发现,你们也真是的,偏偏让他来狩猎峰找什么桃树--不过那桃子可真够好吃的,也不知这狩猎峰受了什么造化,竟然能生出一棵那般钟灵的桃树。”凤惊羽显然也是啃了桃子,得到了不少好处,此时提起来,他仍是觉得回味无穷,禁不住吧嗒吧嗒嘴巴。陵赤骨就无所谓了,反正不管什么东西,他都吃不了。没这个口福啊。晏天痕一脸无语,说:“别提了,现在我师父非得要让我大哥再给他找一棵桃树。”凤惊羽歪歪脑袋,道:“还是别找了,若是再找到,怀玉这家伙肯定会顾忌前车之鉴,不再移植那棵树,那样他就会三天两头往这边跑了,我和陵赤骨早晚会被他发现。”晏天痕点点头,道:“肯定不能再找到了,就算找到,也不能告诉他。”蔺玄之轻描淡写道:“这山上,能发现一棵异植就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怎可能那般轻易就发现第二棵?若让人知晓,岂不是要刨了这山头?”凤惊羽和晏天痕齐刷刷地点头。见状,陵赤骨也沉默地点了点脑袋。凤惊羽:“......”凤惊羽问道:“你们打算何时前去万兽魔林?”蔺玄之道:“二十日之后。”凤惊羽看了看陵赤骨,道:“想来你们一定要带着阿骨去,那我也勉为其难地跟着去吧。”蔺玄之看着凤惊羽,有一会儿没说话。凤惊羽炸毛,道:“你这样盯着本王做什么?怪渗人的。”蔺玄之蛮有深意道:h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不装作不认识陵赤骨了。“凤惊羽翻了个白眼,道:“装什么装,你们都看出来了,我再装下去,就贻笑大方了。”晏天痕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毛毛,你以前,果然是认识阿骨的。”凤惊羽嗤笑一声,一巴掌顺手的拍在陵赤骨的耳朵上,道:“本王和他,何止是认识,还有些不小的瓜葛,具体是什么,本王就暂时先不告诉你们了。”陵赤骨扭过头,默默地用一双黑色瞳仁看着凤惊羽,不知怎么的,晏天痕竟然觉得他从陵赤骨没什么感情表达的眼睛之中,看出了几分温柔之意。蔺玄之淡淡一笑,道:“你随着一起去,自然是胜率更大一些。”凤惊羽得意洋洋地说:“废话,本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蔺玄之问道:“你的修为,恢复的如何了?”凤惊羽用翅膀支着脑袋,道:“恢复的不多,但是对付你足够了。”蔺玄之点头,道:“这我便放心了,至少你进去之后,不会拖后腿。”凤惊羽:“......”很快,凤惊羽便又带着陵赤骨往林子深处走去,说是去将今日的战利品捡回来。晏天痕趁着这个时间,进了蔺玄之的魂盘空间,他刚一进来,便看到了一片色彩各异形态万千的灵植。有两亩地的灵植已经成熟了,但鉴于晏天痕在灵田里面,种了不少从怀玉尊人的灵田之中偷回来的高等灵植,所以还有相当一部分还处于生长期,暂且不能使用。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晏天痕感到由衷的惊喜了。要知道,这些灵植放在外面,有的要一二十年甚至五六十年才能成熟,期中若是受了什么伤害,说不定就直接夭折了。晏天痕喜不自禁,然而当他去收割灵草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弄醒了正在地下熟睡的吞草虫,没过多久,一只只白白胖胖的吞草虫都从地下翻了上来,晏天痕刚开始还数了数一共有多少只,但到了后来,他竟然连数都数不过来了!“大哥!”晏天痕吓得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田间密密麻麻的吞草虫,让他禁不住头皮发麻。“阿痕,怎么了?”蔺玄之并未进来,但是他声音,却可以通过识海与晏天痕交流。晏天痕忍不住搓着手臂,道:“这吞草虫的数量,是不是有些泛滥成灾了啊?”第366章 惨不忍睹蔺玄之笑道:“的确有些多,所以我想着将它们弄出来,然后卖掉。”晏天痕“啊”了一声,道:“那我便将它们装进储物袋里面带出来吧,今天就下山卖了,我快受不了了。”这些白白胖胖的虫子在黑色的土壤中拱来拱去的,看的晏天痕头皮发麻。蔺玄之道:“好。”原本想要拔草的晏天痕,估算了一下这些吞草虫的数量,便决定还是先装吞草虫吧。这么多的吞草虫,完全超出了田地的承载力,而且它们子生孙孙又生子,数量成倍的增多,这空间的灵田,也根本养不起它们。吞草虫虽说是只吃杂草,但现在杂草已经看不见了,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哪天心血来潮,又把灵植给啃了?思及此,晏天痕禁不住提前心痛了一下,赶紧动手去抓吞草虫。不多时,晏天痕抓了满满当当一袋子的吞草虫,眼看灵植田里面的吞草虫已经恢复到每亩地只有六只的数量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空间。没过多久,凤惊羽和陵赤骨便带着战利品回来了。 第551章 晏天痕:“......”他总不能说,怀玉尊人已经掉了马甲吧?晏天痕反应迅速,道:“你以前说过。”凤惊羽狐疑:“我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蔺玄之圆场:“或者是墨叔叔说过。”凤惊羽心道果然不是我嘴巴大,他翻了个白眼,道:“这个老狐狸,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晏天痕有些尴尬地在心中给苏墨道了个歉。他也不是故意想要让苏墨背锅的,只是他生怕万一凤惊羽知道怀玉尊人就是幽冥魔尊,会进而激动地一不小心在怀玉面前暴露他已经知道他是幽冥魔尊的事情。晏天痕至今还不想和怀玉有任何超出师徒关系之外的发展,虽然这么说起来,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凤惊羽摆明了不太愿意提起九界的那些人那些事,暗搓搓地在晏天痕面前黑了幽冥也就算完事儿了。正在林子里面啃果子的怀玉,接连不断地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禁不住摸摸下巴,眼珠子咕嚕噜一转,暗道:“妈的,哪个不怕死地敢背地里说老子坏话?”晏天痕和蔺玄之自然空手而归。不过,怀玉也没报太大的希望,诚如蔺玄之他们所想,能偶然找到一棵桃子树就算了,若是接连不断地找到桃子树,这摆明了是有问题。第367章 最新品种怀玉尊人也并不觉得失望,只是说道:“你们前去万兽魔林的日子,既然已经定了,那这段时间,你们就先别再见面了,各自好好的在自己的山头上修炼提升,阿痕若是不能提升到淬体二重,也就不用去了。”晏天痕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道:“这短短十几天,你让我提升到淬体二重?师父莫不是对我有什么了不得的误解?”难道在他师父眼中,他就是一个比蔺玄之还要厉害的天才吗?怀玉尊人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在后山上都干些什么好事儿,这后山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了若指掌,你真以为,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尸傀,我会不知道?”晏天痕脸上表情挂不住了,有些被拆穿的羞恼,说:h你既然知道,干嘛还装作一无所知?“怀玉尊人悠悠然道:“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兔崽子留面子,要不为师宽容大度,心胸宽广,我早就把你和那尸傀,一块儿扔下山了--你说说你,竟然敢在玄天宗里面养尸傀,这不是找死的吗?”晏天痕撇撇嘴,心里想道:明明就是你让我炼制尸傀,还给我送了个蛊虫,现在倒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怀玉尊人道:“怎么,你还不服气?”晏天痕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蔺玄之看着这两人你骗我我骗你且都以为骗过了对方,禁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怀玉尊人凉凉说道:“你如今修炼的功法,再加上阴尸在旁边辅助,若是短时间内还提升不到淬体二重,你还是拿块豆腐拍死自己算了。”晏天痕冲着怀玉尊人吐了吐舌头,也不再装傻充愣,道:“知道啦。”蔺玄之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扰阿痕修炼,待到二十日后,我再来寻阿痕。”怀玉尊人摆摆手道:“走吧走吧。”蔺玄之在晏天痕恋恋不舍的目送之中离开了断剑峰峰顶,他直接朝着山下飞去,并将阿痕交到他手中的储物袋带下了山。虽说吞草虫是专门用在灵草田里面的良物,但毕竟不是丹药,蔺玄之为了保证丹心阁的纯粹性,便将吞草虫拿到了灵植和材料混卖的两仪斋之中。两仪斋的掌柜是青竹带来的一个少年,唤做秦霜,虽然看起来很是年轻,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相当牢靠老练,两仪斋在他手上,很快便步上正轨。秦霜见到蔺玄之,脸上带了几分惊喜的笑意。“东家,好久不见你了。”秦霜笑着走过来说道。蔺玄之也淡淡笑着,说:“虽然不常来,但每次过来,我可是都能给你带来一些惊喜。”秦霜眼睛一亮,道:“又有什么惊喜?”蔺玄之道:“拿些瓶子来。”秦霜招呼着伙计去拿瓶子,他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好东西?”蔺玄之看了眼瓶子,道:“太小了。”“小?”秦霜愣了一愣,招了招手道:“去把罐子拿过来。”带到一排罐子被伙计们抬上来,蔺玄之才将储物袋打开,将_对_对的吞草虫放进了罐子里面。秦霜认出了吞草虫,禁不住诧异地说道:“这些可是吞草虫?只是这些吞草虫的个头,怎么如此大,我还没见过像巴掌这么大的吞草虫!”蔺玄之神秘一笑,道:“有高人指点,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秦霜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倒吸口凉气,道:“这新品种,可真够有震慑力的。”蔺玄之将上百条吞草虫依次放进了五十多个罐子里面,清空了储物袋中的所有吞草虫。秦霜眼睛都已经瞪直了,盯着那些一个个在罐子里面拱来拱去的吞草虫,道:“东家,这吞草虫,你确定不是用来烤着吃的?”蔺玄之禁不住乐了,他想起来晏天痕也曾冲着吞草虫垂涎欲滴,道:“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但效用却是很足的。”秦霜挑眉,道:“可有什么特殊之处?”蔺玄之道:“非但寿命要比寻常吞草虫长上许多,啃食杂草的速度,也是寻常吞草虫的数倍,这一点,你可以亲自试试之后,再做确定。”秦霜眼珠子微微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抱着一个罐子,颇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东家,我先去试一段时间,等有了具体的数值,再给你结果。” 第553章 他之所以从不抽出止戈剑,不是因为他忌讳杀生,心怀慈悲,而是因为连他都不知道止戈剑若是出鞘,造成的后果是否是他能够控制的。没错,止戈剑虽然是他的剑,与他也有契主和契灵之间的感应,却这么多年,都未曾彻底被他征服。止戈剑来自于北洲之北的极寒之地,又有铸剑师以身殉剑,它的诞生,便是伴随着鲜血和寒冰,性格极烈,杀气冲天,极难驯服。蔺玄之在第一次握住这把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它轻易不能出鞘,否则动辄将会毀天灭地,甚至反噬其主。他与止戈之间,始终在相互驯服,相互制衡,默契度除了在共同杀敌之时高度契合之外,其他时候,契合度几乎为零。止戈剑离了蔺玄之,倒是有种重获自由之感,怎可能轻易让他找到?杜奇英将止戈剑藏得极深,若不是因为童乐深得他信任,怕是单凭蔺玄之的能力,想要将止戈剑刨出来,还需得要耗费一些功夫。既然童乐愿意代劳,他又何乐而不为?童乐来了几分精神,道:“我现在便去杜奇英的房间里面,将止戈找出来,不过,杜奇英这边,是生是死,又何时会有结果,你可有把握?”蔺玄之望着那大门紧闭的密室,道:h要不了三日,他必然会出问题。”童乐眯了眯眼眸,道要不了三日,他就会发现引雷法器有问题,同为炼器师,内行人不说外行话,蔺少可别告诉我,你当真能够炼制出可以引来天雷的法宝。““既然都是同行,我自然也没必要骗你。”蔺玄之淡淡道:“我炼制的,自然不可能是引雷法宝。主动引来天雷,是要折损运数的。”即便他会炼制,也绝不可能为了报复杜奇英去炼制。童乐狐疑道:“那你炼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蔺玄之道:“里面加了一道幻阵而已。”童乐愣了一愣,思忖了片刻,眼眸之中闪过一抹了然于心的光芒。原来如此。他不必询问是何种幻阵,不用多说,必然是能够让杜奇英见到天雷滚滚的异象的幻阵。而杜奇英将会在这种幻阵之中,被异象吸引,再加上那只法宝自身携带的一些特殊属性,最终导致杜奇英走火入魔,修为跌落,可谓是轻轻松松。只是,能想到在法宝之中添加阵法,来迷惑使用者的,怕是只有蔺玄之一人,即便童乐能想到这一出,当真让他炼制幻阵,并和法宝能够完美融合,看不出破绽来,他也是做不到的。“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炼制幻阵。”童乐心情复杂地说道。“区区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蔺玄之随口道。童乐面色变了几变,心头沉沉,为自己曾经暗害蔺玄之,感到懊悔不已。蔺玄之竟是一个精通多方道法的修士,若是他早知如此,必然无论如何都绝不会和蔺玄之作对。他竟然还曾经在蔺玄之面前,企图将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地位......着实可笑!所幸的是,他悬崖勒马,及时悔悟,想来蔺玄之就算要出手报复他,也不会像是对待杜奇英那般直接设个圈套让他钻进去还不自知。密室之内,杜奇英双眸痴迷地盯着那放在身前的两样法宝。一样是用来聚拢灵气,加助提升修为的,一样是用来引来天地异象,让雷劫盘旋于顶,却不会真的劈下来的。若是他先行提升修为,再等到快要突破的时候,启动这引雷法宝,想来这异动会响彻天地,让整个玄天宗都为之瞩目。杜奇英幻想着不久的将来他将会得到的荣耀和夸赞,以及敬畏的目光,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修炼。聚灵法宝乃是宝器,刚一打开,杜奇英便感觉到铺天盖地而来的强大灵气,他贪婪地将这些灵气收入体内,感受着灵气膨胀的充实感,不停地运转着真气周天,想要尽快的提升修为。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杜奇英逐渐感觉到他已经趋近于临近之处,弹出了一滴血,将那引雷法宝启开,只见这引雷法宝轰然一声炸响,杜奇英耳边雷声阵阵,忽远忽近,而他的视线之中,仿佛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雷电在眼前闪烁。杜奇英心跳加速,几乎快要跳出他的嗓子眼儿。“嗬一-!h杜奇英大吼了一声,丹田气海的容量,被迅速扩张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广度。只听一声炸响从体内爆幵,杜奇英的丹田,被扩充开了整整一倍!杜奇英欣喜若狂,他竟然一瞬突破了淬体三重,进入了黄阶之列!天雷的声音越来越大,杜奇英起初还觉得自得其乐,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他居然感觉到了雷电在他脑袋上空霹雳啪啦地哔哔啵啵响个不停!”轰—“一道雷电当头劈了下来,杜奇英浑身如同触电一般哆嗦起来,他大叫一声,意识到不对劲儿,连忙伸手去收那引雷的法宝。然而这法宝岂是他想收就收的。“轰一!,,“轰轰—!”杜奇英吓得脸色刷白,忙不迭地起身闪躲,抱着脑袋滚到了密室的角落,然而这雷电却是如影随形,像是粘着他似的,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跟到哪里,吓得杜奇英屁滚尿流。“滚,滚!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杜奇英嘶吼起来,他朝着上空接连打出几掌,密室的石顶被凌厉的掌风真气给打得四处掉渣。杜奇英狂吼起来,朝着上方不停地击掌,然而这雷竟是能够穿透他的掌风,丝毫不受他反击的影响,一下接着一下地砸在他的脑袋上。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头顶,实际上并无任何雷电出现,仍是之前的那个屋顶。杜奇英打着哆嗦,被雷电劈得透心凉,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了!”杜奇英发现,除了引雷法宝之外,那聚拢灵气的法宝,竟是也失灵了,它不断地将整个玄天宗的灵气朝他体内聚拢,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第555章 他顿了一顿脚步,旁边童乐问道:“怎么了?”蔺玄之摇摇头,道:“无事。”无论是谁杀了杜奇英,都无所谓,杜奇英是生是死,他更是毫不在意。看来,杜奇英得罪的人,不在少数。童乐指了指前面,道:“那处便是杜奇英的藏剑之处了。原本他是将止戈剑直接放在屋子里面的,但后来觉得不够安稳,便专门寻了个洞穴。平时他还会专门将止戈剑拿出来把玩把玩,亦或者是让我研究该如何重新煅升止戈。”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止戈剑的藏剑之处,童乐接着道:“止戈剑浑身都是戾气,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是万万不愿意碰它的。”上辈子,童乐以身饲剑,耗费了半身修为,才终将止戈剑身上所有蔺玄之的印记,给彻底抹除,无非也是在杜奇英的逼迫之下。炼器师大多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轻易不会对等级颇高的法宝下手,否则,很容易会遭到反ii。蔺玄之道:“我去将剑拿出来。”童乐点点头,道:“快请。”蔺玄之进了这洞穴,没走几步,便已经感受到了止戈剑的气息。清冽、无情、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悲天悯人,这的确是止戈没错了。蔺玄之抬起手来,等着止戈剑自己飞入他的手中。止戈剑起初似乎不太乐意,但是蔺玄之站在它不远处一动不动,目光也有些凉凉,止戈剑便很快怂了下来。只听“嗡嗡”地几声剑鸣,一只剑鞘纯黑的长剑,朝着蔺玄之的手中飞了过来。止戈剑归位。蔺玄之握住了最为熟悉的剑身。从上辈子他离开玄天宗起,到这辈子的此时此刻,蔺玄之还是第一次重新握住止戈剑。止戈剑对于他而言,算是什么,蔺玄之已经算不清了,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止戈剑再落入他人之手,哪怕他死了,他也必然会让止戈剑为他殉葬--不为别的,只为止戈剑是可以一剑灭世又可一剑创世的双面刃,他就绝不会让止戈为所欲为。止戈剑在蔺玄之的手中,还算是乖巧。它散发出平日里不可多见的温暖气息,然而触在蔺玄之的手心,依然冰冷。蔺玄之腰间的怜怜,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显然是被止戈剑给震慑住了。“我身上,已经没有挂你的地方。”蔺玄之道。止戈剑似乎顿了一下。“鉴于你离开太久,我已经有了怜怜。”蔺玄之又说。怜怜:“......”老子做错了什么?话音刚落,洞穴之中便出现“吧嗒”两声响,怜怜主动掉在了地上。蔺玄之:“......”还是很有眼色的。但这种有眼色,不是他想要的,容易主张止戈剑的嚣张气焰。止戈剑果然嗡鸣几声,表达它的得意。蔺玄之拿出了魂盘空间,一手执着止戈,道:“你且先进去这里面,反思个十年半在的,再出来吧。”止戈:“......”它要去告蔺玄之虐待剑!然而止戈还是被扔到了魂盘之中。毫不留情地,被扔到了魂盘之中。魂盘破口大骂:“靠!你怎么什么玩意儿都往老子的空间里面扔?”蔺玄之道:“你可以做主这空间中的日月星辰和时间变换,这魂盘便是你,你便是魂盘,止戈剑生性顽劣,若是它不听话,你大可以通过教训他,来消磨时间。”魂盘:“......呸!”他堂堂尊字级别的大能,怎可以和一把破剑过不去?说出去太丟人了。然而很快,魂盘就会发现,这止戈剑和寻常的破剑是不一样的。它是一个已经有些灵智的剑。而且,智慧相当于一个会缠着娘亲要奶吃的二三岁顽童!杜奇英是在七日之后,被人发现死在了修炼室前的。他之前只说了要去闭关修炼,所以众人多日不见他,还以为他是进入了闭关的紧要关头,然而某一日,几位侍童在山上玩乐,一不小心闯入了这山头上,便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杜奇英腐烂的尸体。杜奇英之死,这才算曝光。此事,倒是在玄天宗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毕竟杜奇英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了,但他仍然是众人津津乐道的主角,兼职其还是三峰之一的少峰主,身份地位自然不同寻常。几位长老迅速赶来,一见到杜奇英的凄惨死状,全都禁不住倒吸口凉气,面色颇为凝重。 第557章 至于蔺雨柔自己,经历过这等滑稽可笑之事,想来她的想法,也不再是以往那个模样了。一只除了翎羽和尾巴毛之外,看起来灰扑扑其貌不扬的小鸟,扑闪着翅膀飞到了车中。凤惊羽跳到晏天痕脑袋上,嚷嚷道:“阿痕阿痕,你到底把陵赤骨给藏到哪儿去了?我把周围方圆百里都找遍了,根本没找到他的踪迹!”晏天痕摸摸鼻子,心道总不能告诉你,陵赤骨是被大哥藏到了魂盘之中吧?魂盘的存在着实特殊,晏天痕在不能完全信任凤惊羽的情况下,是绝不可能将魂盘透露给他的。之所以让陵赤骨藏在魂盘之中,也正是因为陵赤骨此人有忠魂烈骨,既然已经和晏天痕签订了主仆契约,便注定不可能出卖他。晏天痕随口胡诌,道:“既然方圆百里没有,那不妨看看方圆千里,反正,我和阿骨有契约,他无论如何都丟不了的。”凤惊羽气得要炸毛,道:“你以为方圆千里是好找的吗?你就是在糊弄我,你该不会是把阿骨弄丟了,连你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吧?”蔺玄之看不下去了,将凤惊羽从晏天痕脑袋上拿开来,淡淡说道:“阿骨在什么地方,我的确知道,但如今不适合告诉你,你也不必再找,总归我可以向你保证,是决计丟不了他的。”凤惊羽蔫吧了,他怏怏不乐地找了个角落窝在那里,一脸的丧气。阿白走过去,用脑袋拱了拱凤惊羽,还想用舌头舔他的时候,却是被凤惊羽给猛地一下子啄了一下嘴巴。阿白:“嗷!”凤惊羽:“啾啾啾!”琥珀看了眼阿白的蠢样,翻了个白眼将脑袋转向朝着窗户的那一侧,不忍直视。晏天痕眼瞅着凤惊羽像是要哭,便觉得有些不太忍心,便蹭了蹭屁股,坐在凤惊羽身边,摸摸他的脑袋说道:“毛毛,你别这样,我向你保证,阿骨现在比我们任何人都安全。”“我不是生你的气。”凤惊羽满脸丧气地说道:“我是在气我自己不争气。”晏天痕:“......”凤惊羽啾啾两声,将身体埋到晏天痕的手心里面,小声说道:“我这么关心他、担心他,可是,陵赤骨这个死木头却不会这样关心我,你说我亏不亏啊。”晏天痕想了想,点点头说:“亏啊,亏大发了。”凤惊羽:“......”怎么办,他觉得更丧气了。凤惊羽红着眼睛盯着晏天痕,说:“你就不能说几句安慰我的话吗?”晏天痕又想了想,说:“可是,我觉得你和阿骨,种族不太对,属性不太合,谈恋爱是没有什么未来的。”凤惊羽几乎要哇的一声哭出来。晏天痕连忙安慰道:“我是开玩笑的,你喜欢谁、合不合适,都是你的事情,旁人说了不算,只要你觉得和他在一起开心,他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感情,都不重要。”凤惊羽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说:“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虽然,他也不会再喜欢我了,但是他也同样不会再喜欢那个该死的三皇子了,反正他本来也不喜欢我,这么算起来,我还是赚了呢。”晏天痕:“......”他觉得,按照凤惊羽这逻辑,这话他的确没法接。而且,他怎么感觉凤惊羽这么悲催呢!难道他对陵赤骨,只有这么一点点的要求了吗?蔺玄之淡淡看着凤惊羽,道:“若是陵赤骨一直这般呢?”凤惊羽看了蔺玄之一眼,道:“我不会让他一直这样的。就算魂飞魄散,也能凝魂聚魂,若是他的魂魄投胎转世,我便去找他的来生,上天入地,我总是能找到他的。”蔺玄之道:“值得吗?”分明是西方界的一界之主,却为了一个行尸走肉,蹉跎在这么个弹丸之地,而且,凤惊羽成为现在这副模样,不见得和陵赤骨没有关系。蔺玄之没有证据,凤惊羽也是一口咬定他是被仇家所伤,但是--他出现的时间,和陵赤骨被杀的时间,未免重合得太过凑巧了,让蔺玄之不得不怀疑。当然了,怀疑这些事情,只是蔺玄之对他们的过去有些兴趣罢了,是真是假,倒不妨什么事。可若当真如此,凤惊羽也未免太过痴傻。值得吗?这个问题,不光蔺玄之一个人问过。“你这般对他,他却想着如何借你的势,为他的三皇子打江山,你说说你,到底值不值得这么做?”“凤皇,看在你我往日关系不错的份儿上,有些话我可就直言不讳了--你一个西方界之主,本就惹得紫帝天都的那位忌惮,现在又偏偏要和北方界混在一起,你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的么?况且,陵小将军若是将你当回事儿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又和那位皇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能为了他出生入死带着一整个家族站队送命,你这又是何苦呢?别等到最后,人没搞到手,还惹得一身骚。”“情情爰爱么,就是王八蛋,小羽毛,先爱上的就输了,我就是前车之鉴。我追了晏重华那么多年,终于追到了手,可最后,我还不一样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倒不如从一开始,便孑然一身的好。”值得吗?凤惊羽沉默了良久。就在蔺玄之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凤惊羽轻笑了一声,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做都已经做了,我便不可能再有回头的机会。我这般对他,并不全是事关情爱,他于我而言,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不可能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将他弃之不顾,否则就显得我凤惊羽太无情无义了。”第371章 抵达西洲蔺玄之闻言,像是第一次认识凤惊羽,望着他道:“若是来日,他有幸魂魄归体,重拾记忆,你又待如何?”凤惊羽故作轻松地说:“这些事情,我也的确想过,但是答案却是无解。说不定我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其他人,和陵赤骨一拍两散,也有可能......他继续回到九界,去保护他的三皇子,我回我的西方界,当我的西皇帝君,从此一别两宽,两生欢喜,形同陌路之人。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蔺玄之点点头,道:“的确不好说。”就像他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从未想过他会将晏天痕放在心尖上一样。 第559章 也正是因为如此,北弑天对这个少年,冷硬不起来。北弒天淡淡道:“你想做什么?”流照月眨眨眼,暧昧地抚唇一笑,道:“这种事情,说穿了就没意思了,北师兄就当我话太多,喜欢有事没事的找别人说话吧。”北弒天低下头继续擦拭他的剑,道:“你去找他们说话吧。”流照月说:“不要,我就喜欢和话少的人说话。”望着这边面色冷淡却始终有问有答的北弑天,晏天痕着实有些惊讶,道:“大哥,北师兄不是平日里面最不喜欢别人找他聊天的吗?”以往北弒天即便是和他说话,也最多三言两语就结束了,然后抱着他的剑转身走人,留下个背影,别人找他说话,也总是会被他冷冰冰地给打发了。蔺玄之觉得有几分意思,道:“流照月倒是个不怕死的,他将沉剑峰的小童调戏个遍不说,居然现在又胆大包天的找上了北师兄。”元天问扫了眼那边,也点了点头,道:“北弒天总给我一种搞不好就要提剑砍人的感觉,我都不愿意离他太近,这小子--啧啧,不怕死。h段宇阳朝着蹲在旁边不怎么说话的简云曦,道:“你和他,应该还算熟悉?”简云曦抬头,有几分不情不愿,道:“族中互有往来,所以认识的时间,比旁人久一些。”段宇阳说:“他一直--性子都是这样?”简云曦黑着脸,说:“差不多如此,他素来喜欢调戏长得好看的人,而且屡教不改。”晏天痕觉得这样不太好,道:“难道,他家人都不管他啊?你看杜奇英,算是前车之鉴了,他这样,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提起杜奇英,众人都是一副一言难尽之色。断剑峰近年来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弟子接二连三地出问题,先是蔺玄之,再是杜奇英,内门也是乌七八糟的风起不佳,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简云曦想了想,道:“杜奇英做事有些过火了,流照月虽然嘴贱喜欢招惹人,但是他大哥对他的要求比较严,而且他炼的功法,要求他在黄阶以下的时候,不准破身,否则就会功亏一箦,对修为有极大的损害,想来流照月也只敢占占口头上的便宜了。”“噗-段宇阳笑喷了,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啊,搞了半天,还以为是个花中老手,没想到居然是个纸上谈兵的童子鸡啊。”晏天痕也笑了起来,然而笑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我其实,也是一个个白条条的童子鸡啊,我为什么要嘲笑流照月?众人笑了片刻,元天问道:“没想到,北弒天居然这么久都没有把人赶走。”众人连连点头。蔺玄之道:“虽然流照月这小子有些轻浮,但在谈情说爰上,倒的确有那么几把刷子。”简云曦道:“他那几把刷子,怕是早晚会害了他自己,我看流照月还是被海师兄修理得太轻了。”元天问扭头道:“这又是什么个说法?”第372章 流家来人蔺玄之想起哭爹喊娘逃到他院子里面寻求保护并接连几天不敢出门的流照月,便禁不住露出了淡笑,道:“这小子前些日子,胆大包天地成日围着展师兄转个不停,后来就被海师兄给揍了。”元天问:“......”段宇阳咂舌,道:“看来这小子有时候还是会强撩失败,被人讨厌啊。”“不。”蔺玄之摇了摇头,道:“恰怡相反,展师兄挺喜欢流照月,还打算将他收为自己的弟子,所以才惹怒了海师兄,否则,海师兄才不会在意他怎么样。”元天问:“......段宇阳:“......”元天问摸摸下巴,蛮有深意道:“看来,你们沉剑峰喜欢内部消化啊。”展枫亭和海狂浪之间的暧昧,从来就有,且不说海狂浪是展枫亭一手养大的,光是他们平日里形影不离,若有谁靠近展枧亭几分,就被海狂浪送去死亡凝视这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就足够让人对他们的关系浮想联翩了。不过,北弑天和万倚彤之间,倒是没人知道,蔺玄之虽看出来不少端倪,也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往事,但别人的隐私,他不会往外随意乱说。段宇阳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对着蔺玄之挤眉弄眼,道:“你说,那两个到底是真的好上了,还是只是关系亲密一些的师兄弟啊?”蔺玄之含笑说道:“这就要去问当事人了,不过,我倒是没有见过他们二人有太过亲密的动作,至于私底下就不知如何了。倒是不容易看出究竟来。”段宇阳翻了个白眼道:“说了和没说一个样。”话题又一不小心扯远了。歇息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重新上了马车,朝着西洲地界驶去。只不过,流照月从原本与简云曦同乘的那辆马车上,转移到了北弒天的车内,就连简云曦也不得不佩服流照月为了调戏美人而不畏生死的大无畏精神。简云曦这一路上早就受够了流照月一直在他耳边叨逼叨逼地说个不停,此时倒是落得清静,他心里虽然对流照月有些不爽又有些不齿,但那绝对完全是因为,流照月的所作所为,给隐世家族脸上抹黑了一大片。段宇阳始终在期待着能看到北弑天将流照月从车中扔出来的情景,然而直到他们抵达西洲边陲的小镇,都不曾见到被扔出来的流照月。时间不早,众人在边陲小镇找了个客栈略作休整,第二日便重新上路。出发之前,蔺玄之还专门找上客栈的老板询问了一下万兽魔林如今的情况,许是因为此处距离万兽魔林太过遥远,也可能是此处与凡间接触较多,所以老板对万兽魔林之事,竟是一无所知。又过了三日,众人才到达了位于西洲偏北位置的风回城。风回城乃是西洲第三大主城,周围林立了整整三个世俗王朝,城中有两个二流世家、五个三流世家坐镇,平日里倒是风平浪静,很是安生。只是,近年来三个世俗王朝纷争不断,有的王朝皇族还暗中来风回城寻仙门做后盾,又许了不少好处,所以这些世家之间,关系并无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平静,明争暗斗自是不在少数。进了城,宽阔的街道上有不少妖兽魔兽在跑,和东洲的风格完全不同。这里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儿,大多身周都有一只小兽,有些凶残,有些乖巧,看的晏天痕禁不住啧啧称奇。在这种氛围下,蔺玄之等人倒是显不出什么了。“大哥,兔兔!”晏天痕看到了一只圆滚滚的兔子身子一拱一拱地滚到了他面前,禁不住惊喜地叫了起来。 第561章 一只传音符就要几百金,他居然随身携带一叠,还随便送人聊天用,未免太夸张了些。饶是从小壕到大的元天问,也不禁有些动容,他对隐世家族的财力,有了崭新的认识,虽然他用起传音符也是毫无压力,然而他自问做不到这般随随便便的拿来聊天。传音符可以瞬息万里,前一瞬还在自己手中,后一瞬就到了对方手中,再过一瞬,便又回到自己手上了,对空间虽然有要求,但对结界的限制极小,是以比传音铃有时候更有优势。蔺玄之也不客气,将传音符拿在手上,捏了一张灌入真气,道:“竹子哥哥,你人怎会在流家?”很快,青竹带了几分疲倦和怒意的嗓音传了过来--“流梦尘这个混账把我扣押在了流家,你们别跟着他的人过来,直接去万兽魔林!”青竹大概是气极了,所以嗓门听起来有点大。第373章 流家山庄青竹毫不遮拦的声音完完整整地被站在蔺玄之身旁的众人听了个清楚明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杀向了流照月。流照月:“......”“什么情况?”流照月也是一脸蒙圈,满是无辜地摊开手说:“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儿啊,我大哥为人还挺正派的,若是没什么理由,他绝对做不出这等强抢民男的伤风败俗之事啊!”简云曦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你能不能别胡言乱语?没人说是强抢民男,但是,你大哥看样子的确将人扣在了流家。”流照月略感尴尬,心虚地冲着蔺玄之笑了两声,说:“这是误会,肯定是误会,要不然,咱们先一起回去瞅瞅什么情况再说吧。”蔺玄之眼看着流照月像是不知情似的,便有些狐疑地说道:“你之前,可知青竹是什么人?”流照月摇了摇头,不解地说道:“这个名字,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我大哥以前从未提起来过,我也不知道他和我大哥,是否有什么过节。”蔺玄之面色略显阴沉。青竹和流梦尘好了那么久,而流梦尘的家人,却是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流梦尘究竟将青竹当成什么人了?流照月眼看不太妙,便又说道:“蔺师兄,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这样,我先回去了解一下情况,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劝劝我大哥,说起来,我大哥最疼我了,我说的话,他肯定听。”“不必了。”蔺玄之道:“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流家主也不至于将青竹扣下来,我倒是要去亲自看看,青竹到底何处招惹了流家主,竟让他做出这等事情。。”流照月心中一咯噔,暗道坏事儿了。蔺玄之这人面白心黑,这段时间流照月已经有所感触。如今他人还归着蔺玄之管,前去万兽魔林也算他一份,他大哥竟然还要扣押蔺玄之身边的人,这岂不是要让他得想方设法提防着蔺玄之到时候给他穿小鞋吗?流照月在心里翻了一路的白眼。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流照月就难得地缩着脑袋当乌龟,不再叽叽喳喳地刷存在感,尽量让众人遗忘了他。付子桑也是挺尴尬的,不过他的尴尬并不表现在脸上,依然嬉皮笑脸的很好相处,给众人讲解着西洲风回城的风土人情,还抱着那只苍耳鼠玩来玩去的,惹得晏天痕眼球都转不走了。阿白和琥珀仿佛来到了天堂,这两只虎崽子从来没在大街上见到过这么多的妖兽,一个个见到漂亮的妖兽就走不动了。阿白还在见到一只皮毛油光发亮的豹子时,忍不住凑过去想要和它打招呼,然而豹子冲着它叫了一声,就把阿白下得摔了个屁股蹲,惹得众人一阵嘲笑。流家虽是在风回城,但并不在城中,而是在距离城外一百里远的一片不知存活几亿年的古老森林之中。森林有结界,到了深处便再也走不进去,只有流家人拥有进入结界的方法。西洲的森林里面,数木和东洲的森林截然不同,晏天痕以往总是听蔺湛给他讲述不同的花草树木,倒是还未曾亲眼见过,此时一看,便顿时被吸引住视线,不停地给蔺玄之讲解这些树究竟是什么品种,有什么效用,如数家珍。付子桑禁不住多看了晏天痕两眼,道:“这位弟弟懂得可真多,东洲鲜少有人能认出这么多的西洲数木。”晏天痕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些都是我爹告诉我的。”付子桑显然是知道晏天痕口中的爹是什么人,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到道:“蔺先生的确是个相当厉害的人。”晏天痕看着付子桑,道:“你认识我爹?”付子桑笑道:“嘿,蔺湛在五洲大陆可是相当有名气,谁还不知道他?”蔺玄之也微微挑眉,道:“何谈此言?”付子桑略感诧异,道:“你们难道有所不知,蔺先生的产业,遍布整个五洲大陆,他的人脉极广,年少成名,天赋也卓然超群?”蔺玄之和晏天痕对视一眼。说句实话,这些他们还真不知道。付子桑拍了下脑袋,道:“时间太久,我都忘了,蔺先生为人低调,对外经营的那些产业,从来不用自己的名字,若不是因为流家的消息来源广泛可靠,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些厉害产业背后的主人是谁。”流照月来了兴趣,道:“难不成,都是蔺湛?”付子桑看了元天问一眼,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道:“这可不好说,当年的东蔺西苏,强强联手,产业具体怎么区分,我可是不知道。”几双眼睛刷刷地又落在了元天问的身上。元天问赶紧看了眼段宇阳,解释道:“阳阳,你要相信我,我知道的那些产业都给你交代了,其他的绝对是我爹没给我说,我才没告诉你的。”段宇阳似笑非笑,道:“我有说什么吗?我对你那些产业,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好的吧。”流照月啧啧道:“妻管严啊妻管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简云曦斜了流照月一眼,道:“难道你家没有妻管严?”流照月特自豪地说:“我们流家的男人,绝对是家里面的中流砥柱,地位高高在上,哪儿会被媳妇儿管得怂的要命?”简云曦说:“话别说太早。”流照月嬉笑道:“你简家才是出了名的到处都是妻管严吧。” 第563章 青竹和付梓桑同时看向流照月。其他人则是看向青竹。流照月呆滞地将目光落在了付梓桑身上。付梓桑觉得有些脑売疼,道:“世子,这个事情,待到之后再对你解释。”“哦。”流照月依然一脸懵逼的表情,然而他很是自觉地对青竹道:“嫂子。”青竹:“......”青竹则是眯着眼睛在流照月脸上打量了几分,二话不说,直接挥起了藤条朝着流照月的身上打了过去。流照月猝不及防地被攻击,而且还是玄阶修士的攻击,自然不可能躲得过,然而就在藤条即将打在他身上的瞬间,一道裹挟着电流的银蓝色短剑贴着流照月的手臂飞到了身前,和藤条碰撞在一起,打歪了这根藤条。只听“啪”地一声巨响,流照月脚边的青石板,被藤条砸出了一个一尺宽的裂痕,青石板悉数尽碎,石头朝着四周肆意逬射,饶是流照月跑得快,也被石头砸了几下子,捂着手臂呲牙咧嘴倒吸凉气。其他人也难免多多少少受到了些波及,只是他们站的比较远,跑的比较快,自然不比流照月凄凉。“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撒便可,何必对着我弟弟动手?”一个看起来容貌气质出尘的男子从远而近,落在了青竹身前,在他还想要甩出第二鞭之前,抓住了他握着藤条鞭子的手腕。青竹动了动手腕,发现对方握得太紧,他没扯动。“放手。”青竹冷喝道。流梦尘面不改色,道:“不放。”青竹道:“你放不放?”流梦尘道:“不放,就是不放。”青竹重重地踩了流梦尘一脚。蔺玄之:“......”晏天痕:“.......”流梦尘干净的鞋子上面,顿时出现了一个鞋底子印。流照月一边揉着胳膊上被打疼的地方,一边呲牙咧嘴地走过来,说:“大哥,咱们家什么时候地上多了这么多的灰尘?”青竹扫了流照月一眼,道:“我故意弄的。”流梦尘轻描淡写道:“竹儿一贯喜欢踩我的脚,还喜欢留下脚印宣告主权。”“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青竹恼羞不已,道:“谁让你这样叫我?”流梦尘竟是带了几分笑意,道:“青儿叫起来,像是情儿,不过若是竹儿喜欢......”“我不喜欢!”青竹恨恨地说着,又上去踩了流梦尘一脚,流梦尘躲都不躲一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流照月看得目瞪口呆,当着青竹的面,对他大哥疏导:“哥,你好不容易老树开花,竟是喜欢这么泼辣的人,我说以前那些个温柔贤淑的,你怎么一个都看不上。”青竹怒目而视,道:“你再说一句试试?”流照月往后跳了一步,捂着嘴说道:“看,说中了吧,嫂子是不是挺泼辣的。”青竹怒道:“不准叫我嫂子,谁是你嫂子。”流梦尘却是给了流照月一个赞许的眼神,道:“我虽然年龄比他大了不少,但仍是他兄长,他自然要给你喊嫂子,而不是娘亲。”青竹:“......”青竹要被这两人给气死。蔺玄之看不下去,走上前来,道:“流家主,可否先将他放开?”流梦尘的视线在蔺玄之脸上停留了片刻,才松开了青竹的手腕。青竹又踩了流梦尘的脚,这才走到蔺玄之身后,摆明了立场。流梦尘又不动声色地在晏天痕身上扫过。“欢迎各位前来流家山庄,这段时间我请竹儿在家中做客,倒是没来得及与你们提前说,是我之过。”青竹气不打一处来,道:“你那是请吗?”流梦尘道:“自然,流家一向以礼待人。”青竹:“......”流照月:“......”他最佩服的就是他大哥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眼睛眨都不眨的样子。蔺玄之和流梦尘对视了片刻,便不再多言,只是说道:“我与竹子哥哥多日未见,有些事情想要私下交流,想来流主和世子也一样多日未见,有不少话想说。”这是要支开流梦尘和流照月的意思了。不过,流梦尘还不至于这点度量都没有,他看了看青竹,道:“下榻的屋舍已经备齐,且让竹儿带你们一同过去吧,我与阿月还有些事情要说,晚膳之时,我们再会。”青竹恨不得赶紧离开此处,便拉着蔺玄之和晏天痕扭头就走。其他人的房间距离蔺玄之也不算远,所以众人都随着青竹一起离开。待到再也看不到流梦尘的时候,晏天痕禁不住咂舌道:“这位流家家主,可真是个奇人啊。”蔺玄之点头,道:“是啊。” 第565章 流梦尘抬手在流照月的脑袋上按了按,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谁的话,你都不要听,阿月,人心险恶,你可知这次你出门历练,若不是我派在你身边的影卫替你解决掉了不少麻烦,你要死几次才够?”流照月大惊失色,显然不知此事,道:“怎么会这样?”流梦尘望着流照月这张秀丽的面庞,道:“我已经处理了几个怂恿你的人。”流照月愣了一愣,顿时了然于心。流照月沉了眸子,道:“看来,有些人见不得大哥当流家家主,大哥可千万小心。”流梦尘不以为意,道:“家主不是谁想坐便能坐的,如今族中我修为最高,权威最深厚,他们想要爬上来,还是多去修炼百年吧。”流照月禁不住笑了,说:“百年时间,说不定那些人都成土了。不过,大哥你这般厉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已经多少岁了。”流梦尘想了想,道:“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流照月说道:“大哥,那位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以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起来过?”“而且,嫂子看起来像是蔺玄之那边的人,你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流梦尘道:““这些事情,都是些陈年往事,一言难尽,不过我只告诉你,青竹是我的夫人你对他尊重一些。”流照月一边咂舌,想着他大哥的动作可真是够快的,一边又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大哥,你这位夫人,脾气可不怎么好啊,修为还厉害,他对我似乎也有点意见,一见到我就要拿藤条抽我,吓死我了。”“你大庭广众当着众人的面儿喊他嫂子,所以他害羞了。”流梦尘一本正经地鬼扯,道:“以后私底下偷偷叫他,他就不抽你了。”流照月信以为真,点了点头。流照月对新嫂子感兴趣极了,拉着流梦尘问东问西的,恨不得把这个嫂子的一切都问个清楚明白。流照月的小孩子心性,在流梦尘面前暴露无遗,流梦尘也自然愿意和流照月说些有关青竹的事情,两人一说便说了挺久,不过,流梦尘并未说他和青竹相识的时候,他隐瞒了身份,只说自己曾经做过对不住青竹的事情,被他如今还记恨于心。流照月听完,犹豫了片刻,才小声说道:“哥哥,是因为那个叫萧林风的人吗?”流梦尘顿了一顿,道:“怎会这样想?”流照月说:“你一直都在凡间寻那阝个人,我一直以为,大哥是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流梦尘没有开口说话。”流照月又问道:“大哥,你寻到他了吗?”流梦尘道:“寻到了。”流照月说:“那大哥还喜欢他吗?”流梦尘看着流照月,道:“我认定了青竹。”流照月的眸中具是担忧,道:“大哥,你是因为觉得对不住他,才想要对他好,弥补他,还是因为你是当真喜欢他,才想要与他在一起?”流梦尘淡淡道:“自然是因为喜欢。”流照月摇摇头,说:“大哥,我了解你的,你是个专一的人,但凡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你说,你是不是做了很对不起嫂子的事情?”流梦尘神色复杂,望着他这个尚未成年的弟弟,道:“阿月,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青竹之间,经历的事情比较复杂,我虽然对不住他,却也不会是因为歉意,才想要与他在一起。”流照月望着流梦尘,道:“大哥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流梦尘禁不住淡淡一笑,道:“你放心什么?”流照月嬉皮笑脸说:“真心才能换来真心,这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流梦尘道:“你的风流之名,可是早已在流家传开,听说,你在玄天宗的时候,连人家的侍童都不放过。”“那都是闹着玩儿的。”流照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喜欢热闹,又喜欢长得好看的美人儿,更喜欢有賞心悦目的美人儿陪着我一起热闹,我只是想和他们一起玩儿而已,给自己找些趣味儿,又不是想要和他们在一起。”流照月自认为是个很有节操的人,他招惹人,却从来不过度,他愿意在这些小美人身上花钱花心思,但他所求的,不过是这些人陪着他罢了,更多的深入交流,却是不存在的。流梦尘对待弟弟,虽然在修炼之事上多有苛求,但在其他方面,流梦尘绝对是个“慈母”样的存在,甚至有些时候,对流照月有些宠溺过度。流照月伸了个懒腰,说:“还是家里舒服啊。”流梦尘道:“这次回家,就和简家的小子一起安生一段时间,简家那边也知道你们一起前来西洲的消息了,让我替他们管管小世子。”流照月一下子站了起来,道:“大哥,简云曦要不要留在家里面,我可不管,但是我是打定主意要和蔺玄之他们一起去万兽魔林历练的。”流梦尘扫了他一眼,道:“你凑什么热闹?万兽魔林如今那般危险,你还是乖乖留在家里比较好。”流照月不干了,说:“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愿意过去的啊,大哥,你不是也说了蔺玄之乃是出世不二的天才,跟着他,我沾沾运数,总是不会轻易就出事儿的。”“出世不二的天才,也不代表他不会受伤,不会死亡。”流梦尘淡淡说道:“你若是想要历练,我让人陪着你一起去其他更合适之处历练,万兽魔林,如今基本上有进无出,我曾经几次潜入,都不敢多做停留,生怕一不留神就回不来了,腹地更是连探究不敢多探一下,你修为不够,我放心不下。”流照月眨了眨眼睛,说:“大哥,原来你已经去过万兽魔林了啊。”流梦尘点点头,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要提前出关?”第376章 抵达岐城流照月皱眉道:“万兽魔林,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难不成还真能是一个大妖兽搞出来的这么多麻烦?那妖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妖兽倒是其次,最要紧的是,万兽魔林气场有变。”流梦尘道:“我怀疑,万兽魔林的腹地之中,曾经有一个封魔大阵,这莫名出现的结界,我推测乃是因为封魔大阵有所松动。”“封魔大阵?”流照月面色变了变。上一个万法时代,五位九界帝君同时舍身饲魔,从五个方位开启了上古封魔大阵,才最终将天魔主封印其中,并与其同归于尽,这才保得修仙界之后的数干年太平。来自九界的隐世家族,怎可能对于封魔大阵,一无所知?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五洲大陆之中,竟然也存在封魔大阵。而且恰恰就在万兽魔林之中。 第567章 如此一来,两人既不会形成竞争,又能优惠互补,细细数下来,倒是几乎囊括了所有赚钱的活计。苏墨交友极广,又是大世家族出身,在嫁给元峥之前,经常能够在五洲各处看到他的身影可以说,苏墨对外,蔺湛对内。苏墨是个公认的笑面虎,蔺湛就是个运筹帷幄的狐狸。两人强强联手,让元家和蔺湛的产业,很快便覆盖了整个五洲。只是,在某些方面,两人的产业依然不可避免的出现重合比如,蔺湛开的如意坊。茶楼酒馆与红粉之地一样,都是最容易听到各种传闻消息的地方,苏墨开酒楼的最大目的,也正是为了扩充消息源,尽早知道最新的八卦传闻,只是茶楼酒馆需得广泛开、大量开,才能网罗更多的消息,所以苏墨贵多不贵精。而蔺湛则是截然相反,他的如意坊起初只开了三处,后来变成七处,最终变成九处,蔺玄之接手之后,又扩充成了十二处,这数量加起来,怕是还没有元家酒楼在西洲开的一半多。然而,如意坊却是贵精不贵多,但凡得到的消息,都必须是正确的,毕竟如意坊背后的隐楼,乃是买卖天下消息的地方,若是卖了假消息被人察觉出来,隐楼的生意,以后再做起来就无比困难了。一行人一起来到了元家酒楼,这边的掌柜一见到元天问,便激动的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亲自将这几位迎到了楼上的天字号房间之中。“这墙壁够厚?”蔺玄之问道。“当然,上面有防隔墙有耳的阵法,外面还挂着法宝,若是有人靠近,我们就会知晓。”元天问很是自信。此时,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一个房间之内。流梦尘虽然贵为隐世家族一家之主,但是他这样路上,倒是并无提出过任何要求,且和这些小辈平等相交,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因此也并未被刻意排挤在外。蔺玄之看了看众人,视线最终落在了流梦尘身上,道:“流主,进入万兽魔林之后,你是打算与我们一起,还是单独行动?”流梦尘看着青竹,道:“自然是先与你们一起行动。”青竹道:“先?”流梦尘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道:“若是你想让我一直陪着你,我自然是毫无怨言,只是前程危险,竹儿可否做好了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准备?”青竹黑了脸,道:“闭嘴吧你,等我们拿到东西之后,就和你分道扬镳,各行各道,别再纠缠不清了。”第377章 封魔大阵流梦尘但笑不语,反正嘴巴长在青竹的脸上,他说什么都行,但也就是说说了。他该怎么做,要做什么,青竹是阻止不了的。蔺玄之扫了流梦尘一眼,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流主不妨多给我们一些有用的消息,也好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流梦尘和蔺玄之对视片刻,道:“蔺少主该知道的事情,不都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么?”“如意坊和隐楼,一直都在派人前去万兽魔林打探消息,想来你知道的,与我知道的,基本上没什么不同。”如意坊和隐楼背后的主人是谁,蔺玄之和蔺湛一样,都刻意对外隐瞒,甚至故意放了烟雾弹,虚虚实实的让人徒增怀疑。但是很显然,被瞒过去的那些人,不外乎是因为他们的地位还不够值得他们知晓,诚如流梦尘这等身份地位,自然是在够资格的这群人里。蔺玄之也不感到意外,道:“话虽如此,但我与流主掌握的消息,必然不是一个层面的。”“流主怎么说也是来自九界的隐世家族之主,您见多识广,对万兽魔林的了解,定然要比我多,不如我们相互间交换一下有用的消息,这样也能提升存活的可能。”蔺玄之该谦虚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低得下身段来,他之所以对流梦尘以礼相待,接受他一起前来万兽魔林,不外乎想法和青竹一样。他们需要流梦尘对万兽魔林的消息源。诚如青竹所分析的那样,流梦尘堂堂一个隐世家族的族长,竟是为了万兽魔林的事情而提前出关,还短时间内屡次深入,这绝对有很大的问题。蔺玄之等人既然要和万兽魔林打交道,自然是在潜入之前,了解的消息越多越好。流梦尘在此时就显得至关紧要。流梦尘淡淡扫了蔺玄之一眼,又看了看青竹,道:“既然你心中已经笃定了我对万兽魔林了解甚深,看在青竹的面子上,有些消息,我的确可以告诉你们。”青竹仍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屑。流梦尘不甚在意,道:“万兽魔林的西面,有一处封魔大阵,这个封魔大阵封印的是什么人物,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可以感觉到,万兽魔林的结界形成,和那只大妖物的出现,绝对和封魔大阵的松动,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众人齐齐吃了一惊,相互对视着,满目都是不可置信之色。元天问最为迫切,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我这些年来,从未听说过封魔大阵的存在一五洲大陆上,都不曾出现过封魔大阵!”若非亲眼所见,我也绝不会知道西洲竟有一处封魔大阵。“流梦尘微微蹙眉,似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道:“我曾经亲自感受过那大阵的可怕,自然不会搞错。”青竹看着流梦尘,等着他的下文。而流梦尘也没有停顿,道:“少年时期,我与族中长辈闹了些脾气,便一个人潜入万兽魔林历练,不知不觉的,我到了森林深处……”那时候的流梦尘年龄尚小,更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只闷着头往里面冲。他遇到了一股妖兽潮,不知被什么招数击中之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等他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四周都是悬崖峭壁的洞中。而这个大洞,周围悬浮的都是冰蓝色的菌类丝絮状物,看起来像是云雾一般,只是当流梦尘飞掠半空前去碰撞它们的时候,这些絮状物就会将流梦尘的出路给阻止住。絮状物受了冲击,从里面飞出了一群星星点点像是萤火虫似的虫子,它们倒也不朝着流梦尘攻击,但因着数量太多,流梦尘只好先行落在地上。之后一段时间里,流梦尘多次尝试突破那些絮状物,最终却发现,当他方法用尽之后,他依然无法成功从这些絮状物的结界之中出去。流梦尘从小到大遇到的挫折,屈指可数,而如今的困境,是他所遇到过的最大挫折和麻烦,流梦尘非丰但不感到恐惧,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盈上心头流梦尘那个时候,已经辟谷,身上也带着不少辟谷丹药,即便十年半载的不吃不喝,也不会对他造成影响。流梦尘便打定主意,和这结界死磕到底。之后的三年之中,他亦或者是坐下打坐修炼,亦或者是磨练剑术,亦或者是想方设法再去强行突破结界,然而他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直到流梦尘的修为不经意之间提升到玄阶,却又依然无法突破那絮状物结界的时候,流梦尘才猛然意识到,也许他这辈子,都要被封闭在这处不见天日的地方了。 第569章 元天问:“....”元天问一脸的一言难尽,就算流梦尘想要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他,也用不着找这种一听就明显在糊弄的理由吧?流梦尘看了看元天问的表情,便知道他误会了,然而流梦尘也并没有解释什么,譬如他的直觉一向准的要命之类的。不过,流梦尘生怕青竹误会什么,便朝他看过去,然而青竹的视线却并未停留在他身上,而是一脸慈爱地看着蔺玄之和晏天痕,这让流梦尘心中又是酸涩又是舒了口气。“我已经将我藏了多年的秘密,告诉你们们了。”流梦尘对蔺玄之道:“这两位小友是为了去万兽魔林寻找斑斓虫草和冰心水莲花,那位小友应当是前去历练,至于你一一你又是因何而去的蔺玄之淡定地说道:“我?我大概是方才那二者的结合吧。”流梦尘微微一勾唇,道:“蔺小友,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蔺玄之也是微微一笑,道:“不厚道的事情,流主几年前似乎也做了不少,幽草居的事情,我还不知道该如何与流主开口。”提起幽草居,青竹方才好不容易才好看了几分的脸色,刷的又阴了下来,流梦尘心中大骂蔺玄之和他爹一个德行,脸上却是面不改色,道:“幽草居的事情,也的确是我当初太过冲动,后来其实我早已在蔺湛出事之后,便放弃了对幽草居的围追堵截,但是我闭关太过仓促,尚未来得及给手下交代,以至于幽草居成了后来的模样。”流梦尘望着青竹,道:“竹儿若是不高兴,便朝我来讨要补偿,幽草居的损失,我翻十倍赔给你。”青竹堪称冷淡地说道:“赔偿的事情,你和我家少主谈吧。”流梦尘温柔笑道:“他和我谈的话,赔偿就是一倍了。”蔺玄之淡淡扫过流梦尘那张看起来年轻又俊逸岀尘的脸,心道此人当真是个厚脸皮。流梦尘越是想要对青竹威逼利诱,蔺玄之就越不想让他如愿。“既然如此,那还是原封不动地照价赔偿吧。”蔺玄之说。流梦尘也不以为意,刚准备开口回答,便见青竹抢先说道:“我和你谈幽草居的事情,照价赔偿十倍,你说出口的话,不能反悔!”流梦尘笑容加深,点了点头道:“君子一言。”青竹讽刺道:“你这等满嘴谎言之人,还敢自称什么君子,我真是要去洗洗耳朵了。”流梦尘苦笑道:“竹儿,以前的事情,是我之过,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欺瞒于你了。”青竹淡淡说:“受不起。”其余几人看着青竹和流梦尘之间的对话,都自顾自地脑补出了一场狗血大戏,然而他们脑补的内容,都截然不同。元天问一共安排了五个房间,他和段宇阳一间,蔺玄之和晏天痕一间,其余三人每人独自一间,众人聚头说了会儿万兽魔林之中的情况之后,便散开了去,各自回房,为后天的行动做准备。青竹和元段二人都在回房之后,又折返回来。“这边法器可靠吗?”元天问道。蔺玄之看着门口放着的那个能够短时间形成结界的法宝,道:“算是可靠,这是我爹留下来的宝器,流梦尘应当没这个本事穿透结界,探听我们说话。”青竹想了想,道:“还是小心一些,流梦尘这次出关,修为已经到了玄阶归元境巅峰,宝器不见得能够挡得住他的神识。”蔺玄之笑道:“那就只能求他是个正人君子了!”青竹呸了一声,说:“他要是正人君子,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小人存在了!”晏天痕点点头,说:“是啊,之前我见到流主的时候,他还不是这副模样,他太会伪装了连爹爹都能骗过去,我们可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如今,流梦尘在不停地对他们释放好意,完全不像是一个隐世家族高高在上的家主,甚至还轻易地将他深埋多年不为人知的秘密告诉他们。但是,正因流梦尘的身份和行为不相符,再加上他多年前曾经欺骗过青竹和蔺湛,又对幽草居下过狠手,所以蔺玄之等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当真信任他的。段宇阳道:“先不说流梦尘了,玄之,你匆匆将我们再召集起来,是有什么要事想要说吗?”原本大家都已经散开回房歇息,却又收到了蔺玄之的传音铃召唤,这才一个个都偷偷摸摸地重新回来。蔺玄之看了眼那结界法宝,口吻有几分凝重,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前去万兽魔林,还当真有别的理由。”顿了顿,蔺玄之说道:“万兽魔林的最深处,有一个等级颇高的聚灵法宝,具体究竟是什么等级,我并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若是能够在这法宝附近修炼,修为便可一日干里,大有裨益!”“还有这等好事?”元天问惊讶地问道。蔺玄之点点头,道:“我原本以为,万寿魔林出现了结界,是因为那聚灵法宝即将横空出世所导致的气场变化,只是,方才听了流梦尘的话,我便禁不住怀疑,那聚灵法宝的位置,恰恰就在封魔大阵之中。”“这怎么可能?”段宇阳讶然不已,封魔大阵的标配便是散灵法宝,他还从未听说过,封魔的时候,还往里面放什么聚灵法宝的。这到底是要封印,还是要养魔?蔺玄之面对众人的疑虑,解释道:“封魔大阵,其实本就是一个封闭的结界,即便没有特意放置在阵眼之中的散灵法宝,结界与外部一样没有灵气交换,其中的灵气自然会越来越淡。”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魔族总是会在封魔大阵之中,力量越来越弱,修为越来越低,直到连灵肉都被彻底耗尽的一日。而万兽魔林之中的那个封魔大阵,灵气之充裕非但未让流梦尘的修为降低,反而能够支撑他多年修炼,修为还一日干里,必然是因为其中有什么能够抗拒灵气逸散的法宝。其余几人纷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过了片刻,晏天痕兴奋地一握拳头,道:“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们找到了斑斓虫草和冰心水莲花之后,就去找那个封魔大阵,咱们一起,将那个聚灵法宝收归囊中!”段宇阳看着晏天痕干劲儿满满的样子,禁不住笑起来,说:“行啊,不过,此事我们要管好嘴巴,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出去让人知道了,要不然,必然有更多人和我们争抢。”元天问也连连点头,若当真有聚灵法宝的存在,且能让修为一日干里,他当然会心动不已地想要去尝试一番。蔺玄之将进入万兽魔林的计划和部署方案给大家说了一说,几人又做讨论之后,便相继散去。第379章 阿九警告关上门,晏天痕问道:“大哥,这件事情,我们瞒着北七师兄,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蔺玄之轻描淡写道:“北师兄若是知道有这么个聚灵法宝在,他必然会直接前去寻找,但师父又让我看好他…我也不想又违师父嘱托,不若等找到的时候,再让他知道不迟。”晏天痕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第571章 晏天痕像是在听天书,他半张着嘴巴,一脸懵逼茫然地说道:“这算什么事儿?怎么可能如此,上辈子的记忆是什么?就算魂魄能够轮回转世,不也理应前尘皆忘吗?”姬云蔚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道:“我又怎会知道?但是阿九这么说,必然不是在糊弄我他回想起阿九跑入魔林前,最后看他的那一眼,便觉得有种呼吸不畅的难受。”他和阿九才刚刚互表心意,浓情蜜意才经月不过,阿九竟又这般决然地离开他。若是当真是他做了什么对不住阿九的事情,他也认了,可是阿九竟给他了这等听起来十分荒谬可笑的理由…姬云蔚不服。蔺玄之稳了稳心神,望着姬云蔚道:“他是在做了什么事情之后,才突然出现了前世记忆的。”姬云蔚想都不想,道:“前些日子,我带着阿九前去万兽魔林,寻找些阿九喜欢吃的果子和灵植,却不料遇到兽潮,我和阿九被冲散,之后,我便寻不到阿九的踪影了。我在魔林深处寻了他几日,本已经感到绝望,但某日阿九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待到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冷着一张脸,让我滚蛋了”。晏天痕张了张嘴巴,最终同情满满地看着姬云蔚道:“姬大哥,你真够点儿背的,说不定,阿九是在那林子深处,受到了什么蛊惑,或者被人施加了幻术,篡改了他的记忆呢。”姬云蔚摇了摇头,道:“我也曾经怀疑过这一点,但是后来想想,还是觉得没有这种可能阿九本身就是狐族,狐族天生就会幻术和惑人之术,阿九又是个中好手。从来都只有他蛊惑别人,却不存在别人蛊惑他。阿九说的,应当是真的。”晏天痕摸摸鼻子,说:“这也太神奇了吧。”姬云蔚只想叹息,这些日子,他唉声叹气的次数已经比他之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都要多了,然而,如今万兽魔林根本不是他能够轻易涉足的地方,九尾天狐在万兽魔林,又有着天然的优势,他根本不可能深入腹地,将阿九带出来问个究竟。蔺玄之问道:“你没尝试过去找他吗?”“怎么可能。”姬云蔚苦逼地说:“我不知去找他多少次,然而每一次,在我还没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差遣妖兽,将我逼岀万兽魔林了拾肆。”第380章 魔林变化说是逼的,其实更直接一点,姬云蔚是被扔出万兽魔林的。他连阿九的面都见不到,更遑论再说其他。但是,他姬云蔚也是要些面子的,姬云蔚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他一方面担心九尾天狐会伤害他的家人,另一方面,也为自己和九尾天狐的未来,而感到浓浓的担心。然而,自从有一只大妖兽霸占了万兽魔林,并造成万兽魔林如今的结界困境的消氵息传出来之后,姬云蔚又开始担心这传言会不会让九尾天狐成为众矢之的,让他成为众人讨伐的对象了姬云蔚可谓是操碎了心。蔺玄之想了想,道:“明日,我们便要去万兽魔林看一看,若是有机会遇到九尾天狐,我倒是想问问他,都还记得些什么。”姬云蔚面色略显凝重地看着蔺玄之,道:“阿九还记得你。但是关于你的事情,他并没有透露一言半语,似乎有些忌讳,我也不知其中有什么原因,但我觉得,你还是去问问清楚比较好,这样若是以后有什么灾祸,你也好提前有个准备,想方设法地避开。”蔺玄之点点头,暗道:他前世有什么灾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蔺玄之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朝着晏天痕看去。他如今担忧的是,若是晏天痕去了万兽魔林,一不小心拥有了前世记忆,那又该如何?九尾天狐,蔺玄之势必是要亲自会一会的,而且,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此时已经要远比寻找那封魔大阵中心的聚灵法宝,重要得多。姬云蔚按了按有些酸痛的额头,道:“明日,你们若是要进去,我便随着你们一起进去吧毕竟万兽魔林对我而言,还算是稍微熟悉一些。”晏天痕笑了笑,说:“姬大哥这话未免太谦虚了,怎么算是稍微熟悉一些,你从小不就是在万兽魔林里面狩猎长大的嘛,肯定十分熟悉了。”姬云蔚有些复杂地看着晏天痕,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万兽魔林如今的地形和状态,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了。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万兽魔林的树木疯狂生长,如今俨然已经寻不到原本的路子了。”万兽魔林,可谓是面目全非。蔺玄之早已联想到这一点,毕竟万物生长都要靠灵气,修仙界的尤其如此。看来这灵气逸散,对于万兽魔林之中的生命体,倒是造成了极好的促进作用,想来要不了太久,便会出现新生的草木灵精和化形的妖兽没收了。蔺玄之又与姬云蔚聊了不少有关万兽魔林的事情。说起外面的那些佣兵任务,姬云蔚说道:“如今,不少佣兵团其实都是愿意主动前去万兽魔林的,结界虽然已经形成一部分,但并未全部封闭,修为越低的修士,进去之后再出来便越林,不少修士都在里面,得到了好处,即便没有这些佣兵任务,也会有佣兵争相前去。”魔是畅通无阻,但前提是进的不够深。而且,万兽魔林不知为何,灵气越发浓郁,且不会离开。晏天痕眼睛一亮,道:“这感情好啊,若换做是我,我早就去万兽魔林修炼了。”九界之所以称之为上界,便是因为那里的灵气,乃是最为充足之处,也正因如此,九界的修士修炼起来,自然是如鱼得水,扶摇直上。姬云蔚轻轻摇了摇头,道:“哪儿有那般轻易的好事?人类修士能够迅速提升,妖兽和魔兽,也一样可以迅速提升,而且,万兽魔林本就是兽类的地盘,它们修为提升的速度,要远高于人修。”姬云蔚说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万兽魔林的结界,早日形成对整个西洲来说,都是利大于弊,否则,一旦那些妖兽魔兽修炼到一定程度,还无结界困扰,怕是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整个岐城给踏平了。”妖兽和人类,终归是有种族差异。姬家乃是五洲大陆排名第一的驭兽世家,便是因为他们能够驯养妖兽。然而他们]驯养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罢了。晏天痕想象着那副妖兽魔兽在岐城橫冲直撞的画面,禁不住有些毛骨悚然,他搓了搓胳膊说道:“看来,这结界的存在,还是极有必要的。”在外面逛了一圈,又拉了一个得力助手入伙,蔺玄之和晏天痕便不再多停留,于岐城的商街之中买了不少炼器材料和炼丹的灵植,便相携回去了。到了客栈之中,蔺玄之看到流梦尘和青竹也一起从外面回来。虽说青竹对流梦尘很是嫌弃,但是架不住流梦尘的脸皮比城墙还厚,青竹走到哪儿,流梦尘就像是个尾巴似的粘着他跟着他,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青竹性情单纯,即便生气也是直接出手打人,嘴上的伤人功夫完全不行,所以根本赶不走修为比他高的流梦尘,到了后来,青竹索性就放任自流了。见到蔺玄之和晏天痕,青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我方才,去万兽魔林的外围打探了一圈,他们说,万兽魔林里面如今的相貌,已经称得上是面目全非了。不过,也有一点好的,那便是万兽魔林之中灵气浓郁,有利于修为。”蔺玄之点点头,道:“这和我们探听的一样。”流梦尘看着青竹,道:“这些事情,我之前都已经给你说过,你又缘何定要亲自再去问一问。”青竹说:“你的话,我只能信半分,这些事情,我不亲自去证实一下,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第573章 流梦尘猛然回神,转身和萧林风对视着,禁不住苦笑道:“是啊,我那个时候,在万兽魔林寻了不知多久,都找不到一株能用的问仙灵草,我问了那些成了精有了魂魄的灵植,他们告诉我,有一株早就已经化形的问仙灵草,被一个修士带走了,我便干方百计寻到了他。”萧林风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你又何必要骗他?”流梦尘说:“我若是知道我会爱上他,又怎会骗他?”萧林风看着流梦尘,两人相顾无言。萧林风是个侠客,他仗剑走天涯,自问从来不曾做过哪怕一件对不住别人的事情,而他如今却平白多了一个无辜之人的灵丹,这让萧林风浑身上下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萧林风口吻复杂地说道:“你是为了救我帮我,所以我对你,生不出什么抱怨之心,只是通过这等手段得来的东西,我萧林风也不愿意要,以后这等事情,你还是别再做了。”流梦尘深吸口气,苦笑不已道:“做一次便已经是千古恨,我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我能回到那个时候。”萧林风拍了拍流梦尘的肩膀,大跨步地朝外面走了过去。元天问和段宇阳恰时回来,段宇阳对着跟出来的蔺玄之道:“青竹哥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地跑走了,还有后头那个跟着的小哥儿,你们认识吗?”晏天痕也从他们的三言两语的对话之中,推断出了些什么,张口便道:“流主以前的小情人在追现在的小情人。”段宇阳:“….”流梦尘也是尴尬,扫了晏天痕一眼,道:“那个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不是什么小情人。”晏天痕叹了口气,说:“别人都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你是为了兄弟,能插情人两刀,流主当真是一股清流。”流梦尘:“…”段宇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混乱男男关系?晏天痕摆摆手道:“不说了,我要去安慰一下竹子哥哥,我看你那个兄弟,不像是个坏人,但难保他不垂涎觊觎竹子哥哥的美色,可不能然他平白欺负了竹子哥哥去。”蔺玄之望着晏天痕离开的身影,站在流梦尘身旁,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流主好一手的算计,自己伪装成凡人,引诱着青竹主动为你献身,拿出了他的灵丹,你却反手送给了旁人。环环相扣,毫无破绽,在下佩服。”流梦尘被蔺玄之损了一通,竟是也不生气,他也的确没什么好生气的,毕竟当初的事情,完全是他一个人的错。流梦尘道:“那时候不懂情爱,让竹儿错付深情,如今我也必然会痛改前非,不敢再伤他分毫。”蔺玄之冷笑一声,也甩袖离开。段宇阳一脸的若有所思,拍了拍元天问的肩膀,道:“天问哥,比起他,你也不算太渣渣。”元天问:“...”膝盖有点痛。青竹跑到了大街上,他觉得自己得吹会儿风,冷静冷静他想到那个名叫萧林风的家伙身体里面有自己珍贵的灵丹,他就有种想要冲过去将萧林风开膛破肚的冲动。青竹看到了路边有卖糖葫芦的,便有些想吃。以前和蔺湛在一起的时候,蔺湛每次都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牵着他的手,从街头走到街尾。这位道友,不如来一串吧?“那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满脸褶子,笑得极为灿烂,道:“我这糖葫芦的果子,可是自家种的桑灵果树十年才结成的果子,味道可好了,绝对不含杂质,吃下去温和无害,滋味儿那叫个酸甜爽快。”青竹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刚准备伸手去拿,后面便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捏起了一串圆溜溜又大又红的糖葫芦。“老伯,这串我替他买了。”一个笑容真诚一看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男子,给这位老伯扔了一块银钱。那老头儿笑得更开心了,接过银钱便接着往街上走去。青竹瞪着来者,气鼓鼓地说道:“你做什么要和我过不去?”萧林风将糖葫芦在青竹眼前晃了晃,道:“我这怎能算是和你过不去?我分明是在想方设法讨你欢心。”青竹呸了一声,气冲冲地转身便走,却被萧林风拉住了袖子,手中被强塞了一根冰糖葫芦。青竹抬起手就要把冰糖葫芦扔到地上,萧林风反应极快,道:“你可别冲动啊,等进了万兽魔林,你想吃也吃不到了!”青竹:“...”青竹想了想,觉得萧林风说的有道理,反正,错的又不是冰糖葫芦,他何必要和冰糖葫芦过不去?青竹便张开小嘴在最上面的那颗最大的果子上面咬了一口,觉得滋味儿果然酸爽可口。萧林风笑得眼睛弯弯,说:“小竹子,我见到你,便觉得有些喜欢,要不然,你别理会流梦尘那个小、混蛋了,和我在一起好不好?”青竹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斜着眼睛瞅着萧林风,道:“你和他,一样讨厌,除非你把我的灵丹还给我,要不然,我才不愿意理会你。”萧林风面不改色地继续笑道:“还给你也行,不过,得从万兽魔林出来之后了。万兽魔林路艰险,我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黄阶,总是能多少帮上你们的。”“骗人。”青竹斩钉截铁道:“你们]人类,最喜欢骗人了,我的灵丹那么好,你才不舍得还给我。”“你的灵丹干般万般好,所以我才舍不得你给我。″萧林风眨眨眼睛,说:“小竹子若是当真现在便想要,那我们]找个地方,你直接从我的丹田气海之中,将灵丹掏出来,这样可好?”青竹眼睛一亮,道:“你可是说真的?”萧林风气质盎然,风骨如竹,道:“我萧林风这辈子,从不说半句假话,你若是要动手,我绝不阻止。”青竹愣了一愣,他看着萧林风,觉得这个男人,能让流梦尘惦记那么久,还心甘情愿冒了那么大风险、把他骗得溜溜转来奉送灵丹,不是没有理由的。青竹皱了皱眉头,咬了两口糖葫芦,想了想说道:“先留着吧,等我哪天不开心了,再掏灵丹不迟。”萧林风笑了笑,说:“小竹子,你怎么这般善良?我说什么,你便信了什么。”青竹冷了脸说:“难道你方才的话,是骗我的了?”第382章 元家影卫 第575章 凤惊羽挺胸抬头,啾啾两声,这特喵的还用说?肯定是得威武霸气像是凤惊羽这类的名字。“叫毛毛吧!”姫姬云蔚一拍巴掌,道:“长得像是个毛球似的,我还从未见过这般毛茸茸的鸟类,毛毛这个名字,最合适不过了。”晏天痕:“…”蔺玄之:“…”凤惊羽:“....”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些人类,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愚蠢,他甚是想念陵赤骨,但是找遍了整个岐城,都不见陵赤骨的影子,可他又能感觉到陵赤骨就在身边。凤惊羽这么一想,更是心塞不爽了。凤惊羽在姬云蔚脑门上愤愤地拍了几下,还去啄乱了他的头发,以此来表达他的不满。姫姬云蔚也好脾气地笑笑,道:“看,妖兽什么的有时候就是这样,他高兴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表达,不过毛毛一看就是未曾经过驯养的雏鸟,等驯养过后,毛毛就不会这般粗鲁了。”凤惊羽:“....”你丫儿才粗鲁,你全家都粗鲁。看着凤惊羽一脸的生无可恋,晏天痕忍不住笑了一会儿,道:“那云蔚大哥,可要好好驯养这只小鸟一番,要不然带出去,平白让人笑话。”姬云蔚深有同感,重重点头。话不多说,这一行人相互作了简单的介绍,便齐刷刷地上路了。此处还是万兽魔林最为边沿的地方,他们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佣兵团队从身边走过,朝着林子更深处驶去,晏天痕等人进入万兽魔林的时候,是骑着那些双翼飞马一起进来的,这样也好让速度快上一些。只是,原本的车厢却是被卸了下来,车厢会影响飞马的速度,在丛林之中,也会让目标扩大化。姬云蔚原本没打算带着坐骑进去,但是眼看着其他人都有坐骑,他也只好将他的坐骑给召唤了过来。姬云蔚的坐骑,是一只看起来极为健壮的狮子妖兽,这妖兽尚未化形,但已经开了智,站在那里威风凛凛地,把那些飞马给吓得连连后退。阿白和琥珀也在狮子旁边钻来钻去的,倒是不怎么怕它。晏天痕忍不住伸手去摸这只狮子的脑袋,道:“云蔚哥哥,这只狮子,看起来好威猛啊。”“是啊。“姬云蔚有几分得意,道:“我家卷毛,当初在万兽魔林,多少还算是个地头蛇呢。”“卷毛?″晏天痕险些没从马背上掉下来。姬云蔚点头,道:“你看它的毛,是不是都卷卷的?”晏天痕:“…”果然是卷卷的。然而他依然对姬云蔚的起名水平有些怀疑。元家神出鬼没的影卫,也随着他们的队伍一起潜入万兽魔林,不过影卫只有在关键时候或者被召唤的时候才会显露身形,倒是轻易见不到人。不过,进了万兽魔林之后,元天问很快便将影卫的头头叫了出来。万兽魔林万分凶险,你们平日里的藏身手段可能不太适用,不妨与我们一起上路。”元天问对脸上带着贴面、看不出容貌的沉默男子说道。元一道:“这样不太好,我们更适合在暗中保护少主和少夫人。”段宇阳啧了一声,说:“别这么死脑筋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起上路怎么也比你们躲躲藏藏的安全一些吧。”元一有些犯愁,他们在暗中帮着元天问已经解决了不少敌人,若是露了面,这四周潜伏着的危险,便会暴露给元天问等人,这样,影卫存在的意义,岂不是就没有了?不过,碍于段宇阳的要求,元一想了一会儿,很快决定了影卫队伍存在的形式“既然少夫人都已经开了口,元一自然言听计从。”元一道:“只是,影卫依然要恪守职责,这样吧,我们一共二十个人,十个人随着少夫人一起走,十个人在暗中保护,这样如何?”段宇阳有些无语,他一心想着让这些影卫能够多几分安全,谁料元家养出来的暗卫,竟是这般的死脑筋。元天问道:“那便如此安排去吧。”元一马上消失了踪影。元天问对段宇阳说道:“他们的脑子,只有一根筋,你别在意。”段宇阳说:“我有什么好在意的?我是担心你元家的这支影卫队伍,还没走到深处,就全军覆灭了。”元天问道:“这一点,倒是不会,他们的修为虽然至多只在黄阶,但是他们从小修习的便是暗杀之术,了解各种环境的生存方式,他们比我们更适应在万兽魔林生存。”没过太久,便有十个穿着相同面上都带着相同贴面面具的修士走了出来。晏天痕一眼扫过去,惊讶地说道:“你们的身形、身高,竟然都差不多!”元一说道:“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少主。”蔺玄之看了看元天问,道:“阿痕可否发现,他们的身形,都是比照天问的。”这么仔细一看,似乎还真是如此。晏天痕禁不住诧异地说道:“这又是为何?”元一说:“这是为了能够随时随地地和少主换身份。元天问有些小小的羞恼,瞪了元一一眼,干嘛要将这些事情也说出来?若不是他爹太过宝贝他,生怕他哪天遇到了危险,连个脱身的机会都没有,怎可能想到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第383章 九尾天狐 第577章 “我可是被你的缚妖绳害惨啦。”九尾天狐舔了舔白嫩嫩的手指头,勾着眼睛瞅着蔺玄之,说:“若不是你用了缚妖绳帮着姬云蔚捉了我,我早就已经带着他远走高飞了,哪儿会出来后面这些事端?”蔺玄之淡淡看着九尾天狐,道:“我听他说,你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九尾天狐眨眨眼睛,说:“那个笨蛋,什么都往外面说,他也不怕惹了我生气啊。”蔺玄之道:“你当真已经恢复?”九尾天狐嬉笑说道:“看样子,不光是我恢复,就连你也想起了不少前尘往事吧?可我怎么记得,当初的你,对晏天痕深恶痛绝,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最终还与人一起围剿他,将他杀身夺命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却什么都变了?”蔺玄之眸子冷了下来。他盯着九尾天狐说道:“你不该知道这么多。”九尾天狐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道:“我那时候,早就已经是魂体了,但却算不得彻底死亡,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身躯,我还是可以夺舍重生的,我那时候,心里记恨着你害死了姬云蔚,便总想着跟在你身边,找个机会把你给弄死,所以你的事情,我大多数都是知道的,只是,我搞不明白,为何时光倒流,重新开始了。”蔺玄之望着九尾天狐,口吻很是复杂,道:“你还是不明白为妙。”九尾天狐一愣,道:“果然与你有关。”蔺玄之眯了眯眼眸,道:“你想与姬云蔚如何,我管不着,也万不会管,但是你最好把你的这张嘴给闭紧了,否则,若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九尾天狐摇了摇尾巴,动作极尽妩媚勾人,他冲着蔺玄之眨眨眼睛,笑着说道:“你是害怕我坏你好事儿吧?我看你这个弟弟,如今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的,就是不知道,他若是想起上辈子你如何待他,是否还会如现在一样,对你死心塌地的--”他看蔺玄之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儿,便赶紧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你和晏天痕的事情,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而且,我如今对你坦诚以待,足以见我的善意。你让我重生,不至于烟消云散,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你?”蔺玄之盯着九尾天狐,道:“你大动干戈地拦下我,便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情?”九尾天狐挑挑眉梢,道:“当然不是,我制造这么一场幻术,可是很消耗真气的,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些事情罢了。”蔺玄之道:“有话直说。”九尾天狐道:“我这些日子,将前世的记忆捋了一捋,觉得有些人,很是古怪--有很多事情,此事时间太短,不方便多说,还有几件,至关紧要。”顿了一顿,九尾天狐揪起了一个尾巴,用手指头玩儿着尾巴尖儿,懒懒散散地说道:“比如那个天极宗的任宗主,他未免忒奇怪了些,我是魂体的时候,曾经潜入过他的房间,他总是在和一些世家的负责任说起什么“天魔之子““九界杀令“活捉天魔子十么的,这个人,定然是和上界有所联系。”蔺玄之不动声色,但这一点,他上辈子便已经猜测到了。那个时候,天极宗的宗主以晏天痕杀了冷寂雪为由,诏令天下去追杀晏天痕,而且要捉到活的,这是五洲大陆人尽皆知的事情。天极宗宗主的影响力不可估量,蔺玄之即便有心想要放过晏天痕,却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晏天痕很快被捉走了。且被关押在了天极宗关押穷凶极恶的犯人的牢房之中,终日不见天日。蔺玄之不以为意,道:“这些事情,我上辈子,亦有所耳闻。”九尾天狐微微一笑,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你怕是根本想象不到。”蔺玄之有了不好的预感。九尾天狐道:“天极宗的任宗主捉了晏天痕之后,你猜他对晏天痕做了什么?他竟是要和晏天痕修炼双修之法,连衣服都已经给他扒光了。”“什么?”蔺玄之猛然一震,死死盯着九尾天狐的脸,表情像是要杀人。他手中的止戈剑险些一个没忍住冲了出来,饶是如此,散发出来的迫人杀意,也足以让人胆寒。九尾天狐被蔺玄之突然变脸给吓了一跳,他警惕地看着止戈,拍拍胸口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我把他扒干净来羞辱的,你别把我当替罪羊替死鬼啊。”蔺玄之大脑一片混乱,他死死咬着牙关,从牙缝里面逼出了字句,道:“任不吝,他还做了什么?”第384章 九尾立誓九尾天狐想了想,满是鄙视和不屑,说:“那个老色鬼,把晏天痕放在了一个像是布了什么阵法的石圆盘上面,本来想逼着晏天痕和他做苟且之事,还怕他反抗,给他喂了些不知名的春药进去,按道理来说,晏天痕怎么都得被任不吝得手,但事实上,任不吝想岔了。”九尾天狐瞄了蔺玄之一眼,语速飞快地说道:“晏天痕的腹部,不知是因为情动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多了一个类似于封印图的东西,形状不好描述,我也记不清楚了,任不吝不知想到什么,伸手竟然要去摸那个封印图,但是他才不过刚刚碰上,手指头便被烧灼了,吓得任不吝断了一根手指,连滚带爬地惨叫着跑了。”蔺玄之面容僵硬,心中难受的无以复加。那是晏天痕的自我保护,那个封印他修为的阵法,到头来都没有解开,如今想想,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怕是晏天痕自己本身就不想彻底解开--因为那个阵法,能够保护他不受侵犯,所有觊觎他之人,都得受到阵法的反击。原来,晏天痕上辈子与他欢好,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心甘情愿。“晏天痕在这之后,便开始狂笑。”九尾天狐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地说道:“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起来,看上去还怪可怜的,我一直都很好奇,他腹部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而且,要说晏天痕长得也不怎么好看,为何任不吝这老色鬼,一定非要和他交欢?怕是他的体质,很是特殊,我只能想到炉鼎之体。”蔺玄之眸子冷肃,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九尾天狐说:“竟是被我猜对了,不过,我对他丝毫没兴趣,我也可以立誓绝不将此事说出去。”九尾天狐见蔺玄之黑着脸不说话,便又自顾自地说道:“而且,我知道任不吝想方设法地捉到晏天痕,必然和九界有关,但晏天痕和九界,能有什么关系呢?任不吝又是如何与九界建立起联系来的?”除了最后一个问题之外,蔺玄之能够回答几乎所有九尾天狐的疑问,然而他却并不作答。九尾天狐虽然有些失望,却也不以为意,道:“我拦你的路,也是好心好意地想要帮你,前世晏天痕受尽侮辱,萌生退意,最终一死了之,魂飞魄散,我发现晏天痕体内的魂魄,只有两抹罢了,如他这般魂魄比常人不知轻了多少的人,但凡接近那封魔之地,便更是容易想起前尘往事,我不知道蔺少主是愿意他想起,还是不愿他想起,不过,你们还是尽量绕着那封魔大阵走,比较好。”蔺玄之面色微沉,道:“你是在封魔大阵之处,恢复了记忆的?”九尾天狐点点头,摇了摇尾巴说:“没错,那处很是古怪,但凡魂魄不全之人,到了那处都会想起生前往事,我缺了三魂一魄,过了几日才想起来,怕是晏天痕刚一踏足那处,记忆就会悉数回来。”蔺玄之捏紧了拳头。“我告诉你这些,也是为了感念你前世替那个蠢货多说了几句好话,我不欠你什么,因果便也到此了断了。”九尾天狐松开了被玩弄了很久的尾巴,道:“当然了,你要是觉得欠我什么,便替我将姬云蔚给带出万兽魔林吧,这儿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万兽魔林很快就要彻底封闭了,那时候,才是真的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蔺玄之眼眸一凛,道:“你知道原因?”九尾天狐懒洋洋地说道:“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封魔大阵不知为何已经松动,里面的那一缕魔魂将要出世,所以万兽魔林的灵气才会如此充沛,但是我可不能让他离开此处,否则这整个五洲大陆,都将会沦陷了。” 第579章 蔺玄之抬手在晏天痕的脸上轻轻蹭了蹭,道:“拿到斑斓虫草之后,你随着段宇阳他们一起离开,我要一个人前去寻找那聚灵法宝。”晏天痕一愣,道:“为什么?你又要支开我,我不要!”第385章 炼制解药“阿痕,那聚灵法宝,不是谁都能轻易拿到的。”蔺玄之耐着性子说:“我若是把它拿出来,便第一时间给阿痕使用,我若是拿不到,便也会立刻撤退,绝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不管。”晏天痕撅起嘴巴,打断了蔺玄之的话,说:“那个九尾天狐,究竟给你说了什么?我才不想要什么聚灵法宝,我就想让你离那个封魔大阵远一些,反正,或者我们一起去,或者我们都不去,你只能选一个。”蔺玄之拍了拍晏天痕的脑袋,道:“别任性,那个东西,非常重要,比什么都重要。”晏天痕皱着眉头,盯着蔺玄之道:“究竟有什么要紧的?”蔺玄之顿了一顿,轻声说道:“阿痕可知道,这五洲大陆如今的状态是因何产生的?”晏天痕摇了摇头。这五洲结界,谁都不知是从何而来,又该如何化解。蔺玄之道:“我心中知晓原因,也知晓该如何化解,但是我现在却还不能说出来。”晏天痕极为聪明,他转念一想,道:“难不成,和这封魔大阵的聚灵法宝有关?”蔺玄之微微一笑,道:“我家阿痕,就是聪明。”晏天痕吃了一惊,显然满脸诧异,道:“这怎么可能?这当中,又有什么关系?”蔺玄之道:“这些事情,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蔺玄之朝着旁人扫了过去,晏天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晏天痕却又变了变脸色,满脸不开心道:“大哥,你别转移话题,现在我们是在说你要将我丟掉的事情。”蔺玄之:“......”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晏天痕靠近封魔大阵以至于恢复记忆,怎么就变成了他要将晏天痕丟掉了?蔺玄之多方解释,晏天痕不依不挠,最终,两人只得放弃讨论这个话题。晏天痕满脸都写着不开心,蔺玄之也只得变着法子的哄着他。“我说,我们要等他们到什么时候啊?”青竹皱着眉头,满是不爽。元天问看了看天色,道:“要不然,我们先行上路吧,我留下元一他们当中的几人,在此处等他们。”斑斓虫草是一样,冰心水莲花也是一样,时间可不等人。蔺玄之点点头,道:“不等了,我们这便上路。”众人达成一致,纷纷翻身上马,准备扬鞭往林子深处跑去。正在此时,一道剑光闪过,只见萧林风满身狼狈地从剑上摔了下来,手中还护着一样东西。青竹面色微微一变,双脚动了动,却没有上前。倒是晏天痕冲了过去,在萧林风的鼻息下面探了一探,道:“他没死,还有呼吸!”萧林风:“......”他当然没死。萧林风略显虚弱地呼了口气,道:“弟弟,搭把手。”晏天痕便扶着他坐了起来。萧林风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扔到晏天痕手里,长舒了口气道:“这玩意儿,未免太难搞了,旁边看守的妖兽又会喷火又会膨胀的,要不是流梦尘这小子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拼了老命不要也得搞到手,我可抢不到这东西,啧啧,险些将小命留在那儿,这可不值当了啊。”晏天痕愣住了,他盯着手中那只散发着淡淡青色的透明水莲花,喃喃道:“冰心水莲花?这居然是冰心水莲花!”元天问:“!!!”元天问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北弑天也是一脸动容,道:“这般轻易?”是啊,这般轻易?那两样不知差了多少人都没法搞到手的灵药,竟是这般轻轻松松的被他们搞到手了?这不正常啊!“顺利的有点儿吓人了。”“是啊,快看看有没有毛病。”“若是我们这里有药师或者炼丹师,现在便能炼制解药了。”“啊,还真有。”元天问看向了站在旁边戴着面罩看不清情绪的元一。元一立刻走出来,道:“元七是药师,我现在便让她去炼制。”元天问点了点头。蔺玄之道:“可是靠得住?”元天问十分放心,道:“靠得住,宇阳之前吃的那些药,有不少就是出自元七之手。”晏天痕道:“元大哥,你身边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第581章 元天问面不改色,道:“那是因为我让着他。”段宇阳一边的眉毛挑了起来。然而不等他开口,元天问便求生欲望强烈地补充道:“那是因为我爱他。”段宇阳:“......”晏天痕默默地将脑袋转向蔺玄之那一边,满眼都是控诉。蔺玄之心里面骂娘,元天问秀恩爱也就罢了,他何必还拐着弯儿地将自己拖下水?晏天痕幽幽地看着蔺玄之,道:“大哥,你让不让我去?”蔺玄之:“......去去去,必须去,谁不让你去,我把他给揍一脸血!”晏天痕顿时眉开眼笑,道:“大哥,你果然也很爱我。”蔺玄之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算了算了,随缘吧。第386章 因祸得福不久之后,终于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元七将药剂炼制出来了。元七拿着一碗看起来黑乎乎的、卖相绝对不怎么样的药,走到段宇阳身边,声音没什么调子,一板一眼地说道:“少夫人,药已经炼好,您可以使用了。”段宇阳想要伸手接,却别元天问率先拿了过来。元天问对着药瞅了一会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瓶子,将药剂倒了一部分进入瓶子之中。那颗丹药不消片刻便溶解在了药剂之中,药剂也变成了清澈的色泽,嗅起来还有一股子清甜的味道,让人嗅到,不禁感到通体舒畅。“这是什么?”晏天痕好奇地问道。“是用阳阳体内的毒素,加上一些旁的草药,炼制出来的毒丸。”元天问很是小心谨慎,道:“这些入口的东西,我总是不放心一下子便给阳阳用的。”晏天痕点点头道:“小心谨慎一些得好。”哪怕是元天问亲自炼制出来的解药,他在没有试验过之前,也是放心不下的。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再等到其他反应,元天问这才放心地将药盅递给段宇阳。元天问看着段宇阳,道:“阳阳,我也不知道这碗药,喝下去还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但是,你别怕,我这里还有救命的丹药,不会让你出什么事情的。”相比起元天问的紧张兮兮,段宇阳就自在淡定多了。他斜了元天问一眼,道:“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不等元天问再开口说话,段宇阳一口便将这药盅里面的药剂,给吞了下去。“我操一-!h段宇阳掐着脖子,一脸难以忍耐的表情,险些没吐出来。元天问简直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看着段宇阳,生怕他有什么不良反应。段宇阳强忍住将药剂吐出来的冲动,表情略显狰狞,他脸色忽而青白忽而发黑,嘴唇的色泽也在逐渐变深,仿佛是淬了毒似的。晏天痕也禁不住捏了把汗。段宇阳冷汗直流,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模样看起来很是吓人,但是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他只能自己生生熬过这一场劫难。元天问越发憎恨段家夫妇了,他一把将段宇阳打横抱起,几个纵跃跳到了树上,然后消失在林子之中。“宇阳哥哥!”晏天痕担心地叫了一声,想要跟过去,却被蔺玄之给一把拉住了。“不用去追他们。”蔺玄之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道:“元天问会照顾他的。”晏天痕皱着眉头道:“反应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宇阳哥哥的身体,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啊。”蔺玄之道:“他中毒时间颇深,想要一下子解开,不受些苦头,怕是毒素清不彻底的。”北弑天却是一脸漠然,心中暗道:真是大惊小怪,在九界的时候,比这更加残忍可怕的解毒场景,他也不是没有见到过。那些人有的疼地都把自己的手臂给砍断了,也有的用脑袋往墙上撞,那才叫鲜血淋漓,惊心动魄。段宇阳这还算温和,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那药剂,一看就是没问题的解药,顶多稍微受点苦罢了。然而,一股子无法言喻难以形容的感觉却是迎上心头,北弒天想起元天问方才那担心到极点的表情,难以自制地想到了以前在九界之时的一些画面。那年他与万倚彤一起外出历练,半路遇上了万家的仇人,他拼了命地护着万倚彤离开,自己却被对方下了重毒,几度险些垂危。被及时赶到的万家铁卫救下来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昏迷不醒,不知今夕何夕。万倚彤吓得每日都守在他的床边,将自己藏起来的所有雀灵都拿来给他祛毒用,生怕他有一丝半点的不好。他卧病在床整整一年,万倚彤便也陪了他整整一年,期间寸步不离,就连万倚彤最亲近的姐姐出嫁大婚,他也因路途遥远而并未去送行。然而,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谁能想到这不堪入目的往后?北弒天强迫自己从记忆之中回过神来,他不能再留恋往昔,因为他没这个资格再得到这种平凡普通的幸福。元天问带着段宇阳不知往何处去了,虽然蔺玄之等人不追,但元家影卫却不能不跟过去保护他们。翌曰清晨,在万兽魔林休息一夜的一行人刚刚醒来没多久,便见到元天问满脸喜气洋洋地牵着段宇阳的手从林子深处往这边走来。蔺玄之的视线在段宇阳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挑眉道:“恭喜了。”段宇阳也舒朗地笑着,说:“此次我能如此顺利地解毒,也多亏了大家,我段某人先行谢过诸位,等我们离开此处之后,我再好好感谢大家。”晏天痕笑着说道:“和我们客气什么?你能解毒,这便是最好不过了。” 第583章 紧接着,只见他只犹豫了一瞬,便狠心地咬破了手指,弹出了一滴血,抹在自己的额心。瞬间,他的修为暴涨,一招“千山寂灭”从掌中拍出,震荡的真气将空气割裂,两侧数不胜数的藤条,悉数被斩断,纷纷朝后面倒退了去。而那个被吊在半空的修士,也摔在了地上,嗷嗷大叫着爬了起来,连连往后面退去。“走!”冷寂雪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朝着后面迅速撤退。可惜,他们退得快,藤条却更快。藤条不知如何纠缠在了一起,成了一个个满身爬满绿色苔藓、拥有黑乎乎的五官的“人形”,它们下身还纠缠着盘旋的藤条,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在林子当众,将冷寂雪一行五人,给遮挡个结结实实的。冷寂雪禁不住头皮发麻,大概任凭谁见到这种称得上是诡异的一幕,都会有这种感觉吧。“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啊!”“师兄,这怪物,根本就打不死打不完啊!”“师兄,皇甫师兄何时过来啊?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几个年龄不大的修士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他们在天极宗的时候,虽然一个个的都是天之骄子,修为也低不到哪儿去,但是,实战经验着实太少,这段时间他们一行人每日都要少上不知多少人,心理防线早已经快要崩溃,如今被困在这片滕树林之中,更是要被折磨的心神具疲,恨不得哭天抢地的。冷寂雪握着剑,身形似乎有些不稳,但是他仍是咬牙坚持道:“我已经给阿晋传音,我们再支撑片刻,他很快就会过来了。”一个修tfp满是沮丧地说道:“师兄,我们可是瞒着皇甫师兄偷偷过来的,这万兽魔林,有进无出,里面的消息,根本传不到外面了,皇甫师兄必然收不到我们的求助啊。”“啊?不会吧!”冷寂雪冷喝道:“别想这么多了,他必然会过来的,我们先改变阵法,以防这东西偷袭!”五人立刻变了阵型,将五个方位遮掩的严严实实的。藤条人挥舞着长长的藤条朝着五人打了过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铿锵相接。然而这些修士的真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也有不少都已经挂了彩,根本不是这些越战越勇似乎永无疲惫之时的藤条人的对手,没坚持太久,便有一位修士被藤条一下子戳穿了喉咙,双目圆瞪地仰面躺了下来。“风师兄!”另一修士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死死握着剑,吼道:“妈的,我和你们拼了!”冷寂雪也是一脸寒意,刚想要再行咬破手指尖儿,短时间内将修为提升,却突然有一只尚未出鞘的剑,擦着他的耳朵将已经快要到他面前的藤条人给当头戳穿。冷寂雪猛然回头。只见森林幽深之处,一个白衣少年骑马飞驰而至,他长发如墨,飘扬在身后,容貌是令人惊艳的美丽,脸上的表情似乎永远带着三分淡漠,三分温柔,四分的威不可犯。蔺玄之一跃而起,翩然飞到了这几人之间。他站在冷寂雪的身旁,抬手握住了回来的止戈剑,道:“你的这借天命的功法,还是少用为妙。”说完,他便飞身冲入了那些藤条人之中,将它们的脖子一个接一个的砍断。冷寂雪愣在当场,蔺玄之怎会知道他方才在借天命?这种事情,就连皇甫晋都不知道。但是,时间不等人,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冷寂雪马上挥掌进入了战斗之中。随之而来的北弑天也抽出了他的弑神剑,大杀四方,这一路上,北弑天拔剑的机会不多,他每日都是趁着前去探路的机会,主动寻找那些妖兽魔兽练剑的,只是还未到魔林腹地,他所遇到的敌人都不够强悍,让他轻轻松松便能解决,搞得北弑天很是不爽。如今,他好不容易才遇到这等厉害的对手,又怎会轻易放过?于是,就在天极宗的弟子们瑟瑟发抖地往后躲的时候,便看到一个黑袍男子,极为兴奋地挥剑朝着藤条人最多的地方冲了过来,像是切萝卜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斩首,即便偶尔会被藤条人抽出伤痕来,然他却毫不在意,相互所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不,北弑天见了血,便更加兴奋且不怕死了!冷寂雪:“......”其他众位师弟:“......”晏天痕也不闲着,他依仗着耳朵上挂着蔺玄之专程给他修炼的欺天环,肆意地使用他的《冥府十八狱》,一手挥掌一手持鞭,幽蓝色的火焰横冲直撞,见佛杀佛见魔杀魔,很快便将远处的一些藤条人给烧成了灰烬。一位天极宗弟子见状,禁不住倒吸口凉气,道:“这是什么功法?好生厉害啊!”冷寂雪也看了个正着,在他眼中,那火焰却是正常的赤红橘黄色,他便言简意赅道:“可能是火系秘法,的确是厉害。”青竹的武器同样为藤条,他让那些紫藤悄咪咪地从地下探出脑袋,束缚着藤条人的身体,再等萧林风趁着藤条人动弹不得,便冲上去将之斩首消灭。元天问施展出了化蝶大法,大开大合的剑术精妙无比,身形宛若飘蝶一般在藤鬼人中穿梭,段宇阳随之而来,飞出了不少符箓,一个个地黏在藤条人的脑袋上,“砰砰砰”地爆开,配合相当默契。而姬云蔚则是头上顶着一只从一进入魔林便开始装死的毛绒鸟,临时契约了几只附近的妖兽,指挥着妖兽们撕咬攻击这些藤条人。有这么一群人的帮扶,很快,藤条人大军便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藤条人眼看情况不妙,便一个个地化整为零,变成藤条朝着森林深处飞快地后退。穷寇莫追,蔺玄之抬了抬手,打消了北弒天没杀过瘾想要追过去的冲动。北弑天颇为遗憾地甩了甩剑上的血,退到一旁给自己疗伤。几位天极宗的弟子,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修士。冷寂雪定了定神,走上前来,对着蔺玄之施了一礼,道:“多谢玄之及时相救,否则,我等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蔺玄之道:“举手之劳。”冷寂雪道:“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以后若是有需要之处,我冷寂雪必然会鼎力相助。”“喂喂,你这话只对玄之说,似乎有点儿不厚道了啊。”段宇阳将一只点燃的符箓吹灭,夹在手指中挥了挥,走过来说道:“我们这么多人,可都帮了你。” 第585章 如今他对任不吝的事情,了解的还是太少了。蔺玄之冷笑了一声,对冷寂雪道:“那你可否知道,这聚灵法宝周围,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冷寂雪愣了一愣,道:“这我却是不知,只知道越是靠近聚灵法宝,所感受到的灵气,便会越发浓郁。”众人纷纷露出了鄙视又了然的表情。“任宗主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萧林风说。“而且,你确定你以前不曾和任宗主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段宇阳满脸同情地望着冷寂雪,道:“他为何要这般害你?”冷寂雪满脸不解,道:“这又是怎么回事?那聚灵法周围,究竟有什么东西?”“封魔大阵。”蔺玄之道:“包括万兽魔林的结界,我们都在猜测,乃是因封魔大阵松动、灵气逸散导致。”冷寂雪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错愕之色。“师兄,若当真有封魔大阵,那宗主的意思......”“岂不是让我们来送死吗?”“这、这不可能啊,宗主没理由这么干。”冷寂雪深吸口气,道:“玄之,你可能确定?”蔺玄之看了眼萧林风,道:“若是流主没有说假话,那想来是真的了。”虽然九尾天狐也已经为他证实了这一点,不过,看在姬云蔚的面子上,蔺玄之倒是不打算暴露九尾天狐的存在。萧林风摸摸鼻子,说:“这种事情,梦尘应当不会说假话,而且,他如今不是已经前去寻找封魔大阵了么。”冷寂雪沉默了片刻,道:“即使如此,那我便更是要去寻一寻那传说中的聚灵法宝了。”蔺玄之道:“死脑筋。”冷寂雪微微一笑,道:“死脑筋便死脑筋吧,我宁可死个明白。对了,你们现如今打算去什么地方?”姬云蔚道:“自是要去寻那聚灵法宝。”冷寂雪笑道:“可否让我随你们一道走?”晏天痕有些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但却没有开口拒绝。段宇阳道:“一起走也无所谓,不过,那聚灵法宝找到之后,可没你的份儿,你只能看,不能摸。”冷寂雪点点头,看起来十分温柔,说道:“你们大可放心,我对聚灵法宝,也没什么想法,而且,宗主对聚灵法宝志在必得,想来也不会只拍了我这边一队前去寻找。”他看了看仅剩下的三位师兄弟,叹了口气道:“我这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师兄。”熊云道:“我不想再往里面走了。”“我也不想走了。”另一位师弟道:“越往里面,咱们遇到的妖兽越是厉害麻烦难缠,我......我修为不够,能力不足,不想去送死了。”“你们......”冷寂雪顿了一顿,转而看向姬云蔚,道:“姬少主,你对着万兽魔林的了解,远超于我们,可否拜托你给出一条前往边沿的路径,让我这几位师弟先行离开?”姬云蔚道:“即便有地图,你们也出不去。”冷寂雪说:“总是要比这里安全一些的。”姬云蔚点点头道:“这倒是可以,我给你们画出来。”于是,姬云蔚便下笔如飞地在卷轴上将从此处到万兽魔林入口处最安全的一条路给画了出来--当然,所谓的最安全,不过是理论上的安全罢了。画完之后,几位天极宗的弟子抱着卷轴,如获至宝,对着姬云蔚连连道谢。熊云的视线还不停地在那些飞马身上打转,想要什么,不言而喻。众人只当成是没看见,冷寂雪也是一脸尴尬,对熊云说道:“熊云,你们先行离幵吧,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下来了。”熊云说道:“现在黑与不黑,也没什么区别,师兄,这路途遥远,我们的代步妖兽早就已经全军覆灭,不知这飞马可否借我们几匹用一用?”“不行。”晏天痕斩钉截铁道:“我们每人一匹马,不多不少刚刚好,再加上一个冷师兄,其实还多出来一个人,自然不能借给你。”熊云说:“不如你们两个人共乘一匹,反正,这飞马驮一个人还是驼两个人,对它来说没什么差别。”冷寂雪脸上挂不住了,板着脸对熊云道:“此事切莫再提,不可得寸进尺,你们既然已经拿到了地图,便速速离开吧。”熊云虽还有些不甘心,仍是对冷寂雪有畏惧之心,便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不过师兄你得防着他们一些,毕竟他们这么多人,想对你做些什么,也不好说。”段宇阳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我说你,是不是有些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冷寂雪身上有什么我们好觊觎的,他是长得像天仙还是满身都挂着宝贝啊?”熊云黑着脸还想说什么,却被冷寂雪打断了。“你们快些走吧,我们也要继续往里面走了。”眼见冷寂雪有发火的意思,熊云便只得带着两位师弟离开了。三人走了之后,冷寂雪满是歉意地说道:“师弟言语无状,还望恕罪。”晏天痕道:“都是同门而出,为何相差这么多?”冷寂雪说:“即便是一个娘胎里面生出来的,性情品格也多有不同,更何况只是师出同门?”蔺玄之轻描淡写问道:“皇甫晋并未随你一同出门?”冷寂雪神色微变,却很快恢复自然,道:“他非但是我的同门师弟,还是皇甫家族少主,天极城少城主,他轻易不能够离开天极城,而且......他应当也不知道我此时身在此处吧。”“妈的,我确实是不知道!”不知从哪儿来的皇甫晋冲到了冷寂雪面前,一双眼睛赤红,像是快要走火入魔似的,吼道:“你之前还在给我说,等我回来之后便带我一同闭关,等我几日后回来,我再去寻你,便已经找不到踪影,你知道我那时候的感受吗?”皇甫晋吼完之后,才意识到他声音似乎有些大了,便深吸口气,降低了音量:“我已经不苛求你其他什么了,但是你可否不要再欺瞒与我?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去处!” 第587章 元天问点点头,面不改色道:“的确是没有了,那两块雀灵,乃是我爹从他的陪嫁里面拿出来的,可绝对不姓元。”皇甫晋:“......”强词夺理!姬云蔚打着圆场,道:“皇甫少主来此,不知是为了什么?”皇甫晋扫了冷寂雪一眼,便将脑袋转到别处去了。答案不言而喻。蔺玄之微微挑眉,道:“看样子,皇甫少主怕是对封魔大阵一无所知了。”皇甫晋愣了一下,道:“什么封魔大阵?”冷寂雪叹了口气。他瞒着皇甫晋前来此处,本就是不想让他参与其中,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他想岔了。蔺玄之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便跟了进来。”晏天痕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果然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整一个愣头青啊。”段宇阳啧啧道。“倒是挺痴情的。”只有青竹还说了句好话。萧林风马上凑过来,对青竹说:“小竹子,其实我痴情起来,要比他更甚。”青竹:“......”晏天痕:“......你丫儿的在这里给自己加什么戏啊!?”皇甫晋:“......”他为什么觉得,从那些人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个狗屁不懂的白痴?不,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这万兽魔林,当真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秘密?皇甫晋毕竟不是真的白痴,他马上发现了众人态度异常,话中有话。皇甫晋转向冷寂雪,皱着眉头道:“师兄,你究竟为何来此?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冷寂雪苦笑一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快上路吧,路上我再将一切对你和盘托出。”皇甫晋虽然对冷寂雪耍他之事记恨在心,但他毕竟不是那种满心只有爱恨情仇之人,皇甫晋估量了一下现在的局势,便暂且将他对冷寂雪的怒气压在心底,冷着一张脸道:“走吧。”冷寂雪看了看蔺玄之等人,道:“我们并无代步妖兽。”蔺玄之看了看晏天痕,道:“阿痕,你来与我共乘吧。”晏天痕正巴不得如此,他连忙从飞马身上跳下来,又蹦上了蔺玄之身后,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身,还把脸贴在蔺玄之的肩头,样子好不亲昵。皇甫晋见状,顿时表情有些错愕,道:“你们两兄弟,这是......什么情况?”晏天痕非但毫不遮掩,反而像是炫耀似的说道:“我和我大哥,在一起啦,所以你可得看好你的师兄,别让他惦记着我大哥。”冷寂雪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也翻身上了飞马,对着晏天痕道:“怕是让你误会了,我对你大哥,没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是觉得仿佛前世就该认识一样,所以说话之中才多了几分试探。”此话一出,晏天痕和皇甫晋同时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呵呵呵呵,前世认识,这还不算是不该有的想法?皇甫晋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师兄是否有和姓蔺的再续前缘的打算啊?”冷寂雪点点头道:“倒是可以。”皇甫晋咬了咬牙,翻身坐在冷寂雪身后,埋头在冷寂雪的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道:“我有时候,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你。”冷寂雪笑了几声,一拉马缰,朝着前方飞驰而去,道:“一口咬死我,哪里能解你的心头之恨?倒不如一口一口地咬死我,这样才痛快。”皇甫晋:“......”妈的,他竟然无言以对!蔺玄之随后也策马扬鞭。皇甫晋是个幼稚鬼,冷寂雪也莫名其妙地想要搞事情,但蔺玄之的求生欲望还是万分强烈的。“阿痕,你莫要误会什么。”蔺玄之道。“我能误会什么呀。”晏天痕眨眨眼睛,说:“我此时倒是觉得,冷公子这么说,大有气一气皇甫少主的意思,反正,你以后不要对他上心,也不能用眼睛总是瞟他就好。哪怕他对你有意思,也是他一头热,我就当看热闹了。”蔺玄之忍俊不禁,道:“我何时总是用眼睛瞟他了?”晏天痕哼了一声,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倒是希望皇甫少主再缠人一些的好。”蔺玄之笑意更浓,道:“这一点,你倒是大可放心,皇甫晋不是个轻言放弃之人。”上辈子,皇甫晋娶妻,同白和苏在一起,与冷寂雪之间仿佛形同陌路。所有人都以为,皇甫晋收了心,与这位夫人从此鹣鲽情深,闲云野鹤,然而直到冷寂雪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皇甫晋的疯狂举动才让人看得真切他从未忘记过那个抛弃他、伤害他的男人。第390章 五洲封印蔺玄之这么一说,晏天痕也深有同感。毕竟被心上人算计着与旁人谈婚论嫁,还能屁颠屁颠追过来的,也不是一般人了,而且,冷寂雪似乎对皇甫晋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皇甫晋也仍是屡败屡战,连一丁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第589章 九尾天狐只得叹了口气。他想了一想,忽然说道:“不对啊,你若是一定要把那些大魔头给解封放出来,我现在应该是你的敌人才对,我还和你说个什么劲儿的?”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你该不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吧?”九尾天狐:“......”妈个鸡的!他又想去把整个万兽魔林的野鸡全给咬死了。如果承认的话,显得他还挺白痴的,若是他早知道蔺玄之心怀鬼胎,打定主意去搞一搞封魔大阵,他绝对不会主动找上门来,企图利用晏天痕可能恢复记忆的事情,让蔺玄之知难而退。九尾天狐略感牙疼,身后的尾巴也甩不起来了,道:“妈的,我要封阵,是不是也不太可能了?”蔺玄之一脸同情地看着九尾天狐,道:“就算你把这边的封住了,那其他的四处,我也一样是要去解开的。”九尾天狐深吸口气,道:“五方封印,缺一不可。”蔺玄之点点头,道:“所以等我解开其他四方,定会重新打回来。而且,五方封印相互之间应当有所牵连,但凡一处松动,其他四处也必回松动,若是四方都已经破解,那即便只有一方处于封印之中,想要解开,怕是不难。”九尾天狐盯着蔺玄之,瞅了好一会儿道:“你不知道你放出来的东西,是人是鬼。”蔺玄之淡淡道:“往好处想想,你不用重新和封印一起沉睡,说不定还能和姬云蔚再续前缘,让他生出来一窝的小狐狸崽子--对了,你来自上界,应当知道如何让一个男子和一个男妖跨越性别和种族,生出来后代吧?”“这必须的啊......等等,你别想给我洗脑啊。”九尾天狐警惕地对着蔺玄之,心中不禁暗自懊恼,他险些就被蔺玄之给蛊惑了!蔺玄之笑了笑,道:“放出来的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认了,而且,我放出来的东西,我自己心甘情愿承担因果,天道不会怪罪在旁人身上的。”九尾狐狸神色复杂地盯着蔺玄之看了一会儿,道:“你可知道,五方封印之下,封的究竟是哪一位天魔尊?”蔺玄之微微勾唇,道:“是所有人都以为,封在了天界的那一位。”九尾天狐心里骂娘--妈个鸡,这种重要的事情,为毛一个下界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会知道的这般清楚?这不正常啊!到底是什么人透露给了蔺玄之?然而,九尾天狐明知蔺玄之不会告诉他,便也不再问。最终,九尾天狐挑了挑那双带着玩味和勾人意思的狐狸眼,道:“我倒是想看看,这西方封印,你究竟是解不解的开。”说完,九尾天狐便一个转身消失在蔺玄之的面前。凤惊羽扑楞着翅膀从树上飞了下来,落在蔺玄之肩膀上,语气幽幽地说道:“蔺玄之,我发现你身上的秘密,要比我想象得多得多。”蔺玄之道:“应当是多得多得多得多。”凤惊羽:“......”你皮这么一下子很有意思吗?凤惊羽满是惊疑不定,似乎有些焦躁,道:“老蔺,你真打算把那个封印给解了?”蔺玄之道:“哦,不解开的话,我们如何去九界?”凤惊羽噎了一下,道:“可是,我不想让你解开封印。”打蔺玄之道:“我知道,但我非解不可。”第391章 极西之地凤惊羽歪了歪脑袋,困惑地说:“在五洲大陆,不好吗?以你现在的修为,距离前去九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如此迫切吧?”蔺玄之说:“我不想再让那些人主动前来五洲寻找我们了,解幵五洲封印,我便可以和阿痕主动前往九界,九界广阔无边,我们进了那处,便如同鱼入大海,想要躲藏,也尤为轻易,如此一来,便是敌在明初我在暗处。”凤惊羽望着蔺玄之,道:“你这想法,倒是有些隐世之心了。”蔺玄之淡淡道:“我一向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不过是想要与爱侣,一起过着闲云野鹤游山玩水的日子罢了。”凤惊羽心情复杂,他想不到蔺玄之竟是如此作想。凤惊羽顿了一顿,说:“你倒是思虑长远。”蔺玄之摸了摸凤惊羽脑袋上蹭起来的一小撮儿呆毛,道:“我若是思虑的少,以后遇到的麻烦,就不知要多上多少。我与阿痕,总要有一个多想一想的。”凤惊羽幽幽说:“我现在,有些嫉妒晏天痕了,什么都不用知道,什么都不用承担,每天斗鸡走狗,没事儿练练丹,有事儿喊大哥,小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蔺玄之笑笑没说话。凤惊羽说得对,也不对。晏天痕没有那般没心没肺,他对一切都十分敏感,他只是不愿意多说,只喜欢在背后默默做好罢了。正好比,晏天痕谁也没告诉,便替他果断凌厉地解决了杜奇英一样。阿痕是个聪明的孩子。凤惊羽有些失落,金色的鸟喙在蔺玄之的手背上轻轻啄了啄,说道:“可是,我仍是不愿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封印便就这么解开了。”“我晓得。”蔺玄之顿了一顿,道:“但对不住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坐以待毙。”凤惊羽沉默了片刻,抬起小脑袋望着蔺玄之,道:“老蔺,若是你有一日去了九界,而我仍是西方界之主,我愿意给你一方庇护之处,西方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蔺玄之面色松动,微微一笑,道:“有你此言,我便放心了。”凤惊羽说:“所以,阿骨究竟人在何处?”蔺玄之:“......”思来想去,凤惊羽的最终目的,怕是这个。 第591章 青竹斜了他一眼,道:“那你的人生,可真够单调的。”萧林风笑了笑,说:“看样子,你的人生,很是精彩。”青竹狐疑道:“你为何突然说起这种话来?”萧林风说:“大概是因为,盛筵难再,一道同行之人,早晚有分道扬镳的一日。”青竹愣了一愣,道:“为何要分道扬镳?”萧林风看向青竹,眉目含笑,道:“小竹子,你可有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青竹皱皱眉头,道:“我要帮小少爷将那些私产发扬光大,小少爷想要做什么,我便帮他做什么。”“你对他,为何如此死心塌地?”萧林风问道。“因为他是湛少爷的儿子啊。”青竹理所当然地说道:“湛少爷待我那么好,他如今不在了,他儿子自然就是我的主子,我帮扶他,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萧林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轻易就把自己给卖了啊,我听流梦尘讲,你与蔺湛那般要好,是因为当年他送了你一只鸡腿?”青竹摇摇头,道:“当然不是。”“那是什么?”“还有冰糖葫芦、冰酿豆腐、梅菜小烧肉......”青竹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过去,很是怀念,最后感慨道:“他当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之人了。”萧林风抽了抽嘴角,道:“那若是以后,流梦尘也这般待你呢?”青竹的嘴巴撇了下来,说:“他骗了我,还欺负我,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伤害我的湛哥哥,我才不要原谅他。”第392章 前世渊源萧林风忍不住抬起手在青竹的脑袋上揉了揉,道:“小竹子,若是流梦尘死了呢?”青竹一愣,猛然看向萧林风,道:“他不可能死。”萧林风道:“为何不可能?”青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一想象流梦尘那么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便不知为何心里面像是针扎似的疼着,很是难受,比知道流梦尘背叛他的时候,还要难受几分。“他不能死。”青竹摇摇脑袋,道:“不能死的。”萧林风抬了抬唇角,道:“若是我死了呢?”青竹又是一愣,片刻之后,道:“你也别死吧,你都有我的灵丹了,怎么会死?”萧林风刚想表示他很感动,便听青竹又说道:“不过,若是你已经将我的灵丹还给我,那你要死便去死吧,反正,我的灵丹得先回来。”萧林风:“......”萧林风苦笑不已,道:“小竹子,你怎么这般狠心?我这段时间,对你多好,你竟是巴不得我去死。”青竹黑着脸,说:“我之前听流梦尘说过,他拿着灵丹去救你的时候,你都已经快死了,若是我把灵丹从你腹中拿出来之后,你一样会死,难不成你之前说的,要将灵丹还给我,是在说假话?”萧林风捂着心口,佯装心痛,道:“我真是太难过了。”青竹撇撇嘴,踹了踹脚下的一块小石头,说:“不愿还给我,还口口声声骗人,你和流梦尘,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萧林风道:“我和他的区别,可是大了去了,他那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其实呀,心黑的不能行,我这个人,表里如一。”“表里如一的臭不要脸?”青竹反问。萧林风:“......”他发现,这段时间青竹的嘴巴越来越毒辣了。萧林风转移话题,道:“小竹子,你愿不愿意回家看看?”青竹神色一变,警惕地盯着萧林风,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就在附近?”萧林风看着他这小模样,忍不住笑道:“我不光知道你家在附近,我还知道你是哪一棵问仙灵草,化成的如今这个形态。”青竹心中顿时充满了错愕惊诧,他瞪着萧林风,皱着眉头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萧林风只是笑笑,带着几分痞气,却没有回答。青竹越发觉得茫然不解,他住的地方,本就是这万兽魔林最深处的隐秘地方,而且周围都是结界,当年若不是他自己从结界之中跑出来,蔺湛也不可能看到他。可萧林风区区一介凡人,怎会大言不惭地说他知道他是哪株问仙灵草?虽然大家都是问仙灵草,可草和草之间,长得可是差得远了。“你在糊弄我。”青竹不满地下了结论。萧林风摇头,道:“我怎会糊弄你?小竹子,你说,你的本体是不是一株紫色的长茎、上面缠绕着墨紫色的细藤、开出来的花乃是十八重透明乳色的问仙灵草?”青竹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萧林风隐秘地笑道:“看来,我说对了。”青竹陷入混乱之中,再看萧林风的时候,眼神已经变了。“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青竹摇摇头,道:“我那么多年,都不曾离开过那片结界,我从来没见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我没有见过你,也不该见过你。”萧林风揉了揉青竹的脑袋,道:“这世上,除我之外,还有一人也见过你的本体,知道你是何人。”“谁?”青竹更是惊悚。“流梦尘。”萧林风轻描淡写道。 第593章 问得好!所有人心中如此作想。青竹难得舒展眉头,笑着说道:“这是我哥哥。”晏天痕:“......哈?”蔺玄之有些恍惚,道:“竹子哥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萧林风开口:“这个,说来话长......”“那也得给我说清楚。”蔺玄之挑了挑眉头,审视着萧林风,像是在看一个拐骗小孩儿的人贩子似的。萧林风知道蔺玄之不好糊弄,便言简意赅道:“我在小竹子成精之前,便已经与他认识,我与他之间,渊源颇深。”蔺玄之皱眉道:“萧大侠,你应当是个凡人吧?”第393章 冰封湖面凡人是很难进入修仙界的,而且萧林风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他又是如何与青竹曾经有过相识的可能?萧林风却是轻描淡写地给出了一个令人无从反驳的理由。他说:“我与竹儿,乃是前世之缘。”前世?蔺玄之表情变了一变,晏天痕等人目瞪口呆,完全像是在听天书。唯有段宇阳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吐槽道:“你丫儿的能再扯一点儿吗?你以为我们都和竹子哥哥一样好骗啊?难不成你自己说前世就是前世,你以为前世的记忆那么容易就回来的啊?”“不,他没有骗我。”青竹却是在帮萧林风说话,很是认真地道:“我的本体,鲜少有人知道是什么模样的,但是林风哥哥却是知道,而且,他对我说过得那些话,只有我和我家附近的那个小哥哥知道,所以,他不可能在说谎话。”青竹笑得有些羞涩,很是甜蜜,像是一个找到家的孩子。众人看得啧啧称奇。虽说蔺玄之仍是满肚子的疑惑,但既然青竹都已经如此维护着萧林风了,那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倒是萧林风所言,他已经恢复前世记忆一事,让蔺玄之很是在意。“萧大侠,你所说的恢复记忆,是什么意思?”蔺玄之问道。萧林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万兽魔林乃是我的落地生根之处,我重回此处,本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再加上流主有些能够引起前世记忆的秘法,两相结合之下,我自然能想起来了,也并不是说,只要来了万兽魔林,记忆便能回来。”凡间经常所说的冥府,乃是一种天地本就设定的规则和能量,而修道之人若是已经成为一界领主,倒是有这个能力将魂魄投入他所选定的轮回之中。但转世轮回一事,仍是玄之又玄,只因大多数修道之人,身死道消,若无机缘,就连魂魄都会消散在天地之间,只有少数被天道所怜惜者,得以保全魂魄,转世重生。而这少之又少的人,能够想起前世经历者,更是凤毛麟角。青竹听到流梦尘的名字,便撇了撇嘴。元天问道:“流主他竟然有这般厉害?这等能够想起前尘的道法,可都是高深莫测,轻易不可学会的啊。”萧林风点点头,道:“流主可并非常人,他乃是隐世家族族长,自然得到不少隐秘的家族传承。”但实际上,萧林风与万兽魔林的深厚牵连,仍是占据了半数原因。后来才加入的皇甫晋和冷寂雪,并未见过流梦尘,但他们自然也是听说过流家家主的名声的。皇甫晋道:“你们所说的流主,可是西洲隐世家族流家那位方才刚出关不久的家主?”蔺玄之道:“自然是他。”皇甫晋皱眉道:“听你们的意思,他也已经来了万兽魔林,可是他人呢?”蔺玄之道:“早已去寻找封魔大阵了。”“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倒是一起进来的,能否一起出去,就不能确定了。”蔺玄之道。冷寂雪环视了一下周围,道:“诸位,按照宗主的指示,此处便应当是万兽魔林的极西之处,但是前面没有路了,我猜想,聚灵法宝会在这周围,我们大家不妨四下找一找。”青竹道:“不妨一起找一下吧,毕竟此处已经是万兽魔林的深处,若是我们在此处散开,万一遇到危险,不太容易聚集力量。”“竹子哥哥说得对。”晏天痕道:“我们一起吧。于是,一行人便开始沿着周围寻找灵气最为浓郁之处。将近距离可能存在结界的地方,全部寻了个遍之后,蔺玄之最终凭借着那探测灵气的法宝,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结论。“越是靠近那个湖,灵气便越是浓郁。”蔺玄之皱着眉头道:“该不会,那只聚灵法宝的位置,便是在这湖中吧?”姬云蔚眼睛一亮,道:“倒是有这个可能。”北弑天道:“我去湖上看看。”说完,不等蔺玄之叫他,北弑天便御剑朝着湖面上飞了过去,然而他飞了一圈,越往里面便越是有种神思混乱之感,且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有一股怪力,想要迫使他离开湖面。没过多久,北弒天便回来了。晏天痕一脸不解,道:“北师兄,你为什么要在湖中心绕着圈儿的飞啊?”“绕着圈儿飞?”北弒天面色不好,道:“这湖上有古怪,以我的速度,本该早就已经飞到湖水对面的山峰上,但是我发现只要到了湖中央,便有种古怪的力量,迫使我无法抵达对岸,我猜测,这湖中怕是有结界。”“若是结界,那便很可能已经找到了地方。”姬云蔚眼睛微亮。“是啊。”蔺玄之道:“有结界的地方,必然有古怪,此处已经是极西,而我发现,从我刚到此处,以至于现在,此处的灵气的浓郁程度在不停地攀升,且速度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快,想来我们已经极为靠近阵法处了。” 第595章 晏天痕在后面叫也来不及,蔺玄之便安慰道:“跑得快也有跑得快的好处。”“什么?”“若是前面有什么危险,便让它们先去淌雷吧。”蔺玄之淡定道。晏天痕:“......”这个湖并不算太宽,众人加快速度往前冲,在两炷香的时间内,他们竟是无比顺利地到达了对岸处。望着近在咫尺的高山群,众人都有种雀跃激动的感觉。“桀桀桀桀--你们竟是找到了这里。”一道听起来很是刺耳的笑声传了过来,蔺玄之等人立刻回头,便看到两个一黑一白的修士手持法宝紧跟过来。“他们何时跟来的?”晏天痕警惕道。第394章 配合团战“隐身法宝。”蔺玄之眯了眯眼睛,握住了止戈剑。“小娃娃们,多亏了你们这法术,要不然,我坐山老祖和移山老祖,怕是今日还到不了这地方。”身穿黑袍的坐山老祖眯着眼睛道。移山老祖哈哈笑了两声,阴冷地看着他们,道:“为了表达谢意,今日,我便给你们留个全尸吧。”晏天痕忍不住吐槽道:“你们这种谢意,我不要成不成啊!?”坐山老祖道:“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将你挫骨扬灰吧。”蔺玄之:“......”这种时候,为什么要说话引得他们注意?移山老祖和坐山老祖自报家门之后,众人便心下一沉。这两位乃是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怪物,据说修为已经到达玄阶,他们是两个散修,在五洲大陆很是有名声--却不是什么好名声。因为他们干了一件对于修士而言,很是忌讳的事情。他们为凡世的王朝卖命,成为王朝国师,利用他们的道法和修为,挑动了多出战火纷争,不知伤害了多少平民百姓。且坐山老祖,还喜食婴孩,每日都要人找来十个童男童女给他烹饪煮食,非但对凡间的孩童下手,甚至连修士的孩子都不放过。而移山老祖,更是令人发指,他喜欢奸淫幼童,还性好屠城。这两人虽然不是魔修,但干的事情,却要比魔修还残忍百倍,都是已经在修仙界挂名进入通缉榜的人。可是,直到如今,也无人能够将这两人捉拿归案,概因他们藏匿的本事一流,且道法高强,根本不是谁都能解决的。萧林风的面色却是大变,咬牙切齿道:“坐山老祖,你可还记得我?”坐山老祖瞅了眼萧林风,眯了眯眼睛道:“萧大侠,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也感到很是奇怪,没想到,你竟是还没有死,竟还成了修道之人--”他眼珠子在青竹身上转了转,一双吊三角的眼睛里面,进射出痴迷的光芒,道:“原来,便是这个问仙灵草救了你,哈哈哈,世人皆说,问仙灵草乃是最难化形的灵物,可这种灵物一旦化形,烹煮之后,只要吃一口,便可以让凡人拥有灵根,让修道者修为暴涨,我倒是想要尝尝看!”“做梦!”萧林风持剑便朝着坐山老祖冲了过去。坐山老祖的本命法宝,乃是一根法杖,棍杖用力地朝着地上一捣,腾然之间地面震颤,萧林风身前的地面全然翻了起来,碎石泥土朝着萧林风齐刷刷地袭了过去。萧林风飞快地挥舞长剑,将身前舞得密不透风。移山老祖用掌,朝着萧林风的后背重重打去,却被人在半路截了胡。“你未免也太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晏天痕一掌对上,阴焰宛若毒蛇似的缠着移山老祖的手腕。移山老祖感觉到烧灼的疼痛,顿时大叫一声,迅速抽回了手。他看着已经起了泡的手掌和手腕,顿时怒然道:“那是什么邪魔外道的招数?竟是能伤了我金刚不坏的肉身!”这怎么可能?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能够伤害他分毫了?晏天痕得意笑:“你以为你如今还是玄阶修为吗?进了万兽魔林,你的修为,至多是黄阶,到了此处靠近聚灵法宝的地方,你的修为,怕是还会更低吧?”移山老祖面色阴沉,他的修为,的确被强行压制到了淬体期三重。如此一来,他除了经验和法宝,以及体内比淬体三重多上数倍的真气之外,倒是没有其他优势了,不过,这些已经足够他杀了蔺玄之和晏天痕!“这又如何?”移山老祖变了掌法,身形宛若鬼魅,朝着晏天痕打杀过去。蔺玄之喝了一声“找死”,持剑飞身而上,打出了一招“青莲九式h的剑式,青芒乍现,莲印闪烁,竟是将移山老祖给逼得连连后退。青竹随着萧林风一起解决坐山老祖,姬云蔚本想捏着法诀引来附近的一些妖兽助阵,但是想来想去,生怕引过来的妖兽却送不走,便只好暂且放弃,在旁边助阵。不到万不得已,姬云蔚不打算用绝招。毕竟,绝招一出,搞不好自己和敌人得被团灭。北弑天是因为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再看这连个敌人似乎也没那么难缠,他相信蔺玄之和元天问他们能解决,便难得地站在旁边看热闹。皇甫晋以护着冷寂雪为目的,距离战圈远远的,只是偶尔在背后放个冷剑阴招什么的,倒是也能制约着这两人的动作。阿白和琥珀也加入了战斗,抓住机会便去挠那两人的眼睛,虽然没有成功,却也让那两人在不停地分散注意力,给其他人提供了极好的机会。段宇阳眯了眯眼睛,也不闲着,开始布置符阵。萧林风毕竟刚刚成为黄阶修士不久,很多招数他都用的不够熟练,没过多久便被坐山老祖打伤了肩膀。青竹眼睛气得发红,两只手从下面往上一提,从土地里面猛然窜出来了上百条紫色的细藤,将那避之不及的坐山老祖给缠住了脚。 第597章 蔺玄之淡淡道:“这世上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段宇阳望着群山,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么宽阔的地方,我们该如何寻找那封印之地啊?”蔺玄之拿出了一只测灵盘,道:“这个东西,应当有些用处。”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集中在测灵盘上面。“这是行么?”晏天痕好奇地问道,说:“我之前,怎么没见过?”蔺玄之道:“这是测灵盘,如同风水罗盘一样,能够检测到灵气最为浓郁的方位,并指引我们朝着那边走,比之前那个,指引更是方便精准。”他看着晏天痕,笑道:“之前我也不知道是否能走到此处,所以并未拿出来,既然我们已经顺利到了这里,想来这测灵盘,也是能够用上的。”段宇阳觉得稀奇,将这个两个巴掌大小的圆盘拿在手上晃了晃,发现一个红色的指针始终指着西方。“你这个,不会就是个指西针吧?”段宇阳有些狐疑。蔺玄之挑挑眉,道:“不信的话,你便拿出一块上品灵石来试试。段宇阳噎了一下,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着蔺玄之,翻了个白眼说:“上品灵石这玩意儿,就在传说中听说过,整个五洲大陆,你给我挖出来一上品的块灵石试试看?”“连我都没见过。”皇甫晋也觉得蔺玄之太为人所难了。据说,灵石是上界的通用货币,一块下品灵石,值得上下界千万金,而一千块下品灵石,才能换得一块上品灵石,只因上灵石当中蕴含着相当浓厚的灵气,可以直接用来吸取、提升修为,端看这一点,可要比那些金子厉害多了。然而,段宇阳觉得蔺玄之异想天开的时候,测灵盘的指针却是朝着南方开始有了偏移的角度。晏天痕扭头一看,便看到北弑天竟是手中拿着两块通体晶莹的东西,淡定地看着测灵盘上的指针。待到指针明晃晃地指向他,并停留在这个角度之后,北弒天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哦,还挺准的。”说完,他将灵石收了起来。段宇阳目瞪口呆。姬云蔚也是神色复杂莫测。皇甫晋看着北弑天的眼神,都不太对了。这五洲大陆都不曾发现的东西,竟是被北弒天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北弒天究竟是何人?萧林风挑挑眉毛,调笑道:“没想到啊,这小子一路上不显山不露水连话都不多说,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段宇阳道:“我靠,方才那真的是上品灵石吧?我没看错吧?要不然,灵气的浓郁程度根本不足以超过空气里的浓度。”元天问也觉得很是意外,却还是点点头道:“的确是上品灵石,玄之做的那个法宝,没什么问题。”北弑天施施然地说道:“那我们现在直接前往西边吧。”虽说封魔大阵会导致灵气不那么容易被探测地精准,但毕竟最为浓郁的方位是不变的,从理论上来讲,越是靠近封魔大阵的地方,灵气便会越浓郁。蔺玄之拿着测灵盘在前面引路,没过多久,他们便进入了一处山谷之中。不消片刻,便有一行人乘着小舟平稳地度过了湖,待到他们拿着手中的地图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倒在岸边的两具尸体。一个修士立刻过去查看。“是坐山老祖和移山老祖!”“怎会是这两人?”“少主,你快过来看看!”他们口中所谓的少主,是一个男生女相,看起来很是好看的男子,也正是冷寂雪找了多时的任扶摇。任扶摇走了过来,在那具尸体身上扫了一眼,道:“有剑上,有鞭伤,还有火灼。”“少主,这绝不会是妖兽做的。”一个站在任扶摇身边的修士沉声道:“定是有人比我们先行进入此处了。”任扶摇扫了他一眼,道:“慌什么,他们手中可有地图?而且,他们可知道进入其中的真正法子?”此人很是讪讪地说道:“少主英明。”“能看出是何人作为吗?”一个声音沙哑带着斗篷看不清脸的男人开口说道。任扶摇对着他,倒是多了几分恭敬,道:“晚辈暂且看不出来究竟。”魔岩冷淡地扫了那死尸一眼,说道:“不必理会,想来这两人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我们便继续随着地图,前去寻找聚灵法宝吧。”众人心中止不住地泛着低估--这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魔言,当真是够高傲的,竟是将在整个五洲都很是出名的座山和移山,当成阿猫阿狗来看待。不过,想到这一路上,魔岩是如何一挥手之间将那些身形巨大如同小山一般的妖兽给打成肉泥,众人便禁不住心里生出戚戚然地感觉,看着魔岩,也越发地恭敬了。另一边,蔺玄之等人也已经顺着山谷,走到了一处断崖旁边。测灵盘引着他们到了此处,之后便开始肆意乱转,那指针转动的速度让段宇阳看得眼花,于是元天问强制性地建议蔺玄之暂时收起这只坏掉的测灵盘。蔺玄之收起测灵盘之后,望了望下面看不清模样的万丈悬崖,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当就在这下面了。”姬云蔚望着蔺玄之,道:“这下面?你在开什么玩笑?目测至少有万丈,哪怕是御剑而飞,我们也绝对下不去。”“峡谷多瘴气。”青竹也皱了皱眉头,道:“也不知,这半空之中会有什么厉害的妖禽,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晏天痕也点点头,道:“若是毛毛也在这里就好了。”蔺玄之看了晏天痕一眼,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晏天痕眼睛亮了一亮,想要让蔺玄之找个机会,将凤惊羽从这魂盘之中放出来,也好让他下去打个冲锋,毕竟,所有人之中,也就只有凤惊羽能飞了。 第599章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青竹想了想,说:“要不然,我下去吧,反正,我以前在这片山中,不知一个人活了多少年,都不觉得无聊。”“你去个屁!”萧林风瞪了青竹一眼,道:“你瞎参合个什么劲儿?”青竹有些委屈,道:“你凶我干嘛?”蔺玄之道:“流主在下面吗?”萧林风看了蔺玄之一眼,道:“我不确定。不过,我已经将如何进入封魔大阵的法子,告诉了他,他若是作死,此时必然已经在下面了。”蔺玄之轻描淡写道:“若是我想要将这个封魔大阵,给毀了呢?”萧林风愣了一愣。毀了?他觉得蔺玄之大概是在说笑。这处的封魔大阵,连当年全盛时期的他,都无可奈何,如今才不过是淬体三重的蔺玄之,又是如何口出狂言的?然而蔺玄之却是不以为意,道:“我的意思是,若是出不来,便先去阵眼处修炼,先行提升修为,得些好处再说。”北弑天一听,便点头附议,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若是我们能将修体大肆提升,到时候,说不定便能破了这大阵。”段宇阳刚刚尝到修为提升的甜头儿,此时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升级,便点头说道:“我觉得可行,毕竟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若是再半路退回去,岂不是功败垂成?”姬云蔚道:“我也没什么意见,说不定就能破了阵呢。”萧林风扶着额头,很是无语地看着这群不怕死的年轻人,道:“你们可真是不考虑后果。”蔺玄之却是心中轻蔑地一笑,但这轻蔑,却并非对着旁人,而是对着这天道--天道不是定了他乃是济世明星么?上辈子,即便他身死,也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重生的机会。天道对他,一向又仁慈又残忍,他憎恨天道给了晏天痕那样的运数和天命,也庆幸天道至今都不曾想要放弃他。蔺玄之在某种程度上,可谓是有恃无恐。天命不可违,天道不会让他在尚未发挥余热之前,便丧命在这种地方的。至少,也应该是在九界。正在众人决定该如何安全下去的时候,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蔺玄之回头一看,便见到一行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而为首的那位,怡怡是任扶摇。“任少宗。”蔺玄之道。任扶摇见到蔺玄之,显然是有几分错愕,道:“那杀了坐山和移山之人,竟是你们?”他又看到了冷寂雪和皇甫晋,更是吃惊,道:“阿晋,阿雪,你们两人怎会在此处?”皇甫晋面色不好看,冷声说道:“这个,回去问你爷爷去。”任扶摇愣了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说:“你们不该来这种地方。”皇甫晋道:“来都来了,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任扶摇微微皱眉,道:“阿晋,你似乎对我,有点意见。”皇甫晋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虽然明知这不是任扶摇的错,但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儿都没处发泄,见到任扶摇本尊,自然忍耐不住。让蔺玄之很是在意的,乃是任扶摇身边站着的那个高大男人。那个男人看不清容貌,但给人一种高阶修士才有的感觉。恐怕,任扶摇这一行人里面,最厉害的便是此人了。“你们也是来找聚灵法宝的?”那个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像是被劈过似的,很是难听。蔺玄之淡淡道:“什么聚灵法宝?我们只是误打误撞,到了此处罢了。”“呵一一”魔岩冷笑一声,突然抬头盯着蔺玄之,道:“狂妄的小子!”话音未落,魔岩便已经对着蔺玄之出手,蔺玄之早有防备,抽剑出鞘打出了一招青莲问路,将魔岩的攻击娴熟地化解开来。魔岩的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之色,蔺玄之却已经落在了一处凸出来的石块上,持剑而立。皇甫晋变了脸色,冷冷地瞪着那个他没见过的家伙。任扶摇脸色一变,眼看着魔岩还要动手,便抢先阻止道:“魔岩,你想要做什么?”魔岩眯起眼眸,道:“此人不除,必成祸患。”晏天痕勃然大怒,手中已经握着那只火鞭,道:“你个臭不要脸,以大欺小!”魔岩冷笑一声,飞身而起,朝着晏天痕打了过去,道:“便是欺你又如何?”晏天痕急忙闪身,然而他的速度毕竟比不得魔岩,竟是被更加凌厉地掌风给一下子带到了悬崖边沿,蔺玄之瞳孔一缩,冲过来拉扯晏天痕,然而魔岩却又扔出了一样杀器法宝,打得蔺玄之措手不及,只得反手一剑劈出,单手抓着晏天痕的手臂朝着悬崖深处落了下去。元天问等人见状,便齐刷刷地围上了魔岩,却不料魔岩的修为,竟是在万兽魔林这等地方还能维持玄阶,竟是一行人连魔岩的衣服角都不曾碰上,便被扫到了下面。看着这些人悉数消失在眼前,任扶摇急切地说道:“魔岩,你竟然敢如此自作主张!”魔岩冷笑一声,道:“少主和他们,应当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吧?” 第601章 萧林风神色莫测,看着晏天痕,道:“小弟弟,我觉得,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晏天痕摸摸鼻子,道:“可若是不知道的话,我们可否能出去啊?”萧林风笑道:“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没有出去的法子,我们也总是要找出一个,更何况......”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青竹好奇道:“更何况什么?你不要说话说一半嘛。”“更何况,我们不是一人两人,而是八个人,还有两只虎崽子。”萧林风似有所感,道:“总不会被逼疯了去。”这话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蔺玄之捏着那只火折子朝着四周的山壁上看去,山壁很是普通,生长着滑溜溜的苔藓类植被,地上还有不少碎石。蔺玄之尝试着用手触碰那山壁,却发现竟是滑不留手,丝毫没有着力之处。不消片刻,蔺玄之便看到了一处类似于被风干了的血迹的突出山石,他愣了一下,抬手去摸了摸,确定那的确是血迹。“这里曾经还有除你之外的人下来过?”蔺玄之问道。萧林风走了过来,看着那处很是扎眼的褐色石头,神色变了几变,叹了口气,道:“一个人在此处,被困得时间久了,是会发疯的。”蔺玄之眼皮子抬也不抬,道:“当初,你是何时落下来的?”萧林风道:“这我哪儿记得住?”“我的意思是,流梦尘下来几年之后,你才落下来的?”萧林风顿住了,倒吸口凉气道:“蔺少主,你还真是有点儿可怕。”竟是能猜到这等事情。蔺玄之眯了眯眼眸,道:“我猜想,你应当不会是主动下来的。”“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着了。”萧林风点点头,颇为感怀地说道:“是啊,我那一日,是被一股怪力给吸下来的,那个时候,流梦尘几乎已经疯了。”“怎会疯了?”青竹错愕地问道。萧林风心情复杂,道:“之前我不是说了么,此处很是磨人心性,若是一个人被困在此间,上不着天,下还有魔,张开眼睛便是一片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离开,早晚会疯掉。我下来的时候,流梦尘已经在此处,停留了五十年之久。”“五十年!?”众人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年数,未免太过可怕了,和流梦尘所说的十五年,截然不同。萧林风叹了口气,道:“他也是时好时坏,疯了的时候,便用头去撞墙,那些血,便是流梦尘自己撞出来的,他好的时候,倒是像个翩翩佳公子似的,虽然衣衫破旧,但仍端然盘膝坐立,很是安好。”青竹似乎有些动容,偷偷瞥了一眼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褐色,暗中撇了撇嘴巴。蔺玄之道:“你与他,终究还是牺牲了一个人。”萧林风扫了蔺玄之一眼,点了点头,道:“我们又一起被困了十年有余,被封印在此处的那个魔头,我不知道是真的存在,还是梦尘的臆想,他总是和那个看不到的魔头说话,可我却根本听不到那个魔头的声音,就这么十年之后,流梦尘告诉我,在这块地的正中心,有一个小阵眼,只要我与他当中,有一人放干了体内的血,便可短暂地打开结界,让另一个逃出去。”青竹禁不住捏紧了拳头,他脑海之中浮想联翩,心跳都快了几分--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流梦尘,竟然是欠了萧林风一条命的!萧林风看着青竹紧张的模样,禁不住笑了笑,缓和气氛,道:“流梦尘那个时候,的确动过杀了我自行逃走的想法,这样的想法,从他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已经有了,因为那时,他便已经知道他能逃走的法子。但是之后的十年,他都不曾对我下手,也算是品性颇佳。想来,最后他也是实在受不了这下面的孤独了,便将此时告诉了我。”萧林风陷入回忆,叹了口气,道:“但是,他不是让我自行了断,而是想让我,动手杀了他。”流梦尘太寂寞了。他掉入此处的时候,还是个心性尚未成熟的少年,之后的整整五十年,都无人理会他。这悬崖中,哪里有什么漂亮的闪着光芒的星云在头上盘旋?全然是一片不可见光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没有光,没有声,流梦尘在这种环境中,未曾自杀,心性便已经够坚定了。青竹的眼圈不知不觉之中,便已经红了起来,他觉得流梦尘当真是太可怜了,虽然他以前不是人,还只能在同一个地方喝露水,但是他每天都能晒太阳、能听到万物生长的声音,还有不少小伙伴一起摇摆摇摆,但是流梦尘竟是在这么个黑不溜秋的地方,五十年都无人理会。他禁不住暗恼,那些流家人,关键时候都去做什么了?竟是连自家少主失踪了,都看不出来!小可怜。青竹突然觉得,流梦尘也没那么讨厌了。北弒天突然道:“所以,之后仍是你死了,他还活着?”萧林风点点头,道:“没错,因为当年我想着,即便是我的血流干,我也不见得会死,我本体是一根竹子,本就没什么人类的血液,我只要扎根在灵气充沛的地方,自然还是能慢慢恢复元气。只是时间久一些罢了。”“你撒谎!”青竹心情难受极了,控诉着萧林风,道:“虽然我们是草木灵精,但是,人体的血液,便是我们的汁液,流光光之后,我们就成了干草,就会死了的,根本救不回来!”萧林风笑了笑,丝毫没有谎言被拆穿的尴尬,道:“所以,同为草木灵精的你,能够一眼看穿我的谎言,但流梦尘是人,他自然不知道,我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所以后来,我死了,他活着。当年我与他,其实是一起从这结界之中跑出去的。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快要死了,我便想着,再回到我生长的地方,看一眼我家附近的那只小问仙灵草,流梦尘硬是要跟过去。我便将我的功法,全部传给了你,流梦尘便是在那个时候,知道问仙灵草究竟在什么地方生长的,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你。”青竹已经眼泪喷涌,他望着萧林风,两只手都在轻轻颤抖,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将所有功法,都传给了我的紫竹哥哥,我便说为何流梦尘总说我欠了你因果,原来如此......竟是如此!”他的确欠了他良多,即便当初传功,乃是萧林风自愿而为,可因果这种东西,总是烙下了。问仙灵草本就是极难成精的一种草木,整片万兽魔林中的所有问仙灵草,自万兽魔林存在以来,从无任何一株能够成精。若非青竹得了萧林风的照顾,又吸收了他的全部功法,绝无可能在短短几百年内,就开了灵智,还得以化成人形。萧林风给了他一条命,他只是给萧林风一颗灵丹,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了。萧林风也眼眶有些发红,他揉了揉青竹的脑袋,笑道:“我当时对你多有照顾,起初不过是因为你的颜色,和我的颜色很是相仿,看到你,便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弟弟一般。后来,我竟发现每每我与你说话,喂你吃东西,你便很是高兴地用脑袋蹭我的手心,就更加喜欢你了。我临死之前,也惦记着家中唯一的弟弟,生怕你以后被欺负,便将修为悉数给了你,却没料到,数年之后,梦尘竟会和你,又有这样的缘分。虽然有时候,你会觉得这是孽缘,是梦尘欺骗了你,算计了你,但一切的根源,都在我身上,都是因为我,你若是怨恨,便也怨恨我吧。”第398章 救星来了“大哥哥说的哪里话。”青竹吸吸鼻子,用脑袋蹭了蹭萧林风的手心,道:“我如今,感激他骗我还来不及,我一直都在托我家公子帮我寻找大哥哥的转世,我还每年都回来万兽魔林,寻找一棵紫色的竹子。但是,从来都是没有结果,没想到,你竟是托生成了凡人。若是流梦尘早些告诉我,不必他骗我,我会心甘情愿地将我的灵丹送给你。” 第603章 冷寂雪望着上面,微微皱眉道:“你们说,若是有人从上面放下一根藤条,我们不用真气,徒手爬上去,是否可行?”正如渡湖时的原理一样,湖面上空有结界,所以他们便可使用不与结界发生反应的法子。“这倒是个方法。”姬云蔚眼睛一亮。“可是......”晏天痕说:“又该是谁来放藤条呢?”众人:“......”妈卖批的,为毛青竹也掉了下来啊?青竹尝试了一下,他一旦施法,那藤条必然会被什么东西给挡下来。青竹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正在此时,上空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齐刷刷地亮出了武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噼里啪啦的一阵子声响过后,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青年掉到了众人中间。“哎呀我的老腰啊!摔死哥哥了。”一个对不少人来说,都很是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哎我操,你们干什么用刀枪对着我?就是说你呢,元天问,把你的剑给老子收起来,要不然我不客气了啊!”晏天痕瞪大眼睛,趁着光认出了此人,他不可置信道:“万师兄?你怎么过来了?”万倚彤倒吸口凉气,捂着老腰站了起来,呲牙咧嘴道:“我只是路过,只是路过而已。”北弑天已经全身散发着凉气,他握着剑柄的手,都是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万倚彤!”北弒天咬牙怒道:“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你跳下来做什么?你跟过来做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作主张,这么不听话!?”万倚彤对着北弑天吐了吐舌头,躲到了蔺玄之身后,探出脑袋说:“我是来助我家小师弟一臂之力的,我可不是跟着你来的,再说了,这万兽魔林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凭什么不让我来?”“就凭我是你师兄行不行?”北弑天简直要被万倚彤给气得肝都在发疼。他不愿意对他好,却也不想看到他为了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他能给万倚彤的仅有的温柔,可是万倚彤却根本不明白他的想法,或者说,万倚彤即便明白,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北弑天原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甩掉万倚彤的尾随,安安生生地独自历练,谁他妈能想到,他竟是又跟了过来!万倚彤梗着脖子说:“师父大还是你大?”“和师父无关!”北弑天愤愤道:“难道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想再被你跟着,我讨厌见到你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你为何一点自知之明都不知道?”这话说得便有些重了。万倚彤心中难受,却仍是死鸭子嘴硬道:“谁说我是跟着你的?我明明是跟着小师弟来的。”北弑天想要把他抓过来狠狠地揍一顿。估计是北弒天表现的抓狂太过明显,蔺玄之便忍不住替万倚彤多说了句话--“北师兄,毕竟他现在已经到了这里,你再追究什么,也为时已晚,倒不如暂且先放着,等秋后算账。”晏天痕也觉得万倚彤被骂的有点惨,便说道:“我大哥说得对啊,都已经下来了,我们还是先行考虑如何上去,或者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吧。”北弑天一甩袖子,胸腔剧烈起伏着,显然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万倚彤见事态已经好转,便揉揉鼻子,说道:“我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嘛,至少,我知道任扶摇那群人,去了什么地方。”此话一出,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万倚彤身上。万倚彤被吓了一跳,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北弑天怒道:“你居然还敢跟着那群人?你的胆子能不能再大一点?”万倚彤撇撇嘴,说:“人家身上有藏匿气息的法宝嘛,他们又找不到我。”“老北啊,这个暂且先不提。”姬云蔚咳了一声,道:“他们去了何处?”万倚彤道:“绕了一座山,他们直接朝着一块凹进去的山石走了过去,随后他们便一个一个地消失了。我去看了看,那山石怕是个幻术弄出来的幌子,实际上,应当是去某个地方的大门。”萧林风露出一丝恍然之色,道:“原来如此。”元天问道:“竟是如此神奇。”“那我们也可以这样进去。”青竹很是激动。皇甫晋扫了他们一眼,道:“但得先能上去再说。”准备开口称赞的晏天痕:“......”是啊,这可是如今最大的问题了。正在众人气焰低落的时候,万倚彤道:“应当......可以上去的吧?”姬云蔚苦笑道:“此处有封印,且这苔藓有古怪,滑不留手,根本不可攀爬吸附,刀枪也一样无法插入山岩,所以,若是没有从上面放下来的绳索,我们是无法出去的。”“可是,我下来的时候,是顺着一条攀岩索下来的啊。”万倚彤茫然地朝着众人身后的那处山壁指了指,只见一条垂在地上的黑色粗绳,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众人:“......”卧槽?还有这种操作?大家看向万倚彤的眼神都变了。第399章 再遇藤鬼“你怎么想到从上面放一条攀岩索的?”“是啊,你为何如此聪慧机智?” 第605章 随后,皇甫晋和冷寂雪也走了进来。两队人马成功碰面,便相视一笑,道:“看样子,这并非传送阵,就是一个简单的入口。”蔺玄之点点头,道:“这样好。”冷寂雪环视四周,禁不住惊讶地说道:“玄之,这里的景象,我怎么觉得在何处见到过?”蔺玄之微微皱眉,道:“我也觉得似曾相识,这里似乎是我们与碰面的那处地方。”接下来,姬云蔚、元天问等人也走了进来。姬云蔚刚一进来,便惊讶地嚷嚷道:“我们怎么又回到了老路?”再扭头往后看,一片空旷,根本见不到任何可能是结界的地方了。众人还未想明白此处究竟是他们重走的老路,还是一个镜像时,段宇阳便大叫了一声,险些摔倒在地上。只见他的脚踝,被两根不知何时从地下爬出来的藤条给偷偷缠了两圈,元天问眼疾手快地挥剑将藤条狠狠斩断。这仿佛只是一个试探,是一个前奏号角,接下来,数不胜数的藤条人凭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晏天痕二话不说,握着阴焰鞭便朝着那些藤条人打了过去,一鞭子下去,便能够烧灼一只藤条人。其余人也都各自施展功法,一时间刀光剑影,火光连天的,将这些突如其来的藤条人狠狠消灭了一波。突然,一股子臭味儿传来,北弑天距离晏天痕最近,他皱着眉头道:“被你烧了的那藤条人,怎么会有股子尸臭的味道?”晏天痕也皱巴着一张脸,捂着鼻子闷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臭死我了!”众人也都很快被这臭味儿攻击,段宇阳的反应尤其大,直接趴到一棵树旁干呕起来。段宇阳吐完,有气无力地说道:“阿痕宝贝儿,你别烧他们了,我快不行了。”晏天痕挠挠头,便跳出了战圈,来旁边和段宇阳一起布置符阵。藤条人数量比较多,但好在它们的等级都不高,众人只是多耗费了一些时间,便将它们悉数消灭了。蔺玄之看了眼地上的残肢断骸,禁不住脸色有些凝重,道:“和我们见到的那些藤条人,有所不同。”不必他说,众人也都已经发现了异常。除却那个浑身散发着恶臭味道却被烧成了渣滓的藤条人之外,地面上躺着的那些藤条人,仍然维持着人的形状,最可怕的是,他们身上有伤的地方,竟然流淌着黑褐色的血液,淅淅沥沥地落了一地,看起来很是让人恶心。蔺玄之有种感觉,他杀的这些,不是藤条凑成的人,而是真正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段宇阳问道。元天问沉了沉眸子,道:h暂时还不清楚,但我看他们,却像是被藤条占据了身体似的。“这些藤条人,勉强能够看出来样貌,万倚彤走上前去,在一具尸体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惊叫道:“你们快来看,这个人的脸,我好想在任扶摇的队伍里面见到过!”众人一惊,纷纷过来围观。晏天痕的记性很好,他仔细看了一会儿,也点点头道:“的确是任少宗队伍中的一员,而且,他的位置还比较靠前,所以我对他有些印象。”皇甫晋道:“所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姬云蔚纠结着眉头,犹豫着说道:“难不成,这些藤条,乃是藤鬼?”蔺玄之道:“藤鬼是什么?”姬云蔚道:“我们岐城,一直都有传言,说是万兽魔林之中,有一种神出鬼没的可怕鬼怪,名叫藤鬼,这种藤鬼有意识,它们可以无限再生,根本杀不死,最可怕的是,藤鬼能够和人类、妖兽合体,附身在他们的肉体上,然后植入他们的心脏和大脑,将他们做成藤鬼人,并未藤鬼卖命。”“藤鬼喜欢死尸还是活人?”蔺玄之问道。“喜欢半死不活的。”姬云蔚搓了搓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道:“因为传言中,半死不活的人,怨气最大,藤鬼便能让他们最大程度地发挥用处。”晏天痕倒吸口凉气,道:“看样子,这些当真是藤鬼了。”姬云蔚纠结道:“可是,藤鬼只出现在传言之中,我来万兽魔林多次,还从未见过一次。”“你之前,也并不知道万兽魔林中有封魔大阵吧。”元天问道。姬云蔚一愣,道:“这倒是......”第400章 重月之城无论怎样,他们既然进来了,便定然要继续走下去。而且,藤鬼人的出现,再次给诸人提醒--此处危险重重,切要小心谨慎。好在这片林子只有一条宽阔的路可走,众人便不做其他想法,径直地沿着枯叶铺就的路前行。没走多久,蔺玄之等人便能遇到一波藤鬼人的攻击,好在修为都不算高,只是难缠了一些,藤鬼人悉数被消灭。不知走了多久,众人又觉得眼前一花,等到瞳孔重新聚焦的时候,他们竟是画面一转,变成了一座城。城墙看起来破旧不堪,断壁残垣在夕阳夕照之下,有种孤独寂寞之感,仿佛这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矗立万年。城在云雾缭绕之中,显得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城门半开半合,门上爬满了枯旧的绿藤。城中时不时地传来欢声笑语,似乎很远很远,又似乎近在耳边,缭绕在众人身侧。不用多说,任谁都能感觉到此处的古怪。先不说这里是否该有这么一个看不出时代的城池,光是这声音、这气氛,就足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了。众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第607章 小猴子哈哈笑着说:“是小楼哥哥啦,他是个仙人,很是厉害,他说,等下一次他来找我的时候,便带我与他一起走!我每天都在这城门,等他回来呢!”晏天痕莫名觉得有些心塞,道:“你的楼哥哥,去做什么了?”小猴子神情低落了一些,道:“楼哥哥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他答应我,一定会来带我离开。”小猴子说完,冲着他们招招手,道:“再见,我要去玩耍啦!”“等等。”元天问叫住了小猴子,道:“弟弟,这座城池,叫做什么名字?”小猴子道:“叫重月城。”“重月城?”万倚彤和北弑天齐刷刷地变了脸色。“你们听说过这么个地方?”皇甫晋问道。“当然听说过,从小就听说过。”万倚彤眯了眯眼睛,道:“这个地方,算是九界传说中的一个很是出名的鬼城了。”姬云蔚道:“为何说是鬼城?”北弑天道:“因这城中数万之人,无论老少,在一夜之间,被悉数杀光,重月城也被一把火,给烧成了灰烬,距离如今,已经有数千年之久远。”“一夜之间?”段宇阳倒吸口凉气,道:“究竟是何人做出的这等缺德事情,竟是屠城!”万倚彤看了眼北弑天,道:“所以,此处也是一个九界中不可多提的禁忌之处。”“为何禁忌?”蔺玄之道。“因为屠城的那家子,乃是如今紫帝天都之主。”北弑天露出一个似嘲似讽的淡淡笑容。元天问挑了挑眉梢,这种事情,的确是不太好说了。皇甫晋盯着北弑天,道:“这种来自于九界的事情,你又为什么会这般清楚?”北弑天扫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皇甫晋:“......”说得好有道理。蔺玄之暗中捏了捏晏天痕的手,晏天痕冲着他露齿一笑,表示自己根本不放在心里。说来也是,晏天痕从来不曾把自己当成是紫帝天都晏家人,更遑论晏家人曾经做出来的什么龌龊勾当了。段宇阳禁不住咂舌,道:“这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竟是要屠城。”上万人啊,那得是多少冤魂。“倒是没多大仇多大恨,不过是重月城当时的城主,家中有一样据说能够控制九界的至宝,晏家人动了心思,便去重月城城主家‘借用”万倚彤说道借用的时候,加重了口吻,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接着道:“那位城主也是个有骨气的人,他说什么都不愿意给,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可想而知了。”第401章 重月之城(2)段宇阳道:“令人发指!”晏天痕道:“穷凶极恶!”其他几人也纷纷表达对紫帝天都晏家的不满和愤怒,万倚彤和北弒天因着已经远离九界,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所以说......”蔺玄之扫了众人一眼,道:“我们现在究竟到了个什么地方?”众人:“......”一不小心入戏太深,忘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了。姬云蔚很是不解,道:“既然是九界之事,又已经过了那么久,为何重月城又会出现在五洲大陆,且还在这封魔大阵之内?”“这问题,我也想问。”冷寂雪皱了皱眉头,道:“而且,这封魔大阵之中,封印的那个天魔尊,究竟是谁?封印了天魔尊之人,又是谁?这重月城和天魔尊与封印者之间,是否有有什么瓜葛牵连?”众人都是一脸“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蔺玄之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倒不如先在此处住下,改日再去拜访那位传说中的城主。”万倚彤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方法,不过,此时的城主不见得是那位最后一任城主。”蔺玄之道:“总要试试。”姬云蔚皱着眉头道:“可之前进来的那些人,去了什么地方?”万倚彤耸耸肩,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在外面的林子就已经被干掉了。”冷寂雪点点头,道:“若是他们也进了城,那我们说不定以后也能见面。”皇甫晋想起他们被打下悬崖的情景,便冷着一张脸道:“见到他们,我倒是要好好向他们讨教一番。”“然后再被一巴掌给打趴下吗?”晏天痕说:“我看,我们等级差异太大,见到他们,还是先躲着走吧。”皇甫晋:“......”妈的,有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吗?冷寂雪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下榻再说吧。”然而,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客栈之后,却没能成功住进去,原因也十分尴尬,这家小店用的通钱,并不是这些人身上携带的金银,而是灵石。原本小二还笑容满面,在听说这些衣着光鲜的客人,竟然连一晚上十枚下品灵石的价钱,都付不起的时候,顿时变了一张脸,二话不说便把他们给赶了出去。蔺玄之等人满是尴尬地接受街上行人的注视。元天问冷着脸说:“去下一家看看。”这样来来回回一折腾,便已经到了晚上。 第609章 蔺玄之并不知道封魔大阵之中,他们出现在这座重月城里面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封魔大阵的主人,有什么目的。但是,这世上有因便有果,蔺玄之猜测,他们进入重月城,必然有既定的目的。而重月城发生的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被晏家血洗城池,而从方才他与尹城主的对话中可以确定,他们的确处于重月城被血洗的前夕。这封魔大阵,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们又该做什么,才能突破这结界?回到那处回廊亭子处,蔺玄之便看到其他两队的人,有一队已经回来了。段宇阳和元天问以及青竹萧林风四人,一起去了城门,倒也耗费不了太长时间。蔺玄之道:“城门处的情况如何?”第402章 萧林风眉头微蹙,道:“如你所料,我们果然出不去了。”青竹点点头,道:“不光城门紧闭,无论如何都打不开,而且,即便我们想要施法翻过城墙,却发现这上面像是有个结界,会将我们给挡回来。”元天问黑着脸道:“就算想要爬过去,也是不成的,那城门是个镜像,我爬到最上面,再翻过墙,本以为能到达外面,没想到,我竟是又从另一边的城墙爬了下来,仍是在城内。”蔺玄之眯了眯眼睛,道:“与我料想的,倒是有些相似之处,这处封魔大阵,既然轻易让我们进来,便不会轻易让我们出去。”段宇阳问道:“你们去城主府,探听到什么消息了?”蔺玄之道:“探听了一个名字,一个时间。”于是,他便将他与晏天痕在城主府门口的遭遇,悉数托出。听完之后,青竹说道:“玄之,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难道你就不怕,这尹城主怒上心来,便对你动手?”蔺玄之轻描淡写道:“他动手打我,我便逃走,不过,若他真将我当成晏迟,想来就算恨得牙痒痒,也绝不会轻易动手的。”毕竟,晏家乃是天族,晏家就算做了再过分的事情,他们若不率先攻城,尹城主便是有一万个理由,也不可能轻易动手,因为他是紫帝天都的属臣,代表的是紫帝天都。若是挑起晏家和紫帝天都玄家之间的战火,尹城主就成了千古罪人。晏天痕道:“这尹城主,也真是个好脾气的,若是换成是我,我非得派人把那个嚣张的家伙给请进门来,教教他如何做人。”蔺玄之道:“尹城主的确有气度,只是,他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晏家竟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上万冤魂啊。”青竹叹了口气,道:“也不知这重月城的怨气,过了多久才消散了的。”没过多久,第三队便回来了。这第三队的任务,便是去街头巷尾打探相关的情报消息,用的时间长了一些。皇甫晋的面色不怎么好看,道:“什么都没问出来,那些人都只会说一句话--小城主的生辰快到了。”冷寂雪点点头,道:“我一路问过去,他们也都是这样说的。”姬云蔚摸着下巴,道:“我问的那些人,倒是还说了另一句话。”“什么话?”蔺玄之问道。“他们说,小城主乃是重月之夜降生,他必是我们重月城的福星。”蔺玄之看向北弑天和万倚彤。万倚彤嘴里面噙着一根草,悠然说道:“我什么都没问出来,我几乎跑遍了整个城池的客栈,发现所有客栈都要灵石,我拿不出下品灵石,便问上品灵石可不可以。”北弒天扫了万倚彤一眼,脸色有些臭。“结果你猜如何?”万倚彤突然乐了,说:“他们竟是说道,上品灵石,他们找不开,所以不收。”晏天痕:“......”段宇阳:“......”还有这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理由?北弒天淡淡道:“其实,这些客栈本意便是不收人进去。”蔺玄之道:“此话怎讲?”北弑天轻描淡写道:“若是你告诉他们,你有下品灵石,那客栈的小二便会说,抱歉客人,因小城主生辰日在即,我们小店已经满员,还请你们移驾别处。”元天问:“???”晏天痕眨了眨眼睛,问道:“每家客栈,都是如此吗?”北弒天道:“我见到的那些,都是如此。”“那......”晏天痕道:“你们可有去客栈上面看看,究竟满员了没有么?”万倚彤拍了拍晏天痕的肩膀,道:“小弟弟,你还是别问得好。”“为何?”北弒天露出了一抹恶劣的笑,道:“因为,所有的客栈里面,都空无一人,根本无人入住!”晏天痕:“!!!”妈哒,鸡皮疙瘩都起来啦!他果然还是不应该多问那么一句废话的。“好了,你们在城主府和城门口,都有什么收获?”皇甫晋问道。 第611章 “宇阳哥哥,你往好处想想嘛,说不定,等我们都成了地阶大能,这个幻境,就困不住我们了呢。”晏天痕很是乐观地说道。皇甫晋道:“你的野心倒不小。”晏天痕说:“男人嘛,总得有点儿野心。”“噗一一”万倚彤险些没呛着,笑道:“阿痕竟是都说自己是个男人了,你才多大年纪?”晏天痕有些不乐意了,道:“我过年就十五岁了,现在都十四了呢。”万倚彤一愣,道:“你都这么大了?”蔺玄之也感到意外,他不禁盯着晏天痕多看了一会儿。每日与阿痕在一起,蔺玄之倒是没有意识到,阿痕居然已经长高了这么多,连面部的轮廓,也有了一些变化。蔺玄之站起来,道:“来,阿痕,和大哥比比个子。”晏天痕站到蔺玄之身边,挺胸抬头。“到肩膀了。”段宇阳啧啧说道:“的确长高了,我印象里面,阿痕可只是到你的胸口位置啊,这一晃,一年多久过去了。”晏天痕却有些失望,道:“才这么高啊。”蔺玄之揉揉他的脑袋,道:“还会长高的,你才十四岁,急什么急。”晏天痕道:“说的也是。”众人苦中作乐,日子过得倒也算快。只是,他们除了修为之外,其他方面根本没什么太大的进展,这里的百姓,永远都在说小城主的生辰,而客栈永远都是满员,至于城主府的大门,永远都不曾为他们打开--不管蔺玄之自称是谁。第二个月的某一日,蔺玄之与晏天痕,在街上遇到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任扶摇?”蔺玄之与任扶摇打了个照面。任扶摇露出了一抹错愕之色,看了看周围,道:“你们竟也找到了此处?”晏天痕冷笑道:“怎么,我们没有死,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任扶摇一愣,面带几分愧疚,道:“抱歉,我也无法左右魔岩的决定。”蔺玄之道:“魔岩等人现在何处?”任扶摇苦笑道:“魔岩来了没多久,便想着动用武力闯入城主府,却不料被城主府的人抓进了打牢,我想方设法去打牢见他,却根本没有途径,这重月城我也出不去,便只能每天在街上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听得魔岩竟是被尹城主给抓走了,晏天痕不觉大快人心,他哈哈哈地笑了一阵,道:“这个魔岩,真是够嚣张的,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次碰了硬钉子,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般嚣张!”任扶摇也知道魔岩人品不好,还得罪了蔺玄之和晏天痕,便也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蔺玄之道:“你们前来此处,已经多久?”任扶摇道:“已有一月有余。”蔺玄之道:“你们可曾拜访城主府?”任扶摇点点头,道:“自然是去了的,只是,那城主不知为何,竟是将我认成了其他人,非说我是来夺宝的,还对我刀剑相向,后来我便没再去过了。”那种被数百个士兵齐齐放箭的感受,有过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有第二次。蔺玄之和晏天痕对视一眼,禁不住同时感到庆幸--幸亏他们进城以来还算客气,而且队伍里面也没有喜欢戳事儿的人,要不然,怕是之后都不会有丝毫进展了。任扶摇看了看蔺玄之和晏天痕,道:“你们是何时过来的?可有找到能够离开的方法?”晏天痕撇撇嘴,道:“要是能离开,我们早就走了,干嘛还非得在这里等着?”蔺玄之道:“任少宗,不知你最近住在什么地方?”任扶摇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尴尬之色,道:“这里的客栈,只收灵石,我哪里有灵石给他们?便只能在城郊找了个空地,安营扎寨,你们住在何处?”晏天痕道:“我们在城中找了个长廊亭子,每天便在那里休息。”大家的待遇都差不多,便也谁都不笑话谁了。任扶摇斟酌了片刻,道:“既然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要不然,我们便携手合作吧,交换一下有用信息,说不定还能尽早从这里离开。”蔺玄之道:“任少宗,你那里还有多少下属?”任扶摇道:“我带的下属,除了三个已经死在了城主府的捉拿之中,魔岩被关押在牢狱中,剩余还有二十一人可用。”蔺玄之点点头,道:“不如任少宗便随我们走一趟吧,大家坐在一起,聊一下近日的收获。”任扶摇自然乐意之极,毕竟,他可是只有一个人,其他二十一人中,有一大半都是魔岩的人,而且那些人非但不怎么听他指挥,还每日催促他去营救魔岩,鬼知道这城中古怪颇多,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城主,见到他们便排兵布阵想要将这伙人给“捉拿归案”,他任扶摇又不是白痴,为何去送死?更何况,这一路上,任扶摇对魔岩的行事作风十分看不惯,却因为修为大不如他,而毫无话语权,如今魔岩被抓,任扶摇暗中庆幸还来不及,何谈救人?所以,任扶摇当机立断,马上随着蔺玄之一起前往他们的落脚处。见到任扶摇,在场的几人都没怎么给好脸色。若不是因为他们福大命大,现在早就成了一抹崖下的冤魂。皇甫晋先是讥讽道:“任少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玄之脾气真不错,竟是没把你给绑了过来。”冷寂雪看了看任扶摇,终究是叹了口气。他们心底,又怎会对任扶摇没有怨言?哪怕是任扶摇被逼无奈,但他那个时候,也的的确确是和魔岩站在一边的。姬云蔚也忍不住嘲讽了一句,道:“任少宗,该不会是魔岩出了什么意外,你才想着退而求其次,投靠我们吧?” 第613章 任扶摇也是同样不解,皱了皱眉头,道:“这件事情,待到我们出去之后,我必会找宗主,问个明白。”别说是冷寂雪,就连任扶摇都没搞懂,任宗主究竟非要得罪冷寂雪做什么,不过,想也知道,这种时候让冷寂雪带人潜入万兽魔林,便是不想让他活着出去。皇甫晋冷冷道:“你最好能问明白,你若是问不明白,我便要亲自去问问究竟了。任宗主似乎忘了,冷寂雪出了是天极宗的弟子之外,还是我皇甫家的养子,任宗主这般作为,怕不是在给我皇甫世家,立下马威吧?”任扶摇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也挺无辜,但冷寂雪恐怕比他更无辜。皇甫晋在整个天极城,都是出了名的有魄力有威仪,什么事情但凡牵扯到世家,就成了大事情。看样子,皇甫晋是铁了心要给冷寂雪讨回一个公道了。任扶摇便更是将此事放在心上,他郑重地说道:“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相信宗主会是听信了一些人挑拨离间之言,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情。”蔺玄之蛮有深意道:“任少宗,任宗主是个怎样的人,想来你比我们更清楚,有些事情,你可是要好好掂量掂量,切莫破舟沉船啊。”任扶摇心神一凛,道:“我会的。”这些年来,任不吝做的一些事情,任扶摇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那人是他的爷爷,他总不能违背他的意愿。有了任扶摇的加入,众人又多了不少帮手。蔺玄之将他们得到的一些情报,挑挑拣拣地给任扶摇说了个大概,并表示当务之急便是将那个叫“小猴子”的小孩儿找出来。任扶摇一听蔺玄之的形容,便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小猴子,究竟是什么人,巧合的是,当他们第一日进入这重月城的时候,也一样有一个同样着装打扮和高低容貌的小孩儿,与他们搭话。只是,魔岩见到那只碰到他脚尖的球,却是一脚将球给踢坏了去,十分不耐地看着那个幽幽盯着他的小孩儿,他们根本没和那小孩子搭上话。蔺玄之闻言,不得不感慨那魔岩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了别人家的地盘上还如此放肆撒野,简直是自己找死。任扶摇回去之后,便派了他的下属在整个重月城中寻找蔺玄之形容的那个抱球小孩儿,一找就是一个月,然而也不知道那群下属是没什么心思来找个小孩儿,所以没尽心竭力的,还是因为那小孩儿的确是藏在了什么地方死活不出门,反正一个月之后,几十个人仍是翻遍了整个重月城,都没见那小孩儿的影子。除了那小孩儿之外,那位少城主就成了重要人物。蔺玄之每日都要去城主府门口瞅瞅,然而他仍是没有太多突破,不过,在还剩余半个月就到所谓了少城主生辰日的那天,蔺玄之和晏天痕前去城主府碰碰运气时,总算是听到了不同的回答。前面的对话,和第一次蔺玄之与城主的对话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然而,这次蔺玄之不知为何,突然提起了少城主--“尹城主,再过半月便是少城主的生辰日了吧?”原本,他只是随口一提,想要问问那少城主究竟为何如此受重月城的百姓们厚爱,没想到,他刚一开口,尹城主的面色便腾然大变--“多谢晏少厚爱,小子便不劳你挂心了!”说完,尹城主大手一挥,道:“将他给我轰出城主府大门,以后他再投拜帖,便直接扔出去,狼子野心,卑鄙小人,该死,该死!”于是,蔺玄之和晏天痕第一次被城主府的士兵们打出了八丈远,城主府的士兵一个个对他们都是怒目相向,仿佛他们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一样。蔺玄之拉着晏天痕扭头就跑,两只虎崽子跑得比他们更快,一溜烟的功夫就已经没了踪影。到了安全地方,晏天痕和蔺玄之对视着,双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为别的,他们方才是真有点担心会被尹城主当成魔岩那号人,给直接绑起来压到地牢里面。蔺玄之的感觉也很是清奇,他虽然不曾和此处的任何一位士兵真正过招动手,但他就是隐隐有种第六感,若当真打起来,他必然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若是蔺湛曾给蔺玄之提起过游戏中宛若开挂一般永远打不死的npc,恐怕蔺玄之便能心下了然了。有些人,是注定打不死的。蔺玄之与晏天痕回去之后,两人将在城主府的事情,告诉了其他同伴,但是分析了半天,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所有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那人便是少城主。可是,他们连城主府都进不去,又何谈少城主?而且,这重月城的人,虽然一个个都几句话离不开少城主,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少城主,且他们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在计算着曰子。比如,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两个月。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一个月。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三天......两天......一天。今日,便是重月城少城主的生辰日。城中之人一改之前如常的过家家举动,竟是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而且,蔺玄之还眼尖地发现,一位三个月都不曾换一件衣服的大汉,竟是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新衣,上面连个多余的褶皱都没有。再观察其他人,也都是如此。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盛满了水的容器,有的是碗,有的是盆。蔺玄之等人今日未曾再去城主府,而是来到了重月城的城门,因为,闭合了很久的大门,竟是轰然打开,两边站满了城主府的侍卫。姬云蔚尝试着与那些侍卫说话,可那些侍卫却像是雕塑似的,目不斜视,面不改色,直直地看向前方,姬云蔚怏怏而归。蔺玄之等人尝试着从大门出去,却是刚迈出一只脚,便被侍卫给拿着长枪拦了下来。侍卫面无表情道:“今日乃是公子生辰之宴,只进不出,若有事离城,且等到明日一早。”任扶摇身边的一个修士,早已在这三个月的困兽之斗中,被磨得根本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便当即抽出了长剑,嘶吼一声,骂了句“你爷爷我偏偏今天就要出去”,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门跑去。第405章 重月之夜(2)任扶摇阻止不及,便看到一道亮光闪过,那修士已经被拦腰劈成了两半,鲜血哗啦啦地喷洒了一地,他的双腿还在往前跑,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却盯着他的下半身冲到了城门口,在刚准备踏出城门的时候,便不知被什么给搅碎成了肉沬,旋即化成尘埃,连痕迹都不曾留下。“嘭”地一声,半个身体躺在了地上。场面一片死寂。任扶摇身后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也骇然不已,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过了片刻,皇甫晋才开口道:“蔺少主,你剑法厉害,可有看清方才是谁动的手?”蔺玄之道:“我剑法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淬体期三重修为,你已经进入黄阶,你若是看不清,我自然更看不清了。” 第615章 “你是说--”北弒天也禁不住动容。“我便是这个意思。”蔺玄之望着大开的城门,道:“与这座城池时代吻合、背景相符的,也唯有玄楼了。”“嘶--”万倚彤倒吸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盯着蔺玄之,道:“小师弟,你未免也太敢猜了吧?那位帝君怎可能和一个小小重月城有什么瓜葛?而且,你总不能单凭一句楼哥哥,就硬是要和那位帝君挂上关系,更何况,这封印乃是在五洲大陆,而非九界,众所周知,被那五位帝君封印的天魔尊,已经被五马分尸,分魂离魄,埋在其中五界最隐秘难寻之地了,又怎可能出现在此处?”离谱离谱,着实太过离谱。万倚彤来自九界,所以他对九界的那些传说中的帝君,自是有种遥远的崇拜感,他在九界之时,尚未接触过与他们相关的任何事情,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在一个小世界中,竟是能遇到被帝君亲手封印的封魔大阵。倒是其他几位本就在五洲的土著,更是轻易便能接受蔺玄之的猜测。萧林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虽然我没听说过这些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万倚彤:“......”喂,大哥你在这里瞎搅和什么?皇甫晋想了想,道:“若是只说名字,倒也可能。”任扶摇微微皱眉,思忖片刻道:“若是如此,倒也能说通了。否则,九界来的那两人,到底是吃饱了撑的才费尽力气非要让我来此夺宝,想来这天字级别的大阵,也只有那几位天字级别的大能,才能做出来了。”万倚彤面色难得肃穆,道:“若当真如此,那所谓的五界封印,竟是假的了?真正的天魔尊,难道便是被封印在了五洲大陆?”并非万倚彤不往别的天魔尊身上猜,而是因为据他所知,被玄九霄亲手封印的天魔尊,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么一个。“这倒是不好确定。”蔺玄之道:“五洲大陆,既然当初五帝封魔的时候,能够将那只天魔尊分裂成五处,齐齐封印,便也有分裂更多的可能,说不定此处的封魔大阵,便是如此得来的。”万倚彤想了好一会儿,仍是摇头道:h不行,我还是觉得这么猜测不可信,先不说那小孩儿究竟是不是那小城主,即便是,他与玄帝也不见得是认识的。”蔺玄之点点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毕竟,如今的一切都还只是猜测罢了。”冷寂雪道:“接着往下看吧,说不定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会给我们一些提示。”重月城中人山人海,城主府开始放烟花。这种烟花大概是特制的,其中加入了不少修士的真气,造出来的声势也是十分浩大,竟还有星云晩霞,仙子翩飞之景。夜晚将至,城中响起音乐之声,带着几分大气和辽阔,意境悠远。这是一个安详宁静的城市,这里的人们,虽然修为大多不高,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家家户户都过得幸福和满。晏天痕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天空中飞舞着的烟火凤凰和青龙,颇为羡慕地说道:“真好看啊。”第406章 重月之夜(3)万倚彤却是皱皱眉,道:“这尹城主,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青龙与凤凰,乃是西方界和北方界之主,他们竟是敢直接将这些界主的原相,呈现在这烟火之中,此乃大不敬,惹恼了他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北弒天道:“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同意,倒也不是不可能。”万倚彤撇撇嘴,说:“你觉得,北帝和西凰有可能同意吗?”北弑天淡淡说道:“若是时间无差,重月城天后之事属实,那这位小城主,的确有这个资格让西凰和北帝点头应允。尹城主不像是这等不晓事之人,想来若是玄主开口,也并非什么不可能之事。”不得不说,尹城主当真宠爱他的那位小儿子。龙凤呈祥的烟花放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绵延起伏的山河日月图,远远看去,高山流水,天高云阔,极为壮丽非凡。饶是万倚彤与北弑天这两位从九界而来之人,也已经看呆了去。“我的乖乖啊,这重月城城主的财力,着实不容小觑啊。”万倚彤呲着呀,道:“这么一套烟火图,没有上百上品灵石,怕是做不出来的。”北弒天沉了沉眸子,道:“这是万法时代最昌盛繁荣的时候。”烟花放得极高,所以蔺玄之等人虽然站在城门口的位置,却仍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这位置比内城观看,效果更佳。蔺玄之等人便索性在这城门找了个落脚的亭子观赏起美景来,毕竟,虽是幻境,这等美景也难得一见。整片重月城的上空,都是烟花璀璨,星光烂漫。不知过了多久,夜幕垂垂,城门如同雕塑一般的士兵,也终于开始走动着去关闭城门。正在此时,一个身着盛装的女子从空中落下,走到这些士兵面前,道:“少城主有令,今夜莫关城门。”一位士兵长道:“为何?”盛装女子笑道:“少城主要等紫帝天都来的那位殿下,殿下应了他子时之前定会前来参加他的生辰宴,所以今夜烦劳诸位再等一等了。”士兵长点点头,道:“好。”那盛装女子转身便离去了。蔺玄之等人将这段对话听了个清楚明白。万倚彤颇为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操......操,那小子果然是少城主?他要等的那位楼哥哥,当真是玄帝?”蔺玄之望着那黑洞洞的像是一张大口似的城门,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子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不安感,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马上便要出现。万倚彤道:“我现在挺想知道,玄帝究竟有没有来。”蔺玄之盯着城门口,淡淡说道:“我觉得,没有来。”万倚彤惊讶道:“为何这样说?”蔺玄之轻描淡写道:“直觉。”万倚彤:“......”还能不能更不靠谱一点儿? 第617章 尹峰又吐了一口血,显然被气得不轻。晏迟接着眯着眼眸道:“你可知道玄九霄今日在做什么?我妹妹亦是今日生辰,他自是在我晏家,亲自为我妹妹点那抹额心血,尹峰,与其让你儿子做一个侧妃,何不如让他嫁与我为妻?我可以保证,待我修成天阶,成为当世第一人,必让你尹家,成为新的天族!”“你做梦!”尹峰怒叫一声,朝着晏迟又一次冲了过去。他双拳燃起凌厉的罡风,将地上的青石板都击成碎末,他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着尹峰的脸上打去,气势如虹。然而,他仍然不是晏迟的对手。晏迟四两拨千斤一般,轻如鸿毛地一指,将尹峰的招数化解,并反手一掌,将尹峰全身的骨骼都击碎。尹峰惨叫一声,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再也爬不起来。第407章 重月之夜(4)“爹爹!”一道满含惊恐的稚嫩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穿着一袭大红色长袍的孩子踉踉跄跄地撒腿狂奔。他头戴金玉冠,手中抱着一只紫藤球,白净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和恐慌,从城主府跑了出来。他的身后,宫装女子一边追一边大吼:“少主快回来!”晏迟的眼神变了。他身后的人想去将尹重月抓回来,却是被晏迟给一抬手阻止了。“真的是他。”段宇阳看着那个满脸都是泪水的小孩子,不觉心中一痛。那个孩子,当真是小猴子。尹重月跪在地上,抱着尹峰的脖子大哭,嘴里不停地喊着爹爹。他手中的紫藤球,掉落在了一旁,看起来孤苦伶仃。尹峰喉咙里面发出沙哑的声音,道:“跑......快跑......”“我不要!”尹重月哭着摇头,说:“我要爹爹,我不要跑。”尹重月深吸口气,站了起来,他虽然年幼,却已经隐隐有了身为少城主的魄力。他望着晏迟,道:“你不过是想要我随你走罢了,我随你走,你放了我重月城中的所有人。”“若是在你爹动手之前,你这般乖巧,那我倒是愿意答应你。”晏迟冷笑着,道:“可惜,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没资格与我讲条件。”说完,晏迟一伸手,便将尹重月吸到了他的掌中。晏迟掐着尹重月的脖子,凑过去在他的脸上舔了一□,道:“炉鼎之体,果然味美,可惜太小了些,本世子玩儿不尽兴,不过,这身子多调教几年,倒也够了。”晏迟说完,一抬手,劈了下来,那些黑衣人仿佛得了什么指令,竟是开始屠杀那些跪着的无辜百姓。“晏迟!”尹峰吼了一声,咬牙切齿愤恨道:“我尹峰,今日以重月城之名诅咒你,早晚有一日,你晏家将会遭受报应!你晏家后人,会出现如我儿一样的天生炉鼎,我儿今日所受所有苦难,将会加倍报应在他身上!我重月城所有枉死百姓,将会化作厉鬼,与你晏家不死不休!”“啊一-!”尹峰最后狂叫一声,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痛意,彻底断了气。段宇阳倒吸口凉气,猛然看向晏天痕。只见晏天痕也身形踉跄,被蔺玄之眼疾手快地抱在了怀中。蔺玄之的面色从无这般难看过。尹重月流下了一行血泪。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这些刽子手,将城中的百姓一个接一个地杀死。“这就是你的宿命。”晏迟轻轻笑道:“尹重月,谁叫你是这副身子,还年级小小便要去勾引玄楼?他是我最大的敌人,我怎会让你落入他的手中?不过,过了今晚,重月城便不复存在,你也一样,要怪,便怪你爹不识时务吧。”尹重月嘴角流出了一股血,道:“我就算死,也不会落入你手。”晏迟愣了一下,猛然掰开尹重月的嘴巴,只看到一股接着一股的血流了出来,尹重月竟是自爆丹田,吞下毒药,断了自己所有的生机。晏迟脸色瞬变,暴怒地叫了一声,有种功亏一箦的极度愤怒。滔天怒火将他理智掩盖,他直接将尹重月徒手撕裂,像是扔垃圾似的扔到了地上。晏迟转身吼道:“给我把这城中,杀个鸡犬不留!我要让尹家,从此从这世上消失地干干净净!”“喝!”段宇阳捂着嘴巴干呕不已,元天问将他按在怀中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他们虽然是看客,却又身临其境,被这旷古绝今的悲惨,给深深代入其中。晏天痕浑身冰冷,他嘴唇不停哆嗦着,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已经气绝的尹峰。蔺玄之面色铁青,若不是因为尹峰已经死了,他恨不得过去将他挫骨扬灰--他的诅咒,竟是有一部分落在了晏天痕的身上!他两辈子都以为,晏天痕的体质,乃是因为阴差阳错,偶尔得之,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料到,这一切的一切,竟还和这重月城城主的诅咒有关!妈的......火光四起,倒映在蔺玄之的黑瞳之中,宛若从他眸中逬射出的两股怒火。万倚彤也禁不住倒吸凉气,喃喃说道:“十四年前,晏家生出来的那个半血天魔,便是天生炉鼎之体,这当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一报还一报啊。”“这算什么一报还一报?”北弒天皱眉,道:“晏迟造的孽,竟是让他后人来还,当真是没天理。”冷寂雪叹了口气,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端看那后人的运气如何了。重月城本就是个古怪之地,此处磁场很是古怪,又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再加上狱火焚烧,怕是要出魔啊。” 第619章 姬云蔚的修为,如今也已经在淬体三重边沿徘徊,他禁不住苦恼地挠挠头,道:“太强悍了,果然也是一种负担。”皇甫晋:“......”青竹说道:“虽然不能确定是否和大阵有关,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继续小心为妙吧。”第408章 重月之夜(5)“竹子哥哥说得对。”晏天痕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他之前,一直想要突破淬体二重,好在被蔺玄之强行押着,没出什么意外。众人又在这处处都是残肢断骸宛若古战场般的城池中停留了三日,却根本没有任何收获。就在大家都快要没了性子继续等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一日,城门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响,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烫金滚边法袍,头戴玉冠的男子,乘着一匹双翼铺开足足有八米宽的纯白色类马灵兽,破门而入,尚未等到他们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眼前的画面便是一个转动,众人竟是又到了最初来到重月城的时候。蔺玄之一阵恍惚地看着前方的那座城池。一个轮回。众人都有些茫然不解,但是很快,他们便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重月城但凡只要进去,便没有出来的机会了,所以他们便要在重月城外,将出去的路找到。然而找了许久,却是毫无收获。蔺玄之道:“不必找了。若想要解开此处的幻象,必须解幵尹重月心中的执念。”冷寂雪愣了一愣,道:“为何这么说?”蔺玄之望着那从外看起来,具是伤痕累累残肢断骸的城池,道:“这重月城的幻像,是尹重月的执念所形成的,执念不破,这座城池永远不会消失。”段宇阳倒吸口凉气,道:“可是,他心中的执念究竟是什么,我们怎会知道?”一个人的执念有多种,有的为仇,有的为情,有的为自己,有的为苍生。执念是最难破解的谜,因为它不知因何而起,又会因何而终。蔺玄之盯着那城门,道:“我们再进去看看便知道了。”在此处游荡,反正也不可能再找到出路,他们倒不如继续回到那重月城中寻找解决的方法,毕竟,比起第一次进城时候的一头雾水,至少他们现在至少已经知道了重月城衰落的来龙去脉,也知道那小城主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进城之前,万倚彤禁不住感慨叹息道:“天族始终在寻找当初重月城那件引来屠城之祸的绝世法宝,没想到,这法宝竟是一个孩子。”“绝世炉鼎,又是后命,必然会成为众人争相哄抢的存在。”北弒天淡淡说道。晏天痕轻轻咬了咬下唇。他的命格,便是如此。而且,从尹峰的诅咒中可知,他竟是来给晏家偿还孽债、偿还因果的。这不是坑爹么?管他屁事儿啊!蛋疼。蔺玄之轻轻握住了晏天痕的手,用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一怕什么,有我在。晏天痕抿了抿唇,对着蔺玄之笑了一笑。算了,就当是为遇见他哥先得早点儿罪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万倚彤咂舌道:“自古以外,绝世炉鼎的下场都不会太好,他们就像是被天道给诅咒了似的,人生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偶尔有那么几个幸运的,出生地位高本该无人敢惹,却又因为各种意外,而沦为可怜虫,就像当年晏家的那位......”“晏家的那位如何了?”姬云蔚对于九界之事不甚了解,听万倚彤提起,又突然停下,便好奇地一问。北弒天扫了万倚彤一眼,道:“你听来的这些传闻,再胡说八道,小心回去之后,师尊揍死你。”万倚彤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便笑嘻嘻地打着哈哈道:“哎呀,一不小心又把话本里的情节当真了,师兄你可千万别让师父知道啊。”北弑天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道:“能被师尊揍一顿,也是好的。”万倚彤说:“好个屁。”蔺玄之道:“说明我们已经出去了。”万倚彤:“......”求揍!不管是真的话本戏码,还是其他什么的,眼看着万倚彤不想说,姬云蔚便也很有眼色地不再问。很快,众人第二次踏入了重月城的地界。还是那样的城,还是那样的人。藤条球落在了蔺玄之的脚边。再看到小猴子,蔺玄之眼神复杂地说道:“你便是这重月城的少主了。”尹重月笑了笑,说道:“整个重月城,都知道我是少主。”蔺玄之道:“尹重月,玄楼不会来的,待你生辰宴那一日,晏迟将会率领黑白鸦杀,屠你满城。”尹重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与蔺玄之对视片刻,方才歪了歪脑袋,轻轻问道:“蔺玄之,你真是个胆大包天地人。”众人一听这话,突然觉得有戏。至少这尹重月看起来并没失忆。蔺玄之淡淡说道:“你可回稟城主,让他速速前去求援,距离晏家屠城那日,还有三月有余。”尹重月面色恢复了原状,道:“谁告诉你还有三个月?” 第621章 冷寂雪笑了笑,道:“呀,既然阿晋不让吃,那就不吃好啦。”皇甫晋瞪了他一眼,没有吱声。说起来,冷寂雪也只是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罢了,他总不可能当真去吃这封魔大阵之中的东西,谁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是用什么做出来的。很快,夜晚又一次降临了。历史在不断地重演,蔺玄之又一次亲眼见证了重月城从辉煌鼎盛到一夜之间彻底被摧毀的过程。望着四处都是火焰的重月城,众人的心情比第一次见到,更加沉重。但是,重月城的火烧不到他们身上,那些黑白鸦杀的刀锋,也无法伤害他们分毫--反之亦然。救无可救,帮无可帮,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这一次,蔺玄之选择在重月城成为灰烬之日,便离开城主府,前去城门处守着。他要验证一件事情。三日之后,同一个时间,一位身着黑袍镶金边头戴玉冠的男人,持剑乘马,踏破了城门那看不到的结界,飞奔而来。这一次,蔺玄之在惊鸿一瞥之间,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他心中萌生出一种宿命感,让他禁不住感慨道--果然如此。再一晃神之间,他们又一次出现在重月城之外。元天问恨的咬牙切齿,道:“这到底是在搞什么?我的剑都已经出鞘了,却根本无法伤害那些杂种分毫!妈的,太他妈的憋屈了!”平曰里,元天问大多数时间还是能维持自己身为世家公子的形象,然而在他眼睁睁看着那群侵略者大肆屠杀无辜百姓的时候,仍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由衷的愤恨和恼怒。皇甫晋看了眼元天问,道:“淡定一些,反正,就算我们能杀了那些人,历史也不会改变,重月城已经消失,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幻像罢了。”“可即便知道是幻像,亦是想要改变。”青竹叹了口气,道:“可怜了那孩子,永远都要活在重月城被灭城的记忆之中了。”任扶摇走了过来,亦是有些失落,道:“相比较他们,我们可真是够走运了。”“我真想将那群混账,千刀万剐!”萧林风重重地将手中剑插入了地面,又是无奈又是沮丧。萧林风从来都是个侠骨柔情之人,他以前为凡人的时候,便总是惩恶扬善,想要平尽天下不平之事,如今见到这等龌龊下流卑鄙无耻之事,自然心绪难平,可他却又无能为力。青竹安慰似的拍了拍萧林风的肩膀,道:“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无法改变。”冷寂雪抬头道:“也不尽然无法改变。”皇甫晋道:“何解?”冷寂雪想了想,道:“我知道这天下有一至宝,名为溯世镜,此乃先古时期的鸿蒙至宝,若是谁拿了它,便能够回溯时光,让一切重新开始。”万倚彤来了兴趣,道:h我也听说过这种法宝,只是,它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罢了,传言中,溯世镜一直都在玄家人手中,只是不知何时,便已经丟失不见了。“段宇阳道:“这倒是稀奇。”晏天痕也很是唏嘘地说道:“若是我有这溯世镜,一定要让时光回溯到重月城被灭城之前。”冷寂雪笑了笑,道:“阿痕的确是个心善之人。”晏天痕没有解释,心中却是酸涩又不爽地想道:谁叫那个胡乱给人找麻烦的尹城主,临死之前诅咒了他这个无辜之人。若非他这该死的体质,此时此刻,说不定他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众人说了会儿无关紧要的话,最终还是将话题拉扯回了如今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上。“所以,大家可有什么想法?”任扶摇问道。“我们的修为,在这城中的时候,相当于没有,也找不到突破口,我是实在想不出来,尹重月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了。”冷寂雪有些发愁地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灭城?”元天问寻思着,道:“可是,我们已经竭尽全力阻止晏迟灭城了,可惜没有丝毫作用。”萧林风摸了摸下巴,道:“执念一事,除了仇,便是情。难不成,他的执念在玄楼身上?”“可玄楼不来,我们又有什么办法?”皇甫晋说。晏天痕看了看蔺玄之,眨了眨眼睛,说:“大哥,你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说话,你是在想什么呢?”众人的视线,落在了蔺玄之身上。蔺玄之扫视着众人,缓声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只是尚不确定是否可行,但从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值得一试。”再见到小猴子的时候,尹重月站在他们面前,笑着说道:“你们只有两次机会了,再过七日,便是重月之夜,你们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外面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找死?”蔺玄之只是看着尹重月,道:“尹少城主,还有七日才是你生辰,晏家会派人屠城,你何不告诉你父亲,让他现在便派人前去紫帝天都,请求支援?”尹重月面色微微一变。尹重月轻描淡写道:“‘没有必要。”他原以为,蔺玄之会再劝他几句,但却见蔺玄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说起来,也的确没什么必要。”尹重月皱了皱眉,转身便抱着球走了,那背影也不如以前看起来那般轻快,兴许是因为对蔺玄之等人,也懒得逗弄戏耍了。尹重月离开之后,晏天痕愁眉苦脸地对蔺玄之道:“大哥,你的法子可行不可行啊?这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儿,得考虑周全啊。”蔺玄之微微一笑,道:“方才我问他是否要请求支援,他说没有必要,我便更是可以确定他心中所想,你且看着吧。”姬云蔚摸摸下巴,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靠谱诶。”冷寂雪道:“但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法子了,只得放手一搏。” 第623章 “玄楼”始终抱着尹重月,但他却并不想让尹重月见到这修罗场般的场景,便将他的小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但却又不阻止尹重月听到他提剑杀人时候发出来的声音。鸦杀悉数歼灭。“玄楼”放下了怀中的孩子,站在他面前,弯下腰说道:“我来了。”这一晚,冷月如霜。倒影在血泊之中的那轮月亮,和天空之中的月亮交相辉映。重月之城,来了一位贵客,他赴了一场此生最重要的约定,也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尹重月抬起头,和蔺玄之对视着。他仿佛看到了遥远记忆之中的那个人。两人对视着,一个仰着脸,一个低着头,仿佛悠久的时光,在这一瞬间,便穿越了古今,交握在了一起。城中的百姓在笑着,尹城主也在下属的搀扶之中站了起来,死了一些人,但更多的人却是被保住了。重月之城没有被灭城,尹重月还是尹重月。只听得一阵震颤之声从脚底传来,只见重月之城从外围开始塌陷破碎,接着便如同浪涌似的朝正中心扩散。晏天痕有些发慌地喊了句“大哥”,冷寂雪却道:“莫怕,只是这幻阵破了。”重月之城悉数崩塌。流光溢彩宛若流萤点点的光芒倾洒在整片天地之间,很是好看。很是好看。这些光芒倒映在尹重月的黑色瞳孔之中,调皮地闪烁着,还有一些落在他的鼻尖儿上,似乎在和他玩耍。城主府也崩塌了。脚下的土地,再不是青石板,天空的月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何地?”蔺玄之望着那个身形抽长容貌隐隐约约看不清的红衣男子,淡声问道。尹重月轻声笑了笑,道:“这边是封魔大阵的最中心位置。”这是一个类似溶洞的地方,视野很是宽阔,前方有一个缠绕在一块玉色石头周围的不规则的湖泊,山顶很高,抬起头来也看不到尽头究竟是什么。晏天痕盯着尹重月猛看,道:“你是小城主?你以前那么小,怎么突然变这么大了?”尹重月轻哼一声,凉凉说道:“小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随便说一个男人小。”晏天痕噎了一下。段宇阳目瞪口呆地看着尹重月,道:“你他妈居然开黄腔?”“我他妈为什么不能开黄腔?”尹重月和之前在重月之城幻像中的时候,性子似乎截然不同。是啊,他为什么就不能开黄腔......个毛啊!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吗?蔺玄之淡淡问道:“重月之境,是否破了?”尹重月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道:“幻境都没了,自然是破了。”又问道:“小子,你是如何想到这一招的?”蔺玄之说:“那幻境乃是你心中执念所成,我便在想,你的执念究竟是什么。原本我以为,只是对晏迟那些人的恨意,以及对重月城百姓的愧疚,但在我们无法对城中入侵者产生任何伤害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猜错了--至少,你的执念不完全是这些。”“从最开始,你见到我们的时候,便说在等一个人,重月之夜那日,你又去城门,亲口说要等那人来,你离开之后,夜幕降临,一位宫装侍女特意前来城门口,叮嘱他们今夜晚些闭门,而在晏迟前去城主府叫嚣的时候,他也屡次提及玄楼--”一个从未出现在重月之城的人,却是被多次提起。若说没有什么深意,蔺玄之却是不信的。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尹重月的执念还有这一层。蔺玄之止不住想,若是尹重月的执念,仅仅在重月之城上,那为何偏偏要等上屠城的三日之后,他们才会又一次回到原点?这三天意味着什么?当他第二次看到在屠城三日之后,一袭黑袍的俊美男子,策马持剑破城而来的时候,他忽然大彻大悟。尹重月的执念,在这个男人身上。玄九霄,玄楼。蔺玄之惊鸿一瞥之中,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他记得尹重月曾说过,他们很像。于是,蔺玄之便有了之后这么一出。“你的执念,是一个不曾准时出现在你生辰宴上的男人。”蔺玄之望着尹重月,道:“你曾不止一次想,若是他不曾违约,在子夜之前出现在重月城中,你是否就不会死?这座城池的无辜之人,是否就不会死?重月之城,是否不会在历史之中消失?所以你的执念是玄楼,亦是玄楼不曾赴约。”“所以,你便替他赴约而来?”尹重月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便低声啜泣,似乎是在感怀什么。“玄九霄可真坏啊。”晏天痕叹了口气,说:“要是他按时赴约就好了,后来的一切,大概就不会发生了。”“与他,从来都没有关系。”尹重月笑了笑,脸颊有酒窝,他很是平静地说道:“这一切,正如之前你们所见到的重月之城,其实都是我疯到极致,产生的自我幻想罢了。玄楼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认识尹重月,也不曾给他任何承诺,自然,更不可能为了从不放在心上的人,赶赴一个本就不存在的约而来。”尹重月多希望他能早早的便认识玄楼,多希望玄楼也如他一样喜欢他、甚至像晏迟这等黑心烂肺之人一样,因为他是绝世炉鼎之体、得而可得九界的身份,从而对他生出强烈的占有欲啊。可惜了,玄九霄从来都是如同九霄至上的曜日皎月,光芒万丈,不染尘埃。 第625章 因为以他的修为,竟是从头到尾都没察觉外面还有这么个人存在。尹重月抬着脑袋,望着玄九霄,像是个小大人似的,道:“玄九霄,全九界都知道我长大以后是要与你结为道侣的,你就这么把我给拒绝了,若是让人知道,会搞得我很没面子的。”玄九霄微微挑眉,道:“本王已经与你父亲说好了。”尹重月撇撇嘴,说:“你与他说好,又不是与我说好,玄九霄,你欠我一个人情。”玄九霄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能说出这等赖皮的话来。只是,他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玄九霄便道:“你想要什么?但凡不过分的,我都可以应允。”尹重月想了想,道:“我今年八岁,八年之后的今晚,我要你来我的生辰宴。”玄九霄只看了他片刻,便道:“若当时我无要事,定会准时前来。”尹重月笑了笑,潇洒地_扬下巴,道:“你走吧,楼哥哥。”玄九霄被这个称呼给雷了一下,不过,他没有纠正什么,而是轻轻点了点头,便翻身上马,策马离开。黑衣翩飞,这成了尹重月记忆中,玄九霄最后的模样。“八年之后的重月之夜,晏迟率领黑白鸦杀,趁着城门大开之际,毫无阻碍地闯入了我重月城中。”尹重月满脸似恨似悲之色,道:“他不知从何处得知我乃是绝世炉鼎之体,便要当着我父亲和城中所有百姓之面,与我苟合,我父亲气不过便拼着同归于尽和他打了起来。可是,晏迟那时候便已经是半步天阶,我父亲并非他的对手,很快被他杀死。”“我始终在等着玄楼出现,他那时已经是天阶,只要他出现,晏迟非但会败退,还会原形毕露。”尹重月垂着眼眸,道:“可惜,他没有来。”直到最后,玄九霄都没有来。他已经忘了他们之间曾有的约定,或者说,他还记得,却从来不曾在意、也从未想过履行约定。“两万八千九百一十二人啊......”尹重月宛若泣血,嗓音沙哑:“我运气极差,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晏迟硬生生逼着我看他屠城,看他焚城,看他如何狂妄地成为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宰者,让重月城被血洗成死城。我恨不得吃人的肉,喝他的血,将他_口_口咬死一一可是我最终,却什么都做不了。”溶洞之中,没有声音,就连那水潭都宁静地像是一面镜子。“最终,他杀光了所有人后,才发现我已经自废丹田。”尹重月嗤笑了一声,道:“一个连自己的修为都彻底废了的炉鼎,和一个凡人没有丝毫差别,晏迟终于又气又恨地给了我一个了断。他将我凌迟了三万三千刀,整整三日三夜,我才断了气,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晏天痕倒吸了口凉气,禁不住觉得背脊发凉。原来,尹重月在那个幻境之中,让他们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正的、完完全全的还原。“只是晏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重月之夜出生的,不仅仅是传说之中的后位之人,也有可能是鬼婴。”尹重月红衣似血,他抬唇轻笑,道:“再加上冤魂的戾气和重月之夜的特殊磁场,我重获新生,我先是成了鬼修,就在重月城中飘荡,没过太久,重月城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城暴彻底掩埋在了沙尘之中,就这么不着痕迹地消失了。”“后来呢?”晏天痕紧张地捏着拳头问道。“后来啊。”尹重月悠悠地说道:“我修为够了,便离开了重月城,我抢别人的身体,伪装成活人,想方设法地找晏迟寻仇。不过那些身子都不好用,没几天便坏了。再后来,我和一个天魔尊打架,我蠃了,便彻底占据了他的身体,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是一抹天地游魂,而是成了一位人人惧怕的天魔尊。”说到这里,尹重月飘荡着从蔺玄之身前飞过,道:“这么多年,都没人与我说过话了,所以今天见了你们,觉得有些缘分,便想多说一些,你们听过,忘了就好,能助我破除心里一方执念,我也对你们多有感激。”没想到,这尹重月竟然还是个很懂礼貌知感恩的人。晏天痕忙道:“不必感激我们,反正,我们本来也是冲着你的聚灵法宝来的,而且,救不了你,我们也救不了自己,应当是相亲相爱互助互利才对。”此话一出,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朝着晏天痕杀了过来。娘的,这种话能就这么光明大地说出来嘛?这小子是不是傻?不了尹重月先是一愣,旋即哈哈笑了起来,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他对着晏天痕勾了勾唇,道:“小子,我很欣赏你,你可比我当年实诚多了。”晏天痕摇手,谦虚道:“比不起,比不起。”尹重月蛮有深意地说道:“比不比得起,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待到以后你且看着吧......你与我命格如此相像,我倒是想亲眼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第412章 三日造化晏天痕怔然了,他总觉得尹重月话中有话,他们的命格,的确有些相像,但仅存在于他们都是炉鼎之躯罢了,至于尹重月的那后位命格,他是绝对不可能有的。蔺玄之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沉了沉眸子。尹家对晏天痕,多有亏欠。若非尹峰已死,他必然要揪着他的衣领,让他把说出来的那些垃圾话给吞回去。晏天痕生怕尹重月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看你说的,我将来肯定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一方大能,惩恶扬善,除尽天下恶!”尹重月噗嗤笑了一声,道:“年纪轻轻,倒是油腔滑调。”晏天痕觉得委屈,说:“怎可能是油腔滑调,我是实话实说。”不管晏天痕是实话实说,还是其他什么的,尹重月却是始终摆出一副不信任的样子。蔺玄之上前问道:“尹前辈,幻境之困既然已破,接下来,你可有什么别的打算?”尹重月眯了眯眼睛,找了个随意的姿势坐在一块石头上,道:“难不成,你们以为幻境破了,便能轻易出去了?”众人齐刷刷变了脸色,道:“这是何意?”别告诉他们,搞了半天,最后仍是会被困在其中。 第627章 “啊,应该是这样吧。”尹重月说。“你怎么知道?”“我给他支的招啊。”九尾天狐:“......”妈卖批的,罪魁祸首原来是你!九尾天狐痛心疾首道:h当初凤凰对惊华多好,惊华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西凰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要谋害西凰?““我怎么知道。”尹重月翻了个白眼,道:“估计是因为凤九韶床技不好,惊华受不了了吧。”九尾天狐:“......”“喂。”尹重月道:“你真不打算随我回九界?”九尾天狐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回,我肯定回,当年主人给我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要留他一个人“,你性格这么差,肯定交不到朋友,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照顾你了。”“没想到我们小九倒是重情重义啊。”尹重月笑眯眯地说道:“可是,你随我走,你家的那个姬云蔚可就要和你天人永隔了。”“天人永隔是他吗这样用的吗?”九尾天狐险些掀桌,瞪着尹重月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情?”尹重月说:“谁叫你睡觉说梦话的?”九尾天狐转身就走。尹重月笑着,对着九尾天狐翘起来的几根尾巴,道:“我暂时还不打算回九界,想回也回不去嘛。”九尾天狐停住脚步,扭头瞅着尹重月说:“不报仇了?”尹重月勾唇,道:“仇是要报的,不过么,我怕是蔺玄之和晏天痕,比我更适合去灭了晏迟,毕竟......”晏天痕可是一位晏迟快要想疯了的绝世炉鼎啊。他回眸看了那些正在修炼的孩子一眼,各自的资质和天赋,在这位眼光老辣的天魔尊面前,被一览无余。他不知道蔺玄之与当年的玄楼究竟谁更厉害一些,但玄楼怎么说都不会炼器是吧?第413章 迅速撤退三曰时间里,他们每个人都各有突破。除了蔺玄之直接将修为连破两个境界,一举成为黄阶凝脉境巅峰之外,其他几人也都有不小的进步。晏天痕、段宇阳、元天问、冷寂雪、皇甫晋、姬云蔚、任扶摇纷纷突破黄阶煅骨境,只是从小成到巅峰各有不同。青竹本就是玄阶境界,此时又重新回到了合灵境巅峰。萧林风体内本就有青竹的灵丹,再借一把东风,竟是修为与蔺玄之到了同一境界,这可把萧林风给高兴坏了。只是经过这么一场机缘,几人的势力和修为重新洗牌,原本修为略靠后的蔺玄之,反而是冲到了前面。三曰过后,众人纷纷睁开眼睛,从臻境之中回过神来。这三日,是他们有生以来历经时间最长的三日,因给他们的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因灵气十分浓郁,又无比纯粹,所以即便升级速度极快,却也没带给他们任何不良影响,反而众人都感到神清气爽,通体舒畅,筋脉和丹田扩充之后,不光体内真气汹涌如海,就连天地之间的声音、气味、光色都要更清晰不知多少倍。只是,当他们看清这四周模样的时候,却齐齐地愣住了--“才不过三天时间,周围怎么成了这破烂样子?”“妈呀,以前还是个溶洞,现在怎么就成了露天的了?”“这可是荒郊野岭啊。”“那个湖呢?我们之前见到的重莲盏呢?”“哎一一肯定是被那尹重月,给带着跑走了。h姬云蔚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胸口,道:“早知道,我就把那重莲盏给抢过来了。”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恐怕你不是他的对手。”蔺玄之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朝着晏天痕的方向看去,然而他却发现阿痕的位置,空无一人,不知他去了哪里。蔺玄之皱起眉头,刚起身准备去周围寻找,便听到一声虎啸传来,只见一个活泼的少年,骑在一只吊额紫晶白虎的背上,兴冲冲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大哥!”少年朝着蔺玄之挥手。蔺玄之愣住了。晏天痕从阿白的背上跳下来,朝着蔺玄之冲了过去,和他抱了个满怀,兴奋地说道:“大哥大哥,阿白和琥珀,他们已经突破通智期,正式变成成年的虎崽了!”阿白自豪地挺起胸脯,朝着天空虎吼一声。和以前的稚嫩截然不同,这声虎吼完全有兽王的气势。琥珀懒洋洋地走到阿白身边,甩了甩尾巴,爬了下来。这两只虎崽子,堪称躺赢,直接从幼崽期过渡到通智期,身形也成了成年状态,足足有三米长,身体矫健,看起来虎虎生威。蔺玄之却只是扫了两只白虎一眼,视线便又重新落在了晏天痕身上。“三日之前,你才不过到我胸口,怎么现在,你便快要到我下巴了?”蔺玄之疑窦丛生,不解地捏了捏晏天痕那张棱角比以前分明不少却仍是显得精致的脸。段宇阳也是目瞪口呆,道:“我靠,你这怕不是过了三天,而是过了三年吧?”段宇阳赶紧去摸自己的肚子,发现居然比以前圆了不少!青竹也满是意外,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629章 洪奎老人道:“可惜了,有人比我们跑得更快,只是,我没想到你赶尸宫竟然也会想要分一杯羹。”赶尸宫的宫主尸鬼老怪古怪地笑了一声,道:“放眼这五洲大陆,现在你倒是给我说说,还有谁不惦记着重莲盏?那可是上古神物,得了它,便能一步登天,成为这五洲大陆的新的主宰。”洪奎老人眯了眯眸子,道:“可惜了,却是被蔺玄之和晏天痕那两个杂毛小子给拿到了手。”尸鬼老怪盯着他道:“听说,和他们在一起的人还有皇甫家、姬家、元家人,你怎么就知道落到了蔺玄之和晏天痕手中?”洪奎老人阴冷地笑了两声,道:“这是从天极宗任不吝那边传过来的。”“任不吝?”尸鬼老怪眼珠子转了转,道:“万兽魔林的结界,这几天才刚刚开解,他远在天极城,又怎么会知道?”洪奎老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自然是有高人指点。”尸鬼老怪盯着洪奎老人,哼了一声,说:“懒得和你说这么多,既然他们已经溜了,我也不在这里多耗费时间了--小的们,我们走!”看着赶尸宫的人呼呼拉拉地消失在眼前,洪奎老人冷着脸对几位徒弟说道:“看样子,蔺玄之等人已经得到风声,率先逃跑了。”一位弟子皱眉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不会在万兽魔林等着瓮中捉鳖,想来必然是已经往外跑了。”洪奎老人捏紧了手中的骷髅拐杖,道:“想捉他们的,不只是我们一家,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能耐,能护得住那重莲盏!”万兽魔林之中,似乎从未这么热闹过。丛林之中的妖兽们都探头探脑地看着那群穿着各异一看就从各方势力而来的修士们,不知在各处翻找着什么东西,有几只妖兽故意跳到那些修士面前,却不料直接被这些修士给彻底无视掉。妖兽们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嗷嗷叫着同伙前来,将这些居然违背常规无视它们的修士,给围追堵截痛打一顿,然后再把他们身上带着的那些法宝、丹药之类的,给好不客气地贪下来。“我去,这些妖兽都他妈疯了吗?平常见到人就跑,今儿怎么见到人就发疯?”“妈的,是狼群,快跑!”“还找个屁的人嘞,老子以前来万兽魔林狩猎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过这么多妖兽!?”“啊啊啊啊啊快跑啊,通智期三星的妖兽祖宗啊!”九尾天狐坐在悬挂在山壁上的洞穴里,看着远处烟尘四起的一幕,坏心眼地露出了一个爽快的笑容。姬云蔚也笑了笑,一把扯住九尾天狐在身后面甩来甩去的一根尾巴,说:“来,咱们来算算账。”万兽魔林面积太大,又有不少屏障阻碍,再加上妖兽各种捣乱,以至于蔺玄之他们在法宝和符箓的帮助下,竟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了万兽魔林边沿入口地方。远远的,他们就见到不少修士都在外沿不知道等些什么--才怪。这路上,蔺玄之他们几次和进入魔林的修士们擦肩而过,蔺玄之还将始终躲在他魂盘里面和陵赤骨亲亲我我的凤惊羽给放了出来,让他去偷偷探听消息。这一听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听说重莲盏在蔺玄之和晏天痕身上,所以都拉帮结派地进来找他,看谁能吞掉这么个馅儿饼。而外面的那些人,有的是来看热闹的,但大部分都是想守在魔林入口处围追堵截蔺玄之等人的敌对势力。当然,玄天宗和蔺家元家也各自派人前来接应,搞得气氛一时间很是紧张,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似的。快到入口的时候,蔺玄之他们和天极宗的任扶摇、冷寂雪等人分道扬镳,反正他们接下来的路也不一样。分别之前,晏天痕叮嘱任扶摇道:“任少宗,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任不吝,那重莲盏当真不在我大哥身上,让他别乱听那些个窥天者瞎胡说了。”任扶摇满脸疲惫,又很是尴尬地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劝说宗主的。”冷寂雪有些恋恋不舍,道:“改日有机会,一定要来天极城做客,我要一尽地主之谊。”皇甫晋将冷寂雪挡在身后,黑着脸道:“地主之谊,当是我尽就可以了,你们来了之后,不必去找阿雪。”冷寂雪叹了口气,颇为无奈。晏天痕忍了忍,没忍住,对冷寂雪道:“冷大哥,你是不是对我大哥,有什么不可说的想法啊?”段宇阳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给晏天痕竖起大拇指一一牛逼。冷寂雪说:“我要是说真有什么想法,你是不是得和我打一架啊?”晏天痕迟疑地说;“这不能吧。”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能有想法,还是不能打一架,但冷寂雪却是笑了笑,说:“我不可能对你大哥有你想的那方面想法的。”晏天痕就问:“为什么啊?我大哥这么好一个人,你怎么能对他没什么想法?”萧林风抽了抽嘴角,他觉得晏天痕这话说出来挺欠打的。冷寂雪却是依然好脾气地说道:“相处了这么久,不如我也给你说个秘密,好让你放心吧。我修的是太上忘情道,所以我这个人,天生便冷心冷情,心脏就是块石头,不可能对任何人动情的。”“哦,原来你修的是太上......”晏天痕险些闪了舌头,盯着冷寂雪道:“太上忘情道?”太上忘情道,乃是这世上最绝情绝爱最为难修的一种道。七情六欲乃是人之天性,即便是修士也难以彻底摒弃,可若是当真没了七情六欲,做到太上忘情,心无旁骛,那一日千里荣登仙位指日可待。因为难修,所以罕见,可谓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没想到,冷寂雪竟然修的这么一个剑走偏锋的道。其实,若是放到别人身上,那听着肯定得伸着大拇指头,称赞一句“厉害极了”,然而此时此刻,大家都忍不住去看站在冷寂雪身边的皇甫晋了。皇甫晋先是满脸讶然之色,慢慢地,他的讶然消失,便紧盯了冷寂雪一会儿,才面色如常地说道:“走了,家里已经有人来接我们了。”冷寂雪似乎没想到皇甫晋竟是什么都没问,还如此平静,也是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头再见。”任扶摇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只剩下蔺玄之他们,元天问才忍不住说道:“我以前一直觉的,皇甫晋成天拽了吧唧的,看起来就烦得很,现在却觉得,他还挺可怜。” 第631章 擦,究竟是谁狂妄无礼?皇甫城主对神机子拱了拱手,道:“犬子无状,还请先生勿怪。”神机子冷淡地道:“印某素来目下无尘。”“你说谁是尘?”皇甫晋脸色一冷。冷寂雪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皇甫晋的手腕。皇甫晋一把甩开,却是没再多说什么。冷寂雪看了看自己的手,禁不住露出了些许苦笑。他倒是宁愿皇甫晋对他破口大骂,也不希望皇甫晋对他像是陌生人一样。到底还是生分了。神机子也不与皇甫晋计较,他只是意味不明地淡笑一声,便如何来的,就如何离开。任不吝对任扶摇很是失望,跟上已经上了马车的神机子上说道:“先生认为接下来该如何做?”神机子坐在华丽的车厢中,靠着软塌随口说道:“继续等蔺玄之出来。”任不吝皱了皱眉,道:“玄天宗和元家的人,不好招惹。”神机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羽扇,道:“重莲盏的去处,我已经告诉你,余下该怎么做,我便懒得管了,不过,我对任宗主的办事成效,倒是有些失望,看样子,五洲大陆能与我合作之人,应当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任不吝脸色变了变,白了几分,连忙说道:“先生放心,重莲盏我定会想方设法搞到手。”神机子道:“你那个孙子,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不成气候。”任不吝眸子微冷,道:h他年纪还小,不过先生放心,我自会好好调教他。“蔺玄之等人经过几日的跋涉,终于出现在了万兽魔林的边沿。还未彻底离开万兽魔林,便有人前来接引他们。为了避免人员过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只有两个人前来迎接。其中一个是揽月尊人,另一个......却是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还未等到蔺玄之等人将隐身法宝拿开,不知揽月尊人怎么一动手,竟是让他们身上的法宝,悉数失效了。一行几人悉数暴露出来,不过见到自己人,倒是没什么害怕的,晏天痕忙不迭地走过去,道:“师伯!”揽月尊人看着晏天痕,点了点头,带着淡淡的笑容道:“这三年不见,阿痕倒是长高了不少。”晏天痕禁不住唏嘘,道:“我也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万兽魔林里面,一留便是整整三年啊。”尹重月说的明明只是三天而已,却不料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三年都已经过去了。揽月尊人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元天问拧着眉毛,望着四周道:“我爹他们呢?”揽月尊人道:“你爹暴露了行踪,我们便想着将计就计,让他与怀玉一起将那些人引开。”流梦尘点了点头,道:“请诸位先随我回流家山庄,再做其他打算。”青竹见到流梦尘,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了封魔大阵吗?”流梦尘对着青竹笑了笑,道:“竹儿若是想知道,我路上再与你细细说来,不过,现在还是先行上路吧,以免你们的家人和朋友,在家中等急了。”萧林风走过来,和流梦尘寄击了个掌,道:“走吧。”揽月尊人拿出了一样法宝,看起来像是个飞盘,形状和样式是其他人见所未见的。揽月尊人将法宝朝着天空一扔,那法宝就变成了一个能够装得下数人的一只碗状物,众人纷纷跃到了碗状物里面。这只飞盘,乃是揽月尊人从九界带下来的一样灵器,名字叫青云盘,是用来代步的辅具,青云盘的最大优势,并非速度极快,而是它能够隐藏身形,轻易不会被人发现。在这等被人围追堵截的情况下,青云盘用起来最为合适不过了。不消片刻,青云盘便从在万兽魔林内外守着的众人头顶掠过去。当青云盘从一辆豪华马车头顶飞过去的时候,马车之中原本闭目养神的神机子似乎有所感触,他竟是睁开了眼睛,掀开车厢上的帘子,朝着外面的天空望了过去。神机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困惑,但观了片刻,仍是将帘子给放了下来。有了揽月尊人和流梦尘相助,一行人十分顺利地离开了岐城地界。青云盘的速度到底有些过慢了,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之后,揽月尊人便青云盘给收了起来。“此去流家,有一条不常被人行走的小路,虽然有些绕路,但相对安全很多,我们便从这边御剑而去。”流梦尘说着,看了看他们,道:“诸位可都已经会御剑飞行?”众人齐刷刷地点头。流梦尘看了看在晏天痕脚边撒娇的两只虎崽子,道:“这三年时间,它们可有什么突破?”阿白听到有人问起它来,马上站起来刷存在感,只听它一声虎吼,倏然变成了一个长着一双宽大白色翅膀的俊美大老虎,一双紫色的眼珠子镶嵌在显得有些毛绒的脸上,看起来又萌又帅的。揽月尊人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h看样子,阿白和琥珀,也长大了。““还会飞了呢。”晏天痕很是开心地抱着阿白的脖子亲了一口,阿白立刻露出了羞涩又自豪的表情,看起来又萌又雷人。话不多说,此地仍然不怎么安全,众人便立刻拿出法宝,朝着流家飞掠而去。原以为路上风平浪静,去不了刚经过一处荒野之时,天空突然出现了一群紫青色的飞鸟,这些鸟都十分大只,鸟喙细长,目露凶光,看起来极为可怖。 第633章 印星寒一眯眼睛,毫无前兆地朝着晏天痕抓了过去,蔺玄之倏然拔剑,却不必印星寒的速度快一-妈的!千钧一发之际,揽月尊人一只窥天神杖打在了印星寒的手腕上,印星寒生怕受伤,手腕借力打力地换了个方向,擦着晏天痕的脖颈掠了过去。一击不成,印星寒便不再出第二次手。他眨眼之间又重新回到了原地,看着众人各不相同但同样难看的面色,呵呵呵地低声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指,上面沾了一些鲜红的血液。印星寒像是变态似的伸出舌头在手指尖儿上舔了舔,勾唇道:“果然,他的血让人疯狂。”晏天痕脸色刷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竟然有几分痛感。蔺玄之一下子就被惹毛了,他倏然将止戈剑拔了出来,森冷的止戈剑发出令人胆寒的剑鸣之声,一招“青莲问日”便要被他使出来一-“噌一一”一声轻响,只见揽月尊人的那只法杖,稳如泰山地稳稳压在了蔺玄之的剑身之上。“师父!”蔺玄之眉目肃杀地盯着印星寒,牙根咬得几乎泵血。揽月尊人呵斥道:“退下!”印星寒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更为挑衅似的舔了舔手指头。妈的变态!“印星寒,你今日谁都带不走,也杀不了。”揽月尊人目光凌厉,染上了几分杀意,手中的占星法杖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大有印星寒一言不合便开打的架势。印星寒却是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既然你在,我当然要给哥哥这个面子,只是......”他古怪地翘着唇角,道:“哥哥能护得了他们一时,难不成还能护得了他们一世?”揽月尊人道:“他们不必我护得一世,便会将你踩在脚下。”“呵呵......”印星寒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过,我倒是很是好奇,这蔺玄之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劳烦你这么个不爱多管闲事之人,出手隐护他的命星--那般深厚的云雾法阵,怕是有一些年份了。”揽月尊人淡道:“你猜不透,说明你修为不到家,与我相比,还差得远。”印星寒:“......”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位兄长还真是知道该怎么惹他生气。印星寒最受不了的便是有人比他强,他强忍着怒意,捏着铁羽扇,道:“先行告辞,有缘再见!”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八丈远,迅速消失在视野之中。蔺玄之握剑的手在发抖,他一方面的愤怒,一方面是恐惧。在印星寒的随手一击面前,他居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若不是揽月尊人在,若不是揽月尊人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有这么一出,揽月尊人眉目肃穆地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继续赶路吧,他已经被我暂时震慑住,接下来,应当不会再轻举妄动了。”流梦尘点了点头,道:“那个人,可不好对付。”揽月尊人道:“万事有我。”一行人继续上路了,临走之前,揽月尊人看了看蔺玄之,欲言又止。接下来的这一路上,众人异常沉默。其实也并不是他们不想让气氛稍微轻松那么一些,但蔺玄之的气压未免有点儿太低了,以至于谁都不敢随便松口说话,仿佛一开口就要被蔺玄之给盯上似的。一路马不停蹄地奔到了流家山庄,紧绷的情绪总算是有了不小的缓和。毕竟这地儿算是五洲大陆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虽然能不能顶得住九界那个傻缺还得等时间来检验,但好歹是流梦尘的地盘,心理上的安全感不言而喻。进了流家大门,揽月尊人看着蔺玄之他们,道:“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说其他?”元天问看向段宇阳,道:“一路奔波,我先带着阳阳去洗漱一番。”揽月尊人的视线落在段宇阳的腹部,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些孩子,倒是在娘胎里面坐得住。”段宇阳也乐了,说:“是啊,居然一憋就是三年,这也忒久了。”流梦尘道:“修士怀胎与凡人怀胎自是不一样,凡人都是十月怀胎,修士却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时间长短不一。”“不过,看样子也快要瓜熟蒂落了。”揽月尊人道。“希望他早点儿出来。”段宇阳哈哈一笑,摸着肚子说:“一路上总觉得像是揣了个球儿,还怪沉的。”第417章 怀玉发火就这么说笑了一会儿,元天问便带着段宇阳先行到流梦尘提前派人安排的屋子休息去了。流梦尘看了看周围,目光最终落在青竹身上,道:“我有些事情,也要先与竹儿说一说。”青竹扫了他一眼,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不说。”怡时流照月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见到蔺玄之他们,也很是激动,说道:“妈呀,你们总算是平安出来了,之前那么多风言风语都说你们死在了万兽魔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还伤心了好一会儿呢!”晏天痕看着他高兴的小脸,禁不住说道:“咱们以前也没那么熟,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们的。”流照月说:“哈哈,本世子才没有关心你们,我是关心我嫂子,万一我嫂子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怕我大哥一个想不开就自寻短见去了,这流家的活儿,不都得落在我身上了吗?”晏天痕:“......”其他众人:“......” 第635章 师尊的药千金难求,现在已经看不出之前被抓伤的痕迹了,然而蔺玄之脑海中但凡闪现那时候印星寒让他无能为力的一击,他就有种无法言喻的焦躁和忧虑--相差之悬殊,一目了然。蔺玄之脸上的郁闷简直让晏天痕没眼看。晏天痕却止不住乐了,凑过去在蔺玄之脸上吧唧亲了一□,抱着蔺玄之的脖子说道:“大哥,笑一个给我看看嘛。”蔺玄之虽然依然郁闷,但仍是绷不住脸笑了一下。晏天痕跟着傻笑。蔺玄之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h早晚把那个劳什子的神机子给搞死。“晏天痕点头:“嗯,搞死。”蔺玄之:“......”没过多久,外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把晏天痕给吵醒了。他往旁边一看,蔺玄之那边已经没人了,摸摸被窝,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了,看样子离开挺久的了。晏天痕便披上衣服跳下床往外面跑去。外面,怀玉尊人和苏墨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怀玉尊人一脸晦气,满心的不爽都写在脸上,正揪着院子里面的一棵树,不停地薅上面的叶子,叶子已经被薅了一地了。揽月尊人站在怀玉尊人旁边,也不知道在好声好气地劝说些什么。苏墨一脸凝重地和蔺玄之低声说话,蔺玄之的眉头越皱越紧--“大哥。”晏天痕跑了过来,道:“师父,墨叔叔,你们都回来啦。”怀玉尊人见到晏天痕,叶子也不薅了,脸色也不难看了,只是仍然嘴巴不客气,道:“你还知道出来啊,三年都了无音讯,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晏天痕说:“这也怪不得我嘛,谁让那尹重月太坑爹了,他说将重莲盏借给我们三日,谁成想他的三日竟是外面的三年!”“尹重月,哪儿来的尹重月?”怀玉尊人冷笑一声,瞪着蔺玄之道:“若是早知道你是为了那尊重莲盏过去的,老子说什么都不会让阿痕随你一起去!”蔺玄之面对怀玉尊人的时候,难免有口难开,毕竟撇开他是阿痕师父这一层,他应当还是阿痕他爹--虽然这个爹,阿痕不见得会认。晏天痕摸摸鼻子,说:“你们都知道了啊?”怀玉尊人没好气地说:“你大哥全都招了。”说起此事,怀玉尊人又来了气儿,指着蔺玄之的鼻尖儿骂道:“你小子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封魔大阵连我都不敢去闯,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能保证自己囫囵进去囫囵出来,嗯?”“师父,话不能这么说。”晏天痕忙不迭地解释,道:“你看我们这不是平安出来了么?而且,还用重莲盏得到了不少好处,我现在都已经是黄阶啦,这要是放在外面,我得多久才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啊。”“你闭嘴!”怀玉尊人道:“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你傻不傻,傻不傻?”晏天痕摇摇头,说:“不傻。”怀玉尊人被气笑了,道:“重莲盏的确给你们带来了好处,我承认,你们能平安从大阵里面出来,结局不错,我也承认,但是,你真以为你们只得到好处吗?”怀玉尊人抬高了嗓门儿:“感情被追杀的不是你们?被围追堵截的不是你们?被那么多人惦记上的不是你们?低调行事有那么难吗?啊?”第418章 炸毛毛毛怀玉尊人的嗓门儿太大,以至于两只原本在树上栖息的鸟儿被吓得扑楞着翅膀马上朝别处飞去。揽月尊人听得头疼,道:“行了师弟,你都吵了一个时辰了,何时变得这么小心?”“你居然嫌我吵?”怀玉尊人不干了,说:“明明是他们惹了这么多麻烦!”“估计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他们惹得麻烦,和你以前搞出来的那些事情相比,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揽月尊人特别淡定地说。怀玉尊人被狠狠噎着了。他震惊地看着揽月尊人,道:“师兄,你怎么会帮着他们说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揽月尊人:“......胡说八道。”蔺玄之随口插了一句:“师叔,你可知道梦入神机印星寒是什么人?”怀玉尊人一听这名字,顿时炸了,脸上满是戾气,咬牙切齿道:“一个傻逼脑残而已,老子的头号仇人,比姓晏的还不是东西!当年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妈的!”“嗯。”蔺玄之看着怀玉尊人的反应,便知道两人估计有深仇大恨,道:“我们前来流家山庄的路上,见到了印星寒,他还和师父动了手。”“啊,你们见到印星......”怀玉尊人顿了一下,突然他一转身,伸手一把揪住揽月尊人的衣襟,道:“印星寒来五洲大陆了?你们见到了?你方才怎么提都没提?你是不是还想护着他?师兄,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若是要护着他,我便再也不认你这个师兄了!”怀玉尊人越说眼圈越红,十有八九是被气的。“你先平静一下。”揽月尊人口吻中有几分无奈,道:“印星寒的确来了五洲大陆,之前的那些有关重莲盏的流言蜚语,便是他传出来的,我只是尚未搞清楚,他此次前来,针对的究竟是阿痕,还是玄之。”“操!肯定是阿痕啊!”怀玉尊人气急败坏道:“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针对蔺玄之做什么?他又占不到玄之的命星--”说到此处,怀玉尊人愣了一下,狐疑道:“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他已经知道那颗济世明星,乃是蔺玄之的命格了。”揽月尊人也是有几分怀疑,他迟疑地说道:“我和他接触时间太短,无法确定的想法,只是,我看得出来,印星寒对玄之很有兴趣。”晏天痕不爽,道:“为毛对我大哥感兴趣?他难道不该对我感兴趣才对嘛?”“啪”地一下子,怀玉尊人一巴掌拍在了晏天痕的脑门上,道:“这种时候,你争个什么劲儿?”晏天痕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h我都长大了,你还拍我脑売。”怀玉尊人眯了一下眼睛,打量着晏天痕道:“的确长大了,怎地越长越丑了?”晏天痕:“......”揽月尊人有些无语,说:“若是你没打算继续讨论印星寒的事情,那我们就换个话题。” 第637章 揽月尊人:“......”蔺玄之和晏天痕走进了青竹的院内。青竹正在对着一院子的竹子生闷气。“竹子哥哥,听说,流主前些日子将你的灵丹,还给了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晏天痕一进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在此处住了有一段日子了,虽然不知道青竹平日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还是经常听流家山庄的人提起这位被内定的当家主母。今曰,晏天痕听到的最离谱的消息,便是青竹的灵丹回归本体了。这么一来,萧林风岂不是要不行了?第419章 青竹决定青竹叹了口气,说:“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的灵丹,还在萧大哥身体里面好好的呢,你们之前不是问过我,流梦尘去了封魔大阵,究竟做了些什么吗?”晏天痕点了点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青竹解释道:“流梦尘的确去了封魔大阵,但他并没有和我们一样,前去重月城破阵,而是在那处寻找护阵的九尾天狐,和他交换一样能迅速润养出灵丹的灵草。”晏天痕吃惊地说道:“‘还有这等灵草?”青竹点点头,道:“我以前,也不知道还有这等灵植,流梦尘说,这些年他屡次潜入万兽魔林,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封魔大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那种灵植。没想到,竟是真的给他找到了。”蔺玄之道:“那竹子哥哥现在感觉如何?”青竹有几分笑意,道:“灵丹虽然已经没有完全成型,但已经在凝聚了,想来要不了几年,就能恢复原状。”晏天痕喜笑颜开,道:“这样,那就太好啦。”这可谓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若是任凭灵丹自行生长聚拢,怕是要耗费个几十年上百年的功夫。“那竹子哥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流主似乎有意让你留下来,你是怎么想的?”蔺玄之问道。若是青竹愿意留下来当流家的主母,他虽然不舍,但也绝对不会阻止,流梦尘对青竹满是歉意,又对他心思不减,再加上萧林风认了青竹当义弟,决计不会看着他被流梦尘欺负,所以青竹就算留在这里,以后的曰子,也绝不会差。只是,青竹却根本没这个想法,他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你们去什么地方,我就跟着去啊,如今,我三年都没管过你的私产了,这些日子听人汇报情况,觉得是时候扩张一些生意了,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哪里有精力理会他?”“就是。”晏天痕握了握拳头,说:“流主还欠着咱们的灵草,没有赔呢!”走之前,流梦尘说过要赔偿之前对付蔺湛生意的损失。不过,一走就是三年多,也不知道流梦尘会不会赖账。晏天痕自然是多虑了,流梦尘身为流家之主,当然不可能连这点承诺都做不到。青竹难得挺可观地说道:“那笔灵草,他倒是真的赔了,这三年我们不在外面,他还是挺照顾蔺家的生意,听下属说,之前有人去找我们丹心阁和乾坤阁的生意,却被流家的两位长老给打跑了,而且,流梦尘还差人替我们重新开了几块灵草田,种了不少灵草,我粗略地估了一下,算起来还是我们赚了。”晏天痕啧啧两声,道:“看样子,流主还挺大方的嘛。”蔺玄之暗道:若是不大方,连媳妇儿都没了,他能不大方吗?不过,照如今青竹的态度看来,就算流梦尘大方,似乎媳妇儿也一样快守不住了。青竹就是一根筋,想法很是纯粹,又很直接很奔放,他当年能喜欢上流梦尘便拉着他去见蔺湛,现在就能说不理他就不理他。蔺玄之默默地在心中为流梦尘掬一把同情的泪,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还完。青竹看着蔺玄之,道:“听说最近外面找你的人很多,而且已经摸到了风回城这边,徘徊不走,流家暂时还算安全,你最好还是别离开流家了。”蔺玄之虽然点了点头,但仍是说道:“这样下去,也总不是办法,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不走。更何况,流家只是暂时安全而已,待到他们摸到了流家的大门,怕是会扰了流家的清净。”“那些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地和我流家作对。”流梦尘从月门门口走了过来,淡淡说道:“流家好歹是隐世家族,没那么好欺负。”流梦尘外出打探消息情况,刚一回来,却没想到听到了青竹和蔺玄之他们的这一番对话。流梦尘充满期待地望着青竹,道:“竹儿,我之前提议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青竹皱了皱眉头,说:“你之前提议什么了????”流梦尘道:“与我在一起之事啊。”青竹扫了他一眼,道:“流主,我马上就要和玄之阿痕他们离开流家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流梦尘叹了口气,说:“我不是硬要让你留下来,只是想你给我一个名分罢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人舍不下,我也不会强迫你、拘束你非得在流家呆着,但是--你得是我的,你得承认这一点,要不然,我心里面不安生。”蔺玄之颇为意外地看了流梦尘一眼,没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流主,也能有这般委曲求全的一曰。青竹绷着脸,说:“别以为你采取了补救措施,我就能原谅你了,我要不要给你个名分,且看你日后表现如何了。”没被一竿子打死,流梦尘露出了显而易见地松口气淡淡表情,他笑了笑,道:“你且等着看吧,我绝不会让你后悔选择我的。”青竹矜持地点了点头,耳根却是红了。蔺玄之看了,禁不住笑了笑,却又坏心眼地问道:“许久不见萧大侠了。”青竹露出了一丝不满之色,颇为遗憾地说道:“大哥说,不想在这流家山庄待着,他嫌这里太过拘束了,便提早走了,大哥生性豪放,又心怀天下,便是回到凡尘世俗王朝,去除恶扬善了,也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流梦尘忙说道:“你若是想见林风,过段时间等这边事情了了,我便带着你去凡尘找他。”青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流梦尘禁不住心道:幸亏萧林风是个实打实的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否则,按照青竹这么好骗的性子,保不准已经被萧林风给拐骗到凡尘俗世去了。到时候,他真的是连哭都来不及。夜幕来临,蔺玄之完成了一日的修炼,刚准备从流家的修炼之地离开,便看到已经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等着他的揽月尊人了。 第639章 尹重月的遭遇历历在目。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重现。蔺玄之捏紧了隐藏在袖子中的拳头,道:“师尊,当初完整的预言,究竟是什么?”揽月尊人看了蔺玄之片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当初,你还没有出生,窥天世家便已经放出了预言--下一位济世明星,乃是玄族玄无赦的长子。”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蔺玄之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咬牙切齿道:“窥天世家,可还要脸?”这分明是在特意针对玄无赦!这分明是在将玄无赦连同整个玄族,都推在风口浪尖之上。上位置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便是有人觊觎他的位置。哪怕如今九大天族的继承人,都有紫帝天都太子之位的继承权,然而,殊不见最终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晏家人。那个预言,已经犯了大忌了。“怪不得......怪不得玄无赦要娶妻生子。”蔺玄之忽然恍然大悟,他对那人的厌恶和不满,徒然便少了几分。揽月尊人道:“玄无赦是如何作想打算的,我的确不知,只是当初有关你命格的预言,除了晏家之外,便只有玄无赦知道了。那时候他当是晏家想要找他麻烦,大概不曾料到,蔺湛当真已经有了你,而你的命格,也当真是济世明星之位--说起来,窥天世家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晏家怎会让这种消息传出去?玄无赦起初是当成笑话来听的,直到揽月尊人亲自上门,告诉他推演结果无错,玄无赦才真正变了脸色。晏家可以有一百种办法,将蔺湛和尚未出生的孩子搞死。玄无赦当然不愿见到这种事情发生。你们盯着我的长子?好,我便与一个大世家族联姻,看看你们晏家,是否当真敢与两大家族作对,对我的长子下手。玄无赦一生傲骨铮铮,从不为任何事情妥协低头,向来宁折勿弯,别人惹他一分,他便要回敬三分,然而当揽月尊人告诉他,这命格乃是天定之时,玄无赦终究还是隐忍了--玄家那时出了一些事端,上面的当家主母逼迫得很,处处看蔺湛不顺眼,在加上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糟心事儿......只是不知,玄无赦是否后悔没有将这些打算,告诉蔺湛。蔺玄之无法窥测到玄无赦的想法,但他却能想象到蔺湛的绝望。揽月尊人望着蔺玄之那张与玄无赦相似了六七分的面容,道:“你该庆幸,见过玄无赦真容之人,两只手便数的过来,其中还不包括印星寒。”蔺玄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的命星,还能遮掩多久?”揽月尊人道:“不好说。我在窥天一道上的造诣,高于印星寒,我自然有信心能瞒过他,只是印星寒乃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总有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来达成目的。能遮掩多久,便是多久吧。”蔺玄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上辈子直到最后,他被人围攻追杀至死,也没搞明白为何那些昔日同门竟会对他狠下杀手。如今看来,怕是因为他的命格已经暴露。那暴露之人,自然是印星寒。看样子,印星寒实在不能留了。“大哥。”晏天痕见到披着露水回来的蔺玄之,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蔺玄之忙走过来,将晏天痕按在床上,道:“你继续睡。”晏天痕抱着蔺玄之的脖子,咕哝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师父说,师伯叫你去说话了?”“嗯。”蔺玄之道:“说了一些有关命星的事情。”晏天痕的瞌睡虫跑了一半,他睁大眼睛,望着蔺玄之道:“命星怎么了?”蔺玄之虽不愿让晏天痕担心,但想了片刻之后,仍是将揽月尊人的那一番说辞,实打实地告诉了晏天痕。晏天痕听完,自然是惊讶不已。不过,他旋即便美滋滋地说道:“若是照窥天世家的说法来看,大哥你将来可是要坐在紫帝天都那个位置上的人啊,我就知道大哥不是一般人,太厉害了。”蔺玄之忍俊不禁,伸手刮了刮晏天痕挺直的鼻子,道:“阿痕希望大哥坐在那个位置吗?”晏天痕吐了吐舌头,道:“也不希望吧,不是常言道,高处不胜寒嘛。我只希望能和大哥闲云野鹤,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才不稀罕那个破位置。不过,若是大哥有意于此,我自然会全力支持。”蔺玄之心中熨帖至极,温和地笑了笑,道:“阿痕大可放心,在我看来,争权夺位之事,乃是最无聊最无趣之事了。”晏天痕笑着说道:“与我想的一样。”蔺玄之眨眨眼睛,道:“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情,之前因没能确定,所以也没有告诉你。”晏天痕好奇道:“什么事情?”蔺玄之说:“重莲盏,的确在我手中。”晏天痕:“......”魂盘之中,晏天痕刚一冲进来便被这其中的景色给震了一震。之前还只不过有几亩田地罢了,如今竟是能看到一汪潭水,一片树林,还有一座小屋,远处隐隐约约的可见山脉,俨然是一处小世界。陵赤骨正泡在潭水之中只露出一只脑袋面无表情地对着这边,凤惊羽大爷似的躺在一朵巨大的荷叶上面,欣赏着美人儿沐浴,看起来好不快活。见状,晏天痕瞬间嫉妒了,他冲到湖边,对着凤惊羽道:“你倒是会享受。”凤惊羽撩了晏天痕一眼,悠悠说道:“你这戒子空间倒是不错,很是适合我和阿骨。” 第641章 晏天痕炼了三天的丹药,炼制出了不少能在短时间内治愈创伤的回春丹和迅速恢复真气的聚气丹,原本他打算拿出去卖,但后来想想,怕是他们自己如今更需要这些丹药,便收到了瓶子里面留着自己用。蔺玄之依然在参悟剑式,他利用脑海中浮现出的新的心法,结合着《青莲九式》的前三式修炼,发现竟是如鱼得水,摸到了不少以前根本摸不到的法门诀窍。转眼之间,又是十天半个月过去了。这曰,蔺玄之方刚刚将炼制好的一枚攻器收起来,便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不速之客竟然是白逸尘。蔺玄之颇为意外地看着坐在轮椅之上的白逸尘,道:“你怎么摸到这里来了?”白逸尘笑道:“和流主刚好有些交情,怡来拜访,才知道玄之竟是这些日子都在流家山庄。若是早知如此,我便早日就到此处来拜访了。”蔺玄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说道:“白少主这可是抬举我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可有什么要紧之事?”白逸尘叹息一声,道:“你这么说,可是够伤我的心了,若是没什么事情,难道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蔺玄之笑了笑,靠在门上说道:“若是旁人说这话,我姑且还能稍微一听,至于白少主,恐怕不是这种人。”白逸尘点点头道:“知我者,玄之也,我的确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知玄之可否还记得,三年多前,你曾经诱我家四长老创办炼器师盟会一事?”若是白逸尘不提起来,蔺玄之的确已经将此事忘了个差不多了,不过,此时白逸尘一提,蔺玄之便意识到,怕是此事有了门路。“自然是记得。”蔺玄之道:“原本三年前我便要亲自前去白家商量此事,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我竟然在万兽魔林被困了三年。怎么样,白家现在可还有这个心思?”白逸尘微微一笑,道:“炼器师盟会这三年已经初见规模,这五洲大陆上的不少炼器师,都愿意加入器盟,只是器盟如今还缺少一位盟主。”说着,白逸尘的眼睛落在了蔺玄之的身上。蔺玄之一顿,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来当这个盟主吧?”白逸尘道:“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可当此重任?”蔺玄之意外道:“除我之外,多得是能当此重任之人,别的不说,光是白家几位长老,都比我合适。”当初提起这个建议,最大的目的便是为以后着想。器盟建立之后,炼器师将会受到多方的保护,安全自然更有保障。蔺玄之属于炼器师中的一员,其他人好了,他自然也能得到庇护。不过,蔺玄之可并没打算当真在炼器师盟会上,耗费太多的精力。只是白逸尘却是说道:“玄之,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白家本身便是这五洲大陆第一炼器世家,白家出面牵线盟会还好,若是当真让白家人当了这盟主,恐怕修仙界该说盟会是白家为了谋取私利特意组建的了。更何况,你天赋颇高,又是提议者,如今修为也已经够了,若是成为盟主,必然是实至名归。”蔺玄之笑了一笑,说:“当这盟主,吃力不讨好,我才不干。”白逸尘道:“这可不见得。天下炼器之人,尽归你手中,这难道不是好处吗?”蔺玄之眯了眯眼眸,道:“我可没那么大的追求和野心,我只想保证我身边的人,都安安全全就够了。”白逸尘但笑不语,片刻之后,他才说道:“此事你先考虑一番,待到以后再给我答复。”蔺玄之勉为其难地点头。白逸尘笑骂道:“你可真够可以的,我都已经把路给你铺好了,若换做旁人,不说感激涕零,至少也得道句谢,换做是你,却避之不及,我真是白费了这苦心。”蔺玄之淡道:“追求不同吧。”第422章 推销丹药既然提起了追求的问题,那么白逸尘便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此次前来,我还带了一位小朋友一起过来。”白逸尘顿了一顿,道:“你可好好开导开导他吧。”蔺玄之看着略带苦笑的白逸尘,道:h皇甫晋随你一起来了?“白逸尘满脸叹息之色,说:“是啊,他不知为何突然闯入白家找上了我,在我那里喝的酩酊大醉的,我第二天便要赶路前往流家山庄,不放心将他一个人丟在白家,便顺手将他带过来了。”蔺玄之:“......”你确定这不是绑架过来的?蔺玄之瞅着白逸尘,道:“自己造的孽,自己去还。”“我怎会知道他居然对冷寂雪......”白逸尘略带苦恼之色,道:“皇甫晋,他大概受了不小的刺激吧。”蔺玄之带着几分凉薄说道:“你是以什么心态来看待此事的?看热闹?看笑话?置身事外?不过说起来,似乎你最没有资格这么做。”和皇甫晋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很容易便能发现皇甫晋虽然有时性子傲慢又唯我独尊,却是本心不坏,除了在冷寂雪的身上耗费太多精力像个傻瓜之外,也没什么太大毛病,有了万兽魔林那一遭,蔺玄之与皇甫晋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如此一来,蔺玄之也不介意帮他多说几句话。白逸尘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蔺玄之,道:“看样子,你对我身上的秘密,的确是了若指掌了。”“了若指掌倒算不上。”蔺玄之微微蹙眉,和白逸尘对视着,道:“冷寂雪为何修了太上忘情道?是因他本身便只能修此道,还是你故意引诱为之?”“你这话问的,未免太直接了些。”白逸尘说:“说白了吧,冷寂雪本身便是我的一个分神--他只是个分神罢了,并不具备一个完整的人的七情六欲,所以太上忘情道,是最适合他的道。”蔺玄之眯了眯眼眸,道:“这么说来,终究还是你引诱为之了。”白逸尘摇了摇头,道:“你把我想得,未免也太龌龊了些。二十年前,我亲自将不过总角之年的冷寂雪,交给皇甫城主抚养,便是希望他能代替我,拥有亲情和亲人。我对他的成长,从来不曾干预过半分,他是我的分神,却又同样是一个独立的人,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知道他的存在意味着什么。”若是让旁人听到,必然会惊骇不已。上古有大能,得以用禁忌妙法从自身分出另外一个自己来,让其如同独立的人一般,经历生老病死,历尽喜怒哀乐。然而这等法术,除非修为已至臻境而不能为,更要得到这一早就失传了的秘法。 第643章 晏天痕接了一大笔单子,整一天都显得精神亢奋。晏天痕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闭关炼丹,却被蔺玄之给拉扯住了。蔺玄之道:“我们不久之后便要离开流家了,这样悠闲的日子也不知能有几天,不妨今日我们放松一番,好好享乐如何?”“当然好啊!”比起炼丹,晏天痕当然更喜欢玩儿。皇甫晋连忙点头,道:“正有此意。”一行三人出了流家大门,来到流家外面的集市上,他们找了一处酒楼走了进去,要了一个能够眺望到远处美景的包间。蔺玄之让小二上一些酒水,原本小二端上来一些用玉瓶子温着的酒,皇甫晋一看,便摆手让他换成坛子装的烈酒。第423章 皇甫醉酒“男人喝得这么精致做什么?娘们儿轰轰的。”皇甫晋不满地说。蔺玄之无可无不可地说道:“那就上两坛子醉春红,再换上一瓶幻日。”“幻日?嗤--”皇甫晋眯着眼睛打量着蔺玄之,用颇为怀疑的口吻说道:“蔺少主,你不行啊,这种风格的酒,你竟是能喝得下去?”幻曰乃是一种全部用灵果酿制成的酒,味美甘甜,口感绵密,倒是很受小姑娘们喜欢,至少在皇甫晋看来,鲜少会有男人喜欢喝幻日。蔺玄之挑挑眉,道:“这是给我家阿痕点的。”晏天痕:“......”虾米?他拒绝!他虽然喜欢甘甜的酒,但是......他不要面子的啊?然而蔺玄之的权威深重,晏天痕拒绝无效。两坛子的醉春红被扛了过来,每个坛子足足有一个大面盆的直径那么大。皇甫晋拍开了一坛子酒水,掀起来朝着口中咕嘟咕嘟灌了几□,动作相当之豪迈,但看起来仍是不失身为皇甫家少主的气势和风度。“爽!”皇甫晋擦了擦嘴,满足地拍了拍坛身,道:“这才是爷们儿该喝的酒,平日那些个什么桃花酿、惜春归、摸鱼儿,都他妈是什么娘们儿喝的玩意儿?”蔺玄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说道:“我怎么记得,那些都是冷寂雪挺喜欢喝的酒?”皇甫晋看着蔺玄之,冷笑一声,道:“你对他倒是知道的清楚,不过冷寂雪不爱喝酒,他喜欢喝茶。”说着,他又往自己的嘴巴里面灌了几口。晏天痕一看皇甫晋这架势,心里面哪儿还不明白,这人摆明了是来找醉的嘛。蔺玄之倒了一碗醉春红,慢悠悠地品尝着,道:“皇甫少主,天涯何处无芳草呐。”“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皇甫晋哈哈笑了两声,道:“我又不是没脑子,冷寂雪这人,对我如此无情无义,我便也不打算对他好去了,我皇甫晋又不是没人喜欢,何苦为了他,把自己放到尘埃里面?”蔺玄之点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皇甫晋满脸不屑,道:“我就当是真心错喂了狗吧,这世上没了冷寂雪,难道就不存在了吗?”蔺玄之执起酒碗,动作潇洒风流,道:“一醉解千愁,干。”“干!”皇甫晋一口闷。晏天痕道:“你这喝的,有点儿猛了吧?”皇甫晋潇洒一摆手,道:“哥哥我酒量好着呢,人称千杯不倒,万杯不醉!”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你准备如何与冷寂雪相处下去?”皇甫晋顿了一顿,道:“老死不相往来呗,我现在都是绕着他走的,省的看得我心烦,算了,不说他了,这大好的日子别提这种人来败坏气氛。”晏天痕眨眨眼睛,用口型询问蔺玄之,道:“大哥,他该不会是已经喝醉了吧?”蔺玄之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笑了一笑。一个时辰之后......“我操他大爷的冷寂雪啊,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对他难道还不够好吗?他修什么太上无情道?哪个脑残搞出来的这条道法?老子--少爷我非得砍死他!”皇甫晋愤愤地捶着桌子,双目通红像是要哭了似的,难受地说道:h我那么喜欢他,他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若是能看出来,为何不早早告诉我他修了此道,让我好早断绝对他的念想?他简直......简直不是人!“晏天痕看着东倒西歪的皇甫晋,一边担心他什么时候会栽倒在地上,一边忙不迭地点头说:“是啊,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故意欺负你呢。”“谁叫你说他坏话!”皇甫晋猛地抬起头,瞪着晏天痕,道:“不许你说阿雪,阿雪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晏天痕:“......”好好好,你喝醉了你是大爷,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蔺玄之哭笑不得,道:“皇甫少主,不如我们就这么着吧,天也已经晚了,不妨先回去再说。”皇甫晋摇了摇头,踹了踹旁边堆了七八坛的空酒坛子,不满地说道:“才、才喝多少,继、继续!小二一-”蔺玄之见状,不慌不忙地转移话题:“为何说冷寂雪是世上最好的人?”皇甫晋果然呆了一呆,也不嚷嚷了,瞪着桌面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小时候,长得瘦小,身体还不好,修炼也总是不得法门,天赋不高,处处受我两位兄长欺负,我娘虽护着我,但她在皇甫世家地位不高,比不得正妻得宠,她总是护不了我太多的。”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阿雪,阿雪在我四岁的时候来皇甫家的。我看得出来他身份特殊,地位很高,我爹虽然收他为义子,但实际上,他的吃穿用度要比皇甫家任何人都要精致,整个皇甫世家,也无人敢欺负他。”有一年冬天,皇甫晋被人推到了结了层冰的小池塘里面,冷寂雪恰巧经过,便差人将他给救了起来,还带到他的房间里面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 第645章 只是,晏天痕并不知道,上辈子的皇甫晋与冷寂雪,结局更是惨不忍睹。不过......蔺玄之闭着眼睛略一思索。上辈子皇甫晋迎娶白家大小姐的时间,可并非此时,而应当在几年之后。那时候,皇甫晋同冷寂雪不知因何原因闹崩,转头便向白家大小姐求婚了,而且两人从求婚到完婚,只不过一个月时间罢了,绝不止有三个月的时间。最重要的是,皇甫晋与白逸尘之间,绝对不存在如同今日这般的交情。所以,这辈子,一切似乎都已经提前了,也都有了细节之处的改变,就连蔺玄之都无法预料,将来皇甫晋的路,会走向什么方向。上辈子,让蔺玄之至死都未曾搞明白的,还有冷寂雪的死亡。他死之后,竟是连魂魄都寻找不到,就连蔺玄之用了搜魂之术,最终也没有寻到他的魂魄。皇甫晋受人所惑,将仇人当成了晏天痕,多方污蔑他,蔺玄之最终也与晏天痕生出了一些嫌隙......冷寂雪因何而死?又是谁在皇甫晋面前挑拨离间?冷寂雪的魂魄,最终去了什么地方?这一切的一切,蔺玄之都不得而知,他在魂盘之中沉睡了太久,等待他醒过来的时候,五洲大陆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代新人换旧人,旧人早已成为传说,或被湮没在历史尘埃之中,轻易不被人提起。饶是去了九界,蔺玄之更多的也是赏一赏名山大川,沿途风景,他既没有这个心思去了解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又潜心炼制溯世镜,就这么一晃神之间,千年的光阴就这么过去了。只是,蔺玄之至今仍然不悔于他的选择--哪怕他错过了无数接触到真相的机会。不过,所有的真相,最终都会浮出水面。白逸尘和皇甫晋在流家山庄并未停留太久,三日之后,他们便启程前往中洲了,临走之前,晏天痕将紧赶慢赶炼制出来的一瓶聚气丹先交给了皇甫晋,剩下的待到他之后炼制完毕,再给皇甫晋送过去。那日喝醉酒的皇甫晋似乎就是蔺玄之他们做的一个梦,待到梦醒之后,皇甫晋又成了之前那个傲气满满的少城主。“如今外界都在传言你身上有重莲盏,此事我虽然多方解释,但效果不佳,不只是正道,就连赶尸宫和冰火盟,都已经派人行动。你在流家山庄的时候,他们碍于流家的面子,不敢轻举妄动,但只怕你一出风回城,便由不得你了。”皇甫晋难得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蔺玄之侧耳倾听之后,道:“师尊也是如此作想,但我总是要出去的。”皇甫晋说:“你自己且掂量着吧,我离幵家太久,家中事务繁忙,先行告辞了。”蔺玄之点了点头,道:“说句交浅言深的话,有些执念,当放下便要放下,不妨看看身边的其他人。”皇甫晋以为蔺玄之在说他未来的夫人,便轻笑了一声,道:“这各取所需罢了,来路便不正,之后又怎可能正起来?”蔺玄之看了看离皇甫晋不远的白逸尘,便没再多说什么。皇甫晋离开之后,又过了半月有余,一道青虹贯日而出,直冲云霄,凛冽的青光宛若刺破天穹的利剑,余声阵阵,争鸣不断。蔺玄之收了剑,看着周围倒了一片的树木,有些激动地捏紧了手。“恭喜大哥。”晏天痕走了过来,面带惊喜道:“大哥如今的剑招,要比以前干净厉害多了。”“是啊。”元天问也被这一招给引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蔺玄之,道:“敢问这一招,叫什么名字?”蔺玄之看着自己尚未出鞘的止戈剑,道:“这一招,名为青莲问日,乃是《青莲九式》当中的第三式。”之前蔺玄之的剑式,都是以清逸灵便为主,而这一招青莲问日,却被他挥出了几分厚重之感,也正是因此,剑招的杀伤力,较之以往覆盖面积更大,俨然是有几分群攻之感。元天问禁不住有些感慨,道:“才不过第三式,就已经有如此效果,若是九式全部练完,怕是已经天下无敌手了。”蔺玄之淡淡一笑,道:“才不过第三式,就已经让我琢磨许久,不知之后的招式,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之中。”“相信这是早晚的事。”元天问道。同一时间,天极宗。任不吝气冲冲地走到了印星寒的屋子中,看着慵懒地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印星寒,深吸口气,平复了下情绪,道:“神机尊人,我这几日,派人前去风回城流家和流主做交易,没想到他竟是油盐不进,宁可拼着得罪九界天族,也不愿将蔺玄之与晏天痕给交出来,说不定,是因为流家从重莲盏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印星寒无可无不可地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任不吝,道:“看看你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一宗之主的模样?如今谁不知道流梦尘是被蔺玄之身边的一个仆人勾走了魂儿,正巴不得讨好蔺玄之,你贸贸然地威逼利诱,他理会你才怪了。”若是换成其他人与任不吝说这种话,怕是早就已经命丧黄泉,然而印星寒却不同寻常,他可是天族来者,代表着光是听名号就令人腿软颤抖的紫帝天都晏家。任不吝深吸口气,道:“敢问神机尊人,可有什么妙计?”印星寒把玩着铁羽扇,漫不经心地说道:“蔺玄之与晏天痕等人,此时还在流家?”任不吝点点头,道:“都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们可真是够没种的。”印星寒道:“那我便给你三个法子,第一个法子,便是将流家家主请到这里来,我与他说几句话,第二个法子,那便是声东击西,我听说,晏天痕与那位元少主的夫人,关系不错,想来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元家出什么意外吧?”任不吝眼睛一亮,道:h那第三个法子呢?““第三个法子,就是继续等咯。”印星寒冷笑道:“你不如等到晏天痕他们在流家将修为提升到玄阶再动手,你说是不是?”任不吝:“......”任不吝面带不解,道:“先生与流主曾经认识?”印星寒道:“不认识,但我刚巧地位比他高上一头,他得听我的话而已。”任不吝眼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算计之色,道:“不如这样,我一面将流主h青“过来做客,另一面,再派人去元家看看,这样双管齐下,我倒是想看看蔺玄之他们是否还能坐得住!”印星寒点点头,道:“自打我来到五洲大陆,还不曾让隐世家族之人来拜见我,看来,这倒是个机会了。”任不吝皱皱眉头,道:“可是,流梦尘一向心高气傲,我怕是请他不来。” 第647章 “大哥,你莫要骗我了。”流照月用一副“早已看穿h的表情看着流梦尘,道:“我听族里的人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是黄阶境界了。”流梦尘笑道;“你总有某些方面,会超过我。”流照月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小爷我也是很厉害的。”流梦尘看着被他亲手带大的弟弟,禁不住笑了片刻。流照月过了很久之后,才忽然在某一日意识到,流梦尘的这些话,竟是在给他做最后的叮嘱,为诀别做铺垫,若是早知道,流照月说什么也不会让流梦尘离开的。流照月看着地上的信笺残骸,皱了皱眉头,道:“大哥,当真是简家那边,约你前去中洲碰面的?”流梦尘道:“还有几家旁的世家。”流照月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忐忑不安之感,便道:“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任不吝多次派人来找大哥,都被大哥给拒绝了,这次又是去他的地盘,不知道任不吝会不会动什么手脚。”流梦尘心下感慨,他这个弟弟,可真是比以前思虑远多了。流梦尘抬起手,在流照月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流照月摸了摸脑袋,有些不解他大哥这举动--还当他是小孩子呢?“等我离开之后。”流梦尘顿了一顿,道:“你便让蔺玄之他们离开流家吧。”流照月愣了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大哥,你说什么?”流梦尘淡淡道:“他们毕竟不是流家人,流家作为隐世家族,本就不该多参与尘世之事,让他们在此处居住两月,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流照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大哥,你怎会如此作想?我们这个时候将蔺玄之他们赶走,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之人?”流梦尘默了片刻,道:“阿月你觉得流家很是安全么?”流照月自信地说道:“至少要比外面安全许多吧。”流梦尘摇了摇头,道:“你错了,再坚硬的铜墙铁壁,当攻击他的人多了,也终究会有垮下来的一天。流家有地道,可以避幵风回城,直接抵达西洲边界,那条路我带你走过,你且带着蔺玄之他们,直接从地道离开。”流照月忽有所感,盯着流梦尘道:“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流梦尘又揉了揉流照月的脑袋,道:“只是防患于未然。”流照月有些难受,道:“大哥,若是这么一来,你还想和嫂子和好吗?”青竹必然会觉得他是在赶人,以青竹现在对流梦尘的态度来看,怕是这样一来,会把青竹推得越来越远。流梦尘怔忪了片刻,才面色复杂地看着流照月,道:“阿月,感情之事,在这世上是最大的事,也是最小的事。”流照月说:“我听不懂。”流梦尘似乎叹息,道:“以后你会懂的,现在,你还不需要懂。”说完,流梦尘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不过,流照月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他回到屋子里之后,便提起笔来,写了一封信给简家的小子送了过去。流梦尘当日便离开了流家山庄。第二日,顶着黑眼圈一晚上没睡着的流照月找上蔺玄之与揽月尊人,道:“我大哥临走之前,让我送你们离开流家。”青竹先是愣了一愣,才狐疑说道:“为何?”流照月道:“他说,流家不安全了。”青竹脸上有些发热,道:“他若是觉得我们在这里给流家带来了麻烦,他直接早些告诉我们便可,我们也不会死皮赖脸地非要在流家......”“青竹,不必说这些话。”揽月尊人道:“我们何时动身?”流照月有些愧疚地小声说道:“大哥说,让你们今日便动身。”怀玉尊人微微皱眉,道:“流梦尘临走之前,还对你说了些什么?”之前,便是流梦尘邀他们在流家山庄住下,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非要在此处落脚。流梦尘被一封书信突然叫走,还让他们立即离开,当真是仔细想想就觉得奇怪极了。流照月摇摇头,道:“基本上没与我说什么有用的事情,我大哥一向如此,很多事情,他都喜欢一个人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担着。”“这就怪了......”怀玉尊人摸着下巴,一副琢磨的样子。蔺玄之道:“不过,我们也的确该走了,如今风回城的人越来越多,企图攻击流家山庄结界的修士也每日剧增,不知要多久,流家的结界就会被攻破--不妨我们先行离开,将矛头分散,再做打算。”偏安一隅的确不是长久之计,即便流梦尘不开口,蔺玄之也打算近日便请辞。元天问也点了点头,道:“不如回东洲,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地盘,有元家和蔺家以及天玄宗在,想来还安全不少。”段宇阳道:“按我们即刻便动身吧。”流照月看他们没有生气,便暗中松了口气,想他流家的小世子,何时这般灰头土脸心虚过?流照月说道:“我家山庄有一处盘亘在西洲地下的通路,里面岔路极多,很容易迷路,我便带你们从那条路离幵吧。”蔺玄之点点头,道:“有劳了。”两曰之后,流照月便到达了中洲天极城。虽说路途遥远,但他有代步的法宝,将时间缩到极短。刚一到天极城,流照月便被两个早已在城门口等候的侍仆带到了天极宗。流照月踏入了一间看起来很是富丽堂皇的屋子,他略一看周围的布局,便知道此处应当是一位窥天者的居处--占星杖、卦象、棋盘等等一应俱全。 第649章 流梦尘只见到眼前有一道他捕捉不到的白光闪过,便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刚走出盘根绵延的密道,青竹突然顿住了脚步。只见他捂住心口的位置,脸色难看地皱起了眉头。蔺玄之见状,道:“竹子哥哥,你身体可有不适之感?”青竹猛然抬头回望,只见近处是密密麻麻的树木,远处是重重叠叠的山峦,不知为何,他有种痛到无法言喻的难过之感。“我不知道。”青竹迷茫地摇了摇头,道:“我有些难受,却不知道为什么难受。”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心里面空落落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似乎这个世界都与他再无什么干系。青竹甩了甩脑袋,企图将这种感觉甩出体外,但是他这种浓烈的失落之感越发浓重起来--“呀!”晏天痕惊呼道:“竹子哥哥,你为什么哭了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便说出来让我们给你开解一下--是不是流梦尘又欺负你了。”提起流梦尘的名字,青竹的心脏猛然刺痛了一下。他猛然抬起头,隔着不受控制的泪眼道:“流梦尘......一定是流梦尘出事了!”流照月蒙了一下,道:“你别瞎说啊,我大哥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揽月尊人面色微变,道:“流主究竟去和谁人见面?”流照月喃喃道:“他说......要去中洲天极城面见简家人。”“简家?”揽月尊人道:“你们两家见面,可曾经有过在天极城相约?”流照月点点头,道:“自然是有的,简家不愿意跨入西洲地界,我们也不愿意跨入东洲地界,所以两家一合算,便总是约在天极城中。”蔺玄之也是越想越觉得古怪,他迟疑了片刻,道:“他离开之后,却让我们马上离开流家山庄,现在想想,这倒是不像是流主的行事风格,而且......”他看着与他们一同离开流家山庄的流照月,道:“这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一共走了多久?”流照月道:“从密道出来,至少五日,此处已经是吹雨城。”流家的密道果然隐蔽好用得紧,竟是直接通到了另一座城池,且这个城池,算是比较偏远,鲜少会有人追到这里来。蔺玄之想了想,说道:“若是觉得不放心,不如我们再回去看一眼吧。”青竹止不住地流眼泪,他吸了吸鼻子,道:“我觉得,流梦尘出事情了。”“呸呸呸!”流照月说:“大嫂,你可别诅咒我大哥啊,他肯定好好的呢。”青竹眼眶发红,道:“我有感觉--我也不知道这感觉从哪儿来的。h揽月尊人道:“要回去看看么?”青竹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蔺玄之觉得青竹的状态实在不对,也心中有些打唐突,拿不准了。他看向元天问和段宇阳,道:“你们两人,不如先行离开。”元天问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蔺玄之道:“毕竟你要顾忌着宇阳的身子。”段宇阳摆摆手道:“不用顾忌我,我的身子好着呢,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看一看流家的情况吧。”万倚彤眉头紧锁,忽然问道:“流家究竟是给哪一家子做事的?”流照月沉默了。隐世家族算是天族在下界的密探,他们之所以称之为密探,便是因为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确定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这样一来,哪怕隐世家族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牵扯不到天族身上。万倚彤嗤了一声,道:h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算隐藏什么?“第427章 流家境地流照月却很是坚持地说:“我大哥肯定不会往外说,所以我也不会说的。”万倚彤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道:“不说便不说吧,不过,你还是祈祷着不是晏家属臣吧。”流照月猛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万倚彤道:“为什么不能使晏家属臣?”万倚彤被他的反应给搞得愣了一愣,才说道:“因为晏家多年前便已经被晏子璋把控了,晏子璋不是什么善心之人,但凡他手中的隐世家族,做出了一些违背他命令之事,便会被他下令灭族,之前在九界的时候,我听说过不少私密传言,都是有关晏子璋的,不过,我如今也不能确定,印星寒效忠的究竟是紫帝天都的至位者,还是晏子境。”万倚彤看着流照月越发难看的脸色,禁不住问道:“小月月,你们流家,该不会当真是晏家属臣吧?”流照月苍白着一张脸,道:“晏家分支那么多,不见得是那个晏子璋一脉的。”万倚彤歪了歪脑袋,想了想道:“流家最初订契,是与谁订的?”流照月似乎内心做了剧烈的斗争,最终,他才一狠心,咬牙说道:“我大哥说,是名为晏惜之人。”流照月露出一抹错愕之色,旋即便道:“晏惜的后人,便是当今的紫帝天都之主,而晏子璋和晏重华,都是嫡脉继承人。若是流家不曾重新与他的其中一位后人订契,便代表着所有晏惜的嫡脉,都可以传承到契约之力,流家......若你大哥是被印星寒给叫走的,怕是凶多吉少了。”揽月尊人微微蹙眉,道:“印星寒,效忠的不是紫帝天都之主吗?”流照月摇了摇头,道:“师尊,你离开九界太久了,你走之后,九界发生了巨大的势力变动,如今的九界帝尊,早已经在我离幵之前便已经不理世事多年,整个乾元皇朝,是由晏子璋把控的,按照印星寒这等有天大野心的性子,怕是他转头效忠晏子璋的可能性,却是最大的。”揽月尊人深深叹息。“你们别说了!”青竹咬着下唇,面色铁青,道:“快些回去看看情况吧。”流照月原本大大咧咧的没多想什么,但是被万倚彤这么一分析,便也提心吊胆起来,更是觉得一路上都心绪难宁,忍不住在想万倚彤的话意味着什么。离开的时候用了五天才走出密道,回去的时候却只用了三天时间。 第651章 简云曦见到流照月如此,禁不住有些难受,口吻也缓了下来,道:“你之前传音问我,简家是否约了流主前去中洲天极城见面,我问了我爹,我爹说他这段时间都不曾与流主联系,便觉得事有蹊跷,让我先来这边探探情况,刚巧在我走之前,我爹收到了来自流主的一段留影--”他看向简家主。简家主满脸不忍之色,看了看流照月,又扫过其他几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长话短说。流主与我,同为五洲大陆隐世家族,又与九界常年断绝联系,私下关系倒也不错。我与流主之间,曾共有一对儿留声石,这种留声石的用处,便是将一处发生的事情实时传递到另一只留声石那处,并且凝聚成声,经久不散。这种留声石极其珍贵难找,炼制起来也颇为困难,所以我与流主拿到之后,曾约定若不是事关生死大事,不得轻易动用,而前几日,我发现那留声石竟是被启动了。”第428章 逃离西洲说至此处,简家主简士铭忍无可忍地用力捶了下大腿,满脸愤恨地说道:“那窥天世家的印星寒,简直欺人太甚!”“他做了什么?”青竹死死地盯着简士铭。“我最后听到的,便是印星寒让人废了流主的丹田气海,让他沦为一个废人。”简士铭深吸口气,叹息道:“后面的,便被掐断了,怕是流主生怕被人察觉,便毀了那边的留声石。”“废了丹田气海?”青竹倒吸口凉气,眼眶刷的一下子便红了。他身形不稳地晃了晃,险些倒在地上,蔺玄之连忙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青竹。流照月全身都在颤抖,他牙齿打着哆嗦,道:“我要听那个留声石,我要知道......我要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什么!”简士铭虽然面露不忍之色,但仍是按捺住心情,道:“照月贤侄,你兄长怕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流家有次一难,他临走之前传给我了一张传音符,说是你会随着蔺少侠等人一起离开流家,并托我照看你。我亲自前来,便是生怕那些人已经连你一同下了手,如今此处并不安全,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我们不妨边走边说,先行到达安全之处才是上策。”流照月擦着眼泪,呜呜咽咽地说道:“我大哥,他把什么都想好了,他为什么要去送死啊?他为什么就这么任凭那些人杀了我流家人啊?呜呜呜呜......”蔺玄之心情很是沉痛,当初重月之城的事情,虽然他感到悲愤又无奈,但毕竟不是发生在他身边之事,也与他毫无关系,但是流家的覆灭,却是实打实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而且--与他,脱不开关系。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感,几乎将蔺玄之给淹没。他闭了闭眼睛,声音微哑地说道:“此事,全因我而起,是我之过。”晏天痕猛然看着蔺玄之,动了动唇,却终究开不了口。他无法安慰蔺玄之,因为他此时的心情,与蔺玄之别无二致,他与蔺玄之俱为一体,印星寒真正的目标之人,不见得只是蔺玄之,恐怕,还有他。流照月呜呜咽咽地哭了一会儿,吸吸鼻子说道:“我要报仇。”简云曦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不是现在。”流照月恨恨道:“我和他们拼了!”简云曦说:“拼了,你也是去送死而已,你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流照月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说:“那......那我要为我族人敛骨。”简云曦迟疑了一下,道:“还是莫要敛了,那些人虽然寻不到你,已经离开,但他们说不定会派人在附近徘徊,若是发现流家的尸骨被收敛了,必然会怀疑是你回来过,你的行踪,便容易暴露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护着你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流照月更是悲痛欲绝,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匍匐大哭,道:“大哥,大哥......”他不能改天逆命,不能救下任何人,甚至连为这些枉死之人敛骨都做不到,他究竟还能做什么?流照月朝着流家山庄的方向长长叩了三个头,每个都掷地有声,砰砰闷响,待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原本光洁白净的额头,俨然已经因为力道太大,而被磕得头破血流,看起来好不凄惨。段宇阳忍不住抹了把眼泪,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了。青竹面色从最开始的痛苦难受,如今变成了麻木,他抬起头望着流家最高的那建筑,眼睛一眨不眨,呆滞地仿佛已经灵魂脱売,不知在想些什么。流照月抹了把血泪模糊的脸,死死咬了会儿下唇,才艰难而坚定地说道:“我们走。”他如今力量尚弱小,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先保护好自己,保住流家最后一株草,这样日后才可能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印星寒的人杀光了流家人,也不曾寻到蔺玄之等人的踪迹,必然会以为他们早就已经逃出了风回城,一路向东追杀。于是众人便打了这么个时间差,他们按照原路从流家的密道离开此处,若是不出意外,就能和追杀他们的那些人,完美避开。再加上怀玉尊人和苏墨也已经提前离开风回城,以给予那些潜伏在风回城中的探子假象,所以蔺玄之等人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几率很大。简家人也随着流照月他们一起进入了密道,在这路上,简士铭将那只留声石交给了流照月。流照月等人凑在一起,将留声石翻来覆去地听了几遍之后,心情具是五味陈杂,几乎跌落到了极点。他们从这留声石的留音之中,发现了不少消息一一比如,原本为帝尊效命的印星寒,如今竟是在为晏子璋这个顺位继承人效命,再比如,要杀蔺湛之人,便是晏子境。诸如这些,若说有用,倒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若说无用,却又解开了不少之前的心头疑窦。可以确定,印星寒的确不知蔺玄之的命格有何特殊之处,只是处于怀疑阶段,但是,那位下了上百道赤血封喉令的晏子璋,就不一定了。流照月听了几遍之后,便不敢再听,倒是青竹拿着留声石,总是翻来覆去地听着,仿佛想要将这些声音,全部印刻在骨子里面。待到几日之后,众人出了密道,简士铭才带着简家人离开。临走之前,简士铭对流照月道:“你兄长将你托付给我,你不如随我们走,至少先避避风头再说。”流照月勉强打起精神来,对简士铭道:“多谢世伯好意,我打算回玄天宗。”简士铭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决定便可,不过,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之处,你万万不要客气。”流照月点了点头,道:“会的,世伯。”简士铭道:“虽说流家和简家,各为其主,但这么多年的交情,却不是虚的,我们两家是世交,且同气连枝,荣辱与共。今日流家遭逢大难,我简家也必然不会置身事外。你且放心,我不日便会联合其他大世家族和宗门,给天极宗任不吝施压,让他给出一个说法。”流照月眸色晦暗不明,他微微垂着脑袋,盯着地面的黄土说道:“我不要说法,我就要他们血债血偿。”简士铭点点头,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他们早晚有这一日。”简云曦走上前来,将挂在他腰间的那块通体碧色的玉佩取了下来,递到了流照月手中,道:“阿月,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玉佩,这其中有三道禁制防御,若是危急时刻,你便释放这玉佩中的禁制,就能救你性命,你拿着它,来简家找我的时候,也可以方便许多。” 第653章 阳朔望着他们,道:“流家覆灭的消息,坏就坏在知名度并不够广。流家毕竟是隐世家族,除了一些大世家和宗门之外,并无太多人知晓流家的存在,所以有关流家之事,我并未探得太多。”流照月失落地垂下了脑袋。“不过,关于流主的事情,炎烈那边倒是给了我一些消息。”“什么消息?”青竹马上紧张起来。阳朔说:“流主似乎是被打成重伤,但人却不见了,任不吝和印星寒如今正在天极城中多方寻找流主的踪迹,大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意思。”青竹怔然一瞬,心脏猛然强烈地跳动,他身形不稳,声音发颤地说道:“流梦尘一定还活着,我要去找他。”流照月也心思萌动,道:“我与嫂子一起。”阳朔打量了他们一番,道:“若我是你们,那必然是算了的。流主说不定已经躲在什么安全的地方了,你们若是贸贸然地闯入天极城,又被印星寒捉住拿来威胁流主,怕就得不偿失了。他若当真活着,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寻找你们。”揽月尊人道:“你们身上,可有属于流主的贴身植物?”青竹眼睛一亮,却又很快露出恋恋不舍之色,道:“我有他一缕头发,不知尊人可有什么用处?”揽月尊人道:“身体之物更好,待到回到玄天宗,我便可以利用星盘和发丝,搜寻流主的大致方位。”青竹忙不迭地点头,振奋精神道:“那我们快走吧。”蔺玄之见状,对阳朔说道:“近些日子,辛苦你了。”阳朔笑了笑,道:“不辛苦,我还有些许零零散散的有用消息,都已经写入卷轴之中了,此地不宜久留,少主还是早些离开吧。”阳朔背后背着一把古琴,只见他将古琴拿了出来,翻身而上,便朝着南方飞了过去,消失在天穹之中。“这人究竟是谁?”怀玉尊人禁不住皱眉,道:“他竟是能跟了我一路而没被我发现,可他修为也不是那么高。”蔺玄之说道:“他是谁不重要,他能带给我们最有用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怀玉尊人点点头,道:“说来也是。”蔺玄之又道:“师叔,苏世叔那边,可是已经知道围攻之事?”怀玉尊人道:“前几日我们便收到了不知是谁暗中递过来的消息,苏墨放心不下元家,便已经先行赶回,留我一人在此处接应你们,苏墨为人谨慎,养了一批门客,加之元家的坐镇长老一个比一个厉害,他必然不会轻易让自己落入绝境之中,况且,玄天宗并非摆设,印星寒就算再嚣张,也不至于在玄天宗眼皮子下面放肆。”因为心有所系,接下来的速度,不免被加快了不知多少,几乎是日夜兼程,跌跌撞撞,众人将路程缩短到了五日,便从东洲、北洲、中洲的交界之处,赶到了东洲玄城。时隔三年多的时间,再次看到玄城大门,蔺玄之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刚一到城门口,蔺玄之便看到等在旁边的海狂浪与展枧亭。展枧亭提心吊胆了不知多久,此时见到众人平安归来,才总算是松了口气。“各位师弟,师尊。”展枫亭道:“你们总算是平安归来。”揽月尊人道:“城中情况如何?”展枧亭不浪费唇舌,开门见山道:“城中多了不少外来修士,看情况,是为了重莲盏而来的,只是玄之不在,那些人并未轻举妄动。”海狂浪走过来,道:“元家已经寻了不少散修入驻,倒是不知原因。”元天问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印星寒打算拿我元家开刀,我爹塔恩也不至于这般行事了。”海狂浪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但元家可谓是东洲第一大家族,印星寒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引起众怒?”与流家不同,流家并非五洲大陆土生土长的家族,且他还算是上界属臣,所以印星寒灭了流家,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但元家不同,元家在五洲大陆已经不知鼎立多少年,与其他大世家族多有联姻,关系盘根错节,乃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印星寒不过是个外来人,他若是对元家动手,岂不是摆明了要挑战整个五洲大陆的世家权威?海狂浪能想到这一层,印星寒自然也可以。“印星寒此人,一向唯我独尊,自作聪明,他不在意旁人如何作想。”揽月尊人淡淡说道:“怕是在他看来,与整个五洲大陆作对树敌,也根本无所谓。”“窥天世家的所有人里面,我最讨厌的,除了印家的那个老不死的,就是印星寒了。”怀玉尊人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厌恶之色,道:“可偏偏,他们是窥天世家之人。”窥探世家在九界的地位,一向堪比国师。他们是最接近天道的人,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他们每说一句话,都会有狂热的信徒深信不疑。揽月尊人却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莫要忘了,我一样是窥天世家之人,即便游离在家族之外多年,我的出身,也一样无法改变。”怀玉尊人愣了一愣,道:“可是,师兄你从不说假话,不说妄言。”揽月尊人道:“那便要看你的敌人,是什么人了。”元天问归心似箭,当即便带着段宇阳回了元家,蔺玄之和晏天痕随着揽月尊人一起朝着玄天宗走去,来到自己的地盘,到底还是心中底气足了不少,不说是大摇大摆,至少也未曾遮掩。虽说玄城多了不少外来修士,但即便他们看见蔺玄之,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晏天痕很快发现,那些人盯着蔺玄之的眼神,就像是饿狠了的狗,见到了肉骨头。玄天宗,沉剑峰。回来已经三日,蔺玄之拿着一样紧赶慢赶炼制出来的法器,敲了敲揽月尊人的门。“进。”揽月尊人道。蔺玄之推门而入,看到了正在推演棋盘窥测天机变化的揽月尊人,道:“师尊,我已经将玄龟内丹炼化进入这只法杖之中,师尊可以试试是否妥当。”三曰之前,蔺玄之讨要了揽月尊人手中的占星法杖,他当时并未说要做什么,但揽月尊人却是二话不说地将法杖交到蔺玄之手中。三曰之后,蔺玄之将许久之前在百家际会上,从白家手中嬴过来的一样玄龟内丹材料,炼制进入了占星法杖之中。揽月尊人拿过法杖,看了看那镶嵌在杖头上的一颗青白色硬石,禁不住有几分动容,道:“你竟是能够炼制灵宝了,这怎么可能?”蔺玄之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一直都会炼制灵宝,但生怕一下子表现出来,引人注意,所以才按照正藏的速度,“提升“我的炼制能力。只是如今,想来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第655章 他没再多加解释,而是背脊直挺地推门而出。门外,万倚彤正准备拔剑,一个主峰弟子满目愤恨地叫嚷道:“你们这般护着蔺玄之,却不知道他自己私藏了本该造福大家的重莲盏,这还不算,我们玄天宗弟子如今出门在外,轻易就会受到攻击,不知有多少弟子受伤!”“正是!宗门护着他可以,但他也要相应的付出一些代价!”“你们必然是得到了好处,才这般护着他,当真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呢?”此人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阵冰凉贴着颈子擦了过去。他打了个寒战,便见到蔺玄之站在台阶之上,手中握着尚未出鞘的止戈剑。再一摸脖子,竟是摸到了一手血。他吓得尖叫起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其他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弟子,全部都噤了声,警惕地盯着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的蔺玄之。蔺玄之面色冰冷如霜,一双除了黑之外看不出任何其他颜色的眼眸,宛若是在盯着死人,他的身形很是高挑,宽肩窄腰,手中持着凛冽争鸣的止戈剑,从台阶上走下来的短短几步路,就让人有种气势压人的感觉。几个从主峰前来的弟子,纷纷噤若寒蝉,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了去。其中一位弟子强撑着说道:“蔺玄之,难不成你要屠杀同门?”蔺玄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杀你?还不够格。”“蔺玄之,你别太嚣张了!如今玄天宗日日被人堵着山门叫战,你难道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吗?”另一弟子也动了怒气,道:“我一位师弟,昨日出门就被人给打成重伤,这已经是玄天宗弟子自你回来之后,地三十五位在玄城中与人争执受伤的了,这都是因为你!”万倚彤怒喝道:“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这种时候不同仇敌忾,反而要窝里反,难道玄天宗教给你们的,便是这种事情?”“万师兄,你这话说的就片面了,天极宗那边乃是天字级别的主宗,那边点名道姓地要让我们交出蔺玄之和重莲盏,难不成,我们要违抗主宗命令,护着这么个吃独食儿之人?”“他们说你是你娘和隔壁老王生出来的,你也能信?”万倚彤简直被气笑了,道:“你若是脑子不够用,就去看看药师,别出来祸害人!”“你说话怎么如此难听?”“不想听就滚蛋!谁叫你自己送上门来找骂的?”“你......”那弟子显然斗嘴不是万倚彤的对手,气得瞪了会儿眼睛,道:“反正,宗主让蔺玄之自行解决山门口叫嚣的那些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这群弟子便呼啦啦地一窝蜂离开了。万倚彤露出了一副打了胜仗的表情,捋了捋袖子,道:“和小爷我斗?比谁更胡搅蛮缠更不要脸?小样儿,渣渣!”蔺玄之看着万倚彤,失笑道:“这种事情,就不用比较了吧?”万倚彤说:“小师弟,你方才的动作,真是太帅了,我怎么觉得,你的剑法更加精进了呢。”蔺玄之轻描淡写道:“闭关这些日子,当然要有些长进了。”万倚彤盯着蔺玄之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道:“小师弟,你身上的气息,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蔺玄之笑道:“你想夸赞我比以前强了不少,不必如此委婉。”万倚彤:“......”万倚彤道:“小师弟,方才那些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师尊和元家这些日子正在四处传信,联合其他宗门和世家同仇敌忾共同讨伐印星寒,想来不出几日,便会有结果。”印星寒自从灭了流家之后,对蔺玄之的围追堵截便从暗处转为明处,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竟像是一条疯狗似的。第431章 山门混战玄天宗也多方受到挑战,不过,碍于整个宗门的威严,暂时还无人敢直接冲上来挑衅宗门大门结界,然而,近日来玄天宗在外游走的弟子,却是遭了殃,竟是有人被暗中打闷棍。蔺玄之终是叹了口气,道:“那些弟子,其实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宗门终究是因为我,受到了牵连。”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北弒天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源头却不一定当真是你。”蔺玄之道:“怎么说?”北弒天道:“前些日子,当宗门弟子屡次被按下毒手的时候,师父便派去前去查看情况。我发现,那些弟子虽有受伤,却无人有性命之忧,歇息一段时间就可恢复正常,而且,我也跟踪一位弟子,最终发现对他下手之人,乃是我们玄天宗自己的弟子。”万倚彤先是一愣,紧接着勃然大怒,道:“这岂不是自己人在搞自己人?他们想要用这种法子,逼着玄之因道义而不得不出面面对那些人,这究竟是何人想出来的龌龊法子?简直卑鄙无耻!”玄天宗里,恨不得杀了蔺玄之之人,除了江沉子之外,还能有谁?正在此时,海狂浪面色阴沉地从外面走了过来。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蔺玄之,道:“宗主那边派人来传话了,他要我们自行解决玄天宗的困局,蔺玄之道:“怕不是我们,而是我。”海狂浪道:“少说这种话。”蔺玄之心中一暖,禁不住想道:他究竟何德何能,竟是能得到这些师兄的真心对待?这可绝对比上辈子的境地,要好得多了。蔺玄之淡淡笑了笑,其中颇有安抚意味,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妨顺了他的意思。”“你想做什么?”海狂浪皱眉问道。蔺玄之轻描淡写道:“既然有人叫阵,我便去应阵好了。”“别傻了。”万倚彤横眉倒竖,道:“那些人,你根本不是对手,别忘了那个魔岩,当初我们毫无反击之力,就被他推下了山崖,即便如今你修为增长,和他比起来,仍是有等级的差异。”蔺玄之说:“不试试,怎会知道?”“不行。”万倚彤很是坚持,道:“要去,我便随你一起去。” 第657章 毕竟他们的修为,已经在黄阶境界,来围攻蔺玄之的修士人数虽多,能达到黄阶的,仍是在少数。魔岩发动了摧山掌,重达千钧的大掌朝着蔺玄之当头拍来,眼看蔺玄之闪躲不开,就要被一掌给压死。蔺玄之眉心有一簇火焰法印忽而亮起,他倏地一下子拔出了止戈剑,“莲子问佛”的一式三招在一个瞬息之间结束,一只带着血的断掌从空中掉落,那躲闪不开的摧山掌,自然还没碰到蔺玄之的头顶,便已经被打散了。第432章 —剑穿心魔岩吃惊地盯着蔺玄之,几乎难以置信对方居然能如此轻易地将他的招数化解,还砍断了他的一只手!止戈一出,天地寂灭。这句当初止戈剑铸剑之人的谶言,已经被不少人给忘却了,但看着与闪着青寒之光的止戈剑融为一体的蔺玄之,在场却又不少人,又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蔺玄之黑发翻飞,长袍猎猎,长剑横在胸前,二话不说便又继续朝着魔岩打了过去。他的剑锋裹挟着如烟似雾一般的东西,若是近看才能发现那是寂静燃烧的火焰,远处人发现不了,唯有魔岩感受到这股子诡异的力量,似乎带着嗜血的渴望,给他带来难以形容的震撼和诡异的恐惧。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蔺玄之分明只是黄阶凝脉境,然而他将止戈剑剑鞘拿下之后,修为竟像是一下子跳跃到了玄阶境界,整个人都恐怖了不少,而他的剑招和攻势,也显得极为咄咄逼人,大有不死不休之意。“小冥阴火?”远处观战的印星寒,在看清楚蔺玄之的止戈剑剑身裹挟着的气流时,整个人都猛然一震,他手中的一串珠子“啪地掉在了地上,散落地滚到了各处。印星寒身旁的那个持剑男子,乃是晏子瑋派给印星寒的第一贴身侍卫,名为渠不易,他满脸肃杀之色,上前一步,在印星寒身旁低声说道:“先生,小冥阴火不是早就已经随着当年的器皇,一起消失不见了吗?莫不是先生看差了?”“不可能!”印星寒瞳孔紧缩,道:“小冥阴火乃是天地造化之异火,若是被人炼化之后,便能将修为瞬间提高一个大阶,天地之间,我曾经在秘籍之中见过小冥阴火裹挟在身体上的模样,与蔺玄之此时,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错!”止戈剑身之上的青寒气流,已经顺着蔺玄之的手臂爬到了他的全身。魔岩爆喝一声,整个人都开始变大,身上的肌肉节节暴突,皮肤变成了锃光瓦亮的黑色,坚硬如同岩石,他整个人都已经岩化。“噌”地一声,止戈剑被魔岩的手臂阻挡开来。魔岩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蔺玄之拍了过来,光是凛冽呼啸的掌风,就已经险些将蔺玄之的身体掀翻。蔺玄之稳住了身形,灵巧地转了个身,剑招几番变化,左手中多了一枚如同多面冰凌的水晶柱体物,再猛然变了剑式发动一招“莲动九霄”。在魔岩的视角中,止戈剑忽然之间变成了成千上万个,从他身体的各个方向朝着他杀了过来,他还来不及细想究竟是要去对付哪个,便心口一疼。低头一看,却是蔺玄之一招“莲子无心”,将他的心脏给打了个对穿。“不可能......”魔岩迅速恢复了正常的体型,从空中掉了下来。蔺玄之冷笑一声,剑还在他手中,穿透魔岩身体的,只是剑意罢了。魔岩倒在地上,他的魂魄刚想逃窜,便被一股大力给吸走了。阴鬼幡被蔺玄之握在手中,他用力一摇晃,方才打斗之中死掉的那些修士,体内还未散去的魂魄,竟是被悉数收入了阴鬼幡之中。阴鬼幡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当即便冷了几分。这一下,魔岩彻底成了一具死尸。“《青莲九式》!”印星寒失声叫道,他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将一切都连了起来,脱口而出,声音都劈了似的,道:“蔺玄之乃是东方界玄家血脉!蔺湛怕是当初东君玄无赦的男宠广陵!他是预言之中的九界第一顺位继承人,快杀了他!”渠不易瞳孔骤然紧缩,人一瞬间便已经到达了蔺玄之的身前,他此时的修为乃是玄阶巅峰,废话不多说便要对着蔺玄之全力一击--“大胆!”一道厉喝从天而降,凤惊羽一巴掌打了下来,渠不易的招式还没出来,就被人给一巴掌拍到脸上掀翻在地,飞出去老远。一袭金红色衣袍的金冠凤眸男子落在蔺玄之身前,他眸中跳跃着金红色的流光,俊美不可方物,手中羽扇一挥,便又将刚爬起来的渠不易给再次掀翻在地上。蔺玄之轻咳一声,将到了嘴边的血咽了下去。“西凰?”印星寒整个人宛若遭了雷劈,他有种莫名的恐惧之感袭上心头,却又恍然将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印星寒飞身而上,从高高的楼顶掠到了凤惊羽身前不远处,站定之后,眯着眼眸盯着他道:“你不是已经死在了天罗法王和天罗女手中?”“呵呵,那一对儿奸夫淫妇算什么玩意儿,你当真以为我凤惊羽会那般容易被人弄死?”凤惊羽轻蔑一笑,气场全开,羽扇指着印星寒,道:“之前就想说了,你那个扇子当真是丑死了,少学本王的造型!”印星寒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儿,险些没被噎死。他手中的铁羽扇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顿时觉得沉甸甸的很是烧手。随着凤惊羽一起来的晏天痕几乎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道:“毛毛,你是来搞笑的吧?”凤惊羽喝道:“废什么话,闭嘴!”晏天痕马上闭了嘴,担心地看了蔺玄之两眼。渠不易爬了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肿着半张脸站在了印星寒身边。印星寒眼眶猛然颤动,盯着凤惊羽和蔺玄之,以及不知何时赶过来的晏天痕猛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晏天痕这名字,虽然不是当初那个乱是天魔绝世炉鼎之名,但是冠上了个晏姓,再加之这副尊荣与出现在他身边的这些九界之人,印星寒怎可能还猜不到他究竟是谁?尚未出生便被预言为乾元皇朝第一顺位继承人、济世明星的蔺玄之、早些年便已经来到五洲大陆如今为蔺玄之师父的揽月尊人印空桑、还有早已该死在九界的西皇凤凰,甚至不知是死是活却将小冥阴火给了蔺玄之的器皇白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印星寒脸色变了几变,才有种通透之感,禁不住仰头大笑,像是癫狂似的,道:“五洲大陆,竟是藏着这么个通天的大秘密,印空桑,印空桑,你终究还是早了我一步!哈哈哈哈哈-”印空桑是何人?“晏天痕不解地问道。“揽月尊。”凤惊羽嫌弃地扫了眼晏天痕,道:“你竟是这么久了,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蔺玄之想说我也不知道,但他仍是紧闭双唇,不曾开口。晏天痕颇为忧心地说道:“他笑什么笑?莫不是疯了吧。”凤惊羽道:“他本来就是个疯子,最多只是更疯而已。” 第659章 印星寒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恼怒之色,他重重地一捶桌子,道:“这个凤惊羽,当真是坏事得很,几次三番地坏主上好事。当初若不是因为他站在幽冥那边,帮着幽冥将那个小杂种不知送到哪儿去,我们这些年,又怎会凭空多出来这么多麻烦?”凤惊羽非但帮了幽冥,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地帮忙,若不是因为他乃是九界如今唯一一位先天神族,在九界羽族之中地位超然卓绝,令万鸟心悦诚服,一呼百应,修为又在整个九界排的上前一百,恐怕早就已经被晏家给追杀至死了。后来,凤惊羽又不知脑子抽什么风,竟开始帮助扶持第三顺位继承人的陵赤骨,这着实让晏子璋又更为恼怒了几分。本以为凤惊羽已经死在了护着陵赤骨逃跑的路上,凤凰一族就此绝迹,西方界大乱,选出新的能够为晏子璋所用的皇者,却不料,这个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凤惊羽,居然又活蹦乱跳地施施然出现在了印星寒的面前,还一出来便动手打人,威压深厚,这着实让印星寒满心愤恨,又有些疲于应对。但是,这一切相较于蔺玄之竟是九界第一顺位继承人、预言中将会登上帝位、一统九界的济世明星相比起来,就根本不值一提了。济世明星算什么?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名头,才吓死个人。这才是真正会给蔺玄之惹来杀身之祸的原因。更可怕的是,蔺玄之居然和晏天痕混在了一起。听说,晏天痕是被蔺湛收养的,可见当初偷渡乱世魔星的罪魁祸首,也有蔺湛。说句实话,虽然晏天痕从出生以来便被人追杀,但实际上,他的的确确也有顺位继承权,而且排位,还在晏子璋之前。若是东皇玄无赦打算与晏重华联起手来......印星寒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要想方设法告诉主上,小冥阴火在蔺玄之手中,而当初预言之中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已经出生,且平安长大。保不准,器皇也在这五界之中。”“可是......”渠不易皱了皱眉头,道:“五洲结界,只能进,不能出,我们之前尝试着发出去的消息,却是根本没能传递出去。”印星寒冷笑一声,道:“传不出去,那是因为用的传音符等级不够高,天字级别的传音符,我本打算万不得已之事,再拿出来使用,看如今的状况,我不得不提前使用了。不过,顺位之事,你切莫再让更多人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渠不易连忙道:“属下遵命。”中洲天极城,白家。“少主,蔺玄之承认重莲盏在他手中了。”白无涯面色不悦地朝着正在侍花弄草岁月静好的白逸尘走了过来。白逸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这般生气?是谁招惹了我们无涯?”白无涯一头黑线,道:“少主,那重莲盏分明早就在他手中,蔺玄之却死不承认,还想骗我们去保护他,未免太不厚道了吧?”白逸尘道:“这话你说的就不对了,他那时候处于劣势,处处受人掣肘,怎可能承认重莲盏在自己手里?他到了东洲之后,毕竟还是在我们施加援手之前,将所有的祸水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已经算是厚道了。就算他死不承认,难不成你还能发现他说谎?”白无涯一时间哑火。他想了一会儿,才蹙眉说道:“我听说,蔺玄之的修为,似乎又有了突破,他的止戈剑终于面见当世,竟是将魔岩给轻易诛杀了,而且,他剑锋上裹挟着的,听探子的叙述,像是小冥阴火炼化之后的火云气。”白无涯捏着一株开得艳丽的花,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就说,他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要自己来扛事了,原来是已经变得这般厉害。不过,他若是要杀魔岩,单靠小冥阴火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第434章 各方动荡“少主英明。”白无涯道:“我还听说,他用了一招从未有人见过的剑招,一下子便破了魔岩的岩石甲,将他的心脏当头刺穿。”白逸尘的手微微一顿,道:“是什么招式?”魔岩的岩石甲,已经练至一定的境界,即便是任不吝想要破除,都不会一招一式就能做到。白无涯道:“听人形容,就是噗嗤一剑过去,刷的一下子青光闪过,就把魔岩给打死了。”白逸尘抽了抽嘴角,道:“单听你这描述,我能想出百八十种剑招。”“所以说,没法形容,只能用眼看。”白无涯深吸口气,道:“印星寒前去叫阵的时候,下属被西凰给一巴掌拍飞出去,印星寒被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西凰?”白逸尘的手指一不留神将那朵花给掐了下来,面容顿时一抽,心疼不已地摸了摸那朵花,又对着白无涯不确定地说道:“凤九韶?”白无涯顿了一下,道:“少主,九韶帝君已经羽化很多年了。”白逸尘怔然片刻,才轻微叹了口气,道:“那便是他的孩子了吧?我记得,好像叫凤惊羽。”白无涯点了点头,面色颇为沉重地说道:“没错,就是那个千年之前一破売就一口火将整个梧桐山都给烧了的凤惊羽。”白逸尘:“......”白无涯继续说道:“从印星寒的话里面推测,凤惊羽似乎是本该死了,却又复活出现在五洲大陆。我有些怀疑,蔺玄之身边的那只长得灰不溜秋的鸟,就是凤凰。”白逸尘深吸口气,也没了继续伺候他的这些花花草草的心思,思忖着说道:“蔺玄之究竟是什么身份?晏天痕又是什么身份?九界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怎得一个两个的天族,都按奈不住寂寞非要来这么个小小的封魔之地搞事情?无涯,你说我是不是和这尘世,脱节太久了啊?”白无涯面无表情地说道:“少主几百年都不曾离开五洲大陆,不知道这些事情,实属正常。”白逸尘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花儿瞅了一会儿,才拍板决定道:“明日启程,我们去一趟东洲玄天宗,找上那位揽月尊人,好问个究竟。”白无涯歪了歪脑袋,道:“揽月尊此人,嘴巴很严,而且对我们多有防范之心,他不一定会告诉我们。”“以前不告诉,现在可不见得了,蔺晏二人身份特殊,这件事情我早已察觉,只是没打算深究而已。”白逸尘云淡风轻地说:“恐怕印星寒此时已经知道蔺玄之和晏天痕的身份,揽月尊那边,必然想要拉一些同盟,此时不说,更待何时?”白无涯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道:“少主果然英明。”白逸尘:“......”天极宗。任不吝收到了一封写着玄天宗门口发生之事始末的书信。看完之后,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子沉郁之气中,过了良久之后,他才将这封书信,给烧成了灰诉。一位眼眸细长、看起来很是精明的男人不敲门便走了进来,对着任不吝道:“任宗主,先生传过来的信件,你可看完了?”任不吝点点头,道:“没想到,蔺玄之竟是变得如此厉害,他手中的宝贝,可是越来越多了。” 第661章 只听怀玉尊人发出了一声阴冷的笑声,道:“这样也好,省的我一个一个前去寻找你们了,本尊早就想给你们一些教训,奈何师兄不让,现在呵呵呵。怀玉尊人一下子飞身上前,朝着下面的所有人发出了无差别的攻击,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半个时辰之后,沈如冰和沈乐君狼狈不堪地逃出了玄城。沈乐君的钗环已经掉了几个,头发也散乱了不少,她站稳了身子,禁不住破口大骂:“那个怀玉尊人,简直是个神经病!这样厉害,以前,我都不知道玄天宗卧虎藏龙,有那么多玄阶大能。〃令沈如冰比沈乐君看起来更加狼狈,她心有余悸地说道:“怀玉尊人竟是要不是她们跑得快.…手想起那些修为低一些的人被一个个无情丢下山的惨状,沈如冰就心中发寒。沈乐君黑了脸,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前来,也不算是空手而归至少,揽月尊人公开了五洲结界的消息。“重莲盏,两仪乾坤伞,三组天雷鼎,四方印,五行聚魂盘….”沈如冰皱着眉头,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沈乐君深吸口气,道:“这些乃是分散在五洲大陆的五样来自九界的绝世法宝,至于用处,暂且还不清楚,不过光是一个重莲盏,就能短时间内让蔺玄之变得如此厉害,想来其他的,只会更胜一筹沈如冰眼神灼灼,道:“师父,看来如今蔺玄之倒不是最重要的了,我们倒不如前去寻找这些法宝。沈乐君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不过,寻找法宝之事,还要再做商量相信自从揽月尊人在怀玉尊人将他们暴揍一顿之后,便悠悠然地将五洲封印的五样法宝公之于众之事,会更加迅速地传遍大江南北,不日寻宝之人将会达到巅峰。玄天宗沉剑峰近日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光别的宗门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就连蔺家也来了几波人。季兰君难得亲自前来,她与四长老蔺留春一起,登上了沉剑峰的峰门。我家玄之,当真没了踪影?”季兰君皱着眉头问道。揽月尊人点点头,道:“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他之前便告诉我要自己解决所有事情,第二日就没了影子,我用尽手段寻他的踪迹,但是他身上不知带了什么法宝,竟是让我寻找不到。若是他们与家中联系,还望你们告诉我一声。季兰君一脸担忧之色,道:“这孩子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是连家都不回,还连带着把阿痕也带走了。”蔺留春却很是无所谓地说道:“跑了好,留在这里就是个活靶子,那小子聪明得很,不会轻易被抓住的。他不回家,也是不想连累家中。揽月尊人点了点棋盘,道:“你们若是当真想要找他,不妨等着下一个五洲结界松动。蔺留春眉头微皱,道:“你所说的五洲结界,不是为了转移视线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我从不说假话。”揽月尊人淡淡说道:“五洲结界和对应的五样法宝,的确存在,只有将那些法宝全都拿到手,五洲结界才有打开的可能。重莲盏位于西洲,西洲先是出现了异象,这便是极好的证明。”“你早已窥到此事?"蔺留春问道。不错。”“为何早不说?“没有必要。“揽月尊人轻描淡写道:“不是谁都能拿到封印法宝,而且,法宝若不自行出世,谁都不知道它们身在何处,法宝会等待有缘人,强求不来。蔺留春思忖了片刻,才终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揽月尊人道:“玄之不在的几年,蔺家便托给你们了。”季兰君点点头道:“这一点,揽月尊大可放心。蔺留春与季兰君前来此处,最重要的目的便是为了确定蔺玄之是否当真离家出走不知所踪了,对于其他的法宝,倒是兴致不高,于是两人并未停留太久,便离开了。两人走后,展枫亭走了过来,道:“师尊,我怎么记得,法宝之事,您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从未打算公之于众?揽月尊人面无表情,道:“我原本藏着掖着,便是为了等时机到来,让你们前去寻找,无人争抢更方便一些,现在既然印星寒已经基本锁定了法宝所在之处,摆明了是冲着法宝来的,我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法宝的大致位置,给印星寒添加麻烦。”展枫亭愣了一愣,忍不住笑道:“师尊,你这是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啊“呵。"揽月尊人冷冷一笑,道:“本尊就是这么损人不利己,他印星寒想要一呼百应,当了表子还立牌坊,还想把五洲的水搅浑,又要无声无息地把法宝搞到手,这世上哪里有这种一箭三雕的美事儿l?就算他精打细算,如意算盘已经拨地刷刷响,本尊也要让他尝尝挫败的滋味儿。展枫亭心里面禁不住犯了嘀咕,暗道:看样子,小师弟带着晏天痕悄无声息地留书出走,的确将师尊给惹恼了。原本师尊也不至于这么恼怒,但怀玉尊人这段时间每天都上门来要人,还一脸哀怨地瞅着师尊从早到晚,师尊就算原本不哑火,也得被憋出来火气了。不过,揽月尊人发起脾气,就把火气撒到印星寒这个罪魁祸首身上,当真是大快人心展枫亭轻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说道:“只是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五洲法宝当中有一样在玄之身上了,真怕他出什么事情揽月尊人冷哼一声,道:“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得自己走下去展枫亭点了点头,道:“希望有西凰的相助,能让他们的路,顺畅一些。……天极宗。“先生,我们的人在玄天宗和蔺家附近埋伏了很久,都不曾见到蔺玄之和晏天痕的踪迹,已经过了两月有余,看样子,他们的确是已经失踪了。”任不吝皱着眉头说道。印星寒收起了正在推演的星盘,淡淡说道:“不必让你的人继续在东洲看守了,下一处要开启的封印,位处于南洲大陆的千星岛附近,蔺玄之必然已经前往南洲。我们也要启程前往南洲大陆了。”任不吝神色一凛,之前他可没听印星寒提起过此事。第436章 城头悬赏任不吝忙道:“南洲千星岛,乃是南洲的一处不易闯入的禁地,千星岛上有众多宗门,各有千秋,还很是排外,我们若是贸贸然闯进去,怕是会受到阻挠南洲乃是五洲大陆蛊虫、邪术、巫法最多的地方,那里的人也很是排外,和外界的接触并不多,可谓是深不可测,饶是中洲天极宗,也鲜少会派弟子前去南洲天法宗做交换。印星寒却是冷笑一声,斜着眼觑着任不吝,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你这个主宗宗主,也算是白当了,况且,虽然你对南洲不了解,但天法宗不管怎么说,都是要听从天极宗的指挥。”任不吝露出了一丝惭愧之色,道:“先生教训的是,只是,也不知道这次,前去南洲的人到底有多少,若是人数太多,怕是我们夺得法宝的机会又会少了印星寒悠悠然地说道:“这件事情,就不必担心了。南洲千星岛,乃是我这两月潜心窥测,才得出的具体位置,你不说我不说,想来别人也不会知道话音刚落,便见得有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来者正是印星寒身边的路天河。只见路天河面色略显凝重,道:“先生,方才我们收到消息,揽月尊已经在一个时辰前,将下一样封印法宝的位置,昭告天下了。”印星寒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他说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南洲大陆,千星岛,时间大约在半年之后。″路天河皱着眉头道。任不吝忍不住朝着印星寒看了过去,他只觉得印星寒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一种即将原地爆炸的气场之中,脸色难看的要死。屋内的气氛一时很是凝重突然之间,印星寒暴怒地重重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桌面四分五裂,碎渣朝着四处散去一印空桑!你他妈的一—一定要坏我好事,和我作对!之前将五洲封印的五样法宝公之于众的,便是揽月尊人,如今印星寒自认为好不容易快了揽月尊人一步,能够抢先找到千星岛,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揽月尊人竟是将这个消息,直接公开了去任不吝也有种不可直视的感觉。方才印星寒才信誓旦旦地说,这个情报只掌握在他们手中,不会被别人知道,前后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可当真是妥妥的打脸啊。印星寒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为过。路天河见状,眼珠子微微一转,安抚道:“先生大可不必担心,即便所有人都知晓千星岛之事,我们必然是这些势力当中,最为强悍的一支,那些人,再多也不过是炮灰罢了。印星寒臭着脸,道:“我生气,是因印空桑处处与我作对,其他那些杂虫,我根本不会放在眼中。路天河淡淡说道:“先生不妨这样想想,揽月尊越是想要如此和你博弈便越是说明,他已经无其他计谋可施,且看得出来,他很是在意先生。”印星寒眯着眼睛想了片刻,点点头道:“你这么说,倒也很是有道理。且等到主上那阝边,派人前来增援,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好办了。路星河感慨道:“都已经两个月了,主上那边竟然还没消息传来,看样子,这五洲结界,果真厉害啊。”印星寒道:“这是自然,毕竟五洲结界,是当初封印天魔尊天焕的葬魔之地,已经沉睡了千年时光了。”两月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里,蔺玄之和晏天痕乔装打扮之后,带着已经重新恢复成幼鸟状态的凤惊羽和两只虎崽子,再加上主动跟着他们的蛊师灼夜,一路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南洲的中心城市泰兰城。泰兰城周围有不少宗门势力,还有南洲大世家族季家、百里世家,天字级宗门天法宗,也一样坐落于泰兰城外五百里处。泰兰城很是繁华,出入城门的看守也相当严格蔺玄之和晏天痕快到城门口,便遥遥看到了贴在城门的两张通缉画像。晏天痕歪了歪脑袋,指着画像说道:“大哥,你看那画像,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啊?灼夜站在晏天痕身边,扫了他一眼,道:“这不正是你与蔺少吗?晏天痕皱着眉头又走近看了一会儿,摇摇脑袋满是不爽地说道:“根本点都不像是,我大哥的鼻子哪里有这么塌?眼睛哪里是这个形状?画这画的人,肯定是对我大哥有意见吧。”说起来,这画像倒是有几分形似,只是完全没有蔺玄之的神。但蔺玄之的容貌太过出众,让人见而难忘,所以即便只画出了三分形态,便已经足以让人记住蔺玄之的模样了蔺玄之却是皱着眉头,道:“他们将阿痕画的更丑,若是让我知道是谁画的,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痛打一顿。”晏天痕义愤填膺地重重点头。 第663章 季灼夜点点头,道:“会有那么一日的。季灼夜本就是叛道离经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他自己修蛊道和巫法,自然对晏天痕这等修御尸术的人,没有任何偏见,是以晏天痕愿意让他知道陵赤骨的存在当然了,季灼夜并不知道陵赤骨的身份,否则,必然会动上将陵赤骨征服的想法。蔺玄之道:“方才随着那两人一起来的,是什么人?”季灼夜道:“看衣服,像是玉蝉宫的弟子。”玉蝉宫?”晏天痕摸着下巴,道:“爹爹似乎以前给我说过这么个名字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季灼夜道:“他们财大气粗。”哦,你一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晏天痕眼睛一亮,道:“玉蝉宫乃是南洲千星岛上的一大宗门势力,他们门派里面,有不少养育虫子的好手,而且,这个宗门很是有钱,做生意很厉害!第438章 金蝉指路季灼夜点点头,道:“你说的大差不差,不过,玉蝉宫最厉害的一点你却是没说到。”晏天痕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季灼夜说:“玉蝉宫养育的玉蝉王,是能够寻找到千星岛上秘境的引路者,玉蝉王的等级越高,寻找到的秘境便越是隐蔽高级,玉蝉宫每隔十年,就会放出一个秘境的消息,若是有人想要进入秘境,便需要向玉蝉宫买消息亦或者是得到玉蝉宫的秘境传送符。”蔺玄之来了几分兴致,道:“这生意做的,倒是稳赚不赔。“这是自然。”季灼夜道:“玉蝉宫的消息,可都是大价钱。他们是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赚钱这么轻易,为何不能变成一年一开?”晏天痕问道。“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多秘境给开,只说玉蝉宫养育的那玉蝉王,先是要在幼苗的时候,就精心呵护,每日收集百花上的露水和蜜液来喂养,待到大些的时候,还要给它寻找没受过任何污染、没沾染过血的灵虫做零食吃,这样过个几十年,玉蝉王才能长大,这其中说不定又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嗝屁着凉了,下的那么大的功夫,自然全都白费了季灼夜慢悠悠地一边晃着杯盏,一边说道:“而且,你以为玉蝉王的脾气那么好,说给你找寻秘境,就给你找寻了吗?据说,玉蝉爷爷可是做事情全凭高兴,若是不开心,任凭你求爷爷告奶奶的,它都一动不动的趴着。十年前曾有一次,据说是一个弟子喂食的时候,将吃过血的虫子扔给了玉蝉王结果,玉蝉王便闹起了脾气,险些没将那一年的秘境给指出来。”晏天痕听得津津有味,禁不住哈哈笑道:“这玉蝉王还真是有意思,竟然是个吃货。”季灼夜点点头,道:“可不是么,你看这盘子金蝉糖丝,可不就是人们根据玉蝉王的喜好,顺藤摸瓜找出最适合食用的虫子,烹饪而出的么。”晏天痕禁不住啧啧称奇,道:“金蝉糖丝,这名字起得,若是玉蝉王听到,会不会生气啊?”季灼夜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若是有机会见到玉蝉王,你倒是可以问问他晏天痕搓搓手,羡慕地说:“我也想养一只玉蝉王,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没有秘境了。”季灼夜幽幽说道:“这种东西,可是要耗费大力气的,比养活你还贵。”这时,一只秃毛鸟从窗户口飞了进来凤惊羽最近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不管到了哪个城市,都要先四处飞上圈,瞅瞅地形,用他的话来说,便是逃跑的时候也得知道往那边逃比较好。凤惊羽一落到桌子上,便对准那盘子金蝉糖丝啄了几口这么一吃之下,觉得果然滋味儿l不错,凤惊羽便一拍翅膀,叽叽喳喳道:“再给本王上一盘,你们太不厚道了,竟然不等我,自己偷吃!"季灼夜便叫来小二,让他再上一盘。小二为难地说道:“三人吃一盘子的金蝉糖丝,已经足够了,若是吃多了,灵气太充裕,吃坏了肚子,我们可担待不起。”季灼夜指了指凤惊羽道:“家中的鸟还没吃。”小二抽了抽嘴角,看着大爷似的凤惊羽,转身去加菜了。凤惊羽一只鸟啄个不停地将一盘子金蝉糖丝给吞到肚子里面去,吃完之后,它打了个饱嗝,险些把自己胖乎乎圆滚滚的身子给掀翻过去,看的晏天痕乐得不停。自从季灼夜知道毛毛便是印星寒口中的那位西凰之后,便不能直视凤惊羽了,但对他的要求,倒是会尽量满足,毕竟虽然凤惊羽现在看起来有些怂,但总归是条惹不起的金大腿。吃饱喝足之后,三人便去隔壁的一家客栈住下。第二日一大早的,灼夜便没有了踪影,蔺玄之便带着晏天痕和凤惊羽在泰兰城中随意闲逛,买了不少晏天痕以前从没见过的小玩意儿,还有不少吃食至于蛊虫,晏天痕也去坊市上看了,只是季灼夜不在,他这个半个外行人,也看不出来哪些幼苗比较好,最终也没有下手晚上回到客栈,季灼夜也回来了。今年玉蝉宫的秘境指引,将在下个月的十五开始正式买卖。”消息,说是季灼夜来到蔺玄之的客房,道:“我今日得到一个挺有用的消晏天痕趴到桌子上,歪着脑袋说:“我们买得起吗?季灼夜道:“买不起,也得想办法搞到手,据玉蝉宫的内部消息,此次的秘境,乃是一百年才会打开一次的天泽秘境,这秘境上次开放的时候,有几人误打误撞进去修炼,待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能够纵横五洲大陆的大能了。只是天泽秘境不易寻找,每次开放的时间也难以估计,一直都不再被人找到。晏天痕兴趣更浓,道:“这天泽秘境之中,都有什么好宝贝?”季灼夜想了想,道:“听说,天泽秘境中的灵气浓郁乃是外界的数倍,利于修炼,而且这小世界的空间构造极为独特,能够淬炼人的体质,乃是体修的好去处,至于奇珍异宝,这要凭借机缘了,怕是只多不少。最重要的是据说玉蝉宫的玉蝉王,就是被玉蝉宫的宫主,一百年前从这天泽秘境之中带出来的。”晏天痕的眼睛顿时亮的吓人,他转过脑袋,灼灼地望着蔺玄之,道大哥,咱们也快想办法去这天泽秘境里面碰碰运气吧,说不定,我们也能找到另一只玉蝉王呢!蔺玄之思忖片刻,对季灼夜道:“你这些消息,都是从何处听来的,可是可靠?”季灼夜摸了摸鼻子,说:“好歹我也是在玉蝉宫有朋友的人,这消息,可是我今天请了那朋友吃了一天的酒,才好不容易套出来的话。晏天痕道:“你那朋友,可是靠谱?”季灼夜点点头,道:“玉蝉宫大弟子,你说可靠不可靠?”晏天痕哇了一声,都:“果然,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你长得浓眉大眼的,竟是还能做这种勾当。”季灼夜:蔺玄之笑了笑,道:“既然消息可靠,我们倒也可以去试试看,能否买到入口之处季灼夜叹了口气,道:“我也打听了,光是一个入口处的传送符,就要八百八十八万八千金。”“什么?"晏天痕一下子愣住了。季灼夜道:“这还算是他们能给我的友情折扣价,若非我和大弟子认识怕是不知要翻多少倍。”蔺玄之道:“一张传送符,能带多少人?”季灼夜道:“至多一人。不过,玉蝉宫还准备了传送阵,一个传送阵可以传送十人,只是价格怕是要到上万万金了,除非财大气粗的宗门世家,绝对付不起这个价格。晏天痕皱了皱眉头,道:“传送阵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保证传送到同个地方,可是传送符,谁知道会落在哪里?”季灼夜看了看蔺玄之,道:“我对那里面,倒是无可无不可的,只看你们是否想去了。蔺玄之也有些纠结,他自然是想要去里面看看的,碰碰运气也不错,只是他手中的余钱也不多了一一自从他乔装打扮离家出走之后,就特意避免出手很能体现个人风格的法宝,而这一路上消耗也大,只进不出,常日以往自然囊中羞涩。晏天痕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眸中露出了一抹遗憾之色,但很快打起精神来,道:“算啦,天泽秘境也不见得有多好,还那么贵,谁知道能不能赚回来,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闻言,蔺玄之抬眸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难得一见的秘境,当然要想办法进去看看,钱的问题都是小事情,阿痕不必担心,交给我就可以。”晏天痕摇摇头,道:“大哥,若是你还要去卖法宝,那就算了,你一旦出手,就会容易惹人注目,我们现在还在逃亡之中,得低调行事才好。”灼夜说道:“你们两个,就不必这般相互安抚了,说起来,虽然钱不够但是也不见得没有其他办法来得到传送符。”晏天痕道:“什么办法?灼夜悠悠然说道:“我那位朋友说,近日他们家的少宫主,食欲不振吃不下东西,已经很多天了,昨日我们在千味楼见到的那群人,就是求着季家人给他们少宫主炼制开胃的丹药,若是你们也能炼制出这样的丹药来,让那位少宫主食欲恢复,他们愿意给出一个传送阵的报酬。”晏天痕几乎惊掉了下巴,张了张嘴巴,不可置信道:“只是食欲不振,就要如此大动干戈?他们玉蝉宫,对这位少宫主未免也太好了点儿吧。灼夜点点头,道:“谁让人家有钱呢。”晏天痕咂舌道:“有钱也不是这么宠着的吧,怪让人嫉妒的。蔺玄之抬手在晏天痕脑袋上揉了揉,笑道:“阿痕可是羨慕了?晏天痕叹了口气,道:“羨慕不来啊,我从来都没有食欲不振的时候我只会饿得睡不着。灼夜:",…不过,帮忙治疗少宫主的食欲,晏天痕倒是动了些心思,只是暂且还搞不清楚少宫主食欲不振是因为什么,晏天痕也不敢贸贸然地动手炼丹。灼夜当即便拍板决定,明日便带着他们二人,一起找玉蝉宫大弟子开后门前去探望那位少宫主,顺便看看他为何食欲不佳。第二日一大早,三人便一同前去玉蝉宫。第439章 玉蝉宫中玉蝉宫坐落于泰兰城的南边,占地面积很广,亭台楼阁远远地望过去很是雅致,有种水乡的娟秀清幽之感。那位大弟子得知灼夜来了,便亲自前来门口迎接。大弟子名为萧默,相貌俊秀,身形不比北方男子粗犷,显得骨骼匀称肌肉较为平滑,看起来像是个书生,这也是南洲大多数男子的形貌风格。萧默见到灼夜,便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道:“灼夜兄,昨日邀请你前来你却不来,想不到今日你却主动登门了,真是稀客啊。”灼夜看着萧默,道:“谁让你告诉我,今日季家那个讨厌虫也要过来。萧默说:“季羽飞要来给小蝉看病,玉蝉宫还有求于季家,我总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倒是你,和家族关系,还是没缓和吗?“昨天才吵了一通,缓和这种事情,这辈子都不会有了。"灼夜淡淡说道萧默也有些无奈地说道:“行了,你季家的事情,我也不多嘴了,这两位不知是……我叫林墨。”晏天痕连忙自我介绍,顺便介绍了一下蔺玄之:“这是我道侣,名叫严天青。”萧默点点头,道:“我叫萧默,乃是玉蝉宫大弟子,欢迎你们来玉蝉宫做客,听灼夜说,你们当中,有一位是丹师,不知是哪一位?”晏天痕举起爪子,道:“就是我了。”啾啾。"凤惊羽叫了一声,猛然朝着旁边的一棵树冠极其茂密的大树飞了过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嘴里面叼着一条翠绿色的圆润虫子。萧默的脸色顿时变了,道:“冒昧问一下,你们这只鸟,是什么来头?”晏天痕一瞬间还以为凤惊羽身份暴露了,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想着凤惊羽这副毛茸茸的样子,一点威武霸气的气质都没有,定然不会被人认出。晏天痕胡诌道:“是在路上捡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怎么了嘛萧默白着脸,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这只鸟,可能要去外面等着,我家少宫主从小到大,都对凶鸟有些心理阴影。”凤惊羽一下子黑了脸,虽然有毛挡着所以看不清楚,但晏天痕从他那两只像是要冒火花的眼睛里面,完全能看得出他的不爽。蔺玄之伸出手指头,在凤惊羽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这是我家养的家鸟,不会随意攻击人的,不过,若是你们不放心,给它找个地方玩耍歇息也好。"”于是,萧默考虑之后,叫人拿来了一只特质的笼子。凤惊羽一看到笼子,当即便炸了毛,一翅膀拍在笼子上,将那笼子拍成了碎片,在众人惊呆了的注视中,凤惊羽冲天而上,朝着玉蝉宫外面飞了过萧默白着脸,艰难地咽了咽唾沫,道:“你家的鸟,可真够厉害的啊,这笼子是用玄铁做成的,我都无法徒手掰断。”晏天痕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我家的鸟,吃的比较多,还天生怪力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 第665章 然而三天过去了,仍是没人来找晏天痕。原本晏天痕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也不再肖想能从正规渠道将天泽秘境的传送符搞到手,而是动着歪脑筋琢磨着能不能用别的法子得到一一比如从季羽飞身上偷过来什么的。只是没想到又过了三日,事情便有了转机。这日晏天痕刚准备随着灼夜出门,去买一些蛊虫幼苗,便被气喘吁吁的萧默给拦在了客栈门口。“林小友,还请你快快随我前去玉蝉宫一趟。”萧默面色凝重地说道。晏天痕愣了一愣,道:“我随你去玉蝉宫做什么?不要,我要出去买幼苗,没时间去玉蝉宫。萧默几乎快要哭了,道:“林小友,之前是我玉蝉宫待客不周,今日还请小友再回去看上一看吧。”灼夜问道:“发生什么了?"萧默哭丧着脸,道:“今日早晨,我家少宫主喷了一口血,之后便昏迷不醒,待到我再请人来诊脉,那人说的症状,竟是和小友前些日子说的,晏天痕和灼夜心中都想着:果然如此,和凤惊羽说得简直一模一样。晏天痕佯装为难,瞅着萧默道:“可是,前些日子,你们很不给我面子地将我赶出了玉蝉宫的大门,我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不计前嫌,给你们次机会。萧默哭笑不得,忙不迭地点头道:“林小友大人有大量,万万不要和我们计较,若是能帮上小蝉,其他什么都好说。晏天痕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便又故作思索了片刻,在萧默提心吊胆的时候,他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道:“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先随你去看看,但拖了这么多天,能不能治好就另说了。”萧默叹了口气,又是惊喜又是忐忑的,道:“还望小友能尽力而为,少宫主对于我们而言,很是重要。上一次,凤惊羽的到来受到了阻挠,这一次,虽然萧默一路上看着凤惊羽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一个饿狼扑食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但为了夏小蝉能够得到救治,萧默只好忍受凤惊羽光明正大地在晏天痕头顶飞来飞去绕圈圈了。玉蝉宫乱成了一团,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是紧张,尤其是几位入室弟子大概是知道萧默去请人来看了,便一个个地不停在从玉蝉宫大门通往夏小蝉寝宫的路上转悠着,看得出来他们很是紧张担心。晏天痕径直到了夏小蝉的房间里面。原本从外观来看,还和正常人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夏小蝉,此时已经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就像是个行将朽木的的老头儿,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皮肤也皱巴巴的,床上还沾染了一些血迹,看样子并不只是吐口血。夏郁至坐在夏小蝉身边,轻轻抿着双唇,看起来很是哀戚。见到晏天痕等人,夏郁至抬起头,道:“还请小友能看看,小蝉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晏天痕摸了一下夏小蝉的脉象,真气探进去之后,他发现夏小蝉的筋脉已经虚弱地快要消失了,丹田气海也只剩下半个拳头那般大小,若不是因为玉蝉宫的吊命药厉害,估计夏小蝉早就该不行了晏天痕松开后,看了看夏小蝉,道:“他不是生病,他是快要死了。夏郁至呼吸一紧,道:“这话是何意?”第441章 救命法子晏天痕看着夏郁至,歪歪脑袋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便是那只玉蝉王此话一出,萧默一下子便脱口而出,道:“你怎会知道?晏天痕理直气壮地说道:“谁让我是高手?高手就是应该一眼就能看穿旁人的伪装。灼夜:"……"讲真,这难道不是凤惊羽告诉你,你才知道的吗?萧默愣了一愣,斜眼看着那只自从进来之后便站在桌子上啃点心的鸟暗道:原来他知道小蝉就是玉蝉王,天性便是见到鸟类就怂的要命,还特意几次三番地表示要将那只鸟带过来,看来,这位厉害的先生,是在考验他的诚意啊夏郁至眼眸之中却是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他站起身来,对着晏天痕恭恭敬敬地一揖,道:“既然先生能看出小蝉的本体是什么,还望先生能够帮小蝉一把。”晏天痕点点头,道:“我既然愿意随萧默过来,自然是有把握能治好他我可不像是那些只会打嘴炮却绣花枕头一肚子草的笨蛋。”灼夜抽了抽嘴角,心里却是暗爽:晏天痕当真是嘴炮厉害,这个时候还不忘把季羽飞拖出来鞭尸一番。闻言,夏郁至也点了点头,眸色微微阴沉,道:“有些人,的确做事不厚道。”晏天痕点点头道:“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虽然你们还没给我报酬,但我相信你们不会赖账的。”季灼夜:"萧默抹了把冷汗,连连说道:“诊金什么的,绝对少不了先生的。”晏天痕点点头,高深莫测地说道:“我的法子倒是很简单,只看你敢不敢用了。”萧默紧张起来,道:“是什么法子?”晏天痕道:“灼夜大哥手中,有一种能够啃食腐脉的蛊虫,你们先将蛊虫放到夏小蝉的身体里面,让它将腐脉啃完,留下好的脉搏,然后再找一颗回天丹,给他喂下就好了,不过,这种方法是治标不治本的,能让他暂且恢复原状,但以后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萧默一听,脸就白了,道:“蛊虫这东西,其实能解决问题的我都接受,可是,回天丹这等难寻的丹药,别说成功率极低,很难炼制,光是我知道的其中一样材料,就是世上罕见,问仙灵草只长在西洲万兽魔林之中,还无人寻到过它的位置,这,…这岂不是为人所难吗?"晏天痕点点头,道:“回天丹的确不好找,但除了回天丹之外,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能救他了。你得清楚,这是救命,不是救病,不过你们玉蝉宫也算是人脉广泛了,倒不如现在便张贴布告,在五洲寻找回天丹。”夏郁至深吸口气,沉眸说道:“回天丹炼制起来,至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小蝉可还能撑得起那么久?”晏天痕拿出了一枚药丸,递给夏郁至,道:“我这里有一枚丹药,让他服用之后,吊命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夏郁至接过那只摸起来很是粘稠、形状也不太规则的半透明状丹药,也不询问是什么东西,便让萧默给夏小蝉喂了下去晏天痕挑挑眉,道:“你们连验都不验一下?就不怕我给他吃了毒药?夏郁至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实不相瞒,在诸位来之前,我已请了南洲最好的药师来为小蝉诊脉,他说的与你说的没什么差别,而且他说的药方也与你说的大差不差,只是,他重点强调小蝉只有三日寿命,就算我们侥幸得到了回天丹,也赶不及了。”晏天痕点点头,道:“看来,南洲的药师,也不全都是酒囊饭袋嘛。灼夜淡定地说道:“你不能因为见到过一个酒囊饭袋,就觉得别人都是酒囊饭袋,这样对旁人来说不公平。”“你说的对,不过,天才身边总是围绕着其他天才。“晏天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毫不害臊地说:“比如我。”灼夜乐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萧默看得直抽嘴角,暗搓搓地抹了把汗,暗想:难道天才当真都是这般自恋?晏天痕将治疗的法子告诉玉蝉宫,玉蝉宫当即便花了大价钱买了灼夜三只食腐虫,并在灼夜的帮助下将虫子放进了夏小蝉的身体里面。之后,晏天痕一行人便离开了玉蝉宫。离开之前,原本面色衰败不堪的夏小蝉,竟是面色红润了不少,皮肤的褶子也平展了许多,这让玉蝉宫上上下下都大喜过望,夏郁至几次想要询问那半透明的粘稠丹药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最终因为生怕惹了晏天痕,而强忍了下来。回到客栈之后,晏天痕颇为羨慕地说道:“你这才不过是给了几只虫子便得了一张天泽秘境的传送符,这也来得太容易了,他居然就给了我一些诊金一一哎,还真是诊金诶。”灼夜挑挑眉,道:“你若是想要,就给你吧。”出什么样的价钱来买回天丹。"这晏天痕笑了笑,说:“算了,我还等着传送阵呢,也不知道玉蝉宫会开灼夜说道:“何不当时便告诉他们,你可以炼制回天丹?”晏天痕冲着蔺玄之努努嘴巴,道:“我大哥不让。”蔺玄之抬头,道:“阿痕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够让人忌惮了,若是他再说自己能炼制回天丹,一旦风声走漏,阿痕便会被很多人盯上,这样与我们更名改姓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不妨我们便当个无名之士,与玉蝉宫来一次盲交灼夜说道:“你们未免太小心谨慎了,玉蝉宫一向做事厚道,不会做这等恩将仇报之事,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多考虑一些,总是没有错。蔺玄之点了点头,道:“阿痕炼制回天丹,怕是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有些基本的灵植材料,恐怕需要玉蝉宫寻找。灼夜问道:“可是…我不能出面,你们又该如何不露面就和玉蝉宫完成交易呢?蔺玄之高深莫测地道:“山人自有妙计。当日,玉蝉宫便在南洲最大的情报楼中挂岀了招募令一一十日之內颗回天丹换得天泽秘境的优先使用权和能供七人同时使用的传送阵。此消息一出,当即便在南洲大陆掀起了轩然大波。泰兰城季家最先收到消息。季羽飞面色不愉地走到季家家主的房间里面,道:“爷爷,玉蝉宫发布的那个悬赏令,摆明了是在打我们的脸,我们今日才告诉他们,夏小蝉已经没得救了。”季家家主季连芳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看了这个天赋不错的孙子眼,道:“夏宫主这怕是得了高人指点,夏小蝉虽然脉象已经有了消失的迹象,丹田也坏了,但若是能得到回天丹,救回来也不是全无可能。”季羽飞皱了皱眉,道:“可是爷爷,我们之前不是判断出,夏小蝉只是筋脉阻塞么?怎么就突然之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季连芳面色淡淡,道:“我最开始诊断的时候,便已经看出来了。季羽飞一愣,道:“那爷爷为何不告诉他们?”季连芳道:“当初,就连夏郁至也以为夏小蝉乃是真的食欲不振而已来求我给他炼制些开胃去淤的丹药,还许诺给我们三张传送符,若是我告诉他,夏小蝉已经命脉断绝,饶是大罗天仙也救不回来,你以为,夏郁至会不会一气之下,将天泽秘境的传送符,给全部摧毁,让天泽秘境整个给夏小蝉陪葬?季羽飞面色一变,道:“夏郁至不至于这般决绝,连玉蝉宫的命脉都断绝了吧?季连芳摇了摇头,道:“你太不了解夏郁至了。夏小蝉乃是夏郁至百年之前亲手从天泽秘境带出来的玉蝉王,他对他感情亲厚,玉蝉宫也是为了夏小蝉而建起来的,夏郁至本就是个随心所欲之人,若非为了给夏小蝉一个安枕无忧的生活,他也不会每隔十年卖一次秘境消息。夏小蝉若是没了,玉蝉宫也就不复存在了。”季羽飞倒吸口凉气,震惊地说道:“原来,夏小蝉便是那玉蝉王?季连芳扫了季羽飞一眼,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让你多与他相处?”季羽飞颇为后悔,道:“爷爷,你若是早些告诉我这个秘密,我也不至于对夏小蝉三心二意了。”季连芳道:“现在也不晚。季羽飞斟酌着问道:“我们若是能将一颗回天丹给夏小蝉,就能在这次天泽秘境之中,抢得先机。”季连芳捏了捏胡子,道:“你以为,回天丹是那般容易就能炼制成的少说要一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的,而且,回天丹当中最重要的一样灵植问仙灵草,如今已经绝迹,我们手中虽然有两颗,却是保命用的,哪怕是天泽秘境,也不能交换,我想,这世上不会有人愿意用回天丹来交换的。”季羽飞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道:“爷爷,今日有人汇报,说是萧默上午的时候,带着季灼夜和他那两个来历不明的朋友,一起匆匆忙忙地前去玉蝉宫,待到他们离开之后不久,玉蝉宫便发布了这么个消息,也不知夏小蝉的病情,是否是季灼夜带来的那个叫林墨的人,给诊断的。季连芳眯了眯眼睛,道:“若当真是他,那林墨的造诣可是不低,你再多了解一下情况吧。不过,即便真是他给的诊断,对你也无什么影响,季灼夜已经被赶出了季家大门,老三一脉,已经没什么人可用了。”“是。"季羽飞眸中闪过一抹喜色。第442章 起死回生回天丹的消息,已经放出了两天,然而至今仍是无人来找玉蝉宫回话,夏郁至每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愁眉苦脸。 第667章 刚走到坊市中人流较少略显安静的地方,晏天痕便远远地看见了夏小蝉和一左一右护在他两边的萧默和林冉,对方也遥遥地看到了他们,夏小蝉还飞快地跑到了晏天痕等人身前。夏小蝉盯着晏天痕,道:“是你救了我?晏天痕点点头,道:“看样子,你找到回天丹了啊。”夏小蝉狐疑地看着晏天痕,道:“那回天丹,是不是你偷偷给我的?晏天痕一脸无辜,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狮子大开口,要更多的回报,才不会只要那么点钱。夏小蝉虽然很是怀疑,但想了想,道:“也是啊,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个不缺钱的,若真是你,多要点才算合理。晏天痕险些没忍住就要翻个白眼一一他只是好心救人而已,不想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没想到却被夏小蝉当成没钱人这小子,真不会说话。蔺玄之却是微微一笑,道:“看样子,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夏小蝉点点头道:“是啊,我现在可是恢复到鼎盛时期了,现在不管是修炼还是吃饭,都很是顺利,再过不久,我就能动身前往天泽秘境了。”晏天痕眼睛一亮,道:“小蝉,你就是天泽秘境里面出来的,要不然你提前给我们说说天泽秘境究竟有什么好东西吧。夏宫主到底是个大方之人,他前两日还差人给蔺玄之和晏天痕送来了两张天泽秘境的传送符,还满是感激地附赠了不少玉蝉宫自酿的百花露,说是要感谢晏天痕给他的那颗粘稠吊命仙丹。晏天痕想到那颗吊命仙丹是从何而来的,就略感心虚。夏小蝉笑了笑,道:“天泽秘境里面,好东西可是不少,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天泽秘境有个地方非常适合炼体,到时候我带你们一起去吧。”晏天痕点了点头,说:“可是,这传送符好像不能把我们传送到同地方啊。夏小蝉对着晏天痕挤了挤眼睛,说:“我家老夏,早就已经给你们三人留好了传送阵的位置,那些传送符,摆明了是让你们送人做人情或者转手卖出去的嘛。”晏天痕惊喜道:“此话当真?”夏小蝉拍着胸脯打包票,道:“自然是真的,再过五日你来玉蝉宫找我到时候我们就能进秘境了。”虽说对外宣布的秘境乃是还要半个月才能开启,但实际上,秘境还有其他提前开放的入口,这个入口的位置,当然只有夏小蝉这个从天泽秘境出来的玉蝉王最为清楚蔺玄之扫了夏小蝉一眼,道:“那到时候,我们便与你们一同进去了。灼夜问道:“你们与季家关系不错,到时候可会带着他们?夏小蝉的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道:“季家手中有回天丹,不给也就罢了,竟是还对我家老夏冷嘲热讽的,若不是老夏提早就把传送符送给他们,我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进入天泽秘境。”灼夜点点头,道:“看到季家如今当家的嫡脉这么不要脸,我就放心了夏小蝉:",聊了几句之后,晏天痕等人便离开了。晏天痕走后,萧默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次宫主留了天泽传送阵的个位置给他们?虽然都是传送阵,但传送的位置与位置也有区别,时间也各不相同,天泽传送阵乃是专针对夭泽秘境而准备的传送阵,百年才能开启一次,且位置只有六个,很是珍贵,因此玉蝉宫原本是给自己人留着的。夏小蝉眼睛闪过莹润的碧色淡光,道:“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就是要和他们一起进去,宫主肯定会答应的。”回到了玉蝉宫没多久,夏郁至便来找夏小蝉了。听说你今日,遇到了林墨先生他们?”夏郁至问道。是啊。"夏小蝉原本正在啃一块梅花糕,见到夏郁至过来,扔下梅花糕便飞扑到他怀中撒娇,道:“我还自作主张,将三个位置留给了他们,你不会怪我吧?”夏郁至笑了笑,道:“那阝天泽传送阵,本身就是你带出来的,自然由你做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小蝉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道:“我在那个林墨身上,闻到了回天丹余留的气息,他们应当就是救我之人,所以我要好好报答他们。”夏郁至面色微微一变,道:“你确定?夏小蝉点点头,道:“不能更确定了,我除了能找到秘境之外,还能寻到灵植,便是因为金蝉一族天生嗅觉就比旁人厉害,而且,那颗回天丹里面包含不少高等级的灵植,需得炼制多日,余香必然会在炼丹者身上留存一段时间,旁人嗅不出来,我还能嗅不出来吗?”夏郁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庆幸不已地说道:“原来如此,看来那位林墨大师,果然是一位隐世高手,我们之前险些就因为季家得罪他们,幸好我及时悬崖勒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夏小蝉现在听到季家,脾气就蹭得一下子上来了,黑着脸道:“今日在坊市上,我遇到了季羽飞,他竟然还像是没事人似的上来和我打招呼,若不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拦着我,我非得上去揍他一顿才肯算了。第444章 宫主嘱托夏郁至看着夏小蝉气呼呼的样子,禁不住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道:“不必与他们计较,你能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夏小蝉哼了一声,嘟囔道:“若不是记得你之前说,出门在外能忍则忍切莫与人随意起争执,我才不会忍耐呢。夏郁至欣慰地说道:“是啊,我们家小蝉最棒了。”五日之后,蔺玄之与晏天痕带着凤惊羽一起来到了玉蝉宫,受到了夏郁至的热情招待。餐宴的时候,夏郁至主动说起天泽秘境,道:“百年之前,我和几位好友曾经进入过天泽秘境,其中就有季连芳,天泽秘境之中危机重重,会出现至冷至热的极端天气,还会有各种外面见不到的凶猛妖兽魔兽,我遇到小蝉的时候,他正在被一只巨鸟追杀,我将小蝉救下,小蝉便随着我一起离开了天泽秘境,还订了百年契约,当是报恩,偿还因果。”晏天痕啧啧说道:“你这生意,做得可真够划算的,的确划算。"夏郁至笑了笑,道:“不过,如今百年已过,小蝉也该恢复自由之身了,待到这次他回去天泽秘境,想来能找到其他的机缘夏小蝉突然停下了正在拿糕点的手,望着夏郁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郁至只是轻描淡写道:“你该有你自己的人生了。”夏小蝉愣了一愣,说:“你不打算随我一起去天泽秘境了吗?夏郁至道:“那天泽传送阵,一共只有六个位置,你与萧默、林冉各占三个,便没有更多位置了。”夏小蝉站了起来,道:“不行,你要随我一起进去。”夏郁至却是淡淡一笑,道:“天泽秘境对于我而言,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了,反倒是你的两位师兄,却是能在里面得到不少好处,不必用在我身上平白浪费。”“你别说这么多借口。"夏小蝉恶狠狠地瞪着夏郁至,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不对,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夏郁至叹了口气,道:“你这话说的,就太没道理了,我何曾表达过不想要你的意思?你回了天泽秘境,若是想要出来,便乖乖的出来就罢了,玉蝉宫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可以前我们不是这么说的。”"夏小蝉气得发抖,道:“你几个月前还答应我,和我一起去天泽秘境共度百年,待到下次天泽秘境打开,再带我出来晏天痕惊讶地看着似乎无动于衷的夏郁至,没想到夏郁至竟还会做出这等选择。夏郁至笑了笑,道:“那时候你身体不好,你说什么,我自然就应允什么,只是如今你身体大好,也不需要我带你回天泽秘境做些什么了。”夏小蝉眼眶发红,他觉得自从他的身体恢复之后,夏郁至待他就越来越冷淡了,像是故意在和他疏远似的。夏小蝉一脚将身边的椅子踹翻在地上,然后撒开腿丫子跑走了晏天痕一脸懵逼,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夏小蝉发这么大的火,又似乎完全没搞懂他们这是在闹什么别扭。倒是夏郁至告罪道:“小蝉被我惯坏了,诸位多多担待。”蔺玄之点点头道:“的确惯坏了,不过,也要看究竟是谁惯坏的。”夏郁至禁不住苦笑,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了。”之后几个时辰,晏天痕都不曾见见到夏小蝉的踪影,不过,待到天泽秘境即将打开的时候,夏小蝉又跑回来了,只是他肩头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看起来像是要离家出走似的。“老夏,我走了之后,你可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夏小蝉最终还是先屈服了,他站在夏郁至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道:“之前有些话,我都不是有心说出来的,你也…你也别放在心上。夏郁至抬起手,很是温柔地摸了摸夏小蝉的脑袋,道:“我们相处百年旁的不说,也自然是有情分在的。夏小蝉点点头,很是乖巧地说道:“你等我从秘境出来,我们便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夏郁至微微怔然,然后点了点头,道:“这一路上,你要乖一些,虽然你活了百年有余,却总是在我庇护之下,对这世上的险恶没什么了解,以后遇事,要多听一听旁人的话。夏小蝉乖巧地点头,和之前爱耍小性子小脾气的模样,截然不同。晏天痕在旁边听着,趴到蔺玄之耳朵边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夏宫主话里面总有几分交代后事的意思啊?蔺玄之道:“这就要问夏宫主了。天泽传送阵很快便要开启,夏小蝉作为这个传送阵的主人,自然要去旁边看护着,他先走一步之后,夏郁至便如蔺玄之所料的那样,叫住了他。严先生,林大师。”夏郁至深深一揖,道:“我已经知道,那枚回天丹乃是出自两位之手,此番多谢两位了。晏天痕面色微微一变,不解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瞒的那么好。”夏郁至道:“我本无心窥测那位不愿暴露身份的大师究竟是谁,奈何小蝉天性便能嗅到大师身上残留的丹香,无意中发现了大师的身份。”蔺玄之不动声色地看着夏郁至,道:“夏宫主拆穿此事,可是有什么旁的事情要说?”夏郁至点了点头,道:“两位先生待我恩重如山,我必不会做出那等恩将仇报之事。有一件事情,我未曾告诉小蝉一言半语,怕他知道之后,便不愿去那天泽秘境了。晏天痕说道:“难道,你想要告诉我和我道侣?”夏郁至颔首,道:“不知两位可曾听说过五洲结界和五方宝藏之事?”晏天痕挑了下眉梢,蔺玄之继续不动声色道:“自然是听说过,玄天宗的揽月尊已经将此事昭告天下,五洲还有谁不知?”夏郁至吁了口气,道:“既然知道,那我说起来,就更容易了。简而言之,天极宗的那位窥天者神机先生,前些日子差人来向我讨要宫中玉蝉王,想要让玉蝉王带他前去干星岛寻找封印的入口,不过,我料到他还不知道小蝉便是玉蝉王,所以先于他打了个马虎眼……想来等小蝉进入天泽秘境之后,即便印星寒发现他的身份,也无济于事了。晏天痕禁不住说道:“印星寒可真不要脸啊,他是不是威胁了你?”夏郁至道:“如今还是利诱而已,他说一个月后来取玉蝉王,到时候若是我拿不出来,怕就变成了威逼。”“说起来,夏小蝉当真能寻到千星岛的那处封魔大阵入口吗?"蔺玄之淡淡问道。夏郁至扫了蔺玄之一眼,道:“他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发现,千星岛上面有一处奇怪的结界,若非我感觉到危险,阻止他深入其中,想来封魔大阵怕是早就会出现在世人面前。”这边是妥妥能找到的意思了。蔺玄之勾了勾唇,玩味地说道:“你就不怕我们前来南洲的目的,也是那封魔大阵么?”夏郁至叹了口气,道:“如今来南洲的,有几个目的不是封魔大阵的法宝吗?但你们总归是救过小蝉一命,又能力不错,小蝉就算跟着你们,也总比跟着那些无情无义之人要好。”你倒是想得开。“蔺玄之道:“我会尽量护着夏小蝉,不让他落入印星寒手中。夏郁至道了声谢 第669章 第446章 雷击之地吞火兽听得懂人话,当即便鼓着胸膛用力地点着脑袋,像是颇为得意。夏小蝉略带震惊地看着吞火兽,摸着下巴说道:“吞火兽的级别很高,乃是一种难得一见的异兽,它从一出生,便相当于通智期的妖兽,能够受到种族传承,除了不会化形之外,这种吞火兽从各方面来说,都能碾压同等级的其他妖兽魔兽,不过,我还从未见过异兽会主动要求人类契约为主的--喂,你为什么会向严先生求助而不选择我啊?我明明看起来更靠谱吧?”后面的几句话,显然是夏小蝉对着吞火兽说的。吞火兽却也怡怡会说话,只见它从蔺玄之的脑袋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到地上,叉腰说道:“他森桑,可四有异火的,我四吞火嗽,当然喜欢森桑有异火的人了!”凤惊羽飞到吞火兽的身后,幽幽地说道:“本王天生就是火属性,本王的火,不得比那些异火厉害的多,你怎么不找我契约?”平白多个厉害的打手,谁都愿意。吞火兽一见到凤惊羽,当即便有种瑟瑟发抖直接跪下来喊大王的冲动,它刺溜一下子跑到了蔺玄之的肩膀上,探出脑袋道:“我又不四撒子,你的火,四体内自带的,我们吞火嗽,紫能次等级比我低的火,或者一丟丟天地异火。我才不想被你一下子骚死!”“你才骚死,你丫儿全家都是骚死的。”凤惊羽鄙视道:“你这是哪儿的腔调?平舌音和卷舌音都分不清楚。”吞火兽说:“哎呀,没爹没娘教,官话就是说的不太好。”夏小蝉抽了抽嘴角,道:“我记得,这里以前的吞火兽,比你长得威武雄壮地多。”吞火兽叹了口气,说:“看来,你也是这里我爹以前的老铁啊,我爹已经被那只焚天兽给咬死了,我现在是天泽秘境里面,唯一一只吞火兽啦,你们要好好善待我呀!”林冉禁不住露出了个充满同情的眼神,被吞火兽眼尖地看见,被鄙视道:“真是大惊小怪的没眼界,我们吞火兽,和焚天兽互为天敌,从出生时候就做好被对方打死或者打死对方的准备,这有什么?生死之事,本吞火兽见怪不怪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林冉顿时有种面对窥破生死大事的高人的感觉。“可是......”晏天痕不解地问道:“你若是当真看得如此开,又为何在险些被焚天兽打死的时候,非要让我大哥救你呢?”吞火兽:“......”它、它不太想和这个身上也有异火的家伙说话!林冉有些担心地问道:“所以说,那只焚天兽就这么被骗过去了?很明显,那只妖兽不是吞火兽啊,它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吞火兽幽幽地说道:“因为它自藏!”林冉:“......”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只吞火兽,接下来的路倒是好走了不少,这片区域乃是焚天兽的地盘,若是一不留神就很容易被焚天兽发现,进而对他们发起攻击,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吞火兽对于焚天兽的了解,可远超于在场所有人,估计早就不知把它的老窝摸了多少回了。所以在吞火兽的带领下,蔺玄之等人安全地走过了这片处处都在烧火的领域。刚离开焚天兽的地盘,蔺玄之等人便感觉到脚步不知为何沉重了很多,像是上面拴着重于千斤的铁块似的,头顶上还时不时的有雷灌下来,在脚边噼里啪啦地来几下子,情形看起来很是危险诡异。林冉险些被一道雷给当头劈下,被蔺玄之眼疾手快地用法宝挡了一下。林冉哭丧着脸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我的脚迈不开步子,脑袋上还有雷劈?”夏小蝉虽然感受也差不多,但眼眸之中却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道:“这里便是我之前说的那处能够淬体的风水宝地,你别看此处让你迈不开脚,还有雷击,但实际上,这雷能够淬炼你的身体,让你的肉身坚硬如铁,刀枪不入,厉害着呢!再说这太不开脚,是因为下面有一块巨大的磁石吸着你的脚,道理和天极宗的重力密室差不多。不过,我听说那个重力密室,可是没有雷击淬体的功能,而且还要花上很多钱来买时间,特别不划算,在这个地方,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只要你承受得住。”众人再看这处竖立着嶙峋怪石、像是迷宫似的黑岩土地时,眼神已经变了。吞火兽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地方,不少妖兽,都会来这里历练,不过这些年,通往此处的地盘,被焚天兽给占领,这个地方就废弃了,你们遇上我,当真是幸运极了。”夏小蝉翻了个白眼,暗道:就算没有这只吞火兽,他也能带蔺玄之等人过来,不过,他懒得和一个小屁孩儿争功。甲级区域的这处雷击之地,最外层乃是重力最小、雷击最轻微的,没往里面多走一步,感受就会有所不同,若是能走到最里面,身体便能被淬炼成为淬雷之体,能够承受得住被空间撕裂的痛楚,轻易不会再被撕裂。不过,此处历练也一样要量力而行,若是强行一味地图着往里面走,很容易会被缚地撕裂,被雷劈成焦炭。包括陵赤骨在内,七人皆是跃跃欲试,不再浪费时间,齐头并进朝着里面走去。三曰之后,林冉和季灼夜不再往里面去,原来绕过一个石林便会再困难一重,他们至多每日能够绕过一根石林柱子,想要再更进一步的时候,非但呼吸困难,脚步难以抬起,就连那些劈到身体上的雷,也有种将身体劈焦的感觉,两人便不敢强撑着,只在外面坐下修行。第七日的时候,夏小蝉和萧默也停了下来。而此时,蔺玄之和晏天痕以及陵赤骨连带着那一只鸟两只虎崽子,已经没有了踪迹。夏小蝉累瘫在地上,受不了地往后面退了一根石林柱子,萧默见状,也随着夏小蝉退回了一阶。夏小蝉喘着粗气,额头上留下汗珠,纠结地说道:“那几个人,简直不是人啊,当年老夏最多也不过是走到了七重之处,这蔺玄之是要走到什么地方才算完?”萧默也颇为感慨道:“看样子,他们绝不是寻常人,我看他们走在前面,虽然起初有些不适应,但要不了多久就能更进一步了,这修炼的能力,未免太吓人了些。”夏小蝉道:“这蔺玄之,当初能以一己之力,将已经达到玄阶的魔岩给杀死,绝非凡人,而且不知师兄是否留意到,蔺玄之身上的各种奇珍异宝,可谓是数不胜数,且不说他的那柄早已闻名于世的止戈剑,光是传言中的天火和重莲盏,就已经让他注定远超凡人了。”萧默点了点头,道:“而且,蔺玄之身边应当还有一位颇为厉害之人,听说也是九界之中的一方大能,只是不知究竟是何等身份。”当初印星寒脱口说出西凰身份的时候,并无太多人在场,之后印星寒也没再提起过凤惊羽其人,因此外界并不知道,当初一巴掌将渠不易给打飞出去的年轻男子,便是西凰凤惊羽,毕竟如今凤惊羽的形象,和之前相差甚远。倒是夏小蝉闻言,朝着远方眺望了一番,脸上露出了一抹莫测之色。那只名叫“毛毛”会说话的鸟,带给他的天生种族压制极为强烈,哪怕当年他被天泽秘境中那只最为厉害的翼族追杀的时候,也不像第一次面对那只鸟时,从灵魂中就想要跪拜。夏小蝉这段时间总是在观察凤惊羽的一举一动,他最终无比震惊地发现,凤惊羽吃的那些藏在蔺玄之储物袋中的食物,竟然全都是竹食和醴泉之水!一个可怕的身份在夏小蝉的脑海中逐渐成型,且在凤惊羽时不时吐火之后,被他逐渐确定。凤凰。虫族最大的天敌头子,翼族天生的至高王。夏小蝉用了好一段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事实。只是,凤惊羽的身份,他不能说,也万万不会说出去给自己平添麻烦。进一步推想,凤惊羽的身份已经如此高贵,能被他追随之人,又怎可能是个普通人? 第671章 那些能拿到传送符的修士虽不算是乌合之众,却也不见得当真十分厉害,所以当他们一股脑地跑进雷击领域之后,便像是被缚地灵抓住了双脚,一个个前俯后仰的,还被天上猛然增多的雷击给炸地叽哇乱叫。当然也有修为较高的。之前那个来自双花宫的人,便身轻如燕地手持长剑快速朝着晏天痕追了过来,晏天痕眼看躲之不及,便朝着后面接连拍出了五六掌阴焰掌,将地面砸出了不少的印子,还有几掌因那人闪躲而过,所以波及到了后面的修士,有几个人被这阴冷的掌风一下子给当胸穿过,竟是要了命!这一下,更是激起了众人的杀意!除了双花宫的人,还有阴尸宗的一些修士驱使着阴尸朝着晏天痕追过来,阴尸有的是人,有的是妖兽,体型大的妖兽速度大多很快,吨位重,哪怕是被雷劈了也不会后退,不消片刻便到了晏天痕身边。一只足足有三米高的阴尸雷霜狮带着一股腐烂的臭味,猛然一跃,落到了晏天痕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雷霜狮全身都长满了黑色的尸斑,牙床周围的肉已经腐烂,腥臭且巨大的牙齿裸露在外面,一双黑咕隆咚的眼睛看起来很是瘆人。晏天痕顿住了脚步,朝着那只狮子挥了一鞭子,却被那只狮子给躲了过去。晏天痕接连挥舞着阴焰鞭,还让鞭子变长勾住狮子的脖子,想要将它那颗巨大的脑袋绞掉,却不料那狮子不知经过什么特殊处理,脖子竟是硬的出奇,甚至一爪子挠过来,非但将阴焰鞭打散,风刃还险些伤了晏天痕。“桀桀桀一一”一个身材矮小身下有一只阴尸蜥蜴妖兽的男子从后面赶了过来,他身旁还围着一条阴尸蛇王对着晏天痕皮笑肉不笑地说:“快把那只玉蝉王给我交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一—桀桀桀!”晏天痕却是暗道一句“来的刚好”,他这些日子紧赶慢赶地修炼《御尸术》,还加快了对蛊虫的培养,原本为的便是能控制更多尸体,只是碍于鲜少遇到合适的试验品,所以才一直不曾尝试。如今,这南洲阴尸宗之人送上门来,晏天痕哪里还有放过的道理?只见他打着法诀,真气灌顶,三只被他养育在体内的蛊虫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三只阴尸飞了过去,只一下子,便钻到了妖兽阴尸的颅顶盖内。那蛊虫乃是晏天痕用自身血肉真气养成的,所以与他也有一种天生的主仆契约关系,蛊虫那边的情况如何,瞬间就能传递回晏天痕的灵犀之处。御尸术分为多种流派,有的靠巫法,有的靠蛊虫,有的靠秘籍,晏天痕修炼的御尸术,便是蛊虫和秘籍二者结合为一,而南疆的阴尸宗,修炼的秘籍更多乃是巫法和蛊虫的结合,亦或者是单一。这种时候,便要比谁的蛊虫更厉害了。晏天痕此时无比感激他的冥阴之体,他发现这种体质炼出来的蛊虫,简直天生便是为阴尸而准备的,二者属性再契合不过,他的冥阴之体可是要比九地寒潭还要阴森几分,阴尸自然也更为喜欢。第448章 大战一场就在那阴尸宗的老怪正胜券在握地想要驱使阴尸蛇和狮子将晏天痕给消灭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与阴尸之间的感应竟然消失了!再次驱动,依然一无所有。“你,你做了什么!”老怪惊恐地指着晏天痕问道。“不过是反控你的阴尸罢了。”晏天痕此时身份隐藏,很是放纵自我,哈哈狂笑两声,打了个响指,道:“这招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怕是你还没尝过阴尸的滋味儿吧?我现在便让你尝尝阴尸的厉害!”话音未落,只见那只蜥蜴突然暴涨身形,左摇右晃,将原本踩在他身上的老怪给直接晃了下去,身体与地面接触,老怪竟是被地面强大的吸力给压得一时间脱不开身,他心中猛然一紧,便看到那只原本听他控制的雷霜狮咆哮着朝着他喷了一口阴气十足的雷射攻击。那老怪对雷霜狮的攻击很是了解,勉强地拿出一样法宝挡了一下,刚想松口气,却发现脖子被狠狠地缠上了。蛇一向都是缠缚能力极强的存在,一旦死死地缠住猎物,就再也不会轻易松开。阴尸蛇缠着自己原主人的脖子,那老怪的脸色红的吓人,双腿也在猛蹬,他抽出一把剑,重重地朝着阴尸蛇砍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雷电当空劈下,直直地打在了那老怪的天顶,在他来不及闪躲之时,便被劈成了一片焦灰。御尸之人,大多自身的武力值都不会太高,老怪大概临死都不知道为何他的契约阴尸,竟是被人反控了。晏天痕勾了勾唇角,看着那些蠢蠢欲动却又颇有些警惕的修士,控制着那三只已经全归他管的阴尸,指着那些人道:“谁敢过来,就咬死他!”不少人都被晏天痕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住了,再加之雷击区域的重力和雷电着实扰人,大多数都犹犹豫豫地不敢向前。凤惊羽蹲在晏天痕的头顶,啾啾说道:“看样子,你现在气势还是很足的嘛。”晏天痕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道:“那是当然,跟我大哥学了这么久,这点儿面子还是有的。”突然,原本正对着前方的三只阴尸尸傀,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晏天痕咆哮起来,晏天痕面色一变,心道不好,他养的那三只蛊虫竟是直接从尸傀之中逃了出来,飞奔到了晏天痕的身体里面,将自己躲了起来。这定然是有更厉害的御尸术术士来了。果不其然,一行操控着人型尸傀的修士朝这边走来,为首的那个青年男子对着晏天痕勾唇一笑,道:“阴尸宗这些年果然落入了末流,我们赶尸宫的弟子,随便拿出来一个便比他厉害得多。”晏天痕看着那青年周围三个嘴巴一张一合阴冷地盯着他的尸傀,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嗅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但这香气不太正常。“小子,你修炼的是哪一路子的御尸之法?”莫渐离问道。晏天痕爽快地说道:“‘与你不是一个路子的。“莫渐离哈哈大笑,道:“我修炼的路子,乃是这天底下最阴险、最狡诈、最强大的御尸之法,你自然比之不得。”凤惊羽道:“可真够自恋的,御尸之法,幽冥才是玩儿的最溜的吧。”晏天痕搞不懂莫渐离这个时候为何要争论此事,但他无心争执,只想着蔺玄之和陵赤骨快些过来。双花宫的话花子峰闻言,扫了莫渐离一眼,道:“赶尸宫的人,那小子归你们了,这等能够控尸之人,做成尸傀之后,效果会更好吧?”莫渐离奇怪地一笑,道:“这可不好说,有些尸傀,可是会背主的,你想要玉蝉王,我也想要玉蝉王,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花子峰冷笑道:“那就先把他拿下,再说分赃之事吧。”说完,莫渐离和花子峰同时朝着晏天痕发起攻击。莫渐离的三只尸傀很是厉害,跟着他的还有几个赶尸宫的弟子。尸傀可以被主人在背后操控,完成远程攻击,而莫渐离的三只尸傀,俨然已经是尸将的级别,三只配合的极为默契,同时朝着晏天痕抓了过来,又不太受到强重力的控制,一时间晏天痕饶是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和这三只尸傀打成平手。凤惊羽急得要命,若非蔺玄之交代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暴露身份,他必然一口火早已吐出去了。莫渐离站得远远的,勾着唇看着尸傀不停地朝着晏天痕发出道法攻击,晏天痕手中挥舞着鞭子,又时不时地朝外面拍掌,勉强只能维持自己的身形不乱,想要更进一步,却是不能。双花宫的花子峰见状,也想来分一杯羹,突然从侧翼突击,朝着晏天痕放出了一条火龙。晏天痕疲于应对那三个尸将,眼看着火龙朝他咆哮而来却不得章法,就在他以为要被火龙舔一下的时候,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吞火兽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嗷呜一口便将那些火给吞了下去。花子峰愣了一下,道:h那是什么东西?“ 第673章 “啪”地一下子,尸鬼老怪手中的一只玉片碎成了渣滓,他面色一变,旁边弟子凉桐走过来,道:“师父,发生什么了?”尸鬼老怪道:“莫渐离死了。”凉桐吃惊道:“莫渐离本身就是死人,而且他的等级已经到了尸鬼级别,还能操控多种尸傀,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被人给杀了?”尸鬼老怪阴鸷着一张老脸,捏了捏拳头,道:“定是遇上了更厉害的人。”凉桐皱着眉头,道:“会是何人?”尸鬼老怪掐了个法诀,手指一顿,再一掐一一“混账!那人竟是将生灵精给拿走了!”凉桐也白了脸,道:“生灵精......我们是否要去追踪?”“废话!”尸鬼老怪气急败坏,转眼便不见了踪影。那生灵精虽只有指甲片大小的一块,却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宝贝。不过,此时蔺玄之等人早已走远,即便尸鬼老怪到了那处雷击之地,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了,再加上原本被吸引走的焚天兽又回到它的地盘,接下来的时间里,雷击之地又重新成了一处无人问津的安静地带。一月之后,晏天痕光着膀子从一片湖水之中走了出来。这片湖水乃是和雷击之地作用相似的湖水,泡在其中便能够将身体淬炼,只是给身体造成的疼痛非常人能够轻易忍耐罢了。静水本身便属阴,晏天痕在这其中浸泡着,倒是没有太多不适之感,他便坚持了一整个月。有夏小蝉这么个东道主果然是方便了不少,至少他们除了被堵在雷击之地以外,竟是再也不曾遇到过其他潜入秘境之人。而且,夏小蝉很是大方地将炼体湖的位置告诉了晏天痕,这才有晏天痕每天近乎自虐地淬炼身体一说。淬炼身体的时候,不能穿衣服,否则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所以晏天痕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赤裸着的。这段时日,凤惊羽每日用威压迫使夏小蝉在林子之中给他找能入口之物,顺便看着陵赤骨在林中狩猎提升修为,平日里不常出现在蔺玄之眼前。蔺玄之一眼便看到了晏天痕大大方方地朝他走来的样子。晶莹透亮的水顺着晏天痕胸前的肌肤滑落下来,落在地上就被晏天痕踩住,带出了一个又一个脚印,少年美好的身体让人看起来十分美味可口,像是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晏天痕的衣服都在蔺玄之的储物袋中,他走到蔺玄之身前,朝着蔺玄之眨了眨眼睛,道:“大哥,衣服呢?”蔺玄之突然勾着唇角露出了一个充满暗示味道的笑容,他抬起手,抚摸上了晏天痕胸前漂亮结实的肌肉。晏天痕:“......”他似乎知道蔺玄之想要做什么了。晏天痕的脸颊飘起了红云,他抬起头望着比他高上一些的蔺玄之,喉头动了动,道:“大哥,你是不是想与我困觉了?”原本还是很好的气氛,一下子被晏天痕这句话给败了一半,蔺玄之禁不住笑了出来,道:“困觉这个词,说的太委婉太单纯,我是想与你翻云覆雨、被翻红浪。”晏天痕红着脸咯咯笑了起来,张开双手搂住了蔺玄之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啄着说道:“大哥,其实我等着一天等了很久了。”蔺玄之体内的火焰,瞬间燃烧成一片燎原之火。如果有人提早告诉蔺玄之,你和晏天痕的第一次,也是你们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蔺玄之定然会嘲笑那人脑子有问题。若是有人这么告诉晏天痕,那晏天痕估计会挥舞着拳头非要把那个乌鸦嘴之人打得满地找牙。然而事实上,当两人彻底结合在一起、并且引动了晏天痕体内的真气流转之后,晏天痕的灵台开始逐渐变得无比清明透彻--“杀了我......你行行好,就疼我这一次......杀了我吧。”“晏天痕,我只问你一遍,冷寂雪究竟是不是你杀的?”“我爹死了,他是因你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将你当成我弟弟来看待的,你走吧。”“我下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大哥,结束了吧。”前尘往事,宛如走马观花梦幻泡影一般在晏天痕的脑海中闪现而过,周围浮动着不知名的焚香,像是在为他滑稽可笑到欲哭无泪的前尘过往而祭奠。周围一片黑暗,身体一片冰冷。他的大脑之中猛然被灌输了无数记忆碎片,有些欢乐,有些难过,有些悲伤,有些欣喜。只是绝大多数,都是悲伤和难过的。也有少少的、不能言说的欣喜。晏天痕透过山洞的洞口,望向远山背靠着的群岚,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也没有动弹,只是身上搭着那件被扯过来的衣裳,身下是一片粘腻湿润。他体内的封印借由这次性事,吸收了不少来自蔺玄之体内的造化之气,被硬生生地解开了一半,也几乎点燃了他另一半的天魔血统。晏天痕却并未感觉到力量涌动,他只觉得满心苍凉和疲惫。蔺玄之在晏天痕结束性事之时,淡淡问了一句“你为何没和冷寂雪在一起”,便入赘冰窟,心知晏天痕俨然已经恢复了前尘记忆。他从重生以来,一直都在琢磨晏天痕恢复记忆的那个引发点究竟会是什么--他曾以为是解开封印,也曾以为是溯世镜再次现世,也猜测会是西洲封魔大阵不断轮回的触发......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能让晏天痕瞬间恢复记忆的,竟是他们两人再次结合,触动晏天痕的炉鼎之体。蔺玄之披着衣服站了起来,他用极尽复杂的眼神望着面无表情的晏天痕,过了良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起多少?”晏天痕过了一会儿才转眸看向蔺玄之,对他露出了一个有几分妖然的笑容,半眯着眼睛道:“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刚刚好能让我记起我是如何上了你的床,又是如何被你出卖的。”蔺玄之心中一痛,就连呼吸似乎都带着辣意。 第675章 蔺玄之拿着止戈剑的剑鞘,朝脚下划了一道,罡风将戾气十足的那条崩裂大缝挡在了身前三丈处,一阴一阳的剑招距离碰撞,两人之间的土地悉数翻了起来。“玄阶?”晏天痕愣了一愣,然后冷冷勾唇,道:“大哥,我早就觉得你的修为不该仅仅是黄阶而已,没想到,你竟是真的已经到了玄阶。”蔺玄之道:“我是在雷击之地冲破了玄阶。”晏天痕点点头,道:“我到底不是你的对手。”蔺玄之问他:“你想要和我比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刀剑相向。”“不对我刀剑相向,那我又是因何而死?”晏天痕惨然一笑,手指重重一握,那些被止戈剑打散了的阴焰,又合拢在他手中,成了一根长鞭。晏天痕不欲多说,直接朝着蔺玄之一鞭子抽了过去,蔺玄之自然不会由他在这种地方发疯撒野,竟是剑不出鞘,与晏天痕你来我往地过招。晏天痕越打越怒,不消片刻竟是杀红了眼,直接用契约招来了他的尸傀陵赤骨一魔血破封,杀机四伏。“搞什么搞什么?”凤惊羽的声音一语惊破天地,他变成了人形,一挥掌将打的难舍难分的蔺玄之和晏天痕给强制性地分开。晏天痕赤红着双眼,还想要拿鞭子去抽蔺玄之,却被凤惊羽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抓住了肩膀--“别人都要打过来了,你们居然窝里斗?妈的是不是都皮痒了啊!”被凤惊羽这么一吼,晏天痕颤抖着双手,狠狠瞪着蔺玄之片刻,才重重地将鞭子朝地上一甩,五指一捏,阴焰消散一空。陵赤骨却是已经朝着蔺玄之杀了过去,蔺玄之反手用剑鞘抵挡住陵赤骨的枪击,再一用真气,竟是将那只银枪给拦腰斩断。凤惊羽这时才意识到事情极其不对,陵赤骨没有自我意识,他完全听令于契主晏天痕的吩咐,但看陵赤骨这行为,竟像是晏天痕恨不得杀了蔺玄之!这怎么可能?才短短一日不见,怎会变成这般模样?“阿痕,你疯了吗?”凤惊羽看着陵赤骨徒手和蔺玄之打斗,整个人都心惊胆战的。晏天痕深吸口气,慢慢压下了浓重的杀意,道:“阿骨,回来。”陵赤骨猛然收手,急速退回了晏天痕的身后。凤惊羽懵逼地看着晏天痕,又看了看站在原地并不往这边走过来的蔺玄之,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眼尖地看到晏天痕的脖颈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凤惊羽:“......”妈的禽兽!晏天痕气鼓鼓地瞪了蔺玄之一眼,转身便走--随意吧,反正他不会搭理他的。凤惊羽看了会儿蔺玄之,再看陵赤骨已经跟着晏天痕屁颠屁颠地跑了,便也跟了上去。“痕痕,他强迫你了?”“没。”晏天痕不耐烦地说。凤惊羽哎了一声,挑了挑狭长的凤眸,道:“那就是床事不和谐吧?阿痕宝贝儿,你总得理解一下你大哥,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小处男,第一次时间短点儿、弄得疼了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也用不着一怒之下恼羞成怒要他的命吧?”晏天痕:“......你给我闭嘴!不准随便揣测我大哥的能力!”凤惊羽:“......哦。”凤惊羽禁不住暗想:虽然看上去像是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骨,实际上还是很维护的么。吼完之后,晏天痕一下子便红了眼圈,他知道蔺玄之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他,可是他现在根本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第451章 狭路相逢为什么要让他想起来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能让他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从而傻乎乎的继续全心全意地爱着蔺玄之?为什么蔺玄之在想起前尘之后,不能离他远远的,让他再无爱上他的机会?何必再跟着?即便跟着几步,难道就可以抹杀之前犯下的过错么?晏天痕忽而想起,前世蔺湛曾对他说道:“阿痕,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也并非所有的爱意,都受得住一次又一次的被辜负。前世,他......晏天痕摇了摇脑袋,将那些残忍又惨烈的画面想要从脑海之中摇出来,却又忍不住地再去回想。其实,他有无数不解困惑尚未搞明白,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他的人生为何忽然便从新来过,蔺玄之又是因什么契机而忆起前生之事的,只是现在相比起他的心情,这些未知之处,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晏天痕放眼四方,两眼茫茫,这天泽秘境的甚是宽阔浩大,然而举目望去,皆是未知之路,他的未来在何方?凤惊羽看着晏天痕忽然茫然失措的双眼,禁不住有些担忧,若是之前他还能猜测是两人在那种事情上不和偕,或者晏天痕失了童子之身,所以短时间内无法接受,此时见到晏天痕的反应,便心知肚明不可能是这种原因--晏天痕巴不得将蔺玄之给扒光了吃干净,怎可能矜持到被占了便宜就哭唧唧?晏天痕与蔺玄之之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不过是以天为被地为席滚了个床单,又为何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凤惊羽不经意之间想起了天生炉鼎的传言,顿时面色一变,变成一只小鸟,飞到晏天痕肩头,道:“你大哥,难不成利用你做了什么不好的是事情?”晏天痕将凤惊羽抓了下来,道:“你别要乱猜了,你猜不到的。”又说:“毛毛,以后我若是与他分道扬镳,各行各道,你打算跟着谁?”凤惊羽顿时便错愕了,晏天痕这口吻,像是要和离的夫妻,和离之前询问自家孩子以后想要跟着谁--当然,孩子跟着爹的可能最大。凤惊羽一时间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代入感十足地弱弱说道:“就不能......两个人不分开吗?”晏天痕摇了摇头,他想是想到了什么,过了会儿又摇了摇头,道:“不行的,我与他之间,你不懂,你不明白,你不曾插足其中,便不要再规劝于我。” 第677章 只是没想到,玉蝉王尚不知所踪,晏天痕却是主动跳出来了。前方所指的便是玉蝉王所在之处,可出来的却是晏天痕,难不成......玉蝉王与晏天痕在一起?这可真是最糟糕又最幸的结果了。“路先生。”晏天痕眯起眼睛,像是在笑,又像是在隐藏情绪,道:“上次见你,还是天极宗困兽黑牢,没想到这么快,便在外面相见了。”路天河看上去很是睿智,可他依然没听懂晏天痕的话,他一直以来都不曾离开后幕,更不曾见过晏天痕此人,天极宗虽有困兽黑牢,但那里面装的全是穷凶极恶却又暂且不至杀死的恶徒与凶兽,他素来自命清高,又怎会纡尊降贵踏入那等污秽之地?第452章 占据上风路天河看上去很是睿智,实际上也的确很是睿智,可他依然没听懂晏天痕的话。他一直以来都不曾离开后幕,更不曾见过晏天痕此人,天极宗虽有困兽黑牢,但那里面装的全是穷凶极恶却又暂且不至杀死的恶徒与凶兽,他素来自命清高,又怎会纡尊降贵踏入那等污秽之地?路天河道:“你记错人了。”晏天痕说:“绝不会记错。”上辈子,他的确与此人在天极宗黑牢之中相见过,而且闹得不太愉快。路天河微微一怔,蛮有深意地道:“即便你与我套近乎,该做的事情,我也一样会做。”晏天痕笑了,道:“这可不是套近乎,而是怕你到时候怎么死的,自己都没搞明白。”路天河也笑了,他全然将晏天痕的话,当成是口出狂言。路天河道:“好狂妄的小子,想要我命,便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那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了!”路天河之前从未见过晏天痕此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晏天痕挥出第一鞭的时候,感受到让人体寒的阴气--“魔族!”路天河朝着后方迅速退去,顺手抓起了跟在旁边来不及反应的崔管事。他们带来了天极宗数十人,不是为了寻找捕捉晏天痕,而是为了抓捕夏小蝉,遇到晏天痕,是一个极大的意外,且这个意外对于路天河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凤惊羽和陵赤骨原本在晏天痕的叮嘱下,隐藏在后方的树丛之中,然而当凤惊羽亲眼见证晏天痕用那只宛若灵蛇收放自如的鞭子,密不透风地将那些修为与他相仿的天极宗弟子绞杀个片甲不留,一双金红色的眼眸之中,凝重的意味越发深厚起来。狠而快,气吞山河,这便是晏天痕招式的风格。陵赤骨蠢蠢欲动,一双黑色的眸子也逐渐有了血光之色。崔管事已经面色如土,身子抖得宛若筛子,道:“他怎会如此厉害?他至多不过是黄阶修为罢了,这、这不可能!”路天河扔出了一样法宝,朝着晏天痕丟了过去,晏天痕眸中血光一闪,鞭子瞬间变化成了一把长刀模样,他双手握刀,朝前方重重一劈,那法宝竟是连原本的攻击都未曾发动,就被瞬间烧成了灰诉。路天河顿时大骇。这该是怎样的修为?不对,这不像是他惯常所见到的那些招式,他看得清楚,晏天痕方才那转鞭为刀的一招中,虽肉眼不可见到魔气,然而魔气却实打实的能压的人几乎颤抖。不是说,晏天痕当年已经被封印体内魔血之后,才被幽冥带走的吗?难不成,这是体内封魔之印,已经几乎破解?不不不,也不是,路天河思绪有了一瞬间的混乱,但迅速恢复了正常--晏天痕方才那招式,是实打实的《冥府十八狱》,那是幽冥的绝招。路天河拿出了飞盘,跑得飞快,一溜烟地就不见了踪影。晏天痕收回手,了无生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切了一声道:“打不过就跑,缩头乌龟似的,真不要脸。”不过,他也没打算真的将路天河打死,一来那路天河修为不比他低,身上法宝不知几何,又极为小心谨慎,怕死得很,若是当真想逃,他也抓不住,便不再平白耗费力气了。蔺玄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晏天痕转身,看着蔺玄之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我要阴鬼幡。”蔺玄之嗯了一声,道:“那本身便是我给你准备的。”晏天痕眸中有一瞬间的风起云涌,但下一个瞬间,就已经落了下来。“大哥果真是未雨绸缪。”晏天痕道。蔺玄之将阴鬼幡拿出来,周围的气息一下子便降了许多。“阴鬼幡适合修魔之人,我本是帮你代为保管。”蔺玄之将阴鬼幡递给晏天痕,道:“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晏天痕突然觉得很没意思,道:“你就不怕,我拿着这阴鬼幡,再将冷寂雪给杀一次?”蔺玄之淡淡说道:“杀他还是留他,全凭你自主决定,你想杀谁,想留谁,都看你喜恶。”晏天痕拿过阴鬼幡,挑着下巴盯着蔺玄之,道:“那你离我远一些。”不要跟着我。离我远一些。我不想见到你。晏天痕已经在今日说了很多遍。蔺玄之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世界之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也一样。”晏天痕禁不住抽动着嘴角,道:“我从来不知道大哥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我都已经开口驱逐你,你却还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你知不知道这算什么”蔺玄之却是轻笑了一声,道:“你说我是登徒子也好,说我不要脸也罢,我拥有过完整的你,又怎会轻易放手?” 第679章 路天河惊喜道:“主上竟是已经有了回音,这次是派谁前来?”印星寒道:“传音所说,乃是垂碧君与月素华。”路天河满目抑制不住的错愕之色,道:“垂碧君和素华君,主上竟是将天都四将一下子派来了两人!他们来了,那鸦杀该由何人统治?”印星寒扫了他一眼,道:“鸦杀离了他们,一样还是鸦杀,若是不将晏天痕与蔺玄之这两人彻底根除在五洲大陆,待到五洲结界一破,怕是事情就不会这般轻易就能解决了,届时,九界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动,谁都无法预料,所以主上的决定,无比英明。”在他看来,即便派遣下来再多的人来对付那两人,都不为过。路天河怔了一怔,才缓缓点头道:“的确英明,只是,封印一解,怕是晏重华那边,也会有所动静。”印星寒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嶂,那重重叠叠的影子在阳光下斑驳不清,好似未知的前方。“那边要看,谁的动作更快一分了。”九界正心,乃是紫帝天都,紫帝天都的正心,乃是帝宫。不过,晏重华自从十多年前搬离帝宫之后,已经多年不曾踏足此处了。他有属于自己的封地,也有属于自己的王宫,虽比不得帝宫气派,却也独有一份清幽自在在其中。晏重华久不曾出宫,他为人一向不喜喧嚣、不慕风尘,只偏安一隅,过着闲云野鹤桃花沽酒的日子,正如当年的幽冥所说,一见到重华,便有种风光霁月的感觉。晏重华如往常一样,带着他的钓竿,来到滢水河畔,将钩子轻轻甩进水里,就这么一坐便是一整天。一只鱼被他钓了上来,又被他从钩子上面取下来,扔回水中,再来一只,周而复始。今日是个平常的日子,风和日丽,黄莺啼啼。然而快到傍晚的时候,晏重华捞出来了一条很重的鱼,待到他想要将鱼取下来时,这只鱼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竟是将这鱼线一起挣断,嗖的一下子重新钻进了水里,还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水花喷起了三丈高,眼看着便要打在晏重华的身上,却忽然像是被什么给隔开了似的,僵在半空中,又哗啦啦地落进了水里。晏重华站了起来,一双星眸之中风起云涌。“殿下。”一位侍者恭敬来报,道:“东方界界主来访,已经行至逐月台。”晏重华道:“可还有其他人?”那侍者道:“还有活阎罗。”晏重华挥了挥手,道:“我亲自去迎。”十年了,晏重华想。自从上次见到玄无赦,已经过去了十年,甚至更久。晏重华在蝶居见到了轻易不离开东方界的玄无赦。他仍是那般俊彩风流,一张无法挑出任何瑕疵的俊脸,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面带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的俊秀青年,只是他笑得看起来总是让人有些瘆得慌。“无事不登三宝殿,多年未见,你音容笑貌依然不改当年。”晏重华淡淡说道。“不过十多年罢了,饶是百年千年不见,我也还是如此。”玄无赦轻描淡写地一说,直言道:“这些年你归隐山林,闭门谢客,修为倒是增长了不少。”晏重华不讶于玄无赦竟是一眼看穿他修为提升,反正他也无所隐瞒,便道:“这些年,耳根清净,无人扰乱,自然心平气和,对修炼极有裨益之处。”被称为活阎罗的印星离笑了笑,道:“烨王离死期又远了不少,乃是大富大贵长命万年之命。”晏重华看着印星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道:“上次见你,你还说本王离死期不远了。”印星离对着晏重华拜了一拜,真诚说道:“上次是因王爷那样子委实太过吓人,臣还以为王爷撑不过那场天劫,所以才口出狂言,还望王爷恕罪。”“罢了,本王也未打算与你计较。”晏重华抬了抬手,示意印星离起身,颇为大度:“活阎罗素来喜欢断人死期,本王也不是一日两日认识你了。”否则,印星离怎会被成为活阎罗?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传言中活阎罗印星离但凡断出死期,那人便逃不过那个死时。九界之中,没有太多人喜欢印星离,尤其不喜欢他这张乌鸦嘴。印星离欢快地笑着,道:“还是烨王大度,旁人总嫌弃我长了一张乌鸦嘴,殊不知生死大多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玄无赦望着晏重华那张绝尘脱俗的面容,道:“这些年来,你可有你孩儿的消息?”晏重华道:“方才垂钓之时,我感受到了封印的一半,已经被解开了。”玄无赦的双眉微动,道:“这般突然?”晏重华点点头,道:“你带着活阎罗一同来找我,想必也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之事吧?”玄无赦尚未开口,活阎罗印星离便开口说道:“的确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前些日子我隐隐感受到有一处东方结界隐隐散动,似乎凭空出现了一个小世界的踪影,再做窥测的时候,那结界似乎又完全合拢,让小世界一无所踪。接下来我又得知印星寒离开了九界前往不知名的小世界便觉得有几分古怪。”印星离捏了捏手指,道:“我与印星寒乃是同卵双生之子,我趁他在睡梦之中潜入他的神思识海,竟是蓦然发现,他已经寻到了一处名为五洲大陆的地方,且发现了上千年前,那处封印天魔尊皇天焕的葬魔之地。”晏重华没有立刻开口,他斟酌了片刻,才说道:“葬魔之地,不是在九界魔塚?”印星离勾唇道:“我们都被骗了,除了当年那几个葬魔之人,恐怕再无人知晓真正的地方究竟在何处。重莲盏、两仪乾坤伞、三足天雷鼎、四方印、五行聚魂盘,这几种在九界消失良久的天字级别法宝,竟是被悉数埋藏在五洲大陆的封魔之地,印星寒去那里的目的,便是为了得到这些法宝,帮助晏子璋夺得帝位,我在了解到此点消息之后,便已经按捺不住了。”晏重华这次倒是上心了几分,道:“五样法宝,被悉数埋在封魔之地,玄族老祖看来也是个有心之人。”“的确是有心之人。”玄无赦淡淡说道:“他将那天魔尊一封了之,却将我们给害惨了,这几样法宝本该分属于五大世家,却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以至于九大天族势力分布不均,又让晏家一举坐大,如今五样法宝又同时出世,一场厮杀竞夺注定再所难免。”晏重华点了点头,道:“这天下已经许久都不太平,魔族蠢蠢欲动,天族内乱不断,只怕一个契机之后,大乱将至。”“这还并非最令我担忧之事。”玄无赦话锋一转,道。 第681章 蔺玄之跟着晏天痕在天泽秘境已经又晃悠了两个月时间了。这段时间之中,晏天痕在夏小蝉的引路之下,潜入天泽秘境的各个危险之地,收获了不少灵植异草、妖兽异宝,一路上玩儿地不亦乐乎,心情也好了不少。半魔化的晏天痕身形有了不小的改变,他的耳朵比以前尖了一些,瞳孔的颜色更为浓重,瞳孔的周围还出现了一圈红色的光润,长发更加浓黑,身材也抽长了一些。变化最大的是他身上的气息。天魔其实很容易分辨,尤其是当天魔刻意不加收敛、肆意放纵魔气肆意的时候。晏天痕像是故意要人知道他的身份似的,走到哪里,就将魔气留到哪里,引来了不少修士的追逐跟踪和喊打喊杀。不过,晏天痕此时却是丝毫不怕那些修士,他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玄阶境界,甚至引来了天雷阵阵,他轻而易举地破了雷劫,又随手炼制了不少补气护体的丹药,像是吃糖豆似的嘎巴嘻巴嚼个不停,看得夏小蝉心惊胆战的,生怕他吃到哪一颗的时候,就像是落在枝丫上的最后一片雪、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咯嘣一下子嗝屁了。就这么漫不经心地走走停停,炼丹打架,两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蔺玄之和晏天痕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要确保晏天痕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又不能过度靠近以至于晏天痕发飙,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儿。凤惊羽怎么都看不懂两人如今的状态,索性每天躺在陵赤骨的脑袋上面睡觉看热闹,或者寻找一些能让他快速恢复状态的灵植灵果磨牙消磨时间。“千星岛的那处封魔大阵,你可知在什么地方?”晏天痕对正在啃着果子不亦乐乎的夏小蝉问道。夏小蝉最近看多了晏天痕杀人的样子,面对他的时候怂的不行,连忙把脑袋点得像是小鸡啄米,道:“自然是知道的,若是让我前去寻找,只需要三日就能找到,不过,我能感受到那结界里面很是危险,不能轻易进去。”晏天痕勾了勾唇,道:“只要能找到,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夏小蝉问道:“这是打算出去了吗?”晏天痕道:“我的储物袋已经塞不下别的东西了,这里面倒是有不少奇珍异兽,可惜我懒得去打扰它们的日子,不妨出去准备一番,为之后前去封魔之地做准备。”夏小蝉下意识地朝着蔺玄之那边看去。蔺玄之盘膝坐在一处草地上,眉目温柔而清冽,白衣如雪,长发如墨,自成一幅画卷。夏小蝉小声说道:“你让他帮你带嘛,他身上有类似于空间的法宝,包括万象,将整个天泽秘境装进去,怕是都不在话下。”夏小蝉的话,让晏天痕眉目之间闪过了一抹杀意。夏小蝉往后面缩了缩脖子,抢先说道:“这是我的种族天性,不是我刻意去探究他的,而且我也没有告诉过别人,你别想太多啊。”晏天痕觉得好笑,抬起手在夏小蝉的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你怎么会这么怂?好歹也是金蝉王。”夏小蝉理直气壮地说:“谁让我只会寻宝,不会打架呢,我是个斯文的金蝉王。”晏天痕摇头说:“看不出来。”夏小蝉:“......”阿白和琥珀自从晏天痕恢复了半身魔血之后,就不敢轻易靠近他了,这也是一种种族天性。晏天痕起初还有些难过,但是后来便也不再理会这两只虎崽子,他倒也想明白了,天魔周身的气息,本就不招灵兽喜欢,这两只虎崽子必然感觉他身上气息陌生又恐怖,所以才趋利避害地每日凑在蔺玄之那边。他这身份,本就如此,又有什么需要躲躲藏藏的?就算他敛了魔息,暂时骗过阿白和琥珀,待到来日他总有原形毕露的时候,届时,结果不还是一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做隐瞒的好。晏天痕休息够了,便起身道:“我们这就走吧。”夏小蝉望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出去之后,你可得小心一些啊,你在这秘境之中,杀了不少门派弟子,他们逃出去的人,肯定得记恨你,在外面打埋伏。”第455章 卖命寻宝晏天痕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们若是能杀了我,倒也算是有本事了。”他的《冥府十八狱》已经全番在识海之中展开,且在这短短两个月内,已经练至第六层,而据他所知,以往修炼这套利用阴焰和阴气肆意幻化趁手武器的功法秘籍,至多能够修炼到第八层,那人还是他爹幽冥魔尊,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五层峰顶,多年再无任何突破。前世之因,后世之果,七煌圣火不仅能够补魂,还能与体内的阴火相辅相成,两股气息交掩变化,同生同涨,倒是让他的心法功德,得以与日俱增,速度超然。如今的晏天痕,虽不到玄阶归元境,他却自信十分之七八的归元境大能,都不是他的对手。两个月没有多说话的蔺玄之,此时便跟了上来,他凝视着晏天痕的眼睛,道:“此次出去,便不必再躲躲藏藏了。”晏天痕漫不经心地用余光扫了蔺玄之一眼,道:“我一向都不喜欢躲躲藏藏,若不是你不愿我暴露身份,我早就肆意而为了。”蔺玄之淡淡笑道:“如今的你,的确不必再隐藏什么。”晏天痕冷下了脸,道:“出去之后,我们各行其道,各找法宝,不必再凑作一起了。”蔺玄之云淡风轻道:“多一个人帮你打下手寻找五洲封印法宝,难道你还会推拒吗?”晏天痕沉默了。蔺玄之继续趁热打铁道:“阿痕,撇幵我们其他关系不说,你还是我爹的养子,我的弟弟,我的同门师弟吧?这些关系,总归是撇不干净的。而且阿痕是个聪明之人,我送上门来替你寻宝,替你卖命,你不该拒绝。”晏天痕别开脸不去看蔺玄之那张像是有魔力的脸,冷硬着声音道:h你找到的法宝,又不会给我。”“你若想要,我现在便将魂盘给你。”蔺玄之道:“坦白说,这世上除你以外,所有的一切无论法宝还是灵丹妙药,与我而言都不过是浮云罢了,我从不在乎。”晏天痕猛然转过头,盯着蔺玄之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话是你说的,你到时候可别后悔。我不要魂盘,我也不要重莲盏,我只想离开五洲大陆。”蔺玄之点点头,道:“我帮你。”晏天痕深深看了他一眼,扭头便走。“你愿意跟着,那便跟着吧,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来日你若是后悔,千万别说是我逼得。”“自然不会。” 第683章 “呵呵,竟然这样也能逃跑,看来,蔺玄之与晏天痕身边的高手,可的确是有不少。”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美艳女子,转动了手腕,脸上露出了一抹兴趣十足的笑容。印星寒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深坑,皱了皱眉头,道:“竟是让他们给跑了。”第456章 声东击西女子娇俏地笑了一声,说道:“先生急什么急么,他们如今不过是两只老鼠罢了,今日跑了,明日还是能被我这只猫给找到,不过是早一些死,和晚一些死的差别罢了。”印星寒扫了这女子一眼,看到他,仿佛就看到了初来乍到的自己。印星寒低声叮嘱道:“你别太低估他们,幽冥与印空桑不是吃干饭的,若非垂碧君前去他们来的路上阻拦,你不会有直接与他们对战的机会。”女子性意更浓,眼眸闪了闪,道:“晏天痕乃是幽冥与烨王之子,天生半魔之体,他能从我手下侥幸逃脱,这我倒是觉得是情有可原,只是方才与我对招之人,又是何人?他手中怕是有极其厉害的法宝,否则不可能承得住我方才那一掌。”印星寒眸子微垂,面不改色道:“他是晏天痕在这五洲大陆的义兄,也是一位承蒙上天垂怜的天才,重莲盏和小冥阴火,此时皆在他手中。”女子面色忽变,柳眉竖起,道:“重莲盏也就罢了,为何连小冥阴火都在他手中?你为何之前不说,害得老娘失了机会!”印星寒扫了她一眼,道:“是你不愿细听。”女子一眯眼睛,又是娇笑起来,道:“现在知道也不晚,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两具尸体了。就凭方才那修为,主上派我与垂碧君两人前来,未免太给他面子了。”印星寒并不接话。他知蔺玄之身份,晏子璋也是知道的,只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知晓,就不好说了。至少从方才的对话之中,印星寒完全可以推断出,月素华对于蔺玄之的身份,可谓是一无所知。是否告诉他,便不是印星寒能决定的,因为能决定此事之人,尚在九界紫帝天都的尊位上端端坐着。千里之外,风云忽变,黑云压顶,百里之内万踪寂灭,虫鸟不敢出声。两道身影忽闪而过,仅仅能看到瞬息前留下的残影,转眼之间两人已经过招上百,直奔千数。周围石破山惊,樯倾楫摧,又有重重叠叠的树木,悉数排排倒塌,看起来宛若风暴袭过。两道冷光相接,“嘭”地一声巨响过后,幽冥和另一身着红衣的少年站在云端相互对峙。“几年不见,幽冥魔尊竟是修为大有提升。”垂碧君耷拉着一双眼皮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幽冥说道。幽冥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喜欢装嫩,都多老的一个人了,还穿这种年轻喜庆的衣服,这张脸也不知道变换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说不得的特殊癖好呢。”垂碧君的眼皮子动了动,杀意重了几分。垂碧君道:“扶摇山幽冥尊的这张嘴,当真是让人想给撕烂。”“还好还好,鸦杀之首的莹垂碧,倒是想让人直接撕烂了整张脸,这可比撕烂嘴巴要好得多。”幽冥轻慢地一笑,戳人专门戳痛点,道:“不知道你姐姐如今是否已经称心如意,嫁入了玄族当君后?当年九界可是悉数皆知你长姐想要嫁与玄无赦为妻,玄无赦也有所松动......呵呵呵呵呵,只是不知这么多年,无赦帝君可否被你痴情的长姐所感动呢。”垂碧君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自从他掌控了黑鸦杀之后,已经很多年无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侮辱他了。莹红衣和玄无赦之事,乃是莹家不可提的一段屈辱历史。“这就不劳你这个被夫家弃之如履的下堂妇来操心了!”垂碧君猛然将一排霹雳弹朝着幽冥的脸扔了过去,将他周身的所有逃路都给死死封锁,显然是想将他留在此处。幽冥漫不经心地幻化出一把黑色的花瓣,朝着周围扔了过去,花瓣与爆炸力非常强悍的霹雳弹交响碰触,竟是将它们悉数包裹在其中,延迟了几个瞬息才爆炸,而那个时候,幽冥的踪影早已看不见了。垂碧君撩了下眼皮子。突然,他身后多了一把剑,直接将他当胸打了个对穿。垂碧君的身体一下子爆裂,被碎成了四分五裂的状态,看起来尤为血腥残忍。幽冥看到了从被剑尖戳破的一块木头,突然勃然大怒地狠狠在地上用剑一扫,整块地面被悉数掀起,绞成了碎片。“人傀之术。”幽冥黑着脸,朝着南方望去。很显然,垂碧君这次的出手,仅仅是试探罢了,幽冥也并未彻底将莹垂碧留在此处的意思--毕竟都是活了多年的大能,就算素有仇怨,见了面也不至于出手便要对方的命不可,更何况,双方实力有一拼的价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正值此时,揽月尊人也已经赶到这里与幽冥会和。“垂碧君来了。”揽月尊人身上染着些许杀意,沉眸说道:“他带着黑鸦杀的精锐下属,一起前来五洲大陆,捉拿玄之与阿痕。”幽冥死死捏着拳头,道:“方才与师兄对战的那些黑鸦杀,他们属于哪个部的?”“不是死卫。”揽月尊人道:“应当是暗卫。”幽冥略微松了口气。不是死卫,那就还有缓和的余地。死卫宁可纠缠到不死不休,也绝不放到手的猎物逃走。幽冥最讨厌的,便是黑鸦杀的死卫队伍,想他当年抱着阿痕朝着魔界逃走的时候,便被黑鸦杀的死卫给追得狼狈不已,险些死在了半路的围攻之中,所以后来幽冥但凡想起黑鸦杀死卫,就恨的咬牙切齿。他们是在前往南洲的路上遇到了阻拦。幽冥咬了咬牙,道:“没想到,莹垂碧的人傀之术,竟是已经练到了这种地步,若是再多几个人傀,恐怕我都要勉强才能打嬴。”揽月尊人道:“能打嬴就好,不过入如今的莹垂碧,怕是不能同日而语。”“我知道。”幽冥皱了皱眉道:“不知他何时来的五洲,又为何在半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我对上。”揽月尊人点燃了一只符,幽蓝色的火苗烧灼了符箓之后,他面色微微一变--“声东击西。”幽冥一怔。“阿痕和玄之已经提前出了天泽秘境。”揽月尊人黑着脸道:“且在秘境出口,遇到了月素华的追杀,此时已经不知逃往何处。”幽冥面色剧变,道:“白鸦杀之首月素华?妈的,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竟是派这么个人来对付两个孩子,当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第685章 凤惊羽啧了一声,道:“看你那怂样儿,说说而已,还当真了?我还担心啃了你之后,脑子就变傻了呢。”夏小蝉气鼓鼓地瞪着凤惊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晏天痕烦躁地说道:“你们别说没用的话了,快些想一想我该怎么办是好。”凤惊羽看着额头上凝成豆大汗水的蔺玄之,叹了口气,道:“说句实话吧,月素华的大回天掌,在整个九界都是出了名的无法治愈,这非但是因为她这一掌之中,蕴含的本身就有极为浓烈的异火之气,更是因为月素华的掌中含有剧毒,这一掌若是拍结实了,毒素和异火,便会顺着心脏血脉传递到四肢百骸,从而让人在痛苦之中,全身内里被悉数溶解,只剩下一张皮囊。”晏天痕被吓了一跳,惨白着一张脸,道:“怎地这般吓人?难不成就没得救了吗?”凤惊羽道:“救的确是有的救,你以为想要化了体内的五脏六腑,就是那般容易之事?玄之本身就是淬雷之体,筋脉内脏本身就比旁人的要硬,怕是要几个月才能真正溶解了。但凡这几个月内,你能炼制出专用于抵制大回天掌的天机开阳丹,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甚至你大哥还能吸收其中的雷火之气,得到不小的好处。”晏天痕连忙问道:“天机开阳丹如何炼制?你可见过方子?”炼丹容易,倒是方子难寻。但凤惊羽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手中怡怡有这套方子。凤惊羽点了点头,道:“本王还偏偏就有这么个方子了,不过有一点,炼制此丹对你的修为大有折损,你可要想好了再炼。”晏天痕顿了一顿,仍是坚定地说道:“丹方给我吧。”凤惊羽用蛮有深意地眼神看着晏天痕,道:“你连为了他折损修为都愿意,之前又为何要与他闹成那般难看的样子?我这一路上,饶是绞尽脑汁也仍是无法想出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晏天痕禁不住苦笑,道:“这种事情,说出来你怕是不会信,若是你想知道,待到我大哥恢复之后,你再去问他好了。”凤惊羽皱了皱眉,道:“阿痕,你与你大哥俱为一体,如今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们两人,无论怎样,都不可因为内乱而让外人钻了空子,切莫做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晏天痕被点了一通,想起自己之前做的蠢事,禁不住有些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讷讷说道:“我再不会这样了。”若不是他一时赌气再加上不好控制自己的魔气而引来这么多麻烦,蔺玄之也不会被人盯上变成这样。凤惊羽翻了个冲天白眼,将道:“方子在我脑子中,我读给你,你且记下来。”晏天痕连忙点头,听着凤惊羽将丹方报出。让晏天痕感到颇为意外的是,这丹方上所需要的灵植,他竟是全部都能找到,当初在玄天宗断剑峰峰顶的时候,怀玉尊人的灵药田圃中悉数包含,晏天痕临走之前,还将那些灵植中有不少都移植到了蔺玄之的识海魂盘之中。虽然所用的灵植,都是极为昂贵的,光是基本材料便要千万金,但晏天痕根本毫不在意这些。听完之后,晏天痕却是满不信任地瞅着凤惊羽,道:“你确定只需要这些灵植?此等灵植虽然难寻,却根本不是什么特别稀罕之物,大回天掌那般厉害,怎可能只需要这般简单的灵植就能化解?”对于晏天痕的怀疑,凤惊羽只是扫了他一眼,道:“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急?”晏天痕眼巴巴地看着凤惊羽。凤惊羽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道:“这只是基础方子,最重要的一样成丹圣物,乃是本王的一滴血。”晏天痕一愣,道:“你的血?”“不错。”凤惊羽点点头,道:“凤凰一族乃是先天神脉,血液之中本就蕴含着丹火之气,更遑论凤凰天火乃是这世上至阳火种,血脉之中带了至阳火种之气,成丹之后恰好能吞噬大回天掌的毒火。”所以说,这整个天机开阳丹当中,最难寻也是最值钱的,乃是凤惊羽的那滴血。晏天痕灼灼地望着凤惊羽,道:“毛毛,我们关系都这么好了,你不会不帮我这点小忙吧?”凤惊羽阴笑两声,道:h给或者不给你,端看你是不是愿意拿东西来换了。“第458章 丹方由来晏天痕道:“这种时候,你不管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凤惊羽道:“除了你本身之外,你还能有什么是本王想要的?”晏天痕一下子僵了身体,喉咙发紧,道:“毛毛,没想到你对我还有这种意思。”“谁他妈对你有这种意思了,别乱想。”凤惊羽意识到晏天痕误会了,紧张地扫了陵赤骨一眼,生怕旁人误会了他的清白。后者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反应,凤惊羽便放下心来,道:“以往你大哥,就算再怎么纵容你,也总是会有个底线,但是这次他却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我要知道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晏天痕叹了口气,道:h毛毛,你这么八卦,阿骨会不喜欢的。”凤惊羽冷笑道:“本王就算不八卦,她也不会喜欢。”晏天痕:“......”你嬴了!晏天痕望着凤惊羽,道:“这是个十分漫长的故事,你若真想知道,待到我炼制好丹药,便将这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但你要发誓,不会再告诉其他任何人。”凤惊羽一听,便直觉其中厉害,禁不住严肃几分,点点头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本就不是嘴碎之人。”两人便击掌为誓。晏天痕取出了灵植,凤惊羽给了他一滴血,便用缠缠开始炼制天机开阳丹了。这种解毒用的丹药炼制起来不算特别复杂,只是药方和凤凰血难寻,但对晏天痕而言,这两样怡怡是手到擒来的,因此省下了不少时间。紧赶慢赶地用了一个月时间,天机开阳丹便被炼制完成。晏天痕将丹药喂给蔺玄之吞下,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蔺玄之灰败不堪的面色有了缓和,便也将提起来的心脏,稍微放下了不少。凤惊羽在外面飞了一圈观察敌情,此时又飞了回来,见状禁不住挑高了眉尾,道:“你这可当真是够厉害的,和九界当年的丹王有一拼了,当初丹王炼制天机开阳丹的时候,满打满算地也需要三天。”晏天痕吃惊地说道:“只要三天啊?”凤惊羽翻了个白眼,道:“人家可是丹王,和本王平级的,如今已经几百岁了,修为至少在地阶大圆满境,比你不知强了多少,你有什么好比较的?”晏天痕摸摸鼻子,说:“你说的也是。” 第687章 蔺玄之看了看晏天痕,道:“我昏迷了多久?”晏天痕道:“已经一整个月的时间了。”蔺玄之皱眉,道:“这么久?”晏天痕点点头,道:“都是我不好,修为不到家,炼制起天机开阳丹来,耗费了一整个月的时间,若是我能炼制的快一些,大哥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了。蔺玄之似乎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晏天痕的脸蛋,笑道:“一个月便能成丹,阿痕已经很厉害了。晏天痕下意识地往后面一躲,没让蔺玄之碰着他。蔺玄之的手指在半空顿了一顿,他便反应过来,他与晏天痕此时的关系,已经不似般了蔺玄之撑着额头,片刻之后才说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何人?她的功法绝非五洲大陆所能出来的。”凤惊羽走了过来,道:“她名叫月素华,乃是紫帝天都白鸦杀的首领,常年只会诛杀良臣却是没想到晏子璋竟然会舍得将她派到下界来对付你。萬玄之微微皱眉,道:“乾元皇朝如今的掌管着,难道不是紫帝天都之主,而变成了晏子璋么?”黑白鸦杀,自古以来便是只效忠坐在尊位上的那一人罢了凤惊羽轻描淡写道:“你说的那一位,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闭关不出了,临闭关之前他让印家人窥测天机,算出新的继承顺位者,并将黑白鸦杀交给了当时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晏怀臻,可那个时候,晏怀臻将将只有不到十岁,平日里也不受宠爱,又怎可能镇地住黑白鸦杀?晏子璋势大,不少顺位继承人都仰仗着他吃饭,黑白鸦杀也不是傻得,自然顺势而为,成了晏子璋的部下晏天痕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他又很是不解地问道:“经常听你们提起第三顺位和第七顺位继承人,可是,那前两顺位的继承人,又在何处?”凤惊羽的眸子在晏天痕的脸上转了转,接着又转向了蔺玄之。晏天痕:".,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晏天痕蹬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儿,道:“我?”凤惊羽哼哼两声,道:“没错,你是第二顺位继承人,你的顺位继承,乃是在你被发现有天魔血统的时候才在星图上显现出来的。晏家怎可能让你这么个血脉不纯正之人拥有这么靠前的继承顺位?他们下令诛杀你,也有这部分原因在其中。晏天痕错愕地说道:“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凤惊羽点点头,道:“这再正常不过了,幽冥带着你邀亡的那几年,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的记忆,所以晏重华封印你体内魔血的时候,连带着也将你的记忆给封印了。晏天痕禁不住咂舌,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你大哥就不用说了。"凤惊羽勾唇笑了笑,道:“早在你出生之前,玄族嫡长子就被预言为天生尊皇之命,第一顺位若不是他,我凤惊羽的名字倒着写。”蔺玄之却是无动于衷,道:“这顺位继承的排序,究竟有什么实质的用处?晏重华当年乃是第一顺位,最终却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可见这顺位也是无关紧要之事。”凤惊羽摇了摇头,道:“天机难测啊,不过据我所知,晏重华在少年时期便有国师为他占卦,还提醒他命中有一大劫,化解之法便是三年之内不得出山。晏重华却没有听,同年出山同年遇到幽冥,同年被幽冥纠缠不清。你看这世间事,来来往往,反反复复,很是无常。晏天痕感慨了一会儿,才对蔺玄之道:“你的身体,觉得怎样了?蔺玄之捏了捏拳头,道:“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化解了那大回天掌中的火雷之毒,如今我对大回天掌应当有一定的抵抗力,且身体想来对许多毒素,都有免疫力。晏天痕眉目之间闪过一抹惊喜,道:“这就好。蔺玄之望着晏天痕,眉目温柔,道:“阿痕,可想谈谈你我之事?晏天痕的眼眸没有闪躲,也没有之前显而易见的愤怒和怀恨之色,他坦然地和蔺玄之对视着,风和雨都已经在他眼中看不到痕迹。大哥,我思来想去,也有些明白你之前说的话了。你说出了道侣关系,我们还是师兄弟是朋友、是家人,这点我不得否认。我看到你受伤,依然会难受得睡不着觉,担心你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我也不想再闹脾气了,你继续做我大哥,我继续当你的弟弟,我们不谈上辈子的事情,也不谈今日之前的关系,好不好?"这还是心中对他有怨啊蔺玄之只得在心中沉沉地叹了口气,但能让阿痕这般宽容,已经实属不易了,他还能强求什么?蔺玄之便点点头,应允道:“都听你的。晏天痕笑了笑,但很快便继续肃着一张脸,道:“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躲过月素华的追杀?蔺玄之望着令人胆颤的洞外山崖,眼眸微沉,道:“若是我们并非他们的对手,便只得寻求外力辅助了。他的视线落在凤惊羽身上。凤惊羽耸了耸肩,道:“行吧,我就知道逃不了被你们奴役的命运,你们是打算找揽月尊吧?“还有我师父。“晏天痕道。你师父就算了。"凤惊羽一脸嫌弃地说道:“只会每天躺在竹屋里面睡懒觉,没事儿种种灵植的家伙,能有什么打架的水准?晏天痕好心提醒道:“他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幽冥,那张脸恐怕是假的。凤惊羽:"…"么声凤鸣,响彻山林。幽冥和揽月尊人已经在千星岛附近的小镇上徘徊许久,他们不知几次遇到印星寒和黑白鸦杀的首领,幽冥几次想要动手,却被揽月尊人给制止了。“五洲大陆,经不住你们这么动手。“揽月尊人道:“五洲结界好容易才有松动,你们若是在这里打了起来,定会影响到那处封魔大阵,届时结界若是换了构造,就不是一年两年能再次占的一个玄阶归元境巅峰的大能动手斩杀刚刚步入玄阶之人,对一个小世界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念八可若是两个或者两个玄阶归元境巅峰的大能,在小世界同时动起手,还不死不休,那将是小世界的灾难也正因如此,小世界的玄阶归元境宗师之间,都有不可在小世界内互杀的约定所以若是两个归元境大能有仇,他们不会轻易与对方动手,只会拿他身边人来打牙祭。显然印星寒那边的人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虽然屡次和幽冥狭路相逢,却也只是挑衅一番并不轻易动手。毕竟,他们这些从九界来的人,都不会想要长久地留在五洲大陆这么个穷乡僻壤。幽冥和印星离,端看是谁能更早地寻到蔺玄之了。这日,幽冥正在寻找在星河海的万千岛屿之中,寻找到那处封魔大阵的口子的方法,这时只灰扑扑毛茸茸的鸟从窗户口飞了进来,一下子便将幽冥好不容易才摆好的占卜盘给弄了个七零八散幽冥还没来得及爆炸,便见到那只鸟噗的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这男人穿的骚包的不行,正红色的宽袍还用金色的线绣出凤尾,看上去繁复而端庄,气势强的不行。“凤惊羽?"幽冥瞪大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第460章 两相会和凤惊羽一把抓住幽冥的胳膊,气压很低地说道:“幽冥,你他妈跑到这儿来做什么?还暴露了身份!幽冥惊吓过后,陷入了更深的惊吓之中,道:“你不是阿痕身边那只乌吗?妈的凤凰什么时候长成那副不上台面的蠢样子了?凤惊羽炸了毛,道:“你说谁蠢?谁规定凤凰刚孵化的时候就得长得那么好看了?“不不不,问题好像不在这里。″幽冥好在脑子还没成浆糊,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幽冥的?我根本没在你面前暴露什么啊!凤惊羽白了他一眼,道:“你早就在你丿儿子面前暴露了,晏天痕也是知道我与你关系不错,便一直以来都瞒着我,若不是他们如今走投无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怕是还会一直瞒下去幽冥受到了惊吓,恍恍惚惚半晌,才喃喃说道:“阿痕何时发现我就是他爹的?他就这般不声不响地走了,定然是不想认我这个爹了…我龙当初也不是故意想要抛弃阿痕的,都怪他那个狠心的父亲,我……行,我要去找阿痕。”凤惊羽见他有些魔怔,禁不住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道:“你给我正常一点,我这次前来便是要告诉你他的行踪,如今月素华来了,我还未恢复修为,定然不是这女人的对手,他们若是想要顺利抵达千星岛,必须要靠你和揽月尊帮忙。”幽冥也逐渐恢复清明,沉了沉眸子,道:“不光是月素华,就连垂碧君也来了。凤惊羽一愣,道:“莹垂碧?幽冥点点头,道:“正是他。“那他可知道玄之便是“我觉得现在还不知道。“幽冥嗤了一声,道:“莹垂碧恨玄家人恨得要死,若是他知道蔺玄之便是玄无赦和当年的广陵君所生下的儿l子,怎可能还有那个闲心思在此处等着他送上门来?他定然早就屁股下面生针,四处跑者去找蔺玄之寻仇了。凤惊羽定了定神,道:“晏子璋竟是没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垂碧君和月素华,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幽冥坐在椅子上,没正行地敲着二郎腿,冲他眨眨眼,道:“晏子璋最怕的就是当初的预言,他不光自己怕,还生怕旁人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晏子璋定然是会主动守着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凤惊羽缓缓道:“这倒是和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他们也希望蔺玄之的身份,暴露的越晚越好,越是如此,追杀他的人便越少,他就越是安幽冥讳莫如深地望着凤惊羽,道:“惊羽,我不问你为何会成如今的模样,也不问你与雪衣郎陵赤骨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我只问你,若是有朝一日回到九界,你到底会站在谁那边凤惊羽正色道:“我是什么人,难不成你还不了解么?当年我之所以帮着晏怀臻,不过是为了让陵赤骨轻松一些,我又恰巧没有可支持之人,如今,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已经出现,我又怎可能不知如何抉择?“若我定要让你支持阿痕呢?"幽冥问道凤惊羽一愣,咂舌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幽冥侧眸看着他,道:“为何不能认真?难道连你也认为,阿痕身有魔血,不配当这个尊皇“不是。“凤惊羽蹙眉,道:“我一直将阿痕当成天后,你却告诉我他要当尊皇?"幽冥去你大爷两人对视了片刻,忽然都笑了。幽冥将棋盘悉数推散,起身说道:“他们现在何处?我马上去接人过来。幽冥带着变成了幼鸟状态的凤惊羽缩地成尺地朝着那处山峰飞去,不消片刻便找到了迷雾重重之后,在洞穴里面等待支援的葙玄之和晏天痕,当幽冥见到站在一旁的陵赤骨时,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再次见到幽冥,晏天痕的心态有了不小的变化,他笑着道了句:“师父,你来的还挺快。”幽冥一肚子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想太多有的没的为妙幽冥叹了口气,道:“有很多事情,我们要相互通气,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见到了师兄,再一次性说清楚吧。蔺玄之也正是如此打算,便点了点头,道:“有劳师叔刻意跑这一趟了。"”幽冥扔给晏天痕一个银色的坠子,道:“戴到脖子上,你身上的魔气太重了,路上会引来魔兽,自己也学着收敛一点儿。”晏天痕点点头,乖巧地将坠子带在身上。这刚一戴好,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就连晏天痕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乃是天魔了。这是什么?"晏天痕好奇地看着那枚银色的石头。幽冥道:“专门用来伪装人类的好东西。我带了几十年,都没被人发现身份。晏天痕禁不住咂舌。幽冥身上的法宝不少,代步工具也很多,他放出了一只不知用什么木头炼制成的鸢船,众人坐在鸢船凹陷的背部,朝着南方飞了过去。路上闲来无聊,幽冥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了不少粉末工具,在几人脸上鼓鼓捣捣一阵子,将他们的面容都做了调整更改,以免引人注意。几个时辰之后,他们便抵达了那处被修士们占据了的小渔村。随着日子越发临近封魔大阵开启的时间,从五洲大陆各处赶往小渔村的修士越发地多了起来,原本僻静安宁的小渔村,如今已经变得吵闹不堪,蔺玄之等人抵达的时候,刚巧遇到村口有两拨互看不顺眼的修士打完了一架,地上的尸体还没来得及被收走“封魔大阵尚未开启,竞是已经打了起来。"凤惊羽也变换成了人类模样,扫了眼便说道。幽冥冷眼旁观,道:“人性贪婪,封魔大阵之中有四方印,自然是谁都想揩一把油,这些修士之间的关系,有很多是被人刻意挑拔的,等着浑水摸鱼罢了可是,封魔大阵哪里是那般容易就能寻得到的。”晏天痕皱着眉头,说:“当初我们去万兽魔林寻宝,也是好容易才误打误撞进去,想尽办法才破了重月之城的困局,也不知这南方的封魔大阵,要多困难才能找到。” 第689章 “三足天雷鼎已经落入印星寒之手。“揽月尊人难得阴沉着脸,重重捶了一把身前的星盘,震得上面的黑白星子悉数跳起又落下幽冥见状,安慰道:“不过是一样三足天雷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手中可是有重莲盏,过不了几日,说不定四方印也能落入我们手中。揽月尊人抬眸看着幽冥,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幽冥笑了笑,道:“我办事,师兄放揽月尊人深吸口气,道:“万不可再让第三样法宝,落入他们手中了,要论起来,四方印的重要性,比三足天雷鼎要重要得多“我晓得。"幽冥点点头,又难得地叹了口气第462章 过了不久,晏天痕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道:“师父,师伯,印星寒带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找上门来了,说是要与我们合作。幽昊一抬头,略显错愕道:“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卑鄙下流不要脸之人?”晏天痕会客厅内,气氛一时间并不怎么好。“玉蝉王果然是厉害,竟是让你们在我眼皮子下面藏了这么久。"印星寒笑容满面,却让看着不怎么舒服蔺玄之面色淡淡地继续喝茶,直接把他当了空气。幽冥步履生风地走了过来,人未至声先至:“隔了老远我就闻到了一股骚臭味儿,还以为是什么东西馊了,如今看到你们几人,倒是知道缘由了。”月素华和垂碧君扭头便看到已经恢复原貌的幽冥,只见他一身黑色长袍,一头及膝的黑色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像是刚睡醒起来似的,额头上系着一条黑带红珠的抹额,一张容颜明艳地让人自惭形秽。这样的幽冥,让月素华和垂碧君的面色都变了一变。前些年,幽冥发疯似的去紫帝天都要找妟重华、将整座城池扰得鸡犬不宁的时候,便是这身穿着打扮一黑得像只乌鸡似的。幽冥大概是天生为破坏而生,他一个人搅和地晏家乱马交枪,整座城池惶惶不安,虽然后果不怎么严重,可一旦想起那段睡觉都不安生的日子,月素华和垂碧君便难受的不行就连蔺玄之见到幽冥这副模样,也禁不住愣了一愣。往日他只见过幽冥修容之后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他倒是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副模样,与那张能将人容貌照的清楚的镜子里面的晏天痕,很是相似。月素华率先开口,声音柔柔,笑道:“幽冥魔尊此话说的不错,这些个臭男人的确闻起来不怎么好闻。臭男人垂碧君斜了月素华一眼幽冥却也是笑了笑,明媚而艳丽,道:“不过,就算你刻意巴结我,我也一样对你们没什么好感,一群只会背后下黑手的渣滓罢了。幽冥,你别太过分了!“印星寒的火气压抑不住,身上迸发出了强烈的威压。晏天痕皱了皱眉头,觉得身上有些难受。幽冥一下子也来了劲儿,道:“怎么着?你们千里送人头是不是想打架啊?来来来打打打,本尊我还怕了你们不成?垂碧君看着两人没什么形象地互骂,冷冷说道:“神机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印星寒深吸口气,额头上青筋条突着,强忍住闭上了嘴巴,重重一甩袖子,显然是对幽冥极为恼火。月素华捂着唇呵呵笑了几声。垂碧君刚想要开口,便听得幽冥说道:“东皇倒是个痴情专一的人,只是可怜了你那个异想天开的姐姐,啧啧,我若是她,此时必然已经出家,这辈子青灯古佛再也没脸出来见人了。垂碧君:“幽,.其冥…月素华连忙按住垂碧君的肩膀,好声好气安抚道:“别与他一般见识,不过是个下堂妇罢了,也没见烨王对他有几分仁慈么。幽冥面色一冷,把手指头捏得咔啪作响。垂碧君阴冷着一张脸瞪着幽冥,大有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架势。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凝重揽月尊人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眼看着几人再不拦着就打起来,才开口说道:“你们来此处究竟是为了做什么?该不会就是为了吵上一架吧?”自然不是。"月素华笑着松开了被她快要压到地上的垂碧君,心中万分庆幸自己没什么黑料可戳的,对着揽月尊人笑吟吟地说道:“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商量一件事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幽冥一言以蔽之。哎呀,幽冥魔尊急什么急。”月素华说道:“如今,五方封印已经破了三个,不瞒你们说,我们不久之前才将北洲大陆的三足天雷鼎给搞到手中,重莲盏在你们这里,还有一样四方印即将现世。我们与其喊打喊杀,鹬蚌相争让人家坐收渔翁之利,倒不如暂且先放下芥蒂,联起手来将那封魔大阵先行霸占了,让其他人连抢的机会都没有,之后我们再各凭本事,你们觉得如何幽冥听她说完,便想都不想道:“本尊觉得不如何。月素华的笑容裂了一分,道:“幽冥魔尊不知是如何作想的?幽冥轻蔑地斜了她一眼,道:“你当我们是傻的啊?金蝉王如今在我们手中,有了它,什么样的结界大阵我们找寻不到?你们不过是找不到入口,想要借此机会来套我们的情报,我们独自悄无声息地前去封魔大阵,不也一样是皆大欢喜?印星寒也恢复了冷静,道:“话不可这么说,五洲封印的五样法宝,到时候唯有聚集在起才能真正打开五洲结界,现在若是不能合作,我们到时候再选择合作,怕是就比较困难了。幽冥道:“合作自然是可以,既然你们上赶着来巴结奉承,本尊自然愿意给乖孙子们这个机会一-前提是剩余的法宝归我们之手,若是这个大前提不在,其他的一切免谈!幽冥你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吧!“月素华简直受够了幽冥这说不听的性子,道:“五样法宝你们想要四件,你觉得这可能么?”幽冥冷笑一声,道:“我觉得很是有可能,毕竟你们几人哪怕再怎么厉害,在五洲大陆也样是个新来之人,之前让你们拿到三足天雷鼎,乃是侥幸而已,至此以后,你们再想要哪怕样法宝,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印星寒彻底黑了脸,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别后悔。幽冥道:“滚滚滚,别再这里自取其辱。印星寒留下了几句狠话,瞪了幽冥几眼,带着其他两人便要离开临走之前,垂碧君盯着蔺玄之的那张脸看了片刻,露出了一个很是让人看不懂的冷笑。"那个人,和我大哥有仇?“晏天痕记住了垂箬君的那个让人难受的笑容。显然有仇。“幽冥很是幸灾乐祸,道;“他名叫莹垂碧,还有个同父同母的姐姐莹灵岚,莹灵岚自小就喜欢缠着玄无赦,一有机会就往东方界跑,全九界之人都知道莹灵岚喜欢玄无赦。玄无赦的那位母亲也对这个准儿媳妇很是满意,甚至在二十年前亲口允下了两人的亲事,玄无赦当时也并未反驳,但也并未认同。莹家人理所当然地以为,莹灵岚嫁入玄族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连喜袍都给莹灵岚做好了,没想到事到临头,玄无赦不知抽了什么风,竟是昭告天下他已经有发妻,此生绝不会再娶第二人。”晏天痕禁不住朝着蔺玄之看了一眼,道:“玄族族长,还挺坏的,应了旁人的事情,竟是临阵后悔,若我是莹灵岚,绝对恨死他了。幽冥啧啧两声,道:“话也不能这样说,总归这权谋之事,很难说是对是错。当年东皇也是处处受到掣肘,内外打压,连他那位亲生母亲都动着歪心思,他也不好办。况且莹家的婚事,乃是他母亲一手促成,玄族的那位当家主母,可不是什么善人,她本身就是莹家出身,自从上一代东皇死后,她一直都想让玄族更名改姓,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蔺玄之不想对东皇做出任何评价,他为曾经见过这个男人,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等性子,自然无法评判。你今日拒绝了印星离,看他那样,怕是会恼羞成怒。"蔺玄之提醒道幽冥道:“怕了他不成么?他恼羞成怒的机会以后还多着呢,倒是你最近要小心垂碧君了他这人,特别小心眼。”晏天痕禁不住感慨,道:"之前还对我们喊打喊杀,转脸却又要和我们合作,这些人的脑子,该不会是有坑吧?幽冥勾唇笑道:“可不就是有坑,九界的人,大多数脑子都有坑,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该合作的时候,哪怕两人有着杀父灭族之恨,也一样要凑在一起笑得像是脑残不过,我与他们绝不会合作且不说蔺玄之被月素华拍得那一掌,光是凤惊羽陵赤骨与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幽冥就绝不会对他们有半分的虚以委蛇。蔺玄之点点头,道:“玉蝉王说,三日之后那封魔大阵的入口便会开启,我们何时动身?揽月尊人开口道:“千星岛上迷障重重,浩海无边,不过有了玉蝉王和路引星盘,倒是难度会降低许多,我们不妨早些动身,也好能及时赶到。晏天痕道:“我们走的时候,要悄咪咪地离开,不能让那几个坏人发现。揽月尊人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他们会玩儿调虎离山,难道我们就不会来个金蝉脱壳吗?第二日,葡玄之等人便乔装打扮动身了。他们直奔小渔村附近的海滩,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蛛丝马迹,几人直接雇佣了一条能抗风浪上面有些紧致的渔船,又雇佣了一位渔民,趁着人多的时候直接出海近日来,为了寻找西洲法宝,每日出海之人不知凡几,蔺玄之这一行人倒也是不算太过扎眼船离开了岸,揽月萼人站在船头,朝着小渔村的方向看了良久他想起几日之前与幽冥的对话一“三日之后,你带着他们出海,我留在这里,利用傀僵之术,引这些人离开“师兄莫不是在说笑?论修为,你如今不比我高,论推演,我自认比不得你,你得多进行一些脑力活儿,我这种只能打不能细想的人,便适合做这种体力活儿,自然是我留下来引他们离开。“正是因为你不愿多想,不愿动脑子,对上印星寒的时候才会吃亏,我自有从他们手中逃离生天的办法,你除了一身蛮力,还有什么?”“师兄,你这么说我,我可就不高兴了,好了好了,说得好像我要去送命似的,他们几个我还不放在眼中一-就算是会受点伤,也绝对不会翘辫子,这点儿自信,我还是有的。抢不过他,也打不过他,他这位师弟,哪里是傻,分明是聪明却未曾用到正地方罢了。一番争执之后,揽月尊人最终仍是败在了幽冥的强烈坚持之下。此次便由他护着孩子们出海寻宝。第463章 神兵天降两日之后,封魔大阵流出了一丝波动不已地灵气,让时刻都在观测天象的印星寒捉了个正着印星寒捏紧了拳头,深吸口气道:“西洲的封魔大阵,隐藏在重重叠叠的结界之后,很是难以找寻,我们必须得到玉蝉王,才能绕过那些上千岛屿,寻到封魔大阵的真是地方。“月素华皱了皱眉头,道:"既然封魔大阵已经要开启,为何幽冥那些人却是丝亳没有动静难不成他们有了别的想法?"印星寒也略显不解。他派出去了不少人提前寻找封魔大阵,奈何这海上妖兽不少,结界颇多,不是迷失在了半路,寻不到航线,便是被妖兽啃了个一干二净,连骨头都没剩下而幽冥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印星寒只得推测,他们有了玉蝉王,已经胜券在握根本不需要提前窥探什么。印星寒召来了他派过去监视幽冥等人的下属,询问他最近这几人的活动情况。…三日前,他们几人一同离开了宅子,去了集市上卖鱼,还进了一家鱼店,我当时还在想,买个鱼何必倾巢出动?不过,他们买了几条鱼之后,便一起回去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过印星寒心头一紧,道:“至今未曾出门?一个人都没有?“是啊,也不知道在暗地里鼓捣些什么。印星寒和月素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站了起来,暗波汹涌这一路,印星寒心头的想法逐渐成形。幽冥魔尊当年最阴邪最厉害的术是什么?是御尸术论起御尸,他可谓是开山鼻祖级别的人物了。而且,幽冥画工颇为厉害,包括给死人活人易容改面的易容之术若是蔺玄之等人已经跑了,留下来的是几具尸体呢?乱葬岗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缺少 第691章 丹药立刻生效,先是疼痛逐漸減缓,紧接着便是血液停止外流,伤口从里而外地以可感知的速度逐渐愈合,不消片刻,肌肤和骨骼便已经恢复平滑,若不是那法袍上面还有个血窟窿绝对看不出方才那令人胆战心惊的伤势。幽冥却仍是呜呜地捂着脸哭,等他觉得自己的腿能动了,就蹲在地上哭,像是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似的。晏重华本在冷眼旁观,然而一刻钟之后幽冥仍是不换姿势地哭得伤心,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不忍和无奈的表情。方才的伤势比之幽冥之前受过的伤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哭得这么惨兮兮,显然是有别的原因印星离站在不远处,满是戏谑地看着这一幕,掏出一根烟杆子用柄头敲了敲印星塞的脑袋,边摇头边咂舌道:“幽冥魔尊竟是还有这一面,当真是稀罕得很,稀罕得很啊。”印星寒敢怒不敢言,若是论起修为来,他和印星离称得上是不相上下,但是印星离手中却不知拿了什么要命的法宝,竟是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穩逃脫的法子。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一边暗骂那两个人不厚道,一边在想幽冥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眸瞪着晏重华,恶狠狠地说道:“谁让你帮我的?我不稀罕!你还管我做什么?你不是连见都不愿意见到我了么?谁要你烂好心啊!"晏重华微微蹙眉,道:“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一分不改?我这辈子就是这脾气了!"幽冥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睛道:“你早就该知道了晏重华看着他,道:“吃了那么多的亏,却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也与你无关。"幽冥梗着脖子说:“你没资格教训我!"说完之后,幽冥一转身便留给晏重华一个颇为潇洒的背影,他走到印星寒面前,伸出右手拳头揍在了他的脸上,当即将印星寒的嘴角给打得流血。印星寒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他赤着双眸含凶瞪着幽冥,啐了一口血沫,道:“幽冥,风水轮流转,你小心落到我的手中!幽冥冷笑着捏着他的下巴,道:“风水轮流转,斩草要除根,你倒是提醒了我,今日我便要将你挫骨扬灰,打得你魂飞魄散,让你连轮转风水的机会都不再有印星寒被幽冥眸中的浓重杀意吓得一个哆嗦,道;“你可别忘了,我乃是乾元皇朝皇储的身边人,你若是敢杀了我,小心将来皇储不会放过你与烨王!”幽冥眯了眯眸子,一时间没有接话,像是在斟酌什么似的印星寒见状,以为说法奏效,便硬起了胆子,道:“难道你想要挑衅皇储威仪,有不臣之心?黑白鸦杀首领受重伤,本就已经是你们之过,若是太子殿下知晓此事,定然会追根究底你们若是及时收手,将我恭恭敬敬地送回去,此事便算是一揭而过,让我当做无事发生,也不是不可。倒不是印星寒有恃无恐,而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乃是晏子璋身边的肱股之臣,位高权重,于晏子璋心目中地位超然,而如今晏子璋恰恰是紫帝天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在尊皇多年闭关不出的情况下,他代表的就是那至高位者,九界众生,皆要听他的号令,胆敢随意对他的手下动手,若是说出去,就是谋逆之罪,罪无可赦,若是晏子璋想要以此为由,下了杀令,也是名正言顺,无任何可指责之处。而且……谁都可以杀我,唯有你烨王晏重华不可。”印星寒越想越通透,禁不住沾沾自喜,眯着眼睛觑着晏重华,道:“你一个戴罪之人,擅自离开紫帝天都,本就已经违背了规矩,留下话柄,若是今日再杀了我,怕是九界之内,便再也无你的容身之地。烨王殿下,当初太子殿下留你一条命,不过是看在你与他有半身血亲的份儿l上,不愿手足相残,可若是你今日摆不正你的位置,走错了路,接下来会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幽冥又是一拳头捶了过去,打得印星寒直接崩掉了几颗牙齿。他揪着印星寒的衣襟,笑容比冰雪还冷,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道:“你似乎搞错了一点。我是我,他是他,他将来如何,与我毫无关系。今日不是他要杀你,而是我要杀你一有什么话,等你去了阴曹地府,再和晏子璋告状去吧!说完,幽冥一爪伸出,直接将印星寒的心脏给掏了出来,他重重用力,将那颗跳动着的心脏直接捏爆了。杀人夺魂。幽冥这一系列行为干得干脆利落,无半分迟疑,虽然月素华和垂碧君对他而言杀起来比较困难,又会引得天地动荡,但杀一个被困住的印星寒就不一样了。印星寒的元神想跑,却别幽冥一招制住,彻底打散,连轮回怕是都不可入。印星离禁不住道:“幽冥魔尊果真霸道。”幽冥满手都是血肉,他轻轻一甩手,施了个净身法术,身上便干净如初,看不到任何血腥之色,就连味道都淡了几分。幽冥转身看向晏重华,朝他歪了歪脑袋,道:“我又给你惹麻烦了,这一下子,怕是你要被晏子璋兴师问罪了。往后就算你回了九界,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晏重华却很是淡定,道:“杀了便杀了吧,毕竟你给我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是多一次罢了,我还受得起。”幽冥嗯了一声,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方才被弄脏了的右手,道:“话说回来,烨王怎会亲自前来这里?”印星离道:“五洲封印、五洲法宝、蔺玄之与晏天痕,无论哪一样拿出来,都足以让人心动,东皇知晓此事,自然会派人下来和晏子璋争上一争的。”幽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本尊的意思是,你家东皇为何不亲自前来,却让烨王随你一同前来,他这是让烨王替他出去当靶子吧?你们家东皇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绕是印星离脸皮厚,被这么直截了当地一问,也略显的有些尴尬了他用力摇了摇扇子,脸上保持黴笑说道:“若是可以的话,东皇自然是愿意亲自前来的。只是东皇轻易不得离开东方界,个中缘由,我这个当下属的不好说“什么缘由,不过是老奸巨猾罢了。"幽冥亳不客气地说着玄无赦的坏话。他说任他说,印星离心知肚明幽冥是个不好招惹的疯子,便笑而不语地点了点头。幽冥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走过去愤愤地踹了印星离的尸体两脚,还将他的储物戒打开来看,这一看不要紧,除了不少金票灵石雀灵和占星法宝之外,竟是还有一样他想都想不到的东三足天雷鼎。幽冥一脸莫名其妙之色,拿着那只三足天雷鼎瞅了半天,才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站在身边的晏重华,道:"你帮我瞅瞅,这是不是那传说中的三足天雷果三足天雷鼎,顾名思义,鼎的下方均匀排布三只鼎足,鼎的原型不过一只普通香炉那么大色泽青黑,摸上去有些凹凸不平,细看能发现上面铭刻着不少法文咒符。天雷鼎可大可小,最大的用处便是抵挡天雷,吸收天雷,并化为己用,这可是攻防兼备的良器。这么一样法宝,到手之后几乎称得上是渡劫无敌了。然而如今已经几乎无人见过它,所以是真是假,也鲜少有人能评判。不过这对于晏重华而言,不算什么难事。他自小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且为上位者所喜,自然是从来都是按照继承者身份来培养这些绝世法宝虽然已经销声匿迹不知多少年,却总有残存的书谱记载,晏重华别的不说,辨认法宝的水准是超一流的。晏重华灌入了一股真气,真气冲撞着这只其貌不扬的黑,鼎中发出了悠远绵长而又浑厚的嗡鸣声再将鼎变大几分,查过那些铭文咒符的排布和内容,最终再看质地和整体样貌,晏重华才将三足天雷鼎扔给幽冥,道:"真品幽冥手忙脚乱地将三足天雷鼎抱在怀里,瞪着晏重华道:"我说烨王殿下,这好歹也是天字级的法宝,你就这么像是丢破烂似的丢给我?晏重华漫不经心地扫了那鼎一眼,道:“这等法宝还在沉睡中,若想要引动,还需得契主滴血,暂时只是个破铜烂铁罢了,拿来洗澡倒是可以。幽冥瞪大了眼睛,印星离听得心脏都在滴血一一听听,听听!什么叫做顶天的奢侈,这便是亏你能想得出来。”幽冥扯了扯嘴角。物尽其用,才不算浪费。"晏重华说完,话锋徒然一转,道:“晏天痕与蔺玄之,此时身在何处?”幽冥看着他,想了想,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我累了。“幽冥说。晏重华也不再询问,便道:“那就回去休息吧,其余事情我来解决。幽冥转身就走,手中还将三足天雷鼎扔着玩儿。印星离在旁边看着,一脸一言难尽之色一一狗男男第465章 再遇重月此时的蔺玄之与晏天痕,已经在玉蝉王的带领下,乘着一方小舟穿过千星海上纵横交错的水道,绕过了不少宗门教派,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片满是迷雾的海面。海面颇为平静,看不得丝毫的水波风浪。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尤为诡异夏小蝉变成人形,看了看天穹,再望了望海面,道:“入口便在这里了,等到迷雾散去,我们就可以进入封魔大阵,只是具体进入的法子是什么,你们便自行探索吧,总不能全都让我来想“我知道你脑容星不够,辛苦你了。"凤惊羽拍了拍夏小蝉的肩膀,险些将夏小蝉吓尿。晏天痕站在船头朝着四周望去,举目皆是茫茫一片,比怀玉尊人那片迷雾林有过之而无不有丝毫阻止的意思,晏天痕是说什么都不会轻易进入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地放下发一言,没蔺玄之也朝着天顶看去,然而视线被完全阻隔,即便将真气集中到眼部,也一样看不清什么“你频频朝上面看,是因为上面有什么吗?”蔺玄之问道。夏小蝉点点头,说:“你们看不清,我却是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天顶和湖面,俱为一体很是古怪,待到等会儿迷雾散去,你们就知晓了。凤惊羽站在陵赤骨身旁,也歪着脑袋朝天上瞅了一会儿,禁不住咂舌道:“果真是种族天性,本王竟也是什么都看不得。今日便是封魔大阵开启之日。幽冥用了一招调虎离山,将对封魔大阵虎视眈眈的印星寒等人引开了去,给他们减少了一半阻力。南洲大陆的这处封魔大阵位置极为独特隐蔽,布局精细,若说起来倒像是个迷宫,若不是有如夏小蝉这等路引子在前方引路,恐怕单独进来就算寻个十年八年的,都无法碰到封魔大阵的边角毛线。如此一来,剩下的一半阻力也不攻自破,迎刃而解了。没想到竟是会这般顺利。也许,这便也是天命了。两个时辰之后,迷雾忽然开始无风消散,白雾渐渐隐落,蔺玄之等人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紧盯着周围和天顶不放,生怕会有什么异变发生当迷雾将散未散之时,蔺玄之朝上看去,恍惚之间能看到碧蓝色的天空,那天空宛若一个镜面,上面没有多余的杂色,无一片云朵霞光,干净地让人觉得诡异。待到云雾全部消散,晏天痕指着天空说道:“我们怎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且一看去,天顶倒是真成了一块镜子,将湖面此时的模样完完全全一丝不差地倒影在其中但细细一看,镜像是反着的,如此一来,更是让人猜不透其中玄机。揽月尊人垂眸看了眼脚下的水,再看天色,道:“这是一处阴阳八卦阵。”所谓阴阳八卦阵,便是一切皆反,有阴有阳,有凹有凸,再看那艘小船停着的位置,恰恰就是八卦上的一个点,对称过去,便又成了另一个点海面变成了略显阴森浓重的墨绿色,天空是澄澈通透的蓝绿色,这样两相呼应,倒也在色泽上也成了对比鲜明的互异的确是个阴阳八卦阵。晏天痕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师伯好厉害,这果然是个八卦阵,只是我们迷雾都已经散去,为何八卦阵还没有破解?这入口处究竟在哪里?揽月尊人轻轻一招手,小船便朝着前方行了过去。想要开启阴阳八卦阵,也不是难事,不过是方才船的位置不对罢了。所谓八卦阵,自然是阴阳两仪相生相灭,当船行之半个八卦面中的那最大一个圆的圆心位置时,天与海忽然一个抬起一个下垂,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镜面中的船和实质的那艘船均是随着八卦两仪的旋转而越转越快,在晏天痕险些被转得吐出来之前,旋转忽然便慢了下来,很快停止不动。再朝着周围看去,便能见到一片虚无之中,一个身穿碧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盘着双腿坐在方云雩之上,双眸轻轻合着,长发松松散散地逶迤垂在腿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晏天痕的嗓子紧了紧,他问道:“这个人,便是被封印在这里的魔头吗?蔺玄之微微蹙眉,上前几步,道:“重月前辈。尹重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蔺玄之等人。他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有些欣慰,那张尹重月成年之后的面容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晏天痕愣了一愣,心中免不了感到震撼。他虽未去过北匕洲,但怕是北洲的封魔大阵之中,那个被封印的天魔,也同样是尹重月,虽然之前便已经隐隐知晓五洲封魔大阵封印的全是同一只魔,但亲眼看到这等将魂魄四分五裂分别封印的阵法,晏天痕仍是免不了感到震颤被硬生生撕裂魂魄、不得归一的感觉,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因此也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他无法将重月之城中的小猴子和眼前的这个苍白瘦弱的男子区分开来,晏天痕哪怕活了两世,也一样改不了他性子之中向善的一面。尹重月的视线落在了晏天痕身上,他勾了勾唇,道:“你是在同情我么?晏天痕一顿,不知该如何接话尹重月却不以为意,道:“既然你们能来到此处,便说明西边的法阵,已经被破了,想来破阵之人便是你们了。蔺玄之闻言,便朝着尹重月施了一礼,道:“尹前辈,这五洲封魔大阵之间,可有什么相互的瓜葛联系?”虽说揽月尊人能推演五洲封印的时间和大体位置,但消耗极大,也无法做到精准,若是尹重月知道其中法门,自然再好不过了。尹重月将垂在胸前的发丝拔到耳后,道:“既然你们都走到此处,告诉你们也无妨,五洲封印乃是相辅相成,相生相克,南方是水,北方是火,东方是金,西方是木,中间是土。你们解了中间的土,原本下一个该是能克制土的金,本该去东方寻找封魔大阵,可你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去寻了西方的封印。这一下子便全都乱了套,西方之后,又是南方,南方的水尚未解开,北方的火便又燃了起来一一不过,你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误打误撞也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第693章 他一紧张就喜欢脑补吐槽,以此来自我调节心情。藺玄之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不管是修为还是这个人,都是如此。晏重华冲着揽月尊人和凤惊羽淡淡点头,将铜灯放在桌面上,不知为何却是勾唇笑了笑,道:哂西凰,窥天机,你们倒是凑得齐凤惊羽后悔方才没有变成鸟和夏小蝉一起藏在晏天痕衣服里面进门,脸上挤出夸张的笑容说道:“没想到烨王居然亲临五洲,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哈,亲眼看到烨王依然这般风华绝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晏天痕不忍卒视地说道:“毛毛,你都快笑哭了。凤惊羽马上收起了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烨王,咱们一码归一码,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你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听说了什么,前来相助的。晏重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没想着与你算什么账,西凰这算是做贼心虛,不打自招了么凤惊羽:"揽月尊人叹了口气。当年幽冥带着晏天痕逃离紫帝天都,凤惊羽算是最大的功臣,对于幽冥来说,凤惊羽不能更讲义气了,然而对于晏重华而言,这可就相当呵呵了=一一尤其是晏重华那时候还将凤惊羽当成情敌。揽月尊人打破这暗波汹涌的气氛,道:“师弟呢?晏重华道:“白日耗神厉害,便早早去歇息了。揽月尊人一顿,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晏重华但笑不语揽月尊人叹了口气。第467章 颠黑为白虽然晏重华的但笑不语给揽月尊人留下了无数想象的空间,但是听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揽月尊人自然要多问一句:“院落门口那几具尸体,看上去像是垂碧君的钓钩撕裂的,白日可是对上了?“不光对上了,他还被打得很是狼狈,若非我及时赶到,他怕是会丢了半条命。“晏重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丝亳不给幽冥面子:“不过他有仇当场就报了。“怎么?”印星寒死了。“晏重华说。他像是在谈一件稀疏平常之事,没有丝亳情绪波动蔺玄之等人却是齐齐变了脸色,大多是错愕惊讶,少数还有几分复杂。凤惊羽挺难以置信,道:“你们竟是敢把他给杀了?他可是晏子璋的左膀右臂,打狗看主,你们杀了他,晏子璋便更有理由打压你对付你了。晏重华说:“你与印星寒倒是想到一出去了。凤惊羽:“妈的你不恶心我会死啊?我好歹也是在关心你吧?晏重华冷笑:“呵。”凤惊羽;:"…,揽月尊人也禁不住皱起眉头,道:“哂西凰说得没错,烨王殿下,你总是要回到九界的,届时你的处境就更危险了。晏子璋早就看晏重华不顺眼了,生怕他这个曾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又有咸鱼翻身的一日晏重华在紫帝天都早已根深蒂固,虽然如今被修枝剪叶,也仍是九层之台,簇拥无数,再加上他修为颇高,乃是晏族同辈第一人,便更是惹人猜忌晏重华多年避世不出,自有避嫌之意在其中,他不问世事,与晏子璋便相安无事,可他旦出世,谁都料不到早就想将他连根铲除的晏子璋,会做些什么丧心病狂之事。更别说晏重华甫一现身,便一鸣惊人地搞死了印星寒。晏子璋怕是要疯晏重华撩了揽月尊人一眼,道:“人不是我杀的揽月尊人道:“若无你默许,幽冥绝对杀不了他。晏重华道:“他要杀,我若不让,他是会与我置气的揽月尊人感到颇为糟心:"他的脾气就是被你这样惯出来的,往后不知道还要得罪多少人晏重华淡淡一笑,颇有睥睨于世的感觉:“我给他擦屁股的时候,难道还少?“……"揽月尊人满含探究地盯着晏重华,道:“从今以后,他作的死全都由你扛着?否则?“晏重华反问:“他作的死,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晏天痕:"蔺玄之:"这是有多凶残?揽月尊人立刻露出了一个卸下重担的笑容,若非涵养极好,他必然要立刻吐槽幽冥这些年做过的死、脑子进过的水。但毕竟是嫡亲的师弟,揽月尊人最终仍似是不放心地确认一遍:“不会再半路撒手不管吧毕竟晏重华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晏重华似笑非笑地望着揽月尊人,道:“你师弟是这么给你说的?我对他始乱终弃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揽月尊人正直脸:“怎么可能,冥冥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说你坏话晏重华那般了解幽冥,怎会相信揽月尊人的话,他冷笑道:“你不妨去问问清楚,究竟是他做贼心虚,趁着我一时不察带着我儿子随着奸夫跑了个干脆,还是我晏重华对不住他,说到底,幽冥颠倒黑白的功夫,俨然已经如至臻境。揽月尊人“卧槽!"凤惊羽一下子炸了,说:“奸夫是什么鬼玩意儿?本王就说你丫丿儿怎么对我见死不救,就幽冥那烂性子再加上像是进水的脑子,本王是瞎了眼的才会看上他!难道不是你抛夫弃子派人追杀他?“揽月尊人震惊了。“你听他放屁!“晏重华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声音,能把他惹到这种地步的,除了幽冥之外,没有第二人了。揽月尊人愣住了。凤惊羽也呆了呆,道:“那几年之前,幽冥去紫帝天都寻你,你为何对他避而不见?而且在他跑的这些年,你都不去找他,还悬赏他那颗进水的脑袋。”晏重华恢复了冷静,又是一派端方之相,只是眸子微冷:"他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受些惩罚?他做事太过自以为是,无法无天,独断专行,不吃苦头绝不会有所改变。揽月尊人心情很是复杂,甚至想要当即就把幽冥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揪岀来问个究竞。若是按照晏重华所言,那一切他与凤惊羽所知道的所谓“真相”,都是幽冥一个人自导自演颠倒黑白为了推卸责任博取同情胡诌出来的!而且讲真,虽然他和晏重华的关系绝对比不上他与幽冥的关系,但晏重华的可信度显然是要比幽冥高上几个倍数的。气氛一时之间略显尴尬。揽月尊人原本在面对晏重华的时候,总是能以“受欺负的师弟最亲亲的师兄"的身份,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晏重华,然而此时此刻,他突然有种在晏重华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这坑爹的幽冥凤惊羽摸摸鼻子,眼神飘彯忽忽地朝着周围看去。晏重华心中轻哼,看着这些为虎作伥帮着幽冥把他儿子拐走的两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不过,当晏重华的视线落在晏天痕身上时,就显而易见地温柔多了。长大了。”晏重华说晏天痕摸摸鼻子,一时紧张,道:“总……总不能越长越小,这样违背规律。蔺玄之:"晏天痕他在说什么鬼?晏重华禁不住笑了,他今日笑了不止一次,但唯有这一次是看起来纯粹而没有深意的。晏重华又转向蔺玄之,打量了他一番,道:“玄无赦与广陵君的儿u子,果然人中龙凤,风华无双。”“烨王殿下过誉了。"蔺玄之相比较晏天痕,就淡定地多了,虽然这位很可能是他未来的老丈人。晏重华道:“我与你父亲也算是知交好友,你唤我一声世叔便可。”蔺玄之没什么坚持便改了口:“晏世叔。”晏重华眸子微暖,道:“初次见面,我便送你一样见面礼吧。只见晏重华手指一番,一只三个小脚的青色鼎就浮现着空中,落入了蒲玄之的手中。藺玄之定睛一看,心中喟叹一声,道:“三足天雷鼎。之前他们还说印星寒运气好,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运气可是要比印星寒好多了,简直称得上是如有神助,这三足天雷鼎绕了一圈,他们什么力气都不费,就这么搞到手中了。凤惊羽止不住啧啧道:“烨王你可真够小气的,借花献佛啊,这东西是你的吗你就拿来送晏重华扫了凤惊羽一眼,道:“不知西凰初见小辈,送了些什么厉害的法宝?凤惊羽秒怂:"…"他初见蔺玄之和晏天痕二人的场面,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晏重华当真是渴了就送水,累了就送枕头,从来不搞虚的那一套,三足天雷鼎对于蔺玄之而言,可是比其他任何法宝都要重要得多。多谢世叔。"蔺玄之不卑不亢地道了谢,又问道:“不知世叔可有我爹的消息?晏重华说:“你爹如今在东方界莲花幻海之中,和你父王在一起,想来没什么可让你担心之处。”蔺玄之道:“这我便放心了。晏重华道:“天色已晚,你们先行歇息,此处不宜久留,我们明日便要动身前往东洲。晏天痕拉着蔺玄之的手便要去歇息。“阿痕,你留下。“晏重华道。晏天痕:父子相见,没有晏天痕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只是有些疏离陌生罢了。想来我也不必介绍太多。“晏重华道:“你只需知道我是你爹便可。晏天痕:"…他只不过是出去几天,回来之后就凭空多出来了一个爹,这感觉有些微妙晏天痕叫不出来,索性当成没听见没听懂。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在晏重华面前他很有压力,便硬着头皮说:“那个,听说我体内的封印,是你亲手搞出来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开啊?”晏重华道:“解自然是可以,但先要回到九界,否则会出乱子。”晏天痕拉出了藏在胸口的那个坠子,道:“其实,我现在已经解开一半封印了,除了控制不了身上的魔气,被不少人发现身份之外,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旁的影响。晏重华简直脸都要黑了。是蔺玄之?”晏重华问。晏天痕点点脑袋,想想还怪羞涩的,但这种事情恐怕瞒也瞒不住,晏天痕便又点了点脑袋晏重华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第695章 尹重月眼看着这人说不通了,便只好勉为其难地应道:“行吧。”其实他心里想着,等你挂了之后,老子做什么你也都不会知道,你想给别人安排人生,老子偏偏要让那人自己选择晏天痕若是不想记起他,尹重月不介意封了他的记忆,若是晏天痕的选择与当年的尹重样,他自然不可能当个恶人要让尹重月来说,他就觉得蔺玄之管的太宽了,他想要替旻天痕将一辈子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这初心虽然没错,可他怎么说都不能枉顾晏天痕的意愿吧。蔺玄之继续磨他的木头,尹重月蹲在旁边就这么盯着他磨木头,一整天就过去了。蔺玄之从魂盘之中出来,已经是一个月后。幽冥魔尊一见到他,便挑眉说道:“你的修为又提升了?蔺玄之点点头,道:“已经在玄阶合灵境幽冥皱着眉头,打量着蔺玄之道:“你的修为提升的未免太快了些,这不合常理。蔺玄之笑道:"师叔应当知道我身上有一方五行聚魂盘,聚魂盘中还压着重莲盏,如此身负异宝,却还不能迅速提升修为,这说起来才奇怪吧幽冥啧了一声,道:“你他妈少糊弄我,我已经听师兄说起尹重月的事情,你还没如实交代,你与尹重月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蔺玄之想了想,道:“他将我错认成了玄九霄,所以想与我共结连理,被我拒绝了,他便让我在他手下打百年的小工,还没有报酬的那种。幽冥信了你的邪!蔺玄之抢先问道:“阿痕这段时日,修为如何?”蔺玄之更是欣喜,道:“希望这一日早些到来来提起晏天痕,幽冥的眼神都变得柔情似水了,还带着满满的骄傲:“有我亲自调教,怎可能差到哪儿去?他如今已经顺利迈入了玄阶分神境,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你了。幽冥撩了他一眼,说:"所以你与尹重月到底定了个什么约?蔺玄之但笑不语,摆明了幽冥从他这儿不可能问出话来。幽冥的眸子阴森了不少,恶狠狠地说:“小子,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若是敢伤害阿痕,我要你的狗命。“你要谁狗命?“揽月尊人走了过来,面色不愉地看着幽冥。幽冥立刻变得狗腿子,笑嘻嘻地说道:“我开玩笑呢,师兄你这几日越发容光焕发了。揽月尊人懒得理他。蔺玄之对着揽月尊人施了个礼,道:“师父。揽月尊人点点头,道:“东洲封魔大阵的位置已经确定了。”蔺玄之心头一跳,道:“在何处?揽月尊人口吻略复杂地说道:“在青城。蔺玄之蔺家近些日子颇不平静,先是族中有几个弟子原因不明的在半夜时分被吸干了精血,成了具具的干尸,再接着便有几个被开膛破肚,死相一个赛一个的凄惨可怖。萬家几位长老很是重视此事,在出现第一具干尸的时候便已经下令严查,逐个排除,连地皮下面的石头都翻遍了,却仍是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第二日仍是有干尸出现。调查很快便到了外围,蔺家家主一声令下,蔺家弟子便在四长老蔺润如的带领之下,开始浩浩荡荡地朝着青城的其他几大家族奔去,威逼利诱地让这些家族赶紧进行内查。原本还有几个家族不愿意配合,但很快段家一个弟子成了干尸之后,所有的家族才终于重视起此事然而为时已晚,不久之后,多个大家族都出现了这种诡异之事某日晚上,蔺留春听到一声惨叫,当即便合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取,只见一个打更的仆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住脖子似的,整个人都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弯着腰全身抽出。然而实际上,他周身空无一人。蔺留春出手便是一个索命爪,却抓了个空,他一皱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一闪而过快得像风,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便只剩下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像是快死了的打更人。其他什么都见不到。他赶紧将那个仆人给救了下来,又是喂丹药又是请药师,生怕这唯一一个与那古怪东西正面相交还没成为干尸的目击者一不留神就嗝屁着凉了。没想到,人是救下来了,可这人却开始满嘴胡言乱语了,他一见到菹留春便像是被人扒了衣服似的疯狂乱叫唤,还连滚带爬地掉到了床下,瑟瑟发抖地说是菌留春攻击他,还咬了他的脖子,还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看错蔺留春觉得新奇,怀疑这人的脑子是不是被吓坏了所以精神错乱。然而当这人将一个腰间玉佩哆哆嗦嗦拿出来的时候,满屋子的人,连带着蔺留春都变了脸蔺润如问:“你不是说,你寻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么?这几日你也未曾和他接触,他手上怎会有你的随身玉佩?”这玉佩乃是旁人送给蔺留春的,蔺留春一带便带了很多年都不曾取下,蔺留春一摸腰间,玉佩果然没有。他虽然不知原因,却仍是感到有些意思一-有人想要刻意陷害他。但他在蔺家一向不争不抢,性子也散漫不堪,成日琴棋书画诗酒花,按理说也不该得罪什么人,那么,想要置他于不义之地的家伙,这么做究竞是为了什么蔺家三长老之前一向棒槌得很,这次却说了句公道话,他觉得蔺留春不至于那般不挑剔,竟是看得上修为那般低下之人。蔺润如思前想后,仍是将蔺留春暂时禁足,且等往后看看再说。从这日之后,青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干尸了。蔺留春细思极恐,因为他觉得事情还不算完。过了几日,便有弟子被开膛破肚,死相更为凄惨可怖了。然而蔺留舂已经被困在隔离阻绝真气的祖祠之中,与外部断绝关系,所以开膛破肚之事绝不可能是他所为,那该会是何人为之的呢?蔺留春对当日那见不着面却仍是存在的未知物深感不安,然而他即便说出去,旁人也大多认为他是在故意推卸责任,胡编乱造,蔺留春索性便不说了不安的气氛,逐渐从蔺家扩散到周边的家族,终于有一日晚上,正在施加暴行的季兰君被人给捉了个正着,一起被压在了祖祠之中。季兰君手中按着一把剪刀,上面全是那个险些被捅死的弟子的鲜血,可以称得上是相当可怖了,紧接着便有人在季兰君的闺房之中发现了之前死过的一些弟子的贴身之物,这么一来,季兰君完全成了众矢之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第470章 蔺家祖祠蔺家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不少青城的其他家族都在给蔺家施压,要求他们将事情查个清楚蔺润如正因此事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蔺玄之回来了,非但他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串人。在场的众人除了晏重华和印星离之外,名字对于蔺润如而言都不算陌生,包括穿着个绿袍子张了张娃娃脸的夏小蝉。蔺润如完全展示了身为蔺家家主见多识广的风度,并未表达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很是妥当地欢迎众人的到来。晏重华对外自称是一名散修,印星离为了防止被人盯上,所以换了一张脸,自称是揽月尊人的朋友。蔺玄之一进城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此时他才问道:“青城究竟发生了何事?缘何大白天的路上行人就这么少?”非但人少,还各个都像是在赶路似的,走的飞快,脸上的表情也略显惶恐不安蔺润如叹了口气,口吻复杂地说道:“此时一言难尽,我们还是先行进屋再好好说道一番众人随着蔺润如进了屋内,蔺润如详细地将此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蔺玄之听完之后,便觉得处处都是疑点,先不说季兰君和蔺留春一前一后成为刽子手的可能究竟有多大,光是凭着季兰君的修为,怕是有些弟子她绝无可能无声无息地杀了。蔺玄之微微皱眉,道:“我能去见一见四长老和季婶娘吗?蔺润如点点头,道:“我已经询问过他们了,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留春所言一-我事后也专门检查了那打更人的脖子,上面却并无牙印,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留春的话,我虽然信,可拿出去却站不住脚啊。晏天痕也满脸狐疑,道:“四长老绝不可能做这等事情,此时很是蹊跷古怪,想来是有人故弄玄虚,来诬陷四长老和季婶娘。蔺润如说:“只是,谁会做这种事情?如此倣的好处究竟在哪里?幽冥道:“词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是要有大动作了,可得提前防范啊。揽月尊人看着幽冥,道:“这行为,你觉得和魔修是否有关?幽冥摇摇头,道:“不好说,手法倒像是魔修的,但没见到尸体,我也不敢下定论。”蔺润如连忙拱了拱手,道:“还烦劳诸位费心了事不宜迟,蔺润如马上便带着蔺玄之前去祠堂和蔺留春、季兰君见面,刚出门走在路上没多久,便迎面遇上了白夫人白夫人依然是一副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只是她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多了几分风情白夫人见到蔺玄之等人,视线朝着他们打量了一圈,勾起唇角说道:“好久不见少主,如今五洲大陆恐怕没人不知道少主威名了吧?蔺玄之可是拿到了三样法宝一一重莲盏和四方印就不说,前者纯粹是因为运气好,后者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连毛边都没摸到,至于三足天雷鼎,天极宗那边已经放话,说是蔺玄之已经杀了印星寒,将此样法宝抢到手中。如今不少人都在暗中组织势力,蔺玄之的项上人头。蔺玄之这一路从南洲回到东洲中那的的艰险不必赘述,也幸好有晏重华修为高、法宝强,才护得他平安归家蔺玄之淡淡回道:"出名非我愿,全赖那些人太过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白夫人脸色僵了一僵,勉强地说道:“少主一走了之倒是好了,蔺家这些日子,也不知被多少人踏破了门槛,少主不该说些什么?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修门槛的钱,便自然是由我出了。"蔺玄之转而对身旁的一位侍童说道:"从我库房里面拿钱,直接交给白夫人。”季兰君被关押之后,蔺家的管家之权便落到了白夫人的手中,修门之事,自然是来做的白夫人闻言,觉得蔺玄之比以前更会与她作对了,这一手四两拔千斤的功力甚是强悍,可不是什么好迹象白夫人又转而将话题引到晏天痕身上,道:“外界传闻,晏天痕乃是魔族,还在天泽秘境杀了不知多少正派弟子,可有此事?晏天痕腼腆地笑了笑,道:“当然不是真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们嫉妒我大哥手中法宝多,人长得又帅又美,便想要将我取而代之,故意散播谣言,白夫人该不会是信这等挑拨离间的低级谎言吧?幽冥点点头,道:“白痴才会信白夫人非常勉强地笑了笑,道:“当然没有。若是说她信了,岂不是显得她是个轻信挑拨离间之言的白痴么而且细细打量下来,晏天痕似乎也没什么魔气白夫人定了定神,望着蔺玄之道:“那位从九界来的神机子,当真是你杀的?”不等蔺玄之回答,幽冥便道:“是本尊杀的,若是有人想寻仇,便来寻我就好。白夫人笑道:“怀玉尊人果真是艺高人胆大,旁人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想着玄之的修为哪里能杀得了神机子,原是如此,既然几位还有事情要做,那妾身就先不打扰了,告辞。”白夫人离开之后,蔺玄之忽而问道:“这段时间,三长老和白夫人可有什么异动?蔺润如摇摇头道:“和往常一样,虽然不太老实,但也不会有太大动静,看不出什么话题一带而过,众人很快便来到了蔺家的祖祠。蔺家的祖祠处于蔺家背靠的珞珈山山脚下,是座整整七层楼的塔,塔的十二个角上层层挂着角铃,这些年来倒是从没有响过。祖祠的牌位处于第七层,蔺家弟子每隔十年都会前来拜谒一次,能够被安置在祖祠中的,全都是对蔺家做出了不小贡献之人,只是有些牌位上面的名字看起来非常模糊,大约是施了法术的缘故之所以将季兰君和蔺留春暂时关押在祖祠中,便是因为祖祠有另一个用处,便是镇压魔物邪祟,也不知是谁透了风声说是蔺润如和季兰君被魔物附体,非要将他们关在此处,蔺润如一方面为了保护这两人,二来也是为了让众人心服口服闭上乱传谣言的嘴巴,便大手一挥将两人送入塔中。蔺玄之望着这不高不低的塔,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当他们靠近塔的时候,突然之间,那些从来不曾响动过的角铃,竟是哗哗啦啦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还歪歪斜斜地胡乱转动。然而此时此刻,天高气清,连一丝微风都不曾有蔺润如却很是淡定,扫了眼晏天痕,道:“一旦有魔物靠近,这角铃便会响起,发出警告,待到进入祖祠,角铃就会停止响动,并不会伤害什么晏天痕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蔺润如接着道:“不必担心,我早知你身份。”晏天痕感激地对蔺润如咧嘴一笑,率先进入了祖祠之中。角铃的声响停了一瞬,紧接着便又响了起来。蔺润如:"…,蔺润如朝着乔装打扮之后的晏重华和印星离看去,虽然半眯起来的眸子里面看不出什么多与情绪,但他的意思很是明显就在这时,幽冥抬起步子便走到了祠堂之中。角铃再次停止响动,并且始终再没响起来过。蔺润如 第697章 他总有种被幽冥从头到尾都在戏弄的感觉晏重华扫了眼幽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尸傀的可能性最大,但不能单凭一根指甲就断定便是尸傀所为。”幽冥点点头,笑着说:“还是卿卿最懂我。卿卿?晏天痕险些没给呛着。晏重华当做没听到,蔺润如却是露岀了一副震惊的表情。印星离再次翻来覆去把尸体里里外外都给检查个彻底,然而他仍是没能寻到更多新的线索,根据幽冥的经验来判断,干尸和碎尸不见得是同一个人或者东西搞出来的,而且那几具干户脑壳上的圆孔,看起来相当规整,像是用比例相同的工具给弄出来的,不像是尸傀动的手。离开了冷藏室,晏天痕深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觉得自己方才几乎能被浓重的血腥味儿给呛死一一谁说魔喜欢吃人的?他光是闻道人肉的味道,都快要窒息了这一天的收获也就差不多这么多了,若是想要得到更多有用消息,怕是得等接下来那玩意儿再出动。蔺玄之归来蔺家之后,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比如身为一家少主,又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回家之后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膜拜蔺家弟子无比错愕地发现,蔺玄之走之前不过是筑基期而已,时隔几年归来之时,竟是已经成为玄阶高手了。这让同辈弟子们望尘莫及,对蔺玄之也越发信服了。说起那些法宝,虽说引来了不少麻烦,然而真的算起来倒也是利大于弊,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是没有道理,而且修仙界也十分讲求血缘家族,蔺玄之混的越好,蒲家的地位便也就越高。蔺玄之见过蔺家几位长老和弟子之后,便以一路风尘仆仆需要早些歇息先行离开,留的蔺家正在夜宴的弟子们打开了话匣子,放开了不少一“少主出去几年,气势越发吓人了。”方才我与他对视的时候,总觉得有种在亵渎的感觉,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少主的容貌越发好看了,光是冲着他这张脸,我就能拥护他一辈子。“……”蔺玄之对于这些言论一无所知,但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在夜宴之上,并未刻意收敛身上的威压,来自玄阶高手的气势足以让下面的弟子们感受到等级差异,从而既给他们信心,又让某些人打消不该想的事情。翌日一早,收到蔺玄之归来消息的段宇阳和元天问便也都回来了。段宇阳鼓起的肚子已经平坦,晏天痕一见到他,便惊喜地说道:“我大侄子已经出生了?段宇阳笑着说道:“你走没多久就出生了,这次前来青城之前,我将他留在了元家,如今父亲在照看,改天带你去看看他。晏天痕自然连连点头,还颇有些不满:“何时出生的,你竟是都没有告诉我,未免太不够意思了。段宇阳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不声不响地跟着你大哥跑了个无影无踪,我至于连传递消息的地方都没有么?”晏天痕嘿嘿笑了两声,说:“我托鸟给你送了传送阵,你可有收到?段宇阳点点头,道:“自然是收到了,我与天问还带着韩矜以及几位宗门弟子,一同前去天泽秘境,本想着能见到你们,不料那天泽秘境太大,我们去了别的区域,到最后都没相遇。晏天痕看着段宇阳容光焕发,面色红润,便知道他得到了不少好处。另一边,苏墨见到了晏重华,两人对视一眼,相互寒睻起来。烨王殿下,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到你。“苏墨笑眯眯地打量着晏重华说道。晏重华也打量着苏墨,微微点头道:“我也没料到,名震九界的墨先生竟是藏在了五洲小界元天问站在苏墨旁边,闻言略感意外地说道:“爹,名震九界是什么意思?”苏墨笑了笑,道:“不值一提。”这话可谦虚了。“凤惊羽挑了挑狭长的眼眸,道:“当初墨先生在九界的时候,不知惊艳了多少人,才不过短短五年时间,就将生意做遍了九界,尤其是万象拍卖场,可是直到我离开九界之前,还运转自如,称得上是铜墙铁壁。”苏墨摇了摇头,道:“这万象拍卖场,我只是出钱拉关系而已,真正在背后设计一切的可是蔺湛蔺广陵晏重华淡淡道:“我本以为你们素不相识。”“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素不相识。”苏墨蛮有深意道:“对外总要有所保留,关键时候可是能救命的。”比如蔺湛能顺利从东方界逃走,回到五洲大陆,其中必然有苏墨的手笔,玄无赦当初防了不少人,却没防得住看起来与蔺湛素不相识的苏墨,再比如苏墨将晏天痕交给蔺湛抚养,也很是轻易地骗过了不少人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引回了五洲结界上面。蔺玄之手中已经得到了四样法宝,只剩下一样便可以凑在一起解开五洲封印,那第五样法宝的位置就尤为重要了,然而问题出现了,无论揽月尊人和印星离如何推演,都无法确定那第五样法宝的位置,甚至连封魔大阵都寻不到,只能肯定是在青城当中。他们也放了夏小蝉出去寻找,然而夏小蝉刚一出来便怏怏地说整个青城的味道太难闻太复杂,他嗅不到入口,还生了一场病,蔺玄之等人便不敢再让他勉强了。寻找法宝之事急不得。“揽月尊人说:“封魔大阵开启是要看时机,有可能十年半载都打不开,也有可能明天就找到了入口。印星离想法大差不差,毕竟窥测天机这种事情,有时候运气也十分重要,强求不来。封印法宝是其一,苏墨回来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是为了解决干尸和血尸的问题,元家作为东洲的扛把子超级大世家,不管哪个东洲的主城出了这等严重的事情,他们都要插上一手。能传到苏墨的耳朵里,已经说明此事很是严重了寻我帮忙的是韩家人。“苏墨轻描淡写道:“韩家向我告了一状,说是蔺家有人私下养脏东西,害得他们家族死了不少弟子。蔺玄之道:“他们也并无证据说是蔺家人所为苏墨说:“的确没证据,但总是会有人信口胡诌。我来之前,便听的不少传言,说是蔺家与魔族勾结,狼狈为奸,那些死去之人便是魔物干的。”"胡扯八道。"幽冥对于这种言论极为不屑,道:“定然是月素华这群成日只知道背后阴人的混账散播出来的谣言,蔺家出事之时,我们方在南洲。可人言可畏。“苏墨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要尽早将真凶查出来,否则.这可就是个伐魔的幌子。幽冥冷笑道:"伐魔?也不知到最后究竟是谁伐谁月素华和垂碧君那日战败之后,便一溜烟地逃回了天极宗,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再出来刷存在感,不过,任凭谁都清楚,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暗中在打箅使什么坏招对了。"苏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蔺玄之道:“前段时间,白家少主前来找过我,他说既然你无心于器盟,他便暂且先当这个盟主了。蔺玄之点点头,道:“应当的。若是白逸尘便是器皇,那当世怕是再无第二个比他在炼器一道上造诣更深之人。苏墨接着道:“白少主还说,你是器盟的元老之一,无论何时器盟都会给你庇护,而且他已经放言白家和器盟会罩着你,不少原本打算找你兴师问罪的世家,都开始重新考虑该站在哪边了蔺玄之有些惊讶,却又心下了然,道:“我便说这一路为何没有太多人为难我,原来是他在背后操控,若是下次见到他,我定然要亲自感谢。晏天痕有些吃味儿地说道:“白少主对你可真好,看来一夜夫妻百日恩。蔺玄之间言,禁不住笑了,道:“你我才能算得上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第473章 态度陡转晏天痕翻了个白眼,说:"你还真是一贯会招蜂引蝶。”幽冥站在旁边,看着蔺玄之和晏天痕之间的互动,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珠子。晚上的时候,蔺玄之刚准备熄灯歇息,门便被人给敲响了打开一看,蔺玄之很是意外地发现来这么晚来找他的竟是幽冥。"我看得出你与阿痕在闹别扭。"连寒暄的话都懒得说,幽冥一进门便道:“而且你们矛盾不蔺玄之心道这恐怕是来兴师问罪了。蔺玄之请幽冥坐下,道:“我与他之间,的确有些矛盾。幽冥打量着蔺玄之,道:“有些事情,虽然提起来便让人觉得难堪,但总归是有解决的法子,否则矛盾就会越积越深,你说是不是?蔺玄之点点头,道:“师叔说的很对,我也这么认为。”幽冥很是欣慰,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已经很好了,阿痕是个脸皮子薄的,这种事情他不好意思开口,但夫妻之间,这档子事情对关系融洽也至关重要,你总不能因为脸皮子薄,就讳疾忌医,还是早点找人看看为妙。蔺玄之:“…这话他就有点儿听不懂了。蔺玄之忍不住问道:“师叔,讳疾忌医又是从何说起?幽冥扫了眼蔺玄之的下三路,相当直白地说道:“凤惊羽说你们是因为房事不和谐,我思来想去,我儿子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你是不是那里不太好使?蔺玄之很好,一句话就把罪魁祸首给出卖了。饶是蔺玄之平日里脾气还挺不错,此时也有种将凤惊羽给抓过来直接拔毛烤熟的冲动。他当然可以解释。但是解释之后呢?幽冥必然要继续追问若不是因为房事不和谐导致两人关系失温,那该是什么原因?蔺玄之当然没办法解释前尘之事,一来此事他难以启齿,说出来也不见得有人信,二来幽冥必然是问过晏天痕之后没得到答案,才会转而去问凤惊羽的。晏天痕不说,蔺玄之当然也不会说于是,斟酌再三,蔺玄之打碎牙齿和血吞,艰难地说道:“多谢师叔关心,我会注意的。”幽冥眯着眼睛盯了他一会儿,忽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其实上下这种事情,我并不在意,你若在上面不行的话,换做阿痕在上面也不错。蔺玄之他有生以来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然而他还能说什么?蔺玄之苦笑着连连答应。幽冥给蔺玄之丢了一瓶子据说能让男人金枪不倒的灵丹妙药,用万分同情的眼神关怀开解蔺玄之片刻,便起身离开了蔺玄之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复杂的心情平复下来。看来问题有些严重了。“蔺玄之不会知道,幽冥在回到房间之后,对晏重华道:“他宁可让我误会他身体有疾,也不愿出言解释,看样子他与阿痕之间关系变成这般模样,原由要比我们能想象到的严重得多。晏重华说:“你竟是当真去试探他了。幽冥说:“事关我儿l子,我当然要去亲自了解。晏重华放下手中的卷轴,道:“阿痕对此避而不谈,玄之又讳莫如深,我倒是越发好奇他们在天泽秘境究竟发生什么了。幽冥皱了皱眉头,道:“我也问过惊羽,他说两人幕天席地地肌肤相亲之后,就变成了这样,他也不知原因。晏重华道:“不见得幽冥:“怎么说?“西凰一向喜欢刨根究底,若是他当真一无所知,必然会每日缠着阿痕或者玄之想方设法套他们的话。“晏重华淡淡说道:“然而他没有。他甚至从头到尾都不曾表现出好奇的意思,这与他性子不符。” 第699章 晏天痕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幽冥看着晏天痕,努力睁大他那双肿胀的眼睛,叮嘱道:“说起阴体,怕是这鍪个五洲都不会有比你体质更阴寒之人了,你可要小心一些,这段时间切莫单独行动。晏天痕没想到这火一转弯竟是能烧到他的身上,不过想到自己的体质,晏天痕也觉得有些头疼蔺玄之道:“阿痕这段时间不妨与我同住,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晏重华扫了蔺玄之一眼,倒是没有反对,道:“玄之乃是阳体,与阿痕阴阳调和,倒也算是妥当。晏天痕莫名红了脸,阴阳调和什么的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之前是一直不曾找到那些血尸的规律,如今总算是摸清了一些门道,蔺玄之等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差人去寻了青城排的上名号的家族中,所有能对的上阴体的弟子或者家仆,并将他集中看管起来,派专人在旁边看守。就这么过了几日,果真再无人死亡,这也便恰恰验证了之前幽冥的猜测,只是他们总不可能将这些阴体之人关上一辈子蔺玄之等人轮流在那间集中阴体之人的房子周围暗中埋伏,就等着那玩意哪天忍不住了便再次主动跳出来,然而就在第五日夜晚,当蔺玄之坐在旁边的屋子中打坐的时候,突然身前的张符烧了起来“血尸又出现了,这次是族中的一位女弟子。蔺玄之面色一变,起身便朝着蔺家赶去。第475章 古怪的脸蔺家大厅之中,蔺润如咆哮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连个女娃娃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丧心病狂!“死的那个女弟子是一个不到十岁的蔺家旁系,她娘亲已经哭晕过去,蔺玄之赶到的时候看到那一团小小的被盖在白布之下的尸体,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从肺腑中冲了出来。幽冥和印星离等人也已经赶到,随着他们过来的还有今夜随着晏重华睡在一起的晏天痕。幽昊掀开白布,看了一眼那破碎的尸体,禁不住捏紧了拳头。饶是魔物,也不见得能这般狠下毒手。他们竟是忽略了,虽然阴体的男子对于尸傀而言是大补之物,但退而求其次,本就是体质属阴的女子也不是不能用,只是效果比不得阴体男子罢了,而女童的体质,更是要比成年女子的阴气更多,显然是那尸傀的捕捉对象。幽冥骂了句脏话,对印星离道:“验一验这孩子的孕室可否还在印星离面露不忍之色,却还是上前验了一验。验完之后,印星离摇摇头,道:“孕室已经没有了。”果然,幽冥说道:“此事一直都是由谁负责?蔺润如道:“是由执法堂在负责,只是执法堂堂主蔺不败的发妻乃是季兰君,为了避嫌,他如今已经不管此事了,所以具体的事宣,我交给了三长老来做。”长老人在何处?“幽冥环视一圈,皱着眉头道:“为何每次事发之后,都未曾见到蔺家三长老?”蔺三总是姗姗来迟,那时候幽冥早已经不在现场了,所以他一下子便发现这个人经常不在蔺润如一听,脸黑了几分,对旁边的一位弟子道:“去把老三给我叫过来,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能睡得安稳!过了好一会儿,三长老才衣着整齐地匆忙赶来。见到三长老,蔺润如没好气地说道:“老三,当初是你说要负责这件事情,怎的每次事发之时,你都不能及时敢来?张口便是兴师问罪,三长老倒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家主这话说得倒像是我故意不负责任似的,我这不是见少主这边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比我可厉害多了,便不想在这里惹人嫌么?”蔺润如发了火,说:“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废话?让你在蔺家布置看守,却又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等事情,你究竟在做什么?"三长老摆出一副很是无幸的样子,道:“阵法我也已经布置了,巡逻的人手也已经加派了那东西不知是何物,太过厉害,在蔺家闲逛如入无人之境,我又能怎么样?死的是蔺家弟子,我也很是心痛哇。见三长老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藺润如很是失望,痛心疾首道:“老三啊老三,你对族中之事,当真是越发的不上心了,你以前可绝非如此。”以往三长老可是在藺家的管家之事上,锱铢必较分毫必争,像是生怕旁人抢了什么似的尤其处处都在提防着蔺玄之在蔺家地位水涨船高,还想方设法地要让藺泽之成为蔺家少主然而如今的三长老,不知几年未见为何就变成了如今这副闲散模样,像是万事都不关心似的晏天痕总觉得三长老身上有哪里很是违和。他抬头仔细盯着三长老的脸,只见他脸上表情虽然还是在笑,但是那笑容却显得怪异,这份怪异来自于面皮动作的僵硬,一张脸白的吓人,眼底布满了青黑,像是许久不曾休寝似的。晏天痕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蓦然惊了一惊一三长老的那张脸,竟像是画上去的似的,眉眼细长,眉毛一笔勾成,面庞像是敷粉,嘴唇像是用血涂得红艳艳晏天痕啊”地叫了一声,道:“有鬼啊!蔺玄之眼疾手快地抓住险些往后面跌倒的晏天痕。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晏天痕的身上。晏天痕指着三长老,道:“他不是活人,他不是活人!”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地落在了三长老的身上。三长老顿时黑了脸,呵斥道:“胡言乱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晏天痕道:“你分明长了一张死人脸!然而他话一落,再看过去的时候,之前那张能吓死鬼的脸却已经不见了,三长老依然是那个三长老,看上去并无什么问题晏天痕也愣了一愣,道:“怎么会这样?我方才分明见到“你莫不是太困了,所以眼花了?”三长老亳不留情地打断晏天痕的话,道:“小小年纪眼就花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还是快回去歇着吧。”晏天痕:“我不是,我没有!幽冥冷笑一声,道:“是或者不是,你说了不算,让我检查一下便知。”三长老看着步步逼近的幽冥,禁不住紧张地往后退到:“你想做什么?你别过来!然而幽冥就是要过去,他也没办法,只见幽冥先是撕扯着他的脸皮,揪成各种形状,再拿出一个药瓶,往他脸上刷地泼了一脸水。你干什么?"三长老怒了,撸了把脸幽冥露出了一丝不解,挑了挑眉,收了瓶子道:“方才觉得你没睡醒,泼点水让你清醒一三长老怒声骂了几句之后,对蔺润如道:“家主,难道你就任凭这些人如此粗鲁无礼?蔺润如连忙打圆场,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天色也不早了,你先行回去歇息吧。三长老警告道:“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转身便走。晏天痕刚想怀疑方才他见到的东西当真是眼花了,便见三长老的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直楞楞地冲着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而那惨白的像是刷了粉的脸,与方才见到的如出一辙晏天痕:".…l卧槽!这他妈是要把他给吓尿的节奏啊然而这次晏天痕学乖了,他在蔺玄之和幽冥狐疑的注视下,并没有再说三长老有什么问题,过了片刻,他果然看到三长老的那只脑袋缓缓转了回去,而其他人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晏天痕深吸口气,平复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觉得它今天的负荷呈略大。幽冥皱着眉头道:“阿痕,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晏天痕摇摇头,没吭声。见状,蔺玄之问道:“三长老确实没问题么?”幽冥说:“方才我给他脸上泼了现行水,若是他那张脸有问题,肯定得露出痕迹来。”五长老摇了摇头,道:“三长老虽然平日看起来脾气不够好,但他对蔺家却没什么二心。晏天痕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藺玄之想了想,道:“既然三长老布置的阵法没什么作用,困不住那些东西,那便让我们重新布局吧幽冥斜了眼印星离,道:“他肯定会。印星离也不推辞,道:“只能先行一试,成与不成,我却是不敢作保的。”不光印星离会布置困字当头的阵法,揽月尊人也是个中好手,看样子,他们窥天世家的传承中,有阵法这一部分,只不过根据晏重华所说,整个九界阵法最厉害的家族,乃是南方界天族水云家族,当世阵法最厉害之人,乃是南皇水云霓裳。提起水云霓裳的时候,幽冥的脸色难看得很晏重华平日里并不喜欢与人闲聊,说了几句之后,便先行离开。他走之后,揽月尊人才对幽冥说道:“你这几日究竟晚上都做什么去了,竟是搞得如此狼狈幽冥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说:“没什么啊,就是睡不着觉而已。揽月尊人皱起眉头,说:“可是身体又有哪里不适?”幽冥摇摇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师兄,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喜欢作死啊?揽月尊人:"..是什么让你突然对自己有了清醒的了解?当然了,毕竟是嫡亲的师兄,揽月尊人还是会给幽冥留下一些面子的。揽月尊人道:“怎么?和烨王吵架了?吵架?“幽冥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道:“若是吵架就好了揽月尊人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便道:“若不是吵架,你又绿何一副死狗模样?幽冥叹了口气,幽怨地说:“师兄,你以前是不是说过,晏重华他对我无论何时都特别心软揽月尊人想都不想:“他若不是对你特别心软,怕是早就已经在你对他屡次骚扰的时候,就把你给打死了。幽冥晏天痕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幽冥更加失落了,耷拉着脑袋起身便离开了,那模样倒像是被人给抛弃了似的揽月尊人在后面叫了他几声,幽冥装作没听见,慢吞吞地缩在龟壳里面往外走去,揽月尊人索性便也不管他了。我师父怎么一夜之间成了这副模样?”晏天痕很是不解,诚如幽冥这性子,虽然脾气说不上好但也忘性大,很快就能将不愉快的事情热在脑后,而且谁若是敢惹他不高兴,他就非得马上让对方更不高兴来让自己高兴起来。能蔫吧成这副模样,也当真是难得一见了。凤惊羽啧啧两声,化身小黄鸟站在晏天痕肩头,摇头晃脑地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啊。幽冥的事情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其他人也就暂且不谈,毕竟现在乱七八糟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也的确没那么多精力去深究这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第476章 有生之年 第701章 于是他很是开心地决定以后每日都和蔺玄之滚一次床单。说不定,滚着滚着他就成了个绝世大能了呢。凤惊羽如今虽然已经能保持人型,但是他似乎更喜欢放纵自我,维持原型,于是晏天痕刚一出门便有一只毛茸茸的黄嘴小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居然这就与他重新滚在一起了。”凤惊羽口吻很是复杂。晏天痕嘿嘿嘿地笑了几声,说:“本来,我也没想到会发展这么快的,但谁让我大哥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呢。”凤惊羽吓得抖了抖身体,他觉得晏天痕画风有些不太对。凤惊羽说:“你大哥真是身体力行的典范。”晏天痕美滋滋地回味着昨晚上的三级跳,禁不住点点头道:“我大哥和外面那些矫揉做作的妖艳贱货可真是不一样,当真是说干就干,从不多说废话。”凤惊羽简直受够了晏天痕,翻了个白眼凉凉地说道:“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好歹你也是被压的那个,你该有的娇羞和含蓄呢?”“毛毛啊。”晏天痕语重心长:“我现在的快活是你这种没有滚床单经验的童子鸡所不能体会的,等你什么时候与阿骨滚过一次,你就明白了。”凤惊羽:“......”这人怎么这样啊?晏天痕:“不过你和阿骨似乎种族不一样,大小也不匹配啊,估计滚床单有点困难。”凤惊羽:“......”滚!于是凤惊羽扑楞着翅膀飞走了,他不想和这种丝毫不注意影响还企图对别人发起人身攻击的家伙在一起。智商都要被拉低了。凤惊羽直接飞到蔺家议事厅,蔺玄之刚检查完连夜布置在整个蔺家的阵法,此时正准备离开。凤惊羽落到蔺玄之肩膀上,脑袋一歪便看到他脖子上的几个红点点。凤惊羽:“......”蔺玄之顺手将凤惊羽握在手中,看了他一眼,便对蔺润如道:“阿痕应该已经醒了,我先去照看他。”蔺润如见多识广,今早一看到蔺玄之便知道他昨天晚上估计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便挥挥手道:“去吧去吧,难得你这种时候还有这个心思......”蔺玄之闻言,忍不住乐了。这种机会做一次少一次,他当然要心平气和地好好把握。出了门走在小路上,凤惊羽从蔺玄之手心中将脑袋挤出来,道:“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你身上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嗯?”蔺玄之一挑眉。“尹重月与你认识已经有多久了?”凤惊羽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他很快便自己给了答案:“想来不止这短短几年吧。”蔺玄之道:“你何时对我这么上心了?”凤惊羽说:“你别插嘴。五行聚魂盘乃是五洲封印之中最重要的一样法宝,按道理来说不可能第一个被拿走,而且根据阿痕推测的你恢复前世记忆的时间来看,你根本没时间去中洲取五行聚魂盘。”“所以呢?”蔺玄之说。“所以魂盘在你拥有前世记忆之初,就已经在你的身边了。”凤惊羽一双金红色的豆豆眼看起来具是看破一切的智慧之光,道:“晏天痕的重生,应当不是天道巧合,而是人为之因吧?”蔺玄之笑了,说:“是啊,我用尽手段,好不容易才让时光回溯,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若是阿痕问我,我也会如实告诉他。”第477章 天道博弈凤惊羽问:“你用的是什么方法?”蔺玄之道:“能回溯时光的法宝。”于是蔺玄之便从凤惊羽那张毛茸茸的鸟脸上看出了他的纠结和凝重。过了一会儿,凤惊羽才道:“你知道么,逆天而行从来都是要付出对等的代价的,别看你现在生龙活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但实际上天道早晚会对你进行“清算“到时候你就知道天道有多残忍了--溯世法宝,更是如此。”蔺玄之依然面不改色,道:“想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我早在前世就已经知晓了。”凤惊羽问道:“你的代价是什么?”蔺玄之说:“这我就不好告诉你了。”凤惊羽又追问:“和你与尹重月之间的约定有关吗?”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你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凤惊羽从蔺玄之的手中挤出来,跳到地上变成了年轻俊美的西凰,他蹙着眉头看着蔺玄之,道:“因为你的未来与我西方界的命数有关。”蔺玄之微微一顿,道:“此话怎讲?”凤惊羽想了想,道:“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我来到五洲大陆,乃是受到天道指引。西凰一族但凡有凤凰降世,便是先天尊神,天道不会允许凤凰灭族。我爹那时候因为已经孕了我,凤凰一脉后继有人,所以我父王才会魂飞魄散。而我如今没有后代,所以即便我本该死在九界,也一样会涅槃重生。我涅槃的时候,便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玄虚感应,能够救我之人便在这被封印的五洲小世界。”他也的确来到了五洲,并且遇到了那个能让他恢复极快之人。那个人便是蔺玄之。“天道指引我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九界的未来。”凤惊羽神色凝重地说道:“我看到一片荒凉芜杂,沧海桑田几度变化,乾元皇朝分崩离析,几大天族一个个地消亡,最终这世界成了魔族的世界,人族被逼退到灵气最为稀薄之处,修道者越发式微,千年万载之后,道统消失,人类只能居于一个灵气匮乏的小世界上,虽能凭借奇怪的工具上天入地,却再也无长寿、无修为、无道法,生老病死也无可奈何,甚至我们凤凰和龙族以及那些妖精异兽,都成了传说之物。我觉得这天机所透露出来的未来,很是可怕,便止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望着蔺玄之,道:“然后我看到了你。”起初,凤惊羽并不知道为何有一个站在云端山巅的男子会和洪荒终结的场景一同出现,然而当他看清这个男子的脸时,整个人都觉得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适合出现在云端的人了。他并不知道见到的男子究竟是谁,他只是看到画面一转,此男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顷刻之间便已经让九界恢复如常。汹涌的海水平复下来,龟裂的大地逐渐合拢,爆发的火山和岩浆回溯重新归于寂静,魔族隐退,天族世袭罔替...... 第703章 蔺玄之二话不说,直接抽出止戈剑朝着那弟子周身袭了过去,只听得“砰砰锵锵”几声响,弟子萎靡不振地滑落在地上,周围一阵风吹过,俨然已经被那东西给逃了。印星离匆匆赶来,看着被移动了位置的石块,凝重地皱起了眉头,道:“竟是能破了我的困阵,那东西不简单。”空气中浮动着幽香,虽然浅淡却不至于嗅不到。蔺玄之先去检查了那名弟子的身体,确定他还有呼吸,只是脑袋上多了个血印子,便叫人将他送回房间去,再请药师看看伤势。幽冥也赶了过来,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法袍,黑着脸说道:“我方才远远看到了那玩意儿,怕不是人,也不是魔。”蔺玄之点点头,道:“看起来的确不像,不过,我方才倒是发现了一些痕迹。”他深深吸了口气,身体朝着后山看去,眯了眯眼眸道:“那东西身上有焚香的残留,它必然是从祖祠那边过来的。”第478章 重入祖祠幽冥一皱眉头,道:“不是本尊有意诋毀,你家祖祠里面肯定有什么古怪,上次我乍一进去,便能感觉到顶头有厉害的东西,还不只一种,也不知你们家老祖宗是怎么想的,竟是在祖祠这种地方镇压这等东西,那些玩意儿若是跑出来,你们全家都等着被灭族吧。”印星离也面色凝重,道:“我与兄长也在那日离开蔺家祖祠之后,专门算过那处,但我们非但算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还每次都能算出^大凶“两个字,所以这段时日并未提起过祖祠,可既然那东西很可能是从祖祠出来的,看样子我们还是避不得了。”“既然避不得,那就寻个地方进去吧。”蔺玄之道。印星离微微叹了口气,说:“那也只能这样了。”第二日那名弟子醒来之后,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都呆若木鸡,恍恍惚惚的,嘴里念叨着“有鬼”,像是有失魂之兆。印星离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两下,弟子便立刻大叫一声,向后面逃窜,但到底也算是回了魂了。他一见到蔺玄之和印星离等人,立刻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哇哇哭了起来,边哭边磕头,道:“哇啊啊啊,少主救我,少主救我!”蔺玄之见他回了魂,便也松了口气,镇定地说道:“你且将昨夜发生之事细细道来。”弟子连忙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昨天晚上原本正在屋子里面打坐,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从窗外传来,又闻到了一股子奇特的香味,不知不觉地便对那笑声心生向往,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外面去了。他被那东西攻击的时候,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眼不能见,但感觉还是有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硬杆子似的东西想要从他的头顶往下插进来,他心中怕得要命,身体却丝毫不能动,若不是蔺玄之他们及时赶到,他定然已经被吸成了一具干尸!听完之后,蔺玄之将一根细长的香点着,当袅袅香烟渐渐散开的时候,那弟子惊恐地瞪大眼睛,指着香烟,惊叫道:“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蔺玄之将烟熄了。这香本不该出现在蔺玄之手中,但他小时候调皮,祭祖的时候偷偷拿了一根藏起来,没想到竟是现在用上了。他转而对印星离道:“看样子,我们当真是要去一趟祖祠了。”蔺家的祖祠至今已经很多年了,蔺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都被安放在祖祠之中,虽然轻易不会现于人前,但总归是能保护蔺家不受侵扰。进入祖祠之前,蔺润如还准备了不少祭司用的东西,说是要先行祭拜一下老祖宗,再给老祖宗告个罪,还请老祖宗不要生气。幽冥一听便笑了,说:“你都要违背祖训闯入祖祠了,告罪有个屁用。”闻言,蔺润如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是我非要违背祖训,而是特别事情特别对待,祖祠都要被那玩意儿给玷污了,我当然要降妖除魔,捍卫老祖宗的尊严。”幽冥笑得更快乐了,他一把手勾着蔺润如的肩膀,凑过去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五长老的脸,说道:h五长老,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竟是这般有意思?”蔺润如被人突然靠近,一下子憋红了脸,道:“尊人自重。”晏重华扫了幽冥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印星离却是在众人进了祠堂之后,才禁不住对晏重华私下说道:“幽冥魔尊果然非同常人,口味儿竟然如此独特,不过,最近幽冥魔尊和蔺家家主走得似乎有些近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晏重华看着印星离,勾唇道:“你想套我的话?”印星离大大方方说:“前两日,幽冥魔尊前来问我你是否在临行之前向南皇求婚,我倒是有些好奇,南皇不是三年之前就已经嫁人,如今已经连孩子都有了吗?难不成烨王殿下想要与人共侍一妻?”晏重华面不改色道:“‘所以你是怎么回的?“印星离道:“当然是回答是喽!烨王殿下想逗猫,在能因为我这个局外人而破坏了烨王殿下的兴致?”晏重华很是满意,道:“你倒是个有眼色的。”印星离笑道:“不伴君如伴虎,跟在东皇身边久了,当然是要有眼色的。”蔺家祖祠并无楼梯,只有传送阵,但是通往七楼的传送阵是十年开启一次,其他的传送阵,除了家主之外无人知晓在什么位置。蔺润如进来之后,站在一楼正中间,将右手手指咬破,当即便在地上一笔画了一个血符。“这符乃是开启传送阵的钥匙。”蔺润如画完之后,朝着那符重重一拍,看着周围七个圆形传送阵依次亮起,道:“唯有历代家主的血,才能唤醒传送阵,而这符是传承的,一旦成为被祖宗承认的家主,就会知道符该如何画。”一阵狂风在祖祠之中涌动,将窗纸吹得哔哔啵啵响个不停,倒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出场之前的气氛。幽冥倒吸口凉气,搓着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吐槽道:“你们家的祖祠,怎么看起来跟个鬼屋似的,这小阴风吹得......”晏重华站在了幽冥身侧,凝眉看着地上的七个散发着金光的传送阵。狂风之后,便归于平静。晏天痕低头一看,禁不住说道:“这传送阵的布局很是独特,正常的传送阵组都是六芒星对称其中再加一个正心点,这七个倒是歪歪扭扭地哪儿都有。”蔺玄之道:“是北斗七星阵。”晏天痕定睛一看,果然如此。北斗七星便是天上星宿的组图,一般情况下用作传送阵组的时候,是用来镇压魔物并净化魔息的。蔺润如神思凝重地说道:“难不成,我们祖祠之中,当真有什么不得了的魔物?”“不得了是肯定的,寻常的妖怪也不会去吃人脑。”幽冥说:“但是不是魔物就不知道了。” 第705章 他竟是依然在一层,甚至双脚都不曾踏出方才那个传送阵,而其他人却是不见了踪影。站在他旁边的晏天痕脸色微微一变,猛然抽回了他的手。“你何时看破的?”一个裹着个白袍的少年往后面迅速退去,却发现他已经被蔺玄之不知何时布下的法器给拦住了去路。蔺玄之打量着他,道:“从一开始,你模样装得倒是像极了他,可惜细节却处理不到位。”“哪里不到位?”那个少年穷追不舍,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般轻易就被识破。他分明已经暗中观察蔺晏二人良久,连动作神态都模拟地别无二致,可蔺玄之怎会一眼就看破了?蔺玄之心中暗笑,恐怕除了他之外,就连晏天痕自己都没意识到,每次他牵他的手时,晏天痕都会反过来更紧地握着他的手,没有一次例外,而方才这东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怎可能是他的阿痕?当然了,这种事情,蔺玄之自然是不会告诉这东西的。蔺玄之抽出了止戈剑,道:“你的障眼法虽然厉害,却不过是个替人受死的罢了,真正杀人害命的,如今身在何处?”少年错愕地看着蔺玄之,道:“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我干的?”蔺玄之淡淡说道:“身上的气息。真正害人夺命的,吸了蔺家的焚香。”少年一愣,禁不住叹了口气。显然,他也是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与真正的凶手截然不同。“我看你是蔺家后人,本不想要你的命,现在却是不得不要了。”少年低声说完,忽然手中多了一只通体漆黑伞,朝着蔺玄之杀了过来。晏天痕摸着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往前面走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转身就来到了一处周围黑峻峻的荒郊野岭。周围的树低矮错乱,阴风阵阵,鬼影重重,朝着天上看去,阴森黑暗的夜空中只有一轮惨白的月亮散发着诡异的白光,照的地面上的影子宛若蜿蜒的一只只触手。晏天痕艰难地咽了口唾沬。他觉得旁边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还擦了一下他的手臂。晏天痕打了个哆嗦,又搓了搓他的小胳膊。观察了片刻,晏天痕发现他还是得往前走着,否则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这里的树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若是细细看去却是能看到中间分开的一条小道,晏天痕走在没有杂草的小道上,只觉得脚下的泥土十分松软,像是要让人陷下去似的。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不知走了多远,晏天痕便看到前方影影重重地出现了大片的灯火,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说话的声音,只是那处不知何时升起了阵阵迷雾,将那灯火弥漫扩散开来,映衬着惨白色的月光,显得越发的诡异了。晏天痕顿了一顿,快速朝着前方跑了过去。他越往前跑,迷雾就越是浓郁,就在晏天痕听着声音摸瞎往前闷头冲过去的时候,忽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迷雾尽散,定睛一看,前方灯火璀璨,人头攒动,叫卖声吆喝声连成一片,倒像是个人世间的坊市。大大的红灯笼挂在街坊两侧的楼上,路上有男有女,还有不少人都戴着面具,三三两两地说笑着正往前走。晏天痕看到了一个身着宫装云鬓雾绕的香艳美人儿,那美人儿也对着晏天痕勾唇一笑,便朝着前方继续走去。然而当这个美人儿和晏天痕擦肩而过的时候,晏天痕看到了她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粗粗的尾巴,还在地上甩来甩去的。晏天痕:“......”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晏天痕开始观察周围的“人”。很快,他便发现此处的“人”虽然都有着人的外形,实则各个都拖着尾巴或者带着翅膀,有的伸出来的手臂根本不似人类,倒像是某些说不出名字来的动物,但这些动物又怡怡是晏天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就在这时,晏天痕听到了周围有争吵的声音。一个声音说:“去年我买的一颗通智期狐妖妖丹,才不过三个中品灵石,怎么今年就成了三十个?你这涨价也太厉害了吧?”接着一个听起来很是有底气的声音道:“今年通智期的狐妖变少了,不好找,物以稀为贵,价格自然高了不少。”那声音道:“涨了这么多,我不买了。”另一声音立刻怒了,道:“老子辛辛苦苦弄过来的,你今日不买也得买,否则就别想活着离开!”最开始那个声音也怒了,冷笑道:“我偏不买,你待如何?”“那你就受死吧!”只见一个原本足足有九尺高的人,突然节节暴起,转眼间便成了一个足足有两层楼高的怪物,那怪物有着粗糙而坚硬宛若盔甲的皮肤,以及强健的四肢,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另一个不愿意出高价钱买妖狐内丹的“人类”,也变模样,竟是成了一个蛇尾人身的妖怪,只见他冷笑一声,刺溜一下子便将那个块头硕大的魔物给用尾巴卷了个结结实实,手中一道明火闪过,那中看不中用的怪物竟是已经被砍掉了脑袋。“卧槽!”晏天痕脱口而出。周围的“人”却是见怪不怪的,还有些指指点点咯咯咯地笑着。“哎呀,碰上了硬茬子呢。”“没这本事,还敢坐地起价,活该被弄死。”“这魔物看起来厉害,实则才不过刚修炼出魔核,真是没意思。”“一看就是个新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才这么点道行,就敢在这浮屠鬼市坐地起价,当真是找死。”“......”晏天痕:“......”原来此处叫浮屠鬼市。晏天痕眼睁睁地看着方才那个蛇尾人身的妖怪,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松松地将那个死去的魔物的心脏给掏了出来。 第707章 闻言,璃墨转身对着女子,道:“你不在魔帝身边伺候着,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了?”女子一双紫色的瞳孔牢牢锁住晏天痕,舔了舔唇角,道:“出来帮魔帝物色一些好东西,璃墨,你身后的那个,可不就是个能进贡给魔帝的好东西?你快快把他交出来,我也好替魔帝先试试深浅。”璃墨最见不得有人抢他看上的东西,便立刻生出了护犊子的心思,冷笑道:“这人是我先看上的,你少打他的主意。”“呵。”女子冷笑一声,道:“既然谈不拢,那就各凭本事了!”话音刚落,晏天痕眼前便出现了一片浓稠的黑雾,一只利爪朝着他的脖颈抓过来。晏天痕朝后面迅速退去,一根阴焰鞭朝着利爪甩了过去。女子似乎对自己太过自信,不觉得晏天痕的阴焰鞭有什么厉害的,不退反进,竟是直接用手去抓阴焰鞭。然而,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那魔物的一只手都被鞭火给熔了。“你是什么东西?”原本在帮着晏天痕的璃墨见状,猛然恢复了蛇尾人身,竖着瞳孔盯着晏天痕。晏天痕捏着鞭子,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早便说了,我有所仰仗。”女魔痛的满地打滚,一只皓腕已经掉在地上,变成了一截丑陋的黑色的肢体,她怒从中来,瞬间撑破衣服变成了一个头上有两只犄角身后有一条细长尾巴的类人形魔物,眨眼的功夫便跳到晏天痕的身前,长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便要朝他的脑袋咬去。正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风拂过,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女魔竟是被一只袖子给挥飞出去。晏天痕略带错愕地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那个伟岸男子,片刻之后,收起了已经在掌中焚烧的阴焰之火,微微勾了勾唇。“帝尊!”璃墨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连忙低着脑袋退了下去。烈焚空一出现,整个浮屠鬼市都安静下来,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不敢有,可见烈焚空在此处的身份地位。烈焚空的嘴角是上翘的,然而眼眸是冰冷的,道:“被一个外来的器灵给乔庄侵入都不自知,还想着害人,蠢货!”璃墨面红耳赤道:“是我识人不清。”至于害人什么的......这不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吗?烈焚空扫了眼还在地上呻吟不起的女魔,露出了一两分的嫌恶之色,若不是她的人形有个不错的皮囊,他也不至于让这么个等级不高的魔物来他身边伺候,只是没想到,空有皮囊却没有脑子,竟是什么人都想染指。烈焚空一抬手,一道烈火便焚烧到了那个已经化成原型的女魔的身上,只听一声凄厉不已的惨叫,那女魔竟是已经成了灰烬,连渣滓都不剩了。璃墨面色微变。烈焚空转而对晏天痕道:“惊扰到你了,是我御下不严。”晏天痕歪着脑袋看着烈焚空,想到了之前在参加百家际会之时,这家伙还专门在那片桃花林里面留个分身吓他。晏天痕道:“你是专程赶来救我的吗?”烈焚空道:“自然。”晏天痕道:“你跟踪我那么久,为何之前从不出现?”烈焚空一顿,道:“你怎会知道?”晏天痕哼哼两声,没有解释,其实他心里面想着:若不是因为他的魔血突然之间解了一半,又怎会轻易发现烈焚空的魔踪?而且,即便他发现不了,按照上辈子烈焚空的尿性,定然也是在后面跟着他的。上辈子晏天痕特意问过烈焚空原因,烈焚空给出的答案让他无法怀疑也无法反驳__谁让你也一样是天魔呢。自从天魔一族在天焕魔尊被封印之后,便开始衰微,怕是细细数起来真正的天魔一族不剩下一百个,而且绝大多数的天魔都在九界。小世界的天魔是无敌的,也是孤独的,他们想要寻找能够比肩而立的同伴也不是不能理解。晏天痕对于烈焚空而言,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只是烈焚空行事素来低调,也耐心地很,不等晏天痕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便不会让他知晓他的存在。晏天痕思绪拉回,对着烈焚空会心一笑,道:“你我同为天魔一族,你不跟着我,难道要跟着别人?”烈焚空的长眉挑了挑,表示他的惊讶。璃墨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晏天痕--天魔?晏天痕对着璃墨眨眨眼,道:“我身上只不过带了些遮掩气息的法宝罢了,我说过的,我敢来此处,自然是有所仰仗。”璃墨的心脏砰砰直跳,不自觉地朝着那女魔的临死之地看去,禁不住暗中庆幸他方才没有当真对晏天痕动手。五洲大陆的整个魔界都知道,魔帝烈焚空在寻找一个半魔半人的男孩儿,只是鲜少有人知道,那个能被烈焚空放在心上的人究竟是谁。如今看来,恐怕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没差了。第481章 阴伞阳伞璃墨苦笑道:“是我眼拙了。”晏天痕大度地表示没关系,反正下次见面说不定就认识了。烈焚空觉得好不容易才以真身出现在晏天痕的眼前,自然不应该让其他任何人分散晏天痕的注意力,便挥挥手让璃墨滚蛋了。烈焚空亲自带着晏天痕在浮屠鬼市闲逛,并且表示愿意一尽东道主之谊,晏天痕不管看上什么都只管要。晏天痕虽然爱财如命,却也没敢占烈焚空太多便宜,毕竟魔都是很小气的,若是被占了便宜,定然是在心里面算计着该怎么将便宜占回来。于是晏天痕便问道:“方才我听璃墨说,这浮屠鬼市只有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可是真的?”烈焚空有些自豪地说道:“自然是真的,这可比人间界的东西齐全多了。” 第709章 这么一说,晏天痕的脸色果然黑了几分。蔺玄之却是冷声道:“阴阳伞本为打通阴阳、降妖镇魔之物,没想到修得了器灵,做的竟然是为非作歹屠害苍生之事,也不知那你们的主人,是否后悔曾经将你们造出来!”这话对于器灵而言,无异于在质疑你爹娘是否后悔生出你们,是极重的话。阴伞顿时便周身起了阴风,杀气腾腾地将黑伞合拢,化为一根长棍,指着蔺玄之道:“狂妄的小子,废话多的人,一般都活不了太久。”蔺玄之纵剑而上,和阴伞的那根棍子交相碰撞,呲出火花,阳伞刚想逃脱,脖子上便栓了一个散发着阴火的鞭子。阳伞一下子便蔫了,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道:“我、我不怎么厉害的,你可千万小心,若是把我给弄死了,你们谁都出不去了。”晏天痕冷笑一声,说:h这得看你那个双胞胎好兄弟懂不懂事了,若真惹急了我,大不了我先弄死你们,再想别的法子出去,反正路是人走的,此路不通另寻他路,真不行的话,不离开五洲大陆也无所谓,总归你死我活就是了。“阳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起阴伞的修为,的确高的有些离谱,毕竟是经过造化之功的神物,化成了器灵,又受了蔺家祖祠的焚香供奉,再加上生吞了不少活人身上的阴气,自然要有不少好处的。换之阳伞就不行了,阳伞和阴伞虽为同胞双生,奈何勉强化为人形还是全靠阴伞相助,心中也有为善的一面,整个器灵也怂怂的,就算围困蔺玄之,也只敢变个鬼打墙吓一吓他,所以此时此刻,阳伞趴在晏天痕的鞭子之下,瑟瑟发抖叫苦不迭,连个屁都不敢放。阴伞和蔺玄之打完了一波,见到阳伞那窝嚢样儿,禁不住破口大骂:“你快别丟人了,你又不是人类,他有什么好害怕的?他那鞭子根本伤不了你,就是个幌子,不信你试试!”阳伞哭丧着脸说:“我不试,我就不试,万一我的脑袋掉了怎么办?”第482章 阴阳伞阴伞几乎要被阳伞给气到吐血,怒说:“你又不靠脑袋活?掉了我再给你安上去!快站起来,别趴在地上像个狗一样,就算是也要死的有点儿尊严,不能让他们看不起!”“不,我就是蝼蚁,我就是不要脸!”阳伞在形象和生命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晏天痕:“......”莫名觉得这段对话有些喜感,如果不是现在太过紧张,他一定会不合时宜地笑出来。阴伞气得要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阳伞,然而阳伞死了,他也活不了。蔺玄之的青莲九式已经练到了一定境界,此时他也已经起了浓浓的杀心,蔺玄之给晏天痕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一起动手,晏天痕和他对视一眼,确定了彼此的意思。九个不同方位的青莲剑花同时指向阴伞,朝着他全身大穴封了过去,招招致命,步步紧逼,只见阴伞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冷笑,原本握在手中的棍子朝上一撑,变成了一一个巨大的伞面,那莲花剑印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竟是全番被反弹回去,将周围的窗户墙面割得乱七八糟。“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这五洲大陆,都没有能与我作对之人!”阴伞得意洋洋地看着蔺玄之反手将原本他发出去的剑招给打飞。晏天痕见状,将阳伞脖子上的那根鞭子勒地更紧了一些,道:“你快束手就擒,否则我绑架了他!”“绑了便绑了,关我屁事儿!”阴伞受够了阳伞的窝囊相,说话也不客气了。阳伞撇撇嘴,特别委屈地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晏天痕将鞭子变成了绳子,直接将阳伞绑了个结结实实,拖着他便朝着祠堂外面跑去。阴伞见状,像是没想到晏天痕竟是真的会将阳伞绑走似的,一下子居然愣住了。蔺玄之趁着这个机会朝他心窝猛然一刺,阴伞虽用伞柄及时抵住,却也被那股力道给打地连连后退几步,刚想要反击,祖祠的大门外有明光闪过,阴伞阴鸷地眯了眯眼睛,放了句狠话,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蔺玄之也无法追踪,只得提这剑从祖祠走了出来。刚一出大门,他便看到齐刷刷站在祖祠之外的蔺润如等人。不等蔺玄之开口询问,蔺润如便抢先解释:“我们刚一进去,便被祖祠弹了出来,祖祠的门从外面怎样都打开不开,这位晏先生说若是强行破门,说不定会被列祖列宗怪罪下来,生出其他事端,我们便只得在外面观望。”幽冥气鼓鼓地瞪着晏重华,显然对于他的决定很是不满。晏重华一脸淡漠模样,任凭幽冥怎么瞪他都面不改色的。“便是这么个东西?”幽冥转而盯着被晏天痕按在地上的白衣少年。晏天痕点点头,道:“我说是什么东西在捣鬼,竟是一把阴阳伞,他们不知缘何修出了器灵,还一次修出了两个--这阳伞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但是他兄弟阴伞却不是个玩意儿,到处搞鬼吃人,那些干尸都是他给弄出来的,修为还很是高强。”印星离叹了口气,道:“阴阳伞竟是出现在蔺家的祖祠,怪不得我和兄长无论怎么推演,都寻不到落脚处。”揽月尊人点点头,道:“祖祠乃是一个家族最为神圣之地,蔺家祖祠又已经收了上千年的香火,自然有隐藏之法,况且--”他扫了眼趴在地上的阳伞,道:“阴阳伞本就是有遮天蔽日之能的法宝,如今修出了器灵,更是非同一般,只是,器灵害人,我倒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阳伞举手求饶,说道:“不关我的事情啊,我已经劝阻过他了,可是他不听我的话,我又打不过他,我又能怎么样?”“所以你就为虎作伥?”蔺玄之走过来,面色不愉地说道:“之前是谁将我引到了那处空间的?”阳伞怂了怂脖子,小声说道:“他逼我把你们引开,我要是不同意,他就要扒我的裤子......”扒裤子?众人的面色有些古怪。晏天痕翻了个白眼,道:“看样子,从他嘴里能问出不少东西,我们还是先把他关起来,好生审问吧。”抓住了阴阳伞这么个罪魁祸首,这一趟也不算是白跑,晏天痕压着阳伞便兴冲冲地朝着蔺家的执法堂跑了过去。执法堂依然充满了威仪庄严的气氛,警示柱矗立在大堂的正中间位置,上面的铭文像是在提醒这些后人要时刻谨遵祖宗定下的律法。抓到了罪魁祸首,蔺不败自然恢复原职。原本蔺不败想要按照正常程序审讯,却被蔺玄之一句“免了”而将多余的步骤全部省去。阳伞被绑在警示柱上,因着执法堂里面死过一些人,阴森的气息太重,所以冻得他一个哆嗦。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围着阳伞,除了晏重华这等见过不小大风大浪的大佬之外,其他人尤其是晏天痕,摆明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打算。 第711章 “人类真不要脸。"阴伞讽刺地说道:“打架也要一起上,以多欺少,不过,就算你们一起上,也是给我当垫脚石的。幽冥冷笑道:“那你不妨试试看。”阴伞扭头在阳伞脸上拍了一下,道:“你在这儿丿好好站着,别乱跑给我添乱。”阳伞欲言又止,他轻轻拉扯着阴伞的袖子,说:“小阴,你能不能别再吃人了?”阴伞怒目瞪着阳伞,猛然将袖子甩开,道:“我这都是为了谁?”说完,他抽出那只白伞,朝着蔺玄之等人打了过去。白伞既能够成为防器,又可以成为攻器,再加上器灵乃是这世上对法宝最为了解之人,因此一时之间,阴伞竟是没有落到下风土石崩乱,树木倾摧,执法堂前方的地板一节一节地爆成碎片,飞的哪里都是阴伞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将白伞朝着天空一转,那白伞便往大处打散了去,一时之间,白伞遮天蔽日,皓月也失了光辉。幽冥叫了一声“不好”,立刻便一把抓住晏天痕往后面迅速退去,其他几人也退地飞快。然而蔺玄之却不知怎么魔怔了,他本可以退去,却又在退了一半的时候突然改了方向迎头而上,直挺挺地撞入了伞中。“大哥!"晏天痕心头一紧,眼睁睁看着那柄白伞迅速缩小成正常大小再落入阴伞的手中。“哈哈哈!"阴伞得意地放声大笑,把玩着阴伞说道:“看样子,那三长老说的也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这蔺家少主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收入了伞中,接下来,便等着他被伞炼化肉体,魂飞魄散吧!"三长老?"蔺润如脸色一变。阴伞打算拉着阳伞一起离开,却不料他的双脚像是被一双手给牢牢地束缚住似的,竟是连抬都抬不起来了。怎么可能?阴伞猛然抬头:“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困的住我?晏重华走上前来,近距离打量着阴伞,道:“因为你弱。阴伞:"…,"妈的好气!晏重华道:“放人。阴伞又是一抬脚,纹丝不动。阴伞便知道自己被阴了,而且阴他的十有八九正是眼前之人。阴伞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个像是个大太阳似的男人,说:“收进去的东西,哪里还能放出来?我这伞,素来都是有进无出,连魂魄都能给炼化了晏重华不以为意,也不动气,淡淡道:“若是我将你彻底毁了,也不知他是否还能出来。”阴伞笑道:“就算我毁了,他也出不来了,何必多此一举?晏重华也弯了弯唇角,道:“怎会是多此一举?器皇在世,总是有修补的法子的,千年万载的,我还等得起。”说完,晏重华一把便抓住了那只合拢的白伞,指尖儿上多了一簇火苗,眼看着就要朝着那伞顶烧去。“别烧别烧!"阳伞见状大惊失色,冲了过来,抓住晏重华的手臂,道你烧了他,蔺玄之就真的出不来了,而且我的伞内,还压着旁人的魂魄,你们若是害死了阿弟,这些魂魄全都无法再去投胎转世!〃晏重华浓黑的眸子眯了眯,略微收回手,扫了眼阳伞,道:“先让那些魂魄前去投胎。你敢!"阴伞狠狠地瞪着阳伞。阳伞不去看他,立刻拿出了自己的黑伞,撑开之后念念有词,不消片刻便有一缕一缕的魂魄从里面出来。阳伞将阴伞手中的那只白伞夺过来,在阴伞像是要吃人的注视下,把那白伞朝前面一扔,伞面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大门,伞柄成了一条细长的路,那些轻飘飘的魂魄便顺着这路朝前面走去,看起来倒像是真的要顺着冥路走向转世轮回。黑伞飘飘悠悠地逛在半空,撑在那些魂魄的头上,光晕洒下,原本已经快要虚成透明的魂魄,竟是慢慢地凝实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凄厉又诡异的笑声划破夜空,三长老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伸出细长的舌头朝着前方一舔,便将那来不及跑的魂魄给全都吸了进去,一扫而空。晏天痕猛然一惊,道:“快吐出来!″三长老已经变成了晏天痕之前见到的那个模样一一白面红唇,五官像是硬生生在纸上画出来的,看起来极为生硬别扭,他一双手的指甲已经变成了青黑色的三寸长短,若非他身着那身几乎从不离身的法袍,怕是没人能认出他的身份来。晏重华不再保留,他一招手便多了一柄木剑,木剑没有剑鞘,也并未开刃,但一招一式都带着气吞山河之势,将已经吞了几个魂魄从而修为大涨的三长老给逼退到了执法堂门前。正在此时,从青城的各个方向都响起了刀剑相碰的声音,战火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揽月尊人面色微微一变,道:“你们在此处困着他,我去外面看上一看到了大街上,便看到数不清的阴尸在行走奔跑,它们像是有了意识似的朝着旁边的住户冲了过去,不消片刻便听到了惊恐地叫声、哀嚎声、厮杀声揽月尊人沉了眸子,出剑将几个拦路朝他扑过来的尸傀给拦腰砍断,顺手救下了几个险些被阴尸给扒了皮的人,他未曾多管修士的事情,转而朝着临街的凡人区飞去修士尚有自保的本事,那些凡人遇上尸傀,可不就是等死的?散<浸重华和三长老打在一起,他的木剑即便未曾开刃,但沾到三长老的手,便能让那一处的皮肤给烧灼,发出呲呲呲的烤焦声。三长老疼痛难忍,没料到竟是能遇上如此强悍的对手,当即哇哇地叫了起来他猛然一个深坠,又口中念念叨叨几句听不清楚的法诀,只见身后阴风呼啸而来,一个足足有三丈高的尸傀从执法堂的大牌匾顶端跳了下来,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三长老阴测测地笑着,道:“只要九九八丿十一个阴魂,就能炼制成尸王如今八(十一个已满,整个青城都尽在我手中!尸傀王,杀了他们!这个尸傀王脑袋上浮动着密密麻麻的扭曲人头形状的魂魄,这些魂魄全都表情惊恐地张开大嘴尖叫着,口中不停地吐出夹杂着毒雾的绿色气流,气流一旦沾染到草木,便是留下一地的灰黑。幽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退后几步说道:“这他妈都是什么鬼玩意儿?丑的要命,还能不能有点儿审美之心了?是五鬼封尸的邪术。“晏重华一语道破,眸子微沉,道:“五鬼封尸是要用整个城池当祭品的,幽冥,你去看看青城是否已经被做成了五鬼封尸阵第484章 乱马交枪说完,晏重华收起了木剑,转而拿出了一根通体碧色的玉箫,朝后面点脚尖便落在了一方长亭的顶端,他一派儒雅端方,如竹似柏,端的是让人见之而心生向往,一丝尘垢也不敢生起。幽冥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脑抽了还是怎么的,突然问道:“晏重华,我要是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你会不会替我报仇啊?”晏重华本来想吹箫,结果一听这话便顿了一下,他莫名地看着一脸像是要和他生离死别的幽冥,道:“你要是能被这点道行的阵法搞死,我还是装作不认识你为好,挺丢人的。幽冥:",妈的,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晏重华轻描淡写:“不能。”幽冥:“…"操你大爷的!印星离一边和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尸傀打斗,一边抬高声音道:“王妃殿下,有一件事我没和你说实话。”“说!"幽冥咬牙切齿,一巴掌将一个尸傀的脑袋拍飞出去。印星离抖了抖身子,说:“南皇三年前就嫁出去了,现在孩子都快生了,孩儿他爹不是烨王!晏重华扫了印星离一眼,吹响了那根碧玉箫。箫声本幽怨凄迷,然而在晏重华的手中却变成了峥嵘而清亮,一圈圈的金色声晕朝着四周散去,所到之处,尸傀一个个都捂着耳朵哀嚎不已。幽冥回过神来,伸出手指朝着晏重华遥遥一指,脸上带着有几分傻乎乎的笑容,道:“等本尊回来再与你算账!”话音未落,他的那把弯刀便已经削掉数个脑袋,又重新回到他手中。你爷爷的龟儿子们,耽误人谈情说爱简直罪该万死!″幽冥潇洒地一甩袖子,消失在视野之中。阴伞被束缚住双脚,动都动不了,阳伞在他旁边勉强支撑,打飞了几个很是厉害的尸傀。阴伞见状,禁不住破口大骂:“你还不快把我的束缚给解开,是想让我和你们一起死吗?晏天痕卷飞了几只尸傀,道:“你他妈先把我大哥放出来!阴伞怒道:“他自己不愿意出来,我他妈能怎么办?晏天痕:“???晏重华一抬手,将阴伞的束缚给解开了,阴伞一重获自由,先是骂了晏重华几句,紧接着便朝着那个巨大的尸傀王冲了过去“一个鬼祟之物,也敢把老子当枪使,还抢我的阴魂!?话可以乱说,饭不能乱吃!"阴伞在半空撑开了伞,动作利落地和阴尸王打在了一起。显然,阴伞一眼便看出来了原本给他当走狗、为他寻找阴体的三长老其实是为了等他杀了人之后,再吸食那些枉死的鬼魂当粮食,从而提升他自身的修为。阴伞怒从中来,下手越发地狠厉,一劈下去,便将两个骷髅脑袋给砍了下去。尸傀王发出了愤怒的吼叫,这叫声听起来不似人声,倒像是狗叫。晏重华吹箫,为的不光是杀尸,更是为了将那些尸傀全都引到他这里来整个青城的尸傀都像是受到了指引,纷纷朝着蔺家大宅跑了过来,乱马交枪的街坊在这波冲击过后,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幽冥拿出了一枚镜子,朝着八个方向分别施法,八方回馈之后,幽冥定睛一看,镜子上面竟是浮现出了一个阵法图。幽冥骂了一句,双手捏出一张传音符,道:“那个天杀的三长老,他在做阴尸煞八方阵,已经快成型了那边揽月尊人回道:“我已发现,城内的我来解决,城外的你来处理,切莫让他们进城!所谓阴尸煞八方阵,便是以阴尸为阵石,在八丿个正方向布置阵法,一旦阵法成型,那么整座城池曾经出现过的埋骨之人,全部都会在圆月之夜复活并且听从布置者的号令,从而将整个城池,变成人间修罗场。,幽冥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被列为禁忌的阴尸煞八方阵,他竟是能在五洲大陆这么个小世界亲眼见到,而且已经距离成型不远了该死的,若是说这蔺家三长老背后没有什么推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看着那些从地下一个个冒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尸骸,幽冥的眸色越发的沉浓,他冷笑一声,站在城门的高高眺望台上,望着远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着这边涌来的、被复活了的阴尸,舔了舔艳色的嘴唇,道:“好久都没有大开杀戒了,刚好回忆一下往昔! 第713章 我们结拜可好?“有一日,玄楼这样问他。尹重月笑了,他望着玄楼,将所有的爱意都压在心底,道:“好。他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而尹重月却道,生同衾死同穴玄楼转脸对着他笑道:“你这不是在结拜,你这是在拜堂。尹重月说:“你少他妈占我的便宜。”后来,他成了魔尊,他成了准帝,两人依然是朋友。他视他为爱人,他视他为知己。他依然计划着复仇,他依然与他的仇家来往亲密。直到某一日,玄楼告诉他,他即将与晏家嫡女晏雪怡成婚。尹重月耳中听着,嘴上说道:“你曾问我与晏家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你现在还想知道么?玄楼道:“只要你愿意说,我便愿意知道。”尹重月说:“你若是知道了,还会娶晏雪怡吗?玄楼问:“我娶不娶晏雪怡,与晏家无关,只与一个人有关罢了。尹重月一瞬间便心灰意冷,他勾唇笑着,眸子清浅,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仇恨吧。他再也不曾提起过与晏家的血仇,玄楼也再也不曾问过。那个时候,尹重月的功法已经修炼到了臻境,只要舍得下命,便能一举将晏迟的那条狗命带走。可是他又舍不得玄楼。或者死,或者放弃复仇,这两者只能选一样。于是,在做出决定之前,尹重月找上玄楼,共饮一壶酒。酒酣之时,尹重月望着玄楼嫣红而湿润剔透微微张开的双唇,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玄楼的身子在这一瞬凝固。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玄楼震惊不已地看着尹重月,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尹重月酒醒得彻底,也回了理智,虽是心痛难捱,却也习惯了带着一张笑骂由人的面具。他抬起了唇角,道:“玄九霄,我从来都不稀罕与你做朋友,我要与你做道侣,你允不允?”玄楼慢慢坐直了身体,双眸冷冰冰地看着尹重月,道:“我只当今日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尹重月便知道他该如何抉择了。他站起来,淡淡笑着,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说不出的古怪,道:“何时你也学会这般自欺欺人了玄楼想要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竟是连真气都施展不出来。“你在酒中下了什么?”只是一些能让你暂时失去力道又很是舒服的东西罢了。”尹重月慢慢握住玄楼的肩膀,又将双手下滑,抱住他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道“天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是天魔头头,更是坏东西里面的坏东西,你错信了我玄楼大概从出生起,便未受过这等胁迫侮辱,他虽无力气,却气得肌肉都在颤抖,道:“天焕,你别做令你后悔之事。”尹重月将周围布满结界,抽开了束发的簪子,轻轻松开了束腰,薄而顺滑的大红色法袍就那样从肩头滑了下来,逶迤一地,像是一片片的落红。第486章 收服阴阳“我破了他的元阳之身,他也破了我的。”尹重月托着腮,一副天真美好可是我又喜欢他带给我的疼,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疯了2冬很喜的模样,道:“我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又很是抗拒,所以弄得我很疼尹重月勾着唇,望着蔺玄之道:“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我舍不得伤害他,便要去伤害他在意的一切—一我在他大婚之日,杀了晏雪怡,晏雪怡的血喷了我一身,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玄楼看我的眼神一一满满全都是不可置信,震惊,又仿佛是在看一个疯子似的。“后来我做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我杀了很多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有魔物,也有人类..…那时候我觉得他们都好烦好烦,我听到声音就想让声音消失,我看到色彩就想让色彩消失,我想要这个世界终结那是一个混乱而黑暗的时代,天魔尊天焕毫无节制地肆意杀戮,将战火点燃了整片九界大陆,起初人修怕他,后来连魔物都开始怕他了。他已经杀红了眼,已经失了神智,丧失了自我。他走火入魔,甚至已经强大到了连玄楼都无法压制的地步。最终,西凰凤九韶、南皇云水间、北帝龙尧沧海以及东北灵帝容倾寒,与九界帝尊玄九霄,联手舍命将已经疯魔的尹重月撕成了五部分,镇压在封魔大阵之下,永世不得超生。场浩劫落下帷幕,五位惊才艳艳的大能陨落其四,天地陷入黑暗,星河倒转,星宿暗淡,最后一个万法时代就此终结,道统衰微,末法时代即将来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同衾死同穴。最终竟是一语成谶。可我心里却是明白,我根本就不想他陪我一起死,我只想他好好活着。”尹重月说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只要他活着,我只要他活着蔺玄之看着崩溃的尹重月,过了良久才开口问道:“他的尸体完好无损,大穴都已经封闭,只要能寻到他的魂魄,他便能活过来。”尹重月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抬起头道:“封我之时,他实在太累了,他的魂魄,沉睡在了他的躯体之中,要靠他后人的血,才能重新唤醒。我早已知道你便是他的后人,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与他最接近的人,所以我让你立下契约,以待来生成因果,让他重获新生。”蔺玄之由衷道:“难为你步步为营,谨小慎微了。”尹重月笑得难看,说:“你竟是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蔺玄之说:“因为天道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远比我的命要重要得多。尹重月愣住了,他盯了蔺玄之半晌,才问道:“是什么?”蔺玄之摇了摇头,道:“不可说尹重月也并不再问,有些事情,他其实并不需要知道,因为即便知道了,这世上应当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的事情,他都无从改变,倒不如从一开始便当个聋哑盲人来得轻巧。蔺玄之突然问道:“待到他醒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尹重月怔忪片刻,道:“我已经老了他明明是一副年轻的模样,心却已经历经沧桑,老成了一根皱巴巴的枯木,再无半点逢春的生机。尹重月其实忘记了很多事情,因为千年万载的光阴着实太长了,他每日每日都在欺骗自己,玄楼其实心慕于他,即便是封了他,让他的魂魄四分五裂,让他忍受千年万载的孤单,只是为了多年之后的重逢。然而他在见到玄楼的瞬间,那些被他刻意以往的事情、那些话语、那些画面,全部如同潮涌一般滚滚闯入他的脑海之中他们从来都不是道侣,亦非爱人,甚至他杀了他心爱之人,他害得他丢了帝位,也失去了生命。他们大概算得上是仇人。“我原本想,待到他复活之后,我便与他隐居山野,浪迹九界,什么事情都再也不管了,只两个人快活地在一起。”尹重月怅然若失,道:“可是我方才刚刚想起,他本就与我不是一路人,他又不喜欢我,还对我那么坏,生前都想着该如何杀了我,死后又怎会愿意与我在一起?”否则,又怎会忍心让他成为一抹游魂,在这等黑得不见五指、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声息的地方,孤孤单单千年万年?“蔺玄之,你若是没了修为之后,打算去什么地方?”尹重月歪着脑袋问道蔺玄之说:“还未想清楚,也许是随意走走,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尹重月问:“就像曾经在九界那样?”蔺玄之点点头,道:“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尹重月禁不住失笑,说:“蔺玄之,其实你根本没想过让我消了晏天痕的记忆吧?我忽然想到,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我来动手,便会有旁人来代劳有些事情,"蔺玄之一派云淡风轻,道:“早知结果如何,又何必追究尹重月深以为然。蔺玄之看向玄楼。他长长的睫羽宛若蝴蝶的翅膀般轻盈而弧度完美,眼睛很长,形状也美也不知当这双眼眸睁开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风采。万法时代有无数传奇,而玄楼玄九霄便是这些传奇当中,最为惊艳的那位,哪怕他惊鸿一瞥便迅速陨落,他的名声也流传千古,足以碾压登上帝位的晏迟。蔺玄之道:“你想让我何时为他解封换命?尹重月点了点脑袋,道:“我想在这里陪他一段时间。你也趁着这个机会,去与你的阿痕好好道别吧,往后怕是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蔺玄之说好。尹重月站了起来,光着脚丫走到蔺玄之身前,在他的眉心用咬破的手指画了一个法符,蔺玄之灵台一闪,一把半是黑色半是雪白的阴阳伞便落入他的识海之中。从此以后,它们便归你管了。”阴阳伞归位,五洲封印法宝悉数到齐,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不日五洲结界便会悉数崩塌,九界与五洲的通道将会打通,隐世不出的几位已至玄阶归元境巅峰的大能,必然会趁着这个大好机会离开五洲,飞升九界,而原本便归属于九界之人,也终将回去。五洲势必会陷入一阵动荡之中,甚至原本的势力划分,也将重新洗牌。蔺玄之觉得有些轻松,也有些沉重。他不再打扰尹重月与玄楼的相处时光,转身便踏着莲台铺就的道路,朝着外面一步步地走去。步一生莲。身后,尹重月轻轻哼起了歌,像是童谣,又像是无意义的调子。好听,又难懂。待到蔺玄之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里是蔺家祖祠的七层,抬眼看去,列祖列宗的排位尽在此处。蔺玄之一出来,便见到晏天痕疲倦地面容上,带着说不出的欣喜。“大哥。″晏天痕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朝他走了过来。蔺玄之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手见他拉入怀中,下巴抵住他的额头温柔地说道:“让你久等了。” 第715章 阳伞牵着阴伞走到蔺玄之身前,对他施了个礼,道:“多谢主人再造之恩,我与小阴以后自当尽力侍奉主人,任凭差遣绝无二话。”蔺玄之点点头,道:“他的心智,怎会成了这样?”阳伞看了看阴伞,笑道:“小阴本就是孩子气,只是后来沾染了太多封印之中的魔物,才成了后来的模样,涤尘之后,虽然灵智通透了不少,怕是心智也会同时降了下来,他现在记忆也不太完全,不过再过段时日,就会恢复正常。晏天痕啊了一声,失望地说:“还会恢复正常啊,还是现在看起来更顺眼一些。阳伞:",不过,小阴一直这样,看起来也是不错的。三长老的事情处理之后,青城恢复了平静安定没过几日,苏墨便带着段宇阳和元天问返回玄城,毕竟元家事宜不少玄天宗的杂事也多,自从青云尊人羽化之后,元天问便成了折剑锋峰主,他断然不能离开太久。临别之前,元天问同段宇阳与蔺玄之和晏天痕聚会道别。“你们前去天极城的日子可是定了?”元天问问道。下月十五。"蔺玄之答到。元天问若有所思,道:“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是能亲身经历这等大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若不是折剑锋和儿丿子离不开我,我可真想随着你们同前去天极城看那五洲结界解开的盛景。蔺玄之笑了笑,道:“五洲结界哪里有你家儿子好看?”元天问啧了一声,很是得意地说道:“说的也是。老婆丿儿子在手万事足矣段宇阳冲他翻了个白眼,道:“没点儿丿志气。元天问任他随意说,我自岿然不动。晏天痕满目艳羨,道:“你们]感情这般好,我可真羨慕你们啊。”段宇阳斜了蔺玄之一眼,道:“你大哥对你也好嘛。”晏天痕摸着下巴,道:“但我们没有儿子嘛,我现在觉得,养儿子应该也是个挺不错的事情。”段宇阳乐了,冲着蔺玄之挤眉弄眼,说:“听到了没有?阿痕的意思已经暗示清楚了,你可得赶紧辛勤耕耘播种,争取早日收获个儿子。”蔺玄之云淡风轻说道:“阿痕年纪还小,再过几年且看看吧。”不过,话说回来。"段宇阳道:“待到结界打开之后,你们是否打算直接前往九界九界并非只有突破玄阶巅峰之人才能过去,只要寻到法子,哪怕是个淬体期修士也一样可以过去,只是一来那法子不易寻找,二来九界强者林立,万法并举,危机四伏,若是修为不到家,非要去九界就和主动送命差不多。当然了,既然知道了蔺玄之和晏天痕的身份,晏重华又已经不再低调隐,他们若是想要回到九界,安全还是有所保障的晏天痕点了点头,托着腮说道:“是啊,我师父和父亲都想让我随他们离开,爹爹也在九界,大哥自然是要去看看爹爹的。段宇阳轻轻叹了口气,道:“若是如此,那我们大概要有些年份见不到晏天痕说:“墨叔叔不打算去九界一看吗?”元天问道:“我爹打算过些年等珩儿丿年龄大一些再前去九界。珩儿乃是元家小小少爷的乳名,大名为元楚珩,这名字还是揽月尊人给亲自起的。晏天痕也颇为不舍地望着段宇阳,道:“宇阳哥哥,到了那边我定然会十分想念你。”段宇阳鼻子微微发酸,却很是爽快地一派晏天痕的肩膀,道:“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面了,你在那边好好混,到时候我拖家带口的去抱你大腿,你可别不认我这个哥哥就行。”“认的认的。“晏天痕忙不迭地点头,信誓旦旦道:“待到你们前去九界吃香的喝辣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哈哈,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小聚总有结束的时候,几人定下了来日之约,便暂时分道扬镳,为各自的前程奔波。场雷暴大雨过后,天朗气清,连空气中的灵气似乎都浓郁了几分,再加之青城刚刚受过一次灾祸,倒是有种劫后余生之感。蔺家人捉拿了那尸傀王怪物,将整个青城救于水火之中,青城百姓自然对蔺家更为感激信服,原本就已经隐隐有青城第一世家的蔺家,如今已经彻底坐稳了这个名头,且实至名归。蔺润如曾经对蔺玄之透露出他想要将家主之位传给蔺玄之的意思,却被蔺玄之给拒绝了。“蔺战天堪当大任。”蔺玄之非但拒绝,还推荐了另一位能够取代他少主之位的蔺家弟子。蔺润如道:“为何如此?第488章 重入轮回蔺玄之说:“我若是离开五洲,势必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蔺家不能日无扛鼎之人,与其让我空占这么个名头,倒不如交给能够为蔺家真正做事之人。”蔺润如思前想后,深思熟虑,便免了蔺玄之的少主身份,但给他按上了蔺家六长老"的名头。蔺家弟子,尚无一人在百岁之前获得这长老的身份,蔺玄之却是第一人但整个蔺家上上下下,却是连一个不认可之人都没有。蔺玄之早已修复了能够炼制破解炽阳之体丹药的那方鼎,季兰君几乎垂泪,对蔺玄之自然是感激不尽,对蔺家更是感恩戴德,尽心竭力蔺玄之解决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后顾之忧,便也放松了心情,趁着五洲结界解除之日来临前,成日都陪着晏天痕游山玩水,放纵自由。晏天痕本就是个不爱隐藏情绪之人,他爱极了蔺玄之,又尝过了贪欢的甜头,时不时就要缠着蔺玄之亲热一番,蔺玄之自然以更热情的态度来拥抱晏天痕。两人的体力又已经非常人所能及,再加上晏天痕的特殊体质,双修虽然费力,却又舒服又能得到极大好处,自然一缠绵就要几日之久。幽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的听力,起初他满脸都是阴郁,像是要打雷下雨似的,接着就慢慢变成了麻木,有时候还能调侃一句年轻人体力真好,然后放弃找丿儿子谈心,转而继续去缠着晏重华。晏重华起初将幽冥残忍地关在门外,不理不睬,然而在某天半夜,他终究还是因为被幽冥在门外絮絮叨叨诉说两人的幸福往事而吵得睡不着觉,直接打开门将幽冥给扛了进去,从那之后,幽冥便搬到了晏重华的房间,每天走在路上都能露出傻笑。直到临去天极宗的前一天,消失已久的凤惊羽才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落在蔺玄之身前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寻到了陵赤骨的一抹魂魄碎片。”陵赤骨跟在凤惊羽身边,眉目之间多了些许人气,显然是有些魂魄已经归位,只是他仍然对外界的正常交流没有丝毫反应,也不会开口说话,但每当凤惊羽转脸对他露出笑容的时候,陵赤骨也会对着凤惊羽轻轻一笑。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凤惊羽吃到了甜头,便更要带着陵赤骨继续在五洲大陆寻找他剩下的散魂,他这次归来,只是为了向晏天痕讨要陵赤骨。晏天痕也很是替陵赤骨高兴,只是因着陵赤骨仍是魂魄不全的尸傀,需要晏天痕的契约来传递阴息,所以契约定然是无法解除的,不过晏天痕允诺不会轻易召唤陵赤骨到他身边,让凤惊羽放心大胆地带着陵赤骨去寻找魂魄凤惊羽没停留太久便离开了。临走之前,他对晏天痕私下说道:“阿痕,你这辈子能有重生之命,必然和蔺玄之分不开关系,但你得知道,重生乃是逆天之举,所付出的代价向都是常人不能承受的,我曾经试探过你大哥,我看得出他已经知道代价是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说,我也总不好逼他开口,不过,我觉得你与他的关系既然已经是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你去问他,他总不好再推辞。凤惊羽虽然离开了,但却给晏天痕心中埋下了一颗霹雳弹。前去天极宗的路上,晏天痕在车厢中提起了此事。他满目担忧地问道:“大哥,你让我重生的代价,究竟是什么?蔺玄之看着晏天痕疲倦的眸子,心疼地将他揽在怀中,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上辈子,在五行聚魂盘之中,认识了尹重月,他手中有一只裂了缝的溯世镜,那可是个万万年前开天辟地时候留下来的法宝,若是修好了,就能够将时间轴拨回一切转折的日子。晏天痕听得认真。我便与尹前辈做了笔交易。我借用魂盘,在其中修炼千年,将这溯世镜修好并让一切重来,后世我便要去解开五洲封魔大阵,让尹前辈魂魄归位,重回人间。“只是如此?”晏天痕满目狐疑道:“我不信只是这样。”蔺玄之笑道:“当然不会这般轻易。我还答应他,用我的血和修为,唤醒魂魄已经进入归墟找不到回来道路的玄楼。”“你的血和修为?"晏天痕一听,顿时紧张的要命,抓着蔺玄之的手臂道:“你会不会出事?蔺玄之道:“要不了全部的血,也耗不尽所有的修为,只是身体会虚弱段时间,修为也会有所下降。到时候,便全要靠阿痕保护我了,阿痕该不会嫌弃大哥吧?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晏天痕拍拍胸脯说:“我现在可厉害了呢,父亲也说等回了九界,便将我体内的封印给解开,到时候我就能更厉害了,保护你绰绰有余!蔺玄之忍俊不禁:“那我可得好好抱住世子的大腿了。晏天痕虽然忧心,却也觉得还好还好,修为低一些没关系,反正能保住命就行,此时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弄些什么灵丹妙药的给蔺玄之补补身子了快到天极城的时候,蔺玄之识海之中忽然响起了尹重月的声音:“蔺玄之,我改变主意了。蔺玄之在识海中道:“你打算如何?尹重月道:“我想让他的魂魄去投胎,前尘皆忘,来世重新做人。蔺玄之顿了一顿,才问道:“你不想他记住你了么?尹重月轻轻说道:“我不想再见到他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眼神了,其实我很后悔那日逼着他与我欢好,断了我与他所有的后路。我也不想让他作难思来想去,他不见得想要记得我这么个坏人,所以便让他去投胎吧。”蔺玄之微微蹙眉,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过,他在封印你的时候,让你等他苏醒过来,再续前缘?”“那只是我痴心妄想罢了。”尹重月幽幽说道:“是我自己虚构出来的画面,那般孤独寂寞漫无边际的日子,我总是要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一些念想的蔺玄之沉默了片刻,道:“我需要做些什么?”尹重月道:“你替我用血养着他的尸身便可,其他的,我来做。”蔺玄之心中一悚,道:“魂都没了,你还留着他的尸体想要做什么?我不会将他做成尸傀,也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之事。”尹重月淡淡道“我只要他陪着我,一起看日升月落,看着世上的兴衰荣辱,看遍万丈红尘思虑良久,虽然蔺玄之觉得这是对祖宗的大不敬,但碍于他欠了尹重月良多,又想着尹重月也着实可怜,最终仍是应允了哪怕尹重月杀了再多无辜之人,但单就蔺玄之认识的尹重月而言,他对他只有恩,没有仇。玄楼沉睡的魂魄去投胎的那一日,已经魂魄悉数归位的尹重月离开了魂盘,他站在蔺玄之身旁,望着阴阳伞铺就的重莲盛开的道路,一脸的怅然若失,仿佛什么重担一下子压垮了他的脊梁,让他一瞬之间苍老了不知多少。他不知道玄楼的魂魄将会落入哪个婴孩的体内,他也未曾算过,也不知是真的放下了,看开了,还是不敢算,不能算。有些人一见便是误终生,有些人只适合存在于记忆之中。人生若只如初见。五洲封印法宝悉数被蔺玄之所得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五洲大陆,虽然有人动了歪心思想要夺得法宝归为己用,但是揽月尊人亦是早已放言,将五洲结界的情况和五洲的危机告知天下,便让不少人都熄了抢夺法宝的心思。毕竟数千年无人得以离开五洲大陆,这对于五洲的修士而言,是一件极为严重之时,如今终于有人能打开结界,聪明人都不会来坏事。当然了,贪婪短视之人从来都不会缺少,仍是有人打蔺玄之法宝的主意,但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些人就被一些发现异动的隐世高人给灭了个彻底完全—-开什么玩笑,他们好容易压制住修为不让自己原地爆炸就是为了等五洲结界打开的那一天好飞升九界,怎能让这些杂碎喽啰半途坏了好事?于是,蔺玄之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天极城天极城这几日也出了一些乱子,不外乎是天极宗宗主任不吝某日被人发现突然暴毙在了修炼室之中,死因不明,但天极宗为了维稳,对外宣称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真正死因,恐怕只有极少数人才知晓。入城的第二日一早,白逸尘便找上门来。他寻的人并非蔺玄之,而是尹重月。“千年未见,器皇风采依旧,只是平白矮了半截。“尹重月语调欠打,内容更是欠打,他敲着二郎腿每个正行地坐在椅子上,见到白温也并不起身。白温打量着他,道:“你如今的修为,倒是恢复了不少。”离鼎盛还差了些。”尹重月呛声道:“不过打你还是松松的。说起来白温字逸尘,我早就该认出你的身份。”晏天痕也在场,他眨眨眼睛说道:“尹前辈似乎和白少主关系不太好?尹重月道:“废话!当年镇压我的法宝,有一大半都是他给寻过来的若不是如此,我也不用在封魔大真里面呆那么久了。”所以你更情愿法力被大阵吞噬,然后老死当中么?"白温不疾不徐,道你当庆幸玄楼爱惨了你,否则单凭你害死我的道侣,我便绝不会让你有重新站在这里与我说话的机会。尹重月面部肌肉耸动,他止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他妈别搞笑了?你说谁爱惨了我?玄楼?他将我弄得四分五裂,让我在那黑暗虚空中沉寂千年,生不如死,他怎可能爱我?你莫不是在说笑话?白温看着他笑得疯癫,待到他安静下来,才开口道:“天焕魔尊,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何旁人的魂魄被四分五裂,乃是魂飞魄散的结果,而你恰怡还能慢慢吸收那些法宝的灵气,分成五个部分各自活的好好的?尹重月冷道:“还不是本尊天赋异禀?” 第717章 蔺玄之的心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只是淡淡问道:“我会死么?”那股意识道:“天道从来都会给穷途末路之人留有生机,生死有命,你且好自为之。”于是,在溯世镜即将被开启的时候,蔺玄之的识海之中,最终千言万语只凝成了一个意思抹杀。他一旦开启了溯世镜,逆天而为,他将会被天道彻底抹杀。他不知道这抹杀是什么意思,却内心坚定不移地让溯世镜带着他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他回到了青城的那个格斗场上,被人打得垂死之际,那个满心都是他的少年卖了陪他多年的紫晶白虎,换钱救他的命。他睁开眼眸,隐隐约约看到那张稚嫩的、满满都是担忧的小脸,便知道他一生的夙愿已经达成,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在所不惜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若是他待晏天痕极好,让晏天痕如上辈子一般爱上他之后,他又狠心永远离开晏天痕,这么做是否太过残忍,对晏天痕而言又是否公平。但想了很久很久,蔺玄之才终于想明白一点。人都已经死了,再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还有什么意义?五行聚魂盘被掷于半空,原本巴掌大小的魂盘,一下子变得极大,几乎遮天蔽日,不见阳光。紧接着,四方印、阴阳伞、重莲盏、三足天雷鼎亦是被一一扔到了空中,四样法宝在魂盘之下转了上百个圈,终于各自寻到了各自的方位,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地落在了东南西北四方的凹槽处。这一瞬间,巨大的震烈声响从苍穹传来,整个五洲大陆似乎都在剧烈地颤抖,不少房屋倾塌于地,数不清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樯倾楫摧。海啸忽而喷至,蔺玄之一抬手将面前竖起一堵无形的墙,彻底拦住了那即将漫灌整个天极城的海啸,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然而此时,一道粗粝的雷光自天而下,当头劈在蔺玄之的天顶,贯穿全身,他的身躯猛然之间爆破开来,四分五裂,化作纷纷血雨尽散空中。大哥--!"晏天痕在明镜之中见得分明,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凄厉地叫道:“你混账一一你这个骗子一一蔺玄之!他吐了一口鲜血,便被人打晕过去。众人惊愕无比,谁都想不到蔺玄之竟是付出了这样的代价。身死道消,以身殉道晏重华轻轻叹了口气解开这等结界,从来都不是随意就能做到的,毕竟当初封印五洲的时候可是五位大能都陨落其四,重伤其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在蔺玄之烟消云寂之后,便逐渐平静下来。倒地的树木沉入泥土之中,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片刻之后便又长成了参天绿树,鸟鸣啾啾,夏蝉鸣鸣,一派勃勃生机之象阴云消散,太阳露出了万丈金芒,遍洒五洲的所有角落死去的人重获新生,修为莫名提高了不少,看样子,这是天道所赋予的馈赠。万物向阳而生。只见东方忽而有一道紫色雷光炸了下来,轰隆一声震耳欲聋,众人皆是朝着东方望去八十一道雷射下,一道笑声徜徉在五洲天穹,紧接着一道金光冲天而上,消失在云霄之中。不知是谁叫道:“飞升了,有人飞升了!"“五洲结界打开了,围困之局破了!”忽而之间,喜洋洋的气氛传遍了整个五洲大陆,不知多少人都在欢呼雀跃地庆祝,兴奋的不能自已。接下来的几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飞升,这可是五洲大陆千百年来难得见的盛况。待到这种盛景熄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之后。结界彻底打破,他的使命也已经完成。幽冥爽快地大笑,长醉于楼台之上,举杯邀明月,起舞弄清影,晏重华鲜少见到他如此高兴肆意,也由着他光着一双脚丫子在地上跳来跳去,最终个转身落入他的怀里。晏重华环着幽冥那清瘦的身子,听他带着几分软软的撒娇的口吻,道:我当真爱惨了你,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晏重华吻着幽冥的面颊,道:“你跑的时候,却没想过我是否会心痛。幽冥紧紧抱着晏重华的脖子,啜泣着说:“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离开你…n晏重华道:“你若再敢跑一次,我便将你的双腿打断,绑在床上。第二日,海狂浪携着展枫亭前来与揽月尊人辞行。“师尊,师叔,我今日便打算启程离开五洲。"海狂浪对着揽月尊人和幽冥行了一礼,嘴唇勾笑,道:“此番前来与你们先行道别。”揽月尊人看着他与展枫亭,点点头,道:“回了九界之后,先回扶摇宗,我与你师叔不日便回去,到时候若是见不到你们,小心你们的屁股。”幽冥也点点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道:“多年未回扶摇宗,恐怕我的屋子也已经生了灰尘,你便顺道帮我清扫一下吧。”海狂浪的笑容一僵,却只得含泪应允,道:“师尊师叔放心,徒儿定会扫的干干净净,亦不会乱跑。展枫亭爽快地笑了两声,道:“我定会替师尊师叔看着小浪。”这时,晏天痕跑了进来,看到海狂浪和展枫亭,便露出笑容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你]可是来辞行的?”两人齐齐点头。海狂浪挑眉,道:“小师弟,若不然你与我一起走,师兄带你玩儿遍整个东方界。”幽冥不等晏天痕答话,便横眉倒竖,勾唇冷笑道:“当着我的面,就想要拐骗我的儿子,我看你是打算扫干净整个扶摇宗!”海狂浪连道不敢,同时心中想到:有这么个视儿如命的爹,也不知道小师弟将来能否顺利找到道侣。晏天痕笑眯眯地说道:“我先随着父亲和爹爹回一趟紫帝天都,多年未见,我还很是想念。也不知我小时候的那些玩伴,如今都怎么样了。”晏重华眉目温润,道:“他们都甚是想念你,顾家的小子已经成了世子祁家的小子虽然顽皮了一些,修为却也从没拉下来。”幽冥道:“祁家的小子成日流连花丛,几乎睡遍了整个红粉场,你少让阿痕与他接触,省的我家阿痕被他带坏!"晏天痕眼珠子一转,道:“人不可貌相啊,小祁当初可是个圆胖子,像个汤圆儿似的。晏重华说:“现在可是瘦了不少,只怕你见到他,会认不出来呢。”晏天痕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五洲,去九界见见他的那些老朋友。这时,一个赤着脚穿着宽袍的艳丽男子走了进来,他环视了这其乐融融的众人一圈,开口问道:“蔺玄之呢?尹前辈。”饶是幽冥也不敢在此人面前造次,毕竟这可是魔祖级别的天魔揽月尊人微微蹙眉问道:“蔺玄之是何人?尹重月刚想顺口说道那岂不是你的小徒弟么,脑海之中便忽然闪过一抹荒唐至极的念头。他看向晏天痕,道:“你也不认识他?晏天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从未听过此人。”尹重月道:“那蔺湛呢?”晏天痕道:“他是我的养父,此时已经在九界了。尹重月喉咙一紧,瑟瑟地说道:“他的亲生儿子呢?晏天痕顿时更加莫名,道:“我爹爹哪里有亲生儿l子?我在他身边多年,都不曾知道他还有其他儿子,爹爹视我如己出,想来你听到的那个人是我吧尹重月几乎想要狂笑,可他却又满心悲哀。“你与揽月尊,是何等关系?”“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啊。”晏天痕颇为担忧地看着尹重月,道:“尹前辈,这事你早就知道,怎么今日光是问些奇怪的问题?你……你没什么事情吧“这五洲结界,又是何人打开?”尹重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晏天痕摇摇头,叹了口气,眼中具是向往膜拜,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大能,他总是先我们一步拿到法宝,又以一己之力打开了结界,还不不留姓不留名,便消失得彻彻底底,我可真想亲眼见见他这等绝代风华之人啊…尹重月慢慢地抬起手,晃了一晃,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原来,蔺玄之曾经所说的抹杀,便是这世上所有人,都将他遗忘得彻彻底底,天地之间,再也无人记得起蔺玄之这个人的存在。可是,他又为何还记得?尹重月走在长街上,只觉得天道喜怒无常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又想起蔺玄之嘱托他封了晏天痕记忆这一回事其实他从头至尾,都只是在混淆视听罢了。蔺玄之怕是早已知晓,一旦他解开五洲封印,他将会永远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这才是天道真正的“抹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茕茕独立,子子然一身,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化为天地一片虚无,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后世也再无他的传说,更无人再提及他的名字。尹重月禁不住流了眼泪,他便说,蔺玄之对晏天痕那般珍之重之,又怎会舍得让他因他而难过悲伤?这下倒好,晏天痕无论如何都不再会因“蔺玄之”这么个人而喜怒哀乐了毕竟,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而其他人,也根本不可能再提起他来。抹杀地可真够彻底。都给算计好了。原来,你早已将一切尹重月蹒跚前行,天地空荡荡,却是无处是他乡。从黄昏走到落日,从落日行之月升,再从月升走到日出,就这么行行停停,不知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有一天,尹重月忽然想起蔺玄之曾允他的那枚四方印还没给他。 第719章 幽冥冷笑道:“怎么,难道你想让我打脸?”晏天痕晏天痕打不过幽冥,所以他乖乖地下来了。幽冥倒是没有真的揍他屁股,走过去将两片贴在晏天痕头发上的花瓣拨开,道:“疯的不着家,你心里面可还有我这个当爹的?晏天痕很会卖乖,亲昵地喊了声爹,道:“孩丿儿心里面自然是有您老人家的,这次前去瀛洲猎妖,我搞来了不少好东西,有几样灵植可是连紫帝天都都难得一见的,我专程给爹爹寻的,待会丿儿给爹爹看看。”幽冥哼了一声,看起来很是傲娇又别扭,道:“谁稀罕你的这些小玩意晏天痕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稀罕我的,你就稀罕父王的。”幽冥盯着晏天痕,似笑非笑,道:“儿砸,你出去一趟,怎么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这是情窦初开,看上什么人了?”晏天痕挑挑眉,说:“这倒是没有。”幽冥开始苦口婆心,道:“你这也老大不小了,按年龄来算都能寻道侣了,上次去万花之宴,还有人给你说媒,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光是小像卷轴都堆叠了三尺高“哎呀爹爹!“晏天痕听得一个头两个大,道:“你再说这个,我可就跑幽冥翻了个白眼,道:“行吧行吧,你不喜欢就不谈这事儿,不过,我家宝贝儿子到底想要找个怎样的道侣啊!"晏天痕也学着幽冥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如出一辙,道:“别人家的爹娘都是催着自家儿子勤加修炼,别要每日想着寻道侣,我爹却是成日催婚,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想的。”幽冥瞪了晏天痕一眼,道:“你自己的体质,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越是双修越是提升得快,还能得到莫大好处,你与旁人不一样。他们过早地结道侣是害人害己,你是在帮自己。”晏天痕一听幽冥又要开始教训他,连忙抬手将幽冥搂在怀中,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赶明丿儿就去寻和我契合之人。幽冥道:“男人女人都行,但必须要是阳体之人。”晏天痕点点头,说:“行吧。幽冥又问:“你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啊?爹也给你留意一下。”晏天痕想了想,说:“长得好看的呗,我将来娶得,肯定是这世上第一大美人.哎呀爹你打我干什么?”第492章 同去西南幽冥一巴掌拍在了晏天痕后脑勺上,冷笑道:“想要美人丿儿是吧?”晏天痕说:“那必须。”幽冥又是一巴掌拍上去:“你就继续当你的孤家寡人算了,娶什么媳妇儿啊。晏天痕:喜欢长得好看的是他的错咯?早些年烨王府的地盘在紫帝天都外围的一片灵气浓郁的王府旧址上,如今却是在晏重华重新回到权力中心、晏天痕得到尊皇承认之后,重新搬回了内城。紫帝天都虽然只是中央神界的一个都城,但它占地面积极大,比得上五洲小世界的一整个洲。烨王府虽然在城中,却距离神殿还有千里之遥。因王妃性喜奢华,烨王又极为宠爱这位异族王妃,便将整个王府都布置得极尽豪奢,光是屋内随随便便一个摆件儿都是难得一见地奇珍异宝。2小等出来给幽冥看看,便见幽冥面色微微一变,带了几分凝重说道:“阿痕,你师姐出事了。”晏天痕一愣,道:“怎么?”幽冥道:“你可还记得你师姐当初因何叛离师门?”晏天痕眸色一沉,点了点头,道:“师尊看不上她寻的那个道侣,说师姐的良人不是他,要师姐不要再与他来往,可师姐不听,便与师尊大吵一架随着那人走了一一爹,可是师姐和那个男人,出了什么事情?幽冥道:“百世疏影办了件蠢事,你可知道她寻的那位道侣,是什么身份晏天痕道:“我与师兄专门查过,却没查出来。幽冥说:“他乃是西南兽族的伏家嫡脉,名为伏驭。”晏天痕神色一凛,道:“西南兽族,怪不得我查不出他身份来。”虽说陆分九界,九界归一,九大天族全听紫帝天都号令,但这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罢了。实际上,各界早已形成了各界独自的律法和规矩,阶层也已经固化,相当于一个个的小国家,罕少会当真有天族完全听从臣服于晏家号令。九大天族之间也早已有约定,除了某些必须遵守的规矩之外,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相互之间不插手各自的界内政务,而西南界具是万丈高山,丛生密林,危险不知其数,又有悬崖峭壁天然屏障,因此这边能传到紫帝天都的消息最少,独立性也相对强了一些。晏天痕皱了皱眉,道:“管他什么兽族人族,那伏驭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师姐的事情?幽冥说道:“伏驭要娶旁人为正妻了!晏天痕:“什么?1〃伏驭生性风流,虽然之前对疏影算是上心,但实际上他从未想过让疏影当他的正妻毕竟,百世疏影只是个来自小世界的普通王族,在这等级森严的九界根本没什么地位。伏驭既然想要争夺西南界的兽族王位,自然不可能迎娶这么个对他毫无帮助之人。只是,若是伏驭知晓百世疏影乃是出自扶摇宗,就不知道是否还敢将她当成随处可弃的棋子来对待。前些日子伏驭向羽族如今执掌皇权的西方界孔雀一族求婚,百世疏影那性子怎可能接受与他人共侍一夫,便闹了起来,伏驭这个不要脸的,竟是将疏影关押起来,若不是她留了一招后手,放出纸鹤跑去扶摇宗求救,此时我们还不知道她的境遇如此糟糕。”“妈的!"晏天痕听完就怒了,道:“伏驭这是不想混了,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欺负我师姐一一爹爹,我们这就赶快去救师姐吧。”幽冥说道:“你父王尚在东方界的道法大会尚未归来,这边晏子璋也不知道要搞些什么事情,蠢蠢欲动,我也走不开,所以这件事情,便让宗门的人一起前去西南兽族走一遭,你随着一起去看看,毕竟烨王世子的名头也算是好用。”晏天痕自然点头答应,摩拳擦掌道:“放心吧爹爹,我肯定要把伏驭给揍个头破血流。幽冥说:“最要紧的是让你师姐平安回来。”晏天痕道:“这是自然。”幽冥拍了拍晏天痕的肩膀,道:“无论如何,三月之后必须回来,万法正宗选拔在即,错过了今年,你就还得再等上七年,七年之后你就三十多岁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万法正宗收弟子并无年龄限制,但和晏天痕同为天族或者天族属臣的那些大世家族弟子,考核进入万法正宗一起修行的年龄,一半都在二十以下晏天痕这年龄,已经算是偏大的了。晏天痕嘿嘿笑道:“放心吧爹,两个月绝对能解决。晏天痕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有任务派给他,晏天痕禁不住咂舌说他爹心里面其实根本不惦记着他,只是有事儿丿找他而已幽冥闻言,很是淡定地说:“你年龄虽小,但你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出门游历了,这些年你想跟谁去秘境还是去险恶之地历练,我也从来不拘着你,毕竟修为再高,却无实战经验,也是白搭,所以你还是多往外面跑跑的好。晏天痕撇撇嘴,说:“爹你这么说,不过是因为嫌我在家打扰你和父王两人亲亲我我,我懂我懂。”幽冥:"……这死小子,越来越放肆了。于是晏天痕没在家里停留几日,便打算动身前往西南界寻仇去了。临走之前,他专门找了顾如玉和祁非情。祁非情一听说是这等打渣男的事情,马上激动地嗷嗷叫,死皮赖脸地也要跟着晏天痕一起去。倒是顾如玉道:“这些日子家中事情繁忙,万法正宗考核在即,我爹想来是不让我到处乱跑的,我就先不去了。”虽然祁非情嘴上说着没义气,但仍是表示愿意原谅顾如玉这次。第二日,晏天痕便与祁非情一起离开紫帝天都,只是这次两人并未太过张扬,都是御剑而非,径直朝着西方飞去。没过多久,两人便在一处城楼与早已在此等候的海狂浪等人会和。晏天痕先是朝着周围扫了一圈,挑挑眉道:“大师兄不在吗?海狂浪和展枫亭算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鲜少能看到他们两人分开行海狂浪道:“师尊闭关占星不出,宗门总要有人来打理。晏天痕若有所思道:“也是,鲜少有能让我们这几人倾巢出动的事情了百世疏影毕竟是揽月尊的入室弟子,即便之前和宗门闹得不太愉快,但毕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在外面受了委屈,扶摇宗上上下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便派了除展枫亭之外的其他所有入室弟子一起前去西南界讨说万倚彤也笑嘻嘻地扑了过来,勾着晏天痕的脖子打量了他片刻,道阿痕宝贝儿,听说那位被尊皇亲封的玉清郡主,对你情深义重,恨不得以身相许,你怎么说?”晏天痕冲天翻了个大白眼,道:“小师兄,你要是再提那个疯女人,我可就要翻脸了。”万倚彤眨眨眼,道:“听说她长得相当不错,毕竟她那位亲姐,可是勾得尊皇魂不守舍,夜夜笙歌嘛。”晏天痕推开万倚彤,道:“你当我没见过美人儿么,听说华容剑仙乃是当世第一美人,可有人比得了他?”“啧啧,小师弟,你可当真不得了啊,你提谁不好,偏偏要提他?"万倚彤挑挑眉,道:“小心让万法正宗的弟子们听到,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说得对。”祁非情也深深拍了拍妟天痕的肩膀,道:“那等神仙人物,可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觊觎的。我可是听说,他从小都是喝仙露、沐浴琼浆长大的,喷出一口唾沫,就能点物化灵,一挥袖子,就能降雨。”“降雨不是龙族的本事么?"晏天痕表示怀疑。祁非情清了清嗓子,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呗,他可是玩年内最后可能飞升仙界之人,你觊觎谁,也不能觊觎他,否则,定是要伤心的。”晏天痕恼羞成怒,推了祁非情一把,道:“谁觊觎他了,我就说随口祁非情也没在意,毕竟晏天痕这小子情窍没开,奶里奶气的,分明还是个小孩子祁非情长了张很是灵动的娃娃脸,他和晏天痕关系好,晏天痕的这些师兄们他自然也是认识祁非情给诸位师兄打了招呼,笑的很是可爱。北弑天依然抱着剑站在旁边,一声不吭,整个人像是要和阴影融为一体不过众人也都早已习惯他这副做派,都见怪不怪回合之后,众人便一起乘坐飞舟法宝,前往西南界。此去西南界路途遥远,在天空晃晃悠悠足足半月有余,才将将赶到了西南界中西南界因是兽族天地,而百兽之王则为白虎一族,因此皇城名字便简单粗暴地叫做白虎城。 第721章 尹念暗中后悔真不该不听师尊的话,非得一个人单打独斗闯入这处处险恶的白虎城中,忘了人心险恶这档子事儿后面的人追得十分紧迫,还时不时地对着他放冷箭,搞得他简直欲哭无洎晏天痕的修为是明显高于他的,若不是因为前者想要留活口,恐怕早就下了杀手。“你再跑,本世子就不客气了。"晏天痕站在剑上,弓如满月,箭头正对着尹念的背心。第494章 轮回宫主然而就在尹念打算动用保命用的法宝时,他腰间悬挂着的一枚雕着莲花的玉佩突然闪了一闪。尹念顿时激动地大喊道:“师父救我!〃晏天痕的长箭射过来的刹那,一道剑气从下而上拦了过来,只轻描淡写地如同拈花一指,便将那枚阴焰箭给打偏了方向。阴焰箭从距离尹念的耳朵三寸的距离擦了过去,只轰隆一声巨响,竟是将前方一整个甩出来的粗壮树藤给烧成了灰烬。尹念:"…"妈耶师父一定是故意吓他的毕方激动地叫了一声,带着尹念一个俯冲连滚带爬地落了地,藏到了站在地面上的男人身后。毕方啾啾叫了几声,变成了一只白鹤大小的鸟,一条腿站着,还很是委屈地将脑袋主动埋在男人垂在腿侧的手心中蹭了蹭,另一只受伤的翅膀扑闪扑闪摆了摆,像是在撒娇。“受伤了?”青年的嗓音磁性满满,带着些上挑的尾音,极为好听。“啾啾--″毕方一听,更是来劲丿儿了。尹念哇哇大叫:“师父,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徒儿的,那个天杀的兽皇,居然不要脸的敢给我下套,徒儿丿险些就要中招给搞死了,幸亏我逃得快,否则师父您老人家就见不到我了!青年闻言,不动声色,道:“回去接着练你的基础剑诀,每日再加三遍尹念如遭雷击:“天啊,还是杀了我吧。”说话间,晏天痕等人也有已经落了下来。晏天痕方才便感受到了一股磅礴浩瀚能够完全碾压他的威压气息,心神震,此时落入地上,真真切切用一双眼睛看到那个随意一出手便将他的招数打落的男人时,顿时有种危险的感觉。面前的男子带着遮了上半张面容的面具,因此看不清他的真实容貌,然而哪怕仅仅是露出了下半张脸,也足以隐约从那完美的下颌弧度中窥探出此人定然容貌不俗。然而有些人,容貌却是容易被气势给压制住的。尤其是对于面前之人。冰冷,又危险。晏天痕看到他那一头垂在身后的银白色长发,不知为何忽而想到了那百年才会吐一次丝便死去的天顶雪蚕子,恐怕年份最长的雪蚕子吐出来的品相最好的蚕丝,也比不得眼前这人的这头白发吧?晏天痕不知为何,见到此人便有种恍惚之感,以至于在这等境遇之下,都禁不住失了声。但实际上,这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罢了。万倚彤和北弑天紧随其后。他们虽然也在见到眼前的男子时,被他震了一震一一不光是因为他身上极为独特的气质,更是因为他们竟是分毫感受不到眼前男子身上的威压。但他们的直觉却明明白白地在说,此人不好招惹。北弑天捏紧了手中的剑柄,眯着眼睛盯着男子,道:“轮回宫之人?男子的视线在晏天痕身上多停留了几分,淡淡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一“告辞。”说完,他便准备带着尹念和毕方离开。然而晏天痕却忽然回过神来,上前一步说道:“你给本世子站住!尹念扭头嗤笑:“我师父饶你们一命,你竟是要主动来送死?说着,他还冲着晏天痕竖起了手指晏天痕冷下脸来,道:“我乃烨王府世子,与轮回宫势不两立,今日遇到,岂能让你们如此轻易便离开?”他看不出眼前这黑衣如墨的男子修为究竟有多高,但他不知为何很想试探一番尹念露出了一副难得有兴趣的表情,扭脸看着晏天痕,道:“若只我一人,你们拦也就拦了,如今我师父在此,你们几个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根指头厉害,你们是想来千里送人头吗?晏天痕沉了沉眸子,盯着白发男子的后脑勺,像是要把他戳个窟窿似的道:“连脸都不敢露,畏畏缩缩扭扭捏捏藏头露尾的,难不成你是无颜面对世人?尹念当即便黑了脸,撸着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模样,他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男子一个眼神制止面容丑恶,不堪入目,的确难以见人。"男子云淡风轻道:“此处瘴气弥生,湿气过重,晏小世子还是早些离开为好。晏天痕道:“你认识我?”男子道:“晏世子的名声,九界之内怕是罕少有人不知。晏天痕说:“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我不知道你是谁,岂不是不公平?”男子似乎笑了笑,道:“若是想知我身份,何必拐弯抹角晏天痕有种被人戳穿心事的羞耻感,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很是豪迈地说道:“没错,本世子就是想知道你是何人,与这轮回宫究竟是何关系男子字句清晰,宛若昆山玉碎,叮咚泉流:“我乃是轮回宫掌门人。“鬼煞尊?!"万倚彤一下子抬高了声音,冲过去挡在了晏天痕身前,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死死盯着男子,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个传闻中能止小儿夜啼的男人,会喜怒无常地对晏天痕下手。北弑天也酝酿起大招来,并且开始做好最坏的打算晏天痕愣了一愣,传闻轮回宫宫主青面獠牙,身高八丈,像是个凶恶厉鬼似的,见人杀人见佛杀佛,生性恶毒狠厉,就算是鬼见了,也能被他的容貌给吓哭,所以外界称之为鬼煞尊。可眼前这人,虽容貌看不出究竟,但美人在骨不在皮,单从他露出来的那些线条,晏天痕便能断定此人绝对是个美人。而且,他身上却无丝毫血腥之气,连杀意都感受不到,倒是有种明月过松岗,清风吹竹林的雅致脱俗之感,令人生不出任何警惕之心。“你是轮回宫宫主?”晏天痕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尹念勾唇道:“鬼煞尊这名字太难听,回去告诉那些人,轮回宫宫主长得比他们要美一万倍,若我师尊是鬼,那你们这些人,就是鬼死之后的渐。“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是美是丑!"祁非情走上前来,红着眼睛,拿剑指着鬼煞尊,低声吼道:“你们为非作歹,肆意买卖人命,杀了我父亲,我要你们偿命!尹念打量着祁非情,道:“你父亲又是什么人?杀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祁非情肩膀抖动,显然在抑制着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父亲乃是祁万山,紫帝天都刑律令主,三年前被你们所害,至今….至今,我爹的头都还没找到!“哦,原来是你呀。”尹念闻言,并无任何意外之色,打量着祁非情道:“你那个爹啊,让我想想,当年他的脑袋被交给谁了…是谁呢?”尹念恶劣地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了。“你……”祁非情气得双手颤抖,恨不得杀了尹念这人竟是如此态度,对待他爹,像是在对待一个可随处抛弃玩弄的玩意儿,可这些人,分明是杀人凶手。尹念的态度,同样也惹恼了晏天痕。晏天痕阴着脸,道:“我今日虽杀不了你,但你且记住,来日我必要让你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你当找我。"鬼煞尊忽而开口,道:“是本尊亲手割下了祁爷的头颅。”为什么?”祁非情目眦尽裂,冲动地要冲上去,被万倚彤给牢牢抓住了肩膀。他吼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鬼煞尊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淡漠道:“该死之人,总有该死绿由,小“师父。"尹念说。我们走。”蔺玄之拉着尹念的手,捏了个法诀,便消失在了原处。“瞬息万里术。”晏天痕捏紧了拳头。他朝前方冲了几步,查看周围是否有结界和阵法遗留痕迹,然而什么都寻不到。晏天痕心中沉沉,像是被一块巨石压抑地无法呼吸似的。也不知是因为方才那个男人带给他的气势太强悍,以至于他鼻腔里面萦绕的全是他身上的体味,所以导致他嫌恶之余呼吸困难,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那竟是鬼煞尊本人。”万倚彤倒吸口凉气,道:“你们觉得,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了?北弑天一路沉默,提起修为倒是愿意说上几句。“高不可攀万倚彤:"…晏天痕走到祁非情身边,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总有一日,我们会找他讨个说法。祁非情红着眼眶,死死握着拳头,道:“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如此器张,连我爹都敢说杀就杀,说割头便割头……不行,我要告诉我大哥这个消息。” 第723章 晏天痕听他此言,禁不住勾唇,抱臂而立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是颠倒是非黑白一一你明知轮回宫乃是在紫帝天都挂名的禁止来往组织,却仍要与他们交易,这是其一之罪,雀灵回归天族所有,乃是进贡、天族互易的圣物,不允许私下交易买卖,你却拿来换九转回魂丹,这是其二,冒充兽皇这是其三。当然了,其三其实可以不算,只是晏天痕总觉得说不到三点就哪里怪怪的晏天痕说完,兽王后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落在晏天痕身上,道:“这几处,的确是我白虎一族之过。但事出有因,万事都有通融之处,正如烨王妃虽是天魔族,却仍是能嫁入天族一样,还请晏小世子见谅。这人竟是提起幽冥,也算是有胆气了。晏天痕点了点头,一勾唇道:“兽王后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但这事出有因,不知是什么原因。”兽王后扫了眼周围的那些侍卫,道:“不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晏天痕爽快地答应了。兽王后道:“只是此时关系重大,事关我白虎一族与整个西南界的安危,其他人等,本后就不方便多说了。”兽王后道:“难不成你还担心本后会对世子动粗不成?少万倚彤挑眉,道:“你想让世子一人与你私下秘密相商?“不。”万倚彤不假思索道:“我是担心你占他便宜。”兽王后晏天痕第496章 兽皇隐情青狐宰拍案而起:“大胆!”万倚彤耸了耸肩,说:“孤男寡女的,要是你一会儿破着衣服跑出来大吵大闹的,谁说的清。兽王后被如此冒犯,倒是挺爽快地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道:“小毛崽,本后还看不上你们这些身上还带着奶味儿l的小崽子们,方才本后已经尽到了礼数,若是你们再多说废话,莫怪本后动粗了。万倚彤:“你还想动粗?”兽王后呵呵一笑,红唇妩媚,道:“若非看在你们身份特殊,本后直接就把他打晕扛了便走,哪里有这个闲工夫与你们废话?晏天痕:"…他就说方才哪里怪怪的。他爹以前说过,兽族王后是个母老虎,各种意义上的母老虎。晏天痕心脏暗搓搓地抖了几抖,笑道:“我师兄只是开个小玩笑罢了,王后品性高洁,本世子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兽王后冷笑一声,气势顿变,道:“跟我过来。”路走到了一个密室之中。密室里面挂满了阵法图,周围都是镶嵌的夜明珠,倒不显得昏暗。兽王后一关上门,便叹了口气,道:“此时本想私下了结,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没想到却被你撞上了,看样子,这是命一一我相求一颗九转回魂丹,不知世子殿下可否应允。晏天痕挑了挑眉,道:“你给我要?这等天字级别的丹药,我手里面都没有,王后未免太高看我了。兽王后凌厉地一扫晏天痕,道:“若当真没有,恐怕今日,本后就要犯上了。晏天痕说:“如何犯上?”兽王后说:“衣衫凌乱地跑出去大叫非礼。晏天痕:"…女人果然都不好招惹。晏天痕深吸口气,道:“我手中没有,但若是寻来丹方和配套的灵植倒是也能炼出来,但当务之急,我想知道兽皇究竟发生了何事。”兽王后没问他如何知晓是兽王出了事情,毕竟他们找上轮回宫做交易,便是明显的已经山穷水尽了。这事说起来匪夷所思,但的确是真的。“兽王后微微蹙眉,道:“百崖生性喜酒,便应了一个故友之约,前去赴了一场酒宴,待到他回来之后,每日醒来便告诉我他昨日梦到了有一个仙人邀请他去喝酒,而当日便会有人将酒送到宫中。百崖一饮,便说与梦中滋味儿相同。我觉得事情有异,便派人但酒水也的确没什么问题,我便也稍稍放心。米前去跟踪那酒的来源,然而那酒是通过传送匣弄过来的,根本查不到来历。“没想到,一段时间之后,还是出问题了。”“陛下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似乎沉溺在了梦中世界。"兽王后面上露出难过和悔恨,道:“我早该发现端倪,可那段时日,我早已因旁的事情而忽略了他,待到我发现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梦中长睡不醒了!晏天痕神色变了几变,最终沉声说道:“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你找我没用兽王后一愣,急切道:“为何?晏天痕道:“因为这绝对不是九转回魂丹能解决的。”他看了眼怔愣的兽王后,说:“你所说的兽皇这种情况,我不是第一次听说,在紫帝天都的时候,便有人进了梦中到现在都没醒过来,而且找不到缘由。兽王后先是倒吸口凉气,紧接着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连串地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梦到了什么?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法子能缓解一下?这等事情,既然并非我西南界独有的,那可否资源共享一下,大家一起想个法子解决了?”晏天痕知她心中焦灼,但焦灼也不是办法。毕竟,这事儿很久就已经出了,当时晏重华和幽冥还专程亲自前去查看情况,奈何的确匪夷所思,就连他们二人都查不出究竟来。只是没想到,白虎一族的族长,西南界鼎鼎大名的兽皇,竟也遇到了这档子事儿。晏天痕先是安抚了兽王后几句,又问道:“兽皇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多久了?”兽王后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方才太过心急,便平息一下心情,道已经足足七年有余。晏天痕惊了:“七年?难道七年都没人发现兽皇已经换人了吗?”兽王后苦笑道:“白虎一族本就生性散漫,平日里各自干各自的事情谁都不会来打扰谁,君上也是一样,平日里也不会召见谁,所以我先让青狐宰充当君上,轻易不会被发现。但是从三年之前,我却发现虎族有人越发蠢蠢欲动了,还多次朝我旁敲侧击询问君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便知道大概是哪里露馅了…,.不过,也不好说。兽王后没讲话说的太透彻,只是明里暗里点了一下。说实在的,九大天族各有各的领界,虽说是臣服于紫帝天都晏家,但实际上已经各自为政良久,心里面谁都不服气谁,都想各自的利益。晏家和虎族伏家关系其实一般,若非兽王后担心晏天痕回去之后乱石通,导致紫帝天都对西南界怀疑加深,便派人来打探情况或者暗中使绊子那没了兽皇的西南界,可就安生不了了。所以兽王后愿意将兽皇的事情和盘托出。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外人插手族中内斗。晏天痕这些年在紫帝天都待得久了,自然也知道轻重,兽王后不愿说他也不愿意知道。毕竟有些事儿,知道了就要惹得一身骚。晏天痕拐弯抹角道:“权势动人心嘛。”兽王后点点头,显然和晏天痕想到一起了,道:“是啊。”晏天痕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八卦起来,道:“说起来,虎族嫡脉有多少兽王后瞅了他一眼,道:“估计就一二十个吧。晏天痕目瞪口呆:“这么能生?兽王后道:“说什么呢。”晏天痕道:“我说的是正儿八经的嫡脉啊。”兽王后淡定地说:“我也是正丿儿八经地在说嫡脉的数量啊。虎族一向都是靠传承来断定嫡脉的,但凡是能觉醒上古白虎帝君血脉的,都能成为伏家嫡脉,我们妖兽和你们人类又不一样。晏天痕摸了摸脑袋,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再问姐姐一个问题,伏驭算是觉醒的多的还是少的?“我和你爹一辈,你居然喊我姐姐?”兽王后不可置信,但被喊姐姐对于个母妖兽而言,也是有很大杀伤力的,兽王后心情好了不少。晏天痕嘿嘿一笑,道:“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都是姐姐嘛。兽王后果然更是高兴,道:“那长得不好看的呢?晏天痕说:“那肯定是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呗。”兽王后笑着说:“年纪小小,倒是油嘴滑舌的。”晏天痕说:“我这是实话实说。”兽王后觉得晏天痕越看越可爱,便有些嫉妒幽冥,道:“看到你,我就想要是我也能生个儿子就好了。”晏天痕眨眨眼,道:“生呗,我相信兽皇肯定能醒过来的,而且你是雌性,想生丿儿子肯定比我爹轻松地多。当初幽冥生晏天痕的时候,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搞得晏重华下了决心再也不让幽冥受这种苦了。兽王后幽幽看了晏天痕一眼,道:“这你就又不懂了,灵兽白虎一族乃是万兽之王,传承白虎帝君血脉,但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噬母一说一-—自获得帝君兽魂认可的天脉虎崽子降生,便会反噬其母,陛下怕我出什么意外便不允我怀胎晏天痕一副涨见识的表情,禁不住羨慕道:“你和兽皇可真是伉俪情深兽王后脸上露出一丝甜蜜之色,道:“哎呀,他也是毛病多小心眼儿也不想想,传承天脉的小虎崽子们万年都没见着过了,哪儿丿那么容易生出来晏天痕你们明明是白虎为何非得让我吃狗粮? 第725章 有些事情,不过是他痴心妄想罢了,南柯一梦,做不得真。晏天痕毫无意外地夜晚失眠了。这段时日,晏天痕等人除了去伏驭府上打探地形寻找百世疏影之外,便是在白虎城中瞎逛游。伏驭估计是没想到会有人来救百世疏影,便很是随意地将她关在了一个轻易就能找到的地方,晏天痕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她。门外有人把守,门中有禁制,晏天痕便放了一只他亲自养的蜜蜂从窗户缝里面飞进去,让百世疏影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此处,不日便能将她救出去百世疏影见到那只摇头晃脑在她眼前晃悠一圈又一圈的可爱小蜜蜂双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忽而就明亮起来。第498章 越族到来晏天痕给百世疏影传过去了个纸人符,小纸人蹦来跳去地小声道:“师姐莫慌,我们打算在结侣大典上好好教伏驭这小子重新做人,未免打草惊蛇先劳烦师姐委屈几日了。”百世疏影勾出了一抹畅快的冷笑。伏驭这狗东西既然敢骗她,还敢将她拘束在此处,对她多方折辱,那就莫怪她下手无情了。几日而已,她还等得起。没过几日,便有西方界孔雀一族的人前来送亲了。刚巧,嫡脉的结侣大典,自然是要先来面见族人,并得到族长的认可和祝福,这在哪个家族之中皆是如此。所以孔雀族人到了白虎城,先要去的并非伏驭府上,而是要去兽皇宫。刚巧,兽王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初衷,邀请了晏天痕等人进宫做客,顺便瞅瞅伏驭未来的媳妇儿。晏天痕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就来了。才刚刚进宫,他竟是看到了尹念这小子跟在兽王后身边,晏天痕当即便黑了脸王后,你这么做可就有些不厚道了。“晏天痕勾着唇盯着尹念说道。兽王后扫了晏天痕一眼,道:“没办法啊,放眼天下,还有谁比轮回宫的嘴巴更严、办事最牢靠啊?你们不愿意给我支招,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尹念之前很是冷艳,现在看到晏天痕吃瘪,那装出来的深沉冷傲也撑不住了,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说这位世子,断人财路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这是我与皇后之间的事情,你少评头论足随意插手好吧?你帮不了人家,也不许人家请外援来,这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晏天痕冷声道:“与虎谋皮。”尹念点点头,道:“没错,的确是虎族的事情。”晏天痕这丫儿真是贫嘴得很啊。不过,说来也是,晏天痕帮不上什么忙,他也懒得再理会这些轮回宫的杂碎了,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前是为了亮明态度,实际上没必要每次见面都喊打喊杀的。刚巧,这次受邀前来的只有他一人,祁非情不在,否则此时他估计得撂挑子走人了。兽王后笑了一笑,邀请尹念和晏天痕分别坐在她两侧,而她则是坐在了兽皇的位置上。晏天痕道:“不找青狐宰了?兽王后斜了他一眼,道:“平日里糊弄那些孙子们也就够了,这次来的可是孔雀一族,他们的人可不是酒囊饭袋,随意就能糊弄了事的。尹念插嘴说道:“你要是请我师尊来伪装兽皇,保准不露馅儿。”兽王后说:“伏家没那么多雀灵了。”尹念说:“没有雀灵,要其他的东西也成啊。晏天痕道:“闭嘴尹念:"…尹念和晏天痕相互斗嘴鄙视对方,并且几次三番地想要拔剑而起,最终都在兽王后的调节之下暂且熄火。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时辰,只听外面一阵仙鸾鸟鸣之声阵阵响起,由远及近,晏天痕便知道孔雀一族来人了。兽王后站了起来,打算到外面迎接。她发现自己走了几步之后,晏天痕依然坐在那一台覆着厚厚皮毛的石椅上面,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便道:“越家来人,我接到消息乃是越家世子亲自护送,你为烨王府世子,难道不去迎接一下吗?晏天痕面不改色,歪了歪脑袋道:“越家乃是西方界西凰属臣,我乃是紫帝天都之主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于理他得来给我三叩九拜,行大礼,于情而言,我与越家素来没有任何交集,别以为披上件黄袍就自以为成了天族了,于情于理,我在这儿坐着可有什么问题?兽王后想了想也还真是这样。其实她也挺看不上孔雀越家的,但没办法,他们西南界什么都多,就是雀灵少得很,每年他们又要给紫帝天都进贡雀灵,还要靠这东西镇压西南界,再加上其他各种重要用途,西南界难免和雀灵丰饶的南方界,有着长期合作以前是西凰在位,如今越家成了准皇,伏家即便心里面再看不上这吃香不太好看的越家,也总要给面子的。修道修道,若是当真能五根清净,不问世事,只寻求仙缘,那怎么些年又为何根本无人能够成功飞升天境?不过,晏天痕的确不归她管。这么想着,兽王后便不再理会晏天痕,让他放任自流,想做什么便做什只是,尹念也没起身跟着。兽王后走出正殿之后,晏天痕将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姿势更为肆意,挑着一边的眉瞅着尹念,道:“不去巴结一下雇主?”尹念乐道:“晏小世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就算是巴结,也该是雇主巴结本少爷,况且他们越家人做事那般不厚道,本少爷非常看不上,所以不愿意给他们这个脸了。”晏天痕有点儿好奇越家怎么就得罪了轮回宫,想问便问了:“他们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情?是因为西凰?”尹念似笑非笑地看着晏天痕,道:“因为西凰而对越家有看法的是你不是我,不过告诉你也无妨,那越家明知道伏驭身边有个快要结为道侣之人,却还是和他做了交易,让自家的女儿过来给伏驭当正妻,硬生生地让那无辜的女子做了下堂妇,你说这事儿丿恶心不恶心?"晏天痕心中瞬息万变,一瞬之间竟是起了杀意然而他如今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轻易就能露出情绪的少年了,晏天痕面不改色,还做出一副感兴趣之色,道:“那女子是什么人?”尹念说:“这我就不好告诉你了,毕竟人家姑娘从这泥潭子里面跳出来之后,还得重新做人呢,这事丿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闻言,晏天痕愣了一下,他觉得很是惊讶,没想到轮回宫名声在他看来。已经差的像是块烂布了,培养出来的这小子竟然还能思虑这般周全,可见心中还存了善念。但轮回宫行事作风,的确让人不敢苟同。不过,这不妨晏天痕对尹念的看法有所改观。剑拔弩张的气氛没了,晏天痕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便问道:“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尹念翻了个白眼,道:“我连你祖宗十八辈都查清楚了,你居然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有你这样看轻敌人的吗?本少爷姓尹,命念,字思君我乃是轮回宫少宫主,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和轮回宫做生意,便报上我的名字,部下听到就会给你打个折扣。”晏天痕看着这自来熟的小子,有一阵的无语,接着道:“我才不会和你们这种人做交易,邪魔歪道的,净不干好事儿。尹念哼了一声,也不解释,道:“不稀罕就不稀罕,本少宫主也是看在你一样讨厌越家的份儿l上,才愿意给你点儿l好处,我还不稀罕你呢。晏天痕:"…说起越家,他之前竟是还不知道他们竟是在明知百世疏影和伏驭的关系前提下,还做这等不上台面之事。这仇原本是与伏驭一人结下来的,若能证实越家的确不安好心,这仇他和越家也结定了!兽王后率领族中弟子来到宫门之外迎接孔雀一族的到来。孔雀一族生性喜奢,爱炫耀,每次出门必然是要万丈霞光,百鸟逢迎,场面铺得极大,虽然有些夸张,但的确能一饱眼福只见鸾车踏着霞光而来,漫天都是身姿曼妙的各种神鸟,他们簇拥着中间的八匹独角飞马拉着的鸾车,众星拱月般凸显出越家的地位。兽王后负手而立,抬头朝着空中看去,禁不住说道:“这排场可真够大的,怕是现在白虎城中,所有人都知道孔雀一族前来白虎城做客了吧?青狐宰虽年龄不小,但长得很嫩,脑袋上面还顶着一对儿竖起来的狐狸耳宋,他屁股后面的尾巴一翘一翘的,哼了一声说道:“他们的排场真是比西凰都大,一看就是小人得志的暴发户嘴脸。”兽王后看向青狐宰,笑了笑说道:“知道你和西凰关系好,不过西凰如今生死不明,不知所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事也是难免的。青狐宰又是一哼,道:“我才不想给他们好脸色看。兽王后伸出手,在青狐宰的耳朵上揪了一把,脸上带笑,道:“你别给老娘惹事儿,不然老娘让你没好果子吃。青狐宰连忙点头,耳朵被揪得眼珠子都红了。估计是越家觉得在上面已经显摆够了,便终于落了在了白虎宫门口的大广场上。鸾车停稳,两位俊秀的少年一左一右地将缀满奇珍异宝的珠帘朝两边掀开,坐在车中之人才接连下来。一位青年,一位少女。青年男子头上簪着孔雀翎的长簪,将一头乌发挽在脑后,坠在额前的一绺长发是孔雀绿的色泽,再配上那无比华丽的法袍,显得整个人都贵气十足。他刚一下车,周围已经依次变成人形的翼族,有不少都用爱慕的眼神看着他。紧接着,一个姿容绝色艳丽、身材堪称完美,穿着贵族正装的少女也从车上莲步轻移走了下来。少女同样吸引了不少翼族男子的爱慕视线。翼族天生爱美如痴,每隔几年还有比美大赛,各种鸟儿争相斗艳,那场景美不胜收。 第727章 幽冥有一次怒极之后,将那刺客吊在紫帝天都城门口一刀一刀刮了不说,还让尸蛊将那人的魂魄一点一点吞了,大概是场面太过骇人,以至于从那之后晏重华府上便重新安静下来,这轮风波也算是熄了下来。总而言之,没人愿意当恶人,这事儿就成不了但恶人哪里是那般好当的?一不留神就是小命嗝屁着凉,惹了众怒,成为众矢之的。尹念嘿嘿一笑,说:“这种事情,你们想得到,我师尊也一样能想到。晏天痕道:“和你师尊有什么干系?”尹念说:“说起来我师尊,那可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人物,这世上没有我师尊不知道的事情,没有我师尊想不到的对策,也没有我师尊打不败的“闭嘴,少废话,说重点。“晏天痕怒了。尹念一缩脖子,心道这小世子态度还怪恶劣的,便不再炫耀鬼煞尊,脸正儿八经之色,道:“其实,我师尊有个解决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晏天痕道:“有话就直说,打什么马虎眼。”那我可说了。”尹念看着晏天痕,道:“不妨将执行的事情交给我们轮回宫,如此一来,你们就不用担心自己人受威胁了。晏天痕第一反应是觉得轮回宫上上下下都失智了吗,竟是把主意打到他们晏家人头上,第二反应却禁不住想倒吸凉气妈的,这胆子也太大了,而且脸皮忒厚实。尹念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撇撇嘴道:“我知道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但恐怕你们除了我们之外,也挑不出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晏天痕被气笑了,道:“你可还记得,轮回宫三年前就被尊皇下令诛杀尹念理直气壮道:“我师尊说,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仇人,利字当头,其他的一切爱恨情仇都得靠边站,只有傻瓜才会死捏着一丢丢的仇怨不放。晏天痕的面色沉了下来,盯了尹念片刻,道:“轮回宫杀了那么多人还搞得不少人都人心惶惶,生怕哪天睡觉就掉了脑袋,我不和你们这种做了无数坏事的人打交道。”尹念闻言,也不太高兴,道:“我们轮回宫虽然做人头生意,买凶杀人但那也是少数罢了。而且,平生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你怎么知道那阝些掉了脑袋的,不是做了太多亏心事?晏天痕嗤笑一声,道:“感情你们还是降妖除魔,为民除害了?尹念点点头,道:“一切以赚钱为首要任务,兼顾解决天下不平事。晏天痕心中根本不信,嫌弃之色溢于言表。那我且问你,先祁侯爷乃是刚正不阿之人,断案公道,赏罚严明,他在紫帝天都人缘不错,人人都佩服他、尊重他,你们轮回宫为何要接了刺杀他的活计?"晏天痕眉目一冷,尽态极妍的艳色面容上露出了几分凌厉。尹念切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不过是想要拐弯抹角地替你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朋友打听他爹被弄死的缘由。”晏天痕道:“我自然是要知道原因的,你们若是要收钱,我给你们钱便是了。尹念扫了他一眼,道:“我才不稀罕你那几个钱。而且我们有规定,不能透露任何雇主的消息,所以雇主是谁,为何要买那祁侯爷的命,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除非大宫主开口。不过,我能实话告诉你,那笔单子,我师尊只收了买凶之人一个下品灵石的价钱。晏天痕心中一震,头皮发麻。轮回宫做买卖,称得上是雁过拔毛,恨不得把买家家底都给掏空,何曾听说过他们只收一块下品灵石的价格?这相当于是白捡的。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越发显得其中的问题颇多倒是让晏天痕禁不住琢磨那祁侯爷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竟是让轮回宫只如此轻易便接了这么个后果不堪设想的活计。晏天痕想了一圈,问道:“先祁侯爷做过什么?”尹念双手放在脑后,道:“他做的,可多了去了,这世上阴私之事虽不会轻易大白于天下,但也只是时候未到罢了。”晏天痕心里面像是有猫爪子挠似的,恨不得扒开尹念的嘴巴得到真相。但晏天痕转念一想,他为何要如此信任尹念?明明尹念是轮回宫的走狗,还算得上是头号走狗,他根本不该轻易信了他的。可是待到晏天痕还没想清楚,便被尹念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眼球。你这是在做什么?”晏天痕看清了上面的画面,顿时一阵惊悚。尹念扫了眼往这边看过来的巡逻侍卫,一下子将晏天痕拉走按下去一起蹲在草丛里。“嘘,别吭声。”尹念拿出了那只两个巴掌大的圆镜子,瞪了晏天痕一眼道:“这是我师尊特质的法宝,用来打探消息的。”晏天痕觉得稀罕极了。虽然打探消息的法宝不少,但画质如此清晰,连声音都能听到的远程监视法宝,可当真是罕见。只见这枚镜子上面,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将整个白虎殿堂的全貌都呈现出来尹念拨弄了一下法宝上的机关,竟是换了视角和大小,整个镜面上都只呈现出越涂风那张脸。虽然越涂风长得挺好看,但如果只有鼻孔,那肯定很是滑稽。晏天痕禁不住乐了起来,说:“这玩意儿,真是有意思。尹念挺得意的,说:“是吧,这离心镜,可是我师尊独门绝技,旁的炼器师根本炼制不出来。”晏天痕想起尹念的师尊,那个黑袍白发的男人,便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虽然淡,却不容忽略他也说不出这种感觉究竟由何而生,又是从何而来,只觉得奇怪。晏天痕故作无意问道:“你那师尊,竟还是个炼器师?尹念点点头,道:“是啊,我师尊可厉害了,我从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炼器师了。”晏天痕挺不可置信,道:“那比起乾坤阁阁主而言呢?尹念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肯定是我师尊厉害啊,那什么阁主的,都得靠边儿站。“晏天痕一听,便知道这小子对他师尊恐怕是盲目崇拜的那种了。他撤了撇嘴,没和他继续说这事儿。离心镜里面,只见越涂风的鼻孔一动一动的。晏天痕道:“能换个画面吗?看着太别扭了。尹念便将画面重新弄回了上帝视角。尹念又在镜子上面拨弄了一番,没过多久,便传来了声音“为何今年的雀灵却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这是胡王后的声音,听得出她已经有些不爽:“自从十年之前,每年的雀灵数量都在减少,去年已经降到了原来的五成,今年又突然少了这么多,我们根本无法与天都那边交代。西方界雀灵众多,不至于克扣我们这一点数量吧?”“话不能这么说。”越涂风做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道:“我们也想和西南界好好做这雀灵的买卖,奈何这些年雀灵的开采越发困难,等级高的雀灵也越来越少,别说你们了,就连我们今年贡给天都那边雀灵,都得少上不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尹念呸了一声,说:“真不要脸,他们明明来的时候,用的鸾车就是雀灵驱动的。晏天痕皱起了眉头,像是若有所思。第501章 雀灵之祸兽王后又道:“世子这就说笑了,虽然雀灵一直都是陛下在管理,本后对开采什么的一无所知,但也知道,每年开采过后,咱们各自都会留下来不少,存在库房里面,以供来年不时之需,闻言西方界的库房,那可是能挖空整座梧桐山,想来数量也绝不会少到哪儿去。”越涂风道:“怎能一直吃老本?实话说来也很是惭愧,其实从几年前,我们就一直在吃老本,库房亏空不少,今年也着实是没有办法了,才亲自前来给王后告罪。再者说来,越家也愿意将掌上明珠嫁到白虎一族,您也能从中见到我们的态度,两家同气连枝,若非的确无可奈何,西方界又怎会愿意眼睁睁看着连襟吃亏呢?”话说到这份儿上,兽王后也懒得和他们打马虎眼,直接问道:“若是要换到去年那数量,需要再加多少灵石?越涂风摇了摇头,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是库存的问题,这可是多少灵石都换不来的。”兽王后轻轻一笑,道:“若当真是雀灵匮乏,倒也罢了,但若是雀灵不缺,但西方界却是另作他用,让紫帝天都那边的知道了,查出来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好说了。”越涂风声音冷了几分,道:“王后这是何意?”兽王后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想来你们也是懂的,中央神界每年都要八界进贡雀灵,为的是什么,我不知你们这些小辈是否清楚,但界主心里面肯定是明白通透的。雀灵多了,起势就有了本钱,千年之前如今的那一族是如何把玄族赶回东方界老家,又是如何坐稳了那个位置的,想来你们也有所耳闻。若是没有耳闻,本后建议你们回去之后,好好问一问族中的前辈就知道了,有些事情,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都是互惠互利罢了。”听到这里,尹念禁不住转头对晏天痕问道:“喂,你们当初是怎么干掉的玄族?晏天痕眸中闪过一抹浓色,心中有了计较。不过是雀灵之祸罢了。”以前,雀灵悉数归于各家管理,并无进贡一说,也没有雀灵只得天族交易的规则数千年前晏家顶了紫帝天都玄族坐了万年的那个尊位,一方面是因为以玄九霄为首的五位界主齐齐为封印天魔尊而陨落,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原因,便是晏家多年暗中积攒雀灵,并组建了一支强大而无敌的鬼面军团,雀灵乃是天赐神物,一颗便能支持一整个大阵的运转,是强大的灵力后盾晏家将玄族击败,玄族会退到东方界,避世不出,算是没被灭族。自那之后,晏家大概是因为自己便是利用雀灵得到了尊位,便开始顾忌担心其他天族也利用这种法子篡位谋逆,便开始对雀灵的绝对把控。尹念转了转眼珠子,蛮有深意地说道:“真不知道南方界是当真没开出来雀灵,还是另有其他想法,若是前者,倒还好说,若是后者…他没再说下去,晏天痕乃是帝王家的世子,他心里面的计较,自然要比外人多得多。晏天痕却是一脸不以为意,很是高傲地道:“即便是后者又能如何?若是查出来他们有异心,难不成我们还能坐以待毙?”尹念见状,到嘴边的话也就暂时缩了回去。他原本想趁机推销轮回宫,但晏天痕显然没将越族的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他若是再说,就显得他上赶着了。尹念虽然想拉拢晏天痕这么个客人,然而他更在意轮回宫的脸面,自然不会再多做纠缠。而镜中,显然在兽王后的话说完之后,越涂风和越灵希的态度便进行了转变,直言了当说他们绝对没有任何不臣之心,要兽王后切莫挑拨离间让有人之人利用了,并且匆匆告辞,脸上表情和行为反应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尹念打了个响指,镜子上的画面悉数消失,成了一个看起来除了好看些没什么其他特殊之处的普通镜子。尹念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舒展了一下腰身,道:“我家师尊还在等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先撒了。晏天痕没来得及喊住尹念,他便掏出一个梭子形状的法宝,站上去之后便没了踪影。晏天痕突然就很想亲自会会那位传说中炼器水平比乾坤阁阁主还厉害的鬼煞尊。也不知道,他道行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他派这位轮回宫少宫主来试探并想要拉拢他,又是何等目的。 第729章 白虎城作为西南界的第一主城,自然各方面都是力求做到最好,而且主城都有一个相似的特点,那就是占地面积广,大得离谱白虎城乃是一座山城,掩映在高山之中,这路就建的比不上紫帝天都那般笔直。城中最出名的一处红楼,名为如意坊,听说里面非但聚集了来自九界各处各具特色的美人儿,还有难得一见地炉鼎之体,不知多少人都是冲着这炉鼎之体来的,虽然开立的时间绝不算长,然而一炮打响,多少名声在外的大能和贵族,都来过如意坊“观摩”。华灯初上,整一条花街都亮了起来,宽阔的街上人群拥挤,不少男人坦胸露乳,还有半兽形的少男少女穿着暴露搔首弄姿晏天痕禁不住看得咂舌:“这西南界果然不愧是兽族领地,这民风也忒彪悍了,和咱们那边风格完全不同啊。紫帝天都自然是有不少花楼的,而且那些花楼都各具特色,美人辈出,每年都还有选美评比,有不少才色双全的美人儿,都找到了身份地位不低的道侣,也算是一桩美谈了。不过,不管是来嫖的,还是被嫖的,走的都是高贵矜持优雅路线,他们的口号是嫖出风度,嫖出气质,所以别说是在街上了,就算在花楼里面,也根本轻易看不到袒胸露乳之辈。晏天痕一下子受到了极大的视觉冲击,整个人都有点儿懵逼。祁非情一边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边朝着周围那些半兽半人的少男少女们瞅来瞅去的。大饱眼福之后,祁非情禁不住感慨道:“还是西南界好,简直是我的天庭啊,来这种地方就是得放得开,哪儿丿像是紫帝天都那处,乱七八糟的,假正经,看着都心烦。”旁边有一人朝着祁非情看了一眼。北弑天眯了下眸子,道:“出门在外,不要提起那个地方。祁非情自知失言,捂着嘴巴道:“我错了。”紫帝天都乃是九界真正的神都,而神都自然要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因此紫帝天都对外而言,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于九界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一辈子都没摸到过紫帝天都城墙上的一块砖,而这传说中仙云飘渺住着仙人的紫帝天都,完全就是一个传说罢了他们甚至不能确定,世上是否当真有这么个地方。以出门在外,有些地方,有些人,是不能轻易提及的。这边的花楼也有不少,但看起来最为高端的,恐怕就是开遍了九界各处的如意坊了。祁非情不能算是如意坊的常客,因为他穷,而如意坊贵的吓人,一夜就能让他倾家荡产。然而今日,北弑天却停在了如意坊门口,道:“来如意坊,我请你们。”晏天痕禁不住挑眉看着北弑天。祁非情先是一愣,然后高高兴兴地说:“多谢师兄!"北弑天率先跨入门中。祁非情在后面和晏天痕咬耳朵:“你这师兄,看起来冷冰冰硬邦邦的不解风情,没想到一玩儿就是大的,佩服佩服。晏天痕觉得莫名其妙,把祁非情推开,道:“你知道个屁,我四师兄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他肯定是有事情。”“我知道,解决私人事情嘛。”祁非情笑弯了眼睛走你的,少废话。”三人前后走进来,让这花楼之中不少人都斜眼朝这边看来。管事的妈妈是个蛇妖,她容貌艳丽非凡,看起来很是年轻貌美,穿着露出一半前胸的纱衣,头上钗环翠翘的,一走路来就碰撞出好听的声音。三位道爷可是第一次来咱们如意坊?以前可是没见过。“梅夫人笑得很是妖娆,不过她倒是没像别处的老鸨一样,一见到客人便要往他们身上靠去虽动作上不够热情,但言语上却让人觉得很是受用。祁非情对付这种场合游刃有余,他刷的一下子将不知从何处弄过来的扇子打开,故作风流地扇了扇风,道:“如意坊去的多了,只是没来过这西南白虎城的如意坊,也不知你们这里的美人,究竟够不够辣啊。”梅夫人一听便知道这小子是个老油条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抬手按住祁非情握扇子的手,对他抛了个媚眼儿,道:“这位小少爷一看就是个通透人,喜欢什么类型的,给姐姐说说,保证能找出个让你满意的来。祁非情刚打算说他喜欢浓艳丰腴的,没想到口还没开,便看到从楼上走下一个身穿素色长袍头上简简单单挽了个玉簪、看起来极为冷情的男人。像是花中之兰,遗世独立,暗香浮幽,超凡脱俗。祁非情禁不住朝那毫不矫揉做作的女子指了一下,道:“我喜欢她这类型的。”“哪位呀。“梅夫人口头应着,一转脑袋,便看到被祁非情的手指头指的的那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扭曲了一瞬。梅夫人心里面破口大骂一-这小子挑谁不行,非得一爪子就指上了这四十二坊的坊主,简直是不想活了!晏天痕也见到那人,禁不住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阿痕?”那女人也见到了晏天痕,禁不住愣了一下,加快步子走了下来道:“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祁非情顿时用肩膀碰了碰晏天痕的肩膀,挤眉弄眼道:“你认识啊?你居然是认识的?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竟是不告诉我!"第503章 私下见面【三更晏天痕也是惊讶极了,走过去打量着一身女装的蔺雨凡,道:“雨凡哥……咳咳,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何时来的九界?那女子正是身穿女装的蔺雨凡,他前来此处,自然是因为得知主子消息,急吼吼的前来面见主子,商量一些重要的事宜,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在这西南界如意坊中见到晏天痕。蔺雨凡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北弑天和祁非情一眼,道:“我才不过刚来没多久,其中经历,一言难尽。”晏天痕眨眨眼,道:“雨凡姐姐,你是来这里…快活的吗?蔺雨凡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与女子不同,带着一些沙哑,听起来像是有钩子似的。祁非情的骨头都快酥了。我是陪人快活的。”蔺雨凡提起此事,倒是淡定:“生活所迫,身不由晏天痕惊讶地快要掉了下巴,他皱了皱眉头,道:“你来了九界,为何不来找我?太见外了吧。蔺雨凡淡淡道:“紫帝天都不易寻找,路上艰险非常,我只怕还没走到那里,便被人给杀了。”晏天痕哪儿能看着蔺雨凡落入风尘,当即道:“我给你赎身,以后决不让你再受人欺辱半分。”蔺雨凡说:“我签的是死契。”晏天痕:"…祁非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扇子刷地一合拢,盯着梅夫人说道:“这位姐姐,死契也有变成活契的可能,不如你开个价钱,咱们一切都好商量是吧?”是……未个屁啊梅姐脸上虽然撑着笑容,其实心里面已经快哭出来了。但凡这小子看上这如意坊中任何一个其他人,她都能做主让那人从良卖个好价钱,可丫儿的偏偏看上的是坊主,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才敢开口答祁非情见她不吱声,便道:“一百枚上品灵石?梅姐想要抽一口气。然而蔺雨凡威压在旁,梅姐一动不动。祁非情皱了皱眉,道:“二百枚?梅姐眼珠子眨了眨,她,她很是心动。祁非情最终咬牙,道:“五百不能更多了。”梅姐痛心疾首地看着似笑非笑却不为所动的蔺雨凡。北弑天扫了蔺雨凡一眼,道:“人各有志,不得强求。蔺雨凡点点头,道:“这位公子就不要为我费心了,若真的想要助我,倒不妨暂且点我的牌子,若不然,今晚我可就要去陪一个总是喜欢虐待女子的肥猪了。”祁非情一听蔺雨凡对他讲话,顿时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三魂去了七魄鼓起气势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今儿小爷包了她了,多少钱,找这位大哥要北弑天:"慨他人之康啊。蔺雨凡笑了,他个子高,走过去站在祁非情身边,看起来倒是比他还要高上大半个脑袋。蔺雨凡勾住祁非情的肩膀,压低嗓音道:“小公子,我们还是去房间里面好好说道一番吧。晏天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蔺雨柔勾着晕头转向的祁非情走了梅姐对晏天痕眨眨眼,笑道:“那位小道君下手可真快呀,雨凡可是我们如意坊的头牌,轻易不会出来见客的。”晏天痕皱了皱眉头,扔给她一包上品灵石,看着梅姐震惊的表情,道“方才那位姐姐,乃是我的故人,既然他流落于此,定然有他的理由,以后烦劳姐姐多费些心了。梅姐心中一咯噔,能随手拿出这么多上品灵石的,绝对不会是寻常人家孩子,而且这少年看起来目光清澈,威压温厚,容貌绝艳超凡,身上的衣服、配饰无一不是顶级珍宝,便知道这少公子得罪不得。而且,既然是与坊主乃是故旧,自然更是不能怠慢。于是梅夫人便笑道:“道君哪里的话,我与雨凡关系也算是不错了,既然你喊她一声姐姐,我自然不能收你这么多灵石,这些东西太过贵重,道君还是收好吧,白虎城不安定,切莫让有心人看了去。”晏天痕给梅夫人递灵石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了。晏天痕道:“这位姐姐怕是不知道我的习惯,送出去的东西,我从无再收回的道理。”梅夫人知道有些道君很是有坚持,便只好点点头,暂且收了起来。北弑天淡淡开口道:“替这位小少爷叫几个作陪的,要相貌上等又懂事的梅夫人笑道:“这是自然,我们这丿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懂事乖巧又相貌好的,不过,这位道君怕是成日看着自己的脸,就看不上旁人了。晏天痕长得好,这可是公认的,但被人夸奖,自然听着心里面很是顺畅晏天痕也不端着,随着梅夫人去了上等花房里面,梅夫人拍拍巴掌群各有千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巧笑嫣然地如同清风一样飘入屋中。梅夫人说:“这些可都是咱们如意坊最上等的姑娘了,道爷看看可还满意晏天痕扫了他们一圈,挑眉道:“果然不似凡物。”姑娘们都巧笑嫣然,一个个都禁不住朝着晏天痕和北弑天看去。这两人可谓是各有干秋,晏天痕一笑之间具是风流艳丽,很容易招惹小姑娘喜欢,北弑天虽然面冷,但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又显得沉稳有度,成熟稳重,更是容易让人心生臣服之心。这等客人,来花楼也不知是来嫖人的,还是白白给人嫖的。梅夫人给一个穿着莲纹压花的粉色霓裳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便极有眼色地款款而来,走到了晏天痕身边坐下,对他俏皮地眨眨眼,道:“这位小道君看起来好面善,莲儿的心里面可是扑通扑通的。”晏天痕一挑眉梢,眉眼之间尽显风流,道:“我看莲儿丿也很是面善,只是这心是不是扑通扑卜通地跳,倒是要莲儿亲自查查看了。莲儿禁不住捂着嘴笑了,说:“道君你真坏啊。”梅夫人一看晏天痕这游刃有余的样子,便知道这小子怕是这红粉场里面的常客了梅夫人道:“这位道爷喜欢什么类型的? 第731章 晏天痕不敢,其他人更是不敢。鬼煞尊片刻之后淡淡说道:“北公子可还有其他想问之事?北弑天回过神来,望着鬼煞尊那称得上是完美的下颌,道:“营救我师姐之事,你们可会确保万无一失?”北弑天点点头,道:“有。9鬼煞尊道:“轮回宫做事,你大可放心。鬼煞尊道:“不必,毕竟是交了雀灵的。北弑天:这人好烦啊,能不能快些走?似乎还有些想说的,但是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一个暗门从屋子里面打开,梅夫人垂着头走了进来,在鬼煞尊面前行了个礼,道:“扶摇宗的两位公子打上了门来,要我们交出他们的两位师弟。”北弑天面色一变。鬼煞尊轻笑一声,道:“两位师弟?北道友当真是好兴致,自己来这种场子也就罢了,竟是还带着你那位师弟一起过来,有自己的一口肉吃就不会让师弟少了酒喝,你当真是妥当得很。”北弑天被他说得莫名心虚,而且他为什么总觉得鬼煞尊冷嘲热讽很是生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吗?北弑天满心莫名其妙,但很快忽略过去,道:“还是莫要让我其他师兄师弟尤其是小师弟知道宗门与你有所牵扯,否则小师弟是要闹起来的。”毕竟,晏天痕姓晏,他代表着天族的尊荣和高贵,而鬼煞尊所在的轮回宫,则是屡次挑战天族地位的存在,晏天痕必然不会想要与他们有什么纠葛说实在的,若非揽月尊不知为何非要将此事交给轮回宫来做,还莫名其妙地选上了北弑天,单说北弑天自己,也是绝对不会与轮回宫有什么交集的北弑天是当真担心晏天痕会知道这些“勾当”",按照他的性子,绝对要闹鬼煞尊微微一勾唇,那焚香袅袅打了个转,鬼煞尊便消失在了这花厅之中,像是从没来过似的。北弑天禁不住感慨,心道轮回宫果真是财大气粗,只这短短几步路,就要用上一个传送阵法,这烧的可都是钱。梅夫人款款走来,纤纤素手抚摸在北弑天的肩膀上,对他勾唇一笑,道:“道君,咱们若是还不做些什么,保不准要让一会儿进来的人心生怀疑。”“哎呀哎呀,道爷上面有客人,您不能就这么闯上去!"“闪开!”快来人啊!万倚彤手里面有颗珠子,那珠子是在北弑天的活血里面浸过的,所以对他有所感应。万倚彤径直打飞了几个拦路之人,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北弑天所在的楼层并且来到左手边走廊尽头的包厢前,满脸凶狠地准备一脚把门踹开。然而就在他已经伸出脚踹门的瞬间,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万倚彤踹了个空,身形也随着这一脚带来的力道而往前面扑了过去。北弑天淡定地看着万倚彤投怀送抱进了他的怀中。万倚彤:".…北弑天单手抱着万倚彤,对他歪了一下脑袋万倚彤眼睛都要红了,抓着北弑天的前襟,道:“你来逛妓院?”梅夫人一边整理着乱发,一边往外走来,道:“这位道君可是说错了咱们这儿可不光做妓子的行当。“你一一你还点了人?"万倚彤快要哭出来了,他满是不可置信地盯着北弑天,道:“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北弑夭扫了眼胸前那只紧紧揪着他前襟的手,道:“生气了?有什么想法不妨咱们回去说说。”万倚彤恶狠狠地和他对视片刻,松开他的衣服,直接抽剑朝着梅夫人砍了过去。北弑天没想到他竟是反应如此极端,直接动身拿出剑鞘拦在了万倚彤的剑下。“锵”地一声,万倚彤的剑被顶了回去。梅夫人脸色煞白,也不敢再卖弄风情,直直往后面退了几步坐在了榻上这为道君家的母老虎,可真够凶悍的。万倚彤吸了吸鼻子,眼睛通红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着北弑天,道你高兴就好。”说完,他将剑收了起来便不声不响地转身便走。北弑天皱了皱眉头,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然而他脚步刚刚迈出一步,便又停了下来楼下,万倚彤冲出了如意坊,海狂浪啧了一声,挑起了眉梢,闲然淡定地朝着楼上走去。他问道:“可有见一位红衣黑发,相貌艳丽看起来很是骄矜的少年?”旁边瑟瑟发抖的女子说道:“有,莲儿姐姐和阿兰姐姐在陪着他。”海狂浪道:“带我过去。女子忙不迭地点头,毕竟不管谁腰后被一根冰锥抵着,都不会轻易反抗这可怜的小侍女将海狂浪带到了晏天痕所在的花厅,海狂浪一抬袖子,这从里面锁住的门便被人从外面给弄开了。第505章 华容剑仙海狂浪一进去,便听到那被晏天痕哄得不知今夕何夕的莲儿正说:“平日来往的大人物可多了,只是这如意坊的少爷小姐也是要分等级的,莲丿儿等级还差一截,所以一般招呼不来那些个大人物,当然莲儿并非说道君哥哥不够格…道君哥哥,难道我们两个温香软玉在侧,道君哥哥竟是要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吗?"阿兰抿了口酒,想要嘴对嘴地喂到晏天痕口中,就在这个时候海狂浪进来了。晏天痕一见到海狂浪,马上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将莲丿儿和阿兰从身侧推开。妈耶,这两个女子果真不愧是兽族的,当真豪放的他都难为情了。海狂浪似笑非笑的视线扫了过来,道:“小师弟当真是个风流种,我可真是没想到啊。”晏天痕哈哈笑了两声,道:“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师兄切莫误会我。海狂浪道:“这屋里面就两个美女,你做戏给谁看呢?”晏天痕眨眨眼睛,道:“就是因为有两个美女相伴,才不会出问题么。海狂浪盯着他看。晏天痕接着愉快地说道:“谁让本世子是个断袖!噗一一"阿兰一口酒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莲儿震惊地看着晏天痕,感情她方才的媚眼都白抛了。海狂浪禁不住笑了,在晏天痕脑袋上敲了一下,道:“就你调皮。”晏天痕点点头,道:“师兄怎么寻到这里来了?"海狂浪与晏天痕一起往外走,道:“我与阿彤回来,阿彤发现你们不见了,他便用那颗同心珠寻了小天,没想到我们走着走着,竟是走到了这种地方—一你与祁非情来花柳之地我还能理解,小天那种生人勿进的冰块,怎也会来这处?晏天痕啧啧两声,摊开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说道:“估计是憋的很了,北师兄今天晚上难熬喽。”海狂浪道:“他有什么可难熬的,这么些年,也没见他在意过阿彤,难熬的应该是阿彤才对,阿彤还没和他执过气,也不知今日会不会破格晏天痕摇摇头说:“师兄真渣。”海狂浪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事情,我们外人没法评价。晏天痕说:“也是,但还是渣。海狂浪:"…有时候晏天痕挺为万倚彤感到不值,然而万倚彤却是乐在其中,不可自拔,大概是追得太久了,已经卑微得习惯成自然了。然而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都在等着万倚彤的那根弦断了的那一天。既然二师兄来了,那玩儿是不可能继续玩儿下去的,晏天痕打算把真正来花楼好好和妹子玩儿上一番的祁非情叫走,然而才刚一转身,便看到了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人。晏天痕:“!!!"他要死。晏天痕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用力地扯了一下海狂浪的袖子。海狂浪也转身一看,禁不住露出了错愕之色。“华容剑仙?海狂浪有些恍惚。他怎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华容剑仙?只见跨入此间之人,白衣胜雪,黑发如墨,腰间挎着一把细长的剑,鬓角落下如丝的长发,肌肤玉白,双瞳宛若点漆,红唇染脂,端的是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人物。他一进来,整个室中被夜明珠打出来的光似乎都黯了下来。然而那些本该被他吸引住的人,却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么个人似的,该说笑的说笑,该揽客的揽客,一如既往,谁都没朝华容剑仙身上多看几眼。华容剑仙朝着这四周微微一动明眸,端然玉立,淡淡说道:“没想到,我竟是能在此处见到你们。”晏天痕突然一个哆嗦,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不入流的地方,当即便拼命摇头道:“我不是,我没有。”海狂浪华容剑仙看了晏天痕一眼,道:“看样子,七年未见,你也长大了。长大了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暗指他通人事儿了么。晏天痕快被气哭了,说:“不不不,我还是个宝宝,我什么都不懂,我是看二师兄来这种地方风流,心中觉得很不合适,自认为有责任拯救失足少年,才踏足此间,不然我绝对不会踏入这种地方半步。”海狂浪:“???你特么似乎是在逗我?甩锅很开心? 第733章 海狂浪点点头,松了口气道:“你明白就好。”这一路走来,谁都不容易,尤其是北弑天和万倚彤,这些年来搞的相当蛋疼,他这个做师兄的在旁边看着,都替他们感到心累。还是他家枫亭最好。海狂浪想到展枫亭,脸上便带了几分美滋滋的笑意。晏天痕还沉浸在被心上人抓到逛花楼的悲催之中不可自拔,喝够了之后,他悲愤地抬起头对着北弑天和海狂浪道:“师兄,我以后再也不去逛花楼了。"海狂浪摸摸他的头,说:“你之前不是立誓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么?”晏天痕摇摇头,道:“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诬陷我。”海狂浪:“…"这怂的要命的家伙当真是他那不可一世的小师弟。晏天痕悲愤地看了眼趴在软塌上睡得香滋滋的祁非情,决定等他明天醒过来之后就揍他一顿一一要不是这家伙拉着他去光华楼,他怎么可能主动去那种地方反正他是不会认的。海狂浪拍拍晏天痕的肩膀,道:“天也晚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晏天痕撒脾气也撒够了,便也乖乖地回屋睡觉。北弑天和万倚彤出门,住的都是同一间屋子,反正自从万倚彤彻底脱离万家之后,北弑天的心理防线便一溃干里,两人也总算是把话给说开,滚到一起了。虽然北弑天还是那样每天冷冰冰的又沉默寡言,但明显比以前多了几分人情味儿。屋子里面没点灯,万倚彤正对着打开的窗户望着外面的月亮。北弑天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个孤单落寞的背影。他突然就觉得心脏像是被谁给捏了一把似的,抽疼,一下一下的。万倚彤听到声音,便站了起来,隔着一张圆桌看着北弑天,他扯出了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说:“回来了,挺晚的了,休息吧。"北弑天皱了皱眉头,将门反手关上,想要把屋内的灯点燃,却听到万倚彤道:“别点灯。”北弑天没听他的,手指一捏,打出了火,跳动的灯光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万倚彤来不及捂脸,他泛红微肿的眼睛被北弑天看了个正着,无处遁形。万倚彤觉得挺难为情,他转过身借着收拾床榻不想让北弑天看到他的软弱,他知道北弑天不喜欢这样的人。“阿彤。"北弑天从后面将万倚彤抱在怀中,下巴放在他的肩头,道:“你生我的气,为什么不与我发脾气?你何时变得这般能忍耐了,以前你生我气的时候,会直接提剑砍我。"万倚彤僵了一下,垂着眸子道:“那是因为以前你爱我,我以为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会丢下我,现在不会了。"比弑天的手臂紧了几分,道:“以前?仅仅是以前么?"万倚彤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们不提这些事情了。”北弑天默了一瞬,道:“阿彤,这么些年来,你一直都以为我对你毫无爱意么?"万倚彤闭上了眼睛,有些烦躁也有些疲倦,道:“我挺累了,说这些没什么意思,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己犯贱非要贴着你不放,所以你不管这些怎么对我都是我自找的,我有什么资格啊…北弑天你做什么?"万倚彤望着将他掀翻在床上压下来的北弑天,禁不住心中一惊,他想要起身,然而身体却被北弑天死死地镶嵌在床榻上,动弹不得。“阿彤。"北弑天的嗓音有些发哑,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一双眼睛泛着红色的血丝。万倚彤有些害怕,他突然就想起两人之间的第一次,那日他刚从万家回来,北弑天难得喝得酩酊大醉,他陪着北弑天说起两人过去的事情,气氛刚刚好,他就与北弑天上了床。醉酒之后的北弑天不受控制,弄得直接见了血,万倚彤饶是修为不低,肉身也已经轻易不会受伤,也架不住那种最柔软最娇嫰的部位被钢枪铁柱无情打磨第二日醒来,北弑天已经不在了。就在万倚彤自嘲地想,恐怕以后连师兄弟都做不成的时候,北弑天突然端着一碗还发着热气的药膳回来,没什么情绪地说了一句一一"在一起吧。”万倚彤那时候只觉得满心欢喜,怎会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他说:“好,求之不得。"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而且一过就是五年。万倚彤可以说是对北弑天相当了解了,北弑天这副表情,大概是他想要了。万倚彤主动抬起双腿,环住了北弑天的腰身,道:“今日那女子,没伺候好你么?"北弑天一下子便来了火,一把将万倚彤的裤子扯了下来,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啪一"万倚彤懵逼了。我操其他的都好说,打他屁股算是什么事儿?万倚彤刚想开口,“啪”地一下子又打了下来。"北弑天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混了?你以为老子是好惹的?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万倚彤抬脚便去踹他。"你忍我很久了?那你说啊,你都憋在心里面算什么,嗯?有种你说出来啊!"北弑天抓住他的脚踝,很是凶猛地将他双腿压在头顶,又是毫不留情地“啪啪啪''打了几巴掌。北弑天的手劲儿绝对不小,万倚彤的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他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北弑天这小王八犊子凭什么这样对他万倚彤哭喊道:“北弑天我操你祖宗你他妈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在外面养个童养媳我他妈说你什么了吗?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要让你这样糟蹋我?人心都是肉长的北弑天你良心不会痛吗?你滚一一我不要和你好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呜呜呜…"北弑天松了手,把万倚彤抱在怀里,道:“你不和我好你还想和谁好?这些年你连生我的气都不敢,觉得委屈便自己吞着,向来委曲求全,难道你觉得我看着眼中心里面会好受么?""你他妈就是想看着我难受,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北弑天说:“对,我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万倚彤抽了抽鼻子说:“你居然还敢承认,你要不要脸有没有心了啊一一等等,你方才说了什么?" 第735章 他想让北七弑天像个人似的活着,而不是一个日日夜夜只会练剑满心想着复仇的傀儡。他有多爱他,就有多宽容。哪怕最后陪在北弑天身边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万倚彤觉得自己也能接受一一只要北弑天能有人情味儿,他做什么都在所不惜。万倚彤不觉得委屈么?他当然委屈。可这些委屈,但凡北弑天不在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万倚彤这些年很少抱怨,也很少哭泣。然而今时今日,他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为何突然之间就变了想法?"万倚彤用牙齿磨着北弌弑天的脖子,字句清晰地艰难问道。"因为怕了。"北弑天宛若叹息,道:“那日之前,你回了万家,一整月我都没有你的任何消息。我怕你当真对我太过失望,又思念家人,便彻底放弃我了,那段时候,我每日都很害怕最怕你再也不回来了。"他想起那段灰暗无光的日子,便心中发寒,他每日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连剑都不想练下去了,每天都要去山门口等上很久。海狂浪那时候还嘲笑他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晏天痕也说:“四师兄,不是我说你,就你这烂性子,能找到那么瞎那么痴心不改的一人可是不容易,我若是你,定是早就收了他。"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成败荣枯,只在一念之间。万倚彤含着泪说"我怎么可能不回来,我怎么可能抛弃你。"从他那年被北弑天舍命相救,不离不弃,他便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弃他了。他的命是北弑天给的,哪怕他卑微如尘埃,他也要将北弑天高高地捧起来,再护在心尖上不让任何人欺负他。万倚彤悲喜交加,心神震荡,神思却很是有种尘埃落定之后的轻松感他以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半分回应,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终究是能用一颗真心,感化了这个心脏鲜血淋漓的男人。这一夜,万倚彤不知他是何时睡着的,更不知在睡着之后,北弑天盯着他看了多久,但总算是有一日,他能确定与他睡在同一张窗上之人,就是他能全心全意依赖的爱人。少主。"蔺雨凡走到屋子里面,看着背对他而立的男人道:“昨日晚上,晏小世子问了属下一些奇怪的问题。"鬼煞尊穿着一袭黑袍,负手而立,闻言转过头来,道:“他问了什么?"蔺雨凡皱了皱眉,道:“他问了以前在蔺家的事情,他似乎察觉到了记忆有所缺失。"鬼煞尊沉默了片刻,道:“只是察觉到的话,算不得什么,且让他自己再好好琢磨一段时间吧。”蔺雨凡望着鬼煞尊,道:“少主,您为何不愿意让他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分明你们两人以前...""那也是以前了。"鬼煞尊打断了蔺雨凡的话,道:“如今他什么都已经有了,而我却有一半时间不方便以真实面容示人,我与他,并非任何时候都应该在一起的。"蔺雨凡深吸口气,道:“少主,我之前从来没问过,能记得您过去身份的人,一共有多少?"鬼煞尊便是蔺玄之,只是他也不能算是彻彻底底的蔺玄之。"记得我的人不少,却也不多。"蔺玄之很是平淡道:“至少我爹是记得我的,毕竟父子连心,其他人,与我曾订立过契约的也一样记得我,阴阳伞、尹重月、还有你。"蔺雨凡心中微微一悸,道:“三叔也记得少主么?"蔺玄之点点头,道:“否则你以为我又是如何在他眼皮子下面扩张他的产业却不被他发现的。"蔺雨凡顿了一顿,道:“那东方玄主呢!"蔺玄之道:“我爹应当暂时还未曾告诉他。”并非因为难以接受,而是因为蔺玄之有所要求。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虽然华容剑仙这身份是他行走于世的阳面,但说到底,仍是鬼煞尊这个身份更适合暗处潜行。蔺雨凡叹了口气,道:“当真是难为你和阿痕了。”蔺玄之拿下了面具,按了按眉心,道:"以后莫要让他轻易进入如意坊。"蔺雨凡禁不住笑道:“少主可真是够坏的,竟是恢复华容剑仙的身份跑进去吓他。不过阿痕前来如意坊,从来不曾找人过夜,只是随便聊天罢了。"蔺玄之也微微一笑,道:“你们被人坑了还给人数钱说好话,你当真以为他是想去找姑娘找少爷的?如意坊一共有八十四坊,其中有一半都是单纯做生意的地方,并无情报功能,我想阿痕已经发现这个端倪,他便想要找出哪些才是真正做情报的地方。"从头到尾,他都是在套如意坊姑娘们的话。哪怕那些姑娘们不知实情,但从某些形容上来看,倒是能看出些端倪来的。不得不说,他家阿痕当真是聪明极了。第508章 结侣大典蔺雨凡摸了摸下巴,道:“其实,他应当知道我以前在五洲大陆的时候,就已经是如意坊的人了,且在你的手下做事,那时候少主可是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小少爷,他昨日见到我出现在如意坊,心里面定是有不少想法。"“并非如此。"蔺玄之摇了摇头,道:“他记忆之中已经没有蔺玄之这个人了,他只会记得,在五洲大陆的时候,你跟着一个很是厉害的人在做事情,但那个人不是我,就像是他知道有人解开了五洲封印,却不知那人是谁一样。”蔺雨凡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也当真是难为少主了。"蔺玄之道:“也不算太难吧。"蔺雨凡望着蔺玄之的一头白发,心道:若不是心神俱焚,万念俱灰,他又怎会年纪轻轻便白了一头黑发。 第737章 海狂浪:“…”他小师弟如此痴汉这可该怎么办啊!思来想去,只能凉拌了。只等着晏天痕什么时候对华容剑仙彻底失去兴趣再说。又是几日,便到了伏驭结侣大典的日子了。这一日在兽族之中倒是个好日子,处处都张灯结彩,城内人流量明显增大,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倒是个结侣的好日子。晏天痕等人虽然不受邀请,但只要他们想要请帖,不过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毕竟无人会愿意得罪来自紫帝天都位高权重的天族后裔。临走之前,北弑天说道:“待会儿典礼的时候,我们先静观其变,待到快要礼成之时,再按照计划行动。"晏天痕说:“行,反正今日营救师姐要紧,本世子要在天下人面前拆穿那对儿狗男女的假面。"他打算趁着人多口杂之时,潜入伏驭府中先将百世疏影救出来,再一把火点了伏驭的狗窝,接着蒙面乔装打扮之后,将伏驭趁乱狂殴一通了事儿,若是打死了便算了,若是没打死,待到他回到紫帝天都,也要告上这混蛋一状。百世疏影是不可能出面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晏天痕以求将给百世疏影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最好无人注意到她。而且他们也不能以扶摇宗的身份出面,毕竟一旦被人察觉,就会知道百世疏影的身份,依然让她成为干夫所指。所以伪装身份将伏驭打一顿是最简单的事情。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当晏天痕等人踏入伏驭府上的瞬间,他知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了。伏驭的面子竟是这般大,宾客之中,竟是有北方界龙尧世家和西北万家之人。万倚彤先是和万家人打了个照面。伏驭资格说够也不够,虽然能请得动万家人,但万家来的不过是个小辈,只是年龄比万倚彤要大不少。万家小辈名为万连山,他与万倚彤算是堂兄弟的关系,见到万倚彤之后,他面色变了一变,瞪了北弑天一眼,只当做没看到万倚彤这么个人。随他而来的还有万家的其他几个小辈,年龄都比万倚彤小,有一个和万倚彤关系还不错那小子想要和万倚彤打招呼,却被万连山训斥道:“这等无情无义欺师灭祖之辈,难不成你还想与他有什么交集?他早已不是我万家人,万家弟子皆不准与其相交那小子只好讪讪地退了下去。"万倚彤面无表情地扫了那边一眼,也只当是没看见。北弑天抓住了他的手,捏了几下,像是要安慰他。"别多想。"万倚彤禁不住笑了,主动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没多难受,我和万家的理念始终不太相和,脱离家族也是早晚的事情,与你没什么关系。”他越是如此,北弑天便越是心疼愧疚,道:“怎能说与我无关?虽然你与族中理念不合但总归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爹娘、你长兄长姐、你弟弟妹妹,还有你那些族人,他们于你而言,终归是重要的。"万倚彤发现自从那一晚两人说开了之后,北弑天就越发的会说话了,全然没有之前的冷漠木讷。万倚彤心中高兴,嘴上也甜了几分,道:“虽然重要,却没你重要,你最重要了。”北弑天禁不住乐了起来。晏天痕快要被两人给闪瞎狗眼。海狂浪摸摸下巴,说:“我就该把大师兄给带过来的。”第509章 龙尧凌恒晏天痕觉得更扎心了,道:“我还是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吧。"万家人倒是还好对付,没过多久,天空之中一条蛟车划过,径直落在伏驭府前,却是让海狂浪面色有些难看。晏天痕看到那些龙族之人,也没什么好脸色,这些年来,他多少也听说过不少有关海狂浪和龙族的过节。龙族乃是海中霸主,面子素来不小,而且来者竟然是龙尧家族的嫡子,这对于伏驭而言可是天大的尊荣了。龙尧凌恒从蛟车上下来,气度不凡,容貌俊逸,身上点缀着海族特有的鲛珠装点的鲛线长袍,身旁随从众多,俨然有众星拱月之象。龙尧凌恒刚一下来,身穿喜袍的伏驭便朝着他迎了过去。“龙尧世子能够前来我结侣大典,当真是蓬荜生辉啊。"伏驭相貌也算是英俊非凡,笑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看起来很是真诚。端看样貌,倒是看不出他居然是个负心汉。龙尧凌恒面色冷傲,对于旁人的谄媚奉承根本毫不在意,他扫了眼伏驭,道:“若只是你,孤倒是不愿跑着一趟的。”伏驭面色微微一变,还未来得及细想龙尧凌恒不给面子,旁边准小舅子越涂风便越过他朝着龙尧凌恒走了过来。越涂风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凌恒兄,许久不见了。"龙尧凌恒的面色稍有改变,也柔和了几分,回手抱拳道:“当日浠水一别,不知风弟一向可好。"越涂风笑道:“自然是好的,见到世子就更好了。"两人就这么对视了片刻。倒是确认了不少消息。越涂风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先行进去再说。”新郎官伏驭却是被人晾在了外面,倒显得越涂风才是真正的主人似的。伏驭脸色沉了沉,心道暂且先让你们嚣张一番,待到今日越灵希当真嫁入伏家,整个越族岂不是还要看他脸色行事伏驭这么想着,脸色又慢慢缓了过来。越涂风和龙尧凌恒进入庭院之后,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花丛旁的晏天痕等人。龙尧凌恒在见到海狂浪的瞬间,眼眶紧缩了几下,他顿了脚步,口吻极为糟糕地对海狂浪道:“你怎会在此处?" 第739章 "他好帅啊不对,不能用帅来形容,我竟是没见过如此让人过目难忘之人。”晏天痕:“必须的,只要眼不瞎脑子没进水都会这么觉得。”也不知他可有婚配,若是没有....晏天痕的脸朝那个说悄悄话的小狐狸精转了过去,并且发射出了死亡凝视。那摇晃着尾巴的小狐狸精一下子被这眼神给吓住了,偷偷朝着晏天痕看了一眼,然后马上躲到另一只能够彻底化形的大狐狸妖身后。那个人的眼神,吓死狐狸了。第510章 美色误人龙尧凌恒率先反应过来,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但语气却是正常不少。"北界世子龙尧凌恒,见过兽王后。"龙尧凌恒正常情况下,还是礼数非常周全的。兽王后脸上带着笑容,道:“本宫当真是没想到,龙尧世家的大世子,和伏驭竟是也有不错的私交,伏驭这小子竟是从没告诉过本宫。"伏驭的爹娘在兽族中地位不高,正是因为生出来了伏驭这个有些白虎帝君血统的后代,才跟着有些地位。他们二人方才在外面招呼宾客,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此时迎来了兽王后,自然也要跟在兽王后身边的。伏山林上前一步,道:“王后娘娘,莫说您不知道,我们这做爹娘的也不知道,这小子一贯喜欢结交好友,称得上是朋友遍天下啊,哈哈哈。"伏山林爽快地笑了起来,他笑声很大,传的很远,不少人都听见了,伏驭却是觉得有些丢脸,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伏驭的娘亲更是连话都不敢说,她一向都很胆小,根本不像是虎族之人。兽王后笑道:“多结交些朋友,总是没错的,晏小世子既然来了,那便坐上主位吧,还有这几位扶摇宗来的道君。"晏天痕本来想说本世子才不想和龙尧凌恒这个臭嘴巴坐在一起,但又觉得当着华容剑仙的面,也不好乱搞,否则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糟糕了,于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虽然华容剑仙的名头响亮,算是这几年来风头最盛之人,但亲眼见过华容剑仙之人却是少之又少,就连龙尧凌恒都不认得他。兽王后恭恭敬敬对华容剑仙道:“剑仙先请。"华容剑仙微微点头,道:“王后请。""这位可是万法天宗华容剑仙?"龙尧凌恒脸色微变。华容剑仙微微颔首,道:“北界世子。"龙尧凌恒一时间显得很是激动,一双龙眼都要发光了。"久仰大名,今年家弟要去万法正宗考核,希望他能顺利进入华容剑仙门下。"晏天痕刚想骂你他妈不要脸,便听华容剑仙淡淡说道:“我尚无收弟子打算,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龙尧凌恒深吸口气,道:“能进同一峰也是好的。”华容剑仙道:“久闻北界小世子资质颇佳,年仅十八岁便已经到了玄阶,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这倒是。"龙尧凌恒颇为快慰,道:“阿弟乃是我龙族出世不二的天才,华容剑仙见到后定然也是喜欢的。"“呸喜欢个屁。"华容剑仙不置可否,面色淡淡的不说话,显然是没打算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龙尧凌恒虽然有意想要和华容剑仙结交,然而现在若是再多说下去,便有喧宾夺主之嫌于是龙尧凌恒便打算在结侣大典进行之后的餐宴之时,再与华容剑仙好生拉拢关系。旁边不少人都听到了华容剑仙的名号,他们禁不住暗中震惊,纷纷私下嘀咕伏驭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是能请到华容剑仙这等神仙人物,禁不住一个个的对伏驭更加高看一眼。越涂风也觉得脸上备有面子,说到底,这可是有他们越家一半的脸面晏天痕瞅着华容剑仙与龙尧凌恒说话,心里面已经将龙尧凌恒骂了一百遍。但是他怂的要命,见到华容剑仙心脏就砰砰砰地跳得很快,甚至都不敢和他说话。海狂浪在背后推了晏夭痕两下,晏天痕的身体像是钢筋铁柱似的定在原地,海狂浪翻了两个白眼。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华容剑仙怀中的那只紫晶白虎,一下子便挣脱了他的怀抱,一蹦一跳地落到了晏天痕的脚边,长开一嘴奶牙咬着他的衣角,仰着脸要抱抱兽王后见状,禁不住笑道:“这小虎崽子当真是喜欢晏小世子。”华容剑仙脸色稍缓,道:“毕竟这虎崽子,以前可是小世子养在身边的。"此话一出,兽王后便挑了挑眉,道:“你们二位,以前可是认识的?"华容剑仙的视线扫过将阿白抱在怀中的晏天痕,道:“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多年未见,怕是生疏了许多。"晏天痕顿时觉得委屈,抱着阿白说:“我去不得万法正宗,难不成华容哥哥也不能离开万法正宗来紫帝天都寻我?阿白和琥珀乃是一母同胞的同卵亲兄弟,以前从来不曾离开过,如今一个在我这里,一个在你那里,华容哥哥就算不想见我,但总要为阿白想想的。”出言一出,万倚彤眼皮子就开始蹦跛了。谁说晏天痕怂的,他分明是大胆的很。这明目张胆地将华容剑仙说成那种迫害人家亲兄弟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了,但分明那只虎崽子本就是他非得硬塞给华容剑仙的。然而华容剑仙却是极有风度,淡淡一笑,道:“说的也是,到时我思虑不周了。”晏天痕顺杄往上爬,眼睛灼灼望着华容剑仙,道:“若不然,今日之后华容哥哥便带着阿白随我一起回紫帝天都,让阿白和琥珀团聚。"华容剑仙想了想,道:“还有其他安排,怕是不能随你同去了。”晏天痕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不过。"华容剑仙道:“待到你进入万法正宗,倒是可以带琥珀前来岛上寻我。”晏天痕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华容剑仙看着他亮亮的杏眼,道:“许久不见,你便坐在我身旁,我们说说话叙叙旧吧。” 第741章 "你是何人?"越灵希先于伏驭冷冷开口。她虽然对这场婚姻没什么太多期待,但这仍是她风光亮丽的一日,若是有人来砸场子,就是在打她的脸。第511章 兴师问罪晏天痕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尹念,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尹念扛着刀,仰着脸道:“轮回宫,少宫主,尹念。”轮回宫的名字一出,场内观礼的诸人均是齐刷刷变了脸色,是轮回宫。"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伏驭又是如何得罪了轮回宫之人?”众人议论纷纷,越灵希脸色阴沉,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扫过尹念,道:“轮回宫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歪道,本宫结侣大典并未请诸位前来,还请自觉些离开,否则别怪本宫不给面子。”尹念哈哈大笑几声,轻蔑地说道:“一口一个本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乃是西方界的皇后据本少爷所知,多年前你曾试图爬上西方界界主西凰凤惊羽的床榻,却被他一脚踹了出去还修养多年,本宫这称呼,你可是担不起的。”越灵希顿时面红耳赤,犹如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似的,这事儿当初让她成了整个越族以至于整个翼族的笑话,她爹将她在家中关了整整十年才重新把她放岀来,之后她爹取代了凤惊羽,成了西方界的摄政王,再无其他翼族胆敢说起此事。而尹念竟是当着这么多年,强硬地揭开她的伤疤,这怎能让她不气恼愤恨下面的一群吃瓜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度很是安静,这种八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听到的,而且据说轮回宫从来不说妄言,那便说明。"你胡说八道什么?"“今日是妹妹大好日子,我不知阁下究竟是何居心,竟是满口胡言乱语,专挑这个时候捣乱,简直其心可诛,来人啊一一”"慢着。"尹念打断了越涂风的话,邪气地一挑唇角,道:“本少爷今日可不是来打架的,而是要给一些姑娘讨回个公道。”说完,他拍了拍手,便见到五位原本被隐藏在黑衣人身后的年轻女子,一个个都扑了过来同时哭天喊地。“伏驭你这个天杀的,你分明说要娶我为妻,我才委身于你,谁成想你真是狼心狗肺,我连孩子都已经有了,你竟是一转头便要杀了我,还夺走了我的孩儿,若不是我承蒙轮回宫出手相救,我如今已经命丧黄泉,我孩子如今在哪儿?你真是不得好死你把孩子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你这人面兽心的混账东西,良心都被狗吃了,处处留种却不负责任,我儿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竟是被你生生挖了内丹,炼化血脉,你就是个魔鬼,我要让你偿命。"另一女子面容姣好,但形色狠厉,眼眶通红,像是恨不得将伏驭吞肉噬骨,她说完之后瞬间变成了一只长尾猫妖,快如闪电地冲到了台上,当头便朝着伏驭那张错愕不已的脸上抓了一道。“喝--"众人倒吸口凉气。伏驭脸上一疼,心下大怒,抬手便要将那只猫妖给捏死,却被一颗石子打歪了手肘。猫妖趁机一个翻身,在他脖子上又狠狠挠了一下,尹念见时候差不多,便道了一句“回来”。那只猫妖很是听话的蹿到了尹念身后,又变成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伏驭捂着脸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胡说妈的,你们是哪儿来的破烂货,竟是要随随便便往旁人身上泼脏水,轮回宫好不要脸。"尹念道:“放屁,我们轮回宫明明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民除害了。"伏驭:“....”华容剑仙眯了眯眼眸,看起来颇为满意。晏天痕颇为震惊地看着旁边慢条斯理将手收回来的华容剑仙。他没想到,华容剑仙竟是会出手。不过,华容剑仙即便是出手,也是悄无声息,让人寻不到踪迹,若非丰晏天痕在他身边,离他最近,感受到一丝熟悉又轻微的灵力波动,他必然也察觉不到。同样察觉到的,还有坐在华容剑仙另一旁的兽王后。兽王后见状,也禁不住蹙起了眉头,看了看华容剑仙。华容剑仙道:“我不愿见血。"兽王后:“…"伏驭现在已经一脸血了。兽王后自然不会指责华容剑仙出手救人,她声音带了几分威仪,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轮回宫会带着这些女子前来兴师问罪。"晏天痕原本打算去营救他师姐,但现在看这情况,暂且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反正海狂浪那边已经没人了,想来已经去解救百世疏影了。北界龙尧凌恒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闹剧,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毕竟他来这边,真正的目的并非参加结侣大典,甚至他和这伏驭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全是看在越涂风的面子上来的。伏驭立刻跪在了地上,朝着兽王后叫屈:“还请王后殿下为我做主,今日这轮回宫必然是收人钱财,故意带着这些不知从何处弄过来的刁民来我结侣大典上生惹事端,败坏我族名声。"尹念冷笑道:“兽王后,今日九界来客众多,有些事情,端看兽王后是想要私了,还是想要当众解决了。"兽王后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为何私了?"尹念挺胸抬头,道:“我怕当众解决之后,兽族的名声会一落干丈,成为众矢之的。""放肆,你竟是敢威胁兽王后。"尹念无辜地耸耸肩,说:“我也不想威胁她,但谁让她族中小辈不争气,让我手中握了天大的把柄呢?我们轮回宫也是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的,你不当家,不知道养那么多能干事儿的打手有多不容易。"青狐宰毛都快炸起来了,怒道:“我们绝对不会和你同流合污兽王后有种扶额的冲动。"然而尹念显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兽族好好私下和解的意思,否则他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地专门挑结侣大典来搞事情,还明目张胆地说岀来要私下和解之类的话。若是当真私下了了,恐怕伏家的颜面,从此以后在九界之内就全都败光了一—一来是被轮回宫威胁着做交易,二来则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龌龊勾当,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兽王后绝对不愿意见到的。于是兽王后道:“有什么话,便当众来解决吧,若当真是伏驭之过,本后也绝对不会包庇他。"尹念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惋惜之色,叹了口气道:“原本我还想好好敲诈一笔,但既然兽王后如此正直,那就下次再说吧。"青狐宰:“…"妈卖批,还有下次。伏驭脸上闪过一抹恐惧之色,他捏紧了拳头,往后倒退了半步越灵希见状,嫌弃地扫了眼他被抓破的脸,低声说道:“伏驭,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第743章 之前听闻百世疏影和师门决裂,又被渣男给欺负了,他心里便一直不舒服,没想到百世疏影竟是逢场作戏,既是如此,她必然不会让自己吃什么亏。只是,他也想不到伏驭竟然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相比于旁人,晏天痕自然是更相信自家师姐。百世疏影道:“诸位若是不信,便去搜一搜伏驭身上的储物袋,我想,他身上的孕子丹恐怕不止一颗两颗,至于这孕子丹从何而来,我便不清楚了。”“是啊,孕子丹的来历,更是令人怀疑,且不能深思。”若是他背后有能炼制孕子丹的大能支持,这可是一件相当惊世骇俗之时啊,远比伏驭带来的危害,要大得多。场面一度陷入了嗡嗡的议论之中。伏驭冷眼旁观。反正,百世疏影根本拿不到什么有力证据,兽族之人,也绝不会偏听这女子的一面之词。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百世疏影这个小浪蹄子,竟是故意给他设套让他往里面钻,当然了想到他也算是搞过这个贱人,他心里面便平衡了不少。就是被她发现了孕子丹,她没有怀孕,有些遗憾罢了。兽王后深吸口气,平复着心头的杂乱情绪,道:“百世姑娘,如今你说陈述的事情,本后大致已经了解清楚了,你若是有什么证据,不妨直接拿出来,更有说服力。“百世疏影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只见她拍了拍手,道:“怡芳,你出来吧。”只见她话音刚落,一个带着轻纱斗篷的女子,便从轮回宫的众人身后走了出来。方才那几位哭天抢地讨公道的女子之中,并没有她,然而实际上,只有她才是这些人中真正的受害者。怡芳将斗篷去了下来,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伏驭面色顿时大变,道:“你竟是没死?”然而旁边一道声音更大,做客之中一位身形矫健壮硕的男子倏地站了起来,朝着怡芳走去抓着她的手道:”阿妹,是你吗?阿妹,阿妹你竟然没有死。”怡芳见到男子,便嘤嘤地哭了起来,道:“哥哥,妹妺被害得好惨啊,若非疏影姐姐相救,还不远万里地将我送回到西南界,把我藏了起来,我怕是现在已经是山崖下面的一抔黄土了。”男子顿时横眉倒竖,手臂都在抖着,道:“你快告诉我,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怡芳充满仇恨的眼神望向吃惊错愕的伏驭,指着他道:“就是他他骗了我的感情,骗了我的身子,还给我下了孕子丹,让我怀上他的孩子,这还不算,待到我生下孩子,他便又将孩子从我身旁抱走,我觉得很是可疑,便偷偷跟着他,竟是看到他剖出了我孩子的内丹一一哥哥,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的内丹只有拇指那么大,他好可怜啊!呜呜呜…”狼族男子顿时瞪大了眼眶,眼内几乎充血,咬牙切齿地望向伏驭。伏驭冷淡地说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何谈此言?”“不认识?哈哈哈”“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也知道我救不了我的孩子,便想方设法跟踪你,查到你更多秘密,没想到,竟是被我发现你处理孩子尸体的地方一一你们前去伏驭家的后山那处山底端看看,那里是否有数十具婴儿骸骨。”兽王后给旁边的青狐宰使了个眼色,青狐宰便带着侍卫朝着后院走去。怡芳的兄长满目悲痛之色,强忍着杀了伏驭的冲动,道:“妹妹,你可还发现了其他什么?”怡芳啜泣了几声,道:“没过几日,我本打算偷偷逃回家里,将此事告诉你们,没想到他却是发现了我的打算,竟是要杀我,我心中害怕,动了你给我保命用的法宝先是逃了出来,便又被一路追杀到西方界,我已经强弩之末,危在旦夕,没想到在西方界历练的疏影姐姐对我施以援手,非但救下了我,竟是还愿意亲自帮我,若不是她,我此时已经遭了毒手了。”"岂有此理!”几位狼族的愤怒之色都溢于言表。怡芳的兄长名为宜兰,他在狼族也有相当的地位。只见宜兰一步步走到前方,站在兽王后面前,单膝跪下,咬牙说道:“王后也已经听到若是阿妹所言属实,还请兽王后让我亲手报仇。"兽王后叹了口气,道:“伏驭若当真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本后允你亲手行刑。”宜兰眸中露出了一道凶光,道:“多谢王后。"两名侍卫走上台去,一左一右站在伏驭身旁,道:“得罪了,还请将你的储物袋拿出来让我们检查一下。”伏驭一勾唇,道:“好。"他伸手便朝着储物袋探了过去,忽然之间,一道银芒大胜,两位侍卫来不及开口便被利器给割掉了脑袋。越灵希尖叫一声,尚且来不及变成鸟雀逃跑,就被距离她极近的伏驭给掐住了脖子。灵希“你做什么?快把我妹妹放了。"伏驭嗤笑一声,手上的力道更是重了几分,道:“放了?放了她我还如何离开?”尹念道:“狗急跳墙了。”兽王后面色微变,也站了起来,道:“伏驭,你本就已经犯下滔天罪孽,别罪上加罪,错上加错。”"呵。”伏驭不屑冷笑,道:“既然我本就没什么退路,为何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等死?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虎族的兴荣昌盛啊!""你放屁,你就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伏驭道:“你懂什么?虎族已经万年没出过白虎纯血,在天族之中的地位,已经落到末流就连随随便便一只雀鸟都能随意欺辱,我族缺少雀灵,每年又要进贡多数,不得不求助于西方界,而西方界呢?"他冷冷瞪了面色铁青的越涂风一眼,道:“以此为由,竟是让我们虎族臣服。”西南兽后眸子一下子凌厉起来,道:“你莫要一派胡言,这是不曾有的事情你从来不理政事,你知道什么?”伏驭回瞪着兽王后,道:“否则,你以为兽皇又是如何多年闭关不出,不愿与西方界之人相见?他不愿俯首称臣,便避之不出,西方界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晏小世子,紫帝天都这些年来对雀灵管制严控,多者恒多,少者恒少,西方界一统天下的日子,距离此时不远了。"越涂风快要被气得吐血,怒道:“你休要挑拔离间你背后究竟是何人指示?兽王后,你快让兽皇岀面解释清楚,我西方界绝无这等想法。"第513章 当场诛杀 第745章 华容剑仙像是与他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眉目肃然,绝色的容颜之上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悲悯之色。伏驭恍惚了一下,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悲伤感。正是这一闪念,一剑穿背而过,将他的心脏捅破。巨大的黑虎躺在地上,血泊在台上晕开。华容剑仙不喜血色和血味,连看都未看伏驭一眼,便转身重新落入了座位之中。在场众人大多还在被虎吼震得几乎耳聋吐血真气不稳之中难以回神,他们连忙坐在地上开始屏息打坐,而华容剑仙则是已经解决了今日的战斗。尹念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艰难地抬头望向面如玉盘的华容剑仙,禁不住抽了抽嘴角一真行,他师尊永远都是以华容剑仙的身份装逼,以鬼煞尊的身份办坏事儿,所以轮回宫名声不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尹念揉了揉耳朵,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塞到嘴里吞了下去,平息着气海的翻腾。修为越高,受到的影响越小,但方才那一声虎吼,却是让几个道行不深之人直接殒命于此好好的一场结侣大典,竟是最终闹成了这般模样,不必多想,便知道过了今日,整个九界都该知晓西南虎族发生了何等惊世骇俗之事。伏驭伏法被当场诛杀,他与越家的婚事自然做不了数,到场之人很快便被侍卫送走,兽王后也懒得封口,毕竟泱泱之口,如同东流之水,难以堵住。闹剧之后,伏驭府上重新恢复了寂静。兽王后早已带人离开,回到白虎神宫之中。殿内,越家前来告辞。越涂风出面,越灵希怕是受了惊吓,不知在何处歇息。越涂风面色铁青,看着晏天痕道:“今日之事,全是伏驭一人在胡说八道,世子切莫听信谗言,被人挑拔了去。"晏天痕坐在尊位之上,面色阴沉,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道:“究竟是否挑拔离间,本世子还需细细调查,不过,越家除了排场之外,倒是没有太多其他毛病,风口浪尖,你且稍作注意。"越涂风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的人当面斥责,顿时觉得脸面无光,但此时此刻,他是万万得罪不起晏天痕的,光是伏驭今天的话,若是被晏天痕添油加醋地跑回紫帝天都告诉烨王,他们西方界越家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越涂风深吸口气,道:“多谢世子提醒,在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先行告辞。”跟着来看热闹的龙尧凌恒也起身说道:“本世子家中也还有事,便也先走一步了。”兽王后点点头,对青狐宰道:“送客。”越涂风道:“不必。"龙尧凌恒和越涂风离开白虎神宫之后,两人才相视一往,同时看到了对方眸中的复杂之色龙尧凌恒道:“你之前可是说,伏驭绝对容易控制,没想到,竟是会出此等事情。”越涂风黑着脸,愤愤道:“我怎会知道他居然会这等禁忌之法?若早知道,就算是为了利益,我也绝不会将妹妹推到火坑。"龙尧凌恒若有所思,道:“只是,你可否觉得此事很是奇怪?这等禁忌之术,分明该早已封印,伏驭在虎族地位不够高,他必然无法轻易搞到这等禁术,又是谁将法子告诉他的?而且,那孕子丹就连我龙族都搞不到,他的那储物袋中,居然翻出了三颗,这等大手笔,绝对不会是他能施展出的。"越涂风沉了沉眸子,道:“你的意思是,伏驭背后有人?"龙尧凌恒点点头,回忆着说道:“华容剑仙对他动手之时,我隐约听到他询问伏驭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然而伏驭没说,华容剑仙便杀了他。”越涂风深吸口气,说:“若当真他背后有人,哪怕是不好办了。"龙尧凌恒淡笑一声,道:“若当真背后有人,那倒是有些意思,天下炼丹者,除了出自晏家之外,便是悉数出自万法正宗的丹涯殿,这两方可都是名门正道,只是谁能料到….呵呵呵"第514章 返还帝都越涂风险些倒吸口凉气。若当真是出自晏家或者万法正宗,可就不是那般容易能解释的清楚了。越涂风定了定神,道:“那究竟会是谁?"龙尧凌恒道:“你这个当小舅子的都不知道,我与伏驭又没有任何交情,怎会可能知晓?”他蛮有深意地扫了越涂风一眼,道:“不过,越家这些年风头太盛,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今年的雀灵,越家还是掂量着点儿,好好供奉上去吧,否则紫帝天都的那几位,恐怕轻易不会善罢甘休。"越涂风黑着脸道:“我知道。"都怪伏驭这个该死的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得他们越家有口难言。越涂风阴沉地想了片刻,慢慢缓过了情绪,对龙尧凌恒道:“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延后了。"龙尧凌恒淡淡道:“雀灵这东西,想要私藏也不难,端看有没有胆子了,若是各族能够联合起来,对抗晏家的规则,倒也不是难事。况且各族这些年都有天才出世,不比晏家差到哪儿去。虽说出了一个晏天痕,而他又年少轻狂,身负一半魔血,又是绝世炉鼎之体,恐怕光是他的身份,就足以给他招致杀身之祸,不成气候。"越涂风眸子一闪,道:“说来也是,晏家快要后继无人了。”龙尧凌恒道:“不过,这么说也不尽然,别忘了,晏家还有一位在万法正宗风头大盛的嫡脉。"越涂风眯了眯眼眸,道:“的确……不过,他并无继承顺位。”龙尧凌恒蛮有深意道:“继承顺位并非固定的,不尽然将来还是如此。”点到为止,不必继续多说。龙尧凌恒道:“越族今年也会送人前往万法正宗,你切要记住,定然要与华容剑仙搞好关系,他如今虽不入世,但据我推测,他早晚要深陷泥淖之中,绝不可能始终独立世外。”越涂风微微皱眉,道:“那华容剑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等名声?天族似乎对他都极为敬畏。"龙尧凌恒蛮有深意地看着越涂风,道:“八年之前,印家卦皇窥测天机,占出这位华容剑仙乃是济世之人,且他天生剑骨,运数命数皆不在天地乾坤六合之内,用卦皇的话来说,他就是仙界前来历劫之人,所以是天运之子,命格极好。"无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无人知道他究竟年岁如何,更是无人知晓他修为怎样,他受到扶摇宗宗主揽月尊的亲自引荐,在过万法正宗试心石的时候,就连试心石这等天地蕴养的灵物都测不到他内心的恐惧和贪欲,此人无所畏惧,也无欲无求,正是天生的修道之人。"这样的人,你敢得罪?"况且今日的场面你也亲自见到,就连我都险些被震得吐血,别说还手,自保都难,可华容剑仙却丝毫不受影响,竟是短短几招之内便将伏驭搞死,这样的修为,可是恐怖华容剑仙的名声,对于天族之外的其他人而言,大多都是吹出来的。越族最多只能算是准天族,倒是没资格知晓卦皇在夭族之中传出的卦象。如今一听,越涂风自然是对华容剑仙生出了一股从心中而起的畏惧。 第747章 半月之后,众人在快达紫帝天都之处分道扬镳了,晏天痕与祁非情要一起回紫帝天都,其他人则是直接回扶摇宗,尤其是百世疏影,她离开宗门多日,又遇上了些事情,自然要回去给师尊报平安的。临分别之前,百世疏影拍了拍晏天痕的肩膀,蛮有深意地教诲:“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今年一定要顺利考入万法正宗。”"然后走上迎娶华容剑仙的人生巅峰?”晏天痕顺口接到百世疏影唇角抽出几下,道:“不,否则你爹会把你的腿打断。"晏天痕:“....."祁非情捧腹大笑。晏天痕扭头就走。这可都是嫡亲的师兄师姐啊,惹不起惹不起。第515章 赌了赌了晏天痕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回来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他在半路就遇上了从外面狩猎归来的晏宸霄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晏宸霄原本已经于晏天痕擦肩而过,但他立刻便拉停了独角天马,掉转马头对着闲然淡定优哉游哉走在路上的晏天痕。晏宸霄身边的那些公子哥们也都哗哗啦啦地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朝着晏天痕看了过来。晏宸霄居高临下地睥睨了晏天痕片刻,口吻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不是烨王世子么,听说这些日子,你竟是跑去了西南界大闹一场,还有这个闲心,看样子万法正宗的入门考核,你是已经打算彻底放弃了吧?"晏宸霄从来都和晏天痕不对付,他年龄比晏天痕小上三岁,今年刚好也要考万法正宗,还有一位亲哥哥晏寰宇早已在万法正宗颇有地位,乃是晏家这一代最为耀眼之人,甚至光芒足以掩盖晏天痕的,因此他一向很是骄矜自傲。晏天痕扫了他一眼,凉凉说道:“难不成璋王二世子乃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连我怎么想的都一清二楚?这可真是难为你了。"晏宸霄冷笑一声,道:“你也就会磨嘴皮子了。"晏天痕点点头,道:“是啊,我光是磨嘴皮子,都能把你磨得无话可说,你连磨嘴皮子都磨不过我,真丢人啊。"晏宸霄:"...."晏宸霄正是年少轻狂时候,又天资卓绝,身份超然,自然受不了这个气,便接着道:“本世子可是听说,考入万法正宗之后,所有天族弟子也一样一视同仁,而且最重要的,可是不能带爹娘一起去,你这没断奶的,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要娘亲,哈哈哈…哈哈哈……”跟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也都笑了起来。整个紫帝天都谁会不知道烨王世子像是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成日一张口便是“我母妃让我早点回家”、“小心我让我母妃打你”,而烨王妃也的确因之前有人欺负晏天痕,直接亲自打上门去大闹一通,所以烨王小世子被这些看不惯他的人私下都叫做“没断奶的孩儿”。这话里面,讽刺的意味极为浓重。修道之人,亲缘本就越是淡薄便越有造诣境界,晏天痕的修为在同龄人和同地位的孩子当中,算不得低,但也一样算不得高,总归不怎么突出。晏天痕如此依赖亲缘,便从侧面说明他的仙缘淡薄,没什么太大的前途了。晏天痕摇了摇头,道:“这可不好说,我母妃说了,改日他便要上万法正宗和宗主好好聊一聊人生,保不准过段时日,万法正宗的规矩就改了,能拖家带口一起上去呢。”晏宸霄一愣,道:“你他妈是在逗我?”晏天痕笑眯眯地说:“是啊,我他妈就是在逗傻子。”晏宸霄:“…”很好,老子暂且不和你计较,待我回去好好磋磨一下骂人功夫,再回来决一死战。晏宸霄很快转变战略,用马鞭指着晏天痕的脑袋,遥遥倨傲地说道:“晏天痕,你要不要和我赌一场?""赌什么?”晏天痕眼皮子都不掀。"就赌下月万法正宗的考核。”晏宸霄眯着眼眸,里面具是算计,道:“每年万法正宗的考核项目中,都有决斗这一项,可以凭运气抽签选择对手,也可以自行决定对手,我便要与你比剑,若是你输了,你就滚出万法正宗,继续当你的吃奶孩儿,如何?"晏天痕嗤笑一声,说:“你要不要脸?本世子别称''小丹皇’,自然是丹道厉害,有种的你跟我比炼丹。"晏宸霄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是不敢了。"晏天痕说:“我这人经不起激,你干万别激我。"晏宸霄说:“我看你是没种?"晏天痕说:“你再激我试试?"晏宸霄说:“我看你娘唧唧的都不像是个男人。”晏天痕说:“赌了,妈的,谁不赌谁孙子。”晏宸霄心满意足地勾起了唇角,冲着晏天痕做了个鄙视的手势,道:“先说好,你要是被弄伤了或者不幸被打死了,不能让你爹找我麻烦。"晏天痕嗤笑一声,说:“我要是真被打死了,我爹恐怕不会找你麻烦,而是会直接把整个璋王府给端了。"晏宸霄:“…"晏天痕蛮有深意地说道:“不过,哥哥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晏宸霄怒道:“你和谁套近乎?我只有一个哥哥,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晏天痕说:“但本世子乃是第二顺位继承人,可你大哥什么都没有。要不然你和你爹商量下,让他先退个位,再让你大哥顶上。"晏宸霄脸色变了又变,道:“你切莫胡说八道。”晏天痕笑笑没说话。直系血亲之间,尤其是父子之中,能同时排到继承顺位的几乎不存在,除非父辈死了,子辈才会进入顺位排名之中,或者孩子死了且没有继承人留下,父辈也同样有可能获得继承顺位。正常来说,这一辈如今的继承顺位乃是晏天痕父辈也就是烨王这一辈的排名,但晏天痕纯粹是因为晏重华为了保住妻儿,而主动放弃了继承顺位,再加上卦皇预言,直接确定了他的地位,所以才能进入上一辈的排名之中。但若是晏宸霄或者他大哥想要获得名正言顺的继承顺位,那就得搞死他们老子,亦或者是他们老子主动退位。但这两种无论是哪种,都是逆上之事,一个搞不好就会无路可退,得不偿失,而且若是让晏子璋得知他的两个儿子竟是有这种想法,想来以他的性子,保不准得提前让自己断子绝孙。晏天痕这挑拔离间可谓是要命的很,直接捏七寸。晏天痕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心情愉悦地勾着唇道:"璋王既不是我的君上,也不是我爹,何来大逆不道之说?倒是你那位兄长,看起来比璋王可有希望多了。" 第749章 幽冥回过神来,道:“剑骨之人,修为越高便越是会无情,若是动情,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殒命。华容剑仙乃是万年才终于出来一位的天生剑骨,阿痕,你且想好你究竟想要什么。”晏天痕愣了一愣,道:“为何剑骨之人一旦动情,便会走火入魔?”幽冥道:“因为天道公平,给了绝世之才,又怎会给坦荡情路?修道之人最难的劫,一是道劫,二是情劫,二者总要至少占有一样的。"晏天痕若有所思,道:“竟是如此。”随后他笑了笑,说:“我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我对华容剑仙很是仰慕,也很是敬佩,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怎可能有那等私心杂念?我能与他结识已经是人生大幸了,若是将来能够与他成为知交,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至于其他的,自然做不得真。"幽冥也笑了,拍了拍晏天痕的脑袋说:“你小子,这种事情也能开玩笑,去了万法正宗之后要让那些老不死的听见,肯定得和你拼命。不过说起来你要真看上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爹帮你把他敲晕过去扛回来就行了,有什么难的?”晏天痕禁不住热泪盈眶地说爹你可真是亲爹,然后残忍拒绝。幽冥表示很是惋惜。华容剑仙的事情现在对于晏天痕而言到底算是私情,既然暂时没什么希望,晏天痕便也不再多说。晏天痕想起了回家时候半路遇上的二货,便说道:“对了爹,我回来时候路上了晏宸霄他非要和我约定比剑,谁输了谁滚蛋。"幽冥不以为意,道:“比就比啊,不过你可得手下留情不能把他一不小心给打死了,别给我惹麻烦,晏子璋这些年看我不顺眼,正想着找我麻烦,你别给他作筏子。”晏天痕:"..."晏天痕说:“您老人家对我还挺有信心。"幽冥说:“那当然了,知子莫若父么。”此事晏天痕提起来为的就是先让幽冥知道,万一到时候真不小心把那晏宸霄给弄个半残什么的,也好让幽冥提前做好给他擦屁股的准备。晏天痕趁着吃饭的功夫着重将西方界越家和龙尧凌恒岀现在伏驭结侣大典上的事情悉数托出。听完之后,幽冥倒是丝毫不感到意外。西方界和北方界掌控了雀灵的两大源头,他们两家若是合作起来,那恐怕是距离下一个雀灵之祸不远了。晏重华淡淡扫了幽冥一眼,道:“你为何方才说话的时候,双目放光?”幽冥收敛了一些,道:“生活太平淡,修炼太乏味,总要有些跳蚤蹦跛一下来调剂一下生活。"晏天痕默默抹了把脸,道:“爹,原本龙尧家族和凤家都是隐世状态的,根本不会出来多问世事,每年的雀灵也给得尤为主动,所以他们那般强大,我们也放任自由,但这几年他们有了别的心思,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保不住哪天紫帝天都就要换地方了。"幽冥笑道:“哪里是那般容易就能换了的?他们即便有雀灵,但这世上谁家的雀灵是最多的?左右逃不出晏家。你以为这些年晏家囤积雀灵是闹着玩儿的?"晏天痕皱了皱眉,说:“可有时候我觉得这章法的确有些问题,西南界的雀矿那般稀少每年却要供上和西方界一样的雀灵数量,这不是摆明了要让他们去隔壁买吗?倒不如让他们换个法子来弥补雀灵亏损。”幽冥摸摸晏天痕的脑袋说:“你这就不懂了,晏家当然不可能让他们用旁的法子弥补亏损,毕竟晏家最终目的是尽可能多量的将外面的雀灵收回来,西南界朝西方界进行雀灵买卖,便同样意味着西方界的雀灵减少,若是其他七界都向西方界购买雀灵,那雀灵之祸就不可能再发生了。"晏天痕恍然大悟,但他想了想仍是担心:“若是一个搞不好,西方界和其他几界联盟了呢"幽冥勾唇道:“手中连雀灵都没有,有什么可打的?”晏天痕:“....”晏重华听完,道:“我却认为最难以解释的仍是伏驭的事情。"晏天痕说:“孕子丹么?"“这是其一。”晏重华轻轻敲打着桌面,道:“孕子丹数量极为稀少,当年你爹费劲力气才好不容易搞到一颗,有事谁能够轻而易举地批量炼制孕子丹。"幽冥也沉了沉眸子,道:“妈的,给女子使用简直是暴殄天物,若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定要逼着他给我炼上十个八个。"晏重华:“....”晏天痕抹了把汗:“爹你正经点儿。”幽冥说:“我是认真的啊,孕子丹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要真有人能批量炼制,那岂不是要发财了?我也没说要自己吃嘛。"晏重华扫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其次便是要等虎族那边调查就够了。各族都有这等伤天害理之术,当初为了稳定,九大夭族聚集一起同时将那些禁忌之术焚烧并还归上天,虎族的禁忌之术最少,那亲血绝脉之术,我当时是有印象的,的确被彻底毁了。只是如今被伏驭知晓也不知是从内部传出来的,还是从外部。""若是外部,那可就危险了。”幽冥咂咂舌,说:“而且兽皇现在也被梦鬼缠身,醒不来了可苦了兽王后这个母老虎了。”“母老虎?”晏天痕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幽冥点点头说:“是啊,她当然是个母老虎,各种意义上的。”晏天痕:“…”晏重华淡定道:“你爹以前与她有些交情,还曾经被兽王后追着打。”晏天痕:”“…懂了。幽冥记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他现在还记着兽王后当初揍他的场景。晏天痕忽然想起轮回宫,便皱着眉头说:“兽王后和轮回宫那边做交易,轮回宫他们竟是知道梦鬼指名道姓要找华容剑仙一事。"“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听过轮回宫了。”幽冥微微一挑眉,道:“轮回宫和华容剑仙没什么过节吧?"晏天痕说:“应当没有,没听说过他们有交集。”幽冥道:“不过轮回宫和钱也没什么过节。”晏天痕:“.....”幽冥想了想,道:“说便说了,反正华容剑仙那性子,也不见得当真会去帮兽皇。”"为何?”"因为他不愿入世。”幽冥蛮有深意道:“一旦他帮了兽皇这一次的忙,恐怕以后哪个家族来请他帮忙,他都不好推辞了,华容剑仙是个明理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改变原则。” 第751章 外面,紫帝尊皇看了晏天痕片刻,道:“一晃眼功夫,你也已经成年了,你爹像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追着重华后面跑了,前些日子有人告诉朕,玉清郡主拦了你的座驾,朕听了之后也甚是欣慰,想来阿痕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岁了。”晏天痕心里妈卖批。他脸上笑嘻嘻地说:“皇爷爷说的是啊,我也没打算孤独终老。”紫帝尊皇甚是满意,点点头道:“那你看看,玉清郡主指给你如何?"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再次看向晏天痕,而且眼神相当…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同情。幸灾乐祸的是晏宸霄,同情的是其他人。当然了,也有为数不多的羡慕嫉妒恨。晏宸霄差点儿没乐得笑出来。玉清郡主什么德行谁都知道,这种姑娘娶回去,那可是给宅子里面请来个王母娘娘。更可笑的是,晏天痕还没发拒绝而站在右侧最前方随着晏重华一起的幽冥,则是明显黑了脸。上面这家伙,是在为难他儿子啊。晏天痕禁不住乐了,说:“皇爷爷,你这是在拿孙子开涮吧,虽然我也很想娶个女人过门,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您孙子我天生就是个断袖,性好龙阳,还是个袖子断得彻彻底底的那种断袖,您将玉清郡主许配给我,岂不是要让姑娘家守活寡?我对姑娘从来都硬不起来啊。""咳咳咳咳咳….”晏宸霄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其他众人也都用震惊的眼神望着晏天痕,这他妈是真的无所顾忌荤素不忌啊,当着尊皇的面儿、站在这紫薇大殿上,非但直言不讳承认自己是个断袖不说,还说这等带颜色的话,当真是不要命了啊!却没想到,紫帝尊皇也发出了笑声,道:“你这小子,什么都敢往外说,性子倒不像是重华,而像你爹,幽冥,你说是不是啊!"幽冥瞪了晏天痕一眼,转而对紫帝尊皇道:“这倒是像,总不能容貌随了他爹,天道运数和天赋随了他皇爷爷,连性子都不能像我吧?好歹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讨债鬼,要是一点儿都不像我,我岂不是亏大发了。"“哈哈哈….”尊皇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谁都知道晏天痕的运数极旺,在炼丹一道天赋也颇为骇人,甚至比这位在位多年的尊皇还要盛,但幽冥这么一说,却是将紫帝尊皇捧得高高的,他这等在意运数之人,怎可能不高兴尊皇笑道:“你呀你,一贯会发现真相。"幽冥说:“那是自然。"公媳二人相互吹捧,其乐融融。晏天痕面无表情地看着幽冥把紫帝尊皇捧得天花乱坠的,心里想道:呵,男人。紫帝尊皇心里舒坦,便也不追究晏天痕当朝出言荒唐之事了。紫帝尊皇道:“你们此次前去万法正宗,山高路远,而且一去便可能几百年不再回来,朕便送你们一些东西傍身,也算是一些心意和期待了。”"多谢尊皇陛下。”弟子齐刷刷道。很快便有身材姣好容貌颇佳的宫女们端着托盘走了下来,每个托盘上面都放着个储物瓶光是这储物瓶可都算是大手笔了。弟子们倒也不是见识浅薄之人,虽心中激动,却并未表现出来让人轻看。紫帝尊皇对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跟在紫帝尊皇身旁多年的大总管道:“这些瓶子上面,都刻着各位世子的名字,尊皇可是对你们非丰常上心了,你们到了那边,定要潜心修炼,切莫让尊皇陛下失望啊。”"儿臣定当潜心修行,不负尊皇所望。”众人齐声说道。这些瓶子上面既然写好了名字,不难猜到里面的东西不一样,但有亲有疏,有轻有重,这是难免的。晏天痕身份最为尊贵,自然是第一个给他。只是当晏天痕拿起那瓶子之后,尊皇又开口了,道:“原本你自己便会炼丹,所以这里面朕并未放置丹药,但方才既然你说你是断袖,朕便专门差人往里面放了一瓶宫中秘制的绵膏。"晏天痕险些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以前居然都没发现尊皇竟是个调皮的。大总管胖乎乎的脸挤成了一团,笑眯眯地看着晏天痕道:“殿下,用过之后若是好用,可以托话给宫中,宫里面旁的没有,这东西倒是不少,保准够用。"晏宸霄想要捧腹大笑,紫帝尊皇这一手简直是要让他笑到原地爆炸。晏天痕却是个厚脸皮的,非但没有闹个大红脸,反而笑嘻嘻地谢恩,说:“还是皇爷爷实在,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玉清郡主在旁屋之中,已经快要气炸了。她红着眼眶说:“我不信他是个断袖,姐姐,他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不能信他。"皇贵妃道:“信或者不信,真或者不真又有什么干系?总归他已经把话就这么当着大庭广众说出来了,而且这理由很是令人信服,至少既保全了尊皇的面子,又不让人觉得敷衍……你看他那两个爹,说不准他还真的是断袖。”"恶心。"两个男人搞一起,终归是逆天之举,自古以来阴阳调和他们这样早晚是要遭天谴的。皇贵妃皱了皱眉,道:“玉清,这些话你当着我的面说也就罢了,若是敢出去说,惹了麻烦本宫也不见得能保住你。这世道虽然断袖少,不成正统,但位高权重者总有那么几人性好龙阳,一个两个的都是咱们如今招惹不起的,你还是少说几句吧。”玉清郡主捂着脸哭了起来,说:“我不管,我就是要他,他喜欢龙阳,我就把他喜欢的那些男人,全都一个个杀个干净。"说完,玉清郡主便跑走了。皇贵妃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面其实也是不高兴的。毕竟,这晏天痕无论如何都拒绝了玉清,说实在的,是不是断袖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权势地位,是否足以对抗玉清郡主背后的势力。皇贵妃眼眸沉了沉,心道:看样子,她还得加把劲儿啊。第518章 尊皇送礼从皇宫离开之后,晏天痕随着晏重华和幽冥坐着青鸟鸾车径直地朝着烨王府飞去。路上,晏天痕打开那个储物瓶,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看了看,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道"皇爷爷竟是真的送了我一瓶脂膏。" 第753章 晏天痕很是小心地将匕首收了起来,拿在手中爱不释手。虽然那位紫帝尊皇有时候还挺犯抽,但晏天痕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还挺好的,自从八年前他重回天都,到现在也不知收了尊皇多少赏赐。剩下的那颗妖兽内丹,来头更大。"这怕是一颗鲛珠。"晏重华见多识广,拿在手中看了看,道:“鲛人一族早已销声匿迹多年,鲛珠也是极为稀罕的物件儿,若是化为己用,非但可修为大涨,还能在海中不捏法诀也得以畅游,其次入器入丹都是可以。"晏天痕说:“若是就这么用呢?”晏重华道:“至少可以用来引路破障,还能照明。”晏天痕喜滋滋地说道:“照明这个用处最大了,我喜欢。"晏重华:“.....”真是白费了这颗鲛珠。回去之后没多久,顾如玉和祁非情就都找了过来。祁非情一见到晏天痕就捧腹大笑,道:“我是个断袖,我对这女人硬不起来,哈哈哈,这话要是我敢说出口,我哥估计得把我的腿给打折了。"顾如玉点点头,道:“我弟弟若是敢这么说,我也要打折他的腿。”晏天痕啧了一声,说:“谁让我爹开明?而且我若不这么说,就得娶那个疯女人了。顾如玉眯了眯眼眸,道:“你当真喜欢男人?"晏天痕想了想,说:“也是要看人吧。”他想,若是华容剑仙是个女子,那他肯定是喜欢女人的。祁非情道:“我们来找你的路上,还遇上了晏宸霄那群人,他还故意说话给我们听,让那些公子哥儿们以后离你远一些,以免他们被你看上。"晏天痕摸摸鼻子说:“哦,那他可真是多虑了,我眼光高,恐怕看不上他那些狐朋狗友歪瓜裂枣。"顾如玉笑了笑,道:“准备如何动身?"晏天痕说:“原本是打算跟着大部队一起走的,但现在看来,我还是自己偷偷溜走为妙,要不然我肯定得被那个疯女人盯上。"每隔七年的万法天宗入学考试,都是以宗门或者家族为单位,一起过去的,争相斗艳炫耀财力势力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但也有比较低调的考生单独行动,默默过去。晏家一向排场极大,光是送行的侍卫就有上干人,用的神驹都是训练有素的妖兽,每个看起来都是威风凛凛的,很是引人注目。其他天族的排场自然也不在话下,最好看的当为翼族,他们的羽毛本就漂亮,五颜六色的,飞在空中姿态也美,而且翼族也是出了名的美人种族,万法正宗每一届的考生里面,最好看的美少年和美女子十有八九都是出自翼族。所以每年的万法天尊招入新弟子,也是一场视觉的饕餮盛宴。不过,今年晏天痕却是没打算出去露这个脸,反正从他八年前回到九界并成为被认可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之后,他的名字已经被九界世家给轮了一遍又一遍了。但凡他想高调,只要报上名字就够了,用不着排场。相反,他想低调行事倒是有些困难。祁非情很是怀疑:“你一个人去,行不行啊!"晏天痕不乐意了,道:“你怎么说话呢,问一个男人行不行这是要被打的你造么。"祁非情:“噗"第519章 东界海琼顾如玉笑了笑,说:“一个人上路也好,清净。"晏天痕问道:“你们两个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祁非情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想,但我大哥估计得能打死我。"顾如玉耸耸肩说:“我得沿途保护那些个晏家弟子,没办法,走不开。"顾家乃是紫帝天都世世代代的铜墙铁壁,顾侯爷更是紫帝尊皇身边不可代替的左膀右臂专司守紫帝天都治安,乃是禁卫军团。古早有言,明有顾家卫,暗有黑白鸦。顾如玉身为顾家长子长孙,虽因年龄尚小并未在宫中挂职,但这也是早晚的事情,这一路上,他自然是走不开的。晏天痕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说道:“算了,那就只能本世子一个人孤零零上路了。”祁非情笑嘻嘻地说:“说不定在路上,你还能一不小心遇上一位美少年,然后和他发生点儿什么露水情缘一一哦对了,尊皇陛下不是还专门给你塞了一瓶脂膏么,可别浪费了啊!哈哈哈哈!"晏天痕一脚踹过去,说:“闭嘴吧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那玩意儿用你身上。”祁非情边跑边笑道:“你可放过我吧,本少爷可没有龙阳之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太丧心病狂了。"“滚蛋。”晏天痕说。没过几天,晏天痕便一个人上路了。走之前他还专门问他爹,说我也不带个随从什么的,万一半路出了点儿什么意外,那可该怎么办啊!幽冥很是放心地回答他说,放心吧儿子,你从小就命硬,以前在娘胎里就连堕胎药都没干掉你,不是什么大灾大难的一般情况下挂不了。晏天痕便抽了抽嘴角说爹你居然还吃过堕胎药。幽冥打了个哈哈给糊弄过去了。晏天痕走在路上,还在惊奇地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可真是非同一般的顽强啊。他这次出门并未带太多东西,也没在意排场,只是将幽冥给他准备的不少法宝丹药和灵石装在储物戒之中,然后在储物袋里面装了不少吃食,琥珀是随时带在身边的,只不过为了避免有人认出他的身份来,他将琥珀用一种名为“变色龙"的灵植,给染成了黑色的。 第755章 率先发现情况的是一位万家的公子。他掉了队,所以比大部队晚来一步,第二日早晨才抵达海琼城,然而当他径直来到万家入住的客栈之后,却是发现客栈里面根本就是空无一人,但东西都还齐刷刷地摆在原位。这位万家公子顿时就怒了,将那老板从睡梦之中揪起来,质问他说是否动了手脚。那老板一见这种情况,也慌了神,很是委屈地说道:“我哪儿有这个本事来和万家人作对?昨天晚上我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也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客栈在这里已经几百年,哪一年也没见出过什么意外啊…"那万家弟子自然不信,但是他不信也得信,毕竟将客栈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丝毫打斗的痕迹。不过,他这么一闹,整座海琼城的人都知道万家失踪了。突然之间,有人开始惶惶不安起来,道:“我与同宗弟子一起前来,但是他今日也不见了?"另一人道:“我也有朋友失踪了。"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待到海琼城的侍卫前来查看过后,那侍卫长只说道:“我们定会尽力而为,将失踪之人寻出。"然后继续巡逻!晏天痕:“....”摆明了是在糊弄人的。然而在万家人失踪之后,晏天痕倒是淡定了下来,他相信这是一场来自万法正宗的“恶作剧”,因为失踪的那些人,晏天痕打他呢一下,他们手中都有所谓的船票,而晏家和万家之所以连侍卫都一起失踪,恐怕是因为万法正宗担心这些世家的侍卫太过彪悍,所以“搞丢”那些准备考核的弟子之事,顺便用了什么法子让侍卫也一起失踪而且看这些海琼城侍卫的反应,他们倒像是知情人似的。晏天痕瞅着自己手中那枚叶子形状的船票,优哉游哉地便朝着昨夜住的地方走去。刚走到门口,晏天痕便顿住了身体,他轻轻一摆手,手中便多了一把阴焰长剑。里面有人!晏天痕推开房门,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长发逶迤一地的女子闭着眼睛面色痛苦地倒在地上,她的手臂上还有一道伤,正在往外面汩汨流血,看起来很是骇人。晏夭痕懵逼一瞬,先是以为这是谁搞出来的恶作剧,接着又怀疑是有人故布迷阵打算想方设法暗杀他。但很快他便发现情况并非之前想象的那样。因为眼前这个女子,丹田气海空荡荡,似乎没有修为。这九界之中,怎可能有没有修为之人?上到天朝贵族,下到平头老百姓,只有修为高低之区别,罕少有不能入道者。晏天痕面色一变,疾步走了过来,手指按在女子的颈部脉搏上,道:“姑娘,你身体如何?"那姑娘原本双眸紧闭,但此时听到了声音,猛然睁开了双眼。晏天痕像是心脏被人给捏了一下,整个人便愣在了当场。他见过的漂亮女人要比漂亮男人多得多,毕竟这世上女人一贯会打扮自己,但男人却不见得。然而晏天痕从未见过如同眼前的姑娘一样清逸脱俗之人,虽那一眼有些冷意,但里面宛若包容了万千天星,亮而璀璨,让人怦然为之心动。“善哉善哉。″晏天痕说:“得罪了啊!姑娘,既然你是主动寻到我的房间,那我就只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人做到底了,姑娘可切莫多想,毕竟我是个短袖。”那位姑娘:“…"晏天痕说完,将这位姑娘打横抱起,这位姑娘又直楞楞地盯着晏天痕,轻轻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先是挣扎了一下,之后便听晏天痕说:“我可轻易不抱别人,技术不行,你要是再动,咱俩一会儿就滚在一起了,你且悠着点儿。"那姑娘:“…”晏天痕将这姑娘放在了床上,撕开她原本已经破损了的袖子,查看了一下伤口。晏天痕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伤口显然是被魔兽所伤,上面泛着黑雾和青紫色,已经有一部分腐烂了。这得有多疼啊。晏天痕有些佩服这位一声不吭的女子,看了她一眼,道:“你这里的肌肤已经腐烂了,我得给你割下来,若是一会儿疼的不行,你就掐被子吧。"那姑娘终于说话了,她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晏天痕,声音略带干涩沙哑,道:“难道不该掐你么?"晏天痕一愣,顿时乐了,说:“您可千万别掐我啊,我这人最怕疼了,你要是掐我,我手一抖,说不定就给捅穿了。"姑娘:“.…"这姑娘说:“你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休息片刻,自己来就行。"晏天痕顿时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撸起袖子拿出刀子开始干,嘴里咧咧道:“我不行?姑娘,身为一个男人,我建议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说一个男人不行,尤其那个男人经不得激。"姑娘抽了抽嘴角,像是露出岀了一个很浅很淡的笑容。晏天痕拿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器皇出品的匕首,心里想着要是被器皇知道这刀子第一次开刃是被幽冥测试是否好用,第二次开刃就是来挖肉疗伤,估计得气得骂人。晏天痕拿刀子在她胳膊上比划了片刻,愁眉苦脸地说道:“姑娘,我这里刚巧没有止疼的麻药了,要不我先出去买一些吧,也不费事儿。”他一向不怎么受伤,就算受伤了也有旁人帮忙端茶送药的,所以身上竟是没带止疼的药那姑娘还很是淡定地说道:“不必,你直接上手吧。”晏天痕说:“你还真是信任我啊,万一我技术不好,把好肉给割了,或者捅穿了呢?"姑娘说:“那你就对我负责到底吧,断袖便断袖,这世上总有丹药能治好你断袖不举的毛病。"晏天痕手一抖,吓得赶紧集中注意力,不敢出丝毫差错。心里想着:这姑娘简直比他百世师姐还要彪悍许多,当真是女中豪杰。刀是好刀,割肉就像是切菜一样简单。 第757章 晏天痕瞬间被惊艳到了。他原以为世上的女子或者如他师姐一般艳丽,或者如南皇一般雍容华贵,或者素雅或者清纯,但看到面前女子的瞬间,他却发现自己果真是个井底之蛙,太过浅薄。世上还有一种女子,你见到她,便知她不是你可以亵玩之人,她不冰冷,不疏离,举手投足并不婉婉温柔,却让人过目难忘,见之忘俗,这类女子身上自带仙气,饶是不开口静静站在那里,便自成一副美得惊心动魄的水墨画卷。"我的胭脂用完了,钗环碎了,肚子饿了,还想要买新衣服。"蔺之之开口说着,还加了句:“我身上没有钱。"晏天痕:“…"还不如不说话。晏天痕哭笑不得,心道这妹子大概是对自己生出了雏鸟情节,但果真是毫不矫揉做作直接开口给自己要东西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没钱好办,少爷有的是钱。晏天痕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走,哥哥带你去买买买。”蔺之之微微一勾唇,道:“我年龄比你大。”晏天痕扫了她一眼,道:“我似乎记得出门的时候忘带钱包了。”蔺之之改口:“天天哥哥。"晏天痕:“…"早知道就不说假名了,总觉得不是在叫他,亏了。晏天痕说:“算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嗯,天天。"蔺之之说。晏天痕便带着蔺之之一起去旁边的街上买东西。晏家租来的这半条街,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既距离海琼城每毎年定点的万法正宗前来接人的地方颇近,又临靠这海琼城最丰饶的坊市,所以很是方便。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坊市。海琼城的坊市是彻夜开放的,毕竟每过七年只有这么一次宰外面来客的机会,当地居民自然得好好准备准备。所以即便是天色已经晚了,街上的人依然熙煕攘攘。原本来此处等待考核的修士便多不胜数,其中更有不少是抱着碰运气打酱油的心态过来的所以为了证明自己曾经来过,自然是要多买一些当地的特产回去了。坊市一天到晚都相当热闹,灯火璀璨,宛若白昼。晏天痕道:“若是要面胭脂水粉,当去紫苏阁,那里的胭脂水粉应当是最好的,若是买衣服,去仙衣霓裳,至于钗环首饰之类的,还是乾坤阁名下如意坊的上档次。""如意坊?"蔺之之突然扬起了眉梢。晏天痕连忙解释道:“如意坊和那红楼场子不太一样,这是挂在乾坤阁名下的一个专做钗环手势的铺子,和那个销金窟只是撞名而已。"蔺之之的眉梢继续扬起。晏天痕口干舌燥,道:“你不是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么,怎么会对如意坊这般在意。”蔺之之说:“我突然觉得有些印象,但不知道这印象从何而来。"晏天痕心里面一惊,暗自想到:该不会是蔺之之以前便是在如意坊做事的吧!不过,如意坊若是能招到这样的女子,那恐怕早得在业界之中传开了。蔺之之虽然苦恼了一会儿,但最终仍是淡定地跨入了仙衣霓裳。这里面的各类衣服多不胜数,而且大多制作精良华丽,上面点缀着珠宝,更重要的是具有一些防御功能,华而又实,当然了,价格也相当好看。旁边的女子都是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一个个都爱不释手选择困难,蔺之之却是一眼扫过去挑了其中样式最简单的那件青色霓裳套装。这套衣服算是相当简单的款式了,色泽也素淡得很,挂在那里久久无人问津。蔺之之道:“我要那套。"晏天痕看了看蔺之之,说:“挺合适你。"于是他便叫来这里的老板,道:“那套衣服我要了。"老板说:“是要预定还是要成衣?成衣可根据身材自行变化调节大小,伸缩有度,价格自然也要贵上不少。"晏天痕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道:“要成衣。"老板脸上笑容绽开,马上差人将衣服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道:“客官当真是眼光独到老辣,别看这衣服看起来寡淡得很,实际上料子却是这整个铺子最好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件,而且这料子冬暖夏凉,刀枪不入,穿上丝滑…"蔺之之道:“可有换衣之处?"老板看着这气质独特容貌精致的姑娘,难免赏心悦目,笑道:“配姑娘最合适不过了,小梦,你带着姑娘去后面换衣。"叫小梦的姑娘马上走了过来,对着蔺之之说:“这位姐姐,随我过来吧。”蔺之之点点头,跟着她朝后面走去。蔺之之走过之后,老板才摸着心口对晏天痕道:“客官,尊夫人个子可真高啊。”晏天痕差点儿呛着,说:“她可不是我夫人,这话不能乱说。"老板挺错愕的,心里想着不是夫人那估计就是情人了,不然哪能掏钱掏的这么干脆利落。不过,那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给人当情人的。此时晏天痕心里面也想着,蔺之之的个头可真是高啊,晏天痕自己的身高就算高的了,而蔺之之更是都比他高出半个脑袋了。晏天痕问道:“多少钱?" 第759章 蔺之之冷冷看着了眼藏紫月,扭头便走。藏紫月气得脸色发青,冲着旁边的男子道:“我真是受够你了,就你这软糯无比的性子还想讨好我?你给我滚蛋。"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藏紫月消失在眼前。藏紫月径直地回去寻找与她一同出宗的师兄弟们。"哟,谁招惹得罪咱们紫月大小姐了?"方雁回一见到藏紫月那张黑得吓人的脸,马上凑了上来。藏紫月满是委屈地说道:“方才我在仙衣霓裳店中,看上了一件衣服,可有一个狂妄的小子,带这个女子竟是先将那件衣服给抢走了,无论我好说歹说,他们都不愿意给我,还羞辱我。"方雁回一惊,道:“这海琼城中,竟是有如此嚣张之人?"旁边剑神殿的一位带队师姐安抚道:“这些不过是世俗之中的庸人,他们若是踏入我万法正宗,定然要不了多久,便会知道该怎么做人。"藏紫月道:“这等人,何曾有资格进入我万法正宗?这些年来,万法正宗的招生素质,可真是越来越差了。”"也是。"带队女子道:“我带你前去面见秦桑师姐,她定然有办法给这种人一个教训。"藏紫月点点头,道:“多谢虹师姐。"这位虹师姐笑道:“何必客气?以后你可就要是器海殿的弟子了,师姐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藏紫月成绩不算特别拔尖,但也绝对不俗,能在万法天宗被人记住名字的,都不是一般人丹涯殿和器海殿每一位殿内弟子,可都前途不可限量,剑神殿的弟子经常与他们打交道自然要搞好关系,以后会方便很多。两人便一起去了楼上,虹师姐敲了敲其中一扇靠里面的门。"进来。”—一个女子说道。门无风自开,李虹带着藏紫月走进来之后,对着正在焚香的女子行了个道门礼,道:“秦桑师姐。"秦桑是李虹的嫡系师姐,也是这次考核的负责人之一,她见到李虹,便露出了一丝笑意道:“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李虹说:“本不想打扰师姐,但方才紫月师妹在外面受了欺负,还请师姐给讨个公道。”秦桑看了眼藏紫月,道:“万法正宗的人出门在外,只有欺负人的时候,怎会被人欺负发生何事,细细道来。"藏紫月便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秦桑虽然觉得一件衣服不至于搞成这样,但既然已经求到她头上,她也不会当做不知。不过,这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秦桑便对旁边的侍女道:“若是无船票,你们便给测试出的人说一声,让他改年再来,若是有船票的,便将难度大的传送阵给他,让他长些教训。”侍女道:“是。"藏紫月顿时高兴起来,道:“多谢秦桑师姐。"秦桑道:“再过两日便是考核开始,还有三百手中有船票之人未曾捕捉到,这两日辛苦你们了。"李虹说:“只要他们进了海琼城,必然逃不过这监测。”秦桑看了看藏紫月,道:“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还有些话,要给李虹说。”藏紫月也恨不得马上去寻人麻烦,便与那位侍女一起离开。藏紫月走后,秦桑冷下脸,道:“阿虹,你以后还是离这藏紫月远一些吧。”李虹愣了一愣,道:“师姐,她可是器海殿五长老已经内定的弟子了。”"这又如何?”秦桑呵斥道:“且不说她如今还没进去,万事都充满变数,且说她这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自以为是的性子,便要早晚得罪不该得罪之人。"李虹忙到:“师姐息怒,我今后定会主意。”秦桑口吻缓了缓,道:“这次便罢了。”李虹点点头,道:“多谢师姐。”秦桑道:“在后天之前,我们要将三百个手握船票之人送入法阵之中,其中还差一位晏家的世子,上面有所交代,要给他一个简单的法阵,别人先不必多管,要先将他给找出来。”李虹说道:“晏家那位世子,究竟是什么背景?之前从未听说过还能开后门的。”秦桑瞪了她一眼,道:“这些事情,是上面交代的,莫要多问。李虹讪讪地说:“是。"晏天痕带着蔺之之接着便去了紫苏阁与如意坊,分别买了些胭脂水粉和钗环首饰。其实蔺之之的皮肤根本就细腻地看不出任何下次,眼睫卷翘纤长,眼窝略深,眉毛不必施加黛色便已经无比修整,比起寻常女子虽说略宽略长,但却别有一番韵味。大概唯一能修饰的地方便是一双没什么血色的唇了。流了那么多血,还刚解毒不久,唇色自然不会好看。蔺之之也的确只是往唇上染了一些水红色的胭脂。整个人都明艳起来。晏天痕欣赏了片刻,道:“之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蔺之之问道:“你呢?"晏天痕说:“我要去万法正宗参加考核。"蔺之之点头说:“一起吧。”晏天痕摸摸鼻子,说:“我是有船票的,大概不走初试。”蔺之之从时储物戎中拿出一枚叶子形状刻着名字的法器,道:“刚巧,我也有。" 第761章 晏天痕保证他绝对对蔺之之没什么非分之想,虽然握在手中的大腿肌肤手感很是不错。远远地,晏天痕看见前方有炊烟升起,他觉得那地方应该有住户人家,便加快脚步往前面走去。新到一个地方,晏天痕不敢轻易尝试用御剑飞行的法子,谁知道那些埋伏在草丛中的眼睛是什么玩意儿,既然刚才自己走路的时候这些东西没冲过来攻击他,看样子,估计这周围有什么它们顾忌的东西吧。蔺之之并不算重,晏天痕背着她很快便看到了前方的城池。说是个城池,其实也不大,最多称得上是个小镇。到了小镇门口,有两个身穿枣红色士兵服的城门守卫警惕地看着他们,说:“外乡人,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晏天痕说:“就是这条道。”他指了指来时的路。这些城门守卫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其中一人问道:“你来的时候,可有看到什么东西?"晏天痕想了想,说:“看到了不少奇怪的眼睛,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守卫脸色大骇,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之言似的。晏天痕有些烦躁,刚想问能不能让他们进去了,便见到一位老人从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面走了过来。他站在晏天痕和蔺玄之面前,脸上具是褶皱,一看便是年纪颇大,距离死亡不远了。老人家打量着晏天痕和蔺玄之,点了点头说道:“外乡来客,你们见到的那些东西,是荒野上的狼群,它们一贯会在黄昏之时出来觅食,若是太阳落山之前,还没有进城,它们便会扑上来将那些人给咬成碎片。"晏天痕想起那些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又看看这老人家带了几分算计之色的眼神,道:“让我们进城,有什么条件?"老人家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城中最近有不少新出生的婴儿,他们的奶乳不够了,便需要狩猎一些已经有母乳的狼人,然后将它们带入城中,给这些婴儿喂养一些奶水,只是城中猎人最近组织大型狩猎活动,都不在城中,不知两位可否帮忙晏天痕心里面大骂这岂不是要让他们去和狼群正面杠,和不允许他们进城有什么区别。"刚想质问,晏天痕便听到趴在他肩膀上的蔺之之淡淡开了口,问道:“几日为限?"老人家说:“七日。"蔺之之道:“好。"老人家便让他们进来了。小镇之中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一棵说不出名字的树,树上的叶子不算多,树杈也少,看得出来生长的并不算好,这大抵和此处的灵气并不怎么浓郁有关。晏天痕背着蔺之之走着走着,很快便注意到,这些树上都挂着一根毛笔,杆子是白色的上面的毛尖儿倒是看不出材质,但大多数都是灰白色的。老人家将两人带到了一个空院子里面,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此处久无人住,你们便住在这里吧,别忘了七日之内,要寻到一只刚生过幼崽不久的母狼,否则我们这镇子,是不可能留人的。"晏天痕点点头道:“晓得了。"晏天痕觉得那些眼睛盯得疹人,又不太想出去,便又问道:“老人家,那些狼群究竟是什么修为?可是好相与?"那老人家淡淡撩了晏天痕一眼,道:“即便修为不高,但狼乃是群居动物,北荒狼更是如此,你们且自行想好。"说完之后,这老人家便转身离开了。晏天痕一脸震惊之色,在原地呆立了片刻,才喃喃说道:“北荒狼?他方才说的当真是北荒狼?我不曾听错吧?"连续三句发问之后,在他身上爬着的蔺之之淡淡说道:“害怕便是害怕,何必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北荒狼竟然会出现在此处。"晏天痕禁不住道:“我们究竟被送到了什么地方?这地方到底是幻境,还是真正存在之地?"蔺之之从晏天痕身上下来,她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唇上也有了血色。"你可曾听说过万法正宗的十二神宫煞?"蔺之之问道。十二神宫煞,晏天痕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这在整个九界大陆,都相当出名。传说十二神宫煞是万法正宗考核弟子的真正煞阵,其中有十二个不同层次等级的煞阵,若是有人能够闯过十二神宫煞,那他便能够成为万法正宗的宗主。然而,万法正宗至今都不曾有宗主。这便说明十二神宫煞,从来都无人能够闯过。"十二神宫煞,乃是十二个煞阵的级别。"蔺之之说:“万法正宗之中,道法无穷,阵法迭出,之所以设立这十二神宫煞,不是为了选出真正的宗主,也不全是为了考核弟子的修为水准而是为了寻这世上不同秘境之中的法宝。"晏天痕每个字都能听懂,但组合在一起,他便听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晏天痕不耻下问,道:“我似乎理解不了。"蔺之之看着他的眼眸,道:“理解不了也正常,说简单一些,十二神宫煞乃是上古大能留下来的传送阵法,这些阵法通往哪个界、哪个秘境、哪个不毛之地,无人知晓。我们手中的这些叶子,便是通往十二神宫煞的传送阵法,当然想要启动阵法,还需要另一处的阵法交相辉映。这是个叠阵。"不管其他有没有听明白,至少晏天痕是听懂了他来这里的缘由。晏天痕顿时勃然大怒,道:“我就知道方才那个女的不安好心,原来她捏碎的东西,便是另一个传送阵,未免太不要脸了吧不过找你这么说,这里难不成便是十二神宫煞当中的一个?"蔺之之说:“十二神宫煞一共有多少个,无人知晓,但等级难易只有十二个罢了。黄玄地天,黄阶全部都是万法正宗的先生和长老们虚构岀来的幻境,若是弟子进了这些煞阵,倒是轻易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更多的煞阵,包括某些甲字级别的黄阶煞阵和玄阶以上的所有煞阵,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在这当中能遇上什么,谁都不知道,死了便是真的死了。"”"真实存在?"晏天痕愣了一愣。蔺之之点点头,道:“真正的大能,是能够造世的。"晏天痕默然了,有好一会儿都不曾开口说话。蔺之之问道:“怕了?"晏天痕说:“肯定得害怕,这里面如此邪乎。"蔺之之道:“怕了就说话,别闷在心里面想。" 第763章 蔺之之道:“外乡人,有些事情想要请教。"那人的声音带了几分惊恐,道:“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快些走吧。"蔺之之听到那人的脚步像是要离开,便继续气定神闲地说道:“我旁边这位,乃是黄阶修士,他手中有剑有鞭,只消得轻轻一下…"剩下的话还没说完,那院子的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晏天痕:“...”神他妈的这样也行!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着饱经风霜的粗糙皮肤,肤色略黑,他警惕又畏惧地盯着蔺之之,又看了看旁边的晏天痕,道:“修道之人?”蔺之之点点头,道:“自然。"那男子道:“你们莫要说假话,如何证明你们是修道者,而不是魔修?"晏天痕手中多了一把鞭子,在地上一甩,三尺之外的一颗石子成了粉末。男子:“…"男子静默片刻,朝着周围看了看,道:“你们可是从北边过来的?”蔺之之摇摇头道:“我们是从东边来的。”那男子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们先进来吧。"于是蔺玄之和晏天痕便顺利进入了邻居家的院子。邻居家的人丁并不多,只有六个人一一男主人也就是周常夫妇二人、周常的爹娘、以及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孩子吃了奶已经睡了,女主人脸上露出了麻木之色,她只是抬起眼皮子看了两个陌生男人一眼,便又低着脑袋继续往自己的嘴巴里扒饭,动作像是傀儡似的,一对儿老夫妇年龄已经大了,此时已经入寝,于是晏天痕并未见到他们。周常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孩,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晏天痕总觉得这家子说不出的诡异,但也说道:“只是偶尔误入此处,方圆百里似乎只有这一座小镇,便只能进来了。"周常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似乎露出一个讽笑,道:“你们可是在城门口见到了一个满脸树皮的老头儿?"想起满脸褶皱,晏天痕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了。晏天痕道:“见到了,还是他让我们进来的。”他还指了一下东边的院子,道:“还让我们住在那儿。”周常看了眼那个院子,眸中露出了一抹恐惧之色。虽然很快便闪过去,但是却仍被蔺之之看了个正着。周常说道:“哦,那里便是给外乡人留下来的住处,我们这镇子是个小镇,常年无人过来倒也不需要建什么客栈,有外乡人来了,想要落脚就都去那个地方。”晏天痕问道:“那老人家是何人?"周常说:“也是个修士。"蔺之之开口道:“我见你们家家户户都挂着毛笔,可是有什么来历?"周常面色微微一僵,很快恢复正常,道:“就像是有的镇子喜欢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一样,这是我们这儿的一种习俗而已。"晏天痕问道:“这是什么习俗?"周常说:“据说这样能辟邪。”晏天痕皱皱眉头,说:“那为何给外乡人的房子前面,就没挂这种笔?”周常很是淡漠地说道:“因为外乡人不受诅咒,所以不需要这种笔来辟邪。”周常的话听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经不起细细推敲。晏天痕还来不及推敲,蔺之之便又问道:“你们受了何种诅咒?"周常摇了摇头,说:“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法,什么诅咒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诅咒。"蔺之之道:“这种笔,可否给我们一根?"毕竟出门在外,遇到这种邪乎的事情,还是先辟邪保平安为上。周常看着蔺之之,再看了看晏天痕,道:“多余的笔没有,你们要是想知道更多,等你们明天有机会再去问旁人吧,现在我家该休息了,你们先走吧。"晏天痕还想再问些什么,奈何周常的嘴巴便闭得像是个河蚌似的,什么都不再多说。他又不可能真的那剑威胁,眼看再耗下去也没什么用,晏天痕和蔺之之便对视一眼,决定离开此处。路过周常家门口的这棵树的时候,晏天痕很想将那根笔给拿下来,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毕竟他不想害人。回去院子,关上院门,进了房间,点燃灯火。灯火微光之下,蔺之之的容颜如玉,像是被镀上一层柔光。晏天痕在她对面坐下,道:“方才那一家子,真是奇怪,若不是因为我听到他的呼吸声我还以为他们全家都是幻境之中的人呢。"蔺之之道:“是否幻境,不能这样算,真正顶级的阵法大师,完全可以让里面的人和真人相同,那位大能既然能造世,这世界便是真实的。”晏天痕叹了口气,道:“我们搞不到这种毛笔,说不定今天晚上就得出事儿。"蔺之之说:“那今晚你我轮换守夜罢了。"晏天痕看着蔺之之还不算好看的脸色,摇了摇头道:“还是我来守夜,你好好休息吧。” 第765章 晏夭痕拿过油条,看着被炸得胖乎乎金灿灿还冒着热气的棍子,恍然一笑,说:“也是。”不管蔺之之身上有什么故事,又有什么隐藏之时,他有什么可怀疑介意的若说隐瞒,他也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诉说的秘密,正如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这些年屡屡打算突破的时候都会有只与同一个人相关的心魔出来作祟,让他失败一次之后,再也不敢轻易尝试突破。很多事情,蔺之之不愿说,他也不会去问。君子之交,萍水相逢,大抵如此。一顿早餐吃完,蔺之之摸了下嘴巴,说:“这家的豆浆油条做的不错,就是有些油腻了而且材料不是太好。晏天痕也擦了擦嘴上的油,没什么形象地说道:“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这座小镇根本就不是个修仙者的小镇,此处的人大多数都没有修为,他们都是普通人罢了。"蔺之之点点头,道:“没出,不过这些人看起来很是古怪。"吃完早饭,晏天痕觉得心满意足,也该干活儿了。他说:“我们今日不妨去四处走走,打探一下情况,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蔺之之道:“好。"两人一起出门,到了院门口,蔺之之朝着那两扇从外面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一不小心就要塌下来的门看了过去。晏天痕也注意到了,他眼眸微微一凛,道:“昨夜前来拍门的,果然不是狼群。”只见那黑色的木头门上面,竟是多了一排顺序颇乱的血手印,那些血手印间带着锋利的刮痕,像是指甲硬生生在门上挠出来的,但不管怎么看,都不是狼能干出来的事儿。更像是孩童。蔺之之道:“我今日早上出门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晏天痕百思不得其解,道:“若真是一些脏东西,不应该被这种门给堵住来路,这门上我也细细看了看,根本就没有任何符箓或者防御阵法,按道理来说,堵不住什么。"蔺之之盯着门,道:“如果不是阵法这些外加的防御,那边说明,这门本身就有古怪。”晏天痕想了想,说:“我看不出这门有什么特别的。"蔺之之扫了门一眼,道:“不妨我们先去问问旁人,等回来之后再研究这门。”这座小镇上的人晚上都不会轻易出来,只有白天太阳普照大地之时,路上才能看到不少行人两人一路拦下了不少人询问,但那些人一听他们的口音,便知道两人乃是外乡来人,便对他们露出了警惕之色,犹犹豫豫的什么都不想说。不过还数蔺之之点子多,在发现这样好声好气询问无果之后,他便撸起袖子直接将一个看起来年轻力壮却又怂的要命的男人,打晕之后带回了家中。晏天痕瞅着她明目张胆光天化日地行绑架之事,嘴上说着佩服佩服,心里面直道惹不起惹不起。他见过不少女人,如同蔺之之这般富有决策力又具有执行力的,鲜少能见到。这可真不是个一般的女人。蔺之之只是解释道:“一个个问过去太浪费时间了,分明这些镇上居民什么都知道,而且看样子知道的恐怕差不多,何必再多费口舌。"蔺之之又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给了他们好好说话的机会一一昨日我们没挂那树上的毛笔,想来十有八九就是引来那些鬼娃娃的原因,这镇子上的老头儿,可是不安好心。"说完,她便将那个可怜的垫背的给捏了人中那人悠悠转醒,见到两个陌生的外乡人便叫了起来。蔺之之拿过一团布塞到那人嘴里,蹲下来勾唇邪魅一笑,道:“你叫得太早了,我们不光绑架了你,还把你拖到了城中这个专门给外乡人落脚用的院落里面。"说到这里,蔺之之明显看到那个男人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眶都隐隐发红,显然是怕极了。蔺之之心满意足,接着说道:“我们门口的树上没挂东西,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说不定那些半夜三更会爬出来吃人的婴儿,今天晚上就会来找你,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更想尖叫了?"说完,蔺之之将那人口中的布给拿开,说:“叫两声听听。"那人果然叫不出来了,因为恐吓过度,便失了声。晏天痕抽了抽嘴角,心道蔺之之可真是够恶趣味的,不过看着有点儿爽那人嗓子里面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半天说不出话来。蔺之之有些不耐烦,道:“我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不然今晚上就让你去喂鬼婴。""不要啊啊啊啊!"这人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鼻涕眼泪满脸直流,显然快要吓尿:“别让我喂鬼婴,我没拿小孩儿喂过狼,都是那些老人干的,和我没任何关系啊啊啊啊!"晏天痕原本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听到这些话之后,脸色蓦然僵了一下,环抱胸前的双手也放了下来。蔺之之却是没什么脸色变化,只是轻描淡写道:“我没猜错,果真是鬼婴,你们这个镇子果然有问题。"蔺之之禁不住微微勾唇冷笑,道:“鬼婴之阵,我们竟是被人给了玄阶甲字级别的阵法。"因着蔺之之是背对着晏天痕站得,所以晏天痕看不见蔺之之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但若是他能看到,必然会觉得这表情带着些与她气质不符的阴狠倒是那男人看了个正着,只觉得这个容貌美若天仙的女子,此时宛若厉鬼,下面一紧,竟是真的吓尿了出来。蔺之之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立刻站起来后退三丈远。"你接着问吧。"蔺之之捂着鼻子,说:“我先出去看看。"晏天痕的修为不低,嗅觉便无比灵敏,这人是凡人,和已经洗筋伐髓的修士不同,尿骚味儿极重,熏得他险些翻了一个跟头。奈何美人交代的时候,总不能推脱不干,而且蔺之之到底是个姑娘家家。第526章 第三个人想到这里,晏天痕禁不住叹了口气,姑娘家家的比他还要彪悍一一虽然是不是姑娘,还有待考证。捏了个屏息咒,晏天痕拉过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来,好整以暇地问道:“树上悬挂的毛笔,究竟是何用处?”男人哆哆嗦嗦地说道:“是用来辟邪驱鬼的。”晏天痕道:“是什么邪祟,什么鬼魅?"“就是晚上的那些鬼婴,它们早就已经不是活人了,是一群死人,它们太可怕了,是会吃人的,而且将人咬地不成样子,我好害怕啊,好害怕啊!" 第767章 旁边的修士虽然一脸错愕,却也没做什么,只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还往后退了两步,甚至还下意识地将身侧一个囊袋摸岀来,打开之后拿出两颗已经剥好的核桃塞到嘴里嚼吧像是喝茶嗑瓜子看戏似的。晏天痕:“..."来的这个估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蔺之之道:“你就是镇长吧?"老头儿怒道:“是,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好心给你们住宿之人的,你们太过分了,今日便滚出镇子吧。"蔺之之勾了勾唇,道:“滚是不可能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你做的那些笔,乃是婴儿骸骨做成的,上面的毛,似乎是荒原狼一一你拿婴孩与荒原狼做交易,荒原狼再留下一撮毛当回馈,你用骸骨和狼毛做成笔,挂在那些人家的门口,便能吓退鬼婴,你身为这镇子上唯一一个能够修道之人,竟是不思进取,不想着如何解决掉那些北荒狼,反而要饮鸩止渴,谋害外乡来客,你究竟是何居心?"老镇长面红脖子粗,他觉得一来失了面子,竟是被一个女子像是拎鸡崽儿似的提起来,他还反抗不了,简直奇耻大辱,二来他还从未遇到过前来此处第二天的外乡人就能够发现这么多的镇子中的秘密,所以比较震惊,当然更多的大概是恼羞成怒。老镇长嗓子眼儿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看着要翻白眼。在旁边看热闹的仁兄见状,先是慢条斯理地将口中的一颗扁桃仁掩了下去,才走过来说道"这位姑娘,还是暂且先将这位老人家给放下来吧,你看他这副模样,大抵是离咽气没多久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他撑不了太多时候。”蔺之之觉得很有道理,她方才只是想要吓唬这老镇长一下,谁让他之前想要害他们性命但一下子搞死他,蔺之之内心是拒绝的。于是老镇长捡回了一条命,他拼命地捂着脖子咳嗽着,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老镇长警惕地看着蔺之之,像是在看什么凶神恶煞。晏天痕走过来,却是没理会老镇长,而是对这这位看起来五官很是清逸脱俗的青年开口问道:“你是从万法正宗来的吗?"青年笑着开口道:“能来这里的外乡人,自然都是从万法正宗来的,只是平日里在宗门之中,我倒是从未见过二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着蔺之之。毕竟如此清丽脱俗如烟如雾隔云端的女子,若是曾经出现在万法正宗之中,他必然心知肚明。晏天痕心道我们是来考试的,又怎可能被你见过?不过他倒是没说出来,毕竟不知对方底细。蔺之之扫了青年一眼,道:“这个煞阵出去之后得到的好处是什么?"青年似乎很是意外,道:“你们竟是连最后的报酬是什么都不晓得,便已经来了此处,是在与我开玩笑么?这煞阵可是死过不少人的,进来多少弟子,就死多少弟子,你们当真不怕死?"蔺之之很是淡定地说道:“随便选了个就进来了,生死之事,稍后再虑。"青年:“....”青年含笑说道:“有些奇妙。"晏天痕道:“您怎么称呼?"青年说道:“我姓万,万眠棠,万法正宗东院道门弟子晏天痕心想,外界都说万法正宗三殿十二峰,实际上,这种说法很是业余,最正确的说法应当是三殿四院十二门。"四院为东西南北四院,十二门为东西南北七四院的道门、丹门、器门。其中道门再细分为不同的专业,这便是多了。不过,万眠棠这个名字,晏天痕倒是以前经常听到。万倚彤说:“我们万家到了我们这一辈子,其实也算是半毁不毁了,我爹那一辈才叫人才辈出,我那位嫡亲的小叔叔,万眠棠,那才叫天才人物,天资卓然,精通乐律,天下无双,八岁筑基,十四岁入道,年仅二十岁便已经以一手七弦琴打遍整个万法正宗东西南北四大道门那等风采简直日月避光。"其实他说的这话,多多少少有些夸张,万眠棠的确厉害,但二十岁打遍整个万法正宗这事儿怕是玄乎得很。毕竟乐律入道本身是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可入药可破阵的多方兼备的杂道,乐律大多为辅助之道,鲜少有人会专精一个方向。而万法正宗那么多的剑修和法修,轻易不会让一个乐律世家之人拔得头筹。第527章 威逼利诱当初晏天痕也很是耿直地问出了心中所想,万倚彤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道:“你知道他很是厉害就够了,其他的事情,不可说,不可说啊,以后若是有缘见到我那位挺早就脱离家族的小叔叔,你若是不想得罪他,也别要随便提起过往之事。"晏天痕当时想着万法正宗那么大怎可能轻易见到你小叔叔,没料到此时便有缘干里来相会只是万眠棠身上并没有琴,他只拿岀了一袋子的坚果啃得快活,咔嚓咔嚓的像是小松鼠似的。万眠棠的左眼眼尾有一点红色泪痣,将那张本就面带桃花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妖惑之感。晏天痕想起万倚彤似乎在相同的位置也有一颗泪痣,眼睛也是桃花眼,像是会勾人似的大抵这是律乐万家的遗传特征吧。倒是祖传的美貌。思虑万干,却是电光火石的一转,晏天痕说道:“我名为顾天天,南院丹门之人。"万眠棠笑道:“哦?南院丹门,门中白燕秋近日可好?”晏天痕心里想着白燕秋是那只燕,嘴上说:“我和他不太熟,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蔺之之本来想岔过去,但没想到晏天痕竟是如此迅速地组织谎言并且以飞升的速度掉马甲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白燕秋乃是整个万法正宗四门之中丹道修为最高之人,来年若是不出问题,便能直接进入丹涯殿成为殿内弟子,然而他却是南院死对头西院的人,任何一位南院丹门的弟子都不可能不知道此人。万眠棠眼角泪痣茵茵,笑道:“小弟弟,莫要随便说假话哦。"晏天痕知道自己被人阴了。蔺之之看着万眠棠,对于他欺骗晏天痕感情之事心中不爽快,便道:“百八十岁的人了也好意思装做是东院弟子,你脸红不红?还有,弟弟不是你能随便叫的,少套近乎。"万眠棠大概是没想到这两人当中还真有一个知他底细,被蔺之之如此不给面子倒也不生气只是挑眉说道:“你是哪个院的弟子,我怎从来没见过你?”蔺之之道:“不告诉你。"万眠棠说:“另这样,都是同宗之人。"蔺之之斜了他一眼,道:“四院关系本就不好,我与你也不是同修一道,同宗不同门。" 第769章 万眠棠仿佛看到眼前一座巍峨的高山如此轻易便呼啦啦地倾塌了。那个与他曾经论道说琴的神仙人物,怎可能是眼前这个粗鲁且霸道的….额,女子,然而万眠棠很快便镇定下来,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蔺玄之,道:“回去之后,我要拜访你。"蔺玄之矜持地点了点头,道:“快别浪费时间了。"万眠棠用颇为复杂且带了几分探究的眼神转向在旁边搞不清楚状况的晏天痕,道:“你是今年新生?”晏天痕在得知万眠棠竟是东院院长之后,便恭敬多了,道:“我名为顾天天,是今年考核新生。"万眠棠点点头,道:“资质不错,待我出去之后,会替你讨个说法。”晏天痕道:“多谢院长。”万眠棠摆了摆手,道:“我现在便送你出去。"晏天痕说:“不是说得破阵才能出去吗?"万眠棠看着蔺玄之,说:“院长自然有些特权,玄阶阵法之中的学生,只要还活着,我就能将他们传送出阵,行了,你拿出你的那船票叶子出来。"晏天痕拿出了叶子船票,看着蔺玄之,说:“你的叶子呢蔺玄之也看着他,说:“我修为高于他,他传不出我。"晏天痕望着他那双古波不惊却很是温柔的眸子,莫名心中一紧,道:“你住在蓬莱,可是蓬莱岛的弟子?"蔺玄之似乎笑了,说:“蓬莱岛上,只有一位华容剑仙。”还没等晏天痕想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便看到万眠棠咬破手指画了一个阵符,那阵符在半空成型,打入他手中的船票里面,下一秒钟,他便眼前一黑重新出现在了一道山门面前。周围站着不少弟子,他们周围乃是无边无涯狂风大浪的大海,船乃是一艘庞然大物,斩风破浪,足足有十层亭台楼阁那么高,看起来威武而稳重,船的大帆上面用符文写着硕大的"万法″二字,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来历。这些穿着各异的年轻人们都在三三两两凑堆儿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而周围那些带着佩剑穿着统一一看就有东道主气势的,自然就是万法正宗正儿八经的弟子了。这些弟子,似乎来自不同的学院,所以衣服的颜色款式和打扮也不尽相同,有的身着广绣黑袍,有的身着儒雅青衣,也有高洁素雅的白衣。有的腰封上面绣着丹药瓶子和丹炉的花纹,有的绣着锻刻笔和法器,也有的绣着剑,一看便能看出究竟是哪个门出来的。那些弟子大多数对于这些新生是不怎么理会的,不过也有几个热情的,身边围着不少弟子正在给他们答疑解惑。晏天痕突然出现在船上,倒也没引起太大的注意,不过等他到了没多久,又有一个弟子莫名出现在他身边,见到周围的情况,突然尖叫了起来。周围的人便朝着他来了过来,有些还笑了起来一“又是一个刚从煞阵之中出来的,看样子是吓得不轻啊。”"煞阵也的确可怕,里面真真假假的让人看不清,不过么,我还算是幸运,和我进同一个煞阵的,有一位关系不错的朋友,他很是厉害,没多久便带着我闯出了煞阵。"第528章 煞阵规则“哇,你可真是幸运,我那个煞阵之中,竟是有比三层楼还高还大的妖兽,不少人都折在里面,根本杀不了那东西,还好我跑得快…"那个大受刺激的考生半天没晃过神来,他愣了好久,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道:“他们死了,好多人都死了,哇啊啊啊啊一一好可怕啊,他们死了,死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弟子走过来安慰道:“没关系,那里面都是幻像,就算在其中被怪物杀了,也会被直接传送回海琼城,活着出来的就会来到这里,性命无碍。"那考生边哭边茫然地说道:“若是在那煞阵之中,是被一同进去的人给杀了呢!"白衣弟子愣了一愣,道:“那就是死了。"考生怔然片刻,脸色苍白地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不少人都倒吸了凉气。白衣弟子叹了口气,在那名考生的肩膀上拍了拍,权做安慰,然后另一位身着黑袍的弟子走了过来,脸色冷淡地说道:“年年都会有这等事情发生,有些人自以为是,以为杀光了其他人才能出来,然而黄阶幻阵根本没这种设定条件。"白衣弟子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那名拿着一枚碧色船票的考生,道:“不是他就好。"另一弟子冷声说道:“不是他,那还是会有别人,看样子,今年的弟子不太平。”在煞阵里面杀人的,叶子会变成红色的,这种人物,万法正宗当然不会拒之门外,却也不会让他们进入万法正宗的东西南北四个正院。他们自有自己的去处,而且那些去处,几乎都是万法正宗弟子们羡慕渴望之处,说不定就能一步登天。但大多数弟子,仍是不愿与这种人打交道。毕竟着实可怕。晏天痕找遍了整条船,也没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找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进入那些煞阵是随机划分的,传送出来的船也是随机的。前来海琼城接人的大船总共就有六十四艘,每艘船上能容纳五百人,但实际上每艘船从弟子到考生一共只有一百二十人,其中考生一百,弟子二十。能被分到同一艘,着实是天大的运气了。显然晏天痕没这个运气。不过,晏天痕也并不急着找人,他现在心里面想着的大多都是和考核内容无关却又比考核更为重要之事,比如那个蔺之之。晏天痕若是此事再想不通蔺之之便是华容剑仙,那他便白对华容剑仙关注那么久了。只是,晏天痕却越想越觉得心惊,华容剑仙究竟受了什么伤,竟是丹田气海中真元毫无一分,而且据他对华容剑仙的了解,他的性情绝非蔺之之这副模样,可以说是相差甚远。最开始捡到华容剑仙的时候,他说自己除了姓名之外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不像是作伪而且显然华容剑仙在见到万眠棠之后,便没有了对自己继续隐瞒真实身份的想法,所以…那是因为万眠棠给他带来了安心的感觉。晏天痕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其实从最开始见到华容剑仙的时候,他就觉得熟悉,所以才会将一个陌生女子带在身边还对她极好。晏天痕慢慢垂下了眼睫,遮挡住了眸中的神色。旁人看不出华容剑仙的身份,但对于真正爱慕他的人而言,又怎可能轻易被皮相所欺骗呢只是太匪夷所思,不敢轻易确定罢了。煞阵之内 第771章 小世界说白了也是外面大能的造物,总是投射着外面世界的倒影。第529章 缥缈城那位造物大能这么做的目的不甚清晰,但总有一条很是明显他想要万法正宗的弟子们,通过进入这煞阵之中,拿到一些被藏在煞阵世界的法宝丹药器皿甚至秘籍,以及在这里获得对抗某些敌人的方法。比如这处透露着诡异的小镇,万眠棠和蔺玄之猜测的,皆为如何巧妙地寻找到荒原狼的克制方法。万眠棠点点头道:“说的不错,毕竟这只是玄阶阵法,我们想走还是没什么困难的。"玄阶甲字级别的阵法,对于华容剑仙和万眠棠而言,都不算困难,这煞阵的世界有一个规则,但凡将世界里面的反派全部杀光,阵法不攻自破,所以蔺玄之和万眠棠根本不怕什么。大不了就把荒原狼悉数干掉就好。煞阵之外,大船前行了七日,才逐个抵达海另一边的大陆。这片大陆乃是传说中的第十界,四周环海,面积自然是比不得其他九界大陆的,甚至连那些大陆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充其量就是一座比较大的城池罢了。城池的名字,不叫万法正宗,而叫做缥缈城。缥缈城上是住有居民的,他们大多数和前来求学的来自大陆各个城市的弟子不同,他们生于缥缈城,也死于缥缈城,生老病死全都在此处,甚至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连缥缈城都不曾出去过。因为这里对于缥缈城的居民而言,就是一处世外桃源。这里没有战争,没有政治,只有安稳的日子和充沛的灵气。这里对于缥缈城的原住民有一个规矩,若是有人想要离开缥缈城,那便是一辈子都要离开缥缈城。没人愿意离开世外桃源,所以鲜少有人愿意入世。虽然灵气充沛,又背靠九界最负盛名的万法正宗,但缥缈城的居民不见得修为都高,他们安与享乐,看淡生死,接受草木荣枯有数,生死无常,所以在修炼一道上也并不上心,修为颇高之人几乎没有。但他们一生都并无太多能用的上修为的地方。毕竟外敌来犯,万法正宗上,春耕秋收之时,有万法正宗的弟子前来帮忙,这些土着都是收租人,只要万法正宗不倒,他们就永远饿不死。船在口岸停下,一船上面一百二十名弟子加考生有条不紊地下来。望着远处缥缈的万法正宗,新来的考生们都露出了心生向往之色,就连之前被宗门坑地裤子都快掉光了的事情,也被一下子给抛到脑后"哇,这里的灵气很是浓郁,比我家乡要厉害多了!""这里好漂亮啊,你看,前方可是万法正宗的主山?看起来好威猛高大啊我好像是听到了钟声。”"那是上课的早钟,钟声一响,便意味着一日的修炼开始了。"新来的叽叽喳喳,很是新奇,老生有些愿意好心解答,有的只是看着这些新来的没什么见识,便觉得有种阶层距离,当即闭口不言。万法正宗规矩不多,但每一条都很严格,比如若并非万法正宗弟子,又无其他重大事宜即便是王孙贵族也不能轻易踏足缥缈城。晏天痕之前多次想来前来缥缈城,都被幽冥阻止了。幽冥说:“先不说你一个人是否能找到缥缈城所在,即便找到了,你也不见得能上得了缥缈城,何苦为难自己。"万法正宗是神秘的,也是威仪的,它亘古而存,已经比乾元皇朝的寿命还要漫长悠久,铁打的宗门,流水的皇家,万法正宗如同一个庞然大物,定海神针,亘古绵延地矗立在九界之外它俯视着九界芸芸众生,又蕴养着九界的新生力量。缥缈城的居民对于这些每隔七年就会来一批的弟子并不感冒,街道上这些弟子叽叽喳喳地边说边笑边走边看,那些旁边的原着居民最多只是看上几眼,却并不多说什么,很快就会转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见到队伍里面有哪个很是出彩惊艳的少男少女,居民们还是愿意说道一番的。就像是走在晏天痕身边的那个少年,便长了一副极为漂亮的好样貌,他的漂亮是精致的是雌雄难辨的,而他本人却是冰冷的,像是一柄开了封的剑,若是有人敢来打扰他,他就会冷冷地刮那人一眼。晏天痕对于美貌其实有很大的免疫力,毕竟他从小便活在美人堆儿里面,心上人又是这世上难以攀折的绝世美人。但他见到这个少年,最初的时候,依然忍不住多看几眼。唇红得如血,皮肤白地如乳,眸黑而亮,再加上不多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个漂亮的假娃娃。不过,晏天痕只看了几眼,便收了回去,和那些直楞楞地盯着人家看个不停的毛头小子愣头青们,有本质上的区别。大概是因为晏天痕的态度还算称心,在船上接下来的几天,以至于到了此处,那个艳色少年都是主动跟在晏天痕身边。而晏天痕这张脸此时显得不怎么突出,最多只能算是看得过去能看顺眼而已,自然没什么存在感,加上这船上没有任何一个与他进入同一个煞阵的难兄难弟,因此他不理会旁人,旁人也不会主动来理会他。缥缈城很大,毕竟这一座城市占据了一整块大陆,哪怕大陆再小,和城划为等号的时候也一样是大的。缥缈城倒是可以御剑飞行,没什么太大限制,只是这么多心生弟子就已经够扰人够糟心了,再御剑飞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于是进城的时候,不准离地三尺以上。至于进入了万法正宗,那就更不能御剑飞行了,这是对学生的明令禁止急速行走半个时辰,这一船新来的萝卜才好不容易看到宗门大门万法正宗走的是学院派风格,就连从外观看上去也有着学院的感觉,门比之九界的一些宗门而言,倒是没有丝毫恨天高的风格,但是它极宽,上面又雕刻着繁复的阵法纹络,看起来便有种沧桑厚重之感,令人很是安心十八扇大门朝着两边开立,前方便是万法正宗的大广场,据说能同时容纳十万弟子。仙气缥缈,白鹤和鸾乌在空中展翅而飞。弟子们站在门口接连感叹,庆幸自己能顺利抵达此处。不多时,便有接引人前来,这是一名身着执事服的女子。她梳着高高的发髻,上面斜斜地插着一根乌木簪子,看起来不苟言笑,眼角有些细纹,一一看便知道上了年龄。"我姓阮,你们可以叫我阮执事。"阮执事说道:“今日由我来为你们做接引,你们为第六十四批,过会儿我便带你们一起前去临时住宿之处,待到你们通过最终的考核,会更换住的地方。"阮执事说完,转身便走。几位宗门弟子跟了上去,在阮执事身边说起话来。阮执事问道:“这批学生的心境如何?"跟在阮执事身边的,黑白青紫四色衣袍的弟子各一位,想来便是东西南北四院在这一船上的领队了。 第773章 殷长歌拒绝的生硬,晏天痕不急着回答,打量着沈从容说:“你与他,关系很好么?”沈从容笑了笑,道:“我出钱,你住两人间,如何?"有冤大头愿意掏钱,晏天痕自然是愿意的,于是他也不问了,直言了当道:“成交。"殷长歌将红唇咬得泛白,垂着脑袋不敢抬头。沈从容也不放在心上,扫了眼殷长歌的发顶,道:“我去交钱,你选个房子吧。”说完,沈从容便随着阮执事离开了。在场的其他学生都禁不住将眼神朝着晏天痕与殷长歌看了过来,还不住地窃窃私语,讨论这几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在船上的时候,沈从容显然已经有了领袖的地位,殷长歌又长得太好,这两人没交集倒还好,一有所交集,便有人忍不住八卦了。晏天痕一贯原则是低调行事,还有就是旁人说什么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他就当成没听到,于是晏天痕便耳目塞听,对殷长歌道:“托你的福,房间便你选吧。”殷长歌抬头看了晏天痕一眼,晏天痕才发现他的眼睛居然已经红了。晏天痕吓了一跳,心里想着这是被气得还是被感动的殷长歌说:“我要离他近一些。"晏天痕刚想问谁,就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了。他随手指了个房间,随着一位引路师姐往那边走去,路上说道:“你们还真是认识啊?那你方才还不如与他同住。"殷长歌低声说道:“算不上是认识的,但若是知道他还要再拿一套房子的钱,我肯定答应他。"又说:“能不能反悔啊,把这房间退了,三十枚灵石呢,太贵了,三年也赚不来这么多。"晏天痕:“…"不,拒绝反悔。挑好了房间,晏天痕和殷长歌各自选了一间房,晏天痕随身携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储物袋,一个能够容纳万象的储物戒,这两者皆是不俗的法宝,可容纳活物,也可容纳死物。晏天痕全部家当都在其中。殷长歌就不一样了。储物袋再便宜,也是以灵石来计算的,殷长歌身上一块灵石都没有,他只有一个看起来很是沉重的行囊,只是这行囊上面已经有了不少擦痕,擦痕翻着毛边,看起来像是刚被擦出来不久。收拾完东西,晏天痕出了门,便看到殷长歌也刚巧出来。两人相视一眼,晏天痕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道:“吃饭去么?"殷长歌的脸有些发红,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带了吃的。晏天痕笑起来,眼睛便像是月牙以往弯弯,他说道:“你吃些什么?可否给我尝一尝?我看你不像是城中来的孩子,说不定带了不少我没吃过的家乡特产。"殷长歌起初听他说自己不是城里孩子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忐忑,但听到后面,他便逐渐开朗起来。殷长歌一路上不愿与人交谈,一方面是他不善言辞,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他一看便是穷乡僻壤走出来的人,他亲耳听到过一些考生对他指指点点,说些不好听的话,便更加不想理会了。只是晏天痕说话却让他听起来很是舒服。于是殷长歌也露出了一个笑容,顺便露出了两只尖尖的小虎牙。"我家乡地处偏远,也很是贫穷,但的确是有些特产可吃的。"说着,殷长歌便打开挂在腰间的一个古朴的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果干,以及几块风干的肉。他很是大方地递给晏天痕,道:“这是我家乡特产的一种灵果和鹿肉,你尝尝看。”他又拿出了一只小瓶子,说:“还有我们那里的一种果饮,喝了之后会让人感到神清气爽。"晏天痕笑着接过,说:“我若是吃了你的食物,你吃些什么?”殷长歌说:“我不吃也不妨事的,我已经辟谷很久了。"晏天痕将一颗果子放在口中,道:“这样吧,你请我吃饭,我也请你吃饭,咱们一起去点一些当地的特色美食吧,毕竟初来乍到…咦,这果子吃起来味道真是极美,果子名为什么?"殷长歌见他喜欢,更是开心,说:“我家那边就叫朱果,满树长得都是。”晏天痕将剩下的朱果放进了一个丹药瓶子中,说:“这朱果吃起来,大抵是能入药的,你可别再随便给其他人吃了。"殷长歌有些迷糊,说:“为什么?"晏天痕说:“我是丹师,见过的奇花异草不到一万,也有三干,你这朱果我只要吃一颗就能察觉出它实则是年份极久药效极强的大补之物,你说你家乡这东西随处可见,若让人知晓恐怕会给你家乡带来灾祸。”殷长歌倒吸口凉气,道:“这般严重?"晏天痕点点头,道:“信我,这万法正宗藏龙卧虎,我都能分辨出来,其他人更是可以。”殷长歌似是想到了什么,便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殷长歌到底还是涉世未深,他很快便与晏天痕打成一片,原本不想占晏天痕便宜,但后来却被忽悠的兴冲冲地要随着他一起去吃饭。正在两人打算出门的时候,沈从容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面色略显阴沉,一进门便将殷长歌堵住,道:“把牌子给我拿回来。"殷长歌有些慌乱,垂下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从容低声道:“别犯傻,那东西不该你拿。"殷长歌死死咬着下唇,说:“不行。"沈从容道:“你若是再不给我,我便动手了。"晏天痕走上前来,道:“沈道友,有话好好说啊,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沈从容皱了皱眉头,抬眸看着晏天痕,道:“我那块牌子,乃是血色的牌子,他若是拿着,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第775章 祁非情比晏天痕反应更大,怒而撕书,表示爱咋咋地小爷不作陪了。顾如玉也说不看便不看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先去浪一浪,便离了宗门,在缥缈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菜,边吃边聊天。你们都想去哪个院修行?“祁非情往嘴里塞了口花糕问道顾如玉说:“我是要去东院的。"祁非乍情对着顾如玉眨眨眼,说:“你难道不该继承家族传统去北院修炼吗?我怎么记得你大哥是北院出来的。”顾如玉点点头,道:“是啊,北苑风格彪悍,的确适合顾家风格,只是我临行之前,我大哥叮嘱我一定要去东院。"祁非丰情不解说:“这是为何?"顾如玉说:“东院氛围好,北院规矩太多,我大哥希望我能有更多的选择余地。”祁非情托着下巴,嘿嘿一笑,说:“我倒是更喜欢南院啊,据说南院的美人儿是最多的我若是去了,恐怕要如鱼得水了。"顾如玉说:“我会如实禀告给你大哥的,放心吧。"祁非情:“……别啊,我就这么一说而已,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两双眼睛看向晏天痕,晏天痕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要去东院。”顾如玉说道:“我打听过了,东院的丹门1是最四院之中最差的,你不妨再考虑考虑。"晏天痕摇摇头,望着他们说道:“你们以为我来万法天宗,当真就是为了修炼么?修炼在哪儿不能修炼,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顾如玉若有所思,道:“的确,这可是拉拢又有能之士、观察其他天族的大好机会,比修炼重要一些,殿下果真高瞻远瞩。”"不啊。"晏天痕一脸“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道:“东院距离蓬莱岛最近,我若是想见华容剑仙,也是最方便的。”顾如玉:“....”祁非情:“....”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我们还是不了解你也算是这三个人心大,旁人都在挑灯夜读,想方设法往脑子里面多灌输一些知识,这三个却是在外面浑水摸鱼吃茶喝酒。缥缈城的酒楼倒是不让人失望,就是贵了一些。酒足饭饱之后,三人便一起朝着万法正宗走去。他们在宗门中所处的位置并非丰正式弟子所在之处,而是在外围的客座区,所以宵禁管理很是松散,他们回去的时候,恰巧还看到了不少其他公子哥们在外面浪荡回去。快到宿舍的时候,双方便分道扬镳了。顾如玉倒是很想将晏天痕送回去,但被晏天痕以屋子里面有人为由给拒绝了。回到宿舍,晏天痕刚准备掐个净身诀洗洗睡了,突然被装在他储物戒之中的琥珀一下子从里面跳了出来,冲着晏天痕摇头晃脑又叫了几声之后,便从窗户跳了出去。晏天痕:“....”晏天痕知道琥珀的这反应肯定是有异常,便也只好跟着从窗户口跳了出去。宿舍的后面是一片山林,山林中此时开着梨花,香气馥郁,梨花斑白。大抵是因为都在澘心复习,临时抱佛脚,所以这么美的景色竟是无人观赏。晏天痕跑了一会儿,只听一声嘟嗷一地虎吼响起,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都轻快高兴起来。一道闪电似的白团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和琥珀撞在一起,琥珀跳起来将另一只虎崽子给压在身下,又滚在一起很是亲昵。晏天痕见到阿白,自然是欣喜的,尤其是他还看到了阿白如今的主人。“华容剑仙。"晏天痕看着白衣黑发立在一棵开得极盛的梨花树下的男子,喊了一声,便咧开嘴巴笑了。蔺玄之也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招了招手道:“过来这边。"晏天痕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在距离蔺玄之三尺的地方站定,有些紧张地说道:“你已经从煞阵之中出来了啊?"蔺玄之道:“煞阵之中的不是我。"晏天痕:".…"莫要否认了,我都看出来了。蔺玄之看着晏天痕那副在“你别逗我"以及“我要不要装成不知道”之间不停交错的表情,禁不住淡淡笑了,道:“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晏天痕满肚子都是疑惑,此时逮住了正主,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的。晏天痕问道:“华容哥哥,你为何要扮成女子模样?还说你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记不得?"蔺玄之道:“事出有因。"晏天痕说:“什么因?"蔺玄之看着他不说话。他不想说,一般人都不会再问下去了,但是晏天痕不一样,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蔺玄之他知道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蔺玄之绝不可能那副打扮。晏天痕皱着眉头,追问道:“华容剑仙,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身受重伤,竟是连体内的修为都不曾有了,这可不是一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毒素我也看了,不至于让你修为全失,那就是你服用了奇怪的丹药,或者是你修炼的功法出了什么问题?"第532章 离开很久蔺玄之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心里想着:阿痕离开他多年,竟是眼光越发犀利了,和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想一问三不知的少年,可是截然不同了。 第777章 "那些杀了一个两个的也就算了,不值当什么,不过,有一个是将整个煞阵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杀了,还有一个,则是杀了除另一名考生之外的其他所有人。"尹重月勾着唇,带了几分妖冾味道:“要我说,杀了便杀了,但有些人却是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放过杀人者。"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待到考核过后,自然会有人检查叶牌。”“等不及了。"尹重月道:“方才东西南北四院院长已经聚在一起说了此事,那个只剩两人的队伍之中,被杀的那其他九人,乃是几个天族世家出来的弟子,人家不愿意了。"蔺玄之还当真不知此事,毕竟他平日里不怎么管考核的事情。但此事既然尹重月专门找上他来说此事,蔺玄之便只能管一管了。"哪几家的?"蔺玄之问。"巫蛊世家莹家、律乐世家万家、还有一位,东界玄家。"尹重月啧啧两声,说:“你看我对你是不是挺好的,牵扯到玄族的事情,我还专门给你说一说。"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三家同时施压,也难怪不好做。"尹重月点点头,说:“本来死就死了,以前又不是没死过人?但是莹家死的那个竟然还是个主家的,莹家说什么都不干了。”蔺玄之道:“我回去查一下。”今年所有叶牌都是蔺玄之做的,若是想要调查那些红色的叶牌,自然是他来调查速度最快也最准确。尹重月说完了正事儿,心思便开始翻涌起来。"你憋了七年,终于憋不住了啊?"尹重月调笑道。蔺玄之说:“不至于,别将我说得和你一样。"尹重月笑了起来,道:“我如何了?我可没有重伤在身还非要眼巴巴地去看自己心上人眼,听说你还穿了身女装?"蔺玄之啊蔺玄之,你何时变得如此不要脸了,怎么样,看到你家阿痕对女装的你那般上心,你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蔺玄之冷淡道:“你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便先走了。”尹重月抬脚便跟了上去,两人一同朝着蓬莱岛走去。尹重月道:“你决定这几年都在蓬莱岛上了?”蔺玄之道:“暂定如此。”尹重月说:“那我还是回轮回宫看着吧,前些年轮回宫风头太盛,这些年不妨暂时隐退少接一些任务少赚一些钱好了。"蔺玄之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打算,阿痕既然到了此处,我自然不会将心思太多地放在外面,而且小念也要考进来念书,他那般调皮,我总是要看着他的。""我儿子哪里调皮了,他乖得不能行。"尹重月不满,接着说道:“所以小念就那般大摇大摆地进宗门,真的没问题吗?”蔺玄之说:“万法正宗有教无类,不问世俗之事,连魔修曾经都收过,又何妨一个邪教少宫主?"尹重月:“…道理我都懂,可你为什么说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轮回宫是邪教?"蔺玄之:“…"对不起,他的错。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听到了悠远浑厚的早钟声响了起来。钟声位于山巅,却能响彻一整个偌大的学院,据说即便是在学院外的缥缈城中,也是能够听到这晨钟暮鼓声的,这俨然已经成了缥缈城的一个标志。只是,今日的钟声似乎有些不同。不消片刻,阮执事便带着几位弟子来了第六十四船考生的住宿之处,她之前脸上还总是带着些慈祥之色,现在却是少有的严肃她打量了这些听到动静跑出来的考生片刻,开口说道:“沈从容在何处?”衣冠整齐的沈从容理了理袖子,"我便是。"第533章 令判审判阮执事眼眸微微一眯,走上前一步说道:“将你的叶牌拿出来给我看看。”沈从容一条眉,嘴上说着“这么快”,便一点没有反抗地便将自己的叶牌从身上拿了出来。只一看他那叶牌,原本还凑在他身边的几个考生,顿时倒吸口凉气,用充满惊恐和迷茫的眼神瞪着沈从容----血红色的叶牌,代表着他在煞阵之中杀了人,看颜色,还不止一个阮执事的眼神变了,她将叶牌那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其中透骨的冰凉。这是浸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才浓成这样的一枚叶牌。沈从容却是一脸淡漠,像是根本无所谓似的。这恰恰才是最令人感到惊悚的地方阮执事深吸口气,盯着沈从容道:“你随我过来。"沈从容没做反抗,便抬脚跟着她离开此处。"等一下。"殷长歌站了出来,原本不善言辞的他,此时脸色苍白,道:“我与他是一起的,我随他同去。"阮执事微微一皱眉,顿住脚步道:“把你的叶牌拿出来。”殷长歌拿出了自己的叶牌,上面清澈透明,是极好看的绿色,没有丝毫染血的意思。阮执事道:“一起走吧。"沈从容蹙眉道:“与他无关,我和他本就不认识。"阮执事蛮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一起去吧,反正今日的审判,乃是所有人都可以去围观的。"此话一出,院中弟子全都蠢蠢欲动,想要跟着去看。晏天痕略作思考,便率先跟了上去。 第779章 沈从容道:“我方才已经说了,他们先挑衅我,要杀人夺命,我为求自保,便以人之道还施彼身。"玄子云便挑挑眉毛,靠在椅子上面,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道:“既然如此,那玄家必然追究到底。"莹观潮猩红着眼睛,道:“谁能证明是他们挑衅?你不过是在为自己开脱罢了。”他转向令判,道:“令判大人,他的态度您也见到了,非但毫无悔意,还往死者身上泼污水,这等品性低下杀人如麻之人,放出去便是屠害人间的魔头,就像那轮回宫如今的风酒卿一样,还请令判主持公道。"风酒卿原本是万法正宗剑神殿的得意门生,与如今的剑神殿殿主同为双子星,也是当初的剑神殿七星之一,风头无双。风酒卿多年前曾在地阶煞阵之中将其他与他一同进入的同门师兄弟悉数诛杀,自己夺了煞阵中的所有生气以及一对神兵凌霜傲雪剑。当时令判也审了他,风酒卿只说那些人是意外身亡,因没有证据便只得放了他。但是后来,风酒卿却是越发入魔放纵,以至于在一个看起来风平浪静什么都不该发生的夜晚,他竟然直接血洗剑神殿,用一双凌霜傲雪,杀了同门五人。而如今的剑神殿殿主,当年的双子星之一,若不是因为在外历练修行,恐怕也难逃毒手。从那之后,风酒卿消失于世间,数十年不得踪迹,然而五年前,他却是以轮回宫风花雪月四使之一的风使身份,重现世间。也许世俗并不知道风酒卿究竟做过什么,但当消息传到万法正宗的时候,所有人一一从执教先生到弟子,全都一片哗然。也正是从那时起,宗门对于在煞阵之中屠戮同门之事,开始转变态度,绝不姑息,一查到底众人沉浸在风酒卿的回忆之中,突然一道少年嗓音高高响起"你说。"这沈从容便单说他就好,凭什么牵扯我们轮回宫之人晏天痕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就心里卧槽一声,当尹念说完,他便越发觉得今天有戏看了众人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尹念原本在人堆儿里,此时周围刷的一下子空了一片。探究的,怀疑的,惊愕的……各种各样的眼神全都落到了他身上。“轮回宫?""我们轮回宫是几个意思?”"这小子是得了失心疯吧!""他好像是来考试的弟子!邪魔外道竟然也敢过来。"第534章 审判结果“安静。"令判一锤子敲了下来,嗡的一声漫灌众人耳膜,弟子们禁不住头晕目眩,不敢再多言。倒是东院院长万眠棠先是挑了下眉,道:“没想到万法正宗竟然如此有吸引力,你是轮回宫什么人?"尹念走出来,行了个道门礼,说:“回院长,我名为尹念,乃是轮回宫宫主之徒,月使的儿子,也是轮回宫少宫主,之前便对万法正宗心生敬仰,因此便来考考试试。”尹念此话一出,周围哗然声顿时起了一片。万眠棠都快要笑出来了,七年之前有一个华容剑仙一人风头无双,惹得所有考生都自此没什么名气,七年前那一届,也着实没什么好玩儿的人。但这一届就不一样了,才刚刚开始考试,才不过入学几日,竟是就有如此有趣儿的事情发生,看样子,以后万法正宗的日子,没那么无趣难捱了。万眠棠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暂且退下吧。”尹念说好,然后对着说话得罪了他的莹观潮扬了扬下巴,做了个挑衅的动作,然后这才重新回到人堆儿里面。尹念走回去之后,他身边又是空了一大片。不知哪位弟子咬牙说道:“难不成万法正宗还有收轮回宫的这等奸佞小人杀人狂?"魔尹念一脚踹过去,说:“你给本少爷把话说清楚,谁是奸佞小人,谁是杀人狂魔?”那弟子挨了一脚,当即躺在地上叫了起来。尹念抽了抽嘴角,翻了个天大的白眼,站在旁边不吭声了。令判额头上似有青筋跳突。万眠棠乐了一会儿,旁边那位南院的院长看了他一眼,道:“看样子,你是想收了他。"万眠棠道:“这要看缘分了,学院选择是双向的,没人能强迫另一个人选择学院。”南院院长是个女人,眼角有些许鱼尾纹,但岁月并没有带走她的美貌,反而让她有种历经沧桑之后的厚重感。南院院长道:“你既然愿意开口与他讲话,看样子,的确对他印象还不错。”万眠棠说:“不如说是不差。”下面的弟子们,有一部分对尹念的到来表示非常怀疑和不满,他们清一色地认为尹念这等轮回宫的邪佞会将轮回宫的作风带入万法正宗来,并且当即便表达了抵制的意思。然而尹念却很是不屑,他自认为没有违反过任何万法正宗的规矩,自然不应该被抵制。而令判大人也很快受不了下面叽叽喳喳且将今日的主题给带偏了。他木槌一敲,声音平淡但就是听出来几分冷意,道:“尹念之事,日后再论,今日本判要处理的是煞阵杀人一事,谁若是再敢私自插口,便按照宗规处置。"令判的话一出,下面的声音便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视线重新回到沈从容身上。令判道:“你可有证据?”沈从容知道他问的是那些人先行对他产生杀心之事。沈从容淡淡道:“危急时刻,并无证据。"令判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道:“宗门对于煞阵杀人之事,绝不姑息,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本判便要下判决了。"沈从容似乎早已预料到今日,他面不改色,道:“随你。" 第781章 杀了妖兽之后,便难得有种满足感,从小便没受过挫折的少年们更是飘飘然地几乎要到天上去了。一个莹家的少年走到殷长歌身前,对他挑挑眉说:“这两日你跟着我们,也占了不少便宜若没有我们,你恐怕早就死在了妖兽手中,你说是不是殷长歌点点头,道:“是。”莹家少年便笑了,一把将殷长歌的下巴捏了起来,手指暧昧地在他嘴角上摸来摸去,说"本少爷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便想要干你了,你这张啦,可真是天生就是用来勾人的。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妖兽也死的差不多,那边有个山洞,你随本少爷去快活快活,就当你报恩了。"第535章 读心之术殷长歌想都未想,便说:“不要。”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旁边的几位少年都一一起哄,往日里光鲜亮丽的世家弟子,心中有多少阴私,谁都不知道。这煞阵之中发生什么,外面的人一无所知,就算他在这当中被人侮辱,说出去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而且,即便被人发现了,单凭他们的身份,难不成还压不下这么个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人心的复杂和肮脏,在特权产生的时候,总是会被无限放大。殷长歌的反抗很是强烈,最终原本没什么心思的其他少年,也都起了不好的心思。殷长歌被他们拖入了那个山洞,扒光了衣服,他哭着喊着哀求他们,那些人反倒是更加有种隐秘、嗜血的快感。干钧一发之际,沈从容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似的,出现在山洞口,手中握着剑,道:“你们这群禽兽不如的狗东西,没见他不愿意么?放了他。"殷长歌从来不知道这煞阵之中竟然还有另一个人存在。沈从容是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便见到了这副场面。被打断了好事,那些公子哥们自然不愿意,那万家公子说道:“你们几个继续,我们几个先去解决这不长眼的小子。"有人动了杀机,沈从容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就这样双方杀红了眼,那群素日惯于作威作福的公子哥们,被悉数要了性命。沈从容将衣服披在了缩在山洞角落之中抱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殷长歌身上,道:“他们太过分了,对不对?"殷长歌红着眼睛,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他茫然地说道:“可我不是个男子吗?他们对男子,也能做这种事情?"沈从容一愣,然后轻笑道:“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这世上男子和男子可是并不少见,其实这种事情,男子与男子之间也是能快活的,但他们这种便着实卑劣低下了。"殷长歌显然吓坏了,接下来的一路,他便跟着沈从容,很快便从沈道友变成了沈大哥。沈从容再没提过那些人。几日之后,两人寻到了离开的法子。走之前,沈从容对殷长歌道:“出去之后,你便别再与我说话了,那几人的身份不俗,又悉数死在煞阵之中,他们的族人必然会追究到底,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你只当做不知道便好。"殷长歌摇摇头,说:“我不要。"沈从容像是在哄孩子似的,说:“好孩子,我即便不入宗门,也有旁的地方去,你从家中不远万里地来到此处,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殷长歌默了默,说:“你救了我,我怎能弃你于不顾?"沈从容说:“你怎么知道我救你就不是想做与他们相同的事情?"殷长歌瞳孔骤然一缩,盯着沈从容半晌,才说道:“你没有,你不是。"沈从容说:“我是。"殷长歌说:“你不要这样说你自己,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你不过是怕我与你牵扯上之后,那些在万法正宗的世家弟子,以后会对我纠缠不放。”但是殷长歌接着又说道:“哦,还有,你觉得我是个挺麻烦的人,容易招惹是非,你还觉得应该离我远一些。"殷长歌说的很是平静,但声音之中却莫名让人听出了几丝委屈。沈从容一脸被看穿了心思的震惊,晏天痕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在想,沈从容此时一定很想问问殷长歌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然而沈从容没有问,他沉了沉眸子,道:“你知道便好。"画面到此为止。一切都水落石出。晏天痕将晶玉交还给殷长歌,说:“那几人的确该死,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等龌龊至极的事情。"殷长歌点了点头,说:“其实,即便没有沈从容,我也不会受那些人这般欺负,沈大哥若是再来晚一些,他们依然会死,我既然害了他,就要对他负责到底。"晏天痕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哪里怪怪的。晏天痕说:“你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他与殷长歌,其实根本就不熟,从头至尾没说过几句话。殷长歌望着晏天痕,一双灰蓝色的通透眸子,看起来极为纯粹。"因为你心里面最干净,我喜欢与心中干净的人在一起一一虽然你总是想着该怎么把另一个男子搞到手,但你没想着强迫他。"晏天痕一下子便懵逼了。他有种被扒光衣服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奔的蛋疼感。"你说什么?”殷长歌说:“你心中有所挂念,他是你此生最爱之人,但是你看不清他的面貌,忘了他与你发生过的事情,总是觉得他已经…"“别说了,别说出来了,这件事情,这个人,以后都莫要再提。"殷长歌点了点头,道:“对不起。"晏天痕深吸口气,缓缓平静下来,说:“你会读心之术"殷长歌点点头,说:“会的,但很耗真元神识,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轻易使用。” 第783章 尤其是在场的还有三十二位晏家弟子,以及其他八大天族世家弟子若干。晏天痕觉得这问题其实是想这样问的----“你认为帝制是否合理?”晏天痕便禁不住笑了,这道题如果万法正宗是认真的,那就太荒唐了。然而万法正宗不至于荒唐到这种地步,所以他们只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这些考生们的心中所想罢了,并以此为基础,对九州大陆未来的天机演变,进行更进一步的窥测。于是,晏天痕提笔写了“强者得之"四个字,接着解释道:变革意味着流血,王朝尚未到穷途末路,非变不可之地步,若想少些刀下亡魂,不如不变。钟声响起,考试结束,晏天痕在密封处写上了顾天这个假姓名和希望进入的学院和门派便交了卷子。晏天痕在周围一片哀嚎声中,淡定起身,朝着宿舍走去。路上,他听人说道:“最后一道题可真是送命题,真不知道若是紫帝天都那些人知道了今年的考题,心中会如何作想。""反正我是不敢写反对意见,谁知道万法正宗和晏家是不是穿同一套裤子的。”"嘘,路上切莫讨论天族,保不准处处都是他们的耳目。"晏天痕却觉得这种事情着实无所谓,反正这些年来骂晏家的不知多少,各家天族也不见得没有谋逆之心,然而晏家不一样干秋万代,守着帝都的那轮紫月只是,直到如今,传说中那位乾元皇朝天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却仍是没有出现。旁人不清楚,但晏天痕心中却门清,这才是晏家那位上位者如今最在意的事情。不过,这与他就没什么太大干系了。三日之后,成绩出来,通过笔试的考生五日之后便要进行下一轮的考核,没通过的考生当日便要打道回府,最晚第二日启程离开。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喜,有人愁,年年如此,其实没什么不同。只是晏天痕没想到的是,成绩最高之人竟然是他的室友殷长歌。殷长歌有些羞涩地一笑,说道:“在场六千多人,总是有人能答出那些题目来的,耗费心思,读一读心就解决啦。"晏天痕:“…"讲真,他是服气的。晏天痕选择了丹道,丹道的考核又无聊又普通,便是所有选了丹道的考生坐在炼丹炉旁边炼自己最拿手的一种丹药。炼丹用的炉子可以用学院给的,也可以用自带的,一般情况下选择自带炉子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弟子,毕竟学院提供的丹炉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更好一些的,怕是价格昂贵,一般人负担不起。晏天痕用的便是自己带来的。他记得他的丹炉叫做“缠缠”,但是谁送给他的,他却死活都想不起来了。他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却记不起来那部分被莫名其妙抹去的记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晏天痕并未炼制那些一听名字就很高大上的丹药,而是炼制了自创的“冰肌雪骨丹”。有一段时间幽冥极为臭美,成日说他最近皮肤不太好,眼角似乎都长了皱纹,晏天痕拗不过他,便只得用各种昂贵的灵草炼制能够让皮肤变得更为光滑细腻年轻的丹药。幽冥亲测过后,觉得效果不错,便每日服用一粒,一连服用了半年之久,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将他体内多年沉积的暗毒,给彻底排了出来。晏天痕炼丹的手极稳,火候也掌握的极好。他炼丹的时候,投入十二分的专注,那认真的模样让人看了,总觉得他像是在看自己的心上人。远处的高台之上,一排炼丹师都在此处亲自观看这些考生炼丹。炼丹师要体内有丹火,且灵根必须是木、火、水相关的,若是有金或者土,怕是成丹率极低。所以丹门弟子从来都与器门弟子一样,少得可怜。这一批打算考入丹门的弟子满打满算只有二百人,这已经算是多的了,因为七年之前,来考丹门的学生只有一百六十人,再往前数大抵也是如此。晏天痕在这祥炼丹师之中,显得尤为突出。因为他用的所有灵草,全部都是药性极为温和、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灵植,这在炼丹之中鲜少见到。"他这是在炼制什么丹药?"黎先生略带不解地看着晏天痕的手法。宗门之中有四位在炼丹方面极为厉害的先生,并称为“采兰东篱”,其中东先生和黎先生是专门教炼丹原理和炼丹实践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兰先生教灵植的辨别和种植,采先生讲的是相生相克和药理知识。当然,采兰东篱四位先生都是扛鼎之人,他们单独拿出去一人,都能成为九界势力争相抢夺的香饽饽,炼丹的造诣已经非丰同一般,难以揣测。黎先生说完,兰先生便轻轻敲了敲桌面,道:“这小子的名牌拿过来让我看看,他这是在炼制自创的丹药一一至少这种丹药,我从来不曾见过。""自创丹药?"东先生挑眉表示有兴趣,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道:“我记得七年之前,雁秋炼制的也是自创丹药,那时候他一炼便是三天三夜,险些引来了丹劫,从此名彻四院三殿,破格刚入学便被提拔为丹涯殿外殿弟子,至今都风头无双,不知今年能否再多来一个白雁秋第二。""怕是不能。"兰先生是这四位炼丹师中,创造力最强的,他自创的丹方恐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很是厉害。他一眼便看岀晏天痕炼制的丹药其实并不算太过复杂,只是这些灵植十分罕见难寻,怕是寻常人家吃不起的东西。这小子,来头怕是不小。但用灵植堆叠起来的丹药,在这些已经功成名就的炼丹师心目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还有投机取巧之嫌。黎先生盯着晏天痕看了片刻,道:“他的手法极好,也沉得住心气儿,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可惜了,他是个好苗子,却不是个大众化的好苗子。"兰先生似乎有些惋惜,道:“他炼制的这些丹药,寻常人绝对用不起。"四位学院之中极有权威的炼丹师坐在这里,非但要判断这些弟子到底适合哪一路的炼丹方向,还要为他们表现出来的水准打分。晏天痕原本对最高分势在必得,但当他的成绩现场出来的时候,他却觉得很是错愕难懂一满分一百分,他以为自己至少九十分,没想到最后出来,却是七十二分。兰先生性格略为高冷,鲜少与学生废话,倒是黎先生性格温和有礼,深受学生喜爱。 第785章 他这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在说,他炼制的丹药,就是专给那些能够在王朝翻云覆雨位高权重之人炼制的吗?而那些位高权重者,也的确能付得起这笔钱。宗门不涉世俗,但不代表这里的学生,不会在几年之后下山入世。但他们此时已然很多人都是孩子,耻于在宗门之中,表现出对权利和金钱的追求,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对这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言不讳自己服务于权力与金钱之时,不少人的心情是复杂的,眼神是带着几分鄙薄和轻蔑的。这样的人,与宗门宗旨不同。这样的人,惊世骇俗。这样的人,一旦放出宗门,就是一位野心家。兰先生眯着眼睛盯着晏天痕,片刻之后,道:“你平日里,是如何处理那些极品以下的丹药的。"晏天痕淡淡说道:“上品的留下来用,上品以下的,全部销毁,绝不给它们流出去的可能。"不知是谁倒吸口凉气。人群中说他“浪费"的声音此起彼伏。若真如晏天痕所说,他炼制的丹药全部都是类似于冰肌雪骨丹的级别,那即便是他炼制出的下品丹药,拿出去也是有人哄抢的。毕竟丹药再差,基本材料也是在那里放着的,服用之后总归是利大于弊。多少人难求一丹,他竟是随随便便就扔了。这怎能不让人扼腕叹息师柏也禁不住说道:“你宁可这样浪费了,也不愿意拿出去给那贫苦人家使用,你这未免也太自私自利了吧!"晏天痕扫了眼唇红齿白看起来很是单薄的少年,道:“自私自利,也总比草菅人命好。”师柏白了脸,道:“你说谁草菅人命?"晏天痕道:“你炼制的那些丹药,说实话我一颗都看不上,你炼制的丹药既然是中元丹效果自然是为了能迅速让筋脉之中残留的元气聚拢,那一颗极品丹药倒还好,的确能迅速催动元气凝聚,但因你用的灵植只是上品灵植,不达极品,所以能够催动的元气是有限制的,不可能将体内所有的元气都催动。"而那些上品和中品的丹药,恐怕耗时和凝聚的数量就更少了。"服用这种丹药,必然是在千钧一发想要保命的时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差的那一会儿说不定就要了命了。”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晏天痕的言论,他们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却又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之言。他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中元丹不能及时生效,且不能生出最好的效果,保不准就是殒命当场。他们无言以对,上面的采兰东篱四位先生,却不会无话可说。黎先生笑了笑,说:“你的论调很有意思,只是这世上到底还是普通的人太多,而位高权重之人太少,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服用这等可能草菅人命的丹药,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道,我并未说你所坚持的的道是错的,但仍是希望你若是有机会,便多在这世上行走,去各地各处看看,也许会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改变。"晏天痕对着黎先生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他该说的,想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结果如何,他其实并不是太过在意一个屁嘞。晏天痕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在意结果。然而黎先生说道:“你说服不了我们,我们也说服不了你,不过日后你入了学院,倒是有机会来说服我们。”就这样吧。就这样了。晏天痕说服不了他们,所以这种基于宗门原则的分数,自然也没什么可改之处。师柏刚被晏天痕当众讽刺了一通,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听到四位在丹门最为权威的四位炼丹师这样说,他便露出了几分挺爽快的表情。晏天痕退了回去,刚想着也不知能被分到哪个学院,若是没被分到东院,他是否要动用身份来威逼利诱。“我倒是认为,这位弟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一道清越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纷纷抬头朝着台上看去,禁不住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华容剑仙""华容剑仙?”“天呐,我居然还没正式入门,就能见到华容剑仙,啊啊啊我的心脏现在就算是让我一头撞死我也满足了,我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地来万法正宗受罪,就是为了见到华容剑仙啊!"美人如花隔云端,当真是诚不欺我。不光是考生,就连万法正宗的弟子们都露出了各种崇拜、渴望、激动、兴奋的表情,他们有的直接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有的掐着旁边人的胳膊,有的想要尖叫却又捂住了嘴,生怕让自己失态。晏天痕觉得全世界都没了声音,只剩下那个白衣如雪之人。华容剑仙是个传说。他不光是九界的传说,更是万法正宗的传说。他名义上为万法正宗的弟子,但实际上他受到的是连执教先生都没有的待遇,地位甚至比四院长老还高上一重一一他乃是剑神殿新封的殿主。他独占了东院之东的蓬莱岛,他可以一连七年都不来学院读书,他不参加考试,他不参加宗门各种盛会。但是,他却屡屡在宗门出现灾害之时,挺身而出。近日从地牢之中逃跑的凶兽,便是华容剑仙给亲手打败,并让人重新拖回地牢之中的。前几年剑神殿的一本剑阵残谱,也是他补全的。更重要的是,他绝代风华,宛若日月盈然光耀,性情又温凉,与他接触过的那些人,从来不曾说过他半个差字。有些人,生来便是让人仰望的。 第787章 场面一度很是混乱。在场的弟子早就听说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今年也要考万法正宗,但他们盼来盼去的也没见到晏天痕本人出现,也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消息,说是晏小世子因为害怕丢人现眼所以临阵脱逃了。现在看来,人家非但没有临阵脱逃,反而以一个假身份混迹在考生之中,还语不惊人死不休。晏天痕已经被围观习惯了,此时他在各种视线注视之下,很是悠悠然地遥遥对着上面行了个道门礼,道:“学生晏天痕,见过各位先生。"东先生和采先生面面相觑,显然还处于淡淡的震惊之中不可自拔。倒是黎先生低声问道:“落英,你该不会是早就知道他就是那位烨王世子吧!"兰落英眨眨眼睛,无辜地说道:“我只看出他脸上带着伪装,但怎会知道他的身份?我又没见过烨王世子,连他什么模样都不清楚。”黎先生摆明了不信,但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反正说什么都没意义了。不过,自从晏天痕亮明身份之后,倒是有不少在场的弟子都在想他之前那些状似大放厥词的话,和他那干金难买的丹药。人家不是装逼,而是真的有资本啊。若是晏天痕愿意,什么样的灵植得不到。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天赋……话说,晏天痕似乎有个外号叫做“小丹皇”是吧既然如此,那他这么牛逼也很容易就能解释的通了。顷刻之间,周围气氛已然沸腾,学生们再也按捺不住,开始当着当事人的面与周围朋友或同窗讨论起这位传说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烨王世子。在众人或者敬畏或者佩服或者狐疑或者错愕等等不尽相同的注视之中,晏天痕抬起眸子越过众人,仿佛隔着万水干山,和华容剑仙的目光交错。丹门的考试就这样落下帷幕。但似乎又只是一个开始。晏天痕的身份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再加上那口出惊人的狂言,毫无疑问给整个万法正宗的师生,平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晏天痕本人,如今走在路上都会受到不少人的瞩目。晏天痕突然发现,愿意与他交好之人一夜之间就多了起来。“烨王世子可还缺伴读?”“烨王世子,今天晚上我们丹门弟子之间有聚会,皆为同窗之间交流感情,增进了解,您看可是有空?”“烨王世子…"晏天痕第二日便闭门谢客,装病不出。殷长歌看他怂的要命,躲在屋子里面不敢出来,便禁不住靠在门框上笑了起来,说:“我可算知道你为何要隐姓埋名入宗门了。”晏天痕正瘫在一张躺椅上,翻着一本书,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是说万法正宗的弟子,眼皮子极深,各个都是眼高于顶,看不上世俗之人吗?"殷长歌想了想,说:“话不能这么说吧,诚如华容剑仙这样的人,自然是不涉世的,但大多数前来求学的弟子,可不就是为了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么?如今仙道没落,一心求道之人越发罕见稀少,入世者甚繁,天族便是入世的最好踏板。而你又是这整个乾元皇朝,同辈之人中最有权势的那一位,他们怎可能放过这种大好机会。"用顾如玉的话来说,一旦上了晏天痕的船,就算是一步登天,仕途无忧了。然而晏天痕却并不这样认为。他连自己未来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总是有人会告诉他,你离那尊位只有一步之遥是距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但晏天痕曾在空荡荡的紫宸宫殿中,望着那同样空荡荡的、高高在上的宝座,却一丝一毫的归属感都不曾有。他从没想过坐那个位置,仿佛那位置天生便不属于他。而且,这身份曾为他带来多少好处,就为他带来多大麻烦。若不是幽冥和晏重华着实厉害,他至今已经不知道因暗杀而死多少次了。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很多人都想他死。不过,他从来不埋怨自己的出身,毕竟有那样的双亲,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的恩赐了。当天下午,玉清郡主便找上门来。原本玉清郡主随着晏家弟子一同前来宗门,便是想着能与晏天痕一道同行,然而直到昨日她都没找到晏天痕。昨日晚上才蓦然听说丹门考核的时候,竟是有个原本名为顾天的嫡子,在考核之中暴露了身份,那身份的主人便是烨王世子。玉清原本当即便要找上门来,然而那位被她姐姐派来专门指教她的半夏却是劝她道:“贵妃娘娘说,与其主动贴上男人,倒不如让男人来倒贴你,你越是对他热情,他便越是会觉得你不值什么,从而对你爱答不理的,倒不如过段时间,再去寻那烨王世子。"玉清当时倒是想开了,很是听话,然而第二日就又忍耐不住,趁着半夏出去的时候,便溜出来去找晏天痕。玉清将闯入男弟子宿舍,一度因身份特殊而无人敢拦,她随手拉过一个路过的男考生,问了下晏天痕的住处,接着便风风火火地冲过来砸门。起初当然是敲,之后晏天痕没动静,她才怒从中来没耐性地砸了门。殷长歌听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便对晏天痕说道:“这是一位女子,她似乎是对你志在必得。"晏天痕:“....”这小子又随便乱对别人用窥心术了。对于自己无感觉的人,随便旁人怎么说,晏天痕都依然没感觉。于是他淡定说道:“那我对她可能就是宁死不去了。殷长歌点点头,很是同情的说:“看出来了。”他难得对于晏天痕生出几丝同情之心。第539章 把话说开晏天痕想当成自己不在,便在门上贴了两枚隔音符,阻住那砰砰砸门的声音耳根清净之后,晏天痕继续回房间看书。然而没过多久,沈从容便给殷长歌发了个传音符一 第789章 大哥真厉害。顾如玉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他看着顾凝这张与记忆之中的幼弟有些相似又不尽相同的脸,已经有些记不住那早年便走失了的幼弟,脸上的细节之处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顾如玉收回视线,淡淡说道:“别给顾家丢脸。”顾凝点点头,说:“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不会的。”顾如玉嗯了一声,转身便走了。顾凝站在原地,望着顾如玉的背影,心中有些难过。离开了紫帝天都,离开了顾家,顾如玉怕是连表面上的兄友弟恭都懒得装了,不过,谁让他是一个冒牌货呢!顾凝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顾如玉走到晏天痕身边,对他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道:“没想到最终你仍是选了丹法,其实你更适合道法。"顾如玉口中的道法,是狭义上的道法,并不包括杂道。晏天痕拿着个扇子学别人附庸风雅,挑挑眉梢说道:“总是要给旁人留下一些余地的,若是我炼丹这么厉害,道法还那般厉害,还让不让旁人活了。"顷如玉禁不住笑了,说:“你本来就该这般厉害,他们只会想着--哦,烨王世子果然厉害我等凡人皆要仰望。"晏天痕乐了一会儿,才说道:“老祁去哪儿了?我怎么没见到他。"顾如玉说:“他?他原本打算报道门,但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道门对他而言实在太过可怕,便打算转而修习商道。”"商道?"晏天痕呆住了。顾如玉嗤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作想的,不愿意吃苦,不愿意打架,偏偏只想要当个经商的,还以那位将铺子开遍了九界每个角落的墨华公子和广陵君为榜样一一他也不想想,广陵君是什么身份,墨华公子又是多有天赋的一个人。”说起广陵君,晏天痕便很是真心实意地点点头,说:“是啊,我义父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东皇对他那叫一个百依百顺,他想要做生意,本身就无人胆敢阻挠。而且,墨叔叔也是有颗极其厉害的生意头脑,他们双剑合璧,注定所向披靡,无人能挡短短八年时间,他们的产业便已经遍布大江南北。"若说如今最为富庶之地是哪里,十个人中至少有八个都会说是东方界东方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各种货物的中转站,那里税负很低,商铺的生态环境良好,东方界界主又因宠爱自家皇妃,所以大力支持商业发展,是以东方界的产业最为繁荣就连紫帝天都都无法比拟。然而,顾如玉却是摇了摇头,道:“商事到底是末端下流,若是将全部心思都投放在赚钱上面,哪里还有心思修炼?说到底,只有修炼才能活得更久,只有活得更久才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晏天痕说:“你说的我无法反驳,但商事也算不得太下流吧。”顾如玉说:“能将生意做到诚如广陵君和墨华公子那份儿上,自然是上流的,但绝大多数都只是养家糊口罢了。"“说的也是。″晏天痕说:“我就属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那种。"顾如玉先是笑了笑,接着有些无奈地说:“我劝过他,他既然不听,我也没办法。"晏天痕道:“不管是养家糊口,还能能富可敌国,都是老祁他自己选择的道,且让他自己负责吧。"祁非情不愿意吃修炼的苦头,原本他手中拿着一张他大哥千辛万苦弄过来的万法正宗通行证,本该照着他大哥的期待,前来万法正宗修习剑术,没想到,他进来之后,就像是没了圈的羊,开始撒欢岔开腿跑了。第540章 乞儿顾二商门是任何一个宗门之中,都或隐晦或挑明了存在的。其中一半都是没有太多修炼天赋却又能勉强修炼的弟子,另一半是那些没什么天赋就想来挂个名让自己出身好看一些的富家弟子。一个宗门想要源源不断地蓬勃发展,势必和钱有着干丝万缕不可拆分的关系,独立于丹、器、法之外的商门,便是专门和钱打交道的地方。祁非情在这里,称得上是如鱼得水,之后正式入学没过多久,便已经和这里的各类纨绔子弟混成了一团。他在万法正宗这几年,是他人生中最辉煌最舒适的几年,兄长远在天边,鞭长莫及,两位好友虽然时时督促他修炼,却也不会像他大哥那样一言不合就开揍,祁非情在修炼和经商以及浪荡之间寻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他舒服极了。不过,也算是祁非情命好,他家中哥哥,为他撑起了一片自由天地。话说回来,第七日的道门考核之时,晏天痕专门约了顾如玉一起前来观看尹念的考核。每天变换一种考核方式,抽中哪种考核方式全看运气,第七日便是最为传统也最为血腥最为好看的斗法。斗法,顾名思义便是两人或多人相互比试,斗法之时不分专业,谁抽着谁便是谁。所以道场上不难见到两个相互打斗的弟子,一个阵法师,一个是剑客,一个是符修,一个是法修。虽然有些人注定在斗法之中吃亏,但好在万法正宗的那些考官并不单纯只看胜负,他们注重的是细节,是运用,是潜藏着的能力。因为斗法很是好看,所以围观的弟子明显要比前几天多了几倍。晏天痕来得早,便占据了不错的观看位置。他左边坐着顾如玉,右边坐着祁非情。祁非情说:“如玉,你二弟今天也要上台比试吧。"顾如玉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祁非情接着说:“你那个二弟,看起来总是腼腼腆腆的,不爱说话,但笑起来倒是有些可爱,真不知道…哎呀,你掐我做什么?"祁非情说话不长脑子,晏天痕暗中捏了他的大腿一把,道:“闭上你的嘴吧。"祁非情这才后知后觉地吐了吐舌头,说:“忘了,不好意思。”顾如玉面无表情,道:“没什么。"晏天痕说:“没想到你竟是会给他弄来一张通行船票。”顾如玉面色一僵,道:“不是我给他弄来的,他是自己考到这里来的。"晏天痕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讶,道:“他自己通过寻常考核法子进来的?” 第791章 声铃响过后,尹念率先除了招,顾凝抽剑牢牢架住了那只傀儡右手劈岀来的一刀。第541章 舍身成仁尹念觉得这人不像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弱小,便来了兴致,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尹念自然不愿意输,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些人是天族来者,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然而顾凝一直在压着他打。这就让尹念觉得心中不爽了。尹念念了个法诀,十指翻飞,眼花缭乱,指头上扯出来的那条肉眼看不到的线受到了震颤也传递给那只挡在尹念身前的傀儡攻击讯息。傀儡的气势瞬间便有了极大的变化。它不再连走路都磕磕绊绊,而是宛若变成了一个不需要控制的真人,脸上也浮现出了五官,虽然模糊,却是存在。傀儡术一向巧妙,不入其门之人,连皮毛都摸不到。尹念出其不意地让傀儡原本空出来的左手,多出了一把短刀,在右手与顾凝对战的时候又让左手短刀攻其不备地偷袭。顾凝被短刀划破了袖子,印出了些许血迹,他眸中闪过一抹错愕,旋即变成了凝重。尹念退了几步,歪着脑袋看着顾凝,挑挑眉说道:“你叫顾凝是吧?你打不过我的,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咱们俩差的有些远,再打下去,没什么意义。顾凝摇了摇头,没去管自己破了的手臂,而是淡淡说道:“再来。"尹念有些无奈,说:“来就来吧,看来不把你打趴下,你是不会服气的。"看台上,晏天痕看着那已经过了十八招的两人,道:“最多再过十招,顾凝稳输。”顾凝的年龄与尹念相差无几,但是修为却远远比不得尹念,毕竟他是从来到顾家之后,才开始踏入修仙一道的,而尹念显然是从娘胎中就带着修为的那一类骄子,更别说尹念是轮回宫少宫主,师父乃是杀神鬼煞尊。尹念的傀儡术是晏天痕平生仅见的厉害,不在于招数有多华丽,而是在于尹念的操控下那傀儡和真人竟是相差无几,尤其是灵活度,再加上尹念的战斗意识,一人一傀儡,配合的天衣无缝。顾凝到底是年纪小,比起尹念还差了些火候。第八招,尹念的傀儡彻底压制住了顾凝的剑。第九招,傀儡左手的短刀已经朝着顾凝的脖子抹了过去。胜负已分。然而就在此时,顾凝却全身突然硬化,朝着那已经架在脖子上的短刀直直冲了过去,尹念大吃一惊,瞳孔骤然猛缩一他没想要在这比试台上杀人,然而这人却自己来找死尹念已经用他最快的速度抽回短刀,却还是晚了。噗嗤”一声,顾凝一剑砍掉了那只傀儡的脑袋,而他的身上,也多了一道贯穿伤不在脖子上,而在腹部,至于那把刀为何没有切到脖子,就连尹念都还没搞清楚。顾凝吐了口血,却勾唇笑了,他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令人惊愕的妖冶感一"你输了。"顾凝说。尹念哇啊啊地叫了起来,连傀儡都不要了,往后迅速退了几步,叫道:“我靠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不是说了不拼命吗?你这是找死啊还是不想活了?妈的本少爷做一只傀儡你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吗,我要是把你给弄死了我师父能揍死我,妈的智障啊!"尹念啐了一口,显然没受过这种气。顾凝捂着自己的腹部伤口,道:“你认输。"尹念脸色一变,刚想开口骂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先是愣了一愣,才深吸口气,道:“妈的,认输就认输,和你这种神经病打不起。"尹念对着裁判说道:“我认输。”顾凝这才松了口气,身子一歪,险些跪在地上。晏天痕皱眉问道:“他方才那一招,可是顾家的绝招?”顾如玉声音有些冷,道:“舍身成仁,他这是将颈部的伤口,转移到了腹部。”祁非情叫了一声,说:“这挺值的嘛,抹脖子是必死无疑,捅肚子倒不见得。"顾如玉忽然站了起来,道:“你懂个屁。"祁非情:“…"只见顾如玉已经掠过众人强行跳上了台子。祁非丰情道:“他为什么骂我?"晏天痕叹息一声,说:“舍身成仁,腹部受到的重创乃是颈部本该受到的创伤的十倍。他的腹部,现在应该已经有一个碗大的口子了。"祁非情想想那画面,便禁不住胆寒,倒吸口凉气,搓了搓胳膊,说:“吓死个人。"颐如玉将顾凝带了下去,要寻个地方给他疗伤,大概是要教训一下这个不惜命的小子,他没让晏天痕和祁非情跟着过去于是晏天痕便继续坐在这里观看接下来的比赛。很快,便是晏宸霄的跟班沈清和上场。沈清和的剑法很是飘逸,像是影子似的,很快便将他的对手给打趴了。祁非情晃了晃扇子,说:“今日比试的人中,沈清和当能排到前十。"晏天痕摇摇头,道;“你错了,他的剑术,应当是这些人中最强的,就连如玉都不是他的对手。"祁非情的扇子停止了晃动,错愕地说:“你说什么?"晏天痕说:“我曾见他和伽蓝十三卫当中的一位动手,五十招内,他没有输。"伽蓝十三卫,乃是东方界玄主的贴身暗卫,也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传言十三卫当中随便拿出一人,就足以拥有对抗一整支军队的实力。祁非情捏紧了扇子,道:“他是璋王的人。"晏天痕说:“你这么说,其实并不严谨,若细细算来,他应当是晏寰宇的人。" 第793章 晏寰宇身边还跟着几个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晏寰宇在紫帝天都时候的同辈好友,还有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剑侍。他们与沈清和自小就是认识的,此时见到他,眼眸之中难免溢出了几分同情之色。晏宸霄低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都不敢吭。晏寰宇的视线在沈清和身上逡巡着,片刻之后才说道:“你便是这样指教二少爷的?"沈清和原本有几分亮光的眼眸,很快便失了颜色,他轻声说道:“属下教导不利,还请少爷恕罪。"晏寰宇声音淡淡,道:“你自己去领罚,至于你"他看着晏宸霄,道:“将宗门规矩抄上一百遍,抄完之后拿给我过目。"晏宸霄说:“一百遍?”晏寰宇道:“一百五十遍。"晏宸霄说:“我抄,我抄还不行吗?”晏寰宇说:“若是让我发现有人代抄,小心你的屁股。”晏宸霄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屁股疼了一下。面对晏寰宇的时候,晏宸霄所有的少爷脾气全都收了起来,在这世上,他最怕也是唯一害怕的人,就是他的大哥晏寰宇。整顿完自己人,晏寰宇便对晏天痕说道:“家弟从小便被惯坏了,这些年我又没时间去亲自指教,所以长得自由了些,得罪之处,还望恕罪。”晏天痕一直都觉得晏寰宇是个人物,都说他品貌双全,智谋无双,天赋超然,只是晏天痕来到紫帝天都的时候,晏寰宇便已经在外历练,之后他便直接进入了万法正宗,直到现在,晏天痕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晏寰宇此人。璋王世子,果然不同一般。晏天痕觉得璋王世子长得赏心悦目,态度也不错,便也有所松动,道:“没什么的,自家如果管教不好,出门在外总是会有外人来教他做人,小世子性情天真烂漫,不拘一格,我倒是从来不放在心上,说起来你我还是同宗同族,怎么也算是堂兄弟,倒是不必如此见外。"晏宸霄听完,马上就怒了,道:“你他妈说谁欠管教呢?"晏天痕一乐,心道刚才说他性情天真烂漫,这小子就开始开花了。晏寰宇的脸都要黑了,他一扫晏宸霄,后者马上不敢再蹦。晏寰宇道:“你说得极是,不过管教一事,就不劳烦旁人了,我还有些琐事,便不再耽误你了,改天有时间我再为你接风洗尘。"晏天痕自然会和他面子上过得去,点点头道:“那就先多谢寰宇堂哥了。"晏寰宇对晏宸霄道:“你随我过来。"晏宸霄自知小命难保,一脸的生无可恋跟在晏寰宇身后,但和晏天痕擦肩而过的时候,仍是狠狠地用眼神插了他一刀。晏天痕歪着脑袋对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险些又让晏宸霄跳脚炸毛。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祁非情顿时乐不可支,说:“哎呦这小子居然也有怂的一天啊,在紫帝天都的时候,他可是日天日地日空气啊!"晏天痕却没什么笑意,道:“我那位寰宇堂兄,可真是够沉得住气,他若是想与我为敌恐怕我这心思不会是他的对手。"祁非情的笑容一收,道:“不用若是,而是必然。"璋王这些年只是暂时退避锋芒,他手中仍是有黑白鸦杀,晏天痕的第二顺位就像是个活靶子,明晃晃地在所有有志于那个尊位之人眼前晃悠。晏重华为了晏天痕能活命,也不知暗中付出了多少心血。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来万法正宗,为的便是要他安全更有保障。毕竟万法正宗是出了名的规则森严,决不允许同门相害相杀,一旦发现,便是追究到底且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宗门也会给弟子各方面的保护。在这方面,晏重华还是很放心的。璋王大概是所有人中,最想要晏天痕丧命之人。身为璋王的大儿子,璋王府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晏寰宇怎可能对晏天痕有什么好印象不害他就不错了。晏天痕从来不将晏宸霄放在眼中,不过是因为会叫的狗不咬人,晏宸霄表面上是什么模样,私底下便是什么模样,他学不会阳奉阴违,也学不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他讨厌晏天痕,便表现得明明白白,他想折辱晏天痕,便直言了当要与他比试。这样的人,反而更好对付。晏天痕对晏寰宇下了最终定论一一不好搞。结束所有的道门比试之后,原本该呼朋唤友身边总是清净不了的尹念,很快被人发现不知所踪了。当然了,弟子们只会怀疑他跑到哪里厮混去了,绝不会怀疑他拎包走人。此时此刻,尹念正在蓬莱岛上听训。“你说说你,在赛场上也那般大意,幸亏他没打算伤你,要不然你现在哪里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说话的是尹重月,他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训着这便儿子,很有当爹的样子。蔺玄之则是坐在一旁逗弄那只毕方,而毕方身边则是两只虎崽子,正在你追我赶地玩耍。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尹念也觉得委屈,说:“不过是个比试罢了,我怎么会知道那小子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我的傀儡做了好久才做好的,他就这样把头给砍掉了,心疼死我了。"尹念一听这话,便有些心软,说:“算了算了,幸亏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个傀儡,爹赶明儿亲手给你做一个。"尹念便笑了起来,扑过去抱着尹重月,说:“爹你真好。"蔺玄之淡声说道:“另急着撒娇装可怜,我之前不知与你说过多少次,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你权当是我在说废话是吧。"尹念不怕尹重月,但他打心眼里畏惧这个让人猜不透深浅的师父。尹念马上从尹重月身上跳下来,站得规规矩矩,道:“师尊,我错了,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轻视任何一个敌人。" 第795章 尹念点点头说:“我懂。"不管是因为什么而分离,总归是情伤,情伤这东西,搞不好就会要命啊没过多久,器门的考核便也落下了帷幕,今年倒是有几个在炼器方面很有天赋的考生,让器海殿的那几位器圣高兴得合不拢嘴,不过,是否能进入器海殿,还需要继续观察。万法正宗器海殿的器圣,显然要比丹涯殿里面的那几位丹圣要沉稳的多,至少没搞出那种喜欢你就欺负你的事情来。器门和道门都中规中矩的,有特别突出的考生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甚至几十年都会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对象,但没有一个像是晏天痕这样,还不曾正式入学便已经毁誉参半至于尹念,那是彻头彻尾的毁了,这也是个万法正宗有史以来的特例。每个世家都有自己习惯和喜欢的学院,比如紫帝天都的一贯喜欢北院,其中以晏家为首不过今年晏天痕选择了东院,和他关系超好的顾如玉和祁非情,自然也会选择东院。还有一些晏天痕的追随者,也和他做了同样的选择。至于晏宸霄,他没什么挣扎地便去了北院,只是不知为何,沈清和却是留在了东院。随着晏天痕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位晏重华暗中派给他的类似于“影卫"的人物,只是晏天痕不到关键时候,绝不会让他们暴露,而这些影卫也遵从这如影随形的宗旨,他们始终在暗中保护晏天痕,却又不会让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而这些人,遍布在东西南」北匕四个学院中,一方面监察着散落在这些学院里的其他天族后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掌握学院最新动向,替晏天痕拉拢人心这也算是天族的老一套做法了,除了晏家之外,其他世家自然也会做同样的布置。万家一贯喜欢南院,翼族喜欢西院,莹家、兽族和龙尧一族也一样喜欢北院一一毕竟北院的剑修是四院之中最厉害的,而天族后裔多使用剑。按道理来说,晏天痕也该进入北院,奈何他特立独行,不喜欢按常理行事。东方界的玄族,自然而然也选了东院。东南印家乃是窥天一族,他们不需要考核,只需要等开学的时候直接入学就够了,而且他们既可以选择四院之中的随便一个位置,也可以选择进入宗门的祭祀神殿。祭祀神殿,乃是完全独立于三殿和四院的神秘之处,历来都不对外开放,只做占星之用东北灵族倒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嫡脉子嗣诞生,所以很多年都不曾往这里输送人才了。其实天族对弟子未来的选择有很多种,不见得一定要来万法正宗,只是若是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势力,万法正宗总是最好的选择。这里,聚集着这整个大陆最为顶尖的一批人才,他们抱着或这样或那样的不尽相同的目的来到此处,寻找志同道合之人,然后为九界大陆今后的生机,输出汨汨血液。结束考核之后,又过了仅仅三天,便算是正是开学了。学院每年要缴纳大笔学费,每个人约有一百下品灵石。这个数额对于世家弟子而言自然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的,但对于绝大多数的寻常人家这恐怕是一家人半辈子都搞不到的钱。但学院有自己的方法,让这些能考入万法正宗却无钱上学的弟子们有完成学业的机会。这里有勤工俭学处,晏天痕第一次来到这里,是陪着殷长歌来的殷长歌是个很矛盾的人,他随身就能带着那么大一块儿l价值连城的晶玉,但是他又身无分文,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些不远万里带过来的零食,每年缴纳一百下品灵石的学费对他而言,甚至比杀了他还难于是殷长歌在确定被东院录取之后,便磨刀霍霍来了勤工俭学处登记在册。此处有不少勤工俭学的类型一一从帮先生们蕴养灵植,到加入督查队,从帮学员喂养学生们托管在妖兽苑的各种妖兽灵兽,再到书阁管理人,等等不一而足,种类繁多但是,诚如书阁管理员和督察队这等僧多粥少比例严重失衡的位置,已经没有空缺了,殷长歌自认为没有什么灵植种植看护方面的天分,又怕万—一个没搞好就把灵植弄死又要赔钱便选择了看护妖兽。其实看护妖兽的活儿原本是交给那些西南界的兽族来做的,他们只需要低吼一声,释放威压,那些灵智未开等级颇低且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颇低的妖兽,很快就会被吓得瘫在地上,不敢胡乱。然而学院很快便发现了这样做的弊端一那些可怜的妖兽总是被惊吓过度,导致肠胃紊乱,精神失调,有些差点儿被吓得再也爬不起来,在作战之中萎靡不振,毫无用处。因此,万法正宗很快便在宗规戒律上面加了一条∶严禁兽族勤工俭学者加入妖兽看护队之中兽族虽然大喊着歧视,但事实如何他们自己心里也有些逼数,再加上兽族强者为尊,没什么规矩,能考入万法正宗的那些兽族,自然是从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轻轻松松就能把被杀死的妖兽身上能卖钱的东西买出去,赚上一大笔钱。殷长歌登记的时候,听到旁边有几位师兄说道:“我今年早早的就来这里寻找能给先生干零工的活儿了,没想到还是被抢得一干二净。"那是当然的,给先生干零工的活计,可是双向选择的,谁不想去先生身边打工?又能遮风挡雨又能赚宗门贡献点,还能学点儿东西,可惜了,先生们都有固定的弟子了,大部分都是天族弟子。"切一一说什么宗门之内无等级,还不是给天族大开方便之门?宗门没落了啊。”晏天痕朝着旁边看了一眼。这其中一位师兄显然是知道晏天痕的,他脸色微微一变,拉扯了一下旁边口无遮拦的人道:“您少说几句。"那人一看晏天痕,也僵了脸色。晏天痕觉得他们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并不往心里去,而是说道:“方才我听你们说什么宗门贡献点,那是什么东西?"几位师兄原本生怕晏天痕记仇,对付他们,没想到他竟是绝口不提重要讯息,反而说起贡献点来。那位最开始说话的师兄,对着晏天痕拱了拱手道:“师弟方才来到宗门,怕是有所不知万法正宗之内,没有灵石交易,只有宗门贡献点的交换。"晏天痕愣了一愣,道:“还有这种说法?那宗门贡献点是如何换来的?”师兄说道:“做工、种植、看护、整理书册、给先生做事等等这些勤工俭学的法子都能换来贡献点,只是数量比较少而已。除此之外,来钱比较快的法子是进煞阵、接任务、做买卖、闯关之类,只是后者的风险比较大,而且你们初入学的第一年,煞阵和任务榜,对你们是关闭的。"晏天痕整个人都有些方,道:“之前那些宿舍不还对外用灵石出租么?"师兄笑了笑,说:“那时候你们初来乍到,还不是宗门弟子,宗门规矩自然对你们没有约束,不过还有个法子,你们可以去缥缈城中兑换灵石,只是一枚中品灵石只能兑换一个贡献点这样的比例,摆明了是坑人的。"另一位师兄也说:“是啊,除非人少钱多的,不然谁都不会兑换。”晏天痕止不住说道:“那若是宗门内部,我愿意与别人换取贡献点呢!"第544章 坑爹宿舍师兄蛮有深意地说道: "这贡献点是一辈子管用的,即便是离开了宗门,但只要宗门一天不倒,那些贡献点就一天管用等你在这里的时间久了就知道了,宗门里面的东西,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丹符法阵,都要比外面好的多,价钱也不足外面的二分之一 ,傻瓜才会做杀鸡取卵之事。晏天痕有些懵逼,他身上带的灵石不知多少,现在却告诉他这些灵石基本上已经废了?见晏天痕有些恍惚,殷长歌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伤心,反正你在这里认识的人多,一定会有人愿意接济你的。”晏天痕一睑生无可恋,说:“你知道么,我爹和我父王,都是从万法正宗出来的。殷长歌一愣。 第797章 他这辈子,还从来不曾为钱而犯过愁,以前在五洲大陆的时候,有蔺湛当他的后盾,他自然不缺钱花,如今到了九界位高权重,更是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感觉。不过,现在他和以前的自己不一样了。他要赚钱。殷长歌站在那边对沈从容低声说道:“沈大哥,我已经付了两人的房钱,一共是两个月,我租的是乙等的双人房间,你若是不住进来,我就亏大发了。沈从容本不想占殷长歌的便宜,但殷长歌先斩后奏,他最终也拗不过,只得说道:“这先算是我欠你的,待到以后,我定然能很快加倍还给你。‘殷长歌抬起头,笑着对他眨眨眼睛,说:“其实,还不来也可以的。”晏天痕闻言,禁不住插嘴道:“无以为报, 只能以身相许了。”殷长歌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沈从容笑了笑,说:“别胡闹。”自从沈从容被审判之后,虽然结果仍是有利于沈从容这一边,但是他毕竟在煞阵之中杀了那么多人,原本围在他身边的那些追随者,如今绝大多数都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不敢再同他深交。沈从容倒是仍和以前一样,既不会刻意讨好谁,也不会冷冰冰的待人,倒是让人挑不出瑕疵来,给晏天痕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一尤其是他知道沈从容杀人的缘由,便更加佩服此人。沈从容原本该欠更多贡献点,不过他在道门考核之中成绩优异,排到前三,所以抵充了一些。宿舍弄好之后,一行人便一起朝着新的宿舍区走去。路上,晏天痕遇上了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拉着行李朝着宿舍走去的晏宸霄。虽说东西南北四院听起来在四个不同方位,但宗门为了各院弟子能够友好交流,和平相处,相互切磋,所以四个院实际上是集中在一起的,只不过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罢了,宿舍离得尤为近,而且很多可选修的课程,都是在一起上的。晏宸霄见到晏天痕,一张还挺俊俏的小脸顿时拉得老长,他没好气地瞪着晏天痕,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晏天痕似笑非笑的那表情,再想想自家大哥之前给他的惩罚,便偃旗息鼓闷声不吭地走了。他不搭理晏天痕,晏天痕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晏天痕堵住了晏宸霄的路,笑眯眯地问道:”你屁股还好吗?”晏宸霄一下子炸毛了,说:“关你屁事儿?”晏天痕说:“不关我屁事儿,倒是关你屁股的事儿,今日我见了万法正宗的宗规戒律,似乎字数还不少,你的一百遍,抄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哥哥我替你抄抄?”晏宸霄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说:“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别以为到了这里,就没人能压着你了,实话告诉你,在万法正宗里面,你什么都算不上一一 说起来,你身上恐怕连贡献点都没多少吧?”说到这里,晏宸霄难免有些自家,勾了勾唇,道:“就算你丹门考核出尽风头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什么贡献点?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是要风得风要与德语,根本就不缺贡献点。第545章 王府的狗晏天痕说:“你的成绩也不怎么样吧,还不都是用你大哥的。”晏宸霄切了一声,说:“本世子就是用我大哥的又能怎么样?我大哥乐意给我用,你就算是羡幕嫉妒恨也没用,谁让你没大哥呢,有本事让你爹娘再给你生个哥哥呀。晏天痕按了按拳头,说:“我还是觉得你这张脸,看起来很是欠打。”晏宸霄嗤笑一声,傲慢地说道;“那是因为你嫉妒本世子张得把你帅多了。”晏天痕: ...你这么自恋你大哥知道么?正在此时,沈清和走了过来,他脸色有些苍白,气色也不怎么好,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来。沈清和看了看晏天痕,道:“烨王世子,若是没什么旁的事情,我们便先走了,刚搬宿舍,小少爷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怕是不能在这里陪着世子多说什么了。“晏天痕挑挑眉,视线落在沈清和露出半截的手臂上,那里明显有一节像是 被鞭子抽出来的红痕。晏天痕蛮有深意道:“沈公子,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应当是入了东院丹门吧?”沈清和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烨王世子竟是能记得这种小事情,鄙人深感荣幸。曼天痕总觉得他说话文绉绉挺没意思,但现在却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荣幸就算了,只是我总觉得,你一个用剑的人,非得勉强自己来炼丹,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晏天痕意有所指。沈清和的剑,有种风骨在其中,晏天痕始终搞不懂他何至于来炼丹一虽然沈清和的确是火木双灵根, 又有丹火,但他的确不是炼丹的料子。毕竟,这世上并非所有拥有丹火之人,都希望能成为丹师。晏宸霄皱着眉头,说:“你他妈又在多管闲事,我们瑾王府上的奴才,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曼天痕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沈公子难道不是瑾王府上的门客么?怎么又变成了奴才?这样的人才若是到了我们烨王府,那至少也要是个客卿的位置。晏宸霄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上的感觉,腾然怒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他沈清和生是我们瑾王府的人,死是我们瑾王府的死人,沈清和,你快告诉他,就算是条狗,你也是我们瑾王府的狗!”晏天痕心中禁不住乐了起来。晏宸霄的确是被惯坏了,而且是被惯得无法无天,沈清和无论究竟是瑾王府的什么人,大庭广众之下,他晏宸霄都不该将他说成是一条狗,这样既折辱了沈清和,又让人听得心中不舒服,甚至会对瑾王府的用材之道产生怀疑,从而望而却步。沈清和这种家臣:都被瑾王府的公子如此轻视,那更遑论其他半路出家的人了。然而晏宸霄被保护的太好,他看不出晏天痕在给他下套。沈清和皱起了眉头,晏宸宵看不出来,他却是一眼便能看穿晏 天痕的心思的。沈清和走到晏宸霄身旁,低声说道:“殿下,我们该走了。”晏宸霄却炸了,他心里想着你沈清和竟然也敢不给本世子而子,便抽了剑当即便朝着沈清和的后背上砸了一下,喝道“本世子的话,你也敢当成耳旁风?”沈清和闷哼一声,死死咬着下唇: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痛楚之色。但很快,他便掩盖下去。沈清和到底还是有大局观:他垂着脑袋:将姿态放得很低,道:“是奴才的错,我的确是瑾王府上的一条狗,我也决计不会背叛殿下。”晏宸霄心里面却闷得不能行,他瞪了沈清和一眼,推了晏天痕一把便大跨步地朝前走了。 第799章 多年之前,晏寰宇身上也常年缭绕着一种异常难寻的木香味道,沈清和曾经知道那种香料叫什么名字,因为那时他亲自寻回来的,费劲干辛万苦,只为讨一个入欢心。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忘了自己当初的心情,也忘了这木香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仿佛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如今晏寰宇也再不曾用过那种木香。沈清和的眸中有几分显而易见的疑惑,但很快便收了起来。晏寰字放下手中的燃物,隔了一段距离看着沈清和,道: "我将弟弟交给你,你却将他指教成了如今这副目中无人不知好歹的模样,沈清和,你的本事难道都用在了勾引主子之上么?沈清和心中有一丝一缕的钝痛, 接着便笑了笑,说: "殿下何必这么说?我勾引主子的本事,大概是我所有本事里面最差的了,否则也不会混到如今这种地步。”晏寰宇拧起了眉头,似乎很不满沈清和的话。晏寰字冷淡地说道:“看样子,一百鞭子倒是没能让你有所反思,既然如此,你就再去领一百鞭子吧。”沈清和的身子微微一题:那种疼痛他饶是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全身战栗。沈清和从小就怕疼,他不愿意修习剑术,不过是因为不想吃苦不想受伤罢了。然而..他的弱点,如今倒成了旁人欺负他的缘由了。沈清和轻叹了口气,道:“若是您愿意彻底放手,那我自然有把握将小世子教成您希望看到的那样,但实际上,您根本不能完全的信任我,您总是对我带有偏见,总是在我与小世子接触过多的时候,就派人来制止,并将我暂时带离小世子身边,这样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小世子如何成长,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晏寰字轻声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姿态优雅而散漫,他望着沈清和那张只能称得上是看起来舒服的面庞,道:“你倒是说起我的错来了一我为何不让你离他太近,难道你自己心中没数么?”沈清和摇了摇头,说:“我还当真心中没数,还请殿下不吝赐教。”晏寰宇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沈清和更不要脸更可恶的人了,他每次见到沈清和,都忍不住想要对他动手,然而他又觉得动手太掉面子了。这人不值当。晏寰宇不与他麻缠,直接道:“今日在外面,晏天痕对上否舌,完全就是一边倒的碾压,我对你没有其他更多要求,只希望日后晏宸霄再遇到晏天痕的时候,让他憋着别乱说话就够了。”自己不是对手还非要乱崩塌,晏寰宇这个当哥哥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沈清和脸上带着淡笑,显得一派从容:道:”日后只要殿下能看着小世子,不让他随意前往东院,基本.上就没有与烨王世子碰面的机会了。但若是烨王世子主动来了北院,我就鞭长莫及管不得了。"晏寰宇的眸子微微一沉;视线在沈清和脸上逡巡了片刻,道:“沈清和,你真以为孤拿你没办法么?”沈清和抬眸说道:“殿下怎可能那我没办法?殿下想对我如何,便对我如何,想将我从身边踢走,便就这么踢走,想让我滚回来,我便滚回来。晏寰字说:“你心中有怨气,我自然无法将你留在身边。沈清和说:”即便我心中没有怨气,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还发生了那种对你而言只能称得上是耻辱的事情,你自然不可能将我留在身边。“他顿了一顿,轻笑一声,说:“殿下,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倒是不如说开了好,我的心能承的住,您也可以晏寰宇眸中闪过一抹杀气,道:“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沈清和平日里根本不会提起这种事情,只是今....晏赛宇有种学控不住场面的感觉,他感到非常厌烦。沈清和道:“殿下,咱们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吧,您当初说过,爬了您的床,便再也没资格成为您的下属,想当您的下属便不能动不该有的心思,我因为心里面方不下您,所以这整整十年都再也入不了您的眼一不过如今您倒是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了。"沈清和眸中带了几分清浅的柔和,让晏寰宇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恶。他说:“我修了太上忘情一道,七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我轻易不能动情了,您再也不必担心这一点。”晏寰宇愣了一下,以他的沉稳和心机,鲜少会将情绪如此明白地表露出来。然而此时他的确大脑空白了一瞬。晏寰宇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盯着沈清和,半天说不出话来。太上忘情道,乃是所有的道之中,最容易修;也是最难修的。因为太上忘情道的劫,百分之百是情劫,而沈清和修炼此道的初衷,便是为了忘情,这样刻意的行为,又怎会在历劫的时候,瞒过天道?他突然觉得很愤怒,然而这种愤怒从何而来,他自己心中明白,却又不能说出来让沈清和误解一 他恨极了沈清和的不自爱不自惜!晏寰宇深吸口气:道:“我不希望你通过这种方法断绝情爱,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杂念一你明知道我与你,根本不可能,但我不希望我的下属是无情无欲之人,那样的人,我更是不敢用。”无情无欲,便意味着没有弱点,一个人若是没有弱点,又如何能保证他的忠诚?沈清和依然在笑,他似乎很少有时间是不笑的。“殿下若是担心我会背叛,倒不如与我订下主仆契约。"沈清和往前走了几步,在近距离晏寰宇三步的地方站定。“主仆契约订立之后,若是有一日我背叛了主人,便让我受万箭穿心之痛而死,您说如何?”晏寰宇和沈清和对视良久,才后退了半步,道:“你滚吧。”沈清和脸上的笑容僵了。晏寰宇说:“你是个疯子,比起一个杀人机器,我更不愿意用的,便是你这种人。沈清和说:”以后我都不用再为您做事了么?”晏寰字捏紧了手心,道:“随便你吧。”沈清和歪着脑袋望着他,说:“其实您将我赶到东院,便是再也不想见到我的意思吧,慢慢放逐,慢慢疏远,然后再彻底弃之不用。晏寰宇深吸口气,表情也恢复如常,道:“我需要一个人在东院盯着晏天痕的一举一动, 你非常合适,非常,但现在我不得不考虑其他人了。”沈清和说: "您的确该考虑其他人了,晏天痕知道我是你的人,他对我必然多有防备,不可能给我真正接触他的机会。晏寰字道:“所以,你打算脱离我么?”沈清和失笑,说:“殿下,我还不想死。”脱离主子的奴仆,只有死路一条晏寰宇望着窗外,负手而立,说:“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你走吧。沈清和说:“走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晏寰宇说;“好。”从那日之后,沈清和再也不曾私下见过晏寰字,就连晏宸霄,偶尔在路上见到他,也只当是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与他连招呼都不曾打。然而沈清和身上独属于瑾王府的标签,却是永远都不可能洗掉。.........两日之后,晏天痕的线人来报,说是沈清和从晏寰宇那边出来之后,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加重,从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第801章 但是蔺华容却是想都不想便拒绝了,气得兰先生直跳脚,大骂蔺华容暴殄天物守着聚宝盆却不知道怎么用。然而蔺玄之却仍然我行我素,该不给就是不给,没得商量。然而现在,华容剑仙竟是直接将那些灵田主动让给了一个刚入学的弟子?蔺玄之看着晏天痕激动的小睑,心情大好,道:“承你喊我一声哥哥, 我自然要有当兄长的样子,那几块灵田,算是我送给你的入学礼物吧。“晏天痕笑弯了眼睛,道:“多谢哥哥,以后若是岛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您可千万别客气一对了, 每月要多少租金啊?我手中现在没什么钱,不过日后我的贡献点一定会有很多,华容哥哥不必客气,只需给我一些宽限时间就好。 ”蔺玄之忍住摸晏天痕脑袋的冲动,道:“我岛, 上的确有些俗事需要打理,贡献点便算了,我也不缺你那几个钱,不如有空的时候,你替我照看一下灵兽,扫扫院子吧。”晏天痕必须得点头啊,这摆明了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水不答应谁是白痴啊!白胡子老头倒吸口凉气:差点儿眼皮子一翻撅了过去。别说喊哥哥,就算喊爹也行啊!白胡子老头谄媚笑,凑到蔺玄之身前,道:“您看还缺不缺扫地的擦桌子的铺床的暖被的?老头儿我什么都能做到!蔺玄之: ...晏天痕....蔺玄之淡淡扫了他一眼,这白胡子老头便怂了,往后面缩了缩,说:“好吧, 知道你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少年,老头儿我就不和他们争了,华容剑仙想要些什么?“蔺玄之道:“家中的患子将之前的妖喜果吃完了,我来拿之前寄放在这里的妖喜果。白胡子老头满脸嫉妒,说:“哎,您可真是.... 人不如虎啊。万法正宗每个弟子都知道,华容剑仙身边有一只虎崽子,那虎崽子长得虎头虎脑很是灵动可爱,每天翘着尾巴像是个小狗似的,深得华容剑仙喜爱,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要带到哪里。也不知多少人都对那虎崽子羡慕嫉妒恨,恨不能自己取而代之。方才是提前下了课,晏天痕跑得快,所以来到库房的时候没见到什么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来了不少弟子。他们一眼便看到了华容剑仙,都露出了错愕又惊喜的表情,纷纷想要上前问好。蔺玄之与晏天痕一起进入库房的时候,刚巧遇到正准备离开库房的晏表霄和晏寰宇。晏寰宇先是看到了华容剑仙;便紧接着看到了跟在他身边的晏天痕。晏寰宇心思百转千回,最终仍是落到他们两人关系如何之.上。晏寰宇道:“华容剑仙,阿痕。”晏天痕比晏寰宇年龄小,又是他的亲堂弟,他叫一声阿痕,自然是没什么差错的。蔺玄之微微颔首,道:“瑾王世子。”晏寰宇道;“华容剑仙是有什么东西要拿吗?”蔺玄之道:“一 些杂物。”晏寰字很是恭敬,道:“那我便先不打扰剑仙了,近日我在剑式上有些感悟,不知剑仙何时有空,我想要向您讨教一崔师尊也有些事情想要与您相商。蔺玄之虽然久居海外,但并非和宗门没有联络。他不出岛,自然会有人主动上岛去见他。其中摇光剑圣便是蓬菜岛上的常客。蔺玄之与他的关系也很是不错,经常在一起切磋剑术、对弈喝茶,虽然暂且还不是过命的交情,但说是知己也差不多了。于是蔺玄之自然应道:“近三日我要闭关,三日之后待我出关,再与摇光剑圣好生探讨。”晏寰宇道:“多谢华容剑仙不吝赐教。”晏天痕鲜少能看到晏赛宇如此恭敬的态度,便心中禁不住感慨: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就是和常人不般。晏寰字为人处世很是圆滑,他见蔺玄之要找东西,便主动相帮,毕竟这库房之中格子有成千上万,想要将储存在此处的东西寻出来,也是要一定时间的。趁着这个机会,晏宸霄一把将准备跟着蔺玄之去找妖喜果的晏天痕抓了过去,在晏天痕不满的注视中,晏宸霄问道:“你怎么会和华容剑仙在一起?“晏天痕白了他一眼,说:“我们关系好,不行么?”晏宸霄说:“不可能,华容剑仙那般高洁傲岸之人,怎可能与你这等人交好?你莫要乱说,拉低了华容剑仙的水准。晏天痕忍不住吐槽道:“怎么, 难道你以为华容剑仙只有和你大哥那种人交往,才算是有水平么?”晏宸霄点头,说:“那必须的,我告诉你啊,我大哥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前往蓬莱岛与华容剑仙谈剑论道,华容剑仙对我大哥,也多有赞誉,你没机会的。机会?什么机会?作为华容剑仙的头号迷弟,晏天痕的脑袋上时刻都能支起来寻找情敌的雷达。于是晏天痕尚未过脑,便啊了一声: 脱口而出道:”你大哥对华容剑仙有那种心思啊?”晏宸霄没听明白,说:“那种心思是哪种心思?”第548章 敲诈一笔晏天痕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就是类似于沈清和对你大哥的那种心思啊。”晏宸霄先是大脑一片空白,接若嗡的一声,整张脸都一下子白了。他先是紧张地扭头飞快地看了眼还在帮蔺玄之寻找寄存物的晏寰宇,又飞快地瞪着晏天痕,像是在逼问似的,咬牙切齿道:“你怎么知道我大哥和沈清和的事情?妈的,你该不会是往我大哥或者我身边安插了探子吧?”这件事分明已经被晏寰宇当年严令禁止那些知情人再提起,就连和晏寰宇关系极好的楚灵也不知道,晏天痕又怎可能得知此事?晏天痕也愣了,他没想到随口胡掰扯淡之言,竟也能一猜便中,他先在心中惊了一下,才打定主意要慢慢消化一沈清和与晏寰字有那种关系?这倒是有意思极了。晏天痕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似笑非笑说道:“原来是真的啊,我就说你大哥和沈清和之间为何总是搞得如此蛋疼,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欠了情债,啧啧啸..晏宸霄突然意识到晏天痕方才那些话的目的。他狠狠瞪着晏天痕,道:你故意诈我? "晏天痕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故意诈你的,谁让你自己傻,不禁诈呢。晏宸霄: ...晏天痕拍了拍晏宸霄的肩膀,蛮有深意地说道:“不过嘛,你要是想让我保密,我也是可以保密的,不然,我就告诉你大哥,说你把他和沈清和的事情,抖露给我。”晏宸霄怒道:“我大哥不可能相信你挑拨离间。晏天痕笑了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一不小心暴露给我,也是颇有可能的嘛。 第803章 先生们轻易不会发表言论,尚在观测阶段,弟子们却是津津乐道,又是愤怒又是叹息,总觉得晏天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对于当事人来说,此处一派风平浪静,世事安稳。蓬菜岛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外仙山,而是万法正宗的一处独立的附属岛屿,因海底灵脉的一处重要位置,埋在蓬莱岛的下面,以至于此处经年累月都仙雾缭绕,灵气蓬勃,因此得名为"小蓬莱”。蓬菜岛不算大,四处都是山脉,中间有一处谷地平原,有房屋,有果树,也有大片大片没有种植灵植的灵草田圃。要上岛,可以坐船,也可以御剑飞行,只是蓬莱岛上空有阵法,轻易不能闯过。蔺玄之带着晏天痕御剑,对他说道:“我带你走一遍这空路, 你若是下次想要过来,使直接破了阵来岛上便可。”晏天痕心中激荡难安,一边牢牢将这些阵法的破译方法记住,一边说道: “多谢华容哥哥。''没过多久,两人便落在了蓬莱岛上。晏天痕恨不得将这里的所有美景都尽收眼底,映在脑海之中,这里是蔺玄之生活的地方,这里有他生活的全部痕迹。蔺玄之道;“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中闭关,这房子还是蓬菜岛的前任主人留下来的,我已经清扫过了,你日后来这边若是累了倦了,便在这房子里面休息。那房子看起来算是普通,白墙灰瓦,但一看便能够遮风挡雨。晏天痕自然点头。蔺玄之便带着晏天痕前来房屋后面的那片灵草田國旁边。“这么大片的灵草田圃?“晏天痕看到灵田之后,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至少有百亩那般大,这田圃并非完全荒废,有三分之一都已经种出了灵植,从等级较低的到十来年才能孕育出来的灵真,一应俱全,基本上能满足绝大多数丹师的基本需求。当然了,中级以上的灵植,数量较少,品种也不足,但这已经够让人瞠目结舌的了。第549章 芥子空间晏天痕恨不得马.上扑过去,但仍是忍住冲动,道:“华容哥哥, 这些灵植是你种下的吗?”蔺玄之道:“无事的时候,便种灵植来大发时间了。晏天痕禁不住叹息道:“华容哥哥,这世上可还有你不会做的事情?蔺玄之说:“当然有,人无完人,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会?”晏天痕转过来看他,道;“我想象不出。”蔺玄之说:“生孩子。”晏天痕: ...曼天痕原本想说这个我无法反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是蔺玄之吃了孕子丹,说不定也能生出小孩来。但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便让他打了个灵激赶紧压下去了。谁能有这个本事,让蔺玄之给他生小孩?蔺玄之道:“剩下的这些灵草田固,你若是觉得有用,便都用了也无妨,我总归一个人也管不了这么多灵田,你若是觉得种植起来浪费时间,也可以专雇几个人来替你打理。晏天痕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来就好,说起来我以前在五洲大陆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因为要吃饱饭,所以在灵草田國里面打工,那时候我体内的封印还没解除,也不曾真正摸到道门诀窍,便只能徒手去拔那些杂草,每天还拔不了几根不过在种植灵草方面,我倒是有些心得的。”蔺玄之点点头,道:“过去的磋磨,都是为今日做准备的。”晏天痕提起过去,突然很是好奇地问道:“华容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啊?我父王说,他在九界这么多年,以前都不曾听说过华容哥哥姓名,仿佛你是一夜之间突然被窥天世家发现, 又突然这般大方地出现在世人面前。”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就像无人知道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一样。晏天痕曾经问过很多人,可他们的答案都与他一样。晏天痕觉得最有可能知道的;便是亲自将蔺玄之引荐到万法正宗的揽月尊人,可他师尊只是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说。这是真的不可说,还是不愿说?晏天痕不懂。他见到了正主,不管如何都是要问一问的。蔺玄之淡淡一笑,道:“我的来历啊, 我来自一方小世界。”晏天痕有些惊讶,他以为华容剑仙这等风流人物,定然是要九界才能出现的。晏天痕睁大眼睛:道:“能够从小世界来到九界大陆的,除非有特殊的传送方法,亦或者是修为已经摸到了地阶境界,华容哥哥应当是后者吧?‘诚如晏天痕这样的,便是当年随着幽冥等人一道前来九界,他哪怕修为再低,有九界之人护法,也绝对能平安到达。蔺玄之说:“不,我那个时候,并不算是真正窥得地阶边沿,只是我不得不来到九界。”“为何?“晏天痕问。“因为我家阿弟,人在九界。“蔺玄之声音低沉温柔,道: '' 我见不得他一个人在九界,便自然而然要跟着过来。”晏天痕: ....他之前便听蔺玄之提过他的弟弟一次,只是没想到,今日蔺玄之自又提起了那个人,而且还用这么温柔的口吻。晏天痕突然嫉妒地心中快要冒泡了。他酸酸地说道:“你那个弟弟,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也不见他来主动找你,看样子,他对你这个哥哥不怎么上心啊。蔺玄之原本睑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闻言便笑容隐了下来。“他的确对我不上心,但他也无法对我上心。"蔺玄之说到这里,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想在这里种些什么?山上还种了一些果树,你若是想种树,也是可以的,不过要从外面带来一些幼苗。 ”晏天痕风中凌乱,道:“你还会种树? ”蔺玄之说:“闲来无聊。曼天痕: ...当他看到那些挂”了果子的各种果树,他更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华容剑仙,竟然还有这般接地气的爱好。这些果树,每个上面都挂了些果子,有桃子,有苹果,还有说不出名字的果子,但每棵树,上的果子,又都只有那么两三只罢了。晏天痕见多识广,一看便知道这些灵树蕴养起来极为困难,说不定要耗费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才能抽出一片新叶子开出一朵花来。这些果树,菌玄之究竟养了多久?似是看出了晏天痕的疑惑,蔺玄之主动答疑解惑,道:“这些树,若是放在外面,怕是要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再百年才能成熟,只是蓬菜岛和外界有所不同,此处非但灵气浓郁数倍,就连时间也慢了一些。晏天痕一愣,道:“时间也慢?这怎么讲?蔺玄之道:“时间慢的意思,便是这里的过十日,外面才一日而已。” 第805章 他刚一踏入课室的门,便被无数双视线齐刷刷地盯住了。晏天痕: ...看来华容剑仙很受欢迎。一一一一蓬菜岛上:晏天痕方才离开不久:便有人前来拜访。来者乃是东院院长万民棠。万眠棠自从那次在煞阵之中与蔺玄之一起破阵之后, 便总是三天两头地往蓬莱岛跑,他不喜欢练剑,也不喜欢弹琴,只喜欢对弈喝茶。万眠棠每次前来,都要缠着蔺玄之对弈几盘。虽然万眠棠对下棋有着谜一样清奇的热爱,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下棋技术很烂,非常烂,烂到蔺玄之都有些不想与他继续下了。蔺玄之说:“你为何不去找旁人下棋,非要来折磨我?”万眠棠翘着嘴角,将自己的最后一步路亲手封死,道:“那些弟子们和我下棋的时候,下的莫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像是若是赢了我之后,我就能把他们给吃了似的:也就你敢赢我一盘又一盘了。”蔺玄之收了手,道:“你该不会是只来找我下棋吧?万眠棠笑道:“当然不是,若我只把你当成个打发闲暇时光的人,岂不是对你的极大侮辱?我是有事相求。蔺玄之说:“若还是之前的那件事情,我的答案依然不改。”万眠棠说;“别这样,不过是个地阶甲字级别的煞阵而已,以你我的实力,必然能够成功破阵。”蔺玄之望着万眠棠,说:“你若是有这个自信,就不会来找我了。地阶甲级的煞阵,至少也要让修为到达地阶宗师境才能有把握活着出来,剑宗境界,整个万法正宗都没有一人。’万眠棠说:“若是不破地阶甲字级的煞阵,天字级别的煞阵更不可能打开了,我们连窥探天阶一角的机会都没有,你不觉得特别遗憾吗?‘蔺玄之说:“比起这种遗憾,我宁可多活几年。”万眠棠显然有些失望,说:“没想到,连堂堂华容剑仙,都是如此怕死之辈。”蔺玄之淡定道:“不怕死的人,现在都已经作古了。”万眠棠: ....蔺玄之微微蹙眉,道:“你为何非要不停地挑战煞阵?你若是想去送死,法子多得是。“你知道我不是送死。“万眠棠说:“否则我一 一个人就进去了。”蔺玄之摇了摇头,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去的。”万眠棠再一次鄙视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怕死。”蔺玄之点点头说:“是啊。万眠棠: “....看来今天是说不通了,既然这样,那他明天再过来说一说吧。万眠常便不再提及煞阵之事,而是像是话家常似的说道:“之前在煞阵之中,我就觉得你与姜家那小子关系不一般,如今看来,你们关系的确很是可疑。蔺玄之说:“我与他家长辈乃是故交,关系好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万眠棠笑了笑,状似随意道:“这几日院中关于晏天痕与你关系的猜测,可谓是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都觉得是烨王世子打算拉拢你入世:对你不怀好意。”蔺玄之道:“看来东院的课业压力太小,修炼太过轻松,才让他们有这么多闲话可说。万眠棠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说起来,作为院长,我还是要为自家学生考虑的。你若是对他好,就莫要与他牵扯太深,否则他早晚有一 日将会成为众矢之的。蔺玄之默了默,道:“日后我再与他相见,便不让旁人知道吧。万眠棠: ...万眠棠有种扶额的冲动,道:“你不觉得,你对他太好了吗?”蔺玄之说;“这便算是好了么?"他还能待他更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万眠棠有些语塞。蔺玄之看着万眠棠,道:“宗门内的弟子如何说我,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欺负了他,我这边是不愿意的。我若是不知道就罢了,一旦让我察觉,我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万眠棠禁不住心中一惊,心道这恐怕不单单是因为故旧所托。万眠棠笑了笑,说道:“你都多大年纪了,竟也打算和小孩子们计较。”蔺玄之将棋子慢慢挑拣放到棋篓里面,慢条斯理地说道:“年龄倒是也相处不了太多,说不定你的弟子里面,有的人年纪比我还大,我若是对他们做些什么,也算不得是以大欺小。”万眠棠盯着蔺玄之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脸,道:“你究竟年龄几何?''蔺玄之想了想,说:“我自己也已经忘了。”万眠棠: ...万眠棠禁不住问道:“你当真不打算随我一同进入地阶甲字级的煞阵?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蔺玄之将最后一颗黑子收入棋篓,想都不想便道:“不想死, 不去。”万眠棠: ..好吧。”.........一月之后,交作业的截止日期到了。除了晏天痕和童子书之外:整个东院的初级弟子并无一人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不少弟子都垂头丧气的,显得闷闷不乐,连教室的气氛都显得沉闷了许多。黎先生上课前便检查了课业,他并未做太多评价,只是将每个弟子的完成情况记录下来,并且挂在教室的后墙上面。上课之后,黎先生道:“这堂课我们炼制丹药,现在将你们的丹炉拿出来。作为丹师,丹炉这种东西就相当于剑修的剑,是要随身携带的。学生们纷纷将自己的丹炉拿出来。只有童子书很是羞涩地说道:“先生,我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丹炉。此话一出,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童子书的身上。就连晏天痕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童子书乃是丹门考核的第二名,他炼丹的水准颇高,只是炼制的那些丹药,等级都不怎么高罢了。他对丹道也颇有自己的感悟,四位先生们不管布置什么课业,他都能极快极好的完成,还总是对同学们不各赐单教, 第807章 弟子们先是沉默不语,紧接着便有人举手说道:“晏天痕的手法很是平稳,没有一处差错,我自认做不到。”有一人开头,接下来便打开了话匣子“他的手诀极为罕见,我从未见到过。“他的丹炉似乎品级也很高,能最大限度地将灵草里面的灵气控住。”“他的丹火和真元灌输也很是均匀,像是比出来的似的。”黎先生听他们说完,便点点头,道:“你们说的都对。炼丹一道,丹火、灵根、手法、心法、丹方、灵草、丹炉等等皆是决定炼丹水准的重要因素,其中手法和心法乃是最重要的,因为丹炉和灵草、丹方都可以改变,唯有手法和心法,将会成为你的炼丹根基。''说到此处,黎先生顿了顿,环视着这些年轻的弟子,道:”宗门的藏书阁之中,所有的秘籍都是对外公开的,你们今日下课之后,大可以前去藏书阁中寻找适合你们的炼丹手法和秘籍,即便已经有了根基,也大可随时更改。”一位弟子激动地说道:“所有的秘籍,都是对外公开的吗?”黎先生点点头,道:“秘籍写出来便是让人看的,无论是天字级别还是黄字级别,在我看来毫无差别。但你们要注意,秘籍并非品级越高便越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切莫好高骛远。弟子们自然满口应允。不过,大多数人心中还是想着:有天字级别的秘籍,谁还会傻乎乎地选择黄阶?接下来,黎先生又让童子书演示了一番。童子书借用黎先生的丹炉,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一炉子的丹药给练了出来,而且只不过比安天痕少了一颗极品丹药罢了。同窗们禁不住分纷纷称赞,表达对童子书的敬佩之心。黎先生品评道:“你的手法倒是很适合你,只是炼丹之道,切忌急躁,需得慢条斯理才能达到极致臻境,以后需得注意童子书吐了吐舌头,说:“我生怕就搁同学们的时间,所以一不小心便急躁了一些,先生教训的是,以后我定然牢记于同窗们对童子书便更有好感了剩下的时间,黎先生也演示了一遍炼丹手法,他用的法诀乃是基础法诀,但仍是能看出他手法纯熟,经验老到,比晏天痕少了一份肆意,多了几分沉稳一边听着先生的讲解,一边观察他炼丹的细节,时不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今日的课程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几位学生与童子书一起离开教舍位学生说道:“子书,我之前就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竞然能厉害到如此地步是啊,我觉得你比那个晏天痕,可是厉害多了。另一位弟子说道。童子书谦虚说道:这就太过抬举我了,烨王世子炼制的可全部都是极品丹药,我比他差得远了那学生怪叫遒:“你开什么玩笑,虽然你比他少了一颗极品丹药,但是你用的时间可只是他的一半而已。更何况。"最初开口的那名弟子嗤笑一声,道:“他炼制的丹药,可不是给我们这种平头百姓炼制的,人家可是专门给高官贵族炼制的呢其他几位弟子也都发出了嗤笑声,听起来似乎很是不屑和童子书关系不错的几位弟子,家中都算是丹门中比较贫寒的,他们自然不太能看得上晏天痕这样的世家弟子,这是阶级之间的差距所造成的必然结果童子书禁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如今所炼制的这种丹药,啷里都有卖的,但凡是丹师,基本上都能炼制出来,卖不到什么好价钱。倒是给王孙贵族炼丹,才能迅速功成名就,权财两全。有人略显不屑地说道:给王孙贵族炼丹岂是我辈之追求?我们修炼是为了得长生,为了成仙成圣,又怎能拘泥于世俗之中?所以说,他晏天痕到头来也不过是个陷入世俗泥淖的俗人罢了。说的也是。有人应和道:“烨王世子虽然炼丹厉害。但我看若是让子书有他的那等财力物力,如今取得的成就势必要比他多得多,这么想来,倒是子书无论从心性来看,还是从天赋来看,都要盛他一筹。那必须的,要不然,丹门测试的时候,我们子书为何是第二名,而他只不过是第九名?我看他傲了吧即的,实际上也过如此几位弟子疯狂吐槽妟天痕,又是说他全霏祖宗庇荫,又说他傲慢狂妄目中无人,一边踩着妥天痕,一边捧着童子书。忽然有人提到:“我听说妥天痕有一日想去租住灵田,自己养育灵植,却碰巧遇上华容剑仙,他便几度威逼利诱,要华容剑仙将蓬莱岛上的一片灵田租给他:华容剑仙被他烦的受不了,最终竞是真的租给了他一片灵田。说起此事,我还听说晏天痕这一个月都借着这么个由头,日日去蓬莱岛上烦扰华容剑仙,像是去自家后院儿串门似的点也不讲究。个尚未听说此事的弟子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堂堂烨王世子,竞然也如此卑无耻?他已经是世傛王朝第二顺位继承人了,他又为何非得来巴结烦扰华容剑仙这么个方外之人?第552章 藏书阁中童子书闻言,也轻轻叹了口气满是担优地说道:“华容剑仙素来不管王朝俗事,当年烨王和烨王妃曾几度来小蓬萊拜访他,想要请他出关入世:他都不曾答应:没想到他们的儿子,竟是技高一筹一华容剑仙一向为人谦和,又有些心软,若是烨王世子对他软磨硬泡,再装装穷,难保华容剑仙不会一再退让。童子书的话,挑动了不少弟子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经,他们禁不住都纷纷谴责晏天痕,仿佛晏天痕已经对他们心目中道统第一人华容剑仙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还磨刀霍霍地想要去找要天痕决一死战。而晏天痕此时此刻,却是在去藏书阁的路上。虽然他修炼的炼丹秘籍很是罕见难寻,也挺适合他,但并不见得他的修为只能止步于此,他想要广泛撒网,多得些知识,反正那些秘籍不看白不看,看了也不要钱一 前提是不从藏书阁带出来。 第809章 宗门什么都好,就是在外物上面没什么讲究,院服都是一样的布料,钗环什么的更是难得一见。所以有钱人家的弟子们,都会趁着这个时间,将衣服带出来让缥缈城的绣娘绣上些花纹,器门的弟子有些还会直接自行在衣服上面加上一些漂亮的防器纹络,既好看又实用。万法正宗的弟子,穿着院服出门在外,那可是极有面子的事情。顾如玉和祁非倩自从开学之后,便没什么太多机会来寻晏天痕了,顾如玉是因为身处道门,还是扛鼎的剑、法两道之的创道中流砥柱,自然是深受重用,每日非但要潜心练剑,还要用课余时间督先生指导其他弟子,自然分身乏术。祁非情是呼朋唤友,寻了不少志同道合之人与他一起斗鸡走狗,寻找商业契机,也是忙得马不停蹄。这一日沐修,好不容易其他两人都闲了下来,想要寻曼天痕一起去缥缈城中闲逛,没想到寻到曼天痕的宿舍之后,才发现他居然一大早的就已经离开了这里。“阿痕去哪里了?“祁非情眼尖地看到殷长歌,便堵住他问道。殷长歌说:“若是不在炼丹房,那便是去了小蓬菜。”祁非情一愣,说:“小蓬莱?他这段时间,当真是经常往小蓬莱跑?殷长歌点点头说:“是啊,他也没什么遮掩,整个东院都知道了。”顾如玉和祁非情对视一眼,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外面的传言甚嚣尘上,两人原本并不太放在心上,毕竟身处他们的位置,若是将外人的评判放在心中,哪怕是早就要拿根绳子吊死自己了事。第553章 生出暧昧然而,顾祁二人此时却是担心一点一晏天痕莫不是魔怔了?亦或者是被华容剑仙勾了魂魄,什么都再也不顾忌了么?且不说世俗和方外本就是两个体系,多年来都互不相干,就算华容剑仙当真有入世之心,也不见得当真会对晏天痕动那种心思。晏天痕心悦华容剑仙一事,顾祁二人作为他最铁杆的好友,自然是知道一: 二的,可他们大多数时间,都觉得晏天痕的心思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又像是雏鸟情节,因华容剑仙的教命之恩而生出的一种错落的感情罢了。这种感情,很快就会被他拨乱反正,做不得真的。可是如今,晏天痕究竟在做什么?外人不管如何看待,顾如玉却是看得清楚一晏天痕这是在有意接触华容剑仙,并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追求他。这才是最大的麻烦。顾如玉并不担心华容剑仙若是对晏天痕抱有同样的心思会有什么后果,但他生怕晏天痕错付了真心。世外之人,本就不屑于踏入世俗。而济世明星,恰恰又是道统如今所推崇的第一人。若是蔺玄之当真与晏天痕在一起, 那道统可否会轻易放过他们?若是道统施加压力,晏家也同样施加压力,那么华容剑仙是否会愿意放弃他如今的名声,地位、尊严,只为了与晏天痕在一起?顾如玉猜不透,也看不到未来。正如他从头至尾都不了解华容剑仙此人一样。殷长歌见他们两人不说话,便主动说道:“你们既然与他关系不错,倒不如替他澄清一下谣言,我听库房的那位张管事兑,是华容剑仙主动让阿痕去他那里种植灵田,而非阿痕非要去套近乎的,更别说什么威逼利诱,那些传言, 未免太过分了。”祁非情重重地点头,说:“是啊,太过分了.不对等等,你说什么?华容剑仙主动请他去小蓬莱?这怎么可能!''殷长歌眨眨眼睛,说:“应当是这样的,我专门询问过张管事,他说那日北院的晏宸霄和晏寰字也在,他们两人应当可以作证。不过,我和他们不太熟,也不打算去找他们。”顾如玉眸中闪过一抹惊愕,便很快压了下来。他对殷长歌道了声谢,然后说道:“既然世子这般不遮掩,看样子他并不将这些甚嚣尘上的传言放在眼中,说不定心里面还沾沾自喜洋洋自得,我们在这里替他操什么心?“祁非情一想:觉得顾如玉说的也是:便点点头:旋即兴冲冲的说到:“算啦,阿痕这等重色轻友之辈,我们惦记他做什么?今日难得沐修,咱们也赶紧去缥缈城吃顿好的吧。于是,顾祁二人便要拉着殷长歌一起出去吃饭逛街。殷长歌道了声谢,然后拒绝道:“今日我还要去照看妖兽,就不与你们一同去了。”顾祁二人也不勉强,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外面的一个月,在蔺玄之那小蓬莱的魂盘空间之中可是几乎快要一年了,当晏天痕再次踏足小蓬菜的时候,他万分惊喜地看到一个月之前种下的灵植,竟是有一小半都已经成熟了 ,还有些等级高的种子,也已经长出了幼苗,想来按照现在的速度,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成熟。晏天痕兴冲冲地收割了不少灵植:这些灵植完全能够支撑他日常的炼丹所用。整个魂盘都是蔺玄之的,所以曼天痕刚一到岛上,蔺玄之便已经察觉,他原本打算练剑,但既然晏天痕过来了,他便暂且将修炼往后推上一推。蔺玄之走了过来,扫了眼那些灵植,道:“这些灵草用起来,感觉如何?''晏天痕笑着回眸望着蔺玄之,道;“我已经试过华容哥哥之前种植的那些灵植了,不沾染任何凡尘俗气的灵植,果然是上上品,炼制出来的丹药,品相也比寻常灵草炼制出来的要好得多,华容哥哥,你这方魂盘,可当真是风水宝地啊。”蔺玄之闻言,便淡淡笑了,道:“的确算是风水宝地,只是这地方到底不是专门用以修炼之地,莫要在这里面停留的时间过长。魂盘毕竟是蕴养生魂的地方,灵气极为浓郁,正所谓过犹不及,虚不胜补,若是活人未达到一定境界,不分昼夜地停留在这魂盘之中,恐怕会出现胸闷气短筋脉淤塞甚至爆体而亡的反效果,因此罢天痕在这魂盘之中至多接连停留三日,便会离开此处,吸收消化体内吸收的灵气,从而转化成真元。倒是那些灵草,在其中适应的极好,生机勃勃的。晏天痕歪歪脑袋,道:“华容哥哥说的是,只是出去之后,我与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就缩短了不少,我心里面觉得舍不得蔺玄之道:“我人就在这里,能跑到哪里去?你若是想见我,随时都可以到小蓬莱寻我,我又不会避而不见。”晏天痕便又忍不住笑了,一双眼睛弯弯如月牙,说:“华容哥哥这么惯着我宠着我,我可是会被惯坏的。”“惯坏了又能如何?“蔺玄之问。“惯坏之后,恐怕就没人会喜欢我了,到时候,我说不定就赖着你这个罪魁祸首,不走了。“晏天痕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很认真。蔺玄之想了想,说: "我思来想去,我虽并未富有四海,但养一个你,总归是没什么困难的。”晏天痕心脏猛然一震,他有些错愕,又有些茫然。他忍不住在心中想道:蔺玄之说的这些话,听起来有几分暖昧,但依照他对华容剑仙那种淡然孤高的性子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对人轻易产生这等暧昧感情之人。难道是他太敏感了吗?于是,晏天痕笑笑,说:“养我可是很贵的,我这人,非得最好的东西不用,非得最美味的佳肴不吃,非得最好的人不 第811章 蔺玄之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明白尹重月所说之意:这也正是为何这些年他死守蓬莱岛,即便以鬼煞尊的身份入世,也从来不去寻晏天痕,也不愿与他有任何瓜葛的缘由。我曾经是真打再也不与他有太多牵扯的。玄之望着涛生云灭,霞光翮滚,眸中映出了天海的倒影他说:呵可当我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站在我面前,我却只想要拥他入怀,其他什么都不愿意多想。修道之人,本就该顺心而为,可为何到了我这里,却偏偏要逆着我的心意?尹重月有些同情,却知道间玄之只是这样发泄一番心中的窝火罢了。尹重月道:“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就像是我一即使玄楼如今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仍是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心如止水。你只是在篷莱岛待的时闻太久了,若是你出去看过西界的云霞、东界的碧海、南界的山峦、北界的大漠,你使会知纵然干般好万般妙,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玄之负手而立,对着尹重月道:“世上干重景,不比心上人尹重月从这日之后,便再也不劝一晏天痕口头上说着是要闭关修炼:实则也算是半虛半实,他收集了不少灵草在储物袋中,虽然不至于放坏,却总是要全部用掉才算是对得起这些灵草他从不做买卖灵草的生意,一来灵草成丹之后,卖出的价格最高,二来众人皆知他租赁了蔺玄之的小蓬莱岛上几块灵田,但唯有他心里清楚这灵田有多肥沃、灵气有多浓郁若是一下子拿出太多灵植来卖,必然会引人怀疑晏天痕不想给蔺玄之平白增添许多麻烦,自然不会让人平白怀疑到灵草上面来。妟天痕炼丹一向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炼制什么,他就这么炼着炼着,半个月的时间使又过去了晏天痕拿着成丹的百十来颗丹药,施施然地离开了炼丹室万法正宗的炼丹室在一定程度上是免费提供的,每个屋子大概十平见方,若是闭关时间在半个月内,不需要付贡献点若是超出半个月,每日要多加上一个贡献点毕竟这炼丹室中,灵气比外界浓郁不少。晏天痕卡着那个界限出关,虽然真元更为精进了不少,倒是实打实的没有突破境界。他出关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祁非情那边。祁非情刚好没在上课,而是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看话本。晏天痕出现的悄无声息,在祁非情看得津津有味儿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祁非情的身后。晏天痕把脑袋往前一探,便看到那话本,上面写道:“只见那鸳鸳相抱,热气上涌,脸上皆是面红耳赤,香汗淋漓,尤其是那翠哥儿,被心头肉没个三下两下便扒光了衣服,一身玉色白肉就这么横陈在大红帐被之上,端的是活色生,...“好啊!“晏天痕一巴掌拍在了祁非情的肩膀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躲在屋子里面看这等香艳的册子,祁非情,我看你是离你大哥太远了,没人管你,你看我会不会给你大哥休书一封,让他上山来揍你!”祁非情看得正是起劲儿,突然被晏天痕这么一下, 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他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嚷道:“你还能不能行了,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好伐?你走路怎么和顾如玉一样,像是鬼魅似的,连声音都没有!”“你还敢怪罪我?“晏天痕凉凉说道:“自己学艺不精,我都走到身后了都还没发现,你不得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么?”不等祁非情开口,晏天痕便接着道:“废话少说,先把你的这本子拿过来让我检查一番,若是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且等我看过之后再与你分享。“祁非情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儿;嗤笑一声说: “晏天痕,感情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呢?”祁非情非常乐意将他看得这些香艳话本和晏天痕分享,非但如此,他还带着晏天痕参观了一番他的藏书之处。只见满满当当的几架子话本,分列在架子, 上面,大多数都是红楼软语,郎情妾意的风尘爱情故事。晏天痕看得目瞪口呆,道:“老祁,你这些话本都是从哪儿弄来的?该不会是缥缈城卖的吧?‘这些书册若是放在外面,可有一部分称得上是禁书,毕竟尺度有些大,容易引诱修士们道心动摇,春心荡漾,坏了修为道行。祁非情晃了晃手指头,道:“非也,非也,毕竟这缥缈城不比外面,整座城中连个红楼都没有,本公子想要创一本书,也得废个九牛二虎之力,这些话本,可是我藏在储物袋中,从家里面带过来的,我大哥不知道。晏天痕算是彻底服气了,说:“废话,你大哥肯定得不知道,要不然他非得打断你的腿一我说你到底是来修道的, 还是来放飞自我的?“祁非情笑道:“二者兼而有之,其实你也得反思一下自己, 你究竟是来求学拓展人脉的,还是来这里谈情说爱追心上人的?‘晏天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最近又听说了什么事情?”祁非情扫了他一眼,说:“我听说的,可是多了去了,不少人都在疯传你在故意接近华容剑仙,想要拉他入世,为你效劳。晏天痕摇摇头,说:“他们说错了,我没有想拉他入世,我是想要他这个人。”祁非情; ...这听起来更欠揍不是?晏天痕笑着说:“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华容剑仙是个好人,他见我身无外物,贡献点少得可怜,便将小蓬菜的几块用不上的灵田租给了我而已。“祁非情说:“本世子也没什么贡献点,也穷的要命,怎么不见他劫富济贫?”晏天痕打量着他,说:“你会种植灵田?”祁非情说:“不会。晏天痕说:“这不就得了。祁非情又说:“会种植灵田的不止你一个人,穷的要命的譬如那个童子书,怎么不见华容剑仙给他大行方便之门?”晏天痕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是因为华容剑仙乃是个天才中的天才,我也一样,天才总是喜欢与天才在一起的。”祁非情: ...好不要睑。祁非情说一句,晏天痕便打一句辩: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说了片刻,之后祁非情便一摔书册,道:“算了,本少爷管你这么多做什么?你爹都不管你。“ 第813章 “他炼丹虽然厉害,这我也承认,但他未免也太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了,又是成日往华容剑仙那边跑,坏人清净,又是一开学就请假闭关不上课,我看他闭关不是为了突破,而是为了给铺子开张做打算吧?”实际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位学生真相了。当然了,我们英武不凡的晏小世子,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情的!顾如玉练不下去了,他收了剑式,走到这几位弟子身边,淡雅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冷意,道:“上课时间,你们这是在闲聊什么?“几位剑道弟子马上站直身体,噤了声,连连说道:“我们马上便去练剑,马. 上就去!顾如玉是谁?他可是被东院道门门长亲子指定为学院长的人。而且,顾如玉剑法卓绝,又极有君子之风,还很会做人,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整个年级的剑修都很是服气他。当然了,比顾如玉厉害的也不是没人,但他们大多都是剑痴,成日只知道练剑,懶得管其他人,更達论指教了,这恐怕也是顾如玉实至名归3的重要原因。几位嚼舌根的弟子去练剑了,顾如玉才拧起了眉头:打算去商界那边走一趟。顾凝见状,也跟了上来,道:“大哥,我随你一起去。顾如玉原本想说你给我好生练剑别瞎参合有的没的,但转念一想,道: "算了, 你还是随我一起去吧,若是一会儿我没忍住提剑砍人,你记得拦我一下。”顾凝: ....大哥永远都是大哥。顾如玉在从晏天痕八年前回到紫帝天都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三人之中,他永远都是那个擦屁股的。晏天痕时不时间歇性抽风,任性妄为,想一出是一出的, 还行动力超强。祁非情就更不必多说,这小子属于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成日脑子都长在脂粉堆儿里面了,恨不得醉死花酒间,还总是对曼天痕有种迷之自信,晏天痕不管做什么,他都很是乐意地说好,然后跟着晏天痕一起抽风。顾如玉已经对他们不抱什么希望了,觉得来到万法正宗其实挺好,这两人一个在丹门,一个挂在道门实则每天琢磨着怎么开疆拓土构造商业帝国,平日里厮混在一起搞事情的时候就少了。然而,顾如玉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前些日子的沉淀,其实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顾如玉提着剑便去了商界,顾凝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其后,心惊肉跳地看着那把被顾如玉牢牢抓在手中的剑,生怕他一个忍不住便要拔剑砍人。商界的人还挺多,毕竟几乎每日都有课的,唯有新入门的弟子罢了,其他往届弟子经过七年磋磨,现在各有各的修炼之处和修炼之法,除了偶尔需要先生点播之外,鲜少会出现在课堂之上。他们的时间很是自由,几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晏天痕的摊子,位置并不算好,但也算不上太差,左边是一位租了铺子卖法宝的器修师兄,已经在这里卖了挺多日子右边是一位出租自己代训妖曾的师兄,听说他驯养妖兽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晏天痕的铺子前站了不少人。只是愿意出钱买丹药的,一个都没有。顾如玉到达战场的时候,晏天痕正在眉飞色舞地给一 位师姐推销他炼制的玉骨生肌丹一”这丹药可是与你平8里在学院丹铺中买来的那些丹药截然不同,经过我的独门秘方,进化升级,这丹药连续服用一整个月,别说是黑眼圈,就连毛孔都会缩小很多,肌肤会从内而外地散发着淡雅的清香,而且绝对没有副作用..顾如玉: ...得了,还挺像那么回事儿。那师姐抿着唇笑着,说:“这玉骨生肌丹,基础成分都有什么呀?”晏天痕如数家珍,道:“基本的有月光草、白苍灵药、异殊雪莲子,其他的配方就是我自己的琢磨出来的了,但你放心绝对都是好东西。师姐笑着说道:“没想到你长得俊秀,炼丹的水平也这么高,还会自创丹方,你这本事可真是不小。”祁非情眨了眨眼睛说;“这位师姐不光人长得漂亮,脾气还这么好,最重要的是眼光独到,想来一定有不少追求 者吧?师姐笑得更加开心了。祁非情趁机推销:“这脸可是女人最重要的部分了,往这上面花再多的钱也值得,咱们这丹药,小丹皇出手,绝对让您感觉实至名归,用了之后还想用。“旁边有人嗤了一声,道:“若是用起来没效果,岂不是白白浪费?‘晏天痕道:“我以烨王世子的名义担保,我炼制出来的丹药,除非是上品和极品而不出,非得药到病除而不卖!”"喝一“周围几人禁不住叫好,道:”你既然以烨王世子的名义担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只是不知道,若是你这丹药将来出了问题....晏天痕刚想拍胸脯保证售后,还没开口就看到顾如玉黑着险从人堆里挤到最前面,满月阴沉的瞪着他。晏天痕: ..卧槽,有点可怕,怎么把顾如玉给招过来了。顾如玉走到桌子后面,揪着晏天痕的领子,道:“你跟我过来。他又对祁非情道:“你在这里看着铺子,少给我往外面乱卖东西。祁非情忙不迭地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晏天痕被拉到了旁边一个没人的小角落里。顾如玉黑着睑道:“你这是在胡闹什么?”晏天痕说:“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想要赚点贡献点。顾如玉道:“你缺多少贡献点?晏天痕想了想,说:“多多益善。顾如玉拿出了自己的叶牌,道:“把你的叶牌拿出来。’晏天痕说:“干嘛,你想给我贡献点啊?”顾如玉看着他,说:“省得你每天都在这里不务正业,消耗自己的名声。第556章 生意上门晏天痕顿时便不满了,说:“我怎么不务正业了?我本就是炼丹师,丹师卖丹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我名声一向还算不错。 第815章 晏天痕说:“端看你敢不敢用,想不想试了,蛇毒有成干上万种,若是想当真对症下药解决蛇毒,必然要先知道那蛇究竟是什么品种的,不过,若你知道的话,恐怕现在早已解了。”知道所以然,便很是容易解决。可怕的是连毒是什么都不知道。师仪略显凶恶的眼睛盯着晏天痕看了片刻,说:”你会炼制这种丹药?晏天痕说:“自然是会的,虽然没练过,但想来也是能炼制出来的,就是灵草不太好找。不过你大可放心,学院之中,这些灵草都能找到。“师仪捏紧了拳头,说:“我就赌这一把了。”晏天痕虽然有些意外,觉得这师仪当真是心大得很,但实际上还是很高兴地说道:”行啊,你作为我的第一位正式的客人,我自然全心全力地为你解决困难,还给你打个折。师仪问道:“要多少钱?”晏天痕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师仪问;“一千?”晏天痕摇摇头,说:“一万。师仪愣了一愣:说:“太贵了,我不能拿这么多钱。”晏天痕颇为苦恼地说道:“可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钱了,炼制银霜冥丹,光是材料就要花费一半的价钱, 银霜冥丹里面最重要的一味灵草,乃是一株六级灵草, 轻易不能寻到,再加上我的辛苦费和后续费用,这个价钱你绝对买不了吃亏上当师仪仍是犹豫不决。晏天痕继续说道:“而且,你得这样想想,我既然是要长期做丹药生意的,若是第一炮没能打响, 出了什么问题,之后自然无人再敢信任我:所以我对你的事情: 一定会极为上心。”师仪觉得曼天痕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迅速动摇祁非情最后添了一把火:说:“过了这村没这店,如今的丹师,有几个会炼制毒丹的?再说这丹方,也算是独门绝技了你在外面绝对找不到第二位能炼出专解蛇毒还以毒攻毒丹药的炼丹师。”顾如玉觉得这两人忽悠人的水平倒还是有的,至少让人听起来还是很容易动心的。感谢啾啾啾啾小天使的打赏,么么哒~第557章 先生游说师仪在院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友:这边围观的弟子,也大多不愿与这等容貌丑陋之人多说什么,因此从头至尾都没人劝阻师仪。片刻之后,师仪带了几分为难之色问道:“我手中没那么多贡献点,只有七千,我能先付定金吗?待到再过几日,我新一年的贡献点就要发到手中了;到时候我再将剩下的一起给你可好?”晏天痕其实并不打算真的在贡献点上为难师仪,光是冲着师仪愿意相信他,他就愿意尽己所能,帮师仪一把。晏天痕道:“这样吧,你先行给我三成定金,待到你这便情况好转之后,你再给我付剩下的尾款,怎么样?”师仪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道:“好。”师仪拿出叶牌,将三千点贡献点划给了曼天痕,道:“我就在东院的妖兽苑旁边的小屋子里面住,你若是想找我,便去那里寻我便可,一 般情况下,不出意外我都会在那里。”祁非情插嘴道:“若是出了意外呢?”师仪说:“那我就在妖兽苑中。”祁非情:看样子这位师仪师兄的活动范围,当真只存在于妖兽苑附近。师仪离开之后,有不少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大多数是说他傻,如此大额的贡献点,竟是就这么轻松随意地送出去了,还有一 部分说他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敢找,也真是醉了。晏天痕在师仪离开之后,便决定收摊了。今日师仪突然给了他一个灵感,正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不三年”,若是他能专门给人解决疑难杂症,或者一次只专门针对一个人,这样来的钱既多又轻松一至少不用每日都差人在这里看着摊子了。晏天痕原本既想走质又想走量,但现在看来,在当今情况下,这两者兼备是不太可能得了。收了摊子,顾如玉问道:“你那银霜冥丹,确定能解他脸上的剧毒?我看他脸上的情况,怕是毒素已经沉积已久,更何况学院之中的那些先生也不是放着当摆设的,万院长还算是照顾师仪,怎可能不想方设法让丹师为他炼丹拔毒?”晏天痕蛮有深意地说道:“所以你方才应当也听到了,我要用的丹药,名为银霜冥丹,此乃毒丹是也。咱们宗门里的这些炼丹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已经功成名就,他们已经是实打实的丹圣,轻易不会为白己没有把握之事动手。一旦失收,名声便会有所损伤。更何况,这银霜冥丹乃是毒丹,我所说的能解毒,只不过是理论上的,不曾用活人做实验,那些圣们即便能想到用这类毒丹,也不敢轻易下手,生怕害了人。”祁非情若有所思,一拍巴掌说道:“你这算不算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顾如玉冷声说道:“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什么活儿都敢接,什么钱都敢赚。晏天痕笑嘻嘻地说道:“小玉玉你别生气嘛,师仪师兄既然担得起风险,又愿意为解毒付钱,我当然要尽心竭力地帮他喽。顾如玉白了晏天痕一眼;道;“你都需要什么灵植?”晏天痕道:“这次需要的,都是五级和六级灵草,而且其中有三样都是毒性极烈的,轻易不能寻到,这我得托人去弄。学院中虽然有毒灵草,但为了控制学生们用到不好的地方,便做了严格的把控,并非谁都能轻易搞到手的。晏天痕若是想买,必然要费些功夫。顾如玉顿了一顿,看着晏天痕问道:“你打算托谁去买?”晏天痕说:“华容剑仙。顾如玉深深看了他一眼: 道:“这种小事,也用得着麻烦他?”晏天痕很是认真地说道:“这种事情不小了,若是你能帮我搞过来,当然找你也行,但学院有规定,新生不能出面买毒丹,在学院的信用级别低于甲等的,也不得买六级以上的灵草,晏寰宇倒是能买到,但你总不能让我去找他吧?”祁非情说:“那必须不能, 咱们和他又不是一道的。”顾如玉微微皱眉,道;“我可以托人弄过来,你不妨等我几日。晏天痕笑了笑,说:“算了吧,我们不妨有话直说,我若是想去见他,不管如何,总是能找出各种借口的,你又何必白费这个心思。 第817章 晏天痕洋洋得意,还专门看了蔺玄之一眼。蔺玄之对他笑了笑。黎先生顿时满脸错愕,道:“你竟是让华容剑仙替你做这种事情?这也未免太过大材小用,珠玉蒙尘了吧。”第558章 主动背锅只见蔺玄之面容含笑,带了几分宠溺之色看了看晏天痕,道:“不错,反正闲来无事,岛上又没个说话的人,很是寂寞倒是种植灵草还能修身养性,倒是能找到一些乐趣。黎先生像是生吞了个鸡蛋似的,瞪着蔺玄之半晌没说出话来。蔺玄之一锤定音:“总之,既然阿痕不愿意,我也不喜欢陌生人来岛上打扰我的清修,所以黎先生所说的这件事情,我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黎先生只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多有打扰,宗门还有些俗事要做,我便先走了。”黎先生起身,晏天痕也跟着起身。晏天痕笑着说:“黎先生慢走。黎先生原本已经打算离开,闻言停住脚步,转而看着晏天痕,说:”你最近全副心思都放在买卖上面,连课业都放松了不少,前些日子你请假闭关,但我看你修为也并未有什么突破,我知道你天赋颇佳,炼丹信手捏来,旁人一百年的努力也比不上你一日之功,但若想寻求大道,甚至大道分心分神的境界,你这样随心所欲,怕是不够。”晏天痕顿时面红耳赤,觉得黎先生绝对是在打击报复他。而且,竟然还当着蔺玄之的面!然而曼天痕也知道黎先生说的很对,便只得苦笑道:“先生教导的极是,我一定会痛改前非。黎先生点点头,道:“第: 二次大课业,你交上来的丹药明显不如第一次大课业交上来的走心,有时间你再重新炼一炉子给我看看吧。”晏天痕还能说什么?他当然得说好。黎先生施施然地走了。一阵风吹过,晏天痕一转脸便看到蔺玄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晏天痕尴尬地挠挠头,说:“我不是,我没有,我很认真地闭关炼丹,不知道他布置了课业,出关之后我才听人提起,所以太赶了,才导致极品丹药只有一颗。蔺玄之说:“闭关半月,竟是没有突破么?”晏天痕也有些茫然,道:“按道理来说,我的境界早些年就已经松动了,可是不知为何,总是突破不了。”蔺玄之说:“有与你爹说过此事吗?““说了。“晏天痕提起这件事儿就心塞,抽了抽嘴角道:“然后我爹说,这种事儿他见得多了,得顺其自然,不能强求,让我自己摸索去了。''蔺玄之: ...幽冥当真是亲爹。蔺玄之微微一笑,说:“你的修为也的确多年停滞不前了,而且,光是我都听说你最近沉溺于俗事之中,不怎么用心上课,还逃了几节旁听课。晏天痕; ...妈的谁打小报告黑我?蔺玄之接着淡淡说道:“既然你师尊将你交给我照看,我也不能任由你随便发展,虽然你主攻丹道,可法道也不能放松从今以后你每日来我这边的时候,就莫要再炼丹了,你的《万古天魔舞和《阴焰诀》,还是重新拾起来吧。晏天痕略感意外,这两种功法;他的确在练:但除了双亲和一些关系极为亲密的亲朋好友之外,根本无人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尤其是《万古天魔舞》,晏天痕才仅仅修炼到了三重而已。这套功法是配合着御尸术使用的,因着晏天痕的御尸术近年来并未在人前使用过,因此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然而蔺玄之却是如此了解,这让晏天痕觉得很不可思议。似乎是看穿了晏天痕的想法,蔺玄之笑了笑,说;“你师尊将你如今在练的功法都告诉了我,我对你也算是了解了。”原来是这样。晏天痕撇了撇嘴,说道:“黎先生真是不靠谱,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来,也不知道童子书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蔺玄之说:“他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我给你开了先河。”“我和你的关系,和他们与你的关系,这是能比的吗?“罢天痕很是愤慨地说:“我才不要让他踏足小蓬菜,这是你清修的地方,旁人谁都不能轻易染指!“蔺玄之见他动了火气,使心中有些疑惑,问道:“不同意使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不过你似乎有些针对那个弟子?”晏天痕哼了一声,道:“谁让他背后说我坏话的?他自以为没人知道,实则我在这万法正宗,哪里会没几个探子,他们背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这人,可是很记仇的。”尤其是那人连蔺玄之都一起骂了;这让晏天痕又如何能忍耐?童子书倒是会装柔弱装可怜,博人同情和好感,但到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样的人,晏天痕在紫帝天都见多了,起初不了解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想法,现在么.. .. 童子书想要来蓬莱岛,晏天痕只会送他两个字做梦!况且,晏天痕严重怀疑,是童子书鼓动黎先生前来小蓬莱说租赁灵田的事情的,晏天痕更是对他没什么好感了。蔺玄之一听,便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原本便不打算将这里租给他,你这个坏人,倒是白做了。”晏天痕便笑了,说:“怎么能算是白做了呢?我来当这个坏人,总比你来当这个坏人要好的多。”蔺玄之一顿,眸色柔和地说道:“乱讲,我哪里用得着你这孩子给我出头?”晏天痕笑嘻嘻地说道:“我愿意, 我高兴,我自豪,反正他们怎么说我骂我都可以,我就是听不得他们说华容哥哥半句坏话。蔺玄之乃是世外之人:旁人提起他的时候,应当具是赞誉之词,一句坏话也不能说。蔺玄之心中一片熨帖,晏天痕总是能戳中他心中最软的地方。每当这种时候,他都忍不住在想,若是晏天痕没有别天道抹杀记忆,那又该是如何幸福的光景?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只可惜,他们却是咫尺天涯,形同陌路。在童子书的事情上,两人达成了高度一致的意见, 蔺玄之从头至尾都不打算将小蓬莱这清净之地让出分寸给外人。晏天痕平日里不愿想太多,但涉及到蔺玄之的事情上,他总是能想的面面俱到。 第819章 蔺玄之找的人,晏天痕自然是信得过多谢华容哥哥啦。"妟天痕笑着说:“我原本打算让送我丹炉之人替我炼制,既然华容哥哥这么说”说到这里,晏天痕又惜逼了一送给他丹炉之人究竟是谁?安天痕好不容易才刚刚兴奋起来:结果又重新沉浸到了幽怨之中蔺玄之还有什么是他能提的?妥天痕被蔺玄之压在小蓬萊上修习功法,而他自己则是难得离开小蓬莱,前去万法正宗替晏天痕寻那几种面子极大的他刚一出小蓬莱,使遇上了尹重月这些年来:尹重月进了器海殿,他既不炼器,也不代课,平日里什么都不管,只等着出现什么需要他辨别的法宝丹药、绝世兵器,才会出面辨别。尹重月的眼光老道,知识面极光,称得上是一本活的百科,宗门那些长老们慧眼识英才,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走。尹重月住在万法正宗后山的禁地之处,平日里闲来无聊,使种种灵草,养养树,顺便还开发一下新品种,时不时的还把阿白和琥珀抱到他那里,日子倒也过得不算无聊尹重月大多数时间是在闭关的,此次也之后才将将出关尹重月拦住蔺玄之的去路,道:我正要你这是也接到了消息,要去议事殿吗?藺玄之一顿,道:发生了何事?尹重月道:海琼城中出现了异魔,东方界戌边人已经全方營戒,并且通知缥缈城城主,城主要我们万法正宗出人,在确定异,已经消失之前,巡逻城中,守护一蔺玄之神色一凛,道:“异魔不是早在数万年前使已经消失了么?此次出现的异魔,是何等类型?尹重月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刚刚接到消忘,尚目不清楚,我们一起前去看看情况再说吧。虽然异魔出现的消息,很是令人焦头烂额,但尹重月一路上倒是丝毫没有表现出过多担忧。倒是两人到了议事殿之后,发觉那些长老、殿主倒是几乎全都一脸凝車,包括平日里没个正行的东院院长万眠棠,也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沉思些什么见到华容剑仙和尹重月,剑神殿的几位剑圣使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摇光尊人率先收到:“你们可算是来了,华容剑仙,这件事情我们刚刚接到消息,还没来得及细听:只等着你与天焕尊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魁捂全副盔甲加身的青年男子,他剑星目,一看便能轻易猜到身份。名为江潸蛟,乃是东方界戌边第一将领。因海琼堿乃是缥纱城的最后一道外围屏障,因此平日里与缈城多有缥纱城之中并无军队,但却有负责城中大小事宜的城主城主姓秦,家中世世代代都是缥缈城的城主,因此他也算是众望所归秦城主生怕蔺玄之不认识江潜蛟便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江将军,便是他的下属在海琼城中发现了异魔,且将军还亲自与异魔交锋。他又介绍蔺玄之,道:“这位是华容剑仙,想来也不必过多介绍了。”江潜蛟凌厉的眸子在蔺玄之身.上略作打量,道:“早已闻言华容剑仙一剑破障,天地寂灭,希望对付异魔的时候,也是如此,而并非夸大其词,异魔与魔族还有所不同,这种东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生存能力极强,破坏力又极大,你若是实战经验不足,倒不如保命要紧。”江潜蛟和蔺玄之并无交集,他说这种话,算是不客气,但实际上也算是给蔺玄之提个醒。摇光尊人挑挑眉,道:“华容剑仙自然是有这个本事的,你还是快些说正题吧。”江潜蛟也不再多说废话,直言了当:“此次遇到的异魔,可伪装成人类的模样,混迹在人群之中,若是想要辨别他们,只需要看到他们的脖颈后面,有一道红线。江潜蛟说到这里,看了眼旁边的下属,道:“你将你当时亲眼所见的场景,如数说出。下属连忙应了一声, 道:“之前城中出现了几个正在路上走着就修为全失成了具尸体之人,我们很快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便加紧巡逻和观测。我那日正在巡逻,看到一个穿着正常举止妥当的人跟在一位正在采买丹药的修士身后,待到那修士离开之后,他突然将手放在了那个修士的天顶,只消片刻,那修士就变成了一具尸体,再探他的修为,竟是已经空空如也。我立刻带着几个弟兄去捉拿那人,没想到,那人竟是一下撑破衣服, 变成了一团黑色的软水,朝着各个方向角落飞快地流去。它们的身体能够变成各种形状,流过细小的开口缝隙,然后再重新组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新的人。若是不加伪装,它们只是个有人类的形状,却浑身乌黑、没有头发,没有五官的怪物。这类异魔,非但用吞噬旁人修为的法子杀人,还学习模仿能力极强,竟是会用剑、用刀,为了抓那只异魔,我们折损了十几个弟兄,最终还是将军出面,才好不容易将那只异魔打伤。”这位下属说到此处,禁不住热泪盈眶,所有与他一起前去追踪异魔的士兵,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这还是因为将军及时赶到,没给那异魔机会。蔺玄之闻言,斟酌着问道:“敢问将军,你修为如何?’若是放在外面,或者放在平时,对一个修士问出这样的话来,保不准会被当成挑衅找麻烦,是会被打的,但现在情况危急,蔺玄之为了了解异魔的情况;这么问也是无可厚非的。好在江潜蛟也不是小气之人:他皱着眉头道:“我的修为乃是在地阶小圆满境大成期,那异魔的修为不见得有我高,但是它那化水分裂再重组的能力,未免太烦人了些,我当时将它逼到了海琼城边沿靠海的地方,本想将它彻底解决,没想到 第821章 尹重月嗤笑一声,道:“不必搜索了,要不了十年时间,这异魔就该遍布整个九界大陆了。”江潜蛟神色一凛,眸中凝重之色更浓。原本还想讨论一下是否要将异魔之事 上报给九界各个界主,现在看来,异魔并非他们之前想象的那般简单,恐怕必然要马上上报,并引起整个九界的重视了。江潜蛟不做停留,拱了拱手道:“告辞。”江潜蛟带着下属离开之后,蔺玄之方才说道:“我们势必不能让异魔潜入宗门之内,保证学生安全,这才是应放在首位的。万眠棠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宗门封山,不允许任何弟子随意出入,阮执事,你马上草拟一封告令,通知所有弟子吧。阮执事应了一声,她犹豫片刻,道:“是否要将真正原因告知各位弟子?”摇光有些忧愁,道:“还是别了吧,咱们这宗门之内,不知有多少天族弟子,他们当中有些人对那些玩意儿的了解,怕是比我们还清楚,保不准:整个宗门都会陷入惶恐之中。”蔺玄之却是说道:“弟子们有知情的权利,封山这可是大事,我们若是不能给出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答案,弟子们怕是会更加惶惶不安,肆意揣测。"我同意华容的。“尹重月点点头,摸着下巴说:“那群小免崽子们想象力可是尤为丰富,若我们不如实告知,保不准他们会猜测到九界要沦陷了,天族要打仗了,还不如让他们心里有数。”“那好。“四位院长也很是认同,万眠棠道:那阮执事, 你便将异魔之事,公之于众吧,想来我万法正宗的弟子,也不是那等见不得大风大浪之辈。阮执事点点头道:“好,那我现在便去发布告令。正在此时,一位身穿儒袍清俊儒雅的青年走了进来,看到这么多人,禁不住露出错愕之色,道:“怎么回事?宗门要散了?天要塌了?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摇光额头青筋跳突,握着剑的手强忍住没拔出来,道: "殿主, 你这些日子究竟又跑去哪里搞事情了?关键时候你能不能准时出现? "来者正是剑神殿那位从来不干事儿,还极力推荐华容剑仙为二殿主的天枢剑圣。只见天枢剑圣眨了眨眼睛,表示无辜,还扇了扇那把儒扇,道:“小摇光,你这就误会我了,我最近可是受小华容所托所以才成日浸泡在藏书阁寻找一本剑谱,方才我好不容易想到那本剑谱放在何处,就收到了你的传音,我生怕一转眼就忘了那地方,便只好先去寻剑谱,待到寻到之后,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你看我头上的汗珠一”他指着自己光洁的额头,摇光翻了个白眼,不愿再理会他。天枢剑圣对着蔺玄之无奈地耸耸肩。蔺玄之淡淡道:“的确是我让殿主去寻剑谱的,还请摇光尊恕罪。”摇光一听,脸上表情缓和多了,道:“你少替他说话,他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真不知道他为何能当.上殿主。”天枢也不生气,继续嬉皮笑睑地说:“你们还是先给我说说,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万眠棠说道:“其他人先去布置一番,其他的我给天枢尊说吧。秦城主闻言,望着万眠棠道:“我找你还有些事情要说。万眠棠淡淡扫过秦城主,声音不成不淡,道:“我与秦城主,没什么可说的,秦城主还请自便。”秦城主说:“只需要片刻而已,不会打扰你太久。”万眠棠道;“你这人听不懂人话吗?”服看着万眠常要发火,天枢剑圣马上和稀泥,说道:“你们两人当年在宗门的时候,可还是至交好友,琴剑双璧,羡煞旁人,就算后来出了些误会:也不至于忘了旧情:何必翻脸当仇人呢?''不说还好,一说起过去,万眠棠便冷若眼眸,嘴唇却是朝_上勾起,凌厉地看若秦城主,说:“琴剑双璧,这是什么东西?殿主若是年龄大了,容易忘事,便多吃点丹药补补脑子,少在这里搬弄是非。”说完,万眠棠甩袖走人,比摇光还不给留面子。第561章 安排巡防秦城主马上追了出去:那样子比方才知道异魔马上要进城的时候慌张多了。天枢有些尴尬地眨眨眼睛,说:“啊,生气了,他为什么生气了?他当初还是我的弟子,现在居然敢反过来骂我,真是反了天了,我要罚他去抄宗规戒律,这小子,怎么火气这么大?摇光简直受够了天枢,骂了一句脏话,道:“活该你被骂,小棠与秦炎分开有多少年,便有多少年不曾抚琴,这些年来屡次对秦炎避而不见,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曾是佳侣,如今是怨侣,你为何要提起之前的事情?”天枢一脸懵逼,扇子也不摇了,片刻之后他吃惊地说道:“怨侣佳侣? 小棠和小炎,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他们不是好朋友吗?”摇光: ..好朋友你大爷!摇光深吸一口气,道:“我救不了你了,老梅,其他的你来给他说吧。梅_上尘便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道:“殿主只是后知后觉了些,以后莫要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便可。我给殿主说一下异魔的事情吧。"天枢:“不,我要听小棠和小炎的事情。梅上尘: ...蔺玄之: ....蔺玄之对尹重月道:“我们去查一下是否还有异魔有关的典籍。”尹重月说:“不要,我也想听八卦。”蔺玄之: ...蔺玄之强硬地将尹重月拖走。到了殿外,他松开尹重月的手腕,道:“异魔果然出现了。”尹重月深吸口气,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掩了下去,道:“此事定要告诉扶摇宗宗主。”蔺玄之眸色凝重,道:“当日师尊告诉我,异魔现世,战火四起,道宗崩塌,世俗更迭,天下大乱,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突然。尹重月道:“是啊,谁能想得到呢,咱们的安稳日子才过了几年,竟是就又有了麻烦,哎...我什么时候才能每天都过着养鸡种草的安稳日子啊。蔺玄之说:“你不是一直都在养鸡种草隐居吗?对了,你养的芦花鸡味道不错,再给我几只拿去炖了吧,阿痕最近瘦了一些,要给他补补身子。宗门就是坑,没贡献点连饭都不给吃好的。” 第823章 “晏小世子,走那么快做什么,你有东西忘了拿了。”尹念人未至声先至:传了八百里远: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着曼天痕和尹念看了过来。尹念这身份,在万法正宗可算是头一份儿了,毕竟这小子是让天族喊打的轮回宫少宫主。再加上晏天痕这第二二顺位继承人,两人遇上,怕是会有一番独特光景。顾如玉身子一动,抢先拦在了尹念身前,打量着他道:“你做什么? ”上次前去西南兽族时,顾如玉并未跟着去,但他之后也听祁非情提起尹念,自然而然对他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不知怎么,从祁非情的叙述中来看,顾如玉总觉得这小子有刻意接近晏天痕的嫌疑,不安好心。尹念一挑眉梢,说:“你拦着我做什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我还能占他便宜不成?晏小世子虽然长得俊美,却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口。“顾如玉冷着脸道:“放干净你的嘴巴。”尹念说:“我嘴巴怎么不干净了?我又没问候你者娘。”顾如玉有种拔刀的冲动。晏天痕觉得尹念再说下去,顾如玉估计就真的要拔剑了,便道:“你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尹念笑嘻嘻地说:“没什么事情, 难道就不能找你了吗?咱们都这么熟了,不要这么绝情嘛。’晏天痕眼皮子一跳, 说:“我和你可没那么熟,别随便攀关系。’顾如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尹念叹了口气,故作委屈地说道:“我真是枉做好人,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还特意将晏小世子需要的那几样灵草带过来给他,既然你们将我拒之门外,那此事暂且作罢。“等等。“晏天痕绕过顾如玉,走到尹念身前,道:“你来给我送灵草?”尹念撇撇嘴说:“本少爷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给你了,我这就去给人复命。”还是给人复命...晏天痕马上露齿一笑,抬手勾着尹念的肩膀,态度陡转,道:“哎呀,方才多有误会,尹少宫主切莫怪罪嘛,咱们关系都哪那么好了,谁跟谁呀?走走走,去我屋子里面喝杯茶再说。尹念见状,也顺杆子往上爬,对着顾如玉做了个鬼脸,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如玉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晏天痕带着尹念去了自己的房间,外面的众位弟子都面面相觑。“这烨王世子,和轮回宫少宫主交情何时变得这么好了?”"天族和匪类也能混到一起?这莫不是在开玩笑么?”“啧啧,这烨王世子,可不一般啊..”"和轮回富有交集,我看着乾元皇朝,也算是该换人来坐了。”“这话可不能乱讲..关上门,尹念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几株色泽艳丽的灵草,递给晏天痕,道: "喏,这是华容剑仙让我转交给你的,异魔来袭,他是最忙的那一个: 现在肯定是走不开的。晏天痕接过这些他指明要的灵草,问道:“华容哥哥也要出去守城吗?''尹念说:“他在宗门,本就是门神的守护身份,这种身先士卒的事情,他当然是要亲自过去的。”晏天痕摸着这些难寻的灵草,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儿。他问道:“他为何将这些东西交由你,让你转给我?你们之前,可是认识?”尹念颇有些自豪地说道:“这是当然, 我和华容剑仙,那可是有挺深的渊源了。说起来,他和我师尊,乃是故交。”晏天痕道:“华容哥哥和鬼煞尊竟是有交情?”尹念点点头,道;“想不到吧。”晏天痕说: "的确想不到,华容哥哥这等神仙人物,怎能与你们轮回宫有交情?他说不定是被你们给骗了。”尹念: ...你这话说得太不够意思了,我替华容剑仙将东西拿给你,你竟然这样对待我。”曼天痕摸摸鼻子,说:“那谢谢了啊。尹念用表情表达了他的不屑。尹念瞅着晏天痕低头轻轻抚摸那灵草的模样,总觉得他有种欲语还休的意思,突然便忍不住问道:“我真搞不明白,华容剑仙为何对你那般纵容在意?还将他的清修之地让给你种灵草,这都不像他了。”晏天痕原本还不大确定蔺玄之对他的态度,如今被尹念这么一说,他倒是能确定了。晏天痕便笑了,一双眼眸璀璨如星,道:“说必定是我利用权势,对他威逼利诱呢。“切,虽然不少人都这么说你,但我知道这绝不可能。”尹念摆了摆手,尤为不屑,道:“能说出这等话的人,也不知是有多不了解华容剑仙,他这样的人:宁折勿弯,能让他心动的利益,恐怕还不曾出现在这世间,他让你上岛,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心甘情愿地让你上岛。晏天痕歪了歪脑袋,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还是很会说话的。尹念: .....这种事情不该早就发现了吗?尹念勾唇邪气地一笑,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这人吧,只喜欢说实话,不喜欢说假话。虽然华容剑仙待你不一般但你也别想太多:反正不论如何,你与他都没什么可能。”晏天痕道:“刚说你会说话,现在就不说人话了,我倒是觉得,我和华容剑仙殷配得很。“我没说你们不般配。“尹念依然在笑,说:“我只是在说,你们不合适罢了。”晏天痕看着尹念,气氛一时间很是宁静。尹念似乎没察觉到晏天痕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说道:“烨王世子,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在一起, 比如你是入世之人,身上自然沾染凡尘俗世的气息,你富有天下,九界四海皆为你的臣民,想要什么人会得不到?华容剑仙这般纯粹的一个人他避世不出,求他的道,修他的仙缘,百载之后,他自是要成圣成仙的,可但凡沾染了尘世烟火,他的仙缘就烟消云散了。晏小世子,做人不能太白私:他不愿入世:你莫要强行拉他入世。”晏天痕眼前一黑,不是因为尹念说话难听而直接,更是因为连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且是如此看待他和蔺玄之的未来那他自己又是如何猜不明白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与华容剑仙,诚如幽冥所言,一个尘世中,一个尘世外,除非一个妥协, 否则世俗与道统,永远都不可能让站在最高位之人融合。然而,道理谁都懂,若是都能按照道理来做,那这是上就没有纷争之事了。晏天痕凉凉地问道:“尹念,你是以什么身份来与我说这些话的呢?或者说,你是华容剑仙什么人,他要你来管教。”尹念耸耸肩,心中想着这小世子大概要炸毛了;道:“我和华容剑仙,那渊源可算是深了去了,晏小世子,若是让你为了他,拋却尘世身份,完全皈依道统,你可是愿意?”晏天痕也不知尹念究竟看出了什么:又从哪里看出来他对蔺玄之志在必得,所以才会这样咄咄相逼,但是他现在便可以给尹念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我不会出世,至少现在不会,日后会不会,端看世事发展变化了。但无论我是入世还是出世,这与我喜欢谁、想和睡在一起,没那么大的相干。“尹念叹了口气,说:“你先去打听一下万眠棠和秦炎之间的事情,再说其他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呐... 总是太过自信,将事情想得简单,殊不知静海藏渊,看到的端端只是冰山一角罢了,真正的麻烦,还在后直呢!” 第825章 晏天痕看着这些弟子们唉声叹气,像是凤惊羽已经死了似的,便有种想要抽搐嘴角的冲动。到底还是天真年轻啊。兰先生也禁不住笑了,说:“你们到底是关心异魔,还是关心西凰?”弟子说:“先生,你方才不是还说,凤凰神火乃是异魔克星嘛,若是西凰尚在,只需要他喷一口火,那异魔就死了。”兰先生摇摇头,道:“哪有这般轻易。西凰是出了名的不爱多管闲事,只要不闹到他的西方界,他即便在位,也根本不会管外界的死活,再者,一出什么事情便要去找西凰,我们自己不要面子的啊?弟子....说得好有道理。晏天痕开口问道:“先生,若是我们不巧遇到了异魔,又该如何保命?”兰先生看着晏天痕,道:“身上若是有逃命的法宝,便拿出来用吧,千万别要让那东西近身,否则就会一下子被吸光修为,变成干户。““若是跑不了呢?“一个弟子带着几分忐忑问道。兰先生露齿一笑,道:“跑不了,那就只能等死了,若是想要死得体面一些,我建议你们还是自爆元丹吧,否则很容易被那异魔扒了皮,抽了筋:成一具肉尸。''弟子们发出了嫌弃又恐惧的声音。兰先生见已经把这些弟子们吓唬得差不多,便施施然起身,道:“所以, 我还是建议大家这段时间解禁之前,乖乖的待在宗门之中,莫要往外面随处乱跑,否则万一不幸遇到异魔,谁都救不了你们,切记一句话一不作死就不会死,不过每年出意外的时候,都有弟子会去作死,我倒是要看看:今年还有谁那般不听话。”兰先生留下了这充满警醒的几句话,便飘飘欲仙地甩袖走了。弟子们今日的八卦话题便是谈论异魔的事情,可想而知,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弟子们的闲聊八卦,都会奉献给异魔不管怎么说,这也都算是见证历史的一刻了。晏天痕对异魔的了解也不多,但也知道这些弟子们的猜测有不少都是道听途说,假的不能再假,便没了一起讨论的兴趣。他收拾书册,准备离开教舍,不料却被一个人给挡住了 去路。只见童子书咬若下唇望着他,满脸都是委屈,说道:“烨王世子,我自认为不曾得罪过你,你对我又为何有几分故意针对?”晏天痕...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教舍内原本正在纷纷讨论的学生们,顿时停了声音,朝着这边看来。毕竟,异魔再怎么厉害:也是碰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哪比得上身边这活生生的八卦呢?晏天痕原本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何出此言啊?”童子书说:“黎先生本已经替我寻到了能勒工俭学之处,可是因你一句话,竟是将我的路给堵死了,我这段时日,虽然承蒙先生关照,有丹炉可用,但贡献点总是不够买灵草的,还希望烨王世子给我一条活路。”晏天痕快要禁不住在心中笑出声音了,道:“你勤工俭学不去寻阮执事替你找,却要央求到黎先生头上,还打上了华容剑仙的主意,难不成你天生就高人一等,非得去小蓬莱,才不会污了你的名声?童子书面露被折辱之色,羞愤道:“你莫要胡说,是黎先生尊重宗规戒律,不愿为我破戒,才会想到华容剑仙那处。况且,小蓬菜不是你的,你又是何居心不允许其他任何人上去?”晏天痕眯起了眸子,道:“所有打小蓬莱主意的,本世子都不会轻易放过。童子书眼眶便红了起来,说:“我现在,已经无事可做了,得不到贡献点,日后炼丹便会越发困难,我仰慕华容剑仙高洁傲岸之品格,对他并无一丝一毫的龌龊心思,你又何必为难我?”其他弟子也都听了个大概,之前黎先生便说过要帮童子书寻找能勤工俭学之处,童子书便说他只需要能有一块灵田让他自给自足种植灵草就够了,想来黎先生便找到了华容剑仙那里。如今看情况,倒像是晏天痕出面插手此事,将童子书的路给堵死了。这就有点厉害了。和童子书关系不错的三位弟子也站了出。其中一个说道:“烨王世子,你若是愿意对华容剑仙威逼利诱,让他让了地盘给你,我们也不说什么,但是你为了一己之私,害得同窗无路可退,这就很是过分了。“我看看他是嫉妒子书的天赋,说起来,若不是因为烨王世子出身富贵之家,从小有求必应,灵植用得上乘,功法也修得好的,现在的成就,必然比不得子书。”另一弟子自认为有理有据,道:“他怕是生怕华容剑仙到时候高看子书一眼,自己在华容剑仙眼中,就什么都算不得了。”晏天痕一听这话,顿时便乐了,道:“你们不必在这儿一唱三和的,你们既然知道我是烨王世子,便该清楚,得罪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家世出身也是实力的一种,自己没能投个好胎,就埋怨旁人投了个好胎,这是放哪儿都没道理的事儿。”童子书脸上青青白白,道:“他们是为我出头,你若是要报复,便冲着我来,莫要欺负他们。”那三位弟子还很是讲义气,纷纷表达了不屈从于权势的骨气“子书,你莫要这么说,我们有难同当!”“是啊,我就不信这世道,没有王法了,王孙贵族就能随意欺辱人了吗? !''“真不知道他对华容剑仙都做了些什么,定然是利用身份压人!”晏天痕一勾唇,道:“你们说对了,我就是利用身份压人,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不光之前,包括现在和以后,只要我晏天痕在这万法正宗一日,你们谁都别想打蓬莱岛的主意,否则,可别怪本世子不客气!”晏天痕说完,嗤了一声一甩袖子便走,丝毫不打算与这些人浪费口舌,将烨王世子的风范表现个淋漓尽致一目中无人目下无尘,傲慢骄纵。既然这些人说他威逼利诱,那他便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威逼。其他看热闹的弟子,有不少都凑过来将童子书围住。这个说:“那晏天痕的脾气可当真不怎么样,从考核那日,他敢当众顶嘴先生,我就看出来了,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宗门之内,不分世家和平民,他若是当真欺负了你,你也别害怕,我们陪着你一起去找先生评理!”“这晏天痕,未免也太自私自利了,一点同窗情面都不讲。”“我看他啊,早晚要失了人心。”“若不是因为他爹是烨王,他能有什么本事?要我看,子书比他可厉害多了,日后你定然能成才,比他更厉害!“是啊,来年我们就要组队随着道门和器门弟子,一起出去历练了,到时候,就让他晏天痕自己和自己组队去吧。童子书红着眼眶,道:“多谢各位同窗支持安慰,我也不想和烨王世子对着干,只....他未免欺人太甚了。”众人纷纷道是。 第827章 “这些东西,对我而言乃是身外之物,你若是真想偿还恩情,不妨有空的时候,多来这里陪我说说话吧。"蔺玄之淡淡说道。晏天痕一愣,听出了那淡淡声音之中的几分孤寂之感,道:“华容哥哥,也会感到寂寞吗?''蔺玄之说:“一 一个人久了,自然就会觉得寂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晏天痕眨眨眼睛,说:“可是,你将来是要成仙的啊。”蔺玄之望着他,道:“那只是世上之人对我的期待罢了,我从未想过成仙,从未想过会一个人离开九界。”晏天痕受到了颠覆,所有求道之人,难道不都是为了成仙吗?可被窥天世家推演出最可能成仙之人,却一副看破红尘的落寞模样,丝毫没有成仙的想法...“我的心愿,不过是希望能够护得住我在乎的人,能看他过得好罢了。"蔺玄之缓缓笑了,道:“他就是我的道,若只我一人,得求仙道,我也不会开心的。你... ."罢天痕顿了一下,道:“那是你喜欢的人吗?你竟是有心上人么?”蔺玄之说:“一直都有。”晏天痕: ...晏天痕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涩然。他不知道蔺玄之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只要存在这么一个人,他就心中难耐,怅然若失。可是,那个人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蔺玄之一个人这么多年孤单冷情地日复 一日生活在这孤寂无人的孤岛上,或者即便知道,也丝毫不在意他受到这些人间悲苦,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让蔺玄之惦记?晏天痕喃喃问道:“你们在一起过吗?蔺玄之带着几分怀念,道:“也有过曾经。”可是现在却分离。晏天痕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开口说道:“你心中有他,可他根本不在乎你,不然的话,他定然会不论如何都要与你在一起的,绝不会任凭你一个人在这里,不闻不问,连面都不露的,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觉得,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欠。”蔺玄之眸中闪过一抹错愕,他看到了晏天痕眼眸之中的愤怒和委屈,怕是晏天痕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晏天痕说完之后,一吐为快便就后悔了。曾几何时,他变成了这样尖酸刻薄的模样一他一 方面的确是为了蔺玄之感到不值,但是另一方面,他自己心中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是在嫉妒那个被蔺玄之方在心上的人。可是话已经说出,晏天痕只能梗若脖子,低若脑袋抿若唇不说话。蔺玄之怔然片刻,便抬起手在晏天痕的脑袋上轻轻操了操,道:“你不懂,他不是不愿来看我,只是不能而已,而且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他既不知我对他的心意,自然我也不能强求他对我也有同样的感情。”第565章 大雨倾盆一股一股让人难受仿佛将心脏撕裂的疼痛席卷而来,晏天痕突然抬起头,脸色惨然地望着蔺玄之,道:”你有多喜欢他?有我喜欢你这般喜欢他吗?蔺玄之:你莫要总是沉浸在回忆之中了,你往前看看好不好?你不可能靠着对一个人回忆过一辈子的,他若是爱你也就罢了;可他给了你什么? "将自己锁在这孤岛之上,一锁便是八年。但那是人间界的八年,却不是魂盘中的八年。蔺玄之是魂盘的主人,他不管在魂盘中停留多久都没问题,魂盘的十日才是外界的一日,端看蔺玄之如今的修为和八年前的差异,晏天痕便能想象到,他究竟在魂盘中停留了多久。他的寂寞,与晏天痕所理解到的寂寞:恐怕也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即便蔺玄之从未说过他为何要经年累月的在同一个地方“清修”,不问世事,避而不出,但晏天痕就是知道他是想把自己关在一个壳子里面, 当一个逃避者。蔺玄之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几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晏天痕,双唇轻轻动了动,却末说出话来。晏天痕咬紧了下唇。“你喜欢我? "蔺玄之似乎难以相信,但他似乎又不该是这个反应。这个答案,难道他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么?可当真到了晏天痕表露心迹之时,蔺玄之又的确感到错愕。晏天痕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若不是喜欢你,我为何天天往这里来?若不是喜欢你,我为何宁可让那些人误会我骂我也不要让他们说你半个不字?''如今的晏天痕,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敢狀默喜欢蔺玄之却不敢让他知晓的胆小鬼了。几年的世子生涯,让他变得更有勇气了。然而在自己喜欢之人面前,他最大的勇气,也不过是告白罢了。说完之后,晏天痕没等到蔺玄之的回应,心中便渐渐局促不安,涌上脑门的热气,变得越来越灼热。蔺玄之便站在那里,距离他不足三尺距离。于是晏天痕脑门充血地做了个他若是清醒的时候,绝对不敢做的事情。他勾住了蔺玄之的后颈,然后抬起头吻上了他那双红唇。“轰一”晏天痕只觉得大脑之中有什么炸开,像是放烟花似的,这一瞬间他像是什么都没得想,却又一瞬间想了很多。蔺玄之怔然了好会儿, 才在晏天痕毫无章法地啃着他的嘴唇并尝试着往里面试探的时候,回过神来。他抬起手,在晏天痕的后颈。上有技巧地一捏:将人拉离了自己的嘴唇。晏天痕虽然脖子后仰,和蔺玄之结束了嘴对嘴的接触,但他的双手还紧紧环若苗玄之的脖子,一双眼眸湿漉漉的,嘴唇红艳艳,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蔺玄之禁不住想:被占便宜的明明是我,主动占便宜的是你,为何此时偏偏是你在觉得委屈?风不知何时停了,周围一片安静。晏天痕精神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都做了什么?非礼了蔺玄之?他方才当真是歇斯底里,不计后果,彻彻底底的失态了。一只毛团子撞了下晏天痕的脚.他猛然受到惊吓,刷的松开了还环抱着蔺玄之的双手,一张脸瞬间便上火变红了。"对不起。“晏天痕嗫喏道: "可我不后悔, 就算你生气,我也不后悔的。”他又像是怕蔺玄之不信似的,加了一句:“我错了,下次还敢。刚准备说句“没关系”的南玄之: ... 第829章 他看我的眼神那般陌生,我从那一瞬间;便不知所谓地心如死灰,再也生不出任何欢喜之情。对待阿痕,也是一样。”尹重月捏紧了手指,几乎要将蔺玄之的于臂勒断。怎会这样?不对,应该是这样,只能是这样,一切才都可以说得通。他就知道,南玄之一夜白头,必然是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重创,但他从来不曾想过,蔺玄之竟是会连身为人的基本喜怒哀乐都不复存在一爱之弥深的人, 也未能让他再生出爱意。第566章 青丝飞雪尹重月的声音有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那你之前为何不说?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去再打扰晏天痕?你就真么放过他不好吗?啊?"蔺玄之淡淡问道:“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尹重月怔然片刻,道:“你恨他?““我怎可能恨他?“蔺玄之笑了,说;“只是,我是否仍然爱他,与我是否会愿意对他好,其中并无冲突。我只是没想到他对我的依赖,竟是又走到了这个方向。而且,他让晏天痕有接触他的机会,还有一个尤为自私的原因,便是他想要知道,若是每日都与曾经的爱人朝夕相处他是否能再次对他动情?可惜啊,到底是他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天道的捉弄。蔺玄之挥了下袖子,那无形的屏障突然就破了,大雨刷拉拉地浇灌着蔺玄之的身体。他一头宛若墨染的长发,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褪去了原本的色泽,转黑为白。早生华发,天人五衰,尹重月望着蔺玄之那头宛若天山银雪的长发,心中钝痛不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堵着,其中的滋味儿难以形容,其间的苦闷难以纾解。想来也是,蔺玄之前生眼睁睁地看着至亲至爱之人死在眼前,方才明白迟钝又迟来的心意,接着为了逆天改命,在魂盘之中,强逼着自己修炼了一千年。他修炼了多久,便寂寞了多久。寂寞了多久,便悔恨了多久。他终于战胜了天道,让所爱死而复生,一切走到起点。本以为接下来什么都好了,两人相悦,相知,相许,然后一同修仙,一同问道,却不料,天道又在这里给他设下了陷被世界遗忘,被所爱之人遗忘,再次相见,那人只会给他道声谢,看他的眼神,和看任何陌生人都一样。屡次重创,蔺玄之的痛点不在肤,不在骨,而是在心在神。尹重月还记得那日萄玄之狼狈踉跄地回来,撑开了魂盘空间,先是单膝跪地按若胸口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然后便将自己关在小屋之中,几日不出。待到他再出来的时候:一头青丝尽飞雪:身上最后一丝烟火气息,已经了无踪迹,俨然已经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蔺玄之是人,他不是神,他有七情六欲,他也会难过到呕血。尹重月想,他大概是累了吧,所以才会在那日出关之后,淡淡告诉他:“我要上万法正宗。万法正宗,乃是距离世俗最远的地方:蔺玄之之所以对此处心向往之,不外乎是因为,他在这里,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拒绝那些世俗之人的拜访。尹重月如今想想,恍然明白,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蔺玄之大概已经生出了放弃与晏天痕破镜重圆的想法了。只是,他在万法正宗稳定之后,却仍是出山了。他动用了所有可动用的人脉势力,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成立了轮回宫。“我不明白。“尹重月想到此处,问道:“你既然心生退意,决定再不涉世,为何又要创建轮回宫?为何要插足凡尘俗世蔺玄之沉默了许久,才捏着一缕银色的长发,慢慢撵着,道:“他还在世俗之中,我待他有亏欠,无法再从感情上给他分毫弥补,又怎可能当真彻底放下,心无旁骛地出世?我人在世外,却总要有一只手能在他左右帮衬着他。”尹重月如造雷击,他几乎想要啜泣了。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过得这么苦?”你又为何要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蔺玄之淡淡一笑,他笑得风光霁月,日月无光,然而任凭谁都看不出来,这风光霁月的表面之下,是怎样的荒芜苍凉宛若万里坟茔,枯骨凄怆。“我过得不苦。"蔺玄之认真地回答: ^当真不苦, 我见到他有那么多的朋友,那么厚重的福泽,仙途坦荡,道统无忧,每日也那般快活,便觉得做的这一 切都是值得的,我纵然无法爱他,也习惯了宠着他护着他。”尹重月叹息一声,说:“你给了他错误的暗示,又打碎了他的美梦,你依然会让他不快活。蔺玄之睫毛上挂了水滴,他微微一眨眼睛,水滴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我宁可让他暂时不快活,也不想让他再抱有没有结果的希望继续等下去。"蔺玄之口中发苦,心中难受,他对罢天痕有怜悯,有怜惜:有珍惜,却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份爱意。“我给不了他爱,自然也不能要他的那份情。尹重月心中慢慢通透地宛若明镜一般。他之前便觉得古怪,蔺玄之这般性子的人,又怎会是遵从道统在意天下人之所想的性子?若是他想重新与晏天痕在一起, 他早就会想方设法地接近晏天痕,又怎可能这些年都藏在与世隔绝的小蓬菜,绝口不提心中爱人呢?原来如此。原是如此。枉他们还在担心蔺玄之若是与晏天痕当真在一起了,又该如何平衡道统和世俗之间的平衡?又该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可实际上,从头至尾,蔺玄之与晏天痕的问题,从来都不出现在外部。能让蔺玄之放弃晏天痕的,只有他自己。唯他自己而已。尹重月最终干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声浓浓的叹息。“我劝不了你,也没法再劝,你无论何时,都总是有自己的主意。"尹重月的手按在了蔺玄之的肩头,他看着他刺眼的华发,道:“可我仍是希望你莫要放弃。毕竟你与他都还活着,只要活着,便还有希望,你心中郁结难解,你如今要做的,便是想办法解开这郁结,旁的事情,都不重要。 第831章 晏天痕刚准备拿下他需要的那本丹书;那本书便被另一只手给拿走了。晏天痕扭头一看,错愕中带着几分惊喜;道:“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想着过几日差人来替我见你。”这便是那位之前说要帮晏天痕寻秘籍的师兄了。青衫师兄拿着书册,笑了笑道:“我这几日都在这里等你来。晏天痕一顿,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使没来藏书阁,烦芳师兄记挂了。青衫师兄脾气极好地说道:“不妨事,我几乎每日都在这里,也不是刻意等你,你上次托我寻得秘籍,我已经寻到了,但只有拓本。“晏天痕大喜过望,眼睛都亮了几分,灼灼地望着师兄,道:“竟是能被你找到,师兄也太厉害了!”师兄将一本秘籍从储物袋中拿出,递给晏天痕,道:“这本剑法名为《枯荣》,一枯一荣,一体两面,枯荣交替修炼,方能有所成就。晏天痕从不曾听说过这本秘籍,但是他只翻看了两页,便珍之重之地将其收入怀中。他郑重其事地对师兄道:“多谢师兄, 烦劳师兄至此,我还不知道师兄该如何称呼。”“我名为容朝夕,是宗门一名剑修。“天枢说了自己的本名,眸中依然带着包容万物的笑意:“这功法生来便是为阴体阳身天髓半魔之体所准备的,你若是修来,定是事半功倍,不过,你的剑就要自己去寻找了。晏天痕兴奋地重重点头:道:“多谢容师兄,待到明年我可出山门,便去寻找适合的本命之剑。’天枢道:“不若先去宗门的藏剑阁看看是否有台适的剑可用,若是没有,再去外面寻找不迟。”晏天痕一顿,道:“藏剑阁?"天枢点点头,说:“藏剑阁乃是剑神殿名下的一处专门用来收集存放名剑之地,但却位处于高崖峭壁之上,藏剑山高不可攀,上不见顶,攀爬的路上艰难险阻,困难重重。藏剑阁的剑都有灵气,非但是人挑剑,更是剑挑人,大多数人与藏剑阁的剑没有缘分,便会无论如何都寻不到剑,攀不到顶,若是有缘,剑便会主动跳到选定的主人身边,并送他下山。”天枢望着他,道:“你,要不要一试?”晏天痕已经禁不住心动了。他早已听说过万法正宗藏剑阁的名气,据说这里是收罗了天下名剑2处,且九界神兵榜上,来自万法正宗目剑阁的神兵,前十之中占了足足一半位置,这可是极大的荣宠。晏天痕忙不迭地点头,道:"若是我有上山的资格,自然是要去试试的。°天但说:''待到你将《花荣》炼至初步入门,便可去尝试着选剑了。先说好,着是那些剑看不上你,你可不能哭鼻子。。晏无痕傻笑了,道:。自然不可能哭鼻子的,天下总有一把剑是适合我的,师兄帮我良多,我也不知该如何报答师兄。师兄若有需要之处,还谓不吝告诉我,让我好报答一二。。看样子,天抠是不差贡献点的,这本《桔荣力的等级,至少也在地阶了,想要拿到拓本,本就需要极多的贡献点。天抠想了想,说:。其实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但看你这样子,我着是不找你讨些什么,你怕是心中不安了。不如这样,你将你在铺子里面卖的那些丹药,给我几瓶试试,让我看看小丹皇炼制出来的药,是否真的美容养颜。"晏天痕哭笑不得,说:。没想到客师兄也这般重视容貌。"天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习0是必然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会不希望自己变得更好看些?。''说的也是。''晏天痕当即便将几个瓶子全都拿出来,大方地塞到了天福手中,说:少有男子像容师兄这般毫不矫揉做作了。°天福也不客气地流了下来,对于晏天痕的奉承很是受用。临走之前,天抠叮嘱道''这本《花荣也可称为((荣枯力,区别只在于修炼的顺序,你若仍是重子之身,便修炼《花荣》,你若已经破了元阳,便修炼《花荣切莫颠倒了顺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天福说到此处,突然渡过脸来,道:。要不然,我替你测i则看?虽然你看起来像是个童子鸡,但说不定你睡梦之中,已经与人有过肌肤之亲了。''晏天痕的脸红了一下,道:''我还从未与人····那个过。''元阳在一些功法之中很是重要,客至要命,正如同元天问所修炼的《化蝶大法,元阳便是一道关卡。但在很多功法2中,元阳又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即便是在修炼之中,也察觉不到元阳的动静。晏天痕修炼的,恰恰是与元阳无关的功法秘秘笈,所以他既从不探测自己的元阳,也根本感觉不到元阳是否还在。他只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心上人,这些年来洁身自好,从未与任何人在一起过,自然也不会元阳有失。所以晏天痕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元阳还在。对天抠屡次三番道谢之后,晏天痕这才拿着秘籍和丹糟离开。天福剑圣在后面看着他,摸了攒不存在的胡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张传音法宝,道:剪交代的事情,我已办妥,待到他修得(桔荣力法门之后,我便传他入剑神殿,收他为弟子。。华容剑仙难得开口托事,又替他打理剑神殿良久,自然是无论说什么要求,天抠剑圣都会全力而为。晏天痕再次闭关,为的是给师仪炼制银霜契丹。几日2后,东院生出了新的八卦传言,这次的源头,任重子书身上。童子书不知被谁睹中下了闷棍,被拉到巷子里面打了一通,虽然没有动筋动骨,却也皮肉受苦,头破血流,总归是颜面无存。学院督察队对此事很是重视,当即便展开调查,然而也不知是什么人做的,竟是丝毫痕迹都没留下,调查到最后,只能让皇子书吃了个哑巴亏。童子书那帮人虽然怀疑是晏天痕做的,奈何晏天痕已经闭关多日,且苦无寻不到证据,便只能作罢。不过,从这之后,童子书就比之前谨慎多了,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聚众嚼晏天痕的舌根了。正在闭关之中的晏天痕,对此事一无所知:他静心炼制银市冥丹,手法越发炉火纯青,心无旁鹜。原本预一个月才能炼制完成的毒丹,竟是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已经破炉而出了。一枚通体漆黑且上面挂着点点银霜的毒丹,落入手心之中,晏天痕只觉得通体舒畅,竟是有种隐隐突破境界的迹象。他心中大喜过望,马上借着这股子由头,盘膝而坐,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让真元在体内游走数个周天。洞中不知日月,晏天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久久都不曾动弹半分。灵气在密室上空盘旋不定,丝丝缕缕地从缝隙之中钻入,这等异象早已让人察觉。“这是何人在修炼室中?””似是有些时日了,我记得应当是一位丹门弟子。“看情况,他似是要突破破血境巅峰境界了啊。”“说不定还会引来雷劫。“”....”不少人都在门口围观。虽然万法正宗三天两头都会有入突破境界,但是能亲眼见到,自然是能让人在修炼一途上,有更多感悟,若是侥幸碰 第833章 得太高,就没什么意思了。“他委身下来,搂着玄无赦的脖子,凑过去轻轻啄着玄无赦的嘴唇,低声喃语道:“帝君,更何况这世上的美景,不光是山河日月,还有这等神仙快活之事,帝君何不看看眼前人呢?”晏天痕顿时目瞪口呆,觉得满脸通红,像是要烧起来似他他他他小爹爹,怎会是这样的画风?虽然蔺湛生性风流不羁,想法天马行空:可这等勾人心神的模样,晏天痕是绝对不曾见过的。晏天痕捂住了眼睛,默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玄无赦不浓不淡地笑了一声, 他捏住了萄湛的腰,道:“广陵,你竟是敢自比日月山河,未免太自负了些。”蔺湛微微一笑,道:“人自然是要比日月山河贵重的。在帝君心中,我自然是比不得这九界天地,可在我心中,帝君却是比这广衰无垠的九界,要贵重得多。我心悦帝君,难道帝君心中还不知道吗?”玄无赦那双沉若鲛珠的眸子,沉沉地盯着葡湛。片刻之后,玄无赦微微一歪脑袋, 道:“朕遇到过那么多想要攀附于朕的男男女女,可你知道,为何朕偏偏选了你?”蔺湛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我比较有趣?”“错了。“玄无赦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他的手已经挑开了蔺湛的前襟,抚摸着他的胸前肌肤,道:“因为你最能放得开,也最不怕死。”蔺湛囑息了一声,道:“帝君,周围还有人看若。玄无赦道:“他们不敢抬头。蔺湛又道:“那些世子们就快要到了。”玄无赦一下子挥开了结界,翻身将蔺湛压在了椅子上,说出了一句尤为狂肆之言一“让他们等着。”晏天痕: ...曼天痕甩了甩脑袋,觉得三观炸裂,整个人都有些彻底颠覆的感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义父和他小爹梦,竟是在做这等颠鸾倒凤之事,还毫不顾忌周围有人!子吧,虽然上了结界,可那些人摆明了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吧。晏天痕有些消化不良地回味着方才玄无赦说的那些话。他一直以为玄无赦和蔺湛,早些年就已经是爱侣关系,但从方才地位颇不对等和玄无赦说话口吻之中,他无比确定,蔺湛此时只不过是玄无赦的一个枕边人罢了。天族世子大多到了年龄,都会有暖床人,一来是为了发泄精力,调和阳气,二来是为了绵延后代,三来也有人是为了双修。显然,玄无赦与蔺湛是第一种。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日落月升,云海铺满了银光,结界才被撤下。蔺湛的衣服狼狈随意地披在身,上,侧颈上有一片片的红痕,嘴唇红肿,眼眸喊着水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事后的味道。只是他并未顾忌自己,而是认认真真地在给玄无赦整理原本就没什么褶皱的衣袍。“帝君下次莫要再弄到我体内。“蔺湛小声抱怨:“我还要下去清洗身子,把东西弄出来,麻烦死了。”玄无赦许是心情好了,使逗弄着葡湛,道:“今晚夜宴,本尊要你含着。蔺湛的脸一下子红了。晏天痕的脸也红了,对着玄无赦勾了勾拳头,骂道:“打死你个不要验的老流氓!”蔺湛将自己的衣服也整好,让下人拿过一面镜子看了一眼,顿时做出一个要吐血的表情,道:“我还是下去更衣吧,这幅样....“这副样子, 看便知你做了什么好事。“玄无赦搂着蔺湛的腰身,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但谁还不知道你是联的人?有什么可遮掩的。蔺湛想了想,道了句“也是”。玄无赦道:“今日你表现倒是不错,夜宴之上,我便不杀晏重华了。”晏天痕:“???"蔺湛笑道:“帝君本也没想过杀他。玄无赦说:“这倒不见得。蔺湛靠在玄无赦肩头:说:“帝君若想杀他,在猎妖之宴上有无数机会来杀他,帝君虽然对紫帝天都志在必得,却也珍惜朋友。”。朋友?.无赦道:"朕没有朋友。''商港说:写0这么说,很多人都想要与帝君做朋友,只是帝君为人太高冷了,还总不爱笑,他们对你有误解,若他们了解你,便会愿意接近你。。玄无故似乎有些不满,道:。谁要你妄自猜测,胆大妄为。''蔺湛笑了笑,并不害怕,说:毽初来九界之时,便听人提起过帝君当年与紫帝天都的烨王殿下,曾一同在昆山之上,吹箫舞剑,引来凤凰。''玄无数似乎有些兴趣,道:。你还听说过这件事?"叫乍者闲话感谢黎零亲亲的好多只黄瓜,感谢笨伊人小天使的香蕉~第569章 塔顶之宴“这是当然,九界之内,不知多少人都在传颂此事。”蔺湛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心生向往之色,道:”你们先是比剑,昆山玉碎,星辰陨落;再是比乐,一个万鸟齐名,郁郁殷段,一个万鬼同哭,桀桀嚎嚎;接着又是对弈,日升月落,胜负难分;最终论道,你与他每说一日,便畅饮一坛万年醉,再登上一层昆山梧桐神塔,最终登了足足九十九层,才一人吹箫,一人舞剑,日月无光,山河暗淡,终是将西凰引入此间与你们共舞。‘这等画卷,堪比与日月同辉,只可高山仰止,却无法与之比肩。玄无赦忽然抬起唇笑了起来,这一笑,宛若银瓶乍破,瓦解冰霜,带了几分春风和畅,万木回春。”你只知道凤惊羽被我们引来,却不知他来了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蔺湛好奇道:“是什么? ”玄无赦道:“凤惊羽痛心疾首,看着被我们败坏的快要倾塌的梧桐神塔,恨不得将我们一口火给灭个干净,他说,老子这片梧桐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是引来了你们这两个没轻没重的小免崽子,你们若不给者子把这儿原封不动地修好,谁都别想竖着离开我西方界! " 第835章 水云霓裳一拍桌子,怒道:“幽冥你滚一边去,你没见烨王已经不想理你了吗?像个狗皮膏药一般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故意攀龙附凤,知道的会觉得你扶摇宗i ]风不正,你即便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要顾及扶摇宗的脸!”幽冥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水云克裳,道:“我就是在贯彻我宗门宗旨一看,上的就要追,追不到就要抢,抢不过就要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耍赖皮搞到手。人生本就艰难,若不能从心所欲而为,岂不是更加艰难无味?”“你一巧言令色;胡搅蛮缠! "水云露裳说不过幽冥,只得气鼓鼓地朝旁边看去。幽冥对着玄无赦笑道:“东帝,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烨王的男宠,总不会坏了你的规矩吧。”玄无赦显然对这种厚脸皮之人也是活久见,不过他倒是觉得幽冥很有意思,使道:“无妨, 毕竟烨王也并无赶你的意思晏重华扭头看了眼玄无赦。玄无赦和他对视片刻,略带得意地转过了头。晏天痕可以发誓,他方才清清楚楚看到了晏重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睛里面具是无语。接下来的晚宴,幽冥一路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屡次要我倒在晏重华身上,都被晏重华给扶正了身子,还平心静气地叮嘱道:“坐好。晏天痕蹲坐在靠着栏杆的角落里,凭栏远眺,远远地看若那些人斗嘴、说笑、喝酒、品茶、赏乐、观舞,看他们少年意气风发,勃勃生机;笑骂由人。这场宴会直接从入夜到夜色将明,方才结束。有人酣畅淋漓,有人恋恋不舍,有人还与玄无赦约下次一“日后你去紫帝天都,我定然全力招待。“晏重华对着玄无赦遥遥举杯。玄无赦道:“好。”然后两人相视一眼,翻杯饮尽。晏重华走了,幽冥自然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一起走了。其他人也都离开了这万丈高楼。残羹满席,玄无赦拉着脚步有些踉跄的蔺湛,起身朝着围栏走去,眺望着日出的东方,道:“晏重华分明该知道,只要我一日不夺紫帝天都,便会一日不去玄族。蔺湛有些微醺,他衣领微微敞开,眼角带了几分风流之色,道: "有时候,相见争如不见,玄帝乃是天命所归之人,其实并不需要用那地位,来彰显帝君的天资,你看这山川河流,万般美景,其实只要看了,便已经收入囊中,又何必在上面贴个属于谁的标签?”玄无赦眸色微冷,看着幽冥道:”你醉了 。蔺湛勾唇一笑,说:“是啊,我的确醉了,但是不醉,这些话我也不敢对你说。第570章 有孕玄无赦道:“你都想说些什么,不妨借醉说出来罢了,我恕你无罪。蔺湛抓住了玄无赦的衣袖,殷殷望着他,吃吃笑道: "每个人都会有爱不得,求不得,你心系天下,自幼被族中带给你的压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帝君,你不妨自己凭心想想,你想要夺紫帝天都,是因为你真心所想,还是只因玄族那些长者,时时告诫你,那紫帝天都,本就该是玄族所有,晏家是个窃国小偷,你有这个责任,为玄族将这小偷赶跑?“玄无赦瞳孔微微一缩,他看着这个他一根指头就能碾死的家伙,心中突然想到;他凭的什么胆子,敢说这样的话?后来想,许是他方才许诺,恕他无罪。但这样的话,玄无赦也对其他人说过,可那些人不还是一样唯唯诺诺有所收敛,不敢直言了事吗?曼天痕在后面,几乎看呆,他好几次都担心玄无赦突然抓着萄湛的手臂,将他从这万丈高楼上,直接扔出去,让他摔死了事。蔺湛如今的身份是什么?不过是玄无赦的一个男宠罢了。他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这个资格来指教玄无赦?所以玄无赦在沉默了半响之后,问道:“你是在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话?你先想想,是否有这个资格。蔺湛不以为意,背靠着栏杆,双手长开撑在栏杆上,广袖如云,虽然相貌并非绝色,却有种冯虚御风就要翩然而去的缥缈仙气。“资格这东西,帝君说我有,那我便有,帝君既然让我说,那我自然是说了。你还不曾告诉我,之前那两者,帝君究竟是因哪一个而非要夺紫帝天都不可?”玄无赦道:“哪一个,都不重要。蔺湛说:“当然重要,若是前者,我蔺湛便是被天下耻骂,也会义不容辞地想尽办法替帝君夺得紫帝天都之位,若是后者,我...我便尽一切努力,争取让帝君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打消那与你心意不符的念头。”玄无赦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拳头,片刻之后方才说道:“你凭什么? ”凭什么说这种话?凭什么如此自信?“不凭什么。"蔺湛温和地望着他笑,说:“凭着一颗真心罢了。我知道求不得爱不得之苦,我却希望我所爱之人,这辈子都尝不到这种苦。''玄无赦万般寂静的眼眸之中,宛若掀起了风起云涌,他怔然地望着面湛,仿佛外面的涛生云灭,金光万丈,都比不得蔺湛耀眼。玄无赦终于是往前走了几步,隔着几寸距离,望着蔺湛,道:“我有一个哥哥。蔺湛一愣。“他天资卓绝,比我更甚。"玄无赦缓缓开口,淡淡讲述:“他只比我大了一十五岁,性情敦厚温和,天真直爽。我娘生我的时候,被我吸了修为; 一夜衰老不知多少;世上美人多如牛毛,我父亲又不是一个长情之人,所以我娘的失宠,从那日便开始了。“我娘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她总是觉得,她若是不生下我,就万万不会修为大减,更不会颓然衰老,失去父皇的恩宠。她待我很差,甚至恨不得将我杀了。"我那位大哥,从外历练归来,很快便发现了我的处境。他一向孝顺,却第一次为了我,指责母后,并不顾母后的反抗强行将我带在身边。玄无赦看着蔺湛,眸中不悲不喜,道:“他乃是乾元皇朝当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后来,我十二岁的时候,他被人暗杀了,真元尽碎,筋脉俱断,就连他的魂魄都被炼化成了天地尘埃,重回混沌之中。” 第837章 晏天痕突然惊喜不已,道:“爹爹,你有孩子啦?蔺湛说:“哎呀都说了别大惊小怪的,尤其是对你爹他们,暂时保密知不知道?”晏天痕点点头,说:“可这不是好事儿吗?”蔺湛轻轻咳了一声,略微尴尬地说道:“我还没给你义父说这件事情,若是你爹他们知道了,那无赦必然也会知道。晏天痕愣了一下,说:“为何不告诉义父?蔺湛叹了口气,说:“我刚准备告诉他,他便说了有人要害我和他的孩子的话,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有孕,搞得我更是不敢告诉他了。“晏天痕说:“原来如此。他万分同情地看着蔺湛,想来蔺湛也很是作难。“可你总不能一直不告诉义父吧,这种事情,早晚瞒不下去的。第571章 再.上蓬莱"能瞒一日是一日吧,总好过他现在便点兵遗将地就要往紫帝天都打过去。”蔺湛忧愁道: "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又要开始搞事情,神他妈的烦啊,异魔的事情还没解决,别真开始打内战了。”晏天痕也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说:“我也烦啊,快要烦死了诶。蔺湛扫了晏天痕一眼,说:“小孩子家家,烦什么烦?你这年龄,正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候呢。晏天痕抓抓头发,说;“我喜欢上一个人,他对我也挺好,我明明感觉到他喜欢我,可我对他表白的时候,他却又非要把我推开,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蔺湛来了兴致,捏了捏晏天痕的小脸,说:“阿痕看上了什么样的人,竟是这般没眼光,居然拒绝了你,不过有顾虑也是有可能的,谁让我们家阿痕这般优秀,一般人说不定会自惭形秽。晏天痕眨眨眼睛,道:“他在我面前自惭形秽,还真不太可能。我看上的那个人,名声极好,容貌修为性格样样都好,他看不上我也算是情理之中吧。”蔺湛道:“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这样吧,待到我到了万法正宗,见到你之后再说,真不行的话,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的,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他的。晏天痕吐吐舌头,说:“这还是算了,那人就是个坑,我一头栽进去,就出不来了。蔺湛笑了笑,说:“我日后便会去万法正宗,此时你也已经在我梦中停留太久,如今你境界稳固,也该离开了。”说罢,蔺湛衣袖一挥,晏天痕便被一股大力给朝后面吸 了过去。一阵失重感扑面而来,当晏天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他仍是在这一方修炼室之中, 而他通体顺畅,连之前阻塞的几处窍门,都已经被悉数突破。这一瞬间,他仿佛对道统的理解和感悟,更上一层楼,心境也更加平和了。他抬头朝着周围张望,肉眼可见一只蜘蛛正在结网,它的那张网的丝线黏而不连,细弱发丝,他甚至能够听到外面一只蝴蝶破剑而出的声....玄阶境界,果真不同凡响。晏天痕哈哈大笑,快活不已。他收了还放在身前的丹炉,一挥手便弄干净满地残渣,施施然地朝着外面走去。刚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围在满口的几人。有祁非情,也有顾如玉,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顾如玉一见到晏天痕出关,便率先一个跨步走过来,道:“你知道你闭关了多久吗?”晏天痕掐指一算,道:“三月有余。顾如玉黑着脸,说:“你真是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我出不来了? "晏天痕笑了笑,心中其实也很是惊讶,他不过一夜如梦,外面的世界竟是已经过了三月有余。顾如玉想要掐人,道:“你还笑?"晏天痕说:“我好不容易才突破瓶颈,现在好歹也跻身玄阶修士的行列了,在我这年龄,有我这成就的,切问这世上能有机人?我不笑,难不成还要假惺惺地哭一哭然后哭天抢地捶地哀怨自己竟是没能一下 子突破地阶?"顾如玉: ...呵呵,果然还是很想掐死他。祁非情上下打量着晏天痕,挥着扇子说:“哎呀,成了玄阶气势就是不一样啊,都敢和顾少顶嘴了,胆子肥了不少啊。晏天痕说: "哪里哪里。”顾如玉扫了曼天痕一眼,道:“顺利突破就好,其他的也不必多说了,你的那颗丹药,炼制的如何?“晏天痕兴冲冲地说道:“已经炼制妥当,只等着师仪师兄前来试药了一对了,那只异魔抓住了吗?顾如玉脸色微微一暗,道:“回去再说。”晏天痕有种不好的预感。几人回到晏天痕的宿舍,关上门才开始说起异魔之事。顾如玉道: "宗门的巡城队已经将整个缥缈城几乎翻了个遍,都不曾见到异魔的踪迹,但是窥天世家利用法宝,却是断定异鹰此时仍在缥缈城。三个月的时间,却未曾发现踪迹,宗门便有弟子发出反对意见,说是巡城太浪费他们修炼时间,又没什么结果,便纷纷退出了。““更槽糕的是,竟然有傻子说华容剑仙乃是危言耸听。“祁非情不屑地嗤笑一声,道:“我看他们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才不过短短三个月而已:谁知道那些异魔是不是在哪里躲着,等着蓄力发大招呢,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倒是觉得,这种倦怠期才是更应该打起精神来。晏天痕颇为优心,道:“华容剑仙这段时间,是否焦头烂额?我已经到了玄阶,也能为他分忧。”顾如玉冷冷地斜眼瞅着晏天痕,道:“你莫要忘了,你刚被人家拒绝。而且,你闭关的这段日子,他根本对你不闻不问的,连你死活都不关心。“晏天痕道:“别这么说, 我知道他内心其实是关心我挂念我的,只不过他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罢了。”祁非情唏嘘不已地看着晏天痕,摇头晃扇地说道:“我以前总觉得你怂,现在却发现,你其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晏天痕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随心所欲,我追华容剑仙又不碍着旁人什么,也不违背天下道义有什么不行的。“祁非情对着晏天痕竖起大拇指。一只虎崽子跳了过来,慢悠悠地晃着尾巴,张口说道:“主人主人,我要和大主人在一起,这里灵气又不浓郁,东西也不好吃,做什么你失恋了却要把我带过来? 第839章 他既然愿意告诉你他的真实姓名,大概是因为信任你。”晏天痕大吃一惊,同时脑子急转回想着容家有那位弟子竟是有这么大的能耐。身为紫帝天都第二顺位继承人,晏天痕自然要了解整个九界的基本风土人情和宗门世家势力,对那些家族的人员构成行事风格、道法正统、甚至好友仇敌也要有所了解。可他的确不曾听说过一个名为容朝夕的人。蔺玄之道:“这赤血封喉令上的名字,写得乃是容瑛。”晏天痕哆嗦了一下,像是活生生被雷给重重劈着,他瞪大眼睛,道: "容瑛便是容朝夕?便是那位待人极为和善的师兄说起容瑛,这名字对于九界任何人大概都不陌生。此人非但被赤血封喉令追杀多年,还是悬赏榜.上排名前十的大恶之人,数十年前,东北界容家那位呆傻的族中弃子一夜入道, ;突破地阶,重塑肉身,待到他出关的第一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容家数十人,并且一路朝着东北方向潜逃。紧接着,他便渡过无尽之海,来到縹緲城,入了万法正宗大门,并受到宗门庇护。容家多次前来万法正宗要人而不得法门,最终却是被当时的剑神殿殿主、如今六位剑圣的师父拒之门外,只说进了宗门,便是宗门的人:即便是天族也不可插手。容家自此与万法正宗决裂,此后封界五十年,再也不曾有哪怕有一位容家弟子踏入第十界一步,于同年,容家在万法正宗的所有弟子,全部暂停求学生涯;返回东北界,不允许与万法正宗再有任何瓜葛。容瑛被收入万法正宗的事情,晏天痕是听说过的,容家与万法正宗撕破脸皮,晏天痕自然也是知道。但他并不知晓容瑛之后又去了何处,更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经改为荣朝夕。晏天痕叹道:“容族悬赏万斤灵石追查容瑛的消息,我竟是和万斤灵石,擦肩而过。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告诉容家这个消息,也不算晚。容家如今并不知道,容瑛究竟是否仍在万法正宗,他的身份又是什么。“晏天痕问道:那华容哥哥怎会知道? ”蔺玄之道:“容瑛,字朝夕,众人皆知。”晏天痕: ...蔺玄之蛮有深意道:“看样子,阿痕这个世子,当的不太合格。晏天痕打着哈哈说:“没所谓没所谓,反正我也不打算去拿那笔灵石,毕竟师兄也是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若是恩将仇报,就太不是东西了。“蔺玄之道:“嗯,我也是开个玩笑罢了。”晏天痕: ...蔺玄之道:“你闭关三月,期间你师尊来了一趟,却又走了。”晏天痕: ..啊..”他这一声啊字,百转干回;感情充沛,充满了他的惊讶和浓浓失落。“我师尊竟是都不等着我出关,就这么离开了。“晏天痕悲愤极了,抱怨道:“他都不关心我了。”蔺玄之看他佯装抱怨,使道:“揽月尊如今正在西方界梧桐山上窥天占星,分身艺术,来的本就是他的一抹分魂,支撑不了太久。”晏天痕说:“这么不远万里地也要跑一趟, 我师尊都说了些什么?”“他交代我要好生照料你。"蔺玄之微微一笑,道:“这些灵田,我暂且先替你打理了,但既然是你亲手种入的,便要好生将养它们。“晏天痕: ...又在用这种“故旧所托“来当借口了。晏天痕冲着蔺玄之翻了个白眼,道:“我师尊定然不会只说这一件事。蔺玄之点点头道:“但这件事是最重要的,讲事情要有先后顺序。”晏天痕....我就想问问你,不娶何撩啊?蔺玄之接若道:“揽月 尊倒是说了有关异魔的事情,他说龟壳问卜,星盘窥天,此次缥缈城之灾,是为大吉。”晏天痕道:“既然是大吉,是不是说明那些异魔并不会出现在缥缈城,亦或者是会被悉数消灭?”蔺玄之道:“当是如此。但揽月尊还有后言一此后三十年,是为大凶,”晏天痕凝重道:“何为大凶?“蔺玄之答:“防不胜防。晏天痕道:“该如何破?蔺玄之最后一锤定音,殷殷叮嘱道:“好生修炼。”晏天痕: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于是接下来的魂盘空间之中的时日,晏天痕便会被蔺玄之在旁边看着练剑一晏天痕尚未修习《枯荣》,蔺玄之也并不急着让他修炼,而是要先检查一下他之前所修的那两本秘籍,练得如何了。虽然晏天痕自认为修炼的还不错,算是到位,但当他看到蔺玄之微微蹙起的双盾,便心中一咯噔,知道自己的这点道行,恐怕入不了蔺玄之的眼。蔺玄之还让晏天痕用《阴焰诀与他对战,蔺玄之几乎从头到尾都压着曼天痕在打,至于情面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打到最后,晏天痕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蔺玄之见状,也慢条斯理地收了手,将那把从头到尾都不曾出鞘的止戈剑放在腰侧,尚未开口,晏天痕便抢先了一“我知道我要居安思危,戒骄戒躁,潜心修炼,不能只嘴上说说而已!”晏天痕举手投降,语速飞快:“我日后定要每日修炼,绝不偷懒,我知耻,我羞愧,我错了!蔺玄之: ...这一套说辞倒是说得很是顺溜,也不知道之前在幽冥面前,已经说过多少次了。 第841章 晏天痕面色涨红,他捏紧了手中那把随手找来的剑,血气上涌,道:“你别说,我方才没觉得有问题,被你这么一提,我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儿,枯荣..这本枯荣有问题一不行了,我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顾如玉连续封了晏天痕几个大穴道,暂时先止住他体内的逆转真元和血液,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带你去剑神殿。“晏天痕一听剑神殿,便头皮发麻;道:“我不要去。’顾如玉以为他怕丢人:瞪着他又道:“那你随我去小蓬莱,华容剑仙那么厉害,他定然知道怎么帮你。”晏天痕瞪大眼睛,像是受到惊吓,道:“那我更不要了,我就是因为不想让他见到我这副模样,才不想去剑神殿的。”不知何时,晏天痕便已经偷偷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枚镜子,还对着自己的脸照了一照,只见他从脸上红到了露出来的大片胸膛,这是一种不自然的红,饶是再好看的人,白皙的皮肤变成了这副模样,也都会显得别扭。顾如玉简直要气炸了,终于忍不住吼道:“晏天痕,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儿? 究竟是颜面重要还是命重要,你都这样了,还顾忌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晏天痕小声说道:“就算是死, 也不能在美人和心上人面前丢了体面一刚好美人就是我心上人,怎么办?”顾如玉: ....顾如玉面无表情地问:“你究竟去还是不去?”晏天痕喘着粗气拼命摇头,道:“不去。”“很好。"顾如玉冷冷一勾唇,突然出其不意地伸手便是一个重击。晏天痕”啊"了一声,仰面倒下了。顾如玉不费时间,直接抓起尚未躺在地上的晏天痕,将他扛在自己的肩头,御剑便朝着远在高山之癫的剑神殿便飞了过去。东院弟子们面面相觑,搞不懂晏天痕这大晚上的到底闹什么幺蛾子。夜间巡逻队的队员们只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再抬头看得时候,空中便又恢复了一片样和安静。“你刚才看到什么东西了吗?”".....“好像有一只大鸟飞过去了,但我似乎又感觉到了灵气波动。”“该不会是哪位弟子,大半夜的也敢御剑飞行吧?”“应当不是,宗规戒律在此,夜间不可无事在此游荡,更不可御剑飞行,而且最近令判在抓典型,谁敢这个时候去触需“说的也是... ."顾如玉直奔剑神殿,他连那几位先生都不找,便直接来叩拜剑圣。毕竟晏天痕体质特殊,多方混杂之体,并非谁都能替他解决血脉逆流真气倒灌之事的。剑神殿门口,每日都有人来值夜,这些人有时候是弟子,大多情况下都是剑神殿的殿内弟子。今夜顾如玉遇到的,恰恰是晏天痕的死对头晏寰字。一道剑光横贯,拦住了顾如玉的去路,晏寰宇眯若眼眸道: "更深露重, 夜不能行,你来剑神殿做什么?”顾如玉急的满嘴冒泡,他身后的晏天痕已经醒了过来,火热的身躯在他背后不停地磨蹭,嘴巴里面还不停呻吟着难受整个人像是快要着火似的。顾如玉一看到晏寰宇便心中一沉,暗道冤家路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竟是遇到了这尊煞神。怕是今日,不太好进去了。顾如玉道:”你没看到我身后之人出了些问题么?世子,不论之前你与阿痕关系如何,今次实在是关乎阿痕生死之事,还请世子以大事为重,行个方便,日后顾如玉必有重报。”晏表字眸色一沉,扫了眼不停在顾如玉身上磨蹭身体的晏天痕,道了句''成何体统。,便上前一步,提着晏夭痕的领子,不由分说地特人从顾如玉的身上给扯了下来。晏天痕的一双服瞩已经变得猩红,像是快要滴血似的。他瞪着晏查字,1更g脖子重重喘气,还很是虚弱地说:''你要杀要剐....''住口!一晏表字凌厉地说道:一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接接抱抱,还衣冠不整,夜间乱闯乱跑,练剑不知余地,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待到之后,1尔且将宗规戒律抄上个十遍八遍,听到了没有?"晏天痕目瞪口呆,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同时菊花一紧,有种被家长抓包做坏事时候的紧张感。晏景字眯起眼睛,道:。你还想进去吗?。"他抄!·顾如玉见状,脑子转的极快,道:''他肯定抄,日后我压着他抄。。晏天籁嘤咛一声,要哭不哭地拉扯衣服,说:。好难受啊。。晏寰宇深吸口气,强忍住额头跳突的青筋,将晏天痕背了起来,道:''你叫我过来。。剑神殿值夜之人,当然不止一位。晏表字差人通报,待到他背着晏天痕带着顾如玉一起来到剑神殿中之时,已经有人通报了尚在锤梦之中的剑圣一虽然是剑圣,但其实他们从未在弟子面前逞过威风。宗门的宗规里面,有一条便是:以弟子安危为上。剑圣大半夜的因弟子修炼出了问题被叫醒的次数,一年之中得有百八十次,要不然就不会专门派人在殿门外值守,随时以待通传了。晏寰宇本以为只有爆光尊在,没想到一同出来的,竟然还有天福剑圣。不待晏寰宇开口,天罹剑圣便脸色大变,道:''他怎么成这样了?''晏天痕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熟悉,一抬头,便看到了天抠那张熟悉的脸。晏天痕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儿,险些没吐出来。。是1尔!?''爆光狐疑地看向天抠,又道:冼把他给放下来吧,这症状看起来,像是倒行逆施,走火入魔,他方才都做了什么?''待到晏寰宇将晏天痕放在被一位弟子拿过来的大蒲团上,顾如玉方才解释道侧痕前些日子拿到了一本不知叫什么的秘籍,修炼之后就成了这样。"天福剑圣刚准备开口,又昕顾如玉压着怒火道:''他说那是一位师兄给他的,但又不肯说出那位师兄的姓名,我现在有理由怀疑,那位''师兄·是故意陷害晏天痕,想要谋杀第二顺位继承人,这是谋反,!还请尊人一定要调查到底,给我们一个交代!"亥咳咳咳咳!·晏天痕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伸出爪子用力地扯了扯顾如玉的袖子。天福也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说道:''是我给他的秘籍。" 第843章 天福编了缩脖子,说:。你替我去说吧,我不敢见他,华容若是凶起来,怕是要把我身上捅出来几个窟窿。''爆光拔剑道雷囿在就把你给搞出胭,敢做不敢当,你戻把自己当个败类?"天福哀嚎一声,马上朝着屋外跑去。顾如玉随着晏寰宇一起出了门。到了殿门口,晏寰宇率先说道"你不去看着他,着是再出什么意外该怎么办?。顾如玉吐了口浊气,望着浓色的夜空,道:·阿痕做事还是有深浅的,他既然不愿让我们插手,便说明他自己寻到了解决法子。''顾如玉如今的心绪很乱,脑子却无比湾e.晏寰宇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对他,也算是信深义重了。顾如玉转过头,和晏寰字对视着:道:“世子这话说得便着相了,阿痕与我自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会比其他朋友好上晏寰宇见他不愿承认,便也不再多说。顾如玉道:“今日之事,多谢世子了。晏寰宇道:“举手之劳罢了。顾如玉道;“方才世子所为,倒像是真情流露,有感而发。”晏寰宇轻蔑地一哼,道:“你以为我会故意与他为难,当着他的路不让进去?”顾如玉: ..世子心胸如海,怎可能做这种小人之事?‘“别掩饰了。”曼寰字不浓不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处处提防,总觉得我在憋着什么不好的心思,想要对付晏天痕。”顾如玉: ....瑾王世子果然英明。晏寰宇淡淡道:“为人天地之间,当坦坦荡荡,即便有一日我要与他争夺尊位,也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争,不会做这等蝇营狗苟之事,这与我道心不符。顾如玉听他此言,不免觉得有些惭愧,道:“世子心胸如海,是我太过小气了。若是仔细想想,便能想到晏寰字为人处世其实极为公道,且有爱才之心,有君子之德,他行事光明磊落,倒是从来不曾给晏天痕使过什么绊子一 哪怕这是装出来的,但一装这么多年,也算是有本事了。只是身份使然,顾如玉总是要对瑾王世子留这个心眼。而且.. .谁让他有个缺心眼子的弟弟呢?晏寰宇道:“只是没想到,晏天痕竟然已经失了元阳,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顾如玉有些头疼,道:“确实棘手。”晏天痕一路狂奔到了东院宿舍。他心头中像是憋了一团燃烧的火;比之方才真气逆流血脉倒灌更加烧得慌。"砰砰砰一“一阵急促的砸门声传了过来,殷长歌从睡梦之中蓦然惊醒, 下子坐直了身体,愣了半响,才意识到的确是他的门在响。殷长歌下了床,将门打开,便看到头发散乱脸色阴郁的晏天痕就这么站在他的门口,一副天要 塌了的表情。殷长歌睡意全无,吃惊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难道遇到了异魔?”晏天痕走了进来,反手把门扣上,道:“遇上异魔,我还有命吗?先不说其他,你不是会窥心术吗?你快些帮我看看,我心中都想这些什么。殷长歌愣了一愣:道:“你没事儿吧?”晏天痕深吸口气,道:“没什么大碍,上次你说,你能看到我内心深处所想所思,此次我对你不加任何防备,你能否看到我心底想到的事情?"“这倒是可以,就是太费力气了。“殷长歌打量着晏天痕,说:“你想让我看什么?”晏天痕抿了抿居,道;“我想让你替我看看,我是在何处、何时、与何人有了肌肤之亲。殷长歌: ...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我要知道,那些都是我的臆想而已,还是的的确确藏在我心头,被我遗忘了的事情。殷长歌叹了口气,说:“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不过,你找我倒是对了,我的确能够看到人自己心中所想、但他自己却记不清楚的事情。''晏天痕殷殷灼灼地望着他,握着他的手,道:“全靠你了。”第575章 兴师问罪殷长歌捏了法诀,然后割破手指:将一抹血按在了晏天痕的眉心,又在他的心口用手指画了个阵法。他的手心贴若曼天痕的心口,闭着眼眸感应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 "一 一个山洞之中,你和一个我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做了那种事情。而且...你喊了他一声大哥。晏天痕深吸口气,垂在身侧的手,幕然捏成了拳头。“我只想知道一点。“吸天痕道:“这究竟是我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的记忆。”殷长歌毫不迟疑地说道:“是记忆, 我只能看到你心中真实存在过的东西,却看不到虚幻的梦境,不过,有时候梦境就是你真实内心记忆的另一种体现方式罢了。曼天痕的身子有些颤抖。这是他曾经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的某些画面一他总觉得某些场景似曾相识,却又无法完整的想起,若不是及时记下,很快便会模糊不堪,别其他更完整的、看起来毫无破绽的另一种记忆所替代。他以为是梦。自己看不到,但窥心之人,却是轻而易举能够从芜杂磅礴的记忆志海中,抽出那一段回忆。晏天痕之所以找殿长歌,便是想要证实自以为的那些梦境,其实是真正发生过、却又被他遗忘掉的现实。殷长歌道:“这只是我最容易看到的一部分罢了,还有很庞大的心声,大概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不必再多说了,多谢你。“晏天痕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殷长歌从头到尾,都不曾搞明白晏天痕到底来找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天外星河灿烂,空中万里无云。 第845章 在脑袋上,看起来灵秀可爱,让人心生喜欢。琥珀也变成了一个孩童,他与阿白有几分相似,但一双眼睛却是琥珀色泽,都是一样的钟灵毓秀。琥珀变成了小孩儿,但性子却显然比阿白要沉默不少。他默默地帮着阿白一起去那条 灵河之中打水。院子里面,水桶和浴桶都有,不过蔺玄之不怎么用,倒是尹重月来这里小住的时候,喜欢将自己泡在桶中优哉游战地赏月看天。浴桶很快便满了,阿白指使道:“琥珀,你去把这水抬进去。”琥珀倒是挺任劳任怨的,小小身体却能轻松地将这浴桶给抱了起来,步履如风地朝着小院子走去。刚放到小屋门口,蔺玄之便将门打开,一抬手: 那浴桶便悬浮着朝屋子里面游了过来,很快使落入了屋中一角。琥珀绷着小脸,问道:“主人的情况还好吗?是否需要我做些什么?”蔺玄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此时着装整齐,倒是长发仍是披在身后,宛若墨染。蔺玄之低头看着这恭敬严肃的小孩子,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袋子妖喜果,递给琥珀,道:“不碍什么事了,你与阿白先去玩吧。琥珀接过妖喜果,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蔺玄之,道:“他很喜欢你,你对他好一些。”蔺玄之眉目微动,点点头道:“好。”他将门关上,琥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变回了虎崽子的样子,叼起妖喜果便朝着阿白跑了过去。晏天痕睡了一天夜才醒了过来。他先是睁开眼睛征愣了片刻:那些昏睡之前的记忆:才如同潮涌一般刷刷刷地进了脑子里面。之前是大脑混乱,思绪真真假假地混乱交错若;所以说话做事都疯疯癫癫的,全都随心所欲,凭心而为,根本顾不得计较后果,想一出是一出,想一~出做一出。现在彻底冷静下来,晏天痕便觉得有些羞耻一 他疯的时候,不知做了多少清醒时候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他又想起在峰顶与蔺玄之那称得上是疯狂的交欢,便轰得一下子从脚指头红到了 头顶,整个人都有种在冒烟的感觉。啊啊啊啊啊啊!他居然胆大包天到将蔺玄之给睡了?“总算是醒了,你可真是能睡的。蔺玄之清润的嗓音传来,晏天痕见到蔺玄之端着一只托盘从门外走了进来,先是愣了一愣, 然后便默默地掀开被子,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埋在里面。没脸见人。第576章 掉马现场蔺玄之见状,禁不住一笑,将放了食物和药液的托盘放在了唯一张桌子上, 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他隔若被子拍了拍晏天痕的脑袋,带了几分笑意,道: "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过了,现在害羞,会不会太晚?“晏天痕闻言,在被子里面哼唧了两声,闷声说道:“你就不能让我为我已经掉了的节操默哀一会儿吗? "蔺玄之: ...他忍不住笑了。晏天痕听到闷笑声,便放松了不少,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蔺玄之说:“外头已经天亮了,我替你请了假,这几日你便在我这里休息,东院那边,会理解的。晏天痕一下子将被子掀开,刷地做起来,和蔺玄之对视着,道:”你告诉那些人我与你的关系了?”蔺玄之眉眼温柔,道:“这倒是还没说得太清楚,不过大多数先生和三殿长老,都知道你是因为练剑出了岔子,险些走火入魔,才不得请假休息,调养一段时日。 ”晏天痕”哦"了一声,使垂着脑袋不再吭声了。蔺玄之问道:“阿痕想要让别人知道吗?若是你想,我便告诉所有人。曼天痕摇了摇头,说:“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蔺玄之微微一怔,心中蓦然一软。不是不想,而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世俗王朝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若是和道统最后前途之人在一起了,怕是会带来不少麻烦。晏天痕从来都不是个怕麻烦的人,他担心的,是蔺玄之被他拖累。蔺玄之心中想道:他又何曾不是生怕给晏天痕带来麻烦呢?蔺玄之伸手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握在了手中,道:“身体感觉如何了?”晏天痕摇摇头,说:“没什么不适之处了,似乎之前的真元已经悉数归位,还觉得通体舒畅,神识清醒。”蔺玄之点点头,道:“你修炼的那本《枯荣》,我又细细看了看,除了不能颠倒顺序之外,倒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了,我已经替你疏通了体内驳杂的真气,也让它们悉数归位,你只需要重新从后面开始修炼‘枯荣》,便不会有什么问题晏天痕这一下子连耳朵尖都红了。不过,晏天痕的羞涩大概也最多只能持续一盏茶的功夫,很快,晏天痕便抛开了难得一见的害羞,抬起头大胆地迎着蔺玄之的注视,往后面靠在床头,一勾唇道:“华容哥哥,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些什么?”蔺玄之并末回答,而是也问了一个问题一“你是如何察觉到是我?”晏天痕说道:“是我先问你的,所以理应你来回答。”蔺玄之道:“你问的太笼统,我不知从何说起。”晏天痕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依次来,我问你一个,你问我一个,我们都不准说假话,好不好?”蔺玄之道:“可。晏天痕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蔺玄之,靠在床头的姿势极为慵懒,像是一只晒着太阳的猫。“本来该我先问的,但谁让我疼你呢。"晏天痕冲着蔺玄之风流地挑了挑下巴,道: "我之前也不敢肯定那人是你,只是我也不傻,我虽然喜欢美人:却不至于肤浅到只看脸就能喜欢上一个人。可我从八年见到你那一面之后,便对你念念不忘甚至日思夜想,连做梦都能梦到你。”说到这里,晏天痕禁不住轻声哼笑了一声,道: "在梦里, 你一直都陪伴在我身边,我们多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起初我以为只是因为我对你一见倾心却又求而不得便只能靠梦来弥补,但后来一我到了万法正宗,你竟是主动屡次对我示好,又总是在说起你那心上人时,看着我欲言又止,像是在缅怀什么,又像是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华容哥哥,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与你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种会寻找替代品的人,而且,若你所爱之人是旁人,你也根本不会任由我那样诋毁他,除非我就是那个人。蔺玄之怔了一怔,道:“单凭这些,你便猜测出我口中那个人便是你?这也有些太过牵强了。”晏天痕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蔺玄之: ..... 第847章 紧张,还有欢喜。只是鬼煞尊一头白发;与你不太相符,我便没往你身上想。后来,华容剑仙又出现在白虎城如意坊中,我才隐隐有所猜测。但真正确定,却是那日你让尹念给我送灵草。”蔺玄之心道,原来是早已被怀疑了,那他暴露的也不算亏。晏天痕越说越得意,仿佛他已经成了世上最厉害的探子,接着说道:“尹念那小子, 一来本该与你不相熟不认识,你即便是随便找个人,也绝不会找他,只能说华容哥哥关心则乱,只想着如何在百忙之中将灵草送到我手上,却忘了这一茬了而且,尹念那小子见到我之后,便哗哔哔说了一大通核心意思是不让我对你抱有不该有的想法,打扰你清修和名声的话我突然就意识到,他与你原来是相识的。”晏天痕表情越来越贼,看起来既得瑟又欠打。“他一个邪教的少宫主,进了这地儿,却成日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肯定是有后台啊。‘晏天痕摸着下巴,分析道:“要是你就是他的后台,一切就都好说了一一华容哥哥,我是不是特别厉害?“蔺玄之也忍不住笑了,说:“确实厉害,我家阿痕,什么时候都是最厉害的。”晏天痕恬不知耻地说道:“也就是一般般厉害吧,天下第=二而已,天下第一让给华容哥哥好了。”蔺玄之: ...晏天痕就是一个活宝, 除了他情绪崩溃的时候,无论何时他都能迅速将气氛变得快活起来,这也是为何蔺玄之即便心神有损,也愿意与晏天痕待在同一个空间之中。于是,蔺玄之轻描淡写问道:“所以说, 那日白虎城中,你去如意坊做什么?”晏天痕脸上的笑容尚未来得及收起来,便已经凝固了。察,做人果然不能太浪太得瑟,不然得遭报应。但道祖在上,晏天痕绝不打算刚与人互通心意滚过床单便被心上人当成浪荡子来看待,立马指天为誓道:“华容哥哥可千万别误会了:我对那烟花之地一点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祁非情这小子生拉硬拽地非让我过去给他壮胆,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蔺玄之看他紧张,便禁不住有些笑意;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这些年你经常出入如意坊,这件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晏天痕: ...晏天痕拼命眨眼睛,装无辜。蔺玄之笑道:“我还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如意坊背后的势力,这也是轮回宫的产业,只是这当中只有一部分是用来打听情报的。晏天痕: ..我操,我之前就怀疑..居然是真的!你也太厉害了吧,才短短几年,就把产业遍布了整个九界!”蔺玄之说:“也不知道烨王世子之情之后,如意坊是否还能开下去。曼天痕立刻表忠心道:“这可是咱们自家的产业,赶明儿回去我就让我爹他们将对轮回宫的封杀令给撤了,干嘛呢这都是,这也太不讲究了!晏天痕完全忘了之前他对轮回宫的态变便是抵触加抵触加总琢磨着该怎么将他们团灭,此时知道葡玄之便是轮回宫宫主,便立刻态度陡转;一点节操底线都不要了,堪称大型双标的一代宗师。蔺玄之道: "轮回宫这些年来,也的确与皇朝多有摩擦,还做了不少暗事,那些皇家暗桩见到我们,便喊打喊杀,也不是不无道理。曼天痕立刻横屑倒竖,恨不得拍案而起,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对华容哥哥喊打喊杀?且待我去宰了他们!蔺玄之: ...他家阿痕怎么能这般可爱?轮回宫的事情,要真扯起来绝对一时半会儿扯不完,两人也没继续扯下去的意思,便转而继续说独属于两人之间的过晏天痕这边的情况,蔺玄之大致已经从方才的讲述中了解了,但晏天痕对于他们为何变成如今这样,大抵是一知半解一头雾水的。索性,蔺玄之道:“你愿不愿意,从头至尾地看一看我与你前世今生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晏天痕愣住了:消化了片刻才道:“前世?”蔺玄之点点头,说:“我与你的前世,也是一切的源头。你的那些记忆被天道抹杀去之前,你已经想起了前世之事。晏天痕看他神色有些凝重,便心知前世恐怕不怎么幸福。但他这人,生来便不会回头,只知要往前看。即便以前不幸福又能如何?人总是要活在当下的,此时此刻,他不是已经与蔺玄之在一起了吗?于是,晏天痕潇洒一笑,道:“难得华容哥哥这般坦诚,我自然...求之不得。”若是放在以前,蔺玄之自然不想让晏天痕知晓太多不好的事情,宁可一个人背负重担,踟蹰独行。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蔺玄之的想法也已经有所改变。一个人,负重走太久,终究是会出问题的。而有些人,既然注定要一起走下去,理应相携相扶,同患难共荣辱,同进同退。蔺玄之拉着晏天痕的手,在他的眉心轻轻一点,看着晏天痕昏昏欲睡,轻声说道:“莫要抵抗,与我一起进我的识海世界之中。晏天痕乖顺地点点头,他眼前一黑,又是一亮,下一个刹那,他便看到了他住了多年的家一青城, 蔺家,后山小院。他被蔺湛抱在怀中,一边哄着一边走入院中,他脸.上爬满了难看的裂纹,整个人都瘦弱的像是个快要咽气的猫惠儿似的,一双眼睛惊恐地张望着四周。这大概是蔺湛将将把他从九界带到五洲的时候了。蔺湛抱着记忆连同修为:被悉数封存的他:道:“阿痕莫要害怕,日后爹爹和大哥,都会保护你。”晏天痕紧紧抓着蔺湛的衣襟,不敢松开,显然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有种极大的警锡感和距离感。忽而,一个身着白衣身姿玉立手持青剑的少年走了过来,晏天痕只觉得他从来不普见到过这般好看像是神仙一样的人便禁不住看地眼睛都忘了转。少年朝这边走了过来,看着晏天痕,声音清澈,道;“爹,你这又是从哪儿捡过来的小野猫?”蔺湛说:“这是个人, 别用小野猫称呼他,日后他要与我们住在一起,便是你弟弟了。”晏天痕知道,这个人便是少年时期的蔺玄之。蔺玄之那时候还尤为青涩,连性格都开朗不少。“弟弟好啊,我早就想要个弟弟了,可惜你一直都不给我找个后娘。"蔺玄之说着,便抬起手来在晏天痕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道:“这么瘦,以前的家里人对他不好?“蔺湛避而不答,道:“我是从路上捡过来的,觉得这孩子合了我的心意,便带回来。蔺玄之说:“你想养使养吧,我没什么意见。蔺湛说:“你本就不喜欢对我提什么意见,你太佛系了。”蔺玄之问:“佛系是什么意思?”蔺湛说:”不懂就要憋着,不能随便乱问,没人教过你吗?”蔺玄之: ...他就这么沉默了。然后,晏天痕小声说道:“可是,爹爹不是说,不懂得就要问吗?”蔺湛态度陡转,+分温柔,说:“阿痕自然是有什么不懂的就要问,他那种贼精贼精的,就算了吧,佛系足旁的小世界的说法,意思就是随便怎么样都好,看破红尘,活像是修了太上无情道。” 第849章 顾如玉觉得一座巍峨的高山,仿佛在眼前就这么崩塌了。他转过身,拍了下脑袋,自言自语说道:“我一定是在做梦,等会儿再与我说话,让我消化一会儿。 ”晏天痕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安慰道: "小玉啊,我知道你暗恋我,但我和我大哥的情缘,那可是缘定三生,老天注定的,你没什么机会的。“顾如玉猛然停住了脚步,用一脸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瞪着晏天痕,道:“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我喜欢你个大鬼头!”晏天痕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一个外号就叫大鬼头?”顾如玉险些没倒过气。顾如玉用种极尽惋惜的口吻说道:“华容 剑仙那般神仙人物,怎就这般眼神不好,偏偏看上了你这等没个正行的家伙?他是不是该去治治眼睛了?“晏天痕顿时就不乐意了,说:“这说明他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我是用我的拳拳爱意和高尚品德征服了他,做人不能太肤浅,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觉得旁入都是因为我的脸才喜欢我的。”顾如玉; ...他决定过几日再与晏天痕说话。晏天痕平日就有点疯癫.此时大概是因为拐到了心上人,不用担心打光棍的问题了,便开始彻底放飞自我,连最后一层本就摇摇欲坠的脸皮都抛却不要了。祁非情也听说了晏天痕重现人间,也顾不得他的课业:屁颠屁颠地当即就跑了过来。他一见到晏天痕便开始哭天抢地地喊:“我可怜的阿痕啊,你到底是被哪个天杀的给始乱终弃了?你快告诉我,我定要将他先滚钢板,再上铁刷,干刀万剐凌迟处死,叫他这负心汉永世不得超生!"顾如玉面无表情地拍了拍祁非情的肩膀,道:“保重。晏天痕弯着眼睛笑着说:“那你可要加油努力了。”祁非情脸色一变,道;“还真有那个奸夫?你可找到他了?”“阿痕。”一道淡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晏天痕一转身更看到了蔺玄之。他顿时惊喜地走过去,道:“你怎么出岛了?”蔺玄之道:“我接了 东院的剑道演练课,日后每十五天便会来一次。祁非情见到蔺玄之,一脸快要窒息的表情,一双眼睛都在冒着早星,整一副见了偶像的模样。顾如玉拍了拍祁非情的肩膀,同情地说道:“奸夫来了。”祁非情: ...腿一软,祁非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先是瞪大眼睛张着嘴巴,紧接着使死死捂住了嘴。顾如玉幸灾乐祸地看着日蹬口呆像是要吓尿了的发小,发出了哼哼两声冷笑,权当是暗爽了一总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每天担惊受怕吃狗粮吧?蔺玄之对他们点头示意,还关心道:“这位弟子是否身体不适?''祁非情白眼一翻,抽了过去。顾如玉顿时觉得颜面无光,这小子背后说狠话被正主抓了个正着就算了,蔺玄之就算看在晏天痕的份儿上,也不会计较什么,只是没想到祁非情还能吓晕过去太丢人了。顾如玉扛起祁非情,低头道:“他最近抽风,我带他下去治疗。’蔺玄之道:“好。“蔺玄之许是有话要对晏天痕私下说,两人便一起朝着外面走去。直到菊玄之走远了,祁排情才腾地睁开眼睛,翻身从顾如玉背上跳下来,抹了把冷汗道:“阿痕的妖..不,那个破了阿痕元阳的家伙,就是华容剑仙?顾如玉轻笑一声,看着他这怂样儿,觉得有点暗爽,道:”是啊, 不然你以为呢?”“不...都非情消化了一会儿,瞪着顾如玉道:“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淡定接受了这么个消息?”顾如玉矜持地点点头,道:“是啊,不就是阿痕在和华容剑仙谈恋爱么,有什么可一惊一乍的。”祁非情用充满了敬佩的眼神望着顾如玉,道:“你真牛逼。顾如玉心道:废话:老子吓尿的时候岂能让你知道?祁非情勉强接受了这么个消息,智商便逐渐回来了,他啧啧两声,摸若下巴说道:“不应该啊,阿痕以前从来都不认识华容剑仙,据他说: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八年前,重新勾搭在一起是在来了万法正宗, 他们究竟何时搞到一起的?“顾如玉嘘了一声,道:“不该猜的莫要乱猜,不该问的也别问,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祁非情点点头,心情尤为复杂地说道:“咱们三个当中,第一个不是童子鸡的,居然是阿痕这小子,他平日里最像是桃花没桃花运的了。顾如玉也不无感慨地叹了口气。蔺玄之与晏天痕并排在旁边的竹林之中走着。蔺玄之道:“玄帝和我爹已经从东方界动身多日了,他们预计后日便能抵达此处,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见一见我爹。自从晏天痕在蔺玄之的识海之中:见到他的那些记忆之后,蔺玄之对曼天痕便再无什么保留。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晏天痕对于蓦然发现的诸多秘密,感到无所适从,难以解释,但终究还是慢慢消化掉了。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蔺湛竟然是南玄之的亲生爹爹,而玄无赦则是他的父亲。晏天痕点点头,道:“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小爹爹了,还挺想他的。蔺玄之说:“他也想你。”晏天痕突然想起他突破等级的时候,入的那个梦境,便止不住皱着眉头,道:“大哥,你知道爹爹已经有身孕的事情吗蔺玄之点点头道:“我知道,爹爹之前已经告诉我了。”晏天痕一顿,转过脑袋望着蔺玄之,说:“大哥是怎么想的?义父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若是再生出一个孩子来,他就更不会记得大哥了。”晏天痕已经改了口,重新叫回蔺玄之大哥,只是在人前的时候,两人暂时不欲让人看穿他们的关系,便仍是有所保留蔺玄之轻描淡写道:“不记得便不记得,有什么干系。第579章 小心眼子晏天痕皱起眉头,说:“怎可能没有关系,大哥本该是玄族的嫡长子,若是义父不知道你的存在,便会认为如今爹爹肚子里面的孩子,才是他的嫡长子,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会夺走原本属于你的一切。”蔺玄之看着晏天痕义偾填膺的模样,心中熨帖不已,道: "我从不在意这些事情。“可是我在意。“晏天痕撇着嘴巴,简直委屈的不行,说:“就算不说原本属于你的地位,光是小爹爹和义父,该给你的宠爱,就要全都被那个不成形的小崽子给抢光了一凭什么你没爹没娘, 那小子却什么都有。我想想就觉得难受。”蔺玄之揉揉晏天痕的脑袋,轻言缓语,道:“和一个没出生的小孩子计较什么?我有阿痕便够了。”一点都不够。 “晏天痕的嘴巴几乎能挂一个油瓶, 道:就算他是你弟弟,是爹爹的儿子,我也对他喜欢不起来,我就是这么个小心眼子的人,就算你生我的气:我也要实话实说。在晏天痕心中,蔺玄之值得.上这世上所有人的喜欢和宠爱,看过蔺玄之记忆之中的所有往事之后,晏天痕更是对他心疼地无以复加,对天道恨到了极致,也对自己怨到了极点。他憎恨自己在蔺玄之最需要的时候,却无法陪在他的身边,就那么无忧无愁地快快活活度过了八年的光阴。整整八年啊。 第851章 晏天痕点点头道:“是啊。”师兄看到晏天痕这般淡定,便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恐怖害怕吗?"晏天痕说:“即便是心中害怕,也总归是没什么用。与其害怕,倒不如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在遇到异魔的时候,将它们斩于剑下。师兄眸色有一凛,柔和了几分,道:“原来师弟突然热衷于修炼剑道,是处于这样的想法,我练剑几十年,竟是还不如师弟对剑道领悟的透彻,我深感自责愧疚。”晏天痕: "???”师兄对晏天痕的印象突然就好了不少,还关心问道: 前些日子,听说师弟练剑出了岔子,险些走火入魔,如今可是好多了?”晏天痕哭笑不得,知道这位师兄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他自然没打算解释。“已经好全了,多谢师兄关心。”师兄点点头,呼吸有些急促,道:“我突然有所领悟,怕是要闭关突破了,今日大恩,日后定当结草衔环相报。”晏天痕目送这位来去匆匆的师兄就这么风一般地离去了,禁不住有些感慨一"本世子果然是天纵奇才,随口一说,就能点化人突破心中魔障,提升境界。他奸笑的两声,摸若下巴毫不脸红地说道:”果 真和华容剑仙,乃是天生一对!’........鼓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节奏十分急促,带着穿透云霄的力道,传遍了整个缥缈城的每一个角落。蔺玄之转眼之间便踏着鼓点来到了长安街。长安街上,剑神殿的巡逻弟子正在摆着剑阵,与数十只身上散发着腐臭味道,已经附着在妖兽之上的异魔奋勇对抗。第580章 灭杀异魔银色的剑光织就了大大的剑网,细细密密地将那些不停朝着这边扑过来的妖兽切了过去。只见那些妖兽身体灵巧地一滚,再一个抖动震荡,便将这些剑网给砸成了碎片。另一只阴户等级较低,被剑网给切成了碎片,但噗嗤一声,一团黑气从已经死去的妖兽脑袋上飘了出来,又急速地退了数丈,重新凝成了一个人形的、黑乎乎的东西。弟子们快崩溃了,吼道;“这玩意儿根本就打不死!死一个再冲出来,附身在另一个身上,怎么整啊!”“我快撑不住了,我真元已经快没了!“"不能让这群杂碎再往里面去了!里面还有一群百姓!正在此时,一只身躯庞大的妖兽似是嗅到了人肉味儿,掉头便朝着街边一个铺子里面扑了过去。它一爪子将门破开,便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正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它。被异魔附身的妖兽嘶吼一声,獠牙之中流出了臭烘烘的口水,刚要迈开爪子朝着这一对儿妇孺扑过去,身后便剑光一闪,竟是一眨服的功夫就被切成了碎块。一团黑气重新浮出,还未来得及后退, 便被挥舞地密不透风的剑光给彻底破了形,又被接下来的几剑,彻底绞杀地成了碎片,再也凝不起形态来,只能发出些尖锐刺耳的声音,然后不甘不愿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蔺玄之手中握着止戈剑,看了眼吓得晕过去的妇人和脸色白若纸张的妇人,转身便离开了这间房子。那些弟子见到蔺玄之,全都像是见到了亲爹似的,一个个喜极而泣。“华容剑仙,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撑不住了!”“这异摩突然之间就多了好多,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啊! !”“师弟死了三个,哇啊啊駒!蔺玄之道:“这些异魔无法单独存留在空气中太久,它们必须附着在活物身上,才能够使出修为,你们需要寻到那些异魔附着潜藏的部位,将它们杀于未成形之时,后颈的红线只要砍断,异魔就会进入虚弱期,要杀死他们,便容易多了一”蔺玄之话音未落,便飞身出剑,将朝着他扑过来来的那个被附身的人反手砍掉了后颈的那条带着红线的后颈肉,只听一道几乎穿破耳膜的尖叫声响起, 弟子们纷纷捂住了耳朵。那只异魔马上狂化,妖兽的眼珠子变成了像是蒙了层眼翳的灰白色,还有些脓黄,看起来让人觉得极为不适。它咆哮着伸出利爪朝着蔺玄之迅速抓了过来,形如闪电,快若极光,蔺玄之且打且退,身姿潇洒,剑招挥地滴水不漏待到这妖兽被激怒,胸口中有一处开始滴血腐烂时,蔺玄之猛地停止了后退的步伐,迎头而上,一剑将妖兽的伤口当胸刺破。突然一个团黑雾以闪电之速从妖兽后颈的红线处逃窜出去,蔺玄之一剑朝它劈了 下来,那玩意儿一下子就被灼成了空气,消散不见。这一切的完成,只在短短一闪念之间。在场的众位弟子都看得月瞪口呆,瞠月结舌,若不是时机不对,被异魔覆盖的那些东西,还在不停地试图攻击,他们非得为华容剑仙拍巴掌不可。“太厉害了!“不知是谁喃喃一句。弟子们看向蔺玄之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敬似。蔺玄之回眸扫了他们一眼,道:“别都愣着,动手吧。说完,他一点脚尖便落到了后方高高的酒楼一个吊檐之 上,负手而立,那些异魔纷纷朝他扑了过来,各个都凶猛狠辣却被蔺玄之隔空几巴掌给轻轻松松地扇飞到地上。那些原本以为蔺玄之会直接将异魔给解决了的弟子们,险些被掉下来的异魔给砸个正着,顿时乱成一团,有的鬼哭狼豪,但面对这些异魔的攻击,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冲,一时之间,场面乱马交枪。蔺玄之在上方子然独立,像是天上下来一朵祥云,他就能羽化登仙似的,和长安街上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车祸现场,形成了鲜明对比。万法正宗的急促鼓点声持续响起,这代表的便是城中突发重大紧急事件,城中子民都要尽快退回自己家中,等待危机解除,再重新出门。长街之上,除了这些身着道门法袍拿着各种武器和凶残的异度对抗的宗门弟子之外,再无其他人游走。蔺玄之站在上面看着,却也并非只是这么看着而已,他会注意着下面的弟子,待到有谁决要被异魔给弄死,便会插上一手, 将异魔挑飞出去,再让那些险些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弟子精神亢奋地冲过去将异魔反扑。 第853章 天枢剑圣道:“师兄亦或者是殿主,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个名头罢了,说回这枯荣》,我之所以单单挑了这本给你修炼,最大的一个原因,便在于《枯荣》的成书者,是一位魔道中人,他原本是一名正统的剑修,后来入魔便成了魔修,对于道统和魔道之间,颇有体悟,所以便自创了这本《枯荣》,只是这些年来,还不曾有人真正将这本秘籍,练入臻境。晏天痕道:“我也翻看过秘籍,总觉得没那么深奥困难。天枢剑圣扫了他一眼,说:“你这话说出去,是要挨打的,剑神殿的这些师兄师弟们,不是没人打过这本秘籍的主意,奈何天生便有血脉缺陷,不得法门,你半人半魔,又是炉鼎之体,自然是练起来事半功倍,轻松容易多了。”晏天痕便笑了起来,说:“现在看来,当半魔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不过,宗门对于魔,倒是挺宽容的。”天枢剑圣道:“宗门也不是没出过魔修,只是不多罢了。万法正宗既然标榜着有教无类,自然不可能将任何一个末做过大奸大恶之事的求学弟子,拒之门外,只是魔族常年都在北方之北的七域之中生存,对人族到底还是有几分排斥之心的,鲜少会来万法正宗求学问道。晏天痕禁不住真心实意地称赞道:“有万法正宗坐镇九界,道统的火种,必将永不熄灭。”天枢剑圣笑道:“还是世子说话好听,不如我们继续说一说《枯荣》...晏天痕见他还想继续说道论法,当即便开口说道:“更深露重, 殿主也该休息了。天枢剑圣看了看天色:道:“也是,今夜你就睡在这里吧。”晏天痕一愣,道:“为何?”天枢剑圣说:“今夜万法正宗闭山,不准任何人外出,正值此乱马交枪之际,你莫要随处乱跑。”晏天痕觉得莫名,道:“我只是回去睡觉啊。”天枢剑圣道:“华容剑仙临走之前,让我在他回来之前,将你牢牢看在眼皮子下面,我可不想他再抓住我的把柄。晏天痕: ....晏天痕摸摸鼻子,说:”他还真是了解我啊。”晏天痕在听那些正面碰上异魔的弟子们回来之后,眉飞色舞地说起与那些异度战斗的场景,突然觉得异魔并非那般不可战胜。他又被天枢剑圣叫到了剑神殿的偏殿之中,告知了蔺玄之一路追随异魔朝着西方而去的事情,当即便觉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若不是因为天枢剑圣非要拉扯着他问东问西说天道地的,晏天痕早就已经偷偷溜了出去,寻找蔺玄之去了。天枢剑圣见他竟是真有这个意思,说:“华容剑仙剑法无双,虽然还未入圣,但也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了,你若是这个时候去找他,岂不是给他添乱?”晏天痕聆听教海,却死不悔改,道:“我心中挂念着他,在这里干坐着更难受,况且,我身上有不知多少保命的法宝,就算打不过那些异魔,逃跑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况且,你竟是让他一个人去那等危险之地,他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也没人知道。“你小子倒是胆大包天,口口声声叫着我为殿主,却敢不分轻重地数落我的不对。”天枢剑圣冷笑一声,道:“真以为有华容剑仙当靠山,本股主就不会将你怎么样了?”晏天痕眨眨眼,点点头说:“是啊,华容哥哥若是回来之后,发现我少了根头发丝,想来都是要生气的,他一生气,大概就要回到小蓬菜,闭关不出了。天枢剑圣: ....天枢剑圣有种被强硬地塞了一口狗粮的感觉。天枢剑圣刚想说小屁孩儿别嚣张,忽而殷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大哥!“晏天痕见到来者,刷地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撒腿便朝着门口跑了过去。蔺玄之面色隐隐发白,他反手将殿门给碰上,单手按在了门上稳住身形,晏天痕冲过去便扶住了他,一眼便看到蔺玄之左边的衣袖上浸出来的血迹。"我去了西边,到了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蔺玄之任由晏天痕扶着他,给了他一个不碍事的眼神,喘了口气,抬头对天枢剑圣道:“我一 路追到了缥缈城外三百里的海中,那异魔已经霸占了一片海域,俨然已经成了气候。”天枢剑圣见状;脸色一变,方才那满脸不正经的调笑全然不见。“你快先别说了,这是哪里受了伤?我找人来给你疗伤才是正经!”天枢剑圣一脸严肃,便要抬手召人过来。蔺玄之摇摇头,道:“皮肉之伤罢了,不碍事。”晏天痕捋起蔺玄之的左袖,眼眶发烫地看着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咬着牙根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那青色透明的丹药拿出来,塞到了蔺玄之口中。紧接着,他又拿出来另一个药盒,打开之后挑了一大坨散发着灵草芬芳的药育,毫不客气地抹在了蔺玄之的伤口上。嘶一 “天枢剑圣扯了扯嘴角,倒吸口凉气。晏天痕的手一抖,险些抹歪。蔺玄之显然不满,对天枢道:“你莫要 随便发出声音,吓坏了阿痕。”天枢剑圣险些没忍住骂出一句“狗男男”, 他拼命吸了口气,道:“我是想说,烨王府的疗伤圣药干金难求,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一次用这么多,太浪费了。“浪费个毛线球!“晏天痕咬牙切齿地亲自盯着那伤口愈合,愤愤说道:“单 是外伤不会让你这样,你是不是还有内伤?蔺玄之说:“不碍事。;晏天痕将蔺玄之推到蒲团上:态度很是强硬,道:“先疗伤, 方才我给你吃了碧霞清心丹,你快些将它吸收融合。”天枢剑圣一听碧霞清心丹的名字,便忍不住说道:“烨王世子当真是大手笔。”蔺玄之一边打坐一边说:“有 点浪费了。”晏天痕冷着脸道:“你快别说话了,我现在正憋着火呢,你再说就直接回小蓬莱吧,什么都别说了。”于是蔺玄之便闭上了嘴。天枢剑圣一睑活久见的表情,调笑道:”哟,还挺凶的,奶凶奶凶的,华容你这可是夫纲不振啊。晏天痕懒得听他鬼扯。不消片刻,估计是碧霞清心丹生效了,也可能是蔺玄之的内伤的确如他所说,并不严重,所以他的脸色很快便恢复正常,就连手臂上原本让人看不下去的伤口也愈合了。蔺玄之先行去旁边的屋子里面换了件干净衣服,才出来重新坐在了晏天痕身边。天枢剑圣道:“我觉得以你的道行,不该被那只异魔搞成这副模样。蔺玄之说道:“那只异魔躲到了海里,还附着在一只海兽身上,那只海兽不知活了多少年,修为极高,它从海中跳出来便是一座小山,我寻不到它的弱点,便想要强攻,没想到反而被它的牙给蹭了一下。”天枢剑圣面色肃然了几分,道:“西北海域那边,是我们从未涉足过得地方,我们的地盘只在缥缈城附近,传说无尽之海的尽头和极深之处,有开天辟地之时被先神封印了的邪崇,那些邪祟没被彻底绞杀,而是只能被强迫进入沉睡,若是它们突然醒过来,怕是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蔺玄之也有些头疼,道:“如今我倒是不怕那异魔能闹出什么么蛾子了,我最担心的,莫过于它们不知死活地闯入了深海禁地,将那些邪崇之物放出来,到那个时候,九界就当真危险了。”晏天痕看了看蔺玄之,再看看神色凝重的天枢,道:“不会这么巧吧?不过是一只异魔,还能破了远古大封不可?” 第855章 的确是莹家人了。莹家乃是准天族,且一直都是晏家的属臣,只是莹家每一代只有几人会入世,其他人皆是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成日与虫鸟蝉鸣相伴。但每一位出世的莹家人,都会身居要职,比如曾经的黑鸦杀之首莹垂碧,便是莹家上一辈的出世者。莹臻已经走到了晏天痕面前,他身后跟着数位身着白袍的弟子,显然这些都是东院的师兄。莹臻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之味,再看身后几人还染着些血迹的衣服,很容易便让人看出,他们刚刚从外面历练而归。只是,东院弟子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都极为重视外表和体面,像这样身上带血还要在院内游走的情况,大概能称得上是罕见了。初入门的毛头小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吭声,用渴望以及崇拜的眼神望着莹臻,还有几个胆大包天的盯着身姿皎然容貌脱俗丽质天成的鹤莲衣看个不停。莹臻停在了晏天痕身前。晏天痕身边的人都往两边退了几步。曼天痕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他眨了眨眼睛,道:“这位师兄,有何贵干? "莹臻打量着他,冷着一张睑, 道:“你便是晏天痕?“晏天痕道:“正是,敢问师兄是哪位?”“莹臻。“莹臻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一如他的气质。晏天痕尚未来得及再次开口询问,莹臻便冷淡地说道:“你日前与师仪做了笔买卖,如今你那丹药,可是已经给了他?晏天痕一听,竟是和师仪有关,心中便稍稍有了底子一这人或者是师仪的仇人,想要阻止他给师仪送药,或者是朋友不愿让师仪试药。不过,是骡子是马,很快就能看出。晏天痕道:“已经炼好,只是最近屡次寻师仪师兄而不见,只能暂且先搁置了。”莹臻扫了他一眼,道:“那药,师仪不要了。”晏天痕心中了然,这语气,看样子是朋友没差了。第583章 被逼上山晏天痕好整以暇:道:“不知莹师兄和师仪师兄是什么关系,你说不要便不要了?我虽然在做买卖方面没什么天分,却也知道,我与他才是互易双方,即便是退货或者毁约,也该是师仪师兄亲自过来的。”莹臻的面色更冷了几分,他原本便身带血气和杀气,这一下子,更是让人噤若寒蝉双腿打颤了。丹门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下来看热闹。莹臻后面的一位师兄道:“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惹了我们老大不快,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鶴莲衣瞪了那人一眼,道:“你少在这儿起劲儿,知道这位是谁吗?不想活了?”那人吐吐舌头,耸了耸肩。鹤莲衣对曼天痕道:“曼师弟, 恐怕你有所不知,师仪体内的蛇毒成分复杂,那蛇也极为难寻,我们这些年不知寻来了多少毒蛇,都不曾有一样能配得上,师仪乃是我们的朋友,我听说你炼制出来准备给师仪解毒的丹药,还从未在活人身上试过,我们自然不可能让你随意拿师仪当试药人。”说起试药,莹臻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晏天痕可以肯定,若此时他们不在学院之内,他又不是晏家继承人,莹臻怕是要先将他揍一顿再说其他。晏天痕想了想,道:“师兄师姐,你们这想法不对,虽然寻到毒素种类对症下药是在解毒方面极有必要的,但是这世上解毒之法干千万万,也不见得必须知道毒物是什么才能解开。解百毒的丹药多了去,恰恰我就知道几样,还会炼制,把握还挺大,如今既然有门道,你们又何必舍近求远,非要旁的方法?''莹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简直狂妄!解百毒的丹药的确有,却是一药难求, 就连丹涯殿的丹圣都不曾寻到丹方,难道你以为你比丹圣还要厉害?”晏天痕笑了笑,道:“丹圣的标准,乃是修为达到地阶大圆满境,能炼制出一枚极品地阶丹药,但即便成了丹圣,也不见得知道的丹方多、炼制的手法好。“不知是谁倒吸口凉气,似乎被曼天痕这狂妄之言给吓到了。晏天痕顿了顿,接着说道:“先生们的确厉害,但他们都是正直之人,所炼的丹药,全都是副作用极小、品质优秀、入口温凉绵延的药丹,而药丹之中,若是想要寻到一张能够解百毒的丹方,本就实属不易,想要寻到丹方上面的那些圣物,就更是不易了。”“你知道便好。“莹臻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他早就已经求了丹涯殿的先生们,帮师仪炼制一颗解毒丹药,兰先生虽然极为心慈,愿意帮他这个忙,奈何丹方上需要的灵草,却是罕少能寻到的圣物。这些年,莹臻边寻着那煞阵之中的毒蛇,一边寻着丹方上面的灵草,然而一晃多 年过去,他也还差两味药。晏天痕说:“我也看过那性情温和的解百毒丹方,其中一样七窍玲珑火心莲”,这世上仅存一株, 便在紫帝天都烨王宫中,还有一样九重雪,据说位于九幽极渊之地,那里位于魔界和乾元皇朝的交界之处,据说鬼魅横行,乃是古战场遗址,活人不可进,死人不可出,除非是半魔,刚巧只有我能进去一这两样,说不定你一辈子都搞不到。”莹臻的脸彻底黑了,他捏紧了拳头,道:“我便是寻一辈子又能如何?‘晏天痕晒笑一声,说;“师兄莫不是魔怔了?你寻你的一辈子,却不是师仪师兄的一辈子,他毒素虽然被你恶数逼到了脸上,却也止不住顺着血脉真元朝着心脏蔓延,要不了几年,师仪师兄怕是就要毒气攻心而死,哪儿等得到你一辈子?“莹臻额头青筋跳突,像是在强忍着怒火。鹤莲衣脸色微微一变,生怕莹臻冲动起来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便上前几步有意无意地将莹臻和晏天痕隔开,道:烨王世子,我们的确还差七窍玲珑火心莲和九重雪: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晏天痕往后退了一步,说:“不行,你们人多势众,我就只有一个人,若是借一步说话,我怕你们会揍我。”鹤莲衣: "...其他人: ...方才你分明不是这个态度。莹臻深吸口气,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道;“宗门之内,不可与同门动手,我不会打你。”晏天痕想了想,说:“这样好了,我找个过来给我镇场子,你们不介意吧?”莹臻说:“你随意,让他过去东院听松阁甲字一号别院,快些别磨蹭!”曼天痕捏了张传音符,清了清嗓子说:“听松阁甲字一号别院,莹臻要和我谈生意,他们人有点多,态度也不太好,我怕被揍,你快些来给我撑腰!莹臻抽了抽嘴角,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第857章 蔺玄之扫了眼莹臻,再看了看鹤莲衣,轻描淡写开口,道:“我是来给他撑腰的,听说你们要人多势众合起伙来欺负他"咚一“地一声,鹤莲衣一个没站稳跪在了地上。莹臻脸色变了几变,从铁青变为苍白,最终发红,他牙齿上下碰了几下,道:“弟子不敢,弟子之事想要和世子做些生意买卖,外面闲杂人等太多,不适合谈生意,所以才将他请到了这里。”莹臻心里面已经开始骂娘了;谁他妈能想到晏天痕叫来的撑腰之人居然是华容剑仙?他现在严重怀疑要天痕是故意在耍他,故意要看他出丑!师仪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片刻之后,才垂眸拱手说道:“还请华容剑仙恕罪,莹臻全是因为担心我,才会做出这等无礼之事,若是要怪罪,便怪罪我吧。晏天痕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华容剑仙只是来给我撑腰坐镇罢了,你们若是不打算动手,华容剑仙自然不会做什么,你说是吧?‘晏天痕对着葡玄之努努嘴巴。蔺玄之点点头,道:“不是要谈生意么?你们打算做什么交易?若是蔺玄之不在,莹臻当然说什么也要拿下那两样圣物,但蔺玄之在这里站着,他却是连提一提,都要斟酌一会儿。但斟酌之后,莹臻顶着压力;硬着头皮道:“我想要火心莲和九重雪,只要世子愿意与我交换,我身上无论什么东西,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师仪厉声说道:“你给我闭嘴!”晏天痕笑了一声,说:“那两样东西,我其实是估不出价格来的,不如华容哥哥你替我估计一下 。蔺玄之扫了眼莹臻,道:“莹家本就是晏家属臣,只是这些年来,出世之人越来越不成气候了,但隐世之人,倒是有几分能耐。蔺玄之略作思索,道:“不如这样,一片火心莲的花瓣,要百年才能成型入药,你便为烨王世子为臣百年,不得背叛,你们觉得这样可好?“莹臻立刻抬头,灼灼望着蔺玄之,仿佛这位身上已经金光加身,立地成佛了。莹臻怎可能不答应?不过是出世百年而已,便能换师仪一条命, 这世.上再没有更公道的事情了。莹臻道:“别说百年,就是要我一辈子为世子出生入死当牛做马,我也是愿意的。”“我才不要你一辈子。“曼天痕道:“既然是华容剑仙开口,那我便允了吧。”莹臻呼吸急促了片刻:才好不容易缓下来。没想到,他上天入地遍寻不得的两样宝贝,竟是在这里无心插柳地寻到了!师仪微微蹙眉,没有开口。“不知世子何时能将灵草拿来,是否需要我动身前往紫帝天都求取? "莹臻马上变了态度,极为恭敬。晏天痕哦了一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通体透明的丹瓶,里面有一颗挂着白霜的黑金色丹药 。晏天痕说;“那两样东西,已经入药成丹了,一片火心莲的花瓣,一株从九幽之地采摘来的九重雪,还有其他几样能以毒攻毒的灵草一这丹方应当没什么问题,炼制出来的银霜冥丹,还是极品,更不会有后遗症,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用我炼制的药了。莹臻: ....鹤莲衣: ....师仪接过那瓶丹药,手指都止不住有些发颤,道:“多谢罢师弟,实在是太谢谢你了,那些灵草那般贵重,你竟....竟是几乎白送了我。”晏天痕摆摆手,道:“都是同门师兄弟,再说了,你是宗门里第一个如此信任我的人,我当然不能奉负师兄的信任。莹臻此时的表情,简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他盯着曼天痕半晌,才强硬地从嗓子眼儿里面发出质问:“你为何要叫这种丹药为冥丹?”晏天痕一脸无辜,说:“这名字是我爹给起得啊,他始终认为,人修搞出来的丹药,就是药丹灵丹,魔搞出来的丹药,就是冥丹毒丹,甭管都入了哪几味灵草,反正是根据人为划分的。”莹臻面色惨然,活像是被人占了便宜似的。鹤莲衣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睑,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还隐隐觉得惭愧一若不是他们非得去堵晏天痕的去路,莹臻也不至于答应这等丧权辱国之事。若华容剑仙不在,这小子估计得赖账,但华容剑仙开....啧啧啧,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师仪连番对晏天痕道谢,并答应给晏天痕及时反馈使用之后的效果。晏天痕捉弄完莹臻,又收了个得利下属,还转了七千贡献点,便屁颠屁颠地随着蔺玄之一同下山了。两人离开之后,师仪冷下脸来,对莹臻道:“你太鲁莽无礼了,我既然选择相信他,自然是知道他有这个本事的,你非但不听我的话,还要将我给关在这处,自作主张地寻人麻烦一本能轻易解决的事情,却又要加筹码,把自己卖了,如今你可后悔?”莹臻惭愧地说道:“的确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也没想过,晏天痕他居然会舍得给一个陌生 人用上火心莲和九重雪。师仪看他连脑袋都垂了下来,便也不再多做苛责,毕竟他也知道这是关心则乱。师仪按了按眉心,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你本不愿出世,只想云游四方,如今却又要为晏家做事百年,说起来,都是怪我。莹臻连忙走到他身旁,抓着师仪的手,蹲下来望着他道:“怎会怪你?当初你是为了救我才身受重伤,只要能换你身体安康无忧,要我这百年臣服又能如何?更何况,莹家这一代,总是要有人入世的,我身为莹家嫡脉,自然责无旁贷,我即便不想,族中也不会让我为所欲为。师仪抬手,看着莹臻笑了笑,他半张脸都是黑肿的,看起来尤为可怖,但笑容却温柔真挚。莹臻心头漾,连忙说道:“你治好之后,便不能再拒绝我了。”师仪的手微微一顿,道:“我从来都不曾拒绝过你,虽然有时候会担心你为了我的事情,成日东西奔波,马不停蹄,过得太辛苦。莹臻睑上哪里还能看得出方才的冷傲?活像是一只小狗似的,故作委屈道: "是啊,你口头上不拒绝,可从来都不愿意随我同床共枕,我们都好了这么多年了,你竟是还不让我碰,这不是拒绝是什么?”师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鶴莲衣一脚便踹到了莹臻的屁股上面,莹臻猝不及防地“咚“地一头栽倒在师仪的身上。“你嘴上少给本小姐没个把门的,本小姐看你早就不爽了。"鹤莲衣阴着脸骂道。莹臻爬起来,冷着脸对着鹤莲衣:道:“你以为我看你很爽吗?成日追着我家师仪屁股后面跑,你不知道他是有家口的人了吗?”““我管你啊!“鹤莲衣一巴学拍在了桌子上,道:“卑鄙无耻夺人所爱的恶人!” 第859章 若是能子子孙孙无穷尽也,那就再好不过了。晏天痕不费什么功夫的干完这些,拍拍手,一回头便看到两个小不点儿正一 左一 右地歪着脑袋站在腿边望着他。晏天痕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阿白,琥珀?“紫色瞳孔的小孩儿哼唧一声;说:“是的呀,我们都能化成人形了,主人也不知道送一些礼物来,大主人都已经送了化形礼物了。阿白张口便是要了礼物,晏天痕也不觉得什么;毕竟在妖兽界中,化形是一件大事,若是有父母有族人的,化个形恐怕要整个家族都举族庆贺,哪里像是阿白和琥珀这般寒酸,竟是连个动静都没有。这是没主的妖兽才会有的悲惨待遇,若是出去让其他妖兽知道了,阿白和琥珀,免不了会被妖兽给嘲笑了去。晏天痕顿时深感愧疚,抬起两只手分别揉了揉阿白和琥珀的脑袋,蹲下来问道: "这段时间麻烦事情太多,一不小心便没顾得上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礼物,给我说说?琥珀是虎崽子的时候,总是一脸对旁人爱答不理的小样儿,如今变成了人型,虽然也是冷着一张小脸,但一张嘴就显出四颗尖尖的小虎牙,怎么看都不显凶,倒是有几分反差的可爱。琥珀撇撇嘴说:“我什么都不想要。 ”阿白说:“你骗人,你之前收到大主人的礼物,分明很开心的。”晏天痕注意到琥珀和阿白的脖子上,分别挂了一个精雕细琢的青色小铃铛,之前是没有的,如今看来,大抵是蔺玄之送给他们的礼物。琥珀红着脸,说:“哪里又像你这样找人要礼物的?我每日有妖喜果可以吃就好了,旁的也没什么想要的。”晏天痕捏了捏这铃铛,倒是没听到声音,便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琥珀望着晏天痕,说:“华容剑仙说,这铃铛里面蕴有他的全力一击,还有一道瞬息万里的传送符,能在关键时刻救命平日里带在身上,还有蕴养妖丹、定神安眠的作用,我这些日子带着它,的确觉得修炼起来,更为顺利了。”晏天痕一愣,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子的法宝都见过, 一眼便能看出这铃铛等级绝对不低 ,恐怕已经至少是上品宝器级别。蔺玄之既然拿出了这么大的礼,他这边倒是不能显得太小气了。于是,晏天痕琢磨了片刻,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对儿看起来光彩琉璃的镯子,分别套在了阿白和琥珀藕节似的白嫩手腕上面。晏天痕亲了亲阿白,又亲了亲琥珀,说:“这对儿镯子,可是你们主人我藏了多年的好东西,原本便想着待到你们化形之日便送给你们,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日会来的这么快。”阿白和琥珀都对着镯子看来看去的。“这镯子是做什么的?“啊白问道。晏天痕说:”你用魂识去探一探试试。 ”阿白狐疑地探出了魂识:刚一出碰到镯子,就被里面冲进来的一股强烈的威压给压趴在了地上,顺便还因为惊吓过度直接变成了一只胖墩墩的虎崽子。阿白:"!!!”琥珀惊讶地看着阿白,又瞅了瞅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晏天痕在阿白含泪控诉之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那什么,这镯子是前些年西南兽皇来紫帝天都进贡的时候交给我的,他那时候说是要把你们两个带走培养;我这不是不同意么,所以他就只好把这玩意儿留给我了一他说这镯子上头有封印,只有白虎一族的血脉才能打开。阿白崩溃了,道:“所以说,你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晏天痕眼观鼻鼻观心地眨了眨眼睛,说:“这不是我差点儿忘了,兽皇还说得去白虎一族的天葬之地才能有效果么,说是能提升血脉纯净度什么的,估计这儿离西南界太远了吧。”阿白嗷嗷叫了几句”不靠谱",使追着晏天痕漫山遍野地跑。晏天痕边跑边逗着阿白说:“你追我也没用啊,我警告你啊我可是你主人小心惹毛了我踹你屁股...“春日暖阳,人虎成团。原本正在检查明日迎接东方界界主夫人銮驾的华容剑仙,突然顿住了脚步,先是神色略显莫测,随后便轻轻勾起了唇角。随行的几位都是宗i ]有头有险的人物,见华容剑仙就这般停下,还这副表情,便禁不住调侃笑道:“华容 剑仙这是想起什么好事儿来了,难得见你心情这般好。“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也难怪这些大能们感到稀罕,概因蔺玄之平日总像是个圣人似的,表情淡淡,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心情。蔺玄之心道:家中小孩子活泼调皮,他看着便觉得高兴罢了。当然了,华容剑仙自然不会这样说。蔺玄之淡淡一笑,道:“只是想到,东方来人,这可是一件大喜事了。梅上尘笑道:“确是喜事无疑,别的不说,就是那位界主夫人与我们万法正宗之间多年生意往来给的优待,就足以让我们倾宗相迎了。“于是,有关蔺玄之的话题又被轻轻带过,落到了那位称得上是传奇人物的广陵尊身上。第586章 东后广陵东皇的皇妃抵达缥缈城的那一日:整个缥缈城的城中百姓都出门迎接,称得上是万人空巷。他们倒不见得是真的对那位位高权重的皇妃打心眼里敬佩,但不管世俗还是世外,说起众人心中如今世上最传奇的人勿,除了能让烨王放弃大好江山不要只爱美人的幽冥魔尊之外,便是那位据说是从小世界而来、天资一般、容貌一般、背景全无却能爬到东方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的南广陵了。毕竟,这种草根小人物逆袭成为皇妃的事迹,在整个九界还是独一份儿,哪怕是奇葩到极点的幽冥,君不见人家也是魔尊不是?幽冥掌握着魔界三分之一的大权,还是扶摇宗上一代宗主的关门弟子,身份地位绝对配得上烨王,就是血统坑爹了点儿。这蔺广陵,可的的确确是个没权没势没姿色的小人物,据说他以前只是个给东皇暖床的男宠,后来却步步高升,早在十年前已经被东皇诏令天下,封为东后,还给九界各大世家和宗门发了结侣大典的邀请封,在九界共同见证下,与其结为道侣,对天起誓永不分离。那时候九界一片哗然,纷纷竞相打听蔺广陵的身份,甚至不少人都争相效仿,努力爬床,希望能够像蔺广陵一样,得到恩宠,一步登天。,这缥缈城的百姓们虽然不出世,却听得了不少从外面传过来的八卦。今日可是东后第一次亲自踏足缥缈城, 大家伙儿谁都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第861章 其他人也禁不住在心里面各有所思。东方界和紫帝天都的关系一向紧张,据说最近东皇的探子在紫帝天都蠢蠢欲动,搞得气氛还有些紧张,没想到,烨王世子竟是还和东边有这等密切关系。想来过了今日,这消息就会在九界传遍。蔺湛笑道:“我知道万法正宗的规矩,弟子入学之后,家人便不能进来探亲,我也是想要借着这么个由头,来探望一番我的宝贝儿子,到时候还请诸位给个面子。”蔺玄之道:“这是 自然,东后远道而来便是客,也是因公而来,不算是违背宗规戒律。”蔺湛没忍住在蔺玄之的脸上摸了一把,说:“小嘴儿真甜。”蔺玄之愣了一下,露出了几分无语之色。而旁边的天枢和摇光等人,已经一睑懵逼,面面相觑一这东后 是在调戏华容剑仙?骑着马跟在旁边的印星离见状,差点儿一双眼睛脱框而出,他背脊发凉地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心中默默祈祷玄无赦没看到方才那一幕。要不然,那还得了?印星离打量着蔺玄之的容貌,睑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第587章 六道之外(三更]庄星阑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我说老印,你觉不觉的华容剑仙长得忒好看了?”印星离扫了他一眼,道:“好看的人你见的少了?”庄星阑切了一声,说:“好意思说我,你若不是觉得他好看得特别与众不同,会一直盯着人家看?老印啊,你也忒不讲究了,眼珠子都不眨的啊。印星离道;“别用你龌龊的想法来猜测我,我只是觉得...这位华容剑仙很是古怪。”庄星阑才不信他说辞,道:“哪里古怪了?”印星离微微眯着眼眸,转向前方,轻声说道:“从面相上来说,一个人长成什么模样,总是能看出些性格和命格方面的东西的,但是华容剑仙这张脸,我却推不出任何的东西来,真是奇怪了。庄早阑啧啧两声,瞅了眼正笑容清浅看起来如沐春风的蔺玄之,再转而对印星离道: "说不定是因为你修为不到家,我听说华容剑仙早已到了小圆满境巅峰,只差一步就到剑圣级别,你可还在小圆满小成境。”对于窥天者而言:若是不动用特殊的法则:便只能推算出同级别或者比自己段位低者的命格,印星离什么多余的法则都不借助,使单凭一双眼睛看,想要看出蔺玄之的命格来,显然不是一件易事。印星离想了想,道:“但是我曾听我兄长说过,蔺华容的骨相非常年轻,定型的时候,怕是还不超过五十岁。不到五十岁的地阶小圆满境,这是怎样的天赋?“印星离已经百岁,才不过是刚刚踏入小圆满境不久罢了。而他的修为进度,已经算是九界之中的佼佼者了。可蔺华容,他竟是不满五十,便已经步入地阶小圆满巋峰境,若当真说出去,着实会引起一番轰动。印星离暗自斟酌,只等着有机会便动用异法,为这位华容剑仙算上一卦。到了万法正宗,自然是先要做一番宴请,不过在宴请之前,蔺湛先是问了一下住的地方,确定之后,才随着众人一起赴宴。宴席上因着人比较多,因此并不太会说最为重要的事情,气氛还算轻松愉悦,蔺湛性情开朗洒脱,见到陌生人也不怕生,身上更是有几分爽朗大气,倒是博得了不少宗门长老的好感。宴请结束之后,蔺湛随若剑神殿和丹涯殿的几位长老前去万法正宗参观,蔺玄之作为剑神殿如今的管事人,自然是要陪在左右。参观完毕之后,蔺湛感慨夸耀了一番,才权进行接下来的既定行程。一千人等一起到了剑神殿中。关上殿门,蔺湛的视线略过四院院长和三殿服主,又是落在秦城主身上。蔺湛身后站着庄星阑和印星离:以及一路护送而来的海琼城江守将。蔺湛一看,人差不多便算是到齐了,这才开口说道:“原本我并不打算叨扰诸位,只是在东方界收到宗门烽火令之后,没出三日,便在东都发现了异魔的踪迹,庄小将军虽然将异度斩于剑下,但此事不见得已经结束,不知缥缈城这边的异魔可有抓住?“天枢剑圣和蔺玄之相互看了一眼,蔺玄之看着他爹说道:“缥缈城三日之前,便已经有异魔攻击了,只是我们与秦城主商议之后,认为封锁消息更利于维护稳定,便没将此事透露出去。蔺湛微微皱眉,道:“那些异摩, 你们是如何解决的?‘蔺玄之说:“杀之于微弱之时。蔺湛说:“我来此处之前,曾和揽月尊有过短暂的消息对接,揽月尊话里话外的意思,具是要到异魔首次出现的地方,推演之后异魔的起落。“说到此处,蔺湛看向印星离,道: "事关重大,虽我明知万法正宗的星象台素来不对外,但我仍是想要借星象台一用。此话一出,众人皆相互对视了一番。星象台传说之中乃是整个九界最接近天道的地方,在星象台,上推测占卜,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只是星象台已经数百年都不曾开放了。一时之间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宗门的这些长老也不曾想到,蔺湛竟是一开口便提了这样的要求。“倒不是我们不愿意开启星象台。“这时,宗门令判开了口,声音冷漠地说道: "而是早象台但凡开启一次, 必然是与九界生死存亡有关的大事,且要一次燃烧上万斤灵石,同时有至少三百人护阵,又要窥天者能承受天道的反噬,所以并非说开就开的。蔺湛狐疑说道:“这么讲究?令判道:“只有更讲究。蔺湛当即说道:“那还是算了。 ”正准备据理力争想方设法打消蔺湛想法的几位长老:....就这般轻易便放弃了?印星离似乎有些不赞同,道:“殿下,都已经到这儿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行,若只是灵石倒也罢了,还要被天道反噬。"蔺湛不爽地说道: "天道就是个不要险不要皮的混账玩意儿,谁知道它又要怎么搞你,我不同意。“嘶一”饶是万法正宗的长老都有些叛道离经,听了蔺湛的话,也禁不住倒吸口凉气。兰先生眼皮子一跳,道:“万法正宗临天最近,东后说话可要小心一些,莫要得罪了天道。”蔺湛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天道一直在得罪我, 我何曾得罪它了?更何况,天道又不可能降罪于我,骂丫儿的两句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大惊小怪的兰先生: “....蔺玄之却是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自从八年半之前他被天道坑了个彻底之后,蔺湛便对天道再也没一句好评价,甚至还专门去了东方界最高的塔顶上指着天道骂了一个时辰。不过,也就蔺湛敢这么无所畏惧了。说起来,蔺湛才是真正的六道外之人,饶是天道业火,也烧不到他身上。蔺湛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惊世骇俗,只是到底是在玄无赦面前放肆惯了,一时半会儿地收不回来,他便弯了弯唇角,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过去。 第863章 蔺湛摸摸鼻子,说:“不过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一界之主轻易不能离开界内,更不能随意与世俗之外的万法正宗有联系,这我都清楚,所以我让他藏好了身份;轻易不要让旁人见到他。”蔺玄之看着蔺湛,说:“恐怕来治病是其次,不想让你离开他的视野范围,才是最重要的吧?”蔺湛笑骂道;“你这臭小...蔺玄之道:“阿痕听说你要来,很是高兴,不如随我去见一见阿痕?''蔺湛点点头道:“我来这里,自然是要见他的,我差人打听了,他去了东院是吗?''蔺玄之点点头:说:“不过,现在应当在小蓬莱上。”蔺湛: ....他儿子倒是手快。蔺湛与蔺玄之一起上了小蓬菜.魂盘空间之中,晏天痕正在刻苦练剑,只是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根竹子削成的剑罢了见到南湛,晏天痕马上收了式,走到葡湛身边,乖巧地叫了一声小爹爹。“想我了吗?“蔺湛问。“自然是想的。“晏天痕说:“天天都在想。”蔺湛摸了摸晏天痕的脑袋,老怀甚慰地说道:“比以前高了不少,还是这般乖巧怜俐。曼天痕晃了晃手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爹爹应当说我成熟稳重才对,毕竟我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南湛....噗!‘蔺玄之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晏天痕扑过去抱住蔺湛,撒娇说道:“爹爹,我想吃你做的炸芋圆口水鸡和桂花莲藕了。”说着,晏天痕还吸溜了下口水。蔺湛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小崽子, 我看你不是想我,而是想这些吃的吧?"“是的呀。“一个玉童走了过来,仰着小脸望着蔺湛,说:“他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流了口水,醒来便说小爹爹择日便来,定然有口福了。“蔺湛见到小童,顿时惊讶地一挑眉,道:“这不是阿白么?怎么这么快便化形了?”阿白有几分得意,说:“在魂盘里面呆的时间久了,自然修为提升的就快,而且,小主人这不是已经破了玄阶,我和琥珀与他有契约,也算足搭了顺风车。”蔺湛心中欣喜不已,大手一挥;道:“你们去找食材,今儿晚上我亲自动手,让你们尝尝大天朝的美食。”阿白欢呼一声,撒欢便拉着琥珀朝着山中跑去。魂盘中养了不少妖兽,都是放养的低等妖兽,平日里都是阿白和琥珀的放养生食,如今倒是能用来入菜。蔺湛看了看河对岸的果树林,道:“玄之,你去摘一些果子来。蔺玄之翩然离去之后,晏天痕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有些忧愁地望着萄湛,说: "爹爹,我有一件事情,思来想去,心里面总是觉得解不开。“蔺湛摸摸他的脑袋,说:“我方才便觉得你总是欲言又止,现在将玄之支开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晏天痕一双清透的眼眸望着蔺湛,道:“爹爹, 你之前说你有了身孕,可是真的?”蔺湛说: "这事自然是真的,只是千万别让旁人知道了。晏天痕点点头,道:“爹爹,起初我知道你有了身孕,心中特别高兴,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华容哥哥的双亲便是你和义父。待到我知道一切之后;便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一 爹爹,你说我是不是个特别自私的人?”蔺湛微微一怔,望着晏天痕的眸子,道:“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说起来,玄之从小就没得到过东皇的关怀,又总是命途坎坷,心思也要比寻常人重了不少,我若是此时再生下一个孩子来,他势必会得到我与东皇的全心宠爱,这样两相对比到底是对玄之不公。晏天痕扁了扁嘴巴:说:“大哥嘴上不说什么,可他心里面难道真的就不会难过吗?爹爹,我心里面难受的很,可我也想要一个小弟弟,怎么办啊?“蔺湛抬手摸了摸晏天痕微红的眼角,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望了眼果树林子,才说道:“阿痕, 你有没有想过,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如何来的?”晏天痕说:“是你和义父造出来的。”蔺湛敲了下晏天痕的脑壳,说:“笨,若不是我吃了能够孕子的丹药,又怎可能以男子之身怀孕?。晏天痕一愣,说:“你是有意怀上这个孩子的?"蔺湛点点头,道:“若是我诞下这个孩子,他便会是预言之中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此一来,所有的视线,全都要落在这个孩子身上了。那么玄....自然无人再关注。’这些年来,九界天族哪个没在盯着蔺湛的肚子?哪个没等着第一顺位继承人的降 世?紫帝天都的国师每日都在盯着星盘,想要窥测出玄族嫡长何时降世,却不得法门。蔺玄之性情虽然低调,但是他行事却是难免高调,想要从他身上找出蛛丝马迹之人,只多不少。晏天痕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可是,大哥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事情,若是他不说,我们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蔺湛摇摇头,道:“瞒不了多久的,那些人之所以还没查到,不过是因为你师尊用了欺天之术,将玄之的星盘命格给藏了起来,他从三年前便已经提醒我,如今印家已经在想方设法地查询玄之的命星,欺天之术怕是撑不了太久,一旦迷霽散去,星象重现,玄之的身份便会彻底大白于天下,到时候..曇家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蔺湛看着晏天痕,深深地吸了口气,说: "玄之如今还不够强大,他甚至还未成圣,我生怕他哪日便会被人识破身份,受人追杀,来不及成长便折在其中,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使个障眼法,让那些人将视线,从玄之身上移开。”若是蔺湛有了个孩子呢?这个名义上的玄族嫡长子,将会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 ,足以让整个九界都为之沸腾了。晏天痕从头到尾都没想到蔺湛竟是有这样的心思,他禁不住想要倒吸凉气。"可.是...天痕的视线下移,落到了蔺湛的肚子上,他皱着眉说道:“爹爹不喜欢这个孩子吗?他也很无辜啊,若是有人要害他、要欺负他,又该如何?”蔺湛轻轻抚摸着腹部,道:“我会尽全力保护他。第589章 深夜交谈晏天痕受到了不小的震撼,他还没有孩子:所以感受不到为人父母这种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的心思,只觉得蔺湛称得.上是机关算尽,各方因素都考虑得周全,还非常大胆。虽然蔺湛并未明说,但晏天痕也能想到一待到孩子出生之时,他会请印家人,很有可能是印星离,将这个孩子的星盘同样用欺天之术,或者其他什么法子给隐藏起来,亦或者是让他的命格显现的像是济世明星。 第865章 “我觉得非常不错。“蔺湛眯着眼睛笑了,觉得玄无赦就这么吃着蔺玄之的醋总有种说不出的滑稱,说:“人也很讲礼数知分寸,是个好孩子。”“哼。“玄无赦轻哼一声,凉凉说道:“你对他倒是印象极好,这么大晚上的还要随他上小篷菜,赶明儿我也得亲自去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华容剑仙究竟有多让人着迷。””你也一样会觉得他不错的。“蔺湛笑眯脒地说:“而且,玄之正在和咱们的干儿子谈恋爱。玄无赦微微错愕,道:“阿痕?蔺湛点点头。玄无赦说:“这岂不是在胡闹么,他一个世外之人,走的是道统,阿痕乃是皇朝继承人,若是我们此生无子,他将来势必是要继承大统的。““可若是我们有孩子了呢?”蔺湛一向擅长于抓重点。玄无赦的眸子很黑,在这只有淡淡星光的夜中,显得更加深沉。"若我们有孩子,那紫帝天都的位置,我就要替他筹谋一番了。"玄无赦不浓不淡地说,就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样。蔺湛心头一紧,面不改色道:“那阿痕呢?“玄无赦将蔺湛抱入怀中,在他耳畔说道:“我不想杀任何人,也不想争那个位置,但如今紫帝天都的做派,已经在逼着我去争。若将来真到了刀剑相向的那一日,广陵,我只希望无论我作出了怎么样的决定,你都莫要怨我恨我。”第590章 丹药大卖自古以来,但凡涉及到权势地位之争,尤其是这种顶尖执政者的争斗,都是铁血之争,非得涉及到生死而不可终结。这个话题未免太过沉重,蔺湛在东方界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地给玄无赦提起过,只是总是被玄无赦给轻描淡写地拉开话题。今日,他们重提此事,玄无赦第一次给了他一 一个近乎确切的回答。蔺湛垂眸片刻,才将额头抵在玄无赦的肩头,道:“无论如何,不要伤害阿痕和华容可好?”玄无赦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道:“不伤害阿痕,我倒是明白,但蔺华容又如何值得你如此袒护?”蔺湛心中苦涩,却无法将实情告知玄无赦,一来是因为说来也是白说,玄无赦很快便会将蔺玄之是他儿子的事情给忘在脑后,二来...若他当真记在心中,怕是一年半载都等不了了,马上就会操刀杀到紫帝天都。两相权衡,不告诉他,其实是以不变应万变。“阿痕对他情深义重,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阿痕势必也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玄无赦未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是忽然觉得,无论最终他究竟是胜是败,蔺湛都不会再真正展颜。所以他向来不愿与蔺湛提起这个话题,且也始终秉持着一个原则一“别人敬我一分,我敬旁人三分,别人退一寸,我使退三寸,但若是别人定要犯我东方,无论他是谁,我玄无赦也定是要让他血债血偿!“..........自从晏天痕用自己炼制的丹药,将师仪那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毒素给清了个干净,他的这个灵药铺子便迎来了一次销售小狂潮。毕竟,再没有比亲眼所见,更让人信服的了。那些原本不能入眼的养颜美容的丹药,也被迅速一抢而空,尤其是贡献点存了不少的师姐们,更是不要钱似的买买买这天上午,晏天痕才出摊不到一个时辰,带来的所有丹药都已经销售一空了,再看他的叶牌,上面竟是总共有一 一万八千贡献点,这笔贡献点,哪怕是放在老生之中,都算是多得让人眼红了。那些后来因来得晚而没买到的师姐们,纷纷围若晏天痕问道一“晏师弟,你那冰肌玉骨丹,可还有存货?可还会炼制?何时才能炼制出新的丹药?"“晏师弟,我一向体寒,不知可否请你专门炼制丹药,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晏师弟,最近可是有空,我们不妨一起去城中吃个饭,赏个花,增进一下感情呀。”“晏师弟. . .”"晏天痕被一堆师姐给围在其中:他拿出了个扩音的法器:道:“各位师兄师姐们,之前所有的灵丹存货都已经卖空,下一批灵丹大约要 十天才能炼制出来,初步估计有三百粒,共计六十瓶,不过,我们还同时会推出其他类型的丹药,希望到时候各位师兄师姐能多多支持,我晏天痕出品的丹药,保证童叟无欺,价格公道!”这些急着想拿到丹药的师姐们,不少都感到有些失望,但是晏天痕人在此处,又跑不了,而且十天而已,他们还等得于是,师姐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才三百粒啊,要不要我们提前预付,省得到时候买不到啊。''“是啊,若是有人要把这三百粒全包了,其他人岂不是一颗都没有了?”晏天痕笑了笑,说:“师姐放心,这六十瓶丹药,规定每人至多只能买一瓶,再说了,价格可是在这里放着呢,师姐们还是留些钱,到时候买钗环配饰,总不能光睑.上光鲜,搭配却跟不上啊。”于是师姐们又是一阵娇笑。不远处的几位师兄看着这边:有些泛酸地说道:“这小子可真是会讨好女人,卖什么不好,偏偏要卖女人最喜欢的养颜“他不光会讨好女人,还会讨好男人呢,听说从他来的第一 日起,便每日都对华容剑仙纠缠不清。”“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权有势,乃是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呢。”“说起来,怎么从没听说过第一顺位继承人? ”嘘一 这事儿可不能随便议论,保不准你身边就有皇室的密探。....晏天痕收了摊子,将一部分贡献点分给了祁非情和顾如玉。两人刚开始说什么也不要,直到晏天痕威助他们说是若这次不收,他以后就要找别人合伙儿,两人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晏天痕瞅着今天赚来的贡献点,越发觉得当初用火心莲和九重雪入药,来帮师仪一把,当真是赚翻了。........来到万法正宗的第二日,蔺湛随着华容剑仙与天枢剑圣,一同参观了几个极为有代表性的地方。第一处便是藏书阁。 第867章 天枢剑圣见他不想再说,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他有些不解,道这里如此多的藏书,为何你偏偏要挑了这本《鬼鉴》?蔺湛道:“我曾听那个大好人提起过,这世上煞气最深之地,一是亡灵众多的战场,二是封印上古大神的极渊,三是万鬼同哭的遗迹,这《鬼鉴)之中,据说会有万鬼同哭的记载,我便想着来拼拼运气。”天枢剑圣眯了眯眼眸,道:“《鬼鉴》我也曾经专门硏究过,奈何这上面的天书更为古早,和后来简化之后的天书,仍时有极大的不同,我天资愚钝,并不能看懂。只是不知这世上竟是有能看懂之人。”蔺湛勾了勾唇,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天枢剑圣心中痒的难受,说:“东后,要不然我们打个商量,待到这本书被译出,可否知会我一声?蔺湛点点头,道:“这是自然,《鬼鉴》之中藏有玄机,若是能悉数翻译,我必会第一个告知剑圣,以报答今日之礼待。蔺湛像是漫无目的地在这千本遗册之中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轻易不出手,一出手便要将那本遗卷给拿出来,然后复刻下来。天枢剑圣虽觉得蔺湛此行绝对有深意,却也猜不到他的真正目的究竟是天枢剑圣在蔺湛复刻完第四本卷轴之后,方才忍不住问道:“东后,斗胆问一句,你这究竟是在寻找哪一类的书册?”蔺湛将那张复刻的卷轴收了起来,道:“我已经拿了四本书,第一本是鬼鉴》,第二本为《山海策》,这前两本乃是我那位师父叮嘱我一定要拿到手中的,也算是有个念想,是为我一己之私。第三本为《大封隐事录》第四本为《九界封印》,这两本,是为了追查异魔的诞生之地,和化解之法天枢剑圣微微蹙眉,道:“《大封隐事录》,据说记载的乃是洪荒期间的那些人皇帝祖之间的秘闻往事,又如何与异魔能扯上干系?还有那《九界封印》,说的应当也是和那些上古大神有关的事情,你想要寻找异魔之事,难道不是应该找《志怪书》之类的杂书吗?蔺湛晃了晃手指,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些《志怪书》之类的杂闻之中,虽然会有些许有关异魔的记载,但也只是提起来只鳞片爪罢了。传说这异魔从上古时期,便已经有了,乃是天地煞气所化,煞气与灵气同生同涨,正如同有阴便有阳一般,二者缺一不可。既然如此,那想来古早大神也定然知道这异魔,他们在记载这些上古大事纪的时候,想来也极有可能将异魔加以记载。”天枢剑圣思来想去,道:“东后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极有道理,想不到东后对于异魔竟是有不少了解,看样子在来宗门之前,也做了不少功课吧蔺湛悠悠道:“这是自然,我又不能离开东方界太久,当然是一来到宗门就要办正事,哪里有时间到这边再琢磨?”天枢剑圣说:“我只听说界主不能离界太久,怎么东后也急着回去?”蔺湛露岀一个是男人都懂的表情,搓了搓手说:“我家东皇离不开我嘛我这走得太久,谁给他铺被暖床?天枢剑圣:“…本尊冷冷一脚踹翻这盆突如其来的狗粮接下来,蔺湛抄抄停停,又拿了三本书出来誊抄。誊抄夭书的确对真元和精神的消耗极大,起初蔺湛还能连笔复刻,到了最后,他每写一笔,便要修习片刻,看得天枢剑圣都止不住有些担心蔺湛会到了临界点便一头栽下来。不过,蔺湛的手从头至尾都是一如既往的稳而有力天枢剑圣见他如此,忍不住说道:“东后,要不要先做休息,改日再来誊抄复刻?”蔺湛摇了摇头,没什么正形地坐在蒲团上,说:“一鼓作气,再而衰,而竭,我没太多时间在此处停留,况且这我都天眼开一次并不容易,这次我一定要将需要的书册悉数抄完。”天枢剑圣垂在身侧手微微一动,道:“天眼?蔺湛抹了把头上的汗,云淡风轻地说:“这里面有些文字,我还是能看懂的。”天枢剑圣心头一动,道:“如何看懂?蔺湛说:“靠与天道之间的那一丝感应,但过了这个时候,就感应不到天枢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认字靠天眼感应的。半个月之后,蔺湛抄完了挑出来的那七本书,整个人都几乎已经脱力了蔺湛爽快地笑了两声,扶着墙站了起来,道:“大功告成了,剩下来的那些书,我就暂且不看了,这万法正宗的藏书阁,亲测名不虚传,出去之后,我一定会免费替你们打广告的。”天枢剑圣抽了抽嘴角,道:“广告又是什么东西?”蔺湛拍了拍天枢的肩膀,道:“就是宣传,若是放到我朝,做广告可是要收费的。天枢剑圣我真是谢谢您啊。藏书阁的大门因为东后的大驾,而被封锁了整整十五日。第592章 东皇吃醋当蔺湛再次踏岀藏书阁大门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等在外面面色紧张的庄星阑和印星离。除此之外,还有立于左侧的蔺玄之和与他对立着的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殿下,您可算是出来了。"庄星阑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道:“你这一进去便是十五日,也不提前告诉我们,害得我们快担心死了。”印星离也微微松了口气,说:“我就说不会有什么事情,殿下岂是那等不知深浅之辈?”看守藏书阁的那位长老凉凉一笑,说:“幸亏东后没什么事情,若是再不出来,或者掉了半根头发丝儿,恐怕您的这位下属,就要将我这藏书阁给拆了蔺湛一听,便知道十有八九是玄无赦等不及来寻人了,便一笑说道:“长老莫要担心,若是这藏书阁被拆了,我负责照价赔偿。长老:“…"谁稀罕你的赔偿印星离也禁不住抽了抽嘴角,轻声咳嗽了一下。其他人也是心里面泛着嘀咕,暗道这东后可真是够护犊子了,下属威逼利诱半天,他这主人得知之后,非但不斥责下属,竟是一开口便说出替他善后之言,简直是……不可理喻蔺湛看向了蔺玄之,只见蔺玄之对他轻轻点了点头,道:“东后想来已经累了,我们先且散去,让东后稍作歇息再说其他吧。”蔺湛刚想对他再说些什么,身前便晃过一个身影,那戴着面具暗卫打扮的男子挡住了他的视线,道:“烦劳殿下快些回去休息。蔺湛有些无语地对着这身打扮的玄无赦,知道他那喜欢乱吃飞醋的毛病又犯了,便也只好说道:“我们走。”玄无赦立刻迈开腿,比蔺湛更快地下了台阶。蔺湛天枢剑圣:“…呵呵,东界的人,还都挺有脾气的。蔺湛有种扶额的冲动。玄无赦是骑马过来的,蔺湛刚一下了台阶,便被玄无赦直接拦腰揽过抱着飞身上了这匹通体雪白的双翼天马,又轻轻一拍马脖子,天马便轻盈地迈开四蹄,朝着空中飞了过去。众人纷纷仰着脸看着那天马消失在视线中,有一会儿没人说话。天枢剑圣默默看向印星离和庄星阑。印星离心里面将自家主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带着温文浅笑,道我家殿下与那位暗卫,关系素来不错。”天枢剑圣心道:嗯,不错到两人可以共乘一匹马,还能搂搂抱抱的。不过,既然东皇没有明面上暴露身份,他们这些长老们也只能当成不知毕竟,东后前来宗门,与东皇前来宗门,意义完全不同。万法正宗不可与世俗有过多往来,其中一项规定便是九界界主不可入宗东皇若是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便也罢了,可若是让人知道他毫不隐藏身份、大大咧咧的来,敲锣打鼓地走,传出去可是不怎么好听至少对于万法正宗而言,他们必然少了拒绝其他界主的底气于是,纵然这些长老们心中不爽,却又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人都已经进来了,难不成他们还能将东皇给赶出去不可?“为何一去便是十五日之久?”玄无赦淡淡问道。蔺湛知他生气,便将人按在榻上,笑道:“还不是为了寻那异魔来历和解决的法子?好不哦容易万里迢迢地来这里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我誊抄了七本上古书册,这七本里面,有两本之中有对付异魔的法子,只是还需细细研究,剩下的五本之中,有三本记载了异魔的出处,还有两本,记载了封神之地,还有…我才不关心这些事情。"玄无赦打断了蔺湛的话,道:“你开天眼,读天书,需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以后不许你这样勉强自己。蔺湛抽了抽嘴角,说:“陛下,你所说的很久,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罢了你这身体,怕是没个三年五载的恢复不过来。玄无赦冷着脸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蔺湛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也清楚。”玄无赦面无表情地和蔺湛对视着,片刻之后说:“你现在越发喜欢与我顶嘴了。”蔺湛也学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只要我留下,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绝对不与我顶嘴。”玄无赦噎了一下,说:“男人在床上的话若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蔺湛玄无赦见他想要发飙,连忙求生欲望极强地说道:“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当然了,我对这句话是不认同的,至少我就不是这样的人。蔺湛看了玄无赦半晌,便禁不住噗嗤地乐了。“行了陛下,咱们俩半斤八两,老大不说老二的货么。“蔺湛在玄无赦身边坐下,勾着他的脖子,道:“你在外面等了多久?玄无赦态度有所软化,道:“从你进去的第三天,便在外面等了。蔺湛捏着玄无赦的脸,说:“下次别要再这样了。怕我暴露身份?“什么混账话,我是心疼你。"蔺湛说:“本就是想要让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养一养身子,你特么非得给我去当望夫石玄无赦捏了把蔺湛的腰,道:“望夫石?蔺湛马上讨好笑道:“望妻石,望妻石好吧?”玄无赦道:“这还差不多。蔺湛对于玄无赦这种小傲娇真是没办法,想了想,道:“说起来,今日在场的那些长老,怕是看出了你的身份。玄无赦搂着蔺湛在床上躺了下来,淡淡说道:“看出来又如何?他们若是有脑子,便不会暴露我的身份,说不定还要想方设法替我隐瞒,生怕我说出去。蔺湛亲了亲玄无赦的嘴角,笑道:“你呀。”玄无赦翻身压住了蔺湛,近距离和他对视,轻启双唇道:“你和那位华容剑仙,究竟是什么关系?”蔺湛心中微微一跳,故作不解,道:“怎么?我和他算是点头之交“点头之交你会单独随他上小蓬莱?"玄无赦眯起了眼眸,道:“点头之交,他会与我一样站在藏书阁外整整十多日?宝贝,你莫要将我对你的宠爱和信任,当成纵容。蔺湛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这他妈是你儿子,但突然觉得玄无赦这语气不对啊,分明是把他当成爬墙之人了于是,蔺湛一脚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玄无赦踹开,伸手拢了拢领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这是怀疑我和华容剑仙有私情么?陛下,古人有言,捉贼要捉赃,捉奷要捉双,你这空口白牙的乱吃飞醋便要往一言不合就往自己脑袋上种青青草原,当我是那等水性杨花的浪荡子么玄无赦好像生气了?居然生气了。完了好像说的有些过分了。玄无赦瞬间秒怂,但仍是要维持着身为东皇的面子和尊严,他轻声咳了一声,道:“当真没有私情?蔺湛冷笑一声,翻身面朝里面躺着,说:“有,我就等着陛下什么时候翘辫子就和华容剑仙名正言顺的结为道侣在一起呢,反正我这不是已经在陛下眼皮子下面和他勾搭成奸了吗?”玄无赦一听他这么自暴自弃,便知道两人不可能有什么私情,心中唾弃自己胡思乱想,附身过去从后面将蔺湛搂在怀中,说:“生气了?蔺湛说:“懒得搭理你。玄无赦决定转移话题,道:“寻到《鬼鉴》和《山海策》了?蔺湛一直都在寻找这两本书,玄无赦也曾经在九界之中暗中差人寻找但最终的所有指向,都朝着万法正宗而来,若是连万法正宗都没有这两本书,那看样子九界之内,就再无第二处可以寻觅了圆了心头一愿,蔺湛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寻到了。"蔺湛眼眸微微一闪,道:“但不是原本,只是拓本而已。玄无赦道:“万法正宗藏书阁内,四层以上全部都是原本,怎会如此?”蔺湛悠然说道:“若是原本,我不会描摹起来这般费力,大概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拓本吧。原本根本就不在九界,而是早已遗落在了他原本生活的地方。算了,能寻到拓本,也已经功德圆满。"蔺湛转过身来,平躺着舒了口气,道:“了却心中一桩大事,倍感轻松。 第869章 玄无赦满满收起了满目的震惊,手指微微拨弄了下拇指上的扳指,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声尖啸腾然而起,“嗖″地一声划破了整个沉寂的夜空,冲天而上的狼哨像是划破长空的一道流星似的,穿过整个缥缈城的上空,朝着东方的大海陨了下去。第594章 东界之祸不好!"蔺玄之瞳孔猛然一缩,抓起晏天痕便将他带到了蔺湛身旁,道:“爹,这是缥缈城的烽火号,此号一岀,便代表缥缈城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你先带着阿痕去歇息,我要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蔺湛一把抓住了蔺玄之的手臂,道:“你身上还有伤!蔺玄之不以为意道:“不碍事,只是一点皮肉轻伤罢了,东皇陛下就算发火也是有分寸的,城中有难,我必然要前去应援。”蔺湛一抬头朝着玄无赦看去。不必他说,玄无赦便已经将那张面具戴在了脸上,气势微微收敛,像是变了一个人。“待我回来,这事情,你从头至尾告诉我。"玄无赦冷静沉着地说完,看着蔺湛苍白的面色,心中不落忍,走过去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道:“莫要胡思乱想,保护好自己。”蔺湛胡乱地点了点头。蔺玄之才将将准备朝着宗门外飞去,便收到了来自天枢剑圣的传音符一速去哨门与万眠棠会和。蔺玄之略作斟酌,便决定依言而行。蔺玄之在前,玄无赦在后,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宗门哨门。在那声狼哨之后,便是急促的鼓点砰砰敲起,位置也同样位于哨门附近蔺玄之先去敲鼓那处一看,便见敲鼓之人竟是东院万眠棠。万眠棠大开大合地敲着那大鼓,双手挥地鼓点细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鼓点一轮结束,整个缥缈城应当都从沉睡之中惊醒过来,接收到这警告之声。万眠棠敲鼓,俨然已经用上了真元之气,他扔下了鼓槌,转而对蔺玄之道:“华容,异魔趁着夜色,从西、北、南三个方向上岸,闯入了缥缈城中,如今宗门能打的,基本上都已经去城中抗敌,宗门却不能不留人,你且在这里,守着宗门吧。蔺玄之点点头,他并不在意自己身处何处,但若是如此,他的目的,便是护住宗门了。玄无赦站在蔺玄之旁边,轻描淡写问道:“只有异魔入侵,而没有魔族万眠棠道:“你这话是何意思?”玄无赦道:“异魔身上的煞气,深得魔族喜欢,煞气用的妥当,一样可以如灵气一般迅速提升修为,出现在东方界的那些异魔,早已与魔族勾搭成奸,魔族自愿让异魔附身于身上,与其互利互惠,便能达到功力暴涨的效果万眠棠眸中露出了几分错愕之色,道:“具体情况,我还不知。”口中如此说着,万眠棠立刻便向哨台那边使了眼色,让这些盯梢之人马上更为细致地观察。不消片刻,一个哨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脸色苍白地说道:“是魔族万眠棠倒吸口凉气,眸子渐渐沉了下来。这一战,直接打到了天亮。天枢剑圣等前去救援之人,在打退了最后一个魔族之时,便回到了宗门至于那街道上的尸体和血,则由城主府的人专门打扫清理。这一夜,蔺玄之在哨台那处,守到了天亮,确保没有一只异魔或者魔物能够闯过宗门的防卫线而那些缥缈城中奋勇杀敌之人,也同样是一方面保护着城中的无辜居民另一方面也是保护着宗门弟子,他们的底线,便是将这些杂碎消灭在未抵达宗门之时。天枢剑圣身上依然干净,一点血痕都不曾沾染。只是杀戮过多,自然会带上些血腥煞气。蔺玄之离开哨台,马上便回了宗门的议事厅。议事厅中,数位宗门应援长老,全都齐聚在此处。“粗略地数来,今夜,缥缈城竟是一下闯入了七八百只魔物。〃天枢剑圣沉着脸,道:“每只魔物身上,附着一只异魔,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杀了不知多少人。”这一夜,的确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缥缈城数千年的平静,被一夜打破,一朝倾覆。想来只消片刻,这个消息便会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便了整个九界,且不说外界该如何看待缥缈城和万法正宗,光是那些入学的弟子,有家有族的怕是就要让他们回家了。蔺玄之道:“伤亡如何?摇光剑圣叹了口气,说:“光是我见到的,便已经有不下十位城中住民死于异魔手中,想来深夜偷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出事了。”“为何这些东西,偏偏要盯着缥缈城不放?"器海殿殿主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恨不得将那些异魔给一个个抽筋拔骨:“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见得是深仇大恨。“这时,殿门口出现了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他手中拿着一张传书,步伐轻快地走了进来,将那张纸朝着前方轻轻一扔,纸张便舒展开来,上面用血写出来的两个字,也清晰地浮现着众人眼前“东界之祸。”众人都禁不住倒吸口涼气,各自心中都若有所想。殿内一时之间有些沉寂,拿来了警告血书的这位年轻长老,乃是宗门久居山中轻易闭门不出的一位长老,因他轻易不出关,本名是什么已经不可考究,只是他一向与窥天世家那边关系紧密,之前宗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出来主持大局,因此颇得人信服。天枢剑圣盯着那四个血书的大字,道:“风檀长老,这封血书,您是从何处得来的?”风檀长老淡道:“是有人送到了宗门门口,被弟子代收的,我察觉到宗门之中出现了浓重魔气,便出关收了这血书,你们这段时日,是否与东方界多有来往?风檀长老口吻淡淡,并无责怪的意思,然而诸位三殿四院的长老听闻之后,却是都有种心虚惭愧之感。别说多有来往了,东方界的界主与那位夫人,可是明目张胆地来了。蔺玄之开口说道:“风檀长老,东方界的确是应邀前来,但此时的起因在于异魔重现世间,且初岀之地,便是在海琼城与缥缈城,海琼城历来是东方界的边界处,东后也是应邀前来相商此事的。”风檀长老一双冷色的眸子扫过蔺玄之,道:“华容,你莫以为我成日闭关,就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了。我且问你,异魔首次出现,当在何处?”蔺玄之不卑不亢,道:“是海琼城。”摇光忽然“啊”了一声,道:“说起来,异魔最初的确是出现在东界之中,既然那封血书上面,写了东界之祸’,是不是意味着,异魔的目标,其实始终都只有东界,而并无其他,那异魔之所以会出现在缥缈城,极有可能是因为被那位江元帅给逼过了海。”“这么一说,难道从头到尾,异魔攻打缥缈城,都是因为我们邀请了东方界的尊位者前来此处?”在场的都是人精,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窍门所在。蔺玄之眉目微微一沉,道:“但异魔第一次杀上缥缈城,东方界还不曾前来此处。”却也已经在前来缥缈城的路上了。”玉衡剑圣皱了皱眉头,道:“只是,异魔唯有领主级别的,才有真正的类似于人的意识,这封血书若当真是出自异魔之手,恐怕那异魔,已经不是轻易能够消灭的了。”风檀长老扫过在场诸人,道:“我来此处,是为了递交血书,至于其他究竟是要与异魔宣战,与东方界为伍,还是要从今日起,作壁上观,重新封岛,你们自行决定。说完之后,风檀长老转身便要离开。风檀长老慢走!"一位看起来略胖的丹涯殿长老开口道:“如今宗门之中,能真正主事之人不多,其他几位大长老都在闭关,风檀长老身份资历都够,不如便给我们指条明路吧。”风檀长老微微侧眸,眼睫低垂,道:“宗门还未到非要我岀面做决定不可的地步,你们想怎么来,便怎么来,但我只说一句—一万法正宗从前不插手世俗帝位之争,今日也一样不会插手,谁若是敢坏了规矩,我便亲手处置了他!”说罢,风檀如风而去,正如他如风一般的到来。于是,议事殿内很快便分成了两派。派主张与异魔死扛到底,让这些邪祟之物见识一下宗门厉害,宗门不是它们说威胁便能威胁的地方。派主张马上封岛,让缥缈城重新回归之前与世隔绝的状态之中,至于东界銮驾,来此多日,也到了该启程的时候了。天枢剑圣听完了两边人的争执,思索了片刻,才说道:“风檀长老临走之前,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蔺玄之微微垂眸,道:“他的意思是,东方界这次受到异魔攻击,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且应当是因为皇朝储位之争玉衡剑圣原本是主战派,但听完此言,他便犹豫了,道:“若当真是储位之争所致,那我们还是莫要插手的好,毕竟,缥缈城本就不该站在任何-界那边。”摇光剑圣扫了玉衡一眼,说:“你这话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你不能只想着因,还要想着果啊。不管那异魔是否有人刻意为之,它们都是大煞之物,乃是九界所有人的敌人,更何况,它们还杀了缥缈城不少人,难道就因为句东界之祸’,就让我们宗门的弟子,和缥缈城的百姓,白死了么?“摇光剑圣说的有道理。“兰先生点点头,说:“即便是东界之祸,但若是谁放出了异魔,便是与整个九界为敌,我们万法正宗,也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插上手的。”第595章 封岛南院的何院长沉思着说道:“自古以来,我们都是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那些异魔找上门来,我们自然要杀个干净,可若是异魔上门,是因我与东方联系紧密,若能保证一旦联系断开,异魔便会退却,倒也可以接受天枢剑圣一挑眉,斜睨着何院长,道:“何院长,我们何时也要对异魔做出退让了?”何院长说道:“并非退让,而是若只是私仇私怨,便说眀还不至于到了我们非出手不可的地步,万法正宗一向与世无争,一向是九界最后的盾牌没必要这个时候便硬是插手,如此一来,非但会破了规矩,还会让天下之病诟,日后,宗门再拒绝各界求助,便没有底气了。”很快,这些宗门执牛耳之人,又进行了新一轮的辩论。异魔一事,说来也大,可若当真只针对着东方界,说来也小。有了这血书凭证,再加上方才风檀长老之言,争辩之后,殿内打算封岛的呼声更高一些。“我们这些人说来说去,各执一词,也都有理有据,但从宗门利益而言封岛是势在必行。”黎先生按了按额头,淡淡说道。天枢剑圣点点头道:“这话我倒是无法反驳,华容剑仙一直都不曾开口不知你是如何作想?”蔺玄之看着天枢剑圣,淡声说道:“封岛。”天枢剑圣微微蹙眉,道:“华容剑仙,你可不是怕事之人。”蔺玄之轻描淡写道:“界內事,界內闭,异魔之祸,祸起东方,本就与缥缈城无任何干系,那异魔最初十有八九也是误闯误入此处,第二次,极有可能是因要报复,我们与东界本就不该有过多牵扯,如今又该如何做,其实不必多虑。更何况一蔺玄之隔着镂空的窗子,望着外面的涛生云灭,道:“东方界的內政不会愿意让我们插手,他们并未向我们释放求救的信号,我们便只当做不知便可。”说来也是,东皇玄无赦那般高傲的一人,自然不会轻易低头寻人求助,他也不愿意麻烦旁人来替他解决问题。摇光“呀”了一声,暗自松了口气,说:“华容剑仙,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我们还需得在这里争执什么?”众人想了想,事情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 第871章 说是藏剑阁,实则阁就是峰。藏剑峰位处于万法正宗的北院之北,有数万丈之高,且直上直下,怪石嶙峋,周围又有藏剑峰自带的天然结界阻挠,因此只能靠双手攀爬而上,却不能御剑飞行。传说,这里是一位上古剑尊为了守护九界和平,阻挠诸神大战,而战死在此处,他的剑骨化作了高山,剑魂落入了藏器世家炼制的宝剑之中,让那些剑有了魂。这些有了剑魂的剑,在剑尊陨落那一日,齐齐哀鸣,宛若痛哭,又在结束了上古诸神大战之后,悉数飞往剑尊化成的这座山峰上,甘慝被封印在此处,千年万载地在此处长草。若是遇上有缘之人,这些宝剑便会跟着他们离开,若是遇不上,这些剑便在此处继续一边守护着剑尊,一边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万法正宗的弟子,每人都有一次得以攀爬藏剑峰寻剑的机会,但若是次寻不到,下次再想要攀爬,就要缴纳高额的贡献点,那费用,绝对是寻常弟子轻易负担不起的。因此,不少弟子都选择在即将离开宗门之时,再来寻属于自己的宝剑当然了,每一届弟子之中,能有三五人寻到宝剑,便已经实属不易,绝大多数人,都只能望洋兴叹,陪太子读书。若说起宝剑,晏寰宇算是这些年风头最盛之人了,他在入学之后的第五年便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宝剑,且为同届之中第一位从藏剑峰上取得宝剑之人晏天痕原本去问天枢剑圣登峰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天枢剑尊很是不靠谱地说:“想我当年,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地就上去了,像是一朱云拖着我的身子,一点也不觉得困难,一丝力气也不需要使,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本剑圣英武不凡,霸气侧漏,所以才震慑地那些宝剑,非但不敢动弹,还主动扫榻相迎……哎,你走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晏天痕深感天枢剑圣不靠谱,不待浪费时间,扭头便走,琢磨着又该找谁去询问经验。蔺玄之恐怕是不行了,他自带本命法宝止戈剑,倒是上过藏剑峰,奈何这上面的剑,像是真的怕了他似的,据说每次他一上去,这些原本插在悬崖峭壁上的剑,就会抖个不停。算起来,天道虽然各方捉弄蔺玄之,但在修为方面,倒是对他极尽宠爱丝毫不懈怠。蔺玄之也没有任何参考价值,晏天痕思来想去,琢磨着只能去寻找晏寰宇了。晏天痕悠悠然地找上了晏寰宇。刚一踏进院子,便被晏宸霄给堵了个正着。晏宸霄自打一年之前被妟寰宇揍了几顿之后并时刻派人看着修炼之后,就再也腾不出来手去找晏天痕的麻烦了。烨王世子和瑾王世子再无交集,就连学院都不一样,平日里怎么都是见不到的。没想到,晏宸霄今儿个居然能看到晏天痕大摇大摆地闯入他们的住处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晏宸霄堵着晏天痕,抬着下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想找我大哥麻烦是不是?晏天痕看着晏宸霄这一年也没什么长进的脑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我就是想找你大哥。晏宸霄一愣,居然被自己给猜对了,便道:“你找我大哥做什么?”晏天痕眨眨眼,说:“哦,我看上他了。”“你看上……”晏宸霄的脸上表情彻底裂了,咆哮道:“你他妈都在胡说八道什么?有你看上我大哥的份儿吗?你你你一一”“不可大声喧哗,不可无礼。"晏寰宇从月门之中走出,不悦地看着晏宸霄,淡淡说道:“许久没见你抄写宗规戒律了,今日也别要出去玩了,去抄宗规戒律罢。晏宸霄:“晏天痕:“哈哈哈!晏寰宇转而对晏天痕道:“师尊已经将你的情况告知于我,世子大可放心,我定会知无不言。晏天痕笑眯眯地说道:“那我就在此,先行谢过堂哥了。”晏寰宇眉目淡淡,一出手道:“请。”晏天痕挺胸抬头迈着步子从目瞪口呆的晏宸霄面前悠悠然地走过。追晏宸霄先是懵逼片刻,紧接着一个灵激晃过神来,跳起来指着晏天痕辶:“大哥,你莫要被他骗了,他是故意找机会接近你,他方才还说他对你抱有歹意!”晏天痕挑挑眉,对着晏寰宇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非但无礼口出狂言还诬陷旁人,罪加一等。"晏寰宇冷冷扫了晏宸霄道:“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出去晏宸霄晏天痕这大哥可当的真是够严厉的。走在幽静的路上,晏天痕说道:“堂兄,你分明知道是我逗他,却为何偏偏要惩罚他?”晏寰宇淡淡道:“阿痕说笑了,若非他主动贴上去找你麻烦,你也不会逗弄他了。霄霄年龄小虽也不小,但从小太过骄纵,这些年也没我在旁边照看,如今已经成了这副目中无人不知深浅的模样,我也早想要压一压他的性子了。晏天痕歪了歪脑袋,说:“看样子,堂兄也是在借我的手,好有个理由来管理弟弟,但晏宸霄怕是又要恨死我了。”晏天痕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这倒是。坏不了什么事。”晏寰宇笑道:“不至于,他这孩子不记仇,也两人一起进了四面透风的楼台,面对面地坐下,晏寰宇从来都是个周到之人,听说晏天痕要来,便提前差人准备了不少点心灵茶。晏寰宇显然心情不错,和晏天痕先是聊了会儿家常,才说起藏剑阁的事“藏剑阁高万丈,这话倒是不曾夸张,但万事都要讲求一个缘字。”晏寰宇看着正在咯吱咯吱啃着点心的晏天痕,笑了笑,说:“若是有缘之人,历尽艰辛,根本不需爬到顶峰,便能够寻到属于自己的剑,但若是无缘之人即便一步不停地往上爬,一辈子也是寻不到那埋剑之地。第597章 藏剑峭壁晏天痕吃得满嘴渣滓,含糊问道:“你当初寻这把青巍剑的时候,一共寻了多久?晏寰宇思索片刻,道:“从我上山,再到我下山,共用了三日而已。晏天痕说:“三天啊,你在寻到那把青巍的时候,可有什么感觉晏寰宇会心一笑,说:“感觉倒是有的,就像是寻到了一位倾世佳人,觉得此生伴我之人,便是他了。晏天痕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过了片刻,他叹息说道:“堂兄这么说,到时候你的王妃一定会难过的晏寰宇轻笑道:“剑与妻,到底还是不同的,这一点上,华容剑仙应当最有感悟。”晏天痕眼皮子抽了一下,瞅着淡定喝茶的晏寰宇道:“堂兄这是什么意思?晏寰宇道:“没什么意思。”晏天痕眨眨眼,说:“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传言?晏寰宇轻描淡写道:“你练功岀岔子的那一日,我本就在剑神殿值守,阿痕,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究竟。”晏天痕见状,只能死不承认,说:“我不是,我没有,是你误会了,我和华容剑仙,就是关系好了些罢了,再说了,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晏寰宇一笑了之,既然晏天痕死不承认,他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寻剑,一要诚心诚意,二要心中有着必寻信念,三要坚持不懈,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可退缩一步。"晏寰宇最后总结,拍案定论,道:“阿痕既然是我晏家人,定然能寻到合适的剑,祝你能满载而归。离开了晏寰宇这处,晏天痕稍作休整,第二日便决定去寻剑了。藏剑峰高万丈,周围方圆十里空无一物。这里可谓是每日都有弟子前来膜拜,毕竟这可是剑尊的化身,多拜拜总是有好处的,说不定还能沾沾剑气,一日入道呢。晏天痕来的时候,刚巧有个师兄从藏剑峰上灰头土脸地下来。“妈的,连个剑影都找不到,老子不找了。”师兄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啐了口唾沫,怒而走人。晏天痕今次来,顾如玉和祁非情都随着一起来,就连沈从容和殷长歌都来看热闹除此之外,晏天痕发现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还是女修,她们三五成团地站在一起,看到晏天痕朝那边看过去,便娇笑着对他回收加油。祁非情险些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说道:“怎么会来这么多师姐顾如玉扫了眼正在和那些师姐们挥手致意的晏天痕,看他那喟瑟样就有些不爽,道:“还不是阿痕成日炼制那些贯能讨好师姐的美容养颜丹药,这些师姐现在都是晏天痕的忠实追随者,他今日来问剑,这些追随者当然要来亲自加油打气。”殷长歌咂舌道:“这也太夸张了,也不知道得拉多少仇恨。晏天痕和师姐们打完招呼,道:“你们替我好生照看师姐,若是我一不小心没能从上面下来,记得将我的存货就贱价卖了吧。”“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该祝你有去无回?"鹤莲衣走了过来,对着晏天痕微微一挑眉说道。晏天痕:"∴…还是别了,果然最毒妇人心。鹤莲衣望着这巍峨高山,道:“师仪让我前来提醒你一句,山上极冷,莫要忘了带上一些能避寒取暖的法宝。晏天痕点点头,道:“多谢师仪师兄提醒,华容剑仙之前给了我一枚避寒珠,想来是能用得上的晏天痕等了片刻,却不见蔺玄之过来,只得暗自恼恨自己为何要拒绝蔺玄之来给他送行。事不宜迟,晏天痕在清晨的钟声响起之时,便迈着步伐朝着藏剑峰走去巍巍高山,铮铮剑魂,藏剑峰宛若一把能够破开大地的长剑,直插而下牢牢地、稳稳地站在此处,一站便是上万年。也不知有多少天族世家弟子,便是冲着这藏剑峰而前来万法正宗求学问道的。攀爬需得徒手,山岩直上直下地面垂直,只是上面有不少凸起的石块,倒是能寻到可以落脚落手的地方。晏天痕不敢大意,他轻功虽然不错,却也得找准了落脚之处晏夭痕一手持鞭,朝上面卷着从悬崖峭壁的石头缝里面钻岀来的斜斜冲天的劲松树干,再一用力便将自己往上面扯去。虽不能御剑而上,但没说不能用鞭子辅助不是么很快,晏天痕朝下看去,便再也看不到地面,朝上望去,也看不到尽头甚至连天都模糊了。周围都是缥缈的云雾,像是已经到了天空。 第873章 锈剑晃动的幅度减小了。晏天痕一看有戏,马上继续说道:“你肯定能寻到真正适合你的主人。”锈剑咣当趴在了地上,剑穗蔫不拉几地贴着土地,像是深受打击似的。晏天痕有一瞬的心软,他蹲在地上,戳了戳那把剑,说:“这样吧,若是我一会儿当真寻不到合适的剑,我就勉为其难地把你带下去好了,反正看你这样子……怕也寻不到愿意带你走的主人了。”锈剑:“…空气之传来了轻笑声,像是在笑晏天痕这般心软。晏天痕摸摸鼻子,站起身来,走在这众多各式各样的剑中,挑挑拣拣的打定主意要找到能与自己有“就像是寻到了一位倾世佳人,觉得此生伴我之人,便是他了”这种感觉的绝世宝剑。这把太宽,那把又有些窄,这把颜色不太对,那把一看就没有感觉.晏天痕看到了一把通体雪白、在阳光下有些莹莹光辉的宝剑,突然心中动,想要伸手去拿,没想到,在他刚一动心神的时候,这把剑啪嗒”一下子便趴到了地上,看起来萎靡不振。晏天痕:“在晏天痕看不到的地方,跟在他身后的那把锈剑,得意洋洋地晃动着它那脏脏的剑穗子,一蹦一跳地紧跟着妟天痕,趁着他不注意再去旁的剑旁边跳上两下,像是在威胁似的。那些剑,但凡是受到“威胁”的,便悉数趴了下去。于是乎,晏天痕遍寻不到愿意与他产生感应的剑。“看样子,我还真和这藏器阁无缘了啊。"晏天痕有些心塞地叹了口气再往前面走,就是一片茫白雾气,虽然这里面也一样可能有剑,但晏天痕决定不再往里面走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蔺湛经常告诉他的一句话。若是有缘,早便已经该在他出现的时候,便蹦蹦哒哒地跳出来,若是无缘,哪怕他寻遍了这座山头,也是寻不到的。就像方才的那些剑,见到一个趴下一个,像是生怕被他选中似的与其挑选这些剑,晏天痕私以为还不如带走那把一看就不大好用的锈剑好歹人家锈剑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用,但也难得主动对他示好不是么?晏天痕转过身,将那把锈剑从地上捡起来,放在眼皮子下面瞅了一会儿,道:“算了,就你了吧,你的衣服呢?锈剑晃了晃剑穗儿,一道黑色的光芒闪过,比锈剑看起来要高档不知多少个层次的剑鞘,从茫茫白雾之中飞了出来,落到了晏天痕的手上晏天痕微微讶然,道:“这剑鞘,该不会是你偷旁的剑的吧?锈剑:"“…锈剑愤怒了,它定然要对这个人证实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绝不会是一把名剑所为,于是它猛然冲进了这剑鞘之中,严丝合缝地让剑鞘贴合了它的剑没等锈剑来得及摇晃剑穗儿,便又听晏天痕含笑说道:“不错嘛,还能偷到适合你的剑鞘。”锈剑嘤嘤嘤!晏天痕得了剑,便又朝着那个隐隐约约的背影拜了一拜,道:“多谢剑尊指点,这把剑,我定然会好生对待。”那声音似乎带了几分笑意,道:“这把剑乃是一把绝世名剑,只是珠玉蒙尘,利剑封匣,你且将它带到普罗山上,用血柏乳重新炼制它,待到上面的血锈脱落,这把剑便会重现往日的辉煌。”晏天痕心中萌动,瞅了眼这把老实安分不少的剑,道:“剑尊有所不知,那普罗山如今已经改名为幽山之塚,沧海桑田几番变化之后,那处已经成了幽禁之地,寻常人轻易不可进入,很多人都有去无回,是否要去幽山之塚我还要再做考虑。”剑尊沉思了片刻,轻飘飘地说道:“全靠你自己决定。说完之后,剑尊的这抹魂识便逐渐变得越发透明,晏夭痕尚未来得及上前,透明的魂识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之前晏天痕的所见,均是虚幻泡影,是他做的一个梦。晏天痕揉了揉眼睛,心中突然有一种悲怆难过之感,他在这一刹那蓦然就明白了,剑尊已经真正消散在了这世间。晏天痕不由自主地对着原本有着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的山崖,行了个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道门礼,片刻之后,才起身持着这把没什么用处的剑,朝着山道走过去。上山时候虽然无路,但下山之时却是有山道可走的。晏天痕缩地成尺,不消片刻便从山上走了下来。刚一下山,便见到等在山下的众第599章 剑圣召唤下来了下来了!“居然不是被扔下来的,看来已经拿到了属于他的剑!“天,他才来了一年,便拿到了剑,这应当扫荡了记录了吧。呵,什么藏剑阁最为公正,还不是对这些天族世子低头?天族哪个弟子上山,没能拿到剑?”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些剑里面,有很多原本便属于万年之前的那些天族弟子,兜兜转转,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你们快看快看,他手中拿着的,可是那把从上面带下来的剑?”祁非情第一个跑过来,眼睛贼亮,盯着那把剑道:“阿痕,赶緊的打开让我瞅瞅,这剑到底有多威风。晏天痕如果威风的话,就不用逼着它穿衣服了,左看右看,也就剑鞘最能糊弄人了“这剑鞘,少说也得这个数,还是但看做工,这材料我还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祁非情最近掉到钱眼子里面了,张口闭口就是钱。晏天痕斜了他一眼,道:“去去去,这剑可不是能用灵石来衡量的。祁非情软磨硬泡,道:“就让我瞅瞅呗。”晏天痕觉得他丢不起这个人,便说:“不给瞅不给瞅,回去再说。顾如玉也走了过来,视线落在那看不出原本色泽的剑穗上,眼皮子微微动,道:“华容剑仙托人来告知,让你出来之后,便去剑神殿见他,想来有些事情要说。晏天痕点点头,道:“我这便过去。就在晏天痕打算直接前往剑神殿的时候,一行人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晏天痕和来者打了个照面,便主动勾起唇角说道:“我就说怎么突然股子臭味儿就这么飘了过来,原来是有一只臭虫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省的被熏死。”来者穿着一身黑色的院袍,容貌倒是好看,就是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很是容易勾起旁人的保护欲。然而他本人,却并非性情柔弱之人,恰恰相反,龙尧凌光为人霸道,修为还极高,轻易不好招惹。来者正是与晏天痕同一届进入万法正宗的北界龙尧一族的二殿下龙尧凌光,他乃是北方界皇太子龙尧凌恒同父同母的亲生弟弟,在天族之中尊位很高,也因着得龙尧凌恒和龙帝的宠爱,九界之内无人敢惹。只见龙尧凌光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视线落在了晏天痕的手边,突然表情变为了嘲讽,嗤笑道:“烨王世子拿到了这把剑,该不会是个废剑吧?这穗子一看就不是什么高档货,也有些年头了,想来剑身更为凄凉。”晏天痕心中骂着这兔崽子还真是够眼尖的,他已经有意识地将剑穗藏起来了,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瞅到了。晏天痕面无表情地说道:“这说明你眼光不行。”龙尧凌光说:“我眼光的确不行,但是垃圾还是宝贝,我还是能辨认出来的,北界龙族的海中宫殿里面,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而且本世子可是打小就长在龙族,哪儿像是某些人,倒像是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什么世面都没见过,还非要标榜自己是皇族,简直是贻笑大方。”“龙尧凌光,你这话指桑骂槐地说谁呢?“祁非情往前走了几步,一甩扇子,道:“烨王世子乃是名正言顺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连你爹见了都对跪下来叩拜,你爹在前面积福,你却在后面点火,还真不怕折寿。”龙尧凌光冷漠地勾了勾唇,道:“龙尧一族从不叩拜任何人,果然是怎样的人养怎样的狗,你未免太过孤陋寡闻了。另外--”龙尧凌光的目光森然转向晏天痕,道:“记得提醒那个杂种,龙族并非他撒野的地方,他那下贱娘亲乃是龙族的千古罪人,合该不管生死都要永远被压在污秽之地日夜受着折磨,他想讨回他那下贱娘亲的尸骨,这辈子都不可能。”晏天痕沉了眸子,森寒地一呲牙,道:“总有一天,孤要撕烂你这张嘴龙尧凌光冷笑,道:“拭目以待。”龙尧凌光说完,便率领众人朝着藏剑峰走去。晏天痕深吸几口气,道:“那个臭虫要去做什么?”祁非情磨了磨牙,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听说龙尧凌光的修为突破了玄阶分神境巅峰,已经入了合灵境,剑术也有小成,便得了他师尊的应允前来藏剑阁寻找属于他的宝剑。”晏天痕黑了脸,说:“他这是故意在与我作对。”顾如玉微微蹙眉,道:“下次再见到他,莫要与他废话多说,省得惹得自己不快。晏天痕说:“你当我愿意搭理他?若不是他三番两次地见到我便提及侮辱我家的二师兄,我才懒得理会,他算个什么东西…妈的,我师兄最近定又去北界那边被人欺负了,我一会儿就得问问情况。”顾如玉道:“北界之事,你也够不到边儿。晏天痕点点头说:“自从八方自治,紫帝天都的确无法直接插手八方内政,但我乃是扶摇宗弟子,合该以个人身份去关心一下师兄,若他有所需要,我也必然会全力相帮。”顾如玉闻言,淡笑道:“海狂浪有你这师弟,当真是大幸。晏天痕道:“是我有他们这些师兄,才当真大幸。晏天痕很快便带着剑去了剑神殿。殿内坐着五位长老,其中四位剑圣,一位剑四位剑圣分别为天枢、摇光、玉衡,以及十个月前才出关的天权。剩下的那位剑仙,自然是蔺玄之了。蔺玄之见到晏天痕,便开口道:“这一路可还顺利?”晏天痕行完道门礼,便对蔺玄之笑道:“还算顺利,没吃什么苦头。天权剑圣笑道:“没吃苦头便好,这次寻剑,可是有不少人都关注着你都想知道我们堂堂烨王世子,能得到怎样的绝世宝剑。”晏天痕眨了眨眼睛,对着天权剑圣道:“天权剑圣,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你的那位徒弟,也带着人去寻剑呢,那排场可是比我都大。”天权剑圣出关之后,便收了龙尧凌光为徒,之前晏天痕之所以没和龙尧凌光打过照面,一来因为他们处于不同的两个学院,本身就不容易见到,二来,也是因为龙尧凌光一入宗门便经常闭关,没时间寻晏天痕的麻烦,是待到天权剑圣出关并收了龙尧凌光为徒之后,两人才时常在剑神殿打照面的。那边龙尧凌光前脚刚上山,晏天痕在这边就开始告黑状了。天权剑圣算是与世无争,晏天痕坚持认为他收那小子为徒,是因为那只臭虫太会演了,在天权剑圣面前乖得像是孙子似的,实则就是个黑心烂肺的家伙。天权剑圣闻言,倒也不责怪,微微笑道:“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去挑选属于自己的宝剑,所以心中忐忑,想找一些人来撑场子,才更有底气吧。”晏天痕一拍巴掌,笑眯眯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啊,他肯定是吓得要死要活的,才非得寻这么多人来。天枢见他一直在左右而言他,便清了清嗓子,道:“阿痕,你寻来的这把剑,打开来让我们看看。晏天痕之前便已经将剑塞到了储物袋中,觉得这玩意儿怕是不能见人,便面露为难之色,道:“我的剑…它害羞。害羞?几位剑圣纷纷露出了各样神色,蔺玄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摇光笑道:“你这理由可真是够新奇稀罕的,我还从未听说过谁的剑还会害羞。”晏天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的剑有灵气,在那空无一人的地方待得久了,乍一见到人,自然就害羞了,它一害羞,就喜欢乱砍人,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所以决定在宗门的时候,就不把它给掏出来害人了。”摇光挑了挑眉,道:“你说这话……阿痕,你实话实说,你寻来的这把剑该不会是个废剑吧?”晏天痕斩钉截铁:“怎么可能是个废剑,你单看那剑鞘就该知道不是。天枢说:“那你不妨把剑鞘拿岀来,给我们看一看嘛,是骡子是马,好歹拉出来溜溜。”晏天痕撇了撇嘴,心道:看来这些老家伙,今天看不到他的剑,是不打算放他走了,那把锈剑拿出来也的确有点儿丟人,可不管早晚,锈剑总是要出来见人的,这种事情,瞒也瞒不住。索性,晏天痕一改之前遮遮掩掩的姿态,说道:“我也不是不敢让你们看,就是生怕这剑的好处吧……你尔们看不出来,误会了它。”摇光拍了下桌子,道:“莫要磨蹭废话,我快要好奇死了。晏天痕偷偷瞅了眼蔺玄之,只见他也含笑看着自己,一副很是期待的样晏天痕直接将那把锈剑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递给距离他最近的天权剑圣的抱剑童子,嘴里嘟囔着:“看看看,我就看你们能不能看出它的好。抱剑童子将剑递给了天权,天权一看这剑鞘,眸中便流露出一抹惊异之色,道:“这剑鞘的材质,可是极为高档,触之冰凉,上面似乎还有隐约可见的鳞片形状,具体究竟是何物炼制成的,我并非炼器之人,也看不出来。先是一番赞美,紧接着,天权便握着剑柄,将其从剑鞘之中抽了出来。一根爬满了红锈的四指宽的剑,便呈现在众人眼前。天权一愣,表情比方才见到剑鞘的时候,更为诧异了。这……天枢剑圣也卡了壳,抬起手指向那只锈剑,很是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原配的剑? 第875章 坐在旁边的孔雀一族的世子越阳也禁不住嗤笑道:“现如今,晏天痕可是成了整个宗门的笑话了,原本天枢剑圣还打算待到他选出宝剑之后,便让他进入剑神殿,但后来便不听提起了。晏天痕在剑术一道上的路途,基本上到了这里,就已经走到尽头了。”龙尧凌光幸灾乐祸地说:“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即便天枢剑圣看重他又能如何?我龙尧凌光会用实力告诉他,谁才是龙,谁才是蛟蛇。越阳笑道:“这么一对比,你将来的地位就会更高了,再过几日便是考核,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非要以剑修身份报考的烨王世子,究竟能被打成什么狗样。龙尧凌光眼珠子微微一转,计上心来,道:“我有一个想法,到时候我要给他颜色看看。”晏天痕这几天都躲在小蓬莱上闭关不出。方面是在和这把锈锈努力培养契合度,另一方面,晏天痕也是为了躲风头。没办法,谁让他在宗门的关注度着实太高了,自从他拿了锈锈之后,不知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他拿了把废剑下来,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或故意或偷偷地议论他。饶是晏天痕脸皮厚,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接下来,随着龙尧凌光拿下了那把沉星,这么两相鲜明对比之下,晏天痕更是被人几乎踩成了一坨屎晏天痕不免觉得自己又委屈又悲愤的,并且暗中下了决心,一定要在考核的时候,拿着这把锈剑,把他的对手彻底打趴下来,一洗雪耻。《枯荣》剑法,招数老而未老,新而未新在最初练剑的时候,在魂盘中足足有一整年的时间,晏天痕每日的功课就是观察那些山上的花开花落,草木枯荣,提升月落,风起风停。万物有枯就有荣,有死就有生,晏天痕在最初观察那些生命变化的时候并无太多感觉,然而到了后来,随着剑招练得越发纯熟,他便越发能够感觉到一个词的重量一轮回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沉着屈郁,阴也,奇拔豪达,阳也。一切都在一个既定的轮回之中,一切都在阴阳变化之内。挥剑时,宜动宜静,宜快宜慢,宜疾宜缓,宜虚宜实,宜锋芒毕露,宜含蓄内敛。当晏天痕感悟到这个道理的时候,他的《枯荣》,已经练成了一半。剩下的时间,便是在不停地练习上面独特的剑招,随着那配套的心法练习地越发顺手又是匆匆几日过去,抽签挑选考核人的时候便如期而至。晏天痕出了小蓬莱,整个人的气质又有了细微的变化,在小蓬莱的这几日之中,他的修为已经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如今已经达到玄阶分神境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能踏入合灵境。晏天痕步伐轻快地朝着抽签的练武场那处走去。练武场那里人山人海,很是热闹,似乎有不少闭关的师兄们,都为了凑热闹而提前出关,来看好戏。每年的新生考核,都得死伤几个人不可,说好听些是考核,说难听些便是老生教训新生一一毕竟新生即便来宗门一年有余,但修炼时间大多都不如老生,修为也不如他们,总是容易吃亏。不过,当然也存在新生之中的黑马逆袭老生的事情。所谓闻道有先后,有些天才,在娘胎之中便已经开始修炼,出生之后在会走路之前便已经会吐纳了,自然是无比厉害。修仙界中,尤其是九界之内,最不缺的就是天才,逆袭之事比比皆是。就像是上一届的晏寰宇,他当初考核的时候,可是完虐了上一届的一位师兄,搞得那位师兄险些失了道心,走火入魔,还是天枢剑圣出手替他稳固境界,再加上之后的几年调养,才终于恢复正常。但如今他看到晏寰宇,便要绕着走,两人几乎从不打照面。若说起厉害来,自然不能忘了蔺玄之。蔺玄之那年并未正式考核,而是天枢剑圣亲自与他过招。据亲眼见到两人过招的弟子事后回忆,也是一脸夹杂着恐惧和向往以及敬佩等等多种情绪的复杂之色,说:“那一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世界似乎只剩下那两道白色的身影,以及一白一青的剑光,有不少剑门弟子,看完了这场比试,便当即突破了修为瓶颈,甚至连摇光剑圣,也有所感悟,回去之后便闭关了整整三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圆满境的大成期了…没见过那场比试的弟子,都纷纷扼腕叹息,恨不能早出生十年。晏天痕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快看,烨王世子来了。”“啊,这几日都不见他踪影,还以为他不会来了。“估计是找个地方偷偷躲着哭了吧,若我是他,我会恨不得抹脖子算了本命宝剑居然是一把废剑,这对于剑修而言,太残忍了。”去去去,瞎比比什么呢。"祁非情瞪了那几个嚼舌根的弟子一眼,挤过来凑到晏天痕身边,打量着他,很是担心地说道:“阿痕,你没事儿吧?”晏天痕心态已经调节的不错,漫不经心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快该抽签了?”祁非情点点头,道:“北院的先抽,这次是东西南北四院错开来,咱们刚巧抽到了北院,有点儿背。”第602章 看看热闹谁都知道,北院和东院相互看不顺眼,弟子们走在路上一言不合就会约战,而且从整体上来看,北院获胜次数比较多,因此气焰也是器张不少。晏天痕啧啧说道:“新仇加旧恨,这次估计得一起算了。”祁非情说:“是啊,刚才两院弟子已经相互骂过一轮儿了,要不是如玉和对边儿谢连衡拦着,估计得能打起来,现在处于暂时歇战储蓄力量的阶段晏天痕身为东院道门的负责人兼纠察队队长,顾如玉这个时候自然是最为忙碌的顾如玉看了眼周围的弟子们,对旁边的顾凝道:“你去清点一下都到齐了没,到齐了就准备开始抽签了。”顾凝点点头,便开始一个个地查人。顾如玉转眼便看到了多日不见的晏天痕,刚巧晏天痕也在朝着这边看过来顾如玉微微一笑,说:“你可算是出关了,若是今日再不来,我会以为你打算直接放弃了。晏天痕挤了过来,说:“开什么玩笑,小爷我从出生到现在,都不知道放弃这两个字儿怎么写的。顾如玉周围凑着不少东院弟子,有个弟子并无恶意地好奇问道:“天痕,听说你从藏剑峰上,拿了一把锈剑下来,是真的还是假的啊?祁非情眉毛一竖,脸一黑,就要去揪那个小子,道:“你会不会说话?再他妈乱问,小心小爷扒了你的皮。”那弟子瑟瑟发抖,缩了一下脑袋。他也不是故意的么,就是好奇而已。但是这话一有人开个由头,便就停不下来了。阝些东院的弟子也并非全都对晏天痕友好,晏天痕自从插班进了道门之后,剑术便一路水涨船高,就连执教先生见了他也禁不住纷纷夸赞,还曾经以晏天痕为标杆,不停地勉励这些道门弟子,说什么“看看人家晏天痕,非但丹道出类拔萃,就连剑道如今也一日千里,你们这些纯练剑的,再不努力来日连自己的丹师都寻不到了,人家丹师比你们都厉害,要你们作甚?因此,晏天痕获得了不少崇拜者的同时,也无形之中树了不少敌人。这般好的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这些弟子们怎会放过?尤其是东院屈居第三的那名为张浩渺的弟子,闻言更是来劲儿,阴阳怪气地说道:“像晏世子这么厉害的人,乃是咱们东院之光,剑道天才,怎可能拿了一把废剑?就算爬满了血锈,人家也定然比咱们这些有宝剑的人厉害多了,甚至不用剑,就能把咱们给弄死,你说是不是?”张浩渺的那些簇拥者们,马上也都附和道:“那是肯定的,被剑神殿的天枢剑圣看中的人,估计比华容剑仙都厉害。哈哈哈,可他到底不还是拿了一把锈剑哈哈哈哈哈….,顾如玉冷着脸,走到张浩渺面前,道:“比赛当前,你别在此处丢人现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北院弟子。”张浩渺一见到顾如玉,马上秒怂,心里没底气,却仍是输人不输阵地梗着脖子道:“我这是在夸他,你听不懂人话啊?顾如玉冷笑,顾凝数万人走了过来,一看顾如玉这副表情,便知道顾如玉当真是生气了,便马上来到顾如玉身边,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转而对张浩渺说道:“张浩渺,我看你是还没被我大哥教训够吧,往后对战的机会多了去,难道你下次想橫着下练武场?”张浩渺张浩渺想起了在练武场上被顾如玉统治的痛苦,这小子看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儿,和他过招的时候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还总将他打的特别狼狈。上次对战,他就是被踹了膝盖窝,最后被人抬下去了。疼倒是其次,丢人是重点于是张浩渺梗着脖子,用眼神警告顾凝。晏天痕也恰时开口,悠悠然地说道:“我的确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把你杀了。”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晏天痕。晏天痕一勾唇,道:“我若是今日在这里问一句,若是有谁能帮我弄死你,我便许他个紫帝天都的三品大官当当,亦或者是替他炼制三颗地字级别的丹药,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愿意替我搞死你?”张浩渺脸色刷然一白,猛然朝后面退了两步。众人一片哗然,看那表情估摸着有不少人都等着晏天痕开口。说来也是,晏天痕虽然平日里从来不摆谱子,可人家的身份地位,妥妥的在那儿放着呢,岂是旁人随意践踏的?更何况,他可是丹师,还是这一届丹门最有前途的丹师,谁愿意得罪?张浩渺若是有些身份背景,能和晏天痕旗鼓相当便也罢了,可他虽然出身世家,却是个排不上号的小家族,公然挑衅晏天痕,可当真是自取其辱。张浩渺看着众人看戏似的眼神,顿时脸红脖子粗地扯喊道:“宗门之中,决不允许公然显摆身份,不可以势压人,以权压人!你这是在公然违规晏天痕笑嘻嘻地说道:“所以,本少爷又没说现在就给他们这身份,而是要等到离开宗门之后,再兑换诺言,本少爷金口玉言,总是会作数的。”沈从容在人群之中听完,便笑了,道:“晏小世子自然一诺千金,若是真有这等好事儿,记得算我一个。”殷长歌平日里腼腆不爱多说话,此时也禁不住笑着说:“我不要当官我就是要你给我炼丹,也算我接下来,不少弟子也都纷纷起哄,倒也不是当真就想要当官,而是这种气氛下,皮一下还是很开心的 第877章 而且,他根本不需自己动手,有的是愿意替他杀人的。殷长歌出于种种考虑,最终选择了隐忍。“欺人太甚!"晏天痕捏紧了拳头,道:“我非得把他给捏死不可!‘你该不会是真的信了吧?"沈清和禁不住笑了,温文地望着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的殷长歌,道:"别傻了,莹观潮知道沈从容厉害,而你柔弱好欺,所以才会这般耍你,你该不会是真的以为,你答应了这件事,莹观潮便会真的什么动作都没有,几年之后与你、与沈从容,将这笔账给购销了吧?“至少不会激怒他。"殷长歌坦然地说道够了!"晏天痕怒火中烧,道:“沈从容知不知道此事?殷长歌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你们也切莫告诉他。晏天痕四处寻找:“沈从容呢?”顾如玉道:“抽完签之后,已经离开了。”殷长歌说:“他最近剑道上有所感悟,抽空便要去闭关练剑,一会儿工夫都不愿意浪费在旁的事情上。”晏天痕怒道:“你算是旁的事情吗?你这么为他考虑,他可曾有把你放在心上?”在晏天痕看来,那沈从容就是一个天杀的负心汉。殷长歌却是幽幽说道:“他的确不曾把我放在心上,他救我一命,便是随手为之罢了,又不是出于私情,更何况……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他无关你一-"晏天痕被噎着了,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头在殷长歌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一点,道:“你说的也算是有道理,但依然气死我了,不行,我今儿非得去找他寻仇,连我身边的人都敢动,不想混了!顾如玉见他气上头来,便拦着说道:“如今这里的人太多,你若是想要教训他,倒不如等到你考核结束之后再说。”晏天痕眯了眯眸子,眼珠子危险地转了转,道:“我忍不了那么久,不过,这里的人的确有些多……你下次前去妖兽苑值勤,是在什么时候?”殷长歌道:“就在明日。”晏天痕深吸口气,计上心头,道:“那一切事情,待到明日再说。”毕竟,蔺玄之还在此处,且今日心情似乎不错,晏天痕自然不想当着他的面,做些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接下来,晏天痕虽然没什么心情,但因为蔺玄之没走,他自然也要留在这里,虽然两人离得还挺远,说不上什么话,但能远远看到自己心上人,倒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抽签继续进行。不久之后,便轮到了龙尧凌光龙尧凌光的运气不知算好还是算不好,他一抽便抽到了东院的玄子云。说起玄子云其人,晏天痕和他倒是没打过交道,但却因着他出身于玄族,所以便多注意了几分,而且,最初刚入宗门,令判审判沈从容的时候,晏天痕曾见过他。玄子云一向不爱参合各种争斗,还是个极为懒散的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不练剑就不练剑,什么任务也不接,什么历练也不做,每日都赏花逗狗,不亦乐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东院剑道之首,也是唯一一个在四院大比之时,碾压北院数位剑修,并与晏寰宇打了个平手之人。“世子,需不需要去寻来玄子云之前的对战记录?”旁边随着龙尧凌光一起入学的侍仆寒雨低声问道。第604章 玄家子云龙尧凌光将叶牌递给那位回收叶牌的师兄,头也不回地走着,道:“有什么可寻的?我觉醒龙族血脉,如今又得了沉星,区区一个没什么斗志之,我只需要多缠上他些许时候,他便会主动认输,这类事情,他做的多了。寒雨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龙尧凌光一向有心计,他自然是早已查清了宗门之中,各路冒尖儿之人的身家背景。玄子云厉害归厉害,就是短板太明显,他受不得人纠缠不清,只要他像是个牛皮糖一样缠着不放,对手绝对会不消片刻,便要主动放弃了。抽签临近尾声的时候,晏寰宇的叶牌仍是无人抽出,就在众人以为晏寰宇今年会被轮空的时候,他的叶牌竟是出现了,而且抽他叶牌之人,竟是东院丹门的沈清和。沈清和拿到那张叶牌,只是笑了笑,抬起眸子遥遥地与眉目沉郁的妟寰宇对视了一眼,便将叶牌翻手放入了记录人的手中,转而离去。片哗然响起,饶是坐在高出看着这些弟子们抽签的先生,也禁不住议论纷纷。摇光身为晏寰宇的师父,自然先行开口,道:“这东院今年到底是怎么了,丹师一个两个的,都开始考跨门考核,这时他们在搞笑还是我闭关太久跟不上发展了蔺玄之道:“自然不是你的问题,自古以来,能排的上名号的炼丹者和炼气者,极有可能同时也能成为极其厉害的剑修或法修,阿痕是典型的丹道双修,所以他无论考哪一门,都不成问题,至于沈清和…他应当是个剑修或者法修。”天权接着蔺玄之未说完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在炼丹上,一看就没什么天赋,甚至可能连灵根都不适合炼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何偏偏要选择丹门。”“不过,好在如今已经走上正途,也算为时不晚。”“华容,莹观潮的剑术可是颇为厉害,如今比晏天痕的修为高出一整个位阶,他乃是北院上一届第二,手中的本命宝剑名为青霜,也同样是从藏剑峰上面取下来的名剑,怕是晏天痕今次考核危险了。"摇光说道蔺玄之的视线落在与友人正在说笑的晏天痕身上,微微一笑,道:“这可不见得,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更何况,考核从来都是打分通过制,不是以输赢下定论。”摇光啧了一声,说:“你对他,还真是莫名自信啊。”蔺玄之笑而不语,转而道:“天权剑圣的徒弟,这次遇上了玄子云,也算是不怎么走运吧。”“玄子云……”天权剑圣沉思片刻,道:“若是这小子能稍微刻苦那么一点就不会只有如今的成就了。”摇光深以为然,重重点了点脑袋,道:“我们这些剑神殿的,除了华容之外,哪个不曾对他殷殷叮嘱,让他多动弹,少躺着,没想到这小子嘴上答应的极好,却依然我行我素,简直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天赋,当真是气煞我“但仅凭他指头缝里面露出来的那一点儿,就够旁人吃一壶的了。"天权给了玄子云极高的评价。可他为何如此?"玉衡剑圣想不明白,微微蹙眉,看着那领了叶牌便像是火烧屁股似的马上离开此处的玄子云背影,道:“但凡天才之赛个的努力,这世上,天才众多,却不见得都能走到最后。蔺玄之淡淡说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心中没有顾虑的。你是说…:摇光剑圣一愣,道:“他如此荒唐行事,与东方界有关?蔺玄之道:“只是猜测罢了,做不得真。”摇光剑圣若有所思。蔺玄之的话,倒也不是无凭无据。但他意有所指的并非东方界,而是紫帝天都。当初东皇还只是世子的时候,不也一样因为天赋卓然,不知掩盖收敛而引起了紫帝天都那位的忌惮,还险些被送到紫帝天都,成为尊皇后宫之中的一员?大概前车之鉴太过惨痛,以至于玄族弟子,从玄无赦继位之后,便都成了缩头鸟,一个个恨不得让自己变得平庸无能,但那些弟子,到底不至于玄子云这般荒唐浑噩。抽签结束之后,玄子云早已回到自己的宿舍,刚准备躺下来,便听好友说道:“子云,有人来找你了。”玄子云隔着门道:“不见,就说我已经睡了。”睡了你还能说话呀。”晏天痕站在门口,笑吟吟地说道:“堂兄,我都已经站到这儿了,你就勉为其难地见我一面吧。”玄子云要被这一声堂兄喊得牙疼,他纵然能拒绝其他所有人的求见,却绝对不能拒绝晏天痕,毕竟这小子能耐得很,竟是认了玄无赦为义父,蔺湛为小爹爹,这两位在东方界最有权势的人,都对他宠得不能行,他这个立志毕业之后回东方界混吃等死的人,又怎能不给这点面子?于是,玄子云不情不慝地从床上翻了下来,穿上鞋子,磨蹭着走到厅房把门打开。晏天痕笑着走了进来,还很是自觉地随意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玄子云关上门,打了个哈欠道:“世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晏天痕道:“就一件事,说完我就走。”玄子云道:“说。”利落麻溜点儿!晏天痕说:“今日抽签,龙尧凌光抽到了你,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玄子云一皱眉,不耐地说道:“麻烦。”龙尧凌光好胜心强,又得了沉星,自然是麻烦。晏天痕一拍巴掌,道:"他就是一个麻烦人,到时候,我怀疑他肯定得对你纠缠不清,把你烦得要死。”玄子云倒是很是随意,道:“他纠缠我,我认输就好了,反正这比试不过是用来检验弟子是否适合外出执行任务,谁胜谁负,没什么讲究。”晏天痕一听就知道坏了,拍了下桌子,道:“你怎能如此随意?”玄子云撩了晏天痕一眼,道:“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我,我一向都是如此随意。”晏天痕玄子云勾唇,道:“世子找我,该不会是想让我胜过龙尧凌光吧?”晏天痕被戳中了心事,索性点点头,说:“是啊,你这般厉害,可是东院第一,若是就这么被一个新生给打垮了,说出去多丢面子,咱们东院也抬不起头来了。”说实话。”玄子云敲了敲桌面说道。“我看他不顺眼,想你教训他一番。"晏天痕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玄子云便笑了,眉宇之间虽还有几分慵懒之色,但颇有些狡黠。“早说就得了,废话那么多,绕那么大的弯子,没意思。”玄子云摆摆手道:“没旁的事情就别在我这儿磨蹭了,不过是把他打趴而已,我应了。”晏天痕站了起来,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笑道:“多谢子云哥哥了。”玄子云说:“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哥哥。“担得起担得起。”晏天痕笑着说:“子云哥哥到时候可千万别被磨得心烦,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我可是要把所有的家当都压在你赢上面了。”玄子云禁不住失笑说道:“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让他以为有那个机会来磨我。”晏天痕:"…这话说的,就有点儿厉害了。玄子云扫了眼晏天痕,好心提点道:“龙尧凌光倒是不足为其,你在莹观潮眼中,大概与龙尧在我眼中差不多,只是我出手从来都是点到为止,莹观潮可不一样。”晏天痕点点头,大为认可道:“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君子。”玄子云说:“我曾与他一起出过任务,此人称得上是自私自利,杀人无情,且心思狭隘,报复心极强,可偏偏他的剑术造诣,很是了得,那把青霜,也极为罕见,你手中的那把锈剑,恐怕不会是他的对手。”晏天痕施了一礼,很是装模作样地说道:“都说子云哥哥从来不管闲事,总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现在看来,传闻不尽真实。玄子云扫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不拿东皇和东后来压我,你看我理不理你。”晏天痕当成没听见,嘻嘻笑了两声,模样十分欠打。玄子云道:“莹观潮的弱点,在于他易怒,他一旦动怒,招数便会出现漏洞,你那把剑看样子是发挥不出什么真正的实力了,你若是想全身而退,便要学会挑漏子。” 第879章 第606章 身为督察队队长,李墨寒自然有资格去调查此事,并且按照宗规戒律给予肇事者一定的处罚 。李墨寒将一行人和两只虎崽子一同带到了审判殿内,两方人分站两侧,相互之间并不说话,不消片刻,那些死去的妖兽的主人便匆匆忙忙赶到此处。第一个到来的人,竟然是龙尧凌光。龙尧凌光看到躺在大殿中央的那只烈火鹤,整个人宛若即将爆炸,额头青筋暴起,捏紧了拳头,吼道:“是什么人杀了我的鶴?我要让他偿命!”琥珀嗷地叫了一声,冲着龙尧灵光呲了呲牙齿。龙尧凌光见状,猛然看向琥珀:他刷的一下子抽出了沉星, 指着琥珀道: "看样子,是你这个杂种!我这就杀了你,让你去地下陪我的胭脂!”兑着,便要动手去砍。晏天痕也噌地抽出了那把锈剑,横在身前:冷光一闪,凉凉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随意撒野?李师兄,他这当着你的面就要砍人,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中。李墨寒敲了下木槌,冷肃地说道:“都肃静下来,双方陈述事实,我自有定论。李墨寒的声音刚落,莹观潮便进来了。他也同样看到了那死去的精兽,再见晏天痕,眼皮子便忍不住跳了跳。莹观潮对这只精兽倒是没什么太多感情,只不过是他养来冲锋陷阵的一个下属罢了,养一个不多,少-个也不少,因此情绪也并未太过激动。莹观潮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我方才听人说,晏世子带着两只凶曾,冲到了妖曾苑,大开杀戒,还要杀死值守弟子可是真的?晏天痕淡淡说道:“恰恰相反,是这些弟子和这些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的妖兽,要杀殷长歌,他向我求助,所以我才及时赶到,救人于危难之中,不得已之下越俎代庖;替你们杀了这些妖兽,以免妖兽冲撞了殷长歌,到时候,受罚的可是主人。''龙尧凌光恨得几乎冷笑,道: "这么说来,本世子还要感谢你不成?”晏天痕微微眯起眼眸,笑道:“感谢我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这人一向大度,做好事不留名,你的感谢,我倒是受不起。“你--!“龙尧凌光深吸口气,冷喝道: "我的烈火鹤乃是灵兽与妖兽的后代,它已经开了灵智,从未主动攻击过人类,你这些话,全然是在为你自己开脱!晏天痕淡定地说道:“我记得,龙尧世子一向看不起杂种,怎么这种烈火鸟和鹤的杂交品种,你竟是如此信任?”龙尧凌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李墨寒看着下面,对那几位发出冷哨的弟子说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究竟谁说的是真的?”“他!他在说假话! "那弟子猩红着眼睛,指着晏天痕,道:“这么些年,妖兽苑何曾出现过妖兽发疯的事情?且我们照看妖兽,尽心竭力,从未有过半步差池,可为何他一来,这些妖兽便都发疯了?“对!更何况,这些妖兽虽然不是人类,也无法化形,却也一样是活生生的命,他就这么一就这么放了两只白虎,将这些妖兽给残忍地杀害了:未免太过心狠手辣!”“我心狠手辣?“晏天痕嗤笑一声,说:“且不说你们玩忽职守,轮值期间非但不在岗,还偏偏要聚在一起,非要和那些妖兽一起欺负人,你说但凡一个还有些正义感的人,只要见到,便定然忍不下去。””你不要还陷好人!”"对,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人了?”“你这是污蔑!污蔑!“别以为你乃是王朝第二顺位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里是万法正宗,是最为公平公正的地方!”“李师兄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就对你从轻处罚!”李墨寒被带了一头高帽子,却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龙尧凌光冷笑一声,道:“晏天痕,难不成你说我的胭脂发疯,它便是真的发疯了吗?我还说你那两只杂种有病,我是不是一样可以将它们给杀了?“晏天痕道:“我若是无证据,又怎敢轻易动手?你当我和你一样傻么!”他说完,转而对殷长歌道:“把你的手腕露出来,给这些人瞧瞧!''殷长歌刚想露出手腕,便不经意之间对上了莹观潮-双阴端而充满了警告意味的眼神。殷长歌顿了一顿,想起莹观潮当日警告之言--“这些罪,你受着便受着了,若是敢露于人前,小心沈从容的小命一我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 样。想到这里,殷长歌唇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旋即便落了下去,他一抬头,拉开袖子,雪白的肌肤上面一整片蔓延到手肘处的烫伤,鲜血淋漓,这显然是被火给灼伤了。不知是谁倒吸口凉气。晏天痕眼皮子一跳,两步上前,道:“你怎么受了这般严重的伤也不说,我先给你上药!殷长歌摇摇头,抬眸望向李墨寒,道:“李师兄,他们总是欺我辱我便罢了,可今日偏偏要往阿痕身,上泼脏水,我便不愿意了。自从我年前来到宗门,得了妖兽苑的轮值任务,便始终心存感激,虽然这些同门总是欺负我是新来的,将最脏最累的活儿派给我,我也无话可说,任劳任怨。只是这些时日,他们非但自己欺辱我,还让这些妖兽欺负我,阿痕今日路过此处,看到我险些被妖兽给杀了,这才事急从权,杀了这些妖兽,若是师兄要责罚,便责罚我吧。李墨寒盯着殷长歌的手臂,一双浓眉越皱越紧,道:“你说得, 可是真的?妖兽苑的轮值弟子自然不会承认,梗着脖子愤愤说道:“这伤口,乃是他自己虐待妖兽的时候,被妖兽反击造成的,别看他长得一副纯良模样,实际上,他心最黑,若不是他先行折磨那些妖兽,妖兽又怎可能对他下手?”“他根本就是血口喷人,还请师兄明鉴!殷长歌微微冷笑,道:”你们当真以为;我没有丝亳证据,使敢在这里信口开河么?”说着,殷长歌反手从那只破旧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晶玉,走上前去,呈给了李墨寒,道:“所有经过,全在此间记录事情原委,师兄一看便知。这东西一拿出来,莹观潮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脱口而出:“你怎会还有第二块?你的那一块不是一 -”他蓦然闭上了嘴巴。殷长歌转眸,面色淡淡,口吻带了几分笑意,道:“莹师兄是想说,我的那一块分明就已经被你给抢走了,对么?”莹观潮面色铁青,道:“你莫要胡说。”殷长歌道:“不承认也无所谓,只不过,谁告诉过你,这样的晶玉,我只有一块呢?”莹观潮: ...龙亮凌光一听,哪里还能想不明白,他禁不住怒火中烧,含着怒气瞪着办事不利落的莹观潮一 第881章 “好嘞!尹念的声音,引起了晏天痕的注意。“哟,尹少。“晏天痕喊了一声。尹念一扭头, 便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晏天痕和祁非情,当即便一挑眉朝这边走 了过来。“你也来下赌注?“尹念问。“是啊。“晏天痕点头,道:“总得趁机捞一笔吧。尹念笑了,说:“你压的谁啊?晏天痕摸摸鼻子,说:“压我自己。”尹念噗嗤笑了一声,说:“压自己好啊,就算赔了,也怪不得别人。”晏天痕: ..你说得好有道理,但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爽。”祁非情虽然见到尹念就想要拔剑,但宗门之内,拔剑本就不合适,再加上他的确好奇得很,便问道:“旁人都压阿痕输你为何要压阿痕获胜?难不成你知道他的绝招是什么?“你居然还有绝招啊。“尹念挑挑眉,道:“我压你也不是对你有信心,而是想撞撞运气一毕竟现在你的赔率是所有里面最高的,万一我赌赢了,岂不是要发财了嘛。我平日太懒,贡献点所剩无几,只好玩儿大的。”晏天痕: ...晏天痕不服气,说:”之前我看过了,龙尧凌光和玄子云的赔率也很大。“那是昨天之前。“尹念道:“你还没听说吗,就在今天早上,莹观潮放了话,说是这次定然要让你竖着上来,横着下去不把你打到怀疑人生誓不罢休。莹观潮都这劲头了,想来会全力以赴,因此压他获胜的人,便更多了。晏天痕点点头,说:“有志气,有理想。”可惜遇上的敌人是他。尹念故作叹息,道:“小世子,你可得挣点气啊,我全部家当都压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输了,我之后可就得去喝西北风晏天痕深情款款道:“放心吧兄弟,到时候,我一定陪你一起喝。”尹念: ..尹念决定出去吹风冷静一会儿。尹念走后:祁非情默默地将自己的筹码压在了晏天痕身上。晏天痕茫然,道:“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下定了决心?”祁非情咬牙切齿道:“尹念都压你了,身为你的好朋友,怎可以让他压我一头?”晏天痕抽了抽嘴角,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到反驳之言。下完注,刚一回到宿舍,晏天痕便撞上了等在院中的沈从容。晏天痕道:“沈兄,有何贵干?”沈从容深吸口气,道:”长歌之事我已知晓,特来像你道谢。”晏天痕摆摆手说:“哪儿轮得到你道谢?长歌是我的朋友,帮助他,理所应当,且是举手之劳。”只不过,殷长歌应该不需要他帮忙便是了;殷长歌从来都是默不作声,不吭不响的,看似逆来顺受,实则是不愿意招惹是非,他一直以来都在收集证据,只等着那个时限一到,给敌人一个致命打击。若不是李墨寒提起一年的时限,曼天痕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还有这么一条规则,而殷长歌的晶玉记载,恰恰就是在一年之前,他心思如海深,竟是能够隐忍至此,让人不免为他的心性感到佩服。沈从容望着晏天痕,先是欲言又止,之后又说:“长歌对我避而不见,还请你替我转一句话给他。”晏天痕抬着下巴,一副十分得瑟的模样,说;“你不妨先告诉我你想说些什么,我再决定是否替你转达。”沈从容: ....若不是殷长歌这几天躲着他,沈从容还真不会来寻晏天痕替他做这个中间人。不过,事已至此,沈从容便道:“沈某常年游走于危险地带,乃是一个不要命的游侠,且身负血海深仇,我与他,本不是一样的人。“晏天痕说:“你这是在变相拒绝他?”沈从容说:“我与他本就不是一 路人,我不想害他后悔。”晏天痕点点头,道:“行吧,我替你转达好了。”沈从容拱手抱拳,道:“多谢。沈从容走后,曼天痕寻来躲在房间里面不愿意出来的殷长歌,将沈从容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他。传过话之后,晏天痕说:“他若是不加上''血海深仇这几个字倒也罢了,一旦加上,我便觉得你还是暂且放弃为好。我有一位师兄,他便是身负血海之仇,他的性子,显而易见多了几分偏执和冷漠。虽然他待我们很好,但却与那位喜欢他的师兄,多年相互折磨,经年才修成正果,日后也不知道又能走到哪一步。”股长歌很是失落地叹了口气,片刻之后,虽是怅然若失,却也并不执拗,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往这处去想了。”他有他的血海深仇,殷长歌也有属于殷长歌要做的事情。爱恨情仇,不过云烟。.. . ........-.考核如期而至。这一日乃是整个宗门]难得一见的盛事, 原本平静的宗门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还有不少缥缈城的子民托了各种关系来到万法正宗等着看热闹。秦城主也一样被请到了主位上。毕竟,考核中的这批人,是万法正宗未来的希望,也有很多,是乾元皇朝未来的执牛耳之人, 这些火眼金睛不知见过多少弟子的大能,自然要来分辨一下这批弟子之 中的好苗子。为了让场面更好看一些: 且调动大家的热情:所以武道考核被安排在了第一位。比试是按照抽签顺序来的,晏天痕排的还算靠前,当日下午就能轮到他。参赛的弟子,大多穿着最新的法袍,手持不知被抚摸了多少次的法宝,一脸正经严肃宛若奔赴的不是练武场而是疆场的表情,凝重地上了高台。道门的比试是有趣的,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毕竟这可是真刀真枪的对战,一不留神就能见血,还能见到各路子的风各,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蔺玄之坐在主位上,旁边的天枢剑圣道:“我还记得, 当年你的考核。”蔺玄之道:“我原本抽到了晏寰宇,与他比试之后,你却说我欺负人。”第608章 月隐星出天枢剑圣哈哈笑道: "可不就是欺负人么?这些师兄师弟们,修为最高的也仍是处于玄阶合灵境,而你那年可就已经是地阶小圆满的境界了,你与晏寰宇比剑,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三招之内就能将他给甩下去,我不得主动出面制止这等不公之事啊?摇光剑圣笑道:“遥想当年,你们比试过后,大殿主便当即拍板决定让华容进入剑神殿,还不是从弟子做起,而是直接接替他的位置,成了二殿主,这在万法正宗的历史上,可还是头一遭啊。”“我那时便想,揽月尊着实是个靠谱之人,他举荐作保的,可是从来都不会让我们失望。”摇光尊人闻言,向蔺玄之问道:“你与揽月尊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虽与我们交好,却从来不会为谁作保举荐。这些年我也并未见过你与他有所往来,因此对你们的关系,很是好奇。蔺玄之斟酌了一下言辞,道:“我与他原本并不相识,只是那年我初来九界,心中疑惑颇多,不知前途如何,便上了扶摇宗,寻了揽月尊人,想求他为我卜上一卦,窥一窥我的命格星盘。他看完之后,便认为我若是入世,必然会将这世俗搅和的地覆天翻,只有万法正宗:才能让我涤荡心中尘埃,循规蹈矩地过完这一生。” 第883章 “将锵”两声,玄子云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飞快出剑,在左侧方和上方分别格挡了两下,竟是将不意而出的两处星芒,悉数精准格挡住了。场面.上爆发出欢呼声,龙尧凌光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之色,紧接着,便又坦然了。毕竟,玄子云的修为,比他高出一个小位阶。他如今已经是玄阶分神境大成期,玄子云可是分神境巅峰,能够看穿他这试探性的出招,也算是情理之中。只是,龙尧凌光却没想到,玄子云当真会认真地接招。但再想想,便明白了,就算是之后不耐,众目睽陵之下,刚开场他总是要认真一些的,要不然后续被先生叫去耳提面命洗脑,想来会更麻烦一些。龙尧凌光的脑子像是山路十八弯,才不过一瞬的功夫,就不知想了多少事情。龙尧凌光飞快撤退,并接连用“星碎"的招数,紧打慢打地这边挑衅一下,那边戳一番,速度-下子就慢了下来,倒像是在猫捉老鼠似的。这是玄子云最不喜欢的打架方法了。这种招式:说白了就是在考验对方耐性:慢得让人想抓狂。玄子云接了几招之后,便一撩眼皮子,对着还在不紧不慢试探的龙尧凌光道:”你小子, 对我倒是很了解。”第609章 青霜vs锈锈龙尧凌光勾唇道:“这是自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龙尧凌光的点点星辰,在玄子云的眼中:并算不得什么。玄子云的剑虽然出的不算快,但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如同一只蝴蝶的吻一般,轻桑而款忽地从某个让人预料不到的角度,将龙尧凌光的剑招给隔挡在外。转眼之间,两人已经对战了三十招。北院弟子纷纷擂鼓呐喊,想要龙尧凌光代表北院给以玄子云为首的东院一个教训,让他们打个开门红。东院的弟子提心吊胆,-个个生怕玄子云什么时候就突然心血来潮撂挑子不干了,有几个弟子捂着眼不敢看,就差去找丹师寻一些急救丹药了。祁非情也捏了把冷汗,道:“玄师兄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啊。”晏天痕也观察了一下,只见玄子云那张原本带了几分懒散之色的俊脸,果不其然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耐之色。“玄子云,撑住!“上一届的师兄们齐刷刷地喊道。开玩笑,玄子云代表的可是东院的颜面,这可是上一届公认的东院榜首,若是就这么半路弃权了,东院的脸可就去尽了!晏天痕听着这此起彼伏的“撑住撑住撑住”,差点儿没笑岔气。龙尧凌光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和玄子云缠斗,脸上具是志在必得之色。玄子云挑开了龙尧凌光的一招“问月”, 原本半眯着的眼眸,突然睁开了一些,唇角够了一抹很是玩味的笑容,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不愿与人缠斗的时候,都会选择弃权?”龙尧凌光愣了一下,他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玄子云竟然会这般直白地者穿他的打算,且如此坦然地问出来。“玄师兄说笑了。“龙尧凌光脸上带着笑,心中其实已经开始盘算着新的对策一- 。既然看出来,那恐怕玄子云今日就没这么好应付了。然而,就在龙尧凌光刚准备强攻的时候,玄子云突然像是一个久久沉睡之中的人,就这么睡醒了似的,一双凤眸全然争开,手中的惊鸿剑随意又潇洒地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整个人气质陡变。“想要让一场战斗尽快解决,其实还有另一个法子。玄子云手指在惊鸿上面一擦,惊鸿发出了“铮”地一声剑鸣,只见玄子云如同鸿鹄一般朝着空中掠起,大开大合地招式之后,剑芒闪烁,簌簌声柔而不黏,脆而不断。龙尧凌光的修为,比起玄子云到底还差了一截,若是与玄子云同等级之人,怕是还有一击之力,然而换做龙尧凌光,便是连玄子云究竟身在何处都尚末看清,手中的沉星便被重重-击,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咣当"一声,龙尧凌光愣在当场,带了十分的不可置信,盯着自己在不受控制颤抖的手。他居然一招都不曾接住。这一招,饶是在旁边围观的弟子,也都被神转折给惊住了,竟是一时之间无人应声。然而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不知是谁先行发出了一声欢呼,紧随其后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呼喊声和吹哨声。北院那边则是一片倒喝彩声和唏嘘声。观看台上,先生们也禁不住议论纷纷。”这招,恐怕是玄子云的绝学,名为孤鸿照影。"摇光剑圣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赞叹道:“当年,他就是用这一招,与寰字打了个平手。“天枢剑圣笑了笑,说:“这玄子云,可真是够不厚道的,自己不想拖时间,便速战速决,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应了他的字。”“也算是给了面子了。"蔺玄之很是中肯地打下了自己评判的分数,道:“至少留了三十招,让我们可依此来评判龙尧凌光的成绩。天枢剑圣: ....摇光剑圣问:“玄子云的字是什么?”天枢剑圣道:“字无双,用他自己的话来解释,便是他从来懒得出第二剑,所以若是要胜,便要一击毙命。”摇光剑圣: ..果真还是因为懒。玄子云这致命一击结束之后:便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没睡醒的模样状态,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嘴巴,半眯着眼睛道:“手握剑要稳啊,师弟。“龙尧凌光脸上铁青,艰难地说道:“多谢师兄提点,龙尧凌光受教了。”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沉星,飞身便下了高台:离开了练武场。玄子云下来之后,不少同门都凑了过去,这个拍他两下那个损他两句,但都表示看得很爽。要不然就一击毙命,要不然就连比都不比,如此随心所欲的玄子云,倒是与以前一样,从未改变。玄子云的这一击,算是将北院的气势给击杀了一半,接下来的比试之中,北院弟子大概是心理阴影有些浓重,屡次被东院师兄打得落花流水,还有人恨不得抱头鼠窜,因此越打越没有气势,看得北院院长梅上尘恨不得自己上去打一场。不过,这种颓势很快就被尹念给逆转了。尹念虽然在操纵傀儡人偶之.上,很有成就,但他的剑术传承白剑仙蔺玄之,又从小便捡起,自然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 第885章 莹观潮脸色青黑一片,沉的都能拧出水了;他咬牙说道:“晏天痕, 我们比的是剑,不是法宝。晏天痕道:“这可不见得,我报的是杂道比试,而非单纯的剑道比试,这比赛也没说只能用剑,只说若是用剑,就必须带上从藏器阁中拿下的剑而已。”莹观潮的左手垂在身侧,想要握拳,才发现手已经不受控制,根本握不动。方才那只锈剑,与他的青霜缠斗的时候,晏天痕不知用了什么招数,竟是让那锈剑顺着青霜爬到了他的手上,在他手腕上用剑背角度刁钻地拍了一下,竟是让他整条胳膊都猛然-麻,连剑都握不住了。待到他想去捞剑,便已经被晏天痕给抢先一步夺走。可恶,着实可恶!莹观潮咬紧牙根,道:“投机取巧,岂是大家所为?曼世子,你身为紫帝天都皇家人,又是第二继承顺位者,你如此做辰,可符合你的身份?“晏天痕勾了勾唇,道:“比试的时候,自然不能看身份,要不然,你若是敢对我刀剑相向,本就是死命一条,何来比试之说?”莹观潮大概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胡搅蛮缠之人,当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摇光剑圣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道:“晏天痕倒是个诡辩行家,若不然让他加入文修学院如何?''文修学院,乃是万法正宗的一个行文的学院,这当中的弟子-般情况下不太与武道学院弟子来往,他们每日都在修书撰文,记载万法正宗或是缥缈城发生的大事,再或者将那些残缺不全的秘籍,想方设法地补全。这些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善于弈道,口齿伶俐,极为善辩,一个个都像是一本天问知之书一样,而且,他们大多有同一个特点-他们都是缥缈城的子民。蔺玄之轻笑摇头,道:“阿痕可不适合去文修学院。”摇光剑圣道:“为何?”蔺玄之说:“我还不想文修学院的先生被气到吐血,这些先生,大多都是很脆弱的。”摇光剑圣; ...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还是华容剑仙思虑周全。晏天痕不按常理出牌,没过多久便有人向这边询问是否合规。蔺玄之只是淡淡问道:“可有规矩说,不准动用法宝丹药,符篆阵法?”那位前来询问的弟子有些为难,道:“这倒是并未明确规定,毕竟这些考核弟子之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剑修。”蔺玄之点点头,说:“既然无规定,那也算不得是不台规矩。弟子张了张嘴:望着华容剑仙那张摄人心魂又让人只敢远观的容颜,有些恍惚地说道:“可晏师弟动用的法宝,绝非常人能得,这未免太过不公平了。‘蔺玄之道:“这本就是不公平的比试。高届弟子修为大多高于新生,却非要他们相互比试,强弱立可判。更何况,修士斗法,本就不是单凭武器剑招,待到了一定境界,修士便不会轻易出招,斗得东西,将变成法宝、符篆、丹药、阵法等等诸如此类的辅道,运气和背景,也同样是实力的一种。弟子始终对蔺玄之心悦诚服,能鼓起勇气询问几句,便已经是顶天了,听到蔺玄之这般温和地解释一通,这位弟子自然是心花怒放,已经不知今夕何夕,何来再质询一说?因此,弟子马上点头,道:“华容剑仙说的极是,当真打起来的时候,谁管你是如何获胜?”弟子马上跑回去,将此时告知众位等着裁决的同门师兄弟们。弟子走后,摇光剑圣扫了眼蔺玄之:说:”你倒是护着他。”蔺玄之微微一笑,说:“我只是讲道理而已。天枢剑圣道:“若众人都是如此,那这种考核,就没什么必要了。蔺玄之说:“所以,我建议将比试手册的漏洞补全,就从明日开始,比试只能用自己的主修功法,不得随意使用丹符器阵。天枢剑圣: ....狗男男!曼天痕胜过了莹观潮。之后经过检查,他使用的那种所谓"霹雳弹”,只是看着杀伤力极大罢了,实际上并不会伤人,只不过是能够在爆破的时候,分裂出上千条粘腻难解的蚕丝,将敌人束缚住,再挥酒出肉眼难以看穿究竟的迷雾,迷惑视线罢了。当日成绩便出来,晏天痕获得了甲字级别的成绩,顺利通过了考核。这也意味着,晏天痕从今往后完全可以接任务、离开宗门了。晏天痕自然高兴的不行。当日晚上,晏天痕同顾如玉、祁非情等人,-起趁着万法正宗大考、山门开放的机会,- 起前去缥缈城最大的酒楼喝酒。最大的酒楼中,香脂水粉的味道一律没有,酒楼看起来素雅又低调,只是上面的那些珠翠帘子和无意之中摆放在架子上充当装饰的灵植盆栽,能体现出主人家家底之丰厚。晏天痕等人原本想要包厢,最终却因为包厢早已满员,而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隔间。隔间的一大好处,就是位置绝佳,四处通风,能欣赏外面景致。晏天痕待到小二一上来, 便道:“将你们这里的八宝玲珑鸭、水晶桂花粉、天蚕冻包、紫金流沙、寐鱼一同上来,再加两壶白玉春。好嘞!”小二长得讨喜,笑容乖巧,说;“道爷一 看就是会吃的,点的这些都是咱们这儿的招牌菜,这酒也是最好的酒晏天痕有些得意,道:“这是自然,不是我吹,我不管走到哪里,遇到山珍海味,一口使能偿出好坏来。”“那您可真是厉害啊!“小一又恭维了几句,便吆喝着去报菜了。小二走后,顾如玉挑着眉梢看着晏天痕,道:“你何时来这里吃过?我记得之前我们只来过这里一次而已,吃的也并非这几样。晏天痕笑嘻嘻地说道:“不与你们来,我总可以随着华容剑仙一起来的吧?”祁非情一拍桌子,道:“你们太过分了,分明这一年里面,宗门都禁止弟子外出,基本.上完全封山了,你与华容剑仙偷偷溜出来,竟是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好让我们也出来蹭个饭。”第611章 酪酊大醉顾如玉冷笑道:“我看, 在这小子眼睛里面,只剩下了华容剑仙,哪里还有我们?”晏天痕有些理亏,道:“这顿饭我请,你们少说些废话。”这才堵住了祁非情的嘴。 第887章 了被你打嘴炮的主人公?祁入妄在紫帝天都的名声,那可是响当当的,绝对能止小儿夜啼。他乃是刑律之主,世袭罔替的七杀令主,比祁非情大上近五十岁,虽执掌刑律不久,却比其父在位之时,名声更盛,更为严厉。顾如玉不知祁入妄究竟为何此时此刻会出现在此间,但这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祁非情在这世上,最怕的人就是祁入妄,成日在他面前乖得像是个奶猫似的。而现在,他非但被祁入妄看到了酪酊大醉衣冠不整的模样,还亲耳听到了那些足以让他这位素来端庄得体的兄长,做出些不得体事情的浑话一祁非情一个灵激坐直了身体,看到祁入妄的瞬间,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大大大、大哥!“祁非情双目无神,呆滞地盯着朝他一步步走过来的祁入安,许是惊吓过度,竟是连动都不敢动弹半祁入妄一双眸子是冷的,他在祁非情身,上淡扫一下,看着他那被醉红掩盖着苍白色的脸,没什么温度地说道: "不想混了,成何体统!众目暌暌之下,祁非情忽地站了起来,顾如玉以为他尚在梦中,还会继续骂下去,正在考虑着是否拦一下,便听到''噗通”一声,祁非情双膝一弯,便跪在了地上。饶是了解祁非情的秉性,顾如玉此时也禁不住呆滞了一下。这祁入妄对于祁非情而言,权威之深厚,可见一斑啊。祁入妄嫌丟人,冷唱一声“你给我站起来”,祁非倩扒着桌边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大着舌头说:“我方才是、是是腿软了。“晏天痕笑得不能行,整个人都快要挂在蔺玄之身上,指着祁非情道:“看你那怂样儿,不是方才还说,待到你学成归去将你赚来的灵石拿出来,将冰山睑给砸死吗?”第612章 斑斓殿祁非情膝盖一软又要跪地: 手肘却被-股大力给牢牢托起,他眼前冒着金星,却仍是能看到祁入妄那张飞眉入翼的俊脸,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顾如玉暗暗撑^了把额头,觉得晏天痕这朋友当的真是够义气的。祁非情道:“大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祁入妄转而提着祁非情的领子,懒得听他废话,转而对蔺玄之道:“华容剑仙,今日之事,你先且回去考虑一下,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且先行一步了。”蔺玄之含蓄地笑了笑,道:“少令主也是天真烂漫,和阿痕倒是志趣相投,有几分相像,毕竟是我宗门之人,总是要留几分颜面的,七杀令主还请手下留情。祁入妄淡淡道:“放心, 我一向打人不打脸,不会让华容剑仙难做。说完,祁入妄便像是拎小鸡似的,拎着连求救都忘了的祁非情离开此处了。顾如玉禁不住在心中为好友捏了把汗。再看旁边,晏天痕乖顺地任由蔺玄之拿着怕子给他擦脸,还软乎乎地问道:”大哥,非情是不是要被揍屁股了?”蔺玄之擦了他的脸蛋,看着那红扑扑的样子,心中-动,强忍住在他唇上亲一亲的冲动, 笑道:“大概是,谁让他喝了那么多酒。晏天痕撒娇似的环着蔺玄之的脖子,不让他直身离开,到:“我也喝 了酒,大哥不会也要打我屁股吧?”蔺玄之将他抱了起来,含笑在他耳边低声轻语了几句。晏天痕一下子便将脸埋在蔺玄之的颈间,说:“我巴不得呢,这哪儿是惩罚,你不碰我不理我,才是真的折磨我。蔺玄之便笑了。自他见到晏天痕起,总是在笑。且真心实意,宛若春风吹绿了从日枯草,夏蝉破壳重生。好在蔺玄之为人甚是得体,知道这场合不对,便没再多说什么刺激人的话,转而对顾如玉道:“这几日虽无门禁,但尽量不要夜游,早日回宗。顾如玉点点头,行了个道门礼,道:”华容剑仙放心,我出去醒醒酒,便会回去。蔺玄之微微颔首,将外袍披在了晏天痕的身上,抱着他便离开酒楼,御剑而去,很快便没了身影。顾如玉此时才突然明白一句话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楼中的时候还不觉得醉,刚一出酒楼,被迎面而来的风一吹,才觉得有些眩晕,顾如玉在旁边的一棵垂柳之下站了片刻,想要让那股子晕乎乎的感觉散去。他今夜是高兴的。至少从方才蔺玄之对待晏天痕的温柔和小心翼與之中,他能感觉到那位被予以极高赞誉的世外之人,待阿痕的确是真心实意。有些事情,瞒不得,装不得,眼神和细微的举动,都是彰显真实的证据。顾如玉其实很想问一句,你能否发誓,护他一辈子,不论世事颠覆,沧桑变化,都能-如今日。然而他问不出口,也深知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言语无法作保的。一如当初他亲口答应他娘亲,会賴顾好弟弟,却仍是将他家阿凝不知丢在了何处。顾如玉一拳狠狠砸在了身旁的柳树上面。"顾公子何必和一棵柳树过不去啊。”一道有几分调侃意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顾如玉一转身,便看到尹念正蹲在不远处的一个屋檐上,道:“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会迁怒一棵不会说话的柳树,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尹念手中抱着个长得略丑的傀儡娃娃,那模样略显可爱。顾念本不想理会他,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道:“你蹲那么高做什么?”尹念笑着说;“登高才能望的远嘛。”顾念道:“你想看到什么?”尹念站起来,朝着远处眺望一番,道:“看别人谈情说爱嘛,华容剑仙方才是不是抱着晏小世子走了?哦对了,你该不会是看到了方才那-幕;所以才怒从中来:牵连无辜的吧? 第889章 挑挑捡捡;不消一个时辰,几乎所有较为容易的、星点较多的任务,都已经被挑拣一空了,晏天痕也理所当然地挑选了一些,而且专挑那种旁人不愿意选的一或者说,是用抢的。这些任务,全部都能在缥缈城执行完毕,比如帮助缥渺城的哪家住户寻找前几日丢失的大白鹅,比如替缥缈城某家灵药铺子驱赶当地恶霸...倒也不是晏天痕想做这些任务,实在是因为缥缈城中凡尘杂事太多,那些住户们成日来宗门之外的一个专门承接城内任务的小房子里面诉苦,宗门只得强制性要求弟子们不管谁要接岛外任务,就必须先行承接并完成十个岛内任务。这实在...大材小用。更坑爹的是,那种帮住户锄草、打扫院子之类的任务,手快有手慢无,晏天痕绝对属于手慢的那一类,于是最终就变成了任务挑他。晏天痕第一天替东边住家户张奶奶寻大白鹅。张奶奶颤巍巍地握着晏天痕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我家大白,可是和我同个岁数啦,都快成精了,若不是我前几天吓也,说要将他炖了给我孙子补身体:他呀,也不至于就这么跑了,小道君,你可一定要替我寻回来...晏天痕朝着张奶奶讨要了一根大白鹅身上掉下来的白毛,然后捏了个寻踪咒,松开手,让这根白毛朝着主人的方向飞去。然而当晏天痕兴冲冲地随着白毛来到了那只鹅的所在地,却发现地上呼呼啦啦地落了一地的白毛。晏天痕懵了一瞬,然后换了个咒,惊觉那只大白鹅已经惨死人手。晏天痕冲进去朝着家户讨要大白鹅,却不料当家主母很是随意地说道: "哦,那只很肥的鵝啊,不知怎么的就冲进了我家院子里面,还吞了两只鸡崽子:我一气之下,就把它宰了炖汤了。”晏天痕: ...."啊鸣呜呜呜 我的大白啊,你赔我的大.....那步伐矫健的张奶奶已经追了过来,刚好听见她的鹅被炖了的消息,当即便一屁股坐在这家门口的石墩上哭天抢地的好不可怜。晏天痕一个头两个大,连忙为两家调停。东家长西家短的扯皮一日过去之后, 晏天痕沧桑地回去了。第二日,他又去城中那家禄仙阁守着,磨刀霍霍地准备替他们赶恶霸。那禄仙阁的夫人是个看起来很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晏天痕看出来她的本体是只狐狸精,不过这狐狸精并未害人,他也懒得管,禄仙阁东家姓单,是个看起来很是木讷忠厚的男人,开口说话更是显得不善言辞。单夫人看着那些被砸坏的瓶瓶罐罐,很是难过地啜泣着,说: "这些都是当家的心血,就被那些流氓痞子给这般弄坏了 我这心里痛啊。’晏天痕摸摸鼻子,安抚道:“为何不报官?”单夫人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将晏天痕吓了一跳。单夫人道:“还不是那城主和当地流氓地痞沆深一 气,专欺负我们这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说什么缥缈城乃是世外桃源人人相携相爱,路不拾遗,实际上都是狗屁!那秦城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的诉求,- 一概不理,倒是成日和城中大户人家关系好得很,成日称兄道弟的...晏天痕听得脑壳疼。这狐狸精也太能说了;而且他也无法证实单夫人话中的真实性究竟有几分,就这么一听而已。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那伙儿地痞流氓准点儿过来。晏天痕等了一个时辰,都快等得睡着了,终于-道冷喝声响起,让晏天痕一个灵激便振奋起来一-“让你们掌柜的滚出来,这月的盈利都给老子拿出来,否则老子砸了你的店!。晏天痕原本靠在柜台后头,闻言默默地将脑袋探了出来,只见一个满脸都写着颐气指使四个大字的少年手中握着一把剑,趾高气昂地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下巴抬得老高,一句话之后整个屋子都没了声音。晏天痕和那少年打了个照面:两人同时便愣住了。“尹念?”"师娘?“晏天痕: ...尹念马.上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地朝着四周环视一圈,道:“你怎么 会在这里?”晏天痕抽了抽嘴角,道:“你该不会就是我要惩恶扬善除掉的那个当地恶霸地痞流氓吧?”尹念马上被气得跳脚,道:“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这家的渣男践女到底有多过分,我必然要搞得他们生意做不下去,甚至在缥缈城都待不下去才行!“晏天痕有些吃惊,道:“你和这家, 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难不成他们卖假丹?”尹念冷哼一声,道:“比这恶劣一百倍!单夫人原本躲在后面等若晏天痕出头,但看他有些犹豫,马上冲了出来,喊道:“这该死的小流氓和之前那些人是一伙儿的,他们每日不学好,偏偏要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莫以为我们软弱好欺,我告诉你,万法正宗的道君已经来了,他必然会将你们绳之以法!‘那单老板点点头,道:“前些日子,似乎并不是这小子。”尹念冷笑一声,放出了一只人偶傀儡,噼里啪啦地便将这里砸了个稀巴烂,动作之纯熟老辣看得晏天疫都有些懵逼。单夫人尖叫起来,就要去打尹念。尹念边跳边拿出了剑,道:“狐狸精,本少爷今日便替天行道!”晏天痕便眼睁睁看着尹念和狐狸精打在一起。很快他便发现,狐狸精的道行竟然还不低,尹念越大越吃力,还占了下风。这般彪悍的狐狸精,一个 人看家护院绝对够了,怎么还非得去宗门求助,简直浪费资源!单老板急得跳脚,冲晏天痕道:“道君, 你怎么干看着不动手啊?你不是要帮我们驱逐地痞流氓的吗?''晏天痕摸了摸鼻子,很是无辜地说道:“但那位道君,是我的同门,没搞清状况之前,我如何动手?”更何况,这少年可还是他道侣最得意的弟子,虽然行事作风浮夸中二了一 些,但嫡系弟 子到底是亲的。单者板愣了一愣,觉得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了。尹念不消片刻便占据了下风。那只狐狸精显然道行极高,至少比尹念厉害不少,曼天痕一边暗骂这家子本身就这般厉害还找人帮什么忙,一边抽出阴焰鞭便冲上去替尹念解围。那狐狸精受了一鞭子,怒火中烧,呲着牙道:“好啊,你们竟是一伙儿的,待到来日,我必然要上山去告你们一状!”“你们男盗女娼,私吞人家产,忘恩负义,我倒要看看你们去告谁! "尹念梗着脖子大骂。晏天痕只觉得一大盆狗血喷头而来。 第891章 蔺玄之道:“不必多礼,本就是我相邀。白雁秋眉目清冷,眸色却柔和,他看向晏天痕,微微-笑,道:“这位想来使是晏师弟了,早在年前便听说晏师弟在丹道上造诣极高,我前几日见识了你炼制的丹药,才发现与传言果真相符。”晏天痕虽然被人夸的多了,却不知为何,被白雁秋这么一夸竟是有种羞赧的感觉,连忙说道:“白师兄才是手法天成,丹道第一。”"尹念自豪地说道:“不光丹道第一,歧黄之术也极为厉害,行走世间,人称扶杏君,不知治好了多少人的病。晏天痕惊讶道:“传 说中的扶杏君,竟然是白师兄?尹念口中的扶杏君,可是曾在北方界乱魔瘟疫大肆横行之时,研制出药方,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了几个城池之人的那位扶杏君?““正是白师兄!“尹念挺胸抬头,颇为自豪。晏天痕倒吸口凉气。扶杏君早年成名,可谓是传说中救苦救难的神仙人物,和晏重华应当算是一辈人。曼天痕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当初那位悬丝诊脉施诊如”飞的扶杏君,竟会是白雁秋,而白雁秋,竟会是万法正宗的丹门弟子。看这样子,恐怕整个万法正宗,都没几个知道他另一重身份的。否则,岂不是要掀起轩然大波?白雁秋却是了然一笑,道:“我在宗门之内,便只是白雁秋而已,扶杏君只是个称呼,不必太过在意。接着,他又看了看尹念,摇头说道:“我也是偶然被尹念发现了身份罢了,还请诸位替我保密。晏天痕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毕竟,宗门弟子都很是八卦,若是知道白雁秋便是大名鼎鼎的扶杏君,岂不是要把他的门槛踏破?尹念在旁边加戏,啧啧道:“什么是高人?这就是高人!”晏天痕对白雁秋印象极好,觉得此人很是豁达,说起话来,让人听着也十分舒服。晏天痕感慨道:“百闻不如一见,白师兄当真是让我开眼了。”白雁秋道:“英雄出少年,世子也非池中之物。”蔺玄之听着两人相互吹捧,惺惺相惜,便也不做打断,待到两人已经将丹道讨论了一番,终于停了下来,才慢条斯理开口道:“今日邀白丹师前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情要相商。”白雁秋点点头,道:“尹念已经将事情大体告诉我了,我也不曾想到,尹念竟是会暗中替我出头,寻那对夫妇麻烦,更想不到晏师弟会因为误会接了禄仙阁的任务,-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自然会将此事处理妥当,也好让师弟们放心。’第615章 再见阴阳晏天痕听着,有些没听明白:道:“等等,禄仙阁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白雁秋看着他:平静道:“我母亲姓白, 我是禄仙阁的真正继承人,我家世世代代悬壶济世,如今却落入了旁人之手。晏天痕张大了嘴巴,道:“竟是如此。没想到,那其貌不扬,看起来有些木讷实则一颗黑心烂透了的单老板,竟然能生出这般脱俗的儿子,想来白雁秋应当是像极了他的母亲罢。晏天痕有几分歉意,道:“白师兄,我可不是故意要管你家闲事的,我领任务的时候,看到了有地痞流氓欺负店家的任务,便想着领了,不过,在我知道情况之后:我可是冒着任务失败的风险,理都不理那家主人。白雁秋微微一笑,道:“我晓得,多谢师弟信任,其实前些年,我也想过要将那禄仙阁夺过来,只是当年我年纪尚小,能力不足,再加上长年累月在外面历练,所以没时间没精力去管理偌大的禄仙调,因此,我便暂且将禄仙闾放在那对男女手中,只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击鼓鸣冤,将阁子抢回来。”白雁秋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他不做意气之争,而是暂时隐忍退却,-来是为了自己积蓄能量,二来管理禄仙阁,人力物力财力皆不可少,既然单老板和那只三尾狐狸想要替人看家,白雁秋又有什么不满呢?反正,这两人必然会好生经营禄仙阁,毕竟在这些人眼中,禄仙阁可是他们自己的产业。而白雁秋则是经年之后,觉得时机成熟,便再行回来抢回娘亲留下的禄仙阁,如此非但省心,还能替母亲守住产业,何乐而不为?晏天痕这么一琢磨, 对白雁秋很是佩服,笑道:“白师兄思虑周全,高瞻远瞩,只是不知师兄打算何时将产业收回来呢白雁秋原本想要再等上几年,不过:既然尹念和晏天痕对他这件事情上心,又替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让这两个师弟看到个大快人心的结果。白雁秋道:“此次回来,正是想要收回禄仙阁,替我娘、替我讨回个公道。”晏天痕当即便高兴坏了,这世上,正常人谁不喜欢看这等惩恶扬善沉冤昭雪大快人心之事?晏天痕当即说道:”白师兄,不知你何时打算去击鼓鸣冤,我随着你一起去,也好让你底气更足一些!’白雁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几人相商之后,决定下午便去秦城主府上击鼓,好生告那对儿奸夫淫妇一状。蔺玄之让尹念请来了白雁秋,自己却从头至尾并不参与,晏天痕也自然不会让这等杂事打扰蔺玄之的清修,所以也并未出言邀请。白雁秋还需回去做些证据方面的准备:所以商议之后便先行告退。待到白雁秋走后,晏天痕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尹念 ,你究竟是如何认识这人的?”尹念道:“那年北界先是骨了洪水,紧接着又是三年大早,不知死了多少人,魔族偷偷在河水里面放了瘟毒,-传十十传百,没过两个月,连续几座城池都成了活死人坟墓,我也受了感染,险些死在死人堆儿里面,还是扶杏君及时赶到,给我施诊嚷药,救了我一条命,他那时候睑上蒙了一块白纱,用来隔绝空气之中的毒素,我在他为我诊治的时候,-不小心将他的白纱蹭掉,便看到了他的容貌。晏天痕恍然,道: "原来扶杏君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尹念摸着下巴,说:“若是当初师父和爹没有及时赶到,想来我现在大约摸是该跟着扶杏君,学习歧黄之术,悬壶济世蔺玄之淡淡扫了尹念一眼,道:“怎地,你还后悔了不成?”尹念连忙表忠心,义正辞严道:“当然了,我这性子,根本不适合学习歧黄之术,我若是跟着他走了,可真是埋没了一个剑道天才。晏天痕: ...当年,扶杏君救了尹念,又被尹念见了真实容貌,倒也没什么在意的,毕竟当初扶杏君的名声还没那般显赫,之后刚巧遇上蔺玄之与尹重月路过此地,蔺玄之见这衣衫褴褛的孩子甚是可怜,见他容貌也不像是北界之人,再问当地人,才知道是被人拐卖之后,自行逃到此处流浪的小孩,连他自己都不知家乡在哪儿。蔺玄之动了恻隐之心:再摸他根骨;倒是天生的剑骨,便收他为徒,从北界带到了南方,手把手地教他握剑、吐纳、出式、杀人。可谓是尽心尽力了。尹念并未告诉晏天痕,当年扶杏君也问他愿不愿意随他一起走,尹念想了想便拒绝了。他不想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好人,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只想活下去而已。因着下午要一起去凑热闹,晏天痕与尹念嘀嘀咕咕半天之后,使一同向蔺玄之辞行,寻白雁秋去了。两人走后,此处又只剩下蔺玄之一人。他微微垂眸,手指捏了个法诀,再弹出一滴指尖血,不消片刻,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 便多出了两个容貌相似又不尽相同的少年。 第893章 晏天痕回来的时候,便见到许久不见得尹重月跟在蔺玄之屁股后面一路碎碎念,似乎想要打消他前去幽山之塚的想法蔺玄之手中捧着一本书:走着读着:目不斜视:对尹重月很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完全将其屏蔽在外。尹重月见到晏天痕,当即便将他揪过来,道: "把你的剑拿出来给我瞅瞅。’晏天痕依言将锈锈拿出,递给尹重月。尹重月一看那剑鞘,一下子便睁大了 眼眸,有些幽微暗红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之色,紧接着他又翻来覆去地仔细摸了摸,眯着眼审视着,上面清晰的鳞纹。蔺玄之扫了他一眼,当即放下书,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尹重月倒吸口凉气:道: "我当然知道,鳞光闪闪,色泽幽微,看似暗淡实则端庄威严,触感凉而湿滑,实则柔韧又坚更,水火不侵万邪莫近,这可是真龙的皮做成的剑鞘啊!”晏天痕做出了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蔺玄之神色一凛,拿过那把剑.细细抚摸过去,凝神说道:“这竟然会是龙皮?我便说为何我对这材料,从无任何印象说来倒是极有可能,真龙已经不知多少年都不曾出现在这世间了,我未曾见过,也是正常。”晏天痕险些一屁股吓坐在地上, 道:“龙皮, 若真是龙皮,那这把剑怎会是这副模样?”尹重月神色凝重,又有些沉重。他抽出锈剑,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道:“这把剑,看起来像是被血锈给刻意封印起来的,若真是如此,我们还当真要去幽山之塚走一趟了。”晏天痕有些茫然,道:“这把剑,到底有什么说法?”尹重月看着晏天痕,道:“你可否先将你是如何拿到这把剑,又在藏剑峰上经历了什么,细细告知于我?晏天痕点点头,老老实实地从头至尾如实招来,就连这锈剑故意吸引他以及之所以带这把剑下山的心理活动,都不曾遗漏。听完之后,尹重月若有所思,道:“世上所有巧台,实则都是必然,这把剑既然选中了你,想来与你之间,也有几分说不得的缘分。蔺玄之盯着尹重月,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尹重月笑了笑,道:“不,我并不知道太多,但你身为炼器师,理应知道,龙在凡间,乃是天子象征,龙在仙界,也一样是雄踞一方的霸主代表,龙有逆鳞,不可触碰,否则动辄山河破碎,天地倾摧,且上古传说之中,我也从未听说过任何一条龙,曾被扒了这逆鳞之皮,做成剑鞘。蔺玄之的眸子微沉,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若并非龙被强迫,那便是龙心甘情愿贡献出自身的一块皮,而能让龙这般行径的,必然或者是他极为在意之人,又或者是位高权重远超于他之人。无论何人,利用龙皮炼制剑鞘,都说明他身份绝对非同一般。“这把剑,若非剑尊所有,那便是一把天子剑了。“尹重月审视着这把剑,道:“只是最后一把能够护山河,定乾坤的天子剑,早己已在上古大战之时,随着那位不知名的先天尊神陨落,而化成了灰烬,这把剑,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又从何而来的。晏天痕不禁意动,道:“我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锈锈破茧成蝶的模样了。''尹重月眸子眯了眯,道:“原本不想趟这个浑水,但这次幽山之塚,我随你们一起去好了,不过,光我们几人,怕是不够。蔺玄之道:“还有阿白琥珀,与阴阳二伞。尹重月道:“还需得有个擅长用药使毒的,幽山之塚乃是沦陷之地,毒气瘴气绝不会少。”晏天痕举手自荐,道:“我就可以。”尹重月毫不留情,道:“你不行。”晏天痕不服气。尹重月轻描淡写道:“你阅历太少,资历尚浅,采兰东篱四位先生,至少要来一位。“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外出。"蔺玄之道:“宗门新届弟子要外出历练,四位先生也定然早已有了带队任务安排,再者说,此事并非宗门之事,算是我们的私事,也不要叨扰他们随我们一同去那种地方冒险。”蔺玄之的话说的很是在理,别说拐一个殿堂级别的丹师随他们一起去,估计蔺玄之刚说出去处,就被那几位丹师苦口 婆心地拦下了。那地方,可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华容剑仙乃是宗门之光,将来是要把万法正宗发扬光大与日月比肩的,怎能轻易涉险既然采兰东篱四位丹师去不了,那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他可信之入了。晏天痕挺想将他爹叫过去的,但思前想后,若是让他爹知道他与蔺玄之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关系还甚是紧密,恐怕得问个底朝天,每日提心吊胆,没事儿也能整出事情来,晏天痕想想便觉得头疼。蔺玄之忽而问道:“今日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晏天痕应了一声,道:“那秦城主在城里面估计有不少线报探子,一见到白师兄,再一听他提起白小姐和禄仙阁,就知道他的来意了,当天便派了人手,直接将禄仙阁那两个男女给赶出家门,让他们将铺子还给白师兄。白师兄去了铺子一趟把那两人的铁杆下属全都给了工钱遣散别处,剩^下的留着继续用,倒是挺好解决的。”蔺玄之点点头,转而对尹念道:“那位白雁秋,就是悬壶济世扶杏手。尹重月挑了挑眉:道:“哟呵,这万法正宗当真是卧虎藏龙,扶杏手竟然都来这边当弟子了,他如今的医术修为,我虽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绝不在兰先生之下,他隐瞒身份来到此处,恐怕是为了提升炼丹之术,若是能让他随我们同去,倒也极好,只是,谁去当这个说客?“蔺玄之说:“小念与他有些渊源,不如让小念去找他吧。”尹重月似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也挺久不见小念了。”尹念很快就被叫过来了。尹念这年龄,正是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时候,他一听蔺玄之和尹念要带着他一起去幽山之塚,当即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过提起要他邀请白雁秋一起去,尹念就有些蔫吧了。尹念说:“试试倒是能试试,就是白大哥不见得会愿意随咱们一起去,我面子没那么大。”蔺玄之说:“不行再换旁人,且先去试试吧。”他们当中倒是无人与白雁秋相熟,最多只是在禄仙阁的事情上有所交集罢了,但没想到的是,尹念才很快便传回消息说是白雁秋竟是答应了此事,还问他们打算何时动身。 第895章 白雁秋像是早已料到,转了个身,十指微微一动,便有肉眼难以捕捉的丝线,将那些厉光给割裂开来,再反手一压,不远处的桃花便簌簌落下,宛若一场花雨。一个脸上带了几分狼狈,却容貌很是妖治的女子从那棵树后出来,冷着一双高挑的眸子,狠狠地瞪着白雁秋,道:“你竟是会道法。白雁秋道:“胡三娘,当日我娘在此处救了你,今日,此处便是你的埋骨之地。胡三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哈地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才道:“就凭你?你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以为你学了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够与我相提并论了?我一个化形期的妖族,还有九尾天狐的血脉,我倒是要看看,是你杀我, 还是我杀你!”白雁秋也淡淡一笑,道:“姑且看看。”一人一狐在桃花林中很快便缠斗起来。冷光阵阵,阴风怒号。白雁秋手中的丝线,若是细细看来,便知道是用来诊脉的悬丝,材质不知是什么,但却锋利无比,比之剑锋也不遑多让。胡三娘起初看似占了,上风,但实则她一直都无法触碰白雁秋哪怕一 根毫毛,反而身上总是被那些丝线给偶尔割伤。胡三娘脸.上被割开道口子。她不知从何时起,突然就感觉到了-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不对,这不正常。她已经化了形,按道理来说,即便是玄阶合灵境的修士,也不该是她的对手。她察觉到白雁秋的道法等级:绝对高不过她,甚至很是微弱,但是事实却告诉她,白雅秋的修为,绝对不是看起来这白雁秋怎会这般厉害?他难道不是个药师吗?胡三娘生出了危机感,当即便想要施展出真正的道法。她变成了一只有着三只尾巴的狐狸,且身形不断在变大,口中酝酿着火法,往桃树林中退了几步。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从身体四肢百骸传来,一口火怒而喷了出去,火苗子舔着地面和两侧的桃花树,朝着站在十米开完的白雁秋咆哮着、像是要将他撕成碎片。白雁秋不闪不避,只是右手轻轻拨动着木珠,左手捏着法诀,口中还念念有词。紧接着,一道冰气在他身前凝结,轰地-下子便与大火碰撞在一起,火气被冰气吞噬,-丝残留都不曾有。“不可能!“胡三娘大叫,声音尖锐,然而她不知道此时的她,其实已经死了。白雁秋冷冷看着被他暗中布置下的千丝阵所割裂成碎片的狐妖,看着那些流出来的鲜血,道:“善恶终有报,胡三娘,你欠我娘的,永远也还不清,我也不愿让你偿还。说完,他一抬手,便提来了那只想要逃窜出去的妖丹和元魂,直接一个用力,便将妖丹给捏成了碎片。若是让旁人见了,定然要说暴殄天物,然而白雁秋却是丝毫不愿让这妖物哪怕一根毫毛,留在世上。紧接着,他指尖冒出了一簇火苗儿,像是炼丹的丹火,将那元魂直接焚成了灰烬。元魂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叫声,遭受着极大的痛苦,听得这桃花林中的物类,纷纷往自己的窝里面闪躲,恨不得捂住耳朵什么都听不到。白雁秋只这么静静看若,他眼前闪过了很多画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他冷静至极,也残忍至极。烧完了元魂,白雁秋才将丹火收了回来,眸色冷肃。地上的那狐狸残骸,也-样被他烧成了灰烬。第618章 小桃花妖刚转身走了没几步,白雁秋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侧眸一看, -只脑袋 上普着一朵桃花、额心.上还贴着一 -片桃花花瓣的小妖,竟是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手里面捧了个被啃了几口的桃子,满脸惊恐地望着白雁秋。白雁秋身上带了些杀气和血气,虽然五官仍是那俊逸出尘的五官,但在森然的月光下,总是笼罩了-层令人害怕的色彩。小妖年纪不大,约莫是刚刚化形还没多少年,个头也不高,只到白雁秋胸口处而已。小桃花妖长得面如桃花,桃花眼也微微上挑,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白底带着粉色桃花,看起来轻薄如纱,倒是没什么违和感。小妖面色苍白,手指不受控制地抠着桃花树树干:结结巴巴说: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别、别杀我。白雁秋还是第一次见到化形如此贴近于本体的灵物,便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桃花妖既然害怕,白雁秋便也不曾过去。他端详了这只小妖片刻,才淡淡说道:“我并非歹人, 不会滥杀无辜。”桃花妖说:“她、她是坏人吗?”白雁秋道:“是,她恩将仇报,害死我娘。桃花妖说:“没想到,这只狐狸竟然这么坏。”白雁秋顿了一顿,道:“我说什么,难道你便信什么了?”桃花妖皱了皱眉头,他的顿心那一抹桃花花瓣形状的印记,一动起来, 像是活过来似的。“那只狐狸,不像是好人,她-来我这里,便要把这里的花儿揪下来好多,心情不好,便拿桃花树撒气,还折断了不少枝干,心疼死我了。“小桃花妖愤愤地说道。白雁秋看他如此天真烂漫,便好心说道:“你还是快些隐去身形吧,莫要让旁人看到你。’这片桃花林来历已久,虽然有传闻说这里的桃树都成了精,但从来没人见过桃花妖,想来是桃花妖害怕见人,总是躲躲藏藏。世人对于草木灵精,趋之若骛,他们非但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所化,容貌大多出众,自带体香,更是入药的好材料。这只小妖,若是被人知道了来历,身边自然不会安全了。桃花妖摇摇头,道:“我在这里, 已经藏了好几十年啦,不想继续藏着了。”白雁秋道:“依我看,你应当是道法不灵,变不回去了吧?”小桃花妖被人戳破了心思,当即便红了脸,说:“我不是,你不要乱猜。白雁秋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很快敛起:道:“我要走了,再见。小桃花妖见他虽然杀了那只狐狸,场面一度很是血腥,但终归还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便也大若胆子说:“你将我这里弄得鲜血淋漓,都还没有赔偿我,...你不能就这么走了。”白雁秋看了那染了血的土地,觉得小桃花妖说得有几分道理,便说:“你想我如何赔偿你?”小桃花妖眼珠子溜溜转,道;“我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想起来之后,再告诉你吧。”白雁秋说好,还说你想起来之后,随时来找我。小桃花妖当即就不干了,说:“谁知道你要去哪里,万一我想起来了, 你却寻不到了,我岂不是亏打发了?”白雁秋有些无奈,看着小桃花妖那张红扑扑的小脸,道: "那你想怎么办?” 第897章 御剑是不可能御剑的,耗费时间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耗费真元。说是租用,实则那价格完全是买下来的价钱,这家租赁飞舟的店铺是九界连锁的,若是从此处乘坐,顺利抵达月的地后,将飞舟交还给目的地的分店,便能将押金赎回,反之押金就只能当成是补偿了。飞舟耗费的是灵石,灵石若是自己供应,那价格会便宜不少,蔺玄之手中从来不缺灵石,自然不会选择店家提供的那些下品灵石。租了飞舟之后,蔺玄之拿出了+枚上品灵石扔到飞舟中间的小型阵法之中,灵石在阵中开始慢速旋转,里面纯粹的灵气逐渐流转,且速度越转越快,直到完全将飞舟带起。飞舟体积不小,装下十个人还有不小空间,中间还有一顶偌大的乌篷。乌篷可供遮风挡雨,只是既然蔺玄之在,大抵是风雨无侵。东界广袤,面积是九界之中第三大的,海琼城又在最东处,若要抵达东北界边界处,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趁着这个机会,蔺玄之便开始炼制法宝。他炼制的是一种名为应铃的宝器,只要带在身上,哪怕是相隔万里,隔了幻阵,只要持铃双方同时晃动,便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存在。这完全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幽山之塚中走散。“华容剑仙居然还会炼器。”白雁秋第一次看到蔺玄之手持段刻笔笔走龙蛇地画着器阵的样子,饶是再淡定的人也无法淡定如常了。他吃惊错愕不已,因着蔺玄之的手法无比纯熟不说,炼制的法宝还是那些据说器仙级别的炼器大师才能炼制出来的宝器。晏天痕也托着腮坐在旁边满睑痴汉表情地盯着葡玄之的完美侧脸,与有荣焉地说:“是啊,这世上哪里会有我华容哥哥不会做的事情?不就是炼器么,都是小意思。白雁秋也在旁边仔细看若蔺玄之的一举一动。很快,他便发现蔺玄之的炼器水准,怕是并不比他在剑道上的造谓要浅到哪里去。别看这小小一只应铃,这里面可是要打_上数以百计的器阵,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这套材料便算是彻底废了。况且,白雁秋不是没见过炼器师炼器,但饶是那些小有名气的炼器师,炼制起这等宝器,至少也得先沐浴焚香,再寻个幽静、灵气充沛的地方,小心谨慎耐着性子炼上数月。诚如蔺玄之这等在赶路之时随意席地而坐一闭眼便开始肆意炼器,还短短一两日使能赶制出一套宝器的,还是平生仅见。十日之后,蔺玄之炼了十只应铃;分别交给其他几人。“应铃滴入自己的血,便能认主了。“蔺玄之丝毫不显倦意,道:“认主之后,纵然旁人捡到,也用不得,强制滴血只会让应铃直接毁损,而其他手中有我炼制的应铃之人,也能够感知到。白雁秋滴入了一滴血,禁不住叹息道:“如今, 我才总算是明白,为何宗门长老,称呼华容剑仙为道统之光了,你若是入世,恐怕世上再无其他人的活路。非但剑术独步天下,竟是连炼器都这般天资卓然,若是蔺玄之愿意让世人见识他这一手炼器 本事,恐怕那些能炼制出几样拿得出手的法宝,便自诩为炼器大师之人;再不敢自傲。这些年,蔺玄之听得奉承多了去了,有些是真心实意,有些却是跟风随大流,不过,白雁秋的溢美之词倒是能听出几分真心。而且,菌玄之如今在白雁秋面前彰显出来的炼器实力,也的确足以让白雁秋做出这样的评判。蔺玄之不为别的,只是想趁着这个功夫多些傍身之物,再给自己人一些能够活着离开幽山之塚的底气。只是,说他是道统之光,就有些夸张了。蔺玄之淡淡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炼器-道博大精深,我只触及了皮毛罢了。”白雁秋闻言,更为心悦诚服,直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师风范。旁边曼天痕听着有人赞美蔺玄之,自然是满心欢欣,觉得白雁秋很有眼光。尹重月却是险些没一口水喷出来,心里禁不住嘀咕到:蔺玄之还是和以前一样,装的一手好逼,若不是他之前与蔺玄之在魂盘之中一待便是上千年,亲眼见识过蔺玄之在炼器的时候有多疯狂变态,恐怕他也会将此人当成天生便是天下无双的炼器天才了。蔺玄之本无炼器天赋,他是炼了自己的魂魄,將一魂一魄再加上上古禁咒,炼成了炼器魂火,这才拥有了成为炼器师的可能。不过,纵使蔺玄之比旁人多了上干年的炼器经验,尹重月也不得不承认,他非但努力,还的确有天赋。修仙-道,无论何类,天赋基本决定-切。到了东南界边界,从飞舟,上放眼望去,便能发现此处与其他九界的风光截然不同。南方多水,北方多沙漠,西方多险峰,那么东方便多平原山地了。这东南界是丘陵和植被最多之地,触目所及之处,俱是绵延起伏接天连地仿佛能够蔓延到地平线尽头的树海。并不全然都是绿色,也有褐色黄色赤色红色:等等不一而足。此处是东北灵帝的地盘,据说灵帝容家人,天生便可以控制草木灵精,且能听得僅大自然的声音。容族与其说是界主,不如说是守界人,九界大战,紫帝天都政权交换,容族从来都不曾参与过,旁的天族也都知道容族的秉性,并不会刻意为难。容之一族,在数万年前众神时代守得是一棵通天建木,而自从建木枯萎,曾罗山凹陷,容族便继而开始守护东北界内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有传言说容族是在等待建木重新焕发新芽,通天之路再次接通,所以才在此处干年万载地等待。不过,到了灵帝的地界,蔺玄之也没有拜山头的意思。从高处往下看,望不到尽头的东北界靠东北的方位,在周围色泽鲜艳勃勃生机的包围之中,竟有一处宛若黑洞-般的凹陷。蔺玄之看了片刻,道:“这应当便是幽山之塚。’幽山之塚,乃是一处沉陷之地。容族曾经尝试过从上空落入幽山之塚正核心的位置,然而还未靠近万丈,便已经被一股仿佛要将人千刀万剐的凌厉飓风,给吹飞到别处,即便是想从边沿地带落下,也会身受重伤,常日以往,容族便索性放弃了幽山之塚,将此处恶数封锁不许,人随意进入。当然,因着幽山之塚乃是曾经的东北界神圣之地,所以容族对于幽山之塚的探测,从未停止过,甚至幽山之爆传言众多,引来了不少亡命之徒的崇拜。蔺玄之等人的飞舟,直接落在了距离幽山之塚距离最近的城池--云幽城。但即便是所谓的距离最近,也一样距离凹陷之地足足有数千里之遥,且这一路上, 岔路众多,路途崎岖不堪,一不小心便会迷失方向。到了云幽城,蔺玄之先是将”飞舟归还给那家店面,换回了押金,才又对那正在打理’飞舟的人道:“敢问这位道友,若是想要代步前去幽山之塚边沿,何种代步车最为合适?”那人一听,看着蔺玄之的眼神当即就不太对了,他带了七分不可置信盯着蔺玄之,说;“外乡人,你来这里难不成就是为了去幽山之塚?我奉劝你还是别去,那地儿具是诅咒,你进去之后,绝不会有出来的机会。”旁边另一位租借飞舟的本地人闻言,也撩了蔺玄之一眼;笑道:”你这人,看起来倒是不傻,怎么一开口就要做傻事?这整个云幽城,你不妨去随便拉个人问上一问,谁会愿意靠近那个死地?蔺玄之心中有了计较,拱了拱手,道:“我来自外乡,对于幽山之塌多有耳闻,但不是说容家人曾经屡次潜入其中,还能全身而退么?所以便想要来碰碰运气。”“容家人...那本地人一琢磨,当即便露出了几分惊恐之色,马.上朝着四周瞅了瞅,见巡逻的侍卫离得还远,才压低声音说道: "在这个地方,敢这般提起灵帝一族,你不要命了?”蔺玄之道:“怎么,他们一族提不得吗?那本地人道:“你一看就是个外界人,这么说吧,莫谈天家事,莫问灵家人。灵族最不喜有人私下讨论他们家的事情,之前有人在路.上提起灵族,被巡逻的侍卫听到,结果拉下了大狱,没过几日便横死狱中。”蔺玄之微微一感眉,道:“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第899章 "我是没曾亲眼见到。"团长还真知道一些:“但有别的佣兵团的人说,他们曾看到过一个穿戴整齐的少年从幽山之塚走出来,看起来完好无损,相貌极为艳丽,但他出来之后,便不知所踪,后来也不知这到底是真事还是假事。”晏天痕微微一挑屑;道:“若是能完好无损地从里面走出来,想来修为定然极高。团长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上,带了几分诡异的笑容,道:“这也不见得,我听以前的老人家说,在幽山之塚尚未如今日这般彻底沉沦的年份里,还是有些人能够进去的,他们只要从小吃死人肉,全身都是死气,就能躲过幽山之塚的怪物。”晏天痕莫名打了个寒战。马车不知碾压了什么东西,险些飞了起来,蔺玄之眼疾于快地抓紧了晏天痕的手臂,道:“坐稳。尹念摔在白雁秋的身上,白雁秋伸手将他扶正。旁边的帘子刚好被掀开了一个角,尹念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外头的光景,腾然头皮发麻地大叫一声,险些跳了起来。白雁秋立刻将帘子拉住,道:“别看。”晏天痕手贱,别人不让他看:他性质反而更浓,反手便是将身边的帘子给拉了起来。这往外一看,当即便打了个寒战。只见外面月色幽微,光芒暗淡,但周围站着的都是从头腐到脚底的人户,他们披头散发,双手朝前面抬起,像是僵尸一般直楞楞地站着:方向具是朝着马车。一双双眼睛或者是猩红色, 或者是空洞的黑色,看起来极为可怖,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冲过来,将他们撕成碎片似的。晏天痕的声音掐在了嗓子眼儿。团长见他僵硬着手臂把帘子扯下来,便忍不住嘲笑道:“之前给你说了莫要往外看,你非要不听劝告,这些都是海市歷娄,那些人都不是真的,据说是幽山之塚折射出来的东西,你就算从他们身上冲过去,也不会有事情,但若是圆月之夜,这些僵尸就会复活,到时候,谁都逃不出去。”晏天痕艰难地动了动喉头,再也不敢往外面看去。未知的东西最为可怕,晏天痕深有所感。“莫要担心。“蔺玄之知道方才的场景给晏天痕带来了极大冲击,便握着他的手,道:“即便活过来,一些死人罢了, 让他们再死一次便可。”团长抽了抽嘴角,看了蔺玄之两眼没说话。想来这狂刀佣兵团不知往这边跑了多少趟,做了多少送人的活计,一路上竟是不做停留,七拐八拐地寻着最安全的路将蔺玄之等人送到了目的地。他们自然不会送到幽山之塚边沿,到了一处空地,便将雇主们放下了。任务已经完成:他们绝对不会再往更靠里面的地方多走一步。第621章 沉陷之地团长看了看夜色,道:“虽然萍水相逢,但我还是奉劝你们一句,幽山之塚是诅咒之地,传说此处之所以陷落,完全是因为天神在此处给上古大恶魔物下了血咒封印。蔺玄之道:“多谢提醒,只是我们人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没有原路返回的道理。团长点点头,也不多劝,给了蔺玄之一只骨哨,道:“你们若是能活着出来,便吹这个骨哨,我来接你们。”蔺玄之道:“多谢。“团长摆了摆手,带着几个兄弟们上了马车,那人面马身人便撒开蹄子原路返回。虽距离幽山之塚还有一段距离,但从这里望向前去,已经能看到那口仿佛能够春噬世上一切生灵的黑洞。”你们看天上。“尹念说。蔺玄之抬头,此时的天空已经成了一片血红色,东西中三个地方挂着三轮惨白色的月亮,有的形如弯刀,有的圆润,还有一个像是被天狗啃了一口似的, 缺了个角。血红色对于修仙界的人而言:意味着不详,这倒是魔界的魔物较为喜欢的颜色。晏天痕在来到九界的这九年之中,曾随着幽冥去过魔界,但饶是魔界,天空也像是弥漫着火烧云一样, 倒是有几分美惑,大概是因为那天空还有分明的云层。而此处的天,则是红得像是要滴血,且放眼望去全是渐次浓重的血污色,到了尽头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全然变成了浓黑。这应当是比魔界更为恐怖的地方。幽山之塚宛若一张血盆大口, 又像是来自地狱的漩涡,让人饶是看上一眼, 便遍体生寒,望而生畏,恨不得马上掉头离开。阴伞和阳伞到了这里,便从伞中化形而出。阳伞说道:“我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直着往前走,便能看到一条像是被人走出来的小路,顺着那条路往下走,走上五个时辰,就能到达第一个巨大的凹陷处。阴伞眸色有些凝重,道:“那是一处悬崖,我来之前带了一只活鸡,我把它扔了下去,只不过几个瞬息之后,便听到那活鸡的惨叫声,但惨叫声只不过才刚刚发出,就被咀嚼声给代替了,所以我和哥哥就没打算继续下去。尹重月已经将剑给拿出来了;他眸色微冷,望着难以预料的前方,道:“幽山之塚里面究竟有什么,我们亲自去看有便罢。蔺玄之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饶是这最坏的打算,也不包括丧命于此。众人皆是做好了准备,法宝符篆丹药之类保命和拼命的东西,全都放在最顺手的地方,就等着若是发生意外,马上变能及时反映。在阴伞和阳伞的带领下,蔺玄之等人很快便走到了那个据说是被人给走出来的小路入口。周围具是黑压压的森林,因着光线暗淡,这些幽深驳杂肆意生长的树叶看起来像是黑色的。小路杂乱无比,往前望去能看到周围杂乱的灌木丛已经将路给堵住了。幽山之塚从来都没有路,他们只能靠自己走出来。蔺玄之道:“我走最前面,阿痕随我。尹重月道:“我垫后吧。”众人对于这样的安排并无异议,在场所有人中,蔺玄之和尹重月的修为当属最高。才不过走了没多久,化成原型的琥珀便嗅了嗅地上的泥土,很是嫌弃地说道:“主人, 这里土里面都是死气,好难闻啊阿白也抬起脑袋,小短腿儿扒若晏天痕的腿一溜烟爬到他肩膀上,傲鸣叫了一声,说:“这里面的感觉,很不舒服,很腐朽。妖兽对于环境的感应,要比人更敏感。琥珀搓了搓爪子,眼巴巴地望着前面的蔺玄之,安天痕见状,弯腰将琥珀也给抱了起来,揉了揉他的毛,道:“大哥要带路,莫要打扰他。”琥珀便乖乖地任由晏天痕抱着。阴伞发出了一声嗤笑,说:“都多大的崽子了,还撒娇呢。琥珀对着他做出一个超凶的表情。桃天从进入此处便化成了人形,此时走在尹念前面,队伍正中央的位置。桃天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说:“这里面的瘴气实在太重了,我肯定不会选这种地方扎根。”尹念说:“缥缈城那种风水宝地你不好好待着,非得跟我们来这儿赌命,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桃天也不在意尹念说话难听,道:“缥缈城太无聊了,还是外面有意思,我还没见过这么黑的树呢。 第901章 光是这常年悬挂在悬崖峭壁上面的吃人植物,就足以拦住绝大多数人的第一步探险之路了然而长久地留在此处也不是什么安全的选择,因为根据阴伞阳伞之前的观察,这幽山之塚虽然暗无天日,但也一样有时间的变换,若是过了某一个时间,原本已经石化、埋在地下或地面上的怪物,就会活过来,然后无差别地攻击存在的任何活物。当初阴伞和阳伞,完全是靠着躲入伞中,让那些怪物寻不到活物,才终于逃出生天蔺玄之的魂盘空间是最后一层保障,而且,蔺玄之实则并不打算使用魂盘,因为魂盘属于不知要多少灵气蘊养多少年、耗费多少真元才能炼制成的空间,最怕遇上的便是这等凶煞之地旦使用,其中的灵气便会迅速枯萎,里面所有山川河流、灵植草木,全都会毁于一旦。只等万不得已之时。事已至此,或者前行,或者后退。蔺玄之道:“若是要下去,势必要使用一些法宝接着他又说:“你们若是谁想离开,现在还来得及,若是当真下去,恐怕就没有回头路了白雁秋摇摇头,道:“来都来了,哪儿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我还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么奇珍异宝,让我娘一辈子都放不下阴阳伞是蔺玄之的,两只虎崽子是晏天痕的,自然跑不了。尹重月自会照顾尹念。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莫名插队进来的桃天。桃夭一紧张便喜欢变桃子,桃子一岀现在手心中,他便忍不住咔哧咔哧啃上几口,那小样看起来很是可爱。白雁秋看着桃天,道:“桃天,这里的土壤和空气,不适合你,你若是想回去,我便送你出去桃天咔哧咔哧又啃了几口,才拼命摇头,说:“我不要回去,回去之后,就没有人与我说话了,他们只想把我抓走绑起来,或者卖了,我不去。尹念吓唬他,说:“说不定,你再跟我们走下去,连命都丟了,你看到方才那只巨蛇了没?说不定你就像那玩意儿一样,一下子就成了个桃核了。”桃天果然一副受惊吓的表情,往白雁秋身后躲了躲。尹重月啧了一声,揪着尹念的耳朵,道:“我让你个小兔崽子随便吓唬人,你胆儿肥了真众人达成了一致意见,认为开弓没有回头箭,谁后悔谁是傻叉于是蔺玄之从他的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只阵盘。所谓阵盘,便是这上面本身便已经被打入了不知多少重的阵法,用的时候可随意抽取。蔺玄之说:“我们用传送阵下去,尽量不要与这些东西硬碰硬。”尹重月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你怎么保证,传送阵落脚的地方,没有怪物出现?蔺玄之扫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道:“那就要看运气了,况且以你我的实力,一些小怪还是能清空的。尹重月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尹重月又问:"这传送阵靠谱不靠谱?是谁做的?蔺玄之道:“朔雪做的。”尹重月点点头,道:“这倒是靠谱朔雪乃是轮回宫的雪使,逃命的功夫乃是一流,尤其是传送阵,做得很是精致好用。蔺玄之运气将阵盘之中的数个传送阵法抽了出来,并且一个个地朝着前方打了过去。阵法在半空之中闪出了一个形状繁复的金色图案,便在那些植物异动之前隐灭,倒是有魘植想要去吞噬,然而到了那处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便又灰溜溜地回来了传送阵法距离越短,传送速度越快,蔺玄之亳不吝惜地打下了几十个传送阵,看得其他人心肝疼。金色的阵法在黑夜之中忽明忽暗,到了下面,蔺玄之已经看不到他将阵法打在何处,但时不时能听到野兽咆哮和撕咬的声音黑暗的地方,但凡有些光明,便是最为耀眼的存在。当最后一个传送阵打入之时,蔺玄之微微一眯眼眸,道:“这座悬崖,至少有万丈高,我们下去之后,上来也是个问题。”晏天痕道:“下去再说上来的问题吧,听说那只血柏几乎可以通天,若是我们寻到了血柏,说不定便能通过血柏爬出来了。尹念禁不住一笑,说:“你未免太天真了吧,血柏可是上古圣物,被埋在这处之后,也不知道已经滋生喂养了多少大怪物,说不定比这儿还恐怖。莫要自己吓自己。"蔺玄之淡淡说道。晏天痕一琢磨,说:“尹念说的在理,大哥,你身上的这些阵法,可还有剩?蔺玄之兀自牵起了他的手,道:“自然还有,若不尽我所能,做足准备,这等吃人的地方,我又如何敢带你进来?白雁秋看了眼蔺玄之与晏天痕交握的手,微微挑了挑眉,却也并未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在这种时候,就不重要了。传送阵已经打好,蔺玄之道:“传送阵中,不能使用任何真元武器,我这边一共打了三十二个传送阵,大家心中默数数量,待到最后一个传送阵,记得提前准备好最锋利的武器,恐怕,我们会有数场硬仗要打。阿白和琥珀在虎崽子的状态下,攻击力最强,它们便没再化成人形,阴阳二伞跟在蔺玄之身边,做出了保护的样子。做好了交代,众人一起踏入了脚下的传送阵中。第623章 沧海桑田做好了交代,众人一起踏入了脚下的传送阵中。传送阵接连亮起,一个个宛若炸开半空的烟花,然而又转瞬即逝如此频繁地在传送阵之间传送,对于当事人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感受,蔺玄之饶是已经到了地阶境界,都已经被这快速而频繁的传送,搞得有些头晕,更遑论其他人了传送的时候,周围的景致是看不到的,眼前只有一个远处的光点,周国则是摸不到的黑暗快要最后一个传送阵的时候,蔺玄之道:“还有五个,大家做好准备众人纷纷回应很快,万丈悬崖已经走完了。当最后一个接近地面的传送阵岀现的瞬间,蔺玄之握住了止戈剑,当他的视线恢复的刹那剑破阵而出,青光万丈,将周围数个埋伏在此处准备攻击的人形怪物,悉数绞杀。晏天痕:"他默默地收回手中的阴焰鞭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没落入泥淖之中,也没落到奇怪的地方,脚下就是坚硬的黑土,周围是形状怪异看起来让人感到森寒的树。受到了第一波攻击之后,那些直立的人形怪物,悉数朝这边跑了过来。腐臭味道扑鼻,尹重月一看那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怪物,禁不住头皮发麻,吼道:“快快往中间跑!众人纷纷拿起武器,齐心协力处理着这些东西。突然,地面传来一阵动荡,那动静像是地震似的。蔺玄之有种不祥的预感,拉着晏天痕道了一句"跑”,便立刻御剑而飞,从那些怪物头顶飞了过去,其他人也都效仿,以最快速度跑了出去。不光他们感受到危险在大肆逃车那些原本看起来像是无疑使的人形怪物,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是的,边呼哧呼哧叫着,便撒腿朝着深处跑去然而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坚硬无比的地面,一下子便被翻转了过来,红褐色的液体接连喷出,越喷越多,很快便形成了一大片。土地凹陷,被带着腐蚀性的液体侵蚀,慢慢下坠到水中。而那些撒丫子狂奔的怪物,则是一个个避之不及地被这不知名的水给吞了下去,一个个凄厉地哀嚎着,从脚到脑袋,很快便消失在眼前。晏天痕见状,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蔺玄之的手没过多久,原本大片的土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汪洋,所有生物,都已经被红色的水给彻底吞噬。“一日桑田变沧海。”尹重月道:“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藺玄之说:“应当没这么简单,我们距离这湖面远一些吧。众人刚刚拔高,忽而水中一片胡腾的声音传来,一只长了不几百双脚的鱼怪从水中冲了出来,眨眼间便飞地比蔺玄之等人还要高,然而就在下一秒钟,一只体型更为庞大的蛟蛇形状的怪物,便随之冲出,带的整个水平面都绞起了重重漩涡它血盆大口一张,再一吸,那只鱼怪便被它吞了下去。阿白腿一软翅膀一松险些坠了下去,晏天痕眼疾手快地用一根鞭子卷住它的身体,帮了阿白一把。然而这边有了微微的动静,那只原本想要沉下去的蛟蛇,忽而转过脑袋,朝着这边盯了几晏天痕:"…其他人:"蛟蛇沉了下去,水面恢复平静。尹念额头浮出了冷汗,道:“这么大的怪物,有点吓人。这水中不知藏了多少厉害东西。"蔺玄之道:“我们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一一小心!蔺玄之瞳孔骤然一缩,左手捏印右手持剑猛然朝着下面劈了过去,一道橫亘上百米的剑光劈下,削掉了那只亳无前兆突然从水中朝他们径直冲过来的蛟蛇半个硕大的脑袋妈呀呀呀呀!“尹悆狂吼一声,抽岀剑便开始劈来劈去,晏天痕也一掌一个阴焰火球打下去,专挑那被削掉脑袋的硕大伤口打。这只蛟蛇疼得发飙,原本藏在水中的身子不停摆动,将这水搅合的地动山摇,不少原本藏在水中的怪物都纷纷被搅了出来,它们看起来奇形怪状,但大多都没有眼睛,原本嗅到了人肉味道,想要飞上去攻击蔺玄之等人,但忽而又仿佛嗅到了来自这海中一霸的肉香。于是,绝大多数海中怪物,纷纷朝着那只受了重伤的蛟蛇冲了过去,在它身上挂得满满当当的,不停撕咬着,就算有的被甩下去,也会有怪物前赴后继地冲过来。终于,蛟蛇自身难保,再也顾不得蔺玄之等人了众人见蛟蛇已经被缠得满身都是怪物,无法分神攻击他们,便边往深处跑边解决那些不长眼非要来攻击他们的海中怪物就这么逃窜了足足一个小时,他们才终于看到了海的边沿。海的尽头又是一处峭壁,只是远远看去,峭壁上大约是因为临界于沧海和桑田的交汇处,所以看起来很是干净,至少没有那些恐怖的爬藤晏天痕眼尖地看到一处高悬的山洞,马上叫道:“我们去山洞那里,快!筋疲力尽的众人接连落到山洞中,确认了山洞里面并无怪物之后,便一个个地都瘫倒在地这一路逃窜,一路进攻,足以耗空晏天痕和尹念的真元。若不是靠着妟天痕那几颗能够瞬间补全真元的丹药支撑,他和尹念估计得拖后腿。尹念像是死狗似的瘫在地上,边喘气边说:“你…你他妈那丹药也太厉害了,那里头聚集的灵气,估计得能论斤称吧?晏天痕一提起那丹药就心脏疼,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山洞顶,说:“别提,我炼制这么一颗丹药,光是灵草都得花上上百中品灵石,炼制十天半个月才行,就这么一瓶,这一下就下了三不光他和尹念,两只虎崽子也一样吃了不少。尹重月扫了眼他们两人,靠在山壁上吃吃一笑,说:“这时候就知道修为高的好处了吧?他和蔺玄之还是有余量的。阴伞阳伞到底是器灵,修为本身就高,倒也不见太过疲惫晏天痕和尹念四仰八叉地躺着,再一瞅周围和他们一样四仰八叉躺着的阿白和琥珀,再看看其他还很是端庄或盘膝或靠坐在山壁上的几人,顿时同时生出了羞耻的感觉晏天痕抽了抽鼻子,哼唧一声,起了身子,又自顾自地躺在盘膝打坐的蔺玄之的大腿上看着蔺玄之那双幽幽睁开的眼眸,道:"多亏了大哥之前督促我修炼,要不然,今日我定然得连这水准都发挥不出来。”蔺玄之岀的力气最大,他不光要辨别方位开路,还要解决那一个个蹦出来的怪物,此时原本被束起的长发,散落了几缕在身前,给他平添了几分慵懒的美感。蔺玄之淡淡一笑,抬手摸上晏天痕的额头,道:“还能督促地更紧一些。晏天痕嘤嘤嘤!尹念嫉妒地看着晏天痕不要脸地拿他师父的大腿当靠枕,再看看自己,躺在地上,没人疼没人爱的,顿时酸水冲了一肚子。尹念偷偷瞅了瞅白雁秋,若说在场所有人里面,谁的表现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那绝对是白雁秋了。你还真够可以啊。"尹重月已经开口,说:“还以为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居然还是个法修,修为还不低,你在宗门当弟子,屈才了。这一路上白雁秋可没少出力,他那火龙放得比晏天痕还顺溜暴力,一招下去铺天盖地一串怪物都扑簌簌地烧成火球往下掉,如今也不见太过狼狈。白雁秋只是谦虚地笑了笑,道:“我常年游历在外,自然要有些自保的本事的,况且,我来万法正宗,也只是为了学习炼丹术,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总有我短板之处。看看,什么叫谦谦君子,这儿就有个活的。刚一来到幽山之塚,便遭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不过好在现在皙时脱险,能获得短暂的平静。之前频繁的打斗,以及此处异常的变化,让这些外来者清晰地认识到,这里的敌人,很可能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存在,但也从另一方面让他们发现,幽山之塚的怪物,并非不可战胜。悬于高崖之上的山洞还算安全,不光避风,还鲜少有妖兽攻击,大家暂时将这里当做据点,抓紧时间调整。桃天贡献出了不少桃子,这些桃子经年累月的在灵气充裕的缥缈城生长,因此各个都是灵气饱满,汁液鲜嫩,果肉肥美,吃下之后不仅吸收的驳杂瘴气煞气被清空了不少,就连体内的真元之气也恢复了几成天痕啃着桃子甚是满意 第903章 白雁秋带着非要跟着一起去的尹念,带着阴阳伞和桃花妖,一起去外面探路,阿白和顼在旁边欺负那只气场和幽山之塚完全不符的鸟主人,鸟巢中只剩下晏天痕和尹重月。还有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蔺玄之。晏天痕的手指轻轻抚上了那张能让天地失色的面容,他最初的时候,觉得此人美到了极致仿佛是画卷之中走出的仙人,直到真正在他的记忆之中,看到那些毫无保留的过往,晏天痕才蓦然发现,原来世人口中的道门之光,修仙界的未来,也不过是个有悲欢喜怒的正常人。“我突然有些后悔让他带我来这个地方了。”晏天痕的手指停留在蔺玄之的嘴角,没有太多光芒的天穹,让他的红唇也显得暗淡了或者说,我不该对他盲目的信任。“晏天痕是真的后悔,说:“我以为他无所不能,所以在他提出要来幽山之塚的时候,才会一口答应。可是我忘了,我如今的修为,进来便是给他拖后腿的。我应该在修为与如今的他相仿的时候再进来。”尹重月打了个哈欠,说:“你如今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蔺玄之其人,只要他想做的事情,神仙拦路也没用。况且,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之前那一招,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多年都不曾见到过,那绝对不是《青莲九式》里面的任何一招一式,蔺玄之那个时候所表现岀来的修为,也绝对不是地阶小圆满境该有的修为,他至少已经是大圆满境了,若是再厉害一些,怕是已经到了宗师境。尹重月再也忘不了他与那些怪物一起跪下来的场景。大圆满境已经是保守估计了,尹重月自身便是大圆满境界,若是同等级压制,或者再高上丝半点,对他造成的威压绝对不会如此之大。宗师境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如今这九界之中,能达到宗师境的,恐怕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蔺玄之即便前世在魂盘中修炼了千年,若是无天赋,绝不至于在此生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厉害他才活了多少年岁?满打满算不超过四十年。如斯天赋,让人恐惧尹重月突然意识到,万法正宗的那些老狐狸,之所以如此听从揽月尊的话,直接将蔺玄之纳入宗门,还以最高规格的礼仪对待他,几乎连考察都不曾有,便将他推举为剑神殿的殿主这当中缘由,怕是他轻易无法猜测出来。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屹立千年万载的宗门,如斯看中的呢?尹重月表情捉摸不定,片刻之后,他似是猜到了些什么,但却有不敢确定。晏天痕这几日心思全都扑在了蔺玄之的身上,时不时的给他喂些丹药,再驱逐一下体内的瘴气煞气,就真么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藺玄之依然昏迷不醒晏天痕越发不安,越发没底气一一所有他飴想到的办法,都已经试过了,可蘸玄之仍是紧闭双眸,与外界毫无交流,不管对他做什么,都没有丝毫反应晏天痕突然就害怕蔺玄之就这么醒不过来了。尹重月先是很淡定,但时间久了,他也有些慌了。尹重月道:“就算是真气动荡,筋脉寸断,如今也都已经修复了,他不该继续沉睡。”白雁秋也替蔺玄之看过,他眉头紧缩,道:“脉象平稳,真气充沛,没有暗伤,怎会这样阴伞道:“该不会是灵魂出窍吧?晏天痕一听,便凶狠地瞪了阴伞一眼,道:“闭上你的乌鸦嘴。阴伞被吓了一跳,说:“你凶我做什么嘛,我只是在猜测他可能有的症状。你这讳疾忌医,永远都治不好他。阳伞连忙拉着阴伞,道:“你少说两句晏天痕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若真是魂魄受损,蔺玄之不见得能醒过来,即便是醒过来,他也不见得是之前的那个蔺玄之了。其实,这么多天中,晏天痕不是没想过这个原因,但是他一旦有这方面的想法,便会浑身瑟瑟发抖,怕的不能行,又浑身发愣感到恐惧无助。他想起凤惊羽在天上地下遍寻陵赤骨魂魄的画面,这些年过去了,凤惊羽也只不过寻到了几片残魂而已,陵赤骨连他是谁都记不得了。若是蔺玄之也变成这样呢?他不可能让蔺玄之成为尸傀,也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来驱使他一一哪怕是自己。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尹念说:“我们带着他先行离开,出去之后,再找人治疗既然来了,何必离开。”一道带着几分沙哑、仿佛已经很多年不曾开口的声音,从空中传了过来晏天痕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当即便绷紧了神经,拿好武器站了起来,挡在蒲玄之身前原本与阿白琥珀已经玩成一团的鸟主人,怪叫一声便连滚带爬地跑到鸟巢最深处瑟瑟发判还把脑袋埋在翅膀下面。阿白和琥珀也趴地身子,做出一个臣服的姿势。正在啃着桃子的桃花妖,默默地变成了一棵开花的小桃树,假装自己只是一棵树,仍是不能化成人形。这个人很强大他的腿被包裏在藤蔓树枝之中,整个人被托举到上百米的半空,与这鸟巢平齐他一双眼眸是墨绿色的,像是最旵透的琉瓌,饶是天色暗濙也能叫人看得淸楚,宛若一个精灵。他淡金色的长发不知多长,就那么与树枝藤条交缠在一起,朝着地面延伸过去。整个人,都像是长在树上似的。他面无表情,说话的语调也平平无奇,可就是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模恨不能臣服。晏天痕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便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这个不知名的东西,要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怪物,都要厉害。东西?"墨绿色的眼眸微微一抬,此人道:“胆大包天,不想活了么?晏天痕愣住了,道:“你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这人没有回答,对于晏天痕心中对他大不敬,也满不在意。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他问晏天痕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来寻血柏乳。原本还面色淡定的男子,眸子瞬间便具是凌厉之色,他一抬手,晏天痕便被一股风力给吸了过去,他像是个小鸡仔似的,被一只骨节分明冰凉无比的手给捏住了喉咙。第626章 天人五衰血柏乳,也是你们能觊觎的?狗胆包天,胆大妄为!“男子阴冷地说着,手中的力道加大几乎要将晏天痕的脖子给掐断。晏天痕死死抓着男子的手,却亳无用处。尹重月骂了一声,掌心中切出鬼气,当即便朝着那男人打了过去男子却冷冷看着他,先是纹丝不动,在尹重月快要打住他肩膀的时候,突然一条粗壮的藤条亳无前兆地从他身后甩了出来,与尹重月的手掌打了个正着。“轰"地一声巨响,尹重月像条死狗似地被甩在巢穴之中,半天爬不起来。尹念浑身冰凉颤抖。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何种境界?男子淡淡地扫了这些渺小的家伙一眼,道:“本尊今日心情不错,饶你们一命,滚吧。”说着,他便将开始翻白眼的晏天痕给扔了出去。晏天痕趴在地上,拼命咳嗽,他尚未回过神来,便平白生出了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晏天痕哑着嗓子尖锐地叫着,下意识地便要扑过去,却被白雁秋给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身体。白雁秋道:“不要和他硬碰硬!我要他。“"男子动了动手指,蔺玄之便被他牵引到了怀中。他看着蔺玄之那张饶是闭着眼眸也尽显绝代风华的容颜,心情愉悦地抬起了唇角,道:算你们走运。晏天痕吼道:"你他妈放开他!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你放开他!“你以为你那些不入流的丹药,能救得了他?“男子抬手在蔺玄之的额头一拍,道:“魂魄不全,五内俱焚,五行相撞,你一男子的手按着蔺玄之的额心,愣了一愣,抬头又盯着晏天痕红得宛若滴血的眼眸,神色有几分微妙之意,道:“你是他什么人?”晏天痕死死抓住身下搭建簞穴的树枝,道:“我是他道侣,你方才说,他、他魂魄不全,五内俱焚,是什么意思?男子终于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表情他打量着晏天痕,道:“道侣?这倒是个稀罕的关系,不过,本尊又为何要信你?我与他双修那么多次。"晏天痕站了起来,发丝凌乱,面若厉鬼,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体内有他的阳气么?”“说的也是。"男子微微抬高了下巴,用命令地口吻道:“不过,这又如何?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罢了,日后,你与他再无半点关系。本尊只是告知,并非商量。"男子说完,一抬手便将一只血色的瓶子扔到了巢穴之中,道:“世人贪念血柏乳,你想要,拿去便是,幽山之塚,不到宗师境莫要再踏足,男子说完,妟天痕刚想开口,便被那人一指朝眉心打入了一道真气,他只觉得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了,痛苦地尖叫哀嚎起来,在巢穴之中缩成了一团。紧接着,晏天痕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意识开始如同浮沉一般涣散开来,让他仿佛什么都再也记不住但他仍是拼了命地睁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不知名的男子,将蔺玄之从他身边轻而易举地带走。就这么…带走了。而他,亳无还手之力。“啊一-!"晏天痕凘声裂肺地叫了一声,心神俱伤,猛然用力站了起来,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巢穴之中。“阿痕!汹涌的灵气在体內横冲直撞,筋脉寸寸断裂、破碎,就连丹田也因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的灵气,而裂成了不知几块。晏天痕浑身是汗地皱着一张小脸,痛苦地扭动着身子,脸色苍白如雪,嘴角和鼻孔之中不停地有鲜血溢出。 第905章 大鸟展开翅膀,一声晌亮而清澈的鸟鸣在山谷中回荡,色彩斑斓的五彩羽毛在昏黄的光芒下显得无比亮丽,像是这处处充满着灰暗的幽山之塚中,最美丽的存在¨这是狂鸟。″—个容貌美艳穿着件织锦纯白长袍的少年光着脚丫子落在了晏天痕身边,他望着那只令空中所有飞禽悉数避散的五彩鸟,道:"乃是上古山海封神时期,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山海兽。晏天痕收回眼眸,侧眸看着这张分明熟悉气质却尤为陌生的脸,道:我是该称呼你为殷长歌,还是该称呼你为容世子?殷长歌笑了笑,那笑容比以往的木讷,多了几分骄矜之色,一看便是从小在众星拱月之中长大的天族世子。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是什么又有和干系?”"殷长歌道:“不过,我本名为容止水,字迷津你愿意称呼我为止水或者迷津,也是可以的。还是称呼你为容世子吧。"晏天痕也是淡然一笑,气度不凡殷长歌一一不,容家的那位备受宠爱的世子容止水,望着晏天痕道:“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很是生气,觉得我从头至尾都是居心叵测,但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晏天痕冷淡地看着他,道:“我将你当成朋友,替你解围,替你出头,可你一-你刻意以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接近我,装作无辜,装作弱小,无论你究竟居心如何,都改变不了你欺瞒于我的事实。”容止水略显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微微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错开了晏夭痕凌厉的眼神,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想用一个假身份前去万法正宗修行的,你应当也知道,容家因着我那位叛道离经的族叔容朝夕,不允许任何容家弟子再与万法正宗有瓜葛,可我却不想年复一年的待在这无趣的地方,只得更名改姓,再混进万法正宗。”晏天痕冷着脸,道:“你修为这般高深,其实最初在那煞阵之中,即便没有沈从容,你也能杀了那些想要欺辱你的人吧?容止水点点头,说:“我原本已经打算动手了,谁知道沈从容却从天而降,替我解决了那群家伙。”他说完,一看晏天痕的脸色,便连忙主动解释道:“我对沈从容是真心实意,虽然我身份做了隐瞒,却从未骗过他的感情。容止水顿了顿,说:“我从小便承接了容族血脉传承之中的神力,所以自小便是唯一一个能够自由岀入幽山之塚还能亳发无伤之人,我的族人虽然尊敬我,却也害怕我、疏远我,他们觉得我天生便该是这片土壤的守护者,不需要被人保护,族中长老对我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苛刻。那日在煞阵之中,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保护,还有你一一你见我贫穷、无知、又麻烦缠身,却仍是愿意与我做朋友,我对你,很是感激。晏天痕哼了一声,道:"你便是这样感激我的?从一开始便在我身边安插棋子,一路将我引到此处,容止水,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又绝非你的对手,你心中打什么算盘,不妨直容止水眨眨眼睛,说:“你都知道了?晏天痕道:"容族族长乃是灵帝,容族的传承,乃是能够操控世间所有的草木花树,能懂大自然的声音,且让他们为你所用。那只桃树灵精,一路都在为我们指路,若说他并非你特意安排的,我绝对不信事已至此,容止水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容止水点点头,说:“桃天的确是受了我的指示,混入你们的队伍之中,但我只是想让他从旁帮助你们。幽山之塚处处都是幻阵,地形一日三变,若不是我与桃天沟通,再让他告诉你们如何行路,你们想要到达此处,不知要走多少弯路。”容止水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是想帮你拿到血柏乳,但没想到,你们却是打扰到了幽山之塚那位大能的清眠,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第628章 上古传说晏天痕心下了然。容止水这些话,听起来倒是肺腑之言,但虽然听起来尤为真实,他却不可能全然相信。容止水不光会读心之术,还能与人心神相勾,潜入人的意识之中直接说话就在晏天痕快要清醒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他识海之中说道:"若是你想要他们活命,便独自一人留在此处,我会让五彩鸟将所有人送走。电光火石之间,晏天痕便想起云幽城中那些人的话能够屡次岀入幽山之塚的,唯有容家人,再加上那对容貌的形容,他很容易锁定在殷长歌身“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独独将我留在此处。"晏天痕看着容止水清澈的眼眸,道:“那个厉害的家伙,到底是何人?我大哥又被他带到了何处?容止水很是爽快,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道:“他是我灵族的先祖,也是真正的灵帝他名为沧容,本该陨落在数万年前的大战之中,但后来当我传承了容家的血脉,能够自由出入幽山之塚之后,才知道他并没有死,只是一直都守在此处罢了。他不能出去,我也无法进入幽都。沧容……”晏天痕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那些上古大帝,但凡随便一出手,便是天崩地裂,日月倾摧,创世和灭世,只是在一念之间,又岂是现在这些称帝之人能够相提并论的?灵帝沧容,正是容家的第一位先祖,他诞生于风和树之中,能够与四季对话,控制草木生长荣枯,与剑尊齐名。只是,传闻中,沧容也同样陨落在最后一场大战之中,身体化成了东北界的成片森林以及春天的风,夏天的树,秋天的雨,冬天的雪,与世长存却又遍寻无踪沧容竟是还活着。"晏夭痕道:"怪不得,他那一击,竟是能够与天道抗衡。沧容的他眉心那轻描淡写宛若弹灰的一点,却叫他突破了之前天道对他记忆的桎梏,让他悉数记起,这等道行,远不是寻常地阶宗师境的大能所能企及的容止水见他还算淡定,便接着说道:“容家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名为守木人’,我们守的,从头至尾、从古至今,都只有一样。”容止水朝着一个方向遥遥一指,那处有一抹微光,泛着轻微的银色和金色,“那是建木的方向,也是幽都神宫的所在之处晏天痕果然看到了光芒,但是之前他往那边望去,却只有一片黑暗。想来,应当是容止水做了些什么,阻隔了光芒。“但是建木其实早已在大战之中,断根而亡。”容止水声音徐缓,在黑暗之中响起:“建木本是通天神木,只有它还活着,撑起天地之间的通路,人们才能得以飞升,到达更高的天层,更大的世界,然而万年前,那些外来的修道者却是为了雀灵和灵脉,通过这建木潜入九界大陆,与魔界勾结一起,挑起了九界有史以来最残酷的一场大战对于上古大战,每个家族都有流传着的不同版本,而容止水的版本中,那一战持续了数百年,最终,以血柏为首的魔族,不知用了何种阴招,全然占据了上风九界帝君接连战死九界沦陷似乎已经成了必然然而那些九界的主人,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最终,建木自断根系,以死来断开九界和天路之间的联系,阻止了那些外来修道者的入侵紧接着,剑尊舍身成仁,以一身修为和一条命,先是将魔物的领袖血柏斩杀于普罗山,又将他带到建木身旁,利用建木残存的神力祛除他体内的魔气,将其彻底杀死。最终,剑尊用了最后一道灵气和命力,让原本被先民奉为神圣之地的普罗山,方圆万里沉落下去,彻底封印,成为真正的禁忌之地剑尊做完这一切,去了东界之东,北界之北的世外桃源缥缈陆上,化作一座顶天立地的险峰,继续千年万载地守护着这片大陆。上古神迹渐消,九界天族历经沧桑终究得以浴火成蝶,渐渐兴旺起来。然而上古传说,却因着各有各的说法,终究还是将真相隐灭在了时间洪流之中。晏天痕听完这个漫长而悠远的故事,心中不免五味陈杂。若那人的确是沧容,他又为何要将我大哥带走?“晏天痕虽然这般询问,心中其实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容止水看着他,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华容剑仙天生剑骨,手中又拿着止戈剑,十有八九便是剑尊的转世之人,我在族中封存已久的密卷之中,得知灵帝与长生剑尊乃是至交好友,若华容剑仙真的便是剑尊,那先祖留他在此,也是情有可原。晏天痕顿了一顿,又幽幽问道:“那他为何又要将我留在这里?”容止水哑然片刻,想了想,才迟疑地说道:“说不定,是因为你说你是他道侣,所以老祖宗才感到好奇吧,反正传言之中,剑尊直到陨落都还是个光棍,反正我也不能想象,诚如剑尊那样的人,谁能配得上成为他的道侣一一当然了,我没说你不配。晏天痕不管那位心情古怪法力高强猜不透心思的灵帝如何作想,晏天痕总归是要想方设法去见见他的。容止水许是因为觉得有愧于晏天痕,便掏出了一颗通体碧色的丹药。晏天痕一看,便知这东西是能修补丹田和脉络的灵丹,没什么后遗症,只是效果着实缓慢晏天痕没有拒绝,直接吞了下去。想要完全修补,怕是没个十年八年的成不了。那只狂鸟飞了回来,它的背上已经空无一人。狂鸟冲着容止水啼鸣一声,容止水解释道:“它已经将你的朋友送出去了。晏天痕问道:"你呢?”容止水说:“我也要出去了,而且老祖宗说,幽山之塚在我出去之后,便要被彻底封闭,外人再无进来的可能。他朝着四周张望了片刻,才转而望着晏天痕,声音极小,道:“若是你现在想要离开,我可以带你一起走,老祖宗不能离开幽山之塚,等出去之后,就安全了。”晏天痕想了想,过了半晌,他眼眸微微流转,说:“既然要封闭,以我如今的实力,怕也活不下去,你偷偷带我走也行。容止水说:“我以为你会愿意留下。晏天痕很是淡定,道:“我留下,只是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缘由,如今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何必再此逗留等死?况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大哥若是剑萼转世,灵帝自然只会全力帮他。容止水对于晏天痕能想开,表慰事不宜迟,趁着那位老祖宗现在将注意力悉数放在蔺玄之身上,容止水立刻带着晏天痕和两只白虎翻上了鸟背,让狂鸟带着他们朝着幽山之塚的边缘飞去。狂鸟振翅便是干里,狂风在耳边呼啸,几乎将人吹飞。晏天痕心跳飞快,身子却是被容止水牢牢抓住。突然,狂鸟嘶声狂叫,原本飞于高空的身子,瞬间朝下面跌落,它用力扑腾着翅膀,和下面的那股大力奋力对抗,却于事无补。“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沙哑的冷喝铺天盖地而来,两根粗壮带着倒刺的藤条缠住了狂鸟的双脚,将它扯到了地上。容止水大惊失色,转身扑在晏天痕身上,一股大力半途硬生生转了方向,贴着容止水的背部,直直擦了过去,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一座山峰在他们身后被拦腰切平。轰隆隆的声响震耳欲聋,大地都在颤抖,晏夭痕被这股磅礴的真气震得直接七窍流血,耳膜都几乎破碎。沧容面色铁青,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带着震怒看着这两个倒在他脚下的人。一挥手,山峰恢复了原状。狂鸟已经害怕地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阿白和琥珀硬撑起身体,护在晏天痕身边,对着沧容呲牙咧踹。“你竟敢违背我的意思,偷偷将他放走,容止水,我当真是白教了你这么多年。"沧容冷声说道。容止水看着伏地痛苦打颤的晏天痕,跪在地上对着沧容磕了两个响头,哀求道:“老祖宗,他没做过什么坏事,还是我的朋友,求求你放过他吧。放了他?"沧容几乎狰狞地扭曲着姣好的面容,长发垂地,宛若厉鬼,道:“本尊要留下的,谁都带不走老祖宗您为何非要让他留下?"容止水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儿,道:“他是九界第二顺位继承人,他若是出了意外,九界势必会乱!老祖宗,您最痛恨的便是战乱,您让他走吧!“沧容盯着容止水看了片刻,道:“你乃是容族继承人,你只需要记得容族从古至今的使命便可,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可是老祖宗一-”多说无益。"沧容打斷了他的声音,冷酷无情地将晏天痕隔空用一根墨绿色长藤提了起来晏天痕被紧紧地東缚住,面露痛苦之色,却又狠厉地蹬着沧容,亳无惧意。沧客似是被他这眼神给激怒了,一抬手便用藤鞭朝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啪"地一声脆响过后,晏天痕的左侧脸颊上,多了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滴滴滑落,见到这一幕的容止水,彻底愣在当场。第629章 莲华【二合血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滴滴滑落,容止水彻底愣在当场。沧容的情绪一向很是稳定,说话虽总是没什么声调,听起来平平无奇,却也待他始终温和而如今的沧容,却如同见了仇人似的,恨不能将对方喝血吞肉容止水的眼睛仿佛进了沙子,酸涩无比,他看着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的晏天痕,又禁不住想起那个笑骂由人恣意张扬替他出头的少年,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用力卡住似的。“老祖宗,你为何要这般对待他?”容止水难受地望着沧容问道。沧容将容止水用藤条绑了个结实,把他拎起来,扔到狂鸟羽毛厚重的背部,道:“不为什么,只是看他不顺眼罢了。你离开幽山之塚以后,便再也不必回来了。你且告诉容族后人,不必再守幽山之塚,也不必再守已经枯萎的建木,容族的使命,至此结束了。不等容止水明白其中深意,狂鸟便扑楞着翅膀像是逃命似的飞快朝着空中飞去晏天痕听到沧容说:“你是否也想知道我为何这般待你?可我现在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你不妨自己来寻找答案,在此之前,我绝不会动手杀你,可你若是自己撑不住,死了,那也别怪罪到我头上。说完,沧容提起晏天痕的衣领,风驰电掣般地将他走了。阿白和琥珀在后面狂奔,飞身而起一左一右地咬住了晏天痕的裤脚,险些被狂风给吹到地沧容见状,也懒得理会,这两只灵虎倒是忠心护主地很,只是,也不知日后是否还会如此不知过了多久,耳边能将耳膜给吹裂的风停了下来。晏天痕被沧容扔到了地上,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头,便看到一座巍峨的城池立在眼前。绵廷数万里的城墙宛若一条长龙般矗立在山脊上,不知是何等材质铸成的坚硬城门两侧站满了全副武装威武不凡的城门卫兵。在往上看,“幽都"两个大字深深刻在城头。这是上古时期的字迹。 第907章 整个幽都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不在这宫中,而是在灵宗。"莲华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座似可摘星辰的高山险峰,肉眼可见,灵气似乎能够在山顶凝成实质建木虽然字段根系,但他仍有为数不多的根系,尚完好无损,它的位置,便是灵宗。"莲华说。蔺玄之望着那灵气宛菪能够凝成云凝成雨的灵宗,道:“我明日,便去拜访灵宗宗主。莲华笑了笑,道:“灵宗宗主,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蔺玄之轻描淡写道:“那就试试看吧。蔺玄之走后,莲华在这里站了很久幽都是有日夜之分的,除了此处的时间几乎比外面慢了百倍,人们永远不生不死地经年累月地只能生活在这幽都之中外,倒是与外界并无太大区别。血月挂在中空。莲华望着那个守护着枯萎建木的人身蛇尾男子,声音沧桑地开口说道:“难道转世轮回之后,前生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了么?闭着眼眸的沧容自然无法给他答案。“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就是幽山灵毓。还和那时候一样讨厌。我很诧异,长生竟会和他在一起,当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以为这个世界疯了,亦或者是天道在同我们开一个大玩笑。“他们可是宿敌,是有血海深仇的啊!但长生如今是真的爱他。“可我仍然恨他。莲华眸色幽深,声音低沉沙哑,宛若哭泣:“他毁了我的一生,沧容,若我早知道我会是这般结果,我宁可他当初杀死的人,是我。有时候,活着的人,远比死了的人痛苦艰难。因为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莲华的眸子越发冰冷,他最后深深看了眼那个早已成了一尊雕塑的男子,轻声说道:“我其实,并不希望你能醒过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便走了,背影孤寂而决绝。有些决定,一旦做出,便誓不回头。幽山之塚已经被彻底封闭了。"容止水看着这两位得到消息便立刻赶到云幽城的紫帝天都来客,带了几分歉意,道:“即便是我,如今也无法进入幽山之塚。幽冥脸色苍白,身子几乎站不稳他与晏重华已经尝试过进入幽山之塚了,然而那原本在空中俯视,便是一个偌大黑洞的地方,如今却被一个透明的盾牌完全笼罩住,上面爬满了墨绿色的藤条这些藤条密密麻麻地牢牢将幽山之塚封闭,即便是数位宗师境大能以摧山倒海之力同时发动,也根本无济于事。幽冥错乱地胡乱抓着晏重华的袖子,茫然失措地说道:“阿痕难道就这么出不来了?幽l之塚危机遍地,就连蔺玄之都无法全身而退,阿痕他又怎能这么傻?”相较之下,晏重华便淡定多了晏重华道:“往好处想想,也许他有其他更好的境遇呢?幽冥望着晏重华半天没说话晏重华淡道:"他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他既然选择留在幽山之塚,寻找蔺玄之,那便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是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酬冥掐住了手心,道:“你这话说得我这话说的,自然是实话。”晏重华握住了幽冥冰冷的手,将他已经掐进肉中的手指一根根轻轻地掰开,又将一块柔软的帕子放在他手心中你师兄揽月尊人,之前便算到阿痕有此一劫,我以为他身在万法正宗,有先生照看,有规则束缚,便能逃过这一劫,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晏重华说:我虽担心阿痕,但如今我们要考虑的,另有其事。幽冥似乎被抚慰了不少,道:“何事?晏重华道:"我们家的儿子,拐走了道宗之光,蔺华容和阿痕一同离开的事情,万法正宗有不少弟子都知道,如今阿痕失踪,华容剑仙也一样陷落于幽山之塚,道统那边,一旦接到消息,势必会来寻我们麻烦。幽冥皱着眉头,道:“道宗和万法正宗,不属同系,华容剑仙是万法正宗的坐镇长老,道宗来这里插什么手?”晏重华道:“别忘了,华容剑仙是你师兄作保,送入万法正宗的。而揽月尊以及他所在的扶宗,的确是世俗道宗,他作保的人,即便身处万法正宗,可仍是会在道宗挂名日入世俗,终生不得出。第630章 天牢之中幽冥眸中闪过一抹狠厉,道:“来便来吧,他们不找我,我倒是还要去寻他们,他们的道统之光拐走了我家宝贝儿子,难道就这么算了晏重华捏了捏幽冥的脸颊,道:“没这么简单。”尹重月等人出来之后,虽然第一时间便通知烨王夫夫幽山之塚的事情,但他们并未将晏天痕身受重伤的遭遇说出。有些事情,说来也于事无补,不如不说同年三月,距离晏天痕和蔺玄之陷落于幽山之塚仅一个月后,九界道宗的三位管事长老亲自不远万里地找上紫帝天都,因华容剑仙的事情要找烨王讨个公道道宗坚持认为这是烨王府的阴谋,他们设计陷害蔺玄之,并勾结东北界的容族,将华容仙想方设法地埋葬于幽山之塚倒是无人知道烨王夫夫与道宗三位长老都说了些什么,但不少人都看到幽冥与两位长老在城中大打岀手,毁了半条街,其中一位长老被幽冥按着脖子紧贴在地上摩擦摩擦同年四月,道宗出了一张昭告天下的令书,内容大抵为:烨王狼子野心,所做一切,皆为继承顺位,并表示为了杜绝此类行为,道宗从今日起,再不支持烨王。此诏令一出,九界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道宗是什么?这可是天下宗门的至高管理之九界乃是世俗,总不可能所有宗门,都像是万法正宗一样,有教无类,从不参合任何有关世俗王权竞争之事绝大多数宗门,都对皇权竞争有着高度的兴趣,一来宗门的存活需要世家在背后做支撑二来若是支撑的世家或者某个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这些宗门便能够水涨船高,一步登天,成为界内大宗。道宗就是所有诸如此类的宗门集中的地方。道宗名下有三个大分支,分别为丹师盟会、器师盟会、法师盟会,这些盟会的划分是参考万法正宗的三殿设置道宗做出的决定,代表的是整个世俗宗门的意思。他们拒绝再为烨王做事,烨王府的势力,虽不至于削弱太多,但相比之下,其他不曾站队的宗门,便要开始站队,给烨王的敌人増强实力了。不过,这一切对于晏重华而言,都不算什么。四月中旬,轮回宫以重金网罗天下能人异士,寻找能够破开幽山之塚的方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然而直到帝都开始飘雪,幽山之塚也仍是纹丝不动,根本无人能开解。时光如流水,转眼便从桃花开放的时节,到了大雪纷飞的隆冬。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啊。"一个胡子浓密盖住了大半张脸的男人搓了搓手,靠在冷硬潮湿的石板墙上,哈了口气,看着那瞬间凝成水雾的气体,啧了一声说:“亏得老子身体底子好,要不然,估计像是隔壁老家伙,早晚双眼一闭双腿一蹬。他身上穿的很厚,衣服也很新,此人在这牢狱之中,倒是有几分势力,每天吃的饭穿的衣服都是最好的,也从来没有牢头来寻他麻烦。发饭了发饭了。“有人敲了下锣,一队牢头走过来,朝着两边的监牢里面挨个扔比石头还硬的食物。个垂着脑袋靠坐在墙上披头散发的少年被食物丢了一下,才幽幽拾起脑袋朝前方看了眼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那个扔食物的牢头看到晏天痕的眼睛,当即便狂躁道:“是不是揍你揍得还不够啊?臭小子,再看,老子把你的眼珠子给抠出来!“你和一个小屁孩儿计较什么?"那个大胡子开了口,他被分到了一盘子有肉有菜还有五色米的饭。那牢头自然是认识大胡子的,他马上谄媚地笑着说:“您有所不知,这小屁孩儿,可是上头人点名要搞的,咱们下面的人,也不能抗命是不?”那大胡子一挑眉,说:“上头的人?上头哪个?他犯了什么事儿?那牢头说:"哟,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但上头的人不说。“行了行了。“大胡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端着饭盘坐了回去。晏天痕捏着手中那个难以下咽的东西,神色略显麻木。他来这个地方,已经不知多少年了。这牢房里面,没有丝亳灵气,也没有魔气,只有那些囚徒们经年累月的怨念所累积成的煞这些食物倒不是为了不让他们饿死,而是为了维持这些犯人最基本的灵气需要,不至于太快因灵气枯竭而亡。晏天痕啃了口像是石头的东西,艰难地咽下去喂。"大胡子说:“你叫什么名字?”晏天痕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又默默低下头继续啃自己的食物。大胡子和他的牢房是挨在一起的,两个牢房之间只有铁栅栏分隔,可以说是比邻而居。大胡子见妟天痕不理会他,便端着盘子来到了栅栏旁边,歪着身子朝他看去,道:“小孩儿,我和你换换。晏天痕说:“你想做什么?”大胡子朝着晏天痕勾了勾手,道:“你过来。”晏天痕想了半天,才慢慢地朝着大胡子那边移过去。他直勾勾地盯着那盘热气腾腾的饭菜。大胡子将筷子递给晏天痕,盘子放在地上,道:“说起来,你我当了几十年的邻居,竟是从来没说过话晏天痕将一块肉从栅栏缝隙中夹了起来,然后塞到嘴里,迅速咀嚼大胡子看着他一动一动的半边脸,觉得像是小老鼠,便好笑道:“你这头发,怎么遮着半边脸?不挡眼睛吗?晏天痕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飞快地看了大胡子一眼,撩开了左侧覆盖着面颊的头发。道粗而丑陋的疤橫贯在整个脸颊上,看起来狰狞而可怖,若不是因为大胡子见惯了各种创伤,他定是会被吓得倒吸口凉气。 第909章 又过了一会儿,大胡子没忍住又对晏天痕说:“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既然和莲尊关系不错莲尊还能自由出入幽都,为何不让他替我去寻那些将士呢?晏天痕淡定地说:“我猜,幽都的人,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根本看不到幽都外面的那些煞阵幽魂吧。大胡子沉默了。这个少年的脑瓜子倒是灵光得出乎意料接下来晏天痕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不过日子倒是比以前好过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时不时地被那些牢头给拖出去打一顿大胡子偶尔会和晏天痕说话,问他从哪里来,又为何要到这里来,以及他究竟是如何招惹了莲华,更多时候仍是在磨晏天痕,并表示愿意帮他逃出生天。晏天痕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世背景,就连名字也是随口造的。不过,虽然他屡次拒绝大胡子的提议,但大胡子倒也不怎么在意,仍是经常将自己的饭分给晏天痕吃。百年就这么过去了晏天痕每日沉浸于吸收煞气、修复丹田脉络、提升修为之中,倒也不觉得日子过得太只是对蔺玄之的思念与日俱增,让他恨不得马上就能逃出这暗无天日的牢笼,见到心上人。但时机未到,他必须蛰伏忍耐。…………晏天痕善于隐藏自己的真是实力在外人眼中,他如今只不过是个修为在逐渐倒退,已经在一百年的磋磨中从淬体期变成了筑基期的可怜虫,但实际上,他破损的筋脉和丹田,已经在灵药和煞气的修补中,非但完全恢复原状,就连他的修为,都到了一个连他自己曾经都不敢想的高度。晏天痕做完了每日的修行,刚准备睁开眼睛,便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响起快起来快起来,有活儿来了。”几个牢头恨不能敲锣打鼓,将所有人都给嚎醒。晏天痕撩开眼皮子,扫了这些狱卒一眼狱卒扬着声音说道:“算你们运气好,幽都西北方向,北寒山山阴之地,前些日子发现了处雀矿,现在上面人下令,要这牢房里面所有死囚犯和刑期在近一百年内不能执行完全都跟着老子一起过去开矿!牢狱之中立刻发生了怨声载道的声音。“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体内的灵气本身就所剩无几,还要我们去北寒山这等具是煞气灵气瘠薄之地,是要让我们去送死吗?就是,城中那些大户,手下的人不知多少,他们凭什么不自己去?死囚就算了,我的刑期就剩下三百五十年就执行完毕,凭什么我也要去送死!不去,说什么也不去!狱卒一听,立刻一鞭子便隔空朝着叫器地厉害的犯人抽了过去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那个原本趴在牢门的男子,一下子便朝后面飞了出去,胸前流出了汩汩的血,趴在地上哀嚎不止。第632章 到达矿山这下马威一立,便再也无人开口说话。虽说这牢房之中,不得使用法力,不得使用法器,但那些狱卒手中的鞭子,却是在炼制的时候加了特殊的阵法,完全能够满足教训犯人的需求。执着鞭子的牢头先是将那些方才开口的人挨个打了一遍,在一片哀鸿遍野之中,牢头吊着眼睛道:“让你们去挖雀矿,是给你们脸,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城主和灵宗宗主说了,若是你们谁干得好,挖出来了等级高、块头大的雀灵,就能提升在牢里的待遇,说不定上面人一高兴,就把你们的罪给免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干,谁要是敢偷懒,或者敢逃跑·哼,小心老子一鞭子抽死你们这些牢头在天牢之中便是权威的象征,所有的囚犯都不再试图反抗。牢头给每个符合条件的囚犯的手腕上,都扣上了一个样式简单却极其有效的手环。晏天痕也被套上了一个。他动了动手腕,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气波动,顿时心下了然一-这东西,能够压制体內的真元之气,相当于带上它,便彻底成了一个无法使用法力的废人。如此一来,即便是被放出去,也根本跑不了。不过晏天痕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这玩意儿对真元管用,对煞气,可不见得也一样有效。牢门被依次打开,不情不愿的囚犯们被狱卒给粗暴强硬地推岀。晏天痕的牢门被打开了就在他即将被带出去的时候,隔璧大胡子说道:喂,我说,他还是个孩子,也没做过什么穷凶极恶之事,你们何必这般为牢头对露出了几分谄媚的笑意,道:“哎哟,这可不是兄弟们非得为难他,而是上面的人看不惯他,非得让他一块儿过去。大胡子冷笑一声,道:“上面的人?依着莲尊的性子,把人扔进来之后,怕是他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哪儿有这个闲工夫管他?要我看,你该不会是自作主张,故意与他过不去瞧您这话说得,咱们就是个下面办事儿的,他也没得罪过我,我何必和这么个小家伙过不去呢?牢头露出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是连英家的少爷,前些年来这儿的时候,刚巧碰上这小子被咱们大鞭子,这小子从头到尾竟是一声不吭,结果连英少爷反倒是注意到了他,非要让他叫几声才行。这小子也是个硬骨头,非但不听话,反而啐了连英少爷一脸的血唾沫…哎,若不是莲尊当初交代过,决不能让这小子死了,那日连英少爷定是要弄死他大胡子眸中带着浓浓的嫌弃之色,道:“那个不管多少年都不长进的狗东西。牢头苦哈哈地说:“时间要来不及了,要不咱们先走了,我保证以后麻溜地把他给您带回来怎么样?大胡子一摆手,道:“滚吧牢头连忙带着晏天痕离开此处晏天痕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楚纵然这是被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幽都,纵然这幽都的子民都是先神遗民,但说到底,仍是个已经有法度、有规则、有贵贱的人类世俗国度。这里有宗门,有贵族,有强者,有奴者。这里法度森严,阶层森明,甚至比外面更甚。道宗和氏族高高在上,奴隶和囚犯毫无尊严可言。而连英氏族,便是这幽都最有权有势的家族,因为他们掌控了幽都近三分之一的雀矿出了牢房,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冷肃地朝着这些囚犯的脸上砸了过来本该是冰冷和生疼,然而这些不知多久都不曾见过天日的囚犯,却是一个个都狂叫狂笑着在雪地之中手舞足蹈,饶是被鞭子砸在身上,也阻止不了他们发自內心的雀跃晏天痕抬起头,望着灰蓝色的穹顶他整整一百年,都没见过这般宽阔的天空。晏天痕等人是被集中安置到一个车中,再由一只看起来十分凶猛的吊额白虎拉着车给带到北寒山去的。车厢像是一个封闭的棺材,没有窗子,从内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犯人们在最初的欢呼雀跃之后,都渐渐变得更为麻木“我不想去北寒山。"坐在晏天痕身旁的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少年说道:“北寒山原本就不是人能踏足的地方,更遑论山阴之处,我一定会死在那里。晏天痕鲜少听到北寒山这个地方,便问道:“北寒山有什么?少年说:“如今已经是冬天了,北寒山本就是一个冰窟,山阴之处更是长年累月刮着连绵不绝的大雪,那里的山和树都早已成了冰雕,只要身上有丝亳伤口,就会被冻成冰块。晏天痕微微拧起眉头。看样子,这些人恐惧北寒山,有着充分的理由。幽都的冬天,的确极冷,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才停了下来有人将车厢打开,囚犯被一个一个放了出来。股几乎能钻到骨子里面的寒气冲面而来,晏天痕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抬头望去,前方的风雪彪悍地让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头发上、睫毛上才不过几个瞬息便已经被白雪覆盖住,挂上了冰霜。这是个极端恶劣的地方。晏天痕暗中驱动着煞气给身体取暖,不一会儿,已经恢复了不少。然而,有三个囚犯,却是很快就惨叫一声,身体保持着最后一个动作,凝固在这座山上。晏天痕心脏猛然一跳一一虽然之前已经听人说过这里的残酷环境,但亲眼见到,却又是另种感受太残忍了。一个穿着全是阵法能够抵御寒冷的法袍的青年男子,神色倨傲地手握长鞭坐在旁边一架车中此人便是负责开采雀矿的总管,听那牢头叫他"莫总管”,具体名字是什么,晏天痕并不知莫总管舒然地拿起还冒烟的热滎喝了一口,扫了眼这些大多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囚犯,嫌弃地说道:“就这几个人?若是下了矿,估计还没弄到雀灵就死了,赚过来的雀灵还不够给他们收尸的那牢头也很是无奈,道:“这也没办法啊,这些囚犯,大多都是幽都封城时候就被弄进去的,关了这么多年,还能有口气儿,就不错了。莫总管皱眉,道:“其他人呢?我记得天牢里面的人,可有不少。”牢头说:"“是有不少,但莲尊说,那些人罪不至死,就再让他们吃上几年牢饭。莫总管微微眯了眯眸子,转了转手中的滎盏,道:既然是莲尊开口,那就这样吧,你去带着他们下甲字矿,每个人发一套工具,发一枚避寒丹。避寒丹!?"牢头旁边的一个狱卒眼睛猛然一亮,惊愕地看着莫总管。牢头拍了狱卒的脑袋一巴掌,道:“仅凭莫总管吩咐,小的这就去带着他们下矿。牢头带着狱卒离开之后,狱卒揉着脑袋,面露贪婪之色,道:“老大,避寒丹这般珍贵怎能给这些下贱的囚犯?这简直就是浪费。牢头冷笑一声,道:“你小子懂什么,山阴之处,若是没有避寒丹支撑,刚一下子就成了冰棍了,还开采什么雀灵?那东西,用得上的人都是要死的人,你没见莫总管将那些犯人都给弄到甲字矿吗?狱卒更是不解,道:“甲字级的矿,最容易出上好的雀灵,我听说,之前有人采出矿来,竟然是鸦紫色的一-鸦紫色啊,啧啧。”羡慕?“牢头嗤笑道:“你要是想挖,你自己下去,越是等级高的雀矿,就越是难开采,那雀胎埋得足足有三尺深,想要凿出来,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行。甲字级矿中,好的雀灵虽有不少,却是会吃人的,你等着往后看就知道了晏天痕手中多了一套开采工具。雀矿与灵草截然不同,灵草的采摘需得用灵气小心呵护,而雀矿的开采却是不能有丝亳灵气。雀矿在未曾离开矿胎的时候,是“活"的,但凡有灵气接近,它们便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些灵气悉数收入腹中,雀矿之所以蕴藏着无比丰富的灵气,这个特性,可谓是功不可没。雀矿只能人工开采,一斧一凿子地抛出来才行。牢头道:"你们这些人,原本就是要死的,但莫总管给你们个睑面,让你们有机会将功折罪,分给你们的雀矿,也是最优质最上等的。要是谁能开出来鸦紫色的雀灵,就不必再回天牢了!晏天痕勾了勾唇,无遮挡的半边右脸露出了一个冷笑他的视线落在牢头腰间挂着的那只储物袋上。他被送入天牢的第一日,身上的所有储物之物,都被这牢头给悉数抢走,那时候他身受重伤,阿白和琥珀又被他赶走藏了起来,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储物袋被晏天痕眯了眯眼眸,随着队伍朝着前方走去。正在此时,天空上突然响起一道锐利清脆的鸣叫声,众人抬头朝天空望去,只见大雪纷飞之中,一只偌大的色泽艳丽的宽翼鸟兽,展翅而飞,上面有个年轻男子嘻嘻哈哈地笑着,坏心眼地让那宽翼鸟兽的翅膀猛地将那些风雪全都朝着这些囚犯扇去。股大力袭来,囚犯们当即就被吹得东倒西歪。哈哈哈哈哈!“山谷中回荡着嚣张的笑声。 第911章 莫管事说:“之前的矿洞之外,少爷同他说过几句话。连英奇一怔,当即便火冒三丈,骂道:“竟然是那个兔子,我就知道一一本少爷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莫管事为连英家族的大总管,亲自替连英奇办过不少事情,其中寻晏天痕的麻烦,就是其中一项,至于晏天痕得罪连英奇的原因,不说也罢。连英奇道:“本少爷要一起过去看看。莫管事道:"少爷,那矿洞里面危机四伏,旁人不知深浅,您应当清楚里面的情况,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儿这么多废话!"连英奇不耐烦地道:“以本少爷如今的修为,难不成还比不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吗?废话少说,本少爷今天是下定那条雀矿了。连英奇素来想一出是一出,整个幽都之中,无人敢触其锋芒。晏天痕曾得罪过他,他自然要亲眼见到晏天痕被捉,再被处死,心中才舒畅。雀矿之中。晏天痕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这一条路虽然黑暗,且并无光芒射入,却并不显得黑暗,有数不清的、深埋在厚重面的雀灵,安静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光再透过冰层折射出来,让整个幽深的隧洞都显得明亮且梦幻。晏天痕在走过一条风雪摄人的艰难之路后,峰回路转,拐了个弯,前方竟是连风雪都见不到了。个天然的冰洞呈现在眼前,抬头朝上看去,足有百丈高的洞顶悬挂着的具是尖锐粗大的冰凌,它们高低不同,大小各异,组成了一幅极为壮观的画卷。晏天痕不知这里究竟是何处,但他体內的血液到了这里,竟是开始沸腾起来一-就像是有什么在召唤似的。晏天痕舔了舔唇角,左手中捏着两块不大不小的雀灵随意转动着,右手中握着一把苍紫色的鞭子,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突然,晏天痕听到了像是野兽在低吼的声音。那声音压抑而粘稠,似乎有些兴奋,还有些难过。晏天痕顿住了脚步,直觉告诉他要过去看看究竟,但理智却让他驻足不前晏天痕踌躇了片刻。他看了眼周围星星点点的雀灵,手指头不自觉地开始抠手中的雀灵如果他将这些雀灵里面的灵气全都吸走,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家伙们知道以后,会不会气得心口血都吐出来了?晏天痕这么一想,手指便止不住地开始动弹。他有种吸收雀灵的冲动,却又知道在这个地方吸收灵气,纯粹找死晏天痕与自己的本性斗争良久这股狂吸的冲动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阵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晏天痕惊觉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当即便心下了然。这是在开矿的声音。采矿人用爆炸法宝,将厚厚的山壁或冰层炸开一条通路,再派人进去清扫那些碎石,之后才会将采矿人扔下去凿雀灵。这动静可不小,以至于爆炸声结束之后,这山洞里接连便响起了方才晏天痕听过的那声吼叫,只是比方才更愤怒了些。晏天痕也不明白他为何能听到这声辨别不出品种的野兽吼叫,但他就是明白了其中蕴含的情绪。于是,晏天痕决定过去看看。这一看不得了,厚厚的冰层之中,竟是能看到一只足足和这山洞同高的巨大妖兽。这只妖兽有四只角,通体雪白,看起来像是一只变异的白鹿。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就那么定定地居高临下望着这矮小的外来人类。“我的道祖啊。“晏天痕不由自主地喃喃道:这也忒大了吧。”妖兽嘤嘤嘤"地叫了几声,四条蹄子本想屈膝跪下,然而才刚弯曲一半,便被缠绕在身上的粗壮链条给紧紧束缚住,完全动弹不妖兽便又继续"嚶嘤嘤″地叫了起来,似是急切,又似是在悲鸣。你想出去?晏天痕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妖兽的蹄子在地面上蹭了蹭。晏天痕有些苦恼,说:“我可不敢把你放出来,你这身形,一看就是要来灭世的,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啊。”妖兽顿时委屈地垂下了巨大的头颅,眼睛里面还氤氲着类似于水汽的东西,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晏天痕:“…卧梄这玩意儿还真挺能听得懂人话晏天痕打量着四周,道:“是什么人把你关到这里面去的?妖兽幽怨地盯着妟天痕,眼珠一眨不眨一一虽然它本身似乎也并不会眨眼睛。晏天痕莫名有些心虛,往后退了半步,摸摸鼻子掩饰心情,道:“你叫什么名字?妖兽抬起右前方的蹄子,在冰层上写了两个字晏天痕一边觉得惊奇,一边又在仔细辨认这两个字妖兽写得是上古天书,是上古大封之神,最初编写的带着神力的文字。夫诸。晏天痕错愕地望着那只通灵的妖兽。夫诸乃是上古山海时期的妖兽,是控水凝冰的好手,法力无边,只是上古大战之后便再也寻不到这些山海善的身影了。其中自然包括夫诸。晏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夫诸?你为什么被封印在了此处?夫诸似乎不会说话,它又似乎觉得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写的文字太多,便烦躁地踹了踹前面的冰层,又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晏天痕。晏天痕夫诸用脑袋上的四只角重重地朝着冰层撞去,然而冰层却纹丝不动,连声音都只是闷闷的砰砰”声。晏天痕见状,道:“你想出来么?夫诸用更加激烈的撞击表达了它的想法。晏天痕突然就觉得,这个被困在冰层里也许已经千年万载的家伙,看起来可真是够可怜的没有人与它说话,它也看不到外面的天地,而是始终被禁锢在这一方之再想想自己,竟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一关就是百年。晏天痕不是不愤怒的,只是愤怒于事无补罢了。如今他见到了这只夫诸,这种共感便在不知不觉之中,逐渐提升,且达成了一致。凭什么这些人便能主宰这个世界?凭什么这些人天生便能够高人一等?凭什么万物貝有灵,他们却以造物者的姿态,肆意占有原本属于他们的灵石、家园,并将他们划分为魔物",驱赶到永远见不到日月星辰的幽暗、阴森、冰冷潮湿的黑狱之中?凭什么有些种族,天生便会注定低晏天痕迷茫地望着那只四角白鹿,眼眸之中逐渐溢满了和白鹿如岀一辙的愤怒、悲伤、仇恨的色泽。有什么想要破茧成蝶,破土而出。晏天痕摇了摇脑袋,晕晕乎乎地坐了下来,道:“你竟然还会蛊惑人?夫诸更加愤怒了,狠狠地用鹿角撞击冰层,发出像是婴儿哭泣的叫声。晏天痕说:"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你别再撞了,这上面有封印,你就算把自己撞死估计都装不坏。说着,晏天痕还伸手朝冰层上面摸了摸,很是淡定地说道:“你要是能出来,早就出来了哪儿还用得着在这儿当囚犯?”在晏天痕没看到的地方,一层层淡金色的光圈从他手心与冰层相接的地方,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来,速度极快地闪过。若是仔细观察,则能发现那金色竟是一副封印图案。晏天痕只觉得身后亮了一下,待到他扭头去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夫诸安静地用大眼睛盯着晏天痕晏天痕又拍了拍冰层,笑道:“行了,别看我了,我要走了。冰层又荡过了两轮金光晏天痕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道:“我要去找人了,祝你早日越狱成功。并不想再晏天痕往四周寻了一圈,在确定这山洞只有一个出口之后,便只得原路返回,他经历一遍令人灵魂都止不住颤抖的冰雪之路,然而他更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死。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那些人以为他死了。不过,当晏天痕终于在冰天雪地之中,步履艰难地一步一磨蹭走出那段令人绝望的冰雪之路时,他知道他把这里的人,想得未免太简单了。第635章 有仇必报连英奇坐在那只看起来很是凶悍的幽兽背上,下方站着数十个修士。见到满载风雪而归的晏天痕,连英奇露出了一抹凶残的笑容,道:“小子,你果然不是-般人。”晏天痕看着这个对他多方折辱的混小子,露出了一个轻微但冰冷的笑容。当年他被关押在牢房之中,巧合之下在被人抽鞭子的时候遇到了这位闲来无事心血来潮视察天牢的连英家少爷。 第913章 幽山灵毓当年已经做好了战败的准备,但他要给自己留下后手,留有退路,便亲手将夫诸率先封印在幽山之地,只等着千年万载的轮回过后,他卷土重来,再亲手将自己当初麾下最信任的下属从深渊中释放出来。幽山灵毓,竟是在下这么大的一盘棋!可是,他乃是纯血天魔,又修炼了半身煞气,按照常理而言,他本该陨落便是陨落他的魔物一样,永世不得轮回,那他又是如何得知,万载之后,他仍是能轮回而归,重魔煞双修的命格呢?莲华咬紧了下唇,缓缓抬头,朝着煞气最为浓重的方向看去。蔺玄之很快便得出了结论。幽山灵毓回来了。"蔺玄之道。莲华怔怔然望着蔺玄之,道:“你如何确那个人便是幽山灵毓?蔺玄之沉眸道:“他残留下来的气息,以及我还原过后的封印阵法的图案。你应当知道幽山灵毓的封印,唯有他自己能够解开,因为这世上,唯有他能够同时修魔和修煞,而我们这些修灵之人,一旦煞气入体,便会因灵煞相冲,以至于全身爆裂而亡。”蔺玄之说罢,拾眸对莫管事道:“方才,你便是那目击者?莫管事望着蔺玄之这张熟悉的面容,蓦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失声叫道:"剑尊?″蔺玄之微微蹙眉,道:“那人容貌如何?你且给我形容一下。莫管事猛然晃了晃脑带,被莲华呵斥一声,才回过神来,莫音连忙匍匐在地上,做了个极尽臣服的姿势,道:“那人一头黑发中夹杂着些紫色,额」头上有一个跳跃的紫色火焰法印,嘴唇极红,皮肤极白,手腕上带着一串骷髅手串,我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他杀了少爷之后,就这么跑了!蔺玄之淡淡点了点头,转而对莲华道:“应当是幽山灵毓没差了。莲华也点了点头,对莫管事道:“你且先回去将这个消息告知连英家主,只是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清楚!莫音连连点头,速速退去,生怕莲华一个转念,便要杀他灭口。莫音直到离开此处百里有余,才擦了把额头上津津落下的冷汘,暗道:那晏天痕竟便是幽山灵毓,虽然他的容貌,与幽山灵毓并不相似,气质也大有不同,但能够让夫诸臣服的,唯有幽山灵毓!而且,晏天痕竟是被莲华带回来,关入牢房里面的!莫音的脑海中回荡着莲华方才的警告:从此之后,你绝不准在提晏天痕此人,且让牢房中所有人都给本尊噤口,否则,杀无赦莫音回望着雀矿方向。剑尊长生竟是也重现世间。难道数万年前的修罗场,将要重现了吗?不出一日世间,幽山灵毓现世的消息,便传遍了整座幽都。这一日,听到消息的先神孑民,纷纷自行地朝着幽山圣殿聚拢,在殿外依次跪下,匍匐着吟唱着先神时期古老而神圣的祈祷歌谣,希望建木和灵帝能够再次保护他们渡过难关莲华靠坐在大殿正中央的那棵古树树干上,依然是那身长袍,他手中握着一只储物袋,墨绿色的眸子忽明忽暗,唇角露岀了一抹满是讽剌刺的笑容。这些人,数万年前便是如同今日这般,逼上了圣殿,恳求灵帝沧容和建木羲和,为他们的安危牺牲自己,与幽山灵毓最后一战。数万年后,有谁还能再保护他们呢?莲华轻笑出声,心中悲凉无比。灵帝的陨落,并非全是来自那些外界来的入侵者和魔尊相逼,其中有一半都是他们道宗内部的压力不知如今外界的道宗已经成了什么模样,但想来没有这些无心权势和帝制、只想着九界人人修仙、人人安康的几位帝制阻碍者的阻拦,道宗怕是早已大一统,帝制,也终将世代传承,并逐渐达到顶峰。忽而一阵细碎的冰雪从窗棂飘到了殿内,莲华抬眸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光着脚丫子、黑发披肩穿着样式简单的道袍的少年,牵着一只四角白鹿,正逆着光朝着他走来“我来拿属于我的东西。"晏天痕清澈而天真的嗓音响起莲华望着晏天痕,墨绿色的眼眸之中,夹杂着复杂至极的情绪一一有几分悲哀,有几分快意,也有几分后悔。晏天痕走到他身前,歪了歪脑袋,道:“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毕竟若不是因为你对我先怀有敌意,将我修为悉数废掉,又把我扔到这世上煞气最为浓重的地方,我也不见得这般顺利地便拿回修为。”莲华冷笑了一声,姿势不变,道:“你以为你如今便能是我的对手了?晏天痕轻声笑了一笑,道:“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毕竟我才不过修炼百载而已,而你到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连长生当年都比不了的高度了。莲华微微眯起眼眸,抬着下巴望着妟天痕,道:"你既然清楚,便该知道,我现在若是动动手指头,便能将你彻底抹杀!你不敢的。"晏天痕又笑了一笑,左边那原本留下一道可怖疤痕的脸上,此时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到丝亳瑕疵他说:“我可是华容剑仙的道侣,我与他在一起,已经许多年晏天痕笑得极其天真烂漫,完全看不出之前他残杀连英奇之时的凶狠模样。“你想要离开幽都这大封之地,想要你的灵帝醒来,便决不能让他知道,你曾亲手囚禁我伤害我,又阻止我去寻他见他。“晏天痕慢条斯理地说着,看着莲华的脸色越发难看,而他心中也是越发快意一长生此人,最痛恨旁人骗他欺他,你是他在这世上至交好友的道侣,若他知道你对我、对他最爱之人做了这等残忍之事,你猜,长生他是否还会心甘情愿地帮你复活灵帝、再替你解了这幽都之封?莲华站了起来,冷冷盯着晏天痕,道:“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骗了长生的感情?他本是无欲无求之人,竟却在轮回之后,爱上了你这么个下作卑鄙无耻之人晏天痕勾了勾唇,道:“也许我正合了他的眼吧,也有可能灬呵,他上辈子就爱我,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大言不惭!“莲华忍无可忍,高声吼道。晏天痕掏了掏耳朵,皱眉说:“别吼这么大声音,我又不是年老耳聋听不见。莲华气得要命,恨不得一巴掌将眼前这个混账拍死。第637章 达成共识然而莲华如此气愤:恰恰是因为晏天痕截中了他心中所想所怕。他又不傻,蔺玄之连"他是我的剑心”这种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若是来日让蔺玄之知道,他亲手杀了曼天痕,谁能预料到蔺玄之又会做出什么事情?莲华心中无比清楚--转世之后,长生已经不再单纯只是长生而已,他是融合了-部分名为长生剑尊的蔺玄之。同理,幽山灵毓也不仅仅是幽山灵毓,他的另一重身份,乃是安天痕,那个该死的、属于蔺玄之心头肉的晏天痕!到席还是不一样了。至少数万年前,在长生一剑斩得幽山灵毓魂飞魄散之时,他手中的剑,不曾有半分迟疑,他的手,也不曾有半分颤抖而如今呢?莲华和晏天痕对视了片刻,他突然红了眼眶,咬着牙根说道:“我不是他的道侣,你说错了。”晏天痕眨了眨眼睛。莲华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我简直恨死你了!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的心脏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曼天痕有些愧疚地点点头,说:“我知道,所以你看,你关了我这么多年,又害我吃了这么多苦,还打了我一巴掌,我都没对你刀剑相向。"“你那是因为打不过我!”“可我当年能打过你的时候,也一样不曾对你下手。莲华顿了一顿,猛然抬高声音叫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吗?你做梦!你休想!你混账!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给杀了!剁成-万块丢到万丈黑渊中喂狗!晏天痕看着咆哮的莲华,好心提醒道:“我曾经去过黑渊,我可以肯定,那里面只有幽鬼,没有狗。”莲华.....啊啊啊啊啊!莲华胸口一起一伏,分明是气坏了,他凶狠地瞪着晏天痕,道:“长生现在正在满城通缉你,若是让他知道你便是幽山灵毓,他必要杀了你!到时候,我看你是否还能如此嚣张!”晏天痕耸耸肩,说:“这一点你倒是说错了,若是我大哥知道我使是幽山灵毓,他只会痛苦,只会难以选择。”说到这里,晏天痕温柔一笑,说:“他待我是真心实意的,但他又恨极了幽山灵毓,曾立誓必要让幽山灵毓伏诛--我怎么舍得让他为难,让他难过?“莲华死死盯着晏天痕,道:“你心悦他,你分明比任何人都知道,一旦你做出了 欺师灭祖背叛道统危害众生之事,他都不可能再原谅你,你当年,究竟为何还要如此大逆不道!你究竟....究竟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年的事情,何必再提?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都暂时忘了好不好?“曼天痕打断了莲华的询问,悠然淡定地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已经为我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足够沉痛的代价,但如今你若是还想追究我的过往,我也随时奉倍。’莲华看着吊儿郎当似乎从不把过去当回事儿的晏天痕,强忍住了将他一-巴掌拍死的欲望。莲华盯了曼天痕一会儿,眸中突然闪过一抹浓浓的狐疑之色,道:”你身上的煞气,为何我感受不到?”晏天痕坦然地摊开手,道:“因为如今我乃是灵、魔、煞三修,三修乃是最为稳定的修炼方式,灵气、魔气、煞气得以在我体内维持一个绝对稳定的三角平衡, 我想让你感觉到什么,你使能感觉到什么,否则,你以为我凭什么有自信能够骗 第915章 他当即便召集幽都所有宗门、世家,以及排的上名号的强者,将幽山灵毓与夫诸回来的消息,毫无保留地悉数告之。连英家主几乎哭晕在当场。子民们不知长生剑尊已经回来了,但以他的身份地位,他足以被包含在知道”的那为数不多之人当中。他本满怀期望,等着长生剑尊打开幽山之困的那一日,他们这些活死人,便重新轮回转世,再因天道的馈赠、仁慈和补偿,谋求一个寻常人做梦都求不来的来生。然而,等了十万年,盼了十万年,承载了是万年的寂寞和悲苦,好容易见到了曙光,他唯一的儿子, 却又在黎明之前再次死于幽山灵毓之手,这让连英家主如何能够接受?连英家主在得知儿子彻底湮灭的消息后,险些神魂不稳,死了过去,还是莫管事将莲华赠给他的药,立马给连英家主喂了下去,才抱住了他一条命。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痛的。甚至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人家,有的竟是直接哭了出来,像是死了爹娘似的,可见幽山灵毓给他们的心中,曾留下多么不可泯灭的心理阴影。蔺玄之见状,将原本的打算做了改变。他本打算让这些在幽都排的上名号的领头人,在全城全力搜捕幽山灵毓的踪迹,一旦寻到蛛丝马迹,便立刻将其捉拿蔺玄之可以断定,即便幽山灵毓已经轮回复生,此时的修为也必然达不到之前的十分之一二,正是灭之于未成的大好时机。但最终,蔺玄之只是叮嘱这些人:若是有幽山灵毓或夫诸的消息,尽量第一时间通知他, 由他亲自去处理此事。众人散去,不知方才去了何处的莲华走了过来。蔺玄之轻轻掐指一捏,道:“之前还能感觉到煞气的方位,然而此时却又感受不到,他乃是魔煞双修,身边还带着一只幽山煞鬼,又是如何隐藏的煞气?“煞气乃是最难隐藏的一种气息,夫诸乃是煞鬼,更是个行走的煞气源,若非特制的法宝,根本难以隐藏。“也许他身上有法宝。“莲华道。"不像是他。”蔺玄之微微盛眉,摇头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幽山灵毓乃是一个做事张扬嚣张肆意之人,修煞之后,更是恨不得招摇过市,让天下人都怕他畏他,怎会这般躲躲藏藏?莲华眼眸微微一闪,道:“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修为不够高,为了小命着想,所以才不敢轻易露面,只好当阴沟里的老鼠吧。”蔺玄之思忖片刻,道:“也有可能,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莲华心道当然不简单。他这辈子,至今为止只见过一个灵魔煞三修之人,而那个人,正是如今的晏天痕。莲华惆怅地说道;“若是不简单,你又打算如何?”蔺玄之想也不想,道:“我需得让他折在此处。”莲华-愣,道:“折在此处?蔺玄之淡淡道:“幽山灵疏性情残暴,且杀戮成性,死性难改,他才一出世,便夺了人性命,可见一斑。在幽都之中杀了他,是最好的结果,若一旦幽都结界打开,他逃出生天,到了九界,那岂不是又要生灵涂炭,苍生泯灭?”“你不是说,你如今的剑心,乃是你的道侣晏天痕么?“莲华突然说道、,蔺玄之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怔然了片刻,略显冷漠的眼神顿时柔和起来:“这此间一百年,外面才不过是一年而已,这一百年中,我虽每日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相见,却也分得出轻重缓急。我此前说过,会替他守这九界,我将幽山灵毓诛杀于此地,正是在履行我的誓言。莲华突然有股冲动,若是告诉蔺玄之,他心心念念的晏天痕,便是他口口声声要诛杀的幽山灵毓,这张绝尘脱俗的睑上,又该是怎样的表情。不过他却不打算说。若是说了,谁能保证幽山灵毓不会再一-次灭世?莲华从来不是个多话之人,且他已经蛰伏等待了这么多年,再多等几年,又能如何?他就不信,想要与蔺玄之重来一世:已经双修合契的晏天痕,会舍得白白耗费这么个天喝的好机会,让前世的过错再来一次,让他再彻底失去蔺玄之一次。若说起恐惧,晏天痕比他更甚。莲华如玉的脸上露出了-抹冷淡的笑容,幽山灵毓,且让我看看,究竟是你的野心膨胀的更快,还是对长生的爱意,来得更加滔天汹涌。蔺玄之坐在天顶之巅最高最大的那块石头上面。万年前的道宗已经湮没于尘世烽烟之中,再也寻不到踪影,上古大能、那些他曾经的师门好友、知己知交,也已经再无踪迹。他们有的陨落,有的沉睡,有的封印,有的隐退。他们悉数不知所踪:独留下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如山重担之人,艰难独行。蔺玄之想起幽山灵毓。他每想起他一次,心魔似乎都要更重一~重 。那是道祖曾亲手交到他手中的孩子。那时候,道祖牵着一个眼睛看不到东西、穿得破破烂烂的小魔物,缓步踏上白玉天阶,走到他身前。道祖的语调很是雀跃,他抚摸着那小魔物的脑袋,道:“长生,这是我在魔狱幽地带回来的弟子,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受其他魔物欺负,我便顺手牵走了。他本体乃是一只血怕,我也一并带了回来,今次一战,我需得闭关百年才能出关,日后他的衣食住行,读书修炼,都要悉数交给你这个师兄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幽山灵毓。小魔物也许是因为在黑暗之中生存太久,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人间界的光,脸上缠着一个黑色的宽阔束带,遮挡住一双眼眸。小魔物身.上脏兮兮的,道祖的身上也是脏兮兮的,长生一看便道: "师尊, 这怕是你从旁人手中抢过来的弟子吧?‘否则,这一身来不及洗掉的风尘,又如何解释?分明就是打赢了抢来了马上就跑,活像是屁股被火给烧着了似的。在整个修仙界都属于泰山北斗位高权重的道祖,竟是立刻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对着长生挤眉弄眼,道:“莫要乱讲,不信你问小柏?”小柏--也就是那个本体是血柏的小魔物,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像是在害怕什么。这可真是个小可怜。长生那时候想。他知道的魔物,无不是天生放浪不羁,傲慢到近乎傲慢,他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天性本就如此。然而眼前的这只小魔物,却是唯唯诺诺,只敢抓着道祖的袖子,躲在他的腿边,恨不得将本就幼小的身子,悉数藏在道祖的身后。长生看不到小魔物的眼睛,但是从他局促不安的动作和有些僵硬的表情上,完全能够推断,若是那只绸布解开,他的眼眸之中,又将会是怎样的恐惧不安。小可怜。长生倒是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他是道祖的第一位弟子, 后来的那几个师弟,不管是莲华还是羲和,都是自小便拜入师门的。道祖心怀四野,尤其喜欢游山玩水,更爱随手捡孩子,却又长年累月不在宗门之中,往往都是捡来孩子之后,便丢给他养,自己只管杀不管埋,所以养孩子的重担,往往都丢在了长生身上。长生乃是修剑之人,他的剑,非面对大奸大恶之辈时,从不出鞘,端得是一副慈悲心肠。 第917章 蔺玄之只觉得心中难耐地刺痛着,若是阿痕在幽都之中,必然早已经用应铃来寻他,既然他今日才驱动应铃,想来也是今日才踏入了幽都之中。那之前的一-百年,他在何处,不言而喻。幽山之塚乃是巨大的坟葬之地,煞物魔物遍布,环境之恶劣令人发指,在蔺玄之看来,晏天痕定是用了百年的时间,才终于闯过了幽山之塚的重重关卡,寻到幽都的大门。蔺玄之几乎颤抖,抚摸着晏天痕的发丝,道:“你傻不傻?你傻不傻?”晏天痕抽抽鼻子,用撒娇的口吻,小声说道:“当时, 有个金头发绿眼睛的人突然出现,什么都不说使要将你带走,我告诉他我是你道侣,他也不信,还随手将我扔到了别的区域,我便和尹前辈他们走散了。之后,我再晃动应铃,就再也感应不到他们,我只能在幽山之塚独自闯荡,所幸的是,阿白和现珀也随我一起被丢掉了,不至于让我太过孤单,可是...晏天痕丝毫不留情面地黑着莲华,带着哭腔说:“可是我好害怕啊,我遇到了好多凶残的怪物,我的修为不够,身上带的丹药和法宝也很快被用得差不多,没有人能帮我,没有人和我说话,我被那些怪物追得掉下了悬崖,落入深潭之中,险些就被水里面的怪物给咬死....大哥,我找了你一百年啊,我一个人,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全是怪物的地方,找了你一百年!幽都是个独立的空间,我在外面不管如何晃动应铃,它都不给我任何回应,我绝望....蔺玄之心中大励,原本环在晏天痕身后的那只手,渐渐捏成了拳头,道:“莲华竟是告诉我,他将你送了出去,他竟是敢骗我,竟是敢如此对你!晏天痕眨眨眼睛,苦兮兮地说:“大哥,莲华又是谁?”蔺玄之深深吸了口气;将心情背且稍作平复,实则已经有了计较。他将晏天痕从怀中拉起,望着他的眼睛;低头将双唇印在了晏天痕的头上,轻声说道:“他是我的一位故人,这是个极其漫长的故事,待到日后,我再告诉你。蔺玄之看着晏天痕轮廓分明的面容,道: "瘦了, 是我让你受苦了。曼天痕吸了吸鼻子,突然破涕为笑,说:“大哥,其实这一-百年,我也不算过的太苦,至少这种环境下,我总是得想方设法活下去的,你看我如今的修为,已经是地阶小圆满境巅峰了,若是放在外面,我怕是一百年也最多还在玄阶停留,不苦的。”蔺玄之几乎想要垂泪。他那么不爱吃苦、不愿受累、娇气满满的阿痕,竟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逞到了这等境地。简直难以想象,这个当初才不过二十多岁、没经历过太大风浪的孩子,究竟是如何成了如今的这副明明哭得要命却仍是对他强颜欢笑的模样。这是他一手带大,一路护着的心尖尖啊。他记得最初的时候,这孩子总是在修炼的时候偷懒,他看着的时候使有模有样地举起剑一招一式地挥洒,他转过身去便立刻将剑扔到一旁,撒开腿丫子又是追蝴蝶又是逗小鸟,漫山遍野地跑着。哪怕蔺家族中弟子大多嫌弃他容貌丑陋又毫无天赋,嫉妒他获得蔺家那时候的家主蔺湛的宠爱,不愿与他玩耍,他也能和草木飞禽走兽玩儿得不亦乐乎。蔺湛从来都是舍不得让阿痕吃太多苦头的,蔺玄之自己便是个在修炼上极其刻苦之人,他自然也见不得挂着他“弟弟”名头的孩子太过散漫。于是蔺玄之便对蔺湛私下说道:“爹,你不能对他太过心软,到了日后,旁的孩子都能仗剑去国,四海历练,而他却只能被困于方寸之间,那时候,他说不定会恨你今日的放纵。蔺湛先是望着蔺玄之怔忪了片刻,随后笑了笑,说: "有你护着他,还怕他受人欺负吗?玄之,他叫你一声大哥,你这一辈子,都是要替他遮风挡雨的。也这一 辈子,都注定要替他遮风挡雨。而如今,那株脆弱的不堪一折的幼苗,已经成长成为一株参天大树,晏天痕的坚韧和执着,乃是蔺玄之平生罕见。第640章 替你报仇晏天痕虽有意让蔺玄之心疼,却不想让他心伤,他见好就收,黑完了莲华,心情也爽快了不少,便说起用了一百年时间编造出来的谎言一“我如今已经是地阶小圆满境巅峰境界,阴焰诀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觉得还是这武器用起来最为顺手。《枯荣》当然也有在练,只是那把锈锈,我暂时不太想用它,它似乎也没什么意见,血柏乳什么的,拿到手之后先存着,以后需要的时候再用吧。”“对了,我还捡了一只兔子,我给它起了名字叫绒绒,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它跑的可是比一般的兔子快得多,毛也软乎乎的,就在那儿蔺玄之转眸一看,只见一只只有猫崽子大小的长耳朵小白兔,正小心翼翼地跟在阿白后面,想要去咬阿白的尾巴,却被阿白尾巴一甩给径直打在了脸上。小白兔红溜溜的眼睛里面带了几分委屈,看起来倒是可爱得紧。这幽山煞鬼夫诸与晏天痕有灵魂契约,身上的煞气被晏天痕给压抑地彻底,如今看起来只是个寻常的小灵物罢了,且仍只是个幼崽而已。晏天痕素来喜欢捡这些小动物回家,比如阿白和琥珀,再比如凤惊羽,如今捡了只小白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蔺玄之看过之后,便也没起疑心。“喜欢便留着吧。“蔺玄之道。许是晏天痕表现的太过自然,许是已经恢复了最初的记忆,许是这些话、这些表情,他在百年之中已经不知演练了多少回合...总之,他无比自然地与蔺玄之说着那些从来不复存在的经历,井且完美地瞒过了蔺玄之。幽山灵毓,本就是个骗子。晏天痕说的口干舌燥,蔺玄之见状;适时将水递给了他。晏天痕咕嘟咕嘟喝了几口,一擦嘴巴,环视着陌生的环境,道:“大哥,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啊?”蔺玄之说:“去给你报仇。”晏天痕一愣,说:“大哥,你要去揍莲华啊?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他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难道不该付出些代价么?”晏天痕心中美滋滋,心道莲华你丫儿怕是想不到你的小命就要丢了,脸上却是无比担忧,道:“大哥,你方才不是说,莲华乃是这幽都真正的主人,这里道行最高的家伙吗?你... .你可是他的对手?”蔺玄之淡淡道:“按辈分,他当喊我一-声大师兄,我要罚他,与修为无关,他做错了事情,总是要受着,除非他想要欺师灭祖。”知道蔺玄之能治得了莲华:晏天痕心中就舒坦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莲华把他坑得那么惨,他又不是圣母,自然是要想办法报复回去的。而且,晏天痕正是笃定了莲华比他更怕蔺玄之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蔺玄之不知的时候,他既已得到蔺玄之,日子过得也算是美满,自然生不出去灭世的心思。可一旦蔺玄之察觉到了什么,要与他分道扬镳或是刀剑相向,他晏天痕势必要拖着整个修仙界与他陪葬。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不曾发生过。他晏天痕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若是天道薄待他,他便毁了这天,为自己伸冤。只是这等阴私晦暗的心思,自然是不能让蔺玄之察觉半分的。晏天痕想到这里,笑容越发真挚起来。就连魔物的生命都可以重新来过:他和蔺玄之,又如何不能重头开始呢? 第919章 时候,冷声道:。跪下。。莲华:·.....虽然极其不情不愿,但莲华仍然弯了膝盖,冲着和玄之跪了下来。但即便如此,莲华仍是不放弃为自己辩解:。师哥,你不能因为心中有他,就不听我解释,我是当真不知道晏天痕为何没有离开幽山之,我敢保证这与我无关,我和你都认识那么多年,师哥怎能一点信任都不给我?况且,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骗你?。晏天痕禁不住要为莲华鼓拿叫好了。求生欲望虽然旺盛,奈何他对蔺置之的了解,着实不够透彻,或者,也有可能是距离上次商玄之惩罚他隔得太远了,以至于莲华精神松懈,竟是连谎话都不会说。莲华年岁要比长生长上不少,但入宗晚,面相还嫩,所以一句师弟是理所当然的,可他又性子执拗,说什么都不给长生嘁师兄,非要直呼姓名,长生也不怎么在意,不过是卜一个称呼,随他去便好。可莲华一旦做错什么,便怎的要命,一口一个师哥赚得比谁都硎。旁人都知道他一盼师哥谁是要说谎,可偏偏他自己却不知道,这么多年也没人提醒他,端的是惹人发笑。晏天痕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这句师哥,叫得当真妙得很。只听两玄之声音冰冷,显然动了肝火,道:毽华,你非但骗我阿痕早已离开幽山之壕,背地里对他下了握手,还在事情败露之时,遮遮掩掩,非但没有悔改认错之心,却反而想要倒打一耙,陷害受害之人,灵隐圣宗教给你的,道祖和我教给你的,难道就是这些?。此话说得已经极重,莲华只觉得仿佛已经回到了还在灵隐圣宗时,被大师兄长生支配的恐惧。莲华便秘脖子,道:"你怎能肯定是我说谎?。蔺玄之冷笑二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到;-你且去悔过殿内,闭门反思吧。一百二十遍〈(灵宗训诫),,十年抄完,另9每抄一遍,便去外面跪上十日,日日如此。。莲华一震;站了起来,很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蘭玄之:道:“师兄,这惩罚未免太过严重了吧?《灵宗训诫》哪怕抄上其中一条,也够人受得了:你竟是要让我抄上一百二十遍,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还有,跪上十日?当年就算灵毓受罚最重的时候,也不过是跪上三日罢了,你--”蔺玄之迎着他的目光,道:“这便算是严重了?你有没有想过,阿痕被你丢在幽山之塚,-百年独自一人艰难度日,该有多可怜?他如今尚无性命之忧,已经算是天见可怜,今日若你不是我的师弟,我必要让你以命偿还。”“可是师兄一““今次你若是不领罚,日后我这个师兄,你便不要再认了! "蔺玄之轻描淡写地逼退了莲华所有末出口的辩解之言。莲华看到躲在蔺玄之身后对他做鬼脸的晏天痕,恨不得马上将他的身份拆穿大家同归于尽算了,他也不必再见这小子小人得志的丑陋嘴脸。然而,他没有。因为还不到时候。莲华眸中风起云涌,杀意四起:捏紧了拳头瞪视着晏天痕。晏天痕戏精附体,扯着蔺玄之的衣角,道:“大哥,我害怕,他瞪我。蔺玄之道:“你还想再加一-倍吗?莲华咬着牙根,对晏天痕道:“罚就罚,谁怕谁! ?你别太器张!你给我等着!''晏天痕:“嘤嘤,他威助我。”在蔺玄之亲自动手将莲华压走之前,莲华对着苍天大吼一声“啊啊啊”,转身便朝着悔过殿奔去。蔺玄之微微叹了口气,道:“莲华本性不坏,但不知为何竟是要这般待你,赶明儿我要去好好问他一问,莫要让你再受委屈。晏天痕撒微嘴,说:“谁知道他这人怎么想的,我明明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不喜欢我,肯定是他的错。”蔺玄之点点头,笑道:“是啊,我们阿痕谁都喜欢。”晏天痕说:“大哥,你让他抄写《灵宗训诫》,那是什么东西?我以前犯错,我爹也会让我抄书,但也没什么困难的。虽是一脸不解,实则晏天痕心里面却是门儿清。《灵宗训诫》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玩意儿,整个灵隐圣宗,怕是除了蔺玄之之外,所有道祖弟子全都吃过这东西的苦头这么询问,不过是为了做戏做全套而已。毕竟不知情况的人,听到这抄写《训诫》一百二十遍的惩罚,还以为轻得很。“《灵宗训诫)乃是一本囊括了灵宗大大小小粗粗细细所有规矩的道典,里面共有一 万余字,且这灵宗训诫,蕴含着道祖的法力,因此每抄写其中一个字, 便会受到那个文字的鞭策,对于任何人而言,无论是身份卓绝之人,还是普通弟子,只要还受到灵宗管束,对《训诫?的惩罚,就毫无丝毫抵抗之力。”蔺玄之轻描淡写地解释:“而每抄一遍,至少要十五日,我又罚他抄完之后去外面跪上十日,也并非只是让他跪跪而已蔺玄之并未说得太过清楚细致,但意思却是很明确,他心爱的阿痕受了欺负,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他绝不会让莲华好过一分--即便莲华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个还活着的故人。晏天痕倒也没有追问,他表达了好奇之后目的便已经达到。至于《灵宗训诫和跪在悔过殿外究竟能给人带来怎样的惩罚,他这个曾经尝遍了灵宗所有惩罚的人,比谁都清楚。《灵宗训诫》简直是晏天痕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心理阴影。这上面一共-万两千三百五十七个字,字字都是天书,字字都蕴藏着强弱不同的伤害力。这些笔画,并非仅仅抄在那特质的卷轴上,而是每写下一笔,相应的便会在身上刻下这天书的烙印--有时候是鞭子的印子,有时候是板子,也有时候运气不好,就成了剑伤。只是执笔者能感觉到整个背部密密麻麻地具是难以忍受的刺痛,实则这仅仅是覆盖在《灵宗训诫》上面的幻术罢了。执笔者的身上实则并无一丝半点的伤口,然而他们却能感觉到钻心剜骨的痛苦。不可谓不毒。可若非法度森严,不论亲疏,灵隐圣宗也不会在大能选出、宗门林立的万法辉煌时代里,被天下奉为道统之首。晏天痕被罚的最厉害的一次,便是将整本《灵宗训诫》给抄完。他用了十天抄完了这一万多个字,每抄一个字便哭一会儿,抄完之后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至于罚跪,也是一样令人胆寒。悔过殿外有-处专门用来罚跪的岩石。这石头有个外号,叫做“天下第一硬”,这名字还是晏天痕亲自起的。跪在天下第一硬上面,一个时辰就能中暑,两个时辰绝对要冻感冒,三个时辰便是冰火两重天,恨不能立可白日升天 第921章 他其实并不在乎蔺玄之如何看待曾经的幽山灵毓,毕竟那个人既是他,又不是他,他已经入了轮回,如今的自己,已经是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是半魔之躯,再不是那个从深渊黑狱之中爬出来的孤魂野鬼幽山灵統了。他是个活在当下的人,他只要现世安稳,便已足够。过去的事情,便只埋藏在过去就好。晏天痕抬起头,看着蔺玄之:道:“大哥,我喜欢听你说起以前的故事,以后若是有时间,大哥不妨多给我讲讲上古之事吧蔺玄之自然应允,道:“好。”很快,晏天痕便弄清楚了蔺玄之这一 百年都在做些什么。他原以为,蔺玄之借着建木残存的灵力和释放记忆而爆发的天赋,一边不断提升修为, -边又炼制着能够破解幽都之困的法宝,只等着能够有朝一日顺利破解幽山的封印。但是后来,当有一 -b.晏天痕亲眼看到蔺玄之坐在那巨大的光罩之前,望着那枯木和守护者的时候,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怅然悲伤之色时,才突然意识到,蔺玄之怕是另有想法。蔺玄之也并未想着隐瞒晏天痕。在晏天痕于他身旁坐下后,蔺玄之便开口道:“其实幽山之困,想要破除,并不困难,我现在动手便能彻底打开幽山大封,让这些人去转世轮回。晏天痕一愣,心头先是闪过诧异,很快却又了然。能破却不破,定是有什么牵绊着他。晏天痕已经隐隐知道原因,却又佯装不解道: "那大哥如今又是在等什么?”“在等我炼制出能够护得住这两人残魂的法宝。°葡玄之轻轻叹息,道:“阿痕可知道那个散着光芒的罩子究竟是什么?”晏天痕歪了下脑袋,看着笼罩着整个建木,不断地有金色流萤流动闪烁的光罩,道:”是结界吧?”“莲华也以为这是结界。"蔺玄之道:“实则不然。“那这是什么?““是天柱。”晏天痕瞳孔一缩,道:“天柱?”他表面不显,心中已经掀起狂浪。天柱这东西:从古至今都是支撑天地的神物:具晏天痕所知,天柱的形成只有两种方法一一种是炼制,-种是祭献。炼制顾名思义,便是一个有炼器魂火顶顶厉害的炼器师,通过最为精深的炼器手法和材料,炼制出能够撑起天地的天柱。而祭献,则是直接将适合成为天柱的活物,以体为形,以魂为意,以魄为实,直接化身为天柱。m第643章 我很自责晏天痕并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人能够炼制出天柱来,但他曾经亲眼见过曾有人正是因为体质特殊,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天下苍生的“道宗君子",强硬地拉去当了-方天柱。何其残忍。而眼前这天柱,显然是祭献而生。“是的,天柱。“蔺玄之站了起来,道:“在我第一次进入幽都之时,便已经察觉到幽都之所以能够自成一方世界, 在周围的山脉悉数塌陷的情况下,还能完好无损地遗世独立,便是因为建木和灵帝残存的魂魄和肉身,合在一起被这能够支撑-方天地的天柱,给护在其中。想要破解幽都之困,只需要将这天柱给破了就够了。可若是如此粗暴,他们的魂魄将会无处可住,自然会魂飞隗散。晏天痕怔了片刻,道:“怎会这样?那...那这岂不是说明,建木和灵帝,其实还活在这个世上? "蔺玄之道:“真正的先神子民,是不会那般轻易厘灭的,他们总是可以用某些意想不到的方法,回到这世上。”晏天痕心头猛然一紧,道:“若是这些人能够回来,那坏人们呢?他们是不是.. .也一样能回来?”蔺玄之一愣这个问题,晏天痕算是问到他的心坎上了。这百年来,自从他恢复了记忆开始,他就已经在琢磨幽都结界如何破解的同时,防范着那些远古魔煞的复活。“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蔺玄之得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模糊不堪的结论:“我对魔物,其实并不那般了解,不管是他们的种族,还是他们种族惯有的思考方法,我都从来猜不透彻。”“可按照常理来看,煞物和魔物,死了便是死了。”晏天痕说。“但很多事情,又如何按照常理来看? "蔺玄之沉眸说道: ".上古禁术,一样能够让魔煞之物逃脱寂灭,重入轮回,或者金蝉脱壳,蛰伏于某处,伺机而动,卷土重来,远的不说,就是这幽都之中,便已经有一个魔物,逃脱了轮回,已经释放了他的煞鬼,这绝对在我意料之外。”晏天痕眼睛飞快地警了眼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的兔子:i ...他偷偷踹了兔子一脚,兔子会意,马上逃开了。晏天痕不解地望着藺玄之,道:”为何这么说?”“幽山灵毓是我亲手杀死的。“蔺玄之姣好的双眉蹙起,眉心有了褶皱:“我可以肯定, 正常来说,幽山灵毓并无轮回,他的死,便是真正的死亡,我的剑,落得很快,他绝无施展轮回禁术的可能,那他又是为何会重新出现在幽都?"晏天痕心中想着,轮回丹。不是只有上古禁术才能让魔物夺舍重入轮回,灵隐圣宗当年的三大镇宗之宝,三样都在他的手中,其中-样便是轮回丹。轮回丹乃是道祖用了千年时光、集齐了.上干种名贵珍稀的灵草,再打入轮回阵法,夺了-整条雀灵龙脉的灵气,用体内丹火炼制百年,才最终凝成的一颗无法用品级来定性的丹药。他纵然是魔,也依然能够和人类一样,获得一半的魂魄,投胎转世,重获新生。所以这辈子,他是半魔人。晏天痕不打算告诉蔺玄之真相,他也不希望蔺玄之有任何与幽山灵毓的猜测。“大哥。“晏天痕叫了他一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回来的那个人,并非你所说的那只魔物,而是其他在上古大战中本该死去之人?”蔺玄之眼眸-凛,看向晏天痕,道:“你说的,倒也有可能,人人皆知,煞鬼夫诸乃是幽山灵统的坐骑走狗,所以它现世,理所当然会让人以为这是幽山灵毓回来了,但上古时期,那个阵营中能够驾驭夫诸的,并非灵毓-个。”晏天痕笑了笑,说:“这便是了,魔怎会有转世轮回?那活过来的东西,说不定是半魔,或者人类。蔺玄之道:“此事还需细细调查,魔煞阵营之中的那几个领军者,随便拿出一个便是始害无穷,我只能说,尽可能将它们斩杀于幽都之中。""若是杀不了呢?“晏天痕问道:“难道大哥便再也不出去了吗?”蔺玄之望着晏天痕,道:“原本我为自己规定的期限,是三百年。若是三百年之后,我仍是无法炼制出能够承载義和与沧容魂魄肉身的法宝,我纵然是破了这天柱,也要离开。晏天痕说:“此间的三百年,外界乃是三年,大哥心中可是有所牵挂?“明知故问。“蔺玄之微微一-笑, 牵起了晏天痕的手,道:“若不是因为外面有你,我怕是连丝毫的紧迫感都不复存在,正如现在。”晏天痕自动过滤了蔺玄之对幽山灵毓的负面感情评价,很是欢心地说道:“大哥,我不求你能将我放在这天下之先,处处为我考虑,我只要你能想起我,念着我,就心满意足了。蔺玄之笑道:“你这要求,未免太过简单。灵隐圣宗第一-条宗规,便是苍生有难,不可袖手旁观。蔺玄之身为灵宗首席大弟子,第一-位以剑入尊者,自然要将这条宗规,践行到底。即便轮回,这种风骨也早已深入骨髓,不可自忘。晏天痕从来不会去问蔺玄之,他与天下孰轻孰重这个问题,因为蔺玄之给不了他真正的答案--很多事情,只有到了干钧一发之际,才知道该如何抉择。一如当年一个人背负着道祖的殷殷期盼,负重前行的幽山灵流。蔺玄之抬眸,望着那已于此处伫立千年万载的建木和人身蛇尾的男子,道:“纵然寻不到夫诸和释放他之人,一旦我炼成了法宝,也一样要离开此处。 第923章 莲华墨绿色的眸子慢慢有血丝爬过。"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幽山灵毓。“莲华声音沧桑沙哑,和晏天痕记忆中的清冽优美截然不同:“但是长生看不出来,纵然是道祖站在这里,也看不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晏天痕摇了摇头,这个疑问,也在他心中埋了很久。莲华像是哭泣似的轻笑一声,道;“因为他们不恨你,他们到最后、到死、到被你伤的体无完肤,都不曾恨你,他们自然认不出你是谁,可我一-我是这世.上最恨你的人,别说你轮回转世,纵然你挫骨扬灰,我也能一眼看穿你究竟是谁! ”晏天痕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看着莲华一滴滴砸在天下第一-硬上面的泪水,恍惚了-瞬,然后默默地将撑在下巴底下的双手,放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让沧容陪着羲和一起死?你为何当初不将我一起杀了啊!“莲华啜泣着, 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抖着声音道:“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吗?我想死,却又不敢死,我怕我一旦死了,幽都就会彻底沦为废墟,世上再也无人记得那些为了苍生舍弃性命的人了。”“道祖死了,圣者死了,我的师兄师弟都死了,就连你这个罪魁祸首也死了! "莲华鸣咽不已:“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恨不得一死了之,可你知道我为何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吗?曼天痕拿出了帕子,递给莲华,说:“道祖说过,灵宗五绝中,你是心最软、心性最坚定的。莲华将帕子拿过来,让后狠狠扔到地上,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恨恨说道:“因为你原本已经废了的本体,抽出了一个新的枝丫,我本想把它烧死,却发现那枝丫长得越来越好。后来我把血柏枝弄出来,养在殿内,它就越长越旺盛,越长越高彻底活了过来。’“我那时候就想,神魂寂灭的魔物血柏都能重活,那些本该死去的人,是否都会回来,就是这么个念想,撑着我活了这么多年。”晏天痕恍然大悟,捡起可怜兮兮的手帕,重新趴过来,用-双大眼睛望着莲华, 道:"其实,这才是你知道我就是我的真正原因吧,说什么恨死我,才是骗我的。“莲华抓过手帕,擤了擤鼻涕,再扔到地上,道:“别自作多情。晏天痕微笑着说:“血柏最怕的是灵气,你若是不想血柏活着,直接将它扔到雀灵龙脉之地,自然就会枯萎死去。但你没有,血柏最初是要吸收活血和魔气,才能活下来的。你用你的血,把我的本体养大,所以你才能一看看穿我的身份--莲华师哥,我的这条命,有一半是道祖给的,有一 -半是你给的。我服用了轮回丹,虽然能转世投胎,但若是本体在我投胎的时候已经亡了,我一样活不了。师哥,谢谢你。”莲华表情略显狼狈,别过脸去,道:“我说了,别往你脸上贴金。"天道仁慈,走散的人,总是会相逢的。”晏天痕左眼之中流下一-滴血泪,他拉过莲华的手,让他的右手中指按在那滴血泪上,道:“师哥,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其实你早就已经死了。你被人害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天地之间第九根天柱,也正是如今守着灵帝、撑着幽都的那根天柱。”那滴眼泪中,有晏天痕所给予莲华的记忆。莲华浑身一-颤,猛然僵住了身体。“师哥,你在大战开始之前,便已经死了。"那时候,原来的天柱倾塌,其他大世界的魔物和贪婪之人,趁着这个机会闯入九界大陆,想要占据我们的世界。“你被道宗选择成为新的天柱,圣者未经道祖允许,便将你秘密带走,送入祭献池中,道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沧容用了禁术,与天道博弈,将你原本被祭献给天地的三魂七魄,给强硬地抽了出来,为了避免那些人追踪到你,他直接将你的一魂五魄:送入了轮回之中。”那年,羲和抽出了建木的生根,给你重塑了肉身,你一魂一魄,残缺着记忆,进入了这具肉身之中,算是复活。”“还有剩下的一魂和一-魄,就是如今的这道天柱--祭献到底是已经开始,总是要吃些祭品的。“天柱的祭献并未彻底完成,所以这天,依然没能补全,后来的那些怪物和入侵者,在经年之后,仍是顺着那道空间裂a,侵入九界。““师哥,灵帝本想与你完成结侣大典,但他动了禁术,惨遭反噬,身为守木人,却任由建木活活斩断生根,替你重塑肉身,已经犯下了天道所不允许的大罪恶。“结侣大典一-旦完成,你便会与他同生共死,同遭天谴。“是灵帝和羲和,一同违背了天道的规则,让天柱察献未能完成,让九界生灵涂炭,所以建木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得自断根系,让九界大陆彻底断绝与其他大世界的联系,让九界成为一个封闭的世界。而沧容,自是要替羲和做所有未竟之事。”莲华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他全身都在颤抖,匍匐在这块惩罚用的石头上面。为何这些事情,沧容从不告诉他?为何直到最后,他都还在埋怨沧容的心中只有建木和天下,却从来没有他?“师哥,你必须活着,你决不能死,因为你的所思所想,都与这道天柱息息相关,只有你活着,天柱才能成为撑起保护建木和灵帝最后-魂一魄的盾牌。‘莲华死死按着脑袋,他被这喷薄的记忆几乎撑破了神智。混乱之中,莲华伸出手,仅仅抓着晏天痕的肩膀,深吸口气问道:“沧容和羲和,留在这里的,除了一魂一魄,还有说什么?”“还有原始肉身。“曼天痕伸出手,替莲华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含泪笑了,说:“幽都地下有雀龙,只要时间足够长,便能够蕴养已经魂飞魄散但却在一方天地之间飘荡的魂魄。 你的天柱,将沧容与羲和的魂魄护在这一方天地之间,以幽都的时间来算,已经数百万年,这已经足够长了。第645章 元狗蛋儿”他们..他们还能回来,是不是这个意思?“莲华哆嗦的不成样子。"我不知道建木去了什么地方,他本就是神物,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晏天痕扬起了唇角,含泪笑了,说:“可我已经寻到了你与沧容的转世之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了一个孩子,活的很幸福,很开心。”莲华愣住了,这是他不敢想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你用血养了我数百万年,你的魂魄自然会去寻找我的转世。“晏天痕收回了手,道:“而沧容,他在将你的魂魄送入轮回之前,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他的印记,他若是转世:必然也会追着你而去,你无论在何处,无论历经怎样的艰辛困苦,他都能与你重逢。莲华抽了抽鼻子,灵台一片清明。“所以啊。“要天痕幽幽地望着莲华,道:“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帮不帮我啊?莲华: ...“师哥,要是让我大哥知道我就是幽山灵毓,他肯定就不要我了,到时候,我就只能每天去你家蹭吃蹭喝,打扰你和哥夫亲亲我我的日子了。“晏天痕满脸都是可怜巴巴的表情,活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说:“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莲华慢慢平复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在他面前撒娇打滚装可怜的小兔崽子。虽然容貌变了,但里面的馅儿,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差别。过了好一会儿,莲华才哑着嗓子道:“我信了你的话。”晏天痕眼睛亮了起来。“可我却不能帮你。“为什么?”“因为托你的福。“莲华咬牙道:“本尊还有至少十年才能结束的惩罚,别以为你给本尊装装可怜煽煽情,本尊就能放过你了,你他妈真够心狠手辣的;皮儿是白的里面却是白切黑,小兔崽子!”晏天痕: ..擦!”他居然忘了这一茬!莲华拍了拍天下第一-硬,冷笑一声,道:”想要本尊做什么事情,十年后再说吧。现在,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见你晏天痕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对他露齿一-笑,八颗白牙亮的能反光。“今日多有打扰,是我思虑不周,那我就十年之后,待到师兄受罚结束,再过来与你商量正事,先行告退!在莲华像是要吃人的瞪视下,晏天痕撒开腿丫子就跑。“等等!“莲华在后面问道: "我和他的孩子, 叫什么名字?”“叫元狗蛋儿!”莲华: ...什么仇什么怨?幽都的一-日转眼即逝。十年之后,莲华结束了他的苦刑,终于离开了悔过殿和天下第一-硬,心性倒是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第925章 接着,当着天下道宗数以万计修士的面儿,幽山灵毓爬上了他亲手炼制的用来逃命的飞舟上,手中拿着个扩音的法宝玩意儿,冲着坐在道祖右手边主位上的长生大声说道一师兄,我心悦你,我要和你双修!全场一片哗然,且不说那个时候,男子和男子相恋本就是逆天之举,同门师兄弟之间的伦理关系,也是极大的阻碍。可幽山灵鋶却是不管不顾,喜欢便要说出来,还不分场合部分时候。幽山灵毓这一举动, 转眼之间便传遍了天下。幽山灵毓说完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也不赶紧逃跑,还非得等着长生给他个答复,他站在飞舟上面,-双眼睛灼灼地满含期待地望着白衣如雪长发如墨的长生,舍不得离开。长生对这场绝对不在预料之中的变故,表现的很是淡然。他只是淡淡说道:“承蒙厚爱,只是长生此生早已将身心给了道,不通情爱之事,不问风花雪月,师弟日后莫要再开这等玩笑。“幽山灵鋶敝了撇嘴,说:“你们都听见了,我师哥不想谈情说爱,你们这些打着拜山头的幌子想要给我师哥介绍姻缘的都别再白费力气了,我看着都嫌烦。说完之后,不等道祖发飙,幽山灵毓赶紧一溜烟地跑了。只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虽然当众告白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已经证明是幽山灵毓为了不让旁人再来登门求亲打扰长生而故意放出来的话,但也仍是造成了恶劣影响。很快,幽山灵毓被长生捉住,压到了天下第一硬上面一连跪了三天三夜。蔺玄之想起往事,心中却是有些柔软,禁不住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的确对情爱无甚感觉,只是今生遇到阿痕才知道无甚感觉,不过是尚未遇到对的人罢了。莲华幽幽看若他,问道:“你当初,当真以为灵毓说出那些话来,是为了替你挡桃花,而不是趁机说出他的心意?”蔺玄之转眸看着莲华,轻描淡写道:“你这话是何意?‘莲华接着道:“换句话说,师兄当初真不知道灵疏对你的心思?‘蔺玄之望向殿门,淡道;“不知。莲华说:“原来你也会说假话。你罚他,不是因为他行事乖张,而是因为在问道大典结束之后,他在夜间跑去了你练剑的水云间,拖着你对你诉说拳拳爱意,你先是拒绝了他,接着便让他去天下第一硬那里, 跪着冷静。再之后,你便外出游历,三年后带回来了凤浪。''蔺玄之并未开口,也并未反驳。莲华轻笑一声,道:“你待凤浪极好,对他可谓是有求必应,走到哪里使带到哪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这是在故意疏离灵毓。蔺玄之看着莲华,道:“他夜晚来云水间寻我之事,你怎会知道?莲华说:“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更加亲密-些。灵毓初次遗精,第二日醒来以为是尿床了,怕得要命,又羞的要死,还是我早课不见他出现,去他住处寻了他才知道此事。灵毓当时问了我一-句话,我从那个时候便知道,他待你竟是那种心思。“他问我,为何昨夜梦境之中,他梦到了大师兄光着身子和他抱在一起。莲华想起往事,不觉失笑,但物是人非,他又只得怅然:“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心里面有你。后来他有什么想法,也都愿意告诉我,包括那日在云水间给你告白,也一样是他亲口告知于我,只是后来,他慢慢的,什么也不愿给我说了。”不愿给他说,也不愿再提起长生,便是他走上叛离道统之路的开始。久久之沉默后,蔺玄之方才开口说道:“你说,若是我当初拒绝地温和一些,或者慢慢引导他,灵锍最终是否就不会做出哪些事情来?”莲华道:“这个倒是也说不好,灵毓心中想些什么,旁人从来都猜不透彻。到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往事不可追忆,纵然懊悔也无用。长生,我只是想知道,若是你有朝一日见到了灵毓,你还会对他下杀手吗?”蔺玄之淡淡说道:“我见到他,只是想问他一句,他还愿不愿意回头。”如果我愿意渡你,你还愿不愿意回头。当年长生这般询问灵毓。而灵毓那时候已经成了兖尊,手中握有百万魔军,正准备对着十大宗门和整个九界人间,发动最后的攻击。长生曾私下见过灵毓一面:他不愿见到生灵涂炭,不愿见到九界沉沦,他做好了以身饲魔的准备,寻到了幽山灵毓。幽山灵毓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了。他魔煞双修,修为远高于诸位正道扛鼎之人。长生问他:“你失去了这么多,换回来的不过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大陆 ,你心中的这笔账,可当真算得清楚?算得值当?幽山灵鋶一身血色长袍,黝黑的长发透迤一地,他笑容艳丽,看着独自而来的长生剑尊,道:“这倒是稀罕,我手中已经沾满鲜血,你自己便在这尘世之中漂浮不定,又如何渡得了我?长生说道:“我带你去无人之地,与你一同苦修十万年,为那些亡灵超度,苦修十万年,洗刷你身上的冤孽,我也可为我自己的过错赎罪。幽山灵毓听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仰着脸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他望着长生的眼睛,说:“你连我为何入魔入煞都不知道,却想要劝我回头是岸,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长生你赎什么罪?难道赎你没能爱上我,所以造成我今日的疯狂?没这样的说法,从来都没有!非但你不用赎罪,就连我一我纵然满手淋漓鲜血,我也一样对这九界,毫无亏欠,是他们欠我,是他们该偿还我!“长生慢慢沉下了眸子。他从那个时候便知道,他与幽山灵毓,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他永远也渡不了一个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错的罪人。长生带着幽山灵毓给他的答案,独自回去了。这一去, 便不再回头。这一别,便是永别。可事到如今,尘埃落定,先古的大神该陨落的陨落,该轮回的轮回,济世之人和灭世之徒悉数湮灭在天地尘埃之中,待到他从久久的沉睡中醒来,心中最后悔、最怅然的一-件事情,依然是没能让幽山灵统回头。蔺玄之若是再见到幽山灵毓,他不杀他,不怪他,却只想问一句愿不愿意回头。莲华道:“若他愿意回头呢?“蔺玄之道:“那他依然是我的小师弟,我会弥补那些年对他的亏欠。莲华叹了口气,道:“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蔺玄之看着莲华,道:“我在战事最艰难的时候,曾经想过,他若想要的只是我,我便随他一起又如何?只是如今,我已经有了阿痕,纵然灵毓再将这天地翻个遍,我也绝不会背叛阿痕。”莲华心中倒是笑了,暗道恐怕再无这个机会了。他也算是庆幸晏天痕与幽山灵毓乃是同一个人,否则;将来会变成什么模样,谁都不敢想。“不过,你在阿痕面前,少提起幽山灵毓。"蔺玄之叮嘱道。“你是不愿让他知道你的前世追求者,还是不愿让他知道这么个作恶多端之人?”莲华问道。“我是不愿你添油加醋让他误会什么。“蔺玄之丝毫不给面子,道: "若他想知道灵毓的事情,我会亲口告诉他。"莲华点头应允。晏天痕对幽山灵毓有多了解,怕是他自称天下第二二便无人敢称天下第一。不过,晏天痕若当真缠若蔺玄之想知道幽山灵毓的事情,那也只能说是这两人之间的情趣,他才懒得理会。蔺玄之道:“日后,我是要与阿痕长长久久在一起的,罚你略重,也是希望他能与你之间,毫无芥蒂。毕竟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唯一还活着的师弟了,蔺玄之自然不愿他们相处不好。莲华笑了笑,道:“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小孩子脾气罢了。”蔺玄之点点头,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的差不多了,便起身说道:“我还要继续闭关,炼制能够容纳魂魄的法宝,可能这一次闭关,使是百年之久,阿痕便先交给你照顾了。长生也随之起身,说道:“师兄放心,如今你见到的阿痕是什么模样,我保证你出关之时,他仍是这副模样。师兄可还有什么需要的材料?“蔺玄之道:“该找的材料,我已经找够。”长生点点头,道:“那我便不打扰你了,想来你也有不少话,想和心上人讲。” 第927章 巍峨难攀的高峰,继续千年万载地护着九界大陆。华容尊俨然已经成了传说。如今,他又回来了。他回来是为了幽都,是为了幽都这数以万计被困于此的未亡之魂。宗主跪了下来,对着蔺玄之遥遥-拜。雀龙的灵气,吸收了足足三个月才将聚魂填满,如今这聚魂俨然已经成了世上灵气最为浓郁的法宝了。不少煞物都伺机而动,从地埋之中爬了出来,想要抢夺这对它们而言称得上是严重威胁的法宝。魔物也从睡梦中醒来,这聚魂对它们而言,乃是大补之物,其甘甜味美,难以形容。蔺玄之拿着聚魂,马不停蹄地赶往建木所在之地:而幽都之中,此时已经乱马交枪打成一团。不计其数的魔物煞物一夜之间恶数出现,占据了幽都数条长街,就要往碧海琼天聚集。突然一道冷光从天扫过,将跑在最前方的魔物悉数扫在地上。一个穿着战袍目光如炬的将军站在塔项,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握着-把长枪,轻蔑地扫过这下方数以万计的魔物,道:“找死。’城中百姓得知幽都之困将解的消息,各个欢呼着、痛哭着、抄起家伙们便和外面的魔物煞物缠斗在一起。这个时刻,他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快要麻木。城内混战成一团,莲华也顾不得碧海琼天那边的情况,站在灵宗大门口,长藤翻飞,吞噬了不少魔煞之物。;“擅入者死!“莲华绿眸幽然,字句冰冷。碧海琼天的天柱,已经矗立了数百万年之久,如今想要打开,也并非轻而易举之事。蔺玄之定下心来,将聚魂莲花托起,然后轻轻一推,送入这天柱之中。天柱似乎感应到了聚魂的善意,阻挡万物的盾牌竟是放了这聚魂进入其中。只见从建木的根部和那人身蛇尾的守护神眉心,逐渐有亮晶晶的东西析出,再朝着聚魂聚拢,在这朵莲花周围盘旋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地顺着缝隙进入其中。蔺玄之轻轻抿起的唇角微微抬高,便这么笑了。你们守了幽都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是歇息的时候了。灵宗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灵宗的功绩;却永垂不朽,早已印刻在天道的荣辱柱上。道祖不知魂归何处,许是化作大山:许是化作河流,许是化作日月星辰。师弟们也不知去了何处,许是已经轮回转世,获得新生。我会替这世界,永远记住你们。蔺玄之眸子微微湿润。他脑海中闪过过往。他看见著和拿着剑非要和他单排的场景;看到莲华脸颊微红,头也不敢抬地问才刚来灵宗没多久的灵帝,你可有婚配的画面。他看到幽山灵毓和藏地凤浪打在一起,一人执剑, 一人握刀,恨不得将灵宗给毁个彻底的场景。物换星移,幽山灵毓手持长剑,满身鲜血地站在已经殒命的道祖面前,一双眸子爬满了血丝,白色的长袍被血染成了红色。他站了起来,独自一人,朝着门口回眸。陵和在最后,对长生说道:我死的时候,会留下他的一条根系,还望师兄交给莲华,让他曾我们将他养大。''长生说·他死不足情,为何要这么田''第648章 幽都阵破羲和却道:“师兄,很多事情,都并非我们所看见的样子,只是原谅我无法多说什么,师兄,你就当是我求你了,给他一线生机,也给自己一条生路吧。沧容转身之前,对他挑了挑眉梢,道:“长生,我媳妇儿就交给你照顾了,告诉他,不管多少年,我都会寻到他,让他不要为我哭,让他等着重逢,待到来世,我定要娶他。”魂魄归位,悉数进入仙器之中,天柱已经摇摇欲坠,从中间开始生出了裂痕。他一剑当胸刺穿了幽山灵毓的心脏。煞气沸腾,混合着魔气,被绞杀成了一片空无。幽山灵毓的血顺着他的长剑一滴滴滑落下来。他往前走“了两步,剑身和血肉摩擦的声音让人听了便觉得生疼。长生满手都是幽山灵毓的血,他恍然发现,原来冷血至极的魔物,流出来的血,也是温热的。"师兄,你抱抱我。“这是幽山灵鋶说的最后一句话。然而他没等到长生将他抱到怀中,使咽了气,身体化作尘埃,消散在苍茫的天地之间,连魂魄都无处可寻。这幅画面闪过,蔺玄之的右眼之中,已经凝聚了一-滴眼泪,慢慢地顺着脸颊滑落。他抽出了跟了他不知多少年的剑,左手托起那枚收完了魂魄便原路退回的聚魂仙器,脑海中荡起了那年他说出的话一“这把剑,以后名为止戈。我以止戈灭煞居魔,愿从此之后,天下止战戈。”止戈一出,九界寂灭。青色的剑光喷涌而出,止戈剑一招便破了天柱。幽都大地开始剧烈颤动,房屋倾塌,整个幽山之塚传来鬼哭狼嚎,万魔同哀,万煞同哭。城中的百姓却是欢呼起来,他们仰着脸看着金色的天光,看着那肉眼无法捕捉的幽都结界就这般寸寸碎裂,逐渐成了一个大洞。他们要去轮回了。守了幽都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得到了善终。晏天痕站在幽都大门口,身后是那曾经在幽山之塚见到过的鬼兵。鬼兵是他放出来的,毕竟数以万计的魔物和煞物悉数出动,单靠他和莲华,怎么都不可能轻易拦截,不放过一-只去妨碍到蔺玄之。鬼兵倒是听话,他们本就是残缺不已的幽魂罢了,或者说只剩下一抹执着的魂识,很容易被修炼魔煞之人控制。鬼兵刀锋向前,拦截了所有从幽都之外咆哮着朝幽都冲过来的怪物们。这些鬼兵训练有素:有的扛枪有的扛盾:迅速搭建起一方护城的长阵,不停地朝着这些怪物发起攻击,没了兵器,便贴身肉搏,誓死不让这些入侵者,踏入幽都一步。晏天痕站在城墙上,望着这气势磅礴的场景,不觉胸腔中热血沸腾,恨不得随着他们一-同上前奋勇杀敌。铠甲摩擦的声音响起,晏天痕回头,便看到了那个在天牢之中与他相邻而居的大胡子将军。大胡子穿着一身银色铠甲,手握重枪,端的是飒爽英姿。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晏天痕,道:“你竟是能驱动我的军队。晏天痕道:“怎会是我驱动的?不过是幽都有难,这些士兵饶是变成了鬼,也要从地狱里面爬出来,耗尽最后-滴血,保护幽都的黎民百姓。“大胡子望着这奋勇杀敌的将士们:热泪盈眶:深深吸了口气,喝了一-声好”,便举着长枪从城头上了下去,加入到这些士兵之中。“锵--”重枪出世,一枪挑飞-只巨大的枯骨狼,继而砸飞了一片怪物。士兵们看到了这位将军。他们当中,突然便有人叫了起来一“却尘将军!却尘将军来了!”“却尘将军!“他没有抛弃我们,他回来了!“却陈将军,却陈将军!”呐喊声如同雷鸣,几乎响彻云霄,地动山摇。却尘脸上已经渐了鲜血,他抹了把脸,带着火光的一-双眼眸环绕过这些精神振奋地将士们,一字-顿,道:“我陵却尘回来了,再不会舍你们而去。最后一-场大战中,第-守将陵却尘临阵失踪,他摩下十万将士悉数死于和魔族对战之中,无一生还,然而他们的刀锋,和倒下的英躯,却恶数向前,无一后退。陵却尘在陵家史上:乃是一位饱受诟病,连族谱都被抹去性命,被视为耻辱之人,只因他临阵脱逃,葬送了整个陵家军,让幽山灵毓带领的魔族,破了灵宗的最后一道防线。 第929章 可元天问只觉得自家媳妇儿这模样甚是有趣,便也不拆穿他,-抬手将人楼着反压在身下,笑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日后为夫若是被人欺负,还望夫人替为夫出头,不过现....为夫要替你查查这身子可有好全。”段宇阳悠然-笑,翻手便将元天问重新压在了下面。元天问一挑眉:“你想这个姿势?"两人许久不曾亲热,白然是一点就若。段宇阳纤长的手指挑开了元天问的衣襟,露出了里面大片蜜色的结实肌肤。他的手指慢慢下滑,动作极尽挑逗,一张俊逸的脸上也尽显风流。“往日都让夫君操劳出力,如今想来也不能此次如此。“段宇阳眸中闪过一抹墨绿色的淡波,一闪而过,他附身轻轻舔弄了下元天问的耳垂,惹得身下人轻轻颤抖,很是有趣。"今日,或者从今日往后,不妨咱们换个位置,我替你操劳这一切,你只躺下来享受便够了。”元天问: ....元天问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在段宇阳的手探到那不该探的地方之前,他-把抓住段宇阳的手,坐直了身体道:“宝贝儿,你这该不会是想在上面吧?“段宇阳一挑眉,-双眸子里面带着几分火焰,道:“怎么,不成吗?元天问心中警铃大作,暗道我操媳妇儿睡了一觉怎么突然就这般强势了?以前段宇阳虽然也不止一次地表达过他要在上面的心思,但是总是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给糊弄过去了。这次,元天问总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元天问笑道:“夫人每日掌家也已经够辛苦了,为夫怎能让夫人日夜操劳呢?这种费力气的活儿,还是我来吧。”段宇阳似笑非笑,道:“床第之事,妖精打架,各凭本事,来战!”元天问噗嗤笑了,还来战,以为这是打仗呢?不过,既然段宇阳爱演,他自然也舍命陪君子。于是元天问袖子捋,道:“战就战。”房间里面发出砰砰通通的声音。苏墨原本带着元楚珩,正准备来探望一下段宇阳的病情,不料站在院子里面,就听到那屋子中传来的响声。这声音,虽然听起来不太像是妖精打架的声音,但大白天的,房门紧闭,又是孤男寡男,要干点儿什么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啧啧啧,这可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然耍流氓啊。苏墨便只能说道:“你爹和你父亲,怕是有些私事要处理,听那动静,阳阳该是恢复的不错,珩珩,咱们先走吧,等晚一点的时候再过来。”元楚珩眉目精致,额心还有一点红痣, 给这张还未彻底长开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妖冶。他勾起了唇角,望着那动静颇大的房间,道:“既然爹爹和父亲还有私事要做,那我便先回去了,毕竟,爹爹砸了半个院子,那一地废墟还得有人管着。苏墨闻言,禁不住一笑,附身捏了提元楚珩的小脸,道:“小孩子家家的,就你稳重,和你父亲小时候简直一个德行。“才不一-样。“元楚珩挑挑眉,说:“我父亲像我这么大的时候, 成日只会练剑问道,整个人古板的不能行,哪儿像我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苏墨忍俊不禁,牵着元楚珩的手往外走,道:“我家珩珩的确是谁都喜欢,整个五洲大陆,谁不知道元家小少爷的花名?不过我可是得先警告你,咱们元家人的元阳十分珍贵,化蝶大法即便是双修,也要寻认定了一辈子的那个人,可不能乱元楚珩点点头,玩归玩,这其中的厉害深浅,他比谁都清楚。之所以花名在外,也不过是因为他元小公子素来怜香惜玉罢了。到了夜色浓浓之时,那小屋的动静方才罢休。只见段宇阳推开门,神清气爽地理了理衣服,正准备去寻自家儿子,一转眼便看到坐在院里树下喝茶的半大小子。段宇阳走过来,道:“你这大半夜的,扮鬼吓人呢?”元楚珩惊愕地看着段宇阳,手中的杯子险些掉下,他朝着屋子里面一探脑袋,惊悚地说道:“爹爹,我父亲呢?出来的人怎么是你?段宇阳摸若下巴嘿嘿一笑,蛮有深意地说道:”你父亲操劳过度,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的。”元楚珩的眼睛往段宇阳的腰间瞟。°啪“地一声,元楚珩幽怨地捂着脑袋,说:“爹爹,你又打我的头。段宇阳道;“年纪不大,懂得不少,小脑瓜子里面想的东西都给老子赶紧清出去,赶明儿你父亲知道了,非得罚你不可元楚珩道:“爹,我父亲明日缓过神儿来,非得和你闹个地覆天翻不可。”段宇嗤笑,道:“你也太看不起你爹我了。”元楚珩叹息:“不可思议。”段宇阳在元楚珩身边坐下,道:“这世上不可思议之事,多不胜数,你只是没怎么见识过。”元楚珩眼睛一亮,道:“比如呢?"比....段宇阳对着他挑挑屑,道:“你尚未取字,我思来想去,觉得一名甚好。元楚珩有种不样的预感。“你觉得狗蛋儿怎么样?朗朗上口,充满乡士气息。”元楚珩败退,道:“更深露重,爹爹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孩儿告退。”段宇阳哈哈一笑,拎着元楚珩的领子,阻止他逃跑,道: "回去收拾收拾,半月之后,我们举家迁移九界大陆。”元楚珩眼睛猛然亮了起来,道:“当真?段宇阳道:“当真。”元楚珩到底是孩子心性,就算平日里表现的再少年老成,此时也忍不住欢呼一声,一蹦一 跳地跑走了。片刻之后,元天问走了出来。他发丝微乱,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脖子上面具是咬痕。段宇阳见他,便不经意流露关心之色,道:“怎地这就下床了?夜晚风凉,你快些回去好好休息, 莫要吹了风头疼。元天问睑上的表情简直-言难尽,盯着段宇阳好半晌,才咬着牙根说道:“你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非但主动许多,就连修为都厉害不少。”元家的《化蝶大法》,乃是一种可双修的功法,两人在双修之时,修为和真元自然是瞒不过对方。让元天问大吃一惊的是,段宇阳的修为,他竟是连项都看不到。段宇阳温柔-笑,走过去将元天问的衣服整好,垂眸说道:“我之前失了一魂一魄,如今这魂魄已经归位,自然修为提升了不少,-朝梦回,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梦外,但天问哥哥,我总不会害你的,请你信我。”元天问一-惊,抓着段宇阳的手,道:“少了一 魂一魄是何意?你这身体可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可还有其他魂魄不全?可有哪里不舒服?”看着元天问如此紧张,段宇阳便禁不住心中一暖。灵魂的记忆是最深的,在他与元天问双修之时,他便知道,此人定然是少了残魂的沧容。“我三魂七魄,如今已经悉数归体。”倒是你,一魂一魄:尚在九界之中。不过,段宇阳并不打算让沧容这么快就魂归体内。这样的沧容,还是他以前并未见过的模样。以前听羲和说过:年少时期的沧容,整个人古板又无趣,每日最喜欢做的使是修炼,禁不起逗,还容易脸红,很是好玩儿。元天问拉着段宇阳的手,道:“你当真想要在上面?"段宇阳道:“若我说是呢?”元天问噎了一下,低声说:“自然也..不是不可。段宇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元天问。元天问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都是男人,我憚。”第650章 重回天都段字阳便笑出了声,道:“我今日才发现,我家夫君竟是如此可爱。'' 第931章 蔺玄之一抬手,一朵开的娇艳的白兰便落入了他的手心中,他翻手轻轻一握, 再一松开,白兰就化成了一只蝴蝶,翩跹飞走。"除了海狂浪之外,我信不过任何龙尧一族的人。“蔺玄之轻描淡写道:“我有预感,九界不会安稳太久了。”尹重月灼灼望着蔺玄之,道:“说得好,竟是与本尊想法一样。”这是一种拿不出证据说不出缘由的感觉。大约是因为他们活的时间都比较久,对星盘演变和天道发展有种天生的感应,也有可能是因为修为远高于常人,危机意识也非同一般。早该作古之人重现于世,东北界陷落之地一夜之间万丈山峦迭起,幽都成家,隐世多年的龙尧一族, 龙家现圣...天道的所有偶然,都是冥冥之中的必然。蔺玄之道:“所以,总得安插自己人才放心。尹重月当真是再认可不过了。不过,相比起这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尹重月对于蔺玄之和晏天痕在幽山之塚后来的经历,显然感兴趣多了。“你们这些年,在幽山之塚都经历了些什么? "尹重月很快将话题拉到自己喜欢的领域,一双眼睛之中,闪烁的具是八卦之火,道:“我之前还以为,阿痕会死在幽山之塚,经年之后,你再破关而出,大杀四方,让这九界替他陪葬,这才是寻常话本该有的段子啊。对于尹重月这等神奇且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想法,蔺玄之只是云淡风轻道:“你想多了,阿痕并非你想象的那股柔弱,纵然没有我,他也一样能在幽山之塚生存下去。”提起这个,菌玄之是有几分骄傲的。他家阿痕,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刮目相看。感谢joy12341234小天使的苹果~第651章 两姓之好尹重月道:“听你这么一-说,看样子阿痕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不过说来也是,当初那个绿眼睛的混账玩意儿,将你掳走的时候,还给了阿痕当头一指头,将阿痕的丹田气海和筋脉悉数斩断,阿痕那时候可怜的...“你说什么?“蔺玄之愣了一-愣, 原本沿着回廊踱步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一-双眸子带了几分狐疑,几分冰冷,道:“他与你们分开的时候,丹田破碎,筋脉俱断? !““你竟是不知道?“尹重月也有几分错愕,连忙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不敢有丝毫隐瞒。....我也不知为何他非要我们离开,但后来想想,许是他和那个家伙,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交易吧,不过看你这意思,阿痕如今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倒也是他的造化。尹重月说到此处,略作叹息,接着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他那一身重伤, 又是如何独自一人在处处都是危机的黑夜里非但存活下来,还能修复丹田和筋脉,难不成,白雁秋的丹药当真如此管用?”蔺玄之脸上已经布满了阴云,沉黑的眸子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晏天痕提起那一百年,虽然总是嘤嘤撒娇说自己吃了多少苦头有多害怕,但却从来不曾真正将他的苦难经历告诉他。蔺玄之只觉得从脚底往脑门上开始窜来寒气,大脑空白了半晌才恢复过来,压抑地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一-百年间,他的阿痕究竟是如何踽踽独行拖着一身残骨从黑暗中走过来的?他总是拿些无关暴要无甚大碍的伤口和经历来对他撒娇,却从来不让他看到一-丝半点真正深可见骨的伤痕。蔺玄之深吸口气,指甲已经掐入了手心之中。他原以为给莲华的惩罚已经够重了,可若是当初让他知道阿痕经历了这些,他必然...“你还好吧?“尹重月看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蔺玄之,莫名觉得威压深重,让他几乎有种想要退散的冲动。蔺玄之回过神来,慢慢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道:“还好。这两年外界发生的事情,你理好了告诉我,我还有些旁的事情,便先走一步了, 有什么事,晚些时候再说。”尹重月知他要去寻晏天痕问个究竟,便很是贴心地说道:“放心, 一切事情我都替你打理好了,打理不来的事情,晚上三天五天也不甚要紧。不过,有些事情若是阿痕不愿说:你也莫要逼得太紧,他在心上人面前,总是希望自己是强大的。蔺玄之缓缓而来,匆匆而走。烨王府上。晏天痕归家的消息,早已由人通京给烨王和王妃,晏天痕尚未到达烨王府门口,便被匆匆跑出的幽冥给抱了个满怀。”你竟是一去便是两三年。 “幽冥幽怨地捶了下要天痕的背,也不敢用力,就是意思那么一下,表达他身为爹的愤怒,“若你这小兔崽子再不出来,我和你父亲就要想法子生旁的小崽子了。晏天痕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抽噎-声:道:“爹,你太残忍了,孩儿好生难过啊。幽冥又捶了他一下,道:“为了一个破刀,竟是去那等丧心病狂之地,华容剑仙也是愚蠢,竟是脑子进了水,也和你一同胡闹,看样子,华容剑仙也不怎么信得过。这一言一语之中,具是对蔺玄之的深深怨念。别看道宗怪罪烨王世子拐走了他们的道统之光,幽冥这边又怎会对拐跑了他们宝贝儿子的蔺玄之,没有半句怨言?至少,幽冥若非被晏重华拦着,蔺玄之又与扶摇宗有些渊源在其中,早就打上万法正宗,讨个说法。晏天痕闻言却是想道:若是让你知道菌玄之便是长生剑尊,也不知你这话会不会改口。晏天痕受了幽冥几句抱怨,又被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嘘應问暖不断。幽冥眼眶微红,道:“瘦了。”晏天痕捏着自己有些圆润的小脸儿,道:“夢, 你是认真的吗?”幽冥见状,也忍俊不禁,说:“旁人吃苦受罪都能瘿成麻杆,好歹意思一下, 你这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享受了j。“晏天痕也觉得委屈,随着幽冥往王府走去,道:“天生如此,变不了的。安重华原本今日出去有事,半途听到儿子回来了,便也匆匆赶回,见到晏天痕,晏重华只是打量了他片刻,才轻轻点头,道:“回来就好。”晏天痕道:“孩儿从幽山之塚的时候,外界发生的事情,孩儿已经知道不少了,父王,爹夢,都是孩儿不好,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晏重华抬手,揉了操晏天痕的脑袋,道:“这些事情,哪里能怪得了你?晏子璋想要将位于他之前的顺位继承人恶数铲除,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烨王府与道宗分道扬镳,只是给他个由头罢了。”晏天痕微微蹙眉:道:“只是,现在局面如何?我与大哥已经悉数回来,还活蹦乱跳的,道宗应当不会再寻我们麻烦了幽冥不屑地嗤笑一声,道:“道宗这些人,一个个都像是修炼了几万年的王八似的,精得很,你信不信,你今日宣布与蔺玄之交好,赶明儿他们就能笑嘻嘻地派人上门言和。”晏天痕道:“...若是我今日宣布,要与菌玄之共结两姓之好呢?”幽冥: ...晏重华: ...幽冥和晏重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晏天痕本没想着这么快就说的,怎么也得放到这些年的奇遇经历之后再说,毕竟有了两人的生死与共,相携相持,感情之事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让旁人更好接受。但没想到,他这嘴巴一秃噜,就把什么都给说出来了。晏天痕有些紧张。纵然他已经可以肯定,他与蔺玄之的今生便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说什么他也不会故那不惜福之人,更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再与蔺玄之分开,但到了双亲面前,他仍是担心会受到阻碍。晏天痕咽了咽唾沫,道:“爹爹,父王,我与大哥乃是真心相爱的。”幽冥说;“我不信。”晏天痕: ....幽冥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些年,自从被蔺玄之救下之后,便对他心心念念,做出一-副痴痴缠缠非君不娶的模样,你说你真心爱他,我倒是信得过,更何况,你随我,你爹我就是个一心一意之人,你定是与我一样。”晏重华只是扫了幽冥一眼。“但你如何让我相信,他也是如此对你的?“幽冥有几分心痛,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才刚一进入万法正宗,他就来勾引你,也不知抱着什么想法念头,后来,你被宗门弟子指责,被道宗数落,也不见他替你出头说些什么,这些事情.. 第933章 显然是啊,不然你何时见到过王妃气成这副模样,怕是觉得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不得不说,这位侍女真相了。蔺玄之还是初次登门拜访烨王府,撤开他和晏天痕之间不可多说又不得不说的密切关系之外,他还是扶摇宗宗主亲自举荐的人,又是万法正宗如今的剑神殿殿主,身份地位自是不会低,所以晏重华也以最高规格来招待他不过,又和那些官方的招待大有不同。烨王府中有一处奇景,名为回霜流雪台。这一方灵台,从外面望去便是一片雾雾蒙蒙、迷迷茫茫,若远隔云端,空濛不见,但若是置身其中,便能看到繁花奇景,霜雪冰凌,泼泼酒洒,素净雅致,又不失壮烈。但直到蔺玄之亲自踏入回霜流雪台,方才知晓外界的传言,终究是不如此间风景的万分之因为这里不仅是一处观景台,更是一处大阵。那些盘旋飞扬数以万计的霜花,调皮地蹦蹦跳跳,纷纷扬扬,时而围绕着蔺玄之跳舞,时而落入他的衣服上皮肤上,再融化不见。时而又有霜花组成了一个三尺高的小人形状,手中握着各种武器,竟是行云流水地舞了起来,动作堪比真人。它们手中的武器因着是霜花组成,因此变化无常,一会儿是琴,一会儿是箫,一会儿又是鞭子、戟、长刀,招式也各有不同,竟是广纳了百家之典范,有容之大,令人叹息折服。蔺玄之看了片刻,便看出了究竞,惊叹之余,也明白了晏重华特意让他见到这副画面的个中深意桌上摆着琼浆玉酿,香味清雅,周国霜花又跳起舞来,婀娜生姿,娇艳异常。晏重华问:“觉得如何?蔺玄之真心实意道:“烨王虽从不涉战场,却在此处排兵布阵,霜花为兵,树叶为城,指点江山,极尽风流。造化神奇,已入臻境。晏重华尚未开口,闷头喝了一会儿酒的幽冥便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吹毛求疵地道:“还道宗之光,不过是个会拍马屁的。蔺玄之:∵晏天痕不干了,放下酒盏,道:“爹爹觉得,父王的这回霜流雪台究竞如何?”幽冥想也不想,便自豪地说道:“自然是天下无双。晏天痕撇撇嘴,酸溜溜地说道:“马屁精幽冥:"幽冥拍案而起,怒目道:小兔崽子,你敢再给老子说一遍?”晏天痕梗着脖子,道:“准你赞美父王,就不准我大哥说句实话,从我大哥进门开始,你就一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说都来者是客,我若是改日去了大哥家中,被他的爹爹和父王这般挑剔为难,爹爹可还会觉得痛快?幽冥第653章 所谓聘礼你就是看我大哥不顺眼!“晏天痕下了结论。你胳膊肘竟是往外面拐!“幽冥猛然站了起来,一双明眸冷极,盯着蔺玄之道:“不知你究竟给阿痕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让他对你这般死心塌地,但我如今便将话放在这里-就凭你不与我们做父母的通禀一声,便独断专行带着阿痕去那幽山之塚,我便绝不会轻易让你与阿痕在一起!说完,幽冥甩袖走人。晏天痕目瞪口呆。幽冥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真正发火的时候,倒也当真罕见。晏天痕顿时手足无措,抬头恐慌地望着晏重华,道:“父王,爹爹真的生气了,我…我不是故意惹他生气的。晏重华心知幽冥是不痛快,这两年天天想着儿子盼着儿子,还各方联系想方设法地去幽山之塚救儿子,却仍是不得法门,本就心中窝着一团火,又俱是担忧如今心肝宝贝终于平安归来,还没共叙天伦,便又闹出了个认定的心上人,幽冥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晏重华给了晏天痕一个安抚的眼神,道:“你爹这性子,你还不了解么?他就是怕你有了喜欢的人,便将他这个当爹的抛在脑后,你去哄哄他,便就开心了。晏天痕看了看蔺玄之,又看了看晏重华,站了起来,道:“我去寻爹爹,你可莫要欺负大晏重华笑道:"我还没那么幼稚。这是在拐着弯的说幽冥幼稚了。晏天痕也笑了,隐身进入霜花之中,前去寻找幼稚鬼幽冥回霜流雪台上,只剩下晏重华与蔺玄之二人。晏重华一抬手,广袖一摆,这些原本在跳着剑舞的霜花,瞬间破碎,又以肉眼难以追及的速度组成了一个橫排竖列齐齐整整的霜花小人列阵,一时间,战鼓雷鸣,金戈铁马之声灌入耳膜,俨然是在排兵布阵,多年之前,当年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晏重华,便是为了给幽冥一个名分,亲口许诺放弃继承顺位,同时永不拥兵,甚至除了情非得已之事,不可随意离开紫帝天都。代皇储,竟是被困于此方寸之间。然而此时此刻看来,晏重华并非看上去那般无为而治,温文无害。玄之自然是见过这等厉害的阵法。看似只是虚幻而已,实则在现实之中,便有真实存在的军队在万里之外受着晏重华的指点训练,只是行迹隐秘,不为人知罢了。霜花,乃是精神的另一种体现。晏重华道:“你可看明白了?”蔺玄之点点头,道:“自是明白的。“我的意思,想来你也已经清楚一二。阿痕身份地位在此,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身为第二顺位继承人,便永不可能在战争中置身事外。”晏重华口吻淡淡,其中却有雷霆之势:“晏家曾有二十八位顺位继承人,死于魔族来犯,死于外敌入侵,死于争权夺利,死于各种想象不到,却又潜藏着的危险。阿痕早已成为众矢之的,这是他的命运,他逃不过,只能抗争,只能接受。晏重华看向蔺玄之,道:"阿痕注定命途坎坷,他不争,也会有人逼着他去争。若是魔族毁了与乾元皇朝的约,阿痕便是那带头屠魔之人,若是其他八界天族异动犯上作乱,阿痕便是那同室操戈的镇压者。晏子璋狼子野心,晏怀瑾暗中蛰伏,等待时机…,终有一日,他会走上他该走的路。”蔺玄之顿了一顿,才说道:“我明白。晏重华道:“道宗很是看重你,将你奉为指路之光,道宗复兴的指望,而同样的,你也是封岛闭宗永不涉世的万法正宗长老。华容剑仙,有些事情,是很难抉择,却叉必须提前想清楚烨王殿下所说的,我都明白。"蔺玄之真诚地说道:“我既选择了阿痕,便早已做好与他共进退共荣辱共生死的打算。宗门不重要,我并非卖身给万法正宗,该走便走,所谓道宗之光,不过是道宗强加给我的一个光环称谓罢了,我亦不甚在意。晏重华倒是对蔺玄之的洒脱有了几分刮目相看,却仍是说道:“空口无凭,道宗所给你的好处,难不成你半分也不心动?蔺玄之淡淡一笑,道:“我想要的,不靠别人给,自己伸手去取便可。晏重华道:“你乃是世外之人。”世外之人,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纵然将来与晏天痕结为道侣,待到晏天痕深陷泥淖,蔺玄之仍是可以轻飘飄地丢下一句“世外之人不便插足世俗之事”,以此来撒干净关系。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以道侣应桕携相扶的责任来苛责他。毕竟世外之人,本就是不涉世俗之事,是晏天痕非要拖人下水,出了毛病,总是要自己受蔺玄之漆黑的双眸定定看着晏重华,只见他微微一笑,天地万物亦失了色彩-“我愿以轮回宫为聘,只求阿痕一人相伴永生。晏重华眼皮子猛然跳了几下,道:“轮回宫?轮回宫的宫主,竟然会是你!”轮回宫是什么地方?这是个近年来名声鹊起又极为神秘的组织,业务囊括了买卖丹药、法宝、天地异宝、人头生意、消息往来等等多个方面,且行事作风既让人看着觉得通体爽快,又让人恨得牙痒痒。这么个组织,对于紫帝天都而言,若是能够拉拢,自然不会得罪,毕竟,谁都不想让自己的脑袋给轮回宫的人给惦记上,之所以下了追杀令,不过是要表明一下身为主上的态度一轮回宫杀了之前的刑律之主,这笔账,总是要算的。但是谁不想得到轮回宫助力?晏重华是越发看不懂蔺玄之了。若是现在谁说他是个出世之人,晏重华是第一个不信的。可是“你为何如此行径?晏重华觉得没有必要。出世之人之所以入世,第一种便是为了天下苍生考量,第二种便是在世外混不好,无法满足心中的权势欲壑。天下末乱,蔺玄之没必要入世,至于欲壑难填,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人。晏重华难得迷茫了蔺玄之却是轻淡写地说道:“我出世,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入世,所以我需要从一开始便栽培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保证来日我纵然入世也不至于太过束手束脚,烨王殿下可以认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晏重华觉得不可思议,道:“你该不会说,你所为的那个人,正是阿痕吧?蔺玄之道:“除他之外,还能有谁?晏重华说:“你与阿痕,才不过认识几年罢了可我的轮回宫,也正是这几年才建立的。晏重华:“…若真的细细算起来,还当真能够吻合得上。可晏重华仍然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巧合”蔺玄之道:“烨王殿下,无论您信或者是不信,阿痕都是我的心头肉,我对他并非一见钟情,而是在共同经历了许多之后,感情弥深,且情比金坚,我这辈子都绝不会背弃他,哪怕有朝一日全天下都站在他的对立面,我也一样会以一己之力,替他扛着全天下的痛击。晏重华终究还是沉默了。过了良久,他轻轻一笑,道:“轮回宫为聘,这大手笔,倒是让我这个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人,也觉得有些心动呢。待到蔺玄之和晏重华从回霜流雪台上离开,晏天痕已经将幽冥给哄好了,怕是幽冥如今还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蔺玄之已经和晏重华达成了某种不可说的交易晏重华吩咐下去,说是日后华容剑仙但凡来烨王府,不必通报,不必阻拦,这竟是已经认可他的地位。 第935章 长生也不做多问,只是看了看灵毓那张艳丽且年轻的容颜,道:“你在此处,莫要贪玩,我寻到莲华便回来。”灵毓点点头,仰着脸看着长生,满目都是真挚,道:“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还是我待你最好?凤浪虽然平日里缠你缠得紧,可一听要来这荒凉偏僻的幽山守天哭,他便要临阵退缩撒泼打滚说什么都不要来,唯有我愿意舍弃那边的荣华富贵,随你一同涉险。”长生望着灵毓那双几乎能一眼看穿真心的明透眼眸,若说是丝毫不为所动,那是在自欺欺只是,男人和男人,终究是有违天道,更何况他与灵毓,又是师兄弟的关系,他身为灵宗首席,自当以身作则,言谈举止,不敢有丝毫差错。长生有些无奈,道:“灵毓,你何时能将这份热情和执着,用于追求大道之上,师兄也就放心了。灵毓一双充满热情的眸子,暗淡了几分。他仍是不气馁,只是笑了笑说道:“师兄,我等你回来,我这个人,就是这般执着,从你牵起我的手,给我取了名字的时候,我就认定你了。长生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得拍了拍灵毓的脑袋,转身离开。就是这一离开,才不过七日而已,长生便在灵隐圣宗得到了天哭有外敌入侵,幽山混战团的消息。灵毓一力抗敌,最终身受重伤,体力不支,跌落幽山悬崖,足足有半年时间都未曾寻到他的踪迹,而与灵毓一同守天哭的其他各宗弟子,却是全军覆灭,鲜血染红了幽山。九界道宗,损失惨重。半年之后的某一日,拖着一条瘸了的右腿、断了一根手筋还毁了半张脸的灵毓,左手提着剑,满身是血地爬上了灵隐圣宗,晕倒在门前,被守门弟子给救了进去。灵毓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有煞修入侵九界。那是长生第一次听到煞修这个说法灵毓昏昏沉沉数日,待到再次醒来,道祖问他经历了什么,他先是沉默,接着便说道摔了下去,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仅此而已。灵毓身上的伤,看上去虽重,治疗起来其实并不算困难。道祖心疼徒弟,将那些灵丹妙药专挑好的给他送来,不消几日灵毓的外伤内伤已经基本根是这个素日妖冶张场笑骂由人的少年,却是变得日益沉默,总是独自坐在偏僻的地方发呆,或望着天空,或盯着一片叶子,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莲华仍是一无所踪。天哭之处从那次煞修入侵之外,便又派了各宗修为更高的长老前去修补看守,至此再也没有大事发生,那些灵毓口中入侵的煞修,也不曾有人寻到过踪迹,暂且不提所以长生、沧容乃至整个灵宗上上下下,都将注意力放在寻找莲华上面,对于死而复生化险为夷的灵毓,倒是缺了几分注意只想着他能回来就好但谁都不知道,回来的这个人,是否还是以前的那个灵毓。纵然再次出现煞修,蔺晏二人仍是要先回去万法正宗的,两人在紫帝天都外的近郊驿站租了一只凤羽鹳,以最快速度朝着东北方向的万法正宗赶去。狂风呼啸过耳,几乎要吹乱晏天痕的鬓发,其实他可以用法宝或者道法来将狂风阻隔在外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想要靠吹风来冷静一二,然而心中焦灼的煎熬,仍是没有丝毫改善下一息,风失去了原有的磅礴,晏天痕转头和蔺玄之对视一眼蔺玄之虚揽着他,道:“心情不好,也不是这么个折磨自己的法子,虽肉身较之以往要强悍许多,但身体是自己的,莫要太委屈自己。晏天痕在凤羽鹤的背上转了个身,紧紧抱住了蔺玄之,这才觉得心头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愧疚感和压抑感,不知不觉中送了一些,让他有了一息喘气的空间若是说,那煞修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也是不可能的若是他当初没有选择留给自己一线生机,让那株血柏可以活下来,如今那在黑暗之中,封印、折服已久的煞修,大概在数万年前便已经死了幽山灵毓不想没有来生,不想与长生永生永世都再见不到面,所以他违背了道祖临终之前的殷殷叮嘱和托付,辜负了灵宗对他的期盼,没有让自己形神俱灭,而是选择轮回和封印。他原以为,封印没那么容易就能够解开。可如今看来,他大错特错。若是九界重现修罗场,那一切的错,都怪他。晏天痕抓紧了蔺玄之的衣服,呼吸有几分急促。蔺玄之察觉到他的颤抖,便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让凤羽鹤的速度慢上一些蔺玄之捏了捏晏天痕的脖颈,柔声问道:“阿痕,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飞得慢一些,不急着赶到万法正宗。不是。"晏天痕闷声说道:“大哥,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了事情,后果还很是严重会怎么样?蔺玄之的手微微一顿,才有继续安抚性地继续绐昱天痕顺毛“你先说说看,做错了什么?晏天痕摇摇头,说:“我不说。”蔺玄之也不强求,道:“日后想说再说也好,不管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逼迫你。你若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我便与你一同承担责任,再将这错误带来的损失,想方设法补晏天痕仍是拱在他的怀中不吭声。蔺玄之心里便有了几分想法。莫不是晏天痕当真背着他犯了什么大错,现在心里面忐忑不安,生怕哪日错误暴露,他会看不起他、抛弃他?可这每天都在一起,晏天痕又这么乖,能犯什么错?蔺玄之接着便道:“阿痕,无论如何,大哥都会陪着你晏天痕心中更是难受。我不想你陪着我一起去偿还。我不想你陪着我一起成为千夫所指的坏人。我只想你能好好的,骄做的活着。永远不为任何人弯下双腿和脊梁。有一个煞修出世,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当年那个被幽山灵毓亲手废了修为,抹了脖子,像是扔死狗似的扔到黑狱之中并封印起来的煞修,随着他的转世轮回、随着他的复活和记忆回笼、随着幽都之困的悉数瓦解,已经从那黑狱之中爬了出来那一世,幽山灵毓吃了百年的苦,散了半身的修为,去了半条命,才终于好不容易将那个煞修给封印,可现在,一切却又重新回来了。晏天痕想想那段黑暗的岁月,便感到孤单寂寞以至于满心悲凉凄怆。可那时候,长生并未与他在一起所以这一切,都不曾波及到长生而现在呢?那煞修报复心极重,又是个追求滔天权势的怪物,幽山灵毓曾经耍了他、害了他,煞修如今回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最大的仇家?晏天痕惶惶不安,却又不敢、不想说岀来,让蔺玄之随他一起被那煞修惦记上。不能说。不能牵扯无辜之是他当初不听道祖的劝告和警示,为了一己之私,给九界、给蔺玄之,留下了这么大的隐串晏天痕艰难地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眸轻轻转动了几分,然后很是平静地说:“大哥,我猜那个煞修不日便会去招兵买马,我们还是要提早做好准备的好。第656章 入宗拜访蔺玄之道:“我便说你今日怎么一直惴惴不安,原来是被那煞修给吓住了。晏天痕点了点头,将侧脸靠在蔺玄之的胸前。蔺玄之说:“煞修虽可怕,却也不是不可战胜,万古之时,我那位师弟幽山灵毓,便是魔煞双修,他到了最后,修为远高于我,直逼道祖,这天下似乎再无人能够阻得了他。可惜,道祖很早之前,便死于幽山灵毓之手,但最终,他还不是一样被我们联手杀了,如今的这个煞修也是一样不,不一样的幽山灵毓当年是生了死心,存了死志,自己主动赴死的。而那煞修,却是被幽山灵毓在关键时候给彻底阴了一把,丟入了黑狱之中这怎会一样?更何况…若不是当年的幽山灵毓已经满心荒芜,知道这世上再无人疼他,再无他容身之地,他自己非死不可,即便是长生剑尊灌入了毕生修为的一击,也绝不可能让他身形俱灭。煞修,本就很难死透。可惜,这些事情,长生直到死都不明白,如今的蔺玄之,也不会知道。而当年的幽山灵毓选择将一切隐瞒到底,如今的晏天痕,自然也不会让蔺玄之知晓此事。蔺玄之接着道:“煞修若是想要招兵买马,第一个地方便是魔界,你若当真担心,待我们先回了万法正宗,再同去魔界看看如何?晏天痕却是笑了笑,从蔺玄之怀中慢慢爬出来,拍了拍凤羽鹤的脖子,示意它飞得快一些我若是那煞修,我必然不会先去魔界啊。”晏天痕很是镇定地说道:“魔物大多没心没肺,修什么对他们而言并无太大差别,倒是人心复杂难测,最好蛊惑,也最容易控制,那个煞修,只要不蠢,十有八九定是会在人间界寻找同盟和傀儡。然而人间国土广袤无边,仍有不知多少人类不曾踏足的领域,想要寻找那煞修究竞回去什么地方蛰伏着、蓄力以待,谈何容易他们只能等等那煞物率先翻云覆雨,露出马脚。蔺玄之微微一怔。他对煞修,到底是了解不够,倒是晏天痕看起来似乎很懂。晏天痕"唉”了一声,耸耸肩说道:“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若是当真天下即将大乱,揽月尊和窥天世家,怎么说也是第一个有动作的,咱们就先不为难自己了吧。”所以说,窥天世家和揽月尊,究竟有没有动作呢?当妟天痕和蔺玄之刚刚抵达东方界边界海琼城的时候,刚到城郊将那只凤羽鹤还了回去,还没走到城门,便遇到了站在一棵柏树下面等着他们的熟人。晏天痕见到海狂浪,心中便叹了口气。师兄。"晏天痕走上前,对着海狂浪露出了八颗牙齿海狂浪先是看了眼晏天痕,再朝着蔺玄之长久地盯了片刻,才很是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垂在胸前的一缕暗金色长发,说道:“倒是能跑得很,若非师尊算出你这次会因祸得福,不会被奸人所害,我定是要上轮回宫,讨个公道的。”海狂浪绵里藏针,一双透着些苍蓝色的眸子显得极为冰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好意,蔺玄之独断专行将晏天痕带去幽山之塚那等有进无出之地,在他这个师兄眼中,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虽然即便没有扶摇宗宗主作保玄之的实力,依然能够顺利进入万法正宗,并且得到如今的地位,但扶摇宗到底是插了一脚,揽月尊亲自送蔺玄之一段机缘,让他扶摇直上飞冲天,这其中关系,自然是藕断丝连。而与此同时,扶摇宗又因着幽冥为掌门师弟,宗中长老,又收了晏天痕为徒,所以与烨王府关系一向不错。可自从蔺玄之带着晏天痕陷入幽山之塚,两年消息全无,扶摇宗便被搁置在一个尴尬的位道宗的人埋怨扶摇宗管不好自己的弟子,害得他们的道统之光身陷囹圄。而烨王的支持者则是愤恨扶摇宗竟是偏帮葙华容,以至于他们的小世子遭受无妄之灾。扶摇宗这两年,里外不是人,虽然揽月尊不甚在意,但下面的弟子就心有不满了。不过,与其说是因为面子问题,晏天痕的这些师兄们实际上气得是晏天痕就那么傻乎乎地跟着野男人跑了,竟是连一点风声都不透给他们。晏天痕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做的不太厚道,便腆着脸凑过去,摸摸鼻子说道:“师兄莫要生气了,当时走得急,又拉了几个厉害的,所以才没告诉师兄们。而且,师父也经黨说,福祸相依,若没有幽山之塚的历练,我如今的修为,也不会这么高啊。说起修为,海狂浪一把捏过晏天痕的手腕,探入一丝灵气,很快,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便露出了惊讶之色如同石沉大海,星入穹空,竟是一丝一毫也寻不到了。“这…海狂浪愣住了。 第937章 拂叶尊人这一声倒吸之后,皱成了菊花的脸上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肃然之色。他深吸口气,凝重问道:揽月,华容,你们有几分把握,那东西乃是煞修?十有八九。确信不疑。两人同时开口。揽月尊人倒是还有一分两分的保留,倒是蔺玄之,几乎已经将话给说死,但纵然如此,也足以扶叶尊人意识到,那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扶叶尊人睑色煞白,胡子都抖了几抖见他脸色如此糟糕,殿上之人都禁不住有些诧异,又有些忐忑,煞修是什么?看扶叶尊人的样子,似乎是很可怕的东西。气氛莫名紧张。片刻之后,扶叶尊人才语速缓慢地说道:“你可知道煞修对于九界而言,意味着什么?你可有任何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是会出大乱子的。蔺玄之便了然扶叶尊人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确对煞修多有了解,知其恐惧之处如此这般,倒是好办了些,否则万法正宗到头来说不定都舍不得打开占星台揽月尊人道:“窥天之道,灵光一闪而逝,自是云净天空,不留痕迹。若尊人想要留存证据,怕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但,我印尘此生从未说一句假话,从不会拿这等关乎九界存亡的大事开玩笑,还请尊人信我,若非必要,我亦是不愿折损道行。扶叶尊人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便有人忍不住问道:“煞修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煞物、煞气、异魔,却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叫煞修的东西。万眠棠沉了沉眸子,推测道:“灵修、魔修,区分只在于体内所需的元气,若按照如此推论,煞修应当是利用煞气来修炼的修士。”蔺玄之仍是站在中央那宽宽的长道上,不偏不倚,一如他始终如一的中立“万院长所言不虚。蔺玄之开口说道:“煞修的本质便是修士,只是九界罕少会遇到煞修所以大家不知情也实属正常。煞修远比煞物厉害,以煞气为供养,可吸收其他煞物的体內煞气和修为,来巩固提升,所到之处具是草木枯萎,遍地污痕,往往野兽哀鸣至死,人类悲伤落泪,长恨长悲,乃至发狂。煞修极难炼成,可一旦炼成,便是毁天灭地遇神杀神与魔杀魔无人可挡的妖孽。一如当年的幽山灵毓,绝对是同时代所有修士的心理阴影。蔺玄之的形容,难免让人觉得恐怖,摇光剑圣却又觉得有些夸张滑稽,禁不住好笑地说道若是照你的说法,那煞修竟是能够控制万物的情绪喽?可人心明明是最难控制的,除非钻心咒和丹药,否则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能控制人心的法子。蔺玄之道:“正如你之前从未听说过煞修一样。可煞气怎可能修炼?"万眠棠也是不解,“煞气乃是这世上最为污浊的存在,不可能有人修得了。这世上,的确有人曾魔煞双修。"蔺玄之望着万眠棠,道:"万年前的大战,便由他而众人皆是一脸错愕这话,倒是越说越离谱了。在座的诸位,都曾听说过大战,也曾看过不少有关大战的记载和话本,他们瞻仰那些远古的大能,感慨那场几乎倾摧山河,沉沦日月的战争。然而,先神陨落于天魔一族,又有谁曾经提起过煞修的事情?华容剑仙,我活了这么多年,从小便听族人提起大战之事,只知道一切祸起魔帝幽山,何时听说过煞修之事?”一位世家出身的长老问道。我能证明华容此言不虚。天枢剑圣环视四周,明眸沉沉,缓缓说道:“你们如今所看到的所有有关于大战的记载,无论是明史,还是野史,最初都是由我容族记载。第658章 魔煞双修天枢剑圣本名容朝夕,乃是东北界灵族容家弟子。只是他已经数十年不曾提起过本名,所以也渐渐无人记住容族记载给你们看的那些上古之战,大部分都是真的,比如剑尊长生以身饲魔,葬身于万法正宗,化身藏剑峰,吸引天下名剑归顺臣服,再比如建木断根,普罗山沉陷封闭,化作幽山之塚,几经沧海桑田之变,至此之后,再无人能够轻易踏足。天枢剑圣深深叹了口气,再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蔺玄之的眼眸,才又接着说道:“然而有一部分极其重要的事实,却是被容族的先祖,做了隐瞒,那隐瞒的一部分,便是有关煞修,有关魔帝之事。”此言已经实属颠覆,在场的众人表情各异,但大多都有迫不及待的好奇。“你们容家,为何要做这种事情?”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到底隐瞒了什么,天枢你快些说啊!“摇光催促到。具体隐瞒了多少,还有那些细节,我并非容族少主或者族长,所以并不太清楚,只是早些年叛逆的时候,曾偷溜进祖祠,看到过一张卷轴的只言片语。那一年,天枢剑圣还是个毛手毛脚不知天高地厚尚未入道的傻子,每日只知道傻乐呵,族中人素来视他于无物。他无意之中闯入了祖祠,爬到了祭台上面,碰掉了不知多少烛台贡品,爬到了最高那处。黑色的沉木炼制成的灵位后面,藏着一封卷轴,看起来已经封尘许久,竟是落了不止一层容朝夕因着好奇,将那卷軸拿了下来,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魔帝幽山灵毓与天外来者勾搭成奸,开煞穴煞脉,魔煞兼修,所到之处尸骸成山,万灵凋敝,神魂俱碎,行人莫不悲戚痛哭,此乃天下第一大祸害是也。天柩提起往事,也是一脸怅然,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那时候,没看到太多,后来也再无机会回去重新读起,但从那些记载中,我可以断定以下三点其一,当年的那位魔帝,名字并非幽山,而是幽山灵毓,他并非仅仅是天魔,而是魔煞双其二,煞修的确存在,且是从当初的天哭之处,由天外来者带来的修炼之术。若想修成,则需开煞穴煞脉,必有其法。天枢剑圣顿了顿,面露犹豫迟疑之色。天枢,你倒是快说啊。“摇光禁不住再做催促。关键时候,却是卡壳,这种事情最操蛋了。蔺玄之看着迟疑不定的天枢剑圣,却是知道他为何迟疑。他看到的记载,应当不知那一段,在这一段后面,应当有对幽山灵毓的另一句介绍。其三,幽山灵毓,曾经乃是灵隐圣宗道祖的亲传弟子。最终,天枢仍是将这惊世骇俗的秘密,公之于众。说出来的话,宛若泼出去的水,有出无进,有去无回。后世之人,无人知晓魔帝的真名是什么,他们所以为的幽山,实则只是魔帝陨落的地名罢更是无人知晓,几乎屠尽天下道门、令九界胆寒又狠辣至极权势滔天险些就一统九界的魔山,曾经竟是深受后世之人向往的道宗之首灵隐圣宗道祖的亲传弟子。若是让人知道,这对灵宗而言,又该是何等的奇耻大辱!九界之祸,竟是起于灵隐圣宗,如此一来,灵隐圣宗的神圣超然地位,又该如何保得住?天下之人,又该如何唾骂这养出了罪魁祸首的宗门?竟是连自己的弟子都管教不好,甚至放出去为害众生,灵宗又如何还敢担得起这道宗和世俗执牛耳的地位?大战结束之后,灵宗幸存者,到底还是为了宗门荣耀和尊严考量,隐瞒了幽山灵毓的真实身份,甚至连他真正的名字,都再也不曾出现在后世记载之中人们只知道道祖亲传弟子中,首席大弟子长生剑尊以身殉道,其他弟子也悉数殒命丧生于和魔帝的作战中,一门五弟子,悉数为天下证道又有谁会知道,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说到底,本质上竟是对宗门內部的一场清扫。天枢之言,当真是惊世骇俗之语若是他所言非虚,这九界的历史,怕是要颠覆改写。然而,正是因为这般重大之事,也必然不能只听一人一家之言,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在铁证如山立于身前之前,谁都不敢轻易妄下结论。因此,最讲求法度整洁度的令判罕见地开口道:“可否前去容家寻那卷轴?”天枢道:“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容家人如今恨不得把我抓起来给剁成肉泥,我回去不过是找死。“而且,容家怎么可能认这笔账?瞒你们说,容家在这种事情上,最是怂的要命,容家的第一宗旨是,先保住自家弟子的命不受威胁,当年容家祖上应当是对着不知是谁,立下重誓,绝不会将卷轴上的秘密,透露给后世之人,大抵是因为怕沧容老祖宗怪罪,才终究是权衡之下,将事实真相写在卷轴上,放于老祖宗牌位后面,聊以慰莙。”反正,就是这样。天枢耸了耸肩,道:“我知道的,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我倒是不介意你们找上门去,逼着容家将那老祖宗牌位后面的卷轴拿出来一探究竟,不过,我是不会加入其中的。”万法正宗,谁会当真去容家兴师问罪?没有人。当年剑神殿先殿主收了杀了容家十几位弟子又亡命逃路到万法正宗的容朝夕时,便已经注定和容家决裂。若论起宗门和天族的关系,绝对是与容族最为糟糕的。容家人这些年明里暗里骂的最多的,绝对是万法正宗这些脑残一般的长老们,他们不来寻仇就不错了,若是万法正宗的长老胆敢亲自上门,还一张口就是人家祖宗的牌位,容家怕是就算倾举族之力,也要让那不怕死的长老,有来无回,有进无出。良久不祥的沉默之后,就连令判也都暂时想不出对策。蔺玄之自是对天枢所言非虚心知肚明,但他也同样拿不出证据。他并不打算让人知晓他乃是长生剑尊的身份,但这身份,又是他唯一能够证明事实真相的证据。数双眼睛看向扶叶尊人,希望他不料,扶叶尊人却是摇了摇头,摆摆手说道:“我对这些往事,倒是一无所知,此次也是第一次听说,我之所以知道煞修,还是我年少时期,先师炼制煞阵之时,我多问了一句一一炼制这煞阵有何用处。先师说,煞阵连通的是过往的世界,也是未来的世界,若是有朝一日煞修卷土重来,这些后世之人若想要寻找解决之法,倒是可以入这煞阵一看究竟。至于能否破解煞修之害,就要看他们的手段了,我至多也就能帮他们到这里了。那还是扶叶尊人第一次听到“煞修"这个说法。扶叶尊人那时候只有十五六岁,正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年纪,待到他的师尊炼制好煞阵扶叶尊人第一个偷偷溜了进去。…这一溜,险些我就回不来了。"扶叶尊人提起不知几百年前的往事,仍是一副惊魂未定之色,拍着心口道:"我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位魔煞双修之人,他的脚踩过的土地,连虫子都活不下去,更别说草木灵精了,太绝望了,我看到他的眼睛,便想要哀嚎哭泣,恨不能一死了之,若不是先师及时察觉,进了煞阵将我给带出来,我怕是要死在那煞阵之中。蔺玄之心头—动,道:扶叶尊人,敢问您的尊师,是什么时候将这煞阵炼制而成的?”扶叶尊人想了想,道:“千年之前,具体何时,我也说不准。这煞阵一套接着一套,并不只有一个,倒也有一些,的确是为了弟子历练炼制的。蔺玄之道:“不知那位先师,如何称呼?扶叶尊人道:"我师尊的名讳,倒是无人知晓,不过当时宗门之人称呼他为越微尊,师尊乃是一名幻阵宗师,只在这万法正宗,留了百年。他平日里除了炼制煞阵之外,便是教我道法,基本上从不岀来见其他拜访之人,待到他将煞阵炼制完成,临去之前,还叮嘱宗门莫要将他之名记入宗册,只当他是个过客便罢万法正宗九九连环煞阵,皆是岀席越微尊人之手。然而,正是这么个极其厉害的幻阵宗师,却是在万法正宗的宗门历史中,并未留下太多记载,像是一阵风似的凭空岀现,又凭空消失,若非遇到了他的嫡传弟子,后世之人连这煞阵究竟是谁所创,竟是都不清楚。不过,如今扶叶尊人这话,倒是能佐证煞修之事,所言非虚。然而对于煞修,到底还是了解太少除了知道煞修很厉害、非常厉害、厉害到几乎不可战胜之外,其他方面近乎于无。蔺玄之接着问道:“扶叶尊人,你所见到的那位魔煞双修之人,是什么模样,可还记得?自然是记得的。"看得出,扶叶尊人少年时期的心理阴影很是浓重,他眯了眯虽苍老却并不浑浊的眼睛,声音有几分悠远,道:“那魔煞双修者,穿着一身暗红的法袍,法袍上面绣着繁复的煞阵,宽袍背后用金线绣着一只凤凰,他头发很长,几乎拖到地上,赤着一双脚,脚踝上有一对儿银色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像是招魂。第659章 魔帝幽山轻叹了口气,扶叶尊人很是惋惜地说道:“那人倒是长了一副好容貌,红唇皓齿,面若皎月,虽有几分妖冶之气,却也惊心动魄,别有味道,可惜就是走岔了路,满身都是煞气血气,脚下是白骨铺路,手上是红血涂蔻,鬼气森然,让人望而生畏,见而生厌。蔺玄之心中一沉,又是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叹息。扶叶尊人在煞阵之中见到的人,恐怕是幽山灵毓没差了。灵隐圣宗尚白,以白为先,所以灵宗弟子的法袍皆是纯白、亚白、玉白,总归是各种白。放眼望去,一片白茫。灵毓自然也一样。但是灵毓又喜欢各种花俏的颜色,总是缠着长生给他的法袍上面炼制上花纹繁复漂亮的纹络阵法,既能看着好看,赏心悦目,又能做防御之用,一举两得长生自然不会拒绝但长生给他法袍上炼制的,大多都是云纹海浪,或者花草蝶鸟这等明媚之物。然而,在灵毓入煞成为幽山灵毓之后,他便着黑着红,再也不着白衣。他有一件黑色法袍,上面绣着一条金色的龙,还有一件红色法袍,背后绣着展翅的凤凰。而那个时候,北界龙族已经被他悉数屠戮,西界凤凰也被他打到只得躲在梧桐神岭的老窝里面虚弱地涅槃重生。绣上龙和凤,便代表着以龙为首的海族,和以凤凰为首的翼族,已经悉数被他幽山灵毓统治,从此海族翼族臣服魔帝,再无自由而那对铃铛是一对法器,蔺玄之更是熟悉,因为它们出自长生之手。但这对儿银铃被炼制出来,却并非是为了送给幽山灵毓。蔺玄之轻轻闭上了眼眸。这铃铛,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了。他当年将藏地凤浪从那绝望之地捡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镇,镇子上面有叫卖长生锁的小摊贩,已经十多岁的孩子,什么都不要,偏偏站在那小摊贩旁边,盯着那带着铃铛的一对儿小镯子看了很久,一双眼睛里面,具是满满的渴望长生在隔壁给凤浪买过吃食,便看到那孩子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盯着那个给襁褓中的婴孩买了一对儿铃铛银镯的夫妇。长生问道:“想要镯子吗?藏地凤浪倔强地咬着下唇,摇了摇头,说:“我不要,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一点也不好看这东西,潜藏的乃是为人父母对子女的拳拳之爱,他爹不亲娘不疼,若不是遇到长生,可能现在就已经被后娘给害死,根本不稀罕这种玩意儿然而回去之后,长生却给他炼制了一对儿赘着铃铛的脚环。凤浪不要手镯,不要长生锁,那脚环应当是喜欢的地凤浪接过这对儿脚环的时候,一双眼睛就倏地红了起来。后来,地凤浪死于幽山灵毓之手,他一直藏在身上的脚环,也被幽山灵毓给夺了去,戴在脚上,每走一步便铃铃作响,听在长生耳中,倒像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他犯下的罪孽。长生如何不知,幽山灵毓乃是因妒生恨,所以才非要戴着那对儿脚环扎他的眼,扎他的心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个他看重的、亲自带在身边的小师弟,已经死在他的手中。师兄。"幽山灵毓微微歪着脑袋,勾着一双如同染血的红唇,笑着看着他,眼神却是冰冷你后悔对他那么好了吗?你后悔将他带回来了吗?师兄,你合该后悔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蔺玄之每每回想起那个时代的一切,心头都像是压着一块万斤之重的大山巨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哪怕是早已经该结痂的伤口,也仍是有种被生生挖开的痛楚一一他至亲至爱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死于另一个他耗尽心血真心对待的师弟之手。世人皆说长生剑尊乃是道宗最后的希望,也是一剑止战戈,拯救了整个九界大陆的功可唯有长生自己心中清楚,他在杀了幽山灵毓的那一刹那,心中究竟有多痛,有多悲哀。 第939章 若要杀死一个煞修,很是困难。"蔺玄之道:“最后一战的时候,羲和催动了灵山封魔大阵,灵力绵延千里,让整个灵宗瞬间坍塌凹陷,所有处于阵中的魔物和怪物,都被悉数绞杀。就算当时没死的,也被大封给牢牢锁住,断了去路。除了魔帝幽山灵毓。”蔺玄之的眸中闪过幽微的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止戈剑剑柄,道:“任谁都知道,魔帝手下有三员大将,他们均是煞修者,我已做好了鏖战的准备,可事到临头,我却只见到了幽山灵毓--而其他那三个煞修,竟是早在幽山灵毓从魔域动身发动大战之前,便已经被他吸干了修为,丟入黑渊,死无全尸了。这话乃是幽山灵毓亲口所说。而他的修为,也的确到了巅大阵开启,天地无色,黑云沉沉,遮天蔽日幽山灵毓看着脚下成冢的尸骸,身披血红色的战袍,手中握着一把因染了太多血所以成了红色长剑,很是狂傲放纵地仰天大笑一“长生剑尊,华容尊,大师兄,你之前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早已在来此之前,便将我手下三位最厉害的大将,吸了修为,捏了魂魄,又将尸体丟到黑渊之中,你以为,以你的实力能够杀的了我?哈哈哈一-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当长生剑尊是在逗他笑怎可能会输?魔煞双修,又吸收容纳了来自其他三位已经到了宗师境的煞修体内的所有煞气,幽山灵毓若是敢自称为天下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他说的倒也不错,他那时候若已经是天下无敌,你又如何杀了他?"揽月尊微微蹙眉,似有不解。第661章 人心不古蔺玄之垂眸,长而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眸中之色,只听他说:我存了死志,以命察祭剑,以死相搏,将毕生修为融入那一剑之中,再加上那时候的魔帝,太过狂妄自大,低估对手,便被我—剑得逞,打得魂飞魄散,肉体四分五裂。接着,我生怕他死而复生,便将其碎了的肉体,也封印在了幽山附近。再之后,天地寂寥普罗山方圆万里彻底沉陷,化作日后的幽山之塚。修为尽散的长生剑尊,自知生命将尽,便去了东北无尽之海,在一处桃花遍地的小岛上面,化作一座山峰九界万剑同哭,纷纷自断,无数名剑嗡鸣作响,朝着这座剑尊化成的高峰飞了过来,将此处当做剑冢,当做最终的归宿,愿永世守护这位以身殉道功德圆满的剑尊。从那之后,此峰才得名藏剑峰,乃为剑冢。万法正宗原本是个小门派,也正是长生剑尊坐落此处之后,才逐渐鼎盛起来,如有神助且长盛不衰,到了如今已经成了九界第一大宗派。揽月尊微微凝眉,道:“所以说,你怀疑那个逃出来的煞修,乃是幽山灵毓?”蔺玄之道:“不敢确定。何?”我如今想想,便觉得有些古怪,当初那幽山灵毓手下的那三位煞修,俨然已经是宗师境界,怎能那般轻易地被魔帝给同时灭杀?”藺玄之心中存疑,条分缕析:"煞修本就如同异魔一般不易彻底杀死,即便是魂散了,魄丟了,肉体碎了,也要封印起来,用火彻底烧得灰飞烟灭,但幽山灵毓却是口口声声说们的尸体丢入了黑渊。你是怀疑,幽山灵毓当年其实将这三位煞修,给悉数封印,如今逃出来的,是这三位煞修之中的一个?“揽月尊很快明白了葡玄之的意思。蔺玄之点了点头,说:"大抵如此。而且,我去追踪那煞修的时候,只感觉到了煞气,却并未感觉到丝亳魔气。幽山灵毓乃是魔煞双修,所以,不像是他。揽月尊斟酌片刻,道:“若是煞修隔了这么多年,还能重新复活,这也的确太过可怕。”蔺玄之道:“"煞修本就是更高维度的大世界产物,他们到了九界,于我们而言,自然是种尤为恐怖的存在。”说到底,饶是被煞修困了那么久,又有着与煞修对战的经验,但蔺玄之对煞修的了解,仍是尤为不足。数万年前,他曾选择同归于尽的法子,让魔煞双修的幽山灵毓,同他一起去死,然而如今难道仍是要让他舍命一击,同归于尽么?不,纵然他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这么做了。当年的长生,已经心中了无牵挂,所以才那般无怨无悔。如今的蔺玄之,还想要与晏天痕过上百年干年,一起论道,一起赏花,一起看遍这名山大川,一起飞升成仙。揽月尊最终说道:“虽然了解不多,却也要未雨绸缪。玄之,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但煞修之事,仍是要让更多人知晓,也好提前做好准备。”藺玄之道:“我之前在殿中,便已经想好,用话本的方式,将我对煞修的了解写入其中发放下去,让九界诸位修士,也好提前有所准备。不过,让他们相信煞修的存在,便要靠师尊出力了。揽月尊和印家,在九界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极有分量,这可是距离天道最近的家族这倒是没问题。“揽月尊发愁的仍是占星台一事,道:“若是能打开占星台,我便有机测岀那煞修对九界未来的影响,以及他的大体方位,甚至能够寻到破解之法,可惜了。也不可惜。“蔺玄之望着揽月尊,道:“师尊,你这般坚持地要上占星台,怕不是为了窥测而是为了逆天改命吧?揽月尊愣住了师萼,以你的窥天之能,恐怕早已看到了九界血流成河山河破碎的未来,而你并未寻到破解之法,便想着以印家为祭,启了占星大阵,让星宿倒转,星轨变化,从而化解九界之祸,或者推迟到百年千年之后,是这样吧?揽月尊有些尴尬,却仍是撑着面子,道:“一派胡言乱语。藺玄之笑了笑,倒是有些明白为何揽月尊并非道祖转世,甚至连他一魂一魄都不曾拥有却能成为他这辈子的师尊。太像了。当真是太像了。尤其是这种默不作声便要舍了自己的性命,来为九界众生造福的这种高洁傲岸无边大爱,简直与道祖当年一模一样。简直让葡玄之又感动,又有些无奈。师尊,这法子,行不通的。"蔺玄之叹息着说道:“逆天改命的禁忌法子,太过凶险,但凡其中有一丝半点的偏差,一切都会脱离掌控,况且,事情尚未到非要动用禁术的法子不可的地步,师尊莫要让我太过操心了。蔺玄之最后下了结论:“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师尊去占星台的。揽月尊:“….片刻之后,揽月尊的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关上,外面的几位扶摇宗弟子同时齐刷刷抬头朝着碰了一鼻子灰的蔺玄之看了过来。万倚彤率先嘲笑,道:“哎呦呦,这不是名动天下道宗之光华容剑仙么?怎么也有被师尊从屋子里面赶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这待遇只有他碰上过蔺玄之理了理衣服,一脸高深莫测,道:“你们且照看好揽月尊,莫让他再动不该动的心思占星台,他上不得。“怎么就上不得了?华容剑仙莫不是看不起我师尊?”的确上不得。“这声音是从月门那处传来的,只见晏天痕已经换上了院服,正一阵风似的大跨步走过来,道:“占星台一开,占星者非死即伤,参与者也要修为减半,而且占星台最大的用处,并非占卜窥测,而是逆天改命,谁若是敢放师尊上去,便是大逆不道小师弟!“阿痕!万倚彤和展枫亭异口同声。晏天痕冲了过来,先是对着几位师兄傻笑一通,紧接着才保持着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道反正,占星台上不得。展枫亭道:“占星台……除了占卜之外,怎还会有逆天改命之用?”晏夭痕梗着脖子,心道那占星台最初建好,便是道祖为了逆天改命,还专门挑了无尽之海这最适合占星之处建的,后世之人,罕少有知道的,传来传去,便成了仅有窥天之效。但这些人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若是真的只能占卜窥天,又怎会消耗上万灵石、三百才俊催动才行?晏天痕深吸口气,说:“我在晏家的一些秘闻录里面见过,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上海狂浪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若当真如此,师尊那边,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上去。"得到了其他弟子一阵附和展枫亭微微叹息,道:“师父那性子,想来大家也都知道,怕是劝不动万倚彤笑了一声,说:“劝不动怕什么?若是当真到头来他都不听我们的话,想办法将师尊打晕带走绑起来不就完了嘛。万倚彤迎着展枫亭一副"你这大逆不道之徒"的表情,很是慷慨激昂地说道:济世这种事儿,说句难听的,虽无人能够置身度外,却又不是有人能一力担当的,凭什么我师父要去送死?没这道理!的确,没这道理若是放在万年之前,让人听到这句话,怕是会说“人心不古"。灵隐时期,身为灵宗弟子,便要注定为天下效劳,为天下身先士卒,若有旁的想法,光是其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人给淹死。 第941章 你在修剑方面颇有天赋,怎能因为这些尚未有定论的揣测,就放弃一把绝世之剑?晏天痕撤撇嘴,说:“天枢长老,您又怎么知道这把剑,除了锈之后就是一把好剑啊?那万一还是个废铜烂铁怎么办?我丢了一次人就够了,不想再丢第二次人了。后面的话,他说的声音很小,但并不妨碍被听到。天枢剑圣抽了抽嘴角,转而看向始终含笑不语的蔺玄之,道:“华容,他竟是怕丢人,难得,着实难得。晏天痕脸上一热,道:“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蔺玄之温笑着看向晏天痕,道:“他不想除,便就暂且先放着吧,阿痕如今的修为,即便是不用剑,也足以自保。待到日后他想通了,何时想要用剑,便再除锈不迟。“你呀你……啧啧。"天枢剑圣一脸看不过眼的表情,道:“你就这般迁就他宠着他吧,我看你来日能将这小子,给宠成什么样子。”晏天痕一乐,咧着嘴笑着所:“天枢长老也别嫉妒嘛,大不了您老人家也找个疼你的。”天枢笑骂:“你小子要反天了。晏天痕自然是不敢反了天的他只是不想让人再纠缠着这把没眼看的锈剑不放,他知道天枢剑圣和其他关心他这把剑的人,都是好意,但他只是纯粹不愿意让这把剑重见天日。当日,蔺玄之曾提出要替他冶炼,将上面的锈迹除去,晏天痕也是笑着打了哈哈给糊弄过去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把剑,便就会这般封存下去,永远都不见天日一一哪怕这把剑始终抗议,可谁又会在意剑怎么想?大不了,他一辈子就不用剑了。第663章 警告锈锈晏天痕解释之后,便找了个理由一溜烟地跑了,像是生怕天枢剑圣逼着他定要当场交出锈剑和血柏乳似的,竟是连和蔺玄之多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机会都放过了。晏天痕跑了之后,天枢剑圣琢磨着不对劲儿,道:“说来说去,谁不希望自己从藏剑峰上拿下来剑,是把绝世之剑?这小子连看都没看过除了血锈之后的模样,怎就这般放弃了?不对,大大的不对,这其中,肯定有蹊跷。”晏天痕不是傻,他是当他们傻。“你难道就不怀疑什么?"天枢剑圣琢磨着回过味儿来,转而朝着蔺玄之问道。“我能怀疑什么?″华容剑仙只是微微勾唇,略显神秘地一笑,道:“他不愿用剑,我也不能逼着他用,他手中的那把锈锈,倒是一看便通灵,许是和阿痕之间有了什么神念交流,何须逼着他?晏天痕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不过是一把剑罢了,若当真不喜欢,不想用,他就是废了这把剑,再给他亲手铸一把,又能如何?“你这……天枢剑圣禁不住道:“你也太惯着宠着他了,简直胡闹。藺玄之但笑不语。胡闹便胡闹,这孩子,还能胡闹多少年呢?他只是想阿痕能在尽可能的范围内,随心所欲罢了,他的人,他愿意这般无法无天地宠着,反正又不妨碍旁人。晏天痕越走越快,直到拔足狂奔,让旁边的景色都成了迅速撤退的虚影。他跑到了藏剑峰下,抽出了那把锈剑,用力地扔到了地上,只听“咣当“两声,锈剑摔出去三丈远。锈剑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全无当日在藏剑峰上那般有灵气也是,离了长生寂灭的地方,没有哪把剑,还能如同在峰上那般灵秀晏天痕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冰冷,他指着那把剑,道:“你不认我为主便罢,但你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我管你和长生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老实点儿,听到没有?“若是敢动不该动的心思,做些我不愿看到的事情,小心我将你折成八段,丢倒凡尘喂锈锈猛然立了起来,冲着晏天痕发出震颤的声音,像是在对他抗议示威。晏天痕见状,眼眸更是沉了几分,手中一把阴焰长鞭凝成了黑紫色的模样。黑色为麾。紫色为煞。晏夭痕眯了眯眼眸,道:“你当是记得我的,也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从前你不愿臣服于我,不愿沾血,可最终还不是要跟着我屠戮众生,踏过尸山血海,从七域魔界一路杀到九界大陆?如今你既已身染血锈,便安生地当个苟延残喘的老剑便罢,少打不该打的主意锈剑似是被吓着了,“啪嗒”一下子便躺在了地上装死。晏天痕:"…眼看着晏天痕手中的那把阴焰鞭还噼啪作响,不曾收起,这把锈锈又讨好似的在地上一点点蹭了过来,到了晏天痕脚踝处轻轻用剑穗儿磨蹭他的鞋子,像是一只在讨好他的小猫咪晏天痕虽然嘴上发狠,然而眼眶微酸,却又硬着心肠将这把剑抓了起来,便要又一用力扔出去你的锈锈,可是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你?”一道听起来温温软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晏天痕猛然一收手,转眸便看到站在他身后一脸茫然的殷长歌不,或者说是容止水。晏天痕心脏鼓动,脸上黑了几分,道:“你何时过来的?又看到了几分?是如何作想?晏天痕做贼心虚,这一瞬间却是动了几分杀意容止水也被晏天痕眼中的森冷凶悍给吓了一跳,险些没转头跑了,但转念一想,估计是晏天痕还念记着在幽山之塚被坑了一通的事情,也心下了然。容止水那张深受男弟子喜爱的姣好容颜满含歉意,让人不忍责备。刚刚过来,就看到你在对着你的剑撒气。“容止水摸摸鼻子,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幽山之塚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还有之前隐瞒你真实身份的事情…晏天痕打量着容止水,片刻之后,才定下了神看样子,容止水什么都没看到。晏天痕将锈剑收了起来,道:“以前的事情,我早就不怪你了,反正你这个容家少主,也拗不过你容家老祖宗的媳妇儿。容止水:“…什么意思?晏天痕说:"你估计现在还蒙在鼓里,幽都的那位,根本就不是你家老祖宗,而是你家老祖宗的姘头,名字叫莲华,而非沧容。”容止水容止水的嘴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鸭蛋形状怎么样,吓着了吧?被骗了吧?哈哈哈哈哈……晏天痕魔性地仰头大笑。“我知道这个名字。”容止水的呼吸有些急促。嘎?“晏天痕的笑声戛然而止。容止水抓住妟天痕的手,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情绪激动,道:“他竟然会是莲华!我在老祖宗的牌位上,和牌位后面的那个卷轴里面,见过这个名字!老天爷啊,我居然见到了老祖宗的道侣!晏天痕这是什么发展方向?难道不该是有种被欺骗之后的愤怒吗?怎么变成了兴奋?痕,你真是太好了阿痕,我今日一定要请你吃饭。”对了,老祖宗的道侣,去了什么地方?幽山之塚大封破解,他也该出来了,怎么都寻不到他?”晏天痕面无表情地看着容止水,道:“他已经去轮回转世了,如今……不知在什么地方,估计托生成了个小婴儿。”容止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吁了口气,想了想,道:“也是好事,我看他一个人长年累月的在那等不见天日的地方兀自等一个永不可能归来的人,便也觉得心中难受,若是能够托生投胎,重新开始,倒也不愧为一件幸事。唏噓了片刻之后,容止水总算是想起来寻晏天痕的目的。事?等止水道:"阿痕,你可曾听说前几日你师门弟子悉数行动,前来万法正宗求开占星台晏天痕道:“自然知晓。”容止水又说:"他们在辩驳的时候,提起九界上古大战一事,还提起了煞修,我那位正宗的令判,已经亲自赶往容家,非要看那卷轴上面都记载了什么“片爪,这几日,万法已经脱离家族多年的叔父,将容家这些年隐瞒下来的最大秘密,提了之晏天痕倒也听说了此事。万法正宗的令判圣涯,乃是一位行事极为公正之人,眼中最容不得沙子,别说是容家隐瞒大战真相这件事情,即便是宗门典籍之中,有一丝半点的错误之处,被圣涯发现,他都非要将错误拨乱反正。晏天痕随着容止水一同朝着东院走去,迦走边道:“自然听说了,而且,据说圣涯令判的态度还比较强硬?”容止水苦笑道:“何止强硬,他几乎要把容家给拆了,硬是要去容家祖祠里面,亲自翻看沧容老祖牌位后面的卷轴。晏天痕:∵…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晏天痕狐疑道:“圣涯令判不是最守规矩懂法度的吗,他不该做出这等事情。容止水叹了口气,眼珠子一凛,身板一硬,用极为冷肃刻板的声音说道:“修士修士,便是敢与天争,敢与人抢,且此事关乎九界生死存亡,容家若是想要置身事外,便需得拿出卷轴,自证清白,否则,我定是要与你们,纠缠到底!学的还挺像。"晏天痕可观评价过后,同情地看着容止水,道:“招惹了令判大人,也算你们走霉运。 第943章 容家长老浩浩荡荡的来,又怒气冲冲地走,临走之前还放言早晩有一天要把容朝夕给搞死容家连夜急招回据说正在东北界密林之中常年历练的容止水,然而容止水却像是从这世上蒸发了似的,除了命牌显示着他还活着之外,再也寻不到与他的联系。在卷轴丢失之后,容家又遭受了另一个重击他们的少主丢了。比起卷轴,这对于容家而言,才是真正的大事。能看到卷轴上都写了什么吗?"晏天痕和容止水蹲在一个山洞里面,两人身前摊开一张空白的卷轴。容止水摸了摸卷轴,说:“急什么急,每个人能看到的都不一样,我看到的那部分,我还得仔细寻寻看。第665章 他害怕的晏天痕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地上,不再打扰他。偷卷軸的过程倒是寡淡无昧,容家祖祠对外人防的森严,饶是他也难以踏入,但对自己人就宽松的很,估计是没想过会有人监守自盗。再加上容止水乃是得到了莲华认可的继承人,在将卷轴从沧容牌位后面拿下来的时候,并未触碰到任何禁制,自然也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作为放风人的晏天痕,除了在树上睡了一觉之外,便再也没出其他力气,两人来无影去无踪地便将卷轴给偷走了。容止水担心族人很快便发现是他偷的卷轴,再三考虑之下,竟是又潜回容家,将那个能够寻到他踪迹的命牌也给卷走,替换了一个只能知他生死,却与他并无其他联系的命牌在那里。说起来,晏天痕也真是服气了容止水。这小子以独自一人去东北界苍山林海历练为由头,经年累月不回家,实则又暗搓搓地更名改姓地入了万法正宗,当真是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就连晏天痕都甘拜下风。若是让容家人知晓此事,还不知道得闹出多大动静。不过,晏天痕也着实觉得这小子有想法,会折腾,是个能干大事儿的。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容止水睁开了眼睛。晏天痕马上凑过来问道:“都看到了什么?”容止水蹙着细眉,盯着那卷轴说道:“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晏天痕一愣,道:“怎会这样?你再看看?”容止水摇摇头,苦恼地说道:“这上面有禁止,能看到的只要摸上一把,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看到,若是不能看到,那就算是费尽力气,也是白搭。”晏天痕:"…容止水突然叫了一声,紧张地说道:“该不会是我把卷轴偷出来,惹怒了老祖宗的英魂,所以他对我有意见,不给我看了吧?晏天痕抽了抽嘴角,道:“你想多了。你家老祖宗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剩下的一魂一魄,还在那聚魂器里面管着,怎么说都不会来折腾你。啊,一定是这样!"容止水大有一头撞死的冲动。晏天痕:∵…"都说了不是了。晏天痕不知该如何安慰,看着那摊开的卷轴,不知如何福至心灵,突然临时起意往上面轻轻一按忽而之间,狂风骤起,晏天痕只觉得身体宛若要被撕裂开来,眼前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头昏脑涨天旋地转之后,他便双耳失声,双目失明,连嘴巴都不能张开。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他的视线便恢复正常。这是一处他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碧海琼天他看到那盘旋在建木上的蛇身人面男子,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氤氲着雾气的浅色双眸。晏天痕突然感到心悸,双脚却像是被什么给牢牢抓住似的,移不开分毫。灵毓。"男子一双色淡却优美的双唇,轻轻张合,叫出了一个让晏天痕颤抖的名字。晏天痕勉强定住身形,抬眸望着那个一双眼眸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男子,道:“沧容。沧容说道:“你来了。晏天痕道:“你竟是能认出我来。沧容看着他,道:“这禁制,唯有你与长生能打开,我倒是希望,来的人是长生。”晏天痕深吸口气,沉眸看向沧容,带了几分愤怒,道:"你曾经答应过我,对那些你本不该知道的事情,绝口不提,让它们永远烂在肚子里面,可你如今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在干什么?沧容,你不该留下隐患,你这不是在帮我,你这是在害我!沧容是个很冷淡的男人,大柢只有在牵扯了莲华的事情上,才会温柔几分。沧容居高临下,用那双充满平静的眸子和晏天痕几乎喷火的双眼,亳不畏惧地对视着灵毓,灵宗所有弟子里面,你胆子最大,脾气最爆,性子最烈,也最不该是那个愿意为了天下大义,而牺牲自己的那一位,可你仍是选择成为那把刀。”沧容声音无比淡漠,道:“情之一字,自古害人,灵毓,我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但我大胆猜测,你的所作所为,你的抉择,都与长生有关。“你不要自以为是亳无根据地乱猜。“晏天痕脸色发白,捏紧了拳头,道:即便是道祖定要让我来当那把屠煞的刀,也绝对与师兄无关,从来都与他无关沧容看着他的愤怒,却是轻轻一笑,道:“有关无关,我倒是从不在乎,但你自己心中却要有数。灵毓,你知道为何直到最后,长生屠魔灭煞,积下累世功德,却也不曾成功飞升么?晏天痕顿了一顿,道:“因为建木断了飞升之路。你太天真了。"沧容说:“而是他心中有所牵挂,而是因你修下了累世功德,而你却又非要逼着他,亲手了结了你的性命,直到最后,他的功德实际上并未增加,而是亏损--灵毓,你当真以为你是在帮他?晏天痕倏然愣住了,一双眼睛几乎脱框,心脏雷鸣,手脚冰凉。“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因为我!“怎会不可能?道祖多年前便已经算到,长生此生有一大劫难,而他的劫,就是你。你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沧容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想这世上唯一能够证明你不曾犯下罪恶、为九界做出如此牺牲的证据,也不复存在,所以才留下了这抹意念。“若你做出决定,自是可以将这抹意念,也悉数抹杀。”只是这天地之间,将再无任何人知晓你的累世功德。幽山灵毓,千年万载,留下的具是骂名。”你可要想清楚。”说完之后,沧容便缄默不言。这是他留下的一缕意念,那些被书写在卷轴上的字,也正是他的意念所化,一旦意念消散,那些字也将不复存在。留下来?还是抹杀?晏天痕垂下眸子,里面具是风起云涌的波涛他难道不希望有人能够帮他沉冤昭雪、去浊扬清吗?他难道不希望有人在他混混沌沌走投无路也要劈开一条路艰难独行的时候,帮他一把,哪怕仅仅是给他提起一盏灯吗?他当然希望,在那九界最为黑暗的一百年岁月里,他日日夜夜做梦都在期待着有人能够给他一只手。然而没有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他的师尊算计他,他最爱的师兄,也不要他。他按照道祖所期待的那样,蒙骗了世人,蒙骗了真正利欲熏心之人,亲手将自己的性命葬送,也还了九界万年太平他牺牲的太多了。但牺牲的却不仅仅是他一一长生、沧容、藐和、莲华……还有那些在大战中倾宗门之力最终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宗派,以及这些宗派中的无名弟子。牺牲的人太多了。可无辜的人更多。“我只想让过去彻底埋葬。“良久之后,晏天痕抬起了头,定定望着沧容,嗓子略显沙哑,道:“在我希望有人能够给我赎的时候,却无一人应笞,如今,我也不稀罕那些人假惺惺地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了,对我而言,幽山灵毓的一生结束了,便是彻底结束了,谁都没资格再提起你便舍得让长生永生永世都蒙在鼓里么?”沧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晏天痕却是一笑,道:“蒙在鼓里,有什么不好?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我做的一切都不曾违背灵宗训诫,他必然会难过自责,尤其是…尤其是如今,他与蔺玄之的关系,已经非同寻常。他当然害怕一旦蔺玄之发现他就是那个毁天灭地无法无天的幽山灵毓后,便将害怕纵然蔺玄之仍然愿意接受他,两人也回不到最初亳无隔阂的美好。但相比于被抛弃,晏天痕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一一他最怕他因无法忍受这些痛苦,以至于终究还是将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悉数告诉蔺玄之看,我那一世过得多惨,你们不懂我,我吃的委屈都成了海,半生颠沛流被天下所不容,最终还是被你一刀捅死的你杀了最爱你的人。你杀了你最爱的人晏天痕都不敢想,蔺玄之知情之后,又该如何接受这个真相。他总是见不得蔺玄之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所以他怎么敢提,怎么敢说?他宁愿背负着骂名,也不愿让真相有浮出水面呈现在蔺玄之面前的机会。他宁可将曾为幽山灵毓的身份,隐瞒蔺玄之一辈子“我的师兄,我欠他太多,即便是用我一生来还,都还不清。"晏天痕眸色暗濙几分,所我不要他心有挂碍,我要他心静天淸地不受前尘所累,终有一日得以功德圆满,立地飞升以,请你一一我恳请你,不要说。沧容终究是幽幽叹了口气,道:“说你倔强,你还当真是倔强到底,可真相就是真相,总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可这些所谓的真相,本就不该存于世间,沧容,你也许知道我修煞和灭世,乃是情非得已,但有更多的事情你却根本一无所知一-我手染鲜血是事实,我修了煞也是事实,无辜之人死于我手,我屠灭道宗十二门,更是事实,还有我对大师兄所做过的很多龌龊之事,我也无颜提起说到这里,晏天痕掐紧了拳头,那些连他想想都觉得无法呼吸的凤台往事,那些违背意愿让长生饱受屈辱折磨的肌肤相亲,一笔一笔,都是亏欠,都是无论如何都偿还不了的债。第666章 联床夜话晏天痕也幻想过能够在不经意之间,让长生发现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坏,而且受了很多委屈很多伤害,并因此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甚至能因着心疼而对他更好一些。但后来,他的心态已经宛若山崩海摧了。 第945章 晏天痕问道:“我早就好奇了,容朝夕当年究竟为何一夜入道之后,便将容家那么多人都给杀了?想来估计是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也不全是他的错:否则万法正宗也不会冒着得罪容家的危险,收了容朝夕入门。”容止水静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容家以前的族长位置,绝对落不到我那位娶了十八个小妾的父亲身上,五十年前,容家有一位天纵奇才,名为容迟,有人说他是灵帝转世,生来便能听得懂万物草木的声音,能控制草木灵精,所有人都认定了,他能带领容家,走向崭新的辉煌。“若是算起年龄辈分,容朝夕应当给他喊一声小叔,不过,容迟的年纪,倒是和我爹差不多大。”有天才,便有蠢材,容朝夕便是后者。他出生之后,三年还学不会走路,五年都学不会说话,重遑论修炼入道了,整个人显得痴痴傻傻。任何一个这样的蠢材,放在修仙世家,都是被视为族中耻辱的存在,为人父母,更是会被旁人耻笑。容朝夕便是在这种耻笑之下长大的。也怪他爹娘狠心,竟是在容朝夕七岁哪怕自己吃饭也会掉到身上的那年冬天,要将他从山崖上扔下来摔死。不过,傻人有傻福,容朝夕在坠崖之后,被在崖底修行的容家少主容迟给捡了个漏,顺手救了下来。容迟那年大约只有十六七岁,却俨然已经有家主之风,他知道此事之后,勃然大怒,先是重罚了那对夫妇,接着使宣布要将容朝夕带在身边,亲白抚养指导--许是因为见到容朝夕,便想到了他那七岁之时,失足落崖摔死的弟弟。容迟极有耐心,竟是不到一年时间,就让容朝夕学会了走路说话,生活自理至少不成问题,容族弟子对容朝夕又是鄙视,又是艳羡,甚至还有人说出了“生来不如痴呆这样的话。然而好景不长,十年之后的某一天,容迟因修炼出了岔子,导致一时之间修为全无,又被身边下人背叛,将此时说了出去。待到容朝夕下了学,回到容家的时候:竟是发现早晨还送他去学堂的容迟,竟是已经七窍流血死了。“怎么会就死了?“晏天痕皱着眉头问道: "就算 是修为全失,很多时候也不会是永久性的,大多数情况下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啊,容迟是因处于突破临界之处,实则好好调理就行,可偏偏就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还不止一人。°容止水露出了一个极尽嘲讽意味的笑容,道:“你知道么,容族祖传的便是一张漂亮的脸蛋,那位容迟,可当真是极尽荣宠,我见过他的画像,便只觉得我与他相比,乃是萤火比之朝阳,黯淡无光。晏天痕心中一个咯噔,好端端的说起容貌,可当真不是什么好事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他强大到足以自保的时候,自然是好的,可当他突然失了修为,无力自保,变成了他最大的祸害。那些弟子,以当时嫡脉大少爷为首,竟是因妒生恨,又飲望熏心,趁着容迟闭关调理身体,闯入了那修炼密室之中,企图对他不轨。你大可想象一下, 一个修为丝毫不复存在的人:在遇到这些对他早有觊觎、早怀恨意的敌人时,究竟会遭受什么。''晏天痕觉得心底发寒,禁不住裹紧了被子,道:“不会吧,好歹是一个宗族的,还有血亲关系,他们又如何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更何况,难道他们就不动脑子想想,容迟只是暂时失去修为,族中长老也不可能放弃他,他们若是动了容迟必然会被责罚。”“可是,法不责众啊。“容止水嗤笑- 声,道:“当时去的弟子,尽是容家嫡脉,他们就是仗着容家长者不舍得将他们悉数责罚,便一拥而上,只有一个胆小的嫡脉没有跟着去,还被人嘲笑了一番。容迟经历了什么,如今已经无人可考,只是当容朝夕回到容家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嫡脉搞出那么大的事情,怎可能会能瞒得住?而且那些人完全将容朝夕当成一个连话都说不全的傻子,毫不避讳地在他身边说一“死了可真是够可惜的,嫡脉的那些人,也当真是胆大包天。”“长老见到容迟的尸体,却也没说什么,责罚了几个不受宠的使也了事,剩下的那些嫡脉,哪个被惩罚了?不过是息事宁人而已。“"可怜了容迟,那般高洁的一个人,走的时候却是衣不蔽体,真是可怜。”“若不是长老及时赶到,就连他的尸体,怕是也要被亵读了。”“容家内部,怎会成了这副模样?“容朝夕痴痴傻傻地站着,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地将真相给拼凑出来。他只觉得心里面疼得难以呼吸,恨不得一死了之。他趴在容迟的尸体上面,哇哇大哭,死死抱着容迟的身子不放。“这个时候,大概我那位族叔,还没生出要杀人的想法。"容止水脸上带了几分叹惋之色,道:“然而,后来那几个杀了人的嫡脉,却是还要来刺激他--“蠢猪,从今以后,就没人护着你了,我告诉你,本少爷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他不是护着你不让人骂你吗?本少爷倒是看看,如今纵然打你,他还能不能跳起来骂人...哈哈哈哈!“他虽然成日一副冷淡模样,对自家弟子也是嫌弃的很,可身体倒是热情得很,滋味儿相当不错,要是今日你也在,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让你也尝尝滋味儿,你对他那般忠心,想来也是存了龌龊心思的。”“可惜啊,他也是个性子烈的,就这么死了,啧啧..容止水也禁不住啧啧几声,道:“当天晚上,容朝夕-夜入道,杀光了所有牵扯到此事之人,他甚至还想要杀了长老,只是到底修为不不够,被打成重伤之后,朝着海琼城方向逃走。接下来的事情,你应当都听说过了。”接下来,便是容朝夕入万法正宗,容家上门要人;万法正宗说什么也不给,容家一怒之下当即便召回所有在宗门修炼的容家弟子,从此彻底断绝关系。容朝夕这个名字,被挂在了悬赏榜.上,人头价值万金。晏天痕听完这个故事,心中感慨良多,又是觉得那容迟运气真差,又是感慨容朝夕命途多舛,好容易有了个疼他护他的人,却就这么死了,若是换作是他,别说是一夜入道了,就连一夜入魔都极有可能。而世家之中的这等隐私之事,又岂会只这一件?不过是容朝夕将事情搞大了而已。两人无言片刻,容止水才又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容家长老下令谁都不准再提,还是我那位父亲,将事情真相告知与我。但容止水的父亲,如今的家主,将此事告诉容止水,并不是要问他功过对错,也并不是要让他知道,容家这个已经独立于世,足足数万年的家族,内里已经腐烂成了什么模样,而是想问他--"若你是容家做判决的那个人,遇到这种事情,你会如何决断。”容止水又问了晏天痕这个问题。晏天痕想了想,道:“一律处死,或者留下一命,但废了修为,压入宗族大狱,让他们永世不得出来。容止水说:“我当时所言,也大抵如此。但我父亲后来又说,那些涉事弟子,每个都在容家根深叶茂,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容家长老和嫡脉当靠山,若当真对他们下了重手,容家怕是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宗族,就是一艘大船。这船牢固而坚挺,在海中能够扛得住风浪:却又因着沉珂繁重,各方发力,掌鴕者难以转向,只能越发的陈臃难行。想要给无辜之人讨回一个公道,说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何其困难?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导致整个宗族分崩离析,斯人已逝,宗族表面上的光鲜,仍是要维持下去。曼天痕也若有所思,道:“这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但若我是容朝夕,我也一样会让那些人偿命。”容止水点点头,回味了片刻,忽而问道:“光说我容家的事情了,你呢?你可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晏天痕想了一会儿,道:“我没有遇到过纵然后悔也定是要做的事情,但我曾经做过一件事,让我追悔莫及,悔不当初若是让我重新选择,我定然不会再那样做。容止水好奇道:“什么事情?晏天痕顿了一顿,说:“我伤害了这世.上最疼爱我的人。”第668章 七日之约也不知容止水是否意识到,晏天痕说的那个人:是最疼爱他的,而非最爱他的。那个人自然是蔺玄之,也是长生。但晏天痕只敢肯定如今的蔺玄之的的确确是将他放在心头喜欢的,可最初那一世的长生对幽山灵毓的感情,却是只能用“疼爱“来形容,更多的,饶是如今的晏天痕,也不敢有那么大的脸来往自己身上贴金。在战事最白热化、最后一战打响之前,长生曾亲涉魔窟,孤身一人,解剑去器,来向幽山灵統求和。首席大弟子仍是一身白衣,墨色的长发在脑后挽起,-丝不苟,诚如他这人说话做事,也是让人丝毫挑不出瑕疵-样魔窟是从来都见不到人间烈阳的,这里也有太阳:只是这太阳永远散发着昏黄而红彤的光芒,仿佛给世间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雾蒙蒙的血气。但这样的景色,依然美得壮烈而泼洒。 第947章 只是住几天而已,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几日之后,我便放你离开。诚如他所想,长生答应了。“既然魔帝相邀,长生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长生说道。幽山灵毓瞬间便轻快起来。他很久没有这般快活了:以至于一时间竟是做不出什么 表情来。长生扫了他一眼,道:“七日,希望度帝能一诺干金。”幽山灵毓眯着眼睛笑道:“这是自然。 ”晏天痕心口有些发沉,甚至感到喘不过气来,他最开始,的确是只存了要长生在他那里多陪伴几日的想法,从未生出更多乌七八糟的念头,让他陪自己十年,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的痴心妄想罢了,可最后,为何又变成了那个模样?晏天痕攥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发抖。他们的那七日:其实过得很好,没有冷嘲热讽:没有针锋相对,他们就像是最初在灵宗的那对师兄弟一样,谈天说地琴棋书画诗酒花,从天南聊到海北,从古谈到今,却默契地同时对外界的那些事情,绝口不提。如果没有属下在他最开心的时候:告诉他道宗十万弟子正埋伏在魔界之外,只等着长生剑尊一声令下,便要攻入魔界的消息--如果不是在他亲自将长生送到魔界边界处.和他做最后一个拥抱的时候,被长生亲手送到他身边的探子,从后方偷袭-枪穿透心脏的,晏天痕想,他不可能疯到连自己都觉得可怖的地步。那是一把加了屠魔阵法、能够让魔物瞬间化成灰烬的红缨枪。那把枪,曾不知屠践了多少魔物,甚至令魔物闻之变色。幽山灵毓一.直都知道身边的魔卫头子,乃是北界陵家那位年少成名的世子,却没想到,长生竟是会让他在那个时候动一枪穿心。世上再无比那更疼痛的时候了。幽山灵毓的血喷了长生一脸,染脏了那纯白的法袍。他痛的要命,捂着破了个窟窿的心口凄厉地惨叫着,从身后抽出那把刺穿了心脏的红缨枪,拼命扔到了远处。在长生看不清表情的注视下,幽山灵毓赤红着一双眼睛, 喘着粗气,一边痛苦的呻吟尖叫,一边抽出武器反身使和陵却尘缠斗在一起。第669章 容家追杀即便受了如此重伤:陵却尘一样不是他的对手。他伤了他,他就要他死。陵却尘虽越战越勇,但奈何实力放在那里,不知多少回合之后,幽山灵毓终于抓住了一个破绽,便要一爪下去,将陵却尘那颗跳动的心给抓出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剑劈来, 幽山灵毓避之不及,被刺穿了整个右肩。手指在距离陵却尘只有半时距离便停了下来。陵却尘抓住这个机会,非但不趁机逃跑,反而一掌打向幽山灵毓胸口的那个窟窿,重重一击之后, 让幽山灵毓心脉尽断。晏天痕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思绪已经有些混乱,他甚至记不清当时他都做了些什么,杀了多少埋伏在周围趁他重伤便要他性命的修士,也忘了究竟如何杀出一条血路,擒住在背后给了他一剑的长生 ,将他重新带回了魔界,关在魔宫的那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开满了漫山遍野凤凰花的凤台。在凤台上,他第一次与心上人肌肤相亲,红浪翻滚,尝尽这世上最疼痛也最甜蜜的滋味儿。他给他种下了情人蛊,喂给他情丝丹,又涂抹了一滴就能让人无法自持的顶级媚药,还封了他的修为,禁锢了他的双手双脚,让这个清冷如霜的男人,彻底成为他的囚徒,他的禁脔。"师....你不是不喜欢我么?可如今在我身体里面的,究竟是谁的东西?我看你的这根东西,对我倒是喜欢得....“师兄,爽不爽?”“师兄,你舒服吗?开心吗?快活吗?’师兄,往后你便留在这凤台上,陪着我到死吧,你陪我一日,我便晚一日去居戮九界,用你,来换九界的安定,这不是刚巧对的上你灵宗一派敢为人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行事作风?哈哈哈...他那个时候,大概是已经疯了吧。疯狂到他近乎变态地看着长生布满汗水满是痛苦和绝望的面孔,近乎变态的让长生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近乎变态地感受着这从内而外宛若将身体劈开的疼痛。他感受不到交嫌的舒服,他只是听人提起过做这种事情会很爽快,却并无任何经验可谈,长生纵然是懂,被逼迫至如此境地,他又怎可能对那个逞凶作恶之入温柔以待?长生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看那个陌生的魔帝。这样,你真的快活吗?长生后来这样问他。快活,当然快活但这快活:是扭曲的、复杂的、变态的,孤注一掷的。可若是让一切重来,再给幽山灵毓一个选择的机会,这样的快活,他宁可不要。他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自己从未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样,他就不用亲眼看到他最爱之人,被他伤害至深,被他恶心透顶,以至于宁可亲手抽出自己的一根肋骨,宁可承受着这种堪比凌迟处死的疼痛,也要将自己这段称得上是屈辱、肮脏下作的记忆,悉数封印,丝毫不留。饶是轮回转世,长生也依然不愿想起。晏天痕眼角有些湿润。他的拳头攥紧旋又松开;松开又复攥紧;就这么来来回不知多少次,他终于还是卸了力气似的,任凭双手瘫在身体旁边。他后悔了。他当真后悔了。若是老天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新回到长生去魔窟寻他的那段时光,他定然,他发誓--哪怕是被陵却尘一枪穿心,哪怕是被长生从背后刚给了一剑,他也绝不会将长生囚禁在魔宫凤台,强迫他做那些恶心到极点的事情。容止水半天都在等着晏天痕酝酿好情绪之后,给他讲故事,却不料等了好一会儿, 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容止水便狐疑地转过脸,瞅着晏天痕;道:“喂,该你讲了?”...呼呼.......容止水觉得自己被耍了,当即骂了句娘,捶了下床,翻了个身便气冲冲地睡觉去了。这小子,当真靠不住。夜色沉沉,月黑风高。晏天痕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窗子那处,还顺使在被子下面狠狠地捏了睡得很没形象的容止水一把。容止水被惊醒,刚想喊一句“哪个天杀的”, 嘴巴就被一 只及时赶来的手给狠狠捂住了。容止水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不需要多问,马上便明白曼天痕叫他起来,所为何事。他们被人给埋伏了。而且,容止水似乎感受到了那只来自容家的天狗的踪迹。容止水小声说道:“容家人。晏天痕翻了个大白眼,小声道:“来找你的吧。容止水抓着晏天痕的手臂,含情脉脉地说道:“不, 是来抓我们的。正在此时,门口有人冷笑一声,道:“少主,还有里面的那位朋友,不如一起出来吧,你们今日可是插翅难飞。”容止水张了张嘴巴,道:“完了,是和我关系奇差无比的容天仙。.... ."晏天痕: "容天仙?还有人起这名字?”容止水点点头,道:“是啊, 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么想的,这名字打架的时候喊出来,也不嫌丢人。”晏天痕深吸口气;翻身下床,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容止水也做好了打架的准备,道:“他年少的时候,曾得了一只山海时期的妖兽,名为天狗,虽然名字里面有个狗字,却长得像是狸,叫起来榴榴的,那鼻子比狗还灵敏,估计是咱们去祖祠偷卷轴的时候,被这天狗给闻到了气味儿,便千里追踪了。 第949章 安天痕:我没进你家祖祠。容止水轻咳一声,道:“望风者同罪妟天痕:“我日你老祖,你丫儿肯定是算计好了的。容天仙冷笑一声,手中的一根柳条长鞭轻甩了几下,逼仄地盯着容止水和妥天痕,道:“你们两人当真是胆大包天,祖之中老祖宗牌位后面的东西,竞是也敢愉,今日就算我将你们诛杀于此,想来也不会有人追究一容止水,我本打算放你一马,却不料你自己硬是要自投罗网。撞到我手上,今日,你即便是插翅也难飞。天痕清了清嗓子,道:“容天仙,有话好好说。”容止水的眼睛倏然證大,猛地拉了一下晏天痕的袖子,一不忍直视的惨然之色。妥天痕不明所以:·嗯?拉我做什么?只见容天仙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他上下两排牙齿搓了搓,发出咯喑的声音,指节捏得噼啪作响。你、叫、我、什、么?“容天仙操紧了拳头,猛地朝着天痕一拳垂了过去。罡劲带着催山倒海的气势滚滚而來,晏天痕心里面将容止水骂了个狗血淋头,使岀全身力道猛然韌着后面垫脚飞去还没忘顺手将容止水用阴焰鞭给一同扯走。一整个瓦房都被这一拳头给打裂,砖砖瓦瓦四处飞溅,进裂一地。妟天痕頓时觉得日了狗了,一边扯着容止水拔腿而逃,一边吼道:容止水你个坑货,你不是说他叫容天仙吗?容止水也提起气来拔足狂奔:“容天仙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他最烦别人这样叫他,他本名叫容夏!安天痕呵呵呵,闻呵呵呵呵呵我草你大爷!天狗一狗当先:四条腿迈得很开:在房顶掠地宛若飞起,几个跳跃之后,就在晏天痕和容止水就要跑到镇子边沿的时候,忽而一个猛跳,竟是从两人脑袋上飞了过去,再一转身停在了两人的去路上。晏天痕一个急刹,险些将容止水给扔出去。身后数道剑光劈来,晏天痕猛然转身挥起阴焰鞭,强大的真气将这些剑招悉数隔挡在外。容止水的眼睛都瞪圆了;”厉害啊!”晏天痕:“你丫儿闭嘴!”容夏原本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容止水身上,他原本要杀的人,也不过是容止水而已,但是晏天痕却始终在阻挠他,且修为不容小觑。容夏阴森的视线,落在了晏天痕身上,道:“蒙昧,给我杀了他。”天狗蒙昧身形一下子变得巨大, 足足有一个房子那般高,獠牙呲着,眼珠散着幽幽绿光,一条粗壮的尾巴竖了起来,背上的毛倒立,压低身子朝若晏天痕吼了一声,腥气十足的口气喷了晏天痕一脸, 险些让他栽了个跟头。"阿痕小心!夜空的云起倏然聚合,又倏然散开,狂风大作,杀气騰騰。只见空中一道粗壮的闪电朝着晏天痕当头劈下,四面八方,竟是拦住’了他所有去路。晏天痕也被这攻击力给震住了,饶是身为幽山灵毓之时,也鲜少会遇到这等厉害的大妖。可现在并非发呆的时候,晏天痕祭出了藏在储物戒之中的护盾,一个倒扣的碗状盾牌将他笼罩其中,竟是将那些攻击悉数阻挡在外。“榴榴榴--天狗见一击不中,顿时勃然大怒,呲着呀挥舞着利爪便朝着晏天痕当胸抓了过来。晏天痕手中的阴焰鞭变成了一杆长枪, 曼天痕翻身从朝他低着头冲过来的天狗身上踏过去,长枪朝着天狗的脖颈用力刺去。然而他忘记了,上古山海大妖,乃是先天半神,这只天狗不知活了多少年,肉都已经硬得咬不动了,再加上晏天痕有所保留,不敢轻易暴露真正修为,哪里能够将其一击毙命?非但不能毙命,反而因着往这天狗脖子上划出了个伤口,以至于彻底激怒了这畜生!“榴榴--"数道闪电从空中猛然劈下,而那些暗卫见情况不对,便组了阵法,动了杀招,竟是形成了个能够施展宗师境功法的网罗之阵。容止水瞳孔猛然一缩: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晏天痕撞了过去一“快跑!渡生门--快跑!”容复残忍地勾起了唇角。根本用不着他动手,便能杀了这处处碍着他眼的容止水。也多亏了容止水自己将把柄送上门来。渡生门,虽有个生字,受困者却是必死无疑。数以万计的柳条松针化作利刃,从空中招来:扑扑簌簌地以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朝着阵法之中被围困的两人杀了过来 晏天痕捏紧了拳头;眼眸中跳过了-抹暗紫的火焰,他刚要抬手用魔煞之气将这些杀招悉数反弹回去,突然一阵辽远空灵的乐声响起,减缓了这杀招的速度,紧接着,青光几乎划破苍空,一剑便破了这所有的阵法。“来者何人?“容夏猛然竖起了柳鞭,余光看到那十六容家暗卫各个被反噬吐血,甩飞出去倒了一地。天狗也被重伤,尖锐地叫着变成了寻常大小,躲在了容夏身后。只见两人从天边踏月而来,- 一个御剑,一个抱琴。“万法正宗,蔺华容。“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云浪翻滚;天高云阔,仙人自远方翩然而至,不知今夕何夕是也。晏天痕眼眶发热,只觉得心跳如同擂鼓.砰砰地让他激动到近乎难以自持。神兵天降,不过如此。蔺玄之手中持着已经出鞘的止戈,清冷如霜,落在了晏天痕身前,将他整个挡在身后。随之而来的,是抱琴的万眠棠。万眠棠勾唇一笑,道:“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容家何时已经落魄到如此境地?”容夏在听到蔺华容这名字的时候,便已经心中骇然,再见到抱琴的万眠棠,便当即往后退了半步。“你们怎会在此处? "容夏警惕地看着得罪不起的两人,道:“我容家清理门户,应当与万法正宗无关,阁下两人,可是要插手容家之事?”万眠棠随手拨了下琴弦,那只不怎么安分的天狗,马上趴在了地上。“我可管不得你容家之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天枢剑圣与我素来有交情,他让我保容止水一命,我自然是不可推兑。“万眠棠扫了还趴在地上的容止水一眼,道:“还不起来?‘容止水连忙爬了起来。他连院长= =字都不敢喊,生怕暴露了他隐姓埋名在万法正宗求学之事,不过万眠棠既然拖出了容朝夕,大约是也不打算拆穿他的伪装。 第951章 他都喜欢。长生看着那样的他,不知心中想了些什么。最终,长生说道:“我要闭关,在我出关之前,你莫要打扰我。”幽山灵毓虽舍不得许久不见长生,但心知他仍是在魔窟中,在风台之上,便也勉为其难地压抑住内心的冲动,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然而,此时的幽山灵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长生会给他炼制那样一样令他毛骨悚然又近乎悲到呕血的法宝- 一他抽出了自己的一根肋骨,取出了一滴心头血,用了仅仅三日便炼制出了一把白骨森然的剑。三日之后,长生面无血色,双屑乌青,鬼气森然地轻轻按着自己胸前被亲自抽出一条肋骨的位置,右手提着那把长剑从逼仄的狭缝之中走了出来。凤台上的凤凰花常开不败,灿烂而泼洒,浓烈而热情。这是整个魔窟景色最好的地方;因为站在凤台上,便可以俯瞰整个魔界虽残忍却仍有中悲壮凄烈之美的景色。天边翻滚着大片大片的红云,黑雾宛若神仙提着笔,沾了浓罩,大手一挥,在红云之中卷出来的几笔点缀。就在这天高日远云阔天遥的寂寥壮烈之中,长生一身是血,提着那根白骨铸成的长剑,-步一步地朝他走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长生轻声说道:“一 把剑,一把能够用来自戕的剑,名字我也已经取好了,便叫做亡心吧。”他将这把森然的长剑拿了起来,又拉起宛若雷击的那人右手,将剑柄塞到了对方的手中。幽山灵毓像是被灼烧了手似的,猛然一甩,任凭那剑啪嗒掉在地上。“不,不不不,我不要... 我不要这个,你为什么要送我这种东西! ? "幽山灵琉惊慌失措地拼命摇头,频频后退,看着长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来向他索命的鬼。长生弯下腰,将这把剑捡了起来,冷目看着上面沾染的一些红色花汁,便轻笑了-声,道:“倒是适合染血。”他一步步迫向幽山灵毓,再一次将剑递到他手中。幽山灵毓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 才浑身颤抖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答应放你走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至此?“为什么?他心中有太多的为什么,然而长生却不会给他一解答。“我厌极了你所做的这些事情,幽山灵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信了你心中还有哪怕半分的善念,我这些年来受到的这些侮辱和痛苦,全部都是咎由自取,我活该。"长生甚是平静地看着幽山灵毓的一双已经睡孔皱缩的眸子。若不是他太过自信,他又怎会以一己之力,扛着道宗施加的所有压力,劝说他们将纠集大军杀,入魔界的日子往后推迟再给他一次拉幽山灵毓回头的机会?如今的他,一身狼狈:颜面无存。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他竟是狂妄地想要拉魔鬼做人,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第672章 你当我傻幽山灵鋶渐渐平静下来,他全身的血液先是哗啦啦从头顶冷到了脚底,紧接着,又从脚底一路升腾,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无尽的怒火,热血轰然冲,上了头顶一“好啊一好啊。“幽山灵毓怒极反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长生,你可真知道如何惹我生气,你若是乖乖给我炼制法宝,我倒是的确能如约放你离开,但如今,你既然非要惹我不开心,我也不会让你如愿,我要废了你的修为,断了你的手脚,让你今生今世都只能当我的禁脔,连凤台的床都爬不下去,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面对魔帝的威胁和震怒,已经是困兽之斗的长生剑尊,只是淡然且毫不畏惧地说道:“宁可抱香死,不落北风中,灵毓你且试试看。幽山灵毓哈哈笑了两声,道:“好,好!本尊倒是要看看,宁折勿弯的华容尊,这身铮铮傲骨,究竟有多硬,与旁人的究竟有多不同!长生只是轻轻一笑,眸中却是让幽山灵鋶读不懂的情绪。“你没这个机会了。“他说。晏天痕打了个灵激,前世的长生和今生的蔺玄之,仿佛完全重合在他眼前。他的确没了那个机会,因为长生用他宁死不屈的决绝,用以死明志告诉他一有些人,你可以折辱,却永远不能让他臣服。晏天痕忽然慌乱起来,不知所措地不停相互抠着手,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不想那样的,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你别这样笑,你别要这样看着我,大...你别要这样看着我。”蔺玄之愣了-愣,他看着晏天痕眸中显而易见几乎要弥漫出来的恐慌和失措,顿时有种自己方才对晏天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的错觉。然而他只是方才在气头上,所以态度强硬逼仄了一些,阿痕怎会怕成这样?难道他当真吓住了这孩子?蔺玄之心肠虽硬,但面对晏天痕的时候,却总是软的一塌糊涂。他眼看着晏天痕像是快要哭出来了,终究还是微微叹了口气,拉过晏天痕那双冒着冷汗的手,蹙起了眉头,道:“你既然怕我生气,又为何瞒着我做这种$情?不一样的。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晏天痕感受到来自手心的温暖,狂跳不已的心脏中慢慢平复下来。他深吸口气,垂着脑袋,不敢和蔺玄之对视,低声嗫喏道:“我是被容止给坑了。他信誓旦旦告诉我说若是拿到卷轴便能知道上古大战发生的事情:我好奇心太重:便心痒难耐地被他忽悠走了。谁成想,拿到了卷轴,也就只有容家人才能看到一部分内容,还被容家的天狗给发现了踪迹.. .”晏天痕的声音越说越小,最终消失无声。蔺玄之捏起了晏天痕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着。蔺玄之问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阿痕,其他的事情,你可还有瞒着我的?”晏天痕浑身一震,先是拼命貶眼睛,接着故作镇定地说道:“还能有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情瞒着大哥?我几乎每日都和大哥在一起,就连背着大哥和容止水混在-起办坏事儿,都难逃大哥的法眼,我又哪里有机会,在大哥眼皮子底下做什么瞒得过你的事情?”蔺玄之慢慢靠近晏天痕:形状姣好色泽饱满的双属几乎贴在晏天痕的双唇上。晏天痕能够感受到蔺玄之的气息和冷香。"阿痕。“蔺玄之轻启双唇,声音清冷却像是蛊惑:“幽山之塚的两百三十八年里,最初的一百年,你去了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我一概不知。晏天痕咕咚吞了吞唾沫,强忍住眼珠子咕噜噜转动的冲动,弱弱地说: "要、要我告诉大哥吗?"“所有有关你的事情,只有我装作眼盲,不想知道,不愿知道,装作不知道,却还没有我不能知道的。°蔺玄之吻了吻晏天痕微微张开的唇,然后松开他的下巴,起身说道:“你当真以为,你那把剑,糊上一层血,再穿了件龙皮铸成的衣服,我便认不得它了么?”“阿痕,你忘了我是谁,又曾经是谁了。”晏天痕的脑子轰然一下子悉数炸开, 炸得他片甲不存,目瞪口呆,险些腿一软跪在地上。蔺玄之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不,-定是在故意炸他,他没有露出太多破绽。可是,不管是前世的长生,还是今生的菌玄之;他们皆是剑尊,皆是这世上最顶级的炼器师,那是他亲手炼的剑,那是他抽出的肋骨,滴出的心头血,铸成的剑。他当真会认不得吗? 第953章 ......晏天痕憋了半天,方才哭笑不得含泪控诉道: "大哥,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阿痕比较喜欢那个对你总是爱答不理的我? "蔺玄之挑眉,道:“若你真的喜欢,那我不妨考虑一下。”...天痕。蔺玄之真的变坏了。晏天痕深吸口气,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说道:“大哥,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没有告诉你,现在觉得还是告诉大哥比较好。’“只有一件么?“蔺玄之蛮有深意道:“我以为, 会有很多件。”晏天痕又要冒冷汗了,马上一脸乖巧模样,眨眨眼睛说道:“反正,既然我都露馅了,大哥问什么,我便说什么。”“看你自觉。"蔺玄之看着晏天痕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忽而勾唇玩味一笑,抬手在晏天痕的脸颊上摩挲着,道:“反正,我有不少法子,让你做个自觉的孩子。晏天痕: ...这次他觉得菊花一紧。“很多事情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我倒是不急着知道。"蔺玄之道: "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先行去海琼城和万院长天枢剑圣他们会合吧。”晏天痕翻身上剑,抱着蔺玄之的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道:“天枢剑圣也来啦?他怎么不亲自去教容止水呢,好歹是一家的。止戈朝着天穹飞去,蔺玄之握住了晏天痕抱着他腰身的手,道: "正 是万眠棠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他担心天枢剑圣一个忍不住, 便将容家弟子给团灭了,到时候,可就不是偷卷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讲真,万眠棠的担忧不无道理。........有蔺玄之引路,两人很快便到了海琼城,并与在此处等待二人的天枢等人会合。因着卷轴怎么说都是容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纵然被容止水给偷出来,万法正宗的长老也不能让它进入宗门大门,否则便是窝藏包庇,给外界留下把柄,饱受病诟。然而,他们又不愿意放弃这卷轴.上的秘密,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一一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就山,既然卷轴不能进宗门,那宗门长老前来海琼城研究卷轴,总归是不违背宗门规矩吧?于是,当晏天痕踏入宗门长老下榻的客栈房间时,整个人都有点情逼。不光是天枢剑圣和万眠棠,屋子里面还坐着扶叶尊人、梅院长、器海殿殿主、以及令判圣涯。除此之外,就连海狂浪和展枫亭,都在此处等候。容止水一脸愁容地坐在地上扒若卷轴,看到晏天痕便愁眉苦脸地说道:“我怀疑我们偷的卷轴是假的,不光是我,就连族叔都看不到任何记载了。''晏天痕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啊了一声,道:“说不定是被容家给换了,毕竟我们去借卷轴的那段时间,各个宗门和家族,都有人络绎不绝地上门拜访,怕是容家担心卷轴会丢,才故布迷阵,拿了个假的代替。”一定是这样! “容止水捶地,有种被欺骗的愤怒,道:“放出了个假的骗我去偷,竟还有脸放狗追杀我,容天仙当真不要睑!晏天痕轻咳一声,心道:好了,这锅已经甩出去了,虽然有些同情容天仙,但谁让他不留情面呢?天枢剑圣却是有些怀疑,盯着这空白的卷轴,嗤笑-声,不屑地说道: "容家十个里面九个半都是蠢货,我倒是不认为会有聪明到提前换了卷轴的人。容止水无辜地说:“我呢?“他觉得自己还算是聪明的。你?“天枢剑圣冷笑道: "明日你自己回容家负荆请罪去吧,宗门怕是容不下你这尊贵的容家少主, 容家也绝不会让你继续在宗门求学。“容止水很是倔强地说:“我和他们不一 -样。’天枢剑圣道:“我管你一样还是不一样,容家没一个好东西。容止水小声说:“你也是容家的。天枢剑圣冷道:“早就脱离关系了,族谱上再无我的名字。容止水也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激动过度,竟是胆大包天地说道:“可是容迟还在族谱上,我看到过。”回答他的,是天枢剑圣的一巴掌。“谁准你提起他?“天枢森然地阴沉着一张脸,鬼魅一样来到容 止水身前,提着他的衣襟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小子,我对你有几分宽厚,不过是看在你那父亲当年说了句公道话的份儿上,别以为你和他们,有多大不同。容止水吓得面如土色,手足无措。圣涯令判面色不偷,走过来将天书的手掰开,让容止水脱离束缚。“身为宗门长老,竟是要当着我的面对学生下手,你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圣涯令判道:“既然这卷轴看不出究竟那容家来要东西的时候,便还给他们万完事。圣涯又皱着眉头道:“我出宗已经太久,如今也没功夫继续耗下去,今日使要回宗门,不过,卷轴一事,我还会派人继续跟着。“我倒是有另一个路子。“天枢剑圣也懒得和容止水计较,摸着下巴道: "轮回宫倒是厉害,之前托他们查容家卷轴失窃一事, 竟是这般迅速就给了答复。“晏天痕悄咪咪地朝着葡玄之看了一眼。蔺玄之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晏天痕: ...天枢剑圣:“这次,我们不妨托他们直接寻这卷轴上的内容,你们意下如何?''圣涯道:“不如何,纵然我们与九界天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也不好明目张胆与轮回宫做交易。”“是啊。“万眠棠点点头,道:“轮回宫毕竟是被晏家点名排挤的。”说着,还看了晏天痕一眼。晏天痕:”.. ."关我屁事啊,这可是我道侣的私产,我巴不得能上赶着供若!扶叶尊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清了清嗓子,道:“老朽有一建议,权且听听,既然明着来不行,我们不妨暗着来,轮回官虽做过不少人头买卖生意,但信誉始终不错,想来也不会出卖买主,所以这一点, 只要我们行事低调,倒也不必担心被人察觉。”圣涯令判严肃着一张睑,点了点头,道:“我与尊人想的一样。万眠棠道: "我也同意。其他几位长老皆是叫好,于是众人一拍即合,便决定暗中与轮回宫勾结在一起-- 不,应当是十分正经的合作。晏天痕轻咳了一声,禁不住暗中感慨万法正宗真不愧为九界第一大宗门, 行事作风果然不同凡响,另辟蹊径。卷轴算是废了,这些为着卷轴而来的宗门长老当即便要乘船回縹緲城,蔺晏二人便也打算随之一同回去,也好结个伴 第955章 长生任由这小孩将鼻涕眼泪都蹭在自己衣服上。“你是我师弟,你办错事情,我只会教导你、责罚你,怎会放弃你? "长生拍着他的后背,道:“好了好了,且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待到灵毓养好身体,精神抖擞地便要卷土重来。“"丫儿的,说好的打输了谁都不准回去告状,那小子竟是敢出卖我,走,咱们再去打他一顿!”灵毓咽不下这口气,便要去找那罪魁祸首再好生警告一番。不了,小跟班却是啊了一声,说道:“灵毓,你怕是寻不到他了。”“怎么?难道他去别的峰啦?”“不是啊,是前些日子你养伤的时候,长生师兄对道祖说,那小子品行不端,欺辱弟子,还恶人先告状,便给逐出宗门去了。灵毓:.....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人狠话不多吧?..........蔺玄之在旁边看着,晏天痕绝对不敢开小差,他认真地抄着《灵宗训诫》,边抄边嚎叫,还时不时地朝着蔺玄之那边瞟两眼,期待蔺玄之能看在他这么惨的份儿上,能心软之下给他条活路。终于,在晏天痕抄到第三条的时候,蔺玄之放下了他手中的那本书卷。“怎么,眼睛不舒服吗? "蔺玄之好整以暇地看着晏天痕问道。晏天痕可怜巴巴地趴在石头上;哀嚎道: "我不想抄了,我全身都疼的要命,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蔺玄之微微一笑,道:“这话,我仿佛在哪里听到过。”晏天痕: "“... ."蔺玄之说:“承认错误,死不悔改。晏天痕深吸口气,幽怨地看若蔺玄之。蔺玄之道:“看着我做什么?你这还有几条没抄完,想当初,莲华可是抄了十年才算了事,既然你与他关系那般好,便朝他靠拢如何?“晏天痕马上否认道:“我和他关系一点都不好,他坑我的时候,我恨死他了。”“既然关系不好,却还要合起伙来骗我,嗯? "蔺玄之尾调轻扬。晏天痕心知蔺玄之这次是铁了心的要罚他,便只好哀叹一声,终于舍得放弃,乖巧认真地继续受罚--开玩笑,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蔺玄之翻旧账,但凡一翻,他必死无疑,连垂死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在晏天痕抄到第四条的时候,蔺玄之离开了小蓬莱岛。这几日,蔺玄之一直都在等远方的“来客”。不出所料,容家果真没能咽得下那口气,派了整整七位族中长老,甚至连容家家主都亲自出面,前来万法正宗讨要个说法。容家最拿手的便是与万物对话,他们天生拥有控制草木的法术,只是强弱不同罢了。抽长的柳条铺天盖地,将整个宗门上空都给遮天蔽日地盖了起来,阴气森然,极有幽山之塚当初的阵仗。第675章 宗师上门地上躺着数位宗门弟子,有的吐血,有的断胳膊断腿,显然是技不如人被打趴下了。容家长老占成一排,为首的那位乃是容家多年闭关不出的大长老,道号灵起真人,多少岁已经不可考,但此人纵然是放在整个九界,修为也绝对能排的上前十,即便是整个万法正宗,能在修为上比得过他的,怕是唯有那位闭关整整五百年的前宗主了,其他人,即便是护宗长老,也不敢触其锋芒。没想到,一个卷轴,竟是惹得灵起真人亲自前来。强者-出,宗师退避。天枢剑圣嘴角已经挂着血丝,道袍被柳条割裂开来,几道血痕从中氤出,看起来极为狼狈,但他却仍然在气势上不落下风,正站在万法正宗长老最前方:手持一根桃木剑,目光冷然地与容家数人对峙着。黑云压顶,气旋冲天,宗门弟子悉数躲藏起来,生怕这场涉及到宗师的对峙,会波及到他们的性命。容家大长老来的太过突然,万法正宗的院长和先生们,只得紧赶慢赶地将学生们带到安全地方,保护起来。“此处乃是万法正宗,容家纵然有理,也应当遵守宗]和九界天族的协定,若是今日,灵起真人不小心伤了天族弟子,怕是会给容家,带来麻烦。"扶叶尊人摸了摸胡子好声好气地说道。原本他的职责便是守着占星台,但奈何灵起真人修为太高,-来此处便将以天枢剑圣为首的新一代长老打得七歪八倒的,着实没眼看,便只好履行身为护宗长老的职责,亲自出面调和。灵起真人在宗师境巅峰已经停留数百年,容貌看起来略显苍老,但气势依然强盛。他背后有粗壮的柳条飞舞保护,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将对面的人给穿成糖葫芦。灵起真人道:“纵然伤了,又能如何?不是每个世家弟子,都只得老夫手下留情。万法正宗未免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容家无人?“扶叶尊人道:“话不能这么说,你我年龄都已经这么大了,何必还要为这等小事出面?''“老祖宗留下的卷轴,说偷便偷,还毁了个彻底,在扶叶尊人眼中,难道就是小事么? "灵起真人冷哼一声,手指一动数棵粗壮的树干从地下猛然拔地而起,猛然朝着宗门长老刺了过去。若非长老们躲闪得快,怕是要被刺成两半。扶叶尊人顿时怒了,双手朝下面一压,将对面容家人脚下的土地瞬间压得土崩石裂,容家人悉数跳起,跃到柳条上面躲避着这四处乱”飞的石块。转眼之间,双方已经过了数招。又打了一场之后,宗门这块空地算是彻底毁了,扶叶尊人一巴掌将一位偷袭的容家弟子拍了回去,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说!灵起真人也一~柳条便将摇光剑圣给抽了回去:道: "我容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老夫只要你交出容止水和另一位偷盗卷轴之人,给我容家处置,难道这要求过分吗?''“我宗门没有叫容止水的人。“扶叶尊人一眯眼睛,捏了捏胡须,道:“不信你查我宗门的名册,能查出来算我输!、容夏叫道:“容止水就是殷长歌,殷长歌便是容止水,那日,就是万院长将人给救走了,我亲眼看到的!”“是又如何?“万眠棠纤长有力的手指拨弄了两下琴弦,有几分妯懒地说道:“我不管他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只要入了我万眠棠的门下,我便要护他在宗门之内,绝不受人欺负,你想教育自家弟子,总是要等到他求学生涯结束,不受宗门保护才行。”“你一-“容要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灵起真人微微一眯眼眸,道:“律乐世家, 凤凰琴传人。”万眠棠道: "正是在下。”灵起真人道:“万家和容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莫要犯浑。万眠棠道:“不好意思,前些年我已经被万家逐出家门,如今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东院院长。”灵起真人: .....另一位容家长老对着始终站在最后面看热闹的容家家主呵斥道:“容笙箫,你生的好儿子,犯下了这等大错,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你便就这么算了?”被点名的容笙箫倒是长得一副俊美无俦的模样 ,只是气质却有些轻浮,他闻言才不情不愿地上前两步,环视四周,道“既然容止水这小子愿意当缩头乌龟不出来,那另外-个小子呢?“另外一个小子,怕是叔父惹不起。"容夏道。容笙箫一挑眉,道:“他是何人?“容夏拱了拱手,道:“他乃是华容剑仙的人,大约.... 是烨王府上的那位世子。”容笙第一愣,手中尚未打开的折扇险些落到地上,他啧了一声,道:“这可当真是...的确惹不起。容家众人朝他看了过来。容笙箫有些苦恼地说道:“烨王不是好招惹的,他家那位王妃我也打过交道,更是招惹不起,要不然,我看今日也就算了, 反正这卷轴已经废了,就算再把人找出来,也还是废了一 -- ”“胡扯!“容家一位长老怒吼一 声,一脚朝着容笙箫踹了过去,容笙箫毫不顾忌形象地朝着后面躲了过去。“要你这家主何用?还不够丢人现眼! 第957章 蔺玄之言外之意很是清楚,你们容家打.上门来只有一个借口理由,那便是卷轴被信,牵扯到了宗门弟子,这不过是个小事罢了,莫要借题发挥,小题大做。灵起真人原本的目的,便并非让万法正宗毁于-旦,他还不想让整个容家成为九界天族的公敌,更不想给其他八家留下把柄,他之所以对藏书阁动手,最终目的不过是想要确定,万法正宗如今究竟是否有宗师境大能,是否当真能够继续坐稳这个修真界道宗一把手的位置。传言中,小圆满境大能便可开山立派,大圆满境即可成为护宗长者,而宗师境大能,那才是真正一怒而伏尸百万,翻云覆雨决定九界未来的存在。万法正宗即便是家底丰厚,很有历史渊源,但若是如今井无一位宗师境大能坐镇,纵然有万千底蕴,又能如何?一样得以跌落执牛耳的地位。这才是容家对万法正宗,最大的报复。而灵起真人胆敢下狠手,也不过是十有七八地怀疑,那位隐世五百年不出的前宗主,已经死了一- 到了宗师境,至今仍闭关不出的大能,闭关时间越长,便越有可能陨落。毕竟,如今宗师境大能已经有了未列成文的獸契,那便是一-突破宗师境,到达天阶,成功飞升的机缘,绝不会在闭关参悟之中出现,而是在九界的某个角落。他们必须舍弃以往的突破方法,游走九界,寻找大机缘大造化。不过,如今前宗主是否还在,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万法正宗,纵然没有前宗主坐阵,但有蔺华容这么个新晋宗师境大能,为万法正宗撑腰,那便也向着世人宣告,万法正宗依然能坐着道宗榜首之位,不是谁都能轻易招惹的。灵起真人眯起了眼眸,道:“既然华容剑尊已经开口,那老夫这次便给华容剑尊一个面子,卷轴一事,你们自己心中清楚究竟孰是孰非,我尚且可不追究卷轴失窃一事;但需得亲口询问容止水和曼天痕一些事情,想来华容剑尊,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容止水乃是容家后辈,若是容家想要询问,这本尊可管不了。“蔺玄之淡淡说道。容止水张了张口,险些没忍住给蔺玄之磕头求救。“不过,既然他还在我宗门求学,宗门便要对他负责。"蔺玄之扫了容止水一眼,道:“容家内里的阴私,想来真人比我更为了解,碍于容家以往对自家弟子的态度:本尊认为,若要询问,还是留在宗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更为合适。”碧云仙子听的刺耳,道:“蔺华容, 你算个什么东西,何时也轮得到你对我容家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了?”碧云仙子话音刚落,便被人给一巴掌打了出去。众人纷纷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始终站在人后、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容笙箫。容笙箫甩了甩手,面色不愉说道:“你竟然敢直呼华容剑尊姓名?简直大逆不道!''碧云仙子脸色青青红红;顿时羞辱到说不出话来。容笙箫转而对着蔺玄之拱手,道:“族中女人没见过世面,还请华容剑尊恕罪。''唯有宗师境以上的修为,才能称“尊”,而宗师境之人,哪怕是年龄尚小,辈分低下,也绝对是受到众人追捧膜拜的存王,谁敢出言嘲讽,便是在企图结仇!容笙箫身为容家家主: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即便是有矛盾阴私,也要放在暗处一谁敢明目张胆给宗师不痛快,便是要与天下为敌!著云仙子平日也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然而今日蔺玄之才刚刚露出宗师修为,又平日十分低调,以至于让碧云仙子自行低看了。蔺玄之淡道:“无妨。我方才提议,真人以为如何?”眯了眯眼眸,灵起真人道:“华容剑尊果真爱护弟子,既然如此,老夫将容族未来族长交于宗门,也算是放心了。容族众人闻言,脸色纷纷起了变化,表情各异,但大多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容夏最为明显,而容笙箫却是勾唇一笑,风流尽显。容止水也是一愣,当即便给灵起真人磕了个头。灵起真人看了眼容家少主,接着道:“不过是有些关于卷轴之事要做询问罢了,既然剑尊放心不下,便就在此处询问便可。蔺玄之道:“多谢真人宽有。”灵起真人环视一圈,道:“不过,晏天痕人在何处?无论如何,他也欠了我容家一个道歉,华容剑仙意下如何?”已经到了宗师境;便不会再将除了宗师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中。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又能如何?纵然是尊皇站在宗师面前,他也一样要退避三分,以示尊重!蔺玄之微微垂眸,道:“内子顽劣,性情直率,倒也没什么坏心眼,如今本尊已将他困于小蓬菜,亲自施以惩戒,如今他尚在惩戒之中,怕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出门,内子之过,华容便替他承担了。”众人皆是哗然一片,有些人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内子?”容笙箫没忍住说道。内子是什么?是嫡妻,是道侣,是俱为一体的身份!葡华容身为道宗之光,新晋宗师,竟是对世俗皇朝未来的尊皇口称内子!这是何等的一 惊世骇俗,不可思议!倒是灵起真人依然淡定,眼皮子连动都不动一下。他那副淡定模样,和容家其他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然而他心中却是想着:这般称呼晏家准储君为内子,晏家那群人可是应了?想来,将来也会有好戏可看。灵起真人也不坚持,摆摆手道:“既然他与华容剑尊是这等关系,那今日便算了,只是,若尊夫人有任何与卷轴相关的消息,还请告知老夫,此事关系紧要:怕是要波及九界未来的安定,否则老夫也不会亲自出关,过问此事。”蔺玄之点点头,道:“多谢真人,若是有消息,华容定当亲自奉上。’灵起真人点点头,算是将此时一笔带过。他转而对容止水道:“卷轴呈上来。”容止水连忙将卷轴递了过去。灵起真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卷轴,往里面探了一道灵气,片刻之后,他脸色一变,道:“这卷轴的禁制,竟是已经破了!”“什么?”不可能!“这禁止乃是老祖亲手下的,我容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破了它!”蔺玄之眼眸微微一沉,旋即不动声色。灵起真人眯着眼睛道:“止水,这卷轴都有何人碰过?容止水艰难地咕咚咽了口唾沫,道:“宗门几乎所有在场的长老,全都碰过了。”灵起真人: ...灵起真人深吸口气,捏紧了卷轴,咬牙说道:“这卷轴, 乃是沧容灵帝亲手所做,这上面留着-道禁制,唯有有缘之人方可打开,如今竟是破了一是谁,究竟是谁?”容止水张着嘴巴,忽而想起了在山洞之中曼天痕的手按在卷轴上时,卷轴发出的那道刺眼金光,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他立刻低下了头,不敢露出马脚。~第677章 达成共识扶叶尊人也是大吃一惊:道:“禁制破了,说明什么?”“说明那人看到了老祖所记的所有内容!老祖所载卷轴内容,至今为止,尚无任何人看到过全部!”灵起真人的手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相比起震怒,大约是兴奋使然。 第959章 究竟是淮拖谁下水,还说不准,不过,容止水方才应当是怀疑到了阿痕身上,只是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是将此事瞒了下来,只字不提,倒也误打误撞合了葡玄之的心思。容止水倒是个聪明人,容家若是日后落入他的手中,对晏天痕也算是一大助力。天枢剑圣蹙了蹙眉头,道:“华容,你方才答应给容家交代卷轴之中的内容,这可该如何寻找?容家卷轴经过千年万载内容早已被拼凑个七七八八,若是我们随便编造个故事,只怕是灵起真人一听便知是在糊弄他。。蔺玄之勾了勾唇,蛮有深意道:“之前不是说过,想要知道卷轴上的内容,找轮回宫做笔生意才是最简单的么?”天枢剑圣便笑了,说:“当时虽然这么说,但轮回宫总不能真是博古通今什么都知道吧?”也就是这么一说,希望么;倒还真是没抱太大的希望。轮回宫纵然再有底蕴,难不成底蕴还能比天族世家和万法正宗深厚?就连万法正宗都不曾留下有关上古大战类似于沧容卷轴的神物,他轮回宫凭什么尽知天下之事?靠不住靠不住!不过,蔺玄之便笑了。别的事情轮回宫不敢保证能百分之百完成,但卷轴一事,他还真敢有把握将容家人给糊弄过去。纵然看过卷轴的内容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比他这么个亲历上古大战的人,了解的更多?于是蔺玄之便说道:“此事交给我便可,天枢剑圣不必多虑。”天枢剑圣挑挑眉,道:“拭目以待。解决了容家之事,蔺玄之便不再多停留:回到了小蓬莱。小蓬菜已经撑开了五行聚魂盘,成了一方不受干扰的小世界。晏天痕对于外面的事情,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蔺玄之走的匆忙,他虽然不能离开,倒是还有几个能用得着的下属,阿白和琥珀跟着蔺玄之跑到外面去看了情况,回来后便向他眉“飞色舞地描述着蔺玄之有多厉害,"容家居然派了个宗师过来!“晏天痕 见到蔺玄之,马上改变了趴在石头上的动作,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风流一些。蔺玄之扫了已经变成真身跑走的两只白虎,道:“容家对卷轴很是看中,那是容家的镇宅之宝,被人弄丢了,自然要上心的。晏天痕心虚地挠挠脸。蔺玄之瞅着晏天痕,道:“是你解了上面的禁制。晏天痕: ....怎么连疑问语气都没有了,直接肯定了啊!“沧容的禁制,不是谁都能打开的,我也问过万眠棠,他在触碰卷轴的时候,卷轴已经废了。“蔺玄之淡淡道:“禁制里面,你都看到了什么?”第678章 我是好人妟天痕想要装傻,眼珠子往斜上方瞟了几眼,还没來得及开口,便听蔺玄之说道:我之前似乎说过,若是你想说假话,那使不必说了。晏天痕看着玄之:硬着头皮道:“不是我不想说真话,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藺玄之道:“你若是想说,自然是知道该怎么说。晏天痕沉獄了片刻,手指头相互捏了捏,才鼓起勇气抬头和玄之对视蓍,说道:“大哥,你相信我是个好人吗?藺玄之微微一怔,道:‘什么意义上的好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晏天痕眨眨眼,说:“一直都是好人。从头至尾,从古到今,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是个好人。可是,要相信一个曾经满口器张之言、居灭了不知多少无率生灵的灭世狂徒,何其困难?晏天痕微微垂下眸子,心中发苦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事情,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又如何让旁人来相信?藺玄之渐渐沉了眸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缓缓说道:我一直都相信,只是你却不断地在用你的言语和行为告诉我一我错了,我所有的信任,都是自作可笑的幻像罢了。?呵。·玄之自嘲地一笑,道:“如今,你想说你在那个时候,其实是被逼无柰,饱含苦衷的么?你想所,一切都绝非我亲眼所见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么?妟天痕捏不准蔺玄之此时的态度:他觉得蔺玄之的态度,有些不那么友好。其、其其实吧,我上辈子当魔帝,炼煞杀神,全全全都是被逼无柰,我自己本质上还是个积极向上阳光灿烂的好少年,只只只是,晏天痕说的结结巴巴,他之前也没想过会告诉蔺玄之,所以乍一下子话也说不顺溜了。蔺玄之道:“把你的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妥天痕马上把舌头伸出来,低头瞅着已经直了的舌头,一双眼睛就成了斗鸡眼。葡玄之扫了晏天痕一眼,道:“容家人已经走了,你不必担心会与那位灵起真人正面接触拆穿身份,不过日后你要离宗师境的人远一些,免得他们看出你修了煞,把你当混物给收拾了。晏天痕顿时目蹬口呆,一双眼睛差点儿脱框而出。师兄你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蔺玄之道:“不必跪着了。晏天痕一惊,然后一喜,可惜他的喜井未持续多久。直接去抄灵宗训诫,何时抄完八十一条何时动身前往海琼城和你师兄他们会合。他一口老血险些没噎死他,比起抄写灵宗训诚,他宁可在这天下第一硬上面跪上十天半个月。毕竞,跪在这里也就累了一些,可抄写灵宗训诫,却是会全身都疼。晏天痕叫苦不迭,但看蔺玄之方才的反应,显然是不怎么信任他所说的话的,这可怎么办啊?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嘛。这下好了,之前还担心蔺玄之知道他苦衷之后,一时间把持不住心神不宁再出什么岔子,现在得了,人家根本就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他是个敢为天下牺牲小我的大义之。那边:蔺玄之一张臉黑得像是锅底。“师兄,我做的这些,可都是道祖让我做的,我也想像你、像義和、像沧容他们一样,光鲜亮丽,受人尊重膜拜,可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选择的。”“道祖对你们倒是好,对我可也是够残忍的,不过他也没办法,我也不怪他不怨他,谁让我从小就命不好呢?什么坏事情都要赶着我来,什么好事情都得避着我走。“师兄,我起初是个好人,但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是好人呢?”.... ."蔺玄之捏了捏手中的那把止戈剑。幽山灵毓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可是如今说这话的人,是他家阿痕。然而阿痕和幽山灵毓,却又是同一个人。说起来,他虽能将阿痕和灵毓割裂开来,当成两个人来看,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第961章 晏天痕飞起一脚,猛地将锈锈踹飞出去。妈的滚蛋!饭得一口一口吃,他做过的坑爹事儿得一点一点暴露。锈锈被踹飞十丈远;落入湖中不见了踪影。心满意足地收回脚,晏天痕满是真诚地说道:“大哥,我那个时候,不敢承认,其实是有苦衷的,我当然想告诉你一切可我..我没办法说。蔺玄之本想计较,但看着晏天痕这可怜巴巴的眼神,着实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你说罢。”晏天痕: ..没办法说的意思,大概是被蔺玄之误会了。深吸了口气,迟疑片刻,晏天痕方才-狠心,道:“我杀了道祖,他算计了我,让我立了心誓--只要我还活一 -日,都绝不可能将真相公之于众,否则便会遭受万蚁噬心十八层地狱之苦。蔺玄之一下子便愣住了。实道祖逼他立下的重咒,还有一条。道祖说,你大师兄长生,生生世世不得善终。这不是誓,这是咒。会应验的。太狠毒了,他哪里还敢动心思?“师兄,我特别怕死,所以我不敢说。“晏天痕苦笑了一声,脸色苍白地按着心口,往后退了半步,满是无奈和悲哀地说:“烧是现在,转世轮回,我也不敢说出最隐秘的事情。”蔺玄之的表情先是疑惑,突然变得震怒而惶恐,他看到晏天痕的唇角流出了一道鲜血, 仿佛火焰一般灼烧了他的灵魂"阿痕!晏天痕迷茫地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嘴角有点凉;顿时道:“我不会是流口水了吧?我去一 -”他反手赶紧一擦,低头一看,一袖子的血。晏天痕; ....蔺玄之面色铁青,就连呼吸都不怎么平缓了,他一把抓住了晏天痕的手腕,看着那上面抹开的一片红痕,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扎着他的心脏。晏天痕拍了拍胸口,那处的疼痛让他猛地一皱眉头,紧接着他便舒了口气,用开玩笑的口吻俏皮说道:“不是流口水就好,我还以为我垂涎大哥美色已经丢人到如此程度。说着,他还冲着蔺玄之眨眨眼睛。蔺玄之有种难以自持的隐忍,每根发丝似乎都在颤抖。这件事情,竟是和道祖有关。道祖究竟和灵毓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灵毓为何突然要欺师灭祖,这是咒誓,然而若不是事关紧要关系重大被逼无奈,又为何要立下咒誓?不管是当年的幽山灵鋶,还是如今的晏天痕,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蔺玄之--首席长生剑尊,哪怕最终亲手灭杀了幽山灵毓,心中也始终存有狐疑。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亲自带在身边养大的孩子,连读书写字都由他亲自指教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理由,突然便要做出这等害人害己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杀了幽山灵毓,是被逼无奈,是情势所逼,是九界迫在眉睫的生死存亡之象让他别无选择,可他始终相信,魔帝之事,另有隐情。蔺玄之面色惨白,饶是面对修为远高于自己的宗师也能面不改色的华容剑尊你,此时连提起剑的力气仿佛都不复存在他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阿痕,当年道祖究竟与你发生了什么?”晏天痕刚想开口,便听蔺玄之怒道:“你闭嘴!”晏天痕马上闭嘴,心里嘟囔着:干嘛吼我。蔺玄之深吸口气,轻轻舒缓出来,放下了晏天痕的手,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安天痕嘴角的血渍,一字一顿地缓声说道; “不必再说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自己来寻答案,总有一日,我会将那些埋藏在土壤之中的细尘,全都寻出来的,无论幽山灵毓是善是恶,你一你晏天痕,这辈子若是再敢离我半步,我打断你的腿!”晏天痕: ....打断腿什么的,听起来有些耳熟,似乎是幽山灵毓挺喜欢说的威胁。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他一 见到蔺玄之发飙便怂的要命的时候了。晏天痕忙不迭地点头,道:“大哥你消消气,小心长皱纹。蔺玄之一道冷光射过来,晏天痕马.上乖巧说道:“我继续去抄训诫了,若不赶紧抄,怕是来不及和海师兄一起去北边。蔺玄之深吸口气,道:“不必再抄了。”晏天痕一愣:“啊?“蔺玄之道:“我说了,不必再抄了。”也许该受到训诫之人,是他自己,而并非阿痕。他曾身为灵宗首席大弟子,天下道统之首,屠魔除煞,冲锋在前,受万人膜拜尊重。然而,他竟是连真相都不曾知晓。真是可笑。他究竟屠的什么魔,灭的什么煞?这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当..是个好师兄。晏天痕看得唏嘘,小声说道:“纵然大哥想要问更多,我也说不得了,我最多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我一旦想着告诉大哥一些细节,就会心口疼的难受,起初我以为是担心害怕使然的,后来发现...似乎是咒誓的禁锢一 咒誓是会在魂破上打下烙印的,只是转世之后,烙印浅了一些,我才不至于在说出方才的秘密时,马上万箭穿心而死。”“万箭穿心?“蔺玄之喃喃道。晏天痕见状,心中不免忐忑不安,他拉着南玄之的手,马上转移话题,道:“大哥,你不问问我,卷轴的禁制中,都发生了什么吗?“蔺玄之本想说没心情,但晏天痕便已经开了口:“我看到了沧容。沧容倒也没多说什么,他似乎知道了些真相。”蔺玄之猛然顿了脚步,朝他看了过去。晏天痕:“可是,我却因为心虚害怕,让他将遗留下来的所有文字,全都抹去了。说到这里,晏天痕的声音越发低了下来,直到如同蚊子哼哼唧唧--“他问我会不会后悔,我说不会,还很是有高人之姿地告诉他这辈子都不会,然后他就不见了,禁制也毁了,卷轴也废了...说到最后,在蔺玄之越发充满压力的注视下,晏天痕将嘴巴闭了闭,然后飞快地闭着眼睛说:“我现在很后悔,后悔死蔺玄之过了好一会儿, 才怒极反笑,捏着晏天痕的耳朵,道: "我家阿痕,当真是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好,好得很!”晏天痕眼看着蔺玄之就要甩开他离开,便赶紧一把抱住蔺玄之的腰身, 死抱着不放,道:“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定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撒谎骗人!大哥你就别生气了!’蔺玄之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开口。“我没有生气。“又是过了良久,蔺玄之才回过头来。他声音低沉,用弥漫了一层雾气的眼眸望着晏天痕,抓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道:“我是伤心。”晏天痕愣住了。他从没见过蔺玄之这副脆弱又难过的模样。“大哥... .“晏天痕心酸极了,用一双澄澈的眼眸,望着蔺玄之,道:“我就是不想让你伤心难过,才有很多话,都憋若不说的,.....“不必再说了。你回去,休息吧。“蔺玄之亲了亲晏天痕的鼻尖,道:“我独自静一静,你乖乖的。” 第963章 海狂浪一勾晏天痕的肩膀,对他笑得很是邪气,道:“怎么,难道师弟不想看看,那群人脸色突变的模样?晏天痕真诚地回答:“不是想,是特别想。然后确认过眼神,两人同时发出了奸诈的笑声。海狂浪不受龙尧一族待见,这都是老黄历的事儿了;与其说是他当初是自愿出走离家,倒不如说是别逞无奈走投无路脱离龙尧一族,这其中纠高,外人倒是不怎么清楚,龙尧一族也将嘴巴闭得很紧,像是生怕一说出来,就会给整个家族带来耻辱似的。海狂浪...从他姓海却不姓龙尧这一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他和本家的关系如何。晏天痕也曾经听过有关海狂浪的一些八卦,据说他和家族闹翻,是因为他娘亲,但他娘亲是谁,外界有的说是如今龙帝的一位美姬,有的说是龙帝萍水相逢遇到的一位不上台面的风尘女子,还有的说是龙族那位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死于外 嫁途中的公主。事实如何,想来除了龙尧一族的核心和涉事相关之人外,其他人谁都不知道。海狂浪自然不会不知情,但晏天痕纵然好奇心再重,但凡会戳到旁人心头软痛之处的八卦,他也绝不会多说一字,多问一句。原本选立太子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尤其是对传承无比在意的龙尧一族,更是会提前数年,再历经数年的比试和历练以及族中长老暗中考核,最终再加上体内龙脉传承的深浅多少,无比庄重地将继承人定下来。此次因着龙家者祖传来的圣谕,所以龙族一改之前慎重的作风,匆忙之中给在外历练的所有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宗族弟子传了信,召唤他们回族参加太子的选举。至于海狂浪,虽然他已经不在家族多年,但按照族谱,他也同样拥有继承权,龙尧一族自然还是得给他这个资格的。“其实,若非龙祖圣渝之中,特意强调了要聚集所有"拥有龙族血脉弟子,悉数进入龙冢接受考验,否则便会给龙尧一族带来大灾,那些老不死的东西,也绝对不会将此事告知于我。"海狂浪挑了挑眉,很是玩味地说道。晏天痕摸着下巴一笑,道:“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看不起我又打不死我的样子了。”海狂浪又是和他相视一笑。展枫亭笑了笑,又有些担优地说道:“你这次回到龙尧家族,想来又会受得不少羞辱。海狂浪极为不屑地说道:“羞辱? 不过是几句难听话罢了,难不成他们还打算与我动手?纵然是动手我也不怕,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被他们肆意欺辱却无还手之力的废物。”展枫亭拉着海狂浪的手,轻轻捏了捏,道:“小浪不是废物,纵然年龄尚小的时候,也不是废物。”他还记得,当年那个明知不是那些弟子的对手,却为了保护他,拼命挡在他身前,最终被打得变回原形,险些救不回来的小蛟龙。海狂浪来到萨塔城,心情便一直处以一种狂躁且想要揍人的状态,毕竟这是龙尧一族的地盘,也是他被逼流放、饱受屈辱之地一那些受过的屈辱,他永生难忘。然而,展枫亭却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化解他的戾气,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海狂浪也调皮地用指头尖儿刮了刮展枫亭的手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在榻上,尤其不是废物,师兄要不要试试看?第681章 龙族圣子展枫亭一惊,飞快地看了晏天痕和蔺玄之一眼,见到晏天痕在捂着嘴偷笑, - 张俊秀的脸刷地便红了 起来。他本就面皮薄得很,海狂浪这般轻狂大胆:倒叫他有些尴尬。但纵然尴尬,也是不舍苟责的。“胡说什么,就你话多。“展枫亭捏了把海狂浪的脸,瞪了他一眼便罢。海狂浪眼眸含笑,视线散漫地朝着周围扫去,忽而在看到那架由八匹海青神驹拉着,从最宽阔的大道掠过众人脑袋飞驰而去的香车时,脸色倏然变了一变。长快,一双眸子也变得冰冷起来。风吹起,将光彩夺目的珠帘朝后面吹了起来,一个以白纱遮面雾鬓云蟹的女子从视线之中一闪而过。展枫亭抬头朝着那处看去,也是一怔。“那是何人?“罢天痕仰着脸问。不是他刻意注意到那飞过去的宝马香车,而是周围的香气,着实太过惹人注意,搞得晏天痕不由自主抬头朝着香气散来的方向望去。海狂浪道:“不是什么好人,见到她之后,离得远一些便可,不必与她多说什么。说完之后,海狂浪便跨步朝着前方走去,道:”快些走吧, 离龙尧家族的宫殿还有一段路。”展枫亭轻轻叹了口气,垂了垂眸子。晏天痕很是意外,海狂浪但凡见到龙尧世家的人,都是-副老子天下第一懒得理会你们的态度,却还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晏天痕道:“大师兄,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现在不告诉我,想来要不了多久,我也总要和那女子碰面的,晚说不妨早说也好让我提早做准备,万-那女子非要勾引我.. .”“她若要勾引你,你待如何?“蔺玄之淡淡看向晏天痕。晏天痕马上表忠心,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道:“我当然要义正辞严地拒绝她,毕竟我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我对大哥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就算是海枯石烂天地终结也矢志不渝!”蔺玄之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笑容。展枫亭禁不住笑道:“你这话, 是在心中演练了多少遍了?”如此顺口而出,熟练得很,不像是第一次说。晏天痕嘿嘿一笑,得意道:“我对大哥说这种话,从来都不需要提前做准备,毕竟是心之所想,脱口而出,绝对不曾有半点考张。展枫亭也是服气:笑了一会儿:很是羡慕地说道: "我可当真羡慕你们。晏天痕道:“羡慕我们感情好?鶼鰈情深?你和海师兄,不也如此。”成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当真是羡煞旁人。展枫亭说:“是羡慕你们如此幸运,相恋相知,不曾吃过太多苦头,哪里像是我和小浪.. .说到此处,展枫亭眸中微微暗淡。晏天痕闻言,和蔺玄之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眼--说的也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们可当真是一帆风顺, 几乎未受过什么挫折便聚在了一起,像是老天都在替他们促成姻缘。可实际上,唯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究竟是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才终究走到今天。不过,最终结果只要是好的;纵然经历了挫折,又算得了什么?海狂浪放慢了脚步,支起耳朵偷听。展枫亭道:“方才那女子,名为龙尧遗珠,她在龙尧世家的身份,极为特殊,乃是龙族圣女,她身怀真龙血脉,在十八岁时,已经是得到了真龙认同的圣洁之人。晏天痕顿时恍然大悟。龙族一向对血脉极为看中,但真龙仅存于天界,九界之中若是有龙族后裔想要返祖化龙,其中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便是血脉纯洁,。若是连血脉都不纯洁,掺杂了诸如蛟龙腾蛇这类类龙种族的血脉,便基本上注定没有化龙的机会。而这世.上最为纯洁的真龙血脉,不是血统最纯粹的龙族和龙族结合诞下的子嗣,而是龙族和真龙选出的族中圣子结合诞下的子嗣。龙家是龙族最为神圣的地方,饶是后裔也难以自由出入,但被龙祖承认选中的龙族圣子,却是完全可以承受龙冢的所有伤害,甚至可以与龙祖遗留的魂识交流。圣子在龙尧一族眼中,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每一任龙帝的龙后,都毫无例外地选择了圣子,这也是龙尧一族嫡脉能够在数万年间都保持血脉纯净在海族得天独厚的重要原因。 第965章 龙尧凌光道:“那还有一人呢?”龙尧凌恒顿了顿,道:“我不知道。龙尧凌光-愣,说:“什么叫做不知道?龙尧凌恒说:“他乃是我师尊替我选的一位大能,据说已经是大圆满境巅峰,只是他从早到晚始终带着斗篷,脸上覆着面具,让人看不清容貌,修为倒是的确深不可测,我可以肯定,我绝不是他的对手。但这样的人,来历不明,我难免会有几分不安。”龙尧凌光一听,却是不以为意,道:“玉泉散人可是半步宗师,是龙尧一族供奉最多的做客长老,他一心一意向着哥哥想来绝不可能让你有半分差池,那位神秘的黑衣大能,定然是有些本事的。龙免凌恒到底是涉世已久,微微蹙起眉头,道: "我总觉得,这种时候,用并不知根知底之人,恐会出什么意外。“哥,你太小心谨慎了些。“龙尧凌光笑了笑,道:“就算他不靠谱,这不还有我呢?除了我,还有龙尧一族大多数有继承权的弟子,他们谁不知道,大哥你才是龙尧一族认定的继承人,就算暂时还没去过龙冢圣地,得到老祖传承和认可,但放眼整个家族,还有谁能比大哥更有资格?他们心中有数。龙尧凌恒闻言,倒是觉得舒心不少,然而却仍是没有被平日里的安稳冲昏头脑。"权力面前,人心难测,整个族中,我只信任你。”“那是自然,不管什么时候,我可都全心全意支持大哥。”龙尧凌光挑起了下巴,显得相当自豪骄傲。龙尧凌恒会心一笑,接着叮嘱道:“入了龙冢圣地之后,你便跟着我,圣地中危险不知几何,你在我身边,我也好放心得下龙尧凌光点点头。“不过,哥哥可要万分小心那个野种。“龙尧凌光想到”了海狂浪,便禁不住皱起了眉头,道:“你是有所不知,他的那位小师弟晏天痕,便在我们万法正宗求学,虽说拿了一把锈剑,修为也不怎么样,但很会搞事儿,竟是还勾搭上了华容剑尊--那可是新的宗师,我担心,华容剑尊会给他们撑腰,随他一起前去龙冢圣地。提起海狂浪,龙尧凌恒的眸子暗了暗,他顿住脚步,站在原地,朝着那波阀壮阔的米亚湖望去。“那小子,野心始终不小,的确应当提防。若是他此次回来,定然会是我最大的对手。”顿了顿,龙尧凌光沉了眸子:道:“不对,他必然会回来,还带着那个贱人一起。”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乘着灵鹤飞了过来。那人到了龙尧凌恒身前十米开外,便翻身下鹤,单膝下跪行了个礼,道:“世子, 方才龙尧穿云前去禀报帝尊,说是海狂浪带着第二顺位继承人烨王世子晏天痕与万法正宗坐镇长老华容剑尊,已经到了龙宫之外,家主已亲自率领族中在位长老和数位嫡脉弟子:亲白前去迎接!龙尧凌光脸色墓然一变,骂道:“妈的,我就知道这个杂种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竟是真的请来了华容剑尊给他当靠山!大哥, 华容剑尊的剑我亲眼见过, 若是让他入了龙冢圣地,那我们就危险了! ”“慌什么慌?“龙尧凌恒虽然面色不怎么好看,但总归是沉稳有度,道:“纵然是宗师,到了龙冢圣地,修为一样会被强行压制到大圆满境,更何况,他立有宗师誓契,倒是比其他人多了一层禁锢,没必要担心什么。可纵然如此,海狂浪回归,搞得这般大的排场,也一样让人心中不悦,像是吞了一口苍蝇似的。对外,龙族小辈当中,最有代表力之人乃是龙尧凌恒,他虽尚无得到龙祖圣地的洗礼和承认,却已经是几乎内定的下一任继承人,谁的风头若是盖过了他,从更深的意义.上来讲,便是对他继承之位的挑衅。龙尧凌光饶是年龄尚轻;然而他出身天族世家,这其中的意思,一看便知。龙尧凌光冷笑一声,道:“我才不要给他那么大的面子,出门相迎。不过,日后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一只泥淖之中的臭虫罢了,还想翻起风浪,简直是贻笑大方!”说罢,龙尧凌光又专门加重语气,道:“我绝不会去。龙尧凌恒本该到场,然而既然龙尧凌光耍起了小性子,他也愿意宠着,便道:“不去便不去,有什么要紧?”.........宗师亲临,饶是自身排场不大,东道主也需得立刻将排场拉起来,让宗师感到宾至如归,尤其是当一个家族之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达宗师境,更该如此,至少在面子上不能出差池,否则万一惹恼了 宗师,动辄居灭整个宗族都是有可能的。龙帝率领龙后,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百十号族中长老世子门客,匆忙赶到龙宫那数丈高的天柱拱门大广场上,迎接华容剑尊的到来。晏天痕目瞪口呆,要不是为了不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早就瞪大眼珠子张开嘴巴像是下巴就要掉了。龙帝自然是见过蔺玄之的画像,他马.上拱手相迎,道:“不知华容剑尊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剑尊恕罪。龙帝是个看起来面貌十分年轻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温厚内敛,身上的帝王之势却是并不浓重,乍一看不像是统领整个北方界的界主,倒像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名门贵公子。蔺玄之也还了半礼,虚虚托起了龙帝,道:“不请自来,龙帝不必客气。”龙帝看了眼晏天痕,道:“这位可是烨王世子?”晏天痕道:“正是本世子,龙帝之前送去的请束,我父王已经收到了,只是我爹最近正在闭关的紧要时期,所以很有可能来不了。第683章 不受欢迎龙帝闻言,且是一笑,道:“实不相瞒,今日一 早,我便受到了来自紫帝天都烨王的回信,说是既然世子要来,他便也顺便来看看。烨王对世子,倒是感情笃深。晏天痕: ....完,什么感情笃深,他爹和他父王一 定是要来兴师问罪的。龙后的眼眸在晏天痕和蔺玄之身上转了几圈,勾唇而笑,道;“本后听说,在容家大长老率领容家众人前往万法正宗讨要说法的时候,华容剑尊称呼烨王世子为''内子”,想来两位一个是道宗之人,一个是顺位继承者,怎会有这等关系?也不知是谁乱传谣言,竟是要污蔑两位..“谁说是污蔑?这是事实。”晏天痕听到这话,便觉得有些不高兴了,黑了脸说道:“虽然内子这称呼,有那么一点点有失偏颇,但我与玄之,的确是道侣关系,只差行结侣大典了。”龙后的笑容顿时勉强起来,眸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厌恶之色,只是很快便收了起来,道:“没想到,道宗之光和我乾元皇朝未来的尊皇,竟当真是这等关系,不知两位何时准备举办结侣大典?”“这肯定得等我海师兄得偿所愿之后,再喜上添喜,办了结侣大典喽。"晏天痕蛮有深意地笑着,道:“到时候,我可是会给龙后发请柬的,龙后可一定不要吝啬礼物。别人胆敢拐弯抹角地说他和蔺玄之不合适,他曼小世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受着,当他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呢?更何况,从龙帝和龙后到了这里,都不曾与海狂浪说过一句话,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么个人似的,这也让晏天痕大为不敢膈应他,他自然也要隔应回去。龙后一听这话,果真脸色难看几分,她面带轻视地扫了眼海狂浪,心中越发厌恶和警惕。这个小杂种,以前在族内的时候,便成日惹她不悦,如今在这个时候回来,定是要和她亲生儿子,抢夺储位,她身为龙后,怎可能待见海狂浪?龙帝却是讳莫如深地看了眼面色淡定的海狂浪,淡淡-笑,道:“小浪倒是舍得回来了,本君还以为,你有多大脾气,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海狂浪眼神冰冷,却是唇角带笑,看若龙帝道:“怕是要让帝君失望了,我走的时候,便已经在龙家之地立誓,总有一日,我会将我娘的坟墓,迁到龙家圣地,让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如今,我正是要回来完成我的誓言。''龙后瞬间脸色铁青。海狂浪的娘亲,因着犯了龙族大忌,已经被处死,纵是户骨,都绝不可能进入对于龙族而言最为神圣的龙冢之地。除非海狂浪成为新的龙帝,他的母亲才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被龙冢所承认。海狂浪之言,已经将他的野心:彰显的明明白白,可谓昭然若揭。龙族诸位长老、小辈、门客,悉数齐刷刷地朝若海狂浪春了过来。一位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儿抱着他娘的腿,好奇地问道:“这个哥哥, 是什么人?他也是来争夺太子之位的吗?可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个哥哥?“嘘一 “孩子的娘亲连忙捂住了小孩儿的嘴巴,生怕他说错了话,惹出麻烦来。 第967章 龙后和皇储含泪将刚出生的小龙放入龙冢之中,眼睁睁看着小龙消失在结界里,龙尧轩因着已经得到龙神认可,因此能在龙冢进出,他使经常去寻找还不能化形的小龙。就这样,一晃数十年便过去。这一句话,便是不知多少年过去了。上万个日日夜夜,然而年轻俊美的龙帝井未提起这些日子中都经历过什么、吃过什么苦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最后,龙帝道:“我的祖爷爷,陨落于千年之前的封魔之战,九界天族凋敝,晏家登顶皇位,玄族隐退:龙尧一族因着在封魔大战之中死伤惨重,因此糯摇欲坠,在天族之中的地位也跌谷底,其他准天族世家对北界虎视眈眈,企图夺取界父皇临阵登位之后,族中的生存环境只是越发恶劣,待到被三大北界准天族齐齐攻击险些失了天族地位后,使有数人提出将阿竚嫁到西北界与伏家联姻,如此一来,既能让圣孑远嫁,一旦诞下孩子,龙族便会出现下一任圣子,又可借着伏家之势,保住龙族天族地位,给龙族留下休养生息的喘息之机。龙尧靖最终,却是没有嫁到伏家。她在出嫁前夕,寬是生下了一颖蛋。“龙帝的冰蓝色眸中,映衬着天边的火烧云,像是燃起的心火:那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阿靖致死都不曾说出,那孩子使是小浪,他出生的时候,原型是一只蛟蛇,乃是龙尧一族最下等、最不可能成再后来的事情,便是更为简单了。伏家自然不可能要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龙尧靖也因着犯了族中大忌,而在那颗蛋破壳之后,确定那孩子绝非血统高贵,龙尧靖便被处死,且被视为不祥不洁之人,尸骨被丟弃在荒山之中。海狂浪在龙尧死后,便离开北界,至此之后再也不曾回来过听完之后,晏天痕禁不住感到唏墟。过往的事情,寬是如此纠葛,也当真不知龙族究竞是造了什么孽,竟是让圣子和龙帝继承人,得了同样的血缘,当真是命运在与人开玩笑。“我还有一问。"蔺玄之看着龙帝,道:”展枫亭又是何人?”有这么一个人,他的出现从来都不被人过多注意,但他又始终会跟随在海狂浪的身边,不管是离开龙族,还是登山拜师,或是一同前去五洲大陆,直到参加龙族储位之争,展枫亭自始至终,都与海狂浪堪称寸步不离,宛若他的影子。这样的人,若是不曾经历过什么,怕是很难做到这种程度。而海狂浪有时候还会提起自己的过去,展枫亭却是始终闭口不言,饶是问到他的时候,也只是怅然地轻叹口气,或者-笑了之。"展枫亭啊,这孩子,是我当年前去北疆边境亲自带兵居魔的时候,途径一个 被战火焚烧过的小村庄时,随手救下来的孩子。魔界和道统近千年来虽无大战,但小摩擦纷争从来不曾断绝,龙帝亲自率兵出征,还是三百年前那次算是成了气候的犯边之战。龙帝像是缅怀,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道: "那时候,他还是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我把他抱起来,他的眼睛便直溜溜的看着我,还对我笑,我见他可爱又可怜,使动了侧隐之心,将他带回了族中,亲自指教。“没想到大师兄还有这等往事啊。“晏天痕也是唏嘘,又好奇问道:“可大师兄后来又为何随着海师兄一起走南闯北了?”按道理来说,展枫亭岂不是该和龙帝关系最亲密,可之前在龙宫外面的时候,展枫亭和龙帝,从头到尾都没什么交流看上去还当是两人从来都不曾认识呢。龙帝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个中缘由,就不便多说了,若论起来,也算是我教子无方,险些惹下大祸,当真是难以启齿,难以启齿啊!晏天痕听得云里雾里,脑子里面不知由着这句话已经脑补了多少种狗血的可能,但龙帝最终也没再多吐出些什么秘密惹得晏天痕脸上虽然带笑,还很是贴心地说着“绝不打探旁人不愿说的隐私”,实则心中已经将说话说不全的龙帝骂了个底朝天。“要说就说,不愿说干嘛还要提那一两句。“晏天痕回到给他们准备的房间之后,关上门,白眼便要翻上天了。蔺玄之道:“我倒是有些弄不明白龙帝的意思。晏天痕抬头,说:“我也搞不懂,他吞吞吐吐话说一半儿到底是什么意思。蔺玄之: ....难道后半程这小子满脑子都在念着展枫亭的事情,根本没听龙帝在说什么?蔺玄之耐着性子道:“龙帝要我们帮海狂浪夺得储位。晏天痕觉得这话没毛病,说:“我们本就是要帮他的,要不然还能去帮龙尧凌恒和龙尧凌光吗?”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龙帝要我亲白帮他。”晏天痕愣了一愣,道:“大哥已经是宗师境,若是让人知道你亲自帮了师兄去争夺储位,岂不是惹人耻笑?”坐镇撑腰是一回事儿,亲自下手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宗师宗师,总是要格调甚高才显得超凡脱俗,除了九界生死存亡的大事,其他的小事情,宗师素来都是约定成俗的不管不问,能逼逼绝不能动手。更何况,如今已经报上名字的辅佐人,修为至多只不过是在半步宗师境,且只有一人,便是龙尧凌恒的师尊,更往上的,便是没有了。蔺玄之身为宗师,一旦出手,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所以之前蔺玄之本打算并不随着海狂浪进入龙冢圣地,而是派轮回宫的风使风酒卿代替他,而他自己,则是暗中独自潜入龙家圣地探查他想知道的事情。龙帝却明里暗里,想要他亲自前去相助。蔺玄之微微凝眉,道:“是否会惹人耻笑,倒是不重要,只是若我出手,海狂浪定然胜算高上数倍,龙帝难道就不怕储君之位,落入海狂浪之手?身为父亲,他纵然是疼爱胞妹的孩子,也不该不为自己的亲子着想。”晏天痕仿佛这才总算是抓到了重点,-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啊, 他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虽然我也觉得龙尧凌恒不配那个位置吧,但我要是他爹,我肯定得希望他能继位才行啊....啧,难不成是龙帝看穿了他儿子的本质,和我一样,觉得他不堪重用?”蔺玄之: ....“哎呀,我以前一直觉的,龙帝有眼无珠,居然看重那个像是孔雀开屏似的龙尧凌恒,今日-见,我竟才是那个有眼无珠之人,没想到龙帝竟然早就看穿了一切,才动了将储位像我海师兄倾斜的念头。”晏天痕一副看穿切的表情:惹得蔺玄之禁不住笑骂道:”胡搅蛮缠胡说八道。”晏天痕不服,道:“否则,大哥觉得这是为什么?”蔺玄之如何知道?他若是能想得明白,做什么还要问出这么个问题来?虽说华容剑尊见微知著,看人还算准的,但这世上最难估测的便是人心,他又如何能看穿素来不曾有过交集的龙帝的心思?不过,蔺玄之倒是有几个方向。“有几种可能。其一, 龙尧凌恒做过什么让龙帝极其失望之事,以至于龙帝宁可将储位交与外甥,也不愿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其二,龙帝前去龙家圣地之时,得到了和储位有关的重要情报,那个情报,大约是和海狂浪相关,他不得不推动海狂浪继位。其三,龙帝或者对那位靖公主,有着天大的亏欠,所以想要弥补给她唯一 的儿子,或者是有笃厚的感情,爱屋及乌,便要将最好的一切都给斯人之子,倒也说得过去。蔺玄之斟酌之下,这几种可能性乃是最大的。晏天痕想了一想,摸着下巴说道:“大哥这么一说,倒是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龙冢圣地传出消息的时候,未免赶得太巧了。“第685章 蛛丝马迹煞物出世,说实在的,并未在九界引起太多重视。一来煞修是从紫帝天都荒郊野岭跑出来的,当时几乎追得上的也就只有蔺玄之,纵然之后晏家派人去追查,然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后续消息,不少人都对此抱以怀疑态度来,九界之人,连煞物都罕少见到,更遑论已经自大战之后便不曾出现在九界之中的煞修了,绝大多数人,连煞修是什么都不晓得。纵然听说了这名字,试想一下,谁会在意从以往未听说过的、很可能只是危言耸听、从不存在的东西?如此一来,煞修的存在,并未引起重视,甚至有人说起此事,便觉得是在夸大其词,博人眼球罢了。 第969章 若到时候龙帝再知道海狂浪发疯犯病满口胡言乱语的导火索,是龙后不曾好生安排而至也不知龙帝会如何震怒。此人生性狂浪,当真应了他那名字。龙尧凌恒评价道。龙尧凌光倏然站了起来,冷声说道:“我这便去会会他,且看他如何能够在龙宫撤野!“倒是不必如此。"龙尧凌恒却是拿出了储君之风,道:“父皇前些日子才对我说,储位争夺在即,各方来客纷至,切不可发生意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是一个住处罢了,我龙尧族也不是供不起,且让他先安生几天,待入了龙冢圣地,我们再对他下手便罢。龙尧遗珠也应声道:“殿下说的不错,纵然是再厌恶,也要表面上过得去,海狂浪这种人疯病一旦犯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特殊时候,还是需得先行忍耐的。”龙后深深吸了口起,重重捏了拳头,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凌恒去做,我当真是懒得再与那杂种打半分交道!”母后放心。“龙尧凌恒唇角微拾,道:“我自会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如欲取之,必先予之。该出手的时候,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半分。进入龙冢圣地的日子很快便到了,该来的宾客已经全部到齐,会追随龙族后裔进入龙冢的辅助者,也已经就位。蔺玄之将名字报上去的时候,引起了不少风言风语,还让结果变得扑朔迷离。原本,龙尧淩恒基本上能够确定会得到这皇储之位,纵然海狂浪占据扶摇宗一席之位,奈何他在龙族并无任何根基,甚至不少人都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龙族后商的存在。然而,当新晋宗师风头无双的华容剑尊就这么么明目张胆地站在海狂浪身后,再加上第二顺位继承人也竟是站了队,那结果如何,可当真尚未可知了。还有七日,便是龙冢开启的时候这段时间,龙族后裔该拉拢人的拉拢人,该打磨爪子的便去打磨爪子,纵然弟子们口口声声说着这储位和自己绝无关系,但谁不想要这个位置?万一在龙冢里面,老祖残魂慧眼识英雄,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血脉浓厚福泽绵延之人呢?碰碰运气,又不影响什么。不过,若说谁的名字被人提起最多,那必然是华容剑仙不少龙族长老都来寻了蔺玄之,或拐弯抹角或直言了当地让他退出对海狂浪的支持,又是拿大义来压他,又是提起宗师誓约,可惜具是无功而返。当龙尧无极来此处大骂一通,指着蔺玄之鼻子尖儿说他不要脸,以大欺小等等一系列不好的话之后,成日不知在做些什么的海狂浪,总算是舍得带着展枫亭过来看望一下接下来会帮他的两人。晏天痕正在拿着一块帕子擦桌子。海狂浪见状,道:“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晏天痕嫌弃地说道:“方才那龙尧无极喷了一桌子唾沫,恶心死了,竟是也不擦干净就走海狂浪也露出了嫌弃之色,道:“你让他擦干净嘛。”晏天痕更是气愤,道:“我说了让他擦,所以他才跑路的,他肯定是因为不想擦,所以才跑了!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海狂浪点点头,道:“的确过分,为老不尊。展枫亭:“…蔺玄之:“展枫亭带了几分歉意,道:“这些日子,你们多被打扰,我实在过意不去。晏天痕眨眨眼,说:“大师兄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们自愿的,他们找上门来,又不是你们指使,管你们什么事?”海狂浪勾着展枫亭的腰,说:“我就说了要你别见外,你还非得来讨人嫌,啧啧,做人』不能太死板了。”屐枫亭推了海狂浪一把,道:小浪,你快些将最近的发现,告诉阿痕和华容。晏天痕道:“什么发现?”海狂浪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这些日子,龙尧淩恒他们屡次派人来打探你们二人的情况,我和师兄,也偷偷去探查龙尧凌恒身边那位黑衣覆面不敢露脸家伙的身份,总算是有了些进展。”第687章 你是何人龙尧凌恒已经将随他前去龙冢圣地的三个人报了上去,其中一位是他的师尊玉泉散人,乃是半步宗师境的大能,算是个杂学大家,什么都会,什么都修,还难得被他修到了大圆满巅峰,也算是奇人一个,在九界颇有名望剩下的那两位,其中一位乃是在伏家颇有盛名的虎族祭司伏离,他在虎族有选择兽皇的资格,据说这一代的兽皇,便是他亲手在上百个虎崽子当中选出来的,只是为何与龙尧凌恒关系这般好,便不为人知了。还有一位,报上去的名字乃是玉虚君。玉虚君所从何来,唯有玉泉散人给了个说法,说是在外游历之时遇上的,至于修为,乃是大圆满期,至于年龄,连玉泉散人都不知晓,但不知为何,玉泉散人以在龙尧家族当了数百年门客的身份为这个可谓是来历不眀的人作担保,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定然能够辅佐真龙上位晏天痕也朝蔺玄之打听过这位玉虚君的来历,然而哪怕是轮回宫,也根本查不到任何有关此人的消息,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大能海狂浪道:“我查到,就连龙尧凌恒自己都不知道玉虚君的身份,这玉虛君不管是睡觉还是洗澡,都不曾将覆面摘下,但他尤其喜欢温泉沐浴,有人看到过,他的背部有一朵不知名字的花,是艳红色的,纵横了整个后背,不知华容剑尊可曾见过类似的图腾?蔺玄之道:“只是红色的花,我如何判断?海狂浪虚虚一笑,说:“这不是,华容剑尊见多识广么。也总不可能无中生有。展枫亭道:"偷窥那人不善作画,也不善形容,搞了半天我也不曾弄明白所谓花瓣是细长条、看起来很妖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但这倒是其次,我昨日亲眼所见,这位玉虚君竟是能够催动万花盛开,改变四季更替如今已经是北界的初冬。虽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未下,然而凛冽的北风已经倏然而至,千树万树的叶子,若非有灵气便都悉数枯菱,即便是已经有数百年乃至于上千年的草木灵精,也大多让旧叶飘落,将灵气集中回收于根系之中,蓄力等着来年春天再舒展新芽。派肃杀之景“天大寒,玉虚君沐浴之后,披衣而起,踩着卵石小路,刚准备离开,便望着那凋敝的枯枝,叹了一句若等来年春日,未免太久,何妨日日花红,年年柳绿,只听他说完之后,整座温泉池子周围的花草树木,悉数抽岀新芽,舒展嫩叶,又迅速鼓起花苞,开岀了娇艳欲滴的花海狂浪派去些人,暗中潜伏在玉虚君身旁,想要观察他的隐秘,之后在那位侍仆看到背后的红花,玉虚君便突然头也不回,靠在池子上,道:“告诉你家主人,行事要光明磊落,何必做梁上君子?若想知道什么,让他不妨亲自来寻我。于是,展枫亭便要替瞒着他乱搞事情的海狂浪擦屁股,决定亲自拜会这位处处都透着股神秘气息的玉虚君,顺便赔礼谢罪。毕竟,不管如何,海狂浪的行事都不够君子,愉看别人洗澡什么的,也真是够够的了。展枫亭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之前所形容的那一幕。晏夭痕挑了挑眉,很是惊异地说道:“能够控制花草,枉视四季伦常,也当真是个奇人了他的修为,看样子必然是在大圆满之上。蔺玄之微微垂眸,长长的睫羽打下阴影,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道:“倒也的确是位奇人晏天痕道:“居然有人洗澡都不去面罩的,难道是因为容貌丑陋不堪,所以没脸见人?蔺玄之道:“也有可能,怕人认出。“也是个有故事的。"晏天痕道:“要不,我们去会会他?是骡子是马,一看便知蔺玄之道:“也好晏天痕说:“我去就好,你已经是宗师,亲自去拜访,岂不是太给他面子了?蔺玄之看了晏天痕一眼,道:“宗师一共有是个,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也不过只有个罢了晏天痕眨眨眼睛,道:“大哥难不成忘了自己的身份?蔺玄之知他说的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之事,但此事很久无人提起,也无人知晓究竟,蔺玄之自然也不放在心上蔺玄之道:“还是一起去吧。晏天痕喜笑颜开,道:“就是这个道理。海狂浪道:“小师弟怕是去不了了。为何?难不成你怕我长得太帅,让那人心生记恨,所以更加不留情面?海狂浪喷笑,玩味地看着晏天痕那张的确很是俊美的脸,道:"我方才似乎忘了告诉你,半个时辰前,龙尧一族收到消息,说是烨王殿下和王妃,已经到了城外三百里,怕是此时早已到了龙宫。”晏天痕:“…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放在最开始就说?海狂浪的乌鸦嘴不是白长的,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到一个银蓝轻甲玉树临风的娃娃睑青年走了进来,他打量一圈,再落在晏天痕身上,笑着说道:“属下灼炎,见过世子殿下。殿下,王爷要您去前殿见他。晏天痕灼炎乃是晏重华手下第一大猛将,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舞得一双流星锤,很是厉害。能让灼炎亲自来请,看样子,这一趟是必走不可了。晏天痕感到一阵蛋疼他求助地朝着蔺玄之看去。蔺玄之道:“我随你一起过去。灼炎便对着蔺玄之拱了拱手,娃娃脸笑得天真,道:“华容剑尊且慢,来之前,王妃专程叮嘱,若是华容剑尊一同岀现,他便马上绑着世子离开,还请华容剑尊莫要让世子为难。晏天痕顿时大惊,道:“我都已经报上名字了,我爹还能绑我不成?灼炎道:“世子应当了解王妃的脾气。”晏天痕:"…他还真敢!蔺玄之想了想,道:“虎毒不食子,你先且去见见你爹,我在殿外等你。晏天痕叹了口气,道:“算了吧,他们这几日肯定得牢牢看着我,咱们还是暂且别见了万一真惹恼了我爹,他把我打晕了扛走,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坑了师兄。海狂浪:“…于是,天不怕地不怕能日天日地日空气的小霸王晏天痕,终于还是屈服于幽冥的权威,乖乖地马上夹紧尾巴跟着灼炎小将军去见烨王和王妃。路上,晏天痕试探性地问道:“灼炎小哥哥,我爹他们之前不是已经知晓我和玄之的关系了么,为何还会如此生气?灼炎似笑非笑地说道:“世子能问出这样的话,想来心中也是有数的。晏天痕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当真影响那么大?”灼炎佯装叹息,道:“华容剑尊昭告天下倒是心里面舒爽了,烨王府最近可是门槛都要被踩破了,那叫个热闹非凡啊。你也知道,道宗和烨王府的关系,自从烨王娶了王妃之后,便直都不好,如今你又拐走了道宗之光…反正,你想想就知道了。”晏天痕立刻成了缩头乌龟知道归知道,但他爹当时也说了,尚不到让天下人知道的时候,还让他们低调行事。然而 第971章 晏天痕说地那叫个绘声绘色,表情和幽冥如出一辙,十分还原。蔺玄之见状,挑起了修长的眉毛,有几分惊奇地说道:“所以,你爹之所以从岽帝天都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竟是因为我说的那句内子?”不,不光如此。"晏天痕心情沉痛地说:“还因为我没有及时反驳。蔺玄之;“…都怪璋王那个混账了。“晏天痕挫了挫牙,道:“他竟是无聊到上门去问我爹,什么时候嫁儿子给道宗,我爹深感受辱,表示日后绝不会嫁儿子。第689章 背后的伤蔺玄之摸摸晏天痕的头,在心中给璋王记了一笔。呵,璋王似乎有两个儿子,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嫁儿子的那一天。如果没有的话,他就让下属想想方法好了。晏天痕郁闷半晌,看着蔺玄之站在旁边垂眸不语,觉得情况似乎不太对,便站了起来,拉着蔺玄之说道:“大哥,你今日可是去见了那位玉虚君?你觉得他有没有什么问题啊?”提起玉虚君,蔺玄之表情就多了几分复杂。晏天痕一愣,道:“发生了什么?”蔺玄之望着他的眼眸,道:“阿痕,你觉得这世上,是否会有一个与你完全一样的人出现晏天痕想也不想,便说道:“当然不可能啊,就算是按照本体做出来的傀儡,也会有情绪上的差别,你炼制的法宝,不也如此蔺玄之道:“原本,我也如此作想。”你可知玉虛君容貌如何么?"蔺玄之道:“他竟是长了一副幽山灵毓的模样,不光是脸相似,就连说话时候的表情和语气,都与灵毓如出一辙,我一时间,竟是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晏天痕:“晏天痕长大了嘴巴。说真的,幽山灵毓当年死得透透的,灵丹尽毁,五脉俱断,全身的魔煞之气都回归于天地之间,灰飞烟灭“他肯定不是我。晏天痕马上否认,道:“那可是长生剑尊全力一击啊,若是还能活着,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蔺玄之:…奠要调皮,我是说正经的。晏天痕清了清嗓子,道:“反正肯定不会是我,说不定是长得像我而已,只是大哥,你为什么觉得他与我一模一样?”难道幽山灵毓是怎样的人,蔺玄之不清楚吗?纵然是容貌相同,举手投足间很是相似,但人和人毕竟是不同的,明眼人总是能从细处寻到蛛丝马迹。蔺玄之这般明察秋亳之人,不应该看不出差异来啊。我本也不会相信,但我看到了一样东西。"蔺玄之漆黑的眸子宛若辰星,他定定地看着晏天痕,道:“我看到他背上,那片由我亲手刺上的彼岸花。我身为长生的那一世,只给一个人刺过这种东西,那便是灵毓。晏天痕顿时僵了身子。人间有九界,魔界有七域七域魔界大约是这世上最为阴暗可怕的地方,那里有常年燃烧的火焰山,连绵起伏数万里每天不知有多少火焰魔物,从其中诞生,又有多少魔物,被丢在那里,被逼着寻找异宝,并葬身于此。第七领域是整个魔界的最深处,纵然是统领魔界的尊主,也不愿去这个地方,只因此处的环境条件,着实太过恶劣,就连从烈焰或者冰雪之中降生的魔物,也难以踏足其中。那里滋生的魔物,绝大多数都会成为魔界的领袖,因为能挨得住万鬼同哭、能禁得住那里的刀山火海、能从那里不见天日相貌丑陋却极有战斗力的不死鬼族手下逃脱的,本身便说明他不光是翘楚,还福大命大。幽山灵毓,便是从第七域走出来的最初的时候,他是因着没爹没娘,没有任何背景,而被一位魔尊宠爱的小儿子给丟到了第七域的黑渊之中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刚出生不到五十年的小魔物罢了。他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历经了不知多少艰险苦楚,才终于被途径那处的道祖,给随手带了回来。长生第一次给灵毓洗澡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他后背上大片大片泛着黑紫的伤口。长生便震惊了,紧接着便是心疼。他拿着那柔软的帕子,竟是不敢触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怎么都不说?“长生问道。已经来了三个月了,若不是今日他心血来潮,想要给灵毓洗澡,感受一下照顾孩子的感觉,他是不是直到伤口愈合,都不知道灵毓身上竟是有这么严重的伤?小孩儿却是不以为意地用一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长生的脸,他背后虽然更痛,但这种疼痛对他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相比较于受过的其他伤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倒是长生,有些大惊小怪了。长生可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是会被一个小孩儿嫌弃。灵毓想了想,却是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总是这样不说话,纵然刚来的那两日,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也只是默不作声地当成没听见。长生越发觉得心疼了,他便将灵毓从热水中捞出来,抱在怀中放到柔软的榻上。灵毓紧张不已,光着身子在软绵绵的榻上不住地紧张地搓着两条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长生不放,眨都不眨一下。你在怕什么?“长生拿了些瓶子和银针过来,他总是能轻易感受到这孩子的情绪变化,哪怕这孩子并不爱说话。他能感觉到,此时的灵毓在害怕。灵毓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不敢吭声。长生便摸了摸他的头,让他趴在楊上,拿出了银针,指尖儿上跳出一簇青色的火苗,在银针上烧了片刻,他才将说道:“灵毓,过会儿会很疼,你且忍一忍。又说:“这伤口里面有亡灵花花毒,若是不拔除,这伤口永远都不会好,好会顺着曼延到你的四肢百骸,到时候更难受,只忍过这一次,便一劳永逸。”灵毓趴着不吭声。长生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他的话音刚落,那一枚烧的成了红色的银针便顺着一个伤口平着插了进去,灵毓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垫子,他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显然是疼的不行长生的速度很快,下手也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已经让经过火种洗礼的银针,顺过了后背上所有伤口,并将其里面余毒悉数吸入银针之中。后背鲜血淋漓,模糊不堪,惨不忍睹。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长生,此时也禁不住难以自持地感到心疼这该有多疼可这个孩子,却是从头到尾,都没喊过疼,大抵是因为以前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罪以至于习惯了忍耐。谁会不怕疼呢?长生轻轻叹了口气,将上好的灵药挑抹在灵毓的伤口处,道:“这药,我每天来给你换次,不日便能结疤。只是这些伤疤,即便是用灵丹妙药也去不掉,亡灵花的毒液,应当是七域特有的吧?这毒液一旦渗入,纵然之后拔除,也会伤痕永留。灵毓闭着眼睛不说话,身子却仍是在微微发抖长生又说:“日后若是受了伤,便要说,不要闷着不吭。灵毓的嘴巴边被一个涼凉的东西碰住了,他睁眼一看,便看到了长生捏着一个琥珀色的圆球,放在他嘴边。尝尝看?”长生道。在七域的时候,灵毓牢牢记在心中的一个规矩,便是不能随便吃旁的魔物给的东西,一不留神,小命就没了然而此时,他想吃他伸岀舌尖,将那枚琥珀色的东西卷到了嘴巴里面,一股香浓的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让他连背后的疼痛,都淡了不少灵毓含着糖,问道:“这是什么?”长生道:“是我做的糖,用的是菩提果、迎春草、冰茯苓,再加上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灵毓说:“好吃。长生拿出了一个瓶子,放在灵毓眼前,道:“你若是乖乖回答师兄问题,师兄便将这一瓶子的糖,都给你,好不好?他像是在诱拐小孩,却又有种莫名的满足感灵毓迟疑了片刻,终究是抵不住糖果的诱惑,紧张地点了点头。“为何受了伤,也不要告诉师兄?“长生问道。灵毓小声说道:“不是太疼,已经习惯了长生一怔,道:“习惯了? 第973章 长生始终紧闭双眼,不愿看他。做什么淸高的模样?你不一样喜欢这种事情么?"幽山灵毓笑得很是开心,又有那么些淫荡的意思,他的身上只披了件外袍罢了,里面却是赤身裸体,睁开眼睛便能将满园春色一览无余师兄也当真是生猛,弄得我那处都流血了。"幽山灵毓躺在长生怀中,在他耳边轻言缓语,抱怨道:“这种事情,当真是一点都不舒服,圓本上写得,都是骗人的。我要将那些写话本的人,全部都给杀光。他坐不下来,躺着也不舒服,而且大约是使用过度,他总觉得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得紧,莫名就想起来那年和莲华一起下山除妖,在房顶窥得的那淫靡一幕--那下面的少年,和上面的男人,分明都是一幅幅欲仙欲死的模样,怎地难道那少年是装出来的?长生睁开了眼眸,他幽冷沉黑的眸子就那么带着难以形容的情绪,定定看着一脸委屈和愤怒的幽山灵毓¨这自然是世上最快活的事情。"长生竟是勾唇笑了,他的嗓子还带着些情事过后的微哑和慵懒,然而说岀来的话却没有丝毫婉转余地:“若是两情相悦,情之所钟,自然是温柔缱绻舒服快活,可若如你我这般,我视你为敌,见你便恶心不已,却又被迫与你做这等下流低贱的苟合之事,我自然…不会让你舒服半分。灵毓只觉得难受,他的心都像是要被什么给刺穿了似的。长生这般厌恶他。他竟是这般恨他不…这也是他应得的晏天痕在睡梦之中也忍不住哭着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蔺玄之正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他,还伸手触碰了下他的脸颊。做噩梦了?"蔺玄之问道晏天痕怔了一怔,前世今生轮转,他才抹了把脸,惊讶于满手的水渍,道:“我哭了?”蔺玄之道:“方才,你一直喊师兄。晏天痕一愣。蔺玄之接着道:“若不是因为知道我也是你师兄,我还以为你喊得是海狂浪或者展枫亭。晏天痕:“都梦到了什么?“蔺玄之问。梦到在魔界的那些事情。"晏天痕道:“梦到你率领道宗大军,埋伏在魔界附近,待到我送你回去的时候,陵却尘便一竿子将我的心脏捅穿,他也真是够大胆的,也不怕我杀了他。”的确是太疼了。饶是过了千年万载,他再想起来的时候,也一样觉得刺痛难忍,蔺玄之揉了揉晏天痕的脑袋,道:“你这梦做得,可真是够离奇的,我何曾这般欺负过你?当真是做梦,也不梦我的好。”晏天痕先是迟疑,接着便了然。当年,亡心剑刺入了长生的胸口,那把从他身体里面抽出来的剑,刺破心脏,让心中精血顺入剑身之中,随之被封印在长剑之中的,还有长生那段在麾界的记忆也许是处于保护,他在忘了那些令他难以接受、满是屈辱的凤台缠绵之事的同时,竟是又生出了一段本该不复存在却又无比契合实际的记忆,来填补了那片空白和残缺之处。长生的记忆中,他记得他在魔界大军准备对九界发起最后一次大型攻击之前,孤身一人深入敌营,想要游说幽山灵毓收手。而幽山灵毓却是拒绝了此事后来,他走了。他怎样来,又怎样走这其中,什么都不曾发生。没有陵却尘那一枪穿心。没有幽山灵毓将他囚于凤台之上。没有那令人沉醉的、却又从心排斥的抵死缠绵这些记忆,哪怕是轮回转世,也终究不复存在。是啊,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这些。"晏天痕低声笑了笑,道:"我还梦到,大哥和那个冒牌货在一起了,怎么都不理会我。梦里都是反着的,那一定是假的…都是假的。那些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也不必多说。晏天痕昨儿晚上是背着晏重华和幽冥偷偷溜过来的,自然也要趁着天还没亮,再偷偷溜回去,只是蔺玄之却阻止了。何必像是做贼似的。"蔺玄之道:“我随你一起去见你爹他们吧。这么下去,总不是个事儿。晏天痕却是拒绝:“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样也挺好。蔺玄之晏天痕翻窗户来,又屁颠屁颠的醐窗户走了。纵然晏天痕歪门邪理一大堆,蔺玄之自然该拜会未来老丈人,还是要去的。就在晏天痕和烨王夫夫一同用膳的时候,蔺玄之便施施然地来了。幽冥一见到蔺玄之,便将筷子一摔,道:“这饭算是没法儿吃了晏重华将筷子拿起来,让人换了一双,亲自放到幽冥手中,道:“之前我是如何与你说的,你是不是都忘了?幽冥死死捏着筷子,愤愤说道:“他要娶我儿子,是娶!我这能忍吗?不能!蔺玄之适时说道:“嫁也可以,我不在意。”可我在意。一道饶是不笑也像是带了几分调侃意味的嗓音传了过来,屋内众人齐刷刷朝着门外看去,竟是看到蔺湛手中执着一把扇子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蔺湛?东后?小爹爹!晏天痕很是激动,屁颠屁颠跑过去,道:“小爹爹,你怎么来了!蔺湛捏了把晏天痕的小脸儿,笑着说道:“自然是来商量一下你与玄之的婚姻大事。蔺玄之有些头疼,心中禁不住想着:过着天下的父母皆是一般。幽冥站了起来,道:“我说蔺湛,这种事情,你参合什么?蔺湛言笑晏晏,道:“自然是要参合几分的,毕竟这位华容剑尊,和我还算是亲戚,想来华容在这世上的亲人不多,我便暂且忝居此位了。幽冥狐疑道:“你和他有什么亲戚关系?蔺湛说:“都姓葡,你说呢?幽冥的眼睛在蔺湛和蔺玄之之间不停地逡巡。蔺湛笑了笑,对蔺玄之道:“东皇方才已经拜会了龙王,现在应当是在等你,不妨先去见他一见,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吧。蔺玄之深吸口气,道:“不必,我的婚姻之事,我想要自行解决蔺湛摆摆手,道:“你解决不了,你能付得起什么聘礼?一个轮回宫,可不够他们吞的,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自家人,总不能被亲家轻看了去。蔺玄之:"……幽冥有重要撕逼的感觉。想想还觉得小紧张小激动呢。晏天痕眉开眼笑,他觉得所有人里面,就蔺湛最靠谐,便推着蔺玄之往外走去,说:“大哥快走吧,东皇定是有要事和你相商,这边就用不着你了。”蔺玄之无可奈何,只得先行离开。蔺玄之走后,蔺湛拍了拍晏天痕的肩膀,道:“乖乖阿痕,你也先走,去旁边玩一会儿晏天痕对着晏重华和幽冥眨眨眼睛,做了个鬼脸便也跑走了。小辈都已经不在此处,蔺湛才施施然地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先是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润润嗓孑,才开口说道:“我来之前,才收到一个消息,说是西凰凤惊羽如今已经归入了北界真王军队,还带着起死回生的陵赤骨这消息,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你说什么?"幽冥猛然抬起了眼皮子,手中的筷子又被拍掉了,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晏重华微微蹙眉,道:“"此事,我都不曾收到消息,西凰和陵赤骨,已经很多年不曾现身九界了。第692章 遗失宝物我自然有我的法子知道。“蔺湛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眼眸之中蕴含着深意,道:“我自然也希望这消息不是真的,西凰的修为,比你我都高上把不少,陵赤骨更是北疆第一人,纵然后来成了尸傀,但魂魄若是归位,便仍是不容小觑。他们二人若是同时归顺晏怀臻,怕是对你我不利幽冥说:“你我?我和你何时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了?本尊记得,和东后之间还隔了两层关系,倒也没那么熟悉。”蔺湛啧了一声,道:“别这么见外,毕竟都是快要当亲家的人了。”幽冥 第975章 但我要提前告诉你们,龙冢一旦关闭,若角逐不出下一任龙帝、无人得到传承打开,里面艰难险阻,难以预计,若是有人害怕、退却,现在便可以主动退出一这可是最后个退出的机会了。龙帝等了一等,上百号龙族弟子之中,却是无人开口的。事已至此,谁还会退后半步?龙帝环视一圈,道:“既然无人退出,那比试现在便正式开始。走到漩涡正下方,便可被自动吸入龙冢之中,祝各位能够顺利归来。”龙尧凌光事事都要居于人前,一马当先,第一个走到了漩涡下方所谓的龙族血脉庇佑,不过是将一颗里面滴了龙尧弟子血的珠子含在口中蔺晏二人身上带着的是海狂浪的血珠子,这可保证他们纵然被吸入龙冢之中,也依然能够和海狂浪在同一片区域。龙尧凌光和他的三位帮手瞬间消失在漩涡之中,接下来便是其他龙族弟子。倒是龙尧凌恒没有争夺这个先位。海狂浪排在了最后,龙尧凌恒只在他前一个。先进去的,运气不见得会好,后进去的,也不见得差到哪儿去。龙尧凌恒临进去之前,回头看了眼海狂浪,那眼神称得上是蛮有深意,讳莫如深,也不知想要表达什么,倒是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晏天痕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声说道:"这么凶残啊。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不曾离开过那位黑衣男子玉虚君。玉虚君似是有所感应,在最后一刹却是回头来和晏天痕对视一眼,他一双紫眸带了几分冰冷之意,倒像是数年前见到仇人的幽山灵毓。晏天痕愣了一愣,心中起了些不好的预感。海狂浪望了眼那快速螺旋转动的星云,道:“我们走吧。蔺玄之旁若无人地牵起晏天痕的手,道:“这一路上,你跟紧我,莫要乱跑。晏天痕点了点头,反手将蔺玄之抓得更紧。股大力袭来,蔺晏二人随着海狂浪和展枫亭,一起消失在这龙冢漩涡之中。龙帝摸着下巴,老怀甚慰地看着这逐漸变小的龙冢大门,但突然之间,龙冢大门漩涡之处像是被什么给下了定身咒似的,竟是保持着那般大小再也不做改变。龙帝先是一愣,满目狐疑之色,然而在他尚未开口的时候,那原本掺杂着银色和灰色以及各种潋滟光彩的漩涡之门,竟是从里面涌出了一股黑紫色的气这股气,先是虚,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实,竟是像是一只没有角、没有爪子的龙猩红色铜铃大的眼睛凶狠地瞪着下面的众生,让人禁不住联想邪恶二字它嘶吼一声,巨大的身躯艰难地从那漩涡之中爬了出来,竟是紧接着飞快地朝着天空中冲撞过去声让人几乎站不稳的巨响过后,龙冢圣地外的诸人皆是头晕目眩,耳鸣如雷,他们无论修为高低,皆是摇摇欲坠,甚至需得动用体内真气才能站稳。“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只见那黑紫色巨龙撞击的天穹之处,一片巨大的絮状撕裂触目惊心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天若被撞碎,云也被打散,天空之中的太阳不知何时被那条黑龙逐渐笼罩住,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当黑龙完全华成一团黑紫之气,爬满了半个天穹的时候,整片大地的光,只剩下了之前的十分之一。伸手虽然可见五指,但整个世界却是一片昏暗,宛若末日将临。这…这是发生了什么?龙帝,你们这龙尧一族的龙冢圣地,难道每次开启,都得有这等表现?未免太吓人了些吧龙帝,你说话啊,你那什么表情,你……你别吓唬我啊。龙尧一族众人皆是满目震惊之色。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根本不是龙冢圣地开启时候的正常表现。太阳竟是都被遮蔽了。天穹,那是碎了,还是怎样?龙后禁不住后退几步,喃喃说道:“不应该啊,不对啊,怎么会是这样?这不可能!她只是让玉虚君在进入龙冢之后,留下一个能够将后面进入的人,转移到其他空间的阵法罢了,怎会一下子让整个龙冢圣地变成这样?龙帝面色铁青,反应却是迅速,道:“诸位请听我一言,这种场面,绝非龙冢圣地所致诸位且拿起武器,做好准备道玄光忽而降临,众人纷纷避开一条路,只见一袭玄袍金冠气质冰冷眉目如画的东皇玄无赦正朝着这边走来而他身后,则是跟着那位传说中的东后蔺湛。东皇。"龙帝赶忙迎来。龙冢之内有异,我要进去一看究竞。"玄无赦道。这个时候,龙帝大约也是被这阵仗给惊住了,便也顾不得什么祖训,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血珠子,递给玄无赦道:“东皇,这血珠子里面是我的一滴血,你拿着它,便可顺利进入龙冢圣地。东皇可知这是什么情况?玄无赦没开口,倒是葙湛眯了眯眼眸,脸色不怎么好看,道:“不知龙帝可曾听说过一-天天哭,唯有在数万年前,九界曾出现过一次。那一次,天柱倾塌,万魔肆起,生灵涂炭,饶是过了数千年,天哭之处也不曾完唯有普罗山方圆万里悉数沉陷,以封印沉沦换取天哭之处的休养生息,又历经千年万得以完全补全寻常人许是从未听过天哭这说法,然而龙帝身为一族之主,又得到龙神传承,怎可能对上古之事,一无所知?于是,在他听到天哭这个说辞的时候,便倏然瞪大了眼睛,道:“东后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个词又是何意?天哭是从外面裂开的,这、这看起来只是从里面撞碎了一片云而已。”仅是如此么?"蔺湛冷声道:“龙帝该不会是当真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吧?龙帝表情僵了一下,却又尴尬地说道:“东后说的什么话,这发生的如此突然,我怎可能提前预知到一一但据我所知,天哭的确是从外而来的,从里面,又怎可能打破这天?天柱若是倾塌,或者缺失,自然容易形成天哭。"蔺湛此时也懒得和龙帝计较什么,道:“天哭之处,灵气泄露,煞气入侵,你们且看着罢。蔺湛如此信誓旦旦,搞得其他人倒是不敢怀疑了。第694章 天哭之煞天哭可谓是大灾害了。“另一位宗族长老皱着眉头,显然并不怎么信任蔺湛之言,道:“若是大灾将至,窥天一族势必会有所提示,否则,他们卦皇一脉,又有何脸面,泰居天族之-?窥天一族?"蔺湛禁不住冷笑一声,道:“数十年前,窥天一族的主脉,早已经在因受命而窥测这九界下一位顺位排名靠前的继承人时,便已经遭受天道反噬,数年而不得恢复了,灾害若是从天而降,自然是有所预兆,可若是人为而至一一呵,那便是如今这副模样了。更何况,揽月尊也并非没有过提醒,他挨个给各大家族送信,号召他们能够在道宗齐聚,共同商讨驱煞一事,奈何到底有谁信了他的话?背后看笑话的,暗中南讽的,比比皆是。玄无赦看了蔺湛一眼,道:“你和他们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灾害将至,先把人从里面捞出来再说其他。”话音未落,玄无赦便飞身朝着漩涡还冒着黑烟的正中心位置飞掠而去,宛若一只苍鹰,大氅舒开,周身夹杂着狂风猎猎,将那从漩涡之中涌动岀来的黑烟打散眼看着,玄无赦的身形将要没入漩涡之中,猛然之间,那股子黑烟便凝的更快,竟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成了一条黑色巨龙,以气吞山河之势,狂躁咆哮着整条身子都朝着玄无赦径直冲了过来。玄无赦右手掐着剑诀,一朵青莲带着圣光,将他包裹在其中,将这条黑龙拦腰破开下面的众人都发出了紧张又恐惧的声音,不少本是受邀前来见证下一任龙帝诞生的宗派大能和世家长老,也已经回过神来,绝不坐以待毙,纷纷鼓动自家弟子,摆出仗势,严阵以待玄无赦翻身持剑朝着那比他身子大上千倍百倍的虚体黑龙砍去,几剑下去,那黑龙便散成了几块,在尚未成型的时候,便被玄无赦再次施法用金青色的剑气大网给笼罩其中,只听凄厉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没有角的黑龙逐渐变成黑气消散,朝着空中絮絮缕缕地飘去。此处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玄无赦灭杀了这条黑龙,刚想继续朝着那漩涡飞去,岂料漩涡似是意识到玄无赦的厉害竟是一下子缩成了一个圆球。玄无赦持剑劈去,大喝一声"破!",那圆球被硬生生地又撕裂了一道口子。忽而之间,狂风大作,阴风四起,大雪忽而将临人间,有的凝结成了冰球,有的凝结成了冰锥,扑扑簌簌地从那天穹的裂口之处砸了下来。蔺湛眼眸一凛,大声喝道:“快些防御!那些东西会伤人!众人纷纷拿出法宝,施展法术,企图将这些天降之物阻挡在外。霹雳啪啪砰砰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下面混战成了一片。蔺湛周身有着贴身保护的庄星阑替他阻挡那些足有孩童长短的尖锐冰锥,因此他只是站在原地,眸色肃然地朝着碎裂成一块一块的天穹看去。蔺湛紧紧地握起了左手。裂缝之处,黑雾弥漫,紫气外泄,煞气腾然。“那是什么?“庄星阑打飞了数十根冰锥,蓦然回首便看见一个从裂缝之处凝成黑影形状的怪物。是煞。"蔺湛道:“天哭之煞,已经形成了。庄星阑满目震惊,渐渐捏紧了手中的兵器,抿了抿唇,道:“"殿下,我去将那东西杀了!蔺湛道:“不必,你就站在我身边,那东西,你杀不了。“杀不了?"庄星阑一愣那些煞,一个接一个地从天哭之处钻出来,慢慢凝成了实体,竟是一个个长着人脸,却没有头发,浑身赤裸光滑,四肢纤长的怪物。什么东西?那裂缝跑出来了怪物,大家快杀了它们!”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正在阻挡那些天降冰凌之人,有一半都转而朝着煞物杀了过去。奈何离得太远,绝大多数人的攻击,尚未到达,便已经败落。遮挡了太阳的无角黑龙,盘旋着身体定在空中,一动不动。天色沉沉,寒风呼啸,一只只舒展着身体的煞物,挨个从里面挤出来,发出人类绝对无法发出的声音,以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从空中冲了下来无赦!蔺湛猛然大叫道玄无赦本已经用剑将入口之处劈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然而他也一样看到了外面的情景。他几乎瞬间便倣了抉择,收剑回撤,任凭那龙冢圣地的入口彻底封闭,再用左手在剑刃上抹了一把,任凭鲜血淋漓,顺着剑身滑落。玄色男子持剑化作一道青光,迎头朝着那煞物便打了过去,只听得"轰轰轰轰”的声音不绝于耳地从空中散落,玄帝以一人之力,竟是将数十只煞物悉数砍成了黑烟有人想要上去帮忙,却被蔺湛喝住“莫要上去添麻烦!”那人年纪尚青,被吓了一跳,虽是不忿儿,却也碍于东后威仪,不敢多说一句。龙后见玄无赦杀得竟是如此轻易,竟是觉得那些煞物只是看起来怪异厉害,实则不堪一击,便对龙帝说道:“陛下,这可是龙尧一族的地盘,若是你只看着东皇动手,待到事情过后,旁人怕是会看不起你这位龙帝!龙帝扫了自己的龙后一眼,眸中具是意味不眀之色。这种时候,竟是还在意这等争权夺势之事,也当真是有他这位龙后做得到了。他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也很有道理。龙后本是欣喜,便听到龙帝说道:“岳丈,除我之外,龙尧一族修为最高的便是您了,我在下面坐镇,需得八方不动,你便去助东皇一臂之力吧!“陛下!“龙后大惊失色。龙尧无极面色微微一变,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敢推辞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朝着那半空飞龙尧无极修为已经到了大圆满境,按道理说,这些煞物不该是他的对手,然而龙尧无极施展出他的排雷掌,轰轰隆隆地朝着那煞物当头打去,却发现那煞物竟是完好无损地穿过攻击,直接朝他身上扑来,手脚并用地扒着他的脑袋和身体,长开血盆大嘴,露出两排獠牙,双手猛地一转便将他的脑袋给拧了下来。无极长老!鲜血从空中洒下,夹杂着冰雪,散落了一地龙后目眦尽裂,“啊”地尖叫了一声,一口气喘不过来便晕了过去龙帝却是转而看了瘫在地上的龙后一眼,带了几分厌恶,又带了几分悲悯之色,轻轻抬唇唯有他自己能够听清说了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庄星阑咕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忍着躲在蒲湛身后的冲动,道:“哪那、那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陛下一个人,可还撑得住?“这些东西,尚且没那么厉害。“蔺湛不经意地将庄星阑挡在身后,视线却是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还在灭杀那天哭之处的玄无赦,道:“厉害的东西,还没来呢。庄星阑:"…"他快要吓尿了。 第977章 龙尧凌光信誓旦旦,他对龙冢太过信任,自认为除了圣女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人摸得清此处的路。晏天痕却是一副"你他妈不是脑子有毛病"的表情,刚想再回怼几句,却被蔺玄之给拉住了蔺玄之淡淡道:“你们所谓的地图,我从未见过,若无其他事情,我们这便要离开了,风雪侵袭,何必站在此处吹冷风?龙尧凌恒盯了蔺玄之半晌,自然是不想招惹的,纵然是要和他们决一死战,也绝非此时。于是,龙尧凌恒道:“华容剑尊说得对,龙冢之中,危机四伏,我们暂且还是先行离开此处吧。”玉虚君似乎有些虚弱,他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修了法符的大氅,隔着风雪将视线落在蔺玄之身上走吧。"玉虚君道晏天痕却是注意到了那位居于虎族祭司之位的伏离。伏离的样貌自是不必多说,修为高的人,没几个容貌丑陋的,只是他看起来存在感并不强烈,从头至尾也不说一句话,一双眼睛也始终轻轻合起,也不知是本就看不到还是不愿睁开眼伏离的实力如何,饶是蔺玄之也不好说。海狂浪正准备转身离开,便被一人给叫住了。等等。"龙尧遗珠走上前几步,道:“海狂浪,你执念于抢夺这个位置,不过是为了你母亲。纵然你得到了传承,我也绝不会嫁给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不争不抢,待到凌恒得到传承,成为龙帝之后,我必然会替你求情,让你将你母亲可葬于龙冢之中,魂魄得到龙神庇佑。海狂浪的视线冷冷扫过龙尧遗珠,他勾唇一笑,道:“圣女不必替我多操心了,谁说我争抢这个位置,只是为了我母亲?我更想要看到的,是你们这些原本高高在上之人,从此之后匍匐于我的脚下,满脸隐忍满腹委屈却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那岂不是更爽??你一—"龙尧遗珠顿了一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好心奉劝你们一句,那地图上面的脉络,不全是真的,若是你们完全按照地图来走,便是自取灭亡!第696章 时恩怨海狂浪不耐烦地说道:"就你那破地图,也就自己当成个宝贝了,谁稀罕偷?说完,海狂浪转身便随着展枫亭一起继续朝前走去。龙尧凌光一看未来的嫂子被凶,当即便大骂道:“"妈的器张什么?一个杂种而已,龙神绝不可能给你传承,待到我哥成了储君,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对此,海狂浪自然当成没听到。晏天痕眼眸中闪烁着八卦之光,眨眨眼睛,盯着海狂浪道:"海师兄,你和那个龙尧遗珠,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海狂浪飞快地看了展枫亭一眼,对着晏天痕使眼色:“乱说什么,我和龙尧遗珠就是天大的仇敌。“我看不像啊。”晏天痕装作没看见。海狂浪抽了抽嘴角,对上了展枫亭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海狂浪无奈了,心中将这个不靠谱的师弟给骂了一通,言简意赅道:小时候吧,我还是个肤浅的狗屁不懂的小屁孩儿,那时候龙尧沧海还不是圣女,因着族人既身份低下,又已经死的差不多,所以备受小辈欺辱,我这人你也知道,看不惯这等欺辱人的事情,便随手帮了她孩童时候,喜欢一个人可能就是因为一块糖果,也可能是因为只有他陪你玩耍,点燃你整个童年世界的光。龙尧沧海和海狂浪,这两个在龙族皆是没什么地位的孩子,便抱团取暖,相互扶持。海狂浪最初喜欢的人,并非展枫亭,因为展枫亭那时候从来都是跟在龙帝身边,纵然见到,也不怎么说话,甚至不会拿正眼看他,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似的海狂浪更喜欢那个不嫌弃他成日穿着捡来的衣服、吃着最难吃的残莖冷饭的龙尧沧海。那时候,龙尧沧海还不叫这个名字。但她叫什么,如今的海狂浪早已记不得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海狂浪都以为,他长大之后是要娶龙尧沧海为妻的,直到后来的某一日,龙尧沧海竟是被龙冢选为了圣女,她浑身沐浴在圣光之中,周国的草木都因着这圣光而逆反时令开花,整片隆冬飒雪之中,一片花团锦簇欣欣向荣之象。海狂浪只看了一眼,便头晕目眩地眼前一黑撅了过去。待到他再醒来,兴冲冲去寻找最好的玩伴的时候,龙尧沧海竞是已经成了龙族圣女,住入了主宫之中海狂浪也是真心替她高兴,圣女但凡不像他娘那样运气奇差,便会一生顺遂,龙尧沧海以前吃了太多苦头,也是时候该得到些什么了。他天真的以为,成为圣女之后,那个小女孩,还是自己认得的模样。…….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人毕竟都是会变的嘛。海狂浪无所谓地耸耸肩,虽然最初有些难以接受,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但后来也就淡漠了她成了圣女之后,便看不上我了,我去找她,她起初还愿意见上一见,后来便避之不见,再之后,她便给我带了一句话一一我是要嫁给未来龙帝的,而你并无陛下血脉,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原谅珑不可能嫁给你,否则我会成为整个龙尧一族的笑柄,日后,看在你我曾经算是朋友的份儿上,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她怎么能这样!“晏天痕义愤填膺,愤愤不平,道:“简直是忘恩负义,太不要脸了!展枫亭看着海狂浪,道:“这么久的事情,还记恨着呢。海狂浪道:“为什么不记恨?她这般耍我辱我,难不成还要让我忘了不可?”展枫亭笑了笑,说:“你这般惦记着别人,生怕我不会生气是么?海狂浪:"海狂浪马上变身大型糖人,油嘴滑舌地说道:“师兄哪里的话,我惦记她是因为她曾经对我的人格进行了极大的侮辱和讽刺,我气不过嘛,若是我将来成了龙帝,便将她许配给龙尧凌恒,反正她喜欢那小子一-而且,我以前和她关系好,还不是因为师兄你都不理会我的?晏天痕一挑眉,道:“展师兄,你最初,为何不理会海师兄啊?展枫亭想起以往,也是轻轻怔然,片刻之后才说道:“哪那时候,我寄人篱下,算是自身难保,又哪里有资格去想着与谁玩耍?海狂浪呼了口气,道:“还是师兄最好,那小妮子不理会我之后,还派人打了我一顿,我生了场大病,若非师兄亲自照顾,也不知能不能熬过龙族那百年难得一遇的寒冬。过去的事情,提起都是泪。难免会感到唏嘘龙冢之中,是有时辰变化的。只是,连天大雪,乌云蔽日,本就显得阴暗得很,只是后来时辰晚了,天就越发昏暗了。越往前走,那风雪之中蕴含的灵气便越多,气温逐渐降低,冰封的雪层也在逐渐变厚,起初还能有说有笑的龙族弟子,此时有不少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免不了运气来保证身体暖和,不受风雪侵袭海狂浪这一组倒是还好,最怕冷的晏天痕带着宝贝,自动御寒,其他人修为深厚,更是不畏风雪但雪越下越大,竟是完全遮敝了眼前的路“不如先等一等再走吧。“蔺玄之提议道。晏天痕马上附议,道:“我同意,等雪缓一些,这雪未免也太大了。纵然不冷,也绝不舒服。海狂浪看了眼身后不远处与他们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行的龙尧凌恒等人,道:“便在此处安营扎寨吧。藺玄之拿出了一个圆盘形状的法器,放在四人正中间,使了个法术,便看到一道银色的光罩从法器之中浮起,很快便扩大开来,将四人笼罩其中,竟是一下子便将大雪和狂风给阻挡在外了。后面零零总总的还有不少人都跟着,见到如此场景,禁不住纷纷都驻足观望,有的羨慕不已,有的也拿出了带来的法宝,用以挡风取暖。龙尧凌光隔着风雪一看,顿时不满,道:“这便停下了,肯定是在等我们带路,大哥,我们也等等再走吧,免得被他们占了便宜。莫要这般小气。“龙尧淩恒捏了把龙尧凌光的鼻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道:"我们也暂且休息调整一番吧,此处的风雪越发的狂虐了,若是再往前走,也不知是否会迷失方向。玉泉散人捏了捏胡子,道:“也好,老夫便在这里布个护阵,也勉强能抵挡风雪。玉泉散人三下两下,便在周围画了一个圈,法阵朝着空中散出光晕,即刻便将周围的风雪悉数阻挡在外,那些风雪穿过光晕,却像是被移到了别的空间,纵然从身处圈中之人身上穿过却也于事无补,未曾留下任何痕迹不消片刻,天色便完全黑了下来,没有一点光亮,风雪已经成了风暴,几乎将人给刮走飞,冻得不少龙尧家族弟子直打哆嗪。怎会…这般冷啊。”“我都快要成冰棍了,不行了,我不想再往前走了。快,快把火点起来,太冷了。龙冢的环境一向恶劣,曾有不少人想要私闯龙冢,然而最终却都死在其中,尸骨无存,可见龙冢绝非什么善地法宝之内,晏天痕却是啃起了带来的灵果,一口咬下去,汁水灌满口中,香甜爽口,很是幸福。再看一眼其他人,晏天痕还颇有些担心地说道:“也不知龙尧一族的弟子,能不能撑过去,这雪是越下越大了。“只是多受些罪而已,倒不会真的出事,毕竟龙尧一族的灵根大多数都是水冰之系,比寻常人耐受力强得多。“展枫亭倒是并不担心,他过了今晚,明日一早,这大雪应当就会停下来晏天痕道:“你们龙尧一族也是真狠,竟是舍得将自家弟子全都扔到这种地方历练,万不小心全军覆没,岂不是得不偿失?”展枫亭却是蛮有深意,道:“龙冢虽然危机四伏,却同样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龙尧一族的弟子,修为在龙冢之中,能暂时提升到比平日高出数倍的高度。”看着晏天痕一脸错愕,展枫亭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但师尊交代在前,我也不得不从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朝着展枫亭看了过来海狂浪盯着展枫亭,道:"我一直觉得,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现在,师兄终于是舍得说了吗?蔺玄之微微蹙眉,道:“揽月尊,又算出了什么?展枫亭微不可查地一声叹息,道:“这龙冢圣地,其实是万法正宗十二神宫煞其中一个煞阵所连接之处,当年那位离衡仙人,当真是一位绝世奇才。十二神宫煞?“这一点,晏天痕自然是没有想到的,他禁不住背后一凉,道:“不是说,十二神宫煞连接的煞阵世界,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则,也都有打开煞阵阵门的钥匙'',若是寻不到这钥匙,或者死在了煞阵之中,便是真正的死亡了吗?所以说,龙冢圣地,我们必须完成煞阵规定的任务,否则如今进来的所有人,都会死展枫亭声音清幽,在这狂风呼啸之中,几乎被吹散。蔺玄之抬眸,道:“龙冢的任务,难道不是选出龙族继承人,并让他得到传承吗?展枫亭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这个,但具体是什么,师尊也算不出来,我更是不得而晏天痕不解,道:“那师尊为何将此事隐瞒我们?这、这说不通啊。第697章 煞物破阵展枫亭看着晏天痕,道:“带你和华容进来,是师尊的要求,原本我是想要带着小天和阿彤进来的,但师尊却硬是将他们二人扣在了扶摇宗,连观礼都不允许。我起初问不出缘由来,倒是来了龙尧世家,见到龙帝之后,才得知一点消息一一”不知是谁点起了火,本是想要取暖,却不料那微不足道的火苗,竟是如同掉入沼泽的种子,一路顺眼冰层朝下面放掉了去,冰层的脉络被这绵廷不绝的火种给显现出来,一时之间,众人脚下厚厚的坚冰竟是从外而内地出现了树叶纹络一般的火色花纹,且以那颗火种为中心,朝着四周重叠蔓延“北界将有天哭出现,龙帝此次硬是要将所有龙族弟子,都赶到龙冢之中,便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住龙族火种。展枫亭的声音落下,红色的火焰纹络便已经到了他们脚下。晏天痕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道:“天哭将至?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从无人提起!龙帝何其自私,竟是只顾虑着龙族弟子安危,却又不顾其他八方来客了吗?他的双亲去了北界边疆,东皇和蔺湛也同样前来此处,除此之外,各大家族也都以表敬意,派了弟子前来观礼,可龙帝做了什么?不管天哭是真是假,都逃不过他隐瞒真相,拉着那么多人替他做挡箭牌,甚至替他送海狂浪蹙着眉头,道:“可龙帝又怎么知道天哭将至?师尊这么做,难道是提前卜算到了什么,所以才不让扶摇宗任何人前来观礼么?若是如此,又为何让阿痕和华容剑尊前来送死?藺玄之漆黑的眸子宛若天空的寒星,此时里面却是映着跳跃的火焰脉络。“我似乎明白了蔺玄之看到了在灿烈明亮的火脉冰层之下,那漆黑的深海之中,有黑色的影子缓慢地移动着,指甲抓挠冰层的声音从下传来,丝丝缕缕地,像是在挠着耳膜,听得人头皮发麻。大约是为了,让我们保护这些龙族后人。”蔺玄之已经拿出了止戈剑,轻抿双唇,又道:“谁说天哭只会出现在天上?天与地,乾与坤,本就是一体之物,天有天哭,地有地裂,龙宫属阳,龙冢为阴,阴阳相对,缺一不可。“咯嘣咯嘣.……,冰层碎裂的声音先是一块一块,接着一条一条连成一片。一位龙族弟子的鞋子下面,竟是出现了一道裂缝,他低头看着那绵延不知多长的裂缝,瞳孔骤然紧缩 第979章 龙尧凌恒望着展枫亭的眼眸,骤然明白了什么,一个古怪且令人窒息的可能性在脑海中闪而过,他突然瞪大眼睛,失声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展枫亭道:“为何不可是我?说起来,若不是当年你那位兄长,将我逼入了龙冢圣地,我也不会那么早便接受龙神传承,我是该感谢他才对。龙尧凌恒眸中的震惊之色渐漸浓烈,片刻之后,他深深咬了下唇,抓着龙尧凌光的手臂艰难地说道:“我们走。龙尧凌光回过神来,喃喃道:“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龙尧凌恒道:"他才是龙族真正的继承人,他已经得到了传承。”龙尧凌光不可置信地什么?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信!你用了什么法子?我不信怎么可能是展枫亭?就算不是他的兄长,也该是其他人,最差也不过是海狂浪,怎么可能是一个从荒野之中捡过来的野孩子?不对,若只是人族的后人,又怎可能拥有金色的瞳孔?是他。"龙尧凌恒艰难地咬着牙根说道:“他身上没有流血,却能杀了那东西,他比我们都龙尧凌光:"…展枫亭带了几分欣赏之色,道:“若没有我,你倒是最适合成为龙帝之人。龙尧凌恒死死捏紧拳头,最后看了展枫亭一眼,道:“成王败寇,无话可说。说完,他拉着龙尧凌光,转身便召集其他人一起离开。“想跑?"玉虚君看着那集中一起随着海狂浪朝东北方向奔去的众人,禁不住一勾唇,手指捏了个法诀,又掐破手心,在冰层上滴了几滴血。血滴落在冰层的瞬间,便如同化雾一般散在空气之中,风雪卷着血雾,很快消失不见,却又无处不在。那些速度飞快的煞物,像是听到了号令一般,竟是调转矛头,悉数朝着那群逃离的人冲了过去。展枫亭眼眸一凛,袖子一挥,冰层从最后一位夺命逃跑的弟子身后开始断裂,再朝着后方大力掀起,一道数丈高的冰墙就这么层层立了起来,挡住了煞物的去路冰墙高耸,气势骇然。海狂浪猛然回头,看着那令人震撼的冰墙,死死捏紧了拳头展枫亭声龙吟呼啸而起,冲破九天,扶摇直上不光是海狂浪,饶是其他龙尧一族的弟子,也都纷纷停下脚步,震惊地望着那身躯巨大与壁画上的龙神原型一致的冲天白龙。是龙!真龙降世了,是真龙降世!海狂浪几乎无法呼吸,他脸色苍白,双目通红,艰难地强迫自己转过脸来,嘶吼道:“走除了蔺玄之以外,还有其他几位修为顶级的大能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留下,这些人并非是龙尧一族之人,然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等危机紧迫的时候,他们势必是要留下来断后的。有人留下,自然也有贪生怕死之辈。晏天痕也随之留下,他乃是灵魔煞三修之人,又曾经身为这世上最后一位煞修,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灭煞的法子。少了龙尧一族拖后腿的后辈们,蔺玄之等人便放开自己,大杀四方,往往一招下去,便能将一大片的煞物给悉数绞杀。最令人震惊的,当属展枫亭了。他甚至可以化身为龙型,颀长的身躯在半空盘旋飞舞着,身上是反射着冰雪光泽的白色龙鳞,冰雪为他的武器,海水听他的指挥,再加上展枫亭本身便揎长幻阵,因此仅仅凭他一人之力,便封印了一半的煞物,将冰层重新凝合覆盖,再将这些从沉睡之中苏醒并从冰面下面爬出来的煞物,重新回到属于它们的地方去。众人望着这只巨龙,眼神之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敬畏之色龙尧一族的弟子,从母胎中出来的时候,都是一颗蛋,经年累月孵化之后,就会破壳而出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人身这些小龙,因着血脉稀薄,看起来倒是更像蛟蛇了,既头上无角,又身上无龙鳞,身形也不够长不够大不够粗,哪里还有龙神的半分威仪姿态?而如今,展枫亭的模样,竟是和传说中的龙神,最为接近的存在。这自是让人又是激动,又是振奋万法时代末期,龙神死于魔帝之手,从此之后,世上再无真龙降世。曾有远古预言所说,若是真龙再次出现在九界,便意味着新的万法时代,即将到来如今真龙已经近在眼前,那么天阶大能时隔万年之久再次降世,还会久远吗?这些长着人脸却不会走路的煞物,数量虽然多如牛毛,战斗力却并不算强悍,况且在封印之中足足有万年之久,它们的煞气纵然还在,也已经淡化了不知多少,当真铆足功夫消灭,也并非难事不消片刻,此处的煞物便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只,便也就没有了之前大杀四方的魄力,甚至开始狼狈逃窜晏天痕马上追上去,灭了最后一只煞,脸上却是难得一见的冷肃和寒意。晏天痕朝着在这场战斗中出了不少力气的玉虚君玉虚君修为之高,晏天痕很难判断出来他是否展现出了所有实力,但就他本身而言,这种打斗之中,他绝不可能让人看出他的深浅,推己及人,玉虚君定然也有所保留。只是,他保留多少,便不得而知了。晏天痕之所以关注此人,是因为他所展现出来的功法,竟是和多年之前的幽山灵毓,别无致,几乎称得上是一模一样,让晏天痕禁不住怀疑,他所以为自己是幽山灵毓,是他的臆想还是真实。这世上,怎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玉虚君刚巧也抬了眸子,看向晏天痕。两人隔空对视,片刻之后,晏天痕转开了视线,玉虚君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煞物处理完,一时之间,无人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看着展枫亭,声音中仍是带了几分刺激过度的瑞息之意,道:“这位不知如何称呼?展枫亭已经恢复正常,又是那派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道:“在下展枫亭。那人表情很是迷茫,道:“敢问这位道友,和龙族又是什么关系?展枫亭?没听说过。晏夭痕心中吐槽不已:展师兄这副模样,可真是够有欺骗性的,若非他方才见到他化龙之后横扫干军的模样,无论如何也绝不会猜到展枫亭竟是有那等凶猛霸气的时候屐枫亭神色淡淡,如松似柏,如兰如竹,道:“我知道各位如今心中具是疑惑,原本我的身份不该这么早便让诸位所知,但如今既然煞物破封而出,给诸位造成了不便,我若是再加以隐瞒,便显得不够厚道了。众人殷殷瞩目之下,展枫亭道:“我生母乃是龙尧一族上一任圣女龙尧靖,至于父亲是谁就不便多说了。这些大能禁不住都面面相觑,倒吸口凉气。尤其是素来以下一任帝师自居的玉泉散人,更是失声说道:“不可能!龙尧靖的儿子,分明就是海狂浪,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会是你?你不过是陛下从边陲小城带过来的个孤儿,这…这绝无可能!第699章 太欺负人展枫亭望向玉泉散人,微一勾唇,道:“玉泉长老又对我龙尧一族的秘密,知道多少呢若在下没记错的话,玉泉散人是在我出世数百年之后,才来到龙尧一族当做客长老的。孤儿确有其人,但那个人不是我,这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一个障眼法罢了。玉泉散人凌乱不已。那海师兄又是何人?”晏天痕抬眸问道。他早就觉得展枫亭不对劲儿了扶摇宗师四位师兄里面,只有展枫亭是他完全看不透看不懂的人,因为展枫亭似乎是个无欲无求之人,而且对海狂浪称得上是无条件的好,然而他的修为,看似是扶摇五人之中最低的那一个,实则无论何时接任务,展枫亭都能全身而退,可见其修为绝非展现出来的那样普通。这样的人,若是毫无目的,又如何屈于人下?面对晏天痕的疑问,展枫亭回答:“他是当时服侍靖公主的侍者,和一位凡间男子结合生下的孩子,他身上只有一半的龙尧族血脉,所以直到如今,他的本体,也只是一只小蛟蛇。”晏天痕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玉虚君却是哇笑了一声你们这群人,可真是够蠢的,人家早已得到了龙神传承得到龙冢的承认,偏偏你们还各自为营,妄想着能够成为换代之臣,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空。本君当真搞不明白,龙尧轩和展枫亭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好戏,为的究竟是什么,难不是为了要大家玩儿?玉虚君一语提醒梦中人。说的是哇,他们前来此处,敢冒风险,便是因着龙尧一族选举储君,可人家的储君早在知多少年前就定下来了,再搞这么一出,岂非是在要人?当即,便有人怒从中来,指着展枫亭的鼻子,骂道:“你们这是在搞什么?今日若是不给我个说法,待到我来日出来,便和你们龙尧一族没完!展枫亭似是早已预感,知道会遭此一问,便淡然说道:“我隐瞒身份,最初是为了避免龙尧一族有心之人的追杀,后来得到传承,便聆听龙神教诲一-龙神留下的魂识,预知到数百年之后,世上将会有天哭地裂重现,煞修破封现世,便要我隐瞒身份,辅助窥天世家卦皇传人窥测天机。此事兹事体大,我不愿因受人瞩目而备受打扰,便隐瞒了储君之位,倒也不是故意糊弄大家。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听起来也算是顺耳,然而依然无法熄灭众人被耍的怒火。呸!你们龙尧一族,行事忒不厚道,自家内斗纷争,却是白白拉扯了我们这些局外人来吃苦受罪!就是!若不是因为龙尧一族办什么选储大比,谁会万里迢迢地来这地方徒惹怪物送死?龙尧一族到底不是人,当真是没人性!晏天痕看着展枫亭越发笑吟吟的表情,禁不住抖了两下肩膀,躲到蔺玄之身后,小声说道:“展师兄笑得越开心,便说明他越是要放大招了。“当真过分!竟是让我们来送死!·倒是真的不怕死。蔺玄之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人“脑子有坑,死不要脸妈的,等老子出去,就找道宗告状去,你们龙尧一族,莫要仗着自己是天族,便能这般随意地坑人了!"”展枫亭待到他们一波骂完,方才不温不火地扫过众人,轻描淡写地问道:“所以,诸位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谁若是有什么意见,不妨手下见真章,展枫亨在此,诸位大可齐上报仇死寂 第981章 大漠孤烟,日头沉沉。龙储君展枫亭不知与海狂浪说了些什么,海狂浪对他的态度才算是稍微缓和我们寻个地方,说些事情吧。“展枫亭走了过来,一只手还轻轻在太阳穴上按压着,不知是因为疲倦还是因为头疼晏天痕拍拍屁股上的沙子,当即便站了起来,朝着东边抬了抬下巴,道:“我就等着你来坦白从宽呢,走吧,那边没人。蔺玄之也随之而去晏天痕口中的那边,立着一块比两人还高的怪石,形状虽然诡异,却是个天然屏障。展枫亭道:“时间不够,我长话短说。晏天痕马上道:"别啊,这一路还需得十天半月的,师兄定是要好好说,要不然,到时候我如何劝海师兄原谅你?展枫亭蔺玄之捏了下晏天痕的脖子,道:“莫要听阿痕乱说,你且先说龙冢给龙帝了什么预示。展枫亭不得不感慨,蔺玄之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第701章 天哭将至前些日子,就在你们还在幽山之塚的时候,突然有一日龙冢出现了异动,原本需要吟唱才会被打开的龙冢大门,竟是莫名其妙地主动打开了,但是除了龙帝之外,其他人并不能进去展枫亭还原了当日的情形。龙帝听闻此事,立刻便赶了过去,就连千年之前的封魔大战,龙冢都不曾给过任何提示,如今却是主动开启,他直觉性的发现,这其中定是有大事发生。龙帝也是个有魄力之人,他进了龙冢,任凭大门在他身后闭合龙冢圣地算是个神奇的地方,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寻不到真正的葬骨之地,但有些人若是得到了龙神的认同,降落的位置便是真正的埋骨处。显然,此时的龙神残魂,并无兴趣和后辈玩儿捉迷藏的游戏,龙帝方一进来,人便在龙骨沉睡的地方了。本尊……沉沉的龙吟响了起来,大地都像是在震动。他拖长了腔调,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你出去之后,且告诉所有人,本尊有预感,幽山旧地重见天日,天哭地裂,旧日煞之战,将会在经年之后卷土重来。本尊以一己之力,已经应了故人之言,在这天哭之处守了数万年之久,如今魂识将散,怕是再也护不住此处的天哭了,只是临行之前,本尊还是想要再见故人一面,也好叫他安心。那声音悠悠说道:“这龙冢圣地,乃是龙尧一族最后的避难之处,本尊的残魂,至多还能撑得起三年时间,这龙冢之地,封印数以万计的煞物,待到本尊这抹魂识寂灭之日,整个龙冢圣地,便将不复存在,而龙冢中的大封,将会破碎,数以百万计的煞物,将荼毒人间,为非作歹龙尧一族,能否在这卷土重来一战之中,侥幸存活,留下火种,便要看你们如何抉择了龙帝有龙神传承,也同样接收了不少龙神的记忆龙帝并末询问幼齿疑问,而是定定问道:“老祖,您可否给晩辈指条明路?天哭地裂将至我该如何帮助族人渡过难关?”展枫亭说到这里,顿了下来晏天痕催促道:“那只龙,最后说了什么话?”展枫亭表情有些莫测,道:“他说,‘信卦皇,得永生。”晏天痕:“蔺玄之展枫亭轻咳了下,直觉这话听起来像是邪教似的,便接着说道:“龙帝听完那句话,便被直接送出了龙冢,他当即便打着闭关的名义,马不停蹄地去了扶摇宗,寻找师尊,向他求了卦晏天痕道:“师尊如何说?屐枫亭道:“师尊似是早已知晓此事,龙帝一来,尚未上山,他便派我去山脚下给龙帝带当日,展枫亭到了山脚,见到经年未见的故人,声音依然是温温柔柔,人依然是温温润润龙帝陛下,师尊早已料到你要来此,让我告诉你,煞修将临北界,天哭地裂将现,他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北界。龙帝面色难看。展枫亭话头一转,接着道:“但你若是能将各界大能集聚北界,说不定还能给北界留下线生机。”龙帝刚一开口,展枫亭便又说道:“师尊不愿自己弟子去送死,自然不可能派人前去北界助你,但我受了龙神传承,龙族生死存亡之际,我定是要亲自前去龙冢一趟,毕竟一-我还有些重要之事,尚未做完。还有最后一问。"龙帝道:“天哭在何日降临?展枫亭道:“在龙冢圣地下一次开启之日。”展枫亭将话交代完,便转身上山。此次,他与龙帝的见面,除了揽月尊之外,再无第三人可知听完之后,晏天痕骂了一声,道:“借着立储名义,自然是名正言顺地就能把九界大能鬟集一起,龙帝可真是够黑心的,这一下可是坑了不少人那些大能,既然人已经来了,还关系托关系地有不少随着龙尧一族弟子进了龙冢圣地,就算外面当真发生天哭地裂,跑也来不及,自然是要帮着龙尧一族制敌。天哭一开,谁都跑不了。蔺玄之看着展枫亭,道:ˉ揽月尊这又是何意?他既然不慝扶摇宗弟子插手此事,惹上身麻烦,扣了北弑天和万倚彤,又为何让我与阿痕前来?”展枫亭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也猜不透师尊的用意,我曾直接岀言问他绿由,他只说有些事情乃是命中注定,怎么也逃不了,倒不如正面相迎,也算提前做个准备。”晏天痕转眸看向蔺玄之,眸中一片惊异之色。蔺玄之倒也能理解:“师導早已知我身份,只是不知你的,但想来他既然修为已经能算到天哭之日,定是也能算出你的真实身份,不足为奇。”晏天痕恍然大悟。这下子,到变成了展枫亭不解其中意。你们还有什么特殊身份,是我不曾知道的?“展枫亭看着两人问道。晏天痕蛮有深意地说:“这件事情啊,便说来话长了。展枫亭一愣,旋即笑了,道:“你这孩子,可真是够记仇的。晏天痕说:“师兄,龙帝和你,将海师兄的身份,编排成靖公主的私生子,当真仅仅是为了替你做挡箭牌吗?不全是。"展枫亭叹息一声,道:“当年,靖公主身边伺候她的那位侍女,也是我龙尧一族弟子,只是因为和人族私通,才被扔到龙冢之中伺候我娘。只是没想到,她那时候体內已经孕了胎。我娘其实早在数百年前,便已经生下了我,只是当时除了龙帝之外,整个龙族并无一知晓,我的存在,自然也是被藏得严严实实。之后的事情,想来你们也听过。龙尧一族在北界的地位,受到威胁,族内有人提议将蜻公主送给伏家和亲,然而在靖公主出嫁前夕,小浪的娘亲突然将他产下,还撒手人寰,我娘一来是为了护住小浪,二来也是动了旁的心思,便说小浪才是她的孩子事情已成定局,小浪便被龙帝带走,从此之后,以靖公主独子的身份活了下来。这其中曲折,也当真是一言难尽。后来的事情,倒是很容易理顺清楚了。海狂浪成了靖公主的儿子,虽然受人欺负,但也碍于靖公主的身份,无人敢真正害他性命再加上靖公主对海狂浪也着实是真心疼爱,海狂浪便也算是有些忧虑、却又无太大忧患地成长着有人顶替了展枫亭的位置,展枫亭若是想要出现在阳光下,自然要有个其他身份。机会很快便来了。龙帝亲至边关,途径一个被摧毁的小镇,捡来的一个孩子,便动了心思,用法术封印了展枫亭体内的龙息,让他顶了那个孩子的身份,而那捡来的婴儿,则是被送到了城中一家没有子嗣的大户人家,让那对儿如获至宝的夫妇养着。但还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便。"晏天痕说:“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靖公主的孩子,龙帝他有自己的孩子,还不止一个,怎么就这般心甘情愿地让你获得龙族传承,成为下一任龙帝呢?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啊。展枫亭却是淡淡一笑,声音很轻,道:“族人都以为,靖公主是被处刑而死的,但实际上,有着龙帝护着,谁又能真正对她动手?靖公主乃是自杀身亡,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维护我的父亲一毕竟,若是让人知道和她通奸、诞下私生子那人,就是她的兄长,北界之主龙尧轩,那将会是一个天大的丑闻晏天痕没忍住惊讶,“咧”了一声,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道:“你的父亲,竟是龙帝?难以置信是么?我也一样。"展枫亭自嘲地一笑,道:“我第一次知道我父亲是谁的时候几乎疯了,但靖公主却说,她早年便知道龙尧一族在五百年之后,会有一场灭顶之灾,唯有得到龙神全部传承的龙族后人,才能拯救族人。而想要让龙神血脉回归,便只得血缘最亲近的两人相结合,才存在这种可能。”更何况,靖公主还是圣女,而龙尧轩则是已经得了传承的下一任龙帝。展枫亭的出生,实则是有预谋的他无法选择,也无法拒绝。倒是海狂浪,从头至尾都是一个无辜者,他自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圣女血脉,并多年来都仇视着不将他当人看的龙尧一族,甚至因靖公主的死亡,而心中大恸,许久都缓不过神来,更是自此之后,与龙尧一族决裂,背井离乡。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怕是直到现在,都不曾吐出来他在龙神的埋骨之地立誓,终此一生,定是要将娘亲的坟茔,搬到这对于龙尧一族而言,代表着荣耀和尊严的龙冢之中,他要成为龙帝,他要获得话语权,他要为他娘报仇然而真相当真可笑。晏天痕禁不住咂舌,道:“靖公主的母亲,当真是个可怕的女人,竟是舍得自己的孩子遭受这等苦难。总不能是因为她当时便预知到这么多年之后,煞物将重新回归人间吧?”展枫亭道:“自然不是。数百年前,龙尧一族地位已经逐漸低微没落,靖公主的母亲,上任圣女,是想要龙神回归,巩固龙尧一族的地位罢了。若是让人知晓,这可当真是个天大的丑闻了。晏天痕又灵光一闪,道:“不对啊,龙帝的母亲,又该如何得知她生出来的第二个孩子便是龙族下一任圣子?第702章 齐聚北界展枫亭顿了一顿,道:“龙族圣子,实则是由上一任圣子指定的,圣子若是倾注自身半身法力,再向龙神祈祷告知此事,得到应许之后,下一任圣子便由此产生。晏天痕做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却是吐槽:什么得到龙神应允,那条龙才不管这种事情,看样子,圣子全靠那半身法力啊。你们可说完了?“海狂浪走了过来,道:“我们该走了吧,若是再不动身,要不了多久太阳便又要下山了。谁知道入夜之后,会发生什么。呸呸呸!"晏天痕马上啐了几口,道:师兄,你可莫要乌鸦嘴啊,听说这龙冢之中,别的话不灵,这乌鸦嘴可是很灵的。海狂浪面无表情地看着晏天痕,片刻之后,又对展枫亭漫不经心地说道:“"方才龙尧遗珠找你,应当是有要事相商。展枫亭看着海狂浪,柔声道:“我和她有什么可说的?加起来说的话,还不足十句海狂浪便一勾唇笑了,道:“别这么说么,你可是板上钉钉的下任龙帝,她可是圣女,你与她的结合,乃是天经地义。展枫亭露出了无奈之色,道:“我心中的人是谁,难道你还不清楚么?小浪,以前你不也说过,纵然当了龙帝,也绝不会理会什么圣女圣子的,我也一样。可别。"海狂浪说:那时候我少不更事,竟是高攀了师兄,如今也知道自己的深浅,怎敢继续说那等话? 第983章 残破的盔甲、已经染血的长枪、以及被情成了一具具森然白骨、上面还挂着些红肉的尸体,正散落在这沙丘之中。风沙飞扬之中,燕小将军俊俏的面孔之中,带了十成十的震惊之色,但这也只不过是一瞬罢了。下一刹那,他突然悲愤地咆哮道:“是谁一 究竟是谁干的?妈的,给本将军滚出来!是谁--!”“燕副将,此地不宜久留,您还是先行回去。”白衣人皱着眉头,将这看得人心惊肉跳的一幕尽收眼底,道:“真王还等着您回去见他。燕双赤红着双目,回眸瞪着这白衣军师,道: "守边士兵,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如今尚未寻到那些罪魁祸首,尚未能够给他们报仇,这便看看就回去?韩苏,我是守城之将,不是他晏怀臻的榻上之宾!”韩苏却是淡淡说道: "燕副将, 如今西凰凤惊羽带着原北疆的守将世家少爷陵赤骨前来北凉城,你当真以为他们是来投诚的?陵赤骨的忠心自是不必多说,然而西凰,倒像是要来寻仇。真王带你如何,你早该心中有数,他如今好容易才将军权收于手中,难道你想看他费尽心思,最终却又要将军权,拱手相让?燕双死死捏紧了拳头,他的眼睛里面,倒映着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将士们。“副将,真王需要你,不管你以前对陵赤骨如何钦佩臣服,如今,你的主上只有一人,那便是真王,要怀臻。“韩苏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又让人无力反驳。“那这些士兵,难道就白死了吗?“燕双艰难而颤抖地说着。“怎会白死? "韩苏道:“纵然副将不亲自追查此时,属下也是要追查的,毕竟这死相未免太过骇人,若是不及时纠察清楚,怕是祸患无穷。燕将军大可放心,韩某人虽不才,却也知道轻重。”燕双咬紧牙根,道:“你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韩苏颔首。燕双转而对其他人道:“你们留下来,将这些士兵的尸骨给就地掩埋,若是身上有命牌,便收了下来,立碑之后,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是!“交代完毕,燕双策马朝着北凉城飞奔而去。他走之后,众人打算动手。却被韩苏给出言阻止了。韩苏道:“此处乃是风沙侵袭之地,何须烦劳你们动手?只等着风吹沙走,不要半个时辰,这些尸骨,便就再也看不到了。”士兵很是为难,其中一人说道:“但副将交代下来,我们也总不好不做。”韩苏眉目之间有几分天生的冷淡凉薄,道:“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倒不如趁着大沉沙尚未来临,寻一寻周围的蛛丝马迹罢,否则再过一会儿: 便什么痕迹都被掩埋了。这些士兵,虽然不少都是陵赤骨的旧部,但更多的乃是真王晏不臻在陵赤骨死后招兵买马卷土重来弄来的人。他们尊敬陵赤骨,却更为信服真王,而韩苏作为真王名下最受重用的谋臣,在士兵之中的地位便更高。因此,原本打算给这些死去的骑兵埋骨的众人,便当机立断,选择四处寻找踪迹。韩苏策马,朝着那还沾染着血滴的骷髅走去。他微微脒起眼睛,看着那些用尖锐的牙齿撕咬过的痕迹,以及那被大力拧断的骨头,闭上眼眸,脑海之中努力将当时的场景还原。.........铺天盖地的黄沙席卷着大漠之中的众人。那些也许是从地下爬出来的煞物,身体像是由这些沙子组成,它们的躯体沐浴着黄沙,从像是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涌动着探出脑袋,再接着四肢,然后露出一嘴锋利的犬牙,朝着在大漠之中艰难前行的众人。有了之前在冰层之上的对战,此时众人倒显得并不那么兵荒马乱了,大家也早已在晏天痕的建议之下,提前将血液融入白己的武器之中,若是融不进去的,也尽只防不攻,尽可能减少伤亡。这些黄土之中爬出来的煞物,攻击力并不算强悍,但细算下来,却是要比之前冰海之上遇到的那些煞物,要厉害一些原本蔺玄之还想让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弟子们先行一步, 然而看了看情况,却发现西面八方劈头盖脸的具是煞物。它们和茫茫黄沙融为一体,若非速度极快,轻易分辨不出。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谁又能保证离开这里,到的另一个位置,便就没有怪物了?举目茫茫,只能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到了大漠之中,想要化龙,倒也是可行的,然而化龙的威力,便比不得之前在冰海之上大了。展枫亭化作白龙,用尽全力将一部分煞物给碾成肉泥,便再也体力不支地恢复了人型,从半空掉了下来。海狂浪的心脏几乎要提到嗓子眼儿,他飞身而上,扶住展枫亭的身子,待到落地之后,破口大骂道:“你这般拼命做什么?你之前才封印了那么大片的冰海,如今这是不要命了吗?”这一开口,便被糊了一嘴的沙子,海狂浪猛然"呸呸呸接连几声,面如土色,展枫亭却是展颜一笑,道:“小浪说什么使是什么,只是莫要再开口了,毕竟此处风沙太大。海狂浪面色-窘,别开脸道:“少废话。曼天痕抽飞了几只煞物,凑过来道:“这个时候, 你们还要打情骂俏也太不厚道了,煞物竟是如此之多,我们杀不完的只能重新封印它们了!”展枫亭道:“封印自是可以,但我的修为,不足以将整个沙漠之中的煞物,全都封印!”“妈的,那只蠢龙未免太不靠谱了,怎的就说不行就不行了?“晏天痕骂了一句,抓着展枫亭的手臂,道:“展师兄,你可知道龙冢在什么位置?‘展枫亭道:“知道。“晏天痕说:“带我过去。”展枫亭顿了一顿。晏天痕深吸口气,道:“我和那家伙,算是旧相识,我倒是要好好问上一问,他究竟在闹什么脾气,竟是连接替他位置的人都不曾选好,便要撂挑子不干了!展枫亭: ...“而且,这龙冢本就是个巨大的封煞之地,埋在龙冢之中的煞物,怕是要数以百万计,我们如今遇到的,只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若是再无动作,待到封印全部破除,恐怕整个龙冢就要塌了!”....”...“龙神埋骨之地,乃是真正控制整个龙冢的阵眼之处,在那处施展封印道法,要比在这种地方一个个地封印,效果要好上太多。”...晏天痕对着展枫亭眨眨眼,道:“师兄,你怎么不动?”展枫亭看着他,道:“有些没听明白。怎么就算是旧相识了?怎么这龙尧一族数万年来最为神圣的龙家之地,就一下子成 了晏天痕口中的煞物封印之地了?怎么...有种他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那个人的感觉?晏天痕扫了眼打得热火朝天的诸人:咳了一声,道:“这件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我办事吧,从来都是靠谱的,难不成师兄还信不过我?”第704章 龙神现身展枫亭表情莫测,盯了晏天痕片刻,道:“你稍等。”紧接若,晏天痕便看到展枫亭挥袖杀出一条血路,径直来到了蔺玄之身边。晏天痕: ...妈的,他有这么不靠潸吗?晏天痕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第985章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这混账玩意儿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张口闭口之间都烦得要死,一点情面都不留呢? "只见一个穿的金灿灿的男子从天而降,一双同样金灿灿的眼眸像是要进出火花。虽然看起来脾气有些火爆,但容貌却是一顶一的好,银发如同月光-般,顺滑地披落下来,额前还带着一颗简单的金色宝石,还是海螺的形状。他与人类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便在于他的头上,还顶着两根像是鹿角般可爱的龙角。展枫亭望着男子, 时间竟是怔然。他来过龙冢多次,也与龙神有过数次直接接触,却从来都不知道,龙神竟是还能化形,且容貌看起来还不赖。晏天痕笑吟吟地说道:“旁人的短,我自然是不敢随便乱揭的,但谁让我与你关系好?”龙神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晏天痕,道:“我和你这等欺师灭祖、为害人间、祸害苍生、甚至连自己的嫡亲师兄都不放过的混账玩意儿,从来都没什么好说的,何谈关系好?”晏天痕啧了一声,道:“你龙都死了,口下还这般不留德,就不怕天打雷劈,魂飞魄散吗?”展枫亭: ...他只能苦笑。反正,两边均不相帮,让他们自行解决私人恩怨就够了。龙神眯起了眼睛,眸中进射出危险之色。他盯了晏天痕老半天,才忽而说道:“你不是死得连渣渣都不剩了么?怎么如今竟是又去投胎转世了?难不成魔物也能修得来生? "晏天痕淡定地说道:“道祖将轮回丹,给了我,我服下了丹药,便有了一半的魂魄。第705章 誓约了结龙神低声-笑,道:“这也是你与道祖,一早便说好的?"晏天痕道:“没错。若是不给我些甜头尝尝,我这等卑鄙下流自私自利之人,又如何可能做出这等舍己为人之事?”龙神依然低低笑着,道:“你对你自己,倒是很是了解,便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晏天痕说:“可惜你对你自己,倒很是不了解。我还记得,某人经常自诩君子,却总是做偷偷看人洗澡的勾当,还脾气奇差无比,一言不合便要吃人。“它神: ...展枫亭: ...龙神恼羞成怒,扫了眼自家后人,瞪着晏天痕道:“你今日来,可是要打架的?”“不打。“晏天痕道。还未等龙神再开口,晏天痕便又加了句:“你一个魂识而已,我一拳头下去便能打得灰 飞烟灭,我胜之不武,又有什么意思?”龙神: ..你果然是来打架的。晏天痕笑了笑,龙神的名字,便是龙尧,之后龙尧一族的姓氏,便是为了纪念他而改的。龙尧乃是不知从何处掉到九界的一条真龙;他虽总是口口声声说着终有一日要离开这贫瘠落后的九界,但却终其-生都留在这个被他口头嫌弃的地方。作为唯 条真龙,盘踞在九界的北方,从生到死,都过着呼风唤雨的日子,那些类龙、海族、蛇族之辈,都对他俯首称臣。他乃是真正的龙帝。故友相见,晏天痕却并无太多时间寒暄调侃。他看着龙尧,道:“你准备,何时动身离开?“龙尧说道:“若不是为了等到故人来,我早已经在数百年前,便已经要走了,之前与你打赌,输了个惨痛,才答应你在此处镇守万年,否则我做什么想不开,放着外面的大好风光不要,偏偏在此处当个镇宅兽?”晏天痕道:“你莫要看不起镇宅兽,它们卖得特别便宜,但能够日防廣物夜防鬼,还有安神定魂之效,乃是出家旅行必备。龙尧: .....怎么办他已经按捺不住手痒的冲动了。若是说,方才龙尧对晏天痕的身份还有几分怀疑,那么这几句话下来,他已经彻底认清了此人的本质。除了幽山灵毓这个家伙:其他人绝对不会这般让人想一拳头揍哭他。晏天痕似乎也看出了龙尧的打算,当即便说道:“你在这里镇守万年,都看到什么了?缘何要叫龙帝来此处寻你,还说出那等预言之言?”龙乃是天生灵物,虽不是窥天一族,却是能够在某种时候,对未来即将发生的坏事,生出预感。龙尧梗了梗脖子,道:“我看到了不少事情。比如天地将亡,比如故人回归,比如煞修重现于世,比如此处龙冢封印破裂,魔物和煞物勾结一起,卷土重来,万年之前的大战场累,悉数重现。我看见最初北界陷落,-路朝着东、西扩散再同时南下,最终,南方界被煞物大军占领,九界彻底成为克正的坟葬场。”晏天痕禁不住咂舌,道:“这也太恐怖了吧?当初就算万年之前,道祖卜算这九界未来的时候,也不曾这般吓人,你是不是看错了?”龙亮不轻不重地一笑,望着晏天痕,道:“万年之前,有人身先士卒,甘愿冒着天下唾骂,将自己化作煞物,和同类自相残杀,最终将所有煞气集于-身:再以自己-死:换得天地煞气封存--但经年之后,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会再做一次幽山灵毓么?“晏天痕摇了摇头,道:“不会。”他当然不会,他当初作为幽山灵毓,便是被逼无奈,他早已说过,他本就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只想爱自己所爱之人,做自己想做之事。他当初答应道祖的要求,-来是因为的确有利可图,道祖给了他灵隐圣宗的三样镇宗之宝,光是其中的一样轮回丹,便已经让他心驰神往,心生动摇。二来,他欠道祖良多,欠灵宗良多,更是欠师兄良多,所以欠的债,到最后都是要还的,他想要安安心心地轮回转世这辈子,定是不能欠下来生的债。三来,他在镇守幽山之事,被人所害;身体一度濒于死亡边缘,最终也的确成了煞修,这世上,无人比他更合适,混迹于煞修之中,成为真正的暗子了。然而这辈子,凭什么还要让他去牺牲自己?龙尧笑了笑,道:“我也不会。我要离开九界了,我要去寻找我的爱人。”晏天瘦扫了他一眼, 道: "南皇么?”龙尧道:“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晏天痕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龙尧轻叹口气,道:“我和他曾做过约定,若是寻不到对方,便要想方设法去我降生的世界,我给了他我心口的那片龙鱗,他拿着龙鳞,催动法术,便能够离开九界大陆,前往上界苍茫大陆了。想来,他会在那处等我。”晏天痕自是听说过苍茫大陆。据说那处大陆,天阶遍地走,地阶不如狗,宗门林立,大能云集,各种大封之前天地混沌初期的奇珍异兽,都能够在苍茫大陆轻易寻到。以前倒是还有人突破天阶,寻到通往苍茫大陆的法门,然而神磨大战之后,建木倒塌,外界通往九界的道路被封,同样的,里面的人也再无法突破空间桎梏,前往异世界。晏天痕道:“数万年已经无人飞升了,你可确定你的龙鳞,的确能让他离开此处?”龙尧自信地说道:“这是自然。我何时出过错?”晏天痕道:“你想要离开,也不是不行,毕竟当初我与你相约的,便是你在此处替我镇守万年,如今早已过了万年,你我的誓约,今日使算是了结了。”龙尧发出了一声欢快的龙吟,整片龙冢圣地似乎都在震颤。晏天痕接着道:“不过,你走之前,总是要把后事交代一下的。现在整个龙冢都有煞物在冒泡,是你的封印不行了,还是龙冢出了什么问题?你可还有其他什么好的解决法子?” 第987章 “这世上事,当真难以抉择。”展枫亭叹息。“我曾经在想。“晏天痕声音徐徐而起,在这空旷的龙家圣地回荡,他说:“这世上有千人万人万万人,他们当中不乏有真正的修士,真正的大能:可为何牺牲的人:却非是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不可?我以前不能选择,便只得接受,可如今,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我绝不会再眼睁睁地看若谁去做那可笑的牺牲了。”龙尧闻言,便摊开手,耸耸肩说:“好了好了,不守便就不守吧,反正这些玩意儿,若是无大修刻意释放引导,也绝不可能轻易离开,我暂且先把封印之术传给你们,也好先行将龙家之中已经蠢蠢欲动的煞物们,给重新压死在此处。“展枫亭便松了口气。他上前几步,站在龙尧身边,再与他面对着面盘膝坐下,龙尧只是在展枫亭的额心点了一下,手指不动,便有着灵力顺着那指尖和眉心,传递到展枫亭的身体之中。传授需要一段时间,晏天痕在旁边看着,心中也松了口气。 看样子,龙尧方才所言:也不过是对展枫亭的心性:进行试探罢了。龙家大封,哪里有那般轻易就被开解?龙尧不过是以一抹魂识,再结合空间法术和阵法,便能够镇压万万煞物千万年,此时那煞物之所以脱离大阵,大概率原因是龙尧这抹魂识,此时的法术已经将尽,连重新施展都做不到,以至于他需要寻一个继承人来替他继续施术重封龙冢看了片刻,晏天痕便觉得有些无聊。他对封印不怎么懂,这是他的修为盲区,看着龙尧手把手地教学,也觉得颇为无趣,便索性自顾自地在这埋骨之地周边巡视着看风景,倒觉得此处景色还挺美。玉带河襟带飘飘,如同少女裙摆.上的褶皱:分散在龙冢圣地的各个方向,河水清澈湛蓝,让人望而生喜,心情阴快。正在晏天痕围着一根龙骨看得入神的时候,忽而身后有动静传来,他反应极快地抽出阴焰鞭,转身、跃起,同时出招和那同样柔软的长鞭,纠集在一起。晏天痕单却落在那条巨大的龙骨的一根脊柱上,-丝长发被从后面切断。他看着那个偷袭且与他对峙的来者,眯了眯眼眸,道:“玉虚君,这个时候,你不在大漠之中帮其他人御敌,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玉虚君睑上还蒙着黑纱,但一双眼眸却是泛着紫色。这世上的确有人的瞳孔是紫色的,但那大多是妖修,对于人而言,紫色的眼睛,一定程度 上代表着不样。然而对于晏天痕而言,紫色唯-所能代表的,便是煞修。玉虚君便轻声笑了,他脒若眼睛打量着晏天痕,道:“烨王世子, 我果然是从头到尾都小看你了。我曾经以为,蔺玄之才是真正的大能转世,没想到,你竟然也一样。晏天痕眯了眯眼眸,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幽山灵锍?‘玉虚君说:“你连我这张脸,代表的是什么人都知道,想来前世你也是个厉害人物。只是上辈子的长生,会喜欢什么人呢?莲华?你却不想是他,还是建木羲和?羲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毕竟,羲和可是最喜欢跟在师兄屁股后面了。”第707章 冒牌货们晏天痕觉得哪里不太对,他皱眉盯着玉虚君,道:“你根本就不是幽山灵毓,你也不必猜我身份,你到这里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玉虚君说:“当然是要做..我最想做的事情啊。我先杀了你这个骨牌货,再将师兄抢过来,顺便让他与我一道修煞,再把这个无聊的冷漠的世界,给彻底毁了再重新制定法则,你觉得,我这想法,是不是很是伟大?”晏天痕: ....你这都是在说些什么鬼?晏天痕冷哼一声,说:“他才不会愿意和你这么做,他喜欢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就算再怎么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甚至还觉得你不是什么好鸟:对你厌恶倍至!晏天痕故意将话说得如此恶毒难听,一来是想要发泄那被人冒充的怒火,二来也是想要激怒玉虚君,搞清楚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玉虚君果然沉下了脸,手中的鞭子捏得咯吱作响,咬了咬下唇,很是阴毒幽怨地盯着晏天痕,道:“他曾答应过我的。他曾对我说他对我的感觉,和对旁人的不一样,还说来日师尊成功飞升,九界安定,莲华接了道祖的位置,成为灵宗新的掌门,一切都安稳下来之后,若我对他还有爱慕之心,还愿意与他在一起,他便带着我,不顾世俗评说,不顾任何人阻挠或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或去九界各处看看,走遍这天下,看遍这天..他是要与我在一起的,他从来都是只能和我在一起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是也敢和我争抢师兄!”晏天痕听完,非但不觉得玉虚君说的话吓人,反而还觉得好笑。他禁不住捧腹大笑,道:“说你是冒牌货,你还不信,你这做的到底是什么春秋大梦,长生何曾说过这种话?他那么古板冷淡的人,你觉得,他会对你说出这等令人感动之言?别开玩笑了,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晏天痕自然不信。长生这人,当初若是当着这般对他示爱,许了他未来那么多年,那么美好的日子,他纵然是爬过户山血海,纵然是和道祖抗衡到死,哪怕自废修为卷土重来,哪怕一辈子都不可能重新修道天阶--他也绝不可能爽了和长生的一生之约。他也的确幻想过长生在听他表白之后,有一日会突然醒悟过来,发现他才是最好的那个人,会主动寻他来表达爱意,可梦终究是梦,不过是自己极度的不甘心之后,所出现的幻想罢了。太可笑了,当真是太可笑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料,玉虚君顿时勃然大怒,一鞭子抽回,再朝着晏天痕甩了过去,道:“他说没说过,难道你能比我清楚?你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贱人,你给我去死!‘“我就不去死,你能把我怎么样!“晏天痕当即发飙,看到一个冒充自己的家伙也就罢了,对方竟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家心上人对他说过那等温存之言,当即便像是生吞了霹雳弹。两人修为都不低,转眼之间上百招已经出了,将整个龙冢打得天摇地动的,还数次飞快经过龙尧和展枫亭传功之地。然而那两人已经进入无我之境,根本意识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晏天痕有意将玉虚君从那两人身边拉开,他总有种感觉,这冒牌货疑似不怀好意,若是让他接近,保不准得抽个分身搞破坏。玉虚君的目标,盯紧了晏天痕。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天地失色,整个龙冢都摇摇欲坠。打得越是起劲儿;晏天痕便越是觉得心惊肉跳--这玉虚君虽是个 冒牌货,但是他的修为、他的招数、甚至于他的一些微末的小习惯,竟是都和他几乎一致: 仿佛此人是他的影子似的。而玉虚君也是同样的感觉。他与晏天痕又过了百招,在将一根龙骨击碎之后,倏然便停了手。两人对峙着,瞪视着彼此。玉虚君睑上的黑纱已经落了下来,一张称得上是妖冶的面容,蓦然出现在安天痕面前。“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使用我的招数?”玉虚君显然比晏天痕还要愤怒茫然,紧握的手指尖儿上,指甲已经因着大力而泛白,他面色难看,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曼天痕心中骂娘,咬了咬牙根:道:“我他妈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可能是幽山灵毓!“我为什么不可能是?难不成,你是?“玉虚君说完,突然愣住了,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表情像是见鬼一样,道:“你!你这个冒牌货,竟是要假扮我,骗取长生的感情,我今天,定要杀了你!”晏天痕: ...他这么个真货,竟然被入倒打一耙说成是假货,还要被对方喊打喊杀,这他能忍吗?必须不能。然而,若说这玉虚君是装得,看起来倒也不像。但不管如何,先打再说。两人对视一眼,确定了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都使出了吃奶的本事,动了真正的杀心,企图将对方给强行留在此处。......... 第989章 伏离道:“这话,若是放在平日,我可是万万不敢应答的,但如此关键时刻,大敌当前,我便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是吧。”伏离素来为人低调,纵然在虎族地位颇高,平日里也总是长年累月地闭关于祭祀神殿之中,见过他真容之人,并不算多,他又没什么祭司的架子,便容易被人给轻看。但虎族的兽皇不知已经换了多少,祭司却是始终只有那么一个人,这足以让人看出些什么来。蔺玄之点点头,道:“只怕这龙冢的煞物,不只是有这些,我们趁着此时风平浪静,炼制些法宝,用以防御煞物,你认为如何?” 伏离道:“这自然是好,只是我在炼器方面,一无所知。”蔺玄之道:“只需要祭司提供雷系真气便够了,其他的,我来做。”此时已经有大半弟子瘫坐在地上精疲力竭了,方才虽然侥幸将煞物悉数歼灭,但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此处,总是要继续往前走的。想要离开龙冢圣地,就必须要先去这大封的核心,也就是龙神埋骨之地。接下来的一路上,谁又能保证不会再次遭遇煞物攻击?若是再遇上一波呢?众目睽睽之下,蔺玄之盘膝坐在大漠之中,手指飞快掐诀,将被他用真气分割成薄片的灵石如同下雨一般不停地在他身边起落盘旋,另一只手则是将伏离的那些雷系真气给导入其中。不消片刻,灵片便被灌满了蓝色的流动真气。这灵片只有薄薄一层,因此蕴含的真气必然不会太多,蔺玄之做了数百片才勉强收了手。“华容剑尊,这是怎么用的? "一个弟子问道。蔺玄之起身,拿着灵片做了个示范。他在一只煞物尸体不同的三个方位分别抛掷灵片,又轻轻-捏拳头,那煞物尸体竟是瞬间被爆炸的灵片给烧成了灰烬。......众人先是沉寂,紧接着便发出了欢呼的声音。“华容剑仙,你这也太厉害了吧?”“哇,这叫什么法宝?我以前可从来没见到过,这杀伤力,比霹雳弹还要厉害哇!“哈哈哈,有了这东西,我就不怕遇到那怪物了。”蔺玄之差人分发灵片,道:“遇到煞物的时候,建议三人成团,这样成功几率比较大。”龙尧凌恒也分到了几枚玉片,心情自然是说不出的复杂。他看向师尊玉泉散人,本想要问些什么,却见玉泉散人的表情很是凝重,又像是怀念什么,又带了几分疯狂之意,看得龙尧凌恒一时之间有些怔然, “师尊,可有什么问题?”龙尧凌恒最终仍是开了口。玉泉散人轻轻挑了挑唇角,捏着手中的灵片,道:“只是有些怀念罢了,雷系道法加上雀灵本身蕴含的浓重真气,再加之天生便是煞物克星之人的手法自然是轻而易举就能造出对煞物而言,称得上是天敌的法宝。龙尧凌恒皱起眉头,道:“师尊在说什么?天生可灭煞之人,难道是华容剑尊?”玉泉散人将灵片收入袖中,抬眸朝着龙尧凌恒一看,却是意味不明地笑着说道:“说的,自然是华容剑尊,你可知道,有些人啊,天生便是带着光的,天生便是要当救世之人的。龙尧凌恒越听越觉得不解,而且,他总觉得玉泉散人似乎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玉泉散人,也算是德高望重,说话从不会绕这种门门道道,而是直白多了。只是,尚未来得及让龙尧凌恒去深究,突然之间,大地的震颤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险些摔在地上。“发生什么啦?”“怎么回事?”震颤过后,重新恢复平静。蔺玄之却是心头猛然一紧,他朝着周围^飞快看去,对伏离道:“除了阿痕和展枫亭之外,还少了谁?”伏离也被方才那一震动搞得心神不宁,茫然道:“不知道啊。”蔺玄之突然意识到什么,道:“玉虚君呢?伏离朝着龙尧凌恒和玉泉散人那边一看,刚想说不是和他们在一起, 便倏然睁大眼睛,道:“玉虚君怎么不见了?方才我还似乎看到他和玉泉在一起。”蔺玄之沉下眸子,道:“我去看一看。”然而,不等他动身,轰然之间,一道让人灵魂都要颤抖的声音从天而降,拔地而起,天和地,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缝隙。黄土顺着缝隙簌簌地朝下面落去,落入了无尽的黑色深渊,天空裂开了一 道道的口子,云朵被撕裂成数片,紫的发黑的气息从缝隙中漏出。弟子们纷纷尖叫起来,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一个个都感到十分恐惧。“天哭地裂。"蔺玄之黑眸摄人,他带了几分不可置信,道:“龙冢竟是要塌了。“什么?“海狂浪猛然回头看着蔺玄之,道:“龙冢要塌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蔺玄之道:“有人动了龙冢结界,这里,怕是要压不住了。"“不可能...海狂浪道。“我也觉得,不可能。”蔺玄之飞身而上,双手结着法印,一柄止戈剑狠狠地朝着天空掷去,先是化作一道青光划破苍穹,紧接着便如同一道加速落地的流行滑过天穹,径直地插入了大地之中。“咣--”金绿色的光圈朝着四周7 k快扩散,那原本还在开裂的大地,竟是停了下来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并拢愈合。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瞳孔之中倒映着的,是缕缕青金色。不消片刻,被光圈笼罩的土地,已经重新合成了一整片土地,众人纷纷抬头,便看到一柄高达百尺的青色长剑,立于天地之间,而它不断地朝着周围散发圣洁的金绿色光芒,宛若流萤聚在一起般耀眼。一个半弧形的防盾,将在场所有人都给笼罩其中,任由外面的天空撕裂的范围越来越大,唯有此处是最后一块净土圣地。蔺玄之的心情颇为沉重,甚至称得上是难以言喻的沉痛了。他以前并不知晓,但自从进入龙冢圣地,才知道此处竟是一个用以封印煞物的小世界,而这小世界的看守者,竟然是早已该死在幽山灵毓剑下、被他扒了皮抽了筋丢入黑狱之中的龙尧。第709章 天哭地裂若是无人帮扶协助:仅凭龙尧一抹魂识之力,无论如何也撑不起这么个结界的,可若是有人帮扶,那个人,又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若幽山灵毓当真和龙尧有扒皮抽筋断骨之仇,灭族之恨,晏天痕又如何敢在这种情况下,亲自前去寻找龙尧相帮?他还记得当时天哭已经从幽山开始蔓延,掠过东北界,朝着西方-路撕开, 抬眼望去,举目皆是已经被撕成絮状的云霞和苍穹,紫黑色的煞气悉数传来;映照着的是与天空如同镜像一般同样撕裂出深渊裂口的大地, 第991章 不是他强行要为幽山灵毓洗白,而是太多端倪摆在眼前,他不得不重新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重新审视那些扑朔迷离的过往。“龙冢若是破了,便该如何是好啊?“怎么好端端的..便成了这副模样?““龙家本就不在九界时空,我们会不会死在时空夹缝之中啊?"弟子们饶是被保护在蔺玄之的那光罩之中,望着令他们着实惊恐的天崩地裂之象,便也终究是忍不住要心惊胆战起来不光是龙尧族的弟子,就连这些在九界能排的上名号的大修,也都纷纷按捺不住、维持不住平日里高深莫测岿然不动的姿态了。“华容剑尊,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华容剑尊,您这结界,可能撑得起天崩地裂啊?”“华容剑尊,我们只在这里干等也没什么用啊,还是早些想想对策,怎么才能逃出去。第710章 流火黑岩海狂浪望着那一缕一缕令人心生绝望的黑紫色袅袅长烟,捏紧了拳头,下定决心道: "让我出去,我要去找展枫亭。”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 "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海狂浪一咬牙,冷笑道:“小师弟也一样在外面,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腹背受击,却为了自身性命,躲在这里面,龟缩不出吗?““我倒是愿意离开。“蔺玄之冷淡地看着海狂浪,道:“但,若是我走了,这里的三百人的性命,便不管了吗?”若不是这些人在拖着他的后腿,若非他知道展枫亭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晏天痕吃亏,他又怎会任由晏天痕离他那么远,远到他触手所不能及的地方?海狂浪一愣,一时间不禁语塞。伏离拧着眉头,望着那越发扩大的间隙和越发强盛的煞气,道:“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想办法出去才是。蔺玄之望着越发撕裂地吓人的天地,道:“只可等这龙家之地,重新封印了。”......埋骨之地。龙尧将毕生修为悉数传给展枫亭,他最后一抹在此处守了万年之久的魂识,终究还是散开了去。“你如今,已经知晓了镇压煞物的法门。“龙尧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笑容却是越发的深邃而真挚:“只是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担得起诀别的痛苦,要担得起举世毁誉,耐得住万世孤独寂寞,总之,你要想好。”展枫亭一双金色的眸子里面,沉着更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然而却显得他更为内敛。“多谢老祖提点,晚辈定会替老祖护住龙尧一族。“如此,甚好。“龙尧一挥袖子,便化作-道光冲破了天穹,消失在龙冢之中。龙冢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展枫亭只觉得周身一片剧烈的震荡,放眼四野,竟是天崩地裂齐齐袭来。真龙离去,大封已解。展枫亭化作一道金光,来到那打得热火朝天的晏天痕身边,抬起手来施展招数,将两人悉数分开。“结界要崩了,你快些离开。“展枫亭道。晏天痕骂道:“不行!这个东西,他会控煞,我方才发现,这整个龙冢之地的煞物,都是被他操控放出来的!既然是下了毒手,往死里去弄对方,自然是要使唤出看家本领的,就在方才,晏天痕居然眼睁睁地看到那玉虚君,竟是动动手指,便将那些紫黑之气从地下放了出来,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凝成实体,朝自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所有的煞修,都有点煞化形的能力。上辈子的幽山灵毓,便是这般组成了-支煞物军团;屠灭了不知多少城池,让这天地之间的煞气,更是勃发到一个巅峰。如今,他竟是也亲眼看到,眼前的人,施展出了和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的点煞手法,这让他在震惊之余,多了几分恐慌。不行,他必须将这个家伙:留在此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展枫亭看向此人。玉虚君容貌艳烈,一身黑袍披在他身上,显得此人纤瘦却又坚韧,如同一枝柳条,矗立在狂风巨浪之中,虽浮沉摇摆却仍是不卑不亢,不屈不挠。玉虚君负手而立,他身边和身后,容貌丑陋的煞物正一个个凝成实体,呲牙咧嘴地趴伏在地上,冲着站在对面的展枫亭和晏天痕耀武扬威,只需要玉虚君一声令下,不难想象,他们将面临什么。一条地缝在玉虚君身后崩裂,玉虚君却只是轻轻一勾红唇, 抬起手来,更多从地缝里面冒出来的黑紫之气,竟是直接化成煞物跳了出来,朝着晏天痕那边冲了过去。晏天痕瞳孔皱缩,道:“龙家要崩了!师兄,你快些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我撑着!”展枫亭深吸口气,道:“龙冢之地,哪里用得着你来动手?老祖最后的念想便是见到故人,如今这个煞阵的阵眼已经解开,只需得你和华容同时撑开时空法门,打开通道便罢。届时,你只需要带着那些入了龙冢之人,一同随着时空法门出去就能离开龙冢圣地。’兑着,展枫亭手上的动作也并未延迟,竟是直接数万冰凌甩了出去,将那些正在凝成煞物的黑紫气团,直接打散,且-杀便是一大片。晏天痕瞳孔骤然-缩,猛然-拍脑袋,道:“对啊, 这里还是个煞阵世界,是会出现煞阵通道的。只是这煞阵通道,有些时候是在触发条件之后,自行打开,有些却仍是需要在触发必要条件之后,再行运功,按照开启幻阵的法子,靠着法力和修为,撑出一个通道来。显然,龙冢圣地因着要镇压千万煞物,等级必然奇高无比,自然不可能那般轻易地自行开启。晏天痕当即咬了咬牙,很是纠结。玉虚君不是好相与的,他的修为,至少和自己持平,单他能够控制这整个龙冢的煞物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严阵以待。展枫亭并没有对战煞修的经验,而且,他绝不可能控制这些煞气。若是真的打起来,必然会落入下风。但他晏天痕却不会。晏天痕死死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似的,道:“师兄! 你带他们出去,我来这里对付这冒牌货!展枫亭已经化作龙形,-尾巴横扫过去,上百只煞物都被打成了气团。“你?你留在这里可是能封印这龙家?莫要捣乱,时间宝贵,快些离开! "展枫亭的口吻不容置喙。晏天痕一愣,道:“师兄,你、你要封印龙冢?‘封印龙冢,至少要消耗半身修为,还有半条命,而且,龙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一旦封印,封印之人,哪里还有命啊“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跑出去危害人间么?”展枫亭很是冷静,道:“我是扶摇宗大弟子,若是放跑了这些煞物,来日,也无颜再面对师尊了,阿痕,我答应过师尊,要让你平安无事的回去,我说出口的话,便要做到,你快走吧。”晏天痕突然眼睛就红了。为什么总是他身边的人在做牺牲?为什么天道,就不能给他多一些好日子过? 第993章 玉泉散人阴鸷着一双眼眸,道:“华容剑尊, 你身边这人,可是个煞修。蔺玄之推了晏天痕一把,将毫无准备的后者扔到了那时空通道之中,看着晏天痕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方才声音冰冷地说道:“是又如何?相比于你这等缩头缩尾只会在背地里要阴招的东西,阿痕为人坦荡,心地善良,纵然是煞修,我也爱他玉泉散人便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他为人坦荡,心地善良?你可当真是眼睛被纸给蒙住了,他是什么人,想来你比我更清楚,他手中沾染了多少血,又有多少刀下亡魂,难道你都忘了吗?长生,大师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会对他心软?”玉泉散人的脸逐渐模糊起来,他眸中带了几分恨意,和说不出的伤痛,死死盯着葡玄之,似怨似爱,道:“你看看我这模样,你看看我被他害成了什么模样一我成 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究竟是谁害得?难道不是他吗?”蔺玄之骤然瞳孔缩起,他朝前走了几步,在看清了那褪去了玉泉散人模样之后的容颜,便万分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凤浪?‘藏地凤浪,他真正的最后一位入门师弟,还是他从那破落不堪的地方,亲手牵走,带出来的小师弟。藏地凤浪半张睑已经爬满了紫色的纹络,像是咒文,又像是幻阵的伤疤,他另外半张脸,却是好好的,眉目精致,上挑的风眼像是含着桃花,是张轻易就能让人心生好感的脸。一半是神,一半是鬼: 这等强烈的冲撞感:让蔺玄之-时间说不出话来。“师兄竟是还记得我,也当真不容易了。“藏地凤浪阴阴地呲着呀笑了笑,他脚下是蓄势待发数以万计的煞物,他的身后是滚滚翻腾的紫煞之气:黑色的长发朝后面飞起,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厉鬼。“你缘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蔺玄之一时间有些怔忪,他亲手为凤浪敛尸,亲手将他下葬,已经无比确定他已经死了。藏地凤浪伸出一只森然白骨的左手,道:“我为何会变成这样?这你大可可以去问问你那位为人坦荡心地善良的好灵毓网!若不是因为他害我,我如何能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蔺玄之沉了沉眸子:道:“他不会害你。”藏地凤浪的眸子紫得瘍人,他直直地盯着蔺玄之,道:“师兄,情爱当真会让人眼言心盲一 难道就因为我修煞,所以我便要被他害了性命,甚至连尸体都不放过:还要用转死回生之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生永世都是这副可怕的模样吗?他为了修煞,将我炼制成这副模样,又将我囚于第七域的黑渊之中,让我饱受折辱和痛苦,我不害人,人却要害我,到头来,害人之人,却得偿所愿,而我一我受到的痛苦,又有何人知晓?''蔺玄之大脑一片凌乱,他一方面因着见到了曾经疼爱的小师弟,心中颇有几分复杂,另一方面,也是因着藏地凤浪如今的模样,和所作所为,而感到痛心不已。"若你当真受了他的欺负,你随我一起走,我替你问问清楚,你所言属实..我定会惩他罚他,让他替你赔罪。”蔺玄之沉沉地说道:“但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又是在干什么?凤浪,你一直以来,于我心中始终都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你可还记得,师兄曾教过你的话?”“师兄说,若是我善待旁人,旁人便也会善待我。”藏地凤浪轻轻-笑,感怀地说道:“可惜了,幽山灵毓是个疯子,纵是我打心眼里将他当成师兄来对待,他也一样恨我入骨,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师兄,你如此被蒙蔽了双眼,永远都不知道他背着你,都做了什么。你当真以为,当年那位险些与你结为道侣的正阳门门主玉明墟,是修炼之时,意外爆体而亡?正阳门上上下下三百六十八人,他灵毓一夜之间居戮殆尽,你可知晓此事?”“玉明墟?“蔺玄之几乎都已经忘了这么个人了,他猛然捏紧了拳头,道:“正阳门覆灭之日,他并不在当场。“是啊,他大病一场,你正巧陪着他。”藏地凤浪轻蔑地笑了,道: "可是大师兄,你可知道,煞修与其他道统最大的不同,便是纵然相隔万里之遥,但凡已偷偷布下煞物傀儡,便可动动手指,便牵引它们杀人。师兄啊师兄,你可当真是一爱他入骨啊,其他的人呢,对你而言,死便死了,白死便白死了,是不是这样?”第712章 离开龙家煞气翻滚,天哭怒号,宛若万鬼同哭,天地同悲。不是。“蔺玄之道。"若不是,你为何还会与他在一起? "藏地凤浪阴鸷问道。“他若当真做错事,我自会让他改,他欠下的债,我会与他一起偿还,纵然他入魔入煞,千夫所指,也与我心悦他无关蔺玄之嗓子有些发紧,却仍是兀自镇定地淡淡道:“有什么话, 出去之后,我们慢慢说起。”"我不会与你走的。“藏地凤浪露出了几分哀伤之色,道:“我好不容易,才从大封之中解脱出来,不想再死一次了,师己,那大封之地,幽寒冷清,黑不见光,无声无息,比坟墓还可怕,我再也,不想回去了。“你若不再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无论你之前,做了什么。“蔺玄之盯着戰地凤浪,字句清晰地说道。“我不会收手了。“藏地凤浪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蔺玄之的距离,道:“你这一次,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大师兄,你心中从来最爱最疼的那个人:都是灵鋶:旁的人,纵然被他害死,也是白死,我信不过你了--九界欠我的,该是偿还的时候了,我要做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我要让这天下,尸山血海,再无风平浪静那一日!”蔺玄之抬高声音怒道:“藏地凤浪, 我将你救下,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这世道,若是待你不公,我便替你讨回公道,你若怨我恨我,便冲着我来,何必对这无辜众生动手?你莫要任性妄为,铸下大错!‘藏地凤浪眉目之间闪过一抹迷茫,紧接着便被冰冷所替代,他捏紧了拳头,道:“我藏地凤浪,永生永世感念师兄救命指教之恩,纵是来日相见,也绝不会害你性命,可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藏地凤浪的话刚刚落下,整个龙冢便开始被紫黑之气悉数包裹,只需得片刻便会彻底坍塌,蔺玄之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他朝外踏出了一步,脚下是盘旋的真气。“他欠你什么,我来偿还,你若是想报仇,第一个便杀了我吧。”藏地凤浪看着蔺玄之玉色的脖颈,却是艰难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道: "师兄,你知道你最大的错,便是把他给宠坏了,以至于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不管他犯了什么滔天大错,都会有你,替他承担。”“可惜,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偿还,旁人,谁也代替不了。”“我不会让他好过,我会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生不如死!.....蔺玄之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被一股大力给吸入了空间通道之中。待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听到周围有人喊道: "快看,竟是有人出来!”“是谁?是华容剑尊!“什么?快去通禀家主和长老!”蔺玄之当空一个翻身, 便轻盈地落在了地上。他抬头朝着那处通道看去,只见那通道出口,竟是紫黑煞气密布,像是一个盘旋的巨大漩涡似的不停旋转,还有巨大的煞物从里面冲出来。一只如同小山包一样的煞物,扛着一只用煞气幻化的斧头,一步一震地自远而近朝着蔺玄之杀了过来,还有数不清的模样各异的煞物,也都自漩涡之中跳出,飞奔着朝着四面八方散去。蔺玄之持剑跃起,三下两下便将那只持着巨斧已经毁了数个建筑的巨人解决了,煞气蒸腾,却又无可奈何。龙冢圣地,是从里面开始封印的,而非外力可为。蔺玄之能做的,只有杀杀杀。”快派人来!有煞物出现!”“都都嘟--”号角声响起,龙尧一族的守城兵士们都朝着这边飞奔而来,和这些煞物混战一起,那样子显然是训练有素。忽而青光乍起,忽而冰凌漫天,仅仅用了不足半个时辰,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附近的煞物便已经被消灭-空,这让蔺玄之着实松了口气。再看天穹,那漩涡竟是消失不见,像是龙家已经被重新封印了似的。重新封印...蔺玄之心头一跳,抬眸环视着周围的人,道:“其他人呢?玄无赦看着蔺玄之,道:“其他人比你早一些时候便已经出来了。“大哥!“罢天痕方才也加入了战斗之中,此时看到葡玄之,自然无比激动地朝着他跑了过来。蔺玄之看到晏天痕,彻底松了口气;抬手在他鼻子尖儿上轻轻一弹,道:“你行事,太冲动了。”晏天痕知他何意,道:“当时的情况太过急迫,我也没办法的。” 第995章 你明知道,煞物和煞修,如今是扰乱九界的罪魁祸首,你为何要与他们一伙?你和他们,可否做了什么交易?我不曾。晏天痕沉了沉眸子,朝着旁边看不岀情绪的蔺玄之看了一眼,道:昽我修煞,乃是因为在幽山之塚时,被废了丹田气海,我被关在幽都大牢之中,长达百年之久,那里没有灵气,没有魔气,只有煞气,我为了活命,便只得先修煞,待到丹田气海弥补之后,再行修炼其他,我亦不曾与煞修勾结。他进入幽山之塚,是众所周知的,幽都之事,也有不少大能知晓,虽说是蚁多咬死象,但若是有长老们支持,旁的弟子,总归是少几分怀疑,纵然心有疑惑,也碍于张老的面子,不敢多言。玄无赦皱了皱眉头,道:“幽都之事,你竟是从未开口说过。晏天痕道:“说出来有些丢人,便不想说了。突然,龙尧遗珠开口说道:“口说无凭。无论你修煞是因为什么,你终究是站在我们灵修的对立面,谁又能证明,你的的确确和那些煞修没有勾结?”我可怜的儿子啊…呜呜鸣……”一位穿着华服的女人连仪态都顾不得,哭嚷着朝这边走了过来,哭天抢地地说道:只是进了个龙冢,怎地就被煞物给害死了?若是早知如此,娘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争这个位置啊!陛下,你既然早已选岀储君,为何还要害我儿啊?我就这一个孩子,他死了,你可让我怎么活啊!芳华。帝见到此女孑,也万分无奈又悲痛地道:我让他们进入龙冢圣地,本是想给他们一个避难所,能躲过这次北界的天哭地裂,没想到…是我失算。虽说绝大多数人都被完好无损地带岀来,但仍是有几个龙尧家族的弟子,死在了龙冢之地,而这些死去的弟孑中,唯有芳华夫人的地位最高。她的丈夫,乃是龙帝龙尧靖最忠诚的拥护者和最信任的朋友,数十年前,因着守护北界不受魔族侵袭而战死。而死去的那个孩子,则是芳华夫人唯一的孩子。芳华突然声音凌厉尖锐起来,道:“龙冢圣地,怎可能岀现煞物?多少年了,多少年都只有雨雪风霜,大漠狂沙,为何偏偏这次出现了煞物!”龙尧遗珠指着晏天痕道:“煞物乃是煞修造岀来的,我亲眼所见,烨王世子—-晏天痕,他能够造岀煞物,还能让煞物攻击旁人,他必然和那些煞修,有所勾结!反正,总要有人来承担后果,而且,晏天痕分明就是个煞修,她也没有说谎。芳华夫人面色骤然一变,宛若索命厉鬼,朝着晏天痕便扑来,道:“是你害死我的孩子,你偿命来!闹够了没有?"一道淡漠冰冷的声音响起,青光闪过,蔺玄之的止戈剑已经架在了芳华夫人的脖颈上,逼得芳华夫人不敢再上前一步。华容剑尊,手下留情。“龙帝按了按跳突的眉心。蔺玄之冰冷的眸子扫过众人,道:"晏天痕纵然修了煞,但他从头至尾,都是在用他的修为,替众人抗敌灭煞,煞修只是手段,善恶自在人心,你儿子死于龙冢,我深感同情,但你若是敢对内子动手,小心我便不客气了!“你一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是何其残忍下流之人!说完,芳华夫人一咬牙,猛然朝着蔺玄之的止戈剑抹脖子。蔺玄之长剑一歪,芳华夫人扑了个空,又被蔺玄之一脚踹开。“想死于我剑下,先看你够不够资格。“蔺玄之收了剑,走到晏天痕身前,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再凌厉地微眯眼眸看着龙尧遣珠,道:”你敬我一 分,我还你一丈,谁若是敢空口无凭,散布谣言,便如此山一”“嘭--”巨响之后,一座小山轰然碎成了粉末,轰轰隆隆地塌了下来,竟是转瞬之间,被夷为平地,如此功力,着实让人感到骇然。便当即有人变了脸色,讨好说道;“华容剑尊,我们这不也是出于为大家的安危考虑,想要搞搞清楚么?您消消气,何必动怒?”“是啊,也只是不明情况,暗自猜测罢了,没想着将烨王世子怎么样,而且,烨王世子身份尊贵,又怎会和那些煞物混在一起?蔺玄之却是冷笑,道:“你们想明白便罢,若是想不明白,我不介意帮你们想明白。’说完之后,他懒得去看这些人的丑陋嘴脸,转而牵起晏天痕的手,擦紧他冰凉的手心,声音温柔地像是春日流水,道“你也累了,我们先去歇息,其他事情,自有旁人来管。”晏天痕还有些呆呆的,直到此时,眼眸中才有几分光彩,他禁不住也露出了一个微笑,望着蔺玄之道:“都听大哥的。众人目送之中,蔺玄之牵着晏天痕,朝着下榻之处走去,将旁的一切,都撇在身后。直到两人彻底不见了身影,方才有人重重开口道:“这华容剑尊,未免也太霸道了些,这么多长辈在此,他不过是个晚辈,竟是也敢给下马威,猖狂,当真是猖狂!”"嗯?“玄无赦凉凉的眼神当即便送了过去,轻蔑地冷笑一声,道:“九界何时讲求辈分了?强者为尊,他纵然年纪尚小也已经是宗师境大能,足够开山立派,本尊且问你,他若是让你跪下喊爷爷,你喊是不喊?...那人已经上百岁,这等着辱的话当众说出来,可是足足的不给面子了,然而开口之人,却又是他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玄无赦,于是,那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憋红了。有了这个出头鸟,其他的人,饶是心中对葡玄之有十成十的不满,如今也只得憋在心里,不敢出声了。玄无赦护着,谁敢触其锋芒?"噗嗤。"只听伏离笑了出来,他揉了揉怀中虎崽子的脑袋,悠然地说道:“从头至尾,我可都在龙家圣地,本不想去沾染这些是是非非,不过,既然如今有人想要断章取义,陷害旁人,我伏离,也得为了九界未来,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了。你们若是想听,便随我去堂中坐着听始末,我可不愿站在这里欢冷风。”龙帝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龙尧遗珠见状,兀自咬了咬下唇,垂眸退了下去。第714章 他复活了蔺晏二人的别院,周围有着流觞曲水,还有生长于北界的旱水莲花,只是因着沾染了煞气,原本开得好看的满池莲花竟是悉数干涸枯萎,神色快快了。晏天痕一路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一言不发, 任凭蔺玄之牵着他,就像是在牵着一只傀儡似的。走在旱水莲花的回廊上,晏天痕突然停下了脚步。蔺玄之回头看他。晏天痕说:“等一下。”他朝着满池子的残枝败叶,反手朝上,手心中逐渐凝成了一个紫色的气团,而这些气团,若是修为够高,再凝神定睛细细看去,便能发现是从这些旱水莲花身上丝丝缕缕抽出来的。随着气团越来越大,那些旱水莲花便开始慢慢舒展枝叶,枯木回春,竟是逐渐恢复了开得安静又灿烂的模样。清风徐来,满池莲花摇曳生姿,淡香袭袭,别有一般风味。“我记得,灵宗天雪池中,也有这么多莲华。“晏天痕道。“常年盛开不败,清逸雅致。“蔺玄之淡淡说道:“然而自你走后,满池莲花,再无盛开之日。晏天痕一怔,转眸侧脸,看向蔺玄之。 第997章 晏天痕道:“难道你不知道,道祖最爱面子了,平日里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不合礼法之处,他便要追根究底,以期改进,更遍论让人知晓他收的徒弟之中,竟是有一个与整个道统格格不入作恶多端的怪物。”道祖此人,虽是在论道方面已经行至臻境,开创灵隐圣宗,广收天下弟子,受到万人敬仰膜拜,然而他也有自己致命的性格缺陷--或者说是短板。灵毓作为他的弟子,总不好言师尊之过,但道祖太过在意旁人的看法,这一点,倒是让灵毓不怎么认可。若是道祖早说出藏地凤浪为非作歹的事实,再将他搜罗到手的证据呈献给大家看,那么最终深受其害的人,便不见得是幽山灵毓了。“道祖并未杀了他,为何是你动手?“蔺玄之问道。“因为道祖发现,他杀不了觀地凤浪。“晏天痕深深吸了口气,叹息一声,道:“那时候,藏地凤浪的修为已经高的离谱了,或者从一开始, 从你将他敦下的时候起,他的修为便已经不是你我看到的那般。同修为时,煞修横向无敌,唯有煞修才能杀了煞修,道祖发现这一点之后:便让我代他动手。”“你? "蔺玄之表面上仍是平静,道:“道祖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你又如何是?而且,你那时候,可是已经修了煞?”晏天痕摇了摇头,道:“师兄,这牵扯的往事,便就太多了,我说不清楚的。我只能告诉师兄,我修煞的事情,道祖一开始便知道,我杀凤浪,修为不够,道祖便将他的修为;度给了我。”这便是一切悲剧的起始点。藏地凤浪死于同门师兄之手。幽山灵鋶犹师夺路而逃。煞修起势,九界陷入大乱之中。不对....玄之忽而沉了眸子,视线扫过一池莲华,道:“你说的,不对。”晏天痕一愣,道:“我说的,具是实话。”“我并非说你说假话,而是你的话中,有些说不通的地方。“葡玄之兀自揣测:“你方才说,道祖最好面子,宁可私下处决藏地凤浪,也不愿让人知晓他便是那心狠手辣人人得而诛之的煞修。“不错,道祖便是这样告诉我的。“但你要知道,托你杀凤浪,他再散尽修为,让天下众人亲眼看到’,他死于你手中,你叛逃灵宗,成为魔帝一 ~“蔺玄之沉声说道:“这一 一切的一切,难道便给灵宗留有半分颤面么?欺师灭祖,戕戮同门,难道带给世人的印象,就会比之前的好吗?”听蔺玄之这么一说,晏天痕也突然间被震住了。是啊,道祖的所作所为:着实多余:非但不能达到他原本的目的,甚至结果还更加糟糕。晏天痕恍惚之间,想起了道祖临终之前告诉他的话一“小毓啊,这世道便要乱了,灵宗日后,再不是任何人的庇护之处了,我知欠你良多,但小毓,乱世将起,道统将亡,这天下,总要有人来承担。“可为何是我?只是因为,我被逼无奈之下,修了煞么?”道祖笑了笑,那双总是充满了智慧的眼眸,看在灵毓眼中,却是让他害怕。”情之一字,纵百死而尤未悔也。”晏天痕微微勾了勾唇,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嘲讽。道祖看透了一切。他看透了他对长生的感情,便知道纵然是有灵毓站在世界巅峰,只要为了长生能活下去,他都能散开胸怀,慷慨赴死所以他是最适合成为藏子的那个人。道祖害怕的,也许并不真的是灵宗的百年清誉-朝被毀, 他从灵毓杀藏地凤浪开始,便已经为他叛逃灵山铺路。晏天痕道:“道祖的想法,总是不好猜到的。”蔺玄之看着员天痕,道:“我还有一事不解。”晏天痕道:“大哥有话直说,我能说的,定会告诉你。蔺玄之道:“你如何确定,藏地凤浪便是那个屠杀七门之人?晏天痕道:“他是煞修。”蔺玄之说:“你也是煞修。”“道祖曾发现七起灭门惨案留下来的剑痕,与风浪的一模一样,别无二致。’蔺玄之道:“剑可以被盗,也可以模仿。晏天痕一顿,望着蔺玄之道:“大哥是怀疑我与道祖,杀错了人?''蔺玄之说:“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你不觉得,道祖当年行事太过隐秘,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之处纵然对外要保全灵宗名声,对内,又何必瞒着除你之外的所有人?”晏天痕迟疑了一下,道:“可是,当年我在幽山守天哭,你走之后,那些煞气破空裂地而来,的确是在藏地凤浪的指使之下,变成了煞物,屠灭了所有守山之人,我看到了那人的脸,的确是他。而且,之后我成了魔帝,手下也有几位从天外来的煞修,他们悉数称藏地凤浪为主,这当中应当不会有什么误会。说完,晏天痕问道:“大哥这么问,是因为藏地凤浪,说些什么吗?”“他说,他只是煞修,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被你害得那般凄惨,所以才生出报复之心。"蔺玄之微微凝眉,道“所以我便怀疑,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误会?怎么会有误会?他可是被藏地凤浪亲手打破了丹田气海,推下万丈悬崖的。藏地凤浪那狰狞而快意的笑容。他至今难以忘记。可是,那笑容,却又不像是藏地凤浪会有的。难道真的是误会?他尚且能成灭世之人,藏地风浪,若是被人诬陷,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没有可能。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晏天痕突然心慌慌。藏地凤浪临死之前,那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双紫色的眼睛里面泛着泪光, 张开口,无声无息地问他,师兄,为什么”。“为什么杀你,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他冷着脸,满身戾气,抽回了染血的剑,道:“你害我入煞,你祸害旁人,还是死了干净。他之后的很多年,闭上眼睛:看到的其实并非蔺玄之,而是藏地凤浪含着泪光震惊而难过地问他一“师兄,为什么?““怎会?“晏天痕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摇头说道:“不可能的,道祖不可能骗我,他没必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蔺玄之见他情绪不稳,便抓住他的肩膀,安抚道:“也有可能,是他在骗人,但真相如何,现在并不好说。藏地凤浪之事,宛若一颗巨石压在晏天痕的心头,让他总觉得不安稳。他生怕杀错了人。更...道祖明知他杀错了人,却仍是要欺瞒于他,欺瞒于天下。因为,这种欺瞒的背后,潜藏着什么,谁都难以想象。可饶是想破脑袋,有些事情,也仍是想不明白,晏天痕索性不想,待到他歇息妥当,坐起身子之后,他下了个决定。大哥,我们可否寻来藏地凤浪,与他长谈一番?蔺玄之道:“想要寻他,谈何容易?“晏天痕眸子微微一动,道:“我知道该如何寻他。”蔺玄之望着晏天痕,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一声巨响白天穹而起--“轰轰轰! 第999章 然而再嘈杂的人声,此时也进不了晏天痕的耳朵。这白骨剑中,封着的是长生那段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想起的记忆。他一辈子受到过的侮辱,大抵都在那几年,受尽了。晏天痕听不到蔺玄之的声音,便颤巍巍地低声说道:“你说过…。不计较那些的。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可是,时光无法回溯,他不能改变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晏天痕最害怕的,便是蔺玄之想起凤台的那段带着淫靡情色堕落意味的过往。所以他始终不用锈锈,始终不让血柏乳发挥其用。但是,今日他不得不为。大哥,你就算怪我,也不能不理会我,我们说好了的。”“阿痕。"蔺玄之终于开口了,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依然让晏天痕捕捉个正着。"啊?“晏天痕马上抬头,便看到了蔺玄之黑得宛若黑渊的眼眸。蔺玄之道:“很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这里很疼。晏天痕怔在当场,眼睁睁地看着蔺玄之拾起了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天下归一,和他擦肩而过。晏天痕猛然转身:大声叫道:“你说过你不和我计较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蔺玄之的声音随风而来:“我也曾说过,你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展枫亭落在地上,恢复了人形:海狂浪眼看着玉虚君跑了,也并不追踪,而是赶忙落在地上,去探看展枫亭的伤势情况。没想到,他刚开口说了句“师兄”,便被迎头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啪“地一声,海狂浪的脸被打偏过去。“任性妄为!自私自利!”展枫亭气得脸色发白,连手指都是抖着的,他指着海狂浪,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行径,会害死多少入?““害死多少人,这又和我有什么相干?“海狂浪嘴角噙了一滴血,嘴唇颤抖着.上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道:“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认了,你心甘情愿地去送死,我也认了,可既然你觉得我管不得你,没资格管你,那我要做什么,你也莫要插手。我就是要打乱你的计划,改变你的选择,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让你也尝尝不好过的滋味儿!”说着海狂浪便扭头就走,他不是朝着龙族宫殿群走去,而是朝若另一个方向。“小浪!“展枫亭也是心焦,他方才好容易才将龙家圣地给封闭了,却在干钩一发之际,被海狂浪给冲破了结界,强硬地拉出来,才造成龙家圣地尚未离开九界空间便再次打开的严重后果,若非方才蔺晏二人出手,怕是北界早已生灵涂炭。一切都功亏-篑。展枫亭一时情急之下,方才口不择言,甚至出手打了海宽浪。比时,他看着海狂澜怒而离去的背影,却是心中抽搐着疼着,兀自懊悔不已。刚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展枫亭便被龙帝给拦住了。“哎,也是我让他进去的。“龙帝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道:“是我告诉他招来龙冢圣地的法子,你若是要怪,便怪我就好。”展枫亭轻轻吐了口浊气,望着和他关系素来不算亲厚但也并非仇人的亲生父亲,道:“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我们还是想办法寻出灭煞的法子吧。晏天痕神色快怏地走过来,道:“幽山灵毓他们,肯定是要去北方之北了,不妨先点起烽烟,也好让北边守界的,知道情况,好提早做准备。''龙帝点点头,道:“我方才看那片煞气朝北席卷,便已经派人前去传育送信了,不知北界会如何应对。”晏天痕抬眸,道:“北界有凤凰,煞物最怕凤凰神火,他们是去送死。”龙帝一愣,道:“西凰凤惊羽?"晏天痕道:“便是他。龙帝并未太过震惊,道: "都说他早已涅槳,不知所踪,没想到竟是会在我北界,这消息若是传到西方界,恐怕翼族又要震荡一番了。”展枫亭道:“西凰去北界做什么?”晏天痕眯了眯眼睛,道:“想来... 是要去讨个公道吧。”讨回陵赤骨被真王晏怀臻利用之后再一脚踹开还捏着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死不放手的公道,再讨回他这些年受苦受累寻不到个发泄之处的公道。凤惊羽和陵赤骨刚一到九界,晏天痕便已经得了消息,无论怎样,他和陵赤骨还有契约关系,只要陵赤骨身在九界,他都能感应到对方。第717章 移魂之术将藏地凤浪引到北界,便是冲着凤惊羽去的。已经时隔经年,凤惊羽的修为早已恢复到大涅槃之前的水准,他又天生有着凤凰火的助力,想来对付一个尚未到全盛时期的藏地凤浪,也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最好…还能将藏地凤浪,彻底留在北界之北,让他没机会出来为非作歹。不管是起因如何,当中又有什么说不得的隐秘,但凡藏地凤浪已经对九界动手,拒绝交谈,他就没必要再放纵对方了妈的。"晏天痕暗自啐了口唾沬,骂道:·碰上那蠢货就没什么好事,竟是逼得我要动用天下归当真是一团乱麻,最要紧的是,蔺玄之不理会他了。晏天痕望着絮絮缕缕的天空,兀自叹了口气。他决定再给藏地凤浪,记上一笔。北界之北,北凉城中。大殿之上,剑拔弩张。凤惊羽一双金色中跳跃着火苗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坐在王位上的真王晏怀臻,周身燃烧着火焰,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暴起,夺了那王位之人的性命。而凤惊羽的周身,则是围了一圈修士,他们各自用法宝对着凤惊羽,只要他一动弹,这些人便会立刻将其拿下。晏怀臻容貌秀丽而端正,此时他端坐在叠着兽皮的王位上,手中执着夜光酒杯,轻轻啜饮-口,气度非凡,悠然淡定 第1001章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晏怀臻竟是将对他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的陵赤骨,抽了一魂,眼睁睁地看着他沦落成没有理智的行尸。这究竟是何其狠毒啊!第718章 大动干戈凤惊羽看着猩红着眸子,无法控制自己发疯地朝着周围的生灵杀来杀去的陵赤骨,终于有日,他下了一个对他而言尤为艰难的决定。他要带着陵赤骨回到九界了。他要去寻他最厌恶的人,真王晏怀臻。他要让他交还陵赤骨的那一抹魂,哪怕是答应那等丧权辱国的条件,他也必须让陵赤骨拿回那抹魂。这个没有理智只知杀戮的狂魔,不是他的心上人,更不是那个单枪匹马闯入梧桐神岭西皇宫中,恣意张扬,挑着下巴要他交出灵丹的那个陵小将军三天,很快便过去了。凤惊羽在树上窝了三日之后,总算是打起了精神,跳下树丛,化作人形,年轻俊美的西凰身着滚着金边的红衣,额前挂着火印,一头长发梳得极顺。他还专程到河边,对着河水顾影自怜地理了理衣衫,生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当。毕竟,他是要去见完好无凤惊羽到了北凉王宫,方才行至门口,便被韩苏拦住了去路。韩苏乃是晏怀臻身边的第一大谋臣,他这些年来,没少为妟怀臻出谋划策,凤惊羽看他那张寡淡的脸,便觉得心头不痛快。好狗不挡道。“凤惊羽急于去看陵赤骨,说话也很是冷漠。韩苏却是淡淡道:“西凰何必着急?早失望和晚失望,并无什么太大差别。凤惊羽浑身一震,道:“你说什么?韩苏又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他抬起眸孑,对着凤惊羽微微一笑,道:“西凰可听过一句话,为他人作嫁衣裳?纵我希望西凰可以得偿所愿,奈何天不站在西凰这边。你他妈说这话什么意思?“凤惊羽一把揪住韩苏的领子,逼仄地瞪着他,片刻之后,他一脚将韩苏踹翻在地,大踏步地朝着晏怀臻的宫中走去。韩苏捂着被踹痛的肚子,嘶了一声,摇摇头爬了起来,道:“当真是个火爆脾气,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凤惊羽既是揪心又是愤怒地化作火鸟朝着宫殿冲过去,他心中忐忑不安,挂记着尚在晏怀臻手中的陵赤骨,他在将陵赤骨交到晏怀臻手中的那一瞬间起,便已经后悔了。他怎么能将陵赤骨交到那等居心叵测又没良心的人手中?晏怀臻会怎么对待陵赤骨,凤惊羽简直不敢想再加上方才韩苏的话晏怀臻!你把陵赤骨还给我!"凤惊羽未至殿堂,便放开了嗓子大吼一声,顺便放出了把火,为他大前锋,轰地一下子将紧闭的宫门轰开。凤惊羽刚化作人形想要趁机冲进去,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才算,突然之间,一股同样凌厉强悍的真气,从殿堂之中反冲过来,竟是裏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将那些火种给冲了出来紧接着,银光飒踏而起,如流星,,星星点点,又滔滔绵绵,将凤惊羽逼得迅速后退,落入宫殿门外的长阶之上。凤惊羽心头猛然一跳,他倏而抬头,沉重的黑石瓦砾和琉璃铸成的宫殿之前,一个黑发高高束起、穿着一身黑色软甲手持血缨枪的男子,逆着光居高临下看着他。凤惊羽张开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他本是单手撑地,片刻之后,他慢慢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站在台阶上,他站在宫殿前。两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遥遥对视着。只是,一人眸中具是压抑着的激动,另一人的眸中,竟是泛着汩汩杀意“你……你竟是恢复了。“凤惊羽心中高兴,纵然方才被陵赤骨给险些伤到,但陵赤骨的修为回到从前,便意味着他那一魂也已经归位了。然而,和凤惊羽的激动截然不同,陵赤骨却是面色微冷,唇角轻佻,抬起了血缨枪,用剑尖直直地隔空指着凤惊羽,道:“此处乃是北凉王宫禁地,西凰纵然身为西方界主,来到别人的地盘,也总是要客气几分的吧?凤惊羽本在往上走的脚步微微一顿,抬眸望着陵赤骨,道:“你让我对晏怀臻客气?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来尊重?”陵赤骨眸中更是冷了几分,眯了眯眼眸道:“我尊你为西凰,处处让你几分,可不是为了听你来贬低我的主子,来者是客,西凰远道而来,本该以礼相待,但客随主便,若是客不尊那主,想来也不必敬了。凤惊羽金红色的眸子越来越沉,他的脚步却是加快了几分,大踏步走到陵赤骨面前他的个头比陵赤骨要矮上半个脑袋,所以距离太近的话,若想要有气势,就需得仰起脸来陵赤骨,你发什么疯犯什么病?凤惊羽瞪着陵赤骨,道:“晏怀臻究竟是怎么待你的,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移去你一魂,当成蛊来豢养着,企图将你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陵赤骨却是微微一笑,道:“你之砒霜,我之蜜糖,你怎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为他付出切凤惊羽不可置信地盯着笑容轻佻的陵赤骨“我甘之如饴。"陵赤骨收起血缨枪,淡淡说道。“西凰殿下,本王既然说了三日,那便是三日,多一天少一天都不会有。”说话间,晏怀臻已经从殿中走了出来,他身穿正装华服,秀美的容貌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站在陵赤骨身旁,抬起一只手,放在陵赤骨的肩膀上,身子还朝着陵赤骨靠了过去,那样子,很是亲昵。陵赤骨也任由对方和他做着肢体接触,甚至还挑了挑一旁的眉梢,那样子像是十分享受。凤惊羽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刮着晏怀臻,似是要将他给千刀万剐。你对他,究竟做了什么?”将他的那抹魂识还给他啊。“晏怀臻笑着说道:“本以为阿骨随你在一起那么久,你又为他鞍前马后,衣不解带地伺候着,他怎么也得对你有几分热忱,没想到啊,还了魂之后,他竟是非要继续追随本王不可,本王也无可奈何啊。凤惊羽的头发都要烧焦了,怒而说道:“你他妈胡扯!你到底对他动了什么手脚?陵赤骨不是白痴傻瓜,他绝不可能继续追随你这个混账玩意儿!话不能这么说。"晏怀臻不怒反笑,道:“阿骨记忆完好无损,我又怎可能对他动什么手?而且,这是他自己的抉择,又与旁人何犹?我尊你一声西凰,不过是看在你替我照顾阿骨这么久的份儿上,你若是再对本王无礼,那本王可是要生气的。”我呸!"凤惊羽狠狠啐了口唾沫,眼珠子像是要喷火,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你对陵赤骨动了手脚,若不是你…凤惊羽,你莫要像个泼妇一般在这里撒泼胡闹。"陵赤骨皱起眉头,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凤惊羽又是震惊,又是难过,难以置信地看着陵赤骨,道:“你、你竟是说我撒泼胡闹?陵赤骨,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陵赤骨盯着凤惊羽道:“我感念你曾救我于危难之时,但你的恩情,我日后自会偿还,但我如今乃是真王臣子,你当着我的面,辱骂主上,为人臣子,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凤惊羽与陵赤骨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对视着,惊觉那位叱咤北疆几十载单枪匹马退敌三万里的陵将军,似乎是真的回来了陵赤骨说:“听闻西凰离开西方界多时,西方界已经四分五裂,翼族各自为政,乱作一团,西凰有这个闲工夫在北界做客,倒不如先去将内乱平定下来。陵赤骨说:“我早已在上山求药的那日,便已经说过,我与西凰,可以做朋友,却绝无可能成为道侣。陵赤骨说:"当然,若是西凰非是要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依着我陵家组训,我虽心不情愿,却也不会拒绝。只是…陵赤骨迟疑了一分,很是为难地说道:“我仍是要以君为先,怕是会冷落了西凰殿下。”够了!"凤惊羽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荡,他猛然出手朝着陵赤骨当胸拍去,带着排山倒海」几欲震碎人心脉的力道,与迅速后退的陵赤骨一同冲了出去。这世上,可以刺透人心的,除了利刃之外,唯有言语。还有什么比这些伤人至极的话,让人听着更痛?凤惊羽只觉得满心悲凉,乃至绝望他险些为陵赤骨付出了命,他陪着他一路艰难前行,为了寻回那些散落的魂魄,他什么艰险的地方都去遍了,什么苦头都尝了,本以为那个不会说话却总是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陵赤骨,终究是发现了他的好,就算不喜欢他,也总是要客气几分世事难料是他太贪婪了么?凤惊羽一只眼眸之中,逐漸凝成一滴透明的泪,然而这滴泪尚未落下,便已经化作水汽蒸他乃是火鸟,全盛时期的他,是落不下眼泪的。陵赤骨的后背撞在了宫墙上,那随之而来的滔天一掌,却是擦着他的左肋,重重地击在了厚重的黑色砖瓦铸成的宫墙上。乱石穿空,惊裂四起,碎石瓦砾如同被巨浪拍打,绵延数丈的宫墙,竟是悉数朝后面飞去竟是一掌摧毁了小半个北凉王宫凤惊羽心神俱裂,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在了陵赤骨的胸前。陵赤骨的指甲骤然掐入了手心,几乎深入骨中,他瞳孔骤然猛缩,险些忍不住功亏抬手将此人拥入怀中。可是,他不能。还不是时候。第719章 快走快走凤惊羽抬起头,用猩红的眼眸盯着面色煞白的陵赤骨,嘶哑着嗓子,道:“我今日,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这个有眼无珠的混账!然而他纵然这样放着狠话,手上的动作,却仍是处于酝酿之中。终究是难以下手。陵赤骨动了动唇,余光扫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他凝视着凤惊羽的眸子,轻启双唇,无声无息地道:“快走。凤惊羽本满心绝望,只想着如何下决心杀了眼前之人,却又一下子怔住了快走?陵赤骨垂在身旁的手微微一动,在凤惊羽遮挡着的地方,飞快而轻巧地将这两个字,又重新隔着衣服,在凤惊羽的腿上写了一遍。快走快走快走!这里很危险他写得急促,生怕被人察觉到什么。陵赤骨眸中凝气焦色,旋即又看似大力实则虛虛地朝着凤惊羽肩头猛然一掌拍了过去。凤惊羽意识到什么,顺势做岀被猛击重伤的模样,朝后面摔了过去,踉跄几步才好容易站稳身子。 第1003章 揽月尊运筹帷幄,自是博古通今第一人。晏重华道:“若是让你与煞修正面相抗,你又有几分把握能全身而退?”凤惊羽道:"凤痙神火乃是焚煞之火,自然不怕普通的煞修和煞物,那些东西遇上我,只有逃命的可能,但若是煞修的修为太高,恐怕就不怕我的火了。”幽冥一眨不眨地盯着凤惊羽晏重华蛮有深意地看着凤惊羽。凤惊羽觉得后颈的毛都竖起来了,有种不好的预感,道:“你们该不会是要坑我吧?幽冥面色沉痛语气更为地说道:“我方才收到我家阿痕的传音,他说一只万年之前封印的煞修,正带着北界半壁煞气,朝着北疆滚滚而来,大约几个时辰就能抵达此处。凤惊羽:"…幽冥在凤惊羽肩膀上重重一拍,道:“靠你了。凤惊羽化作原型拍着翅膀便要逃跑,却是被晏重华给一剑拦住了去路。曰了狗了你们狗男男要不要点儿脸?本尊纵然天赋异禀超然卓绝也不要替晏怀臻那混账玩意儿守北彊!你们将本尊当成什么了?就算北疆挂了也和本尊没一丝半点的关系,纵然是龙尧轩要本尊替他出战也要亲自出面相请,他晏怀臻算个什么东西?可陵赤骨还在北疆。“晏重华一句话便将凤惊羽的脖子给掐住了凤惊羽卡壳片刻,刚准备出言反击,突然视线一晃,呆呆地指着天空那片滚滚裂开成絮状并朝着北方逐渐蔓延的黑紫之气,道:“那是什么?晏重华和幽冥自然也听到如同摧山崩海的巨响,皆是面色一变龙尧一族天哭地裂一事,早已传遍九界,更遑论已经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晏重华和幽冥二人那是什么,不言而天哭之煞。"晏重华沉眸道。凤惊羽面色惊疑不定,望着那越发沉陷的天空苍穹,和陈黯下来的光,再望着宛若万马奔騰的滚滚煞气,方才说过的话,似乎已经被他抛在脑后。“朝北凉去了。“凤惊羽道还未成煞物。“幽冥眯了眼眸说灵气凝结的地方,是煞物最喜欢的地方。"凤惊羽道:"它们会先占领人类的城市,再朝着周围的山脉河流扩散。”幽冥问道:“拦吗?”晏重华片刻之后,道:“暂且不拦。幽冥挑挑眉,朝着晏重华看去。晏重华道:"现在拦住,如何能让我那位野心勃勃的弟弟,知道这个时候究竟该做什么?幽冥道:“代价太大。晏重华淡淡道:“现在不付出代价,将来的代价,将会更为惨痛。”“大哥。"晏天痕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以前进来,都是直接踹门进去的,然而自从方才蔺玄之一声不吭地将那把剑拿走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和以前一样放肆了。里面半晌没有声音。晏天痕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那什么,我是来和你道别的。里面依然无声。晏天痕继续说道:“我要去一趟北疆,毛毛和我爹他们,恐怕没什么对付煞修的经验,定是要乱了阵脚,我争取将藏地凤浪和那个冒牌货生擒,带回来问问究竟。我思前想后,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当年藏地凤浪,当真给人当了替死鬼。晏天痕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单手撑着门,道:“大哥,纵然生气,也别气太久,你若是当真接受不了我曾经做过的事情,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就当玉虚君才是灵毓,而我,只是我他问的小心翼翼,磕磕绊绊,生怕蔺玄之更气愤。晏天痕心中忐忑难安,忽而便听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敢做而不敢当,阿痕,我便是这样教你的?”晏天痕:“门从里面开了,晏天痕刚想进去,便被当头一把剑逼了出去,握住了剑柄,晏天痕尚未来得及反应,门便又从里面“啪"地一声关上了。晏天痕碰了一鼻子灰,略带尴尬地说道:“大哥,你该不会是当真,当真要和我恩断义绝吧?你看咱们睡都睡过了,好也好过了,彼此的爹娘也都见过了,你这时候再说拆伙,这…这我怎么和我爹他们交代啊?仍是没有动静晏天痕感到一丝丝绝望,抱着怀中用长生肋骨炼制成的剑,小心脏都快碎成渣渣了,他突然觉得委屈,又觉得懊悔不已,好容易历经千难万险,和蔺玄之能情投意合的在一起,可谁知功败垂成,那最令他害怕担心的火引子,便就这样爆炸了。轰的一声,炸得他面目全非。晏天痕擦了擦泛红的眼睛,转过身子说:“我走了。”“嘭“地一声,什么东西破门而出,晏天痕下意识地一歪脑袋,再一伸手,便抓住了一个修长的东西,再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剑鞘。晏天痕尚在发愣,蔺玄之便从后面出来,面色阴郁,缓缓说道:“我不过是炼制个剑鞘你便要满脑子胡思乱想,难不成在你心中,我便是那等始乱终弃敢做不敢当的废物?″晏天痕浑身一,猛然转身,灼灼看着蔺玄之那张这世上他最爱的容颜。纵然是你迫我,你也吃尽了苦头,我并非气你,而是气我自己。“蔺玄之道。晏天痕讷讷,脑子都有些不太转圈了,说:“为何.要气你自己?”蔺玄之说:“因为我那时候,分明心里喜欢你,却又偏偏被愤怒和耻辱感蒙仼了双眼,直到最后一一还想着要报复你,让你难受,如今我想想你接过这把剑时的表情,都会觉得万分心痛晏天痕微微张口,觉得有些凌乱,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的发展。不对,你这么想,是不对的,分明是我迫于你,你恨我怨我,也是应该的。”你以为,我若是一心想走,你的凤台,可是能拦得住我?"蔺玄之轻轻捏起了晏天痕的下巴,垂眸露出了一个有些深意的笑容,道:“阿痕,我从来都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我也会有想要的人,我也会有想要放纵的时候,可身份使然,长生不可主动与魔帝苟合,但若是被迫以身饲魔,天下人又有什么话可说?晏天痕:"…晏天痕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于他而言有些陌生但让他心跳加速的男子,他极难地咽了口唾沫,大脑空白,脱口而出:“大哥,你怎么能说那是苟合呢?我们那叫被翻红浪,情投意合,水乳交融,鸳鸳相抱,三年抱俩….”说完之后,晏天痕在蔺玄之似笑非笑的注视下,一下子便红了睑呸呸呸,他都在说什么浑话?三年抱俩是什么鬼?都是蔺湛对他进行的启蒙教育跑歪了他才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三年抱俩,怕是不行了。"蔺玄之松开了手,道:“时机不好,总是要先将那些碍眼的东西给除了,再解决这些事情。”晏天痕一下子便觉得更窘迫了。蔺玄之究竟是在说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晏天痕突然意识到什么,蹬着蔺玄之,本想大声质问,但话到嘴边却又变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醒什么美梦似的。晏天痕嗫喏道:“大哥,你方才,你方才是不是说你…喜欢我?他说,他分明是喜欢他的。是喜欢,不是厌恶、憎恨、鄙夷。他们在凤台之上的纠缠,并非全然都是痛苦,还有…心意相同。纵然不通,也相同。第721章 北彊救援这是幽山灵毓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也是晏天痕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过往。蔺玄之看他小心翼翼到极点的模样,不觉轻叹一声,心中一片喟然。太难了。他们一路从师兄到仇人再到爱侣,一路走得着实太难了。起初记起凤台往昔的时候,蔺玄之的确是愤怒又耻辱的一一这与他是上是下无关,与他和谁肌肤相亲无关,而是关乎一个男人、一个从来洁身自好心高气傲的修士的尊严。可等关上门,握着那把亡心,再细细回味那段过往的时候,蔺玄之又筹然发现,那段称得上是混乱而黑暗的记忆之中,并非全然都是糟糕的。他难道就完全无辜了吗?他难道就没有一丝一亳的放纵在其中吗?扪心自问,他在那场看似只有一方强势的关系之中,当真完全处于下风、没有在心中的阴暗角落窃喜享受吗?答案如何,简直不言而喻蔺玄之并未感到羞耻,而是感到后悔。若是他当时能坦然承认自己的心思,能够有种历尽千帆痛失所爱之后的从容和懂得珍惜,他是不是…就不会下了狠心,伤人伤己,活生生抽出自己的一根肋骨,当做最后的送别礼物,赠予满心雀跃欢欣的幽山灵毓?他刺入灵毓心头的那一剑,只是伤了他的性命。而他赠予他的那根骨剑,却是在诛他的心!何其懊悔,何其痛恨我一直都是喜欢着你的。“蔺玄之将晏天痕拥入怀中,用手背按在晏天痕的后背上,然后拳头死死地捏紧,他缓慢地、坚定地说道:“从一开始,就喜欢你。”晏天痕的喉间,陡然地涌上了一股涩意,他艰难地压抑着哽咽,道:"你不骗我,师兄你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的。我不聪明,所以,不要骗我不骗你。"蔺玄之道:“是我太过懦弱,才会在意天下悠悠之口,在意旁人指手画脚,是我顾忌太多,才会一再地让你伤心失望,我自认为对得起天下人,却终究是负了一个你。天穹依然是撕裂的模样,絮絮缕缕的,尚未补好的裂口有丝丝黑紫煞气不停从天外涌入就连遮天蔽日的半条黑龙,也依然立在原处,让日光也阴沉地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莲池荷花盛开,淡雅傲然,一如当年灵宗后山那一池被养得极好的夭雪垂莲般摇曳生姿常开不败时空仿佛跨越万年重叠在一起。那年的那个夜晚,胆大包天却又一腔热忱满心爱慕的少年,紧张兮兮又兴奋不已地冲到师兄晚间练剑的竹林之中,对着那收了剑式白衣玉立的男子,连声音都紧缩了几分,道:“师兄师兄,今日我在论道大会上说的话,其实有几句是真的。“我、我是真的喜欢师兄,爱慕师兄。 第1005章 晏天痕马上道歉:“龙帝的确该死,自己没本事,没把藏地凤浪给搞死。幽冥扫了晏天痕一眼,道:“那个煞修,名为藏地凤浪?晏天痕点了点头,道:“若是不出意外,应当是这个名字。幽冥道:“你怎么知道?晏天痕眨眨眼,心道他自然不能告诉幽冥,那人是他前世的前世的小师弟,还是被他亲手搞死的人,便道:"他大柢是比较幼稚,在发威之前,还要自报家门,好像这样会更有气势蔺玄之淡淡扫了晏天痕一眼,没拆穿他的善意谎言。他倒是不怕说起过去,只是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幽冥虽然狐疑,但想想又觉得这种事情也是正常,毕竟两个不认识的人往死里打对方,打到最后连自家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这未免也太扯淡了些晏重华道:“既然都已经来了北凉城,不妨去见一见我那位野心勃勃的弟弟吧。”凤惊羽一听,冷哼了一声,道:“那个晏怀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我看见他就全身上下不舒服,要看你们去看,我就不去了。“但是阿骨不是还在那边吗?”晏天痕无幸地看着凤惊羽,说:“你当真不要去见阿骨?凤惊羽于是,四人一鸟,朝着北凉王宫走去晏天痕胸前的衣服领口处探岀一只灰扑扑的鸟头,凤惊羽左瞅瞅右瞧瞧,小脑袋一转一转的,看起来像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心。晏天痕道:“你在看什么?凤惊羽啾啾两声,说:“我在看周围这些巡逻的士兵这场灾难过后,城中巡逻的士兵有增无减,他们身体笔直,手中持着刀剑,步伐整齐一致地走在路上,来回巡视晏天痕收回视线,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晏重华扫视着周围的士兵,忽而说道:“似乎有些不太对。“什么不对?我怎么觉得还挺正常。“幽冥原本还漫不经心地扫过去,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神色一变,道:“的确不对,我去看一眼晏重华道:“小心。”晏天痕一头雾水,道:“怎么了?”晏重华道:“我与你爹在此处潜伏了一段时间,观察过城中的守卫路线和排布,因着这地方接近北凉王宫,所以我们专门记了一下三批巡逻者的容貌。”蔺玄之便也忍不住朝着那些人看了过去。这当中的几人,我记得大战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死在了煞物手中,怎地现在还在巡逻晏重华皱起了眉头。晏天痕只觉得背脊发凉,便看到幽冥已经走到了那巡逻队前面,他站定之后,负手而立。抬眸盯着为首那位面无表情的巡逻队员,道:“站住,我要见你们的真王。巡逻队员抬起头,盯着幽昊没有说话。幽冥微微蹙眉,刚准备再开口,后面便有一位巡逻队员走了上来,对着幽冥不耐烦地说道要见我们真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想死的话,赶紧滚。旋即又嘟囔道:“这时候来捣什么乱?没个眼力劲儿。巡逻队员转身便要回到队伍里面,正在这时,幽昊抬手便一掌朝着为首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巡逻兵拍了过去,动作气势亳不收敛,简直一气呵成,径直地将那人拍了出去,装在墙上又弹回几尺。“你干什么!"几个巡逻兵同时跳出来,将幽冥团团围住,手中的长枪对着他的身体,警惕地看着他幽冥的视线却是落在那个趴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子的巡逻兵身上,他一抬手,周身便出现了一层防护结界,任由那几位士兵朝他刺来刺去却总是偏移几分。幽冥始终盯着那人。那个士兵脸上满是痛苦狰狞之色,像是马上就会断气似的,但他又极为剧烈地挣扎着,饶是被三个同伴死死压着身体,也仍是最终脱离了他们的压制,弹跳起来“啊--!"士兵大声吼了起来,发出的这声音,像是野兽的嚎叫,听起来倒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三位压制他的士兵,被甩到旁边,尚未来得及反应,其中一人便觉得一股大力朝他袭来他眼前一黑,突然脖子一凉又一疼,视线之中便是朝外大汩朝上喷涌的血。其他人:"!!!”第723章 煞蛊控尸剩下两位距离这个疯了的士兵最近的士兵,当即便训练有素地一同朝着那个疯了的士兵扑过去,企图将他钳制。然而,他们的手指刚触碰到那人的手臂,便被一股大力给甩了出去,狠狠砸在了远处的地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一整个足足有二十人的巡逻队中,竟是有十人都发出了野兽的嚓叫声,毫无征兆地瞪着猩红色的眼珠子,朝着旁边的人们杀了过去原本还在围攻幽冥的几位士兵,个个都变了脸色,惊恐地看着幽冥,先是齐齐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便转身朝着这些疯了似的攻击着自己人的士兵打了过去。幽冥一抬手便将最开始疯了的士兵的脑袋隔空砍掉,头颅咕噜噜地落在地上,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幽冥清晰地看到,那里面有一股难闻的紫煞之气飞了出来,还有密密麻麻的拇指大小的虫子顺着黑色的血爬出来。股子腥臭的味道晏天痕见状,早已按捺不住,脸色一变冲了过来,一手捏着凤惊羽的脖子,让他的鸟喙对着那些四处逃窜的虫子,道:“毛毛,喷火!凤惊羽:"…虽然不情不愿,凤惊羽依然一口火喷了出去,将那些虫子悉数烤焦。这都是什么东西!”他们的脑袋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好臭,呕完好无损的士兵们也快疯了,他们显然不是疯了的士兵们的对手,而且这种阵仗,饶是在北疆驻守数年,也从来不曾见到过,才刚刚遭受过漫天煞物的折磨,此时各个都变得草木皆兵,若不是还记得自己的指责,他们定然撒开腿丫子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晏天痕想也不想便加入其中,三下两下地将那些疯了的士兵悉数砍掉了脑袋,动作毫不迟疑,亳不拖泥带水毛毛!“晏天痕道。不等晏天痕指挥,凤惊羽便主动一口火喷出去,将四处乱窜的虫子全都烧了个干净。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兵们脸色煞白地看着地上那些干瘪腐烂的尸体,臭气熏天,有几人忍不住捂嘴干呕,还有几个胆子大的,企图靠近去细看,却被晏天痕给拦住了。这些尸体都被煞蛊给污染了,要用火烧了。”晏天痕皱着眉头,很是嫌恶地说道:“在那之前,还是将这些尸体带给真王看看吧。”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无一人敢上前去,还是晏天痕挑了两具尸体,施展御尸术,让它们饶是无头也能站起来自己行走。周边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后退,被这场景吓得面如土色。常言道,入土为安,折腾人家的尸体这种不入流的事情,虽说在九界也不算是太过罕见,但亲眼所见,到底还是觉得心里憷得慌。晏天痕却是这般大大咧咧地指挥着尸体走入了王宫一来,真王知道来的人是烨王,不敢拦也拦不住。二来,他的巡城士兵里面出现了这么多行尸走肉,他本人为了自身安全考虑,自然也想要亲眼见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早已收到消息的晏怀臻亲自赶往宫门口迎接远道而来的兄长,不管是否真心实意,但礼数倒很是周全陵赤骨紧随其后,身上的战袍已经换下,方才和煞物鏖战一日一夜的满身肃杀血腥之气也淡下不少。见到晏重华,晏怀臻便拱手行了个礼,很是周到地说道:“兄长远道而来,小弟有失远迎,还望兄长恕罪海涵。晏重华定定看着晏怀臻,觉得这弟弟倒是变了不少,却并不与他寒睻,而是开门见山道方才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对巡逻兵,其中有几人出了些问题,你可派人查看一番。”话音刚落,晏天痕便一松手,任凭那两具已经腐烂干瘪的尸体直挺挺地朝地上扑去,摔在真王旁边,黑色的血液顺着碗大的伤口流了出来,晏怀臻脸色微变,因着味道太过难闻而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晏天痕道:“是被煞蛊控制的尸体,是煞修的一种手段。晏怀臻看着晏天痕,对陵赤骨道:“你去检查一番。陵赤骨应了一声,便像是嗅不到臭味似的,面不改色地上前,带上一副金丝手套,便将这尸体的外衣开解。解开之后,这尸体身上,竟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孔,看得人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方吐出来就连早已心知肚明的晏天痕,也忍不住别过脸去突然之间,一个黑色的虫子猛然从心脏处的洞口朝着陵赤骨冲了过去,陵赤骨反应迅速先是一偏脑袋,再伸出两指将虫子夹住,稍一用力,虫子便噗地被捏爆了身子蛊虫的尸体,竟是化成了一团紫黑色的煞水,顺着金丝手套滑落在地上。煞水沾染地面的瞬间,地面烧灼起了一股股的袅袅黑烟,留下了一地痕迹。晏怀臻脸色变了几变,难看极了,他根本不曾想到,这东西竟是如此厉害。而且,居然混迹在他的侍卫之中若是有煞物想要他的命,并非一件难事晏重华道:“煞蛊控制的尸体,怕是早些时候就已经死于非命了,只是为何能混迹你的侍卫之中,如同正常人一样行动而不被人发现,需得你去亲自探查结果晏怀臻深深吸了口气,显然还是没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片刻之后,他方才将眼睛从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上移开,看着晏重华道:“多谢兄长出手相助,否则,我还不知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发生在我身边晏重华接着道:“煞修围城,天哭地裂,煞气侵袭,你应当也感受到其可怕之处了。”晏怀臻煞有介事地重重点头,道:“的确,之前我听闻龙尧一族皇城上空遭遇煞物袭击之灾,还以为是夸大其词,却没想到,到底是我孤陋寡闻了。此次若非有兄长相助,北凉城必然没那般轻易就能退敌。”凤惊羽在晏天痕的怀中,愤愤地拍了几下翅膀表示不满-呸,明明是他出力最大这晏怀臻分明知道,却还是故意当成不知,果然这情敌做人太没素质!晏天痕胸前一动,晏怀臻的眼睛便朝着那里看去,晏天痕淡定自若地将凤惊羽往里面塞了塞凤惊羽陵赤骨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朝着那团鼓起的东西扫了两眼,眉目之间流露出些许温柔之色,但很快便又收了回来晏重华不管实际上和晏怀臻的关系如何面上总是要做出些兄友弟綦的模样来的,虽然被这无头死尸耽搁了时间,但晏怀臻很快便差陵赤骨亲自去调查处理此事,而他则是以礼邀请晏重华等人进入殿中。 第1007章 屠风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在这个宫殿之中,处处都有可靠的眼线,晏怀臻身上发生的一举动,他都了若指掌自然,也是知道晏怀臻对待此事的态度如何城中的士兵,有三分之二都是煞尸。"屠风靠近晏怀臻,抬手抚摸着他的长发,唇角在他脸上轻轻蹭到耳边。晏怀臻只觉得屠风的唇如此冰冷,像是一条死去的虫子在他脸上爬过,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件事情。“屠风轻笑了两声,说:“只是我没想到,你竟是能这般沉得住气,还能撑到他们离开,才跑来对我兴师问罪。晏怀臻推开屠风,盯着他紫色的眼睛,道:“我没有对你兴师问罪,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选择帮助我,还有今天的这些煞物,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屠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也盯着晏怀臻,索性连伪装都懒得做了,道:“我以前是什么人,和你无关,之所以选择帮你,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你不必多想什么有的没的。你兵败如山,身边具是残兵败将,我也不可能凭空给你东山再起的军队,便只能先弄来一些煞尸撑场面而已。顿了一顿,屠风接着道:“至于今日的那些煞物,自然和我没什么关系,它们人不人鬼不鬼的,太低级了,我还看不上眼。晏怀臻强忍住夺路而逃的冲动,道:“如今,你的秘密已经被我发现了,你想怎么做?屠风又笑了,道:“我想怎么做?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比如,杀了你灭口,以绝后患?”晏怀臻不说话,只是盯着屠风,一双眼睛逐渐红了起来。屠风见状,竟是笑得更为畅快,走过去便将妟怀臻一把打横抱起,扔到了铺满了花的床榻“你都为了我,拒绝了晏重华的屠煞大计,又早已经与我有这等关系,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屠风啃咬着晏怀臻的脖子,一路向下,将他繁重的衣衫层层揭开,道:我保证,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不起不该起的心思,不做不该做的事情,我自然保证你这个真王,早晚有日会登上那个你梦寐以求多年的至尊之位。晏怀臻轻哼了一声,手指重重捏紧了被褥,心中滴血,脸上却是带了几分痴迷之色,道好啊…我自然是信你的。”他自然是信他的,可他更爱惜自己的命。过了几日,屠风要去北疆点兵。晏怀臻趁着这个机会,乔装改扮之后,独自一个人离开北凉王宫,来到了和晏重华相约的地方。那是一个轮回宫在北凉城的宅子,表面上住着的是一家外来做生意的夫妻,实则是轮回宫的一个据点。晏怀臻从后门溜进来,看到等在门口的晏重华之后,一双眸子顿时黯然下来,里面全是水汽晏重华并没有走,在他离开之前拥抱晏怀臻的时候,塞给了他一张看过之后便会自行燃烧的字条,上面写着他的落脚之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哥哥。"晏怀臻一开口,眼泪便掉了下来。晏重华摇了摇头,将帕子递给晏怀臻,说道:“与虎谋皮,终有一日会被虎反咬一口,你少年时期,我便说你太过重视权势地位,私心过甚,于己有害,你却是觉得我因着贪恋权势而提防着你,将我视为仇人。晏怀臻抽抽鼻子,看起来有几分可怜,道:“我如今已经知道大错特错,其实在陵赤骨家为我而死的时候,我便已经后悔了,但是我那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晏重华叹息一声,道:“这些事情,暂且不提,你先随我进来吧。”进了屋子,幽冥等人具在,就连凤惊羽也坐在那里。第726章 以煞修体进了屋子,幽冥等人具在,就连凤惊羽也坐在那里凤惊羽见到晏怀臻,只是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重重地将手中的荼杯放在桌子上,磕出响声,表明了不欢迎晏怀臻的到来晏怀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凤惊羽甩脸子,倒也只是摸摸鼻子没说什么幽冥挑眉说道:“那日我本打算直接离开北凉,但重华说你前后态度陡转,自然事出有因不像是抵蝕,倒像是害怕,便在这里多等了几日。你既然前来寻我们,想来也是将一切都想明白了,我们就不必绕弯弯了吧?对于这个小叔子,幽冥也是有几分不待见的。当年他要进晏重华家的门,这小叔子没少在其中搅和,就连晏重华失去了继承顺位,小叔子也没少在其中出力。不像是亲兄弟,倒像是仇人晏怀臻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道:“自然是想明白了,屠风每隔一月,便要去一趟北疆边关线,说是要去亲自看看那些士兵操练如何了,现在想想,应当是给他们重新更换煞蛊。说到这里,他朝着晏重华看过去,皱眉不解道:“只是哥哥怎么知道他近期一定会离开北凉城?晏重华如何得知?自然是晏天痕告诉他的。只是晏重华并未将晏天痕暴霱出来,而是按照晏天痕告诉他的情况说道:“煞蛊是一团煞气凝成了水,再经过特殊道法点化才形成的蛊虫。这种蛊虫耗费煞气极多,若是用来控制人至多一个月便需要重新换一批新的,否则煞气耗尽,煞蛊消失,那尸体坏了之后便会露馅,或者不能再继续使用。晏怀臻了然地点点头,转而便说起了他和屠风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但却是将重点放在了屠风如何用那些大军替他脱离重围,重新获得北凉王城、以及屠风往日的异常之处……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已怀疑他的身份了。"晏怀臻叹了口气,道:“有一日我并未敲门便进了他的房间,竟是看到了一片紫黑色的气团,那气团给我一种浑身冰冷害怕的感觉,我连忙退了出去,在门口守了一会儿之后,屠风竟是从里面走出来,像是从未离开过似的。我再进去的时候,那气团已经没有了。晏天痕之前始终只听不说,但听到这里,他便禁不住沉声说道:“那气团,恐怕就是屠风晏怀臻一愣,道:“我只怀疑他将气团收了,从未怀疑过气团是他。晏天痕摇摇头,道:“说起煞修,你就不如我明白了。这世上的煞修分多钟,有的是后天入煞,有的是诞生于污秽邪恶之地,天生便修煞,还有一种,本身就是煞气所成,就像是那些被点化成的煞物一样,只不过,自行修成煞的煞修,拥有人类的智慧,但经点化的却是没有。菌玄之微微一抬眉梢,道:“可煞气乃是一种天地之气,和灵气一样,怎可能自行修成煞修?”晏天痕道:“灵气不行,但煞气却可以,正好比灵气无法被点化成灵物,而煞气却能被点化成煞物一样。只是,以煞修体只是记载之中的事情罢了,只能说有这种可能存在,但若说真真切切地见过,却是没有的。而且,以煞修体这种事情一旦成功,便是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晏天痕心中沉沉,道:“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你应当是对的。"凤惊羽沉眸,道:“我在北凉王宫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屠风的脸竟然是团紫黑之气,后来又变成了如今的五官。这话之前明明是陵赤骨说的,只是凤惊羽为了保护陵赤骨,偏将这些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晏怀臻倒吸口凉气,神色越发难看,脸色苍白,显然没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那么久的人,竟然会是一团煞气而已,他想到这里,禁不住有些反胃恶心若当真是以煞修体得来的身子,那可就糟糕了。"晏天痕也禁不住头疼起来,一个藏地凤浪尚未解决,这边便又多了一个疑似更厉害的家伙,当真是让人不得安生。在场所有人,都看着脸上愁云惨淡的晏天痕。蔺玄之道:“若是以煞修体,那便如何?虽想想便知其中厉害,但总归是说得更确切一些才会让人心中更有数。晏天痕深吸口气,道:“以煞修体,便说明他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煞气,而且,煞气从气到液到凝成形,其中的煞气数量和程度是翻百倍甚至千倍万倍递增的,而屠风就相当于一个活着的巨大煞气团,他能够随意地变换自己的样貌和形态,甚至能够像水一样顺着缝隙进入到任何地方,而我们对他无可奈何。晏天痕环顾着众人,道:“我不知道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反正,万年之前的大战中若是有这么个以煞修体之人出现,最后成败,恐怕难以言说了。”若是晏天痕这般说,那便可知,屠风究竞有多厉害了晏怀臻摇摇欲坠,险些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凤惊羽脸色难看,道:“我去一把火将他给烧死。晏天痕看着凤惊羽,道:“你的火虽然厉害,但对这种东西作用不大。”凤惊羽道:“为何?煞物不都怕凤凰神火吗?凤惊羽不乐意了,道:"那我们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能是挠痒痒的。”晏天痕道:"那是普通煞物,若是对上屠风,恐怕你的火只晏天痕摇了摇头,说:“坐以待毙早晚会被弄死,我建议,我们还是举家逃跑吧。凤惊羽:“…其他众人这话说得,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晏怀臻艰难地笑了一下,说:“侄儿这种时候,莫要说笑了。你觉得我是在说笑?“晏天痕坐直了身体,指着自己的鼻子,郑重其事道:“我是认真的。灵宗时期,有一本关于煞修的记载曾说,以煞修体乃是超脱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怪物就连山海大妖都无法奈其何,甚至反能被这东西给控制心神,成为他的手中剑,剑下魂,他一出世,修为至少也在天阶,我们纵然加起来,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前面说的那些,其实都不能给听者太多直观的感觉,倒是最后那句“至少也在天阶",让人感到心悸不安,甚至生出退却的念头那可是天阶啊,放眼整个九界大陆,如今能达到地阶宗师境巅峰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天阶能达到怎样的境界,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经历过上古时期的晏天痕和蔺玄之之外其他人都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而已,大抵是移山倒海,偷天换日,总之,完全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晏怀臻几乎快要窒息,他若是早知道自己招惹了这么个可怕的东西,就算当年被晏子璋的黑白鸦杀给掳走,也不愿成为居风手中的傀儡,他与居风之间,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俱是利字当头,若说感情,哪儿能有几分?晏怀臻当即便忍不住想要痛哭流涕,紧张地手指都在发抖,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似的望着晏重华,道:“我该怎么是好?这我究竟是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做,等着他来杀了我吧?这几日,晏怀臻每每一闭眼睛,便能“看”到那日送到他面前的爬着虫子的死尸,他每一想到那些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这等行尸走肉,便感到浑身发冷,惴惴不安,还生怕与他同床共枕的屠风有所察觉,将他也变成那样的东西。今日过后,晏怀臻怕是更睡不着觉了。晏天痕叹了口气,也很是无奈,道:“单凭一日之力,根本无法解决屠风,但他究竟是不是以煞修体,如今还不能确定,若是让我能亲眼见他一见,会他一会,说不定便能下了定论不,可以确定。晏怀臻双手捂着脸,有几分崩溃地说道:"他当真是修煞如替的怪物,他曾有数次,身体的某些部分变成冰凉的水液,散发着令人绝望窒息的味道,他还能无孔不入,总是莫名便出现在我身边--虽然我是在密室之中,他也如入无人之地。晏天痕道:“这就麻烦了。完全符合传说中以煞修体的特征。晏重华看向晏天痕,道:“难道就亳无办法吗?”晏天痕耸耸肩,说:“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但那些方法,没有一种是能够将他彻底消灭的,况且,若是一击不成,反而打草惊蛇,恐怕小命难保。晏怀臻却是灼然看着晏天痕,道:“有什么方法,你且说说看。晏天痕想了想,道:“煞修既是喜欢灵气,也憎恶不曾被污染分毫的灵气,只要有人将灵气最为纯正浓郁的聚灵丹吞入腹中,再与煞修交合,将其打入煞修的体内,便能将其体内的煞气净化相当一部分,那煞修自然会修为受损,只是,这既要不了他的命,也不能造成长久伤害,得不偿失。最重要的一点是,煞修因着避免泄露体内的煞气,鲜少会与人交合,倒是直接吞吃丹田气海被感染煞气的灵核居多。”晏怀臻死死捏着拳头,片刻之后,道:“若是煞修主动与人屡次交合呢?晏天痕眼神古怪地看了晏怀臻一眼,道:“要不然就是他喜欢那个人,若不然便是那个人乃是纯阴之体纯阴之体。“为何?”第727章 丹炉难求 第1009章 最终,蔺湛和玄无赦决定一起先回东方界查找有关以煞修体的资料,蔺玄之和晏天痕等人,一同前往南方界借鼎,炼制成丹之后,再行回到北方界送丹药攻多两只虎崽子,则是决定随着伏离先回到丙方界接受虎族传承,也好尽快提升修为,激发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在临走之前,晏天痕对着天空吹了几声口哨,片刻安静之后,一只浑身洁白看起来像个圆球的肥肥兔子,速度飞快地朝着晏天痕一蹦一跳地滚了过来,因着兔子被养的太圆,所以远远看起来像是滚雪球似的。兔子榴榴榴地叫了几声,迅速扒着晏天痕的衣角爬到了他的怀中,看都不敢看蔺玄之一眼幽冥啧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还收了一只兔子?”晏天痕摸摸兔子耳朵,道:“这其实,只是看起来像兔子而已,它本质上,还是很厉害的幽冥扫了兔子一眼,没什么兴趣,道:“也好,路上要是没什么吃的,烤了填肚子也行。夫诸夫诸简直要哭了,一双红眼睛更是红的滴血晏天痕笑了,道:“放心,这兔子会打猎,带上它,肯定饿不死的。事不宜迟,幽冥和晏重华同御一剑,率先上路走人,还在剑上贴了几张神行符助力。蔺玄之和晏天痕紧随其后。蔺玄之看着晏天痕怀中瑟瑟发抖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的兔子,道:“夫诸还是这样子看着顺眼。”晏天痕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蔺玄之道:“这是你在幽山之塚时放出来的那只山海兽?”晏天痕道:"我也是放了它之后,才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他主动交代道:“我舍不得夫诸陪着我一起死,便将他率先封印在了幽山之塚,夫诸从头到尾都是听我命令罢了,它只是因为我这个主人修了煞,所以才体内存有煞气,实则还是上古灵兽,不会让天地煞气扩散蔺玄之道:“我记得,你以前身边的山海兽,不止这一只。”晏天痕叹了口气,道:“但到最后,只剩下这一只活着啦,其他的都死了,它们若不是非要追随我,成为这九界公敌,说不定现在一个个都成了万民敬仰的大妖,哪里落得个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蔺玄之听他口气惆怅,便知自己不小心勾起了晏天痕的伤心记忆灵宗时期,山海大妖遍地,灵毓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还喜欢在花花草草中散养一些妖兽大多都是从它们还只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时候开始养,所以这些大妖对灵毓很是忠心。灵毓走的时候,灵宗的山海大妖分成两派当时便打了一场,打得昏天地暗日月无光,其中部分追着灵毓离开灵宗,剩下那绝大多数则是留守灵宗。再见面时,已成敌人。蔺玄之道:“若是灵气充裕,飞升之路重新打开,那些已经因着灵气枯竭贫瘠而无法苏醒的山海大妖,定然会重新出现,只要我们将煞修消灭,天哭地裂补上,再将羲和的那一株残存的建木种下,九界便能迎来一个崭新的万法时代。晏天痕笑了笑,憧憬着未来。他又不免想到了屠风。屠风无辜吗?他当然不无辜,因为晏天痕比任何人都清楚,煞蛊若是想发挥最大的力里,便是要以活人为巢穴,直接控制人的思绪行为,再慢慢地彻底吞噬人的生灵屠风杀了多少人,当真数不过来片刻之后,晏天痕笑容渐渐漸淡了下来,道:“大哥,你觉得那个屠风,到底是什么人?”第729章 水云霓裳蔺玄之道:"我对煞修,其实并不了解,你可有什么想法?晏天痕道:“"我怀疑他是我们以前认识的人。而且,煞修的最高境界,便是以煞修体,奈何我之前活了那么多年,都不曾见过哪怕一个这样的人,幽山大阵被破,紫帝天都附近飞出来的煞修,应当是藏地凤浪,而根据我那位族叔所言,数年之前,屠风便已经出现了。我可以肯定,幽山灵毓死的时候,九界所有的煞全部被封印或打散,那屠风十有八九是自行解开封印,从里面爬出来的。”自行解开封印和被人放出来,这可完全是两个概念了。饶是尹重月那般厉害的人,不也一样需要旁人一个个解开五个封印,才终究得以重获自由假若屠风的身份,的确是万年之前被无意之中封印的一个煞修,那么万年之后他自行解脱纵然并未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实力,也依然足以令人重视了。比起藏地凤浪,屠风更为可怕。蔺玄之道:“我在北凉那么久,都不曾见过此人,听晏怀臻的意思,他容貌并不丑陋,反而很是俊美,若是如此都不愿见人,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便是他不愿旁人认出他的脸来。”晏天痕沉默了片刻,在烈烈风中说道:“大哥,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怀疑有另一个煞修的存在,其实当年我被藏地凤浪拍下山崖这件事情,以及后来道祖让我杀凤浪,我心中不是没有疑点。”“怎么说?”道祖那时候行事未免太过焦急了,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晏天痕沉沉地皱眉,道:“给我种要杀人灭口的感觉。”只是当时的灵毓已经被逼着修了煞,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只相信耳朵听到的,他恨极了将他害得如此凄惨的藏地凤浪,再听得道祖说藏地凤浪竟是不知害了多少人的煞修,灵毓便彻底动了杀心。尤其是在藏地凤浪亲口承认他的确修了煞的时候,灵毓便知道此人定是留不得了。可是,那个将他打下山崖的人,当真是藏地凤浪吗?若当真是他……本已该死去的藏地凤浪,又为何会被人封印在紫帝天都这灵气磅礴之处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灵毓所为。“不对。"晏天痕神色有些焦躁,道:“当年,应当那个还有一个第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而那个第三人,我如今很是怀疑,便是那个屠风。然而,屠风是谁?道祖是否知道他的存在?若是知道的话,为何却不告诉灵毓这个需得提防的人?道祖当年,究竟都隐瞒了些什么事情?晏天痕想得脑壳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蔺玄之说:“想也无用,不如暂且不想,时机到了,真相自会浮出水面。晏天痕叹息道:“也只能如此,若是能寻到藏地凤浪,和他对质一番,倒也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蔺玄之从后面抱住晏天痕的身子,道:“等我们从南方界回来,我便随你一起去寻凤浪。晏天痕这才感到安心。纵然是缩地成尺以最快速度御剑飞行,从北方界到南方界,也需得整整十日时间。九界大陆是当真地广,群山连绵,海河浩瀚,尤其是越往南方,河道和湖泊便越多,灵气也比其他地方都浓郁一些但同样的,南方多蛇虫瘴气,和灵气混合在一起,让灵气显得尤为驳杂,也不尽然全是优势从空而飞,路过数片湖海,一行四人才终于来到了南方界最大的岛屿城市蝶城顾名思义,蝶城从高空看便是如同一只展开四片蝶翼的蝴蝶,而皇城的位置,正是位于蝶城的四片蝶翼交界之处南方山明水秀,只是幻阵小心就会踏入旁人设下的陷阱之中。不过,寻常幻阵对于晏重华等人而言,就不算什么了,尤其是刚一进皇城,便有人来迎接他们。还是南皇亲自相迎。南皇水云霓裳,是九大天族世家掌权人之中,唯——位女人,她容貌艳丽,风华绝代,修为也极高,是当年最被看好的烨王王妃人选,而且水云霓裳本身对晏重华也极有好感,甚至还放下身段追求过他只不过,妾有情郎无意,晏重华被幽冥半路截胡,水云霓裳愤而离开紫帝天都,回了南方界接任了南皇的位置之后除了水云霓裳大婚之外,晏重华便再也没见过她如今见面,水云霓裳对晏重华倒是态度依然热络。好久不见重华哥哥,之前还说来我南方界随我一同前去长枯秘境之中修炼,等了几年都不见你的踪影,你若是再不来,我可就要上紫帝天都亲自寻你去了。"水云霓裳说话落落大方,虽然亲昵,倒也不让人讨厌。然而晏重华尚未开口,幽冥便竖着眉头说道:“水云霓裳,你一个女人能不能说话矜持点儿?一句一个哥哥叫得真让人觉得恶心,如今重华已经是我夫君了,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水云霓裳也冷眼扫了晏重华一眼,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倒是谁在这儿乱咆乱哮的,没想到你都嫁人了还这么没规矩,重华娶了你当真是瞎了眼了。幽冥呸了一声,道:“谁娶了你,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水云霓裳道:“那娶了你就是倒十六辈子霉!幽冥道:“你再怎么说,我家重华也不会娶你!水云霓裳勃然大怒,道:"幽冥你个混账玩意儿别给老娘太器张,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幽冥想了想,态度稍微软了一些,道:“哦,差点儿忘了,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来找你借鼎的。水云霓裳:"…晏天痕:"…水云霓裳几乎被气乐了,她倒不是对晏重华还抱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身为一界之主,水云霓裳当然知道什么叫做拿得起放得下,什么叫做稳定的利益关系,况且不管她是否爱着如今的道侣,但她既然已经嫁为人妻,自然不会当水性杨花拖泥带水之人。只是,看幽冥不爽,和晏重华一点关系都没有。水云霓裳翻了个白眼,才对着晏重华正色道:“我夫君收到了东皇的传音,我已经知道你们前来此处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其中出了点儿问题。”“怎么?"幽冥一挑眉道:“该不会是我们刚准备借烛天鼎,烛天鼎就丢了吧?”水云霓裳噎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幽冥:“…这么老套的借口,你都好意思说?水云霓裳怒了,说:“谁编借口骗你们了?分明是你们比旁人晚了一步,已经有人把烛天鼎给拿走了。晏天痕的脚步一顿,道:“什么人拿走的?水云霓裳说:“不知道,这事儿得问我夫君,毕竟是我夫君给送出去的,我问他,他也不说,只说是受人指使送出去的。什么人能让你夫君那么听话?到底是你与他亲近还是那个人与他亲近?夫妻之间竟然还夫君的极大不满:“他到底有没有把你这个当媳妇儿的放在眼里?·’姜有秘密隐瞒,你这个当媳妇儿的就一点都不担心?"幽冥开始碎碎念达他对水云霓裳那位说起这个,水云霓裳也显得尤为义愤填膺,道:“还不是易子商仗着我们水云一族没什么人了,而他们易家家大业大,便就欺负我?说起来,易家可谓是整个南方界仅次于水云一族的大世家,而且以炼丹厉害闻名整个九界大陆,尤其是易家前任家主易步勋,更是有“丹皇"之称,而晏天痕最多只得了个"小丹皇"的称而且,易家掌握着整个丹药商线命脉,富可敌国,相比之下,南皇水云一族这些年来,族中子嗣单薄,到了水云霓裳这一代,竟然只剩下她这一位嫡脉,可谓是岌岌可危也幸亏水云霓裳争气得很,在幻阵一道艳压群芳,名冠九界,才能守得水云一族万年家业不被人撅了。 第1011章 易子商决定亲迎水云霓裳。易子商是个什么意思,恐怕只有身在其中的人,会一叶障目看不明白。倒是局外人看得透彻水云霓裳冲出宫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棵不知活了几干年的垂柳下面静静等着她的男人水云霓裳原本急吼吼的,表情也颇为丰富,但和易子商对视的瞬间,她表情蓦然变得单薄只剩下面无表情一种表情了。南皇总是要在心上人面前维持着端庄内敛沉稳的形象,总不能让人给看扁了。易子商看了看水云霓裳,道:“见到故人,你倒是挺有话说。”水云霓裳说:"毕竟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经年未见,有很多话要说难道不正常吗?易子商冷着脸,道:“你对你的旧情人,很是上心,但你别忘了,如今你是我易子商的妻子水云霓裳本想着要和易子商好好说一说他身体有疾的事情,但一听易子商这么一提,便火气上来,同样冷着一张脸道:“你的妻子又不是你的奴隶,我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总是用捉奸的语气与我说话。易子商冷笑一声,道:"你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水云霓裳,你该不会认为,你心中惦记着其他男人,便不算是红杏出墙吧?水云霓裳一下子愣住了,道:“什么惦记其他男人?易子商盯着水云霓裳那张表情满是震惊和不解的脸,心中暗道女人果然会装模作样,面色淡淡道:“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透彻,也好给彼此留些颜面,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中清楚易子商说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我易子商不是并非一个小气的男人,但也绝不曾大度到允许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夜!眼看着易子商转身便走,水云霓裳在愣神之后,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道幻阵朝着易子商打了过去,将他的去路悉数堵住。易子商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和别的男人一起过夜?我只是和他们商讨政务要事,谈论道统,谈论九界安危,没有你想象的那般龌龊!"水云霓裳气得双手发抖,若非碍于颜面,她甚至恨不得和易子商打起来。易子商却是冷淡地道:“哦。”水云霓裳:"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当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这个既没有情趣又毒舌的混账玩意儿!看着轻而易举将她结界破解的易子商,水云霓裳不知如何电光火石之间,脱口而出道:“易子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给我说实话。易子商顿住了步,转脸看着水云霓裳。水云霓裳大跨步地朝着易子商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本是气势汹汹,但之后又变得几分迟疑,道:“易子商,你是不是…身体有疾?”易子商:"…水云霓裳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以前听说,那方面不行的男人脾气都会比较暴躁,对妻子动辄打骂,虽然你没打过我,但那大概是因为你打不过我,你要是有病,不能讳疾忌医,不妨开诚布公地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办法,这般藏着掖着只会把你的心憋得更变态。“易子商易子商本没有听明白那句“身体有疾“从何而来,但当水云霓裳说出"那方面不行”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些明白了,此时此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想来任何一个男人,被怀疑某些方面不行,都是极大的侮辱和刺激,而易子商直接被他明媒正娶疑似心中有别的男人的妻子,怀疑不行,当真称得上是奇耻大辱了于是,慢慢地,慢慢地,易子商双唇万年不变的弧度,一点一点地挑了起来。他周身气压极低,勾着唇缓缓说道:“你方才是说,你怀疑我不行?水云霓裳以为蔺玄之当真是猜对了,先是惊讶了一瞬,紧接着便同情中夹杂着深深的无奈,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周身在冒黑烟的易子商,难得软下声音,道:那个,你不用感到难过,也不必觉得有压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易子商笑容更大了一些“你是我的夫君,我们结侣大典都已经举办过了,我肯定是不会嫌弃你的,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尔还是治一治比较好。”水云霓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丝亳不曾察觉到易子商的异常,还絮絮念道:“我那位侄儿晏天痕,在炼丹方面倒是个可塑之才,一向有小丹皇之称,就连爷爷以前也夸过他,若是能得他相助,想来…也不成问题。“夫人。"易子商环抱住了水云霓裳的肩膀,声音难得温柔,在她耳畔道:“既然夫人这般关心为夫的身体,不妨你我去房中,为夫也好让夫人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水云霓裳尚不知危险降临,还傻乎乎地点点头,真诚地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我是认真的,憋的久了脾气当真会暴躁的,你最近就很是暴躁。易子商怒极反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道:“是啊,那夫人可要好好地、透彻地为我检查一番,千万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水云霓裳就这么被易子商半推半哄地骗走了。晏天痕看着那镜子上显现出来的画面,禁不住摸了摸下巴,道:“易子商看着不像是那方面不行的人啊,而且修为越高,身体不是就越好吗?哎呀,我总觉得霓裳姑姑要糟糕。晏天痕挠了挠头,又说道:"易子商好像很讨厌我们,这么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烛天鼎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易子商有时间和他们磨,但他们却没这么个功夫和易子商耗,但易子商的嘴巴又比河蚌还要紧,搞得晏天痕都有种把他绑起来揍一顿威逼利诱的冲动了蔺玄之站在晏天痕身旁,高深莫测道:“你且放心,要不了多久,易子商便会来告诉我烛天鼎的去处了晏天痕抬眸,道:“为什么啊?他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反而像是要看我们笑话的。蔺玄之微微一笑,道:“我们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总是要还我们人情的。”虽然晏天痕这个时候没怎么弄懂蔺玄之的话中深意,但很快,他便彻底明白了。称日之后,水云霓裳依然告病卧床休息,倒是易子商出面招待晏重华一行四人,而且态度上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易子商脸上的坚冰融化了不少,简单地施了个礼,道:“前些日子多有怠慢,还望晏兄宽恕则个。晏重华依然是之前的态度,并不因着易子商的态度转变而有所转变。晏重华问道:“南皇呢?易子商脸上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容,看起来颇为春风得意,道:“霓裳身体不适,还在歇息,怕是这几日不能招待烨王殿下了,不过,夫妻一体,我代她招待也是一样。”晏重华并不多问,直接道:“本王的来意,想来你也清楚了。”易子商说:“烛天鼎的确不在我这里,我收到东皇消息之前,便已经将烛天鼎给了旁人,这一点,我发誓不曾说谎话。”晏重华看着易子商,道:“烛天鼎如今在何人手中?易子商道:“烛天鼎乃是霓裳一族的一位前辈让我交岀去的,本不该告诉你们那人是谁但我欠你们一个大人情,自然是要还的。”接着,易子商说出了一个让众人意想不到的名字。第732章 天鼎去处“他名为尹重月,据说和水云一族的那位前辈是旧识,他拿了烛天鼎之后便离开了,如今他人在何处,我也不甚清楚。尹重月?"蔺玄之蹙眉,道:“为何要交给他?易子商道:“烛天鼎在十多年前,便孕了一个婴灵,自那之后,我祖父便再也不曾用烛天鼎炼过丹,直到前些日子,这婴灵竟是成了气候,变成了一个有肉身的婴儿。我正想着将他当儿子养大,水云一族的那位前辈,便说着婴儿和尹重月有莫大的渊源,便让我连鼎带那婴儿起交给尹重月。尹重月拿了鼎,便不知所踪。”易子商虽舍不得那鼎,但也不想违背宗师境大能的意思,况且尹重月当时也说,只要这婴儿得以离开烛天鼎,他便将鼎归还,易子商便没再多问什么。只是此事听在蔺晏二人耳中,却觉得尤为蹊跷。尹重月乃是千年之前的人,和他同时代的那些大能们,基本上已经死的死隐的隐了,况且五洲结界打开的时候,尚且无太多人知晓被放出来的那个魔物是尹重月,毕竟尹重月将九界搅合的风生水起之时,他用的并非这个名字。能和尹重月有莫大渊源的,能有什么人?但事已至此,东西既然在尹重月手中,倒是好办了一些。蔺玄之道:“我可去寻尹重月来,多谢易道友告知此事。烛天鼎至关紧要,关乎着能否给屠风致命一击易子商摆了摆手,道:“若非你们到来,我与夫人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说起来,倒是需得我感激你们。晏天痕好奇地说道:“你们如何修成正果了?据我所知,那日霓裳姑姑不是怀疑你那什么吗?那什么?易子商秒懂,抽了抽嘴角,讳莫如深一派高人之姿道:“有些事情,与其雄辩,不如身体晏天痕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两人一旦有了奸情,或者有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距离变就会自然而然地拉进不少,若是易子商不能抓住这么个大好时机坦露心计,那也白当了这么个易家的家主。若非因为易子商和水云霓裳两个人,其中一个每每吃醋吃得心中憋屈死口头上便冷漠恶言相待,而另一个则是不明就里拼命让自己保持端庄贤淑的妻子形象不敢暴露分亳,也不至于成婚十多年不曾敞开心怀把话说开。这一次,晏重华他们当了个好人,给了这两人一个和好的机会烛天鼎的下落已知,晏天痕和蔺玄之便打算先行告辞。水云霓裳在歇息了几日之后,终于能爬起来了。才刚来这几日,便就要走了。"水云霓裳捏着晏天痕的小脸蛋,说:“姑姑舍不得阿痕。”晏天痕从水云霓裳这里顺走了不少幻阵法宝,对这位姑姑尤为喜欢,也点点头说:“我也舍不得霓裳姑姑。水云霓裳道:“灭煞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北界虽然距离我们南方界足足有数万万里之遥,但我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到时候,有什么是需要我南方界做的,便直接告诉我一声便成,力所能及之内,我水云霓裳必然义不容辞。蔺玄之微微一笑,道:“霓裳姑姑深明大义,玄之感佩。水云霓裳摆摆手,斜了站在他身边的易子商一眼,道:“得了吧,你小子一句话,快要害死我了。”她被易子商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几天,到现在还有些腰酸背痛,也全都是因为蔺玄之故意阴了易子商一把。不过,话虽这么说,水云霓裳脸上却是带着甜蜜的笑容她原以为易子商不碰自己,是因为不喜欢她,那日两人滚了床单,她越想越觉得吃亏,便一边垂泪一边扯着易子商的头发问他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没想到这么一问之下,易子商竟也是委屈。结侣大典那夜,原本易子商打算和她一吐心中喜悦,两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却不料尚未进门,便看到坐在高台之上的水云霓裳竞然在和晏重华幽会,一顶硕大的绿帽子扣在了头上。易子商怒从中来,却不愿与妻子和离,只得暂且忍气吞声说到此事,水云霓裳也禁不住眼皮子狠狠抽了几下,对易子商道:“什么叫幽会?你是看到我和晏重华抱在一起还是亲在一块了?不过是我偶然间得到了些有关幽冥的消息,不好让人转告他,便直接上了,你竟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冷落我这么多年,易子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中?易子商当然是将水云霓裳放在眼里的,但是人一钻牛角尖,便很可能一直都走不出来了。易子商苦笑不已,道:“谁让你以前喜欢晏重华,九界人尽皆知,何况我和晏重华又不相似,我以为……”你以为我嫁给了你,心中还惦记着别人的丈夫?"水云霓裳有种受辱的感觉,一巴掌拍在了晏天痕的侧脸上,怒气冲冲地便要离开,道:“你这个白痴笨蛋,离我远一些!易子商这个时候哪儿能让水云霓裳离开,马上将人抱在怀中按在床上,道:“而且你对他素来都是率性至极,到了我面前,却是拘着谨着。水云霓裳吼道:“那是因为老娘想要在你面前保持形象,生怕你嫌弃我不够稳重成熟带的出门!易子商还能有什么不懂的?自家媳妇儿当真是太可爱了。两人本就郎有情妾有意的,就是差了个把话说开的机会,如今话都说开了,什么都解决了,自然是欢欢喜喜地凑在了一起,就连易子商那脸上带的冰渣子,也掉了不知几层。蔺晏二人先且去寻尹重月,而幽冥和晏重华自知这件事情上大柢帮不上什么忙,便决定先行回去北方界盯着屠风,以免他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而幽冥后来决定去魔界走一趟,毕竟如今藏地凤浪这个煞修的位置,被大体上定位在魔界。事不宜迟,四人一出南方界,便分道扬镖了。蔺玄之寻了个空旷的地方,拿出了一样万里寻人的法宝,焚了安息香,再将尹重月的一滴血滴了进去,只见这类似于罗盘的法宝,指针颤颤巍巍地指向了东方界。嗯?“晏天痕道:“他去东方界做什么?蔺玄之想了想,道:“尹前辈对东方界有着特殊的感情。”晏天痕道:“因为玄楼?蔺玄之听着晏天痕直呼其老祖的姓名,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若真说起辈分,晏天痕可是上古时期的大能。 第1013章 无论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玄楼能够重新回到尹重月身边,都是一件莫大的幸事,虽然这些年尹重月嘴上不说,但他看着身边的人成双入对,恩恩爱爱的,想起已经轮回转世再也记不得他的玄楼,心中怎可能不觉得悲伤难过?只是,玄楼的未来是他亲自选择的,他谁也不能怪。尹重月道:“对了,你们寻烛天鼎做什么?”蔺玄之道:“煞修之事,你可有听说?”尹重月点点头:道:“进山之前,轮回宫四使都在搜寻有关煞修的踪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进山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晚得了。”自从过上了奶孩子的隐居日子:尹重月的心思完全不在九界了。晏天痕便将北方界发生的事情,悉数告诉尹重月。众人一聊起来,时间便过得快了,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晏天痕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南方界发生的事情,突然便听到了一声爆炸声。晏天痕:"!!!”尹念腾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如临大敌,瞪着冒烟的山洞方向, 道:“那小祖宗又要闹了! ”尹重月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道:“他睡醒了找不到我,便要见什么炸什么。''说着,尹重月连忙起身朝着山洞走去。蔺晏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也都跟着过去看看究竟。玄楼此时的心性虽然和寻常的婴孩大有不同,但也成熟不到哪里去,甚至仗着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模样,便撒泼打滚卖萌什么都敢做,怎么能惹得尹重月注意力落到他身上怎么来。山洞已经被炸地四处都是散落着的碎石块,灵草席子上面,一个穿着肚兜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小婴儿嘟着嘴巴瞪着洞口副控诉的模样。尹重月一进山洞,便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朝他伸胳膊的小孩抱了起来,道:“怎么又炸房子了,你有没有受伤?哎呀--看你的手指头都被弄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玄楼奶声奶气地说道:“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我之前不是说了,你要一直在这里陪着我睡觉吗? 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尹重月道:“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玄楼扁着嘴巴说:“你之前发誓,也是这么说的。”尹重月: ...玄楼哼了一声,转而朝着葡玄之看了过去,皱着眉头道:“你们做什么来这里打扰我们的清净?这个山谷是我和阿月的你们快些离开,否则我便不客气了。蔺玄之微微眯了眯眼睛,先是拱手一礼,才淡道:“我们是来借烛天鼎的。一听烛天鼎,玄楼便做出了一副防备的姿态,道:“你们竟然要打烛天鼎的主意!晏天痕见他周身要冒火,便连忙解释道:“我们是为了用烛天鼎炼制能够重创煞修的聚灵丹,炼制完之后,还会还给你玄楼哼了一声,道:“你当我傻吗?多少人都在打烛天鼎的主意,我才不会信你的话!晏天痕很是无奈地朝着蔺玄之看去。蔺玄之看若玄楼,道:“如何你才会信?"玄楼皱着小脸,道:“怎么我都不会信。”蔺玄之: ...尹重月和蔺玄之毕竟也算是难兄难弟的旧相识了,便道:“小祖宗,玄之一向说到做到,他和那些想要抢夺烛天鼎的人不一样的。晏天痕忙不迭地点头。没想到,玄楼却是嘴巴- -瘪,要哭不哭地奶声奶气说道:”你居然帮一个外人说话,你是不是已经变心了?肯定是这样的,他长得和我当年那么像:你们两个肯定有奸情!‘尹重月: ...晏天痕: ...第734章 老谋深算(晏天痕走上前去,挡在蔺玄之前面:道:“不好意思,虽然我非常认可你对我大哥的赞美,但他是我的,和别的男人绝对没有一丝半点的暧昧关系。“你?你叫什么名字?”“晏天痕。”“哪个晏?“晏家的晏。”玄楼蓦然瞪大了眼睛,道:“你是晏迟的后人?”曼天痕摸摸鼻子,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位和曼家有着血海深仇,当即便眼珠一转,道:“我们不同支。玄楼的气压瞬间便低了下来。“-笔写不出来两个晏字,晏家没一个好东西。“玄楼冷声道:“你们快些走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尹重月也无奈了,对着蔺玄之和晏天痕频频使眼色。蔺晏二人不想节外生枝,便只得暂且先行退出去。到了山洞门口,便听到玄楼伤心难过的娃娃音响了起来一-“你带陌生人来我们一见钟情的地方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让他们觊觎我睡觉的地方,阿月,你说你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还记恨着我把你封印在五行大阵之中的事情?”尹重月又是好声好气的一顿哄。晏天痕只觉得没耳朵听。以前尹重月还被封印的时候多霸气威风,哪哪儿都是一派老子天下第一不服来战的架势,就算到了强者如云的九界,也保持着傲然卓绝的独特气质,没想到:如今的尹重月竟然怂成了狗,奶起孩子来竟是当真像是伺候了个祖宗。晏天痕无语地冲着蔺玄之耸耸肩,道:“怎么办?那小祖宗特别抗拒。蔺玄之面色淡淡,道:“方才听那小祖宗的话,烛天鼎似乎只是他睡觉的地方而已,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再等两日,先礼后兵,若当真谈不拢,我们也不能白跑一趟,坐以待毙。晏天痕迟疑地说道:“可是,那位应当是你玄族的老祖宗吧?‘蔺玄之很是嫌弃,道:“将江山丢了的老祖宗?”晏天痕...蔺玄之:“可拉倒吧,现在不过是个小屁孩儿罢了,修为看起来也大打折扣,若是你我联手,绝对能压的住他。”晏天痕蛮有深意地看着葡玄之,道:“大哥,你变了。蔺玄之点点头,道: "情势所迫駒。”.........大概是玄楼也想清楚自己现在的修为和处境不容乐观,第二日,他竟是勉为其难地允许蔺晏二人进入他的山洞了。当然了,晏天痕带了三条百里之外的小镇子上买来的鱼当谢礼。火上烤着鱼,还有一条已经烤好的,正被尹重月小心谨慎地挑着鱼刺。小祖宗盘着一双小短腿面色严肃地坐在蒲团上,背后放着那只烛天鼎,他一边吸着鼻子,-边盯着蔺晏二人,道:“你们两人的事情我也有了些了解,虽然你是晏迟那一挂的人,但看你面善又在将阿月放出封印大阵这事上有功,我就暂且勉为其难地不计较你和晏迟那个千刀万别的东西有学院关系了。”晏天痕哭笑不得,还要点头哈腰道:“多谢小祖宗不计较。”小祖宗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点点脑袋道:“还有你,你既然被称为道统之光,想来也是很有本事的,我观你的修为,已经到了宗师境大圆满了,而且没再突破,应当是故意压抑若修为吧。”蔺玄之心中惊讶,毕竟小祖宗的修为此时并无那么高,应当看不出他的修为才对,却没想到被一语中的。 第1015章 尹重月忽而一笑,眯了眯眼睛道:“我就是嫌弃你小。小祖宗: ....为什么他突然变颜色了?尹重月在小祖宗鼻尖儿上弹了-下,道:“所以,想让我抱着你睡觉,就快点儿长大吧。”小祖宗红着脸,小声嗫喏道:“我很快就会长大的,不会让你等太久。尹念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对着山洞顶端翻白眼,妈的,为什么他要跟着义父来吃狗粮?早知道还不如去怼煞修呢!小祖宗和尹重月旁若无人的腻歪了一会儿。估计小祖宗腻歪够了,终于想起还有几个碍眼的人存在,便让尹重月将他放下来,端坐在蒲团扇上,打量着蔺晏二人 道:“你们两个队煞修可算了解?”晏天痕摸摸鼻子,还是比较谦虚地说道:“大体上比较了解。”小祖宗一摆手,道:“大体上了解的话,你们肯定不是煞修的对手,你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晏天痕眨眨眼睛,道:“可是,我们去那儿了解煞修?这世上和煞修打过交道的人,恐怕也不易寻找吧。这话一说出来,便明显是要套小祖宗的话了。小祖宗颇为老持稳重地端坐着身子,道:“南皇一族,素来对阵法有极深的造诣,我以前的一位水云世家的朋友,偶尔得到了一个煞阵图谱,他在那煞阵之中,隐约看到了万年之前.上古大战时的只鳞片爪,还看到了煞修弥漫九界的场景很是骇人,之后:他便将煞阵尽可能地恢复原貌,但他自己却是无法进入煞阵的。”曼天痕心头一跳,心道这便对上了。之前在万法正宗之时,便听说那煞阵竟是和上古大战有些瓜葛,只是一向无人进去过,也不知那制作煞阵的大能究竟是什么身份,如今既然和玄楼认识,倒是省去他们打探的功夫了。蔺玄之也对煞阵颇为关注,道:“进入煞阵, 可是有什么条件吗?”小祖宗道:“大抵是可进去的,要不就是修为极高,完全可以碾压煞阵等级的大能,要不就是有缘之人,我当时对煞阵也颇有兴趣,曾尝试着进去,但也只是在其中看到了些许有关灵宗时期煞物铺天盖地而来的场景,却并未来得及看更多,便被煞阵弹了出来,再想要进去,煞阵却不对我开启了。”煞阵也是有脾气的,它也许是在等待它真正的有缘之人,否则纵然修为极高,也无法让其敞开大门。不管怎么说,晏天痕总算是借到了烛天鼎,接下来他只需差人寻来炼制聚灵丹的材料,再进行炼制便足够。小祖宗将烛天鼎送出去之后,便心情不悦地赶人了。蔺晏二人临走之前,小祖宗专门绷着一张小脸特意嘱咐: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们切莫再来打搅我们的平静日子,虽然你是我重重孙子,但你爹还活着,自然轮不到我来教训你。”蔺玄之: ....尹重月一睑无语。两人也没时间在此处过多停留,第二日一早便相携离开。当他们出了这山谷来到悬崖之上时,一只火色的纸鹤朝着蔺玄之凶猛地冲了过来。蔺玄之提住纸鹤,一抹传育在他耳中响起,紧接着,蔺玄之便脸色陡然- -变。晏天痕抬眸道:“发生什么了?”蔺玄之面色难看,道:“我们晚了一步。”晏天痕:“什么?”蔺玄之深深吸了口起:望着晏天痕道: "晏怀臻死了。”晏天痕: .....虽说晏天痕已经提前叮嘱晏怀臻不要轻举妄动,但他却未曾料到晏怀臻竟是如此沉不住气,不等他炼制成聚灵丹,便兀自寻来了一颗等级不足以重创屠风的聚灵丹吞下,并私自行动。如此一来,屠风非但没有受到重创,反而在看穿了晏怀臻的意图之后,对他下了毒手,将他体内的真气污染为煞气,悉数吸入体内,且将晏怀臻做成了煞尸,明目张胆地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了整个北凉城。北凉城是个极为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它位于人间界和魔界的交界之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算是人间界的门户。以前有陵家驻守,上千年不曾出过差错,如今却是交给了一个煞....消息是从凤惊羽那处传来的,陵赤骨作为最接近晏怀臻的人,他是最初发现妥怀臻已经变成煞尸之人。但他并未声张,只继续佯装不知晏怀臻已死:继续留在北凉王宫潜伏。晏天痕一整日脸色都极为难看。他与蔺玄之从北跑到南,再从南跑到东,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地给屠风一个痛击,但因着晏怀臻的私自行动,非但害了晏怀臻自己,还让他们这个绝佳的机会彻底成为泡影。屠风那般聪明谨慎,他绝不会在同一个坑中,摔倒两次。晏天痕深深吐了口郁气,心情沉重地对蔺玄之道:“我们怕是不能阻止他了。''蔺玄之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并不如晏天痕那般强烈。蔺玄之道:“会发生什么?晏天痕轻轻抿唇,过了半晌才说道:“大哥,你知道煞修为何那般厉害吗?”蔺玄之微微感眉,道:“为何?”晏天痕望着尚且碧蓝的天穹:道:“因为煞修的特质,便是只要天地之间有煞气,他们便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我们需得将灵气转化为自身的真气,来提升修为,增强战斗力,而煞修却能够不加转化,直接将煞气化为己用,所以,同等级的煞修,永远要比同等级的灵修厉害得多。蔺玄之看着晏天痕,道:“所以当年的长生,直到最后都不是灵毓的对手。若非灵毓存了死志,他绝对无法让灵毓死于剑下,是么?”晏天痕看着蔺玄之,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道:“无可否认。”蔺玄之的嘴唇颤了一颤,道:“傻瓜。晏天痕带了几分释然笑了笑,道:“唯有煞修能够克制煞修,当年老祖便是这般告诉我的。当煞修吞噬了其他煞修,将天地之间的煞气集于一体之后,再身死道消,天地之间的煞气自然会被封存消灭。”说完之后,晏天痕有些惊奇地说道:“老祖当年虽让我发誓不能提起我与他之间的交易,但却并未阻止我说出煞修的消灭法子,我竟是直到今日才发现。”蔺玄之恍然大悟,且感到痛彻心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纵然其中的曲折和细节他尚不知晓,但灵毓为何欺师灭祖,背叛师门,和整个九界道修为敌,又杀了数个煞修和魔物下属,蔺玄之却是已经勾勒出了一副大致的全景。望着蔺玄之震惊中带着难以忽视的心疼之色的明眸,晏天痕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道:“反正,我也没那么伟大,我是被逼无奈才只能当这么个死间,我有一段时间,其实特别憎恨道祖,也憎恨老天爷--这世上那么多人,凭什么偏偏选中了我:我也痛骂命运不公:待我极薄,甚至有一段时间, 还生出了索性灭了这世道的念头...“为何,最终还是听了道祖的话?“蔺玄之轻声问道。第736章 形势严峻为何还是怂了啊。"晏天痕无奈地摊开手,道:谁让道祖的那枚轮回丹吸引力太大了,一想到糟糕的一辈子过去之后,我还能有来生,还能与你相遇,我便忍不住动心了。我不敢灭了这世,毕竟若当真那么做,纵然我转世轮回,恐怕也得不到你的原谅—一我还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呢。他终究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后路彻底堵死。幽山灵毓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他真正成了个杀人狂魔,丧心病狂,他和长生之间,便再无任何可能。相比起同归于尽,他更期待能够在经年之后,再次与长生重逢,许是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笑着对长生说一句喜欢。如此足矣。此生无憾。蔺玄之喟然长叹。万古洪荒,此去经年,真相纷至沓来,当迷雾逐渐隐散,抽丝剥茧之后的过去呈现眼前,他这才发现,原来从头至尾,都是他亏欠灵毓,都是天下道统亏欠灵毓。忽而,一双温软的手握住了微微发凉的指尖儿。晏天痕笑眯眯地说道:“大哥,以前的事情,什么时候追究,都可以,倒是现在,恐怕我们还需得和父王那边联系-番。蔺玄之缓了片刻,才强压住心头的酸涩,缓缓点头道:好。” 第1017章 见到晏重华和幽冥,凤惊羽略松了口气,又紧接着道:“你们可算是来了。“晏重华道:“我们才走了不足一月,阿臻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凤惊羽叹了口气,颇为懊恼地说道:“若是我多注意-些就好了。晏怀臻那个沉不住气的傻子,不知听信了谁的话,竟是将一枚聚灵丹搞到手服下去阴屠风,反倒被屠风识破,就这么被害死了,陵赤骨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屠风将晏怀臻做成了煞尸,让他看起来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实际上,已经彻底成了屠风的傀儡了!”幽冥骂了晏怀臻几句,橫眉倒竖:“他这个糊涂蛋,死了也活该!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晏重华到底是对晏怀臻有几分情谊,面色铁青难看,道:“人已经死了,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晏怀臻究竟是被谁给骗?,可有线索?"就是被这个人害了。“晏重华的话育刚落,陵赤骨便手中提着一个面白清俊的男人从墙头跳了下来,那动作行云流水潇酒自如,毫无刚成为阴户之事的磕绊僵硬,看起来与活人无异。第737章 来自黑狱陵赤骨将手中的韩苏扔到了地上,面色冷漠地道:“晏怀臻的聚灵丹,是从他手中搞到的,你们离开之后,他频频与此人接触,晏怀臻死了之后,韩苏便将晏怀臻的亲卫燕双派去北线驻守,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问题。”韩苏绷着一张脸,虽然头发衣服都略显凌乱,但他仍是尽可能保持自己的体面,并未惊慌失措,也不曾大吵大闹。韩苏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乃是真王谋臣,你们这般对我不敬,便是对真王不敬。”陵赤骨不耐烦地一脚将韩苏踹翻在地,道;“废话少说,今日我能把你弄过来,便是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本将军只不过是让他们看看害死晏怀臻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看完之后赶紧砍了了事儿。”韩苏显然没料想到陵赤骨的态度,当即愣住了。幽冥也一勾唇,玩味地说道:“既然没什么用处,那便杀了他了事,虽然我看不上晏怀臻,但那小子毕竟是重华-母同胞的亲生兄弟,被人害死,我也总是要为他报仇的,不妨便直接将此人挫骨扬灰,打得魂''飞魄散罢!”说完此言,幽冥手心中便扬起了一抹幽火, 火苗直直朝着韩苏窜了出去,眼看着便要将韩苏的脸给包裹起来一“不要啊!我知道很多有关那煞修的事情,你们别杀我啊啊啊啊! "韩苏尖叫起来,文人雅士做派全无,他修为本就不高,只是脑子好使一些,又极为听话,受到了屠风的赏识,所以才能够在晏不臻身边当谋士,但是他的修为可是大有欠缺他正是因为天赋不好,修炼一道上久久没有任何突破,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博览群书,成为谋士文臣。如今直面生死,韩苏方才明白这些人和他以往认识的那些容易忽悠的家伙们截然不同,他们是当真不在意他嘴巴里面能吐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来。恐怕,在晏重华等人眼中,纵然是死了一个韩苏,他们也有无数种法子,去获得他们想要的情报。韩苏怎能不惶恐?幽火围绕着韩苏的脑袋转了几圈。幽冥满意地说道:“该交代什么,便就交代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屠风效力的?”韩苏眼珠子微微一转,道:“小的一直都是真王殿下的谋臣,真王殿下前些日子,不知为何非要小的替他寻找什么聚灵丹,我便想方设法替他去寻来,之后的事情,小的一概不知啊!”“你撒谎!“凤惊羽冷喝道:“你分明就是和屠风同- -时期出现在晏怀臻身边的,你此时又说你和屠风毫无关系,你以为我们会信?陵赤骨踩在韩苏背.上,将他压趴在地:不耐烦地说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一些,本将军的耐性可是一向不好,你再敢说一句假话,我便捏碎你全身的骨头!“韩苏浑身剧痛,此时也心知自己的这些假话很容易就会被拆穿,便叫着道:“我说!我什么都说!陵小将军您高抬贵脚我快被踩死了!陵赤骨缓缓抬起了脚:再落在地上。韩苏深深吸了口起,狼狈不堪地擦了把脏兮兮的脸,才吐了口气缓缓说道: "居风的确是个煞修,而且他是从魔界来的幽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韩苏叹了口气,道:“你们别看我现在还算是风光,其实我在家族之中,就是个被人处处看不起的庶子,前些年,魔界有一位地位不低的魔主,在北疆寻一个有 助于他修炼的炉鼎之体,我刚巧是,我族人便动了歪心思,将我和那位魔主做交易,换来了不少法宝丹药。半路上我侥幸逃脱,却又被追杀落入了七域黑渊之中,我是在那处遇到了屠风。”七域黑渊之地,乃是荧近的禁地。据说,那里埋葬着数不清的魔物的枯骨;乃是魔族流放的终点。当年,幽山灵毓便是将煞修封印之后:扔到了黑狱之中。黑狱里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因为所有人都是有去无回。凤惊羽道:“你是从黑狱出来的?韩苏点了点头,道:“我算是运气好的。黑狱之中,处处都是你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深不见底,有比山还高大的凶兽,还有燃烧着天火的熔岩,和我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不少魔物,它们之中运气奇差的,直接掉到了天火之中,烧成了灰烬,我跌落在一片长着靠血肉和骸骨生存的食人花丛中,险些被吃了,却是一团紫煞之气出现,将我救了下来。”那团紫煞之气,自然就是之后的屠风了。只是那个时候,屠风已经没有了形体,只是一团不知飘荡多久且逃不出去的煞气罢了。“他为何要救你?“幽冥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啊。“韩苏苦笑不已,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团煞气之前竟是一个煞修,只是被人封印了扔到黑狱之中人,它身上的封印太过厉害:以至于他不知多少年都无法解开。而能解开封印的,只能是人类。我是这万年之中那团煞气见到的唯 个掉下来还活着的人类,使与我做了个交易,它护着我出去, 我替它解封。”这倒是个公平的交易。韩苏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煞气虽然没有脸没有身子,但它的实力却是极为强悍,在黑狱之中也可以如履平地,万毒不侵,而韩苏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弱鸡,自然是要紧紧抱住煞气的大腿。按照煞气所说的法子,韩苏很快便掌握了将封印解除的法门,那封印过了数万年之久,早已薄弱不堪,纵然韩苏的修为不够,也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煞气团给解封了。之后,煞气团果然如他所言:带着韩苏离开了可怕的黑狱,离开了魔界,重返人间。煞气团疑成了实体,便是如今的屠风。他现实蛰伏了几年,在看清楚整个九界的形式之后,便盯上了走投无路却又心高气傲易于掌控的晏怀臻。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想要骗取晏怀臻的信任,并非一件难事,毕竟那时候的晏怀臻已经一无所有 ,就连最忠心于他的陵赤骨也已经为了引开追兵而亡,“屠风盯上真王的另一个原因,便是真王乃是阴体。"韩苏有几分心虚,道:“原本屠风并不想杀了真王,毕竟真王的身体对他有极大的用处,但后来真王动了杀念,想要先下手为强,居风便索性将计就计,反将他杀了控尸。”幽冥道:“毕竟是同床共枕这么久,倒是当真下得去手。”也不知他说的是晏怀臻,还是居风,亦或者两人都是。韩苏苦笑道:“居风乃是个绝情无义之人,他这人,甚至都没有心,别看他不像是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是因为他的实力还未到可以直接掌控整个九界的地步,他曾经醉酒之后放出过豪言来,说是待到九界封天煞大成,他便能够一步到立,让九界成为煞修的天下。“九界封天煞,这又是什么东西?“幽冥问道。韩苏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他只不过说过一次罢了,但想来也知道是极其厉害的东西。而且,屠风已经在九界各个地方寻找他的信徒,与他们立下契约,让他们成为埋伏在各个界中的暗子,替他网罗天下消息。”此言一出,在场诸位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屠风寻了信徒,但他们竟然从不曾听过类似的消息,足以见其隐秘性多强。晏重华问道:“你可知都是什么人?”韩苏迟疑了片刻,道:“我只知道其中一人,乃是万法正宗的一位长老,他传递给屠风不少有关宗i ]煞阵的消息,但屠风为何要盯上那繁阵,我一概不知。煞阵这东西,对于晏重华而言并不陌生。每一位曾在万法正宗求学之人,基本上都入过煞阵,虽然绝大多数进的都是最简单的煞阵而已。居风如此关心煞阵,这倒是让晏重华生出了对煞阵一探究竟的想法 。煞阵之中,究竟有什么?晏重华年少求学,却不喜煞阵之中那些看起来像是虚构的世界,所以只是试探了几个,便再也不曾进入,如今想来,却是极为后悔。 第1019章 晏天痕沉了沉眸子,道;“晏怀臻太沉不住气了,坏了大事。蔺玄之沉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人,并非屠风,而是你。”晏天痕一愣:“我?为何这么说?“蔺玄之从后面拥住了晏天痕,道:“不过无妨,我自会尽己所能护着你的。”有人在故意在九界各处散布晏天痕乃是煞修的消息,虽然绝大多数都已经被轮回宫给暗中打压下去,但源头尚未找到消息扩散的速度,绝对要远远快过堵住他们嘴的速度。这般下去:对晏天痕极为不利。东方界距离紫帝天都不算远,没多久两人便到了九界的权力中心。紫帝天都四面环山;从高处看蔚为壮观,皇城被笼罩在一片充满了祥瑞气息的灵气之中,此处每年都要其他八界进贡雀灵,自然是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晏天痕乍一回到紫帝天都,便朝着烨王府奔去。晏重华和幽冥也已经到达烨王府,四人便在此处会和。晏重华道:“可是已经告知各个宗门?”蔺玄之点点头,道:“九界的十八大宗,六十四小宗,已经悉数告之,时间也一并告知,二十日之后,下月初八。”这时间是商玄之和晏重华相商之后决定的日子。毕竟由远有近,要给所有人赶到此处的机会。晏重华道:我已经以我的名义,对各大世家发出邀请,且已收到回信。”幽冥挑挑眉,道:我来之前,顺便去了趋魔界,也将然修之事告知了其他两位在位魔尊,但他们不打算插手。至于你们说的那位藏地凤浪,我没寻到人,其他魔物也不曾见到过,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晏天痕虽说有些失望,但也不强求,道:我不找他,他早晚要来找我,也不急。”正在此时,侍仆前来通赢,道:“王爷、王妃、小王爷,陛下出关,差人来请你们进言面圣。”晏重华先是微微一证,接着便道:“回颤来者,本王马上便去。传仆走后,幽买皱着眉头说:“我们回来之前,询问紫帝天都这边,不还说他在闭关的紧要关头,莫要打扰吗?怎么这么快便又出来了?晏重华摇摇头,道:“去了再说。”他看着萄玄之:道:“你随着我们一起去。”葡玄之道:“好。”菌玄之毕竟已经是宗师境大能了,他说的话,分量极重。晏重华广邀天下世家前来紫帝天都,因着不可抗力,所以未曾得到尊皇的应允,若是尊皇问起情况来,商玄之也能在旁边帮衬一二。一行四人便换上了华服,径直朝着皇宫走去。许久未见,尊皇的气色却是看起来极好。晏重华一家三人行了世俗礼,而商玄之只是对着尊望行了个道门礼。尊皇打量着简玄之,道:“这段时间,联听到最多的就是世外之人华容剑尊的光辉事迹,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宗师境大能,这等年少有为,可当真是举世罕见期。”商玄之不卑不亢,道:“多谢尊皇夸奖,华容在修道上,的确运气比一般人要好。”尊皇笑了笑,道:“不光是要好,应当是好得多了一只是,你和我到儿委天痕,又是个什么关系?”晏重华心头一跳,抬头看着尊皇。葡玄之看了看晏天液,又抬头道:“我与网痕,乃是相互爱慕的道侣关系。”“你倒是有种。”尊皇购呵一笑,眯起眼眸盯着随玄之,道:“人人称你为道统之光,道宗未来,人人说你能够开山立派,破了九界天道的束缚,成为重新打通天地飞升之路的圣人,他日你若飞升,可否想过将网痕置于何地?”随玄之道:“我若飞升,定然要与阿痕一起,否则不如不飞升。尊皇道:这种话,谁都会说。”商玄之定定看着尊皇,道:“我可立下心誓。”尊皇摆摆手道:“我从不信心誓一说,我且再问你,若是有一日,婴天痕以身狗道,你又该如何?面玄之面色微沉,猴头动了动,片刻之后才说:“我自会替他讨回公道,这世上谁敢负他,我便让谁悔不该当初。”晏天痕眼皮子跳了跳,连忙说道:“皇爷爷,都这么久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要围着我说话?皇爷爷闭关这几年,可是道行上有什么突破?”晏重华也道:父皇,孩儿有要事相颤。”尊皇道:“不过是问多了几句,便这般护着,倒像是默做了什么为难华容的事了。”重生之至尊仙侣第739章 面见尊皇这时间是商玄之和晏重华相商之后决定的日子。毕竟由远有近,要给所有人赶到此处的机会。晏重华道:我已经以我的名义,对各大世家发出邀请,且已收到回信。”幽冥挑挑眉,道:我来之前,顺便去了趋魔界,也将然修之事告知了其他两位在位魔尊,但他们不打算插手。至于你们说的那位藏地凤浪,我没寻到人,其他魔物也不曾见到过,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晏天痕虽说有些失望,但也不强求,道:我不找他,他早晚要来找我,也不急。”正在此时,侍仆前来通赢,道:“王爷、王妃、小王爷,陛下出关,差人来请你们进言面圣。”晏重华先是微微一证,接着便道:“回颤来者,本王马上便去。传仆走后,幽买皱着眉头说:“我们回来之前,询问紫帝天都这边,不还说他在闭关的紧要关头,莫要打扰吗?怎么这 第1021章 晏重华打破了僵局,道:“父皇,万法正宗和我们平日里也没什么相干,这毕竟是个从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宗门,做了一些也算是正常。”尊皇淡淡道:“你不明白朕的意思,灭之会,开便开了,但位置绝不能在紫帝天都。”晏重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尊皇态度坚决,摆明了不想与他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商玄之开口道:“慨然尊皇看中了万法正宗,不妨由我出面,与万法正宗的各位长老先做商量,虽说万法正宗素来并无插手凡尘俗世之意,但灭煞一事关系九界生死存亡,万法正宗必然不会置身事外,况且,宗门也是级为公道之处,尊皇的提议;私以为十分妥当。尊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眼商玄之,道:“既然你愿意出面,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正在此时,皇贵妃身着一身宫装,款款而来。她仪态端庄,越发有尊后当年的气质了。她脸上含笑,对着尊皇行了个礼,被尊皇叫起之后,便兀自上前坐在了尊皇身侧位置上。尊皇目色柔和不少,道:“静水,身子可还好?”皇贵妃道:“多谢陛下关怀,静水虽然前些日子反应较大,但吃了那么多灵丹妙药,还有药师随身伺候,这些日子,身子自然是觉得好多了,而且,臣妾觉得自己吃胖了。皇贵妃摸着自己的睑颊,还煞有其事地提了捏,对着尊皇撒娇。尊皇笑着揽住她的腰身,道:“你也是要当娘的人了,怎地还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皇贵妃道:“臣妾一见到陛下,就忍不住想要当一个小孩子了。”身为男人,谁不喜欢听自己的女人夸赞?尊皇顿时被皇贵妃哄得龙颜大悦。被撇在一旁的曼重华等人,均是明白了什么。晏重华道:“贵妃可是有了身孕?”尊皇面带喜悦,道:“的确,静水在联闭关之前,便已经有了身孕,只是珠胎成长不易,这段时日才总算是有了动静。朕听闻此事,自然也坐不住了,便就提前出关了。”修道之人怀胎和寻常人不一样,并非十月产子,而是会和天时地利人和相关,甚至龙族产子,要孕上数百年。晏重华道:“恭喜贵妃了。皇贵妃悠悠然地抚唇一笑,道:“多谢烨王。对了,前些日子,玉清也回了紫帝天都,她每日都要说甚是想念烨王世子。她对阿痕可谓是一片冰心,真心实意的,如今这般痴情的女子,可是不多见了,烨王世子定是要好好与我这个妹妹相处晏天痕心中破口大骂,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玉清邵主乃是皇贵妃的妹妹,自然我会将她当成姨妈来看待,定是会和她好好相处的。皇贵妃脸上的笑容-下子僵持了。尊皇似有些不满,瞪了晏天痕一眼,道:“玉清的年龄比你还小,这话简直是胡闹。''晏天痕佯装不解,道:“可是玉清的辈分论起来的确要比我大啊。皇贵妃勾了勾唇,道:“这么说,倒也没错,你们能好好相处,使就够了。离开了皇宫之后,刚一出宫门,晏天痕便张口要骂。蔺玄之眼疾手快地将晏天痕拉扯在怀中;压低声音道:“待到回去之后再说。此处乃是天人居住之处,处处都是尊皇的耳目眼线,晏天痕如今说一句话,要不了多久,就会原封不动甚至添油加醋地落入尊皇耳中。回到烨王府中,关上门,晏天痕怒而举起桌子上的菜杯便要摔。幽冥眼疾手快地将茶杯抢了过来:抱在怀中心疼地摸摸杯子,道:“你这孩子,杯子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它?这杯子还是我在拍卖会上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你若是敢摔了,小心我把你也摔了。”晏天痕: ....晏天痕简直快要被气哭了,他瞪着幽冥,道:“爹,是杯子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你没看那个女人器张的气焰,她竟是连商量都不商量,就要让我和玉清好好''相处!”晏重华道:“静水这个女人,可着实不一般,她怀孕这么久才让人知晓,当真是沉得住气。幽冥道:“你那个父皇,现在可真是听她的话,就连闭关都提前结束了--啧,之前我们告诉他灭煞大事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丝毫反应。“晏重华顿了顿,道:“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且紫帝天都,已经百年都不曾有孩子出生了,父皇如此在意,也算是正常的。”幽冥满不在乎地说道:“翻不起什么浪来,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现在最需得担心的事情,还是万法正宗。”尊皇正在打万法正宗的主意,这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蔺玄之道:“灭煞大会在万法正宗开,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万法正宗对灭煞一事绝不会置身事外,只需得我回去与他们先行相商便可。“晏重华长叹口气,道:“如此紧张的局面,尊皇竟然还想要趁火打劫,对万法正宗下手,也当真是够了。”幽冥撇了微嘴,说:“你们晏家的皇帝,哪一个是吃素的?况且你父皇在位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的建树,就连雀灵也逐年越收越少,估计是坐不住了。‘晏重华斟酌了片刻,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动身前往紫帝天都吧,要提前告知其他人。”蔺玄之道:“我用神魂出窍的法子去一趟吧, 以免时间来不及。”神魂出窍瞬息万里,蔺玄之这边刚刚闭上眼睛,那边就已经在数万里之外的万法正宗小蓬菜岛上了。片刻之后,蔺玄之睁开了眼眸。“怎么样?“晏天痕问道。蔺玄之道:“那边倒是没什么意见,还很是热情。”晏天痕拍拍胸口,道:“这我就放心了。”晏重华点点头,道:“我这便去通知他们。”改了地点,时间不变,一些已经在路上的人便调转了方向,朝着万法正宗飞去。晏天痕不想去见玉清都主,便打算和蔺玄之先行一步,直接途径小蓬莱,再前往万法正宗。还没出门,烨王府便又有人来了。来的人竟然是一向热衷于和烨王作对的璋王晏子璋。晏子璋没等人通禀,便已经大踏步地进了庭院。他寻到了晏重华,先是打量了一番, 再看了看站在晏天痕身旁的蘭玄之,眸子微微一沉,道:“北方界一事, 我已经听说了。”晏重华在召集九界众人共同商讨灭煞一事之前,也已经差人与晏子璋先行相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晏子璋竟然-口答应,这让晏重华还颇不适应。晏重华道:“你要随我一同去万法正宗吗?”晏子璋摇了摇头,道:“我得留在紫帝天都,这边必须留下一个能顶事儿的晏家人。说到这里,他頓了一顿:盯着晏重华道:”或者我去万法正宗,你留在这里。“能顶得住事儿的晏家人”,这句话可谓是话中有话。晏重华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紫帝天都发生了什么大事?''晏子璋有些烦躁地捏了把头发,道:“那个女人怀孕了,难道兄长不知道吗?”晏重华面色淡淡,道:“她怀孕对晏家来说是件好事,好歹是留着晏家皇室的血。晏子璋深吸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不知道, 那女人如今究竟有多受宠。她怀孕之后,什么法宝丹药开口想要便应有尽有,尊皇从不会说一个不字:而且:将来她的孩子若是出生,谁知道紫帝天都的下一任尊皇,究竟会是谁。’第741章 一枚暗子晏天痕禁不住感到好笑,道:“难不成皇 叔还担心一个尚未出生的小婴儿?就算你担心,也该担心我吧?”晏子璋:“.... 第1023章 “是,是的,我定会好好管教妹妹!“静水夫人趴伏在地面上,只听檐角铃铛轻响一阵,再抬头,屠风已经不见了踪影静水夫人连忙起身,将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的玉清扶了起来。“你这孩子,乱跑什么? °静水夫人责备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险些就没命了!玉清不停地掉着眼泪,惊慌失措道:“姐姐, 方才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你们说的那些话--你们, 你们--”静水夫人冷静下来,盯着玉清郡主道:“我们方才说了什么?”玉清道:“你们说了,说了要控制尊皇,还要害晏天痕!”重生之至尊仙侣 743静水夫人捂住了玉清的嘴,压低声音厉声说道:“这些话,你出了这个门,便要忘得一干二净,否则,纵然是我,也救不了你。"可.....“没有可是!“静水夫人瞪着她,道:“你这条命,如今都是捡回来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宫中,好好修身养性吧,至于那个你心心念念的晏天痕,最好早日将他忘了,此次灭煞大会一过,他便再也不是人人追捧的烨王世子,而我的孩子终将成为这紫帝天都至高无上的尊皇!”玉清郡主看着静水夫人那近乎疯狂的脸,心下禁不住生出几分恐惧之意。她的姐姐,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然而玉清郡主满心都是慌乱害怕,她不得不重重点头,应声道: "我会的。”.........烨王府上。晏重华回来,幽冥马.上放下手中的卷轴,迎了上去,道:“怎么样?”晏重华微微皱眉,道:“调查之后,我发现晏子璋没有说谎,黑白鸦杀如今的确已经听命于皇贵妃。”幽冥- -愣,道:“你安插在其中的人呢?”晏重华道:“尚在,只是暂时不易太过冒险出风头,暗子传给我消息,说是他们总觉得尊皇对皇贵妃,太过言听计从,像是受了蛊惑似的。”幽冥倒是有些不以为意,道:“你那个父皇, -直都挺好色的,晏家尊皇那么多,也就他娶了五六七八个老婆。”晏重华: ....蔺玄之也拉着晏天痕走了过来。蔺玄之问道:“贵妃一定有自己的心思,只是还不知她会有什么动静,我认为的确应当留下一个人在紧帝天都随时监视着她。晏重华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晏子璋的修为实力不够,还是我和幽冥留在这里吧,恐怕整个黑白鸦杀之中,晏子璋的旧部已经被彻底血洗一遍了 。''不光垂碧君不见踪影,就连月华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宛若人间蒸发了似的。晏重华禁不住感到担心,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蔺玄之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万法正宗那边,不妨便交给我和阿痕吧。''晏重华道:“晏子璋也会随你们一同前去,不过不必担心他,我已经与他长谈一番,他应当分得清轻重缓急。晏天痕道:”但愿这大会,能够顺利结束。他们开这个灭煞大会,并非-定要商讨出居灭煞修的具体法子不可,主要目的有三,- -来是将九界如今的形势公之于众,让大家心中好有个数,= 来是为了让大家清楚地认识到煞修的厉害,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要认为和自己无关,三来,是为了在各界都构筑一个应对煞修的防护体系,达成同盟关系,为日后的灭煞做准备。倒是不见得非得晏重华亲自前去,毕竟,东界玄无赦和北界龙尧轩,再加上扶摇宗的揽月尊,也算是足够有说服力了事不宜迟,晏天痕马上便要赶往万法正宗。临行之前,幽冥还开玩笑,道:“还以为玉清那小妮子会来缠着你玩儿,看来你的魅力也不怎么样。”晏天痕苦笑不已,道:“爹,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幸亏她没来缠着我,要不然我非得被我大哥扔了。”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我没那么残暴。”晏天痕控诉:“难道你都不吃醋的吗?”蔺玄之淡淡道:“你和她又没什么,我吃什么醋?晏天痕....虽然很有道理,但他有些生气怎么办?晏天痕哼了一声,便率先御剑飞行,朝着东北方向飞去了。蔺玄之紧随其后。..........数日之后,蔺晏二人抵达万法正宗。万法正宗一如往常,纵然外界如何风起云涌,这超然尘世之外的仙门之地,也绝不会乱成一团,如今的万法正宗和当年的灵宗一样,都是九界最后的盾牌,也是九界最锋利的长矛。刚一到此处,天枢剑圣便亲自前来迎接。他打量着蔺玄之和晏天痕二人,道:“几日不见,你们的修为似乎更为精进了。''蔺玄之道:“修炼一日不可废,你的修为倒是没什么提升。”天枢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说:“老了,修不动了。”晏天痕说:“现在怎么都喜欢说自己老?难道现在的男人越老越吃香?”天枢剑圣: ...天枢暗骂晏天痕还是那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赶紧转移话题,道:“扶摇宗的那几位昨日已经到了,还有几个世家宗门的代表也在这几天陆续赶到,揽月尊亲自前来,让你们到了便去见他一见。”晏天痕很是高兴,眼睛一亮,道:“既然师尊来了,那我们自然是要去拜见他老人家的!两人便去揽月尊下榻之处拜见。见到南晏二人,揽月尊笑了笑,从蒲团上起身,道:“我估摸着你们二人今日使会到达,看来算得倒是没错。晏天痕笑嘻嘻地道了句师父好,才继续说:“师父神机妙算,什么都能算透啦。”揽月尊说:“这可不见得,比如我就没算到,阿彤和弑天竟然一起去了万家。''晏天痕一愣,惊奇道:“他们去万家做什么?”北弑天对万家那叫个恨之入骨,估计每天做梦都是将万家给彻底斩草除根,为族人报仇。揽月尊道:“我算到万家有一样能够用以灭煞的圣物,阿彤便想着回家偷走。晏天痕: ..蔺玄之: “...既然是干坏事儿去了;那北弑天估计比较在行。晏天痕贴到了揽月尊身边,道:“师尊,此次灭煞一事,关系重大,您有没有算出什么更多的天机啊?”揽月尊看着晏天痕,摇了摇头,道:“除了算出转机之处在万法正宗之外,其他的,我并未算出太多,但煞星已经从云层中隐现,而且光芒越发强盛,只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达到顶峰。晏天痕皱了皱眉头,说:“师尊,您算得出来,那煞星究竟是何来历吗?揽月尊微微一顿,略显迟疑地说道:“我总觉得,他的星轨,不像是新的,却像是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煞星,只是以前我们从未发现过其踪迹罢了。”晏天痕思来想去,却又仍是猜不透这人究竟是谁。上古大战时期,他封印的煞修满打满算不足十位,而且他可以肯定已经将这些煞修体内的所有能量悉数收于体内,这些半路出家的煞修,早已被蚕食殆尽,再被丟入黑狱之中,必然会很快被撕成碎片,再无重生可能。藏地凤浪起死回生,本就足以让晏天痕心中忐忑,但现在更令他头疼的,乃是连身份都猜不透的屠风。所谓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屠风对他们的了解,若是远超于他们对屠风的了解,那未来如何,怕是难以想象。 第1025章 晏天痕摸摸鼻子,有些窘迫地说道:“反正,就是这样弹的,估计我和这无弦琴犯冲,它不听我的话。”万倚彤不忍直视,- 把将无弦琴抢过来抱在怀中,禁制晏天痕再随便碰触暴殄天物了。揽月尊看着那无弦琴,道:“果真是造化之物,当真神奇。万倚彤也试探着将琴弦用真气扯出,然而他的那根琴弦,却是十分纤细,轻轻-拨弄,便断裂开来,别说难听了,就连声音都不曾发出。北弑天也试了试,摇了摇头道:“难以控制。揽月尊也试了试,他勉强能够将琴弦控制住,却在拨弄琴弦的时候,发现了些许问题。“无弦琴的用处究竟是什么? "揽月尊停下手问道。“啊?就是好听吧。“晏天痕还有些情逼,他一脸崇拜地看着揽月尊,咽了咽口水,道:“师尊,您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弹出声音来。”揽月尊的手法,行云流水,虽比不得当年道祖那般超凡入圣,出神入化,却也难得的好听,让人顿感心时神怡。揽月尊却是凝视着这把琴,微微躉眉,道:“这法宝,弹奏起来有种玄妙之感,似乎能和天地之间的灵气相互沟通,但具体情况如何,还需得我好好琢磨一番再说。晏天痕诧异道:“我弹得时候,可是丝亳感觉都没有。”万倚彤叹了口气,说:“你没有可我有啊,简直是魔音穿耳,让我恨不得去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晏天痕: ...揽月尊要研究无弦琴,再等几个时辰,待到人都来齐之后,便要商讨灭煞一事了, 晏天痕便不再打扰揽月尊,和万倚彤一起去万法正宗四处溜达。各宗以及世家来者,均被引导到万法正宗最大的议事殿中,议事殿可纳数干人围坐,上不见顶,周围雕梁画栋,法符纹络雕满了整个大殿的地砖和墙面,缥缈的仙音阵阵传来,令人一进来便感到心旷神怡。诸位来客一 -落座,有些专程寻找相熟之人坐在- -起,一时之间,大殿之内嗡嗡杂杂的。"此次灭煞大会,说是烨王殿下牵头的,但他似乎不在此处啊?”“原本地点选在紫帝天都,后来不知怎么改在了此处,烨王大抵是因为有事,留在紫帝天都。”哎,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儿,非要这个时候将我从西边叫过来,灭煞灭煞,不都是北方界的事儿吗?“我听...华王世子竟然也是一个煞修, 我一位族叔在龙尧一族选储之时,被邀请前去帮- -位龙尧弟子,他在龙家圣地之中,亲眼见到烨王世子能够控煞!““什么?难道传言是真的?”“什么传言?”“不是有人说,这次灭煞大会,就是烨王的一个阴谋,他想要将我们一起困在此处,然后将九界尽收其手中!“这就太扯了吧,他哪儿来的那么大能量?我们这次,可是九界所有排的上名号的大能长老,都到的差不多了,纵然烨王厉害,也绝不可能和这么多人同时作对吧。”“呵呵,别忘了,烨王的那位王妃,可是一个魔物,还是三大魔尊之一,谁知道魔族如今有什么想法。”嘘--这话可不能乱讲,烨王如今一家独大,风头大盛,烨王世子背后还有大宗师华容尊支持,华容尊又是万法正宗的挂名长老,这烨王世子的势力.喷啧啧。.....众口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 -时之间倒很是热闹。最后一位来者,乃是西方界的越族。越族至今还不知道凤惊羽已经回归,仍是趾高气昂,俨然有睥睨整个西方界取代凤凰一族成为界主的架势 。当越族数位盛装出席的长老和弟子依次落座,万法正宗的三殿殿主和四院院长,才依次落座。晏天痕虽代表烨王,但他仍是让璋王坐在了上面,而自己则是和蔺玄之坐在一起。万法正宗并无宗主,平日里- -切大事都是三殿四院共同商量,如今为了此次灭煞大会,万法正宗先行选出一位代宗主那人便是剑神股股主天枢剑圣。天枢剑圣坐落之后,环视四周,先是说道:“各界前辈远道而来,足见对灭煞一事的重视和对烨王的信任,我心感佩,若九界事事如此,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道统归一,长盛不衰。位于前面的一位大宗长老拱了拱手,道:“天枢剑圣客气了,灭煞本就是我辈分内之事,我等自是不会置身事外。天枢剑圣的视线落在代表龙尧一族前来的展枫亭身上,道:“想来北界龙尧一族的事情,诸位已经听说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请龙尧世子告知诸位。展枫亭站了起来,转身面朝在座众人,目色淡淡,道:“不光是龙尧一族,从北疆之北的边疆线,再到北凉城,直达北界皇城,如今均已经成为天哭地裂之地:具体样貌,诸位可见留影璧。说完,他的手轻轻挥,一块留影璧便竖在了半空之中,留影璧散发若淡淡柔光,展枫亭-施法术,留影璧上便呈现出北界如今的天空一裂絮状的天和处处是星縫的大地随处可见,天是紫黑色的,宛若有万钧重的乌云压顶,紫色的煞气从地面的裂缝处汨汨冒出,所到之处,已经寸草不生,尸骸成山。“嘶--”不知是谁倒吸口凉气。“怎会如此可怖?““这煞气,究竟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北界可是做了什么,才造成如今的惨状?”第743章 天书所言[-更]展枫亭环顾四周,沉声道:“天哭地裂乃是因为有煞修故意为之,如今只是北界而已,但我们轻易察觉,它们大有朝着其他三个方向扩散的趋势,按照如今的扩散速度,要不了一个月,便会蔓延到整个北界,而西方界和东方界,甚至紫帝天,将会遭受劫难。接着,展枫亭又-挥手,留影璧上呈现出了煞物侵袭城池的画面。四肢奇长无比容貌丑陋类似于人类的成千,上万怪物,从那些紫煞之气中冲出,被打散之后又迅速凝聚起来,重新战斗啃食厮杀着城中的无辜百姓。百姓们惊叫着逃跑,纵然有修士和煞物战斗,却也不得其法,终究是蚂蚁多了咬死象,节节败退。煞物不光战斗力强悍,且它们还轻易打不死,纵然脑袋被砍掉了,也一样能将其他煞气重新化作脑袋,再投入战斗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狼狈而逃。一座城池, 就这样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变成了- -座坟墓, 待到距离此处最近的宗门和士兵前来支援的时候,满城已经再无个活人。可谓是令人发指。整个议事殿内都陷入冷寂的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都在看着那遍布大街小巷的尸体,禁不住心中生出无法言喻的恐慌和后怕。甚至有人禁不住开始庆幸,那一场一场的煞修之灾,只开始于北界,而尚未蔓延到他们的界中。展枫亭率先打破了一室沉默,道:“北方界不知何时就会失手,到时候,各界都将会造到和北方界别无-致的灾害,所以我希望诸位莫要袖手旁观,还是现在便建立同盟,也好早日将抗击煞修的大计定下,给予他们重重的反击。说完之后,展枫亭便收了留影璧,回到了位置上坐下。晏天痕看了一眼展枫亭身边,海狂浪竟然没在,而且环视了整个大殿之后,也没发现海狂浪的踪影。这两人,是彻底闹掰了吗?也不应该啊。晏天痕满脑子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便听到天枢剑圣道:“方才诸位也都看到了,北界遭此大灾,全因煞修作素,而消灭煞修的法子,我们尚未可知,但灭煞物的法子,北界却是已经寻到了。“那还等什么?当然是快些将那些法子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提前做准备啊!”一个宗门的大修开口嚷嚷道。天枢剑圣道:“稍安勿躁。”天枢剑圣环顾了四下的上千位来自九界各地的大能,道:“诸位既然能代替家族和宗门前来,必然是已经有了替家族和宗门决定未来的权力,既然如此,我便以万法正宗之名,请大家在灭煞檄文上面留契,也好为了以后的灭煞大计。灭煞檄文的金字浮在半空之中: 一个个地闪现出来。晏天痕一看,心下便了然。 第1027章 他实则是在逼着晏天痕承认他的身份。倒是极有心机的一个人。万里遥说完,便有人附和道:“没错,若烨王世子当真是被人诬陷的,也好解释清楚,还一个清白。”“是啊,不知何人居心叵测,竟是往世子身上泼脏水,未免欺人太甚。''“华王世子乃是扶摇宗宗主揽月尊闭门弟子,又是万法正宗的学生,怎可能会是传言中的煞修?定然是有人故意污蔑世子,我们一定要将那人找出来,以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众说纷纭,殿上逐渐嘈杂起来。蔺玄之微微眯起了眼眸,他看到了一些人看好戏的面孔,也看出了他们内心的险恶。蔺玄之站了起来,环视四周,那些声音逐渐消失不见。蔺玄之道:“阿痕是否为煞修,有何重要?他救人是真,灭煞是真,无私将灭煞之法公之于众是真,为灭煞绞尽脑汁东奔西走也是真,难道他做的这些,不足以证明他对灭煞的决心吗?‘不管怎样,蔺玄之乃是宗师级别大能,说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尤其是对于道统而言,蔺玄之更是各种翘楚的代表,所以他这些话乍一处说,倒是有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万里遥突然开口道:“华容剑尊这些话,自然是极有道理的,但我们也同样关心,究竟是谁在污蔑烨王世子。”蔺玄之淡道:“自然是那些正等着看我们内讧的煞修,在污蔑他的初衷。”万里遥眯了眯眼眸,蛮有深意道:“华容剑尊这话,是怀疑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了?”蔺玄之道:“不是怀疑,是肯定。重山宗宗主冷笑道:“说了这么多, 曼天痕究竟是不是煞修,老夫一看便知!”话育未落,重山宗宗主突然朝着晏天痕猛发攻击,他手中持有的宝物乃是地阶法宝,一招便抵得 上地阶大圆满境修士的全力一击,一瞬之间,重拳当头朝着晏天痕打了过来一一声巨响,紫煞之气凝成厚重的护盾,将那一重拳悉数阻挡在外,众人被这余波险些冲得东倒西歪,尚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声重响,竟是王山宗宗主被一掌重重地拍了出去,撞断了两根祖壮的柱子,砸在了地上,喷了一口血....众人皆是震惊地面面相觑。他们纷纷朝着蔺玄之看去,只觉得这个白衣如雪容貌绝尘脱俗的男子,此时周身凝若凌厉逼人的剑气,竟像是要大开杀戒似的。师父!“重山宗的少宗主扑过去,嘶声裂肺地叫了一声,在发现重山宗宗主竟是被打得身受重伤之后,怒而指着蔺玄之,道:“你一你怎么敢! ?”蔺玄之无比冷漠,像是看死人似的看着他,道:“谁敢动本尊的人,便是这个下场。....天枢剑圣愣过神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蔺玄之这脾气,平日里素来冷静,但- -遇上有关晏天痕的事情时,便要像一只随时就能爆炸的霹房弹似的,他这一出手,事态就难以控制了。“华容剑尊,你这就有些过了吧。“万里遥率先开口,手中握着箫,道:“不过是试探一番,你便要对重山宗宗主下狠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杀人灭口。越族族长也冷哼一声,道:“方才晏天痕使出来的招式,我们也都看到了,紫煞之气,厚重阴冷,他不是煞修又会是什么?还以为华容剑尊是最为公正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斯--烨王世子竟真的是煞修!华容剑尊你身为道统之光,万法正宗长者,怎可以如此维护一个煞修,对我们动手?”“华容剑尊莫不是被蛊惑了!”””质疑之声逐渐变大,嗡嗡地在晏天痕耳边轰响。蔺玄之饱受指责,竟是有几位宗主和世家家主,带头对他提出质疑。“你们不用再说了!“要天痕倏然站了起来,道:“我的确是修了煞,我有杀过人吗?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你们的事情吗?有与煞修为伍吗?若非我修了煞,又该如何得知煞修的弱点是什么?我若与他们一伙儿,我又怎会将如何灭煞公之于众?你们不妨拿出证据来,就说我晏天痕做过什么错事!...殿内针落可闻。蔺湛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这傻孩子,我让他死不承认,他竟还是没忍住。”玄无赦道:“你之前对他说过?”蔺湛道:“是啊,我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牵扯到玄之,阿痕使忍不住了。”玄无赦道:“这点像我。蔺湛: ....都这种时候了;玄无赦在搞什么笑?玄无赦道:“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且想着如何收尾吧。”过了片刻,殿内方才有人小声说道: "他... 他说的也是啊,当时,龙冢圣地我哥哥也在场,若不是因为烨王世子,我哥哥说不定就出不去了,何必要看出身?"我相信烨王世子的人品。”容家大长老摸了摸胡子,也开口说道:“以我对他的认识,他绝无可能会和煞修一道。”另一位宗师境大能道:“你如何可知?“容家大长老白了老友一眼,道:“他本身就是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东后肚子里面的崽子又没什么动静,这九界将来岂不是他囊中之物,他又何必拐弯抹角舍近求远惹得一身骚呢?没脑子!”老友.....这句没脑子,搞得在场不少人都面红耳赤的。容家大长老说得很是有道理,晏天痕什么身份,他有什么必要和煞修沆瀣一气, 来谋害九界呢?倒是蔺湛和玄无赦收获了不少目光。玄无赦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数双眼睛连忙朝别处看去。蔺湛摸了摸肚子:嗤笑-声,道:“别盯着我肚子了,东方界对那个位置,没什么兴趣。玄无赦看向蔺湛。蔺湛道:“怎么, 有问题?玄无赦道:“我只是想说,夫人说得对。”其他人: ...这到底是什么场合,竟然还要被秀一睑?还有没有天理!天枢剑圣见状,心中顿时哭笑不得。他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对于晏天痕修了煞一事,其实宗门早有了解,但世间善恶,并非以种族划分,而是应当以品性划分,还望这种危机时刻,诸立能够敞开心怀,目光放宽些。”第745章 急转直下 第1029章 蔺玄之走上前来,挡住晏天痕的视线,盯着这个男人,缓缓道:“你没听 见他说,不是他吗?”第746章 各退一步"哪个杀人凶手,会说人是自己的杀的?“不知是谁小声说道。"是啊,而且,天枢剑圣也亲眼看到他杀人了。”另一人道:“天枢剑圣德高望重,你总不能说他在说假话吧?”天枢剑圣一下子成为众人的焦点。蔺玄之看向站在诸位宗门世家大能之前的天枢剑圣。天枢剑圣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便-切都在不言之中了。这一下,人群像是被丢入了一块滚烫的天外陨铁;顿时沸腾炸锅--“你们看!天枢剑圣亲眼所见,作证人就是曼天痕杀的!“煞修,他可是煞修啊! -下子便将人给刺穿了, 太可怕了!”“还开什么灭煞大会?不杀了晏天痕,再开多少大会都是白搭!‘“你们这是监守自盗!他今日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天下道统之首的万法正宗杀人,明日他就敢屠灭整个九界!”"没错!若是今天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就算是彻底和紫帝天都晏家撕破脸面,也定要将他绳之以法!‘。。...指责之声越发壮大起来,如同千万唾沫想要将人给淹死似的,还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做出一副想要慷慨就义屠魔灭煞的模样。如同潮水般的咒驾声接连不断地涌入耳中,晏天痕不禁突然感到心底发寒--这个场面, 为何似曾相识?被指责,被谩骂,被当成罪魁祸首来对待,但明明,做出那一切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以为这辈子他不再是人人喊打的魔物,不再是那个只能独自一人缩在阴暗角落里舔舐伤口的可怜虫,他以为有那么多人在背后支撑他、信任他,他就足够强大到可以面对流言鲨语。然而,当一切再度发生,他才猛然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不是我...曇天痕咬着下層,小声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就是他,杀了他,为这些无辜之人报仇!“我说了不是我!“晏天痕猛然抬高了声音,冲着那些讨伐他的人们咆哮道。“不可能是我的小师弟。“展枫亭别开众人,走到前面,站在晏天痕身边,道:“我愿意以龙尧一族为他作保。”揽月尊也分花拂柳,漫然而至,淡淡扫视周围众人,道:“我的徒弟,纵然修了煞,也是个好孩子,你们莫要被混淆了视听,有时候眼睛见到的,不见得是真的。”北弑天把剑插在了地面厚厚的石板之中,冷冷道:“谁想 要对我师弟动手,先过我这一关。“我未来的儿媳妇儿,我当然要护着。"晚来一步的蔺湛走到了 玄无赦身边站定,勾了勾唇,道:“这等栽赃陷害的手法你们竟是看不出来,也真是白瞎了吃了这么多年的米饭,我若是想要害死人的煞修,说什么也不会在所有人都盯着我的时候动手,你们好好想想看。”“呵呵,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伏离-手抱着一只虎崽子,站了出来,笑了笑说:“我也支持晏天痕。”旁边一人瞪着伏离,道:“你凑什么热闹,你和他很熟嘛?伏离眨眨眼睛,玩味说道:“不算熟,但谁让他夫君长得好看呢,好看的人,一看就让人觉得是好人。”众人:...晏天痕突然有些想笑,于是他当真就笑了。哪里会是一样的?历史可以重演,但进程绝不可能原封不动的复制。有这么多人,愿意站在他这边:信任他,保护他,为了他和世界对抗,这难道还不够吗?比之灵宗时期,已经好太多了。更何况,如今没有人给他施加重担,令他立下契誓,但凡说出真相,便要遭受天谴一他凭什么还要忍受这些人对他的诬陷?“呵呵..哈哈哈哈哈!“晏天痕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这笑声在比时显得无比突兀,所有人的眼睛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这糜头居然在笑!他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是因为有恃无恐吗?太嚣张了,必须严惩不贷!”蔺玄之抓着晏天痕的肩膀;微微拧起了眉头。片刻之后,晏天痕直起了腰身,给了蔺玄之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他深吸口气,缓缓抬起头,朝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去,道:“你们说人是我杀的,我却说不是。不管你们信不信,今日这些人的死,都与我毫无关系。我如今的修为,乃是大圆满境,以这几个人的修为,我若想杀他们,只不过是动动小手指的事情罢了。“顿了- -顿,晏天痕接着道:“不过,也难怪你们不信,我也无所谓,刚好,灭煞一事费心费神费力气, 还不见得能落得好处,不妨从今日开始,我对此事,再不插手,我倒是要看看,日后这九界,究竟能变成什么模样。”说完之后,晏天痕冷笑一声,又对着蔺玄之道:“大哥,这灭煞大事,我不干了。''蔺玄之轻声叹息,道:“不干就不干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有足够的实力自保,随便寻个山明水秀灵气充足浓郁的地方,足以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那些煞修,是否在屠城,是否在杀人,与他又有何相干?灵毓经历过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受够了,如今无端被人陷害,他自然不会当个软柿子被人捏来捏去。万里遥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意,道:“灭煞一事,只是不管怎么行?烨王世子既然现在被人怀疑,倒不如先行压入牢中,且等查清真相,再做判定如何?‘万倚彤横眉倒竖:“凭什么压入牢中?你在这里乱搅合什么!”万里遥扫了眼万倚彤;道:“我只是站在一个公正的立场上做判断罢了,总而言之,我对煞修一向不信任,想来在场诸位,大部分都与我想法相仿。“我同意。“开口之人,竟是万法正宗的镇派长老拂叶尊人,他道:“既然争执不下,便先且将阿痕关在小蓬菜上,若是当真有煞修已经潜入万法正宗,还要诬陷本宗弟子:甚至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此事必然不可小觑。”接若,拂叶尊人对晏天痕道:“你可有什么意见?”晏天痕道:“没有。”拂叶尊人又看向万里遥,道:“你呢?“万里遥拱了拱手,道:“听闻小蓬莱这地方,乃是华容剑尊在万法正宗的住处,华容剑尊与烨王世子的关系,想来众所周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为了避嫌,还请长老换个地方,以免叫人误会了华容剑尊和长老的良苦用心。”扶叶尊人兀自翻了个白眼,对天枢剑圣道:“你且寻个更为合适的地方,也好堵住悠悠之口。”天枢剑圣道:“天堑崖下,有一处专门禁锢修为的密室,不妨便将阿痕放在那处,也好暂且東缚他的修为,以免再出现 什么意外,有人怀疑到他身上。”蔺玄之冷道:“那处位置,我曾去过,每日狂风骤雨,很是阴冷潮湿。”天枢剑圣道:“外面的确如此,但里面却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妨碍。”晏天痕盯着天枢剑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就去天堑崖吧。天枢剑圣点点头,转而对万里遥道:“不知你可还有什么意见?”“自然没有,如此也算是公道。“万里遥道。万里遥既然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晏天痕昂头挺胸,大踏步地随着蔺玄之-起朝着小蓬莱走去。而他身后,狼藉一片:哭声凄厉而绝望。.......天堑崖下,密室之中。四处无光,也无任何灵气可言,进来之后,整个人都像是处于另一个世界之中,虽然这密室面积不小,但什么招式都使不出来,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可谓是昼夜不分。好在晏天痕心性已经很是坚定,只是盘膝坐在那里,闭上眼睛不断冥想一-他仿佛已经置身于万年之前的灵隐圣宗,他在回想道祖说过的那些话,企图从中获取灭煞的法子。 第1031章 当消息传到紫帝天都的时候,尊皇大怒之下,决定废除晏天痕第二顺位继承人的地位,并且昭告天下,斥碛晏天痕不肖子孙,为君不端,还下令将他押回紫帝天都,罚他先服下散功丹,再被关押五十年不得离开地牢一步,即日执行,摆明了要彻底断他后路。镇守紫帝天都的烨王和王妃,当日便去求见了尊皇,奈何尊皇因着静水夫人要生产,便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人。“妈的,你那个好父皇,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幽冥大怒,将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地甩了一地,气得跳脚,“他到底是脑子被什么给踹了?就连万法正宗都没有直接证据说我家阿痕以煞杀人,他怎么敢! ?他莫不是老糊涂了吗!”烨王面色凝重,拉着跳脚的幽冥,道:“我先让玄无放他们,护住阿痕,既然父皇的诏令已经下了,要不了几日,那些黑白鸦杀前去送散功丹的人:便会抵达紫帝天都。幽冥脸色发白,道:“不对,这件事情大大的不对,一切都像是提前算计好的。他们只不过是想要找个阿痕是煞修,还会杀人的引子,不管是不是他,这边都会在最快时间知道,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诏令发出来--有人在背后,操纵着- -切!晏重华道;“我之前,便已经有所怀疑了,但操控一切之人,到底是谁,我们仍是不曾揪出来,若当真是那个屠风,他就太厉害了些。"静水生产的时候,也会不会太巧了?”幽冥皱起眉头。正在此时,一个侍仆匆匆进来,在晏車华面前小心谨慎地说了几句话,晏重华眸子微眯,道:“将她带到梧桐苑中去,莫要让旁人看到。”是。”“她为何要来找我们寻求庇护?”幽冥在侍仆走后,便开口问道。晏重华道:“必然是有大事情,否则,她直接寻她长姐便够了。我们前去看看吧。梧桐苑算是个废弃的别院,一半不会有人来,长年累月无人打扫,里面已经落了厚厚一层叶子。玉清郡主站立难安,睑上的神色具是焦急难耐。见到晏重华和幽冥,她煞白的脸总算是有了几分信任之色。“玉清郡主。“晏重华道。“烨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玉清郡主深吸口气,她做出了极大的努力,才终于下定决心选择背叛她唯-的姐姐。玉清郡主道:“我姐姐静水皇贵妃,和一个煞修有勾结,而且,他们已经决定在废除阿痕的储君之位时,诞下孩子,然后让这孩子,顶替阿痕的位置,从而成为紫帝天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幽冥面不改色,道:“您怎么知道?”玉清郡主快要哭了,说:“我那日,藏在姐姐寝宫的幔帐后面,不小心看到也听到了,那个煞修,他好可怕,本来想要杀了我,是我姐姐求他放过我,他才收了手,我不想我姐姐再和那样的人一伙儿,我姐姐变了好多,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以前的静水,温柔贤淑,两人虽日子贫穷,却也因着有彼此相伴,而变得有滋有味。直到来了此处。静水深受宠爱,玉清也得道升天,成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郡主。可静水竟是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算计。玉清现在面对静水,感觉到更多的,是害怕。晏重华缓缓问道:“你能见到尊皇吗?”玉清捏紧了拳头,道:“尊皇早在数年之前,便已经被人喂了煞蛊,只是起初无效,直到后面日积月累多了,才最终被彻底控制。如今的尊皇,就是一具傀儡罢了,他派出去的一切指令,实则都是我姐姐在背后控制。’晏重华和幽冥迅速对视一眼。他们上次见到尊皇,便觉得他有些问题,只是说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此时玉清一说,他们才恍然察觉,尊皇的性情,和以前有不小的变化。若当真是如此...“我先去传音给玄无赦,让他看好阿痕!”幽冥脸色骤变,手中-道万里传音符瞬息消失不见,道:“他们必然会提早对阿痕下手!晏重华沉眸,对玉清郡主道:“你先暂且留在此处,不要离开。”“不了。“玉清郡主深深吸了几口气,道:“我还是,先回宫去吧,若是之后长姐发现我不见了,她定然要怀疑的,而且她第一个怀疑的,必然是你们。晏重华看着玉清。玉清惨然地一笑,道:“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是真的很喜欢阿痕,更何况,那个煞修如此残暴,若是九界落入他的手中,将来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坏事。”晏重华让她留在此处:便是因为生怕玉清回去之后暴露了什么,但听她这般- -说,倒是放心不少。自然是回去,更容易蛊惑敌人:让敌人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第748章 调虎离山只是没想到,玉清这般平日里风评不好的人,关键时候,竟是有种巾帼气概。晏重华道:“好,多谢你将此事告知我们,我定会极力护你安全。”玉清说:“我只是希望,待到日后,对我长姐进行审判的时候,放她一条生路。晏重华道:“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玉清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仍是什么都没说,又偷偷摸摸地走了。晏重华沉了沉眸子,望着空中云卷云舒,手中持着一枚虎符,他施了个术,只见这道虎符逐渐升入半空,周身流动着细细的金色流纹。“魔将皆听我号令,我以幽冥之名,令你们马.上袭击北疆,诛杀屠风,将其困于北凉之中,一步不得出!虎符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瞬间燃烧成灰烬,悠悠之中,只听得齐刷剧的沉音传来一“是!“...........“咔....”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丝光亮从外面传来,打在曼天痕睑上,晃了他的眼睛。晏天痕睁开眸子,朝着门口望去,见到来者竟然是天枢剑圣,便有些失望。只是,天枢剑圣身后还跟着几个他不认识的人。晏天痕看清那几个,人的打扮穿若,心中便咯噔一下。黑白鸦杀。而且是首领的着装。黑鸦杀首领打量着晏天痕,道:“烨王世子,多日不见,一向可好?''晏天痕道:“你来做什么?”黑鸦杀笑了笑,道:“我们也是奉旨而来,给殿下送一些吃的。白鸦杀冷声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快些将丹药给她服下,也好赶快回去交差。晏天痕皱眉道:“什么丹药?”黑鸦杀笑着说:“尊皇下令,废了你的第二二顺位继承人身份,再将你的修为废除之后,押回紫帝天都受审。”晏天痕冷冷看着这两人,道:“这么快便沉不住气了?”白鸦杀皱了下眉头,总觉得晏天痕这话,显得他像是看透了-切似的。黑鸦杀拿出了一枚丹药:在手中抛着走到晏天痕身前,道:“世子,说来我也挺舍不得看你就这么被踩到泥里,奈何你生不逢时,有人想要搞死你,到了黄泉路上,可千万别忘了是谁要杀你的--那可是你的亲祖父,呵呵哈哈哈。” 第1033章 “主人当真是有一套。"黑鸦杀满是佩服地俯视着下方,道: "把- 一切都算计好了,我之前还想着,要杀晏天痕,定是得费极大的力气,没想到,一招简单的调虎离山,便将人送到了西天去。“是么?“一道轻笑从耳畔响起,黑鸦杀尚未反应过来, - -道冰冷凌厉的剑光,便从后面当胸穿过。第749章 天降神兵白鸦杀猛然朝后面发了一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持青锋的蔺玄之蔺玄之杀人,能用一招的时候,绝不会用两招,黑鸦杀大抵是连看到杀他之人究竞是谁的功夫都没有,便已经坠地成了一具死尸。蔺玄之四两拔千斤地将白鸦杀突如其来的反击拨开,在白鸦杀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将剑锋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唯快不破。在临死之前,白鸦杀方才真正意识到,为何当初华容剑仙初入九界,便已经被人称为道统之光”了。纵然他看到了蔺玄之如何出招,他的大脑已经发出指令,让他迅速撒退,然而他的四肢,却是根本跟不上眼睛和脑子的动作。血溅三尺。战斗终结。蔺玄之立于重霄,看着那坠入地面的白鸦杀,冷冷道:“不自量力。”殿下,殿下不好了!“王府总管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见到晏重华便一下子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方才万法正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世子竟然以死谢罪,摸了脖子!幽冥先是浑身一震,紧接着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又迅速地冲上大脑一"你说什么?你他妈在胡说什么!阿痕怎么可能以死谢罪,他何罪之有?阿痕现在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一-!世子爷……世子爷已经死了呜呜呜,,幽冥:幽冥腿一软,险些倒在了地上,好在晏重华从后面扶住了他幽昊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生怕晏天痕在万法正宗出什么事情,然而此时,他担心的事情,竟然当真是发生了。“不,不可能,消息有误,绝对有误!“幽冥吼道晏重华冷冷说道:这消息,是从谁口中传过来的?大管家老泪纵橫,道:“是万法正宗的天枢剑圣正在此时,便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立储钟声。咚一一咚一-咚庄重而绵长的钟声接连敲响了四十九下,整个紫帝天都便都听到随之而来的昭告之音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晏天痕,勾结煞修,为害九界,被捉拿之后,畏罪自缢,今天下大乱,魔煞四起,遂立晏明德为皇储,以定天下子民之心,钦此。幽冥道:“狗屁!他两手都已经弥漫着幽火,作势便要往外冲,嘴里骂道:“我要把那个贱人给碎尸万段!大管家道:“王妃,王府外面已经被团团围住了,是黑白鸦杀,您这样出去,就是正中下怀,是送死啊!“呵,送死?“幽冥眸中跳动着愤恨的火苗,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送死“轰“地一声,王府大门被人从里面给踹开了,明目张胆地团团围在王府外面的黑白鸦杀卫被一股磅礴的真气给猛冲到了后方,摔做一团。一位黑鸦杀副首领见状,当即抽出武器对着幽冥,道:“烨王妃,你莫要放肆,否则我们就杀无赦,不客气了!“幽冥狂肄地大笑,一抬手便将一道火鞭环在了那黑鸦杀的脖颈上,厉声说道:“我劝你们,千万别客气!一个头颅便就这样掉在了地上。瞬间的死寂过后,埋伏者道:“杀了他!场大战,一触即发幽冥贵为魔界三大魔尊之一,虽然长年累月不在魔界生活,连面都不露,但他仍然有属于自己的魔宫,有自己的魔将魔兵,他以烨王妃的身份,得以让魔族对他臣服跪拜,足以见其修为实力之深厚骇人。只是平日里,幽冥不愿太过招摇,又成日跟在晏重华身后,做出一副对晏重华言听计从的模样,逐漸竟是让人觉得,他的修为也不过如此,只是名号叫得响亮罢了。然而,这个认知,怕是今日便将要颠覆了。被誉为“天下第一影卫"的黑白鸦杀,在全盛时期的幽冥面前,根本只有被打的份儿,僵持了半个时辰之后,烨王府前宽阔的大道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尸体,鲜血橫流,残肢堆叠很快,正在宫中洋洋得意沉浸在兵不血刃便为屠风谋得天下的静水皇后,便收到了黑白鸦杀不是幽冥对手,已经被他屠灭将近三分之一的消息,顿时勃然大怒,并派了守卫皇宫的禁卫军,悉数前去支援。幽冥一爪便是一个,他几乎杀红了眼睛,而晏重华只是站在他身后,在有人偷袭他的时候,出手护着他罢了。未过多久,一个大阵从天而降,晏重华眼疾手快地一掌拍出,将那大阵给破坏了一角然而这被数十人联手炼制的大阵,早已覆盖笼罩了整个烨王府,阵法师站在高空,自信十足地冷笑两声,道:“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破了我这覆天伏魔阵!说完,阵法师们同时施法,催动早已埋伏好的大阵,而外层则是数以千计的弓箭手,他们只听得一声令下,便将成千上万根附着着功法的箭簇,朝着大阵之内的两人放过去,以期一击绝杀。银绿色的大阵流纹顺着地脉朝着幽冥束缚而去,先是困住他的双脚,再紧跟着附着着他的腰身和肩膀,眼看着便要将他给彻底禁锢住群人打两个,还能不能要点脸了?说出去也不觉得丢人!儿子,日后你要是敢学他们爹非得打断你的狗腿!与这声音同时而来的,是数道流光溢彩的符,这些符迅速将大阵围了起来,瞬间便将那大阵周围的灵气给掩盖住了。阵法说到底也是要催动灵气才能正常发挥效果的,整个烨王府的灵气被符箓阻隔,阵法自然也被暂时废了。幽冥挣脱开阵法的束缚,一袖子挥过去,人便已经到了那为首的阵法师身前,他伸出左手咔嚓"一声,便将阵法师的脖子捏碎。“爹,就算打断腿,也不是狗腿。"绷着一张脸的少年翻了个白眼,站在元天问身边,看着那一手一个爆符扔出去当摔炮炸人的段宇阳,很是坚决地开口纠正。段宇阳哈哈一笑,说:“傻儿子,知道什么意思就行了,吹毛求疵做什么?元楚珩:"…晏重华看着段宇阳,道:“你来的可真是够及时的。段宇阳摆摆手道:“早就埋伏在这附近了,就等着关键时候出来开个大的,九界的东西卖的太贵,如此扬名立万的机会,我可绝对不能放过。晏重华抽了抽嘴角。段宇阳看着大杀四方的幽冥,道:“你不去帮帮他?”晏重华摇摇头,道:“阿痕的事情,我从头到尾都瞒着他,且让他先发泄一下吧,否则过会儿被暴打的恐怕就是我了。段宇阳:"…弓箭手依次放箭,然而天边忽而有黑云压城,战鼓雷鸣,数以千计的魔物在魔将的带领之下,滚滚而来,气势逼人地和这些弓箭手打在了一起幽冥手下四大魔将皆跪在幽冥身前,齐声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魔尊恕罪。幽冥指着那些人,道:“给本尊灭了他们,不投降者,一个不留!幽冥退了下来,将那阵法毁了个彻底晏重华来到他身边,道:“阿痕他……还活着,没死,我猜到了。″幽冥反身踹了晏重华一脚,道:“先把账记着,日后再算!晏重华笑了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幽冥翻了个大白眼,道:“若是阿痕当真死了,你绝不会如此淡定,看我笑话很有意思吧?你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给老子如实招来!”这时,一位身穿盔甲的士兵匆匆赶来,对晏重华道:“禀报殿下,紫帝天都已被彻底控制,城外两万叛军,悉数伏诛!晏重华一愣,道:“怎会这般迅速?这位士兵眼神中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道:“有两人神兵天降,其中一人手持拂尘,一挥手间便将数以千计的叛军绞首割喉,另一位,乃是神鸟凤凰!他一口火便将叛军烧成了灰烬叛军接连败退,竟是直接投降了!幽冥和晏重华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目光用拂尘的?“倒是段宇阳挑了挑眉,走上前来,道:“可是紫衣白发,容貌清俊出尘,但说起话来着实欠打?”那士兵连忙点头,道:“没错没错,这位仙君竟是认识他们吗?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段宇阳一下子便激动起来,握着拳头笑了一声,道:“当真是好,没想到时隔数万年,还能见到故友,这世上,当真是快事颇多!元天问一头雾水,道:“那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印象了?段宇阳道:“世人称其为惊华公子,万年前大战殒命,后历经九九八十一世,方得[归九界,又在千年之前的屠魔封印之后,前去各个世界寻找那只史上涅槃次数最多的凤凰魂踪,如今回归九界,想来必然是已经找到了他!元天问吃惊道:“惊华公子?这名字,岂不是上任西凰的凤后?”段宇阳点点头,道:“正是他,而那只凤凰,想来便是先天尊神凤九韶,他们回来,当真是老天爷开了眼啊!说的不错。“紫衣银发手持拂尘的惊华公子从天而降,身后跟着一位容貌和凤惊羽有着七分相似却又更为明艳的男子惊华公子打量着段宇阳,挑挑眉道:“你居然还活着,当真是出人意料段宇阳歪了歪脑袋,道:"你竟然能收齐凤九韶的魂魄,也当真是出乎意料惊华公子笑道:“千年万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寻到的一日。两人相视一笑。其他人 第1035章 晏天痕问道:“如今静水夫人,可有人追踪?幽冥道:“我总觉得她会自己回来。这句话,幽冥说过之后没多久,便就应验了。一个月后,静水夫人出现在了紫帝天都,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简单的粗布料衣裳,头上简单地挽着一个木头簪子,没带什么首饰,看起来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妖艳,多了几分布衣女子的朴素和清纯,她就这么一步步地走到皇宫之中,步伐虽缓慢却也显得轻松晏天痕看到这样的静水夫人,突然感到有些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却又有一些释然。静水夫人道:“我来看看我妹妹晏天痕说:“我已经派人去请玉清郡主了。静水夫人静静地和晏天痕对视着,片刻之后才勾了勾唇,笑着说道:“我还是讨厌你们晏家人。晏天痕觉得自己老委屈了,说:“其实我这个人吧,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没做过劫富济贫的事儿,但也从来不会恃强凌弱,好多人都很喜欢我来着。”静水夫人被晏天痕的模样给弄乐了,说:“是啊,阿清就很喜欢你。晏天痕:"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晏天痕尴尬地笑了笑,说:“说明她眼光还挺不错的,可惜了我早就有喜欢的人。阿姐!"玉清郡主飞快地跑了过来,一看到静水夫人,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飞奔着扑到了静水夫人的怀中,嘶声裂肺道:“姐你去哪儿了,我快要想死你了,我害怕你出事了,我…哇啊啊啊啊啊…n静水夫人抚摸着玉清郡主的脑袋,道:“我去将明德送走藏起来了。晏天痕一愣,道:“送走了?他怎么说都是晏家人,不管怎样,我们总不可能连一个无辜的婴儿都不放过。静水夫人很是平静地说道:“这个孩子,本身被生出来,就是多余的,不受祝福的,我的仇家已经死了,如今的我,也已经别无所求,更不想让我那可怜的孩子,从小便养在深宫之中,我宁可他生于普通人家,一辈子都平平凡凡,安安稳稳。这大抵算是静水夫人最后的温柔和仁慈了。尊皇已死,其实这九界落入谁的手中,静水夫人都并不在意,在逃亡的路上,她突然觉得心很累很空虚,又觉得并无必要再逃下去。她真正所爱之人已经死去,她最恨的仇人也已经化作一具行尸,说到底,她有什么必要再存活于这世界上呢?人一旦心存死志,便会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静水夫人安顿好孩子之后,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从小到大都不曾离开过她的妹妹玉清“我们不妨做个交易吧。静水夫人笑了笑,道:“我将我对屠风所有的了解,都告诉你们,而你们,要保证玉清一辈子都安稳无忧晏天痕望着静水夫人,道:“纵然你不说,我们也绝不会为难玉清。静水夫人摇了摇头,说:“总是拿些东西作交换,我才能更安心一些。”至少等日后,若是晏家人想要对玉清下手的时候,便怎么说都会想想今日她给他们带来的情报。玉清郡主意识到什么,便拉着静水夫人道:“姐姐,你说这种话是要做什么?难道你想要离开我吗?静水夫人只是温柔地摸了摸玉清的脑袋,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对晏天痕说道:“还是请你父亲和华容剑尊一起来吧。说起来,静水夫人也算是晏重华的杀父仇人了,但两人依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话静水夫人先是将一个卷轴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道:“这上面记的,是我所知道的已经被屠风纳入麾下埋伏在九界各处的暗桩,你们若是不信,便能随便找上面的一个人来,他们的体内,定然能寻到控制他们的煞蛊。”晏重华将卷轴打开,扫了眼上面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便将这卷轴收了起来晏天痕也瞟了一眼,禁不住心惊肉跳一-写在最前面的几个名字,竞都是在天族世家或者宗门地位颇高之人的名字。晏重华淡淡道:“屠风倒是信任你。静水夫人笑道:“毕竟,我控制的人,可是这九界的至尊,我在屠风面前,也算是得脸了晏重华问道:“你可知道屠风如今身在何方?静水夫人说:“他啊,若我没猜错,他如今应当就在紫帝天都。”晏天痕一愣,道:“在这里?静水夫人说:“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在哪里跌倒,自然要在哪里站起来,紫帝天都是他摔得最惨的地方,他若是要动手,第一个目标,自然也会是紫帝天都,你们还是提高警惕吧,说不定要不了几日,这里就会成为人间地狱晏天痕道:"他那么厉害?毕竟如今的紫帝天都,可是有三万将士把守,为的就是提防屠风第一个来灭紫帝天都。不管怎么说,紫帝天都都是九界的主心骨,一旦碎了塌了,九界其他地方,怕是要人心惶惶,乱马交枪。静水夫人道:"厉不厉害,你们自己感受一下便清楚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怕是已经彻底激怒了他。”激怒他又能如何?”晏天痕问。之前,屠风的打算,是兵不血刃,只杀几个关键人物,便名正言顺地成为这九界真正的主宰,再慢慢将天族世家和宗门收入囊中。"静水夫人无比冷静地说道:“但现在,他这个设想已经彻底破灭,还损失惨重,数年的努力一招倾覆,他现在怕是恨不得将九界给毁个彻底。晏天痕摸摸鼻子道:“这也怪不得我们啊,总不能让他得手吧。“我知道,我没说你们做的有什么不对。“静水夫人勾了勾唇,蛮有深意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们,人在盛怒之下,怕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晏天痕表示赞同。静水夫人接着道:“你们可见过北界那盘旋在烈阳周围的煞气团?”晏天痕道:“自然见过,而且连我都不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有些奇怪。”晏天痕虽然上辈子修煞,对煞物算是相当了解了,却也仍有很多他空白的领域一一比如以煞修体怎么完成,这样的煞修又有什么弱点,再比如那遮天蔽日盘旋在太阳旁边怎么都不离开的煞龙那是一个阵法。"静水夫人说出来的话宛若惊雷:“它可以不断地吸收雀灵之中的灵气,并转化成煞气,直接被收入屠风的体内,转化成他所需要的煞气,而且,那条煞龙只是第一个罢了,屠风亲口告诉我,只需得三年,整个北界的灵气,都将会被煞龙吸收,厄尔那时候的北界,将会成为一片瘠薄之地,成为比凡尘的灵气更为稀薄的废弃之地。晏天痕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无人开口说话。因为这个消息,对他们的冲击,着实太大了。第752章 仇家上门假设静水夫人所言属实,那么,这样一个堪称逆天的阵法,又该是怎样的修为才能够炼制而成?北界究竟埋有多少雀灵,谁都不曾数过,但是这千年万载的,北界的雀灵却是源源不断地供养着这片有数以万计修仙之人的土地,从未有人设想过,假若有一日北界的雀灵枯竭,将会如何。仅仅三年,雀灵便能枯竭,那么,那条煞龙的法力,未兔太强大了。晏天痕缓缓道:“龙帝之前也曾告诉过我,他的人发现雀矿有相当一部分雀灵,已经变成了毫无灵气的残渣,但一直都寻不到原因,如今看来,竟然是屠风那个家伙搞出来的事情。蔺玄之蹙起了眉头,道:“我亻们需得寻一个破解之法,否则若一直放任这般下去,北界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为煞物的天下。”非但是北界。"晏重华道:“屠风既然能在北界开个口子,他便能在九界各界都开了那煞龙大阵,看样子,寻他的踪迹,主动出击,已经迫在眉睫。静水夫人笑了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晏天痕道:“怎么说?”静水夫人道:“屠风这些年,下功夫最多的便是在这吞天阵法上,屠风是个行事相当谨慎之人,他之所以敢对紫帝天都发动政变,不过是因为,他认定了自己纵然失败,也会有绝对的后路可走,这后路,如今想来便是这吞天法阵。”晏天痕问道:“他对这吞天法阵的掌握,已经到了何种地步?”静水夫人回答:可以同时将整个九界的雀灵,同时做吸收,不信的话,你们且等着看吧说完之后,静水夫人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姿态端庄,道:“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若是你们有时间,不妨先去万法正宗的十二神宫煞看一看,说不定那里面,会有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晏天痕也随之站了起来,望着静水夫人,道:“"多谢你给我们的这些消息,说起来,你也不必东躲西藏,紫帝天都总是比外面安全一些的。”“你之前说你是好人,我是不信的,现在,我却是相信了静水夫人回眸对着晏天痕笑了一下,说道:“纵然你愿意放过我,你父王也绝对不会让我活着,纵然我活着岀了这皇城,明日,也一样会死在屠风那煞蛊的手中。屠风从来都不信任任何人,他控制的所有人,都会吞下他的煞蛊,但凡背叛他者,一旦被其发现,便是彻头彻尾的死路一条,我已经感受到身体在逐漸腐烂了,甚至能嗅到腐尸的味道,我不想死在别人的眼前,我只想去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当一个没人知道的死人,这世上,再也无人认识我这是她的选择,作为一个女人,她这辈子都是失败的。但作为一个姐姐,她又是成功的。只可惜,她无法亲眼见到最亲的妹妹,披上嫁衣,嫁给如意郎君的那一日了。静水夫人独自离开,迎接她命中注定的死亡。晏天痕没有再做挽留,他们无暇感慨,这世上总有比悼念死亡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晏重华道:“静水夫人最后,提醒我们要去万法正宗寻十二神宫煞,看样子,灭煞的法子和十二神宫煞有关。”晏天痕思忖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十二神宫煞和煞修有关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一旦我们入了煞阵,便轻易出不来,而屠风在这个时候,卷土重来。”晏重华看着晏天痕,淡淡说道:“你还当真将整个九界的灭煞重担,挑在自己的肩膀上了?我和你爹都在,华容的双亲也都在,万法正宗那么多长老也在,这世上纵然少你一个,亦或者少华容一个,也总不会消亡。你父王说得对。"幽冥也很是认同地点点脑袋,扫了晏天痕一眼,道:“总不能因为你对煞修最为了解,便事事都压在你身上吧?灭煞不是一人之事,总不能让一个人来承担一切。“你们……晏天痕愣了一愣,才轻轻笑了起来。幽山灵毓无父无母,自幼便是子然一身,孤独一人,纵然日后入了灵宗,拜了师父,有了那么多的师兄,也终究是没感受到来自爹娘的关怀。他曾不止一次羨慕其他人,能够在修炼之余回家,能够在受欺奐的时候寻双亲来撑腰,过年的时候,也能和家人在一起。他也曾经想过,若是他有爹娘,那么,当他被迫无奈地成为这世上所有人的敌人之时,他的身边,会不会就多上那两个无原则无条件帮着他的人。晏天痕道:“那我们明日便回万法正宗看上一看晏重华道:“顺便,屠风的阴谋,我们要尽快昭告九界,尤其是北方界,他们必须提早将雀灵保护起来。晏天痕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段宇阳等人还在紫帝天都,便颇为疑惑道:“宇阳哥哥他们既然来了紫帝天都,怎么到现在都不来寻我?”蔺玄之看着晏天痕,蛮有深意道:“原本是要来找你的,但他们又有了其他顾忌,便决等将故人送走之后,再来见你。”晏天痕一脸不解,说:“什么故人?蔺玄之道:“凤九韶和他那位惊华公子。晏天痕晏重华眸子微动,道:“说起来,我已经请了惊华公子和西凰,一起前来烨王府小酌,再过两个时辰,他们便就到了。晏夭痕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转身说道:“哪那什么,我还有些事情,今天晚上就不会府了刚准备跑走,便被蔺玄之给拉住了。“有什么好躲的,早晚都是要见面的。“蔺玄之道。话不能这么说。“晏天痕满是为难,道:“他们见了我,会想要砍死我的。蔺玄之说:“有我在,不会让他们砍死你的。晏天痕想了想,仍是摇头抗拒,说:“凤九韶说到做到,他狠起来连自己都敢砍,我不能冒这个险 第1037章 惊华公子道:“幽山灵毓乃是长生的姘头,难道你们还要装作不知吗?长生除了会和那个小妖精幽山灵毓混在一起之外,你何时见过他对别人这般上心了?段宇阳:"…晏天痕的眼睛倏然亮了一下,原本还很是紧张,此时却有种想笑的冲动。所以他弯起了嘴角,上前一步,道:"惊华公子,以前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不过我已经改好啦,还望你们看在我和毛毛关系还不错的份儿上,就放我一马吧。呵…惊华公子冷冷一声,道:“你当年占我家帝君便宜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占便宜?“"蔺玄之捕捉到了关键词,转眸看向晏天痕。晏天痕马上夹紧尾巴做人,道:“我冤枉啊!凤九韶白了晏天痕一眼,道:“你若是冤枉,那本尊的尾巴毛,为何到现在都还秃了两根?你对本尊,倒是始乱终弃,不过算了,今日本尊先不与你算,日后,定会讨回来!说完之后,凤九韶拉起惊华公子,道:“更深露重,不宜动怒,况且此处是烨王的地盘,待到日后他去了西方界,我定会让你出出气。”晏天痕很好,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西方界哪怕一步了。还有,你方才的始乱终弃是什么意思?你回来给我说清楚惊华公子狠狠瞪了晏天痕一眼,朝他竖了个中指,转身便随着凤九韶一同离开了。段宇阳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拍拍一脸生无可恋的晏天痕的肩膀,道:“你可真是牛逼大发了,竟然敢拔凤九韶的尾巴毛,你不知道那毛是求偶交配时候用的啊?晏天痕一头冷汗,道:“闭嘴吧你,到底还能不能和我一伙儿了?哎,不对啊,凤凰好像是主动将尾巴送给你的,我记得你好像有段时间,成日和凤九韶混在一起,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啊?“段宇阳想到了什么。晏天痕连声否认:“我没有,我不是,我和他根本一点都不熟!段宇阳看了眼蔺玄之的脸色,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我家崽崽一个人在家,我和天问就先回去了,对了,沧容剩下的那抹魂魄,还在你们手中吧?晏天痕气鼓鼓地说道:“已经被扔了,找不到啦!段宇阳不以为意,笑着在晏天痕的脑袋上撸了一把,道:“乖啦,你们先看好,来日我再来求取元天问扫了他一眼,没吭声。段宇阳已经将灵宗时期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他,对于他就是沧容这件事,元天问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却仍是坦然接受了。不过,段宇阳既然想玩儿,他便也陪着玩儿就好。段宇阳坑完人之后,屁颠屁颠地拉着元天问回去奶孩子了。月色凄凉,寒风厉厉。“大哥,我真的不是想和他交配或者求偶什么的,我就是顺手拔了他两根毛炼制法器用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哎呀,惊华公子那是误会我了,凤九韶当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好吧,虽然我拿了他两根尾巴毛,但我真没和他谈恋爱嘛。”好啦好啦,我和他好过一段儿,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俩在一起才不到十天就闹崩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吧。蔺玄之总算是开口,他凉凉说道:"好过一段儿,呵,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你和凤九韶的关系,竟然这么好。晏天痕故作镇定道:“其实关系也就一般般。笑关系一般般,他便能在你入煞的时候,站在你那边,与全天下对抗?"蔺玄之挑起一边的眉梢,道:“他对惊华公子,也不过如此了。晏天痕微微叹息,道:“那的确是出于道义,谁让凤九韶是唯一一个看穿一切的人,而且,当初帮我的人,其实都没有好下场。惊华公子替凤九韶承受了天道一击,进入轮回,需得历经九九八十一世的苦难,方得记起第一世发生的事情,才能真正成为修道之人,结束他无穷无尽的轮回之苦。他和凤九韶,始终都在寻找彼此的路上不断奔波。先是凤九韶寻他,寻了万年之久,再又是他寻凤九韶,一寻便是千年,也当真是阴差阳错饱受折磨了。总之。"蔺玄之态度强硬道:“日后,你离凤九韶远一些。晏天痕心有余悸,道:“这是肯定的,我还不想惹麻烦上身,我和凤九韶但凡凑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儿发生。他倒是不怕凤九韶什么,而是怕惊华公子尋他麻烦第754章 九界劫难那凤凰羽毛,的确是他少不更事的时候,从凤九韶的屁股上拔下来的,按道理来说,他的确得把东西还回去,可谁让他把凤凰羽毛炼制到了法器里面,又把法器给搞丢了呢?他倒是想还,也得有东西还啊。晏天痕顿时惆怅了不过,他惆怅的日子没过多久,便就被屠风的大动作给砸得灰飞烟灭了。起初发生变化的,是有不少妖兽都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些往日里会践踏灵植伤害家畜的妖兽们,尸体堆疊在荒郊野岭厚重的泥土上,了无生息,让不少饱受妖喾践踏困扰的村民们,深感喜悦家家户户都上山去刨妖兽尸体,将它们体內的妖丹扒出来,拿到集市上卖钱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这些妖兽,不管等级高低,不管体型大小,不管生前凶猛与否,妖丹都遍寻不到了。有经验的猎户本以为这些妖丹是被人给挖走了,但在几日之后,当他们看到持续堆叠死亡的妖兽尸体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像他们想象的这般简单。这些妖兽啊,虽然死了,断气了,但它们的皮肉上可是一点伤口都没有啊。”老村长声音苍老,倒还算是淡定,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道:“而且,妖兽死了虽然是好事,但也架不住每天都死上千八百只啊,那些尸体在山林里面都腐烂了,那臭味儿当真是日日夜夜都能阃到,而且越来越浓,闹得人觉都睡不着,老夫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便只能请你们前来一探究竟了。因为这地方乃是属于紫帝天都管辖的一个小村庄,所以接到这奇怪的消息之后,蔺晏二人便就亲自过来查看了。晏天痕道:“我们先去山上看看究竟。村长道:“老夫派人随你们二位一起去。说着,村长将自家儿子叫过来,让他跟着葡晏二人进山路上,村长儿子道:“其实不光是这些妖兽,还有我们种下的灵植,这些日子也日渐枯萎了,只是尚不明显而已。晏天痕抬眸,道:“灵植出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村长儿子想了想,道:“就是从我们发现有妖兽突然莫名其妙死亡的时候开始的。到了山上,晏天痕一眼便看到了弥漫在山林之间的浓厚煞气。他的眸子禁不住一沉,扫视着煞气最浓郁的地方,手中倏地一下多了一根长鞭,抬脚便朝着那煞气凝聚的地方走去。这村子的村民大多修为不高,再加上煞气特意做了隐瞒,所以他们看不出问题来也算是正常,但对于晏天痕和蔺玄之而言,这简单的伪装,只消得一眼便能看穿。只躺在地上无声无息地独角铁犀如山的身子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死去多时。然而当妟天痕靠近的时候,这只本该死去的独角铁犀,弹跳力惊人地从地上一个打滚跳了起来,伸出四肢利爪便朝着晏天痕杀了过去,血盆大口发出“嗬嗬嗬"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眼看着便要将晏天痕的脑袋给咬掉。晏天痕面不改色,一鞭子挥下去便将这只铁犀给当胸劈成了两半。村长儿子已经吓得面容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嗷嗷地叫了起来,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夺命而逃。只煞蛊爬了出来,晏天痕眼疾手快地隔空夹住它,稍一用力便将其捏爆。煞修。"晏天痕眯了眯眼睛,转而对蔺玄之道:“大哥,看样子,这片地方是住不得了,得」寻个地方让他们先行迁移。被煞气污染,此处自然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否则下一个被煞气吞噬的,就是人了。蔺玄之道:"妖兽体内的妖丹,已经被煞蛊给熔了。晏天痕道:"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村庄的情况,不是偶发,而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煞修开始正式与九界宣战的开始。事实证明,晏天痕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仅仅过了三天,九界各个地方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先是从妖兽和灵植开始,再蔓延到脚下的土地修为低的妖兽大多数被熔了内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有的尚在奔跑,下一刹那便已经成为一具死尸,修为高的妖兽倒是还能抵挡一段时间,但整个西南兽界都已经乱成一团,随处可见疯了的妖兽在对同伴发动无差别的攻击天哭地裂已经蔓延到西南界了。“伏离来信说:“我在神宫施法,虽然可以暂且延缓煞气对兽族的影响,但拖不了太久了,阿白和琥珀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他们已经接受了虎族的洗礼修为如今已经水涨船高,足以有自保之力,但西南困境,却迫在眉睫,若是再这般下去,不出个月,西南便会先乱于自己人之手。”兽族的确是受影响最大的,伏离的担忧,不无道理。紧接着,便是南方界和东北界。水云霓裳差人来禀:“南方界的蛊虫莫名其妙的一群接着一群去死,而且水道越裂越宽,从缝隙里面溢出来的紫色煞气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怎么搞.我被召唤回家族中了。“容止水也给晏天痕传音,有些丧气地说道:“不少灵植都死了,树也被污染了,不少山头连绿色的植物都看不到了,一片乌七八黑的,别说是树了,就连虫子都被弄死了,这可怎么办啊?”夜之间,九界到处都受到了煞气的攻击。然而这并不是最令人恐怖的状态。直到第七日的清晨,当人们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却并未见到太阳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有哪里和以前截然不同了。条条盘旋着的紫黑色巨龙,遮天蔽日地盘旋在空中,足足有九条,它们面目狰狞,周身散发正紫气,黑洞洞的眼睛宛若巨大的黑洞,盯着下方的芸芸众生,但凡有人抬头和它们对视便有一种被恶毒的眼神盯上的感觉。这些巨龙,将太阳彻底环绕起来,整个世界都不见天日,黯淡无光。白日由此而止,黑夜由此而始。晏天痕在皇宫之巅,望着这可怕的天空,目色沉沉不好了,不好了!一名侍卫飞快地朝这边奔了过来,跪拜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道:“今日盘点库中雀灵的时候,发现那些雀灵,竟是一夜之间,足足有三分之一都成了顽石,竟然一丝灵气也没有!看守库房的官员满头冷汘,吓得双腿都直不起来了,跪在地上惊恐地说道:“禀报殿下,我绝对没有玩忽职守,昨天晚上落库之前还亲自检查,今天早上,却就变成了这样,我…求殿下饶命啊!"晏天痕心思一沉,道:“非你之过,你且去密切关注雀灵消耗的情况,每隔一个时辰,禀那九条巨龙,恐怕就是静水夫人口中的“吞天煞阵”了但国库之中,究竟有多少雀灵,晏天痕并无一个直观的概念,也正因为如此,晏天痕才更能明白,这九条巨龙破坏雀灵的能力,究竟有多强悍。屠风的手段,可是比他当年强悍多了。他怎么说也是直接对人下手,而屠风这一招,则是釜底抽薪,一旦整个九界的雀灵都被吸食一空,沦为煞气,那九界从此之后,将会彻底结束道修正统的统治,成为煞修的天下。晏天痕猛一挥手,朝着空中那九条煞龙打过去了一道煞气,结果不消片刻,正对着紫帝天都的那条煞龙,突然张开大口咆哮一声,烟尘滚滚,煞气反冲向晏天痕的体内,让他体内的煞气突然溢满,隐隐有压过其他两种气的趋势。晏天痕脸色骤变,收势将连接阻断,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定身体。怎么样?“蔺玄之落在了台子上,扶住了晏天痕的腰身。那里面全部都是能够直接吸收的煞气。”晏天痕眉目之间是比天色更为阴郁的东西,说但是以我如今的修为,却不能完全直接吸收,否则我体内的三种制衡将会被打乱,很容易走火入魔,但是对于一个纯粹的煞修而言,却是莫大的机缘。蔺玄之望着天上的煞龙,道:“能到什么境界?晏天痕道:“若是羲和还活着,他能直接飞升。”蔺玄之:纵然羲和不在,若是他将九道天柱全部毁损,天倾地陷,空间之门打开,他一样可以离开此处,踏碎虚空,前往更大的世界。”晏天痕深深吸了口气,顿了一顿,忽而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转而看着蔺玄之,道:师冗,藏地凤浪也一样可以吸收这些煞气,若是他愿意帮我们的话,我们还能将屠风给拖上段时间。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将这九条煞龙给收了?"蔺玄之蹙起眉头,凝视着那宛若地狱来客的煞龙,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晏天痕摇了摇头,道:“天哭地裂尚且需得我引得所有煞气入体,再丧身殒命,以此来修补天地,这九条煞龙,我的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蔺玄之道:“连你都束手无策……”那可当真不好办了。天色越发阴暗,九界皆是如此。宛若末世降临,鬼魅横行“殿下,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大管家跑了过来,手中握着一个弥漫着煞气的信封晏天痕隔空用气将其抬起,再横扫过去,紫色的字一个一个闪烁在半空之中,晏天痕耳边回荡着男人的声音。 第1039章 只是,蔺玄之方才那一剑,的确有了效果,空中那将太阳遮挡地严严实实的九条煞龙,此时朝外面扩去了不少,阳光终于从浓厚的煞气层中露出了缝隙,给九界带来了今日第一抹阳光妈的!·晏天痕狠狠在地上一砸鞭子,将土地裂开一条缝隙,他气红了眼,道:“怎么会是圣人?那个罪魁祸首,怎么可以是圣人!在灵毓的心中,圣人一直都是个和善的好人师尊虽然看起来随和,但实际上,他是这世上最难以接近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想着的都是些什么,也没有人能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灵毓对师尊的温柔印象,只存在于他被他牵着手,从极渊之地带回来的时候从那之后,师尊便将他扔给长生来带,任凭他怎么抽根,怎么发芽,都只像个无关之人样,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但圣人不是。圣人会抱着他举高高,还会给他吃从山下带来的小果子,会在路过的时候告诉他这一招需得腰部再用几分力,还会弹弹他的脑袋,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长生总有一日会被你感化圣人是在道祖死之前消失不见的他问过圣人的去处,所有人都问过圣人的去处。道祖只是不悲不喜地看着他,然后道:“他已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灵毓有一段时间,是极其讨厌师尊的。他觉得师尊就像是一座压制在他脑袋上的大山,有着一种为人父的不可撼动的权威感,他能亲近长生,也能亲近道圣,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亲近本该是他最感激最亲近的师尊圣人去了哪里?难道道祖都不关心的吗?那非但是灵宗最重要的执牛耳人物,还是他的亲生弟弟啊道祖若是连至亲都能弃之不顾,充耳不闻,他又该是如何冰冷无情的一个人啊说不上是恨,灵毓和羲和一起背地里碎碎念,说着道祖的坏话,再表达着对他同样的讨直到道祖死了。羲和站在道祖的尸体前,手足无措的先是哭再是吐血,紧接着将他赶下山去,再到灵毓觉得心中空了一大块,他才恍然意识到,其实,他没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道祖。可是道祖已经回不来了。他也回不去了。晏天痕从深深的回忆之中回过神来,脸上已经不知不觉地爬满了泪水。他茫然地望着蔺玄之,就像是当年茫然望着道祖的灵毓。圣人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那当年,圣人失踪不见踪影,定然是道祖所为,我怪罪他为了保全名声,将一切罪过都退给我,而自己则是身死道消,流芳百世,我也怪罪他待我苛刻无情愧为人师,可现在…我却觉得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谁能来告诉他,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他以为作为当事人,他早已将一切都看得透透彻彻的,他看透了道祖那隐藏在悲悯如佛的表象之下,龌龊肮脏的本心,他看透了道祖的虚伪和无情。可是,事实真相如何,却随着圣人的起死回生,随着他的癫狂入煞,而变得扑所迷离。蔺玄之道:“圣人之事,我也曾经问过师尊。晏天痕的眼眸逐渐凝聚起焦师尊说,圣人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蔺玄之蹙起眉心,道:“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所谓该去的地方,竟然是七域黑渊之地,师尊想必是早已发现了圣人修了煞,这才对他动手,但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隐瞒下来,万万不敢公之于众。晏天痕深吸口气,问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不说?若是他早些说出来若是早些说出来,说不定,他就不必再成为幽山灵毓了蔺玄之摇了摇头,道:"道祖的想法,谁都猜不透的,他这个人,太过睿智,天生为神有一双洞彻一切的眼睛,却又承受着世人永世不得承受之重,他的顾虑,不是我们所能猜到的。”晏天痕心情无比沉重。那些人,都是他的故人,都是他曾经爱戴过尊重过的人,无论是谁背叛了灵宗,都会让他感到痛苦。他很快会卷土重来的。“晏天痕抬头望着那好容易才散开些许却又静止不动的煞龙,道:我们没太多时间了。”九界世家和宗门想尽办法企图将遮天蔽日的煞龙打散,然而不管是阵法符箓,还是各种法宝,都无济于事。那些煞龙纵然被打散了一些,但很快便又凝聚在一起。随着煞龙越积越厚,晏天痕很快便意识到,被蔺玄之一剑刺到重伤的屠风,很快便要卷士重来了灭煞大会上,原本并未署下名字的家族和宗门,纷纷朝着万法正宗奔走,并信誓旦旦地表达愿意加入灭煞之战的决心。在七日之后,当紫帝天都积累下来的雀灵凭空消失七分之一的时候,整个九界处处可见死去的妖兽和枯萎的灵植,甚至连修为不够的人,也被这随处可见的煞气侵入体内,被强硬地变成了煞修。然而并非任何人的身体,都能承受得住煞气侵蚀,绝大多数人都因无法承受而导致爆体身亡,短短几日之内,哀鸿遍野,尸骸满地,然而对于这些煞气,人们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毕竟万年之前九界灵宗统治的万法时期,地阶修士遍地行,也终究是未曾寻到解决之法事态越发失控,九大天族世家联手开启九界隐匿多年的防护大阵,企图将煞气悉数遮挡在外,给九界的子民,留下一线生机,然而效果微乎其微,每日仍是有噩耗传来。再这般下去,便只剩下等死这一条路了。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多方面考虑之下,万法正宗的占星台,终于打开了。一道强光贯彻天穹,将乌七八黑不见光芒的苍穹径直捅穿了一个大洞,圣光席卷过天哭之缝,星盘斗转,北界之北,东界之东,一瞬间被光芒照耀数千位宗门弟子护法,揽月尊与窥天世家所有在玄阶以上的族人,悉数登上万年之前曾被开启过一次的占星台,向着苍穹,询问九界未来的光明之道,他们虔诚地以窥天世家数万年的荣誉为信,恳请天道给数以万万计的子民以希望。三日之后,当九界几乎进入严冬,终于,揽月尊传信给了紫帝天都师尊让我们前去万法正宗。”晏天痕望着蔺玄之,道:“进煞阵。切的出路,皆指向同一个方向,那便是万法正宗的十二神宫煞,而且,指向的方向,还是煞阵中难度最大的那一阵晏天痕几乎已经猜到了煞阵之中,会看到什么,他亦是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亲眼看到万年之前的真实。蔺玄之望着晏天痕的眼睛,仿佛早已洞彻到一切,只缓缓道:“也许不是进煞阵,而是回到万年之前的灵隐圣宗罢了。”仅此而已他也想亲眼看看,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爱着的人,在那个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是否和他记忆之中,别无二致,仍是那般肆意潇洒。蔺晏二人很快便向烨王等人道别烨王必要死守紫帝天都,在此危难之际,不可能离开,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晏天痕交代但到了最后,却只融成一句话“保重,速去速回。晏天痕点点头,笑了笑,说:“我和大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幽冥有几分紧张,说:“也别去太久,要不然,等你们出来的时候,说不定九界早就完蛋了,你爹我也早就没影子了。“爹,没你这么诅咒自己的。”晏天痕哭笑不得,道:“煞阵之中的时间,和外面不面一年,外面说不定也就不到一日而已。幽冥摆摆手道:“滚吧滚吧,老子用得着你们来安慰。”待到两人离开之后,幽冥惆怅地对晏重华说:“其实留在煞阵之中,也挺好的,至少不用经历这些绝望的事情晏重华只是用力地抱住幽冥,在他发顶亲了亲。此番前去万法正宗,蔺晏二人烧了大量的雀灵。以前是舍不得用,现在是纵然不用也是浪费,还不如物尽其用,与其留着给屠风消耗,倒不如他们自己先用了再说。几个时辰之后,两人便抵达万法正宗。“我等了你们挺久,你们总算是来了。"第一个前来迎接的竟然是尹重月,他松了口气,道速度倒是挺快,煞阵已经开启,只等着你们进来了。”晏天痕眨眨眼,道:“你不是在那崖底过着隐居日子吗?尹重月翻了个白眼,道:"还崖底隐居呢,我家小祖宗几天没看到太阳,都快要把我给折腾死了,哭着闹着非要出来看太阳,老子上哪儿给他找太阳去?蔺玄之道:“煞阵可有人进去?尹重月深吸口气,道:“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试过了,都进不去,才得匆匆叫你们过来试试这煞阵忒有自己的想法,还非得由灵宗后人才能进去一-小祖宗说你们两人当中,有一人是灵宗后人,所以现在希望都在你们身上了。蔺玄之和晏天痕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笑容。那煞阵,果真是给他们留的。尹重月说:“这时候就别眉目传情了,揽月尊都快急疯了。晏天痕振奋精神,道:“我们这就进去。”两人随着尹重月前去十二神宫煞。这一路上,万法正宗的弟子们皆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们,眼眸之中满含希望之光,在隐隐的点点灯火之中,他们的眼眸显得尤为明亮。像是星光。第757章 回到灵宗钟声鸣鸣,琴箫和鸣,妖兽奔跑在山野之间,四周灵气充沛,就连安静地挺立在灵宗山脚下的那株顶开石头,顽强生长的野草,也莫名其妙地开了神智。这是整个九界修真界,最为辉煌鼎盛的一个时代正所谓玄阶不如狗,地阶遍地走,每一位足以有能力开山立派的大能,非得是天阶往上才行个身着青袍,带着一顶斗笠的年轻男手提着剑,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小脸白净倒是身上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小孩子,步伐轻松愉快地优哉游哉朝着灵宗走去不多时,便有魔物当街拦路,想要将这个从黑渊之中逃离的孩子带走。男子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拈斗笠的边沿,一张让人不敢再轻易看第二眼的容颜,就这样显露出来他长得极好,眉目如圄,唇若涂丹,脸颊白净而饱满,一双眼眸却是冷若寒山之雪,令人不敢直视,以至于旁人都忽略了他美好的容颜。“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滚。"男子声音宛若流泉静水,甚是好听。那群魔物仍是冲着男子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他将这孩子从七域黑渊之中带了出来,便是将魔域最恐怖的怪物,放了出来。孩子紧张地捏紧了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手,全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目光里面不光有警惕,还是浓浓的恐惧。他不要再回到黑渊之中,过那种暗无天日见不得光的日子。但是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将他丢掉。男人淡淡地扫过这群修为不低的魔物,道:“动手吧。他从不先出手,这是他的习惯。 第1041章 尤其是晏天痕,修为竟是隐隐有了突破宗师境的意思,只是如今这副身体不大适合双修,要不然的话…山间不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道祖终于出关了道祖仍是那副遗世独立高洁傲岸的模样,步伐轻而稳,气质也如冋这银莲,让人只敢仰而不敢望,生怕多看他一眼便是亵渎道祖岀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他收了之后便再也没怎么见过的小徒弟灵毓。此时的灵毓,已经长大了一些,而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肆意,成日跟在羲和和莲华屁股后面疯跑,不好好修炼的时候,就被长生抓起来揍一顿屁股,然后再被他看着练剑。道祖甚是欣慰,还对圣人说道:“你看,我之前就说这孩子很乖,你说是吧?”他说话的时候,灵毓正捏着一个蚂蚱,偷偷塞到莲华的衣领之中。圣人抽了抽嘴角,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你身体怎么样了?道祖说:“极好。圣人说:“信了你的邪。道祖笑了笑,道:“九界可是太平?圣人扫了他一眼,道:“无大事发生。”道祖说:“这就好时光斗转,物换星移。晃十年便这么过去了。最近九界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总有些妖兽莫名便死去,生长了多年的灵植,一夜之间悉数枯萎,连根都腐烂了,还有一支护送着雀灵从北方界前去南方界,开箱验标的时候,竟是发现这些雀灵全都变成了石头这些异常,很快便引起了道祖的重视。道祖亲自前去这些出现异常的地方一探究竟,那两只蜜蜂蝴蝶,也随着他几乎踏遍了整个而与此同时,灵毓已经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他接了不少任务,每日都外出游历,有时候是独自一人,有时候是和师兄一起,日子倒是快活潇洒。这是灵宗弟子们最安稳幸福的数年。他们当中并无一人知道,这几年对于道祖而言,却是如坐针毡,负重而行道祖很快便查到了异常的根源,以他的修为和天赋,但凡九界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都能以最快速度分辨出究竟。这怕是不祥之兆。"道祖凝视着满地残骸,手中的长剑顺着剑锋往下滴血,染湿了一大片土地,他说道:“天哭地裂将临,九界浩劫将至,天柱将倾,怕是无法逆转。圣人站在道祖身边,面色冷静异常,道:“若真到那个时候,我们便回苍茫界吧。道祖转头看着圣人,道:"一走了之,岂是我所为?九界不该承受如此灾难浩劫,我再寻寻破解之法吧。”圣人望着他,道:“你高兴就好。”道祖转身走入了一个法阵之中,转瞬之间,他已经出现在万里之外的灵宗。那时候的灵宗,乃是在东北界和紫帝天都之间,距离幽山倒是挺近。刚一回来,便被建木羲和堵了个正着。羲和一头黑发高高束起,相貌俊俏白净,性格也很是讨喜,平日里也是有些大大咧咧的和师兄师弟关系都相当不错。只是他一到道祖面前,就瞬间变成了鸵鸟倭瓜。师尊,您回来了啊。·羲和连表情都变得有些谨慎凝重了,看着道祖,道:“我有要事想要禀明师尊。道祖看着羲和,道:“何事?羲和跟在道祖身后,朝着重雪峰走去,边走边说:“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察觉到天地之间的气场有微妙的改变,东南界的天柱,隐隐有松动的迹象,而且,似乎有一股很是邪恶的气,在不停地冲撞天地结界,想要破土而出。羲和为这天地间唯—一棵建木,他本体乃是吸收天地灵气而长成的能够沟通天地的灵物这个世界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逸动,都逃不过羲和的法眼。奈何这根明明能够静站不动就能受到万民臣服膜拜的建木,却偏偏不开窍地非要修习剑术天地有变,羲和纵然不费力气,也能感受到。道祖的脚步稍稍放缓,看着羲和,道:“你还察觉到了什么?羲和一愣,说:“真的要出问题了吗?天柱是不是撑不了多久了?道祖顿了顿,道:“十年之内,天柱必塌。”羲和一下子便愣住了。东北界是建木生长的地方,十万大山守护,灵气纯粹而充沛,这才能长出天地之灵建木若是东北界的天柱倒塌,首当其冲的当为建木。虽然已经能够脱离本体,然而天柱若是倾塌,天地灵气外泄,再有秽气冲击,饶是羲和这根早已开智的木头,也绝对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莪和说:“啊?那怎么办?道祖说:“你不是总是自称为天地间最高最大最强的树么,天柱塌了,你顶上去怎么样?晏天痕绝对看清楚了羲和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师尊明鉴,我只能助人飞升,不能顶天立地啊,这功能不一样,天柱好歹是石头做的,我可是木头啊。”晏天痕一时间觉得羲和特别蠢,还很幼稚。师尊摆明了是在逗弄他,没想到他竟然还当了真。道祖听他哭诉完,才悠悠说道:“行了,知道你撑不住,我会想旁的法子。羲和道:“这可不是小事,师尊能有什么好法子?总不能师尊亲自顶着吧?”道祖似乎是笑了,道:“有何不可。他是他的师父,自当天場了替他挡着,地陷了替他垫着,所以,有何不可?道祖轻轻在羲和前额一弹,道:“莫要皱着一张脸,去玩儿吧。羲和揉着自己的额头,看着道祖翩然而去的背影。道祖又开始闭关了。但是这次闭关,晏天痕和蔺玄之明显感觉到和以往的不同,因为道祖开始修炼分魂了。修炼分魂,这是道行到了绝对高度之后,才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况,相当于修炼出另外一个自己,但这同样也有弊端一-三魂七魄俱全,方能完好,若是将魂魄分出给另一具躯体,自然是对本体有所影响,往往是逃命的时候,才会用的保命法子。但蔺晏二人都清楚,道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第759章 灵宗往事数年之后,莲华祭阵,魂魄化作新的天柱时,他们便知道,代替天柱的,原来可以是人的魂魄和躯体。晏天痕懵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默默接受了道祖背着他们这么早便开始为九界未来做打算的事实。比起九界,徒弟们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或者说不是不重要,而是根本顾不上。晏天痕为自己误会道祖那么久而感到愧疚,但蔺玄之却说纵然是愧疚,也不该是晏天亦或者是当年的幽山灵毓,毕竟道祖在未将事实真相告知他的时候,就将他拖下了水,从这个方面来看,该感到愧疚的那个人,应当是道祖才对道祖的分魂,过了许久才炼好,而且那抹分魂还很难控制,至少道祖尚在闭关的密室之中这抹分魂便已经开始飘飘荡荡地在灵宗之內四处游走了。得益于这抹分魂,晏天痕和蔺玄之也随之到处游走。他们先是来到了长生的别院。晏天痕一眼便认出这是哪一日的场景。长生冷冷清清,对那位小姐说道:“我一心向道,无心风花雪月之事,仙姑的抬爱,长生受之不起,仙姑请回吧。那位仙姑抬眸望着长生,我见犹怜,眼眸之中有影影绰绰的泪水。她眨了眨眼睛,道:“长生剑尊,你是因为有心上人了,所以才回绝我,还是当真因为你此生此世,今生今世,都只求仙问道,不理尘世爱恨情仇?长生云淡风轻道:“此生此世,长生为道而生,也将为道而死。仙姑这便走了,临走之前,她却是笑了笑,道:“长生剑尊,您说的这些话,我记下了,这辈子,您终将辜负别人。长生淡淡看着那消失的背影,道:“下来吧。”个少年从树上跳下来,顺手还把另一个躲在旁边还想着偷看的少年给捶了下来。灵毓嚷嚷道:“你自己暴露就算了,干嘛还要拖我下水!啧,傻不傻,肯定是你暴露了,我这是带着你一起坦白从宽好吧?“羲和在灵毓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嬉皮笑脸地对长生说:“师兄真帅。长生面无表情看着羲和灵毓也赶紧跟着说:“师兄真帅。长生:“…长生问:“你们今日的课业,可是完成了?”灵毓和羲和同时道:“早就完成了。长生淡道:“看来是课业太轻松了,从明日开始,你们课业翻倍,每日晚膳之前,拿来给我检查。灵毓风中凌乱羲和哀嚎道:“师兄不要啊,现在的课业已经够多了,我保证再也不偷了!灵毓说:“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羲和蹬了灵毓一眼,说:“还不都是因为你。灵毓一下子脸红了,说:“你闭嘴,我不是,我才没有让你跟着我来偷看。长生便看着这两人拌嘴打闹。晏天痕凑到长生的唇边,清楚地看到他那张万年情绪缺失的脸上,带了几分温柔的笑意。师尊的分魂难以用肉眼看到,所以他来去悄然,无人发现。蔺晏二人很快便又跟着师尊的分魂去了别处。蔺玄之忽然说道:“我当年,不应当将话说得那么满。”晏天痕道:"“也不算是说的满啊,长生师兄的确是那样的人。不是。"蔺玄之摇了摇头,道:“长生是人,不是神,纵然是神,也会有七情六欲,长生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也有放不下的人,但他那一生到死,都不曾让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知道他的感情,就这么一辈子便错过了。”晏天痕一愣,道:“若是长生喜欢灵毓,为何从来不说?”蔺玄之道:"“只是说得太隐晦,灵毓分辨不出罢了。晏天痕有些茫然长生有给他说过什么能让他误会的话吗? 第1043章 羲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道:“在小毓儿心里,大师兄也就只能他配得上了。灵毓说:“你们别乱讲,免得惹人误会。”说完,灵毓便从树上跳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被点中了心思恼羞成怒,还是害羞。「玄之看了眼旁边的小蜜蜂,道:“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娇羞的一面。”晏天痕被娇羞这个词给雷了个半死,差点儿没从树叶子上掉下去,道:“我那是矜持,矜蔺玄之只笑了一声,权当对方是在挽救自己的尊严。灵毓不光背地里说旁人配不上长生,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替长生拒绝踏破门槛的提亲说媒他说完之后,灵毓这个名字便正式响彻九界了之前别人提起他,都是灵宗道祖的入室弟子灵毓,从那之后再提起他,就是论道大会上那个放肆的小子长生听人说起此事,只是淡淡一笑,道:“小毓被我宠坏了,生性烂漫可爱,口无遮拦若有得罪之处,我替他告罪。”旁人哪里敢让长生告罪,自然是连连说道:“的确是少年心性,直率可爱,哈哈哈哈哈。”论道大会之后,没过多久,灵毓便憋不住想要对长生表露心迹。那是个花好月圆的夜晚,长生在紫竹林舞剑,月光下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起,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得,一招一式之间都带着气吞山河之势,却又收放自如,绝不会用剑气多带下一片嫩叶灵毓看得痴迷,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竹林内围长生收了势,看到灵毓,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灵毓鼓足勇气,道:“师兄,我有话要告诉你。长生道:“什么话非要这个时候说?道祖的分魂正在紫竹林站着,他在距离两人不足三丈的距离,将这两人的表情看得楚,说的话也听得清晰。晏天痕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当即面露惊恐之色,道:“这一日,师尊竟然也在?蔺玄之也是意外,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师尊的分魂,怎么到处乱逛乱跑。那边灵毓痴痴望着长生,对他表白:“师兄,我我心里其实是喜欢你的,不是那种对师兄的喜欢,而是对道侣的那种长生一下子就愣住了晏天痕用一只翅膀捂住了脸,觉得羞耻到极点,已经快要全身冒烟爆炸灵毓迟迟得不到回答,虽然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太过突兀突然间无法是从,也是正常的。于是,他又说道:“如果师兄不接受我,不喜欢我,那我明日再说一遍好了。明日若不答应,那后日再说。反正,他总有那么多的明日和明日。长生的确被灵毓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吓了一跳。这世上仰慕他的人怕是能从灵宗山顶排到山门外十里地,但他从来不曾在意过这些事情,毕竟旁人对他的喜欢,与他并无太大干系,他也自认为一心向道,从未对任何人动过情。可现在,对他诉说心意之人,是他的师弟。是他一手带大的、视为亲弟弟的师弟长生不愿伤他,便只得缓缓说道:“我将你当弟弟。灵毓哀求道:“你考虑考虑好不好?”长生不知为何心头一软,便说道:“那我考虑考虑道祖的分魂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蔺晏二人也被一起带走,所以晏天痕并不知道,在这之后,长生究竞是什么反应,都做了些什么于是他就直接去问蔺玄之。我一晚上都没睡着。"蔺玄之和晏天痕一起落在道祖的肩头,道:“我那时候想着该怎么拒绝傻乎乎的小师弟,才能让他不难过。”晏天痕说:“你都不喜欢我的吗?”蔺玄之闪着翅膀蹭了蹭晏天痕的脑袋,道:“只是没想明白而已,我拒绝人,拒绝地多了自成习惯,所以旁人一对我表示好感,我先想的,便是如何拒绝,从没想过接受的可能。”晏天痕:"他还能说什么?灵毓尚未等到答案,长生便被道祖派出去寻人了。天煞将出于人间尽头,魔界始初,你替我走一趟,若是那天煞为非作歹,祸害苍生,便直接除了去,若是还心怀善念,那便将其带回,也好放在灵宗看管,以免日后造成大乱。”道祖能掐会算,天煞初现,便已经窥得天机。他算出那天煞此时处于弱小状态之中,不必他亲自出马,便交给了长生。长生道:“天煞为何物?道祖轻轻叹了口气,说:“和天柱倾塌有关。长生凛然,道:“我即刻便动身。晏天痕意外地啊了一声,说:“原来藏地凤浪那小兔崽子不是你主动带回来的呀。是师尊让带回来的。"蔺玄之提点道:"师尊早已知道,他尚在懵懂之中,对外界只不过怀着好奇之心,全凭本心做事,哪里会知道好坏,想来便是要让我将他带回来,好生教他善恶而非杀了他一了百了。”晏天痕撇撇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小兔崽子是你专门带回来气我的。蔺玄之想了想,道:“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凤浪带回来之后,粘我粘得紧,再加上他年龄最小,最需要照顾,我便将他时时带在身边了。”晏天痕说:“你早就知道凤浪是个煞修。”玄之轻轻嗯了一声,道:“只是凤浪体内的煞气,从一开始便被道祖给封印住了,而且,凤浪也是个好孩子,以前杀人,是因为旁人要杀他,他是为了自保,后来随我回灵宗之后,便再也不曾轻易杀人了,所以时日久了,我便忘了凤浪本身是煞修了。”道祖为了不让藏地凤浪受到太多冷眼和白眼,便给了他一个新身份一一半魔子。他毕竟本质为煞,纵然道祖想方设法将他的煞气封印,明眼人也终究是能够一眼看出他与旁人的不同之处,为了避免怀疑,道祖只得让他一半血统为魔。这种说法,不光骗了世人,实际上也骗了藏地凤浪自己。直到死,藏地凤浪都不知道他自己就是煞修。藏地凤浪来到灵宗,因着性格开朗,身世惹人怜惜,便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喜爱道祖叫来长生,对他说道:“凤浪日后便跟着你吧,你好生指教他。长生道:“自然。道祖眯了眯眼睛,道:“还有,你也莫要太过忽略了灵毓,你别看他成日都没心没肺的实际上,这小子的心思最沉了,小心记你的仇。”长生这才忽而想起来,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灵毓了。外出寻找藏地凤浪,用了挺久的时间,这其中他并未告诉灵毓他的去处,回来之后又忙于替凤浪打理在灵宗的一切,让他能够更好更快地融入灵宗之中生活,还要关心他那颗小心敏感又脆弱的小心脏,长生自然而然地抛在脑后或者说,他是有意将灵毓忘记。道祖这么一提,离开之前的记忆,便纷至沓来长生看着那一脸仿佛看穿一切的道祖,说:“我自会照顾好师弟道祖说:"你把他当师弟,他却不想将你当师兄。长生却是淡淡说道:“我始终将他当师弟,终有一日,他也只得将我当成师兄。道祖却是轻轻一笑,道:这却是不见得的,不信的话,你且看着吧,灵毓是我见过的最倔强的孩子了,你或者便一点希望也不给他,让他彻底死心,亦或者便做好与他在一起的准备,否则,来日受伤的,不光是他,还有你。”长生只是看着道祖,云淡风轻问道:“天柱可还好?道祖一怔。师萼曾教诲我,当为人先,九界未稳,道统未明,我无心于情爱之事。"长生说:“师尊不原我们插手天柱一事,自然是为我们考量,但师尊以一人之力,也难以完成如此大业,您培养我们这么多年,不会是让我们谈情说爱吧?道祖被怼地没话说他和这位不解风情的弟子说不通,便只得摆摆手赶紧把人赶走了。晏天痕撅起嘴巴,转身便用带着一根刺的屁股冲着蔺玄之,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觉得呼吸都很是委屈。蔺玄之禁不住苦笑,他觉得这煞阵简直就是道祖留给他的一道送命题。‘长生在情爱方面,的确迟钝极了,并非心中没有你,只是一时间想不通罢了。“蔺玄之拍着翅膀跟在沮丧的小蜜蜂身后,解释道:“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和他计較。”晏天痕难过地说:"你走,若不是我死缠烂打,你定是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心中没有我。蔺玄之苦笑,看着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委屈巴巴的小蜜蜂,将这煞阵骂了一万遍。第761章 祭阵之始然而不管蔺玄之如何解释,灵宗的往事,依然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着,灵毓看着日渐取代他成为长生身边最重要的人的藏地凤浪,看着日趋和他离得越来越远的长生,他心中的难过与日俱增,对藏地凤浪的厌恶排斥,也越发浓重。可藏地凤浪也不知怎么的,总是有事无事便要去他面前晃悠一番,刷一刷存在感,生生惹得灵毓对他更是厌烦藏地凤浪对于灵毓的冷嘲热讽和尖酸刻薄,倒像是没看见没听懂似的,仍是巴巴地往他身边凑,还每日对他笑颜以待,受欺负了也不去告状,反而在长生要责罚灵毓的时候,还要赶紧帮灵毓说好话。所以我特别讨厌这小兔崽子。”晏天痕冷哼一声,说:“他每天受了大师兄的好也就罢了,还偏偏要来我面前炫耀显摆,生怕我不知道他现在受宠似的,对了,这小子还特别会装模作样装可怜,要不是老子心硬,说不定就被他骗过去了,哼唧!蔺玄之也看着蹦来蹦去的藏地凤浪,觉得他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狗屁不懂,就连灵毓那般讨厌他,他也看不出来,还以为灵毓那些反讽的话,当真是在夸他呢藺玄之禁不住扶了扶额头,道:“阿痕,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他和你的理解能力,不在个水平线上吗?你说的话,他大部分都没听懂。”晏天痕:“噶?”藏地凤浪的确没听懂,所以他最喜欢的仍是灵毓,还几乎每日都要去灵毓那里报道。灵毓最开始几年,的确看着藏地凤浪就讨厌,但是后来,大抵也有了些变化。次,有人调笑藏地凤浪说他是个半魔子,没爹疼没娘爱,就连来了灵宗,道祖也总是对他避而不见,说不定就是弄过来充数的,藏地凤浪听见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然而,灵毓知道之后,顿时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当时就冲过去将那个背后乱嚼舌根的家伙给痛揍一顿,然后赶下了灵宗。“你和小浪的关系,也没那么差么。“蔺玄之道。谁说的,特别差。“晏天痕梗着脖子死不承认,说:“藏地凤浪这小子,怎么说也是我嫡亲师弟,我欺负他也就算了,名正言顺天经地义,旁人欺负他那是个什么说法?绝对不行。反正,他师弟只能他看不顺眼,只能他欺负,旁人都不能越俎代庖,而且,见到藏地凤浪都得恭恭敬敬,还都得喜欢他,要不然,灵毓是要发飙的。蔺玄之但笑不语藏地凤浪对灵毓更为黏糊的,还每天仰着个傻白甜的大脸,像是屁股后面有狗尾巴似的,在灵毓面前悠过来晃过去,自动屏蔽灵毓所有不爽。那段时间,长生每日都在闭关,灵毓也寻不到人,便只得勉为其难地让藏地凤浪加入他和莲华羲和的三人组之中,成日四个人一起漫山遍野的奔跑,满世界的寻山海妖兽单挑,倒是过得也很是快活。这段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是充实,以至于灵毓虽然没得到长生的回答,他也觉得还能接受。但是,快活的日子,也总是有限的天柱塌了的时候,灵毓正带着藏地凤浪,在一个小村庄里面替他们驱魔捉鬼,净化村庄。他只见东北方向的天空,轰地一下子便破了一个黑色的大洞,有黑色的水从那个大洞倾泻而下,还有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从那洞中出玛那声音很大,以至于整个九界都能听得到。藏地凤浪面露惊恐之色,他虽年龄已经不小,但仍是个头矮小,孩子心智,在灵宗这些年,师兄们都乐得宠着他,他也自然而然地继续当个小孩子,遇到事情,藏地凤浪便吓得转头便要跑。他被灵毓一把抓住,抱在怀里。灵毓一边抱着小孩儿安抚,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一边凝视着那倾斜地越发厉害的天柱天柱尚未彻底坍塌,只是斜了一个口子,东北界便成了人间地狱没人敢想象,若是天柱当真塌了下来…… 第1045章 蔺晏二人对视一眼,其实都已经看出了彼此心中的答案。紫色煞气溢满了整个屋子。不知过了多久,当菰地凤浪趴在地上,口吐鲜血,了无生气的时候,这密室的门,方才被人从外面打开。带着面具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死了吗?“男人问道。藏地凤浪一动不动。男人抬起脚,用脚尖在藏地凤浪的脸上踢了踢,而趴在地上的少年依然是一动不动。肮脏的煞修。"男人冷笑一声,说:“轻尘可真是心善,什么模样的玩意儿都要往这里带也不怕污染了灵宗的空气。”晏天痕把拳头攥得咯吱咯吱不断作晌。他吼道:“拿开你的脏脚,滚开!自然没人听他说话。“死狗一样然后他弯下腰,伸手便要将藏地凤浪腹部剖开,将藏于其中的煞核掏岀来,然而就在他的手已经深入半寸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似的少年,忽而猛地一下子伸出双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嘶吼一声,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脖子。顿时,血花四溅。晏天痕倒吸口凉气。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正着,他一拳头砸在了藏地凤浪柔软的腹部,然而藏地凤浪纵然半个身子都被打飞,他仍是锲而不舍地咬着他的脖颈不放。煞气顺着血液和体内的真气,很快便蔓延到了男人的全身,只听一声如同野兽嚎叫般的嘶吼之后,密窒爆裂,藏地凤浪被一股大力给生猛地甩飞出去,摔落到地上。藏地凤浪大概是疼极了,便嘶声裂肺地叫着,在地上不停打滚,男人抽出了一把长剑,正步步走过去想要将他杀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住了脚步,一挥大氅便消失在原地他跑了。很快,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匆匆赶来。他身形不稳,嘴唇泛白,从来都是整整齐齐一缕发丝都不会淩乱的满头长发,此时竟是散漫落在了胸前背后,他从长剑上跳了下来,险些摔在地上,却又勉强稳住身形。道祖眼底发青泛黑,朝着几欲发狂神志不清的藏地凤浪快速跑了过来藏地凤浪不断哀嚎着,满身几乎破体而岀的煞气想要将他的身体撑爆,他头痛欲裂,连双目都充着血色,一掌接着一掌朝着四周无目的地拍出,周围一片狼藉。道祖躲过了这些攻击,来到藏地凤浪身后,抬手便在他身上贴了三张安神符,再给他体内灌输灵气,过了良久才勉强将藏地凤浪给安稳下来。藏地凤浪陷入沉睡之中“发生什么了?"闻声而来的圣人出现了,他一看这场景,当即便脸色大变,朝着道祖走了过来。道祖刚刚从昏睡之中醒来,头脑不甚清醒,道:“他体內的封印破了,那封印只能用一次旦被人强力破坏,他便只能修煞了…可是煞修…圣人眼眸微微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煞修大多心狠手辣,无情无义,而且,如今天柱尚未补全,那处煞气弥漫,很容易引得凤浪神志不清,甚至发疯。”圣人说是受了天柱的影响。”道祖此时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猛然竖起瞳孔,像是一只猛兽,盯着圣人道:“你给我下药,之后呢,你做了什么?圣人云淡风轻,不以为意,道:“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情。道祖一愣,皱眉道:"“你说清楚。圣人看着道祖,眸中带了三分痴狂,七分偏执。天柱选择的人,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我知道你不愿当这个坏人,所以我便自作主张,替你来当了。道祖的脸色刷白,嘴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道:“谁?“莲华。”圣人说你疯了吗?"道祖满是震惊,他大脑一片空白,吼道:"你拿我的弟子去祭阵?阿蛮,你背着我,竟敢让一个无辜之人去成为祭品,你为何要这么做!“我疯了?圣人脸上带了几分愤懑和自嘲,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拖着这苟延残喘已经几乎撑不住寿命的身躯,继续为九界卖命?这些年我他妈简直受够了你一厢情愿的自我牺牲,你心怀天下,为了九界甘愿慷慨赴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心情?道祖彻底僵住了身体。“九界于我而言,算什么狗屁东西,纵然今天天柱全都倾塌,九界彻底毁灭,我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圣人死死捏着拳头,道:"我们为何从苍茫大陆来到九界?本就是为了躲开那些令人窒息的纷争,寻到一处能够安稳度日的世外桃源吗?可你这些年做的,又都是些什么?你究竟将我,将你的亲弟弟,置于何地?道祖往后面退了几步,因为愤怒而深深地喘着气,道:“所以,只是因为如此,你便要拿无辜之人去祭献?你可知道,一旦祭献完成,莲华永生永世都绝无可能再回来!纵然是死,我也不想见到这样的结局!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圣人癫狂地大笑着,说:“民心所向啊兄长,莲华祭献,你以为仅仅凭我一人之力就能完成吗?所有人都等着他死,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牺牲最少来换取最好的结果,天柱有了新的祭品,千年之内甚至万年之内都不会再出状况,天柱稳了,九界自然也就稳了,何乐而不为呢?”够了!"道祖抬高声音,冷冷喝道:“你当真是,让我失望至极!说完,道祖便抱起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藏地凤浪,身形不稳地上了剑,朝着天边掠去。道祖离开之后,圣人站在原地森冷着一张脸,看着他背影消失之处良久,最终化作一声冷笑正在此时,圣人突然吐出了一口污血,那些污血竟是在地面上形成了纹络,脚下的地面倏然顺着这些纹络,裂开如同龟背图纹一样的裂缝,紫色的煞气丝丝缕缕地朝着他的身体冲了过去,沾在他的皮肤上,试图冲入他的体内。第763章 幽山少年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立刻朝着四野攻击,然而才不过盏茶的功夫,他便发现,这些煞气竟是能够被他所吸收,甚至可以化为己用。圣人望着自己充满力量的双手,过了许久,才放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在这笑声之中,晏天痕听出了他对力量的渴望,和如同走火入魔一样的野心。原来如此…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煞气的力量,竟是如此!“圣人无比疯狂地笑着伸出双手做岀拥抱迎接的状态,任由那些煞气,从他脚下的大地裂缝之中爬出,缠绕着他的双脚,蔓延到他的躯体,再进入他的心脏、脑袋之中。大哥,你看他的脖子。"晏天痕突然指着圣人的脖颈。蔺玄之道:“是小浪咬出来的。”那个牙印,依然清晰可见晏天痕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道:“果然是这个不要脸的,我还真当圣人是什么好鸟,没想到,他居然这般齷龊下作可是,他害莲华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对藏地凤浪动手?"蔺玄之很是想不明白,道:“凤浪从头到尾,都不曾与他有过什么利害纠葛。晏天痕道:“不清楚。”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答案了。藏地凤浪昏迷之中,口中不断地喃喃道:“救…….师兄……快救…道祖叹息一声,将藏地凤浪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服用了几枚色泽浓重药力强悍的丹药之后,在这屋子周围设下重重结界,方才捏了捏藏地凤浪的小鼻子,说:“小可怜虫。捏完之后,道祖又说:“是为师之过,害你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你别怕,待到我先救了莲华,再来帮你想办法,纵然将来不得不修煞,也不必担忧,修煞不过是个方法罢了,总归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们行的正坐得端,不必害怕担忧什么。藏地凤浪安静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听进了道祖的话。晏天痕道:“不对。”蔺玄之也发现了不对之处。因为当时他和灵毓在幽山驻守,他是被藏地凤浪给叫回去的。而如今藏地凤浪这副模样,怎可能还有召唤他的余地?蔺玄之和晏天痕对视一眼,芥子空间再次转换时空,来到了幽山地界。那时候,幽山上空已经撕裂了数条大缝,让人望而生畏以灵宗为首,其他各大宗门都派了门內修为较高的弟子一同前来镇守,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还能及时弥补,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别说是有什么意外了,就连天气都还风平浪静的在这里守山的时间,其实已经不短了。虽然不管是灵毓还是长生,都最为担心天柱那边的困境,但是他们也明白,所谓各司其职,不过是不管旁的地方发生什么,他们都必须坚守自己脚下的土地。然而有一日,长生收到了来自藏地凤浪的求救信。信上说,莲华被炼制去祭献天柱,师尊察觉之后,率领灵宗弟子前去解救,但受到极大阻碍,如今师尊身受重伤,灵宗属宗,蠢蠢欲动,大有取而代之之意,灵宗无人坐镇,急招而归长生这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大事。他不得不回去。长生离开了。然而真正的藏地凤浪,还躺在床上,处于昏迷之中。我回去之后,师尊的确已经身负重伤,修为太损。"蔺玄之的语气略显沉重:“他为了将莲华从祭献之中拉出,以一己之力损毁了天柱,又将自己的半身修为用以压制天柱,这才得以最终救回莲华的小命。后来,羲和从建木上抽出根骨,为莲华的魂魄重塑肉身,这天柱之劫,方才算完但是,长生并末再回去幽山“藏地凤浪不见了。"蔺玄之回忆已经有些模糊,但大体还记得清楚在我回来之后就遍寻不到踪迹了。那时候师尊不得不闭关疗伤,灵宗因着天柱的事情,受到各个宗门的联合排挤,宗门内部,一片混乱,我虽然想回幽山看看,却也分身乏术,这个时候,圣人出面主持大局,他先是派人寻找凤浪,又派我去替师尊护法疗伤,但谁都没想到,之前那几个对灵宗意见最大的宗派,竟是在睡梦之中,被人给屠宗灭族。第一个被怀疑的,自然是灵宗。这边焦头烂额,那边我便收到了幽山被伏击的事情。“蔺玄之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厉色,又将画面拨到了幽山那处。幽山绵延数十万里,乃是东北地界最大的山群。此处灵气充沛,地下不知绵延起伏地埋着多少条雀龙。而天哭地裂,便是从幽山开始 第1047章 “若是都死了,老夫也没什么话可说,可是如今,老夫定是要讨个说法!灵毓不堪其扰,越发沉默寡言。但令他沉默寡言的,不只是这一件事情,更是因为没有人相信,藏地凤浪当真是害了他的那个人。师尊。"灵毓说:“我可以对天起誓,我没有说假话,那个将我推到山下的人,就是藏地凤浪!道祖只是摸了摸灵毓的脑袋,说:“你记错了,那人绝对不可能是凤浪,灵毓,我知你不喜凤浪,但孰是孰非,却并非能随着人的感觉而改变,你莫要想当然。灵毓难受极了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失魂落魄地伸手去摸开得正艳的花枝,然而当他的手方才触碰到花瓣,那娇艳的、盛放了足有十年的花朵,竟然一瞬之间便枯萎了灵毓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他早已不是从前的自己了他不明白,为何他说实话,却没人信任自己,他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煞件事情,究竟能够告诉谁。整个灵宗,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信之人了。灵宗并不安定,因为幽山上空的天哭,和东北界的地裂,还并未被彻底解决,长生每日带着凤浪在外面奔波,莲华和羲和也一样每日游走在各个宗门之间,一来是联合他们一起对抗隐藏在九界之中的煞修,二来也是要在这些宗门之中,暗查是否有煞修潜入。倒是无人怀疑灵宗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大家每天都凑在一起,谁若是有些变化,轻易都能察觉出来。但灵毓的确有了不小的变化莲华犯愁,道:"小毓自从回来之后,就变得不爱说话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得是吃了多大的苦啊。是啊。"羲和也点点头,说:“他连练功的时候都少了,每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叫他他也不出来,我有时候真是想冲进去把他给揪出来。”沧容却是若有所思,说:“这种事情,还是得让长生出马,长生毕竟是灵毓心上人,说话总要比我们管用一些的。”莲华快要没忍住翻了白眼,说:“大师兄不靠谱啊,知道灵毓挺不喜欢凤浪,还每日都将凤浪带在身边,要我是灵毓,我也得生气。”凤浪该出去历练了。“沧容却是不以为然,说:“而且,这应当是道祖下的命令,长生自然不会违逆。灵毓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面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大家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甚至对于他的消失,都习以为常。长生带着藏地凤浪,一走就是很长时间,这期间,九界又有几家被煞修灭门,幽山上空令人蝕目惊心的天哭,越发扩大蔓延,已经爬满了整个东北界,甚至有朝着其他界挺进的趋势。九界人心惶惶,对煞修的讨伐和憎恨,与日俱增。直到有一日,圣人出关了。圣人已经闭关很久很久,自从莲华祭献一事之后,他便和道祖鲜少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聚在一起了。毕竟,人一旦有了隔阂,关系就再也回不去。哪怕他们是亲生兄弟这还是圣人第一次主动来见道祖圣人炽热地眼神凝视着道祖,道:“兄长,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藏地凤浪是个好人吗?道祖满脸具是疲惫,一张清逸出尘的面孔,虽然年轻,但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老了数十岁样,爬满了沧桑。他昨天夜里,亲眼见到藏地凤浪在长生熟睡之后,悄然起身,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化作一团煞气,来到了个灵宗界内被煞气包围的小村子中,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尚在熟睡之中的无辜之人,悉数干脆利落地杀死,然后将他们变成了煞物。道祖在藏地凤浪身上下了术法,一旦藏地凤浪有所异动,他便会第一时间察觉,因此,道祖及时赶到了那村落之中。然而,他在和藏地凤浪交手之后,方才发现,他竟是处处受到藏地凤浪压制,他所有道法对于这个煞修而言,都没有丝毫效果。他不是煞修的对手。道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徒弟,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兵器,杀人如麻。道祖抬头看着圣人,道:“为何你会知道?”圣人轻描淡写:“不只是你一个人怀疑藏地凤浪在兴风作浪,我也一样。道祖道:“你阼夜,也随着去了?圣人说:“去了。道祖说:“你为何不出面救人?圣人笑了笑,说:“能杀死煞修的,只有煞修,这种事情,在苍茫大陆的时候你我都已经学过了,我何必再白费力气?道祖沉默不语。圣人接着道:“兄长,我早就已经说过,你的那些弟子,收了还不如不收,一个个的都不让你省心,尤其是灵毓和藏地凤浪--藏地凤浪我就不说什么了,灵毓如今变成了什么,难道你心里面不清楚?师兄,只有煞修才能杀了煞修,你可莫要在这种时候,犯糊涂,若是不能将其扼杀于未成之时,将来,纵然是后悔,也为时晚矣。"第765章 他没说谎圣人离开之后,道祖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坐着沉默了很久很久他错了吗?他收了这些徒弟,一个个都真心相待,想要让他们在灵宗内活得开心而简单,将来也得以顺利飞升,且做个对九界有用的、心怀天下之人,不管出身如何低微卑贱,不论这世道对他们如何残忍冷漠,他都一视同仁。难道他这么做,也是错了吗?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昨日夜间,他亲眼看到他亲手封印过煞核的弟子,毫无丁点仁慈之心的杀人夺命死了那么多人啊,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些在睡梦之中无辜死去、又被变成了煞物的可怜人。还有灵毓,被变成了那副模样,他饶是想想,都觉得难以喘息,像是被一块重石狠狠压在心口似的。灵毓曾经问他,说为什么不相信他说的话,为什么偏偏信了藏地凤浪。他不知该如何给灵毓一个答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旦承认那个煞修就是藏地凤浪,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照灵宗的宗规戒律,杀了藏地凤浪,以正门风。所以他决定私下寻找真相。真相寻到了,却是如此残酷。他这辈子,很少有后悔的时候,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确是有些后悔了。他也许,真的不该带着仁慈之心,将藏地凤浪从魔界和人间界的交界之处,带回灵宗,煞修也许永远都是煞修,哪怕他倾尽全力,也最终无力改变。道祖重重叹了口气。他将长生和藏地凤浪,一起召了回来。他见到藏地凤浪,那孩子对着他兴奋地喊了声师尊”,模样还很是高兴。道祖私下里问长生,你在和凤浪一起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凤浪有哪些异常举动长生自然是说没有,还说凤浪表现的很是积极,而且实力大有提升,至少实战的时候,再不会遇到强悍的对手便吓得哇哇大叫往后面跑了。道祖思前想后,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藏地凤浪表现的太过正常了纵然是道祖,也自认为他不可能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还能如此坦然地面对师兄师父,像是无事发生一样。于是,道祖为了搞清楚真相,便将藏地凤浪带到了一个旁人寻不到的地方。藏地凤浪打探着周围长长的密道,倒也不怀疑什么,只是好奇问道:“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道祖走在前面,说:“去一个一旦石门关闭,就再也不可能打开的地方。麓地凤浪更是好奇,说:“我们去那里做什么?道祖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晏天痕捏了把冷汗,说:“道祖这个时候,是打算和凤浪同归于尽吗?藺玄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可能有这个想法,但这个时候,师尊什么都还不曾交代,他不可能轻易就选择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更可能的是,他打算将凤浪关在此处。这密室,乃是一块天外陨铁打造,上面爬满了高深的咒符法印,乃是一个天然的法宝。而且,这法宝的等级,是如今已知的所有法宝,都难以企及的道祖带着藏地凤浪,进了这密室之中。道祖道:“跪下藏地凤浪先是一愣,接着便听话地双膝跪地。道祖拿出了一个丹药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枚丹药,递给藏地凤浪,道:“吃了它。藏地凤浪大约是太过信任道祖,竟是什么都没问,便将这枚他绝不可能认识的丹药吞了下去晏天痕摇摇头,啧啧说道:"傻孩子,这丹药是用来逼供的,一旦他说一句假话,就会崩裂一根筋脉,这种痛苦,是谁都难以忍受的。 第1049章 “你不是想要我说出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要改吗?"灵毓啧啧说道:“你离长生远点儿,就是你最需要改的地方了,他已经是有家口的人了,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什么了,若是从今往后,你还要再纠缠师兄,我的拳头,可就不客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藏地凤浪茫然地皱了皱眉头,说:“我没有纠缠大师兄,我对他只有敬仰,没有旁的,我喜欢的人不是他。”灵毓嗤了一声表示不信和不屑。反正,能说的话,我都说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灵毓说完便要离开。他没看到,站在他身后的藏地凤浪,突然变了脸色,一双眸子爬满了紫色的冷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似他的神智同样有些不清晰,晃了晃身子,往前走两步,看起来摇摇欲坠。紧接着,薰地凤浪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从后面猛然朝着灵毓冲了上去,死死捏着灵毓的脖子,咬牙切齿说道:“你是我的,是我的!我要让你忘了他,彻彻底底地忘了那个男人你是我的!晏天痕目瞪口呆,甚至还觉得有些夸张了。蔺玄之却是脸色阴森,道:“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对你抱着这样的心思,我之前便想该不会是受虐狂吧,你对他那么差劲儿,他还非得要跟在你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没想到,有这一层在里面。晏天痕眨眨眼,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蔺玄之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晏天痕说:"从很多事情都能看岀来啊,而且,你那么好,谁会不喜欢你啊。”蔺玄之一乐,道:“这话我爱听。晏天痕也笑了笑但实际上,这种场面之下,两人谁都笑不出来,他们的心情是沉重的,是忐然的,是无法形容的复杂真相竟是如此残酷。灵毓的记忆被抹去了一段,恰恰便包括了长生对他倾诉衷肠的那一段。失去了精神支撑的灵毓,又受了伤,脾气越发执拗和暴躁,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的壳子,焦躁不安地快速朝着他的房子跑去。藏地凤浪站在一滩血前,拍了拍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他一眼便看到了那滩血,当即便吓得往后面一跳,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伤亡的人,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走了。边走还边说:"大师冗下手这么快,还敢不敢给我留点活路了?我也很喜欢灵毓师兄的好伐?哎算了算了,有了师兄就不要师弟了,这日子不好过啊。晏天痕:蔺玄之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藏地凤浪晏天痕说:"大哥,你发现了吗,他根本就记不得他对灵毓动手的事情了。”藺玄之点点头,道:“控制他的那个人,对他的掌控越来越厉害了。”晏天痕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若是如此,我大概是知道师尊为何要让我动手杀凤浪,又为何将此事,秘而不宣了。唯有同为煞修的灵毓亲自动手,才能够将属于藏地凤浪体内的煞气悉数收为己用,更何况,道祖已经亲自试过,他并非藏地凤浪在煞修身份下的对手。而之所以秘而不宣,不过是因为,藏地凤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令人感到恐怖且绝望的杀戮,从头到尾都非他所愿,他是无辜的,做那些事情的人,根本就不是若是藏地凤浪必须死,那他的名声,也必须保全。道祖尝试过很多法子,比如将凤浪锁在他的身边,日夜看管。但是他很快便发现,藏地凤浪随时随地都可能释放出另一个自己,不管多厉害的阵法,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破解。在两处灭门惨案又一次发生之后,道祖终于受不了了。圣人找上他,道:“已经有人看到了凤浪的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冲上灵山,让你交出凤浪了。若是让人知道他乃是煞修,又犯下了那么多案子,整个灵宗的地位,就会不保非但如此,九界的人心,也将会彻底散乱了。道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痛哭失声。他沉默了整鍪七天七夜,方才艰难地做出他这辈子曾做出的最令他痛恶自己的决定。他找来躲在房间里面许久都不曾出来的灵毓,对他说道:“我知道是藏地凤浪对你下了手灵毓一愣,抱着自己的双腿,抬头看着道祖。道祖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也知道你如今是个煞修。灵毓有些慌张地捏紧了裤腿。道祖说:“不必害怕,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替我,去完成一项任务吧,这个任务,很难做到,但你必须去做。你去杀一个人第767章 且战"你将藏地凤浪杀了,然后将他的尸体,掩埋在泥土之中,之后的事情,便不必再管了道祖字句清晰不紧不慢地说灵毓慢慢回过神来,道:“为何,要杀他?道祖说:“他害了你,还犯下了几宗灭门慘案,论罪,当诛。灵毓又问道:“别人知道吗?”道祖说:“不知道灵毓说:“为何不让旁人知道?”道祖轻描淡写道:“若是让人知道我顾轻尘的弟子,竟是杀了那么多人的罪魁祸首,我的名声,究竟还要不要了?灵宗的执牛耳地位,还能不能稳了?”灵毓考虑了一会儿,方才问道:“非杀不可吗?道祖说:“非杀不可,若不杀他,来日他便会将那些事情,全都栽赃在你头上,你可要想好了。”那的确是非杀不可了。灵毓接了这个活儿,他亲手去追杀闻风而逃的藏地凤浪。藏地凤浪的修为不如他,或者说,这小子直到被一剑穿心,都对于灵毓竟然会对他动手表示不可置信。为什么?“藏地凤浪无辜的脸上溅满了血,看起来尤为滑稽。灵毓抽出了剑,道:“不为什么。藏地凤浪死了之后,灵毓将他掩埋,然后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风声簌簌而起,荒野四周具是衰败枯萎的草木。一个身着黑衣大氅的男子宛若鬼魅一样出现在此处,他站在坟堆旁,带了几分嘲你可真是个傻孩子,我只一会儿不在后面帮你,你便被人打成了落水狗,看样子,还是要我帮着才行他抬起手,紫色的煞气便将那些压在藏地凤浪身上的泥土给拉了起来,藏地凤浪面无血色地暴露在他面前。起。“"男人一抬手,藏地凤浪便站了起来,只是动作有些僵硬。倏而,藏地凤浪睁开了眼睛。他袖中滑落一柄匕首,他出手便刺在了男人的腹中男人尚未来得及逃跑,便看到了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道祖。道祖咬牙切齿,字句阴冷,道:"“是你么,我的好弟弟。男人的血流了一地,他却是笑了起来,将大氅的兜帽一去,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被你发现了啊。"圣人耸耸肩,说:“我还以为,你会更晩一些才能发现。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了。“道祖道:“但是我寻不到证据他寻不到证据,便不会暴露任何想法给任何人圣人不以为意地啊了一声,说:“原来那么早,我在你心中就已经没什么信誉了,兄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你让莲华去祭献,难道不算过分?"道祖盯着圣人的脸,他觉得这张脸如今变得如此陌生他走到圣人面前,艰难地开口,道:“你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圣人淡淡道:"既然被你发现了,我自然没什么可隐瞒得,若是再狡辩,便显得我太胆小怯懦了。道祖深深吸了口起,强忍住起伏的心绪,道:“给我个理由,给我个你这么倣不可的理由圣人眼眸之中带着无尽痴迷之色,死死盯着道祖,道:“若我说,我是为了你,兄长觉得这个理由,你可能接受?为了我?"道祖冷笑一声,抬起手,用剑尖指着圣人的脖子,道:"顾阿蛮,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要让你牺牲如此之大,为了我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若成神,便可逆天改命,将你从阎王爷的生死簿上除名,从此之后,这天道,便再也无法控制你的生死了!他的语气中,充斥着狂傲和狂放,听得道祖莫名觉得心惊。生死有命,我从不畏惧死亡。"道祖淡漠冰冷地说道:"向生而死,轮回转世,这是天道之常,你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天道,做岀这等卑鄙下流冷酷残忍之事,你就不怕报应吗?报应算什么,若是做恶事之人有报应,害死我们的娘亲的人,又怎会如今也快活逍遥?娘亲善事做了不知多少,却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兄长啊,我从小,就从来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说。圣人哈哈笑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暍醉了酒的人似的,摇摇欲坠,却又立刻站稳身形,道:我早就不想当这个好人了,被万民膜拜又如何?被人当成救世之人又如何?我得到了什么?我紧跟你的步伐,你说一我便不敢说二,你当真以为我仅仅将你当成兄长来看待?道祖面色难看极了,道:“否则,你还想如何?圣人道:“你我本就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们的关系,再更亲近一些,又有何妨?”道祖瞳孔骤然一缩,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圣人勾唇笑了笑,既然话已经说破,他便索性不再藏着掖着,他飞身上前,将道祖牢牢抱在了怀中,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腰,垂眸低笑,道:“兄长,我如今是煞修,已经接近天阶巅峰,我若是想要飞升,虽是都可以做到,你若是愿意与我结为道侣,我自然可以将我的寿命与你共享,如此一来,九畀我便也不屑于毁灭了,你我二人,同去苍茫大陆,先杀了那对狗男女,再灭了整个顾家,为娘亲复仇之后,我们便隐退江湖,这样岂不圆满?道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一巴掌扇在了圣人脸上。圆满个头。"道祖猩红着眼睛,道:“你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孽,就想要一句话便带过去,这等美事,你想都不要想。圣人被打偏了脸,嘴角也溢岀了血,他抹了把血渍,眸子幽微而狠厉,道:"顾轻尘,你可当真不识时务,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不识时务的一个人了,我若想要囚禁你,只是动动手指的事罢了,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除了臣服。”“那你不妨试试看啊。”道祖也禁不住笑了,他眉目本就长得极好,不笑的时候显得清冷,笑起来的时候又带了几分桃花暖色,所谓眉目含情,也不过如此道祖招招都是杀招,看得出来,他对圣人当真动了杀意道祖曾经是这世上,最了解圣人的人。毕竟,圣人是他一手带大的,从在襁褓之中,他就已经担起了又是父亲又是母亲的角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道祖下手越发狠厉,心中就越发悲凉。圣人再无遮掩,直接使出了煞修的功夫,天空裂开了缝隙,大地也在颤抖,太阳被遮蔽地看不到光辉,黑云压顶,像是一只张牙舞爪地凶兽,张着血盆大口,想要迫不及待地将被它盯上的肉虫们,一口吞下。地动山摇,山川倾塌,星河倒转。这一场战斗,持续了不知多少时日,整片肥沃的田野,都变成了焦土,就连原本栖息在山间的山海大妖,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地连夜奔逃,生怕被波及而失了小命,人们只能遥遥地感受到天阶大能动辄便可翻江倒海的强大骇人力量,却不敢窥视分毫。道祖动了怒,他使出法宝将尚未成长完全的圣人一路逼退到了魔界,在他身上下了禁咒,将他暂且封印修为,打成重伤。圣人暂且败退,不得不寻个地方疗伤而道祖受的伤,却是比圣人更加严重,以至于在他用尽最后一抹力气回到藏地凤浪埋身之地的时候,便已经全身浴血地倒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蹙着双眉,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空中的煞气逐渐消失,天地日月轮转了数十次,道祖方才勉为其难地站了起来藏地凤浪在他和圣人动手之前,便被他一挥手间重新埋在了土中,此时他却是后悔埋得太深太快。 第1051章 顾轻尘说:“多谢告知。鬼王眨眨眼睛,说:“顾轻尘,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变成煞修,然后去和煞修对抗啊?能灭煞的,只有煞,不光是九界头疼,就连苍茫大陆,都对煞修的存在,无比厌恶头大。顾轻尘说:“是啊,这种事情,我不上,谁还能上?鬼王突然笑得有些恶劣,道:“你准备上谁呢?你这副身体,谁都上不了了,只能躺平了等死喽顾轻尘无动于衷,说:“死就死吧,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觉得无趣了。鬼王说:“你之前与我做的交易,我还要再附加一条,和你那个徒弟有关。顾轻尘说:“什么?”第769章 来世再见鬼王说:“你对你那个天魔小徒弟那般上心,便让他来当这个救世之人吧,顾轻尘,天地之间,一切都有因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纵然能给他魂魄,他若是对这世界无大功德他纵然轮回一世,也一样是白搭,该死还得死啊,该寂灭还是得寂灭。”顾轻尘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鬼王接着说:"除非你将这累世之功让给他,他得了天道的认可,得了天道的抬爱,他获得的魂魄就是永生永世的,甚至他的来生,也会顺风顺水心想事成,他想要变成怎样的人,就能成为怎样的人,他之前所受到的不公和苦难,到头来都会获得天道的偿还,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顾轻尘沉吟不语鬼王说:“毕竟送佛送到西嘛,宝贝儿,要是换个人,我才懒得给他说那么多呢,简直就是浪费唇舌。顾轻尘过了片刻,方才失笑,他看着那一张巨大的骷髅脸,道:“鬼王啊鬼王,你未免算计的未免也太久了,你不仅想要我这辈子亏欠你,还想要我永生永世都亏欠你,你可当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他半身魂魄换来灵毓的来生,鬼王送灵毓进入轮回,这交易本该这辈子便终结了,可鬼王的建议,却是让灵毓永生永世获得轮回的可能,如此便相当于他永生永世都欠鬼王一命不过,这又能如何呢?他终究是会答应罢了。云层中的骷髅脸做了个呐喊的表情。鬼王说:“本王也只不过是提议罢了,你自己且看着办了。顾轻尘道:“多谢,我会好好考虑的。”顾轻尘抱着藏地凤浪的尸体,朝着远方走去,天上的乌云快要散去的时候,忽而,他听到鬼王在他耳边小声问道:“顾轻尘,你说你若有来世,便要给我当鬼后,这话可是真的?顾轻尘笑了笑,说:“我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鬼王哈哈笑了两声,狂放而喜悦,道:“顾轻尘,那你我便来世再见。顾轻尘道:“来世再见。”此一别,也许就是永别。晏夭痕突然泪流满面,他看着同样红着眼眶的顾轻尘道:"师兄,师尊骗了那个鬼王。”“他根本就没有来世了。“我想起来了,师尊死后,有一个少年曾经冲到灵宗,来寻师尊,他说师尊还欠他三魂七魄,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还说师尊是个大骗子,说话不算数,他的三魂七魄,其实早就已经散晏天痕抽了抽鼻子,看着蔺玄之说:“东南界的天柱里面,有师尊的魂魄,他在控制其他八根天柱的时候,魂魄已经受了损,最后的那些支撑着他身体的魂魄,也早在最后镇压圣人的时候,被打散了,师尊最后叫我过去的时候,将剩下的半身修为悉数传给我,他不等多久,便成了一具尸体。蔺玄之道:“我亦是见过鬼王,在很多年之前,在羲和和莲华,都还没来到灵宗的时候。那时候的鬼王,是来寻道祖的。长生那时候还小,他被道祖牵着小手,漫步在山海之间,道祖告诉他,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还告诉他,唯有走的路多了,见的妖兽多了,方才知晓这世间的美好,放才能怀有敬畏之心对待这天地的一草一木。有一日,他们行至苦海边,遇到了一个穿着单薄的黑色法袍、披着一头及腰黑发的漂亮男道祖很是意外,道:“你怎么来这里了?鬼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那男子一双眼眸轻轻眯着,见到道祖却是喜悦,轻松愉快地说道:“正是因为没什么事情,我才有功夫来这里寻你,本王只是甚是思念你而已,难道不能成为我来到这里的理由吗?”道祖的手无比温暖,长生亦是能感受到道祖在同那个男子说话时的温柔。那种温柔,与对他的那种温柔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小时候的长生却是无论如何也描述不了的。此界灵气虽浓厚,却并无鬼气,你在这里莫要太久,最多三日便可,否则会对修为有损。“道祖柔声说道。男子哼了一声,说:“那么多小世界你都不挑,偏偏非要挑这么个地方,你该不会是故意要躲着我的吧?你不愿给本王当鬼后,难道还怕我压着你拜堂成亲不可?道祖说:“这倒是不怕,鬼王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怎可能会强人所难?被称为鬼王的男人撇了撇嘴,说:“你少给本王带高帽子,本王是什么德行,本王自己心里不得比你清楚?”道祖笑了笑,说:“那换句话说,我可并非会被强人所难之人。鬼王:"…鬼王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苍茫大陆美人众多,你既然对本王无意,本王也不愿意娶个冤家回家,本王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既然看起来还不错,那本王就放心了。道祖望着鬼王,说:“只是为了这个?鬼王挑挑眉,说:“不然呢?道祖说:“你没什么事情吧?”鬼王说:“当然没有。”又道:“这里实在太难受了,我先走了,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了,我留给你个信物,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可以用这信物召唤我,不过,要是没什么大事儿别随便用,本王平时可是很忙的。”道祖说:“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用的。”鬼王似乎只是为了来见道祖一面,见过他之后,鬼王便离开了。沧海依然是那个沧海,道祖却站在海边,良久也没有离开,他只是对着沧海,如同星耀般沉黑却明亮的眼眸之中,映着日月之光,和大海星辰。长生牵着道祖的手,问道:“师尊,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啊?道祖说:“是我舍不得的人。长生道:“舍不得什么?“道祖低头看着长生,对他轻轻一笑,说:“舍不得看他有丝亳为难,也舍不得看他吃半分苦头,总之,各种舍不得。”长生也望着道祖,道:"师尊若是喜欢他,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道祖说:“人鬼殊途,他这一世,注定是要成为鬼仙的。之后,长生再也不曾见过鬼王。道祖将藏地凤浪的尸体用万年不朽的灵珠护着,藏在了灵宗的一处深藏于地下的密室之中,他休整身体之后,将那把无弦之琴交给了一直在随他学习琴术的万姓外门弟子,让他将琴藏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莫要拿出。他窥测天象,算到了万年之后,煞修将会卷土重来,那才终将会是九界面临的最大灾难,便又炼制了这么个煞阵,交给随他学习阵法的水云一族,也留下了最后的希望接着,道祖移转星轨,改变了长生和灵毓的命星,亦是改变了九界的未来轨迹。此乃通天之能晏天痕看着那星罗棋布的夜空,禁不住震撼道:“道祖竟是已经到了能够逆天改命的地步,他的道法,究竟有多高深?”蔺玄之却是沉沉说道:这是燃魂逆天之法,道祖乃是纯灵之体,是最接近天道的体质,他以自身魂魄灵为祭,违逆天道之常。”长生亦是随着道祖学了占卜窥天之道,此时的蔺玄之清晰地看到,属于灵毓的那颗命星,俨然已经微弱无光道祖将灵毓的命星,藏匿于云层之中,饶是天道也寻不到他的存在,待到灵毓服下轮回丹鬼王送他入轮回,哪怕是天道,也再也无法奈他何煞既不可彻底灭绝,那便等到万年之后罢。"道祖对着天空,不知是想告诉谁:“九界雀灵乃是灭煞的最后法门,置之死地而后生,苍茫大陆有雀脉生生不息的源泉,寻来一个便好了。接着,道祖去魔界寻了躲在那处休养生息的圣人,并和他打了最后一场。圣人被打下黑渊的时候,不可置信地咆哮:“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这绝不可能!道祖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是尽力而为,我是以命相搏,你的那些下属,我替你接手了,你死之后,也不必再挂念什么。”圣人吼道:“顾轻尘,我是你的亲弟弟,你这个冷血的怪物!道祖轻声冷笑:“我本就冷血又偏执,怪只怪你不够聪眀。若是到了黄泉路上,你不妨四处寻寻,看能否见到那害死娘亲的女人。说完之后,道祖转身便走,亳不留恋晏天痕禁不住咂舌,道:"师尊还是这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样子,何曾变过。蔺玄之说:"的确没变过,只是平日里师尊大多从不与人争执,也无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便总有人觉得他软弱好欺。能成为九界尊主的人,怎可能是圣人心中那个没有心机只知自我牺牲的傻子?道祖算尽了一切,也铺好了一切。只等着之后的那些人,按部就班地来完成他的计划。晏天痕说:“虽然觉得不太爽,但我现在也不得不承认,道祖还真是算无遗策,若我是他,怕是做不到走一步算百步,步步为营。蔺玄之摇摇头,道:“不对,他错算了一点。”道祖没有想到,圣人居然那么命大,竟是身受重伤入了黑渊之地也还能活下来,想来这也是他不打算将圣人真实身份告诉灵毓的原因。况且,毕竟那是他的亲弟弟,道祖纵然说得决绝而冰冷,心中怕也是难受的不行。所以,不愿再提,也不愿旁人提起。第770章 九界现状晏天痕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莫要看了,便是师尊魂飞魄散,我彻底叛离灵宗,成为煞修。我一边打着煞修的名义,将那些原本归属于圣人的煞修,收之麾下,趁机打压他们的势力,吸收他们体内的煞气,增强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在不断被追杀和主动杀人的路上艰难前行一一那些你都知道了。蔺玄之轻声道:“好,那便不看了。他们已经得到了灭煞的终极法子,九界如今不知已经成了什么模样,他们每在煞阵之中多,外面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053章 藏地凤浪扁着嘴巴,说:“你只能被我打死,不能去给别的煞修送人头。晏天痕抬起手,藏地凤浪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晏天痕给轻轻地揉了几下。藏地凤浪:"???藏地凤浪被吓住了。晏天痕道:“对不住。藏地凤浪呆若木鸡。晏天痕说: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小浪是个好孩子,以前是。日后也是,是我错杀了你你若是恨我怨我,那便等着罪魁祸首被灭杀之后,我们再来算私账,你觉得这样可行不?藏地凤浪结巴了,说:“你、你怎么知道的?晏天痕道:“师尊留了煞阵,我和大哥进了煞阵,看到了多年之前发生的真相,便知道罪魁祸首,乃是圣人,你也是被他害了。”藏地凤浪扁扁嘴巴,说:"你现在知道了,以前对我喊打喊杀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听我解释一句的。晏天痕更是愧疚,道:“对不起,都怪我了。是我对你一直都有偏见。蔺玄之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将晏天痕拉开,对藏地凤浪道:“你如今是否还会受控于圣人藏地凤浪一脸茫然,说:"我何时受控于他了?不对,罪魁祸首怎么会是圣人?圣人难道不是师尊亲弟弟吗?晏天痕:“蔺玄之:"讲真,傻人有傻福,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晏天痕语重心长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曾经被你咬一口的家伙?藏地凤浪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真是坏极了。晏天痕道:“那个人,就是圣人。你咬了他一口,给了他成为煞修的机会,他许是得到了什么秘法,很快就成了为祸一方的煞修,如今这个比你厉害百倍的煞修,就是圣人。藏地凤浪下巴简直要惊掉了。蔺玄之说:“你和我们一伙儿,还是和圣人一伙儿?”藏地凤浪喃喃道:“我难道就不能自己一伙儿吗?蔺玄之看着他不说话。藏地凤浪回过神来“我要是选择不参加呢?蔺玄之轻轻一笑,道:“我不介意这世上再少一个煞修。虽然杀不了圣人,但杀你一个还是没什么困难的。藏地凤浪:"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坟地。藏地凤浪只好加入了。晏天痕扫了藏地凤浪一眼,道:“那个冒牌货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藏地凤浪表情不大自然,说:“他啊,他和我闹脾气了。晏天痕说:“你对他做了什么?”藏地凤浪撇撇嘴,说:“我不就是说他是个冒牌货而已,别妄想取代师兄在我心中的地位晏天痕蛮有深意地看了藏地凤浪一眼。藏地凤浪翻了个白眼那家伙本来就是个鬼修,只不过多了些属于灵毓师兄的记忆而已,以前他不知道,后来我告诉他了,他居然就要和我闹脾气,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他。蔺玄之点点头,道:“真渣。”藏地凤浪讲真,他觉得长生对他有意见,还不止一点半点有了藏地凤浪的支持,万法正宗好歹緩解了不少,藏地凤浪百无聊赖地点化着煞气变成煞物,和其他煞物打在一起,而他则是坐在晏天痕和蔺玄之身边,看他们将小蓬莱上唯一一条逶迤盘旋着整个岛上的河流,都给用法宝抽干了。接着,重莲盏放了进去同一时间,蔺玄之将很久之前从幽山之塚带出来的建木的一根枝条,随重莲盏一同放在了逶迤的河道正中间的那块土地上。藏地凤浪托着下巴看着他们做着这一切,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那个树枝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晏天痕说:过一会儿,你就躲在玄之的魂盘之中,不然的话,说不定会死得很惨。藏地凤浪警惕地盯着晏天痕,道:“你们要做什么?晏天痕露齿一笑,道:“我们要……灭了九界。藏地凤浪:揽月尊很快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悉数通知九界各个界主,而且他们已经决定放手一,并让蔺晏二人尽快动手。蔺玄之拿岀锻刻笔,隔空轻轻一划,便将夭空中那将太阳遮掩的丝亳不见的浓厚煞气,划开了一个细细的口子,紧接着,他又将来自太阳的天然光辉用特殊的秘法引到了这已经干涸的河道之中。星星点点的气流很快便漫灌了整条曲折蜿蜒像是地图一样的河道,且一眨眼的功夫,这些气流竟是凝成了实体的水流,哗啦啦地冲入了河道之中,从四面八方朝着正中央的那片土地汇蒲玄之往后面身形不稳地退了一步。晏天痕连忙扶住了他。可还好?无妨藏地凤浪抿了抿唇。虽然蔺玄之方才那一手,看起来极为轻松,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实际上,恐怕那一招足以将他体内的灵气耗尽。日华落入阵眼,原本看起来有些枯萎的建木树枝,竟是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根,且朝着土地扒了过去建木!“藏地凤浪瞪大眼睛,惊呼出声。叫师兄。”晏天痕道:“别没大没小。藏地凤浪习惯性地"哦"了一声,然后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与此同时,当那些日华水流流动的时候,九界大陆各个界土地下面的阵法,也随着各界界主听令施法而被开启。若是对九界地形非常熟悉之人见到,便能惊异地发现,小蓬莱的那些河道,竟是对应着九九界处处都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大地在震颤,土地在不停地崩裂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一条条雀矿中深埋在坚硬顽石之中的一块块原始雀灵,竟然从中分离出来,且了什么力量的牵引,齐齐朝着相同的位置飞了过去。雀灵漫天飞,红的,橙色的,青色的一条条横贯界内的雀灵搭成的桥,就这样在短短几炷香的时间内,便呈现在九界所有道修的面前。“这…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好生厉害啊!“我已经感觉到强大的灵气阵了,我的修为竟是增加了!“快看!快看那些煞物,已经被灵气给冲碎了!煞气被逼退了一袭,太好了,这招数有用!“我们有救了,九界有救了!”第772章 结束与新的开始【完结章这招数当然是有用的,否则道祖也不会将这一招藏着掖着当成最后一招,只等着迫不得已的时候再启用雀灵堆积的桥越发抬高,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空中。时机一到,九界各界界主都开始按照揽月尊的指引施法,让天地灵气悉数朝着雀灵聚拢而晏天痕和葙玄之站在小蓬莱上,引导日华进入大阵中央。大阵越发强悍,灵气如同狂风巨浪一般将煞气从地面朝着上空逼去,才不过片刻,地面上的煞气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