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腹黑嫡女》 ☆、1.死后重生 “一、二、三、四……”残破的泥房里,坐着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人。在这炎热的季节里,发出阵阵酸臭之味。女人手里拿着的是孩子玩儿的小石头,她一颗颗地数着。 “我的‘好’妹妹,你也有今天。”一个穿着锦衣美服的俏丽女子,挽着飞仙髻,由婢子扶着,款款而来。一双清亮的眼睛,因为看到那脏女人而露出了凶狠之色,在看到脏女人狼狈的样子,却依旧艳丽无双的脸时,眼里的妒忌变成一把火,把想这个脏女人给烧死了。 夏池宛听到夏芙蓉的声音,迷茫的眼里,露出了恨意,“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害的我!是你设计,把那个男人送到我房里来的,害我失节,使得慎儿背上了野种之名。慎儿才五岁,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给他一条生命!他亦是你的外甥啊!” 夏池宛的眼里流出后悔的眼泪,如果不是她心软,让庶姐同嫁给自己的相公,慎儿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她念亲情,把云秋琴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扶成爹的继妻,爹也不会置她于不顾,眼睁睁看着她外公一家子死。 云秋琴跟夏芙蓉这对母女,都是没有良心的畜牲。 “啪”的一声,夏芙蓉甩了夏池宛一个巴掌,“抓住她!” 两个婆子立马上前,死死地按住了夏池宛,夏芙蓉掐住了夏池宛的下巴,尖长的指甲刺进了夏池宛的皮肤里。 “你以为你这个荡妇还是端亲王妃吗?现在的王妃是我!敢骂我贱人,这世上没有人比你跟贱。王爷与我相恋在先,你夺人所爱,害的我只能为妾,凭什么,凭你这张**的脸?!” 夏芙蓉拿出匕首,猛地在夏池宛的脸上割了起来,“王爷是我的。为什么要杀你的慎儿?那是为了给我跟王爷的儿子报仇!要不是你,当年我就不需要喝落子汤,害得我伤了身子,直到现在,才能又给王爷生儿子!” 夏池宛身体一震,在她之前,步占锋已经跟夏芙蓉有了夫妻之实,夏芙蓉还怀过步占锋的孩子?! “不可能的,你骗我,王爷爱的是我!”夏池宛声嘶力竭,无法接受自己相守七年的爱人,竟然是这种嘴脸,当初的鹣蝶情深,不过是一场戏。 毁了夏池宛的容,夏芙蓉退后三步。哗的一声,一股屎尿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夏池宛脸上火辣辣的痛,那股恶臭更是薰得夏池宛欲呕。她堂堂丞相之女,皇上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夏芙蓉,我跟你拼了!”一无所有的夏池宛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扑向了夏芙蓉的肚子,欲给慎儿报仇。 一道亮光闪过,夏池宛双臂一抖,双掌被齐齐砍下,血流如柱。夏池宛心窝子一疼,剑光交错,一颗滚烫的心,落在了地上。 夏池宛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如同一个恶鬼,死死地瞪着眼前这对相拥的狗男女! ☆、2.路遇山贼 夏池宛双手一松,胸口的位置,钻心的痛,两眼用力一睁,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她刚刚不是被步占锋那个渣男砍断双手,挖心而死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情? 不断下落的身体,嘈杂的声音,夏芙蓉眼里闪过的惧意及喜意,使得夏池宛回不了神。 这么兵荒马乱的情况,马上让夏池宛想到,她十四岁那一年,在夏芙蓉的痴缠之下,去静国寺上香。 谁知道,半路遇上了山贼,马车颠簸,她拉住了要摔到车外的夏芙蓉,夏芙蓉却借着她的力,反把她推出了车外。 在落下的时候,她明明自己抓住了车帘,夏芙蓉却在她的心窝子上踹了一下脚,害得她摔下马车,身上满是擦伤。 夏池宛眼睛一眯,虽然她并不完全明白现在的状况,但是这次她不会像以前那么傻,想着一个人死好过两个人死,哪怕真要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夏池宛右手放开门框的时候,左手却猛地拉向了夏芙蓉,敢踹她,要死大家一起死! 夏池宛一下子就抱住了夏芙蓉,两人位置交换,夏池宛把夏芙蓉压在了身下,所有重力的擦伤,这次大部分都伤在了夏芙蓉的身上。 夏芙蓉疼得眼泪直流,她刚刚明明快要把夏池宛踢下马车,夏池宛这个贱人竟然把她也拉下了马车,夏池宛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两个小姐一落马车,那些山贼当然不会再傻b地追着已经跑远的马车,而是把夏池宛跟夏芙蓉转捕了起来。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夏池宛很是淡定,这些山贼绑她们,只是为了要银子,不会伤害她们的。 夏芙蓉就不同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人没见过几个,凶猛的男人更是没见过。 一看到那些彪悍的山贼,吓得身子直哆嗦,使劲把自己缩成一团儿,躲在夏池宛的背后,希望大家都把视线放在夏池宛的身上。 “妹妹,我怕…”夏芙蓉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闺名,再有一年,她就可以议亲了,要是被这些山贼抓了,坏了闺名,以后没有男人娶她怎么办?不行,夏池宛不是长得比她漂亮吗?她把夏池宛推出去。 再次被夏芙蓉当成挡箭牌使的夏池宛,心里愤恨不已。 夏芙蓉这个贱人,抢了她的男人,杀了她的儿子,坏了她的名声,最后还毁了她的容。夏池宛可没有忘记自己死的时候,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夏池宛一个回头 ,就往夏芙蓉的脸上抓了一下,“这样就不怕了!”夏池宛真恨自己这个时候怎么不留长指甲,跟夏芙蓉一样,指甲长到可以掐进人的肉里。 夏芙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想到,完了,她被毁容了。 “夏池宛,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毁我的容,我跟你拼了!” 夏芙蓉一直觉得自己比夏池宛优秀,是个官家小姐。所以,一恼火起来,就不管不顾,扑向了夏池宛。 夏池宛一躲,夏芙蓉扑了一个空。 “啪”的一声,夏芙蓉挨了一巴掌,已经被夏池宛抓得破皮的脸,马上高高地肿了起来。 夏池宛差点没想跳起来说,打得好! ☆、3.路遇山贼 上辈子,这重重的一巴掌,可是落在她的身上,她当然知道,这一巴掌的威力! 这伙山贼,排行老二的男人是个火爆脾气,最讨厌哭哭啼啼。夏芙蓉又是尖叫又是哭闹,早就让这个男人不耐烦了。 很快,夏芙蓉与夏池宛被带了回去,问清楚两人是哪家的小姐之后,就写了一封赎款信,让人送到了丞相府。 被赏了一巴掌的夏芙蓉现在乖得不得了,夏池宛鄙夷地看着夏芙蓉,原来夏芙蓉是个贱的,喜欢被虐被打。 山贼很快给夏池宛她们送吃的,看着山泉水,白馒头,夏芙蓉一点食欲也没有,她只是蜷缩成一团,窝在一个小角落里,不敢像以前那样,靠近夏池宛。 夏芙蓉可没有忘记刚刚夏池宛那一抓,把她脸上的皮都给抓破了。 夏池宛不理夏芙蓉,把水和馒头全占为己有。想要活命,就必须保持体力。 上辈子,她被夏芙蓉跟步占锋软禁,连馊饭馊菜,树皮都啃过! 吃着馒头的夏池宛,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夏池宛看了一眼夏芙蓉,然后走了过去,发现在一堆稻草里竟然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夏芙蓉一声尖叫,“啊!” “闭嘴!”夏池宛的眼里闪出恶光,夏池宛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现在动手把夏芙蓉给掐死,好为上辈子的自己报仇。 夏池宛把手伸过去,那个血人突然动了,一把抓住了夏池宛的手,“你想干什么!” 夏池宛松了一口气,对这个血人挺佩服的,身上伤成这样,竟然还能活着。 要是上辈子的她有这个人的毅力,指不定她不该再对步占锋抱有希望,直接想办法逃出端亲王府,然后找人报仇! “吃吧。”夏池宛把夏芙蓉的那一份食物给了这个血人。就“他”这样子,山贼肯定是任“他”自生自灭了。 满脸污秽的血人看了夏池宛半天,然后才转向食物,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了。 夏池宛也不拢?热醚?撕攘思缚谒缓笤侔严隳勰勐?贩旁谘?说淖毂撸死峭袒13实爻粤似鹄础?br/> 看到血人那饿极了的样子,想了想,夏池宛把自己的馒头分成两份,“不介意,吃吧。” 血人这回没有犹豫,直接拿过夏池宛手里的半个馒头,三口就吞下了。 他想要活,他想要活得比谁都好,他要让那些害过他的人 ,都付出惨痛的代价!血人的眼里,放射出光芒。 半夜的时候,夏池宛睡得都有些迷糊了,耳边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人踩在干草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接着,夏池宛就听到一个极为猥琐的声音,“小美人儿,哥哥来找你了!” 夏池宛握紧被自己藏起来的一根金钗,这次似乎跟印象里的不一样。她遇到了一个血人,而且山贼里竟然有人起了色心! 夏池宛才想对付那个山贼,腰后面突然出现一双手,把夏池宛给推了出来。夏池宛气得脸色都青了,又是夏芙蓉这个贱女人! ☆、4.路遇山贼 夏池宛扑向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看到一个黑影过来,连忙张开双手,乐呵呵地笑了。 “小美人儿,来,哥哥在这里保护你,不怕不怕。”然后就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夏池宛咬牙,她不弄死夏芙蓉,她就不叫夏池宛! 夏池宛拿着金钗,对准那个男人刺了过去。黑暗之中,只听卡和噗的一声,那个男人立马僵住,断了气。 借着月光,夏池宛一看,她的金钗的确是刺中了山贼。只不过那个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手段狠辣地直接扭断了山贼的脖子! “谢谢。”夏池宛惊讶地看着血人,既然血人有这个身手,怎么不逃出去呢? 不过,现在血人不是夏池宛现在最关心的人,夏芙蓉才是。 看着那个死掉的山贼,夏池宛把目光对准了夏芙蓉,山贼欲辱相府庶女,最后将其杀死,不是很说得通吗? “妹,妹妹。”夏芙蓉这回知道怕了,“刚刚我只是想躲在你的身后,没想到的是,我冲得太快了,不小心把你撞了出去,妹妹,你不会怪我吧?” 这一晚,夏芙蓉根本就没有合过眼,山贼一出现,夏芙蓉就知道了。 听到山贼的话,夏芙蓉毫不犹豫地把夏池宛推出去,只要夏池宛满足了这个山贼,那么她就安全了。 夏池宛对夏芙蓉勾唇一笑,不怪不怪,她就快要了夏芙蓉的命了,什么事情都扯平了! “快快,这里。”似乎老天爷还不想让夏芙蓉那么容易地死掉,外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及火把的亮光。 夏池宛一皱眉,她不想为了夏芙蓉就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请问您是相府千金夏小姐吗?”一个捕头来到了夏池宛的面前,恭敬问道。 “不错。”夏池宛点头,心里却在诧异,这一次这么快? 上一次,她可是被山贼关了整整一天一夜,官府的人马才姗姗来迟,把她救回去的。 想到这里,夏池宛锐利地眸光,射向了夏芙蓉。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傻。 夏芙蓉把她推出马车外,让她做替死鬼,自己好逃跑,就存了要她命的心。她逃了之后,又怎么可能马上去找人救自己呢! 夏池宛握紧拳头,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夏芙蓉已经存了要她命的心! “ 回相府!”夏池宛命令到,“还有,把他带回去,找个大夫给他治身上的伤。” 夏池宛指了指那个血人,血人听了夏池宛的话之后,看了夏池宛一眼,扭头走了。夏池宛不知道的是,血人在走的时候,带走了她的那只金钗。 夏池宛一回到丞相府,还来不及见到夏伯然就晕死了过去,发起了高烧。 在梦里,上辈子的记忆一直缠绕着夏池宛,不肯放过夏池宛。 步占锋的绝情,冷酷和欺骗,夏芙蓉的无耻,狠辣跟恶毒,还有秋姨娘的虚伪,爹的冷漠,将军府的惨况都只一只黑手,死死地揪住了夏池宛的心。 ☆、5.被救归来 “小姐,小姐…” 耳边迷迷糊糊之间传来丫鬟青荷的声音,青荷?青荷!想到青荷,夏池宛心神一震。 步占锋,人如其名,独占鳌头,锋芒毕露。步占锋年仅二十一岁,便夺得了文武双状元,一时风光无限,独领风骚。 但是,步占锋再怎么优秀,空有状元之名,却无官衔之实。想要认识她丞相之女,何其困难。 要不是青荷这个小红娘,暗中帮忙,牵线搭桥,经常在她面前提步占锋如何如何的好,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步占锋那个人渣! 可以说,青荷算是夏池宛痛苦人生的起源。 夏池宛眼睛一睁,锐利无比,眼中更是露出凶光,恶狠狠地盯着青荷。那神情,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欲取生人的性命。 “小、小姐?”夏池宛待青荷向来和善,如此狠厉的表情青荷从未在夏池宛的脸上见过。 “小姐,疼。”手腕似被铁爪给紧扣住了,骨头都疼得厉害,仿佛要碎了一样,青荷疼得脸皱成了一团。 “疼?”夏池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她是一个已死之人,青荷怎么会疼? 夏池宛转下水汪汪的眸子,果然看到青荷被自己抓着的手腕上,已经起了一层红痕。昏倒之前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夏池宛的脑子里。 对,她是死了,可是又重生了! “小姐,您是不是梦魇了?”夏池宛一松手,青荷连忙去洗了一块帕子,擦干夏池宛额头上的汗水。 梦魇?的确,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梦里那些吃人的魔鬼,一个个巴着她不放,敲骨吸髓,眼前的这个青荷,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在她失势之后,青荷这个奴才都曾到她这个主子面前耀武扬威,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青荷脸上这种卑微的表情了。 “嗯。”夏池宛淡淡地应道,眼前这个青荷,不是她记忆里最后成了贵妇人的模样,而是一个十几岁正值青葱的模样。 看着熟悉的床幔,鼻息前闻到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梅香,夏池宛一阵心热。“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已经午时了,小姐可觉得饿?”青荷很快恢复了平静,想着小姐可能是之前受了惊吓,又梦魇了,所以才会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 青荷一说,夏池宛果然觉得肚腹空空,肌饿感袭上心头。 “帮我准 备热水,我要沐浴,然后让厨子熬些清荷粥。”夏池宛掀开被子,身上湿湿粘粘的,很不舒服。 “小姐,可不能这样,得捂着,万一再发热了怎么办?”青荷连忙把被子盖了回去,一脸紧张的样子,真是一个“忠心不二”的好奴才啊。 夏池宛反手就给青荷甩了一个巴掌,“放肆,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主子的话你敢不听,要你这个奴才来,有什么用!” 以前的她,对这些奴才太好了,哪怕奴才做错了事,最多只是骂几句,从来不曾动手。 ☆、6.被救归来 只不过,这辈子她不会犯这个傻了。 错了就要罚,皮(禁)肉之苦,才能让这些人的脑子清醒清理,记起,到底谁是她们的主子,谁手里握有她们的生(禁)杀大权! “奴婢知错。”青荷被夏池宛那一巴掌给打懵了,傻傻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夏池宛。青荷被夏池宛的性/情大变,给震住了。 “知错还不去干活儿,别忘了我的清荷粥。”夏池宛冷冷地瞥了青荷一眼。 青荷身子一抖,也不知怎么的,她听着觉得小姐嘴里的清荷粥,怎么那么像“青荷”粥呢?“是,奴婢知道了。” 青荷缩着身子,转身离开,在出了房门之后,青荷对着夏池宛的门口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呸,等秋姨娘被扶正之后,看你还怎么狂!” 小姐虽为嫡女,可少了主/母的庇护,总是与一般的主子不一样的。等到这丞相府的新女主人上台了,这小姐就更加没有看头了。 青荷不知道的是,她刚刚对着门吐口水的动作,已经落入了一人的眼中。 而青荷这一帆风顺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被颠覆。 夏池宛洗完澡,又喝下软糯的清荷粥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似的,精神头一下子就足了。 “小姐,这次丞相发了大怒。不过小姐放心,大小姐已经拼命替小姐说好话,让丞相不要怪罪于你。要是今天丞相回来之后找(禁)小姐,小姐记得说些软话,认个错,丞相一定会不苛责小姐的。大小姐已经为小姐铺好路了,所以,小姐无需担心。”青荷悄悄抬起眼,看了夏池宛一眼。 夏池宛眼睛微挑,让她认错?认什么错? 看来,夏芙蓉已经恶人先告状了,而且还特地让青荷吓唬她,说爹发了大怒,只有息事宁人,才是上上之策。 看到夏池宛没有反驳自己的话,青荷自信一笑,小姐向来都听她的话,看来,她可以去秋姨娘那儿领赏了。 秋姨娘得了青荷的准信之后,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个丫头好糊弄,芙儿,这次你也太大胆了,竟然把夏池宛踢下马车,让她做你的替/死/鬼。要是她在老爷面前告你的黑状,你在你爹面前还有形象吗!” “娘,你怎么还怪我。夏池宛不过是个没娘的野/孩子,你又得爹的宠,明明我才该是相府千金,凭什么样样她都压我一头。我只不过是把她踢下去,挡个煞,又没要她的命,就当她占了我的名份, 还我的!” 夏芙蓉不屑地说着,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要不是云千度那只狐/狸/精,娘你才该是爹的正妻!” “嘘!”虽然夏芙蓉的话很合秋姨娘的心意,但云千度依旧是相府的主母,死了,名份还在着呢。 “娘,你看看我这脸,是被夏池宛那个贱/人抓破的。我还没找她报仇呢,她要是敢向爹告我的状,她还有脸了!” 夏芙蓉耿耿于怀自己脸上的抓痕,哪怕秋姨娘找来了好药,保证不会留疤,夏芙蓉的气依旧没有消。 ☆、7.被救归来 “好了,反正夏池宛那个丫头听了青荷的话,等她在你爹面前乖乖认错,你就大方一点,别再计较,你一定要在你爹面前维持兄亲友爱的形象。” 秋姨娘拍了拍夏芙蓉的手,“我们还有用得着夏池宛的时候,如果你想成为相府真正的千金,就一定要讨好夏池宛,否则的话,娘就坐不上这相府夫人的位置。” “等到我成了相府夫人,到时候,你想怎么折磨夏池宛,都有娘帮衬着。”秋姨娘冷冷一笑,云千度是她的眼尖钉,夏池宛是她女儿的肉中刺。这对母女,全都不让人安生! 夏伯然上完朝之后回到府里,就听到夏池宛已经醒来的消息。 想到芙儿对自己所说的话,夏伯然很是生气。 宛儿的确是相府千金,可相府千金必须有相府千金的气度,同根相煎,如此丑事,绝对不能出现在他相府里。 “把小姐叫到我书房来!” 坐在房里的夏池宛一听到夏伯然的召唤,眸光虚闪了一下。 对于夏伯然这个父亲,夏池宛爱恨不能。夏伯然或许给了她这个嫡女应有的一切,却少了一份父女之间的关爱。 就好比是现在,有娘跟没娘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有了后娘,后爹还会远吗? “爹。”夏池宛对夏伯然这个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因为那一份血脉关系,却还是一眼认出了夏伯然。 “宛儿,你太让爹失望了。”看着与妻子相似的容貌,夏伯然有些晃忽,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与云千度的初遇。 “爹,要判一个人死刑之前,是不是也该给犯人一个申辩的机会?” 再世为人的夏池宛对夏伯然不再抱任何希望,夏伯然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夏池宛觉得自己就该偷笑了。 夏伯然沉默了一会儿,“你说。” “爹之所以生气,想必是听了庶姐的说辞。既然我要解释,庶姐定然也得在场,要不然说不清楚。我很担心,爹偶尔误会了庶姐话里的意思。当面论个明白,不是更好?” 夏芙蓉能以二嫁的身份给步占锋做妾,最后甚至是取她而代之,完全是因为夏伯然的关系。 那么她想对付夏芙蓉,必须要破坏夏芙蓉在夏伯然面前乖乖牌的形象。 夏伯然点点头,到目前为止,的确只是芙儿的偏面之词。 夏伯然让人把夏 芙蓉也叫了过来。夏芙蓉一进门,就泪汪汪,委屈巴拉地看着夏伯然。 夏伯然脸色一变,果然露出了心疼之色。 夏池宛觉得无比讽刺,会哭的娃儿有奶吃,这句话被夏芙蓉诠释得淋漓尽致。 “庶姐,虽然你是庶出的身份,可走出去,也代表着丞相府,代表着爹。你整日如此哭哭啼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在丞相府里受虐待,爹不宠你,不把你当成女儿看呢。” 夏芙蓉一僵,更加可怜地瞅着夏伯然,希望夏伯然这个爹爹能在夏池宛的面前,为自己讨个公道,好堵住夏池宛的嘴。 ☆、8.被救归来 只不过,夏伯然脸色一正,“芙儿,宛儿说得对,你是相府小姐,你这模样若是被别人看到了,有失体统。” 夏伯然极为重视体面问题,夏伯然摇摇头,他虽偏心于芙儿,只不过,芙儿到底是庶出,气度与宛儿无可比拟。 “庶姐,爹似乎很生气,你可以具体说一下,你是如何跟爹说的山贼之事?”夏池宛凉凉地看着夏芙蓉。 夏芙蓉心神一敛,夏池宛不是已经答应认错,然后她帮着求请吗?怎么今天一出现,就不依不饶的,夏池宛在玩儿什么花样! “爹,女儿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妹妹真不是故意的,还望爹不要怪责于妹妹,我不介意的。”夏芙蓉直接看着夏伯然,无视了夏宛池的话。 “庶姐,你说我不是故意的,请问,我什么不是故意的,可否请你把话说白了。当然,你不用顾及我的面子问题,如果我真做错了,爹罚我那是应该的,庶姐更不需要为我求请。”夏池宛步步逼近。 夏芙蓉一哽咽,她对爹说的,七分假来三分真,要是跟夏池宛对簿的话,就会错漏百出了。 夏芙蓉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夏伯然,“爹,算了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妹妹大病了一场,什么都算了。” “庶姐,叫你一声姐,那是因为你比我早出生两个月,但这不代表我可以由着你污蔑我。什么叫作我大病一场,便都算了。依你之见,我是做错了什么事情,那场大病是我的惩罚不成?爹,今天就算您不想弄清楚,女儿我都想弄个清楚。庶姐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女儿心里听了难受!” 夏池宛锐利地眸子,瞪着夏芙蓉。 “庶姐,若你真觉得我错,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毕竟错在我,不在你,你胆怯什么。你如此闪烁其辞会让我误会你在爹的面前说了谎,对我泼脏水!”夏池宛不客气地说着。 “你胡说!”一个没忍住,夏芙蓉就嚣张了起来,反用手指指着夏池宛。“我脸上的伤,不是你弄的吗?!” 当下,夏伯然皱紧了眉头,不喜夏芙蓉的那个作风。 “不错,你脸的确是我伤的。”夏池宛勾起嘴角,“那天被山贼抓了,你躲在我身后,对我说怕,你是怕那些山贼对你起色心,是吗?” “这个…”夏芙蓉没接话,因为这个话,接不好。 夏伯然薄唇微抿,黑沉的眸子看着夏芙蓉,作为庶姐,保护妹妹那是 应该的。 危险时刻躲在妹妹的身后,没担当!而且,宛儿的身份在芙儿之上,庶女被污绝对比嫡女被污好听多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芙儿只考虑自保,却没有顾虑到相府的名声问题,这才是夏伯然最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应了你的要求画花了你的脸,使得那些山贼不再垂涎你的美色,以保证你的清白,我这么做是做的?”夏池宛“惊讶”地看着夏芙蓉。 ☆、9.指黑为白 “那你为什么不弄花自己的脸,以保清白呢!” 夏芙蓉不服气地说着,早知道这样,她应该用自己的指甲,彻底毁了夏池宛的脸,要知道,她的指甲可比夏池宛的长多了! “我不怕!我乃丞相之女,他们只是无胆匪类,在匪类面前露出害怕之色,有失相府颜面。” 夏池宛大声说道,让夏伯然身子一震,目光复杂地看着夏池宛。 看到夏伯然点了一下头,夏池宛继续说道,“请问庶姐,你还有其他疑问否?” “那时你掉落马车的时候,为什么拉着我一起掉下去。你是想拉着我一起死吗?” 夏芙蓉有点着急了,一直以来,爹都跟她比较亲一点,却不怎么见夏池宛。要是爹跟她不亲了,那么她在相府就更加没有地位了。 “爹,我要请嬷嬷为我验伤!”夏池宛直接看向了夏伯然。 夏伯然惊,“怎么了?” 夏池宛潸然泪下,“我本不想去静国寺上香,是庶姐非要去,我便陪着去。那日山贼出现,马车乱蹦,路途不平,颠簸得厉害。庶姐差点被甩出车外,是我拉住了庶姐。可奇怪的是,我拉回了庶姐,庶姐似乎推了我一下,把我甩出车外。我本以为庶姐乃是无意的,所以拉住了车门,谁知庶姐在我胸口上狠狠踢了一下。我一吃痛,就放开了车门,手在抓拉的时候,不小心抓住了庶姐,庶姐这才跟我一起掉下了马车。” “原本为了相府安宁,毕竟秋姨娘是爹最宠爱的姨娘,我便不去多想当时马车上那一幕,到底是庶姐无意的或者有意的。没曾想到,被山贼劫后平安归来,我便一病不情。才醒过来,青荷便告知女儿,爹大发雷霆,欲惩戒女儿。青荷还说,庶姐已为我求请,让我跟爹服个软,认个错,她帮着说些好话,事情便兜过去了。女儿心中委屈,女儿到底做错了何事,要向爹认错。爹只管说,若真错在女儿身上,女儿便认了!” “你这孩子,有伤怎么不说?”夏伯然微显紧张地看着夏池宛,连忙喊来一个婆子,帮夏池宛检查。 检查的过程中,夏池宛心里不停的冷笑,果然,这个爹比较相信夏芙蓉,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这个婆子“看看”。 婆子出来对夏伯然道,“相爷,小姐的胸口的确青紫了一大片,看着好生吓人。这伤,不轻。” “爹。”夏芙蓉害怕委屈地看着夏伯然,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夏伯然已经明白整件事情的过程 ,并不像她说的,夏池宛恶从心生,欲拖着她一起死。她一路对夏池宛照顾有佳,谁知夏池宛任性刁蛮,抓花了她的脸。 趁着夏伯然还没对夏芙蓉心软之前,夏池宛向夏伯然跪了下来,“爹,我知道,您并不喜欢我,您喜欢的是秋姨娘跟庶姐。但我永远都是爹的女儿。我才大病一场,醒来却面对庶姐的诬赖,女儿不想爹为难。既然相府里有人容不下女儿,女儿便学母亲,长伴青灯,为爹祈福。” ☆、10.指黑为白 “爹怎么舍得。”既然弄清了是非,夏伯然的心也不至于偏得不能看,立马把夏池宛扶了起来,并不应允夏池宛的请求。 “这事错不在你。”夏伯然看向了夏芙蓉,“芙儿,你可知错!” 夏伯然一声低喝,夏芙蓉就没种地跪了下来,“芙儿知错了。” “错在何处?”夏伯然显然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夏芙蓉,要不然的话,没法儿向夏池宛交待。 “女儿……”夏芙蓉咬咬牙,说道:“女儿一不该贪玩任性,非与妹妹去静国寺。二不该遇到小事,便惊慌失措,还错手误伤了妹妹。” 夏芙蓉是绝对不肯承认,她是故意下的死手,巴不得夏池宛死。 “三不该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乱说话,害得爹误会了妹妹,其实我并没有妹妹之前说的那个意思。” 听到夏芙蓉还在狡辩,夏池宛冷冷地看着夏芙蓉,“如果庶姐并不是想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的身上。那么当庶姐知道爹误会了你的意思之后,你为何不向爹解释清楚,反而刚才一口咬定,错在我?” “妹妹,你别生气,姐姐真的错了。我……我那是急糊涂了,我嘴笨,想跟爹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更怕妹妹误会我。所以我越说越错,说多错多。妹妹,你就原谅我吧,爹,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芙儿,既然你是个嘴笨的,就更加应该修身养性,好好熟读《诗书》《礼记》,罚抄《女戒》,禁足一个月。” 官场波谲云诡,更加复杂的声音,夏伯然都参与过,这两个女儿之间闹了什么事情,夏伯然怎么能不清楚。 一个是自己的嫡女,另一个算是自己的爱女。 错在芙儿,定要罚,只是事情不益闹大,小惩大诫便也算了。 “是,爹。”夏芙蓉虽然不满,也不敢再反驳了。 夏池宛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夏伯然宠了夏芙蓉十四年,今天能罚夏芙蓉就算是很大的进步了。不过没关系,以后她会让夏伯然责罚夏芙蓉的次数,慢慢增加,越来越频繁。 秋姨娘看到夏芙蓉是哭丧着一张脸回来的,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娘!”夏芙蓉哭哭啼啼地把书房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秋姨娘听完之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夏芙蓉,“你这个不成事的,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想害夏池宛,抹黑 夏池宛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被夏池宛发现,如果没有这个本事,你就老老实实地讨好夏池宛。你把娘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吗!” “可是我也没有料到今天的夏池宛,会这么咄咄逼人啊。而且青荷不是说,夏池宛已经答应认错了吗?” 事发突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好反驳,谁知道,最后错都被推回到自己的身上。 “而且娘,你也觉得,我比夏池宛差,所以要事事让着她吗!”夏芙蓉委屈死了,心里苦得厉害。 ☆、11.如此求和 “你个不省心的!”秋姨娘生气地看着夏池宛,“你不是想跟夏池宛一样,成为真正的相府千金,正经嫡出吗!夏池宛有云家兜着,你娘我什么也没有。你想当嫡女,就得讨好夏池宛,让夏池宛开口,让你爹扶我成正室,这样一来,云家才不会反对。” “可是娘,您不也是云家的女儿吗?外公为什么只帮夏池宛她们,不帮我们呢?!” 夏芙蓉不满意地问,每次去外公家里,她都听娘的话,极为用心地讨好外公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惜,她再怎么努力,外公家的人也是喜欢夏池宛不喜欢她。 “这就是嫡女跟庶女的差别。”秋姨娘冷冷地说道,“云家只把云千度当成女儿,他们眼里,何曾有我这个云秋琴。”她只不过是一个丫鬟,趁着将军酒醉,爬上床后的产物。 “所以,只要夏池宛觉得我们好,云家才会罢休,你爹才能把我扶正。”云秋琴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一直让夏芙蓉跟夏池宛交好,自己也使命讨好夏池宛,努力在夏池宛的面前,保持一个小姨的良好形象。 “那娘,现在怎么办?”夏芙蓉是很讨厌夏池宛,但她需要嫡女的身份。 “怎么办?”秋姨娘没好气地看着夏池宛,云千度死了四年,她花了四年的时间,才让夏池宛接受她这个小姨,夏芙蓉这个庶姐。 今天看来是功亏一篑了。“当然是想办法讨好夏池宛,还有,你只要记住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自会知道要怎么对夏池宛。” 说完秋姨娘皱眉,“这件事怕还是得要靠青荷那个丫头。” 夏池宛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仔细回想着自己的现状。 夏池宛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重生这个事实,她现在应该是回到了八年前,自己才十四岁,而步占锋还没有成为文武状元。 只不过到了今年秋闱的时候,就是步占锋独登高楼,金榜提名之时。 所以,现在她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夏池宛的思绪很快被两个人的脚步声打给乱了,夏芙蓉甚至都没有经人通禀一声,就走进了夏池宛的房间里。 那自来熟的样子,就好像她才是这间院子的主人,而夏池宛只是一个借住的过客而已。 面对夏芙蓉的放肆,夏池宛皱起了眉头。这就是待她若“同生妹妹”一般的庶姐啊,真心是一点见外都没有。 看到跟在夏芙蓉后面,如同夏芙蓉狗尾巴的青荷时,夏池宛的 眸子暗沉了一下。 上辈子的她,果然是被尘蒙闭了眼睛,怎么就没有看出夏芙蓉与青荷不妥之处呢?放任这两人,在自己的面前,无的放矢。 夏芙蓉一屁股便坐在了夏池宛的身边,然后脸上带着善人的淡笑,如春风抚面一般,看着夏池宛,“妹妹……” 夏池宛伸出了手,拒绝夏芙蓉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转而面对青荷,冷冷地看着青荷一眼,接着淡淡地说道,“跪下。” ☆、12.如此求和 “小姐?”青荷不满地看着夏池宛,她何曾受过罚,更何况她是来帮大小姐说好话的。 夏池宛不语,眼睛微眯,一道冷光射向了青荷,使得青荷心神一寒,“扑通”一声,不自由主地跪了下来。 “庶姐不是被爹给禁足了吗?来我院子里头坐,怕是不合适吧。” 夏池宛重新看着夏芙蓉,眼里有着淡淡的疏远之意,面无表情,可以看出,对于夏芙蓉的出现,夏池宛很不欢喜! 夏芙蓉自动忽略了夏池宛前面半句话,只当自己听到了后面那一句,“好妹妹,刚我回到院子里头,我娘好好地骂了我一通。身为姐姐,我理应照顾妹妹,却在危险的时候,反让妹妹照顾我。”说着,夏芙蓉脸皮子似乎抽动了一下,脸上的伤痕好像疼得更加厉害了。 听了夏芙蓉的话,夏池宛双眸微垂,“没关系,下次若是庶姐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妹妹我一定会不客气地‘帮助’庶姐。就希望下一次庶姐不要再说出什么让爹误会的话来。” 既然同意她揍得对,她不介意多揍夏芙蓉几回! 夏芙蓉气得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以前的夏池宛沉默寡言,高傲不已。 现在的夏池宛虽然依旧高傲,却变得更加咄咄逼人,丝毫不给人留有任何余地。夏池宛每说出一句话,夏芙蓉心中难堪之感就会加深一分。 面对这样的?蹇觯 能饺厥裁炊疾荒茏觯?荒芟裆底右谎?阈Α?br/> “姐姐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怎能错第二次。若是有下一次,定然是姐姐‘照顾’妹妹了。”夏芙蓉依旧是沉不住气了点,忍不住反讽了回去。 “大小姐,小姐,你们都是自家姐妹,互相帮助那是应该的,何必分你我彼此。我家小姐更是一个宽容之人,不会把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放在心上的。” 跪着的青荷一听到自己能插上话来,连忙开口。 夏芙蓉松了一口气,她今天是来求和的,若是因为一时之气再把夏芙蓉惹恼了,吃亏的到底是她自己。 夏芙蓉赞赏地看了青荷一眼,青荷一喜,眼睛亮了不少。 夏池宛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怨着自己,青荷白眼狼都到了这种地步,为何以前的她,却一直看不开,直到被青荷一脚踢开了才发现青荷是个什么东西呢? “石心,还不过来为大小姐奉茶。”夏池宛瞥到一个丫 鬟走过,便唤了一声。 石心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家小姐能认得自己这个粗使丫鬟,听明白了夏池宛的话又接收到夏池宛特殊的眼神之后,石心略一思考,眉毛一挑,屁颠屁颠地去给夏池宛泡茶去了。 看到夏芙蓉要喝石心泡的茶,青荷连忙出声,欲提醒夏芙蓉。 只是,青荷还没有说出口,背后一阵阴冷,发现小姐冷睨了她一眼,青荷一下子便做哑不语。 夏芙蓉毫不知情,喝着石心泡的茶,眼里闪过一抹妒忌之色,这是上好的黄山毛峰,状如雀舌,香如白兰,味醇回甘。 ☆、13.如此求和 好东西价格当然也贵,虽然这相府是由她娘把持着,但身为一个姨娘,她娘根本就不敢用这些好东西。 整个相府,除了爹那儿,也唯有夏池宛儿这儿,才有这样的极品。 夏芙蓉自然眼热无比,对这毛峰爱不释手。 “妹妹,这毛峰果然堪好,味甘无比。可惜姐姐没有妹妹的好福气,只有到了妹妹这儿,才能吃到这样的好茶呢。” 夏芙蓉想问夏池宛要些毛峰,以前夏池宛这儿有了好东西,她不是没有讨要过,所以夏芙蓉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反而觉得自然得很呐。 “妹妹,你我感情如此之好,你便允我一些呗。” 夏芙蓉没脸没皮地说着,还真是“前事不计”,不但不记得山匪之事,便连她在夏伯然面前冤枉了夏池宛的事情,夏芙蓉也自动失忆。 “我家小姐素来是个大方的,不过是毛峰而已,小姐必然肯允。只是,大小姐需记得我家小姐的好啊,都是一家人,多帮衬着我家小姐些。”青荷真是个见缝插针,记吃不记打的货。 “这茶太烫了,凉凉才好喝,青荷,你替我拿着。”夏池宛拿起滚烫的茶杯,交到了青荷的手里。 青荷身子一缩,被茶杯给烫到了。拿着没有茶托的茶杯,青荷积了泪水,那滚烫的温度让青荷想把茶杯给砸了。 青荷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夏芙蓉,夏芙蓉一心于毛峰之上,看到也当没看到。 她是来求和的,不是来跟夏池宛闹矛盾的! “庶姐,今日你可是在脸上抹了极厚的粉?要不然的话,这脸皮怎会如此的厚?”夏池宛讥讽地看着夏芙蓉。 “虽然庶姐的脑子不好使,但是我可没有忘记,你是如何在爹面前冤枉我的。我这气还没消呢,庶姐便如此无所顾忌地问我讨要茶叶。怎地,爹每个月没有给你月钱?还是秋姨娘饿着你了,连讨要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庶姐在我这儿做做便也罢了,千万别在他人的面前,也露出如此嘴脸。” “你!”夏芙蓉用手侧打了一下桌子,然后才放下茶杯,似扣了茶杯一样。 当然那一杯的毛峰,夏芙蓉已经喝完了。 “在爹那儿,我已经说了,我并不是故意的,为何你非要如此不依不饶。再怎么地,你我是一家姐妹,何必如此斤斤计较。何不放宽点心,让这件事情过去了呢。若是你这脾气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人家才会说你这个相府嫡女小家 子气的紧。而且,我已经拉下脸来,与你求和,你为何必再要摆出这样的嘴脸来。” “好大的脾气!”夏池宛抬起眼来,看了夏芙蓉一眼,“庶姐说是来求和的,却在我这儿摔杯子,庶姐是对我不满意?既然对我不满意,以后还望庶姐不要再踏足我院子一步。谁也没有求着庶姐你来我院子!” 夏芙蓉当真是狂惯了,几句不合便发起了大小姐的脾气,一点都不肯退让。 ☆、14.如此求和 “夏池宛,是,你是嫡女,可我好歹是你的姐姐,你对我有一丝尊重没有。做人要有来有往,我退一步,你该还我三分。我们这样吵下去,有意思吗?回到以前不好吗?你我姐妹相待,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跟娘都会帮衬着你。夏池宛,任你是相府嫡女,可在这相府之中,却是孤掌难鸣。你以为爹的另外三个姨娘,都是好人,那些个庶妹,庶弟们,个个都是良善之辈!”夏芙蓉说到最后都恨铁不成钢了! 夏池宛不客气地回道,“好一个姐妹相待,夏芙蓉,别把话说得这么漂亮。你跟我做姐妹,不过也是看上我嫡女这个身份。不然的话,为何不与那些庶妹、庶弟相亲相亲。你退一步,我便要还你三分,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你聪明,别把别人也当傻子了!” “说是求和,我压根儿一点都没看出来,你有求和的意思。你来我这儿,是来找我麻烦的对吧。因为你恨我在爹的面前揭穿了你的谎言,恨爹因此责罚你禁足一个月!” “小,小姐,不要吵了。正如大小姐说的那样,小姐你只有一人,若是以后出嫁了,必要家中少爷相帮着。别忘了,秋姨娘有个少爷,大小姐有个弟弟啊。”青荷忍着眼泪说道。 “这杯茶凉了,没味道,石心,给青荷换杯新茶。”夏池宛看都没有看青荷一眼,冷声说道。 石心听了,眼睛一亮,拿起在小炉子上烧的茶壶,把正在开着的烫水,重新倒了一杯给青荷。 青荷哀叫一声,叮当一声,那套上好的花色釉瓷杯给打碎了一只! 这套花色釉瓷杯,因为烧得好,竟然变化为朵朵红梅印雪飘,极为珍贵。 初烧时,只烧出了五套,其中一套,被人一掷千金,送给了她的娘,又由她娘,转送给了她。 如果这一套花色釉瓷杯是娘的遗物,她肯定会在青荷这丫头的教唆之下,送给夏芙蓉了。 杯子一碎,夏芙蓉的眼里闪过一抹心疼,那抹疼,好似死了爹娘一般! 看到这个情况,夏芙蓉气得直接甩了青荷一个巴掌。在夏芙蓉的眼里,夏池宛的东西,迟早都是她的。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青荷怎能不知这套杯子是夏芙蓉的心头好,只不过,被打了这一巴掌,心中极不为甘心。平日里,大小姐可还是巴结着她的呢! “大小姐,奴婢们皮糙肉厚,莫要伤了大小姐细嫩的双手,擦擦吧。”石心殷勤地为夏芙蓉送上帕子。 听了石心的话,夏芙蓉顿时妥帖不已,“妹妹是个好福气的,这丫鬟倒是个可心的人。” 只是,当夏芙蓉瞥到石心手上可疑的脏东西时,愣了一下,尤其是从石心的身上闻到一股怪味道,夏芙蓉的脸都变了。 “你……你在妹妹这儿是做什么的?”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是专门给小姐倒夜香之人。因为昨个儿那收夜香之人晚来了,故而奴婢刚刚才干完活。”石心老老实实地回答。 ☆、15.贪得无厌 “那这是……”夏芙蓉颤着指尖儿,指着石心手上的脏东西,转而马上想到刚刚自己还喝了石心倒的茶,胃液里一阵翻腾。“夏池宛,你害我?!” “庶姐何出此言,我何曾害过你。是把你踢出马车,还是把你推到山贼的面前,让人凌辱?”夏池宛眨了眨眼睛,水亮的眼里,写满了讽意,不可否认的是,如此一双美眸,让人一见难忘。 “可你竟然让这种人给我奉茶!”想到自己喝了石心倒的茶,夏芙蓉嗓子要冒酸水了。“怪不得,怪不得你一直没有喝茶,却看着我喝了一杯又一杯!” “这有什么。”夏池宛睨了夏芙蓉一眼,“庶姐以为我们平日里吃的饭菜是怎么来的。皆是农户将种子播下田,等长了芽儿之后施肥。而肥料之中,便是那夜香最肥。庶姐平日里连夜香浇灌出来的米饭、青茶都能食得,石心不过是泡了一杯茶而已,有何不对?” 夏池宛这几句重磅的话一出,夏芙蓉再也憋不住了,捂着嘴巴就跑了出去,准备寻棵树,大吐特吐去了。 夏池宛坐了回去,对着青荷说道,“你跟着庶姐吧。” 青荷一听这话,从地上爬了起来,拔腿就跑,去照顾夏芙蓉去了。 夏池宛笑了,对石头说。“把青荷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到秋姨娘那儿去。你搬进青荷房里去吧。” 石心愣了一下,小姐是要升她做一等丫鬟?石心心里一乐,她之前果然猜对了小姐的心思! 在花园里,把苦胆水都吐尽的夏芙蓉,嗓子眼里火辣辣,心里更是烧得厉害。 看到追随而来的青荷时,眼里更是火星四溅,反手挥了青荷一个巴掌,“刚才为何不提醒我,让我喝了那贱婢泡的茶。” 青荷这下子真是被打懵了,自为小姐身边最重用的婢子,可以说,青荷在这府里头,还没有挨过别人的打呢。今天都挨了夏芙蓉两巴掌了! “奴婢刚刚已经用眼神暗示大小姐了,大小姐却未看奴婢一眼,这能怪得了奴婢吗?奴婢为了帮大小姐说好话,被小姐所罚,大小姐何曾管过奴婢的死活!小姐都从未责罚过奴婢,今天倒是先挨了大小姐的两巴掌。若是大小姐觉得奴婢是个没用的,以后帮不着大小姐了,那奴婢也不会自讨没趣!” 自打秋姨娘跟夏芙蓉利用青荷讨好、控制夏池宛开始,两人对青荷可以说是极为得看中,时不时便打赏青荷。 若不是从秋姨娘跟夏芙蓉那儿得了不少 的好处,青荷也不可能卖主求荣。 “你!”被一个贱婢这么教训,夏芙蓉气得心都疼了。 夏池宛也就算了,身份比她高着呢。青荷这个贱丫头,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她这个主子大吼大叫。若不是还用得着青荷,她现在就命人棒杀了她! 夏芙蓉从自己的发髻之上,拔下了一根金钗交到了青荷的手里。这个贱婢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16.贪得无厌 青荷摸了摸自己被夏芙蓉打了两巴掌的脸,看着夏芙蓉,夏芙蓉气得没话说了。 夏池宛欺负她,骂她,就连夏池宛的这个奴才都敢给她这个主子脸色看! 夏芙蓉摘下手腕上的那只青玉镯水,水润度不错,没有五十两,休想买得下来。 捧着这两样东西,青荷顿时就喜了,高肿的脸都顾不上,稀罕地把那玉镯往自己的手腕上套。 石心捧着青荷的东西,一下子就追到了,然后把那些包袱都塞到了青荷的怀里,“青荷姐,这是你的东西。” “?”青荷一脸莫明地看着石心,然后很是生气,“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小蹄子,你个手脚不干净的,若是我的东西少了一样,拿你是问!” 石心笑了笑,“小姐刚说了,让你从今天起跟着秋姨娘和大小姐,莫要再回来了。” “胡说,小姐怎么可能不要我!”青荷一愣,反驳道。 石心对着夏芙蓉福了福身,转身离开。“小姐不说了让你跟着大小姐,你才来的吗?” 青荷顿时被雷给劈了一般,身子动不了,原来,小姐刚才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石心故意逗着青荷玩儿似的,又猛然跑向了青荷,一把拥住了青荷,表现出依依不舍之情,却在青荷的耳朵边上咬舌根,“小姐说了,秋姨娘乃是一个前途无‘亮’的主子,让你好好跟着秋姨娘,准错不了。”说完石心这才离开。 青荷整个人都发懵了,小姐怎么就不要她了,她怎么又成了秋姨娘的人了呢? 青荷还没有想明白了,就感觉到了夏芙蓉冷冷的视线。青荷打了一个冷颤,她很明白自己于秋姨娘及大小姐来说,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离了小姐的她,似乎就失去了作用? “小姐,奴婢已经把话带给青荷姐了。”石心乖乖回去复命。 “嗯。”夏池宛看着这满屋子的奴才,转而又看向了青苹,她另一个一等丫鬟,“青苹,自今日起,你便接了石心的活计。” 青荷与秋姨娘走得近,青苹与青荷感情甚好,怎可能不知?知情不报,视为同罪! “小姐?”“噗通”一声,青苹就跪在了夏池宛的面前,青荷被赶走之后青苹已经料到,下一个受惩罚的人就是自己了。 青苹的确是知道青荷素来与秋姨娘及大小姐有往来,暗听秋姨娘的话控制小姐。 有一次被她给撞见了,青荷送 了一只珠钗给她,她便装聋作哑。 只不过,小姐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是,小姐。” 青苹不敢再争辩什么,心中凄惨一片,自怜不已,最后也只能接受自己由一等丫鬟变成粗使丫鬟的命运。 “该有的规矩不可废,可是今天的情况再发生一次,我这里不留无用之人。” 夏芙蓉能那么堂而皇之地进她院子和屋子,除开青荷之外,这些奴才也太过懈怠了。 “每个罚扣一个月的奉银,若再有三次,重打十大板,然后卖出府去。” ☆、17.如此丫鬟 看到底下那些战战兢兢的奴才,夏池宛心中那口郁结的气才算是消一掉。 整个院子里的奴才都忘记了谁才这里真正的主子,夏池宛扪心自问,她以前对这些奴才都纵容成什么样了。 “石心,你去管家那儿报备一声,穿了新衣裳再来伺候我吧。”夏池宛散了那些奴才,又让石心去换行头。 “是,小姐。”石心领了令便离开了。 秋姨娘一直以为,有青荷帮衬着,夏芙蓉去求和,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只不过,当秋姨娘看到夏芙蓉回来时,倒是吃惊不小,“青荷,你不在宛儿的身边伺候着,怎么又来了?” 秋姨娘没有忽略青荷头上的金钗及手上带着的玉镯子。秋姨娘不满地看了夏芙蓉一眼,觉得夏芙蓉太“败家”了。 “奴、奴婢被小姐派来侍候秋姨娘了。” 青荷老实地说道,感觉到大小姐似乎瞪了自己一眼,青荷连忙解释,“小姐说了,秋姨娘乃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主子,让我好好跟在秋姨娘的身边把秋姨娘侍候好了,切不可待慢了秋姨娘。” 青荷很是自觉地曲解了石心话里的意思,此“亮”非彼“量”,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秋姨娘看了青荷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夏芙蓉,想听听夏芙蓉的说辞。 夏芙蓉板着一张脸,“娘,以后别再让我向夏池宛求和了,我可受不了这个气。这个夏池宛也不知道在拿什么乔,我都主动服软了,她还穷追不舍的。不过是看上了她的毛峰而已,小家子气得厉害,还骂我脸皮厚!娘,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娘,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让夏池宛难受!” 就算她要靠着夏池宛才能当上嫡女,这就不代表她能被夏池宛一直压得死死的。她不能明着对付夏池宛,就来暗的!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哪怕夏芙蓉说得不明不白,秋姨娘也大概清楚了这次夏芙蓉去求和,不但没有求和,怕又是求了一肚子的火回来。 “秋姨娘,其实这真怪不得大小姐,要说只能说是时机不对。”青荷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从此以后是秋姨娘院子里头的人了。 “这事才发生,小姐心里多少有些火气,自然没有平时那般好说话。” 青荷聪明地没有去说,夏芙蓉明明去求和的,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开口问夏池宛要毛峰。 不知 道人还以为是夏池宛向夏芙蓉求和呢,哪有求和之人,如此嚣张的。 “说的也是,是我们太心急了。”秋姨娘点头,自打从山贼窝里回来之后,夏池宛就变得怪怪的,不如之前那般好糊弄。 “我只是担心因为这件事情,宛儿彻底跟我们生分了。我跟宛儿的娘乃是亲姐妹,姐姐没了,合该由我好好照顾宛儿。若是宛儿生了我的气,不再理我,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看到秋姨娘又在演了,夏芙蓉嘀咕了一声,坐下来吃茶。 ☆、18.人心不古 只是吃着秋姨娘的茶,夏芙蓉嘴里很是没有滋味儿,果然是贵的东西入口舒服。 “秋姨娘请放心,依奴婢之见,小姐只是有点气大小姐罢了,对秋姨娘并未有生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把奴婢送给秋姨娘了。要知道,奴婢当初可是夫人挑的,平日里,小姐也是最信任奴婢的。想来,小姐对大小姐凶,担心秋姨娘会误会,故以让奴婢来,让秋姨娘明白,其实小姐对秋姨娘,并无生分之意。” 青荷很是聪明地把自己被送来的理由正面化,至少如此一来,秋姨娘跟夏芙蓉还会像以前那样,好好待她,不会把她当成弃子。 “当真如此?”秋姨娘表示怀疑。 但是,秋姨娘晓得,青荷说得的确是事实。 青荷及青苹这两个丫鬟,皆是云千度专门为夏池宛挑的,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想到利用青荷去对付和控制夏池宛。 “这样吧,你先暂时与香禾跟石榴一房。”秋姨娘吃不准青荷是不是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只能安排下来。 青荷对被送来的理由自我补充之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被夏池宛抛弃了,而是夏池宛抛向秋姨娘的橄榄枝。 为此,青荷觉得自己不该受到如此对待,马上嘟嘴反驳道,“秋姨娘,这怕是不妥吧。奴婢本是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若是与秋姨娘的二等丫鬟挤在一个屋子里,小姐不晓得会怎么想。” “青荷妹妹未免想得太多了,秋姨娘这儿有多少丫鬟,小姐怎能不知,小姐岂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于秋姨娘。” 月季俏颜笑兮地捧着新茶入了屋子。“秋姨娘,大小姐。” “就算小姐不在意,秋姨娘也得顾着小姐的脸面不是?” 青荷不服气地说着,很是看不起月季,不就是被秋姨娘抬举,“伺候”过相爷吗?“秋姨娘,若是秋姨娘不喜奴婢,奴婢现在就回去求跟回了小姐。” 青荷向来是个要尖儿的,哪怕到了秋姨娘这儿,亦是不肯低人一头。 秋姨娘脸色一凝,眼神泛冷,脸上却带着笑,“既然如此,就让香禾跟石榴搬到金桂跟落蝉的房里头好了。你一人住那屋子。” “谢谢秋姨娘!”青荷脸上一喜,对着月季一块冷哼,便下去了。 晚上的时候,相府上下所有主子都围在一起吃饭。夏池宛看到阔别已久的“亲人”,夏池宛还真有点“怀念”呢。 夏伯然还 没有来,为此,没有一个人敢动筷的。 “二姐,听说你被山贼给绑了,真的假的,那些山贼都长什么样,凶不凶?”天真可爱的夏雨欣,顶着一张娃娃脸,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纯真无辜地看着夏池宛。 “原来是五妹妹啊。”夏雨欣,陶姨娘陶惠心的女儿,今年七岁。 只不过,谁能想到,该是天真浪漫的夏雨欣,实则心里满是算计,想着如何把她这个嫡姐挖空待尽,然后弃如垃圾。 要不是她太过信任夏雨欣这个妹妹,她又怎么可能被夏芙蓉下药,接着失去自觉,莫明其妙红杏出墙,屋子里头多了个奸夫,正式被步占锋软禁起来,并且丢了端亲王妃这个身份。 而夏雨欣却成了二品尚书夫人,与夏芙蓉齐享荣华! ☆、19.晚餐交战 夏池宛看着夏雨欣红扑扑的苹果脸,这个她在出嫁之前疼入心骨,出嫁之后也百般维护的好妹妹。 夏雨欣只不过是几句简单的童言无忌,却挖出了别人想要忘记的恶梦。 上辈子,她就是被夏雨欣这么一问,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犯了错误,把热汤倒在了爹的身上,爹大发雷霆,禁了她一个月的足。 “五妹,若是你想知道山贼长什么样,下次遇到了,你便清楚了。二姐能力有限,说得再多,也不如你亲眼见上一面。” 这一次,山贼那件事情,怎么都不可能让她大失方寸了。 夏雨欣嘟着嘴巴,心里直骂夏池宛,别以为她人小,就听不懂夏池宛在说什么。夏池宛竟然咒她被山贼绑架! 陶姨娘碰了碰夏雨欣的脚,夏雨欣连忙抬起头来,笑咪眯地看着夏池宛,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的确是个可爱的小姑娘,“雨欣可没二姐的胆子,见到山贼不被吓死,还是不见为好。” “二姐,之前你病了,妹妹没能去看你,还望二姐不要怪罪。”夏莫灵也连忙跟夏池宛打招呼。 “三妹不用放在心上,我那时病得厉害,若是三妹来了,把病过气给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夏池宛回道,“不过倒是四妹有心了,在我病时,亲自送了我一幅寒梅图,难得有这份心思。” “二姐……”夏莫灵有些紧张地看着夏池宛,夏黎曦去看了夏池宛,她没有去,岂不是代表着夏黎曦比她关心夏池宛吗? 真看不出来,夏黎曦才是那个最会拍马屁的人! “爹来了。”看到大家都围着夏池宛转,夏芙蓉心里难受死了。 “爹。”看到夏池宛来了,夏池宛知道,明面儿上的斗争暂时结束,只不过,接下来吃饭的这点时间里,怕是也太平不了。 “子琪,到爹这儿来。”夏伯然过来之后,看着自己白白胖胖的三岁小儿夏子琪,顿时眼里闪出喜意。 夏子琪跟夏黎曦皆为赵姨娘赵思娴的孩子,才三岁,浑身上下肉乎乎的,正是可爱的时候。 夏子琪夺了夏伯然所有的注意力,为此,不少人都眼红了,没儿子的恨自己肚子不争气,有儿子的恨夏伯然的偏心! 嬷嬷抱着夏子琪来到了夏伯然的旁边,谁知道夏子琪身子一扭,扑向了夏池宛。 夏池宛一吓,连忙伸出两只手,把奶香香的夏子琪抱在了怀 里。 怀里的奶娃娃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睛,红润润的小嘴儿在夏池宛的脸上亲了一口,“姐姐,漂亮。” 夏池宛笑了,夏子琪这个小东西,果然是个小色胚啊。长大之后,夏子琪更是打架闹事,逞凶斗狠,为了与人抢粉头,不知惹过多少是非。 等到秋姨娘的儿子夏子轩继承了相府之后,夏子琪便被爹发配“边疆”,拿着一堆钱财,去外面谋生了。 看着怀里乖巧的夏子琪,夏池宛甚至无法把他与印象里的夏子琪联系起来。 夏池宛冷笑,夏子琪的存在,足矣证明秋姨娘到底有多成功。夏子琪比夏子轩更得爹的宠,可最后,能继承相府的人,只有夏子轩一个。 ☆、20.晚餐交战 “既然子琪喜欢你,你们便多亲近些吧。”夏伯然很惊讶夏子琪会喜欢夏池宛,其实夏子琪看着可爱,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亲的。 不过很快嬷嬷就把子琪给抱了回去,怕子琪打扰夏池宛吃饭。 “爹,刚我向妹妹赔罪,求妹妹原谅,妹妹都不肯原谅我,还把我赶了出去,爹能不能帮我说个好话,求得妹妹的原谅?” 夏芙蓉才在夏伯然面前做错了事情,想当然要把这个局面扳过来,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夏伯然对夏池宛有好印象。 秋姨娘柳眉微蹙,不喜地看着夏芙蓉,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就算要对付夏池宛,现在并不着急,更重要的是,修复好她们与夏池宛之间的关系。 “芙儿。”秋姨娘唤了夏芙蓉一声。 夏池宛吃着嘴里的菜都变味儿,夏池宛放下碗,拿绢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儿,“说起这事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爹。” “什么事情?”夏伯然自羽自己这个爹,当得十分公道。便是听了夏芙蓉的话,心里对夏池宛有看法,也会让夏池宛说个明白。 “若是我没有记错,爹似乎让庶姐禁足一个月。女儿可否问一声,这禁足的概念到底是什么?” 夏池宛抬起头看着夏伯然,没有忽略夏伯然一闪而逝的不自在。 “什么,爹禁了大姐的足?!”夏雨欣惊讶地看着夏伯然,又看看夏芙蓉,一闪一闪的眼睛里,止不住的喜意啊。 陶姨娘掐了夏雨欣一把,夏雨欣很快把自己欢喜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宛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四喜丸子,多吃点,凉了味道就不好了。”秋姨娘连忙开口打岔。 “秋姨娘,不着急,待爹解了我的惑之后再吃也不迟。”夏池宛看着夏伯然,一脸要让夏伯然给个答案的样子。 夏伯然有一些迟疑,原本他的确是想禁芙儿一个月的足,但他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觉得禁足实在是太不是时候了。 “爹,这个问题很难答吗?怎么,禁足还有很多种解释?难不成,不能出大周国,不能出京都,甚至是不能出丞相府,都是一种禁足?” 夏池宛惊讶地看着夏伯然,“那么庶姐到底是属于哪一种禁足呢?” “呵呵,二姐,你真会开玩笑,禁足哪有这么多种类的。” 夏雨欣一脸不知人情世故的样子,只是老实地回答了夏 池宛的问题。“雨欣虽小也知道,被禁足了,便不可出房间玩儿呢。” 夏雨欣俏皮的样子,毫无心机,只是夏芙蓉听了夏雨欣的话之后,脸色大变,又狠狠地瞪了夏雨欣一眼。 夏雨欣连忙入下筷子,缩成了陶姨娘的怀里,怯怯地看着夏芙蓉。 不过跟她一样是个庶女,有什么好得意的。虽然陶姨娘说,秋姨娘是二姐的小姨,有可能被扶正。但只要秋姨娘一天没有成为相府夫人,夏芙蓉就跟她一样都是庶女,大家都是平等的,在她面前有什么可狂的! ☆、21.晚餐交战 “芙儿。”夏伯然皱了眉头,芙儿敢在他的面前瞪雨欣,怕私底下,不见得会多宽厚她的妹妹们。 “爹不要误会,倒不是女儿想让爹非罚着大姐,毕竟是自家姐妹。只不过,今天庶姐才被罚了禁足,后脚,庶姐便带着青荷来我屋子里头说是求和。开口就夸我屋子里的毛峰好喝,让我允她一些,姐妹之间的交情也深一些。” 夏池宛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微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看着夏伯然,“庶姐不是跟我求和吗?既是如此,该是庶姐带了礼物来送我,而不是问我要毛峰吧?接着我便想到爹禁了庶姐的足,这庶姐冒然离开自己的屋子,是爹的意思呢,还是庶姐自己的意思。” 才十四岁的夏池宛,除了少女应有的明丽之外,亦有幼子的天真与纯良,看着夏池宛的那一双眼睛,夏伯然发现自己的嘴巴里干得厉害。 “女儿担心自己误会了庶姐,更怕自己没理解爹的意思,故而来问爹。还望爹给个明白。” 纵然夏伯然有意维护夏芙蓉,可是当着那么多儿女的面,若是他不罚夏芙蓉,自己这个当爹的不失信于人,“芙儿,自今日起,你不可出房门半步。” “爹……”夏芙蓉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利用夏伯然让夏池宛向自己低头,反而被罚回自己的房间,真心被禁足一个月了。 “庶姐,爹也是为了你好,至少爹让你留下来吃这一顿饭。 要不然的话,便连这顿饭,你也该是回房间吃的。”夏池宛笑着说道。 听到夏池宛仿佛十分大方的话,夏芙蓉被气得眼里有了泪意。 只是,今天爹一直都不肯帮她,要不然的话,哪有夏池宛这个小贱人得瑟的机会。 夏雨欣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想到十日后的宴会,怎么也不能让二姐去了。 若是二姐去了,谁还会在意她们这些相府庶女啊。 夏雨欣连忙拿过一只瓷碗,在里面盛上了汤,然后乐呵呵地看着夏池宛,“二姐,前些日子你病了,陶姨娘怕小五吵着你都不让小五去看你呢。小五明明很乖的,不过今天看到二姐身子好了,小五很是开心。这是专用老母鸡加人参炖的大补汤,二姐定要喝上几碗。” 说着,夏雨欣就要让夏池宛把这碗汤接过去。 夏池宛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几片花瓣落入静湖,荡起微微涟漪。 “谢谢五妹妹的 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倒是妹妹你还小,得多吃一些。既然这汤大补,五妹妹喝了才好快快长大,越长越漂亮呢。” 夏雨欣的脸色开始变了,“呵呵,还有呢,这汤可是爹专门让厨子给二姐炖的。我若要食,自己再盛便是了。这是我对二姐的心意,二姐不喜欢小五了吗?”夏雨欣现在急着把这碗汤脱手。 “五妹妹年纪小,我怎好意思让五妹妹辛苦。这汤如此滋补,自然要吃上一碗。”石心一个上前,就为夏池宛盛了一碗。 ☆、22.晚餐交战 夏池宛的勺子还未放进汤碗里呢,那边夏雨欣已经一声尖叫,拿不住那碗汤。那碗汤便这么砸了下来。 滚烫的汤水顿时溅了开来,坐在夏雨欣附近的夏子琪更是遭了殃,被贱到了几滴。 肉嫩嫩的小脸马上通红了起来,下巴那个地方更是起了一个水泡! 这一碗汤下来,顿时把桌上的人惊得跳了起来,便连夏伯然都微微退开了一些,“欣儿!” “爹爹,小五不是故意的,是二姐一直不肯接小五的汤,小五一时手酸拿不住才掉的。” 夏雨欣连忙把自己被烫得通红的小手放在下面,只说是因为夏池宛的故意为难,又因自己小力气不足,才摔的碗。 夏雨欣求救地看向了夏池宛,盼着夏池宛为自己说好话。 夏池宛笑了,果然是以前的她太蠢了,觉得人性本善,大家都是一家人,骨肉致亲,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个。 到头来,怕也只有她一个人才会相信“骨肉致亲”这四个字。 便连只有七岁的庶妹都知道要打压嫡姐的风头,自己才能出人头地啊。 七岁的夏雨欣便连这么刁钻的毒计都能想到,她怎么会觉得夏雨欣是小妹妹,自己要多保护一些呢? 那瓷碗有一定的厚度,为此滚汤放进去之后,人是端得了的。 问题是过了一会儿,那温度透了出来。这瓷碗可就不是人能碰得上了。 上辈子,夏池宛只是觉得夏雨欣关心自己,便伸手接了,因为太烫,便把汤给打翻了,正好泼向了夏伯然。 现在想想,便是烫了她也该丢,怎地那么巧合,全都泼向了她爹那个方向呢?怕只怕,又是夏雨欣干的。 那个时候,夏池宛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所以把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还为夏雨欣说好话,因而被罚禁足,错过了十天后皇宫里的一场宴会。 所以这一次,哪怕夏池宛脑子进水了,都不可能再为夏雨欣说好话。 “去准备些凉水来为二少爷擦拭被烫之处。”面对夏雨欣的求救,夏池宛先处理了夏子琪的伤。 “爹,你太宠小五了。小五现在已经都七岁了,便连盛了汤的这么一只小碗都端不好,以后出去万一犯了错误,那可怎么办?” 别以为名门千金真那么好当,细致纤纤,文弱不已。每个高官之女,皆有进宫的机会。 若是在 宫里碰到难侍候的贵人,便是让你蹲上半天,行大礼都有可能。如此一来,便十分考每位千金的身体力量。 万一贵人不让你起,你的礼没行好,不是手举不起来了,便是蹲不住了。一个恼不好,贵人便是要了你的脑袋又如何? 为此,哪一家高官千金不是自小练着这些能力,为的就是将来不在宫里出错。 “爹,你该请个教习嬷嬷,好好教导一下小五这些方面的规矩了。小五这年纪,已经可以进出皇宫,与贵人主子打交道了。今天伤着子琪是小,万一冲撞了贵人主子,怕是连我们丞相府的名声都不太好听。” ☆、23.晚餐交战 原本听了夏雨欣的话,夏伯然还觉得夏池宛不对,故意为难自己的庶妹。 可听夏池宛讲这正事儿,倒觉得很有道理。 看到夏伯然的眼里闪过一丝赞同,夏池宛笑了。 是啊,爹有五个女儿,可是除了她以外,爹个个都相亲。 只要一出事,哪怕她是嫡女,爹最多是看在她的身份上,小事不追究,大事小惩大诫,只是爹的心,永远都是最先偏向她们的。 “五妹妹,你的手怎么了,一直放在下面?”夏池宛看向了夏雨欣。 “没,没什么。”夏雨欣小手烫得厉害,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若是表现出来一丁点,爹爹定然能看得出来。 大夫很快看过了夏子琪的伤势,表示之前奴才们伺候得很好,开了些膏药便走了。 在饭桌上夏伯然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没几天的时间,夏伯然果然给夏雨欣请了一个厉害的教习嬷嬷来。 一是为了训练夏雨欣,唯有把规矩学好了,将来才能嫁个好人家。二来,不要祸害了相府。 这一顿饭接下来便吃得悄然无声了,夏池宛一下子解决了两个敌人,就算不是永远性的和平,至少在短期之内,这两个人是没法儿在夏池宛的面前蹦哒了。 “娘,女儿不要被禁足。”吃完饭回到房里之后,夏芙蓉就哭上了,想到还要抄那些厚书,夏芙蓉便觉得夏伯然偏心于夏池宛。 秋姨娘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理会夏芙蓉,接着秋姨娘冷冷一笑,“真看不出来,那个妮子竟有这么深的心机。” “娘,你是在说夏池宛吗?”夏芙蓉现在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夏池宛,自己被罚禁足一个月,可不就是夏池宛这个小贱人害的。 “芙儿。”秋姨娘最不喜夏芙蓉不动脑筋的样子,后宅波谲云诡,什么腌臜手段都会使得出来。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芙儿的身边,若是芙儿连这点眼力和脑力都没有的话,她怎么能让芙儿嫁到富贵人家去。 还不如嫁个平凡老实的男人,靠着相府过活,指不定芙儿还有些好日子过。 “娘,你真当我是傻子。”夏芙蓉冷然一笑,“只不过夏雨欣那个小丫头对付的人是夏池宛,我就全当自己不知道。” 敌人的敌人,就算是战友了。 夏池宛这个嫡女的存在,遮了整个相府庶女的光彩。 若是夏 池宛有主母护着,那么夏池宛的情况绝对不会如现在这般腹背受敌,哪个庶女敢不看主母的脸色过活。 问题就在于,夏池宛的娘都死了四年了。 对夏池宛两面三刀,似乎成了必然的趋势。 听了夏芙蓉的话,秋姨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细心教导了夏芙蓉这么多年,便连夏雨欣这点小手段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么她这个当娘的就真的太失败了。 同时也证明了,夏芙蓉的确不适合那些阴宅之私,面对这些,夏芙蓉没有这个天分,她不适合嫁入那些大户人家,唯有小门小户才适合她。 ☆、24.相亲大宴 “娘,那个青荷现在应该成了一颗弃子,要来也无用,为何还要把她留下来。” 她一点都不觉得,夏池宛把青荷送过来是因为她重用青荷,以青荷来讨秋姨娘的欢心。 加上之前的事情,夏芙蓉早就厌了青荷那没大没小的样子,留着也是碍眼。 秋姨娘笑了笑,“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奴才,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怎能如此轻易地就让青荷离开呢?” “可把药给二弟送去了?”天色已晚,夏池宛在丫鬟的侍候之下,梳洗了一番,石心便回来了。 “回小姐的话,东西已经送到了,而且赵姨娘也给二少爷用上了。”石心看着抱琴在一旁坐侍候着夏池宛。 青苹被降,抱琴替补了上来。 “青荷姐被秋姨娘安排进了香禾和石榴的房间里,让她们俩跟金桂落蝉挤在一起。”说到这里,石心脸上露出了猫儿偷到腥的笑容。 夏池宛点点头,不可否认,秋姨娘对她□□道,甚至很坏。 但是很多为人处事,秋姨娘比她老练多了,要对付一个人,未必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借刀杀人,会更痛快。 秋姨娘的一等丫鬟月季,早就被秋姨娘抬的成了爹房里的人。 而那四个二等丫鬟,个个都是要尖儿的,想着替补了月季的位置,甚至是跟月季一样,成了爹屋子里头的人。 女人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衣、食、住、行这四个字。 因为青荷的出现,害得那四个丫鬟要同挤一间屋子,怕现在那四个丫鬟都恨死了青荷,便连月季都不会放过隐有超过自己之嫌的青荷。 秋姨娘屋子里头的丫鬟都抱成了团儿,对付青荷一个,相信青荷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会过得很精彩。 为此,把青荷送走可比棒杀了青荷来得有趣儿的多了,她未必没有借刀杀人。 “好了,时间不早了,歇着吧。”夏池宛打了一个哈欠,便躺了下来,今天晚上,她一准能睡个好觉。 夏芙蓉的禁足,夏雨欣的教习才落定,夏家的人就接到消息,收到请贴,写着七日后于皇宫之内,举办太子寿宴。 太子名周玄启,字永昕,年仅十九,已有两侧妃,太子妃之位悬空已久。 所以,这次的太子寿宴,说好听了是帮太子庆生。实则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为太子周玄启选太子妃罢了。 但 凡能被请去的,绝大部分都是高官之后。 毕竟皇帝除了太子一个儿子之外,还有其他儿子,所以这种宴会,不会限定只要求嫡女参加,庶女亦有机会。 能当太子妃的人选,除了美貌和才情之外,更重要的是大家都了解到一点,那便是有助于太子登位。 夏池宛乃是夏伯然这位丞相唯一一个嫡女,因此,太子妃之选落在夏池宛的身上的可能性,极大。 听到这个消息,夏雨欣一张小脸都气红了。 凭什么好事通通都落在夏池宛那个笨姐姐的身上,夏池宛跟她相比,除了嫡女的身份之外,有什么是能比得上她的? ☆、25.姨娘来了 看到夏雨欣心情不好,陶姨娘淡然一笑,“欣儿,欲速则不达,这一次,你太心急了。” 她的女儿是夏家最小的小姐,受宠是难免的,聪明更是有的。 只是正因如此,欣儿从未受过挫,反而显得心浮气燥,借着这次机会,让欣儿学个教训也好。 “姨娘!”夏雨欣跺脚,“女儿不甘!” “不甘又如何,除非你能让小姐开口,让你寄入夫人的名下,否则的话,你不甘也得甘。” 陶姨娘丝毫不帮夏雨欣,只是明确地告诉夏雨欣,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 夏雨欣嘟着嘴,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夏池宛一直死咬着不肯松口,“她定然是怕我成了嫡女之后,会抢过她的风头!” 陶姨娘摇了摇头,“该做的,姨娘都帮你了。以后你是落魄是富贵,要看你自己。”说完,陶姨娘就让夏雨欣一个人思考。 夏雨欣原本纯真的眼睛,此时满是算计,闪烁不定,然后勾起了一抹不合她年纪的冷笑。 此时夏芙蓉的房间里不断传来瓷器被砸碎的声音,赶来的秋姨娘早就料到这一点,遣散那些仆人之后,便进了夏芙蓉的房间,“你这副样子若是被你爹看见了,别说这次的宴会,便是下次皇家有何宴会都没有你的份儿!” “娘,你要帮我。”夏芙蓉急切地看着秋姨娘。 秋姨娘拍了拍夏芙蓉的手,“姨娘自然会想办法帮你,可最重要的是,你要会帮自己。” 夏芙蓉点点头,明白要怎么做了。 “小姐,秋姨娘来了。”抱琴低头道。 “让她进来吧。”终于忍不住,寻上门来了。 “是。”抱琴连忙出门相迎。 显然,秋姨娘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容易便进了夏池宛的屋子里,随后脸上马上扬起了一抹笑容,“宛儿,姨娘来看你了。” “秋姨娘。”夏池宛抬起头来,看了秋姨娘一眼,“坐。” 秋姨娘比夏芙蓉懂分寸多了,按部就班,没有丝毫的逾规,“宛儿,可还在生芙儿的气?” 秋姨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芙儿虽然占了姐的辈份,可是她做起事来,远不如你来得稳妥。” “无妨,只要秋姨娘稍加管教,相信庶姐在秋姨娘的教导之下,定然会改过来的。若是实在不行,爹反正已经给小五请了一个教习嬷嬷,便是给庶姐安排一个又何 妨。”夏池宛接到。 秋姨娘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夏池宛真的会顺着她的话说,一点都不客气。 “秋姨娘何故如此看着宛儿,难不成刚才宛儿说错了什么话?”夏池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回看着秋姨娘。 “没,没有,宛儿说得很对。芙儿的行为是有些过失之处,定要芙儿把它们改过来才行。” 秋姨娘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点头称是,“不过那教习嬷嬷专门请来教导五小姐了,若是芙儿插足,怕是不太好,万一五小姐的事情被耽误了便不妙了。我想芙儿便算了。平日里,我多约束她一些,便也罢了。” ☆、26.小家子气 夏池宛了然地眯了下眼睛,秋姨娘是个伪装高手,她不该早就知道了吗? 想让秋姨娘在她的面前露出狐狸尾巴,何其困难。 “宛儿,这些都是上好的金丝燕窝,你多食一些,能滋补身体,人自然也就漂亮了。” 月季连忙把上好的金丝燕窝交到了抱琴的手里,然后重新站到了秋姨娘的背后。 “呵呵,秋姨娘何必如此客气。”夏池宛放下茶杯,“都是自己家里的东西,我若需要,吩咐人一声去拿就是了,何劳秋姨娘亲自送来。” 拿自己家的东西,做顺水人情,送给她,也就云秋琴这种人精才做得出来。 秋姨娘再次愣了一下,面对夏池宛如此直白的话,秋姨娘还真不好意思说,这是她“送”给夏池宛,对夏池宛的关心。 “宛儿,芙儿是个不懂事的,你可否看在姨娘的面子上,原谅芙儿这一回。就当小姨求你了。”秋姨娘拿出了看家本领,打亲情牌。 夏伯然与夏池宛不亲,云千度又死了,整个丞相府,也只有云秋琴的身上有云家的血脉,算是夏池宛外婆家的人了。 “姨娘,你似乎本末倒置了。你求的该是庶姐,而不是我,毕竟这错不是我犯的。若是庶姐不犯错,我何来的气可生。姨娘你这是不是故意在为难我?庶姐哪怕是犯了大错,我这个当妹妹的,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原来,在姨娘的心里,我与庶姐之间的轻重,道是如此。” 夏池宛点了点头,一脸伤心的样子。 “我以为,没了娘,好歹还有姨娘,现在才发现,虽只是一字之差,确实是谬之千里。” “不,姨娘不是这个意思。”秋姨娘一惊,她怎么被夏池宛给绕进去了? 秋姨娘叹了一口气,“也罢,这件事情错在你庶姐,若是你心中的这口气不出,肯定是无法原谅芙儿的。是我强求了。” 秋姨娘拉住了夏池宛的手,一脸的语重心长,“宛儿,别的姨娘也不多求,姨娘只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便与姨娘生分了。” 秋姨娘只是微试了一下夏池宛的态度,此时她已经敢肯定,若是再为夏芙蓉求情,在夏池宛这儿也讨不到便宜。 所以秋姨娘连忙做罢,不能搞好夏芙蓉跟夏池宛的关系,可不能把自己跟夏池宛的关系也给弄坏了。 “姨娘请放心,只要姨娘公私分明,自然的,在我这儿,姨娘是姨娘,庶姐 是庶姐。” 夏芙蓉的账算不到云秋琴的头上去,因为这根本就不足矣抵过云秋琴曾经犯下的错。 “宛儿,那你好好休息,姨娘下次再来看你,这些金丝燕窝你吃着,别舍不得了。”秋姨娘又关心了一句。 夏池宛笑,“姨娘,金丝燕窝虽然比一般的燕窝贵上了些许,但是丞相府又不是买不起。姨娘,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了。若是被旁的人听去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姨娘你呢。” 小妾就是小妾,花这么点银子就心疼了,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27.姐妹心计 什么勤俭节约,上辈子秋姨娘身上的“美德”现在在她的眼里,那就是狗屎! “呵呵,看来姨娘当了这些时间的家,还不如宛儿看得开。以后若是姨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宛儿多多提醒姨娘一声。” 秋姨娘暗暗吸了一口气,不甘心不服气的心理顿时冒了出来。 以前云千度在的时候,她就样样不如云千度,被云千度夺着。 云千度死了,想不到这便轮到云千度的女儿来教她了! 面对秋姨娘的进退得当,不显山不露水,夏池宛再次叹为观止。 她清楚地记得,当秋姨娘被扶正,成了相府真正的女主人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把以前府里定下的规定,给改成她定下的规矩。 可以说,秋姨娘的控制**极为的强烈,很不喜欢别人插手。 但是,秋姨娘能面对敌人的挑剔和指责,以此吸取教训,还能不形于色。 夏池宛再次感叹,难怪上辈子的她会输得如此彻底,先是被秋姨娘给利用了,再是被夏芙蓉给踩了,最后被这些牛鬼蛇神算计掉了性命。 “小姐,这些燕窝?”抱琴看着夏池宛,不敢善做主张将燕窝给收了。 “既然是好东西,藏着放着也没意思,不如全泡了煮了。”夏池宛说道。 抱琴咋舌,这么贵的金丝燕窝,一次性全煮了?不过主子有令,抱琴也不敢多言,连忙按照夏池宛的指示,将这些燕窝全煮了。 然后放进井里凉着,接着,夏池宛院子里头的丫鬟们,抱着一盅盅的燕窝去找那些小姐们。 夏伯然归府之后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大为褒奖夏池宛。 嫡女就要有嫡女的风范,切不可为了一些小事,便与庶姐、庶妹争论不休。 对于夏池宛那个金丝燕窝,连夏芙蓉都没有落下这一点,夏伯然更是欢喜得不了了。 做事要公私分明,芙儿的确犯了错,但是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已经罚了芙儿,宛儿就不该再为这些事儿为难于芙儿。 这一视同仁,视得好! 当下,夏伯然又命人送了夏池宛不少的好东西。 夏伯然本以为因为上次的土匪事件,夏池宛的性子变了,先是逼迫庶姐,又是为难庶妹。 现在夏伯然很肯定,夏池宛绝对没有这个小心眼儿。 果然,她教出来 的女儿,怎么会差呢? 看着那一堆的好东西,抱琴乐呵呵地笑了,还是小姐聪明,以小物换大物! “都收起来吧。”那些个名贵布匹,上等燕窝,精致珠钗,的确很容易晃了人的眼睛。 但是,夏池宛只是看了一眼,便让抱琴她们把东西收好。 “是,小姐。”抱琴动作利索地将东西收好,因此,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夏池宛与石心两人。 石心靠近夏池宛,夏池宛问,“如何?” “回小姐的话,奴婢都问仔细了。等奴婢们走了之后,大小姐直接将小姐送的燕窝给倒了。三小姐迟疑了一下,最后抿了一口,声称饱了,等会儿再吃。可直到现在,那燕窝还在。全部吃掉的只有四小姐跟五小姐。不同的是,四小姐是与二少爷一起分食的,而五小姐是一人吃的。” ☆、28.姐妹心计 “噢?”夏池宛挑了挑眉毛,知道事情还没有完。 “只不过,奴婢又听说,五小姐吃了没多久,就吐了。”果然,石心又报出了一个消息。 “好,好一群姐妹们!”夏池宛冷笑! 感觉到夏池宛发怒了,石心连忙低头。 夏池宛的牙齿吱吱作响,合着秋姨娘在送她的东西里下药,整个相府的女人中,除了四姨娘那边不知情之外,其他两房心里都十分清楚! 只不过,夏莫灵跟夏雨欣明知如此,还乐呵呵地看着她如何一步步被秋姨娘毁掉而从不在旁提醒。 夏池宛狞笑,越是清楚地知道这些姐妹们的真面目,以后她下起手来,也会更加利落! “石心,你可听说过有一种药叫作子归?”夏池宛捧着那杯热茶,只可惜茶的温度,一点都传不到夏池宛的心里。 “奴婢不知。”石心老实地回答着。 “子归长在极为阴寒之地,常年照射不到阳光,显温度极低。若是习武之人服下,可降低走火入魔的危险。只是普通人食了,尤其是女子食了…” 接下来的话,夏池宛没有说完,而石心却是把头低得更彻底了。 越为阴寒之物,越容易伤到女人的身体,这一点,石心心中是明白的。 再把之前的事情做联想,石心明白得很彻底。这子归乃是秋姨娘下在金丝燕窝上的阴毒之物! 夏池宛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上辈子,她中了秋姨娘的计,常食这被下了药物的滋补之物,物极必反,嫁给步占锋两年有余,一直未能怀有身孕。 这才听信了秋姨娘,常把夏芙蓉接进府里,以解苦闷。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旁的女人信不过,对于当时久未怀孕的她来说,让夏芙蓉以二嫁的身份进入府里成为步占锋的贵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夏芙蓉生了儿子,她便抱来自己养,这也是当初说好的。 其实早在之前,夏芙蓉跟步占锋就勾搭上了,甚至有可能夏芙蓉比她更早成为步占锋的女人。 想到这个,夏池宛就觉得恶心。 嫁给步占锋第三年,她好运,终于遇到了一个医术不错的游医,她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这阴毒之物。 吃了那游医开的药后,终于在第四个年头,她生下了慎儿! “老爷,这是芙儿抄的《女诫》、《 诗书》、《礼记》,请您过目。”秋姨娘捧着厚厚的一叠书,放到了夏伯然的面前。 夏伯然眼里闪过惊讶,他罚的遍数可不少,依芙儿的性子,怎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抄出来? “芙儿这傻孩子,知道自己这次错得离谱,又伤到了与小姐的姐妹之情,故而自责不已。所以这些天来,没日没夜的抄写,几乎都没怎么合眼。看到芙儿憔悴的样子,妾身这心里的滋味儿,真是说不清。” 说着说着秋姨娘的眼里染上了泪意,秋水盈盈,泪凝于睫,珠光闪闪,秋波暗送,风姿不减,柳腰盈握,的确是个**的人儿。 ☆、29.姐妹心计 “芙儿懂事,你该高兴才是。”一见秋姨娘湿了眼眶,夏伯然的语气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哎,就怕芙儿伤了宛儿的心,芙儿又是个要强的,不懂得怎么跟宛儿道歉。若是她们姐妹俩因为这次的事情生分了,妾身看着难受。” 秋姨娘顺势靠在了夏伯然的怀里。 “怎么会呢,宛儿是个识大体的,跟千度一样。生气是难免的,却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与芙儿生分的。”夏伯然宽心地说道。 一听到“千度”这两个字,秋姨娘的心就像是被针猛然扎了一下。 云千度死了四年,而这个名字也越来越少从夏伯然的嘴里出现。自打她当家之后,云千度的名字几乎从夏伯然的嘴里消失了。 没想到,今天这么乍然被夏伯然提起,秋姨娘的心,一下子便接受不了了。 “芙儿好强嘴倔,身为父亲,我当然知道。你是她的姨娘,在她身边多劝劝便好。这些东西并不紧要,仔细着她的身子。”夏伯然拍了拍秋姨娘的肩膀。 秋姨娘识趣地从夏伯然的怀抱退出,“相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芙儿不听我劝。整个府里,她唯有听您一人的话,跟您亲,不跟妾身这个姨娘亲。” “呵呵……”听了秋姨娘的话,夏伯然满怀的舒畅。 子女跟他亲,夏伯然当然高兴。“芙儿也甚得我心。” 看着秋姨娘带回来的大堆东西,夏芙蓉很是得意,她就知道,爹爹是疼她的! “娘,太子的寿宴?”夏芙蓉看着秋姨娘,眼里闪着算计。 “你不甘心让夏池宛去,姨娘何尝愿意。”秋姨娘冷冷一笑,让云千度风光一世够了,她怎么招也不能让夏池宛的风头压过了芙儿的。 一天三餐,唯有早与晚两餐大家是坐在一起吃的。 “二姐姐。”虽然夏黎曦不怎么去夏池宛的院子里,不过最近饭桌上见面,夏黎曦对夏池宛亲热了不少。 上次夏子琪被热汤烫伤,用了夏池宛送来的药,没几天,伤口便结痂了,而且还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赵姨娘看到白白嫩嫩的夏子琪,顿时欢喜不已,夏黎曦自然对夏池宛也心存感激。 加上夏池宛最近总是会送夏子琪一些小玩意儿,赵姨娘那房的孩子就更加跟夏池宛亲了。 就连小小的夏子琪一见到夏池宛就奶声奶气地叫着“二姐姐”。 “二姐!”夏莫灵一个上前,就把夏黎曦从夏池宛的面前挤走,亲热地抓住了夏池宛的手。 “等一下,我坐你旁边好不好?”夏莫灵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夏池宛。 “三妹,我旁边的位置可是庶姐的,即便是庶姐被禁足了,你会了她的位置,怕是不好吧。”夏池宛从夏莫灵的怀里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这个时候,秋姨娘正好瞥了夏莫灵一眼。 夏莫灵一个激灵,“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二姐亲近亲近。” 秋姨娘笑了,“三小姐何必如此紧张,你与二小姐乃是姐妹,姐妹之间相亲亦是自然。” ☆、30.相爷病了1 夏莫灵怯怯地看着秋姨娘,现在整个相府乃是秋姨娘持家。 若是惹敢了秋姨娘,哪有好日子可过。 “爹。”夏伯然入座之后,旁人才敢屁股挨椅子。夏池宛才坐下,后面的婢女马上为夏池宛端上了今天的汤水。 这次的汤水与上次不同,乃是用小盅每人一蛊炖出来的。 当婢女帮夏池宛打开蛊盖时,夏池宛竟然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草香之味儿。 夏池宛低头看了自己的盅汤一眼,笑了笑,然后拿过婢女手里的瓷勺,对着汤拌了拌。 “爹,秋姨娘今天准备的这汤水定然是最滋补的。平日里爹总要忙朝中大事,女儿只恨自己未得男儿身。平日里也不能帮爹分担解忧,这盅汤便当是女儿孝敬着爹的。” 把汤拌微凉了之后,夏池宛把汤推到了夏伯然的面前。 哪怕这只是举手之劳,夏伯然却非常乐意接受,“还是宛儿贴心。” “不错。”喝着夏池宛亲自拌凉的汤,夏伯然妥贴不已。 在云千度身上享受不到的温柔,夏池宛这个女儿倒是办到了。 “秋姨娘,你怎么了?”夏雨欣歪着自己的脑袋,好奇地看着秋姨娘,只是眼里闪着幸灾乐祸,这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了了吧? 只不过,二姐这举动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正如上一次一般。 夏雨欣晶亮的眼睛,时不时瞄向夏池宛,仿佛欲把夏池宛看个透彻一般。 看到夏池宛亦如以前那般单纯,夏雨欣松了一口气。 夏池宛应该是无意的,只是单纯想关心爹爹,并不是让秋姨娘亲自跳下她自己挖的坑。 夏池宛舒心地喝着秋姨娘准备的汤水,暗暗点头,秋姨娘的确有一套,至少在衣食住行上,把爹伺候得很好。 秋姨娘暗暗咬了咬牙,心中大叫不妙,那盅汤竟然被老爷喝下去了,这回有麻烦了。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夏伯然那儿便有了动静。 相府里的奴才不断跑进跑出,满头大汗。下人都在传,相爷得了急病,火气大盛,不让任何人靠近。 于是,接下来的时候,相府的奴才们,都急着把京都最好的大夫给请过来。 可惜,那些大夫对相爷的急症都束手无策,找不到病因。 听到这个消息,相府的那些小姐们,都纷纷跑去瞧相爷 的病情,便连小小的夏子琪都被嬷嬷抱着挤在了夏伯然的屋子里。 只不过,夏伯然的里堂是谁都没让进,便连在里面伺候夏伯然的奴才们都没瞧见夏伯然此时的样子。 夏伯然厚厚的床幔被放了下来,隔断了所有人的视线。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无功而返,夏伯然的火气越来越大,而秋姨娘的心却是越来越凉。 因为秋姨娘十分确定,这个“病”,一般人没法儿治,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使。 “相爷,您到底是怎么了,可别吓妾身们啊。”郑姨娘已经拿出手绢儿,抹上了眼泪。夏莫灵一看自己的姨娘哭上了,也跟着抹眼泪。 ☆、31.相爷病了2 秋姨娘看到这对母女没有脑子的样子,眼里闪过不屑,心里却是极为满意。 “哭什么,我还没有死呢!”躲在床幔后面的夏伯然很是不耐地吼道,其实他也并没有生什么大病,只不过也不知怎么的,身上起了许多的红点子,便连脸上都长满了。 他堂堂大周国的相爷,若是这个鬼样子,明日可怎么上早朝! 被夏伯然那么一吼,郑姨娘跟夏莫灵连忙收了眼泪,只是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大夫,如何?”秋姨娘上前问去。 “小人惭愧,相爷脉相平和,身无湿燥,实在相爷的病症出于何因。” 那大夫羞得连脸都抬不起来,因为便连个基本猜测他都说不出来。 “二姐呢?”夏雨欣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惊讶地说道,“大姐是被禁足了,没来便也罢了,怎地也没有见到二姐呢?” 夏池宛又犯什么傻,在这个时候躲着不见人? “欣儿,不得胡言。”陶姨娘低喝了夏雨欣一句,只是这句话没什么威严罢了。 “看来,二姐真心是一点都不关心爹爹啊,亏得一直以来,爹爹那么疼二姐。”好不容易逮到夏池宛犯错,夏莫灵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秋姨娘摇头,她还以为夏池宛因为盗匪之事变聪明了。现在看来,不过是任性的表现。 “都给我闭嘴!”他病成这样了,嫡女对他不闻不问,夏伯然心里的火气更加旺盛了。 夏池宛果然跟她那个娘一样没良心,他对夏池宛再好,夏池宛心里头也没有他这个爹。 正如云千度那块捂不暖的石头,宁可在生下夏池宛之后长住庵庙之内,都不愿意当风光的丞相夫人! “爹爹,我可忍不住了。二姐怎能如此没有良心,爹爹都病成这个样子,二姐竟然连看都不看爹爹,这乃是大不孝。女儿要去找二姐,若是二姐不肯来,便是冒犯了二姐,女儿都要将二姐骂醒了!”夏莫灵趁机给夏池宛上眼药,彻底挑拨了夏池宛与夏伯然之间的关系。 “来人啊,去看看小姐在做什么。”夏伯然收了怒气,决定给夏沁宛一次机会,若是夏池宛没有收到消息才晚来了,他便原谅了夏池宛。 秋姨娘给那下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下人点点头,去了夏池宛的院子里,马上带回了消息,“回老爷的话,小姐并不在她的院子里头。听到下人们说,小姐一听老爷发了急 症,便大惊失色,在房间里捣鼓了半天,然后便离开了。小姐去的似乎是大将军府。” 这下人的话,有意无意都指着夏池宛被夏伯然的病给吓跑了。 秋姨娘暗暗点头,对下人的回答满意极了。 “呀,二姐这是拿着包袱去大将军府避难了不成?”夏雨欣继续自己的“无意”之举,“童言无忌”。 “欣儿。”陶姨娘再次低声说道,“老爷不过是身子泛燥,哪是什么急症,说什么避难。许是小姐想云家的人了,故而去云家住上几天。” ☆、32.相爷病了3 这下子,大部分的人都在给夏池宛上眼药了。 夏池宛什么时候不去大将军府,偏要在夏伯然得了怪病之后去。这不是避难是什么?! 夏伯然气得不断喘着粗气,如果现在夏池宛在夏伯然的面前的话,夏伯然一定会气得甩夏池宛几个巴掌,这个女儿怎么能没良心到这种地步! “好,我养的好女儿啊!”夏伯然痛心疾首,顿时把下人拿来的茶杯摔了出去,仿佛欲摔去对夏池宛所有的情感。 夏雨欣得意一笑,只要爹爹对二姐彻底绝望,那么二姐就休想当上太子妃! 秋姨娘想了想,决定加把火,“老爷何必如此生气,小姐还小,需要慢慢教。大将军府现在是比相府安全一些,小姐便是去住上几天,也只是为了她自己好而已,并无害人之心。” “大将军府安全,相府怎么了!相府是龙潭虎穴,她夏池宛待不得!”夏伯然越听越气,“既然她如此喜欢大将军府,干脆住在大将军府里,别再给我回来,更不要给我夏伯然当女儿!如此大架子的女儿,我夏伯然要不起!” 夏伯然都说出不要夏池宛这个女儿的话来了。 “我活着都盼不到她,我若真有什么事情,还能盼着她一心为了相府好?”夏伯然是真的心寒不已。 他待夏池宛虽然不亲,可夏池宛到底是他的女儿,说到底,他亦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夏池宛啊。 血浓于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简单的出了些疹子而已,夏池宛便怕得干脆离开了相府,去大将军府躲难了! “老爷,您千万别动气,你身子还病着呢。小姐与你不亲便不亲了,你不是还有大小姐和三小姐她们吗?”郑姨娘连忙上前,想要靠近夏伯然,却又不敢靠近。 “爹爹别生气,二姐不要你,小五要你。”听到郑姨娘把自己给排除在外,连忙补充到。 一直沉默着的赵姨娘突然开了口,“老爷,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还能有什么误会,那个逆女!”哪怕有反对的声音,夏伯然心里的那团火依旧没有被降下去,反而越烧越旺。甚至,夏伯然把自己突然会发急症的这个账,算在了夏池宛的头上。指不定是夏池宛克他给克的! “老爷,这不太好吧。要是这事儿被大将军府的人知道了,定然不肯罢休的,再者,小姐这个女儿岂是您说不要便不要的。”秋姨娘觉得把夏池宛赶出去也好。 至少夏池宛不在相府里了,那么老爷扶她做继室,大将军府的那些人就没法儿把手伸那么长,管到相府里来了。 “我出了急症,身为女儿的她就该在旁侍疾。她躲到了大将军府里去,这便是大大的不孝,我若是一本揍了上去,便连皇上都是无法认同那逆女的做法。若是全天下的儿女都向那逆女一般,这天下便会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父不父!”夏伯然这一扩大化,夏池宛便成了罪人。 ☆、33.开始反击 夏池宛甚至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这屋子里的人定了死罪。 就连夏伯然这个生身父亲,如此轻易便开口,不要了夏池宛这个女儿。 屋子里的人,连成一气,抱成一团,仿佛只有夏池宛一个人,才是外人。 已经领着御医走到门口的夏池宛听到夏伯然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论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面不改色地领着御医进了夏伯然的屋子。 跟在后面的御医叹了一口气,觉得丞相之女过得真不容易。 果然,有娘跟没娘的孩子是完全不一样的。至少在这个时候,夏小姐便缺了一个主母维护她。 “爹。”进了屋子之后,夏池宛首先给夏伯然行了礼。 “你去哪儿了!”夏伯然勃然大怒,见到正主儿了,那火气非但没有因为夏池宛的出现而被熄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迹象。 “回相爷的话,夏小姐去了大将军府,拿了大将军进宫的牌子,把老夫给请了来。”孙御医连忙上前,让夏伯然看到自己的存在。 夏伯然跟云催成云大将军是不一样的,夏伯然是文官,且夏家在夏伯然之前并没有做大官儿的。 而云家世代出武将,且云催成为大周国立下汗马功劳,功勋卓然。所以这进宫请御医的牌子,云大将军有,夏相爷没有。 认出了孙御医的声音,夏伯然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了。 夏伯然许是猜到孙御医有可能听到了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调,“那劳烦孙御医了。” 但是,夏伯然依旧绝口不提夏池宛的好,甚至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误会了夏池宛。 夏池宛心中苦涩不已,同样眼里的恨意更加深了。 上辈子爹对她的放弃,她可以劝自己说,那完全是自己造成的。要不是她偏扶云秋琴做相爷夫人,爹就不会完全被云秋琴蛊惑。 在云家遇难的时候,爹坐视不理,在她被步占锋软禁的时候,爹视若无睹。 但是现在的夏伯然分明没有被云秋琴所迷惑,偏听偏信。 夏伯然能如此轻易地说出放弃她这个女儿,完全是因为夏伯然不愿意要她这个女儿! “劳烦二字不敢当。”孙御医哪敢居功,“要不是相爷有夏小姐这个好女儿,今日孙某也无法得知相爷的病。” 孙御医可怜夏池宛是个没娘的孩子,哪怕有大 将军护着,但夏池宛住在夏家,总有大将军护不了的时候,所以便帮夏池宛说了几句好话。 “让孙御医见笑了。”夏伯然的话依旧有些发干。 他之前越想越是认定了夏池宛这个女儿是最狼心狗肺的,偏偏被他看死了的女儿,有勇气不怕辛劳,跑去大将军府要牌子进宫请御医。 那些女人终于看到夏伯然伸出来的手,夏莫灵看清楚之后惊讶地叫了一声,“麻风。”然后就害怕地退后了几步。 整个屋子的女人,除了夏池宛与秋姨娘之外,都被夏伯然胳膊上的红斑给吓到了。 ☆、34.开始反击2 夏莫灵跟郑姨娘最直接,以倒退三步以表示自己到底有多害怕。 孙御医给夏伯然把了脉之后,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及惊讶。 可一想到身后站着的那堆女人,惊讶便也不见面了,这些都是些阴私之事。 “相爷请放心,相爷只不过是误食了一些草药。此草名为赤舌,误食之后,倒不会伤到身子,只是会长出一些类似于麻风之类的斑痕,但并不会像麻风一样被传染。此草也是偶然之间被人误食后发现的,因此无药可解,过半月后,这些斑痕会慢慢消退下去,相爷静休便可。”孙御医算是有见识的人,知道赤舌这一物。 “当真无药可解?!”一听到这话,夏伯然就着急了。 如今他长成这个样子,怎么上朝! 孙御医想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后的夏池宛,这一路上,夏小姐为了相爷的病心焦不已,两眼含泪,那样子恨不能代父受病,便说道,“是的,相爷只能向圣上告病了。其实这赤舌并无毒性,长了斑痕也伤不到身子。好在相爷是男儿身,又位高权重,若为女儿身的话,此时怕已经被当成麻风病人隔离开去。这红斑一长,怕以后没人再敢娶此女子了。”谁敢娶一个疑似长过麻风的女子为妻? 听到孙御医的话,夏池宛面不改色,心里却波涛汹涌。 孙御医刚才所说的话,却是确确实实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对她下药的人,当然就是秋姨娘本人。 被当成麻风病人的话,不但被隔离了开去,最后甚至差点被送到了麻风岛去,就这么一命乌乎。 亏得她娘亲为她铺了不少的路子,认识不少江湖中人,其实有一个便是有名的医圣。 那医圣在临死之前,将毕生心血写成的《百草集》悄悄地送给了她。 她这才知道,自己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麻风,只是误食了赤舌而已。 江湖、朝廷人人欲夺之的《百草集》就那么落入了一个深宅女子手中。 那时的她为了感谢在这个时候,都不曾放弃过自己的步占锋,欲将《百草集》上的内容全都学会,好助步占锋一臂之力。 可是,步占锋却言学医枯燥辛苦,让他的属下去学便好。 但是夏池宛怎么也没有想到,步占锋所说的属下,竟然就是夏芙蓉。 医圣送她的《百草集》最后竟然成全了夏芙蓉这个贱人。上辈子大周王朝的子民,何人 不识夏芙蓉医仙的圣名! 直到夏芙蓉嫁给占步锋多年,欲夺了自己端亲王妃的封号时,夏池宛才发现的。 亏得当时夏池宛多留了一个心眼,把《百草集》上一些毒药方子的解方全都撕了下来,自己默记于脑海之中,以防那个属下背叛了步占锋。 可正因如此,步占锋以此为由,说她一直欺骗于他,欲控制于他,将她软禁,完全不听她的解释,认定了她红杏出墙。 现在想想,一切都只是步占锋的借口而已。 步占锋跟夏芙蓉就是一路货色,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35.开始反击3 第一次,她差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被夏雨欣给算计了。第二次,她本可以成为七皇子的正妃,被秋姨娘给破坏了。 哪怕这辈子重来,她亦不想嫁给这两个男人,她也容不得夏雨欣与云秋琴这般算计于自己! 孙御医这么一提,夏伯然便马上联想到,这赤舌不是给他下的,而是给某个女子下的。 “孙御医,服下赤舌之后,需要几个时辰发作?” “回相爷的话,若是冷饮,需要三个时辰,若是热饮,尤其是被煮烫之后饮下,最多一个时辰便会发作。”孙御医回答道。 听了孙御医的话,秋姨娘心里一阵阵发凉。 她还以为这个京都里,除了她以外,没人识得赤舌这一毒草。 孙御医才答,夏伯然便大概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误食下这赤舌的。也唯有晚饭间,宛儿亲自为他凉的汤才能做得到这些。 “辛苦孙御医了。”这下子,夏伯然的气基本上全消了。 “来人啊,送孙御医回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乃是孙御医当职。 “多谢相爷。”孙御医起身告辞,然后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药酒,交到了夏池宛的手里,“沐浴之后,让丫鬟给你在伤处多揉揉。” “谢谢孙御医。”夏池宛给孙御医行了一个大礼,要不是孙御医的话,夏伯然的火气怕是没有这么快就消下来。 “宛儿,你受伤了?”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给宛儿下药,这是他身为一家之主的失职。 宛儿得知他得了急诊,能不顾一切地进宫请医术最好的孙御医,这足矣证明宛儿心里是何等地重视他这个父亲。 当下,夏伯然心中的慈父形象马上冒了出来。 “当时夏小姐急着带孙某出来,忘了掌灯,在出宫的路上摔了一跤,想来摔得不轻。只是夏小姐念着相爷的伤势,也没多在意,便带着孙某赶来了。” 那个时候黑灯瞎火的,孙御医也看不清楚夏池宛的情况。 现在灯火通明,孙御医当然看清楚夏池宛的狼狈样。 可不是吗,堂堂相府千金,此时发式微散,珠钗都歪了,双膝上的衣料更是被磕破。 看清楚夏池宛的样子之后,孙御医又一次叹道,“相爷,您是个有福之人啊。” 掀开一点床幔的夏伯然当然也看清楚夏池宛此时的样子,心里酸涩不 已。看来,最靠得住的女儿不是别人,正是宛儿啊。“孙御医请放心,本官都明白。” 孙御医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这才真正的离去。 秋姨娘的眼前都黑了一眼,心里恨死了孙御医这个程咬金。 要是没有孙御医的话,毕竟老爷的病情跟麻风并不是完全一样,只要在府里待上半个月便可好了。 到时候,她早就想到另外的办法让老爷禁夏池宛的足,让夏池宛没法儿去参加太子的寿宴了! 孙御医一离开,夏伯然的房间里静谧地可怕,每个人便连呼吸都被无限地缩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破坏这份静寂。 ☆、36.开始反击4 “宛儿,辛苦了一个晚上,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夏伯然只有夏池宛一个嫡女,在夏池宛心里有他这个爹的前提之下,怎么可能不希望夏池宛好。 至少这次让夏池宛参加太子的寿宴,可不就是希望夏池宛成为太子妃,为相府捞福气吗? 有人算计于夏池宛便也罢了,问题是那人完全不把他这个正主儿放在眼里! “是,爹。”夏池宛困难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脚一跛一跛地离开夏伯然的屋子。 看着夏池宛那孤单的背景,夏伯然觉得特别心酸,这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女儿啊! “好,好!”等到下人也离开之后,夏伯然一声厉喝,“秋氏,这相府之事是你在管对吗?今天有人敢如此害宛儿,明日就敢有胆子给本相爷下毒!秋氏,若是你不能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这家你也别当了,这姨娘,你也做不了了!” 云秋琴与相府主母云千度是姐妹,同一个姓氏。 为了表示对云千度的尊重,为此,云秋姨娘的姓氏就犯了忌讳,不能被称为云氏,故而也称秋姨娘。 “老爷,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有罪。”秋姨娘满头的冷汗,连忙跪了下来。 相爷这是在敲打她啊!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要一个答案。秋氏,你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来跟本相说。”接着,夏伯然便不再说话了。 秋姨娘明白,夏伯然这是要让秋姨娘给他及夏池宛一个交待。 要是这个交待给不了,那么相府便没有秋姨娘的立足之地。 秋姨娘头晕的厉害,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出还有一个孙御医来。 “都下去吧,这几日,谁都不准打扰本相。”夏伯然绝对也是一个美男子,且在朝为官,也讲相貌。夏伯然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绝对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 “是,老爷。”众人纷纷退离了夏伯然的屋子,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回到自己的院子,夏雨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女儿还以为这次二姐保不住了,定然要被爹爹赶出府去呢。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秋姨娘阴沟里翻船。” 陶姨娘笑了,“欣儿,这回可看明白了,你二姐姐并没有你想象当中那么容易对付。” 以前的夏池宛或许被欣儿骗得团团转,但现在的夏池宛真 的不容易骗了。 “难不成,那一日大姐姐踹了夏池宛一脚,没踹在胸口,而是踹着夏池宛的脑门儿上了?”夏雨欣恶毒地打着玩笑话。 “也许是的。”陶姨娘竟也认同。 “娘,你这是怎么了?”夏芙蓉被禁足,根本就没法儿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秋姨娘回来了,赶忙问道。 秋姨娘一脸的苍白,“芙儿,这回我们的麻烦大了。”老爷之所以会说那样的话,分明已经认定了,今天的事情是她做的。 “娘?”夏芙蓉紧张地看着秋姨娘,不明白事情到底怎么了。 ☆、37.解九连环 与秋姨娘那边相反,夏池宛这边倒是挺轻松的。 石心尽心地给夏池宛擦着药酒,脸上漾着一抹笑容,“小姐,这回秋姨娘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是啊。”夏池宛懒懒地回答道,这一个晚上又是跑大将军府,又是进皇宫的。 来回奔波,她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好在,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小姐,秋姨娘会不会随便推个人出来?”抱琴担心地看着夏池宛,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揉着夏池宛的另一个膝盖。 “她没那么蠢。”夏池宛摇头,她倒真希望秋姨娘这么做。 要是秋姨娘敢在爹的面前蒙混过关的话,她敢断定,秋姨娘这家绝对是当不了了。 一个小妾当家,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若不是云秋琴庶出于大将军府,与相府已逝主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加上她的鼎力支持,云秋琴哪有这个资格当相府的家。 上辈子她被青荷、夏芙蓉和秋姨娘三个人哄得团团转,主动两头奔波地把秋姨娘捧上了相府主母的位置,使得夏芙蓉与夏子轩都成为了正经嫡出。 这辈子,夏芙蓉跟夏子轩抱着这庶出之名,别想能出头! 只要收回了秋姨娘当家的权力,以后秋姨娘就别想在她的食物里下药。 想到近在眼前的太子寿宴,夏池宛不喜地眯了眯眼睛。 她自是知道,如果这次自己参加太子的寿宴,那么太子妃之名定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只是,有过上辈子的经验,又有娘与爹的例子在眼前,夏池宛对爱情绝望,对成亲更是没有一点兴趣。 至于那个什么鬼劳子的太子妃,谁爱当谁当去,总之她夏池宛再也不要做男人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夏池宛收了自己的两条腿。 抱琴迟疑地点点头。 夏池宛脱掉衣服,然后跨进木桶之内,泡着冰的水在这五月的天里还有一种刺肤之感。 夏池宛在自己左手一穴道上按了一下,身上的毛孔大开,寒气入体。 一会儿功夫,夏池宛的小脸就变白了。 秋姨娘还没能想到解决的办法,马上听到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夏池宛半夜突然发起热来,全身滚汤无比,陷入昏睡。 秋姨娘完全被这个 消息打击到了。 夏池宛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什么时候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简直是在催要秋姨娘的命啊! 果然,听到夏池宛重病,夏伯然大发雷霆,心中对秋姨娘的不喜加剧。 秋姨娘再次把整个京都的大夫,都请到了相府里,为夏池宛诊治,那些补品更是不遗余力地往夏池宛的屋子里搬,只盼着夏池宛能够早一点好起来。至少也要赶上太子的寿宴。 之前秋姨娘是巴不得夏池宛去不了,赤舌的事情一出,夏池宛必须去! 说到底,上辈子的秋姨娘能如此托大,陷害了夏池宛,夏伯然都不管是因为那个时候,夏池宛早就开始捧着秋姨娘让秋姨娘成为相府的新女主人了。 ☆、38.解九连环2 既然夏伯然很快有自己的嫡女与嫡子,那么没了一个夏池宛,他还有一个夏芙蓉。 “宛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若是你有个好歹,以后让我怎么向姐姐交待啊。” 秋姨娘看到病得满脸通红的夏池宛,急得眼泪都来了。 夏池宛可是在帮老爷请了御医之后才病倒的,这病是为老爷而闹的啊!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应该离开小姐的身边的。要是有奴婢侍候着的话,小姐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定是这些丫鬟趁奴婢不在的时候偷懒,才害得小姐生了病。” 青荷收到消息之后,便跑来了夏池宛的院子里,一下子扑哭倒在夏池宛的床边。 石心看到青荷就嫌弃地别了别嘴,那日她明明看向青荷对着小姐的门口吐口水,现在说得她与小姐感情有多好似的! 石心一把拽起了青荷,也不管有没有掐疼了青荷,“小姐正病着呢,可经不起你这么闹腾!” “不,我不走,我要回来侍候小姐,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连小姐都侍候不好,害得小姐生了如此一场大病,我定要替小姐好好地罚你们!” 青荷一直觉得小姐是觉得她好,才把她送给秋姨娘的,自然的,这个院子依旧是由她说了算。 “秋姨娘,小姐病重,需要静养。青荷现在可是你院子里头的人,若是恼了小姐的休息,使得小姐的病情加重……” 接下来的话,石心没有说下去,秋姨娘却是明白的。 听了石心的话后,秋姨娘恼怒不已,她还没失势呢,青荷就巴不得离开她,不可能! “还不把青荷拉回去,好好看着!” 秋姨娘一声令下,石榴跟金桂得了令之后,对看了一眼,接着,掐住了青荷的皮肉把青荷给带走了。 青荷被掐得哇哇大叫,想打石榴跟金桂,奈何双拳难敌四脚。 此时的青荷后悔不已,她不该答应跟秋姨娘的,若是她还在小姐的院子里,岂容他人欺负! 夏池宛昏昏沉沉地病着,好几次大夫差点都把不到夏池宛的脉相。 相府嫡出千金夏池宛,为救其父进宫请御医而病重,几度生死轮回之事,立刻在京都里被沸沸扬扬地传了开去。 大周国是一个极为重视廉孝的国家,为此,众人对夏池宛的行为都进行了赞颂。 一时之间,夏池宛成为京 都众闺秀的学习对象,夏池宛的孝名便连宫里的太后娘娘,都有所听闻。 当太后娘娘向孙御医打听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更是对夏池宛怜惜不已。 以夏池宛的出生,本该受万千宠爱,只可惜云大将军的爱女死得早,要不然的话,夏池宛怎会被一个小小的妾室给阴算了去。 当太监公公带着一堆的宝贝说是太后送给夏池宛的时候,夏伯然直接都呆掉了。哪怕夏池宛之病出于孝道,可也不至于得到太后的赏赐啊。 这天下掉金元宝的事情,差点把夏伯然的脑袋给砸晕了。 ☆、39.解九连环3 那成堆的东西捧进了夏池宛的屋子里之后,太监公公马上暗示夏伯然,太后有旨,治国齐家平天下。 夏伯然除了朝中之事之后,该多关心一下家中之事。 若是夏伯然连家中小事都无法处理,让太后如何相信夏伯然真有能力助皇上处理朝廷大事! 显然,太后是知道了相府里的阴私之事。 这下子,差点没把秋姨娘给逼死。 “小姐,太后对你可真好。” “重病”了整整三天,夏池宛才从“昏迷”之中醒过来,此时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石心给夏池宛剥着水果,开心地说道。 夏池宛摇摇头,“太后真真想好的,并不是我。” 当年太后还不是太后,只是皇后的时候,皇上并没独宠于皇后。由于嫔妃的暗害,堂堂一国之母病重,竟然无人理睬。 皇后才五岁的幼(禁)女不忍母后受苦,迈着小腿,跑遍了大半个皇宫才找到御医为皇后看病。 小公主本就是早产儿,体弱多病,为了帮皇后请御医更是心脾劳损,皇后的病好了,小公主便也薨了。 小公主的死,使得皇上幡然醒悟,皇后最后才能坐上皇太后的位置。 正因如此,小公主是太后的一块心病,不准任何人提起。 所以便连她爹都不知道还有小公主这么一茬。 她之所以会知道,还真是多亏了步占锋。 步占锋为了往上爬,助他的主子一臂之力,把一些关键人物极为隐秘的过往都通通调查了出来,以方便她为他讨好这些人。 而太后正是其中之一。 可以说,步占锋为了荣华富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便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探知得到。 她的情况与当年的小公主何其相似。 太后不过是通过她想起了小公主,所以才对她怜惜几分的。 不过只要这几分,对她也已经足够了。 夏池宛的病情虽然转好,却没有完全好。 想当然的,太子的寿宴,夏池宛没能去成。 夏池宛现在是京都的名人,为父而病,相府的庶女哪个敢在这个时候不要脸地去参加太子的寿宴,一定会贻笑大方,脸面尽失。 所以最后,不单是病重的夏池宛跟禁足的夏芙蓉没有去,整个相府的子女,都不曾出现 在太子寿宴之上。 只不过,这场太子寿宴最后办得也不怎么尽兴。 因为最后太子妃人选并没有确定,而且还出了一件让人极为气愤的事情。 邻国晋国使者专门到访以贺大周国太子寿辰之喜,只是,在寿宴上的时候,邻国使者拿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连环,请大周国的人解上一二。 最后,那小小的铁环,大错周国的才子们的士气,无一人能对付得了它。 “小姐,你说那环环儿,真有那么难?” 现在京都的人,人人都在讨论晋国使者带来的环环儿,欲盼有才德之辈可以解开,好为大周国出一口气。 相府里的丫鬟也是如此,石心对那些环环儿就很好奇,故此一问。 ☆、40.谁与争锋1 “的确不简单。”夏池宛点了点头,那环叫做九连环。 这九连环一出,相信秋姨娘那一房人都快要乐疯了吧? 只不过,她很快就会让秋姨娘跟夏芙蓉知道,什么叫作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如夏池宛所料,秋姨娘兴冲冲地跑去找夏伯然,说那九连环夏芙蓉解得。 夏伯然听到之后,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便解了夏芙蓉的禁足令。 “若是芙儿真能解了晋人的九连环,不但解除禁足,皇上那儿的封赏自然少不了。可要是解不了……” 夏伯然眯起眼睛看着秋姨娘,虽然不止一人解不开,但是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去丢这个脸。 更重要的是,秋姨娘到底能不能功过抵消,就完全看这一次夏芙蓉的表现了。 夏芙蓉能解了晋人的九连环,等于是为大周国争光,那么秋姨娘犯的错误,自然可以抵过了。 夏芙蓉听到夏伯然同意让自己去试一试之后,兴奋的眼睛一闪一闪,“娘,您等着吧,这次女儿一定为您争光,到时候,不靠那个夏池宛,就光靠女儿一人,便也能把娘捧上相府夫人的位置上去!” 看到夏芙蓉那有自信的样子,秋姨娘大为满意,“芙儿,娘能不能当相府夫人,你以后能不能成为嫡妻,全看你这次的表现了。” “娘,女儿知道!”夏芙蓉骄傲地说着。 因为朝中之人,都暗解九连环无果,最后大周皇帝决定摆个擂台,凡是有自信的人,都可上去试解一下九连环。 自然的,能解开的人,重重有赏! 在擂台对面的茶楼之上,坐着两个人。 两人长得皆是极为俊朗,那较小的一个,稚气并未全脱,微圆的小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只是一双有神水亮的眼睛却格外的迷人。 而那个较大的,显然就多了一抹成熟的魅力,薄唇微抿,不怒而威,身上有着一股子不可侵犯的威严劲儿,那硬板着的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字。 “公子,早就说了,这世上不可能有比您更聪明的人,在这大周国就更加不可能了。”冯继开看着自家小公子,无奈地说着。 “这擂台才摆了三天,现在下决定,为时尚早。”小公子甩了甩自己的手,依旧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个擂台。 冯断开叹了一口气,公子不肯离开,他自然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你看,有人来了。此人相貌堂堂,额宽明亮,该是个有才有福之人。只可惜,那双目不够清白,有些许的浑浊,看似平和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凌厉,黑仁之中有一份阴沉。典型的两面三刀之相,若是哪个人轻信于他,被他玩儿死还不自知。” 小公子看到一个走向擂台,仪表堂堂的公子,立刻犀利地描述了起来。 坐在一旁,带着面纱的夏池宛听到那小公子的一番论谈之后,差点没拍案叫好。 小公子所相面之人,正是步占锋。 夏池宛惊讶地看着那个小公子,这哪儿是晋国来的使者啊,分明就是一个神棍! 步占锋才出现,夏芙蓉也迎面走来。 ☆、41.谁与争锋2 夏芙蓉穿着一身艳色锦缎,深怕别人看不到她似的,却也衬得她肌肤赛雪。 金步摇随着夏芙蓉的莲步轻移,摇曳生姿。那低眉顺眼,是多少男人期盼之中将来妻子该有的姿丽。 步占锋与夏芙蓉迎面相望,双目接触的一刹那,似有火花闪过。 一个是翩翩公子,另一个是温婉佳人,的确是十分相配的一对。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夏池宛眯了眯眼睛,原来奸情是从这里开始的。 在夏池宛身后的石心身子抖了抖,也不知怎么的,刚刚有一瞬间,她觉得四周的空气降了些许温度下来。 看到步占锋见了夏芙蓉之后,眼睛都恨不能摘下来粘在夏芙蓉的身上时,夏池宛笑了,她想到了步占锋初时见到自己时那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样子。 若不是因为步占锋一举夺下双魁,被爹看中,欲收为己用,步占锋哪有这个机会娶相府嫡女。 那时,秋姨娘已经是相府夫人,哪怕步占锋再优秀,秋姨娘也看不上无官衔的步占锋,欲让夏芙蓉当娘娘的。 想当然的,这门亲事自然落在了她的头上。 秋姨娘亲口对她说,步占锋是个青年才俊,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加上步占锋是小户出生,以后一定会看在相府的面上,对她好生相待,便是有了其他女子,都不敢怠慢于她。 秋姨娘将夏芙蓉许配给了七皇子,可是七皇子与太子相斗落败丢了性命之后,秋姨娘立马以自己身体不适,需要女儿侍疾的理由把夏芙蓉接了回来。 最后,又让夏芙蓉以二嫁的身份进了端亲王府,成了步占锋的贵妾,直至夏芙蓉斗倒了她,取而代之,成为另一个端亲王妃。 真是亏得步占锋不介意夏芙蓉的二嫁之身,还愿意将其扶正,不介意穿别人穿过的“鞋子”,这胸襟岂是一般人比得的。 看着秋姨娘曾经口中的好儿郎,好女婿,夏池宛笑了。 这辈子,她倒是要看看,步占锋的身边没有她出谋划策,鼎力相助,步占锋还能不能成为唯一一个外姓王爷。 已经成不了相府嫡女的夏芙蓉,步占锋可还愿意娶,像上辈子一样,倾心呵护? “小姐,大小姐已经到了。”石心提醒夏池宛。 夏池宛点头,下去与夏芙蓉汇合,这次的风头,夏芙蓉跟步占锋别想那么容易出。 小 公子有兴趣地看着夏池宛离开的背影,“好有趣的一个姐姐啊。” 冯继开点点头,从那女人身上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他唯有在自家小公子怒的时候,才感受过。 “小姐也是来解这九连环的吧,你先请。”步占锋一看到夏芙蓉的穿着,就猜到夏芙蓉一定是个官家千金,眼里闪过一抹算记。 夏芙蓉脸蛋儿微红,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俊朗的公子接触过。 被这男人一盯上,夏芙蓉就觉得心里痒痒的,身上好像有一只蚂蚁在爬似的。 尤其是这公子的眼睛双目灼灼,不但牢牢地将她定住,眼里的火像是要将她烧了似的。 ☆、42.谁与争锋3 “妹妹,你也来解九连环的?”夏芙蓉突然瞥到了走来的夏池宛,眼里闪过笑意。 这九连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解得了的,要是夏池宛不自量力的话,那也只能自取其辱了。 随着夏芙蓉的话,步占锋立刻看到一个似冬天里傲然独自开放寒梅般的女子。 女子脸上的薄纱更是衬得她如梦如幻。微风抚来,薄纱轻轻扬起,勾勒出女人小巧诱人的下巴。 步占锋眼里闪过一抹欣赏,同时也闪过一抹可惜。 自古以来,嫡庶有序,既然这女子被唤妹妹,那就是一个庶出? 他将会是这介的文武双状元,不可能娶一个庶出女子为妻。 夏池宛走上台去,看到擂台上的长桌放着五只完整的九连环,“倒是可以一试。” 听到夏池宛的话,夏芙蓉差点笑出声儿来,夏池宛果然不怕丢脸。 正好,她也能报了之前的仇! “既然妹妹有这个信心,不如一起来吧。” “我亦有这个兴趣。”夏芙蓉才说完,一个男子的声音冒了出来。 那男子略显沙哑的声音,听着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夏池宛耳朵里微微一痒,看向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玉面小郎君,堪比女子更加雪白无暇的肌肤,一双黑眸炯亮有神,灼灼逼人,走起路来,霍霍生风。 只是当夏池宛接触到那小郎君的眼睛时,心中闪过一抹熟悉,仿佛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眼睛。 玉面小郎君一出现,步占锋一下子就变得没看头了,风采直接被玉面小郎君给压过。 不知是不是夏池宛的错觉,这玉面小郎君瞪了她跟夏芙蓉一眼。 不同的是,瞪夏芙蓉时,眼里有一种冷,而瞪她时,有一股怒。 “这么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我呢?”之前坐在对面楼上的小公子也凑着热闹,跑了下来,走上擂台,占了一个位置。“不如我们比比看谁解得快吧。” “好!”玉面小郎君一下子就应了下来。 “既是如此,在下喊开始。”冯继开跟着自家小公子跑了下来。 只是一会儿功夫的时间,下面便转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之前没人能解得开这些个环环,现在一下子跑出来五个解的,这种热闹怎么能错过? 在茶楼里占了一席之地的夏伯然敲了 敲茶杯,一边是坦然处之的夏池宛,另一边是已经略显紧张的夏芙蓉。夏伯然摇摇头,果然芙儿不及宛儿。 “开始!”随着冯继开的一声令下,五人齐齐开始解九连环,而夏芙蓉在解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夏芙蓉很想擦一擦自己手心里的汗,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夏池宛根本就不会解九连环,哪怕其他三人会,至少还有一个夏池宛在给自己垫底。 这么一想,夏芙蓉便不再紧张了。 底下看热闹的人,很快发现,五人之中,只有夏芙蓉与步占锋乃是埋头解九连环的。 其他二男一女,竟然是目空一切,不曾低下头瞥过一眼他们手里的九连环,而环环相动的摩擦声却不断在人们的耳旁响过。 ☆、43.谁与争锋4 “卡”一声,一个环解开了,“卡一声,”又一个环解开了。 夏池宛嘴里默默背着口诀,手下却快得生风。 “卡”又一声,只不过,这一次是二重奏,有两个人竟然一起完成了九连环! 夏池宛惊讶地看着玉面小郎君,她之所以能那么快解开来,那完全是因为有重生这个做弊武器啊。 要知道,上辈子可没这么多人跟夏芙蓉竞争。 夏芙蓉在解九连环的时候,出了一个小小的错误,所以最后三个环没能解开来。 而在这个时候步占锋接过了夏芙蓉手里的环,这才把九连环给解开的。 在步占锋和夏芙蓉的合作之下,晋国的挑战被打败。 后来夏芙蓉嫁给步占锋之后,有人忆起这件往事,简直被传为一段佳话。 一个是救国英雄,一个是救民医仙,世上还有比这对更般配的人吗? 夏池宛妒忌步占锋与夏芙蓉有这么美好的过往。 所以在步占锋与夏芙蓉琴瑟和鸣之后,她便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夏芙蓉曾经最出色的地方。 九连环,医术,棋艺,茶功! 为了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夏池宛如此改变自己,超越夏芙蓉,最后也没能得到步占锋的一个回头。 夏池宛只是落得被步占锋砍断双掌,剜心而死的凄苦下场。 想到这里,夏池宛的心口一阵阵泛疼,身体仿佛还有当时被剜心之后留下来的剧痛之感。 夏池宛咬牙,这辈子,她死也不要再跟步占锋这个男人有半点瓜葛!她会笑着看步占锋怎么跟夏芙蓉苦苦在地狱地挣扎。 所以,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夏芙蓉再次成功,然后把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毁之一旦,让秋姨娘重新坐上那个位置,她绝对不要重复上辈子的悲剧,被秋姨娘及夏芙蓉掌控她的人生! “哈哈哈,我输了,但我输得很开心。”小公子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不但输了,而且还输了两个人。 便连在一旁看着的冯继开都没有料到这个结果,那个男的也就算了,可是这姑娘…… “大周国果然是人才济济,我输得心服口服!”小公子无视了玉面小郎君,直接看向了夏池宛,“漂亮的姐姐,我可以请教你的芳名吗?” 玉面小郎君皱了皱眉毛,上前一步,挡在了夏池宛的面前,“为何要答 。” 男子如此问女子的名字,是十分不合礼的行为,有损女儿家的闺名。 “哪儿来的登徒浪子,哪有这么问人名字的!”石心指着小公子的鼻子骂道。 要不是看对方年纪小,石心早就教训上去了。 只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小公子比夏池宛小,也不允许小公子如此放肆。 小公子明白自己刚才的行为逾规了,于是向夏池宛作揖道歉,“姑娘现在不愿意告诉在下没有关系,以后有缘自会再相见。”他觉得,他跟她之间,一定还会见面的! 说完,小公子便领着冯继开离开,进宫面圣去了。 ☆、44.谁与争锋5 小公子一离开,玉面小郎君看了步占锋一眼,也冷漠地转身离开。 夏池宛觉得这个玉郎小郎君真心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玉面小郎君瞪步占锋便也罢了,为何总是用眼角的余光瞥她呢? 她与他并不相识不是吗? 若是认识这么出色的男人,她怎地会没有半点印象呢? 夏池宛瞥了一眼被玉面小郎君解开的九连环,心里叹到,因为自己的重生,竟然引起如此大的变化,真不知是好是坏。 夏池宛哪里会想到,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她之外,小公子与玉面小郎君根本一直在现场。 不同的是,小公子看到步占锋与夏芙蓉时,知道这两人敌不过自己,故而没有插足一比。 夏池宛一出现,小公子便有出现的**了。 至于玉面小郎君何故,就未待可知了。 与夏池宛的风光不同,如果说夏池宛是第一名的话,那么夏芙蓉就算是最后一名了。 人家都解完了,夏芙蓉手里的九连环才被解了四个,而步占锋解了五个。 这两个,也算得上了半斤与八两的关系了。 步占锋面子上当然也挂不住,自诩贤能之士的步占锋,还未到秋试,今日便被三人打败,且是两男一女! 底下的人看到了就开始起哄,“还真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呢,解了半天,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啊。” “就是就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得丢!” 听到底下那些人的起哄,夏芙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她很想哭着跑开,但身为相爷之女的自尊使得她做不出这样丢人的事情。 夏芙蓉慢慢放下自己手中的九连环,然后款款下了擂台,接着坐在自家的轿子里,从众人的视线消失。 夏芙蓉离开了之后,夏池宛脸上漾起了一抹淡若梨花般的笑容。 她赢了,至少这辈子,秋姨娘现在不是相府的夫人,更加不会因为夏芙蓉的出色表现而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坐在自家的轿子上,夏池宛回想着上辈子的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被秋姨娘与夏芙蓉吃死的。 在太子宴那一天,除了被禁足的她,相府其他几个女儿都去了太子的宴会之上。 夏芙蓉明明会解九连环,偏偏不说,等足了三天,使得众人都迫切不已的时候,才以大救 星的形象出现在圣上的面前。 可以说,因为之前夏芙蓉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圣上更是为了此事愁眉不解。 所以夏芙蓉与步占锋的珠联璧合才会在那个时候显得如此光辉无比。 秋姨娘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夏芙蓉也成了县主,而步占锋则在秋闱的时候,顺利摘下文武状元。一时之间,两人风华无限,无人能及。 想到上辈子,夏芙蓉解了九连环之后便大病一场,美名其曰是当初在太子宴上见了那九连环,为了想出解九连环之法几乎是废寝忘食而搏得美名。 夏池宛相信这辈子要是夏芙蓉还是病了的话,绝对是被气病的! ☆、45.神棍来了1 “序之,可否告知你上台的真正原因?”七皇子周玄储一双暗沉的眸子,此时正感兴趣地盯着黎序之看。 “七皇子,该回去了。”黎序之并没有回答七皇子的话,只是重新又站到了周玄储的身边。 “呵呵……”周玄储淡淡一笑,看着夏池宛离去的方向,相府千金夏池宛是吗?他记得她了。 夏芙蓉回到相府之后,果然气得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九连环可是秋姨娘费尽心思,从一个外邦人手里花了大价钱买来训练夏芙蓉的。 早在三年前,其实夏芙蓉已经解开过一次了。 夏芙蓉跟秋姨娘都觉得这乃是天赐的一次良机,没想到就这么白白错过了,而且还让夏池宛这个贱人占尽了风光。 “娘,我不甘心呐,我怎么会输呢!”夏芙蓉趴在床上直哭,向秋姨娘求救,“娘,再这样下去,女儿肯定会失去爹的宠爱的!” “芙儿,不要哭,姨娘会想办法的。”云千度已经死了四千,她以为以芙儿的出色,一定会让夏池宛从相爷的眼前淡化。 没想到,自打山贼那一次之后,夏池宛的行事作风完全变了。 “娘,还能有什么办法,今日夏池宛解了那晋人的九连环,怕是圣上都要对夏池宛另眼相看。” 夏芙蓉吼道,“女儿不甘,不甘啊!” “放心,夏池宛绝对没有那个机会成见圣上,而且你爹也绝对不会再宠爱夏池宛,夏池宛的好日子到头了!” 既然夏池宛不肯乖乖听她的安排,被芙儿踩着,不知死活地踩在了芙儿的头上,那么她必留不得夏池宛。 至于相府夫人的身份,她另想他法,总比让夏池宛继续活着好。 “什么,爹拒了我进宫的机会?”听到这个消息,夏池宛又惊又气,“一定又是秋姨娘搞的鬼!” 她只是想弄个封号在身,至少这辈子,她的姻缘不需要再受秋姨娘的摆布,没想到,秋姨娘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 夏池宛知道,问题一定又跟大将军有关。 爹跟娘的感情并不怎么好,而且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娘都是住在庵庙之内,不喜待在相府里。 因为娘是大将军的女儿,为此,哪怕爹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所以,爹跟大将军府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和谐。 秋姨娘一定是拿大将军府做 文章,要不然的话,爹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夏池宛突然想到,此次秋姨娘算准了夏芙蓉一定能出人头地,现在被她给破坏了,秋姨娘一定会有其他动作的。 夏池宛心神一震,连忙唤来了石心,在石心的耳边吩咐了几声。 石心点点头便出了门,直到未时末才回来。 今天出门远办的婆子只有一个,此婆子正好是秋姨娘的熟人,算起关系来,绕了几个弯子,故而都没有人注意到此婆子跟秋姨娘之间的关系。 时值夜半,被折腾了一天的青荷身心俱疲,欲去井边打水洗漱。 谁知,走到半道儿,突然出现一人,直接将青荷给打晕了! ☆、46.神棍来了2 石心扶住了被打晕的青荷,然后抱琴套上了青荷的衣服,带上青荷的珠钗,拿着青荷的东西,慢悠悠地走到了井边。 夜,静谧无声。 白天的暑气此时消失全无,过于静寂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鬼祟的味道。 身形酷似青荷的抱琴,缓缓走到井边,还没能把木桶扔下井里去,抱琴的背后就出现一只黑手,猛地推了抱琴一把。 哪怕抱琴已经有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一跳,一声急而短促的尖叫,“咕咚”一声,就被推入了井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淅沥沥的井水不断下滑的声音,在这热夜之中,让人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丝丝寒气,随着人微张的毛孔,进入人的身体。 那人看见自己得手了之后,连忙跑掉了。 石心一见那黑影走远了,赶到跑到了井边,将带着木桶的绳子慢慢扔了下去。 嗖的一下,那木桶被人给抓住了。 石心的一口提起了上来,又放了下去,赶忙把抱琴从井里拉上来。 “你没事吧?”看着浑身湿透了的抱琴,石心担心地问着。 “放心,我没事。”抱琴摇摇头,她倒是没有受伤,可是被今天的事情给吓到了。 哪怕小姐之前已经跟她讲过这个情况了,但真面对被人从背后给推下井,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真真揪心。 抱琴脱下了青荷的衣服,把青荷的衣服依旧丢在了井里头,然后换上一身干衣服,跟石心一起把晕过去的青荷带走。 看到石心跟抱琴回来了,夏池宛了然地点了点头,“别让秋姨娘发现青荷。” “小姐请放心,除非得了小姐的令,否则奴婢便是自己的命没了,也定要把青荷看紧了。” 石心点点头,表明自己晓得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第二天,鸡鸣啼晓,赵姨娘那屋子顿时热闹无比。 嬷嬷才醒,便去瞧夏子琪可睡得安稳。 谁知,掀开窗幔一看,夏子琪的小脸烧得通红,小嘴儿也干得起了一层皮,样子可怜极了。 不多时,夏子琪的身上开始起一个又一个的红色疹子。 看到夏子琪的这个样子,众人皆被吓了一大跳,这可是要出天花了啊! 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夏伯然连忙隔离了赵姨娘那一个院子里的人,秋姨娘 派了些经验老道的婆子去照顾夏子琪。 夏子琪的天花来势汹汹,便是请了大夫来看夏子琪,夏子琪的那个烧也一直退不下去。 看到夏子琪的样子,赵姨娘急得只能一个劲儿地哭。 就在相爷府一片愁云惨雾的时候,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来到了相府门口,大喊此处有妖! 原本看门之人欲将此道士赶走,谁知这道士一讲一个准,相府近来糟心之事的确是多。 不敢乱驱了高人,下人连忙向夏伯然禀报。 夏伯然心烦不已,自然是不愿意见的,只是秋姨娘却有不同的看法,遂道是,“老爷,近来相府扰心之事确多,便上见上一见,也无妨。” ☆、47.神棍来了3 “怎么,你堂堂相府姨娘,也信这世上有妖孽作祟?”求神拜佛只是求个心安,若是求求拜拜便有用,那么书生何需要寒窗十年苦读。 “老爷,不是这个意思。您是男子或许不信,可我们这些无知妇孺却是心惊不已。若是没什么便也罢了,让那道士说些吉利话,也好让府里的人心安。若真是有什么问题,便是早些求了法子,让府里恢复太平才是。” 说着,秋姨娘的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 “看到二少爷那样子,妾身心疼得厉害。” 秋姨娘水盈盈的眸子就那么瞅着夏伯然,“老爷,哪怕你不信,便是为了二少爷,也要尽力一试啊。” 这半大的娃儿出天花,可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上一回啊。 想到夏子琪,夏伯然终是点头应了下来。 看到此,正掩帕低泣的秋姨娘,眼里一闪而过一抹盛光,接着,连忙请人把这位道士给请了过来。 道士一见到夏伯然,并未向夏伯然这个相府行礼,而是四周探寻,仿佛在相府里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相爷,请恕贫道直言,府上近来是否家宅不宁,六禽不旺?”道士掐指算了算,脸色凝重地说着。 夏伯然没有回应,但是秋姨娘做了回应。 “大师说的真真不错,前些日子我家老爷突然误食毒草,直到今日这斑还未全都退下去。” 秋姨娘点头,连连称是。 “今日我家二少爷更是染上了天花,发热不退,我家老爷都快愁坏了。大师,依您之见,相府是闹了何灾?” “贫道掐指一算,发现府上近来定是发生了贼匪之事。恶贼身上沾满煞气,阳气不重之人接近了,必受其害。” 道士眯着眼睛,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可否请大师直言相告?” 秋姨娘怕夏伯然的耐心用完,赶忙催那道士,别再贫了,卖弄一下便可以了。 接收到秋姨娘的暗示之后,那道士才进切主题。 “府上有位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因为被煞气所染,命格被改为克父克母,克亲克友。但凡与其亲近之人,皆会遭遇不幸,横生祸端。轻则破财招灾,重则横尸街头!” 道士侃侃道来,口沫横飞。 “近日出现灾祸的,必与这后天煞星极为亲密。贫道不忍相爷遭此莫名之劫,故冒着逆天之 行,损阳寿之祸,也定要保相爷一回。” “这,这煞星到底是何许人也?” 秋姨娘一脸着急地看着那道士,恨不得立马把这煞星给揪出来。 “若是贫道所算不差,该是在这个方向。” 那道士一指,顿时把矛头批向的方向,正是夏池宛的宅院。 道士一阵,夏伯然的心头一震,秋姨娘又在一旁添油加醋,夏池宛煞星之名,就此坐实! “老爷,虽说那日厨子误将赤舌用入汤食之中。可原本那汤是……现在想来,似乎是相爷帮二小姐挡了一煞?那么这煞星……” 秋姨娘说到此处,那道士自然而然地接话过去。 “正是如此!” ☆、48.神棍来了4 道士眼睛顿时一亮,指着秋姨娘,仿佛秋姨娘刚才的话,一语中的,戳中了要害。 “此后天煞星,不但气损致亲之人,亦能拿致亲之人消灾挡祸。” 道士越说越玄乎,简直就把夏池宛说成了一个瘟神,谁沾上夏池宛,非死即伤! “老爷?”秋姨娘愁苦地看了夏伯然一眼,接着又看向了那道士,“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您说的那一人,可能是府上二小姐。二小姐可是老爷唯一的嫡出小姐,大师定要想办法帮帮我们啊。” “这个……”道士故做深沉。 “大师,您到底有何破解之法,还望告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论是什么样的办法,我都愿意一试,便是让我减去阳寿,只要能保相府安和,我都愿意!” 秋姨娘两眼泛泪,说得情深意切,便连夏伯然都被感动了。 “大师放心,若是真能解了相府这难,以后定是亏不了大师。” 夏伯然这话一说,就表示他对这道士的话信了五、六分了。 毕竟家里多灾多难多事,都是从夏池宛被山贼绑了之后。 夏子琪除了跟赵姨娘他们亲之外,也唯有跟夏池宛这个嫡姐亲,不是夏池宛,又该是谁呢? 像是为了让夏伯然更加确定这家中的后天煞星是谁一样,石榴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回老爷,秋姨娘的话,不好了,青荷那丫头不小心掉到井里头,淹死了。” “青荷?”夏伯然眉毛皱了一下。 “老爷,您忘记了,青荷是当年夫人特地为二小姐挑选的丫鬟。青荷打小伺候在二小姐的身边,二小姐与其厚为亲厚。” 秋姨娘连忙帮夏伯然回忆起,青荷是何许人也。 “是她?”夏伯然马上记起,在夏池宛的身边的确有一个比较亲近的丫鬟。 但正因如此,不正应证了那句与煞星亲密之人,皆会遭受横祸吗! 这下子,原本夏伯然只有五、六成相似,现在都变成八、九成相似了。 “相爷,二少爷,二少爷……”被秋姨娘派去侍候夏子琪的婆子,像是掐了点一般,正好出现。 “子琪怎么了?!”夏伯然紧张地问道。 “二少爷似乎快要不行了。”那婆子略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听到夏子琪快要不行了,崩在夏伯然脑子 里的那根弦,“嗡”的一下,断了! 一个自己不亲厚的孩子,与整个相府的将来相比,孰轻孰重,夏伯然怎么可能分不清楚! “大师,破解之法到底是什么!”为了整个相府,必要做出牺牲! 夏伯然心中下了一个决定,无论这破解之法是什么,他定会照做。 夏伯然虽不信妖孽作祟,却性命命相克之道。 原本听到夏池宛的后天命理克了自己,夏伯然心理不舒服极了,现在夏池宛竟然克到了他的爱儿,夏伯然岂有容忍之礼。 “这破解之法倒也不难。”道士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卖关子,秋姨娘的眸光也随之一闪。 ☆、49.神棍来了5 “既然是这后天煞星克了相亲之人,只要远离,问题便可得到解决。” 道士按照秋姨娘所教的,指出只要把夏池宛送的远远的,那么一切厄运将会远离丞相府。 “咳咳……”道士咳了两声,“贫道刚才所言已是道破天机,有损生机。信与不信,做与不做,全由丞相自己做主。” “多谢大师指点。”夏伯然点头,要不要将夏池宛送走,的确得斟酌一番。 “来人啊,拿一百两来。”夏伯然送这道士一百两。 道士“天机已破”,任务达成,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丞府,不怕被人拆穿吗? 所以拿了夏伯然与秋姨娘的双份银子之后,道士就准备灰溜溜地走了。 “老爷,您看?”秋姨娘紧张地看着夏伯然,“这二小姐,送是不送?” “二小姐是老爷您唯一的嫡亲女儿,本不该送的。只是,这事关着整个相府的命运和未来。二小姐是明事理之人,若是二小姐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定会赞同相爷的做法的。” “这件事情本相自有主张。” 夏伯然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为了相府的将来,牺牲一个夏池宛算不了什么。 好在云千度已经死了,要不然的话,送走宛儿定会被人说成宠妾灭妻。 夏伯然第一次觉得,云千度已死是一件好事。 “老太太的生忌快到了,宛儿理该去庵庙里为老太太抄经食素。”很快,夏伯然就安排好把夏池宛送走的理由了。 百善孝为先。 所以谁人拒绝了这个理由,便是大不孝! “来人啊,去帮二小姐收拾行礼!”一听到夏伯然下的决定,秋姨娘按中心头的喜悦,只是沉重地命人帮夏池宛收拾东西。 等夏池宛被送走了,夏子琪也会因为染上天花,重病不治而亡。 如此一来,因为夏池宛煞气太重,使得夏子琪早逝,夏子琪死了,夏池宛这辈子也别想再回到相府里! “爹,听闻二弟病了,可病得严重?” 不用秋姨娘来找夏池宛的麻烦,夏池宛主动出现在夏伯然与秋姨娘的面前。 面对夏伯然的决定,夏池宛只是脸上挂着淡笑,仿佛一点都不知情一般,“爹?” 夏伯然看了一眼夏池宛身边的两个丫鬟,的确没个眼熟的,“你身边那个叫青荷的淹死 了?” “爹?”夏池宛惊讶地看着夏伯然。“其实早些日子,女儿便把青荷送给秋姨娘了,所以青荷乃是秋姨娘的人。” “虽是如此,女儿很是好奇,爹为何有如此一问,青荷为何死了?” “参见相爷,青荷姐姐刚才还和奴婢在一起,不过是眨眼的功人……”石心上前道来。 “什么?”夏伯然瞪了一下眼睛,看着石心,“你说的可是真的?” 早在一盏茶之前,下边的婆子便来报,青荷已死。 怎地宛儿身边的丫鬟却说,刚才还和青荷在一起呢? “把青荷唤来!”夏伯然果断地说着,青荷是死是活,是人是鬼,叫来便知! ☆、50.谁算计谁 “石心,去把青荷叫来吧,也不知是哪个乱嚼舌根子的人,好好一个活人,竟然被说成了死人。” 夏池宛看着石心,让石心去请人。 “是,小姐。”石心连忙去唤青荷。 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石心的后面,却实跟着那个叫青荷的丫鬟。 夏伯然本对青荷这丫头并没有什么印象,可是秋姨娘那么一提醒,夏伯然慢慢记起了跟云千度有关的事情。 自然的,这青荷便也在夏伯然的记忆之中。 “爹,你看真真好笑,怎地有人生生把活人,说成了死人呢?” 夏池宛指着活生生的青荷笑了。 夏伯然僵了一下,可以说,刚才他已经认定了,青荷是个死人了。 “你便是青荷?”夏伯然像是不死心一般,又问了一句。 才被石心刚刚唤醒的青荷脑子还有点昏沉,晃了晃脑袋,答道,“是的,相爷。” “爹,到底是何人把青荷说成死人了?”夏池宛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夏伯然。 夏伯然脸一虎,心里极为不舒服。 他只听那小丫鬟一嚷,便认定了青荷死了,如今青荷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仿佛在讽刺夏伯然的偏听偏信。 “刚刚说青荷死的是丫鬟是何人!” 夏伯然气的不是自己被一个丫鬟给唬住了,他气的是,夏池宛到底是不是那道士嘴里所说的煞星! 要知道,正是因为青荷的死,才让夏池宛认定这一点的。 夏伯然看向了秋姨娘,因为夏伯然有印象,那个说青荷死了的丫鬟,似乎是秋姨娘身边的丫鬟。 更重要的是,刚才宛儿不是说了吗,她已经把青荷送给秋氏了。 秋姨娘心里一发悚,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已经安排好一切,青荷被推到井里淹死了,怎么青荷又活过来了? “好像是石榴说的,许是石榴看差了眼……”秋姨娘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 “秋姨娘,这丫鬟眼神不好使,且是个骨头轻的。便是看错了,这死人的事情,亦不能乱拿到爹的面前来谈。” 夏池宛不满地看着秋姨娘。 “难不成,石榴都未曾去证明一下,便胡胡叨叨地说相府里死人了?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旁人不得以为我们相府的丫鬟,个个都是瞎话精?” “二小姐说的是,妾身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教训石榴的。” 一下子,秋姨娘隐隐发现,或许不是她算计了夏池宛,而是夏池宛算计了她! 秋姨娘大感不妙,觉得还是不要证实地好,快让老爷送夏池宛去了庵庙便算了事了。 秋姨娘连忙给门外的一个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便奔向了赵姨娘那院子的方向。 “秋姨娘,石榴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可你这个当主子的似乎也没有当好。” 夏池宛看向了秋姨娘,“相府的奴才,岂可如此乍乎。奴才做不得对,旁的人只会说,当主子的不会教。” “爹,此风不可长。”夏池宛面向夏伯然,不肯轻易放过了石榴。 ☆、51.谁算计谁2 夏伯然看向了秋姨娘,“的确是个骨头轻的丫鬟!” 夏伯然正因那道士的点评而心烦,想要把相府里那个煞星给揪出来,石榴且在这个时候给夏伯然添堵。 “这种丫鬟留着也无用,发卖了。” “老爷?”秋姨娘小脸白了一下,接着点点头,只能应下。 “老爷,不好了,二少爷的病加重,断气了!”那照顾夏子琪的婆子再次来报。 “老爷,您看这二少爷?”秋姨娘顿出一口恶气。 只要老爷心里还在意夏子琪这个儿子,必然不会留下夏池宛这个嫡女! 夏伯然迟疑地看了夏池宛一眼,虽然夏子琪有险,只是青荷并未死啊。 “老爷,一切都是为了相府,还望您三思!” 秋姨娘已经急上了,她怕事情再拖下去,会被夏池宛这个小贱人,生生扳回来! 看着秋姨娘发狠的样子,夏池宛笑了笑,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即把她这个碍眼的嫡女发配边疆,更是把她儿子唯一的敌人夏子琪都给算计死了。 抱琴来到了房门外面,对着夏池宛使了一个眼色。 秋姨娘看到夏伯然还没有说话,便走到了夏池宛的面前,对夏池宛说道。 “二小姐,因为二少爷染了天花。刚府里来了个大师,批命说是你与二少爷八字相克,为了二少爷,可否请二小姐暂时去庵庙住了一段时间。等二少爷的病好了,老爷就会把你接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夏池宛送出去。 等到夏池宛不在相爷的眼皮子底下了,她想要寻着让夏池宛回不来的由头可就容易多了。 “不管是真是假,二小姐定是希望二少爷好的,哪怕是为了二少爷,我们也得一试。二少爷的命,现在可就在二小姐的手里握着了。” 秋姨娘是拿着夏子琪的命带夏池宛走啊。 夏池宛冷冷一笑,“秋姨娘,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大师也能给人看起病来了。” “大师虽然能批命,我却不知,这天花都能被给克出来。”夏池宛睨了秋姨娘一眼。 “爹,二弟病了,我也着急。在这种时候,我们该多找几个大夫,而不是听信什么大师之言。” 接着,夏池宛生气地看向秋姨娘,“秋姨娘,你忘了林知县家的事情了?!” 林知 县的老娘就信大师这一套,林知县四十五老来得子,在孩子三岁的时候,得了急病。 林知县老娘不信大夫偏信大师,找了个道士说家中有妖孽做崇,生生把孩子给折腾没了。 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加上林知县又是个小官儿,渐渐的,这件事情就被人给淡忘了。 今天夏池宛这么一提,对于夏伯然来说,简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夏伯然的态度转变,秋姨娘看在眼里,只能暗暗叫糟糕。 就在秋姨娘琢磨怎么坚定夏伯然的想法时,夏黎曦带着婆子,一脸眼泪地跑了进来。 看到夏黎曦那样,秋姨娘一喜,夏子琪当真病死了? ☆、52.谁算计谁3 “曦儿,子琪怎么样了?”看到满脸泪水的夏黎曦,夏伯然的心里也悚得厉害。 他有了五个女儿,才有两个儿子,所以儿子金贵着呢。 “爹,二弟,二弟……”许是哭久了,夏黎曦说起话来疙疙瘩瘩的。 正因如此,秋姨娘的心也跟着夏黎曦的话起起浮浮,恨不得替夏黎曦说,夏子琪已经被夏池宛给克死了! “爹请放心,亏得二姐姐,二弟现在已经好多了。” 夏黎曦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话说给完整了。 “二弟一直高烧不退,好在二姐姐聪明,教了一个办法,帮着二弟把体温给降下来。大夫说了,若是二弟的热度一直降不下来,怕二弟保住了命,也烧坏了脑子。” 说到这个,夏黎曦的眼里又染上了泪意。 “宛儿?”夏伯然怀疑地看着夏池宛,子琪的病情得到控制了,还有宛儿的事情? 夏池宛蹁跹来到夏伯然的面前,淡然道,“听闻二弟生病,且高烧不退,正巧,女儿这里有一方子,便送去了赵姨娘房里,没成想,还真帮上了忙。” 夏池宛看向了夏黎曦,“现在二弟如何了?” 夏黎曦抹了抹眼睛,“虽然还烧着,可没有之前那般厉害。姨娘怕爹担心,故而派妹妹来,特地告知爹爹。” “那便好。” 夏池宛松了一口气,“可刚刚来了一婆子,怎地说二弟不行了?” “哪个婆子说的!”夏黎曦正盼着夏子琪好呢,竟然有婆子乱嚼舌根子说夏子琪活不了了,可想而知,夏黎曦得多生气。 夏黎曦哭着跟夏伯然说,“爹爹,二弟得了天花,已是遭了罪。这府上哪个奴才竟这般胡来,这是生生要把二弟给咒死啊!” 现在夏黎曦担心得不得了,最听不得“死”这个字。 原本冷漠不多言的夏黎曦,在夏伯然的面前,一下子就变得尖锐起来。 那报信的婆子还没有走呢,一听夏黎曦的话,“噗通”一声,吓得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你这个奴才,到底是怎么侍候的二少爷,竟这般瞎咧咧!” 秋姨娘马上踢了那老婆子一脚,恨恨地骂道。 老婆子心虚不已,她哪想成,赵姨娘房里的人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来老爷的屋子,巴巴地拆穿了她的谎话。 “是老奴不好,老 奴在二少爷的身边伺候着,看二少爷脸色不好,便以为……相爷饶命,相爷饶命……” 老婆子怕极了,“砰砰砰”地给夏伯然磕着响头。 “原来是你这个作死的婆子!” 夏黎曦眼见这婆子生眼的很,便明白,这婆子该是秋姨娘派来的人。 夏黎曦怎能不知,自家弟弟的存在,碍了秋姨娘跟夏子轩的眼,所以,她跟赵姨娘,本就不相信秋姨娘派来的人。 谁知,便是不让这些人碰二弟,也巴巴的让秋姨娘的人徒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爹,你定要为二弟做主啊。”想到自己的担心害怕,秋姨娘却要做这样的手脚,还是孩子的夏黎曦,自然委屈。 ☆、53.谁算计谁4 “这婆子好似秋姨娘送给赵姨娘伺候二弟的对吧?”夏池宛“眼尖”地说道。 “秋姨娘,原本只以为有个石榴而已,现在又出来一个,爹,看来,秋姨娘,的确不是个会管事儿的主子。” 听了夏池宛的话,秋姨娘恨不能扑上去,咬夏池宛一口。 之前闹了赤舌的事情,相爷已经露出收回她权力的想法。 本想着借这次的事情,把赤舌当成一个意外,相爷是替夏池宛挡了煞。 哪知,青荷没死,夏子琪的情况也转好,夏池宛没被算计成,反倒是夏池宛不愿意再让她“当家做主”了。 夏伯然现在心情平复了不少,夏子琪的病情被稳住,相府里也没出什么死人的糟心事。 至于那个煞星,夏伯然淡然了不少。 他之所以信了那道士的话,还真都因为这两个奴才的咋呼。 接收到夏伯然变冷的目光,秋姨娘咬牙,她在考虑现在自己该死扛,还是认错。 “是妾身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的差错,请老爷责罚。”最后,秋姨娘选择认错。 “爹爹,关心则乱。姨娘是太在意相府,在意二弟,所以才会犯这样的错误,还望爹爹能给姨娘一次机会。” 收到消息的夏芙蓉巴巴地跑了过来。 她与夏雨欣她们一般是庶女,可她之所以能压在这些庶女的头了,正是因为这相府是由秋姨娘管着的。 若是这管事的权力被收回去,甚至交给其他姨娘,她跟秋姨娘的脸面往哪儿搁。 看到夏芙蓉出现,秋姨娘心里更加着急了。 这个时候,芙儿来,岂不是添乱。 夏池宛笑了,她不过是让几个丫鬟从夏芙蓉的院子经过,“悄巧”让夏芙蓉听到秋姨娘此时的处境,夏芙蓉果然巴巴地赶过来了。 “庶姐,爹似乎罚你禁足一个月。为何一月未过,你又出来了?” 夏池宛惊讶地看着夏芙蓉。 “我关心姨娘,所以来看看,不成吗!” 夏芙蓉气得紧,一个个,都想逼死秋姨娘啊! “原来如此。”夏池宛恍然大悟,“原来在庶姐的心里,这秋姨娘可比爹爹的话来得重要。” “宛儿说你不是个会管教的,真真没有说错!” 身为一家之主的夏伯然,威信受到挑战,自 然拿出一家之主的气魄来。 “别说了那些奴才了,便连芙儿这个女儿你都没有管教好。若不是千度不在了,否则的话,把芙儿养在千度的身边,岂会像现在这样,没大没小!” “老爷!” 秋姨娘立马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破了。 这辈子,她最听不得的就是“云千度”这三个字,她最无法认同的就是,云千度比她云秋琴好! 夏黎曦看了夏池宛一眼,然后看向了夏伯然。 “爹爹,秋姨娘送来的那几个婆子,二弟无福消受,还望爹爹把她们收回。” 眼前的情况很是明显,那几个婆子的任务不是照顾二弟,而是秋姨娘的眼线,对付二姐姐的工具! “通通都发卖了!” ☆、54.谁算计谁5 听到夏黎曦的话,夏伯然也烦这些乱嚼舌根子的老婆子,干脆一个两个卖了干净。 若不是现在夏子琪还未完全脱离危险,那个来报信的婆子现在早就被夏伯然命人给打杀了! 秋姨娘冷汗直冒,为她办事之人,一个个地被卖,岂不是要让她没有牙齿的老虎? 秋姨娘看向了夏池宛,发现夏池宛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马上全都明白。 她以为夏池宛还念着她是她小姨的身份,实则,夏池宛早就把她当成了敌人。 秋姨娘虽然不明白夏池宛为何有如此大的改变,却也知道以后莫要再盼着夏池宛肯松口,扶她上位了。 “爹爹,这些年来姨娘辛苦管着这个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夏芙蓉求请道。 “庶姐此话差已,秋姨娘是爹的人,为爹做任何事情那都是秋姨娘的本份,怎能谈辛劳?” 夏池宛淡漠地看着夏芙蓉,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毒。 “难不成这府里头那么多人为爹做事,爹都要一个个去计那些人的功劳、苦劳不成?” “那些奴才岂能与姨娘相提并论!”夏芙蓉生气地反驳着。 夏池宛笑了,“那么庶姐以为姨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夏芙蓉一下子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心心念念希望秋姨娘坐上相府夫人的位置,就是看不起姨娘的身份。 姨娘是什么身份,那就是个妾。 妾又是什么身份?说好听了是半个主子,实则也不过就是奴才一个! 你命都是主子的,还跟主子谈功劳,话腻了不是? “宛儿说的不错!” 夏伯然点头。 合着他把相府的事情交给秋姨娘,还是苦了秋姨娘了。 既然秋姨娘不愿意做,自然有的是人做。 “秋氏,今日你便把相府的帐簿交出来吧。芙儿说的是,这些年来,你辛苦了,该是你享清福的时候了。” 夏伯然绝不容忍被女子跑到自己的头上撒野论功。 “芙儿,等你禁足完后,跟着你五妹向教习嬷嬷,学学规矩。” 夏伯然不但罚了秋姨娘,也没有放过夏芙蓉。 夏伯然要让夏芙蓉明白,这府里最大的主子是他,谁也越不过他去。 “对了爹,女儿有一问,刚刚秋姨娘嘴里口口声声说道的大师,是何方来的大师,到府上,都说了什么?” 夏池宛突然又挑了这个话头。 原本已经死灰一片的秋姨娘,听到夏池宛的这句话之后,眼皮子簌簌猛跳不目,便连太阳穴都猛地一凸。 “那不过是个唬人的江湖骗子,不提也罢。” 夏伯然不想再记起刚才自己愚蠢的行为,这煞不煞星的,现在已经说不好了。 若真要信,也得找个有名望的大师来看,才能做得了准。 “爹爹切莫如此说,现在江湖上能人贤士亦有不少。不是有句话叫做,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指不定,今日来府上的大师,真是位高人呢?” 说着,夏池宛瞥向了秋姨娘。 ☆、55.谁是煞星 “更何况,秋姨娘或许对奴才疏于管教,但秋姨娘到底掌管相府多年,本事定然是有的。” 夏池宛话峰一转,竟然捧起了秋姨娘。 只是心凉得厉害的秋姨娘知道,即便夏池宛现在为她说好话,那目的定也不纯。 “撇开石榴跟那婆子不论,女儿其实很是配服秋姨娘,时常想向秋姨娘学习一二,以后也能好好孝敬爹爹。” 夏池宛朝着夏伯然福了福身,夏伯然则妥贴地点了点头。 秋姨娘掌管相府这些年来,在衣食住行上,的确也是可圈可点。 “刚刚秋姨娘几次三番地提到那大师,想必这大师许是个高人呢。那大师的话,都影响了爹的情绪,若是不把它解决了,心中总是不舒服。” 夏伯然点点头,的确,他还是很忌讳那个煞星的。 府宅不宁是一方面,若是那个煞星还会影响到他的士途,这就大大不妙了。 “所以,不得说个清楚,不管是对是错,也得有个答案,爹心中才能太平不是?” 秋姨娘感觉到夏池宛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瞥过来,忽然心中一颤,有些明白,夏池宛刚刚为何如此捧着自己了。 秋姨娘头一次恨夏池宛如此这般说自己的好话,她宁可现在夏池宛对她撒泼,也不愿意听到夏池宛捧着自己。 “二姐姐真是心善,刚刚秋姨娘正想着要送你出去,没想到,二姐姐看到的都是秋姨娘的好。” 赵姨娘跟夏黎曦在相府里,算是比较安生的人,都不怎么参与斗争。 可今天夏子琪的事情,让夏黎曦大为恼怒。 秋姨娘与二姐姐怎么斗法,她顾不了,但是,别拿她弟弟做筏子! 夏伯然冷冷地看了秋姨娘一眼,的确,光这份气度,别说芙儿了,便连秋氏都跟芙儿没的比。 夏伯然头一次发现,嫡庶之间竟然有如此大的差距。 以前的夏伯然一直觉得,秋姨娘温柔可人,夏芙蓉也大方得体体。 谁知道,在关键时刻,这对母女一直给他掉链子,完全没有一点风范可言。 “爹爹?”夏池宛抬着眸子看夏伯然,“可是有什么事情,是宛儿不能听的?” “若是如此的话,那宛儿先告退。有爹在,亦没有宛儿插足的余地。” 与秋姨娘的步步紧逼不同,夏池宛用的是以退为进 。 “这里确实没有妹妹的事情,有爹跟秋姨娘在,妹妹安心回去休息便可。” 夏芙蓉知道,今天秋姨娘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夏池宛这个小贱人在里面挑唆的。 只要夏池宛不在了,秋姨娘定然会想到办法,消了爹爹的气。 夏伯然才被夏池宛安抚下去的气,因为夏芙蓉的话,一下子又冒了上来。 “宛儿,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女,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可听的!” 夏伯然强调了一下夏池宛嫡女的身份。 听到夏伯然的话,夏芙蓉的眼睛都酸了,无比委屈地看着夏伯然,“爹爹?” “芙儿,你快些回去!” ☆、56.谁是煞星2 与夏芙蓉不同,秋姨娘现在想的不是怎么保全自己,而是怎么保全夏芙蓉这个女儿。 “我……” 看到秋姨娘这个样子,夏芙蓉似乎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矛头可能是指向自己的,于是打起了退堂鼓。 “秋姨娘,庶姐来都来了,何必再让庶姐离开呢。再者,庶姐也是相府的一份子,相府有什么事情,庶姐有权力知道。” 面对咄咄相逼的秋姨娘跟夏芙蓉,夏池宛显得特别宽容。 你让我走,我偏要让你留下。 夏伯然闭了闭眼睛,显然是认同了夏池宛的话。 毕竟刚刚那道士所指的方向,夏伯然现在想起来,不单夏池宛的院子在那个方向,便连夏芙蓉的院子亦是那个方向。 夏伯然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夏黎曦的脸色都变了。 本来夏黎曦以为自己的弟弟染上天花只是意外而已,可看今天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秋姨娘是料定了她弟弟会染重病呢?! “老爷,小姐。”石心从外头捧来了一堆东西,放在了夏伯然与夏池宛的面前。 “这是何物?”夏伯然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些湿衣物,乃是女子的 “这,这是奴婢的……”现在还懵懵懂懂的青荷,有些反应过来了。 “回老爷的话,这些东西都是二小姐吩咐奴婢去井里打捞上来的。二小姐说,既有误会,就要弄清楚,且不可冤枉了石榴姐姐。那井中的确有物,看样子,乃是青荷的衣物,故而石榴姐姐才会弄错。” 青荷听到自己的衣物是从井里打捞上来的,而且自己险些成了“死人”。 身体里那一股股的寒气,止不住的往上冒。 夏伯然舒坦地坐了下来,办事就得这样,明明确确,清清楚楚了! “道是如此。”夏池宛点点头。 “听爹爹刚才那样说,宛儿也认为事有蹊跷。自从我与庶姐被山贼劫后归来,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的确发生不少。尤其是这一次,虽青荷的事只是一个误会,但二弟弟竟然得了天花,莫不是真如秋姨娘所言,被人给克出来的?” 秋姨娘一个气结,呼吸不畅,连忙解释,“妾身从来未曾说,二少爷的天花是被人克出来的!” “怎地不是?” 夏池宛奇怪地看着秋姨娘,“刚刚秋姨娘明明告诉宛儿,那 大师批命,二弟的天花乃是被我八字给克出来的。因为我的法子,二弟现在的病情被控制住了,那么就表明,二弟必不是我克的,既然不是我克的,那便是别人克的。” 夏池宛一答,秋姨娘脸一红,心里道,坏事了。 刚刚她只是想着快点把夏池宛送走,切不能夏池宛在相爷的面前翻身。 故而让婆子说夏子琪小命不保,然后便扯出了那瞎话。 相爷可是一直都在旁看着听着的,从头到尾,那道士并没有给夏池宛批过命,更加没有点明,夏子琪的病,就是夏池宛给克出来的。 若现在改口,那她岂不是自打嘴巴? ☆、57.谁是煞星3 “爹,为了二弟,还望爹给个公道。”夏黎曦一听秋姨娘早就言之凿凿地说,有人克了她的弟弟,那么她还真得追究一番。 “爹,其实女儿挺奇怪的,依爹所言,那大师并未指明是女儿克的,为何秋姨娘如此肯定是女儿做的祸事?若不是,那大师还有什么别的指示?” 夏池宛这么一问,夏伯然才说出那道士曾指向过夏池宛院子的那个方向。 “原来如此,难怪秋姨娘口口声声说我克了二弟弟呢。可是,那个方向住的可不止我一个……” 夏池宛突然惊讶地看着夏芙蓉,眸光一闪。 “不会的,应该会不是庶姐的……” 夏池宛模棱两可的答案,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要是那道士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不是夏池宛克的,便是夏芙蓉克的。 在夏池宛的目光之下,夏芙蓉狼狈不已,“二妹,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说我克了二弟弟了吗!” 夏池宛很是淡然地看了夏芙蓉一眼。 “庶姐莫要冤枉于我,我可没这么说,而且我也不这么觉得。” “芙儿,你这是什么态度。宛儿明明偏帮于你,你竟然这般跟宛儿说话,实在是没大没小!” 夏芙蓉一再的放肆,让夏伯然失望不已。 这哪里是他印象当中那个得体大方,芊芊仪态的夏芙蓉。 他曾经真的几度觉得,扶秋姨娘成继室,夏芙蓉是配得上嫡出这个身份,担得起嫡出这份责任的。 “爹爹,女儿是冤枉的,全是二妹妹故意在害我。” 夏芙蓉不服地说着,事情不是明摆着吗,今天分明就是夏池宛故意针对她跟秋姨娘。 “二妹妹,你便是再看我们不顺眼,秋姨娘亦是你的小姨,你怎可如此对待秋姨娘!” 夏池宛笑了,到了这个时候,夏芙蓉还在打亲情牌,看来,秋姨娘的教育果然不够成功,竟然不知道爹最忌讳的是什么。 夏池宛不喜地答道,“庶姐,这里是相府,在相府之中,秋姨娘只能是我的姨娘。你别把这里当大将军府了。” 秋姨娘暗叫了一声糟糕,拉着夏芙蓉便跪了下来。 “老爷,芙儿只是一时错口而出,还望老爷不要怪罪于芙儿。” 之前夏池宛的打压,没能使得秋姨娘真真软了她高贵的膝盖。 但因为夏芙蓉的一句话,秋姨娘连头都磕上了。 “爹,庶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就请爹饶了庶姐这一次。” 做戏,何人不会? “庶姐,你便向爹爹认个错,爹自然不会真的追究于你的。” 今天,夏池宛跟秋姨娘她们的角色似乎完全颠倒了过来。 往常都是夏池宛认错,秋姨娘及夏芙蓉帮着劝夏伯然,让夏伯然别怪罪于夏池宛。 被秋姨娘一拽,夏芙蓉咬牙,不错也错了,“爹,对不起,是女儿糊涂了,才会口不择言。” 虽然不甘,但听到夏芙蓉认错,秋姨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夏池宛笑了笑,这口气,似乎松得还太早了一点。 ☆、58.谁是煞星4 “爹爹,许是相府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故而人心浮澡。既然那大师已经入门说了那番言语,想必对府上的奴才必是有一定的影响。” 夏池宛跟着跪在了夏伯然的面前,夏黎曦自然也得跪下来。 一时之间,只有夏伯然一个主子还是站着的,屋子里其他的那些个奴才,哪里不了站着。 “以了为安人心,不如让庶姐去庵庙里抄经诵佛吧。若是女儿没有记错的话,老太太的生忌快到了,便以这个由头送庶姐出去,旁的人也不会误会什么。” 当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刚刚夏伯然还想以这个理由送夏池宛走,这份差事,现在又落到了夏芙蓉的身上。 “我不去!” 一听要送自己去庵庙里吃苦,夏芙蓉当然不愿意。 这一次,秋姨娘没有拦着夏芙蓉,因为秋姨娘也是不乐意的,毕竟她要送走的人是夏池宛。 “爹爹,那道士指的方向,虽然我与妹妹同住,可凭什么只有我一人去。妹妹当真敢如此笃定,二弟弟的病,便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芙蓉也是吃准了那个道士没有把话说明白,是非黑白,由得她们自己扯。 “爹,女儿是愿意的。” 夏芙蓉才把矛头指向了夏池宛,夏池宛却是坦然地接受,表示自己愿意去庵庙之内。 “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对爹爹与女儿甚好。如今到了老太太的生忌,为老太太抄经诵佛,那是小辈应该的。” 夏池宛绝口不提,去庵庙乃是为了避克,只说是为了尽一份孝心。 夏伯然矛盾地看着夏池宛,原本他这个女儿一向木讷,与云千度一般,有着自己的骄傲,便是有什么想法,都不会表达出来。 没想到今日,宛儿的一举一动,是如此贴妥着他的心。 听到夏池宛的话,秋姨娘跟夏芙蓉心中都浮现出同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们今天输定了。 夏芙蓉僵在那边,眼含泪水,对于夏池宛的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两个女儿一对比,夏伯然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老太太的生忌虽快到了,便是芙儿一人去就可。至于宛儿你,秋姨娘自此不打理相府的事情,总要有人打理。你是本相唯一的嫡出,从今日起,这相府便由你打理吧。” 夏池宛是他的嫡女,以后所嫁之人,必然非富即贵。 所以,作为一个主母,如何打理上下,这是夏池宛必须学会的,不如先由相府着手,让宛儿练个手。 “是,爹。”面对夏伯然的话,夏池宛一点都没有反驳。 对于夏伯然会就此把相府的事情交给自己打理,这是夏池宛所没有料到的。 夏池宛想要架空秋姨娘是真,想要对付夏芙蓉亦是真,不过这打理相府的事情落在自己的手上,也是好事一桩。 “好了,你们俩个都下去,把事情准备一下。”夏伯然袖子一甩,便发落了秋姨娘与夏芙蓉。 看到夏伯然主意已定,夏芙蓉咬着牙,跟秋姨娘离开。 ☆、59.指条明路 “四妹妹记得用我的方法净手。”秋姨娘跟夏芙蓉一退场,夏池宛好声好气地跟夏黎曦说道。 夏黎曦并未出过天花,所以是不能与夏子琪接触的。 但是再怎么样,防还是需要防上一防的。 “谢谢二姐姐的关心。”夏黎曦分得清楚,夏池宛是真关心他们的。 要不然的话,夏沁宛只需要告诉他们如何降温的办法,就已经够在夏伯然的面前演戏了。 “小姐,大少爷回来了。”夏池宛才回到自己的房里,石心一个上前说道。 “算算时间,他的确该回来了。”夏池宛点了一下头,夏子轩虽然才十二岁,可是尽得秋姨娘的尽传,比夏芙蓉聪明多了。 “石心,听闻你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叫石头?”夏池宛看着石心。 石心点头,“确有一小弟,名叫石头,今年已有十二,人倒还算机灵。” “跟大弟一个年纪。”夏池宛笑了笑,“似乎还有二个多月,就到了秋闱了。” “回小姐的话,是的。”石心低着头回答道。 “石心,明天唤你弟弟来,我有事情想让他帮个忙。”夏池宛淡淡地说道。 石心连忙跪下,“石头能帮到小姐的忙,那是石头的福气,谢谢小姐提拔!” 石心心里明白,小姐想找人做事情,找谁不是找,所以她绝不能负了小姐的一番好意。 “小姐,青荷求见您。”抱琴向夏池宛福了福身回答道。 “青荷?”夏池宛笑了,“她倒是聪明,知道现在谁想要她的小命。不见。”夏池宛拒绝了。 抱琴自是去向青荷回话,青荷一听小姐不肯见自己就急了,连忙闯了进去,“小姐,您已经救了奴婢一次,便再救奴婢一次吧。” 青荷眼泪汪汪地看着夏池宛,现在她才终于明白自己是个奴才,一个被主子操控着生死的贱奴才。 “青荷,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青荷从来都不是个蠢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抱上秋姨娘这棵大树。 不同的是,上辈子青荷成功了,在秋姨娘的帮助之下,不但成了秀才娘子,最后还当了个官太太。 可惜,这辈子,青荷在她这里讨不到巧,于秋姨娘而言,青荷就是废棋一枚。 “求小姐指点迷津。”青荷真心怕,要不是昨天二小姐出手的话,怕此时她就真的成了那井 中的一具尸体了。 “当奴才的,当然要寻求主子的庇佑。只不过,秋姨娘院子里头,似乎不止这一个主子。既然秋姨娘不喜欢你了,你便再跟个喜欢你的主子呗。” 夏池宛淡笑地说着。 青荷眼睛一亮,马上想明白夏池宛话里的意思。 “多谢谢二小姐!”青荷给夏池宛磕了一个头,马上想到,今日大少爷似乎已经回府了。 看到青荷喜气洋洋地走了,石心很是不甘,“小姐,这未免太便宜青荷了。” 青荷背主弃义,像这样的奴才,换到别的主子那儿去,早就棒杀了。 偏得二小姐是个心慈的,还给青荷指条明路。 ☆、60.指条名路2 想到青荷这次回去会捧着大少爷,指不定还能捞个姨娘当当,石心就觉得不平。 这老天爷似乎太厚待了青荷这个丫头。 夏池宛看到石心的眼里只有不满,并没有妒忌,放心地笑了笑,“你以为这个姨娘是个好当的?” 夏子琪虚岁十三,再过些时间,房里必被安排通房丫鬟。 “小姐,您不晓得,那一日你大病才好,青荷对着您的门口吐口水。” 石心把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 看到石心那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夏池宛舒心一笑,“道是如此,你才看青荷不顺眼。” 不过青荷,有了秋姨娘这棵大树,果真是好大的胆子! “真没想到,青荷姐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抱琴也被吓到了。 一直以来,抱琴虽不明白自小姐把青荷赶走的原因,却也知道,平日里青荷仗着小姐的宠,很是嚣张。 但是抱琴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青荷这嚣张原来不单单针对她们这些奴才,便连小姐这个主子,青荷都有胆子敢给小姐脸色看。 真不要命了! “好了,莫气了。”知道石心一心向着自己,夏池宛再次放心。 上辈子步占锋独宠夏芙蓉之后,也唯有石心这个丫头一心一意跟在她的身边,没有另攀高枝。 最后,石心甚至为她而丧命。 知道石心两世心思相同,一心向着自己,夏池宛自是舒心不已,孤军奋战的感觉,并不好。 “青荷好歹是我娘留给我的,既然青荷有向上的心,我这个当主子的人,怎能不成全。” 夏池宛脸上的笑有些冷,“便是她当上了姨娘,又如何,卖身契还在我手上捏着呢。” 青荷的死,夏池宛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是死是活,不过是她的一句话罢了。 听到夏池宛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轻饶了青荷,石心便笑了。 “原来小姐早就打算好了,是奴婢想太多了。”石心不好意思地看着夏池宛。 “无防。”夏池宛摇头,谁是真情,谁是假义,她分得很清楚。 “弟弟,你可一定要帮姐姐啊。”夏芙蓉一听夏子轩回来了,顿时便觉得有了主心骨。 夏子轩是相府里最大的男丁,颇有才华,加上相府又没旁的嫡子,为此,秋姨娘跟夏芙 蓉都对夏子轩抱有很大的希望。 “姨娘、大姐莫急,你们的事情,我已知道了。”夏子轩跟夏伯然有三分相似,不同的是,夏子轩自然是稚嫩一些,眼里更加阴沉得多,颇有心机。 “弟弟,有夏池宛这个贱人在,我便是一直在爹爹的跟前都讨不到好。万一我真的离开了,爹爹还能记得有我这个女儿!” 夏芙蓉的担心不无道理,夏芙蓉已经十四了,十五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一般女人,都会在这个岁数里,定下亲事,再过个一、两年,嫁过门去。 万一夏伯然把夏芙蓉这个女儿给忘了,夏芙蓉还能指望夏伯然给自己寻门好些的亲事吗? ☆、61.指条明路3 “姨娘,二弟可是染上天花了。”夏子轩把夏芙蓉安抚下来之后,看着秋姨娘。 秋姨娘点头,“正是。” “听闻京都旁的一个县里,早就开始闹天花了。”说着,夏子轩看了秋姨娘一眼,秋姨娘眸光一闪。 “姨娘放心,姨娘做了这么多,为的是谁,孩儿很明白。” 夏子轩安慰秋姨娘,就算他知道秋姨娘做了些什么,也不会因此而看不起秋姨娘,甚至是怕秋姨娘。 秋姨娘满怀安慰,“子轩,你真是姨娘的好儿子。” 她的儿子果然聪明,这么快就猜到,夏子琪的天花出得蹊跷。 若不是她找人去邻县,要了一户正在发天花人家的旧布,用这块旧布做了一只颜色鲜艳的布老虎给夏子琪玩儿,夏子琪怎么可能染上天花。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青荷竟然没有死。 虽然夏子琪如了她的愿,染上了天花,偏偏夏子琪的病情被夏池宛给压了下去。 要不然的话,夏池宛早就被赶出相府了! “姨娘本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夏池宛与夏子琪,谁知道弄巧成拙了,是姨娘太心急了。” 面对自己的儿子,秋姨娘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姨娘辛苦了。”夏子轩自小被秋姨娘送到外面求学,直到最近才露出让他回来的意思。 儿时,夏子轩可能不明白秋姨娘的苦心,但在见过太多庶出被嫡出欺压的事情之后,夏子轩完全明白了秋姨娘的心思。 若是他夏子轩留在京都里,无论他再怎么出色,人家也只会记得他庶出的身份,并且以此看不起他。 不若秋姨娘把他送到外面去,旁的人忌讳着相府的名号,怎敢以嫡庶出生来轻视于他。 “二姐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了?”夏子轩奇怪地看了看夏芙蓉。 每年,夏子轩都会归家几次,但是最几年,夏子轩清楚地感觉到,秋姨娘与夏池宛走得极近。 更重要的是,夏子轩也感觉到了秋姨娘此番行为的真正目的。 原本,夏子轩以为今年自己便能发嫡出的身份,生活在京都了。 谁知道,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偏离最初的轨道。 “还不是芙儿,露出了马脚,正是如此,怕是夏池宛这丫头已经跟我们离心了!” 直到今天,秋 姨娘算是完全确定了,之前夏芙蓉之所以一再在夏池宛面前吃瘪,哪是夏池宛单纯在生夏芙蓉的气。 夏池宛分明就是看穿了她们的目的,晓得她们的心思,故而存了心眼跟她们不对付了。 莫说再要靠夏池宛,扶她做正室了,怕只怕,夏池宛都不会放任她们有好日子过。 夏子轩用不成器的目光看了夏芙蓉一眼,他们是同一个姨娘生的,夏芙蓉心里想什么,夏子轩怎么能不知道。 只是,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夏芙蓉拿什么摆嫡女的派头,闹得现在,无法收拾。 看到夏子轩的目光,夏芙蓉觉得委屈得厉害,“我之所以会那么做,不也为了大家吗!” ☆、62.指条明路4 看到夏芙蓉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夏子轩更生气了,“并不是说你把夏池宛踢下马车,让山贼收拾了夏池宛有错。你错就错在,除非确定你这么做,夏池宛一定会死,否则的话,你就不该贸然出手!” 世上没有真正的傻子,更何况,夏池宛也不是真的傻。 夏芙蓉都出手要夏池宛的命了,夏芙蓉事后找再多的借口,夏池宛还能信夏芙蓉? “现在再怪芙儿也没有用了,你还是想想办法帮帮你姐吧。” 秋姨娘叹气,好在子轩比芙儿争气多了,要不然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姨娘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姐姐走的。” 夏芙蓉做得再错,夏子轩当然是帮着夏芙蓉的。 “子轩,全靠你了。”听到夏子轩的保证,秋姨娘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用走?”夏芙蓉现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夏子轩的身上。 “大姐,爹疼了你十四年了,你觉得在爹的心里,是夏池宛重要,还是你重要。你到底走不走,不光靠我,还要靠你自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是大姐不肯吃苦,他想再多的办法,都是枉然。 夏子轩的话,等于是夏芙蓉眼前的一盏明灯,让夏芙蓉看到了希望,“对,爹是疼我的!” 这一点,无容置疑。 “所以,姐,你记住了,你才是爹心尖尖儿上的肉,夏池宛不是。” 夏子轩提醒夏芙蓉,很多手段,夏芙蓉用了,比夏池宛用的效果会好很多。 这边,得了夏池宛的令之后,石心很快就把自己的弟弟唤了来,然后将事情交待了下去。 “小姐,都将事情交待下去了。”石心毕恭毕敬地看着夏池宛。 “很好。”夏池宛满意地笑了,文武状元,独占鳌头,风华无限?这辈子,步占锋不用再盼了。 这辈子,她要让步占锋成为万年老二党! “小姐,大小姐真能被送到庵庙里去?”大少爷回来了,石心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死也重伤。”夏池宛冷然地说着。 一光秋姨娘懂得一石二鸟,她同样会一箭双雕! 既然秋姨娘决定保女儿,她偏要让秋姨娘儿子、女儿,一个都保不住! 夏池宛怎么也没有忘记,上辈子,大 将军府遇难,她求夏子轩在夏伯然的面前,为大将军说说好话。 夏子轩这个一直以来的“好弟弟”,用那种不屑地表情说道,“蝇营狗苟之辈,也配吾为其求情?别脏了相国府!” 夏池宛心里有一团火,夏子轩求得着大将军的时候,向她说尽了好话,更是巴结着大将军府。 有用之时,外公于夏子轩而言,那便是亲人。无用之时,便是蝇营狗苟之辈? 想到这些,除了秋姨娘那一房人,夏池宛最恨的便是自己。 大将军府里的人,根本就无一人,喜见秋姨娘这一房人。 当初夏子轩的职位是她向大将军府求来的,便连步占锋这只白眼狼,更是她求着外公,一步步捧上去的! ☆、63.指条明路5 “小姐,你怎么了?”石心看到自家小姐的脸上有愠色,担心地问着。 “无事。”夏池宛摇头,不管怎么样,上辈子她再怎么错,捧了夏子轩与步占锋这两个狼心狗肺上去。 这辈子重来,夏子轩跟步占锋甭想再跟大将军府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夏子轩回到府里之后,便开始考虑如何逆转眼前的一切,大姐自然是不能离开相府的。 大姐到了年纪,爹不光要为大姐谋份良缘,大姐所嫁之人,必也要能帮得上相府忙的。 正巧,太子现在还没有太子妃,要是大姐有了嫡出之名,便是当个太子妃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夏子轩便头疼。 秋姨娘这些年来,一直讨好于夏池宛,为的便是让夏池宛开口摆平大将军府,使得秋姨娘坐上相府主母的位置。 得罪了夏池宛,秋姨娘想当相府主母,首先大将军府那一关便过不了。 为此,夏子轩颇为埋怨夏芙蓉。 若是夏芙蓉不出错,现在他便已经是相府正经嫡出的大少爷了。 大姐有了嫡出之名,只要爹爹愿意,送上拜贴,以大姐的才情与样貌,想必虏获太子的心,必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一步错,步步错。 “大少爷,奴才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跟在夏子轩身边的砚台从外面回来,悄悄地在夏子轩的耳边说着。 “当真有效?”夏子轩一回府,马上有人跟夏子轩说相府上现如今的基本情况。 所以夏子轩清楚地知道,自家今天有神棍上门,而且夏子琪染上天花,几渡“丧命”。 只不过,他那位嫡出二姐似乎真是个有法子的人,竟然让二弟的温度给降了下来。 因为天花的关系,京都邻县可是死了不少的人。 若是夏池宛教赵姨娘那房人的法子真有用的话,他完全可以占为己有,并且以此,让自己跟大姐扬名在外! 反正这法子又不是夏池宛一人想得的,他便是用了,夏池宛能奈他何? 便是夏池宛以此告状告到爹的面前,他都不怕。 儿子与女儿之间抉择,他相信以爹的聪明,必是捧高他的名声,而无视夏池宛的公道。 想到这里,夏子轩有一丝快慰,敢算计姨娘和大姐,也要看他自子轩答不答应。 大姐算错万错,也轮不到夏池宛这个二姐去教训大姐! “千真万确。”砚台连连点头,“二小姐教的法子,让二少爷用烈油擦身降温,二少爷的高烧这才被治住的。而且除此之外,人人都依着二小姐教的,用醋薰屋。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可至少现在府上得了天花的,只有二少爷一人。” 以往,同一府里,若是谁得了天花,那人上午发,府上定然有人下午跟着一起病倒。 二少爷一病,二小姐便教了这法了,至少赵姨娘那屋子里头,除了原本就出过天花的,其他人也没有反应。 “哼,还真瞧不出来,她有这等的本事。” 夏子轩一声冷哼,不过本事再好,成全的也是他跟大姐! ☆、64.死也不走 第二天,夏芙蓉一早便起了,依着夏伯然的吩咐,夏芙蓉该为死去的老太太去庵庙里抄经诵佛。 夏伯然看着一脸憔悴的夏芙蓉,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只是,想到夏芙蓉做的事情,夏伯然又软不下这个心来。 嫡庶有别,他怎么可能在宛儿没有犯错的前提下,一个劲儿地包庇芙儿。 “这一个月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再怎么样,夏芙蓉都是夏伯然心疼的孩子。 这不,夏伯然一下了早朝,就亲自来送夏芙蓉离开。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夏芙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夏伯然当然明白这对于夏芙蓉来说,是一个打击。 夏芙蓉含着眼泪看着夏伯然,不再为自己求情,而是显得非常懂事。 “之前一直都是女儿不懂事,害得爹爹担心、生气,这些都是女儿的错。还望女儿离开的这一个月里,爹爹好生保重。” “大姐姐,你放心,爹爹身边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爹爹的。” 对于夏雨欣来说,少一个姐姐就少一个对手。 夏池宛虽然为嫡姐,可是主母却已不在,没个依仗。 而夏芙蓉虽与自己相同,都是庶出。 只是,夏芙蓉有一个秋姨娘,还有一个相府大少爷做哥哥。 要是让秋姨娘上位,也未必有她们母女俩的好,不若让二姐姐败了秋姨娘那一房人,指不定倒有她们的出头之日。 看着夏伯然与夏芙蓉的父慈女孝,夏池宛眼里闪过一抹麻木,然后笑了。 “小五说的是,便是庶姐不在了,还有我们这些姐妹在爹爹身边照顾着。” “是啊,爹爹可不止大姐一个女儿,大姐这话一出,我还以为自己这个女儿当得很不称职呢。” 夏莫灵站在夏伯然的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夏芙蓉。 同时被三个姐妹排挤,使得夏芙蓉原本就比较清瘦的脸,显得越发的病白了。 “爹爹,女儿告辞了。” 今天的夏芙蓉似乎特别地虚弱,惨白的小脸,好似半透明一般,比纸还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跟着跑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拉着马车的一奴才,突然拿出一根针,狠狠地扎了一下马脖子。 马儿一受惊,撅起前蹄,嘶吼不已!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发情况给 吓到了,而夏芙蓉却,一把拽过了夏伯然,把夏伯然扑倒,免了灾祸。 而夏芙蓉就没有夏伯然那么幸运了。 马蹄儿一亮,踢到了夏芙蓉的胳膊。 接着,随马儿起舞的马车,更是“砰”的一声,撞到了夏芙蓉的后腰。 顷刻之间,夏芙蓉便见了血。 原本就苍白的巴掌小脸,在血的印衬之下,就显得更加娇小可怜。 “芙儿!” 昨天那么一闹,夏伯然虽然恼着夏芙蓉,却对夏芙蓉也有不舍。 若不是提到命中相克一说,经常一晚的沉淀,夏伯然都想留夏芙蓉下来了。 现在夏伯然为夏芙蓉所救,夏芙蓉又受了重伤,夏伯然怎能不在意。 ☆、65.死也不走2 “大姐!”一直在旁观察着的夏子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马儿发狂成这个样子,真的伤到了夏芙蓉。 夏子轩一个恼火,才十三岁的少年,手起刀落,直接斩杀了那匹伤了他姐的马儿。 “啊!”夏莫灵哪里见过如此场面,那洒了一地的马血,红岑岑的,连声尖叫。 “快,快请大夫!”夏伯然连忙把被马儿踢伤的夏芙蓉抱了起来,往相府里赶。 收到消息的秋姨娘也及时赶到,一双似熬了通宵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看到受了重伤的夏芙蓉,秋姨娘马上落泪。 “芙儿,怎么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 “莫要再说了,等大夫来了再言。”夏伯然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夏芙蓉。 到底是宝贝了快十五年的女儿啊,这份感情哪里是说放下便放下的。 面对夏伯然对夏芙蓉的疼惜,夏池宛冷冷地笑了笑,然后心里憋闷得厉害。 若是上辈子,爹给她一半对夏芙蓉的父女之情,她岂会落得丧子失命的下场? “疼,爹,我疼。”夏芙蓉眼睛一颗一颗,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好不可怜。 夏芙蓉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被马儿给踢断了,对此,心里微微怨上了夏子轩。 明明说好只是做戏,便是受伤,大弟都不会让她受特别严重的伤,只是让爹爹紧张一下便罢了。 可是马儿刚才那一踢,真的好疼,疼得她不想活了。 早知道要遭这样的罪,不若离去! 秋姨娘也急了,情况似乎跟原本商量好的不一样啊,芙儿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 秋姨娘用疑问的目光看向了夏子轩,夏子轩心里同样恼得厉害。 他明明吩咐砚台只让马儿受微微的惊吓,到时候,大姐推开爹,他再及时出来,制住马儿,再让大夫说道说道,夸张一下大姐的情况,那么爹必然不会再让大姐离开。 可是刚才夏子轩去了解了,砚台根本就还没有下手呢,那马儿便自己发起了狂来。 正因夏子轩没有算到这一点,所以才出了意外,使得夏芙蓉真受重伤了。 大夫很快被砚台给请了过来,本来,这个大夫的职责那是演戏,现如今一来,还真派上了用场。 “大夫,快看看。”夏伯然把大夫推到了夏芙蓉的面前,让大夫检查夏芙蓉的伤势。 大夫才轻轻一碰夏芙蓉的胳膊,夏芙蓉就痛得鬼哭狼嚎,疼得死去活来。 夏芙蓉活了十四年多,还从未受过如此痛苦,那种入骨的痛,使得夏芙蓉都不想活了。 果然,再不一会儿,夏芙蓉扛不住如此剧痛,两眼一翻白,晕死了过去。 “回相爷的话,大小姐怕是手骨断了。”大夫头上也跟着冒了冷汗,觉得事情很是大条。 “还能治得好吗?”一听手骨断了,夏伯然着急不已。 “治是治得好,怕只怕,以后大小姐这右手便是废了。”大夫心虚地回答道。 “不,不会的!”一听大夫的回答,秋姨娘两眼一黑,晕了。 ☆、66.死也不走3 看来秋姨娘竟然就这么晕了,夏伯然更加上火了。 在关键的时候用不上秋姨娘,果然不该把相府的事情交由秋姨娘去处理的! “来人啊,还不快点把秋姨娘扶下去,再请个大夫过来。” 旁的人还没处置,夏池宛先是下了命令。 “是,小姐。”夏池宛一发令,香禾和金桂也不敢在夏池宛的面前拿乔,连忙将秋姨娘扶走了。 昨天石榴才被牙婆子带走,想到石榴走之前的“惊心动魄”,现在秋姨娘那房里的奴才,还真没一个敢惹夏池宛的。 看到夏池宛如此堂而皇之地处理着秋姨娘的事情,夏子轩很不是滋味。 夏子轩当然知道昨天夏伯然收回了秋姨娘相府的管理权,并把这个权力交给了夏池宛的事情。 “多谢二姐姐这般照顾姨娘。”夏子轩瞧了瞧夏池宛这个二姐姐。 他一直在想,当初被山贼所劫的时候,他大姐那一脚得多重,才会把这个天真的二姐,踢成现在这个样子。 “爹爹既然把相府的事情交给我打理,照顾秋姨娘那是应当的。” 夏池宛笑了笑,大方地接受了夏子轩的观察。 因为夏池宛清楚地知道,凭是夏子轩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她现在已经是再世为人了。 “大夫,我家庶姐的手,真的没的救了吗?” 看到夏芙蓉痛晕过去的脸,夏池宛心中快慰不已,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当初,步占锋在夏芙蓉的面,可是齐刷刷地将她双掌砍下,那种断骨碎筋之痛,比现在的夏芙蓉更是要痛苦上百倍! 夏芙蓉不过只是断手而已,她迫切地盼望着什么时候让步占锋与夏芙蓉尝尝剜心之痛! “老夫无能。”大夫摇摇头,他虽有些本事,却也不高。 之前他以为自己来相府,纯粹是来配合演场戏的,没想到,真遇到棘手的情况了。 “爹,不若去宫里请御医吧?”夏池宛看着夏伯然,顺着夏伯然心里的渴望说了出来。 夏伯然点点头,“老夫进宫去请个御医来。” 夏池宛摇摇头,“爹心系于庶姐的病,跑来跑去太过折腾。大弟才回来,不若让旁人去吧。” “好!”一听夏池宛的话,夏子轩便应了下来。 夏伯然将自己进宫的腰牌交给了 夏子轩,夏子轩赶忙进了宫,为夏芙蓉请御医。 夏莫灵看到家里的人都团团绕着夏芙蓉的转,很不是滋味儿。 “这大姐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这么一来,想必老太太的生忌不需要大姐姐再忙活了。” “是啊,大姐姐一直都是个有福之人。” 夏雨欣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一听说大哥哥回府的消息,她便知道大姐姐离开成了那黄花菜,蔫儿了。 没想到,大哥哥果然好本事,以求父之名,消了克煞之说,便是大姐姐病好了,谁还能说救过爹爹一命的大姐,克了爹爹。 听到夏莫灵与夏雨欣的小声嘀咕,夏池宛笑了。 不单夏芙蓉是个有福的,夏子轩今日能进宫,何尝不是有福之人? ☆、67.都是女儿 夏池宛她们几个跟夏芙蓉是同辈,所以不必守在夏芙蓉的身边,聊表关心之后,便离开了。 而夏黎曦则一心守着出天花的夏子轩,根本无暇无身去看夏芙蓉,只是派了个丫鬟来问候一声。 不过,夏池宛走之前,向夏伯然请示了一件事情。 “爹爹,因为庶姐的事情,秋姨娘受刺激不小。虽然大弟进宫去请御医了,只是庶姐以后的情况,也不得而知。” 夏池宛向夏伯然福了福身,“秋姨娘素来心疼庶姐,刚番更是晕了过去。原本要过些时日交接相府之事,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不若今天女儿便把相府的事情接了过来吧。也好让秋姨娘一心一意照顾庶姐,不然的话,太苦了秋姨娘。” 秋姨娘对旁的人,歹毒无比,便是谋了他人的性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只不过,夏芙蓉与夏子轩是秋姨娘的命根子。 这两个人当中,无论谁出了意外,对于秋姨娘来说,都是一个绝对的打击。 原本,夏子轩与夏芙蓉只准备假戏一场,偏生她却要让这场假戏真做了,从而刺激了秋姨娘。 “也好。”夏伯然迟疑了一下,觉得夏芙蓉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再收回了秋姨娘的权力,是不是太薄凉了一些。 只是,秋氏心系于夏芙蓉的病,却也是真。 要是让秋氏一边紧着芙儿的病,一边又忙着府上的事情,又的确是劳累了一些。 正因有这个顾虑,所以夏伯然才应下。 得了夏伯然的令之后,夏池宛便命人把大大小小的账簿从秋姨娘的房里搬了过来。 月季虽然有心想要拦,可惜拦不住,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得了老爷的令的。 月季自然也帮着秋姨娘找借口,希望把事情拖到秋姨娘醒来了再处理。 可是夏池宛说了,先把账簿给搬走了,至于库房里的钥匙,等到秋姨娘醒了,她再来要也不迟。 为此,月季眼睁睁地看着夏池宛院子里的丫鬟,捧着一摞又一摞的账簿离开秋姨娘的院子。 “小姐,你怎么了?”石心搬得欢喜,却发现自家小姐的脸上却没有欣愉之色。 “石心,你觉得我爹待庶姐如何?”夏池宛幽幽地问着。 “相爷待大小姐好极了。”石心看了看夏池宛的脸色,轻轻地说着,“大小姐被马儿伤着了,看得出来,相爷着急得很 ,一直守在大小姐的身旁,不愿意离去。” “是啊,我爹待庶姐是真的好。”夏池宛的声音更加发飘了。 “那你觉得,爹爹待其他妹妹如何?”夏池宛接着问。 “相爷待其他小姐自也是好的,三小姐虽然刁蛮,可是相爷却很包容。四小姐冷漠,但是相爷同样宠爱有佳。五小姐是相爷最小的女儿,相爷偏宠一些,倒也自然。” 石心据实以答。 “那么你觉得,爹爹待我如何?”夏池宛把起头,目光幽深地看着石心。 听到夏池宛这个问题时,石心跟抱琴都是吸此一紧,紧张地看着夏池宛。 ☆、68.都是女儿2 “莫要顾忌于我,实话实说。”看到两个丫鬟紧张的样子,夏池宛嘴角边的笑,更加苦涩了。 “相爷,相爷待小姐,不若待其他小姐来得亲厚。” 抱琴想要阻止石心,让石心别答小姐的问题,或者是用善意的谎言骗骗小姐,哄哄小姐也罢。 但听到石心的回答之后,抱琴气得厉害。 石心石心,果然够实心眼的! 石心心里也难受,但是当着自家小姐的面,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听到石心如此含蓄的回答,夏池宛笑了。 何止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亲厚,若不是占着名份,若不是她有自小在相府长大的印象,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便是过继来的女儿,都比爹待她要亲上三分吧? 为什么爹爹可以待每个女儿都如此用心,偏面对她时,却如此地冷淡,甚至她觉得,她爹对她有一丝怨恨? 作为女儿的夏池宛,完全不能够理解夏伯然的这种心理。 如果说爹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大将军府,她的外公、舅舅们,那么当年娘还是大将国府嫡女的时候,便已经是这个情况了。 爹何必要向大将军府,求娶了娘呢? 上次被山贼所劫归来,她烧得厉害,几渡丧命,但是爹却冷冷地只派了嬷嬷与丫鬟照顾她。 夏芙蓉不过是胳膊被踢了一下,并没有性命之忧,爹却担心地衬在夏芙蓉的身边。 由此,夏池宛非常明确地知道,上辈子自己死得如此凄惨,与爹对她的置之不顾,有极大的关系! 之前秋姨娘下药欲害她,爹虽然大发雷霆,可最后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若不是她使了心计,这相府的管理权,还不若今天这般容易转到她的手里。 便是秋姨娘不想办法,拖上一拖,爹都会松口,重新把管理权,交还到秋姨娘的手里。 看来,把秋姨娘扶成继室,不光是秋姨娘及她的想法,便连爹一直以来,都是有这个心思的。 只是,爹到底忌讳着大将军府那儿,故而上辈子才会一直等到她开口,才应下这件事情。 夏池宛冷笑,好爹爹,真心是她夏池宛的好爹爹啊。 “小姐,东西都从秋姨娘的房里搬来了。”一个丫鬟进来小声地报告着,看到夏池宛并不好看的脸色 ,声音都跟着小了。 “下去吧。”夏池宛一挥手。 她爹既不在意她,那么她伤害爹所在意的人,心里亦不会愧疚及手软。 原本,夏子轩进宫,应该只是简单地去帮夏芙蓉请御医来的,谁知道,这一请,倒是请出名堂来了。 夏子轩大概进宫一个时辰,接着,身后乃是跟着大队人马,杀到相爷府的。 公公太掐尖儿似的公鸭嗓子,带着一丝喜气和得意,来相府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府大公子年少有为,相府长女品貌兼备,特赐黄金百两。” 听到这道圣旨,原本正担心不已的夏伯然脸上一笑,看来芙儿亦不是那颗相府煞星! ☆、69.都是女儿3 夏子轩进宫,不但请来了御医,还莫明其妙得了一道圣旨,被赏了百两黄金。 虽说这赏不重,但贵在赏赐的人的身份够份量。 为此,相府上听得这圣旨的人,皆是一叹,有儿子到底是比没儿子好多了。 而有夏子轩这个儿子在,总会有秋姨娘出头的那一天的。 所以,在相府里,虽然不能帮着秋姨娘,却也绝对不能与秋姨娘为敌,防着秋姨娘出头那一日,秋后算账。 不过,夏子轩虽然把御医给请了回来,但是对夏芙蓉的诊治,得出来的结论跟之前那个大夫差不多。 夏芙蓉被踢断了手骨,便是把骨头接好了,亦是废手一只。 听到这个答案,夏伯然与夏子轩都失望不已,但还是依旧求着御医,尽量把夏芙蓉的手给治好了。 御医知道相府长子似乎才进宫,为皇上立了一个大宫,在这天花泛滥的时候,让皇上松开了眉头。 因此,御医倒也多上了几分心,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的。 听到这个消息,夏池宛只是嗤之以鼻。 那些御医与隐在江湖的真正医者相比起来,与蒙古大夫没什么区别。 便是夏芙蓉原本的手能医好,也在他们的乱医之下,成了废手一只。 醒过来的秋姨娘,听到皇上封赏,先是一喜,接着,听到夏池宛趁着她晕倒的时候,把账簿都给搬走了,脑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榔头一般,闷得厉害。 更气人的是,夏池宛一点都不给秋姨娘反应的机会,才听到秋姨娘醒过来,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秋姨娘,你终于醒了?那些个账簿我已经命人搬走了,现在只差相府各库房的钥匙了。庶姐受了这苦难,还要秋姨娘多照顾着,为此,相府的事情,就由我替秋姨娘分担了。” 夏池宛盈盈一笑,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缠枝花裙,穿着对襟马甲,就似初夏,在那片清凉的绿叶之中,冒着一点粉尖儿尖儿的荷花,美不胜收。 “秋姨娘要忙着照顾庶姐,若是再让秋姨娘操心相府的事情,那便是我这个晚辈不是了。” 看到秋姨娘没动作,不肯交出钥匙,夏池宛接着说道。 “虽然我对相府的各项事情还不熟,但是慢慢摸索,总会上手的。若是被爹知道,这相府的事情还是由秋姨娘打理,爹定然会怪罪于我,推脱责任。” 夏池宛的话,把秋姨娘欲出口的话给堵死了。 秋姨娘的话被夏池宛一句句堵死,可是手里那把厚重的钥匙,却怎么也交不出去。 秋姨娘明确地知道,要是把这些钥匙交给夏池宛,她心肝儿疼! “二姐,因为大姐的伤,姨娘刚刚醒来,还糊涂着呢,这钥匙不若你明天再来拿。” 夏子轩听到夏池宛来要钥匙,连忙帮着秋姨娘。 能拖一日是一日,待到皇上知道他的办法可行之后,他有的是办法让爹收回成命。 “大弟,听闻你进宫去请御医,却是得了封赏回来的?” ☆、70.都是女儿4 夏池宛笑眯眯地看着夏子轩,眼睛如同挂在天边的弯月儿。 夏池宛明明笑得很是温婉,至少跟面目可憎扯不上关系,但是接收到夏池宛的笑后,夏子轩一个哆嗦,背后微冒冷汗。 夏池宛笑意更深了,对啊,现在的夏子轩才十二岁。 所以,夏子轩在劫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之后,还会心虚。 不似上辈子到了最后,夏子轩明明拿刀子捅了你一血,让你鲜血淋淋,还能亲热地喊着你二姐。 “这到底是我们相府的荣耀,可否问大弟,皇上究竟为何赏的你?” “皇上只是看我关心大姐的伤势,觉得我们兄友弟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夏子轩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道是如此。”夏池宛点点头,也没有拆穿夏子轩的谎言。 “大弟到底是相府的长子,颇受皇上圣宠。想当日我连夜进宫为爹请御医,都不曾得皇上赏赐啊。” 只不过,就这么放过夏子轩,那也不可能。 秋姨娘看到夏子轩的表情越来越怪异,知道这次的封赏,肯定有什么猫腻。 于是为了夏子轩,秋姨娘连忙将钥匙交给了夏池宛,只希望夏池宛拿了钥匙赶紧走人,切莫再为难夏子轩了。 拿到钥匙之后,夏池宛满意了。 “看来,大弟真是我们相府的贵人,不但进个宫就能得到皇上的厚赏,便连我办起事来,都和顺多了。” 夏池宛眯着眼睛看夏子轩,夏子轩后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他都不明白,自己何时如此忌讳这个没用的二姐了。 “不管那大师嘴里的煞星为何人,我倒是敢肯定,绝不可能与大弟有关。” “煞星”两字,无疑似一根针一般,猛扎了一下秋姨娘的神筋。 要不是她导演了那一出戏,夏芙蓉怎么会被夏伯然罚去庵庙抄经。 如若不然,夏子轩就不需要安排那一场戏,没有那一场戏,夏芙蓉的右手就不会受伤,夏芙蓉不受伤,自然也就不用成为残废。 一想到夏芙蓉的右手保不住了,秋姨娘一个晃神,差点摔倒,亏得月季,扶住了秋姨娘。 “既然秋姨娘身体不适,我不便打扰,先走了,秋姨娘好好休息。” 说完,夏池宛拿着钥匙便翩然离开了秋姨娘的房 间。 夏池宛一离开,秋姨娘没了刺激源,精神好了不少,接着便把那些丫鬟赶了出去,拉住了夏子轩的手。 “子轩,你告诉姨娘,关于皇上封赏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无缘无故,皇上怎么会在这个多事之秋赏子轩呢? “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天花闹得厉害,我向皇上提了几个防止天花被传染开去的法子。皇上一个高兴,便赏儿子了。” 夏子轩藏藏掩掩地说着。 “天花,这事你也敢牵扯上!” 秋姨娘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是天元二十四年,先帝当朝,天庆十四年的时候,大周国因为天花,整整死了五万人口。 ☆、71.就怕不闹 正因为如此,大周国的人几乎是谈天花色变。每次天花一闹出来,次次都是风声鹤唳。 如若不然,她也不可能用天花对付夏子琪那个混小子。 只可惜,相爷能轻易丢弃夏池宛,却不愿意丢了夏子琪这个儿子。 便是夏子琪染上了天花,相爷都不曾想把夏子琪送到庄外去“休养”,若是换作夏池宛的话,相爷怕早就把夏池宛送出相府了。 “你那些法子,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秋姨娘盯着夏子轩看,不让夏子轩有机会跟自己说谎。 “别告诉我,你是从什么不靠谱的医书上正巧看到的。” 夏子轩是秋姨娘的儿子,夏子轩心里头想什么,秋姨娘怎会猜不到。 “不过就是夏池宛教的赵姨娘院子里头的一些办法,儿子瞧着还算有用,便用了。” 秋姨娘都这么说了,夏子轩便想扯谎也扯不下去了。 秋姨娘听了夏子轩的话,眼里有了泪意。 “芙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在这个时候添乱!” 秋姨娘打了夏子轩两下。“夏池宛她是个什么东西,懂什么?若是她也懂的话,岂不是比皇宫里的御医都要厉害?” “更何况,夏池宛的那个法子,赵姨娘院子里头,也才用了一天,你知道到底管不管用。” 秋姨娘气得厉害,夏芙蓉的手,便连御医都说保不住了。 万一因为天花的时间,夏子轩再闹出欺君之罪出来,那她的一双儿女岂不是全完了! “姨娘,你放心,原本二弟不是差点死了。若是没有夏池宛的办法,怕此时爹只有我一个儿子了。” 夏子轩倒比秋姨娘镇定多了。 “不说旁的,便是这个法子,定然是有用的。便只是这一个法子敬献上去,皇上都会赏赐孩儿。再者,富贵险中求。若是夏池宛的法子真的完全控制住了赵姨娘院子里头的天花,你以为,这功劳,还轮得到我们去领?” 真若有用,他不去抢夏池宛的这个功劳,便是爹再怎么宠他跟大姐,爹也不会主动把这份功劳放在他跟大姐的身上。 相反,他自己把这两个办法献给皇上,若是有用,皇上必然重赏。 爹的一双儿女同时得到了皇上的赏赐,难不成,爹还会傻傻地跟皇上说,此法乃是夏池宛所想,他与大姐犯了欺君之罪? 为此,抢就抢这个先机,让爹无可奈何也要站在他们这边。 夏子轩的这些盘算,秋姨娘微微一想便明白了。 可是,秋姨娘依旧不放心,“你以为夏池宛是个好说话的,姨娘才一晕,整个相府的账簿都被她给搬走了!” 秋姨娘越想越惊,“万一她把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那儿去,你岂不是犯了欺君的杀头大罪了?” “我还就怕她不闹!” 夏子轩冷冷一笑。“如果不是她的话,姨娘掌管相府的权力怎会被收。大姐又怎么会被爹送出相府去庵庙。没有这些事情,大姐的手怎会出了意外,保不住了?” ☆、72.就是要闹2 “子轩,你可不能乱来!” 秋姨娘拉住了夏子轩的手,夏子轩所说的,秋姨娘当然恨,恨死了夏池宛,恨不能让夏池宛不得好死。 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自此右手废了,秋姨娘心里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血哗哗地往外流。 但是女儿的右手没了,她不能再失去儿子。 “姨娘放心,要是夏池宛老老实实不哭不闹,这功劳让儿子与大姐占了,儿子便也不会闹出什么动静。” 夏子轩安慰秋姨娘。 “可要是夏池宛不知好歹,敢与儿子和大姐抢风头,那么就别怪儿子不客气。” 夏子轩的声音一阴狠,充满了冷意。 “姨娘,你觉得,我与大姐,加上整个相府的未来,跟二姐相比,于爹而言,孰轻孰重?” “你是想……” 秋姨娘明白了夏子轩的意思,若是夏池宛敢闹的话,哪怕夏池宛闹到皇上的面前,最后吃亏的只有夏池宛一人。 若是相爷承认了子轩在说谎,那于相府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为此,光是为了整个相府,相爷都不可能在皇上的面前,承认是子轩占了夏池宛的功劳。 所以,夏池宛要么委屈求全,乖乖把功劳留给子轩与芙儿。 若是夏池宛不甘心的话,那么就必将面临被相爷所弃的命运。 “儿子,这能行吗?!” 秋姨娘眼睛一亮,觉得夏子轩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怪不得子轩说,他就怕夏池宛不闹,夏池宛闹一闹,她们这房人还彻底太平了! “怎么不能行!” 夏子轩一声冷哼,“她如此欺姨娘与大姐,儿子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不给她一个教训,儿子何以立足!” 夏子轩亦盼成为嫡子,希望秋姨娘坐上相爷夫人的位置。 从此以后,他才算是堂堂正正的相府嫡长公子了。 可惜,原本是助力的夏池宛,如今变成了他坦荡未来的一块绊脚石,他当然要狠狠的、一脚把这块绊脚石给踢开! “姨娘放心,便是夏池宛不吵不闹,她也没有好日子过。” 夏子轩一改刚才的阴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姨娘,等天花之事一过,我会跟大姐同时向皇上求请,愿皇上下旨,把您扶正。” 秋姨娘一坐 上相府主母的位置,便是夏池宛依旧占着嫡女的位置又如何,还不是得被秋姨娘揉捏着。 “好,好,好……” 听到夏子轩的话,秋姨娘喜极而泣,她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就是在等这一天。 果然啊,夏池宛就跟她死掉的那个娘一样讨厌,还是她的一双儿女靠得住。 想到这里,秋姨娘很是得意,云千度活着的时候,哪怕比她强百倍。 至少现在在相府里逞威风的人是她,夏池宛甚至无法帮云千度永远守着相府主母的位置,而她的一双儿女却能为她争取到这个位置。 “秋姨娘,您的好日子才要来,以后有的是福让您享。” 夏子轩自负地说着,“不管夏池宛闹与不闹,这次,她死定了!” ☆、73.是福是祸 夏伯然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赏夏子轩与夏芙蓉,可是第二天一上朝,夏伯然便知道了。 皇上说,“夏爱卿,虎父无犬子啊。当初你的嫡女夏池宛,解了晋国人的九连环,而你的长子与长女,倒也是个懂医的,昨天向朕敬献了二个法子。一个法子,御医已经用了,很是起作用,朕心中欢喜得很。” 皇上一改以前的愁云满面,脸上有了一丝喜色。 原因无他,皇上最宠的小儿子,十五皇子这次也染上了天花。 原本高烧不退,当时的情况,便是周玄熙保住了小命,怕也会烧坏了脑子,跟夏子轩的情况差不多。 亏得夏子轩敬献了法子,用烈酒擦身降温,这才保住了周玄熙。 为此,皇上很是心悦于夏子轩在如此紧要的关头,献上这个法子。 听了皇上的话之后,夏伯然大惊。 因为夏伯然已经从夏黎曦那儿得知,用烈酒降温之法,乃是夏池宛想出来的。 可是,子轩竟然告诉皇上,这法子是他想的? 夏伯然心中明了,那烈酒降温,米醋薰染之法,怕只怕全都是夏池宛想的,却被夏子轩跟夏芙蓉劫了功劳。 “夏爱卿?”看到夏伯然在发呆,皇上以为夏伯然欢喜过头了。 夏伯然脸上僵得厉害,却也只能跪谢皇上的龙恩。 “臣等能帮皇上,乃是臣等的福气。小儿与小女愚钝,还望皇上不要怪罪他们太过轻率。” 一双儿女与夏池宛放在一起,夏伯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夏子轩与夏芙蓉那一边。 “夏爱卿莫要谦虚,等那米醋蒸薰之法也有效之后,朕定然会好好厚赏于你的那一双好儿女。” 夏伯然就这么恍恍惚惚地下了朝,回到了相府里。 夏伯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天,出来之后,夏伯然完全恢复了正常。 对于夏子轩抢占了夏池宛功劳一事,夏伯然对夏池宛只字未提,甚至连一丝欠意都没有。 当石心愤愤不平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夏池宛时,夏池宛只是拿着热茶杯喝茶。 滚烫的茶杯,与夏池宛微凉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姐?”抱琴替夏池宛委屈,明明这法子都是小姐想的,怎么好处都落在了大少爷与大小姐的身上? 相爷,当真不管? “ 小姐,若是被大少爷与大小姐抢了功德,怕只怕,秋姨娘以后就不只是姨娘了。” 还是石心一语中的。 “小姐才从秋姨娘的手里,夺过了相府管理的权力。万一秋姨娘因为大少爷与大小姐的关系,成了相府主母,那小姐以后的日子……” 石心皱起了眉头,为夏池宛的未来感觉到担心。 “小姐,这怎么办啊!” 一听石心的话,抱琴这才明白自家小姐被抢功劳倒也没什么。 只是,秋姨娘一旦坐上相府主母的位置,怎能给小姐好日子过。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是福是祸,谁能说得清楚呢?” 夏池宛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着两个丫鬟说道。 ☆、74.是福是祸2 原本初醒的夏芙蓉听到,自己的胳膊可能就这么废了,差点没去寻死。 只是,夏子轩劝了夏芙蓉几句之后,夏芙蓉一改之前颓废的状态,对于胳膊被废一事,不像之前那般反感。 夏子轩安慰夏芙蓉,“大姐莫要担心,祸福相依,既便是你的手真的医不好了,亦不会白废了这番心思。” 夏子轩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夏芙蓉,夏芙蓉一听,夏子轩准备对付夏池宛,眼睛都亮了。 “此计当真可行?” 夏芙蓉颔首,心中跃跃欲试,觉得可行性还是比较高的。 无论夏池宛闹与不闹,以后相府都没有夏池宛的立足之地。 “大姐放心,二姐日后定然在爹那儿讨不到好。只要这次天花的事情被处理好了,你我的功劳自是少不了。到时候,爹再向皇上禀明,你的手乃是为了救父而断,实属大孝之行,大姐必为大周国众闺秀学习的对象。” “到时候,哪家公子敢因大姐这断臂轻视了大姐。” 如此一来,大姐的残手,不是耻辱的代表,而是大贤的象征! 夏芙蓉想到之前夏池宛为夏伯然连夜进宫请御医后重病,被京都的百姓广为流传,视为女子典范。 夏芙蓉之前怨恨夏子轩的那一点点心思,也淡了不少。 “我只问,可否压过夏池宛之前的风头!” 夏芙蓉眼睛一闪一闪,愤愤不平地问着。 “大姐大可放心,二姐虽然是生病一场,但现在好歹是好了。可是大姐不同,这胳膊很有可能治不好,加上天花一事,大姐的风头必在二姐之上!” 夏子轩为了帮夏芙蓉,可是动了不少的心思,尽可能地帮夏芙蓉营业员造气氛。 “我的好弟弟,这次姨娘跟姐姐,可就全靠你了!” 夏芙蓉心中一阵得意,动作一大,牵动了受伤的胳膊,一张漂亮的小脸立刻皱成了婆婆脸。 运用烈酒降温,果然,不少发了天花的地区,不再出现孩子因高烧不退而亡的现象。 便是有,那也是那些人家,并没有用上烈酒降温的办法。 为此,夏子轩提供的二法,也算是营造出一片大好形式。 自鸣得意,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的夏子轩,甚至已经开始与旁的人交友。 而夏子轩交友的重点对象,便是这次进京赶 考的才子及一些皇子。 “原来小姐是相府千金。”在花园里静坐的夏池宛突然听到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长睫轻颤,似蝶翼扑闪,夏池宛微抬眼,看向了步占锋。 一身天青色的长衫衬得步占锋翩雅不已,微风阵阵,轻轻吹起步占锋的衣角,使得步占锋除了拥有书生的俊雅之外,更有一份飘逸之味。 步占锋文武双全,样样皆精,长相自然也是出类拔萃。 对于闺中女子,像步占锋如此才情的男人,的确算是难得一见的良人佳婿。 夏池宛冷冷一笑,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步占锋无害的表象而已。 ☆、75.是福是祸3 或许旁的人只会觉得步占锋刚才那句话,只是一时惊叹而已。 夏池宛却已经从步占锋的那句话里,读出了他内在的野心! 对啊,她是相府的千金,不是一些无关紧要,小门小户之女! 步占锋看着静静坐在那里,娴静得如同一幅仕女图般的夏池宛,心里赞叹不已。 园中齐放的百花,在此女子的印衬之下,竟然毫无看头,反而成了女子的背景。 女子玉白的小脸,波光流转的双眸,顾盼生辉的笑靥才是这园里最美的一景。 步占锋再次感叹,世上怎有如此十全十美的女子,若是这女子乃是嫡出,怕是想娶她的人,都争破了头。 可正因为这个相府千金,只是一个庶出,他纳为妾便也罢了,若是娶成正经夫人,还是算了。 不过步占锋也清楚,自己现在最多只是一介布衣书生,哪有这个本事,娶相府千金做夫人,便是妾都不可能。 不过没关系,待到秋闱之后,他定然有这个机会! 小小一介寒生,如此轻狂,竟觉得相府庶女,只配为他的妾,若是夏池宛晓得步占锋此时的心理,定然嗤笑不已。 不自量力的东西! “二姐也在啊。”夏子轩看到夏池宛也在园中,不怎么在意地跟夏池宛打了一声招呼。 在大闹天花如此危急的时刻,也唯有夏子轩及夏芙蓉,一天比一天春风得意。 这次天花死亡的人数,目前为止还极少,死的人越少,那么夏子轩与夏芙蓉的功劳便越大。 正因如此,夏芙蓉院子里,天天侍候着的可是宫里的御医。 而夏伯然对夏子轩也越来越在意,仿佛已经把夏子轩当成相府未来继承人一般培养着。 可以说,不但在相府,在整个京都城,风头最成的,不是今年应界的风流才子,而是夏子轩才对。 所以今天夏子轩才会狂妄不已地把这些秋闱书生往家里带,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原来庶姐也在啊。”面对得意不已,已经接近得瑟的夏子轩与夏芙蓉,夏池宛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 “庶姐?”众人听到夏池宛对夏芙蓉的称呼,皆是一愣。 子轩兄与夏大千金,不是嫡出吗? 夏子轩脸上一僵,夏芙蓉的脸色更加难看不已,有一种被夏池宛脱了衣服 示众的狼狈之感。 “庶姐的胳膊还未痊愈,该在房间里多多休息才是。不然的话,爹爹又该担心了。” 夏池宛拆了夏子轩跟夏芙蓉的台之后,便不愿意再跟这些人磨蹭,带着自己的丫鬟便离开了。 夏子轩眯起眼睛,盯着夏池宛的背景,冷冷地笑了一笑。 步占锋微低着头,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步占锋到底在想些什么。 俗话说得好,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朝中人人都觉得,这次天花一事,最大的功臣,非夏子轩莫属了,谁知道,很快,京都,甚至是整个大周国,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这场风波,险些害得夏子轩在京都无立足之地! ☆、76.是福是祸4 夏伯然今日在朝堂的时候,被人当成笑话一般看待,皇帝的目光于夏伯然而已,如芒刺在背,让夏伯然坐立不安。 一回到丞相府,夏伯然重重地推开了夏池宛的房间,怒不可言。 “夏池宛,看你出的馊主意!” 夏池宛笔下的寒梅图,在夏伯然的厉喝之中,报废了。 夏池宛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看向了夏伯然,“爹何出此言,女儿最近有做过什么事情吗?”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关系,大周国现在面临着怎么样的处境!” 想到现在一团乱的大周国,夏伯然的太阳穴一跳一跳。 “还望爹爹言明。”与夏伯然的气急败坏不同,夏池宛淡定不已。 “烈酒降温,米醋薰染,因为这个法子,整个大周国的商人都开始囤积烈酒与米醋,并且高价抛售。因为烈酒与米醋的关系,现在大周国不少城县,已经乱成一团!” 圣旨一颁下去,人人都知道烈酒与米醋的妙用。 这使得那些奸商亦看到了商计,天花泛滥,人人自危,欲抢烈酒与米醋。 因为这个关系,不少地方打架斗殴,头破血流,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一瓶以前不怎么起眼的烈酒或者米醋而已! 天花没闹出几桩人命,可是小小的烈酒与米醋却差点酿成大祸! “爹爹,这法子,可是大姐与大弟想的,与我无关,爹爹便是要算账,也不该来我这儿。” 夏池宛错愕地看着夏伯然,一脸夏伯然在无理取闹的样子。 烈酒降温,米醋消毒,这些法子当然不是夏池宛想出来的,而是上辈子,一个黑良心的御医,从一个疯子的嘴里探听到的。 正因为那御医越俎代庖,抢了人家的功劳,正如此时的夏芙蓉与夏子轩一般,造成了商户囤积烈酒、米醋,而百姓却为其抢得头破血流的局面。 夏子轩跟夏芙蓉就光看到烈酒与米醋的功效,却忘了人心的贪得无厌。 烈酒与米醋的出现,使得众人皆把它们当成闹天花时的保命符,奸商怎么会看不出这个商机来呢。 所以,夏子轩与夏芙蓉敬献的法子,现在不但没有救大周国,反而使得大周国更加紊乱了。 “大弟和庶姐到底还太年轻,做事不懂得思虑周全的道理。若是他们在敬献办法之前,问过爹爹就好了。” 夏池宛绝口不提,这办法是自己想的,不管好的坏的,全推到了夏子轩与夏芙蓉的身上。 “爹爹,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你可得帮帮庶姐与大弟啊。” 夏池宛抬起头,怯怯地看着夏伯然。 “庶姐的胳膊可能治不好了,万一这件事情又给庶姐惹来麻烦,庶姐可怎么受得住啊。爹,您是我们家的顶梁柱,相信这件事情,您一定会有办法解释的。” 是夏伯然纵容夏子轩与夏芙蓉抢了夏池宛的功劳。 现在问题出现了,自然的,夏子轩与夏芙蓉的屁股,合该就是夏伯然去为他们擦! 对此,夏池宛没有半丝心软。 ☆、77.是福是祸5 听到夏芙蓉的话,夏伯然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 “你既知道你大姐的难处,为何不出手帮她一帮呢?” 夏伯然似乎已经认定了,烈酒与米醋两法是夏池宛想出来的,所以夏池宛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我倒是想帮大姐了,可惜我没大姐与大弟的聪明,能想出这些法子,所以也只能望洋兴叹,爱莫能助。” 看到夏池宛决定装傻到底,夏伯然气得胸口起浮颇大。 这烈酒与米醋之法,功劳已经算在夏芙蓉与夏子轩的头上了。 现在便夏伯然要逼夏池宛也没法逼啊,若是闹开了,到时候面对的就是欺君之罪了。 面对不合作的夏池宛,夏伯然知道自己说得再多也是枉然,拂袖而去。 “老爷,现在我们相府里的人都出不去,怎么办?”管家满头大汗地进了夏伯然的书房。 看到管家狼狈的样子,夏伯然皱皱眉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 “相府外头聚了许多百姓,一直对着相府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奴才们出去,都被吐口水了。” 可以说,因为大小姐跟大少爷的关系,整个相府的名声都臭了。 天花没闹死大周国的百姓,因为那些烈酒与米醋,倒是逼死了不少人,便连卖妻卖女,抛弃老小的事情都不少。 为此,大周国的人都觉得相府的大公子与大小姐是祸害! 听到相府被丢臭鸡蛋,夏伯然的脸都青了。 “小姐,于嬷嬷来了。”石心领着于嬷嬷进了夏池宛的房间。 “于嬷嬷。” 看到于嬷嬷,夏池宛只觉倍感亲切。 于嬷嬷亦是云千度的奶娘,只是当初云千度嫁给夏伯然之后,只带了一个奶娘过来。 于嬷嬷因为家中媳妇产子,云千度念于嬷嬷的情,便让于嬷嬷留在了将军府里。 “小小姐。”看到夏池宛跟自己亲,于嬷嬷心里开心极了。 看着与自家小姐相似的脸,于嬷嬷心中百感交集。 当初整个京都,谁的风头能盖得过她家小姐,如今小小姐长得亦是十分出色。 看着与自家小姐越来越相似的脸,于嬷嬷心里对夏池宛亲昵的紧。 “小小姐,老夫人想你了。”于嬷嬷说道。 夏池 宛微低头,她懂,外公、外婆是怕她被牵扯进这件事情去,坏了名声,以后觅不得良缘,所以特意派于嬷嬷来接自己。 只是经过步占锋之后,夏池宛对男人已经死心了。 她能布这个局,就表明她不会再在意相府的名声。 “于嬷嬷,你跟我外公、外婆说,一切,我心中有数。” 她不能走,她走了,便会牵累到大将军府,而且,她也根本就不想走。 “小小姐。”于嬷嬷并不赞同夏池宛的想法,女子的名誉比生命更加重要。 更何况,这次相府闹的事情,小小姐完全是被殃及池鱼,受了这无妄之灾。 “于嬷嬷莫要为难,至于原因,我自会去将军府,亲自告知外公与外婆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别提,她这个外孙女了。 ☆、78.是福是祸6 亲自把于嬷嬷送走之后,夏池宛性子越发地静了。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也唯有大将军府的人惦念着她。 而夏伯然这个亲生父亲,一心想着的,却是让她怎么帮助霸占了她功劳的夏芙蓉与夏子轩。 熟亲熟疏,一目了然。 夏芙蓉与夏子轩在京都,甚至是整个大周国都算是出了名了。 大周子民只要一用到酒与醋,便会想起夏子轩与夏芙蓉的祸害之名。 对此,夏芙蓉整日以泪洗面,而夏子轩颇有其父之风,脸色一直铁青得厉害。 “夏池宛这个贱人,竟然故意害我们!” 夏子轩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前后稍一联想,便觉得,是夏池宛下的套,让他们钻。 秋姨娘虽然也头疼于眼前的处境,却不肯认同夏子轩的话。 “夏池宛怎知你前几日会回来。她不但提前知道你何时归家,而且还算准了你的性子,一定会把这功劳抢去,按在你跟你姐的头上?” 秋姨娘自是恨死了夏池宛,觉得夏池宛的存在,成了自己的阻碍。 可是有一点秋姨娘是不愿意承认的,那就是夏池宛的厉害。 要是夏池宛步步为营,策无遗漏,真如同夏子轩所说的那样,那夏池宛这个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秋姨娘一开口,原本已经认定了一切都是夏池宛干的的夏子轩一咽,无声了。 的确,要是事情还没有发生,夏池宛一步步全都算准了,那夏池宛还是个人吗? “娘,现在怎么办?”夏芙蓉泪汪汪地看着秋姨娘。 现在外面的人,都叫她祸害。 如果当初夏子轩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她好的话,夏芙蓉现在都想跟夏子轩吵架了。 要不是夏子轩拖上了她,今天她也不用受这个罪。 夏芙蓉跟夏子轩所面对的窘境,夏池宛知道得一清二楚。 为此,夏池宛天天神清气爽,精神好到不行。 就在夏莫灵等人因为相府名誉受损而担心不已的时候,唯有夏池宛平心静气,还有功夫抄《金刚经》。 夏池宛现在不但没有一丝心浮气躁,而且心情好到想唱歌。 上辈子,大周国谁人不识夏芙蓉医仙之名,人人称诵夏芙蓉救死扶伤,医仙下凡。 而她则是京都人人唾 弃的恶毒主母,瘟神灾星。 算算时日,还有半年,《百草经》就会回到自己的手上,这辈子,谁都别想从她手里夺走《百草经》。 在夏池宛身边侍候着的石心跟抱琴,怎么会没感觉到自家小姐的好心情呢。 “小姐,您已经抄了两个时辰了,歇歇手吧?”石心上前说道。 “也好。”夏池宛手腕酸得厉害,放下手中的毛笔。 “小姐,现在外头真的是乱得很,听闻,昨个夜里,城西有个疯子被人给打死了呢。” 被烈酒跟米醋闹的,现在在京都里,凡是死了一个人,最后都会被归罪于夏子轩与夏芙蓉的身上。 夏池宛柳眉轻蹙,跟上辈子的记忆一样,那个疯子依旧为了那些法子而丢了性命。 ☆、79.是福是祸7 那疯乞的下场没有改变,那么她呢? 夏池宛眼睛一眯,我命由我不由天!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会走上与上辈子相同的路子。 “小姐,大将军又派人来了,说是老太太身子不适,想见小姐。”抱琴说道。 夏池宛笑了,看来外公跟外婆是看不下去,这回是非要她去不可了。 “石心,帮我拿那套桃粉色的石榴长裙来。”老人家爱看喜气的衣服,夏池宛的衣服,青一色素色较多。 故而挑了一套桃粉色的衣服,穿着倒也似那五月里桠枝绽放的花朵,格外芬芳美艳。 “妹妹,我也想外婆家的人了,我与你一道去吧。” 一听大将军府里的人来接夏池宛,夏芙蓉便待不下去了,非要跟着夏池宛一起离开。 若是相府护不住她,那么大将军府必然能护住她。 要知道,大将军府的那些侍卫,武艺可比相府那些侍卫高多了。 所以,夏芙蓉“不计前嫌”地挽着夏池宛的手,欲跟夏池宛一起去。 “庶姐,你可莫要害我,现在谁人敢站在你的身边,出府的。不怕被百姓丢臭鸡蛋吗?庶姐可是饶了我。” 夏池宛眼睛弯弯的,嘴角微微翘起,一脸俏笑。 “宛儿,芙儿亦想大将军了,带她一起去吧。反正你们坐在马车里,他们瞧不见的。还有,子轩也一道去吧。” 秋姨娘出来了,觉得让夏芙蓉跟夏子轩去大将军府里避难是现在最效的办法。 相府的人,都快被百姓给堵死了,便连老爷每天上朝都困难重重。 不但女儿的名声极为重要,儿子的名声更为重要。 若是儿子的名声坏了,以后儿子还有何仕途可言? “秋姨娘,外公只言明接我一人,若是庶姐与大弟愿去,自己去吧。” 夏池宛摇着头,不愿意接受秋姨娘的安排。 秋姨娘也果真是被逼急了,前些日子还跟她凶红了眼,现在转个身,能完全忘记之前的事情。 秋姨娘一咬牙,若是她的芙儿跟子轩去不了大将军府,夏池宛也休想去。 要臭,大家一起臭,夏池宛休想独善其身! “小姐,大将军派下官来接您。” 这个时候,大将军府的人出现 。 一个司隶校尉,带着十个兵蛋子,那就么齐刷刷地出现在秋姨娘的面前。 冰冷的盔甲,散发着淡淡的肃杀之气。威厉的黑眸轻轻一眯,让人胆寒不已,不敢放肆。 “有劳了。”夏池宛当然知道这个校尉是谁了,这个男人可是跟着舅舅出生入死,由外公一手带出来的。 夏池宛笑笑,在这个世上,唯有外公一家人,心里头有着她。 只要有外公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同样的,这辈子,她也一定会努力保护好大将军府,绝对不会再让上辈子满门抄斩的悲剧发生。 “秋姨娘,那我先走了。庶姐与大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池宛跟在严校尉的身后,由十个士兵保护着,就那么堂堂正正地离开了相府。 ☆、80.是福是祸8 秋姨娘三人,就在原地铁青着一张脸,忌讳严启蒙,眼睁睁地看着夏池宛蹁跹离开。 “外婆!”夏池宛一进大将军府,便瞧见慈祥的大将军夫人。 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夏池宛,仿若看到了自己的爱一般。 夏池宛小跑地奔进了老太太的怀里,一双小手紧紧地揪着老太太的衣服,泪汪汪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一紧,声音有些发哑,“孩子,苦了你了。” 秋姨娘的姨娘本就不是一个好货,借着大将军酒醉,硬是爬上了大将军的床,生下了云秋琴。 老太太虽然一直不明白,当年自己的女儿为何会答应让云秋琴一起嫁给了夏伯然。 但老太太晓得的是,一定是云秋琴从中使得什么诡计。 爱女一死,老太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夏池宛了,就怕夏池宛还年幼,被云秋琴给骗了去。 好在,爱女走了这么久,外孙女儿从来不曾主动提起要扶云秋琴上位。 “不苦。”夏池宛哽咽地说着。 她在相府再怎么不受待见,可是大将军府的人一直支持着她。 倒是她这个没用的人,最后还拖累了大将军府,眼睁睁看着大将军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就那么丧命。 想到自己最小的外甥才三个月啊,都被推于午门斩首,夏池宛的心痛到一抽一抽。 稚子何其无辜,为何皇家为了所谓的皇权,可以如此没有人性,抹杀人的性命! “外婆,我们进宫吧。”今天老太太来接夏池宛,其实是夏池宛让于嬷嬷给老太太带的话。 大将军府最后之所以满门抄斩,说来说去都是功高盖主,使得皇家对云家忌惮不已。 这辈子,她要想办法,消除皇家对云家的忌讳。 唯有如此,她跟云家才能真正在大周国永远立足下去。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老太太虽不知夏池宛进宫的原因,却也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儿是个有分寸之人。 “起来吧。”太后不愧是后宫之首,坐在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太后的气势完全把那份富贵之气给压住了。 一身贵气的红色凤袍,衬得太后精神熠熠。 即便皇后比太后年轻,但是在太后的脸上,夏池宛甚至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哪怕皇后上了台,可惜 ,后宫真正做主之人,一直只有太后一个! “云家的孩子果然出色,这是宛儿吧。”太后对夏池宛并不陌生,毕竟夏池宛在相府的处境,及上次九连环的事情,都使得太后对夏池宛有更深的印象。 “看着这年轻的小脸,衰家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宛儿,日后可多进宫,陪陪衰家。” 太后一瞧见夏池宛的那一身衣服,说话更加柔和了。 夏池宛心中晓得,她这次利用的依旧是已逝的小公主。 小公主于五月里初生,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小公主活着的时候,尤爱穿着粉花色的石榴裙,不束金钗,只用一根璧玉簪挽发。 说穿了,夏池宛今天的打扮,是**裸抄袭了。 ☆、81.是福是祸9 “太后,臣女这儿有一有意思的玩意儿,特别逞上,让太后解解乏闷。” 夏池宛手里有着一个漂亮的小红木盒子,而她所说的有意思的玩意儿,自然在这个盒子里面。 “噢,逞上来瞧瞧。”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夏池宛,皇宫内苑,什么稀奇的宝贝没有。 可是夏池宛却能说,她手上的更有意思,当下,太后就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桂嬷嬷将夏池宛的小红木盒拿了上来,交给太后,太后打开一看,看到里面的东西,眸光闪了一闪。 “你这小妮子,倒是真的有几分心思,难得来看衰家一趟,竟然还是带着礼物来的。” 桂嬷嬷一收到太后的眼神,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夏池宛送的礼物收了起来。 “赏。”太后乐呵呵地看着夏池宛。 “多谢太后。” 夏池宛松了一口气,哪怕她抄袭了小公主当年的打扮,但是太后那一双不怒而威的眼睛,总是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啊,太后是万凰之王,贵气逼人。 上辈子,她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夏池宛跟老太太又在太后的寝宫里说玩了一番后,才离开的皇宫。 一离开皇宫,老太太拍了拍夏池宛的手,“宛儿,何必呢?” 夏池宛从小到大,甚至连皇宫都不曾踏入过半步,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夏池宛非要进宫见太后,这让老太太十分不解。 老太太拉着夏池宛的手,很明显得感觉到夏池宛的手是凉的。 “外婆。”夏池宛只是叫了老太太一声,也不解释,她心中十分明白,这件事情,是她一定要做的! “皇上,你来看看,这是云家那小丫送给衰家‘有小意思’的小玩意儿,你也看看。” 夏池宛爷孙俩人离开后,太后便把皇上唤了过来。 皇上一听是云家的人,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云家哪个小丫头?”皇上对云家小丫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不就是千度那丫头生的女儿。”太后笑了笑。 照理说,出嫁从夫,可是太后却把夏池宛称作是云家的小丫头,可见皇家对云家的忌讳到底有多深。 “原来是她。”皇上马上想起了九连环事件,脸色终于没有那么臭了。 皇 上打开小红木盒子一看,发现里面有几张契约,还有一封信。 当皇上把信上的内容看完时,脸上的郁结之气,完全消失不见。 “好,好一个夏池宛,果然聪慧不已,才思敏捷。”皇上大喜,似急雨后的绽晴,万里无云。 “云家倒是生了一个好丫头。” 太后当然早就看过那小红木盒子里的东西了,对夏池宛的举动,更是满意不已。 “是有些小聪明。” 皇上点点头,至少这个夏池宛知道云家功高震主,实非幸事。 “皇上,既然这个丫头聪明,那是不是该赏?” 太后觉得,夏池宛身为相府之女,为大将军府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为难夏池宛了。 “赏,重重有赏!”皇上笑着答应了。 ☆、82.是福是祸10 “宛儿呢?”大将军云展鹏从军营里回来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夏池宛的人。 “宛儿那丫头,非要回到相府里去,凭我怎么留都不成。” 说到这个,老太太就微微有气。 她都不知道那个相府有什么好,值得外孙女那么牵挂。 若不是为了进皇宫,怕是外孙女儿都不会来大将军府了,想到这里,老太太心里难受。 “宛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莫要胡思乱想。” 云展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千度本就是个聪慧的孩子。 没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宛儿竟比千度更加聪敏三分,便连云家的处势都看得一清二楚。 云展鹏能坐到大将军这个位置,而且如棵老松在大周国毅力不倒,自然有他的本事。 云展鹏跟一般的武将完全不同,兵法谋略,云展鹏样样皆经。 云家在大周国风光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皇家对云家忌惮不已。 哪怕当初千度嫁给的是夏伯然那小子,并未进宫,云家的女儿也没有一个做妃的。 这些,都不足矣消除皇家对云家的猜疑。 “以后宛儿想要做什么,你莫要拒着她。” 云展鹏想了想,又说了一声。 只要是宛儿想做的,他便愿意支持,更何况,宛儿做的事情,都是在为大将军府着想。 “知道了,外孙女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心疼。” 老太太皱皱眉毛,想到夏池宛送的东西,老太太叹一口气,最后也不再发表意见。 “心疼什么,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云展鹏笑了笑,虽然宛儿送的东西大手笔了一些,只是,祸福相依。 若是真能破财免灾,他倒觉得宛儿送的那些东西,值,太值了。 “小姐,到相府了。”石心扶着夏池宛回到了相府里头,夏池宛一到家,严启蒙才带着士兵回去了。 回到相府,夏池宛不喜地皱了皱眉毛,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生活在大将军府。 夏池宛马上让抱琴准备热水,要沐浴净身。 浸泡在热水之中,夏池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那几家店交给皇家,也长是解除了一个安全隐患。 夏伯然原本很是气恼夏池宛在这个时候抛弃了相府,投奔大将军府。 不过,夏池宛回来的举动,倒是让夏伯然消气不少。 奇怪的是,第二天,那些聚众在相府门口闹事的百姓,竟然全都不见了。 更奇妙的是,这一天上朝,原本皇上看到夏伯然,脸色是阴郁不已。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皇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妙法,脸上竟然开晴了。 接下来,皇帝说的话,夏伯然都是晕晕乎乎,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 皇上所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理解,夏伯然都是懂的,只是把那些字都组合在一起,夏伯然似乎又不明白了。 只是,那一道封夏池宛为县主的圣旨到相府时,乐了夏池宛,气哭了夏芙蓉。 夏子轩看到夏池宛脸上淡淡的笑容时,觉得特别扎眼,心里一声冷哼,等着爹回来收拾你! ☆、83.是福是祸11 夏池宛拿到圣旨后,石心跟抱琴皆为自家小姐而感到高兴,她们家的小姐,现在是县主了!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石心乐呵呵地看着夏池宛,觉得夏池宛之前的忍气吞生,都是值得的。 “小姐,这回您走了大福了。” 抱琴也笑眯眯地看着夏池宛。 主子风光,她们这些当奴才的,走出去,脸面上自然也光彩得多。 看到两个丫鬟乐得没边了,夏池宛摇摇头,“开心得太早了。” “小姐,你怎么了,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情,怎么会开心太早呢?” 抱琴奇怪地看着夏池宛。 夏池宛勾勾嘴角,“你或许觉得是好事,可有些人,未必觉得这赏是好事。” 果然,夏池宛才说完没多久,下朝归家的夏伯然便来找夏池宛了。 “你这个逆女,你在做事之前,都不曾想与为父商量一下吗?你的眼里,还有为父的存在吗!” 想到早上皇上所说的话,夏伯然的火都从心口冒到嗓子眼儿里了。 因为天花的事情,烈酒与米醋的价格飞涨,谁家若是有这个铺子,现在正是大赚一笔的时候。 夏家或许没有这个铺子,但是云家有! 在云千度的嫁妆里,就有两家颇大的酒窖及米醋坊,甚至可以说,这京都里用的米醋,其实都是来自于云千家的这个米醋坊。 对于夏伯然的来说,就算在云千度死了之后,不好明着霸了云千度的嫁妆。 可云千度都是他的女人了,自然的,云千度的一切,也是属于夏府的。 谁知道,才一个转身的功夫,夏池宛竟然拿着那一个酒窖及一整个米醋坊,就那么白送给了皇上。 哪怕皇上封夏池宛为县主,于夏伯然来说,这个县主女儿是没有多大的用处的。 不同的是,那个酒窖与米醋坊,却可以给夏伯然带来滚滚的银财。 为此,夏伯然觉得,夏池宛这个县主,买的太亏了! “爹之前一直让女儿帮着庶姐与大弟把问题给解决了,女儿便想到,反正娘的嫁妆里有这两样东西,不如算是替庶姐与大弟破财消灾了。” 面对夏伯然的盛怒,石心跟抱琴两个丫鬟早就被吓得噤若寒蝉。 只是夏池宛颇为冷静,还在为自己辩驳。 “爹不觉得,现在相府门口不再有百姓拥堵,而骂庶姐与大弟祸害的声音也没有了吗?” “就算是如此,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你都该与为父商量一下!” 夏伯然坚决地说着。 如果他提早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夏池宛这么做的。 “不过小小得势,竟然不知所谓,如此心情,为父怎能放心把相府托负于你!” 夏伯然一甩袖,想到被夏池宛送出去的那两家店,心肝儿都疼得一颤一颤。 “爹是准备把相府的管理权收回吗?女儿自然是不敢逆了爹的意,不过女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娘的嫁妆,必要由女儿管着!” 夏池宛抬起头来,看着夏伯然。 ☆、84.完璧归赵 娘的嫁妆是何等的丰厚,自打秋姨娘接手了相府之后,便连娘的嫁妆都落到了秋姨娘的手里。 这辈子,她怎肯再让娘的嫁妆,丰了秋姨娘的荷包及夏芙蓉的陪嫁品! “反了反了,你这个逆女,竟然还敢跟老夫提要求!” 夏伯然气,夏伯然视为己有之物,此时竟然被提出交出去,夏伯然怎能不气。 “这相府,何时轮到你这个逆女做主了!” 夏伯然越看夏池宛的脸就越生气,因为他仿佛透过夏池宛看到了云千度的那张死人脸。 于是,怒意,慢慢变成了恨意! 看到夏伯然盛怒不已,夏池宛心里有气,却无处可发泄。 夏池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爹,今日我随老太太进宫,老太太问我,那对暖玉血镯子可在,说我是女儿家,带在身上有好处,爹,你当女儿该如何回答?” 夏池宛看着夏伯然,让夏伯然给自己一个答案。 那一双暖玉血镯子,可是上上的极品,世上,也只有三副,仅有三副一副便在云千度的嫁妆之内。 只是,后来配带这对玉镯子的人,既不是云千度,亦不是夏池宛,而是夏芙蓉。 “那是芙儿身体弱,所以才让她带着的。” 夏伯然隐约有个印象,秋姨娘之前经常向他哭诉夏芙蓉的身体不好,想给夏芙蓉找暖玉带带。 暖玉岂是那么容易找的宝贝,自然的,便想到云千度的这对暖玉血镯子。 “爹,一个庶女也敢大胆到配带主母的嫁妆。不说被老太太知道,便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别人会如何看待?” 夏池宛怎肯让夏伯然蒙混过关。 “爹也不想被人说成宠妾灭妻吧?” 看到夏伯然沉默了,夏池宛也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了。 要是自己逼得太紧,把夏伯然逼到秋姨娘那儿去,这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利。 “女儿也不是想要娘的嫁妆,只是不愿看到娘的嫁妆竟然被人如此随意对待。只要爹答应女儿,娘的妆家不再假手于人,女儿自是不会再提这件事情。” “你要拿回便拿回吧。” 夏伯然无法反驳夏池宛的话,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云千度的嫁妆保住了。 夏伯然在夏池宛的面前有一丝狼狈感,男人盯上媳妇的上嫁妆,乃是 没出息之举。 可就算夏伯然知道这一点,却也无法对云千度那价值连城的嫁妆,视而不见。 得到夏伯然的肯定之后,夏池宛连忙去了夏芙蓉的院子,名正言顺地要回娘的镯子。 “你来做什么?”一看到夏池宛来了自己的院子,夏芙蓉的眼睛都圆了。 县主,那是她盼了多久的名号。 原本以为这次天花的事情,自己总算是盼到头了,谁知道,这份荣耀最后竟然落到了夏池宛的身上! “我来,只是希望庶姐归还一物。”夏池宛的眼睛落在了夏芙蓉手脖子上的那一对玉镯子。 夏芙蓉把手一缩,自是不愿意归还。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85.死不放手 “爹爹有令,还望庶姐把我娘的东西还给我。”夏池宛懒得再跟夏芙蓉绕弯子,她只想要回娘的东西。 “这东西已经是我的了,为何还你。”夏芙蓉自然不肯归还。 这一对暖玉镯子,使得她成为贵门千金之中,人人艳羡的对象。 甚至可以说,以前哪怕夏芙蓉身为庶女的身份,不至于被那些贵门嫡女所轻视,这对暖玉镯子算是功不可没。 “这镯子何时是你的了!”夏池宛瞪了夏芙蓉一眼,人果然是至贱则无敌。 明明是秋姨娘强取豪夺了她娘的嫁妆,这些东西竟然名正言顺成了她们的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 “若是庶姐不信,可当面与我一起去与爹当面问清楚。”夏池宛甚至已经伸出手去脱夏芙蓉手上的暖玉镯子了。 看到这个情况,秋姨娘恨到不行,“宛儿,你看你庶姐手还伤着呢,不若等她伤好了之后再还你?” 夏池宛冷笑,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这种小把戏,也想骗得了她。 “还是先让庶姐把镯子脱下来,至于要不要再借庶姐带,我觉得还是去问过爹为好。” “宛儿,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姨娘!” 秋姨娘见到夏池宛抢一样的手段,气得身子都发抖了。 秋姨娘时常告诫自己,要顾忌自己的身份,切不能与般姨娘一般,有泼妇行为,毕竟她盯着的位置,可是相府主母之位啊。 所以,秋姨娘明明是想拉夏池宛的头发,却只能克制着,看夏池宛放肆地折腾夏芙蓉。 看到夏芙蓉因为舍不得暖玉镯子而与自己僵着,使得受伤的右胳膊疼得厉害,漂亮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夏池宛快慰不已。 原来这就是无力相争时,她所能体会到的快乐。 怪不得夏芙蓉成了步占锋的贵妾之后,时时拿主母应有的德仪来压制她,抢她的东西,抢她的地位时,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得开心。 “秋姨娘,你未必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夏池宛一边似泼妇一般抢着夏芙蓉手上的镯子,一边回头看秋姨娘。 “亏得秋姨娘还没有忘记自己是姨娘的身份,我心情好了,便尊重你是我的长辈,我心情不好了,我是小姐,你只是相府里的奴才。就你这奴才的身份,也好意思质问主子眼里有没有你?” 夏池宛冷笑不已,“我还真心 没有见过,哪家的奴才,有如此大的胆子呢!” 看到夏芙蓉疼得把嘴唇都咬得泛白了,夏池宛心里更加开心了。 她娘的镯子,岂容夏芙蓉带得那么舒坦。 以前的日子她是补不回来了,只是,让夏芙蓉多吃一点苦头,却也是好的。 “庶姐,为了你的胳膊着想,我劝你还是把镯子还我比较好。” “姨娘,我疼,我疼。” 夏芙蓉已经疼得眼泪汪汪,只能把救助的目光投向了秋姨娘,希望秋姨娘能帮自己。 反正她的胳膊已经废了,便是夏池宛再怎么折腾,还能怎么坏。 ☆、86.死不放手2 为此,夏芙蓉是咬紧了牙关,不愿意把暖玉镯子还给夏池宛,这一对暖玉镯子价值不菲。 今天她若是松了手,指不定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个福气,再带上暖玉镯子了。 “怎么一回事情?”好不容易解了禁的夏子轩,与外界的好友联系,虽然大家经过天花一事之后,对夏子轩都有些不一样了。 但只在夏伯然一天没有完全放弃夏子轩这个儿子,那么外面的人,自然也不会排斥夏子轩这个相府长子。 只是夏子轩才带着好友来相府坐坐,谁知道就听到夏池宛跟夏芙蓉吵起来的消息。 一听到夏池宛,夏子轩脑仁都疼了。 夏子轩恨不能时光倒流,对夏芙蓉耳命提携一番。 若不是当日夏芙蓉的那一脚,夏池宛怎会开窍,与他们做对。 如若不然的话,指不定以夏池宛以前的性格,他不但会是相府的长子,更会是嫡长子!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子轩,你来了,快帮我!”夏芙蓉的眼睛哗啦啦地流,把夏芙蓉脸上的妆容都给糊了。 看到夏芙蓉一点都不端庄的样子,夏子轩心中微微一叹,他不得不承认,他姐的确比不过夏池宛。 明明夏池宛也是当事人之一,只见夏池宛衣衫一点都不显零乱,仪容端正,脸上冷情。 从外面看来,夏池宛似乎只是跟夏芙蓉商量什么事情似的。 而自己的庶姐呢,则是一脸死了爹娘,天塌地陷的模样,实在是不堪入目。 秋姨娘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看来,她被最近的事情给刺激到了,竟然在夏池宛的面前失了分寸。 秋姨娘走了过来,抓住了夏池宛与夏芙蓉的手,这样一来,使得夏池宛不能再多为难夏芙蓉。 “宛儿,刚才是姨娘失了分寸,这镯子本就属于姐姐的,还给你,也是应该的。” “姨娘!”听到秋姨娘答应要把镯子还回去,夏芙蓉当下就不乐意了。 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岂不是都白废了! 秋姨娘安抚地看了夏芙蓉一眼,然后看向了夏池宛。 “宛儿,子轩已经回来了,都不曾回大将军府去看过大将军,不若什么时候,你带子轩去看看吧。” 秋姨娘清楚地知道,大将军府根本就不接受自己这一房人。 子轩想要出息,单靠相爷是不行的,若是能得了大将军府的助力,那才能扶摇直上。 子轩想要进大将军府的门,唯有靠夏池宛。 夏池宛微微勾起嘴角,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跟她谈条件,做梦! “子轩本就与大将军府有关系,子轩若要回去看外公,也没人拦着他。” “夏池宛,那我死都不会还给你的。”夏芙蓉一声尖叫,觉得夏池宛就像是个铁公鸡,一把不拔。 “好,那就玉石俱焚好了!”听到夏芙蓉的威胁,夏池宛冷冷一笑,干脆拿着夏芙蓉的手,撞向了桌角。 眼看着桌角要把暖玉镯子给磕坏了,夏芙蓉那个叫心疼啊,之前一直握成拳头的手,立马松开! ☆、87.好心相劝 夏芙蓉一松手,夏池宛,把暖玉镯子从夏芙蓉的手里脱了下来。 但凡是云千度的东西,夏芙蓉都爱,恨不能跟夏池宛换一个娘生生,为此,夏芙蓉把云千度的东西都看得极为得重。 上次的那套瓷杯是,这次的暖玉镯子亦然。 夏池宛拿回暖玉镯子之后,就看向了秋姨娘。 “秋姨娘,以后我娘的东西,还望你能够少动动,毕竟你只是一个妾的身份,总是去碰主母的东西,会被人误以为你没大没小的。” 夏池宛又看了看夏子轩,冷冷一笑。 “至于大弟想回大将军府,随时都可以去,我想大弟都这么大的人,必然是认得去大将军府的路的。” 刚才夏子轩听了秋姨娘的话后就没有吭声,果然,这个相府里所有的孩子都成了精,唯有她一人痴傻得厉害,把亲情当成是一切。 “大弟都这么大的人了,若是连去大将军府的路都不认得,还要旁人陪同。” 夏池宛睨了夏子轩一眼。 “要真是这样,看来,大弟与大将军府的感情也并不好,去,不如不去。” “呵呵,二姐教训得是。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自然是认得去将军府的路的。” 夏子轩面对夏池宛一再嘲讽,竟然没有露出一丝难堪及愤慨的表情,甚至比才进房间时表现得更加镇定和冷静。 “那便好。”夏池宛点点头,“如此,我便先离开了。” 夏池宛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愿意在夏芙蓉这儿多留,转身离开。 “夏姑娘请留步。”夏池宛一开始夏芙蓉的院子,倒是在长廊里,遇见了步占锋。 “公子想必是大弟的客人,我乃女眷,不便招待,公子在此等上稍许时间,大弟自会来接你。” 夏池宛看到依旧英俊不已,只是年轻的脸庞上,少了一丝成熟的步占锋,上辈子的恨与怨,不曾削减一份。 “还未向夏姑娘自我介绍,小生名为步占锋,只是有几句良言向劝解夏姑娘,不知夏姑娘可愿听上一二?” 步占锋现在已经完全知道相府大概的情况了。 眼前这个有着倾世容颜的女子才是相府唯一的嫡出女儿,更是大将军府宠爱有佳的外孙女。 虽然,夏二小姐有着耀人眼球的家世,奈何,夏二小姐的生母,相府的主母已经仙逝。 要不然的话,夏二小姐绝对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女子。 在知道夏池宛的真正身份之后,步占锋自然动了心思。 “良言?”夏池宛嘴角微微勾起,步占锋还是想像上辈子一样,劝解她与秋姨娘这房人交好,并助夏子轩一臂之力,为夏子轩与大将军府牵线搭桥不成? “夏姑娘是聪明人,必然懂得一木难支的道理。夏兄经常向小生提起夏姑娘,想秘,夏兄与夏姑娘的感情一定很好。若是他日,夏姑娘出家,但凡是夏兄能帮得上忙的,夏兄自然不会推脱。” 步占锋在教夏池宛,女子出嫁之后,娘兄才是最大的依靠。 ☆、88.好心相劝2 这番话,夏池宛已经听第二遍了,以前她会觉得,步占锋此番话乃是出于好意。 不过这辈子,夏池宛已经清楚地知道,步占锋只是在为他自己营造最大的胜算和有利面罢了。 “步公子如此一提,我这作倒也有一句良言,望步公子听上一听。” 夏池宛嘴角微微勾起,如花般粉嫩的嘴唇,泛出一层光晕,很是迷人。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秋闱在即,步公子更该在学业上,多花些心思才是。” 步占锋还以为,这辈子他依旧能独占鳌头,金蟾折桂吗。 “多谢夏姑娘关心,小生铭记在心。” 听到夏池宛的话,步占锋的脸上笑容依旧,只是之前的好心情完全消失不见了。 步占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质疑,就算夏池宛是相府唯一的嫡出又如何。 以相爷的情况,这相府迟早会出现第二个主母,到时候,相府岂有夏池宛的立足之地。 若是夏池宛依附于夏子轩那一房人,倒是还有一个弟弟和小姨依傍。 但夏池宛若是执迷不悟的话,步占锋却不觉得,夏池宛能风光一辈子。 毕竟大将军府,现在显赫不已,只是皇上对大将军府的忌惮,有朝一日,必然会对大将军府出手。 因此,步占锋看死了夏池宛这个相府嫡女,也唯有现在的几年风光而已。 因为酒窖与米醋坊的关系,夏伯然把相府管理权从夏池宛的手里收走。 只是面对犯了错误的秋姨娘,同样也没有资格继续打理这个相府了,如此一来,倒是暂时落了旁人的便宜。 郑姨娘得了夏池宛的便宜,又忌讳着夏池宛,所以郑姨娘一接手,便对夏池宛好到不行,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夏池宛。 夏雨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恨到不行,凭什么管理相府这件美差就落到那郑姨娘的头上。 就夏莫灵那点脑子,一看就晓得,郑姨娘也不见得是个多聪明的人。 夏雨欣自然不甘心,于是,便巴巴地去找夏池宛了。 “二姐。”夏雨欣笑眯眯地看着夏池宛,坐到了夏池宛的边上。 “五妹,你来了。”夏雨欣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这管理权落到郑姨娘的头上,使得老五受刺激不小啊。 “二姐不要嫌我烦,我只是向二姐讨杯茶来 吃吃。” 夏雨欣乐呵呵地看着夏池宛,像极了喜庆的娃娃,只是,谁都看不到,这喜庆的娃娃肚子里有着一堆的毒汁。 “这有什么,一杯茶,我还请不起了。” 夏池宛笑了笑,主动提起了夏雨欣所关心的事情。 “说起来,我才发现,原来秋姨娘与郑姨娘的感情似乎不错呢。” “二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雨欣歪着脑袋看夏池宛。 “若不是秋姨娘提及的,你以为现在打理相府的人,会是郑姨娘吗?”夏池宛笑笑。 “二姐莫要骗我,秋姨娘怎么可能让郑姨娘管家呢?” 秋姨娘恨不得相府里的所有姨娘死绝了才好呢。 ☆、89.好心相劝3 听到夏雨欣的话,夏池宛笑了,“五妹妹是个聪明的,但是秋姨娘也不是个蠢的。” 夏池宛话一出,夏雨欣连忙扬起一抹无辜的笑容,仿佛没听懂夏池宛前面半句话的意思。 “秋姨娘若是把这个管理权交给了别的姨娘手里,若想再拿回来,谈何容易?” 秋姨娘因为她的原因下台的确不错,但是这个管理权最后交到谁的手里,谁能说没有秋姨娘的功劳。 夏雨欣眼睛骨碌碌地转着,马上想明白了夏池宛话里的意思。 府里的姨娘,赵姨娘虽然不吭声,却也是个厉害的。 至于陶姨娘,她自是最了解的,能生出她这么聪明的女儿,陶姨娘又怎么会差到哪里去。 整个相府,也唯有郑姨娘跟夏莫灵没脑子。 是以,郑姨娘也是最容易犯错误的,到时候秋姨娘想找借口收回管理权,的确是一件轻而易举的的事情。 “五妹妹,虽然在姐妹之中,你的年纪最小,但是我却晓得,你是个聪明的。所以五妹妹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谁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秋姨娘想利用夏雨欣来对付她,也要看她肯不肯配合。 “二姐姐说笑了,小五都听不懂呢。” 夏雨欣歪着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心里却因夏池宛的话,掀起惊涛骇浪。 夏雨欣已经大概猜到,自己是中了秋姨娘的圈套了。 想到秋姨娘把自己当成枪杆子使,对付夏池宛,夏雨欣定然不甘。 可更重要的是,既然秋姨娘已经懂得利用她来对付夏池宛了,这说明,秋姨娘已经晓得她是个什么性子了。 “不懂便不懂吧。也难怪秋姨娘能替了我娘的位置,的确是聪明得很,在这种处境之中,都想出了一箭双雕的办法,而且还不用她出手。” 夏雨欣装糊涂,夏池宛就跟着一起糊涂,却又若有似无地挑拨着夏雨欣。 “五妹妹莫要看姐姐现在是相府唯一的嫡出,只是二姐心里明白,我会是永远的嫡出,却不会是永远的唯一。” “这秋姨娘是个有本事的,对我很好,便是我娘亲还活着的时候,都不及秋姨娘对我的热络。庶姐还经常说,让我把秋姨娘当成亲娘看待。若不是秋姨娘的身体摆在那儿,想必,以爹对秋姨娘的宠爱,这相府的主母,怕早就有人顶上了。” 秋姨娘是将军府的庶女,但是陶姨娘跟赵姨娘皆是正经的嫡出。 姨娘甚至还是正三品官,吏部尚书的女儿,只不过并并不是嫡长女,而嫡次女。 也正因为陶姨娘娘家的身份摆在那儿呢,上辈子,秋姨娘被扶正之后,夏雨欣与夏芙蓉合作,陶姨娘被扶成了平妻。 夏子轩有陶家相助,又与步占锋合作,再加上将军府的一路护航,可以说是步步高升。 等到夏子轩跟步占锋站稳了脚,朝庭天翻地覆,步占锋跟夏子轩扶持的太子上位,七皇子落败,将军府遭殃。 ☆、90.好心相劝4 除了新上位的太子之后,夏子轩跟步占锋成了大赢家,而陶家也从中获利,夏雨欣更是因为夏芙蓉的关系,稳坐高官太太之位。 这辈子,她岂会再给陶家与秋姨娘合作的机会! “五妹妹,你觉得这相府日后的主母,会是秋姨娘呢,还是爹另娶呢?” 夏池宛眼睛微眯,如花瓣粉嫩的红唇轻轻勾起,吐气如兰地说着。 夏雨欣咬咬牙,就算秋姨娘系出将军府,只是秋姨娘庶出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 凭什么一个庶出之女,也敢踩在陶姨娘这个嫡次女的头上,成为相府的主母! 夏雨欣的表情,夏池宛全看在眼里,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了。 果然,现在陶家还未和秋姨娘合作,毕竟秋姨娘也只是一个姨娘而已。 为了相府主母的位置,想来以夏雨欣及陶姨娘的野心,必是想争上一争的。 上辈子,秋姨娘那院子里的人,路走得如此顺畅,果然是她太过好说话了。 只要秋姨娘还未坐上相府主母的位置,那么上辈子许多的事情,她能趁着还未发生,慢慢改变。 上辈子,夏芙蓉出了风头,可是那些暗箭却全都是由她替夏芙蓉挡着的。 夏雨欣不甘夏芙蓉上位,却又对秋姨娘无可奈何,便把一腔的愤怒,全对向了她。 “人要懂得把握时机,若是机会错过了,便是再后悔,都来不及了。” 夏池宛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五妹妹,怎地不吃茶?你来,不正是向我讨茶吃的吗?” 夏池宛笑笑,示意夏雨欣别光顾着听她说话,也吃茶啊。 此时的夏雨欣早已食不知味,在她上面已经有一个夏池宛了,难不成,她真要眼睁睁地看着秋姨娘坐上相府的主母之位,自己再被夏芙蓉压上一头吗? “五妹妹,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便连姐姐我的话都未听到。” 夏池宛伸出手,点了点夏雨欣的鼻子。 夏雨欣想得越深入,便代表着夏雨欣此时对秋姨娘有多深的敌意,好现象,好现象。 “二姐姐,莫要点我的鼻子,万一塌了就不好看了。” 夏雨欣摸摸自己的鼻子,娇俏地说着,谁都没有继续纠结刚才的话题,而且是一团合气,如是一般亲姐妹说笑着。 “看看,五妹妹还 这般小呢,都知道漂亮了。” 夏池宛看了抱琴一眼,“今天郑姨娘才送了些燕窝来,五妹妹来得也算巧,不如带回去一些吧。” “那妹妹还真是占了二姐姐的便宜了。” 夏雨欣虽不稀罕燕窝,却也接受了。 “对了,郑姨娘今天似乎还送了两盒香粉过来,也给五妹妹一份吧。” 在说到那盒香粉的时候,夏池宛的眼睛闪了一闪。 “五妹妹,这香粉听郑姨娘提起,可是好东西,不但香气持久,更重要的是,有美容养颜之效呢。” 夏雨欣嘴角勾起,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道是如此,真是太谢谢二姐姐了。” “呵呵,二姐姐对我就是好,我两手空空得来,却是满载而归啊。” ☆、91.存心欺负 “若是五妹妹觉得不好意思,我便向你讨上一物,你可愿意?” 夏池宛的眸光闪了一闪,只是陷入思绪之中的夏雨欣却是没有瞧见。 “呵呵,只要是我有的,只要二姐姐开口,我自然双手奉上。” 夏雨欣马上说道。 “那便好,我瞧着五妹妹手上的这串珊瑚珠倒是漂亮得紧,可否请五妹妹割爱?” 夏池宛一提到那串珊瑚珠,夏雨欣就缩回了自己的手,欲把珊瑚珠藏起来。 夏池宛笑了,“瞧五妹妹这紧张的样子,刚才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啊。” 夏池宛摇摇头,意味不明地盯着夏雨欣看,“看来,在五妹妹的心中,二姐姐是敌不过这串珊瑚珠子的。” 夏雨欣脸色发白,语气微弱地说着。 “其实这串珊瑚珠子只是一般的货色,并不名贵,送给姐姐反而嫌寒碜了。” “只是,这串珠子我带得久了,多少有些感情,若是二姐姐看中我的其他东西,我定是二话不说,送给了二姐姐。” 夏池宛摇摇头,“原来五妹对这串珊瑚珠的感情更加深厚,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以后五妹妹少来我这里罢,省得我每次见到五妹妹的时候,会让自己想起,我在五妹妹的眼里,还不若一串珠子。” 夏池宛脸色一变,已经有赶人的意思了。 夏雨欣气结,“二姐姐莫要生气,不若你去我房里挑挑,只要二姐姐再有看中的,我一定送。” 夏池宛依旧摇头,“本只是随口说说,在五妹妹的眼里,我倒成了贪财的。” “稀世珍宝,我娘亲的嫁妆里头多的是,我之所以提,也不过看中五妹妹的这份心意罢了。” 夏池宛不再看夏雨欣,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了。 “五妹妹不用怕,你即不愿意,我也不会非让你忍痛割爱的。” “二姐姐……”夏雨欣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五妹妹,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夏池宛的态度很坚决。 要是夏雨欣舍不得这串珊瑚珠子,那么以后也甭再提什么姐妹情深了。 “既然二姐姐那么喜欢,便是送了又如何!” 夏雨欣如同壮士断腕,狠狠一咬牙,便把珊瑚珠子给捋了下来,交给了夏池宛,接着头也不回地 离开了。 夏池宛幽幽一笑,将还带着夏雨欣体温的珊瑚珠链儿带在手上。 抱琴跟石心面面相觑,想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非要这串普通的珠子。 到了晚上的时候,夏池宛一瞧见夏伯然便欢快地笑了,当然是选择性地无视了夏伯然身边的夏芙蓉。 夏池宛举着自己的左手,在夏伯然的面前晃了晃。 “爹,你瞧好看吗?这是五妹妹送我的呢。” 面对热情的夏池宛,夏伯然心中闷着一口气。 前些天跟他吵得不可开交的是夏池宛,今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亦若往常的还是夏池宛。 夏伯然发现自己完全弄不懂,自己这个女儿心进而到底在想些什么。 ☆、92.存心欺负2 与夏伯然不同,面对夏池宛如花绽放的笑靥,夏芙蓉觉得无比的扎眼。 这串珊瑚链子或许真的不名贵,不值几个钱,但是它真的很漂亮。 那如同艳红色的鲜血的珠子,一颗颗就跟活的一样,晶莹不已,剔透润泽。 更难得的是,这串珊瑚珠子特别衬手的颜色。 夏池宛本来就漂亮,那双纤纤玉手,更不似凡间女人所拥有的,带上这串珊瑚珠,那真是好看到不行。 便连夏芙蓉身为女子,又视夏池宛为敌人,都不免为夏池宛的这双玉手晃了神。 若是被男人看到了,指不定那些男人神魂颠倒成什么样子。 夏芙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长得好,唯对自己的手长得不满意,嫌皮肤不够玉白,手也不够修长。 为此,早就盯上了夏雨欣的这串珊瑚链子。 几次讨要,夏雨欣都不曾松口。 今日,夏雨欣把它送给了自己的死对头,夏芙蓉没有被气得七窍生烟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许胡闹。” 夏伯然也觉得,夏池宛带着这串珊瑚珠子好看极了,光是这一双难得一见的玉手,都足矣让一个男人为之倾倒。 夏伯然矛盾地看着夏池宛,夏池宛越来越像云千度,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 一颦一笑,亦是蛊惑人心。 想当初,求娶云千度的男子,如过江之鲫,若不是自己耍了手段,那似天仙般的人儿,又怎么可能下嫁于自己。 也难怪云千度便是嫁了他之后,也一直对他冷情不已。 夏伯然眼里的痴迷,极似透过夏池宛在看另一个人的表情,全都被秋姨娘尽收眼底。 秋姨娘差点没有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 云千度才陪了老爷多少时间,而她却待在老爷的身边整整十五年了。 凭什么云千度都已经死了,老爷还透着夏池宛想着云千度那个贱人! 夏芙蓉冷笑,“我说五妹妹,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懂得什么叫作趋炎附势了?” “往日我问你要这串珊瑚链子,你怎么都不肯,倒是二妹妹一提,你便肯了。这庶女与嫡女之间,果真差了很多啊。” 夏芙蓉看向了夏池宛,“二妹,五妹有这个心思,你不会看不起我这个庶姐吧?这串珊瑚珠子我也很喜欢呢,不若, 你送我吧。” 说完,夏芙蓉就想去抢夏池宛手上的珊瑚链子,正如当日,夏池宛抢回暖玉镯子一般。 夏芙蓉灵机一动,长长尖尖的指甲,伸向的不是夏池宛的手,而是夏池宛的脸上! 毁了夏池宛的脸,她看夏池宛还拿什么跟她争爹爹的宠! 夏池宛虽然早就猜到,夏芙蓉一定会被自己激怒,没想到,夏芙蓉这么狠,要毁她的容。 夏池宛一个闪身,躲到了夏伯然的身后去。 夏芙蓉的那一爪子,马上抓在了夏伯然的身上,夏伯然一声唉叫,一把推开了夏芙蓉。 夏子轩连忙出现,接住了被推开的夏芙蓉,瞪向了夏池宛。 夏池宛先声夺人,“庶姐,你怎可伤害爹爹!” ☆、93.存心欺负3 “二姐不要误会,大姐并不是故意要伤着爹的,如果刚才不是二姐让开了,想必大姐也伤不到爹。” 夏子轩把夏芙蓉扶好,并且用眼神安抚好夏芙蓉后回答道。 “二姐,把爹当成挡箭牌的习惯可不好,我还以为以二姐的孝顺,一定会挡在爹的面前呢。” “依大弟你的意思,庶姐是故意要伤害我不成?” 夏池宛皱了皱眉头,“我与庶姐乃是一家姐妹,又没得罪了庶姐,庶姐刚才为何存心要攻击于我,还连带伤了爹呢?” 没有夏芙蓉的攻击,夏池宛便是躲自己的,也伤不着夏伯然。 “爹,刚才我有何得罪于庶姐之处?为何庶姐要向我动手?” 夏池宛不是很明了地问向了夏伯然。 “爹,不会是因为一串珊瑚链子,庶姐就气得想出手抢了吧?若是这样,庶姐万一看中了别人家的东西,是不是也如抢匪一般呢?” “二姐言重了,都是自家姐妹,大姐才会自在了一些。到了别家,大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夏子轩算是看明白了,夏池宛合着是在给夏芙蓉上眼药,让夏芙蓉在夏伯然面前没好形象。 “大弟此言差矣,自家的东西便能抢得了?” 夏池宛睨看夏子轩。 “依着大弟刚才的意思,万一大弟看中了小弟的东西,或者是爹爹的东西,也可如庶姐一般,不问自取?反正是自家的东西。” 夏子轩暗叫一声糟,原来夏池宛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夏芙蓉,而是他! 夏伯然身体一震,看向了夏子轩。 哪怕自子轩是夏伯然的长子,只是夏伯然更喜欢夏子琪这个小儿子。 可以说,夏伯然是有心培养夏子琪的。 可按夏池宛刚才所言,若是有一日,他把这个相府传给了夏子琪,夏子轩都会用一家人的由头,从夏子琪的手中强取豪夺一切? 抢夺夏子琪的东西,夏伯然已经不容了,若是夏子轩看中了他这个当爹的东西,那不是亦如宛儿所说的,不问自取? 想到近日,夏子轩经常与今年的应届考生走动频繁,夏伯然心中一凛。 原本夏伯然不介意夏子轩自己争取好的未来。 可若是夏子轩盯着的是他的位置,想取他而代之的话,这便是夏伯然无法容忍的了。 “难怪那一日,步公子对我说了那么一番话。” 夏池宛“了然”地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夏子轩欲阻止夏池宛的话,可在夏伯然的面前,却由不得夏子轩放肆。 “宛儿,那步公子对你说了何话?” 听到步公子,夏伯然脑海里还真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来,那就是步占锋。 经夏伯然观察,这个叫步占锋的书生,的确算是后生可畏了。 他在京都的表现,绝对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却是让人一眼难忘的。 若是步占锋在秋闱之前表现得太优秀,定然会被人盯上。 虽说这里是天子脚下,可要让一、两个人消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便连他这个丞相都听说过步占锋的名字,由此可见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 ☆、94.存心欺负4 “步公子告诉女儿,独木难支,唯有大弟才是女儿的依靠。明明爹还在,我为何要寄托于大弟?更重要的是,女儿还小,便谈出嫁之事,实在有违女德。” 夏池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接受步占锋所说的话。 “不过现在女儿倒是知道,原来大弟有如此雄心壮志,以后倒真可以成为庶姐的依靠。” “爹,步公子与二姐所说的话,孩儿一概不知,切孩儿绝对没有二姐所说的那些想法。” 夏子轩抬起头,眼睛盯着夏伯然看,表示自己的决心。 夏伯然皱了皱眉毛,眸色暗沉了不少。 因为夏伯然清楚地知道,便是夏子轩有这个心思,也绝对不敢在他面前承认的。 “爹,二妹完全在糊说,大弟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夏芙蓉也已经反应过来,知晓夏池宛真正要对付的人,自然是跳出来,帮着夏子轩。 看到夏芙蓉靠近夏伯然,夏池宛伸出手,拉了一下夏伯然。 “庶姐,你可当心着点,小心又伤到爹,到时候,大弟又要赖我拿爹当挡箭牌,而你这个伤了爹的人,反而什么错都没有。” 被夏池宛一拉,又听到夏池宛的话,夏伯然马上想到了刚才夏芙蓉那一抓子的威力。 果然,夏伯然顺着夏池宛的意,往夏池宛那边靠了靠,离夏芙蓉远上一些。 夏伯然被夏芙蓉抓到的地方,此时正火辣辣的疼,估计已经破皮了。 “我虽不晓得,大弟到底有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大弟最近似乎与那些秋闱的贡生走得似乎太近了些。” 夏池宛漠然地看着夏芙蓉。 “这相府,爹以后一定会交给相府正经嫡出之子的。但依着大弟现在的行为,难免让人误会。” 夏池宛对着夏伯然笑了笑。 “女儿相信,爹一定不愿意看到产生这样的误会。” 夏子轩可是利用相府长子之名,实行嫡子之实,名利双收,建立起一套人脉网来。 “若是秋姨娘有幸能住上相府主母的位置便也罢了,若是爹没这个意思,大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万一这相府里以后有了嫡子,让这嫡子,如何自处?” “二小姐想太多了,子轩做的那些事情,哪会引起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秋姨娘连忙接话,不让夏池宛把 话题继续深化下去。 “秋姨娘只是后院妇人,这些官家之道,秋姨娘不懂也是自然。” 夏池宛笑,一句话,判定秋姨娘说的话,没有半点说服力。 一听夏池宛用身份压人,秋姨娘立马觉得连自己都矮了夏池宛一个头。 “子轩,你现在已经有余,也该花点心思在学业上。至于人际关系,待你取得了功名,再想也不迟。” 夏伯然觉得夏池宛说的有理。 原本宛儿与秋氏感情也算不错,若是宛儿开口,让秋氏做相府的继任主母,倒也无妨。 只是,依宛儿现在的态度,必然不愿意让秋氏上台。 除非大将军府没了,否则的话,秋氏成相府主母的可能性极小。 ☆、95.存心欺负5 只是没了将军府的扶持,以秋氏一个庶出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坐上相府主母之位。 所以,就现在看来,芙儿与子轩成为嫡出的可能性极小。 若是那些人脉关系全都被子轩所得,介时,他有了嫡子,这嫡子在子轩的面前,的确不好自处。 看到夏伯然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夏池宛的话,夏子轩气结。 他本就心焦于秋姨娘何时能成为相府主母,现在,他便连努力都做不得了? 全是夏池宛这个贱人害的! 凭什么都是从大将军府出来的,云千度就能成为相府夫人,而他的娘却只能是一个卑贱的姨娘! “二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夏子轩突然对着夏池宛急吼了一声,觉得夏池宛何必如此逼迫自己。 除了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之外,秋姨娘与云娘亲,那也是有着血亲的关系啊! 夏池宛笑了笑,现在夏子轩倒是懂得这个道理了,只可惜,懂得太晚了,而且懂得时机也不对。 “大弟在外面这些年,果然是学了些本事回来,二姐听不懂大弟话里的意思,可否解释明白?” 面对夏池宛一人力战秋姨娘那院三人,其他三个姨娘及那些庶女们,皆保持沉默,冷眼旁观。 “夏池宛!” 夏池宛丝毫不肯放过的态度,终于惹恼了夏子轩。 夏子轩再有心计,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在夏池宛的一再挑衅之下,加上事关夏子轩本身的利益。 夏子轩自然不能像昨天对待夏芙蓉的事情,那样冷静地看待今天的事情。 “子轩,你便是你对你二嫡姐应有的态度吗?” 夏伯然亦是一个重视嫡庶尊卑之人,就算是夏子轩乃为长子,亦不能失了分寸。 “宛儿说的不错,子轩,别把心思花在不该花的地方。” 既然秋氏无望成为相府主母,那么自然会有女人坐上这个位置,而夏子轩,绝对不能挡了他嫡子的道儿! 饭还没有吃,夏子轩却已经被气饱了,甚至快要被气炸了。 夏子轩坐不住,晚饭散了之后,便独自一人出府,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坐在一起吃酒。 周启良看着夏子轩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关心地问了一声。 “夏兄,何事如此烦愁,说出来,我等为你排解排解?” 听到周启良的话,坐在夏子轩旁边的步占锋眸子一闪。 以夏子轩的聪明,在相府里能让夏子轩吃瘪的人,怕也只有那个相府嫡女夏池宛了。 夏子轩一抬头,看到油头粉面,颇为俊俏的周启良,突然心生一计。 周启良,渝州周员外之嫡长子。 周员外家财无数,一心望子成龙,愿周家出个走上士途的子嗣。 周启良倒有些小聪明,只可惜,这些聪明全都没有放在学业上,偏生又喜好渔色。 这次进京都赶考,时日已有一月,书没碰过,倒是把京都的窑子了解了个遍。 哪家的粉头长得美艳无比,床功精湛,去问周启良便对了。 ☆、96.信寄相思 “周兄,我倒真有一件,想与周兄商量一下。” 夏子轩一改之前的苦闷,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周启良。 步占锋勾唇一笑,似乎有好戏上演。 就不知道夏池宛这个相府嫡女,能不能敌得过夏子轩。 若是敌不过的话,指不定这个便宜没被周启良占了,反而被他给占了也不一定。 夏子轩勾着周启良的时候,忘记世上有一句话,叫作隔墙有耳。 正巧,夏子轩与周启良的只字片语,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 那人对这些话稍加揣摩,自是品出一番味道来。 夏池宛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那便是每天早上都去花园里走上一走,呼吸新鲜空气,又有利于身体健康。 这日,夏池宛才从花园里回来,竟然看到一个不怎么眼熟的丫鬟,自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丫鬟是何人?” 夏池宛问抱琴与石心。 抱琴想了想,上前回答道,“回小姐的话,那个丫鬟叫春丝,是个打杂的。” 夏池宛听了后,问道。 “既是打杂的,为何只有一人?” 她的房间可不小,光这一个丫鬟擦,得擦上半天。 “这……”这个问题,抱琴还真回答不上来。 夏池宛一声冷笑,“回去,你们俩个,把我的房间仔仔细细搜一遍!” “是,小姐。”抱琴跟石心也感觉到古怪,随着夏池宛一起回去,接着,便把房间翻了个透彻。 石心到底是个机灵的,竟然在夏池宛睡的枕头夹层里,发现了几封信。 “小姐,你看。”石心连忙把信交给了夏池宛。 夏池宛接过一看,竟然是男子写给女子,以寄相思的私通信件! 这提笔称的是夏二小姐,而落款的是周启良。 “拿笔墨纸砚来。” 夏池宛眼睛微敛,阴光阵阵,在相府里,在这个时间点能耍这样手段的人,其实并不多。 尤其是这个周启良,她似乎还真有点印象。 石心跟抱琴也晓得自家小姐的屋子里,尤其是枕头那么私密的地方出现了这些信,事情一定不简单。 于是,两人连忙帮夏池宛准备好东西。 夏池宛照着那些信,仿着周启 良的笔迹,把周启良的这些信,重新抄了一遍。 不同的是,夏池宛将提笔的夏二小姐,改成了夏小姐三个字,至于其他内容,都照搬不误。 抄完之后,夏池宛把所有的信原件,命抱琴通通烧掉。 至于她所抄的,夏池宛只留下了一封,上面的内容是《蒹葭》。 “石心,把这些信送到庶姐的房中,要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夏池宛把这些信,全都交给了石心,由着石心放进夏芙蓉的屋子里。 “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办好这件事情的。” 石心点点头,拿着信便离开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回来,告诉夏池宛,都已经办妥了。 直到午时的时候,夏池宛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周启良。 周启良的脸皮子长得的确不错,乃是儒雅俊生一类,只是因为长期贪欢,而身体浮虚。 ☆、97.信寄相思2 周启良还是头一次跟着夏子轩一起进相府爷,一下子便被相爷府的威严所迷住。 只是,当周启良见到相府那几个如花似玉,各有千秋的相府千金时,更是乐得找不着北。 周启良原本以为夏芙蓉算是相府千金里最美的那一个了,且有了女子应有的姿容及风采。 谁知道,看到夏池宛之后,两只眼睛恨不得从自己的眼眶里摘下来,按在夏池完工的身上了。 周启良想到,若是他能娶得相府千金,这辈子也不算是白活一场。 若是能娶到这最美的二小姐,那他真是快活似神仙了! 夏芙蓉嫌弃地看了周启良一眼,然后又把意味不明的目光,转向了夏池宛,接着,脸上便没了表情。 夏池宛面无表情,无视周启良,心里却把周启良跟夏莫灵做了比较。 周启明的爹周员外,乃是渝州有名的巨财之人。 周启明之所以能交上夏子轩这个朋友,也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有钱的爹。 若不是看在周员外的钱财份上,夏子轩根本就不屑与周启良这样的人打交道。 上辈子,夏子轩行错一步,亏空十万两白银,若不是周家帮忙添补了这个空白,夏子轩就算是玩完儿了。 周家付出了这十万两的真金白银,取得了相府夏莫灵这个三小姐。 并且,周启良在考场失利,有了夏子轩这个大舅哥,周家总算是出了个官儿。 不论这辈子,周启良会不会跟夏莫灵在一起,她都有一笔账要跟周启良算一算。 上辈子,若不是周启良坏她名声在先,她怎会那么容易就背上了失贞之罪。 她便连周启良长何模样都不知,却因周启良这个妹婿的几句恶语,失德之名便被传开。 为此,夏芙蓉与夏雨欣一合谋,她红杏出墙的罪名算是坐实了,谁都不愿听她的解释。 想来,上辈子周启良也该是在这个时候见过她,只是她对这个书生并没有什么印象。 今天,倒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皇兄,你看,这相府果真热闹吧。” 周玄储穿身一身紫色四爪莽袍,脚踩绣着祥云图按的黑色短靴,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 而周玄启则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莽袍,脚上穿着配套的金色短鞭。 与周玄储的爽朗不同, 周玄启更加内敛与儒雅,只是朝着大家微微一笑。 除开两位皇嗣之外,七皇子身边还跟着一个极为俊雅不凡的俏生,此人正是黎序之。 “恭迎太子,七皇子。” 夏子轩一个惊讶,这两位皇嗣,平里可是请都请不来啊,当真是大佛纡尊降贵了。 想到夏池宛,夏子轩得意一笑,来两个大人物,倒也不错。 今天的事情一出,夏池宛休想再与皇家有任何牵扯。 太子与七皇子一出现,花园里更加热闹了,那些才子俊生们,拼命在太子与七皇子的面前表现,便连夏子轩都把注意力转移了一部分出去。 看到这个情况,夏池宛嘴角微微一勾,起身便悄悄离开了。 随着夏池宛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个周启良! ☆、98.信寄相思3 夏池宛才走到一个比较静落的拐角之处,跟随在夏池宛身后的周启良立刻扑了出来。 “二小姐,想死小生了!” 看到近在眼里,触手可得的美人儿,周启良口水泛滥,两眼冒青光。 听到周启良的声音,夏池宛往旁边一闪,嘴角勾起一个冷血。 顿时,抱琴与石心从周启良的身后出现,把麻袋往周启良身上一套,便对周启良拳脚相加。 夏池宛可是亲眼看着周启良被抱琴跟石心给套住的。 为此,周启良在麻袋里大概是什么情况,夏池宛是晓得的。 夏池宛轻拉裙摆,接着,提起小脚,对着周启良的跨下,狠狠地踹了一脚。 若不是周启良的这个地方作祟,精(禁)虫上脑,上辈子,她也不会被这些人害得如此凄惨。 夏池宛那一脚,一点都不含糊,直踹得周启良哇哇大叫。 抱琴跟石心死命揍着周启良,一边揍还一边叫。 “来人啊,抓采花贼啊,抓采花贼啊!” 府里的小厮一听抱琴跟石心的话,又见到自家小姐一脸的冷色,纷纷捋起袖子,揍了起来。 一时之间,周启良被揍得哇哇哀哀直叫的份儿。 躲在一假山石后的周玄储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 “这个女子,好生厉害,那一脚,虎虎生威啊。” 周玄储觉得,夏池宛那一脚,是想踢废了周启良的子孙根啊。 周启良与皇家同姓周,却是这个德性,周玄储其实心底里不太舒服,所以乐见其成,夏池宛狠狠教训周启良。 “自作自受。” 听到周玄储的话,黎序之冷声说道。 夏池宛这儿一有动静,那边夏子轩连忙带着众人赶了过去,心里雀跃不已,脸上却镇定如常。 在夏子轩带着周玄启到达之前,周玄储与黎序之先现身,出现在夏池宛的身边。 夏子轩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眉毛皱了一下。 周启良人呢? 夏芙蓉也很是失望,她还以为自己能看到夏池宛与一个陌生男人抱成一团的画面呢。 看到所有人都出现了,夏池宛眼睛眯了眯,然后走到了夏子轩的面前。 夏池宛扯了扯自己的这袖子,一封信就这么飘 落下来,被夏池宛踢到了夏芙蓉的裙下。 “大弟,府里来了采花贼了。” 夏池宛指了指被麻袋套起来的周启良。 抱琴与石心连忙补充道,“回大少爷的话,这贼子,竟然悄悄跟在小姐的身后,欲对小姐不轨!” 夏子轩眉峰一敛,采花贼? 夏子轩看向那麻袋,听到那哀哀叫的声音,心中了然。 “二姐,你是误会了,被你打的人,乃是我请来的朋友,也是今年上京赶考的贡生。” “大弟,你的朋友什么时候变成采花贼了?” 夏池宛惊讶地看着夏子轩,而夏子轩给砚台使了一个眼色,砚台连忙解开了麻袋,放周启良出来。 “周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夏子轩不理会夏池宛的话,而是直接问向了周启良。 ☆、99.信寄相思4 周启良一被从麻袋里解放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自己刚才会被打死。 “嘶,夏兄,一切都只是误会,我与你姐是相识的,可能是我的言行过于猛浪,吓着了夏小姐。” “嘶……” 周启良一边说,一边倒抽着冷气,一张俊颜,此时已经变成了猪头。 那青青紫紫,片片交错于周启良的猪哥脸上,倒也十分有趣儿。 “这是我与夏小姐之间的事情,夏兄莫要理会,我们俩自会解决。” 听到周启良的话,众人皆是一阵惊叹,依着这周启良的意思,这相府千金与周启良私通,私相授受? “周公子是吧,莫明坏女子的名声,周公子,你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夏池宛冷着一张脸,看着周启良。 “我与你素不相识,想不到周公子却血口喷人!” 夏池宛冷冷地瞥了夏子轩一眼。 “大弟,这相府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以后别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里带,掉了你们这些京都才子的身价!” 原本阿猫阿狗的话一出现,与周启良一道进相府的书生们,脸色都跟着变了。 但听到夏池宛后面半句话时,都颇为舒服地点头赞同。 “大弟,你是不是忘了爹昨个儿才给你的警告,不该你想的东西,你最好就别动心思!” 夏子轩心中一火,夏池宛这算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拆他的台了! 夏池宛以为她的几句话,就能扭转败局吗? 今天,夏池宛输定了! “可问夏姑娘,话中是何意思?” 周玄启灵机一动,连忙向夏池宛寻问,毕竟这关系到他到底要不要拉拢夏子轩。 “回太子的话,爹担心大弟太过优秀,万一以后爹的嫡子出生,有大弟这个榜样在眼前,怕这嫡子会太辛苦,所以让大弟微敛锋芒而已。” 夏池宛的话,明确地告诉眼前所有人。 哪怕相府现在还未有嫡子,但这个嫡子的身份绝对落不到夏子轩的身上。 为此,让这些人睁大眼睛,脑子拎清了。 夏子轩气结,谁说他以后一定不会是相府的嫡子,只要秋姨娘成了相府的主母,他便是相府的嫡子! “夏小姐莫要生气,是小生之前放 肆了,在此,小生向你赔礼了,望夏小姐莫要生小生的气。” 周启良早就哄惯了女人,所以哪怕向夏池宛道歉,那也不是正经的道歉,更像是两人之间在打情骂俏,而周启良则在哄着夏池宛。 “周公子,你真与我二姐认得?” 夏子轩“好奇”地看着周启良。 “当然是的!” 说到这个,周启良昂首挺胸,得意不已。 很快,眼前这位美人儿,就会属于他了,他就要成相爷的乘龙快婿了。 “夏兄有所不知,周某与夏小姐互通书信已有时日,早已互生情愫。” 周启良向夏子轩拱了拱身。 “周某也知,这实在是有违礼教,只是情到浓处,也不是我们所能控制住的。” 周启良被揍了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还当自己是翩翩公子。 ☆、100.信寄相思5 为此,周启良那摇头晃脑,咬文嚼字的样子,实在是难堪极了。 “你胡说!” 的到周启良的污蔑,夏池宛没有反应,而抱琴跟石心这两个丫头却已经气得面红耳赤。 若是周启良的话,今天真被传了开去,那么夏池宛的闺名,就算是完全毁了。 要是夏池宛不嫁给周启良的话,怕是别的有脸面的青年才俊,也不敢娶坏了名声的夏池宛。 夏池宛一辈子,就算是被毁了。 便连这相府,都不一定有夏池宛的立足之地! “小姐!”石心着急地看向了夏池宛,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都不辩上一句,由着这贼子胡言乱语,败坏自己的名声。 周玄储看到夏池宛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倒是想出口了。 只是黎序之却拦住了周玄储,轻轻对周玄储说了一句。 “她自己能解决的。” 黎序之从夏池宛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和愤怒,唯有冷然的嘲弄。 戏演到最□□的时候,夏子轩的人终于把夏伯然给请了过来。 看到围着的那一群人,尤其连当今太子与七皇子都在,夏伯然觉得自己颜面尽失,自然,口气也变得不好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丑都出到了太子与七皇子的面前,当真是丢人! “爹,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二妹与周公子之间闹了小矛盾,只要两人把话说开了,便也没事了。” 夏芙蓉一个上前,用暧昧不清的只字片语,解释了整件事情。 “二妹,你也真是的,这是你与周公子两人之间的事情,何必闹得这般开,使得自己无法下台呢。” 看到得意洋洋的夏芙蓉,夏池宛心中冷然一笑,她倒要看看,界时,是谁下不了台。 “宛儿,你当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私相授受,无媒苟合,这岂是有家教的女子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夏伯然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觉得自己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爹,我没有,我并不认得这个周公子,更是第一次与他相见。” 夏池宛对着夏伯然摇摇头,“我虽不知这周公子为何如此冤枉于我,但是庶姐,大弟曾经说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坏了我的名声,于你而言 ,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相爷,求您不要再追究了,一切都是小生的错。小生愿意以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夏姑娘进门。” 周启良肿着一张猪哥脸,更重要的是,双腿之间那宝贝地方,隐隐做痛,脸部扭曲。 夏伯然一看到周启良的样子,倒尽了胃口,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除非眼瞎了,否则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爹,既然周公子愿意娶了二姐,息事宁人,这件事情便做罢吧。” 一听周启良要娶了夏池宛,夏子轩当然乐见其成。 跟了周启良,这辈子,夏池宛都别想过好日子! “是啊,爹,这件事情便如此做罢吧,不然的话,对相府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