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个魔王当老公》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虫 人与魔相恋,究竟能不能修出个功德圆满、花开蒂落?就像两个分属不同种族、又有着世仇家恨的人相爱了,于是,全世界的人都跳出来反对他们,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想拆散他们。 那么,究竟是放手,回归各自种族的怀抱,只不过留下遗憾在午夜梦回时独自去唏嘘感叹?还是坚持,坚持这一份为天地所不容的爱情,就那么一直执着的、顽强的、哪怕是死去也要用最后一丝呼吸冥顽的爱下去?! 从08年到现在,胡笳的作品实在不多,只有两部,《赖个魔王当老公》是第三部。胡笳一直在坚持,坚持笔耕不辍,坚持完成理想,于平凡的生活中给自己留出一块可以惬意作梦的空间,享受至极! 其实,能让我坚持到今天,是因为有那么多可爱的读者给了我最由衷的建议和最诚恳的批评。在此,我要特别感谢一位名叫清月竹舞的朋友! 她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读者,但从第一部《穿越之倾情精灵师妹》到第二部《携妃,逃到地老天荒》,她一直在支持我,鼓励我,甚至于(胡某背过身暴汗抓狂,然后转过身笑眯眯的恢复平静)——鞭策我!尤其是在我卡文的时候,她都会发来一张小兔跳舞的qq表情来“取悦”我,但迄今为止,我连她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这么美好的成为了朋友! 为了感谢她,也为了弥补曾答应了她却一直没有去写的红叶番外,我把她塑造成了我第三部小说中的一个人物——一位美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魔女牟真(竹舞),以报答她对我的鼓励,当然还有报复她对我的“鞭策”!o(n_n)o ~ 遗憾,有太多可爱的读者我无法一一去亲自答谢,比如说irecsy、maersansan、小雅、meili清香、canny0228……,还有与我一同身为作者、辛苦码字的鼓鼓,胡笳谨以此文献给你们,愿你们在2010年的最后几天里快乐开心,更愿你们在2011年的365天里事事如意,月月如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章 天地巨祸 人若真能转世 世间若真有轮回 那麽 我的爱 我们前世曾经是什麽 你若曾是面壁的高僧 我必是殿前的那一柱香 焚烧著 陪伴过你一段静默的时光 ——席慕容《前缘》 风起云涌,天雷阵阵,万道电芒将暗黑的天幕撕裂成了一块块惊心动魄的碎片,瓢泼大雨似天空泼洒而出的鲜血霎时弥漫了整个天地。 天界,一道金红耀目的厉芒在浓云间飞越穿梭,截断飞瀑,劈裂浮岳,造成大块大块的山体碎石自空中坠下,砸向了生灵涂炭的人间。 人间大地上,无数山川良田尽被肆虐的洪水所吞噬,无助的生灵们在滔天巨浪间挣扎哭号,却最终只能无奈的消弭于浑黄汹涌的波涛间,再也不见…… “轩辕!”一声暴喝仿若惊雷滚过云端,漫天黑云倏然开散,一点奇异的亮芒瞬时刺入了天地间的一片混沌黑暗中,极其耀眼。 “你罔顾天下苍生性命,逆天犯上,闯下如此巨祸犹不知悔改!朕命你速速放下手中帝天,认罪伏诛,朕还可留你一片精魂,让尔再入轮回,重修正果!” 浓云间,一骑白马跃然而出,马上骑士身披银甲,发束金冠,一只沉甸甸的金戟提在手中直指前方,一股尊荣华贵的王者气息自男子身上席卷而出,压得漫天风雨登时都缓和了几分。 “帝释,你终于出来了!” 一团黑影无声无息的飘到了白衣人对面,低沉的语声仿若刺骨寒风卷过了天空,。 天地忽然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只有黑和白遥遥对立,白是一尘不染、光耀灿灿的白,而黑,则是能吞噬一切、死寂绝冷的黑。 “逆贼接招!”沉寂被突然打破,帝释怒喝一声挺戟一刺,一道耀目的光梭迅疾射向了前方黑影。 黑影懒懒一动,仿佛浓云被风卷了一下似的漫不经心。一道乌黑夹着金红的剑芒从黑影中骤然射出,不但将光弧拦腰斩断,继而又余势未歇,直奔帝释而去。 “护驾!”惊惶的大喊了一声,帝释忙举起长戟奋力一挡,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束发金冠呛然落地,而人也从马背上狠狠的摔了下去! “天帝!” “快快保护天帝!” 纷繁嘈杂的惊呼声响起,无数道亮芒自天帝身后的浓云中突然射出,齐齐射向了前方的夺命黑影。 “哼,三十三天众!”冷声再响,黑影蓦的一凝,化作一名黑发黑衣的高大男子静静屹立在云端,一双冷眸深沉森严,冷冷的扫过众人。 “轩辕!”一名青衣老者怒喝一声越众而出,手中双钩相互一撞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震得人心头一凛。 “你逆天犯上,罪当万死!天帝若不是念在你昔日有功,又曾与你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的份上,你早被锁向斩神台遭万雷击身、魂飞魄散了!” “情同手足?!”冷眸一沉,轩辕长剑扬起,剑锋直指闪避在众人身后的天帝,一字一顿的道:“舍脂,在哪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章 欲加之罪 “逆贼,你还有脸问起舍脂姑娘?!”又是一名狮鼻黄发的天众上前一步冷喝道:“若不是她逃上天界,将你想要谋篡帝位、血洗天庭的野心计划告诉给了天帝,只怕我们今日都要葬身于你的剑下,成为你谋夺帝位的垫脚石了!” “谋篡帝位,血洗天庭?!”冷眸微眯,眸底盘起了阴鹜的风暴,轩辕缓缓踏上一步再次问道:“她人在哪里?” “哈哈哈哈……”刺耳的娇笑声突然响起,一名女天众鄙夷的撇了撇嘴道:“哼,我还以为堂堂战神、降世人王有多么了不起呢?却原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你放心,舍脂姑娘她很好。她已被天帝封为悦意夫人,冠宠天庭了……” 一道剑气无声无息的袭来,森冷的仿若夹冰狂雪,逼得众神呼吸登时一窒。一座浮岳应剑而碎,剧烈的崩塌声震彻四野,动人心魄。 “悦意夫人?!”声冷如铁,面沉似冰,轩辕望着帝释道:“你封她为夫人?” “是!”有鲜血顺着白色的袍袖沥沥滴下,但帝释却幽幽一笑并不在意,“你对她说你已平定了人间,那么接下来便可攻打天庭,自立为帝了!” 疾风吹起天帝散落的长发,露出了一双眼角微微上斜的凤目。明明是一双那么清亮、那么高贵的眼,却偏偏漂着一层波谲诡异的浮光,掩去了心底的真实所想。 “你还说唯有血洗天庭,一振帝威,方能使天下苍生俯首帖耳,再无异心。从此便可以‘天上天下,唯你独尊’了!” 一声长叹,帝释仿佛痛心疾首,难解之至,“轩辕,朕知道你一向心高气傲,却没想到你居然会怀此祸心,不但想谋害朕的性命,甚至不惜荼毒天下苍生!幸好舍儿她深明大义,特来向朕揭露了你的阴谋,于天下苍生有功,于朕又有情有义,朕封她为悦意夫人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嘲讽的抽起了嘴角,轩辕神色一正道:“你说,本王想血洗天庭,自立为帝?!” “朕知道你不会轻易伏罪,但是与不是,一问便知!”笃定的一笑,帝释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掌中是一片养尊处优特有的白腻温柔,轻声唤了句:“舍儿!” “在!”立刻,有温婉的回应声响起,仿若最清灵的筝音,轻易撩动了在场众人的心弦。 一道粉影忽而显现,似最上乘的胭脂在浓墨间忽而晕开,粉的那么鲜嫩,艳的那么缤纷。 “你唤我?”榴裙微摆,发丝轻扬,一身艳红裙装的女子仿若一枝带露牡丹,袅袅娜娜的走到了天帝身边,将细美的柔夷毫不犹豫的放入了他的掌中。 霎时间,刀光晦暗,剑影旖旎,天地间最凌厉的杀芒皆被她的美化为了最绚丽的极光,只为衬托出那一张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绝丽容颜。 “来!”唇角轻勾,帝释将舍脂拉到了身旁,却不小心碰到了那只受伤的手。 “你受伤了?”惊讶的轻呼出声,舍脂冰灰色的双眸里霎时盈满了泪水,像夏日最潋滟的湖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章 剑劈照壁山 “疼吗?”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帝释的伤臂,舍脂心痛的问道。 “无妨!”摇头一笑,此时的天帝俨然成了一个最温柔体贴而又悍然无畏的帝王。 他的柔情,他的尊贵,他的雍容与华美,能迷醉每一个女子的心房。 “朕没事,是轩辕他有话要问你!” 娇躯一震,舍脂娇怯怯的转过了头,却立时被两道如冰锥般的眼神刺的浑身一震,当下不由迥然变色,怯怯的向帝释偎了偎。 “原来,是你自己要回来!”别开了眼,轩辕望着远方风云激变的天空,冰冷的语声中带着令人难以承受的压迫感,“本王问你,本王何时说过要反上天庭,自立为帝?!” 樱唇颤了颤,却没有吐出任何话语,舍脂只是轻轻抽噎了一下,两滴清泪瞬时滴落在红裙上,竟晕出了两点似血般刺目的痕渍。 “舍儿!”温柔的低唤在耳边响起,舍脂只觉掌心一暖,却是天帝再次握紧了自己的手。 “莫怕,照朕的话去做!”将唇贴在了舍脂的耳畔,帝释用温柔而轻缓的语气低低的诉说着,万般蛊惑:“难道你想与朕缘断分离,生生世世再不能白首相依吗?” “不!”猛的打了一个寒噤,舍脂惶惶然抬起了眼,望见了一双充满怜惜的优雅凤目。 目光交汇,她读出了唯有二人才知道的晦暗隐秘,还有埋藏在天帝眼底那么令人心痛的忧郁和担心。 “我——”澎湃的情感霎时击飞了最后一丝愧疚和迟疑,舍脂轻声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唇角傲然勾起,帝释转头迎上了轩辕的眼,凤目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得之色。 冷眸深谙,轩辕听见舍脂温婉的语声在一片寂静中那么清晰的响起:“轩辕他——在应允我父王的提亲时,曾亲口说要颠覆乾坤,自立为帝……” “逆贼该死!” “胆大包天!” 话音未落,群神哗然。 一片愤怒的声讨声中,轩辕傲然而立,仰天长笑:“哈哈,好!很好!” 冷眸愤然扫过前方为饰己非、信口雌黄的无耻男女,再扫过四周群情激愤、糊涂懵懂的一众天神,轩辕扬起手中帝天蓦地一剑挥下—— 一阵奇异的野兽嘶鸣声震彻天际,一条墨龙自长剑中倏然窜出,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腾向了远方。 不过片刻,天边传来震人发聩的山体崩塌声,众神闻之不禁悚然色变,一天众失声叫道:“照壁山?!恶贼居然毁了照壁山!” “不错!”撤剑转身,轩辕望着舍脂那张倾世姣美的容颜,却扯动嘴角笑出了一个最冰冷的微笑。 “你们说我想毁天灭地?!”帝天握在手中,剑尖划破了浓云,风吹在剑刃上发出噬魂夺魄的呜呜声,揉捻着众人的心。 照壁山,生死墙,姻缘壁! 曾经,他与她的名字并排刻在墙上,他与她的姻缘也刻在那堵已屹立了万年的岩壁上。 只是,即便是已注定了三生三世的缘分也留不住一颗水性杨花的心!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章 众神之战 她,背叛了他!那个本应相守几生的女子,已既定了名分的妻! 而他,陷害了他!那个贵为天帝的朋友,只为掩盖自己夺人之妻的恶名! 这一切,究竟是为情?为利?为地位?抑或是为声名?! 恨意涌入了心底,蒸沸了热血,也冰冷了灵魂。 既然无上的权力能改变一切,驾驭一切,那还要姻缘壁、生死墙何用?!它们的存在岂不都成了一种讽刺,对现实最可笑、最无情的讽刺! 帝天缓缓扬起,异兽的咆哮声愈加凄厉,一道道金芒划过剑身,一条狰狞的墨龙在剑身上显现了出来,怒气铮铮,杀意凛凛。 风势骤然加强,众人只觉仿佛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突然扼住了咽喉,只要它再稍稍一用力,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众神听命!”惊惶的连退几步,帝释已失去了方才的优雅从容,撕扯着嗓子疯狂的大吼道:“逆贼欲以帝天剑逆转天地,扰乱乾坤!众神速速祭出佛祖赐下的系命索,拿下反贼,功德无量!” 话音落,早已迫不及待的天众忙取下了缠在腰间的金色丝绳,迎风一抖,霎时化为三十三道金索飞窜到了半空中。 一时间,索链交织,变化万千,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万,重重叠叠的构成了一张绵绵密密的金色索网,铺天盖地的罩向了轩辕。 “系命索?!”冷眸已被愤怒灼烧的殷红如血,仿佛血池地狱倒映在了眼底,轩辕暴喝一声仗剑跃起,一剑斩在了一根索链上。 “菩提座下系命索,缚魂锁魄系元神”! 只是他轩辕一向就不知道怕为何物!所以,他不怕承担不属于自己的罪行,也不怕面对这无情凉薄的天地,更不怕将自己沦为真正的罪人! 长剑急点,似疾风,似怒雨,斩在了金色索网上,一时间,火星四溅,剑鸣声声! 光刃与炫芒在天地间迸发激闪,惊雷与霹雳亦在天幕中肆虐施展。异兽的咆哮声越来越疯狂冷厉,众神的惨呼声亦越来越惨烈。 鲜血染红了天空,剑击声嘈杂了世界,却最终,一声声雄浑响亮的佛吟将一切压下,仿佛天地玄黄,宇宙万物都在齐齐诵吟着佛号,那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慈悲佛吟。 一只只硕大的金色符印凭空闪现,似急雨般纷纷坠入了金网之中,墨金色的剑芒越来越稀疏,越来越黯淡,终而不见。 不断收缩的金网缚在了一座伟岸的身躯上,丝索陷进了肌肉里,勒出了深深的血痕。突然,一道快如闪电的金色光梭猛的插入了网中,随即“噗”的一声闷响,金戟带起一股炙热的鲜血迅速撤回,帝释仰天大笑,得意非凡:“来啊!将逆贼轩辕押往斩神台,以天雷击之,毁其元神!” 双手被紧紧缚住,只能任鲜血汩汩流出,轩辕冷冷的瞪着天帝,傲然无惧,沉定如昔,“菩提座下系命索,你果然是有备而来!” “朕,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示威般扬了扬与舍脂交握的手,帝释洋洋一笑,冷声道:“是你太愚蠢,也太狂妄,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接过一名天众递来的金冠,帝释欣然低头让舍脂为自己戴在了头上。 纤尘不染的白袍再次优雅的扬起,在与轩辕擦身而过的瞬间,天帝微微一笑,优美清绝,只是阴冷的语声唯有二人才能听见,带着胸中郁闷一扫而光的风发快意—— “你要明白,天地间只会有一个皇,那便是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章 斩神 高耸巍峨的大山,峰高万仞,云雾缭绕,似一根巨柱顶天立地的撑开了玄黄,又似一扇屏风断然阻隔了空间。 山岚间生长着无数巨大的松柏,狂风卷过只闻松涛阵阵,枝叶婆娑,却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益发显得此处寂冷凄清。 一座直径约一丈方圆的石台敦立在山脚下,斑驳的石缝布满了石面,仿佛已在此矗立了千年万年的岁月。 与山上的巨木参天,繁盛茂密不同,山下石台边是一幕几近荒凉的颓景,唯一一株打破了沉寂的生物,是一枝绽放在石台边缘、扎根于岩石缝隙中的幼弱花草。 白蕊白茎。风一吹,几片细长的叶瓣在风中轻轻舞摆,像一名纤巧轻灵的女子在翩跹起舞,煞是妩媚。 原本,这是一处偏远至极的寂静所在,却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所侵扰,似是铁链拖沓在岩石路面上的声音,寒凛凛的刺透人心。 远远的,一行身影渐行渐近,是几十名彪形大汉押着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来。 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卷起了黑衣男子披散的墨发,露出了一张冷傲俊美的脸,只是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凝肃,像罩着万年不化的冰。 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漠然的望着前方,纵然身上被一道道几不可见的金色丝索勒得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却依然掩不住他身上那种肃穆凝重,睥睨傲然的雄浑气度。 仿佛他是一位正在巡游自己国土的无上帝王,而前后簇拥着的兵士则是他的伴驾随侍。尽管一个个生的身型魁梧、彪悍异常,却在黑衣人的气势衬托下显得畏手畏脚,笨大粗勇,竟似连给他作侍从都有些不配。 “到了!”为首的大汉转头招呼了一声,宽扁的脸上露着一丝不怀好意的阴笑,态度轻慢的道:“轩辕大王,请上台吧!” 冷眸淡淡扫过无礼的大汉,黑衣男子豁然迈步跨上了石台,仿佛帝王傲然跨上了他的龙座。 倒是被盯了一眼的大汉猛的打了一个寒颤,仿佛被突然浸在了冰水里一般,直冻得笑容一滞,登时懊恼的大吼了一声:“来啊,上钉魂桩!” “是!”整齐的应和声响起,散立四周的几名兵士立刻从身上解下了九根乌沉沉的铁桩,置于石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震彻心头。 “钉桩!”狠狠一带手中长索,大汉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间挤出了两个字。 兵士们应声而上,几人扶桩,几人抡锤,不一会儿便将九根铁桩深深的砸进了石缝里,嵌在了石台上。随着巨大铁锤重重落下,黑衣人牙关紧咬、浑身巨震,仿佛一锤一锤均重重的落在了他身上。 一对冷眸已因熬忍剧痛而充满了血瘢,牙龈间也咬出了丝丝血沫,铁桩似乎被直接钉进了他的身体,劈开了胸腹,刺穿了心脏。 “动作快点,天雷就要到了!”抬头看了看天空,为首的大汉慌忙招呼众人将三十三根金索系在了钉魂桩上,然后便落荒而去,狼狈至极。 山脚下终于恢复了寂静,冷风吹过,吹拂着丝索发出了低低的泣号。九根铁桩似九根擎天之柱,牢牢的围成了一座囚笼,将黑衣人死死的困在了石台上,无从逃脱。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章 钉魂桩 突然,一声巨雷在空中炸响,随即一道霹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赫然劈下,劈在了金色丝网上,丝索登时一阵嗡嗡剧颤,鸣叫着将凌厉的电芒导向了黑衣人。 一声闷哼,黑衣人蓦地一挣,扯动三十三根金索骤而绷紧,却丝毫未能动摇九根钉魂桩,依然那么坚固而无情的圈立在四周。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无数道惊雷相继劈下,金索在电闪雷鸣中尖声厉啸,火花四溅,刮擦着九根钉魂桩发出了刺耳的咯吱声。 一道道鲜血从男子身上、口鼻、两耳,甚至是双目中流出,洒落在石台上,殷红刺目。 尽管上身的衣袍已被霹雳尽皆摧毁,赤裸的胸膛上亦是血迹斑斑,焦痕累累,但黑衣人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用一双血目愤怒的凝望着天空,眼底的恨意几乎能将无尽苍穹灼出个窟窿。 “王!”焦灼的呼喊声传来,五道疾影似五颗流星瞬时划过了天际,冲到了石台边。 一道惊雷劈下,当中一名紫发紫眸的冷艳女子立刻转身跃起,两柄光灿灿的短刃自袖中抽出奋然一击,登时化去了那道霹雳的威势,只是人也被击的猝然飞出,狠狠的撞在了一根钉魂桩上。 没有令人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道霹雳劈下,却换了一名五官冷毅、神情严肃的男子斜步抢上,一柄厚沉沉的宽背长刀横于胸前,硬生生的接下了天雷一击,却不由身形一晃,猛的跪倒在了石台边。 “常有小心!”一朵红云浮过,竟是一个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红发男子纵身跃起,袍袖一挥迎上了奔袭而来的第三道霹雳。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一团巨大的光球倏然炸裂,红衣男子横身飞出,重重的自空中摔落。 就在下一道天雷再次袭来的空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齐齐跃起扑向了斩神台,两柄长剑似两条出海银龙狠狠斩向了纵横交错的系命索。 “退下!”被缚在石台上的黑袍男子大喝一声,冷厉的喝声几乎压过了震天雷鸣,只是两道迅疾的身影却丝毫未停,仿若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的挥剑斩在了金索上。 “嗡”的一声鸣响,金丝索网光焰陡然一盛,两柄长剑竟被同时折断,而挥剑斩索的两人也被瞬时震飞,似两片无根落叶,被风卷着无依的落下。 “王!”绝望的嘶喊了一声,跌落在石台边的紫发女子银牙一咬,竟又站了起来。 将满手的鲜血尽皆涂抹在了一根钉魂桩上,女子抬眸一笑,眸中满是无法掩饰的炙热情感与深深眷恋。 “王,鞞呵要先走了!” 一道惊雷劈下,似一把无情的光刃狠狠劈在了紫发女子的身上。电光火石之间,血肉之躯瞬时湮灭,化作一片紫色的精魂静静溶入了钉魂桩。 “嘣!” 一声震彻天宇的裂响,一根钉魂桩应声而裂,化作灰黑色的齑粉纷纷散入了冷风中。 血目圆睁,黑衣男子嘶声高喝道:“退下!都给本王退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章 血誓 仿若未闻,刚刚爬起了身的红发男子单手抚胸微微一笑,唇角刺目的血渍衬的那张笑脸益发邪魅,俊美绝伦。 “嗤嗤,好一个鞞呵多罗,居然想到了‘以血还血,以魂护魂’的法子!”缓步走向石台,红发男子向立在台边的冷肃男子道:“常有,看来咱们今日都得葬身于此了!” 默然无语,冷毅男子只是挥起长刀断然划过了脉门,鲜血登时涌出,染红了身前的一根钉魂桩。 “啧啧啧,你急什么?”摇了摇头,红发男子袍袖一扬,一团绚烂的红芒自掌中忽而闪现,一团血雾立时喷在了一根钉魂桩上。 巨雷轰鸣,霹雳耀眼,两根钉魂桩同时崩毁,惊呆了远处的二人。 “常有,常醉!”伤心的泪水滑过杏腮,身着白衣的女子竟有着一张与悦意夫人极为相似的容颜,只是她的眸色微褐,裹着一圈柔和的灰晕,少了几分妩媚春意,多了几分亲切温和。 一道炫影倏而闪过,却是立在白衣女子身旁的黑衣男子无声无息的扑向了斩神台。 身形未落,单臂已高高扬起。一团美丽的银芒在掌中绽放,被毫不犹豫的送进了胸膛。立刻,一朵血花在胸前晕出,热血洒落在一根钉魂桩上,黑衣男子剑眉一展,朗声长啸:“佛祖无眼,我王蒙冤啊——” 不甘的呼喝声犹在天际回荡,迅猛的霹雳已毫不留情的击在了男子身上,一片银光灿烂的精魂渐渐隐去,又一根钉魂桩炸裂。 “随喜——”震怒的嘶吼呜咽了山风,石台正中的黑衣男子双臂一挣,竟扯得余下的五根钉魂桩齐齐一晃,不复坚牢。 踉跄赶来的白衣女子脚下一软,忙用手攀住了一根钉魂桩。抬眼,却迎上了王那么嫌恶的眼神,眼中的恨意几乎能将人焚烧殆尽,寸骨不留。 “王!”凄然一笑,白衣女子将手中的半截断剑狠狠刺入了胸膛,鲜血染红了白衣,亦染红了一根漆黑冰冷的钉魂桩。 “我是牟真,不是……”褐眸清澈,坦然无惧。 霹雳激闪,映的天地间豁然一亮,黑衣男子血眸如泣,定定的看着一片洁白的精魂缓缓隐入了钉魂桩。 “啊——”满心的愤怒与恨意化作一声长啸裂天动地,仿佛一头狂龙在愤怒的咆哮天际。 一道黑金夹红的灿芒骤然迸出,激射在钉魂桩上登时撼动了四根坚固的铁桩。 单臂终于从系魂索中挣出,乌沉沉的帝天长剑自臂中倏尔闪现,黑衣男子仗剑而立,直指苍穹。 “我轩辕,今日指天盟誓!” 冰冷而决绝的誓言仿若寒冬冰雪肃杀了天地,一条狰狞的墨龙在血肉模糊的胸膛上渐渐显现,像灼烧在心底的不平恨意;一团烈焰状的红痕在眉间骤然浮出,似镂刻于脑中的晦暗记忆。 铿锵的语声在山岚间声声回响,绵延不断—— “愿堕魔道毁天灭地以平此恨,生生世世再不入轮回!!” 最后一道惊雷悍然劈下,劈在了如山岳般端然凝立、不愿倾倒的伟岸身躯上,竟击穿了宽厚的胸膛。热血喷涌而出,浸红了石台,填满了岩裂。 斩魂台上,四根钉魂桩轰然崩断,三十三根系命索瞬时隐去,巍峨的身躯终于倒下,仿佛巨岳倾塌,倒在了石台上,长剑从手中滑落,穿过重重乌云坠向了人间。 山风轻泣,松涛呜咽,山脚下陷入了一片凄清的静寂,只是这静寂中弥漫着一股悲哀,深沉的悲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 伤心菩提 “喂,不要死!听见了吗?不要死!!” 一声又一声执着的呼唤随风入耳,拨动心弦。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闭的眼终于睁开了,黑暗深邃的像无尽的宇宙。 那里没有光,也没有影。有的只是深沉的寂静与黯淡的晦冷,埋藏着沧桑巨变的过往,记录着岁月交替的轮回。 虽有日月星辰浮耀其间,却依然那么冷,那么暗沉。生命只是在无声无息的运行,代表着存在,却早已没有了存在的欢喜。 只是在一片毫无声息的暗沉中,却倒映着一株缤纷的花影——白的蕊、白的瓣,纤尘不染,惊心动魄的美! 最神奇的是,在方才一番噬魂夺命的电闪雷鸣过后,花儿居然纤毫无伤,依旧在石台边盈盈而立,幽然怒放。 山风拂过,卷起花儿纤长的叶片,竟似一名活泼娇俏的女子在翩然起舞,只为博得他的偶一注目。 “你——”嘴角一动,浮上了一丝艰难的微笑。他抬起了手,想去触碰那最后的美丽。 花儿一摇,竟将纤长的叶瓣舞了过来,似要去迎接他染满鲜血的手。 手与叶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是,就在即将要触碰到的那一霎,手落了下去,再也没能抬起。 血,终于流尽。黑暗再次袭来,只是那一眼,已足以铭记一万年! 花儿一颤,一滴晶莹的花泪自蕊中沁出,“啪”的一声滴在了他的脸上,凝成了一颗晶莹的泪痣,却再也唤不醒那双紧闭的眼——永远,也不会再睁开。 冷风卷过,生命已然流逝的肉身骤然湮灭,化作一片灿烂的精魂轻轻浮于空中,却被风儿一吹倏然炸裂,眼看就要散去。 花儿猛的倾折了花枝,将散开的精魂通通吸入了花心之中,花瓣继而合拢,将他紧紧的包在了花蕊里,温柔且珍惜。 枝叶瞬时枯萎,凋谢的残花跌落于石台上,被风吹的翻翻滚滚,柔弱无依,却始终也不肯松开花瓣。 蓦地,一声清亮迥异的鸟鸣声响起,一只身长三尺,金羽辉煌的大鸟从空中突然俯冲而下,衔起石台上的落花双翅一展,消失在了铺展万里的浮云间…… 九天之上,天外天,天上天,白云如洗,蓝天如碧。 一座莲台静静的飘浮于白云之上,大慈大悲的佛祖合目而坐,笑面慈和。 一声炯亮的鸟鸣声传来,身形巨大的大鹏金翅鸟挥翅急停,落在了佛祖肩上。 佛睁开了眼,眸光澄澈,洞察清明。宽厚的大掌缓缓摊开,接住了金鹏丢下的萎蕤菩提。 雪色的花瓣忽而飘落,在无风的空气中寂寂盘旋,依依下落。落在了佛的衣袂上,继而粘连,不肯离去。 “嗯!”点了点头,佛目半开半合,充满悯色:“乾坤动荡,欲念石崩。人王受难,菩提凋零。想不到,为了护住他的一片精魂,你竟然舍弃了千年修行。也罢!既然如此,我便如他所愿,送他去往那跳脱于轮回之外的魔道苦界,从此再不入轮回!” 望着掌中的墨色菩提子,佛微微一笑,大掌骤然翻覆,菩提子瞬时倾落,落入了茫茫云海之中,再也不知所踪。 “魔生,劫至,受苦受难的却是天下苍生。菩提,我也送你去那红尘俗世中走一遭,但愿你能化解那一场天地大难,修得个功德圆满!” 莲座缓缓飘移,一点微芒闪过天边,携着片片如雪般的白色花瓣,静静的落向了茫茫人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章 雪陷 阳光灿烂,雪野茫茫,一地莹白映的整个世界像是被装进了晶莹剔透的琉璃罩子里,到处闪耀着圣洁夺目的光芒。 高高的山岗上,身穿艳黄色羽绒服,头戴毛线帽,脸上罩着一副大雪镜的孙糖糖兴奋的张开了双臂大叫道:“哇塞,好美啊!如斯美景真可谓是:‘光夺窗前镜,香粘壁上椒’了!哇哈哈,啊——” 吟咏声蓦地被惨呼声替代,孙糖糖被一个身着黑衣,打扮前卫的女孩从山坡上一脚给踹了下去。 手里提着两根雪棍根本用不上,糖糖一路尖叫着 “猴”在雪板上,前仰后合、左摇右摆、龇牙咧嘴、惊险万分的滑到了坡底,一头囊进了前方的雪堆里—— 世界,瞬时安静了。 “妈的,还吟诗嘞!谁又不是不了解谁。”不屑的轻嗤一声,宋静斜睇着身旁笑的浑身抽搐,像发羊癫疯似的高大男子道:“我说刘克,你到底喜不喜欢糖糖?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拉倒!省得她一天到晚的装逼扮淑女,你看着觉得特来劲儿是不是?!” “哇、哇哈哈……”盯着前方刚刚从雪堆里钻出来,满头满脸都是雪,偏偏墨镜还死气白赖斜挂在脸上的孙糖糖,刘克笑的连气都喘不上来,半晌才缓过劲儿来道:“静子,你不觉得糖糖装相儿的时候很可爱吗?万一哪天我要是跟她表白了,那岂不是没戏可看了?嘿嘿,你就让我多乐呵两天吧!” “你娘的!”又是一脚踹在了刘克的屁股上,宋静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墨镜恨骂道:“你当我家糖糖是玩物啊?!彻底把姑奶奶的警告当放屁!” “哇啊~~~”嘹亮的呼号声再次回荡在滑雪场上空,刘克从雪坡上以极高难度的动作——前滚翻接侧滚翻再接被腾空抛起旋转360°而后落地并加速滑行,像头帝企鹅般携着滚滚雪雾向糖糖撞去。 糖糖闻声一抬头,登时惊喜的瞪大了眼,不由在心中暗暗狂笑:“哇哈哈!静子,还是你最明白我的心啊!你放心,这次老娘一定会把握机会,不但要实现憧憬已久的雪地相拥,还要把囤积了二十多年的初吻都一并终结掉!咩哈哈~~~~” “轰隆!” 一声震天惊雷轰的正流着口水等美男入怀的糖糖浑身一得瑟,呆咄咄的抬头望了望天。 头顶上方,刚才还明朗朗一片的冬日晴空竟突然变成了暗紫色。 一道炫丽的金芒在乌云翻涌的天幕上华丽丽的劈出了一裂触目惊心的伤痕,紧接着又是一声巨雷,滑雪场里的游客们都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上邪!”哆嗦着肩膀,糖糖不知不觉又蹦出了一句酸词:“冬雷震震夏雨雪?!” “咯嘣~~~”瘆人的断裂声响起,随即“哗啦啦——”,糖糖脚下一空,整个人立刻不受控制的向下滑去。 “糖糖!!”刚冲到坡底的刘克来不及爬起身,只是拼命的伸出了手想抓住糖糖,却只碰到了一点糖糖的羽绒服表面,滑的像水,抓摸不住。 “哎,小心啊!”一名游客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刘克,然后,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糖糖被地上的雪洞瞬间吞噬,再也不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章 cosplay “唔哇哇——呀咔咔——呜啦啦——”闭着眼,张着嘴,某糖在半空中不停的挥手舞脚,玩命挣扎。其实这种徒劳无依的状态已经持续有半个多小时了,但她却依然乐此不彼。 尽管很明白在漫长的自由落体运动之后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但糖糖觉得,如果这时候还不尖叫,不挣扎,就那么连屁都不放一个的闷声bia死,实在是亏得慌! 直到后来,嗓子实在是叫的太疼了,而手也挥得彻底无力了,糖糖才猛一翻身摆了个睡佛的造型,瞪着俩眼呈死鱼状发呆——爱咋咋地吧! “噼滋!啪啪!”奇异的响声自身下传来,糖糖懒懒的向下瞄了一眼,顿时一惊。 一个硕~大的黑球,不,不是黑球,而是一个黑黑的、虚蒙蒙泛着异光的半球形罩子杵在身下。估计照此速度跌落下去,要不了两秒便会—— “嘭!”脸朝下、屁股朝天,糖糖完美的嵌在了罩子上,一时间疼倒没有感觉到,却想起了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 “娘嘞,居然是脸先着地了!” “咔嚓!”罩子发出一声不祥的裂响,估计是经不起某人的天外一撞,要崩溃了! “哈~~~哈~~~”哑着嗓子大声惊呼着,糖糖忍受着突然席卷全身的刺痛酥麻感,透过泪眼朦朦胧胧的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 一身黑衣,满头白发,一柄乌沉沉的长剑直指长空,气势雄浑,杀气凛凛。 “这、这是演的哪一出啊?”糖糖傻眼了,敢情阎王爱耍剑?没事再扮个剑客、大侠什么的,好隐瞒真实身份? 龇牙咧嘴的动了动手脚,糖糖想往旁边移移好避过那柄好死不死正对着她的锐利剑锋。 要照这个方位摔下去,估计她还得再死一回!第一次已经够悲催的“死”成了个脸先着地的天使,难道再死一次还要被穿成个血丝呼啦的“糖葫芦”?! 谁知,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可罩子就像张强力粘蝇纸,被粘住的“糖苍蝇”空自努力半天,却纹丝未动! “哇哈哈,轩辕恨天,本王以九千九百九十九名魔众之命结下的这煞血阵,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 一阵狂妄的叫嚣声响起,糖糖循声转头,发现白发人对面还立着一个身穿灰袍,造型极度雷人的红发男子。 一头尺把长的红发全部用摩丝打得竖在了头顶上,明明是一张五官还算清俊的脸,却偏偏因极度扭曲的表情而显得——很变态! “王?就这模样也能当王?!”极度崩溃的咧了咧嘴,糖糖回头看向了那个手持墨剑、屹立如山的白发人,总觉得他才像个王! 尽管看不清面孔,但无论从白发人的站姿还是身影,糖糖莫名就觉得他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王者的气息,静穆凝肃,坦荡沉着,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动摇他半分,只是—— “喵了个咪的,这都啥是啥啊?!”形势诡异,糖糖暴汗的哆嗦了一下嘴角:“这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玩什么cosy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章 相遇 突然,红发人双臂一扬,糖糖感到像是有一股强电流瞬时窜过了四肢百骸,痛的她大叫一声,眼都红了! “喂,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你们再打!”用手拼命的拍打着罩子,糖糖奋力开展求救与自救工作。 只是这罩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软不软,硬不硬,无论她是抓是咬,是啃是挠,就是弄不破! 红发人狰狞的狂笑声再次响起,糖糖浑身一冷,却是罩子发出了令人胆寒的温度,而里面的白发人身形一晃,单膝猛的跪倒在了地上。 “我靠!刚还夸你不可动摇呢,怎么说倒就倒了?!”虽然弄不清这俩人到底谁好谁坏,但白发人的失利还是让糖糖莫名就感到了一阵心慌,连忙大声疾呼道:“喂,大叔,起来!快起来呀!” 仿佛是听到了糖糖的呼唤,白发人身形未动却挥起长剑凌空一刺,一道炫亮的黑芒自剑尖激射而出,撞在罩子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声,糖糖浑身一暖,疼痛登时减轻了许多。 随着剑芒越来越盛,罩子内开始火花激射、雷鸣电闪,而罩子外狂风呼啸、气流盘旋。 白发人的衣袍猎猎翻飞,似一朵怒放的妖异黑花,而漫天飞舞的白发就像是妖花的银色花蕊,灿烂至极。 正看得出神,糖糖忽觉一阵剧痛穿胸而过,登时忍不住“呜哇”一声,一大串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透过罩子滴滴答答的落了下去,正好落在了黑剑上。 “铮——!”奇异的鸣吟声响起,竟是白发人手中的黑剑在鸣吟,似琴响又似远钟,糖糖惊讶的看到,那道激射在罩子上的黑色剑芒倏尔一变,竟又绽放出一道金红耀目的绚烂光芒,罩子登时炙烫如火。 “哈、哈哈——”失重感再次传来,糖糖身下一空,对着那柄长剑直直的摔落下去。 黑凄凄的长剑就像是死神的怀抱,静静的等待糖糖自投罗网,热情献身。 “大叔,大叔,把剑拿开!”嘶哑着嗓子大声哭喊着,糖糖狂飙的眼泪洒落在长剑上,就像是清水滴在了炙红的锻铁上,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嗤嗤响。 又是一道光焰炸裂,如烟花升空,七彩绚烂。“哗啦”一声,罩子化为齑粉,被风一卷,像下起了一场黑色的大雪。 漫天的黑色雪花中,白发人抬头看了看手中长剑,却正好看见了飞速下跌的糖糖。 仿若未见般一低头,白发人身形一晃已站到了几丈开外,不但闪过了“高空掷物”,还一剑气势万钧的刺向了前方的灰衣人。 霎时间,似乎有不知名的猛兽在四方咆哮,明明是极其温暖灿烂的剑芒却带起了最冰冷蚀骨的杀气,狠狠袭向了灰衣人。 一道凄厉的惨嚎声响起,糖糖又是以脸着地暴衰的栽进了一丛软草里,没有看到灰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剑芒刺中,化作一朵妖异的血莲继而消弭的无影无踪。 “呛——”长剑插入地面,白发人身形一晃,几滴鲜血自口唇中溢出,滴落在长剑上。 “筝!”剑芒大盛,黑金夹红的光芒美得堂皇绚烂,长剑嗡嗡震颤,一个模糊不清的图案自剑身上倏尔浮出却又转瞬不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章 救人 白发人双眸一眯,凝立半晌,随即拔起长剑准备离开。 烈风呼啸,袍角飞扬,墨剑提在手中泛着冷冷的乌光,白发人走到了糖糖身旁,一抬脚从她身上径直跨了过去,像跨过一道小小的田垄。 “大叔!” 一只手,突然伸出拽住了在空中翻舞的袍角,黑与白交相辉映,黑是黯淡冰冷,决绝无情的黑,而白则是温润细腻,仿若透明的白。 糖糖艰难的喊了句:“救、救人啊!” 没有回应,袍角只是断然挣脱了手的牵制,糖糖心中一空,仿佛一团血肉被从心中遽尔挖走,空的那么惶恐而难以忍受! “大叔!”心急火燎的再次一抓,糖糖突感掌心暴痛,凝目一望才发现,她居然好死不死正抓在了那柄长剑上。 “唔嘶唔嘶~~~”忙不迭的甩手抽气,糖糖心惊胆战的看着那柄剑竟将她留在剑身上的血瞬时吸了个一干二净,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嗡——”长剑发出了愉悦的鸣响,四周又是一阵隐隐的异兽咆哮,只是这次啸声很低沉,很温和,让人听着心神一荡。 长剑再次震颤,一道又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划过剑身,一条威风凛凛的墨龙在剑身上显现了出来,清晰而美丽,且再也没有退去! “额哇~~~”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糖糖被猛的提起挂在了一个肩膀上,硬邦邦的肩胛骨顶得胃好痛! “大、大叔?!”尽管像只麻袋似的被扛的极不舒服,但糖糖还是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窃笑,她明白,自己终是得救了。 揪着大叔的衣衫扭了扭身子,糖糖想换个舒服点姿势,却听到一个极冷、也极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冷冷响起:“别动!” 两个字,冰的像冬日挂在屋檐下的悬冰,却低的像大提琴的舒缓弦鸣,糖糖心神一荡,干脆一伸手勾住了大叔的脖子,屁股一耸向下一滑,像只树袋熊一样牢牢粘在了大叔背上。 “大叔,我叫孙糖糖!”咧着嘴将头贴在了大叔肩上,糖糖顿觉疼痛像潮水一样席卷了全身,人也变得昏昏沉沉的,好想睡。 “别丢下我!”呢喃一声,糖糖勒紧了手臂,心中一片安宁,任自己陷入了混沌虚无的黑暗里…… *************** *************** *************** 黑暗! 绝然的黑暗! 黑色的天花,黑色的墙壁,黑色的地砖。一切都是黑色的,坚硬而冰冷的黑色! 刚刚睡醒的糖糖咕噜着眼珠四处寻找,终于发现了一处微弱的光源—— 冷月斜斜的照进了石窗,而窗前,立着一个身形高大、墨发披垂的黑袍男子,挡住了几乎所有的月光。 “不是大叔,大叔是白头发!”面对这间冰冷而黑暗的房间,糖糖终于泛起了一丝早该有的忐忑与不安,但似乎是因为没看到他——救她的大叔。 “请问——” “醒了?”窗前的男子回过了身,月光霎时照进屋里,糖糖呆了。 帅哥! 超级大帅哥! 一点儿也不娘的极品帅男,经典中的经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章 随喜(一) “我是随喜!”走近了些,男子垂首望向糖糖,一双斜长的眼眸色深沉,莹莹然像是会滴出水来。两道修长的眉直插入鬓,而挺直的鼻梁则修饰了眸的温润,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果敢与坚毅。 “我~~我是孙糖糖!”一个骨碌爬起了身,糖糖一脸灿笑的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 “孙糖糖?”点了点头,随喜长腿一迈却是向后退了两步,微微一笑道:“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 “伤自尊了,心不舒服算不算?!”偷偷撅了撅嘴巴,糖糖收回僵在半空中有点发凉的手,笑道:“我很好,没有不舒服!” 语毕,糖糖一个蹦子跳下了床,极力想证明自己所说非虚,却一个踉跄向前一栽,眼看就要与地面来第三次亲密接触—— “孙姑娘小心!”一股大力适时托了糖糖一下,随喜温和的叮咛声远远响起,远的——有些不合常理! 站直了身,糖糖看着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的随喜,不明白到底是不是他扶了自己一把。 如果是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一瞬间里就窜了个来回?孙悟空啊,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嗯~~谢谢!”想了想,糖糖还是决定道声谢。礼多人不怪,动动嘴皮子累不死人,更何况这屋里确实没别人了! 一屁股坐回床上,糖糖连拉带扯的拽掉了让她出丑的滑雪靴,借以宣泄心中极度澎湃的懊恼。 要知道,美好的第一印象对今后的可持续性发展是多么重要。可她偏偏就像刚刚出关的王重阳一样,被一只破靴子砸的,从此很怂、很绰的葬送了充满无限可能的美好前程! 只是,亡羊补牢,谁敢说一定就为时晚矣?! 深吸了一口气,糖糖定了定神穿着旅游鞋再次一跃—— 这一次,姿态优雅,落地轻盈,动作舒缓且富有青春感,就像一只蹁跹的小燕,满分!绝对的满分! “啪啪啪啪!”热烈的鼓掌声响起,糖糖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某糖脖子一缩,只觉右上腹一阵阵的抽疼——今天实在是被吓了太多回了,估计胆破了! 好笑的盯了糖糖一眼,随喜扬声道:“进来吧!” “是!”娇滴滴的应喝声传来,糖糖这才注意到石墙上裂开了一道缝。 随着缝隙越来越大,有光透了进来,糖糖终于看清,是扇门。 几个女子搬搬抬抬的拿着不少东西穿门而入,糖糖登时惊艳的瞪大了眼——清一色的古装长裙,各式各样的精美发髻,行走间似有清风环绕身侧,扬起女子裙摆飘飘,眼风妩媚,糖糖顿觉自己像是一棵极不识相的碍眼杂草,生长在一片姹紫嫣红的名花脚下,就等着被薅下来去喂猪吧! 皱了皱鼻子,糖糖明白了,敢情刚才帅哥不是在给自己鼓掌,而是在唤人哪?! “孙姑娘请先梳洗一下吧!”温和的语声响起,随喜望着呆顿顿的糖糖笑了。没想到女人看女人也能看的如此痴迷,很有点色迷心窍的意思!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章 随喜(二) “哦!”恋恋不舍的转开了眼,糖糖发现房里变亮了,而用来照明的当然不是电灯,也不是烛火,而是——夜明珠?! “哇哦!”好奇的摸了摸桌上的“珠灯”,糖糖将头探向了桌上的水盆—— “哇~~~!”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划破了夜空,伴随着一道明朗的大笑声响起,刚刚退出屋外的侍女们也不由掩嘴轻笑了起来,极尽妖娆。 “这是我吗?这是我吗?”气急败坏的指着水盆,糖糖宁死也不愿相信水中那个一脸污泥、蓬头乱发的丑女是自己。 一推脸盆,糖糖两眼泪光盈盈,嘴角撇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要洗澡!” 修眉一挑,随喜望着前方那张黑一道、白一道的污浊小脸,一双杏眼在泥泞间忿忿的瞪着自己,倒象是自己抹了她一脸泥。 “好吧!”莞尔一笑,随喜明白女人都爱美,无论是天生丽质的,还是天生——不怎么漂亮的。 “给孙姑娘准备浴桶!”转头吩咐了一句,随喜向糖糖笑道:“孙姑娘,我就候在门外,你若收拾停当了,我带你四处逛逛。” “好!”嘴角越撇越低,糖糖望着随喜翩然离去的背影悻悻的垮下了肩。 这个男人笑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帅,只可惜他越帅,糖糖就越想哭。 人都说,上帝就算关上了所有的门,也会留下一扇通往光明的窗。但他对糖糖倒挺特殊,虽然毫不吝啬的敞开了门,却在门前刨了一个坑,更损! ************* ************** *************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搓的皮都痛了,糖糖终于恋恋不舍的爬出了浴桶。 捡起放在桌上的干净衣衫,糖糖发现那是一套不折不扣的古装,繁复,但美丽。 若说臭美,糖糖绝对有着无师自通的绝佳资质。在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帮助下,她居然将那一套水蓝色飘纱长裙成功的穿在了身上。 在屋子里洋洋得意的转了半晌,糖糖看着垂在两臂下飘逸的长袖,美的连妈姓啥都快忘了。不知道那一层薄薄的布料是用材料制成的,穿着一点都不冷,还很美观,简直是女人的最爱。 抓起桌上的木梳拢了拢头发,刚刚做完拉直倒模的长发立刻又恢复了直垂飘逸的状态,糖糖心情大好,一扔铜镜,昂首阔步的走到了门前伸手一推—— 月光下,随喜昂昂然负手而立,黑发墨袍在风中轻舞飞扬,像一幅潇洒写意的古画,令人心驰意荡! “随喜!”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糖糖微笑着走到了随喜面前。 洗的白白的,穿的漂漂的,有绝世帅哥等在门外,披霜而立,戴月而候,完全是梦里的场景啊! “孙姑娘!”眸光一闪,随喜低头望向了那张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小脸—— 这是一张人类的脸,在她脸上至少可以挑出五种缺点来,五官并不完美,但凑在一起却有种清甜秀美的感觉,看着很舒服! “我ok了,咱们走吧!”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色,糖糖突然惊奇的大叫了起来:“咦,你们这里居然不是冬天?!” *************************************************************** 亲爱的们,别忘了投票啊,推荐推荐,大家一起加油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章 随喜(三) “现在是秋天!”修眉一挑,随喜脸上闪过了一丝狐疑,却转而淡然一笑道:“把袖子拉好,我带你走走。” “好!”吐了吐舌头,糖糖想起古人是不兴露肉的,即使露在袖外的不过是大半截手腕子。 这个男人,温柔,体贴,长得帅,还有点小霸道,简直太有个性了! 拽着袖子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糖糖笑得两个眼睛直冒桃心:“随喜,救我的白发大叔呢?” 不知道是不是桃花遮了眼,糖糖觉得随喜的背影僵了一下,但立刻就又恢复了柔韧自然,“什么大叔,我只知道把你从西魔域一路背回来的是我!” “你没见过他?”失望占据了脸庞,糖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难过。虽然非亲非故,而且连半面之缘都算不上(她只见到了大叔的后脑瓜子),但她明明有叫大叔不要丢下她的! “你挺沉的!”不想看她失望的脸,随喜一笑转开了话题。 “啊——啊?!”热血猛地冲上了耳际,糖糖怒了,帅哥了不起啊?帅哥也不能随意打击别人的自信心啊! “我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鼻子,糖糖登时忘记了伪装原形毕露。 伸手一划拉三三两两散落在院子里的美女们,糖糖咬牙切齿的道:“我说随喜大人,你不会是在这里被美女整天环绕着,左拥右抱、偎香倚翠的,结果一不小心用腰过度了吧?啊?!某糖我才区区八十来斤,你居然嫌我重?!” “用腰过度?”脚步蓦地一顿,随喜望着糖糖慢慢的咧开了嘴角,笑容像水中涟漪一圈一圈漾了开去,要多邪恶有多邪恶,却也是要多俊美有多俊美。 “何为用腰过度,孙姑娘可不可以解释的更清楚一点?” “你你你,你少装蒜!”慌乱的转开了眼,糖糖突然发现散布在院子里的美女们也都有志一同的转过了脸望着自己,那眼神分明在说:“何为用腰过度?嘻嘻,孙姑娘,快说来听听吧!” “娘的,你们就装逼吧!”忿忿的暗骂一句,糖糖很有种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没料到这些古人这么不地道,偏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传授“生理卫生知识”,也不怕听的心跳加速晚上失眠! “哄——”一阵震天的喧哗声响起,黑暗的夜空瞬时一亮,整半边天都被映成了火红色,像是—— “着火了!”大喝一声,糖糖一蹦子窜的老高,只是兴奋明显大于惊慌的语气显得极其怪异。 “不是着火,是七头的庆典开始了!”好笑的瞟了糖糖一眼,随喜了然一笑,转身向火光方向走去。 “七头?七头是什么?”跟在随喜身后,糖糖乐的心里直打跌。这庆典开始的,多么可心,多么是时候啊!她孙糖糖又不是来支教的,凭什么要给这些人讲免费公开课? “你们庆祝什么啊?” “庆祝王再次取得胜利的庆典!”放缓了脚步等着糖糖,随喜走的优哉游哉,不紧不慢,“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对了,有关于那个用腰过度的话题——”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 魔界(一) “哇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糖糖猛走两步一个白眼回了过去,“你少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晚我不高兴说,等哪天高兴了再教给你!” “哈哈哈!”爽朗的大笑声乘风而起,如日般灿烂的笑颜登时痴迷了一院子的美女—— “随喜大人又笑了,好迷人哦!” ************** **************** ************** 熊熊燃烧的篝火,万头攒动的人群。 高台上,性感妩媚的舞娘在极尽妖娆的舞动,一派激情狂热的景象。在如此澎湃人心的时刻,某糖却无力的瘫坐在随喜身边,一双杏眼里充满了疑惧——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该死的完美?! 自甫一踏进这个叫什么七头的广场,糖糖的眼睛就不够用了。要是老妈给自己生了一对像蜻蜓那样的复眼该多好啊!那就不会错过前方、后方、左方、右方的美女帅哥了! 鼓乐声蓦地一顿,人群倏尔安静,一个人从人群中缓缓走来,仿若一只小舟独自滑过水面,将人潮静静的推涌到两边,划出了一条寂寞而温柔的水路,他从路上徜徉而来,雍容自若。 一袭软缎长袍松松的披在身上,用腰带在腰间懒懒一系,露出了一大片令人遐想的赤褐色胸膛。一头火焰般的红发似在两肩灼灼燃烧,一双微眯的长目半开半闭,仿佛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男子脚步一顿,缓缓抬眸向帐篷中望来…… 时间仿佛突然凝滞,糖糖怔怔的望着前方那个缓缓行来,帅的彻底没了天理的男人,只觉得上下牙膛都粘在一起了。 “啪嗒!”手背上一热,糖糖欲哭无泪的仰起了脸哀叫道:“随喜,我又流鼻血了~~” “唉——”无奈的一叹,随喜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把眼睛闭上吧!” “哦!”乖乖闭上了眼,一股清凉感从鼻腔中瞬时穿过。 糖糖不知道随喜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但这一晚上已经不下十次了,要不是他随时随地的为自己止住喷涌而出的鼻血,只怕这会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翘辫子了。 “糖糖,你就不能忍忍吗?”收回手,让掌中魔芒渐渐隐去。一个晚上的相处,随喜对这个性情开朗、心思活泼的人类女子也有了几分了解,连说话语气也多了几分亲切,像对着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 “我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对着女人也能喷鼻血的!”“你以为我不心疼啊!”低头看了看身上血迹斑斑的新衣,糖糖愁眉苦脸的往随喜身后缩了缩,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关切”目光又多了些。这一晚上流的鼻血都够一次义务献血了,还不知道怎么补呢! 再说了,随喜说的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正在高台上搔首弄姿、纤腰扭摆的舞娘啊! 且不说那一身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薄纱舞衣,就说那一双双勾魂夺魄的媚眼和前凸后翘的身材,她孙糖糖没激动到爆血管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忍俊不禁的大笑声响起,随喜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了。这个言行举止永远出人意料的人类女子,总是令自己有大笑的冲动。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频繁而酣畅的大笑过了?上千年了吧?都快忘记这种大笑的感觉了。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章 魔界(二) “随喜,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擦着鼻子抬起了头,糖糖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难得聚起了清明严肃的光。 虽然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少了点危机意识,多了点迷糊和小色,但糖糖可不傻,也不笨。 这里的人太完美! 要帅哥,刚猛型、阳光型、冷峻型……只要你喜欢,就绝对能供应! 要美女,妩媚型、冷艳型、性感型……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祸国殃民的主儿! 只是,人怎么可能如此完美?就像是用电脑3d做出来的!这种群体性、接近于极致的美,反倒令人有种毛骨悚然、极不真实的感觉! “你们——是人吗?”瞪着随喜,糖糖的心砰砰狂跳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们不是人吗?”修眉一扬,随喜勾起了嘴角笑得一脸神秘,似乎有一道红光自他眸中一闪而过,让那张明朗的笑脸霎时变得异样邪魅。 “小美人儿,我们不是人,是魔!”慵懒的语声像风吹树叶带起的温柔沙沙响,还带着点像患了伤风似的轻微鼻音,听的糖糖心神一荡,半晌才反应过来—— “鬼?!”一个蹦子跳起了身,糖糖脸绿了。 是那个极品红发帅“鬼”!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进了帐子,坐在随喜身旁,一双狭长的眼微眯着,连遮着眸的睫毛都是慵懒而迷蒙的。 捞起一只凳子挡在胸前,糖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聚精会神—— 跑还是不跑? 跑?外面鬼更多! 不跑? 糖糖有种感觉,这个红发鬼比外面上万只鬼加起来还危险! “嗤——”以手支头靠在了桌上,红发男好整以暇的看着糖糖抱着凳子贴在帐篷布上,貌似那只凳子是能斩神杀魔的万古神兵。 “抱着只凳子干什么?我们是魔,不是那些低级的鬼!”红发男袍袖一挥,一道红光骤而闪过,糖糖下意识的举起凳子一挡—— “常醉!”低喝声响起,随喜面容一紧,长指急弹,一道白光自指尖射出,恰恰截住了那道妖异的红芒。 一红一白在空中击撞,登时激射出一团极其炫目的光焰,漂亮,也危险! “哇~~~!”狂叫声未歇,糖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凳子一抛,又在其尚未落地的0。01秒瞬间内一个箭步窜到了随喜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其实,糖糖能做出如此判断完全是因为那一团熟悉的白光,今晚她已经闭着眼“看”过十来次了。 每次随喜给她止血,糖糖都会感到有极其明亮的白色光晕透过紧闭的眼帘,然后伴着清凉的舒适感传入鼻腔,鼻血立止,浑身舒畅。 所以在生死存亡的一刹那,糖糖难得清醒的大脑在0。001秒内便做出了一个绝对正确而英明的判断—— 随喜,他是不会害自己的! 就他算是鬼,不,是魔,也是一个好魔! 至于那个害自己流了一次鼻血的——常醉? 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却又立刻缩了回去,糖糖听到常醉狂魅的笑声响了起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章 五大随侍(一) 撇了撇嘴,糖糖再次收紧了双臂死死抱住随喜,不管怎么说,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貌似随喜还是挺护着自己的,那就让他们鬼打鬼——不,魔斗魔去吧!等过了今晚,再想办法逃出这个魔窟。当然了,最好能拐着随喜一起,顺便来场旷古绝今、感天动地的人魔恋,咩哈哈哈! “常醉,你应该知道她是谁!”感觉到腰上的手臂越缠越紧,随喜心里有些好笑,却也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暗暗涌动—— 如果怕魔又为何不怕他,难道他不是魔? “自然是知道才专门跑来看看的!”向后一仰,常醉火焰般的红发自额上滑落,将光洁的额头和俊美的五官完全展现在夜明珠下,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微敞的衣袍随着常醉的这一动作又滑开了几分,露出了几块坚实的腹肌,让躲在随喜身后不断偷瞄的糖糖登时咽了口唾沫。 身躯霎时紧绷,随喜肃然道:“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开个玩笑罢了,何必紧张!”将空酒杯随意的扔在了桌上,常醉冲糖糖勾了勾手指道:“出来吧,小美人儿!我不杀女人的。” “真的吗?”迟疑的望了望随喜,看到他笃定而安抚的微笑,糖糖立刻就选择了相信。没有理由,这纯粹是人品问题!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为妙—— “随喜,你们吃不吃人?” “不吃!” “喝不喝人的血?” “不喝!我不是帮你止血了吗?” “哦,对哦!那你们——” 话音猛地一顿,糖糖搂着随喜的“纤腰”脸渐渐红了,目光游历,神情闪躲,一句“会不会采阴补阳”完全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问不出口。 “什么?”看着糖糖既尴尬又心虚的小脸,随喜笑了,水眸中闪过暧昧而有趣的光芒,像阳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没、没什么!”面红耳赤的放开了手,糖糖喃喃的道。 “你放心——”带着浓重鼻音的慵懒语声适时接口,常醉冲糖糖坏坏的一勾唇角道:“魔男都用腰过度了,干不了你想的那些坏事!” “什、什么啊?!”面红耳赤的猛翻白眼,糖糖暗恨这些魔怎么比人还八卦,这小道消息传的快的! 酣畅的大笑声再次响起,随喜一撩长袍又坐了回去,而常醉却依旧懒懒的歪在小桌边,只是脸上的笑容明媚至极,也妖孽至极!广场外,一道昂然的身影静静隐在黑暗处,一双锐利的冷眸直直凝望着远方,高大的身形仿若暗夜山脉,静穆,沉肃,衬得这一处黑暗尤为凝重,仿佛无论是广场上冲天的火光,还是夜空中明朗的月色,都照不进、也照不透这一处黑暗。这里,已成了一个能隔绝一切光与暖的晦暗存在,连风都卷不起。 冷眸扫过前方一顶大帐,将随喜和常醉的笑脸尽收眼底,亦将那个人类女子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嗡——!”臂中的帝天忽然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低鸣,似乎它很兴奋,兴奋的整个剑身都在发烫,这究竟是为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一章 五大随侍(二) 毫无修为的人类女子竟能引起沉睡帝天的回应,它已经开始觉醒了,力量在重新凝聚! “本王不去了!”低沉的声音响起,令伫立在黑暗外阴影处的两女一男神色一凛,齐齐低下了头。 空气变得凝涩,充满了压迫感,低沉的语声继续道:“让随喜代本王主持庆典,去吧!” 话音落,身影消逝,黑暗霎时变得通透,连风也开始轻快的起卷。 “走吧!”有人招呼了一句,立在阴影处的三道身影也转瞬不见,月光洒了下来,仿佛这里原本就是——什么也不存在! ************* ************ ************* ********** “随喜!”清冷的女音在帐外响起,冰冷,却动听,带着股显而易见的傲气。 正和常醉大眼瞪小眼斗着气的糖糖闻声一回头,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两女一男的完美组合! 站在中间的男子五官深邃,鹰眸沉定,肤色微黑的脸上神情凝肃,无喜无忧,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漠和难以接近,似乎他就是这样,默然而寡言,是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男人。 而他右手边的女子紫发、弯眉、一双凤目媚色撩人,鼻下的嫩红唇瓣衬着如雪肌肤,似点缀在夏日刨冰上的嫣红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去好好的尝一尝。 那么娇娆妩媚的一张脸,却因为她倨傲而冷漠的神情透出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 这叫什么?冰山美女?! 大张着嘴,糖糖愣愣的看着冰山美女径直越过自己站在了随喜面前,仿佛她是团空气,根本不屑一顾。 “随喜,王命你主持庆典!”冰山美女的声音也是冷冷的,完全没有感情起伏。 “脸僵僵的是常有,脸冷冷的是鞞呵多罗——”慵懒的语声在糖糖耳畔响起,近的可以感觉到有带着玫瑰花香的温暖气息扑到了耳窝上,糖糖一惊回头,嘴唇险些擦上常醉魅惑众生的脸。 “你你你,你干什么?”尽管真的、真的没有接触到“皮肉”,但糖糖还是很没出息的涨红了脸,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集体向外蒸热气,蒸的她恨不能一掌呼死那个妖孽男。 嗤嗤的低笑声响起,常醉状似怀恋的摸了摸脸颊,弯起嘴角轻声道:“啧啧啧,只差一点点!小美人儿,你失望吗?” “放屁,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抓狂的攥起了双拳,糖糖崩溃了,这个魔男也太臭屁了吧? 不给他点教训他还当自己是万人迷呢!——你本来就很美,臭美的美! 双手抱臂,糖糖摆出了一脸的不屑,“你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就你那张脸,估计早被别人把皮都啃破三遍了吧?你以为我孙糖糖会喜欢把自己的嘴往别人的口水上贴?!哼,我这可是初吻,初吻知道不?比你那张脸金贵多了!” 喷笑声响起,似乎还不止一个人,就连常有那张严肃到僵硬的脸上都现出了一丝别扭的笑意。 糖糖蓦然住口,醒悟到怎么把自己的糗事也给抖露光了?!二十好几的人了,连初吻都没有过,捂都捂发霉了,还有什么好金贵的?!真是丢人都丢到异世界去了! ******************************************************* 给胡笳票票和红包吧,中午再上一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二章 牟真邻陀(收到牟真红包,加更) “初吻吗?”睫毛一颤,常醉狭长的眸中忽而闪过了一道光亮,语声变得极轻柔、极缓,半真半假的道:“那我倒是有点失望呢!” “你你你,你还有完没完?!”虽然知道这个妖孽男是在拿自己开涮,但糖糖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面皮发胀,转身就想往随喜的身后躲,躲开这个魅的令人无法招架的男人。 其实,糖糖一向不否认自己有花痴的毛病,但花痴也有花痴的原则!像常醉这种妖孽男,眉角开叉,双目含情,一看就是命犯桃花、不安于室的那种人,谁惹上他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就算他不去勾引妇女,估计妇女们也会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勾引他! 长此以往下去,做他的女人不是给活活气死,就是在长期抗战小三的战线上给生生累死,还是快省省吧! 笑容一僵,常醉愕然看着糖糖又往随喜的身后缩,心中登时被激起了一丝恼火。这个人类女子,她到底有没有眼光,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自己?! 长臂探出抓向糖糖,常醉倒真是对这个言行总出人意表的人类女子产生了几分兴趣。 “糖糖,我要去主持庆典,你呆在这里!”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糖糖身前,随喜一笑,爽朗如风,“牟真,你陪陪她!” “好!”有极其动人的女音传来,似仙乐飘飘,糖糖骨头一酥,迷迷瞪瞪的抬起了头。 一道纤丽的身影楚楚动人的立到了糖糖面前,带来一股清雅的芬芳,沁人心脾。 “这、这是魔女吗?”痴痴的望着全身裹在一层淡淡光晕里的白衣女子,糖糖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傻了。 “我是牟真邻陀,我陪着你好不好?”软软的女音传入了糖糖耳中,白衣女子的笑,似月影在水中浮耀斑驳,美的清灵迷离。 “好~~~好!”震惊的连声音都嘶哑了,糖糖努力了两次才终于吐出了一个完整的字! “那你陪着她吧!我走了!”嘴角扬起,随喜满意的笑了。 糖糖第一次看见随喜这样笑,再没那种淡淡的嘲讽和浓浓的玩味,只是干净而清朗的笑着,温文而有礼,笑容中包含着感情,那是一种默契,真诚的信任,无言的理解,还有…… “喀啦~~~”有什么东西碎了,糖糖明白,她的第十八次暗恋——宣告失败! *********** *********** *********** ********** 高高的木台上,原本妖娆妩媚的舞娘退了下去,如青松般俊朗清逸的随喜立在了上面,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若在平时,糖糖一定会尖叫两声“随喜我爱你”以示捧场,只可惜今天她却在游离天外。 耳朵里听着随喜在说什么王又战败了西魔头罗目侯,以一人之力破了用九千九百九十九名魔众之魂结下的煞血阵,一统魔界已不远矣…… “看来这里并不太平啊!”一声长叹,糖糖有些迷茫的看着台下群情振奋、一脸激狂的“魔众”们,毫无意外的又在n多魔女脸上看到了痴迷与渴望。 那是一种赤~裸裸的渴望,恨不能立刻冲上台去把随喜扑倒,然后——嗷嗷嗷~~~~ “孙姑娘,你在想什么,一会皱眉一会笑的!”看着身旁神色变幻的简直精彩纷呈的糖糖,牟真忍不住莞尔一笑,轻声问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三章 修魔的理由 “啊?!哦,没什么!”一个白眼赏给了笑容诡异的常醉,糖糖转头冲牟真一笑促狭道:“我发现,有很多魔女喜欢随喜哦!” “是啊!”点了点头,牟真转头望向了高台,脸上是纯粹温柔的笑意,没有嫉妒,没有勉强,反而还有种由衷的喜悦! “你不吃醋?”糖糖很想问一句,但话没出口便咽住了,没必要! 这里的女人是都很美,但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牟真!像月般清润皎洁,像水晶般晶莹剔透,又似雪花般飘逸空灵。 这样的一个绝色女子,还偏偏痴情如许,性情温婉的连糖糖都忍不住沉醉,更何况随喜?! “牟真,你们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唉!”望着牟真那双裹着一圈淡淡灰晕的温柔瞳孔,糖糖早忘了害怕戒备。 “那你以为我们应该是什么样?”冷风嗖嗖的刮起,坐在糖糖斜对面的鞞呵多罗直视着前方一脸嘲讽的道:“青面獠牙,嗜血残暴?!” “诶~~~”额头浮上了一层冷汗,糖糖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却无言以对,她真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魔也是众生之一!”望着广场上成千上万、摩肩擦踵的魔众,牟真微微一笑柔声道:“有很多魔众也是由人化来的,他们自愿修魔,因为修魔比修仙入门要容易些,只是后来想臻入化境就难了!” “修魔?!”原有的概念被彻底颠覆,糖糖愕然道:“人还能修魔?” “能啊!”欣然颔首,牟真耐心的解释道:“人可以修仙,也可以修魔,更可以顺其自然等死后进入鬼界,选择再世为人或者修成有威德鬼。” “仙?魔?鬼?!”眼睛越瞪越大,糖糖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她大概是穿到异次元去了。 “可是,为什么要修仙或修魔呢?做人不好吗?”皱着眉,以糖糖无论在哪儿都能活的自得其乐,混的风生水起的浅近抱负来看,实在不明白干嘛偏要自寻烦恼,费力巴劲的去改变自己的天生“种类”。 “原因很多!”低迷的语声响起,常醉懒懒的望着帐篷顶道:“可以为求长生不老,也可以求为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甚至可以只为了——某个人!” “某个人?!”糖糖笑了,指着常醉笑的一脸不屑且嘲讽,“你可别告诉我,你修魔就是为了某个人!” “我们不需要修魔!”捻起桌上的酒杯在指尖把玩,常醉的笑慵懒而落寞,倒像是一个已看破了世事,跳脱了红尘的世外之人,放浪的只不过是形骸,寥落才是内心的真正感受。 “五大随侍皆是随王转生的天魔,不需要修行!但你不同,你若要成魔就必须要修行!” “我?!”挑了挑眉,糖糖一翘大拇指反点着自己道:“我干嘛要修魔?我既不想活的与日月同辉,更不想成为人见人怕的女魔头……” “咯嘣!”奇异的闷响打断了糖糖的慷慨陈词,她诧异的一回头,正对上鞞呵多罗那双森冷的凤目,而咯嘣咯嘣的声响貌似——她在磨牙! *********************************************** 票票,胡笳磨牙呼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四章 常醉的诱惑 “额~~~!”一个暴大的冷颤,糖糖立刻由“拽糖”变成了“软糖”,笑的一脸谄媚:“美女美女,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说你们哪!你看你们多漂亮,哪里会人见人怕,明明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我孙糖糖就是再转世轮回八辈子也赶不上你们的一根小指头啊!啊哈哈~~~” “唉!”幽然一叹,牟真倾世绝美的脸上忽而现出了一丝深沉的忧伤,霎时激起了糖糖几分难得的真诚内疚,“魔相虽美,但也不过是相由心生,镜花水月罢了!” “牟真!”猛的跳起了身,糖糖一脸夸张的诚恳,只差没流两滴眼泪以增强说服力了。 “我不是说修魔不好,而是我这个人又懒资质又差,更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我痛改前非、发奋修魔的理由,所以——” “把我当作理由不就行了?”漫不经心的打断了糖糖的信口雌黄,常醉起身缓缓走到了糖糖面前,将她笼进了一片带着玫瑰花香的阴影里,低沉的语声似魅惑,又似赤~裸裸的勾引—— “小美人儿,为我修魔好不好?” 小嘴微张,糖糖瞬间石化,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一双眼——常醉的眼! 狭长的双目完全睁开了,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像蝴蝶的羽翅,而一双暗眸居然是深紫色的,紫得近乎于黑,非要借着桌上明亮的夜明珠光才能看的清楚。 只是看清楚了却又舍不得转开眼了,他的眸就像两谭神秘的紫水,能淹死人,而且欢迎人去! “好不好?”抬手,常醉抚上了糖糖的脸,感到掌中如丝般滑腻温软的触感,不由满意的一笑,声音愈渐低沉,像陈年的佳酿,可以醉死人! 耳际轰轰乱响,糖糖只觉得心与脑像被两匹烈马同时拉扯着,却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脑子里明明想着要抗拒他,但心就不听使唤的想靠近他,答应他的所有要求,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他提出的! “我……”梦呓般吐出了一个字,糖糖隐约听到了一声悠扬的佛磬声,接着眼前蓦地闪过了一双眼,依稀相识。 那么黑,那么冷的一双眼,望着像望进了无边的宇宙,平静的冷漠,空洞的无情,但奇怪糖糖却只感到了一种深刻的心疼,心疼那里面埋藏的东西,必是能刺痛人心、震撼灵魂的隐秘过往…… “我不愿意!”仿佛被突然注射了一剂醒神针,糖糖向后猛的一跃,瞬时跳出了常醉带来的阴影,再次回到了光明的温暖里。 “我不要为你修魔!”有些忿忿的迎上了常醉的眼,糖糖回答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一阵沉寂,沉寂的近乎于诡异! 糖糖脊背挺直,目光如炬,身上却莫名感到很累,累的像干了一场恶仗般手足发软,四肢酸痛。 “孙姑娘~~~”立起了身,牟真一脸震惊的向糖糖走去,却在刚走了两三步后便停住了脚—— 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了糖糖身后,黑衣、墨发,俊朗的脸上笑意全失,只剩下了慑人的凝重。 水眸明亮如昔,只是里面的水却已结成了冰,冷冷扫过帐中众人,随喜伸手搭住了糖糖的肩,将她轻轻一转面向自己,眸中的冰立刻就化了,依旧是温润的水—— “糖糖,庆典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五章 梦境(一) “好啊!”欣然颔首,糖糖释然的舒了一口气。真的是累了,累的就想躺下睡觉,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想了! “各位,我先走了,下次再见哦!”冲默然无语的四人摆了摆手,糖糖特地又向牟真歉意的点了点头。毕竟要征用人家的男朋友送自己回去休息,所以还是客气点好! “孙姑娘慢走!”颔首回礼,牟真一直目送着糖糖和随喜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中,再也不见。 “她破了我的媚魂术!”嘴角漾起一抹深思的微笑,常醉垂眸以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眸底的复杂神色,“连修行千年的魔众也抵御不了我的媚魂术,但她却可以!” “看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常有忽然开了口,声音沉稳而坚定,仿若坚实的大地:“王带回来的这个人类不一般!” 红唇一抿,牟真笑了,笑容清婉,却意味深长。 一声冷哼,鞞呵多罗猛的起身走出了大帐,旋起一阵冷冷的香风,却被夜风一卷,登时消散…… ************** ************** ************** 幽蓝的天,洁白的云,轻暖的风吹过,送来一阵不知名的花香。 “这是什么地方?”诧异的打量四周,糖糖从没见过这么蓝的天,蓝的像一触即碎的玻璃;也没见过那么白的云,白的发光,一团团的飘浮在脚下,像可爱的棉花糖。 “嘿!”兴奋的一跃而起踩在了一“坨”白云上,糖糖发现自己竟稳稳的立在了上面,像踩着一块云雾状的滑雪板。 “嘿,走啊!”心里有个模糊的印象,似乎她曾经无数次这样做过,糖糖心念一动催促着云团向前方飘去,迅速,平稳,快意至极。 似乎是飞了好久,又似乎只不过是片刻而已,糖糖看见了一座巍峨的大山。 峰高万仞,直插云霄,山顶没入了白云与轻雾中看不清,但糖糖莫名就肯定那上面什么也没有,是真正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她,糖糖一直向山脚下飞去,直到看见了一座斑驳的石台,像石化了的国宾馆团圆桌。 “斩神台?”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了一个词汇,糖糖突然觉得这里极其熟悉,熟的就像明明不该遗忘却偏偏遗忘了的家! 云朵一散,化为一阵轻雾消弭无踪,糖糖呆呆的站在了石台边,看着赤红色的岩石表面那么粗糙龟裂,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风雨侵蚀。而在密集的缝隙与坑洼间似乎还隐藏着些东西,黑的发红—— “是血?!” 脚下一软,糖糖一跟头栽倒在了石台边,心中一阵剧痛,痛得她双目发黑、浑身大汗。 隐约间,一株极其美丽的花草映入了糖糖眼中,细嫩的花茎从岩石的缝隙里伸了出来,白色的叶片细软柔长,随风摇曳,似一名清灵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叶片上,一滴滴晶莹的露珠被风吹下,没落在石台上,反而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 呵呵,今天是圣诞节,祝各位亲圣诞快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六章 梦境(二)(收到鼓鼓的红包赞助,加更) “是谁?”心脏蓦地抽紧,糖糖探过身去想看清那个人的脸。 可惜,似乎有雾笼在他的脸上,无论糖糖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只看见有暗红的血液从他身上流出,不停的、快速的流,染红了石台,又顺着石上深浅不一的沟壑流进了花枝所在的石缝里,滋润了花下的浅土。 “他要死了吗?好可怜!”泪,不由自主的滑下,糖糖心痛的难受,却见那株花草轻轻一颤,枝头花苞益发美丽。 一颗晶莹烁亮的露珠从花心中凝出,缓缓淌下,很慢,很慢,慢的像花儿从心里淌下的泪。 “啪!”露珠砸在了那个人的脸上,糖糖顿觉心里一空,像是整颗心被从胸膛里突然挖去了一般,疼得她大叫一声猛的坐起了身—— 一地金黄,明媚的阳光从石棱窗格里透了进来,照得四处亮堂堂的,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可是黑色却不再那么碍眼了。 石砖磨砺声响起,几名古装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孙姑娘!”一美女上前妖娆一笑,一双媚眼流光溢彩,却透着几分难掩的敌意。 “我是玉容,随喜大人有事要离开几天,他临走前吩咐了,要咱们几个来照顾你!” 眼皮一跳,糖糖冷冷的打了一个寒颤。玉容的笑脸好恐怖,明明白白的写着不甘与恚怨。 “哈哈,不用了,不用了!我怎敢劳烦诸位美女呢?”连连摆手,糖糖可不想让这个“笑面狐狸”来照顾自己,那纯属是皮痒了! “咯咯咯,孙姑娘别客气嘛!”以手掩口娇笑一声,玉容一个眼风飞向了身后跃跃欲试的众美女们,娇滴滴的道:“大家还等什么?!还不赶快过来‘照顾’孙姑娘?!” “是!”千娇百媚的应和声响起,千娇百媚的魔女们扭着腰肢款款的围了上来,糖糖震惊的瞪大了眼,看着几只“蜘蛛精”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将手伸向了“糖老衲”…… “救命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伫立在花园中的昂然身影蓦的一僵,瞬时化作一道黑色旋风刮向了尖叫声传来的方向—— “喂喂喂,大姐,咱们斯文点好不好?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我不玩‘断背山’的!” “断背山?”黑风一凝,化作一道人影愕然驻立在了糖糖门前,是随喜。 “他妈的,别扯!别扯——!女人扒女人衣服算怎么回事?!随喜~~~,你不说你们不吃人吗?!” “咯咯……”一阵媚入骨髓的娇笑声响起,随喜转过身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亦不觉扬了起来。 这一大清早的,魔侍们在笑,孙糖糖在叫,他这妙极苑可真是好不热闹! “我靠!你大爷的,你这到底是掐肉还是扒衣服啊?!”尖叫声继续响起,充满愤怒。 “嗤啦~~~~”一声咧响,糖糖的声音瞬时又拔高了八度,“我靠,我靠靠靠!我不发飙你们还来劲了是不是?我让你扒,我让你扒——嘿嘿,我反扒、反扒……哇哈哈,这招就叫做‘龙爪下山抓奶手’!谁欠抓了?老娘来给你们梳理梳理!” 一阵莺啼燕啭,娇笑连连,伴随着哗啦啦一阵水响,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七章 深陷魔巢的日子(一) 随喜苦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幕群女出浴图,只可惜一点儿也不香艳,反而有些狼藉不堪。 “看什么看!也不准笑!你们有的我都有,别看小,咱还不容易下垂嘞!” 忍不住朗笑出声,随喜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张如夏日清泉般俏丽的小脸,只可惜她干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对那张脸。 或许,她才更适合当一个魔女——一个生着无辜脸庞的捣蛋魔女! 转身,笑意一敛,随喜向身后躬身而立的紫衫女子道:“飞露,看好她!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只是——别跟她说王的事,也别让她出妙极苑,一步,都不行!” ************* ************* ************* 风吹花木,发出动人的沙沙声,斜阳夕照,有美人独坐垂花廊,风儿轻轻抚弄着她的衣衫,扬起水蓝色的飘纱衣袖,水蓝色的宽绸腰带,美得如画如梦。 “啊~~~” 蓦地,背影美人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单脚一抬极不雅观的登跨在了亭栏上,用手中树枝无聊的抽了两下亭台石基,随即一声长叹,树枝被扔进了花丛里,“美人儿”躁狂的仰天大叫道:“随喜——,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无聊死啦!” “嗤嗤!”轻笑声响起,一道紫色的魅影突然出现在画廊中,嗲嗲的娇音甜得发腻,“孙姑娘~~~~” 没精打采的抬了抬头,糖糖应道:“是飞露啊!” “是啊!”一扭身坐在了糖糖身侧,飞露波澜壮阔的上围极为惊悚的颤了两颤,颤的糖糖精神一爽,无限叹服的向她——的胸行了个注目礼。 “你在干什么呢?我教你的‘分花拂柳’可学会了?” “差不多吧!”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糖糖伸出手漫不经心的向左一挥,又向右一摆,像赶苍蝇。 前方,一丛摩呵花突然向左一倒又齐齐向右一摇,竟像是被糖糖的手拂到一般,惊得飞露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学会了?你你你,你也太奇怪了!” “我奇怪?!”干笑两声,糖糖心说你才奇怪哩! 明明不喜欢自己,却偏偏又一天到晚的跟着自己,没话找话说,没事找事干,甚至还主动教自己一些小法术练着玩以打发时间。 不学她大姐不高兴,学了她大姐又不高兴,这位“波~霸露”还真不是一般、两般的难伺候! “你真的没修过魔?!”柳眉倒竖,飞露撅着嘴一脸的气急败坏。 “没有,真的没有!再说了,你教我的这些不是闹着玩的念心术吗?关修魔什么事?!”摊开双手,糖糖一脸的无辜,却忍不住又瞥了眼飞露的胸,暗暗咋舌:“啧啧啧,就这size,跑起五十米来得花上一百秒吧!” “哼!”不爽的撇了撇嘴,飞露没敢告诉糖糖,其实她所谓的念心术——“心随意动,念随心发”正是修魔的入门心法。 只是这个被王带回来的人类女子还真是奇怪,平日里总是一副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散漫样儿,可真到了学东西的时候,还真是惊人的神速! ******************* ********************* ************************* 哈哈,昨天圣诞节,收到紫罗兰的鲜花,但胡笳逛街去了直到晚上才看见,所以今天补上,中午加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八章 深陷魔巢的日子(二)(收到鲜花,加更) 人家(特指飞露自己)要花上几十年才能取得的进益,她居然在短短半个月内便做到了。这要是被随喜大人知道了自己在私自传授她修魔心法,那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唉,真是麻烦! “飞露,你那天叫玉容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法子?我看你眼一闭、嘴里默念两声,她就‘嗖’的一下出现了!”托着下巴,糖糖好整以暇的看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飞露,像看一只变色龙,心里怪瘆得。 “啊?哦!那是魔众间相互呼唤时所用的传心术,只要摒除杂念,催动心法在心里唤你想唤的人,告诉她你要说的事,她就能听到了!” “千里传音?!”一个蹦子跳起了身,糖糖一掌拍在了飞露肩头,满意的看着她又“波涛汹涌”了一阵,这才兴致高昂的道:“美女露,你教我这个吧!” ************* ************* ************* 黑色的大殿,空旷、雄武、森严,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立在这里,连呼吸都是压抑的,因为随便一点响动便会被绝对的沉寂放大数百倍,敲在人的耳膜上,就像震在人的心上,惊心动魄。 “北次魔怎么说?”冰冷的语声在大殿中突然响起,让立在阶下的五位出色男女不由齐齐一凛。 “北次魔说,如果王想一统魔界,那就等他五千年后转生之日吧!”修眉紧蹙,随喜的脸上一片严肃,透着明显的不悦。 “是吗?”稍时停顿,坐在大殿石椅中的白发男子缓缓立起了身,高大的身形徐徐展开,竟似沧海桑田在悠然变幻,一股雄浑凛然的迫人气势骤然逼来,压得阶下五人纷纷低下了头。 缓步走下,轩辕恨天走到了殿前微弱的光晕里,阳光透下的光丝照在脸上,映射出他完美俊逸的五官,却不能驱散他眼底的寒意,像已沉积了千年的晦暗沼泽,囤积着死亡与毁灭的信息, “既然他那么想死,就别等五千年了,三日后便让他转生!”平淡且冷酷的语声在大殿中冷冷回响,五大侍从微微一惊,齐齐抬头望向了那个沐浴着微光的高大男子。 这就是他们的王,千百年来,只要是他想做的事,还从未有一次不能实现! 他,象征着力量,更象征着强大!他几乎是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但也是孤傲冷漠、令人敬畏的! “王!这次让我们去就好,您的伤——”单膝点地,鞞呵多罗目光炙热的望着她的王,眼神中有渴盼,有敬慕,还有无法掩饰的疯狂爱恋。 “你们在北城壁外等着!只要是不愿意归降的魔众——杀!”高大的身躯豁然转过,轩辕恨天冷冷的跨入了黑暗,将阳光与众人尽皆抛在了身后。这是他的战斗,是他要实现的终极目标的其中一步,不能假借他人之手,更不需要他人的陪伴! 千百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以前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鞞呵遵命!”失望的垂下了眸,鞞呵多罗落寞的应道。 “随、随喜~~~”滋滋啦啦的女声突然响起,瞬时破坏了大殿的沉寂。像是受到了手机信号干扰的音箱,坑坑巴巴的播放着糖糖的声音。 “你、你听~~听得见不?听见了就——应一声~~,别让我傻乎乎的喊,o~~over~~!” **************************************************************** 各位亲,胡笳在这里不得不运起传心术呼唤你们,请你们用30秒的时间回到小说目录页上去点击一下【收藏】和【推荐】可好?尤其是已经收藏过胡笳其他作品的亲,麻烦你们再次【收藏】一下这部新书,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对胡笳来说却是争取首页推荐的重要数据,胡笳在此感谢大家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九章 深陷魔巢的日子(三) 一声打嗝般的结束语,大殿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是这次的寂静有些尴尬诡异。立在堂前的五大随侍面面相觑,尤其是被点到了名字的随喜,一脸难看的惨绿! 这个声音,难道是——孙糖糖?! 敢于运起传心术来唤自己,除了王和其余四大随侍,一般魔众要不是有重大军情汇报,那就是皮痒了,想找死了! “是谁?”冷眸扫过随喜,轩辕恨天高大的身影停顿在黑暗与光明的交接处,脸上是一片晦暗不明的冰冷。 “是——孙糖糖!”心底有些发凉,随喜躬身应道。 这个糖糖,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传心术的?而且,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这个术修的有些失败,简直成了千里传音狮子吼了,无论谁都能听得见! “是她?!”冷眸微眯,轩辕恨天蓦然忆起就是这个声音曾在自己耳边喃喃的道:“大叔,我叫孙糖糖!” “大叔,别丢下我……” 剑眉一紧,轩辕恨天重重的吐出三个字,“回答她!” “是!”修眉拧起,随喜隐隐有些担忧糖糖,尽管相处时间不多,但她真的挺讨人喜欢,总能让自己开怀大笑,很有趣! “糖糖!”运起传心术唤了句,随喜也刻意让在场众人都能听得到,只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很温柔,温柔中有些担心,也有些忐忑。 面色微沉,轩辕恨天不喜欢听自己的首席侍从如此呼唤一个人类,语气中有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哇哇,随喜,你居然听见了!哈哈,我太高兴了!”清脆的女音再次响起,这次流利顺畅了许多,尽管音量依然有些不稳定—— “没想到我刚练了两天你就听到了!嘻嘻,飞露还说我就是练上一百年都叫不应你呢!你说,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五双眼齐齐瞪着随喜,其中还包括王那双慑人的威严冷眸,随喜一阵头皮发麻,连忙出声打断了糖糖的公然调戏:“你找我有事?” “有,也没有!”语调一变,刚刚还兴奋活泼的女声蓦地有些低沉,带点怨妇的味道,“随喜,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憋疯了!你园子里的那些个美女们整天拿我当情敌看,没事就给我喂白眼,搞得我现在一天不吃饭都不觉得饿,难道她们不知道你已经‘名草有主’了,就算有白眼也应该喂给牟真嘛!” 五双眼又齐齐瞪向了牟真,尽管气氛依然紧张,但随喜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敢在这座大殿里大呼小叫、闲编乱扯的,除了她孙糖糖恐怕就没别人了吧? 抬头看了看王,神色冷静,喜怒难辨,但似乎并没有杀意,随喜偷偷舒了口气。 其实,糖糖是王救回来的。在王转生后的千年岁月里,随喜只见过王杀人,从没见过他救人,而糖糖,是第一个! 她身上有着许多秘密,来历成迷,言谈举止怪异且不拘小节,但并不让人感到粗俗无礼反而只觉得率性可爱,而王对她的态度则更是诡异,很让人捉摸不透。 “去吧!”淡漠的吩咐了一句,轩辕恨天转身向大殿深处走去,“想办法弄清她的来历!” ***************************************************** 明天要上班了,恢复成一天两更,请大家多多包涵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章 求魔(一) 愕然抬头,随喜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一片黑暗飘渺的空洞虚无,王的身影早已不见。 想不到,居然连王都不知道她的来历! 嗤嗤的低笑声响起,大殿的气氛蓦地轻松了许多,常醉嘲讽的睇着随喜道:“随喜大人何时名草有主了,我怎么不知道?对了,家中有人盼归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呵呵!”负手转身,黑袍在空中旋出不羁的朗风,在与常醉擦身而过的瞬间,随喜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常醉大人请放心,我回去定会帮你问问孙姑娘,看她还记不记得你!” *************** ***************** ************** “随喜、随喜?!怎么没声了?”咬着牙、闭着眼,糖糖一脸便秘般的痛苦。 “什么破传心术,难道还要背个天线锅锅以增强信号?!”泄气的睁开了眼,糖糖郁闷的一个大喘气。活了二十多年了,这是打的最累的一个“电话”! “糖糖!”一声温和的呼唤,一只手突然拍在了糖糖肩上。 “哇!”被冷不丁一吓,糖糖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如一尊泥菩萨似的还盘着双腿就往地上栽去。 “有这么害怕吗?”伸手轻轻松松的一提一拉,随喜拎着糖糖好笑的道:“不是你叫我回来的?” “你出点声行不行?”不爽的伸了伸腿,飘逸的长裙竟霎时一分为二,变成了一条长裤。 “咦?”双手抱臂,随喜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糖糖一番,修眉一轩,笑了。 “看什么?”诧异的低头,糖糖立刻了然一笑很臭屁的扬起了下巴,“怎么样?本姑娘最新发明的裙裤,可以劈叉,可以跑步,还可以飞起一脚——踹人!好不好看?” “哈哈哈……”忍俊不禁的大笑声响起,随喜望着手舞足蹈的糖糖笑得极是开怀,在北魔域受的那一肚子闷气霎时间一扫而光,心情明朗无比。 “有什么好笑的?”嘟噜着脸,糖糖有种想扁人,不,想扁魔的冲动。亏她将古典与时尚结合的那么到位,还连比带划的解释了半天,敢情眼前这位完全不懂得欣赏啊! “好、好,不笑了!”好脾气的连连摆手忍住了笑,随喜突然有些庆幸王把糖糖交给了自己看着。 这颗糖总是让人忍俊不禁,有遣怀忘忧、健脾开胃之效,特别的令人喜爱。 “说对不起!”翻着白眼,“张狂糖”得理不让人。 “对不起!”修眉一扬,“随和喜”从善如流。 “光说对不起根本无法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叉着腰,某糖开始胡搅蛮缠。 “那该怎么办?”随喜故作担忧的挑起了眉。 “带我出去逛逛,补偿我!”望着随喜,糖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她在赌,赌随喜的一时大意心软,然后便可以趁机逃出这座满是“异类”的魔窟了! “你想出去?”笑容依旧,只是水眸却慢慢凝冻,随喜望着糖糖慢声道。 “行么?”心忽悠一下提的老高,糖糖挤出了一个谄媚的微笑,“随喜大人,随喜帅哥,你就带我出去逛逛好不好?我想看看你们这里的人间和我们那里有什么不同——” “和你们那里?”修眉一蹙,随喜的眼中闪过一道异芒。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一章 求魔(二) “是啊,和我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点了点头,糖糖并不介意把自己的身份来历告诉给随喜。她都能接受他是魔了,他凭什么不能接受她来自异世? “带她去!”冰冷的语声在耳旁响起,随喜一震,是王的声音。 “看好她!看她说的是真是假!”话音稍顿,再响起时却更形冷酷:“如果她有任何异动,杀!” “糖糖!”猛地踏上一步,随喜正色道:“一定要去吗?” “要去要去!”兴奋的一击掌,糖糖乐的两眼放光。这可是她酝酿了好几天的逃跑计划,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你看,我连换钱的法子都想好了!”向腰间掏摸了一阵,糖糖献宝似的摊开了手,几颗晶莹的彩石静静躺在掌中,衬着白~皙的手掌格外美丽。 “你的园子里到处都是这种石头,你知不知道随便一颗在我们那里都能换好多好多的钱!反正你们也不稀罕,让我多捡几颗去换点钱吧!啊?!” “你想捡就捡吧!”嘴角一抽,想笑却没有成功,随喜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搅混了的水面。 两手结印,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刻将一个连衣印印在了她背上,如此一来,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别想逃脱他的追踪。 “走吧!”抓起糖糖的手臂,随喜催动心法将她带离了鸟语花香的魔界妙极苑,向着东临洲繁华的人间界飞去—— “孙糖糖,但愿你能让我把你再带回来!活着,从人间界带回来!” ********** ********** ********** ********* 东临洲,人间界最繁华的京城所在地。 皇宫,官邸,富豪的高宅大院,食肆、酒楼、店铺、妓院,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一家门面精致的店铺,一个硕大的“当”字镶在大门左侧的窗棱上,金光闪闪,醒目至极。一阵轻风吹来,扬起悬在门上的靛蓝色布帘,传出一道脆生生的女音,好听,却有些气急败坏。 “老板,你看看,你再看看!这可是上好的宝石,清澈、通透、无杂质……” “哎呀,我说姑娘!”略显尖厉的男音响起,圆滑中带有几分不耐烦:“你不是第一个拿魔界石来当当的,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这石头虽然好看,但除了修行之人拿去镶嵌法物,平常老百姓谁敢要啊,那不摆明了与魔界中人有勾结吗?!” “那你就收了去再卖给修行之人啊!我断当,你随便给点!”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 “姑娘你看,我这里还收有一箱,比你手里拿的那几颗大的、美的多得是,要不你买几块……” 门帘被猛的掀起,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如风一般卷出了门廊。立在廊阶下的黑衣男子见状一笑,朗朗的笑容如春日灿灿,霎时看怔了街上的一大群老大妈、小少女。 “怎么,这一家也不肯收吗?”随喜的脸上是一丝早已了然于胸的笑意,托着手,抱着臂,问的极是随意。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居高临下的瞪着随喜,糖糖气呼呼的指着那道英挺好看的鼻梁,“你早就知道这些石头根本换不成钱,可你还是看我一次次的出丑、闹笑话!”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二章 人间(一) “哈哈!”仰首一笑,随喜坏坏的道:“是你说想看看我们这里的人间界和你那里有什么不同,所以我就让你自己去慢慢发现喽!” “你、你、你……”被噎得满脸通红,糖糖忿忿的一跺脚道:“算了,闪人!” “喂!”一伸手拉住了糖糖,随喜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吧,给你!” “银子?!”两眼精光一闪,糖糖扭扭捏捏的假仙了一下:“拿你的钱,不好吧!” “不要就算了!”长指一勾,随喜作势要将银子塞回腰间,却见糖糖一个纵身攀住了自己的手臂—— “等等、等等!”笑的有些无赖,糖糖一把抢过了银子道:“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嫌痒,债多了不嫌愁!反正我已经欠你一大堆债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点!嘻嘻,多谢随喜大人喽!” 畅然的大笑声又在耳畔响起,随喜仰首抱胸笑的极是开心,但糖糖却对着掌中白银深深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随喜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魔,但他毕竟不是人类,而自己也不能总在魔界呆着,那里没有归属感。 因此,路是一定要跑的,而路费也是一定要备的。只是欠随喜的这一份情,唯有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还吧! 摊开手掌,看看左手的碎银,再看看右手的魔界石,糖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魔界石塞回了腰间。 虽然不值钱,但它们毕竟是自己在魔界生活过的证明,是一种纪念,说不定,她永远也不会再回那里了。 抬头,迎上了随喜若有所思的眼,糖糖顽皮的一笑故作严肃道:“随喜,今天穿的鞋合不合脚?适不适合走路?要知道,陪女人逛街可是一项很残酷的考验哦!” 一道蓝影扑来,带起一股清爽的淡香,随喜好笑的弯起了唇角,任糖糖拉着自己在街上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着,脸上,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纵容微笑…… ********** ********** *********** ********** 腰酸背痛的停下了脚,糖糖一屁股坐在了一家面人摊前,神情倦怠,两眼无神。 跟在身后的随喜施施然而至,双目炯炯,神采奕奕,一点儿也不像是从天亮一直走到天黑,连走了两、三个时辰的人。 哀怨的叹了口气,糖糖知道,想靠拼体力把随喜甩掉是不可能了! “公子、小姐,要面人吗?”小贩殷勤的招呼声响起,糖糖应声回头,只见面前的小推车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面人,有动物、有人物,单个的,成套的,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真是好不有趣! “我们要!”眼珠一转,糖糖笑了,黑白分明的杏眼在夜幕下溢出灿灿光华,看的小贩闪了一闪神,却在收到前方那个黑袍男子的凌厉眼风后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慌忙低下头去。 “我们要一组十二个面人!”笑嘻嘻的指了指随喜又指了指自己,糖糖道:“先捏一个他,再捏一个我,然后再捏一只猫儿,一只狗儿,一只兔子……总之要凑足十二个!” 语毕,糖糖一个蹦子跳起了身,强打精神向随喜笑道:“他还要捏上一阵子,我看见前面有一家小吃摊儿,你在这里等等,我去买点过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三章 逃吧 “一起去吧!”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递向小贩,随喜不动声色的一笑道。 “别!”一把拉住了随喜的袍袖,糖糖贼兮兮的压低了嗓门:“不要现在就给钱,不然他就不用心捏了!你就在这里盯着,小心他偷工减料的糊弄人,我去去就来,放心,很快!” “好吧!”眸光一沉,随喜的笑脸在夜色中忽而有些晦暗,不似往日明朗,“快去快回!” “好!”频频点头,糖糖应的极是干脆。 “钱够不够?” “够!一分——不,一文都没花呢!” “那就去吧!”转开了眼,随喜专心的望着小贩捏面人,灯影照在脸上,从鼻峰处一分为二,半明半暗。 “哦!”犹豫了一下,糖糖忽然发现,计划得逞后她并不如当初预期的那般快乐,反而有种欺骗了朋友的深深负疚感。 “孙糖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你还想再回‘魔窟’去吗?!”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糖糖一咬牙转身—— “糖糖!”双目低垂,随喜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唤了句。这是留给她的最后一线生机。 “如果人多挤散了,记得叫我,我听得见!” “嗯!”嘴角向下一撇,糖糖逼自己迈步向前,可心却乱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有想哭的冲动。 魔又怎样,是他救了自己! “可是,真的是他救了你吗?”心头,立马有一个声音耀武扬威的喊了起来:“你忘了,救你的明明是一个白发大叔!你不会是被桃花迷了心眼,见了帅哥就把真正的救命恩人给忘了吧?!” “没忘,我没忘!”气急败坏的和心里那个声音抗辩着,糖糖撒开两腿跑了起来。 “……我只知道把你从西魔域一路背回来的是我!”随喜清朗的笑语依稀又在耳边回响,糖糖脚步一顿猛的回过了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黑袍的随喜昂昂然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影如同一面暗夜旗帜,那么醒目而招摇。 “对不起!”黯然一叹垂下了头,糖糖没有看到随喜亦转头突然向自己望来,俊朗的脸上笑容已失,只剩下了淡淡的失望与痛下决心后的冷酷。 “对不起,我不属于你们那里,而且,我也不想修魔!”转身,继续向前方走去,这一次糖糖没有回头,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水眸霎时凝结,随喜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看来王又料对了,她的确有所异动! 只是,孙糖糖,你以为你能躲过魔的追袭吗? 红光自水眸中一闪而过,吓得小贩差点打翻自己的摊子。随喜迈步跟上,临走前冷冷的扔下一句话:“继续捏完,一个都不许少!否则,要你的命!” 前方,人海茫茫,华灯初上,心中却有些奇怪的情绪在涌动纠结。 “孙糖糖,我真的不想杀你!但为何,你要逼我动手?!” ************ ************* ************* 各位亲看完记得投票票啊!胡笳用功着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四章 墨风(收到maersansan红包) 在人群中郁郁的走着,糖糖几乎越走越没有勇气,越走越想掉头回去,心底总有一个恼人的声音在批判着自己:“回去,回去!这样不好,太没义气!” “要回去吗?”脚步一顿,糖糖茫然的望向了前方,却不由一惊大喊一声:“小心!” 一个在玩偶摊前独自玩耍的小童被突然撞倒在地,而撞人的富家子却一脸嫌恶的弹了弹光鲜华丽的衣袍,冲身后的几名家丁怒吼道:“没用的东西,没看到那个小兔崽子撞了本少爷吗?” 无人出声,也无人问津,玩偶摊的老板唯唯诺诺的缩了缩脖子,任几名五大三粗的家丁一拥而上拽起了地上的小童,蒲扇般的大掌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愤怒的大喊一声,糖糖拼命的推搡着前方人群,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一道白影闪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名家丁的手被生生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疼的他大喊一声,令原本喧嚣的街市登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堂堂七尺男儿却只会仗势欺人,凌侮弱小,心无怜悯,人性何存?!”清越的语声似吟似诵,在寂静的夜幕下悠然回响,无怒、无怨,却有悲、有悯,令众人皆面有愧色的低下了头。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糖糖一眼瞅见一个身着白衣、背负长剑的男子单手扭着嗷嗷嚎叫的家丁,其背影濯濯兮如莲,清清兮如泉,令她在心里不由大赞一声:“好一个‘背影美男’,真是帅毙了!” 来不及多作欣赏,糖糖从家丁手中一把拉过了兀自哭号不止的小童,顺便一颗大白眼免费赠送,瞪死这些狐假虎威、丧心离德的家伙。 “宝宝乖,别哭了,你爸爸妈妈呢?”蹲下身,糖糖扬起了一个自认最无害、最亲切的笑脸,谁知—— “哇~~~”小童的哭喊声突然升级,其效果堪比撕心裂肺的110警笛,糖糖笑容一垮,憋着嘴想跟他一起哭了。 她的脸真有那么可怕吗?都可以用来刺激小朋友锻炼肺活量了。 “爹爹——,娘亲——!”连咳带喘的喊了两声,小男孩一脸血泪的控诉着糖糖的吓人程度。 “别、别哭了,你在流血!”估计是跌倒时撞到了额角,糖糖手忙脚乱的揽住了小童,轻声道:“别动,姐姐帮你止血,然后带你去找爹娘!” 一狠心压住了小童的手,糖糖将一只飘纱衣袖送进了嘴里,两排细瓷白牙狠狠咬住一用力,“嗤啦~~~” 好心疼啊好心疼! 这可是糖糖唯一的一套古装,羽绒服、牛仔裤什么的全扔在了魔界,而且估计以后也没什么机会穿了! “姑娘,你做什么?”温润的语声自上方传来,带着些许疑惑,也透着些许关切。 “做什么?!”忿忿的吐出口中布片,糖糖恨死这些冷眼旁观还尽管问问题的家伙,没眼色! “你没看到小家伙正在流血吗?我要为他止血!”一口气说完,糖糖一个大喘气抬起了头,俩眼登时成斗鸡状。 是那个背影美男?!而且——又他妈的是帅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五章 魔又如何 温润的笑容,清亮的笑眼,背影美男看起来就像倒映着朗月的清潭,吓人的清逸不凡,浑身冒着股仙气。 “牟真?”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牟真的影子,这是糖糖见到的第二个如谪仙般的人物,都有着月的雍容,月的淡雅和月的温柔。 “在下墨风!”眸光一漾,帅哥的笑脸也漾开了,像月影荡漾在水波中,糖糖的神魂又出窍了。 “姑娘要为小童止血吗,可否让在下先试试?” 嘴里问着,手却已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饱满圆润的指甲,像天生用来弹钢琴的手,干净,优雅。 一团莹润的光芒自掌中映出,盈盈然照在了小童的额上。片刻过后,鲜血顿止,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 抓着一根破布条,糖糖怔怔的望着墨风,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一团银亮而耀眼的光芒,带着一股清凉的舒适感穿过鼻腔,在刹那间便为自己止住了喷涌而出的鼻血,随喜无奈的叹息声随即响起,有些嗔意却并不认真:“糖糖,你就不能忍忍吗?” “随喜!”鼻子一酸,糖糖猛的立起了身。 一对夫妇匆匆走来,千恩万谢的领走了小童,糖糖目送着他们离开,一笑转身,坚定的向来时路走去。 “姑娘!”清越的呼唤来自身后,糖糖回头,迎上了墨风清澈的眼。 “姑娘既有悯人之心又为何要修魔呢?” “修魔?”挑了挑眉,糖糖这次是真的、真的很无辜:“我没有修魔啊!” 凝视了糖糖片刻,墨风笑了,笑容清逸如竹片上跳动的月影,清粼粼的脱俗。 “姑娘身上带有魔气,所以小童才会一触即啼哭不止。墨风只是想奉劝姑娘一句,姑娘如果想修行,不妨考虑一下修仙。虽然修仙清苦,但毕竟是福德双修的正统之道……” “等等等等!”抬手阻止了墨风的喋喋不休,糖糖有些惋惜,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却是个剑侠版唐僧,念起经来没完没了! “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修魔!再说了,魔到底有什么不好?你了解他们吗?他们是吃人还是喝血?真的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墨风一愣,随即又笑了,笑容温文,像永远也不会达到沸点的高原温水。 “魔,始终是魔,虽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但有时也会为了一己之利不惜牺牲无辜的生命!而且修魔一道,不控七情,不敛己欲,有天人之福,却无天人之德,终是不能得成正果,飞升得脱,姑娘还是考虑清楚为好!” “我考虑的很清楚,我没有修魔,也不会修魔!”望着墨风,糖糖也笑了,笑得一脸坦然,整个人竟因这一笑而显得有些耀目,有种坦荡豁达、洒脱不羁的气概。 “人又如何?仙又如何?魔又如何?”抬头望了望繁星点点的夜空,糖糖想到了随喜。 同样爱笑,墨风的笑温文内敛,而随喜的笑则爽朗自然,时而嘲讽,时而促狭,千奇百怪的笑,却总是很讨人喜欢,怪不得名叫随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章 回去 “人情冷暖,人心叵测,刚刚你不也看到了?人有好坏之分,魔也有!你知不知道,魔也会救人的!”挥了挥手,糖糖笑眯眯的转身迈步,脚步轻松至极,似乎是说给墨风听,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糖糖干脆欢快的跑了起来,心中晦暗一扫而光,敞亮至极。 “魔又怎样,有的时候人还不如魔呢!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不了本姑娘最后就扎根魔教,来个以身渡魔,哇哈哈!” 望着兴冲冲消失在人群中的蓝衣女子,墨风无奈的笑笑,转身离去,耳边却始终回荡着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声音:“你知不知道,魔也会救人!” 依稀,又有一个温婉如乐的女声响起,同样坚定,“你知不知道,魔也有心,亦有情……” “魔吗?”立定脚步,抬首望天,墨风沉澈如古井不波的眼中忽而泛起了一丝涟漪,却转瞬即逝,快得令人怀疑,那是不是云翳闭月所造成的幻影。 ********** ********** ********** *********** 默默的伫立在人群外,随喜冷眼看着糖糖和仙界掌门大弟子墨风相谈甚欢,笑容灿灿,水眸却不由愈渐冰冷,终于覆上了淡淡杀机。 或许,她真的是潜入魔界的奸细! “随喜!”低沉的语声蓦然响起,决绝的没有一丝回旋余地,是王! 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根本就没有放下过对糖糖的戒心。他是对的,王永远都是对的! 闭了闭眼,随喜催动魔功运向了右掌。孙糖糖,你最不该的就是遇见了王,而后又想要欺骗王。 王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背叛与欺骗! 右掌提起,屈指成爪,让魔芒在掌中攒聚,只要一击,那个毫无修为的人类女子便会魂飞魄散,连转生到鬼界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不会为王留下一丝隐患…… “人又如何?仙又如何?魔又如何?”人群中,糖糖豁然转身,清秀的脸上扬起如日般灿烂的微笑,竟让她看起来异常美丽,光华耀耀。 “人有好坏之分,魔也有!” 震惊,令掌中魔气霎时散去。随喜怔怔的立在了阴影处,竟觉得糖糖那灿若朝阳的笑脸在刹那间驱散了夜的黑暗,更照亮了他的藏身之处,令他无所遁形,无处藏身! 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糖糖不知道她要找的随喜其实就在不远处,正清楚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能这样回去,出来这么久,总得有点说头!”脚步一顿,糖糖立在原地贼兮兮的荡了荡眼珠。 前方,一处被行人团团围就的小摊儿,炉火熊熊,青烟暧暧。一阵夜风拂过,送来令人垂涎三尺的熟悉味道。糖糖双眸一亮,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给我来两串热腾腾、新新鲜的!” “来喽!”伴随着小贩夸张的欣喜回应声,立在廊檐下的随喜脸色一变,瞬时隐去了行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七章 王命 “随喜,随喜!”兴奋的大叫着,糖糖擎着两只黑乎乎、臭烘烘,还不断往下滴油的不明事物,一脸灿笑的挤到了随喜身边。 “糖糖!”低头,望着额上沁出了一层细汗的糖糖,随喜笑的异常温暖。 那种笑糖糖见过,有点像他对着牟真时的笑脸,帅的能杀死人! “喂,别冲我这么笑,小心我爱上你哦!”脸上发热,糖糖虚张声势的呲了呲牙,把手中物什往前一递,笑得很邪恶:“给你的!” “这是什么?!”嫌恶的皱了皱眉,随喜接过却将手远远的伸了出去。 “臭豆腐!”张口咬下一块,糖糖幸福的哈出了一口臭气,“嗯,人间极品啊!真没想到这里也有臭豆腐。” 脸憋得发青,随喜勉强一笑将自己那串也递了过去:“这么爱吃,这串也给你吧!” “那怎么行!”杏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芒,糖糖一把捏住了随喜的鼻子,大叫道:“就一口,我保证只要一口你就会爱上这串臭不可闻的东西!” 迟疑的对上了糖糖坚定的眼,随喜苦笑了一下,带着舍身成仁的决心张开了嘴…… “嗷嗤!” “什么?!”放开手,糖糖笑的双眸晶亮。 “好吃!”朗声大赞,随喜三下五除二干掉了一串,二人相视大笑,痛快的笑声划破了夜空,也震动了遥远空间里的一池清水。 “哗啦”一声水响,男子越水而出,高大的身型宛如最完美的雕塑,雪白的长发散在身后,映着月华炫出神秘的银色光晕。 晶莹的水珠自刀刻般的俊美五官上滑落,滚过宽阔的胸膛,滚过结实的肩背,再滚过无一丝赘肉的腰腹,自修长的腿上缓缓滴下,恋恋不舍的落在了地上,形成一点一点的亮,像惋惜的泪。 长臂抬起,大手虚空一抓,一件黑色长袍无声无息的飞来,落入了男子掌中,轻轻一旋便裹住了完美的身躯,雍容,且潇洒。 昂首走过两边跪伏着十几名绝色女子的黑色甬道,男子只是漠然的凝视着前方,根本没留意女人们包含着兴奋与幽怨的魅惑眼神,反而只想着刚才在水镜里看到的一幕—— 随喜和那个人类欢快的笑脸,恣意的欢乐令清冷的水镜都起了涟漪,再也无法传递清晰的画面。 厚重的殿门缓缓开启,绵长的回音在大殿里悠然回荡,轩辕恨天在一片深冷而寂静的黑暗中坐了下来。 有多久了?上千年了吧! 自从随喜随自己转生后便再无那样笑过,纯粹的笑,快乐的无一丝烦忧! “孙糖糖!”冷眸眯起,单掌挥出,殿门轰然合上,将光明与温暖霎时隔绝在了门外。 不能让她再留在随喜身边了! 她的影响力已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竟让随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反常,甚至在执行自己的命令时,第一次出现了——犹豫! 以手支头,轩辕恨天冷冷的开了口:“随喜,将孙糖糖即刻带回,送往大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八章 犹豫 脚步蓦地一顿,随喜怔怔的立在了原地。 “怎么了?”停步回头,糖糖不明所以的笑脸在晕黄的夜灯中狠狠撞进了随喜的眼。 沉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随喜只是紧紧的皱起了眉。 要将她带回去了吗,王? 如果刚才她没有说那些话,如果刚才她没有坚决的回头找他,那么随喜还会是以前的随喜。 只要是王的命令,哪怕是再难、再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只是现在——好像不能了! “随喜?”望着沉默不语的随喜,糖糖诧异的扬起了眉。他究竟在想什么,想的那么专注而凝重。难道是在思考人类与宇宙的关系?太深刻了吧! “糖糖!”喟然一叹,随喜避开了糖糖探究的眼,“累不累?我们回去吧!” “好啊!”一抬胳膊等着随喜来抓,糖糖杏目亮晶晶的一笑道:“是不是怕出来久了,牟真会不高兴啊?” “嗤——”懒懒一笑,随喜一把抓住了糖糖的手臂,轻勾的唇角里含着会让人脸红心跳的促狭顽皮,“我背你好不好?” “啊?!”灯火一晕,还没等糖糖反应过来,人便已伏在了随喜的背上。 清风,朗月,街灯和人潮,帅哥背着自己在古意盎然的街道上漫步而行,这是糖糖整整梦幻了二十四年的美丽场景,只是—— “随、随喜,”脸红的像沁血,心跳的像打雷,糖糖语无伦次的问出了一个很怂、很怂的问题:“你的腰好了?!” 一阵沉寂,糖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不说话会死啊,煞风景! “呵呵呵呵……”忍俊不禁的轻笑声响了起来,随喜将糖糖向上一托,昂首迈步向前方走去。 没有运起魔功将她直接带离人间界,也没有遵从王的命令将她立刻送回去,因为有种不舍的感觉,仿佛这一送,是真的要将她送走了! 从此以后,她便是她,自己便是自己,再也不会有像今晚这么快乐而无忧的美好时光了。 “随喜!”趴在随喜背上,糖糖终于恢复了正常,却突然有种想一吐为快的冲动。似乎那未能实现的逃跑计划,即便是怀藏在心里,对随喜来说也是一种亵渎,一种对朋友的无礼亵渎! 勒紧了手臂,糖糖结结巴巴的道:“我——其实我刚才想偷跑来着,不想跟你回魔界了!” “我知道!”没有回头,随喜的嘴角越扬越高,不用面对那双盈满了信任的杏眼,似乎说话能更坦白、更从容些。 “你知道?”惊讶的抬起了头,随即又释然一笑趴了回去,糖糖嘻嘻哈哈的道:“是啊!能有什么事瞒得过我们英明神武、盖世无双的随喜大人呢?是我笨!” 微微侧了侧头,随喜感觉到糖糖柔软的发尾在痒痒的戳着自己的脖颈,却仿佛戳到了心里,柔柔的痒! “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你救过我,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不管你是人、是魔、是仙还是妖,我孙糖糖都认定你这个朋友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九章 情动 豪情万丈的宣誓完毕,糖糖又在心里悄悄的补充了一句:“若不是你早已有了个美的顶翘翘的女朋友,我还想认定你作boyfriend呢!” 话一说完,心也轻松了,糖糖趴在随喜的背上开始犯困。 “随喜,我困了!” “糖糖,先别睡!”修眉蹙起,随喜举目眺向了远方。回去后,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呢? 王救了她,但又时刻提防着她,甚至还一度命令自己杀了她,现在又让自己将她送回去。 行事一向果决的王居然为了她再三破例,她究竟是谁?她到底拥有着怎样匪夷所思的秘密?为何王会对一个普通人类如此着紧? 心,被包在一团乱麻里纷乱的理不出个头绪,随喜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道:“糖糖,回去后我会带你去见王!” “王?你们的王?——魔王?!”心中一凛,睡意顿消,糖糖紧张的竖起了脑袋,“为什么要带我去见他?” “王的命令!”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回答,却不能解释同时存在于两人心底的疑问,随喜只是轻声安抚道:“睡吧!见到王你一定会高兴的。一定!” ************ ************* ************ ********** 冷月,轻风,花香静谧。 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在夜色的笼罩下却显得益发雄壮而森严。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宫墙将轻风与花香都拦绝在了殿外,只剩下一片森冷而沉寂的气息盘旋在大殿四周,令人感到莫名压抑。 整个世界在这里被分划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极。 一面是有风、有影、有月、有花香的静夜,而另一面则是死气沉沉、绝对静默与冰冷的黑暗,仿佛是被日光和温暖抛弃了的世界边缘。 “随喜!”温柔的女音打破了沉寂的魔咒,一道莹润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世界分割处,迎上了前方走来的一道暗影。 影子有些奇怪的臃肿,走近了方才看清,是男子身上负着一个睡得极香、极沉的女子缓缓走来。 “牟真!”随喜的眸光一漾,漾出了一脸的笑,“我忘了,你是这个月的值宿官!” “是啊!”温婉的笑着,牟真的笑脸犹如幽柔的月,美得亦真亦幻。 望了望熟睡的糖糖,再抬头望望随喜,牟真的眼中闪过了一道了然的波光,轻声道:“你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拜托了!”没有客套,随喜的笑容里包含着如释重负后的喜悦,也包含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担忧与留恋。 “随喜!”如轻烟般袅娜的眉微微蹙起,牟真伸手抚上了随喜的左胸,感觉到他的心脏在掌下砰然跳出了不同以往的旋律,“你——动情了?!” “王让我把她送来大殿!”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随喜绕过牟真走向大殿,直至融进无人的黑暗,水眸中才泛起了层层叠叠的复杂波光,像被鱼儿搅混了的波澜水面。 “随喜!”望着随喜的背影,牟真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叹的夜风仿佛都有了重量,拂卷的缓慢了起来。 “王命你将孙姑娘送去西殿,然后——即刻率领三千魔众赶往北魔域,准备三日后开战!” “即刻?!” “即刻!”又是一叹,牟真低低的道:“你莫忘了,她是王救回来的!更何况她是人类,又不愿意修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章 情劫 “牟真!”断然开口打断了牟真的话语,随喜没有回头,只是慢慢的道:“别人不了解,难道你也不了解吗?” 愕然一窒,牟真沉默了,美丽的面孔如映着月的寂冷潭水,泛起了令人难解的清冷忧伤。 “是啊,我又怎么会不了解呢?”涩然一笑,牟真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一道清逸不群的身影,濯濯兮如莲,清清兮如泉,温润的眼,温润的笑,温润的凝望—— “在下墨风,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竹舞,我叫竹舞!” 竹叶轻舞,白衣翻飞,就因为那一次相遇,从此,牟真邻陀便不再是牟真邻陀了,她是竹舞,一个心已动、情已挚的普通女子。 她是魔王的五大随侍之一,她貌美如仙,精于布阵,可以在刹那间取万物生命于股掌,但她却从不曾滥杀无辜,更不会欺凌弱小。 魔虽然不控七情,不敛私欲,但魔也有心,亦有情! 当日,为了救不小心闯入噬魂阵的无辜人类,她不惜被自己的阵法反噬所伤。而他,那个怀着一颗悲悯之心的修仙弟子救了她。 竹林三日,他为她疗伤,她听他讲道,他劝她放弃修魔,她却只是淡笑以对。 她是转生天魔,根本就不存在放弃不放弃的问题!他与她之间隔着的是天与地,山与海,能相望、相思,却不能相守! 三日后离开竹林,他还是他,仙灵岛的掌门大弟子,而她也还是她,魔王随侍牟真邻陀。 她把他深深的印在了心里,为他取了竹舞这个名字,为他洗尽铅华,褪去媚骨,呈现出与众魔女截然不同的风姿,只是—— 缘起,情动。墨风,你可曾将竹舞略萦心上? 风吹竹摇,竹影婆娑,有风才有舞,无风,便也无——竹舞了! 嘴角勾着一丝忧伤的微笑,牟真的身影渐渐淡去,仿佛化入了一片清冷的月光。 如果,人与魔相恋会是一场劫难,那么仙与魔呢?只怕是一场浩劫吧! 随喜,他一直知道自己心里的秘密,但他却从不曾多置一词,只是帮自己一起守着这个秘密。 而今,如果糖糖将会是他的秘密、他的劫数,那么,也许就只有他自己能说的清楚,这一劫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吧?! ************** *************** ***************** 无极,派生万物之本体,以其无味、无臭、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故曰无极。 黑沉的大殿,浓重的黑暗,蛰伏在黑暗中的人双眸冰冷,如冬日冰封的湖面,无情的冷寂。 “随喜走了?”低沉的语声在大殿中回荡,旋起冰冷的气息。 “是!”轻声一应,牟真恭敬的垂下了头。 一片沉寂中,仿佛时间都已凝滞,牟真只是屏息凝神的站着,等待着王的下一道指令。这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在王的面前,似乎连心跳都要比往常努力。 “随喜!”茫然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殿中令人窒息的死寂,似近在耳畔,又似远隔千山,是糖糖。 “你去!”眸光扫过牟真,轩辕恨天面沉如水,喜怒难测。 “是!”躬身一应,牟真转身向西偏殿走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一章 无极殿 独自坐在黑暗中,轩辕恨天缓缓抬手抚上了右臂。 不知是何原因,今夜,隐在臂中的帝天一直很兴奋,兴奋的剑身阵阵发烫,却并不炙人,反而暖的很舒适。 冷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轻微的波动,轻的几不可察,却快的转瞬即逝,再抬起时已恢复了往日的沉定冷酷,晦暗而决绝的冷酷。 三天,还有三天时间! 这三天正好可以研究一下,究竟是什么在影响着帝天?!是因为大战来临前的亢奋,还是因为…… ************ ************ ************ *********** “随喜?”茫茫然坐在石床上,糖糖转头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同样是用黑色大理石砌成的房子,但这里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仿若孤岛般的冰冷枯寂感,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唯一一个还会呼吸,还能说话,还会孤独,还会害怕的活人! 心里空的有些发慌,糖糖一跃下床冲到了房中唯一的一扇小窗旁。一大片重重叠叠、气势恢弘的墨色宫檐瞬时映入了眼帘,飞檐斗拱,雄伟壮观,想必这里是一座相当庞大的古代殿阁。 殿外遥远处,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分割线,将一片绿树倥偬、繁花似锦的自然风光与殿阁的庄肃堂皇生生分割成两个世界,一处太柔美,而另一处又太硬朗,美则美矣,却有些不搭调,几乎格格不入! “孙姑娘!”温柔的呼唤打破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糖糖闻声一回头,看见了依门而立、笑容温婉的牟真。 “牟真!”双眸一亮,糖糖像独行于沙漠中,快要因干渴而死的旅人突然遇见了水源,激动的恨不得立刻揽住牟真猛亲上一阵。 “牟真,这是哪里啊?随喜呢?他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们的王吗?” “这里是无极殿,王的大殿。”抿嘴一笑,牟真柔声道:“随喜有事离开了,而王也有事,恐怕这几天无暇见你!” “没关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糖糖才没兴趣去见什么魔王呢!她最想的,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能把人生生压抑成神经病的死寂殿阁。 “既然不用见你们的王,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兴奋的笑咧了嘴,糖糖转身就准备去收拾东西。 “孙姑娘,王命你就住在这里!”美眸扫过,牟真看见了糖糖身后小桌上摆着一组面人儿,其中一个还是随喜的小像儿,仰着头,抱着臂,笑的那么顽皮而开朗,那是许久未曾见过的随喜式招牌笑脸,熟悉的令人心痛,却又陌生的像前世的记忆。 “住这里?!”杏眼圆睁,糖糖一脸被吓到的惊悚表情,半晌才磕磕巴巴的推辞道:“这~~这里可是王宫吔!我住这里不大方便吧?” “孙姑娘请放心!”黛眉轻展,如远山横斜,牟真温言安抚道:“这是王的命令,你就请安心住下来吧!我是这个月的值宿官,有什么事你尽可以唤我!” “值宿官?!”转了转眼珠,糖糖明白了她是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这可是——王命! ***************************************** 各位亲,元旦快乐啊!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o(n_n)o~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二章 糖糖的请求(收到苏漫亭的花,谢谢) 无奈的撇了撇嘴,糖糖转而又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扬起了一张谄媚的笑脸,“牟真,要不我帮你做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你可以给我讲讲住在这里有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比如说晚上是不是不可以随便出去,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也千万不要去理会!还有还有,是不是有什么禁宫别院万万不可以进去,否则就会被杀人灭口、焚尸填海……” “孙姑娘!”扑哧一笑,牟真实在是忍不住了。 若说糖糖的忧患意识那是绝对强烈而正确的,但她问的问题又太天真,天真的近乎于愚蠢! 无极殿,六界众生闻之色变、噤若寒蝉的神秘所在。 除了魔王的五大随侍和近身侍女,就算是在魔界已修行了近千年的普通魔众都难窥其一斑,更别说随意进入了。 无论是修为多么高深的修仙者,还是轻佻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得道妖物,若想要擅闯无极殿,只在离殿百里之外便会被王亲手布下的血魂魔阵所吞噬,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凄惨下场! 这里晦静如一片死地,就连大殿四周的鸟雀虫翎也被王的霸道魔气所震慑,不敢发出一声啼鸣,哪里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当然,除了糖糖使用传心术失败的那两次)? 而孙糖糖,她是第一个进入大殿的人类,也是因为王的命令才得以进入的,所以她才会平安无事。 但就凭她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类女子,就是想在大殿中任意行走都不可能,因为她根本无法穿越殿中的重重结界。 唇角弯了弯,牟真好笑的看着糖糖一脸装的还挺像的可怜样儿,不由又想起了随喜临别前不舍的脸。 如果可以,或许他更希望变成那只面人儿,就这样留在这里亲自守护她吧! 幽幽一叹,牟真的心里有了决定。或许,让糖糖有点事做也好! 毕竟,她曾轻易破解了常醉的魅魂术,又在短短的几十天时间里领会了初级传心术,所以,她还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普通人类! **************** **************** **************** 一间像礼堂一样宽阔高大的房屋,一屋子琳琅满目、极其壮观的灯! 一排排巨大的木柜,一只只炫美的古灯。 从柜子底下一直码到柜子顶上,从大理石地面上一直垒的触到天花板上。 金的、银的、铜的、铁的,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放夜明珠的、插蜡烛的、盛灯油的,镂金的、刻银的、雕花的、描漆的,看的糖糖头晕目眩,眼花缭乱,心想:“早知道去捡什么破石头啊?来偷灯啊,随便偷一个出去也能换个百八十两的!” “孙姑娘,你帮我把这些灯都擦擦,收拾收拾好不好?”笑眯眯的望着糖糖,牟真的笑脸温婉如昔,可糖糖却首次觉得她是个魔女了。 这一屋子的灯,都够擦到地球毁灭去了,难道她孙糖糖花样年华就要在这里与青灯相伴,孤清一世了吗? 一阵剧愕过后,糖糖依稀看见自己已成了一个鹤发鸡皮、身材佝偻的老妪,还偏偏穿着一身极其美丽的水蓝色纱裙,用弯曲变形的十指抓着一块破抹布,对着一盏破灯不停的擦啊、擦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三章 灾难(收到鼓鼓的新年礼物,谢谢) “额~~~”惊恐的瞪圆了眼睛,糖糖一把拽住了牟真的衣袖,“牟真,牟大姑奶奶,你不会真要我把这里的灯全擦完吧?” “不用!”淡淡一笑,牟真的身影突然开始变得模糊,连声音也开始变得遥远,“你想擦就擦,不想擦就歇着,反正也不急着用~~~” “牟真!牟真——”目瞪口呆的看着牟真凭空消失,糖糖狠狠的一跺脚,痛骂一句:“没事献什么殷勤啊!该!!” ************* ************* ************* “你让她去擦灯?” “是!卑职想有点事情让她做,或许可以让孙姑娘呆的更安心些!” 一阵清洌的水波响,轩辕恨天的手划过了水面,带起无数晶莹的水珠又砸落在水面上,泛起了点点涟漪。 一片奇异的光晕自水中突然透出,似有火焰在水面下燃烧,奇异的光晕映射在轩辕恨天的脸上,照入了一双比远山寒潭还要冰冷的深眸…… “咣琅!哗啦啦~~~” “哎呦喂,我靠!” 嘈杂声从水波中传来,轩辕恨天剑眉一拧,冷眸中蓦地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水镜中,满脸黑油的孙糖糖正在高高的灯架间抱头鼠窜。 一只只铜灯自高架上纷纷砸下,每次都是只差一点点就险些砸在了糖糖身上。而早已被“乱灯阵”砸的失去了理智的糖糖,就像一只被燎了毛的小野猫在灯架间疯狂的横冲直撞着。 其实,就连糖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轻轻”的踹了一只灯架以泄愤,却谁知那个中看不中用的高大家伙立马向右一倾——倒了。 但这只不过是灾难的开始! 被糖糖踹倒的灯架以极其凶悍凌厉的架势砸向了另一架,随即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屋子的灯架开始一架连一架的倾覆倒塌。 几欲崩溃的糖糖当然没那么英勇,想以自己的蝼蚁之躯去阻止灾难的进一步扩大,所以她的第一也是唯一反应就是:“跑啊!就为了几盏破灯,难道还要让老娘捐躯不成?” 抡起两脚飞速的奔跑,糖糖一边泪水狂飙着一边暗自感叹,原本以为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在这里擦灯,却没想到只用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便把整座藏灯阁给毁了。不知道那个素未谋面的魔王会不会直接把她点了,做成一盏新新鲜的人皮灯笼?! 正想的恐怖,糖糖脚下突然一绊,整个人顿时横身飞起而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祸不单行,最后一座灯架轰然倾塌,一盏油灯被甩出不偏不倚的叩在了糖糖的脑门上,发了霉的灯油登时沁了她一头一脸。 微弱的哀嚎了一声,糖糖躺在地上无力的抽了抽四肢,随即便像摊烂泥似的再也不动了。 一片寂静中,轩辕恨天默默的注视着水面,不太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死了,但胸中有点奇怪的感觉,似乎不希望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 就算要死,也应该等他弄清楚帝天的反常和她究竟有没有关系再死才好! “牟真~~~!”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运起了传心术,孙糖糖紧闭着眼,死攥着拳,用尽全副心神苦苦的呼唤着唯一的救星。 “嗨呕噗咪(help me)!呜呜,我因公受伤了,我不干了!呜呜,我他娘的还毁容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四章 神灯(谢谢maersansan的红包)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轩辕恨天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霎时如春日暖流划破了被冰封住的冬日湖面,露出了冰下温暖的涟漪。 “王?!”伫立在水边的牟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王,居然笑了?! 一千年了,背负着背叛与仇恨转生的王,他的眼中向来只有冰冷,只有恨意。 即使是在他心情较为平和的时刻,也不过是一脸万事无关的漠然,就连随王转生的五大随侍,也不曾再见过王转生前本就难得一露的笑脸! 但今天,王笑了,尽管那个笑浅的像肌肉抽搐,快的如流星闪耀! “何事?!”应声回眸,轩辕恨天晦暗的双眸霎时又恢复了往日的酷冷,令牟真不由打了个寒战。 或许,刚才的那一刹只不过是水波造成的幻影,王依然是王,没有丝毫改变! “卑职、卑职只是想去看看孙姑娘!”意识到尊前失仪,牟真惴惴的垂下了头。 “去吧!”伸手抹去了水中的画面,轩辕恨天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牟真也开始关心那个人类了?! 不过,她对人类关心倒不至于特别令人厌恶,因为她一向如此,但随喜——不行! “孙糖糖?!”眸光一沉,轩辕恨天第一次叫出了糖糖的名字,在无人的寂静水畔。 就让她再多活一阵子吧!等弄清楚了帝天反常的原因,再决定她的生死去留,也不迟! ************ ************* **************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正埋头擦灯的糖糖突然一僵,抬头疑惑的望了望四周。 “好奇怪,今天怎么老觉得好像有人在叫我?”疑惑的晃了晃脑袋,却忍不住呻~吟一声抚上了头上的大青包,糖糖咬牙切齿的恨骂道:“破灯,本姑娘今天差点就被你砸得毁容了!哼,如今你既然落到了本姑娘的手中,桀桀桀桀……” 一甩抹布,糖糖吹亮了火折子阴阴的笑道:“姑奶奶不把你点到油尽灯灭,用成破铜烂铁,就誓不罢休!哈、哈哈哈哈~~~咦?!” 一声惊呼,糖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没想到被点燃之后的“破灯”居然如此漂亮! 没有精美的花纹,也没有繁复的雕饰,甚至连样式都是简单至极。整盏灯就犹如一只女子微弯伸起、承接着廊下雨滴的温润手掌,静静的托着一汪灯油,在火光的映绕下,铜色莹润,光彩夺人。原来,没经过氧化的铜居然可以散发出像金子一般璀璨的光泽,而且比金更温和,更宁谧,更厚重! 最神奇的是,在铜灯点燃的那一刹,糖糖隐约听见了一阵悦耳的诵经声,空灵、平和,传入耳中令人神清气爽,脑明心清。 “你——不会是只神灯吧?”轻轻抚摸着曲线优美的灯身,糖糖一脸兴奋的低喃道:“你是能变钱还是能变神仙?变个阿拉丁出来看看!要不变个青霞,不不,还是紫霞吧!……” 火苗跳了跳,似乎是忍无可忍的颤抖了一下,火焰渐渐变得愈亮愈晕黄,糖糖震惊的张大了嘴,却不知她的无意之举已在无极殿掀起了轩然大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五章 光明 东西两侧殿。 原本积郁了千年的浓重黑暗被突然驱散,已习惯了长期蛰伏于黑暗中的魔众纷纷现形,拥进了长长的宫道里,神色惶惶,面带惊讶。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惊疑不定的询问着,嘈杂不安的谈论着,却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没有王的命令,就算是大火烧身也不能在殿中随意乱窜,否则便会被殿中的无极结界所吞噬,死的连渣都不剩。 一千年了,无极殿一直是安静、窒闷与危险的,这里的黑夜绝对没有灯火,甚至大多数殿阁在白日里都依然笼避在黑暗中。 但此刻,一片温暖而舒适的光明里,众魔皆是既紧张,又有几丝窃喜的低低私语着,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变故降临了魔界,是喜是忧?是好是坏? “众魔听命!各归其位,各司其职,不得妄动!”牟真大人的声音蓦然响起,众魔闻之皆是一惊,急忙散去再次隐入了厚重的石墙中,长长的甬道里霎时只剩下了一片空荡荡的光明。 *************** ************** *************** 将所有关于灯的咒语和传说唠叨了个遍,但灯还是灯,没有一股青烟夹着个精灵冒出来,也没有再发生任何异象。 孙糖糖垂头丧气的一拍桌子——放弃! 闯了一场大祸也挺累的,而且又连惊带吓的受了“工伤”,糖糖现在就想躺到床上去美美的睡一觉。 转身懒洋洋的向床铺走去,晕黄的灯光将室内映的昏暗温暖,很适合睡眠,糖糖一头栽倒在床上,满意的合上了眼。 桌上的灯苗自动缩小,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一点淡淡的微明包裹着灯芯,像是怕惊扰了她的好梦似的,自动调暗了亮度…… 又是那个梦,又是那个天蓝蓝、云白白的地方,巍峨的大山,血迹斑驳的石台,倒卧在石台上的男子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看不清他的脸,但糖糖的心又痛了,痛的她在床上不安的辗转反侧着,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一道黑影蓦然出现在室内,摇曳的灯光瞬时将黑影呈几倍放大倒映在石墙上,静穆如山,端肃如岳。 火苗扑簌簌的跳动了一下,像是畏惧那道身影似的忽而一黯,却在即将熄灭的一刹突然亮起,光华灿灿,将极亮的灯光映入了两潭深不见底的黝黑双眸中。 “果然是清心灯!”立在小桌前,轩辕恨天伸手抓向了那一点如豆的光明。 “噼啪!”火光炸裂,竟像烟花绽放一样飞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芒,一朵火莲自火芒中结出,瞬时侵上了他的手背。 眉头一皱,轩辕恨天左掌一挥,一团冰冷的黑色魔气袭向了金色的火莲。黑气与火焰不断相互抗击着,发出了嗤嗤的轻响,像冷水滴在了火炭上令人不寒而栗。 一团冷雾蓦然腾起,火莲终于在黑雾中隐而不见,只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在轩辕恨天的手背上,像一枚燃烧的火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六章 灯主 冷眸眯起,轩辕恨天低头望了望手背上的伤疤,再抬头望着前方依然灼灼燃烧着的灯火,想起了那个苍老的声音曾经说过:“带着它吧!总有一日,它会对你有用的!” “有用?有什么用?”转头,轩辕恨天缓缓的走到了石床边。 微黯的灯光从身后照了过来,将蜷在床上的孙糖糖罩进了一片他带来的浓重阴影里,唯有沉睡的面孔还露在阴影外,被灯光将她的眉眼口鼻,甚至头上那颗新新鲜的大青包都清清楚楚的送入了他的眼帘。 人类,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但她却点燃了清心灯,这就意味着她被六界众生无不想据为己有的无尚至宝选为了主人! 这个被供在大悲佛座前盛聚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万古神器,当初被它的主人强行塞给了自己,但灯却并不接受自己成为它的新主人,他点不亮它! 但他也不需要什么万古神器,更不需要象征着光明的灯! 背负着仇恨转生的他,生命中注定了只有孤独、黑暗、冰冷与杀伐!灯,于他无用,光明,于他更无用! 在占领了无极殿后,他随手将清心灯扔进了一处空置的殿阁里。而今,那里已被五大随侍堆满了成千上万盏灯,想必就是大悲佛亲自去了,也认不出那盏被岁月和灰尘侵蚀的面目全非的清心灯了。 只是,具有无尚灵性的清心灯为何会选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类作为主人? 是她的运气好,还是灯的灵性已被束之高阁的千年岁月所磨蚀殆尽,最后“破灯破摔”的选择了一个凡人,借她之“头”摆脱了继续吃尘蒙灰的日子。 目光一动,轩辕恨天突然发现眼前的女人与早前在水镜中见到时有些不同,似乎是—— 额前的头发少了一块! 应该是为了把清心灯从头上弄下来才迫不得已剪去的,倒显得那只青包像犄角一样突兀的支楞了出来,极为可笑! “哼!”一声轻嗤,分不清是嘲讽的冷哼,抑或是不自觉发出的类似于喷笑声,轩辕恨天漠然转身,准备离去。 既然清心灯已认定她为主人,那就随它的便吧!什么无尚至宝,什么修行圣物,他根本从未曾放在过眼里。 “喂!不要死!”伤心的低泣从身后传来,令轩辕恨天的脚步猛然一顿,竟觉得这声音熟悉至极,放佛尘封在千年、万年前的记忆深处! “嗡——”臂中帝天忽而一热,发出了一声温柔的低吟,似是在抚慰梦中人。“不要死——” 又是一声低喃,糖糖在梦中努力的伸手,想去触碰那个倒卧在石台上的男人,泪水顺着眼角难以自禁的滚滚而下,濡湿了额边的发。 轩辕恨天死死的盯着糖糖,冷眸中不再是一如黑夜般的静默,而是神色纷繁的波谲诡异。 蓦地,一团红芒在掌中倏然聚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床上的糖糖…… ***************************************************** 今天不在家,胡笳设置了自动更新,请大家也顺便设置一下自动投票,嘿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七章 诡异的宫殿 “哈啊啊~~~”一个暴大的哈欠,糖糖泪眼朦胧的趴倒在小桌上,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随喜的小像,“好无聊,真的是好无聊啊!” 自从昨天帮忙帮的毁了藏灯阁后,糖糖就一直圈在自己小屋里,整整一天一夜,没人和她聊天,没人同她打屁,就连牟真——自打把糖糖从灾难现场给救回来以后,她便再也没有露过面。 而前来给糖糖送东西的魔众们则都是“沉默是金”的忠实拥护者。无论糖糖对他们是热情招呼,真诚感谢,还是无聊搭讪,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采取了完全漠视的态度,搞得糖糖很郁闷,不是一般的郁闷! 总拿自己的热脸往人家的冷屁股上贴,能不郁闷吗?! “嘁!你不喜欢理我,我还不希怠理你呢!”郁郁的站起了身,糖糖懒懒的跺到了窗边。 窗外远方那一片草长莺飞、繁花似锦的美景此刻看来真是格外的吸引人,和随喜的妙极苑好像! 妙极苑就是那样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哪像这里,死气沉沉的就像一座活死人墓,住着连觉都睡不踏实,不然怎么又会做那个怪梦? 托着两腮皱起了眉,糖糖这是第二次做那个怪梦了! 梦里那个始终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总会让她感到心痛,心痛的要命! 他到底是谁? 他究竟死了没有? 为什么自己总是做那个怪梦? 只是,这一次梦的内容似乎有些不同,糖糖记得她隐约曾看见了一团金红绚烂的光芒,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却美得令人过目难忘。 纯正的红光包裹在墨沉的黑芒里,糖糖以前从不知道,红色和黑色在一起可以那么美,美的庄严、堂皇而凝厚! 神思恍惚的摸了摸头,糖糖突然发现头上的大包不见了。昨天还肿的跟犄角似的,怎么今天一下子就好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三步两步冲到桌前,糖糖捧起铜镜伸头一望,只见被毁成了凹字型的怪异流海下,光洁的额头白白的、平平的,果然好了! “哇哈哈!”狂笑两声抛下铜镜,糖糖转身就向大门冲去。 既然牟真没说不能出去逛,而她现在也“有脸”见人了,那还等什么?!自己关了自己一天禁闭,就是对一不小心毁了藏灯阁的深刻忏悔,而忏悔过后—— 日子还是要过的,人生苦短,良辰美景岂能随意辜负?! 一用力推开了嵌在壁上的石门,一股阴风夹杂着一阵腐朽发霉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糖糖登时起了一身寒凛凛的鸡皮疙瘩。 “这是怎么回事?!”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糖糖愕然的瞪大了眼,昨天和牟真出去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门外,黑乎乎的长廊一左一右的延伸了出去,深的望不到头,让人莫名就生出了一种忐忑不安的恐惧感。 而更诡异的是,糖糖明明是站在光线明亮的房门口,可门外却连一丝光影都没有。那道空洞洞的门框就像是一把闸刀,将屋内的光线齐齐斩断,把世界断然划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端——黑与白,光明与黑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八章 引路灯 突然,糖糖眼前一花,一道强光猛地刺入了双眼,而光晕中依稀还立着一个人,近的已可以一伸手就掐死她。 “哇、哇哇!”向后猛退两步,糖糖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知前方人影也跟着猛的一晃,轮廓登时缩小了一圈,貌似它也后退了几步。 “怎么?!”愣愣的张大了嘴,糖糖突然意识到那不过是自己的影子。可是,光又是从哪来的呢? 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糖糖看到了桌上光华灿灿的“破灯”。 一点如豆的灯火在灯捻上灼灼的燃烧着,微晕的灯光在阳光充足的屋子里并不显眼,但那明明比日光微弱了许多的光亮却偏偏照透了门外的黑暗,将一块长方形的光影和糖糖的身影全部都投到了门外的石壁上。 “破灯?!”惊讶的捧起了桌上的油灯,糖糖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再次走到房门前一伸手—— “呼~~~”又是一阵阴风袭来,吹得糖糖衣袂飒飒,可灯苗却直挺挺的屹立在风中,像罩着一层肉眼不可见的隐形罩子。 “嘿,你还真是一盏神灯哪!”欢喜的摸了摸灯身,糖糖终于小心翼翼的跨出了房门。 高大的石壁矗立在门外,上面雕琢着古朴精美的花纹,似符咒,又似象形画,长长的蜿蜒出去形成了幽深的宫道,通往不知名的神秘远方。 “往哪里走?左边还是右边?”举着灯,糖糖犹豫着照了照左方。 “噼啪!”一声轻微的炸响,灯焰炸裂,火苗陡然变成了青紫色。 “额~~”打了个寒战,青幽幽的灯光让糖糖莫名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是右边吧!”举着灯转向了右侧,诡异的灯色瞬时又变回了温暖的金黄色,糖糖心里一暖,毫不犹豫的迈步向右方走去。 一路平静,无人也无声。 糖糖一遇到岔路口就去看焰色,火红、金黄的就继续向前,而幽蓝、青紫的就赶紧绕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走的双腿酸软、双目发黑,糖糖才发现——没路了! “死胡同?!”举着灯,糖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搜了个遍,死胡同就是死胡同,没有任何岔路,也没有任何机关,一座硕大的石壁堵在面前,光滑的像一面镜子。 “什么破灯,白相信你了!”又累又饿的一肚子闷气无处发,糖糖举起油灯狠狠的在石壁上撞了一下。 “嘭啪!”灯苗忽的一下窜起老高,舔的糖糖眉毛、眼毛一阵焦臭。被吓了一跳的糖糖还没醒过神来,灯火就噗的一下熄灭了,有莫名的光透了进来,眼前的石壁变得影影绰绰,就像放映机造成的3d假象,只不过是光影的效果,真正的石砖和瓦砾其实并不存在。 糖糖惊讶的伸出了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直接没入了墙里,而消失在墙后的半截手臂还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像是有温柔的风拂过指尖。 深吸了一口气,糖糖一个大跨步穿墙而过—— 晚风拂过,一轮夕阳懒懒的斜在天边,将已不再热烈的阳光漫不经心的洒向了大地。 一大片杂乱无章的繁盛草木中,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的伸向了前方,一直通到一座破败不堪的小独木桥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九章 奇遇 桥下的水已经干了,露出皴裂干硬的黄泥。一座极其简陋,简陋到摇摇欲坠的草棚子立在桥的那一端,里面拴着一头——驴?! 揉了揉眼睛,糖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驴耶!青蓝色的驴,而且,它还有表情?! 夕阳下,草棚里,驴叼着几根干草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长长的驴脸上写满了焦虑,像怀着无限心事,又像一位饱经沧桑、历尽磨难的智者在慎重而深远的思考,咀嚼,只不过是它下意识的举动而已。 此情、此景、此驴,让糖糖蓦地生出了一种苍凉感,简直就和那首词里写的一模一样——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驴’,断肠人在天涯!” 似乎是听见了糖糖的吟咏,驴回头望了她一眼,深深的一眼。 只一眼,糖糖便觉得她与驴之间有了一种了解,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驴),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深刻了解! 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糖糖径直走过了独木桥站在了驴子面前。 “嗨,你好!”对着驴,糖糖不由用了一种极其谦和、仿佛对着同类(人类)一般的态度问了声好。 驴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并不是惊讶于糖糖对它的态度,而是惊讶——这个女人,这个莫名其妙的普通人类,她怎么能来到这里?她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完好无损的来到这里?! 但惊愕也只是一瞬间,驴随即淡漠的转开了眼,继续默默的啃草,像一位修行高深、万事无心的高僧。 “嗨,我说你好!”心里有些恼怒,糖糖已经被漠视整整一天了,但没想到此刻居然连头驴都敢对她甩脸子。 一片寂静,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沉默的咀嚼,咀嚼…… “嘿?!”不甘心的坏坏一笑,糖糖一蹲身从地上薅起了几棵不青不黄的狗尾巴草,在驴鼻子前得得瑟瑟的摇晃着道:“小毛驴儿,你干嘛不理我?我可告儿你,我手里的这几根小草可比你眼前的那堆破草有嚼头多了,想吃你就给本姑娘叫一个,叫一个本姑娘就——” “噗~~~”一记响亮的喷鼻,糖糖被结结实实的喷了一脸驴吐沫,登时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扬手干脆将草扬了个满天散花,恶狠狠的道:“小样儿的,你居然敢喷我?!” “呜哇——”驴哭了,其实不是哭,但此驴叫的实在是难听,跟粗嗓子老爷们嚎丧似的,继而一个挺身用两只后蹄立了起来,貌似要用扬起的前蹄一蹄子踹飞那个惹是生非的女人。 “我的个妈呀!”向后猛的一跃,糖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油灯登时摔出去老远。 霎时间,原本已然熄灭的火苗竟“忽”的一下又迎风自燃了起来,舔着地上茂密干枯的野草,瞬时便形成了一片汹涌的火海铺洒了整片大地。 “蠢女人!”一声怒骂,驴看着熊熊烈火向自己烧来,脸上倒未见丝毫惊慌,反而只显出一副极端不屑与轻蔑的样子,冷冷的看着糖糖。 “你、你说话?!”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毛驴,糖糖突然一个蹦子跳起了身,拔腿就跑:“毛、毛驴子说人话啊!毛驴子说人话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章 菩提真火 “嘁!”望着糖糖仓皇逃窜的背影,驴懒懒的甩了甩头,甩的两只长长的驴耳啪啪作响。 一股奇异的旋风从驴蹄间忽而盘起,渐渐旋得越发有力,吹得火焰向外一散,却继而更猛烈的卷向了中间。 一道火苗毫不留情的舔上了驴蹄,驴子轻漫的表情忽而一变,竟变得极其痛苦且震撼:“菩提真火?!” “噼啪!”风携火势陡然一长,火苗顺着原本歪斜欲倒的草棚柱子瞬时爬上了棚顶。 “该死!”怒吼一声,驴子开始奋力的踢跳躲闪,却仿佛有一道隐形的围栏禁锢在四周,驴只能在原地徒劳而无助的挣扎着,任大火截去了上下左右所有的退路。 凄厉的惨号声划破天际,糖糖心惊肉跳的一回头,登时被眼前的惨象所震撼—— 气势汹汹的大火中,毛驴在痛苦的踢腾嘶号着,却就是不肯冲出那座着火的驴棚。 “爷爷的,真是比猪还笨!”忿忿的一跺脚,糖糖转身又冲了回去。 “喂,死驴,咳咳,快出来!”被浓烟呛得直咳嗽,糖糖站得离火焰三丈远都被烤的浑身冒烟,当下不由心中一惊,暗道:“完了,不会因为我的一时之失,生生葬送一条驴命吧?” “臭女人!”赤红着双目狂吼一声,驴忍受着真火灼身之痛,心中把个轩辕恨天不知从哪里弄回来的古怪人类恨得是钻心剜骨,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剥她的皮,喝她的血,抽她的筋…… 只可惜以上纯属某驴纯真且美好的愿望,轩辕恨天亲手布下的结界岂是那么容易能冲出去的?! “死驴,你再不出来就变烤驴啦!”呱噪的女音再次响起,毛驴痛苦的甩了甩耳朵,暗恨老天为何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如此凄惨的结局? 死便死矣,若早知死前要受真火灼身之痛和那个臭女人的唠叨之苦,还不如当初让轩辕恨天一剑结果了自己还痛快英雄些! “驴,你还活着没有?”刺耳的女音陡然一变,带起了几分哭腔。 驴听了自己也心下惨然,痛苦的咧了咧嘴却没有回答,此刻是还活着,但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驴!”一道黑影蓦地冲了进来,吓了驴子一跳,不可思议的瞪着那个站在自己眼前,一脸气急败坏的臭女人。 “我叫了你半天你怎么不应?我叫你出去你怎么不出去?我问你死没死你怎么不吭声?”一连串怒骂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糖糖气得胸口暴痛却不忘四下寻找着系驴绳,只是找了半天—— 一指伸向前方摆了个酷酷的茶壶造型,糖糖咆哮道:“没拴着你,你怎么不跑?!” “哼,哼哼!”仰天冷笑了两声,驴沉下了脸瞪着糖糖,以认命而绝望的语气道:“你走吧!我,逃不掉的!” *********************************** 七点半还有一更,请大家踊跃投票推荐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一章 驴与人的感情(谢谢3058的花) “为什么?!”糖糖闻言一怔,继而又火冒三丈,这都什么时候了,它还在那里装逼玩淡定,刘胡兰啊?!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糖糖意欲拽着那头犟驴直接闪人,却谁知“咚”的一声,仿佛有一堵隐形的石墙挡在了身前,糖糖整个人被撞得飞了出去,一屁股结结实实的坐进了火堆里。 “笨女——”惊喊声卡在了嗓子眼里,驴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前方。 就是刚才,就在笨女人摔入火焰中的一刹那,烈火竟像有识一般瞬时开散,让出了一片安然无恙的土地,她落在地上,纤毫无损,毫发无伤。 “怎、怎么回事?”抚着暴痛的前额,糖糖迷迷瞪瞪的望向了毛驴,“是什么东西撞我?” “缚身结界!”目不转睛的望着糖糖,驴忘了怒火,也忘了仇恨,只是一心一意、专心致志的研判着糖糖。这个人类女子,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傻、笨、蠢,以及——古怪! “魔王的缚身结界禁锢着我,我逃不了!” “那怎么办?”糖糖的眼圈都红了,她可不想一时失手烧死一头驴,更何况是一头会说话的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已经不能算是一头驴了,而是一个人,有人的思想,说人的语言,还有人类的感情! “你能避火!”驴低下了头,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看着糖糖的屁股。 “你你你,你看哪里?!”扭扭捏捏的挪了挪屁股,糖糖可以接受一头驴有人类的感情,但绝不能接受一头驴对自己有“那种”感情。 “笨女人!”痛苦的抽搐着驴唇,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命都快保不住了,它哪来的心思对一个相貌不过尔尔的人类女子产生邪念。 “我是说,真火似乎在躲着你,怕烧到你!”咬牙切齿的嘶吼道,烧着的稻草从棚顶上落了下来,像下起了恐怖的火雨,驴痛的忍无可忍,开始用蛮力撞击结界之壁,。 “是吗?”情势越来越危急,糖糖来不及多想干脆一咬牙将手探进了一旁的火堆里。火焰“嗖”的一下缩了回去,竟像在匆忙闪避。 “驴,是真的耶!”兴奋的一转头,糖糖登时骇然的瞪圆了眼…… 烈火中,一根棚柱轰然倒塌,整片起火的棚顶瞬时倾覆,驴在漫天盖地的大火中绝望的闭起了眼,静等死亡的降临。 “驴——”心脏瞬时抽紧,糖糖脑子一热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 火,焚烧万物,狂热无情。驴站在烈焰地狱中,悲惨的合上了眼,却听见一道清脆的女音突然响起,焦急却坚定,不容置疑:“驴,靠过来!” 驴睁开了眼,看见笨女人成大字型扒在了结界壁上,满脸黑灰,头发蓬乱,人丑的惊心动魄,笑容却美得无法描摹。 “快靠过来,我过不去!”女声再响,仿如天籁。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驴靠了过去,将伤痕累累的身躯贴在了结界壁上,却似乎无隔一物的与她靠在了一起,安心依偎。 火焰退去,笨女人笑的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驴,你放心,等我运起传心术叫来牟真,我们就可以——” 一根起火的横梁突然落下,在距离她头顶上方不足一寸处火焰熄灭,却不能阻止那道沉重的横梁狠狠的砸在了她身上。 “呜哇~~~”草棚坍塌前,驴发出了一声震彻天宇的悲伤嘶鸣,夕阳西下,天地如火…… ************************************************* 今天收到两朵鲜花,这朵是为了感谢305857543的亲,下一朵是为了感谢木木森林,所以20:00再上一更,让大叔和糖糖见面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二章 他来了(谢谢木木森林的花) 漫天红霞罩下,大地上的烈焰似乎将天地熔在了一起,一片壮烈的辉煌。 漫天赤火中,一道黑影突然闪现,不疾不徐的向着烈焰燃烧的最凶猛处缓缓行去,烈风卷起了他的墨色袍角,扬起了一头比月光还要绚烂的银发,一双冷眸直直的凝视着前方,冷傲的脸上异常平静,平静的仿佛眼前那燎天的大火不过是一场华丽的焰火表演而已,空具浩大声势,却根本不足以为惧。 “轰——”火焰似乎受不了这样的公然蔑视,借助风势陡然沸腾了起来,贪婪的火舌急切的吻上了男子的袍角、发梢,似乎想将他一口吞掉以纾解怒气。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男子手中蓦地现出一柄黑漆漆的长剑,举起划下,一道墨黑的剑芒瞬时穿出,带起一股凌厉的剑风登时吹散了四周的火焰,一座坍塌的草棚在前方倏然显现。 冷眸眯起,男子扬起单掌一掌劈出,狂霸的掌风扬的枯草与焦灰漫天乱飞,露出了草堆下一个被横梁压得死死的、一动也不动的蓝色身影,安静的仿佛已然死去。 一头青蓝色的驴子紧紧偎依在蓝影旁,尽管身上伤痕累累,血水淋漓,却依然瞪着一双赤红的驴目死死盯着前方的黑衣男子,神情戒备且怨毒。 无视于驴子的瞪视,黑衣男子走向了那道蓝影,手中长剑徐徐扬起—— “住手!!”驴猛地跳起了身,却仿佛突然撞在了一堵无形无相的石墙上,身子一歪顿时倒在了地上。 墨剑无情的划下,凛冽的剑风刺破足以熔化钢铁的炙热空气,将冰冷的寒意顷刻注入,倒在地上的粗大木柱瞬间折断,脆弱的仿佛不堪一握的牙签。 强烈的寒意隔绝了火焰,侵入了地上人儿的四肢百骸,甚至连最细微的末梢神经都没有放过。漂浮的意识骤然回落,糖糖感到后颈上传来了一阵阵剧烈的痛楚,痛的不能睁眼,也不能喊叫,哪怕是最轻微的动作也只会加剧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痛苦。 黑暗中,触觉在渐渐苏醒,糖糖感到一双大手蓦地抓住了自己,抓的那么紧,那么用力,几乎弄痛了她。 “嗯~~”不可自抑的发出了一声如猫儿般的轻哼,糖糖被那双手提了起来,像提起一只破布娃娃。 尽管浑身上下无处不痛,也尽管强烈的眩晕令她无法睁眼,但糖糖却奇异的并不感到害怕。那双手很温暖,很稳健,尤其当它们紧紧抓着她、力图让她不要再次倒下时,糖糖感到了一种安宁,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宁。 这种感觉她只有过一次,是那个人—— “大叔……”仿若梦呓般喃出了两个字,糖糖感到那双大手忽而一紧,不由吃痛的咧了咧嘴,却是笑了。 眉峰一紧,轩辕恨天冷冷的盯了糖糖半晌,缓缓抬手抚上了她的后颈。 一股奇异的冰冷渗入了脑后,疼痛与眩晕瞬时减褪,糖糖睁开了眼,望见了一双极黑、极冷,却深邃如海的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三章 震撼 只一刻的对望,糖糖竟觉得像是被突然丢进了广袤无垠、深邃无尽的宇宙中,那里冰冷,黑暗,充满了未知,埋藏着神秘,似乎沉寂空泛的并无一物,但却又似乎已默默无言的说明了一切。 这便是大叔的眼吗?糖糖傻了,怔了,一颗心仿佛被扔在了冰冷的海面上,随着海波一漂一漂的踩不着底,整个人也陷入了一阵麻咧咧的眩晕中,神思恍惚。 伸手将糖糖推开了一些,轩辕恨天也冷冷的低头望向了那个人类。 一张脏乎乎的脸上布满了黑灰与刮痕,乱蓬蓬的头发里全是碎草屑,唯有一双黑白分明、清灵劲爽的杏眼在直瞪瞪的望着自己,带着点迷茫,亦带着点疑惑,但并不畏惧,也不闪避,只是呆呆的望着,像是在辨认,又像是在寻找,以一种久违了的神情,执着的寻找着…… “大叔,你就是大叔!” 忽而,一道炫亮的光芒在那对杏眼里绽放,轩辕恨天不觉眸光一沉,竟觉得记忆深处最绚烂的极光也不过如此! 只是,伴随着那声惊喜的呼唤,一双手臂竟不知死活的向自己围了过来,轩辕恨天剑眉一拧,护体魔气在瞬间急倾而出—— “嘭”的一声闷响,糖糖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张着嘴,瞪着眼,屁股被摔得暴痛,但却抵不过心中震惊与羞痛的万一——大叔,竟然推她?! 臂中帝天忽而一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鸣吟,似在控诉着自己的无情。轩辕恨天豁然转身,忽略那双渐渐漫上一层泪雾的杏眼带给自己的莫名熟悉感,右臂一动,帝天静静的滑入了掌中,冰冷的触感霎时平息了那一丝本不该出现的情绪波动。 单掌伸出虚空一抓,一盏兀自喷吐着火焰的油灯瞬时飞了过来,眼看火苗就要炙上掌心,轩辕恨天长剑一扬迅速插进了弧度优美的铜柄中。 一阵黑雾腾起,焰色骤变,冰冷的魔气与炙热的火焰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只是还未分出胜负,油灯便被甩到了糖糖面前。 “灭火!”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轩辕恨天转身迎上了再次包抄过来的火焰,长剑挥下,不快,却凌厉,每一划,每一劈,以最简单的招式刺出了最冰冷的杀气。 剑气击在火焰上,焰势登时萎靡,似畏惧又似敬服般匍匐在轩辕恨天的脚下,尾随在他身侧,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肆意进攻。 怔怔的坐着,震惊与羞恼早被糖糖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只是近乎于痴迷的看着,看着大叔的背影那么坚定而挺拔的挡在自己身前,乌沉沉的长剑从空中划过,白发与墨袍在风中翻飞,肆虐的火焰立刻退了下去,成了只为衬托出他的雄姿与背影的炫目背景,剪出了一幅威风凛凛、傲然无畏的英雄剪影。 “笨女人,你还在发什么呆,是不是真想害死我?!”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从身后传来,糖糖一惊回头,看见了身陷火圄的悲惨毛驴。 说也奇怪,在她面前又叫又跳,又吼又闹的驴子,刚才见了大叔却一声不吭,就算火焰灼上了它的身躯,烧焦了它的皮毛,它也居然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出声。 “怎么灭?”慌里慌张的伸手去抓灯,糖糖一心想掩饰发花痴被逮了个正着的窘迫,却忘了被火焰烘烤许久的油灯是多么的“炙手可热”。 “哇~~~”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轩辕恨天想也没想便迅速回身,心脏无来由的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似是微微一缩…… ^^^^^^^^^^^^^^^^^^^^^^^^^^^^^^^^^^^^^^ 敬告各位读者,由于胡笳的过错,昨天上传章节时出现错误,少传了一章《梦中的红光》,请各位读者从这章重新看起吧!胡笳再次表示歉意,对不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四章 梦中的红光(漏传章节,抱歉) “斯哈、斯哈!”甩着手,糖糖疼得眼泪叭嚓的在原地乱蹦跶,乱蓬蓬的头发里不停的往下掉碎草屑,像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一只手,无声无息的伸了过来,如闪电般瞬时扣住了糖糖的手腕,一带一翻,露出了掌心处的一道狰狞焦痕。 “大叔,好疼!”撇着嘴,糖糖抬头望向了大叔,竟觉得那两道如冰锥般的眼神射在了自己的伤口上,居然奇异的缓解几分痛楚,只是心中的委屈却一发而不可收拾,泪水登时夺眶而出,砸在了大叔的手背上发出“啪啪”两声,糖糖怨声道:“我不会灭火,我怎么知道要如何灭火——” 絮絮念突然卡在了嗓子眼里,糖糖惊异的看到一团红芒在大叔掌中倏然闪现,浓重的深黑中夹着炫丽的金红,美得堂皇庄重,无与伦比。 似乎有一道霹雳在脑海中骤然劈过,糖糖明白了,那道依稀曾在梦中见到的红芒正是大叔射出的,而自己头上的那颗大青包也不是无缘无故、凭空消失的!是大叔,是大叔帮她治好了那只青包! 呆呆的瞪着眼,糖糖专心致志的看着大叔冷漠俊美的脸,看的那么仔细,连他根根分明的坚硬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一颗心随着萦绕在二人掌心的光晕起起伏伏,忽明忽暗,直到—— “灭!”低沉的语声在耳边响起,一如记忆中的低沉醇厚,糖糖一惊抬起了头,只见油灯在距大叔掌心三尺处诡异的飘浮着,像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托浮着。 火苗一颤,似是想要熄灭,却在颤颤巍巍的晃动了几下之后,又犹犹豫豫的燃烧了起来。 大掌回撤,油灯再次落在了地上,火苗陡然窜出,仿佛经历了一番戏弄泄愤般的疯狂喷吐,炙热的空气逼得众人呼吸一窒,轩辕恨天低头望了糖糖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眼。 幽深的双眸仿佛冬夜深冷的海面,却仿佛又寂寂无声的说明了一切,糖糖了然一笑学着大叔的样向油灯伸出了脏乎乎的手—— “灭!” 清脆的语声在烈风中响起,四周的火焰登时一收,继而仿佛奇迹般被油灯尽皆吞回,不过片刻功夫,苍茫大地上只剩下了滚滚的浓烟在冉冉升腾,再不见一丝火星。 冷眸一动,闪过一道微晕的光芒,轩辕恨天几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幸好,她还不算笨! 漫天浓烟中,四道疾影穿过重重烟幕急速奔来,当先一道红色的身影似天边飘来的一朵火烧云,轻飘飘的停在了二人身前。 “王,”俯首躬身,常醉邪肆慵懒的脸上难得一副凝重的正经,“随喜自北魔域传回急信!” “王?!”震惊的回头,糖糖看到了在黯淡的夜幕下,滚滚的狼烟中,大叔昂然而立,黑衣与白发在风中狂飞乱舞,气势凌人,霸气狂狷。 “原来大叔就是魔王!”心中,蓦地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感受,说不清是什么,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情感在胸中澎湃,激的糖糖想立刻走过去,想对大叔说点什么,比如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五章 大叔,好爱你 “送她回去!”冰冷的语声瞬时浇灭了糖糖的心头炙焰,轩辕恨天没有回头,甚至连视线都不曾斜上一斜,却奇异的能感觉到,此刻,那个人类女子情绪激荡,思绪纷繁。 迈步,向前方走去,行事一向果决精明的随喜传来急报,想必北次魔这次定有大动! 大战在即,却后院起火,这个不知所谓的人类女子,若不是要找出影响帝天的真实原因,只怕自己早就会将她…… “大叔~~~”轻悄的呼唤消散在风中,糖糖紧紧的合拢了手掌,看着大叔的身影越来越淡,竟仿佛化为轻烟溶进了夜色里。 掌心处,一道新结的粉红色疤痕,是大叔催动那道熟悉的红光为自己疗伤后的结果。粉嫩的像心里刚刚烙下的刻痕,新鲜的经不起触碰,却温暖的想一辈子珍藏。 眉眼一弯,糖糖开心的笑了,笑容里在夜色里灿烂无比,露出了两颗亮晶晶的虎牙。 “大叔,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好爱你哦!”向着空无一人的茫茫荒野无声的呐喊了一句,糖糖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 或许,刚才在心中不断澎湃鼓荡着的,就是这句话吧! ************** ************** *************** 诡异的风从耳边倏然拂过,轩辕恨天蓦地一顿,在无人的寂静宫道里默默的静立了片刻。 手背上滚过一阵奇异的灼热,像直接灼进了心底。轩辕恨天缓缓抬手,目光下移,想起她的泪曾滴在那里,两滴,热热的熨烫着自己的肌肤,所以当时才会莫名其妙的为她疗伤,但是下一次,不会了! 举步向前,高大的身影穿过蜿蜒的宫道,走进了深冷黑暗的大殿,“轰隆”一声巨响,殿门关闭,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关在了门外,包括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 ************* ************* 夜风卷过荒野,拂散浓烈的烟气,牟真缓缓走到了糖糖身边,轻声道:“孙姑娘,我们回去吧!” “好!”痴痴的望着远方,那里是大叔消失的方向,只要想到他曾经来过,又救了自己一次,糖糖就忍不住想笑,傻傻的笑。 “这几天你最好老实点!”冰冷的语声幽幽传来,尖利的刺破了糖糖的回忆,糖糖愣了一愣才明白,是一向目中无人的鞞呵多罗在向自己说话。 “如果你再敢给王添乱,就莫怪我对你绝不客气!”紫眸中射出炙烈的怒火,鞞呵瞪着那张脏了吧唧的丑脸,恨不能抽出袖中短刃将它划个稀烂! 不过,又何必污了自己的兵刃“花锦鲤”呢?那张脸,已经丑的够吓人了! 傲然一哼,鞞呵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骄傲的背影仿若一只飞舞在夜色中的炫丽紫蝶。 不满的撅了撅嘴,糖糖冲着鞞呵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却随即又满不在乎的一笑,心情太好,实在是懒得与她计较! “小美人儿~~~”慵懒的嗓音适时接口,常醉笑笑的望着糖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邪魅与挑逗,但眼底却隐着若有所思的锐利光芒。 “听鞞呵的话,这几天乖乖的呆在屋子里,懂吗?!”像哄小猫儿似的放柔了语气,常醉的睫毛迷人的颤了一颤,帅得依然能令女人发狂,但糖糖却奇异的不再感到脸红心跳,而是冷静而敏感的,从他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六章 妖之契约 “怎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皱起双眉瞪着常醉,再转头望向了牟真,糖糖一伸手,用两只脏乎乎的“爪子”扯住了牟真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袖,“是大叔他——” “孙姑娘!”声音依旧温婉,只是如水般的温柔笑容里却倒映着一抹隐忧,牟真对着糖糖的“泥爪”微一皱眉,轻声道:“别问了,听常醉他们的吧!” 转头,看见常醉得意的冲自己眨了眨眼,糖糖默默的松开了手,转身向大殿走去。 一定,是有什么严重的事要发生了,只是他们不愿意告诉自己而已! “喂,笨女人!”身后,传来驴子嘶哑的呼唤声,糖糖应声回头,看见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劈面飞来,“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是“破灯”! “记住,我叫煦青蓝!”靠着结界壁勉强撑住了身体,驴子一脸郑重且庄严的宣告道。 微微一愣,糖糖俯身捡起了已不再烫手的油灯,以同样的严肃语气道:“我叫孙糖糖!” 一阵沉寂,人与驴两两相望,霎时又找回了那种一见相知的感动。糖糖微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啧啧啧,想不到被王囚禁了整整五百年都一言不发的妖界之丞,最后居然向一个人类低了头!”懒洋洋的弹去了衣袖上的浮灰,常醉嘲讽的道:“你告诉她你的名字,难道是准备今后供她驱使,凭她召唤吗?” 没有回答,驴子只是默默的转开了眼,似默认,又似懒于回应,一如既往的阴沉。 “嗤!”毫不介意的一笑,常醉身形一动,仿若疾风卷过原野,霎时失去了踪影。 浓眉蹙起,常有冲牟真点了点头,亦隐身离去。只剩下糖糖与牟真在草灰飞扬的旷野上一前一后、默默无言的行走着,向着那座巍峨却清冷的大殿…… 一轮初月静静的爬上了夜空,冷冷的俯视着再无一人的原野,驴再也支持不住轰然倒下,只是大大的驴眼里却蓦地闪过一道诡异的光晕,似兴奋,又似心虚。 一声轻微的裂响在无人的夜里格外清晰,一圈若隐若现的圆形壁垒在驴的四周忽然闪现。细微的裂痕在壁上渐渐延伸,渐渐扩大,像一株生长奇快的危险植物,在夸张的舒展着枝桠,直到最后——“哗啦”一声脆响,结界彻底崩塌。 驴发出了难以自抑的亢奋低笑,却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的浑身哆嗦—— “呵呵,轩辕恨天,你还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能影响到你吧?哈哈,咳咳……” “为了她你居然在仓促间匆忙出手,连劈中了自己的结界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我煦青蓝之所以不惜出卖尊严供一个人类女子所驱使,就是要守着你的弱点!咳咳,只要我煦青蓝还有一口气在,轩辕恨天,你就莫要妄想侵吞妖界!!” ************** ************** ************* 浓云闭月,天地无光,一颗星辰极为孤单的悬在天边,闪烁着阴郁的光。 一片黑暗中,黑的发紫的是夜空,黑的发乌的是山脉,还有一道比夜空和山脉还要黑的沉肃、黑的端凝的,是轩辕恨天。 在介于山脉和夜空之间的浅墨色里,一道修长的墨影突然闪现,单膝一弯跪在了地上,轻声唤了句:“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七章 妖魔 “如何?”简短的回应,只两个字,轩辕恨天举目眺向了远方黑莽莽的天空,那里,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绿光在隐隐闪现,像地裂前的恐怖征兆。 “妖王重黎来了!”黑影抬起了头,一双水眸在夜色中泛着清粼粼的光,凝重、焦忧,却并不畏惧。 “重黎?!”冷眸眯起,再睁开时已凝成了决绝而无情的冰冷,翻涌着浓浓杀意,轩辕恨天慢声道:“他来——自寻死路!” ***************** **************** *************** 黑暗退去,日悬在了空中,却隐在了晦暗的雾气之后,形成了一团模糊的白,连光都是迷蒙惨淡的。 一阵风从山谷旷野中刮过,拂起了半天高的黄沙,一道黑影自黄沙中骤然穿出,黑漆漆的长剑在风中发出了凛凛的低吟,像巨兽在向对手呲牙挑衅。 黑影渐行渐近,在一座巍峨的土黄色建筑前停住了脚,微微抬头,一双冰冷如夜的眼立刻对上了一对碧莹莹,闪着轻佻之光的邪肆妖目。 黑衣人默默的扬起了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妖目之主,正对上了他眉间的一点红痕,像沁在妖目间的一滴干血。 一阵刺耳的狂笑声忽而响起,妖目之主拖长了声调道:“轩辕恨天?本王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妖王重黎?!”薄唇冷冷的吐出了四个字,轩辕恨天手腕一转,长剑自空中缓缓划下,轻慢的仿佛玩笑一般,但自剑尖射出的黑芒却凌厉无比,仿若一条墨龙瞬时扑向了高墙上的众人。 “布阵!”一声暴喝在空中突然炸响,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墙头上翻然落下,却是一个身形肥壮、满面虬髯的大汉抡起一对巨锤狠狠的砸向了轩辕恨天。 “叮”的一声脆响,剑芒射在巨锤上迸射出一大串灿烂夺目的火星,大汉痴肥的脸上蓦的闪过一丝惊惧,却再也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哇呀呀”狂叫着向地面摔去。 剑眉一蹙,轩辕恨天化作一道黑影向旁边一让,随即就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巨肉呼在了地上,腾起一阵壮观的尘雾。 “哈哈哈哈!”高墙上,矫情刺耳的大笑声再次响起,重黎假作关切的探了探头嘲讽道:“北次魔大人,本王早就说过,有本王在此,你就没必要过来献丑了!哈、哈哈,看来轩辕恨天也不过尔尔,徒具虚名而已,否则怎么能让你这样的货色霸占北魔域达上千年之久?!” “给老子闭嘴!”一声怒喝,北次魔以一锤撑地,勉强支起了肥壮的身躯,舞起两只巨锤再次向轩辕恨天扑去。 长剑直指前方,轩辕恨天只是不动不摇的站着,看着北次魔将两枚巨锤舞成了一团凌厉的光圆,锤风飒飒,离身尚远,却已能直接割裂衣衫。 “哼!”眼看光团就要袭到身前,轩辕恨天踏上一步,长剑一递,只一剑,一剑便插入了光团的正中,那本是攻势的最猛烈处,防守的最坚固处,但此刻,却成了不堪一击的最致命处。 北次魔浑浊的眼中渐渐溢上了一层不可置信的惊疑之色,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巨锤脱手而出,砸在了城壁上,竟捣烂了整半座城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八章 聚妖旗 “啊!!” “小心!!” 一片惊叫声中,重黎张狂刺耳的叫嚣声格外清晰,不知死活的惹人憎厌,“众魔休得惊慌!!有本王在此,定叫轩辕狂贼尸骨无存……” “吼吼!”倒在地上,北次魔忍不住嘲讽的一笑。笑自己,更笑那个狂屁连天的重黎。如果让他来正儿八经的接轩辕恨天一剑,只怕会被劈的当场吐出妖元,魂飞魄散也说不定! 有脚步声传来,一道冰冷的剑刃贴在了脸上,北次魔听见轩辕恨天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语调冷酷的一如往昔,没有厮杀胜利的喜悦,亦没有一击得手的张狂,只是冷冷的问着一个让人纠结至极的问题—— “死,还是降?” 心脏一紧,北次魔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嘴,最后闭着眼,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从齿缝间挤出了一个字—— “降!” “废物!”城墙上,重黎嘲讽的一嗤鼻道:“看来你北次魔别的本事没有,唯有出丑和投降这两样本事可谓是冠绝天下、无人能敌了,哼、哼哼……” 瞪着两眼呆呆的望着远方,北次魔一动也不动的贴伏在地上,仿佛尊严,荣辱,甚至是怒火与生命都被瞬间剥离,只剩下了一具软弱而无用的躯壳,再无反抗之力。 抽回长剑,轩辕恨天转身眺向了高耸的城楼。重黎在墙头上负手而立,笑的一脸阴沉,似乎对北次魔的战场倒戈并不意外,反而还有些沉着于胸的冷静和得意。 “嗡——”长剑蓦地发出一声嘶鸣,轩辕恨天冷眸一眯,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果然,一股凌厉的飓风从背后突然偷袭而至,磅礴的气流带着一击必得的凶狠杀意霎时击裂了罩在体外的护身魔气。 轩辕恨天向前猛的一窜,长剑反击,然而诡异的飓风竟倏尔散去又瞬时凝聚,无孔不入的似无形无相的空气,又狡猾难料的似斩击不断的流水。 背部长袍骤然撕裂,鲜血喷出,一道狰狞的血痕在背脊上缓缓的铺展开来。 城墙上,重黎得意的狂笑了起来,碧绿色的妖目里闪着不怀好意的阴芒,从腰间缓缓掏出了一竿卷起的黄旗。 “吼吼吼吼,轩辕恨天!”原本趴伏在地上、只剩了半条命的北次魔竟突然失去了踪影,粗噶的笑声在十面八方同时响起,分不清真伪。 “你以为本座当真如此不堪一击吗?!” 长剑迅速击出,斩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只有冷风呼啸着闪过,吹拂着帝天发出了愤怒的低吟。轩辕恨天撤剑回立,听见北次魔得意的笑声又在身后响起。 “本座只不过是想给那些小妖们一个机会,先用十殇十煞阵困住你,然后再将你慢慢撕碎,任那些妖物们吞食修行!哈哈哈哈,重黎,祭旗呀!!” 又是一道风刃闪过,划伤了握剑的手臂,轩辕恨天望见一竿腥黄的旗帜在风中陡然展开,迎风急长,遮蔽天日。 风声陡然一变,带起四周千万种声响随风隐咽,树的哀呼、鸟的凄鸣、山的怒号、水的低哮…… 万事万物皆有声息,却声声夺魂,震人心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九章 十殇十煞 “聚妖旗?!”破碎的长袍在风中鼓荡,轩辕恨天握着手中震颤不已的帝天一剑划出,剑芒化作一条墨龙呼啸着卷向四方,却只是令四周的异声静默了片刻,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有更庞杂、更凄厉的异声响起,似有万千肉眼不可见的生物在向此缓缓聚拢。 “哈哈哈,轩辕恨天,本王知道你厉害,但再厉害也不过是孤军奋战!”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一张阔背椅上,重黎笑的一脸阴鹜,妖目在漫天风沙中闪耀着渗人的绿光,像两簇灼灼跳动着的鬼火。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本王已祭出聚妖旗,要不了盏茶功夫,四面八方所有的妖众都会应诏而来。本王就坐在这里看着你——被我的妖兵们啃得血骨无存!” 冷眸微沉,轩辕恨天反手将一股冰冷的魔气注向了背脊,流淌的鲜血登时被凝冻,只剩一条暗红色的血链狰狞的蜿蜒在背上。 向前缓缓踏出一步,轩辕恨天深谙如夜的眼霎时一变竟为暗红,闪耀着嗜血的杀意。墨剑自空中缓慢而凝涩的划过,带起四方呼啸的狂风,在夜幕下随着剑锋所指的方向化作滚滚杀气袭向四面八方。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络绎响起,血眸对上了妖目,重黎一惊扶住了旗杆厉喝道:“众妖听命,给本王上!若有临阵脱逃、胆敢不来应战者,本王就先用他的妖元来祭旗!” ************** ************* ************* 夜幕低垂,星光闪耀。 凄冷的夜风在山峦间徘徊鼓荡,送来一阵阵奇异的腥涩之气,似血液干涸之后的腥味,又似牛棚马栏边的膻气,闻得人几欲作呕。 “牟真,如何?”高高的山巅上,五大随侍并排而立,五人十目齐齐望向山峦下的低矮峡谷。 一团混沌不明的黑暗笼罩在那里,时不时还闪过一道道妖异的亮芒,似笼着一块足以覆盖整座山谷的巨大积雨云,云中雷鸣电闪,云下暴雨狂风,而云上,却是诡异的风平浪静。 “是十殇十煞阵,只是我还没有找到破阵之法!”妙目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前方,牟真的脸上写满了焦忧,红唇已被咬出了几个深深的牙印子,依稀见血。 “这十殇十煞阵本来就变化无穷,更何况十个方位都布下了惊天煞物以驻守阵关,增强煞力,而阵中有九座殇门,只有一座生门。如果找不到生门所在,就算破了所有阵关也无用,但只要行错一步进了殇门,生门便会立刻关闭,阵中之人再无法脱身。唯有等足十二时辰、生门再次开启之后,方能再次闯阵……” “那为什么妖众能畅通无阻的进阵?”背负着双手,随喜的水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精芒。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聚妖旗!”低沉的语声蓦然响起,凝肃的任人无法怀疑,常有拧眉道:“那是妖族至宝,必能用我们不得而知的法子将妖众们安然渡入阵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章 王的下落 “可是王已经在里面一天一夜了,我们不能再等了!”猛的抽出袖中双刃,鞞呵多罗转头望向了随喜。 “不得轻举妄动!”修眉一蹙,随喜沉声道:“大家先莫要急躁。妖王在此,想必镇关的十大煞物都是修行千年以上的得道妖物。我们先除掉这几个妖物令王在阵中能轻松一些。牟真,趁此机会你一定要找出生门位于何方!” “此计可行!”点了点头,常醉挥起衣袖嫌恶的捂住了口鼻,“我都快被臭死了,大家能不能快点,先除了这几个妖物让人喘口顺溜气儿?!” “好,大家分头行事!”断然转身,随喜正准备跃起纵向西南方。 “喂!”一阵花香袭来,驱散了些微腥气,常醉一脸魅笑的挡在了随喜身前,懒懒的道:“我去西南方!你是王的首席侍从,正北方的镇关妖物着实厉害,你去对付那个吧!” 红影一闪,常醉也不等随喜答话,瞬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一只手,宽厚而有力,拍在了随喜肩头,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常有。 “最好把口鼻堵上!”金刚铁指捏了捏随喜的肩,常有目露同情之色:“我和常醉刚从正北方过来,那里的镇关妖物乃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臭鼬……” ******** ********* ******** ******** 一阵冷风吹过,拂起两三片枯叶卷到了腿边,驴眯起了双眼眺向远方,浓云被风推送着一涌一涌的铺满了整片天空,带来一丝诡异的气息。 那是一种号令,一种呼唤,人听不到,魔也听不到,能听到的,唯有妖! 站直了身子,驴在风中默默的翘首以望,任颈后鬃毛在风中疯狂乱舞,一如疯狂乱舞在心底的焦躁与恐慌。 “聚妖旗?!”大大的驴目中闪过了一丝急痛,驴痛心的垂下了头,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敲了一棒。 “王,臣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五百年前您不肯出兵消灭轩辕恨天,而今却由心浮气躁的大王子去挑衅羽翼已丰的他。唉,只怕妖族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深沉的叹息在风中响起,悲怆且无奈,驴甩了甩头,似想甩去满心的无奈,再抬头时却不由一愣,驴目中霎时闪过了一丝微亮,那是一道脆弱的希望。 “二王子,但愿您能赶得及,也但愿臣没有赌错——那个人类,真的是他的软肋!” 风送云涌,一个小小的身影自旷野上缓缓行来,走的费力且艰难,时不时要躲开被火灼烧过的焦枯灌木和倒地残枝,动作迟缓的几近笨拙,但驴的唇角却不知不觉的扬了起来,目中之光也越燃越亮。 “你来了?”望着渐行渐近的孙糖糖,驴迅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庄严而立,只等着她来问自己一个意料之中的问题。 点了点头,糖糖拧眉道:“驴——青蓝,我是想来问问你,你知不知道牟真他们都去哪里了?” “我叫煦青蓝!”别开了眼,驴有些不爽的沉着脸:“他们去北魔域了,攻打北次魔,一统魔界!” “一统魔界?”杏眼中闪过一丝焦忧,糖糖上前一把搬过驴脸,对上了那双淡漠的驴眼,“大叔也去了?!” ************ ************ ************* 煦青蓝刨了刨蹄子,正色道:“作为一头驴,我严厉谴责看文不投票的银~~~”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一章 心灯呼唤 “自然是去了!”一扬脖挣脱了糖糖的手,驴的心里有些恼怒。 如果轩辕恨天不去,那么大王子就不会去!大王子不去,聚妖旗就不会被祭出,妖众们也不会白白奉召赶去送死!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怪那个冷酷狂霸的魔王,但此刻,绝不能让这个人类女子知道自己巴不得他死,不然—— 叹了口气,驴仿佛不经意般的道:“只怕这次,他们是凶多吉少啦!” “什么?!”震惊的瞪圆了眼,糖糖的心霎时揪了起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驴并没有看糖糖,但对她的反应都了然在心,真是一如当初所料,她倒真关心那个冷血的男人! “别骗我,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愤愤的一跺脚,糖糖大叫了起来:“怪不得牟真他们那天对我说了那么奇怪的话!也怪不得接下来的两天里,无论我怎么运起传心术叫他们,不管是牟真还是随喜,甚至连常醉我都试过了,他们就是没有一个人应我。还有,你看这盏灯!” 一抬手将油灯举了出来,糖糖很不客气的拍了把灯身低喝道:“破灯,快燃起来!” 驴瑟缩了一下,真火烧身的痛苦还记忆犹新,这个笨女人又想干什么?! 一点微芒在焦黑的灯芯上突然闪现,莹莹然若萤虫之尾,驴震撼的瞪大了眼,彻底忘记了再扮淡漠与深沉。 就算那天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类女子带着清心灯找到了这里,就算那天得知佛界圣宝认了一个笨女人做灯主,驴都没有如此震撼。 他只是看了个明白了然,这个人类,她还不知道这盏灯的神妙之处,甚至恐怕连这盏灯的来历都搞不清楚。但也不过是两天,就两天而已,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类,居然学会了以心念点火?! 能做到这一点,要么说明执灯人的修为已臻入化境,要么说明……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驴始终不愿相信眼前这个有些神叨叨的人类女子就是传说中千年难遇的修行奇材! “青蓝,你看!”双手将灯捧到了驴子眼前,糖糖轻声唤了句:“大叔!” “噗!”火苗一颤,似熄似燃,灯苗在风中簌簌发抖,火焰渐渐变成了诡异的紫绿色,凄惨昏暗。 “大叔,肯定有危险了!”咬着下唇,糖糖的心悬了起来,眼中射出了倔强的光,“青蓝,我要去找大叔!他救了我两次,这次换我来救他!只要谁要敢伤害大叔,我就——我就放火烧他!” ************** *************** ************** 一声凄厉的嘶喊,一声绵远的龙吟,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半空中跌落,化作一头斑斓猛虎猛的扑倒在地,随即如干冰挥发一般瞬时失去了踪影,无声无息。 血雾自空中洒落,浸湿了墨袍,侵染了银发,一滴滴浑浊的血豆自剑身上滑过,却只是一滴也不剩的落在了地上。 剑还是那柄剑,乌沉沉的闪烁着噬人的精芒,只是持剑之人已化为了一个浴血罗刹,而天地也变成了一只嗜血的牢笼,无情的吞咽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妖众之血。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立在黑暗中的血人微微昂起了头,是天破!看来五大随侍已将镇关妖煞全部除去,只是阵中浓雾却并无丝毫退散的迹象……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二章 无忧(哇,merasansan的红包) 长剑一甩,洒了遍地的血滴,轩辕恨天明白,若想出阵,就非得斩了那两个狼狈为奸的妖、魔了! “北次魔,你个龟孙子躲到哪里去了!”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在一团黑暗中响起,一道白影突然闪过,像闯入了夜空的莽撞彗星,辨不清东西南北的仓皇逃窜。 “呼——”肆虐的风势骤然变得狂暴,长剑嘶鸣着凛凛划下,黑色的剑芒仿佛一条墨龙瞬时缠上了那条疾窜的白影。 “别、别杀我!”惊恐的尖叫声在四周低弱的呻吟声中显得格外精神,重黎惶惶然举起了手中的聚妖旗,颤声道:“轩、轩辕恨天,本王可以与你作笔交易,只要你肯放本王一命,本王马上收回聚妖旗,甚至可以帮你召唤妖众共同对付北次魔……” “不必!”断然的拒绝斩断了重黎的最后一丝奢望,轩辕恨天将长剑紧紧的贴在妖王的咽喉处,冷声道:“想用妖众的命来换你的命?” 妖目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狼狈,重黎恨得咬牙切齿却挺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柄割裂了无数妖众的利刃又一不小心割裂了自己的喉咙。 “轩辕——不不,魔王、魔王大人!本王原本无心与你作对,都是北次魔那个混蛋骗了本王!他说你现在是要一统魔界,但接下来便会入侵妖界,甚至还想侵吞人界,仙界,所、所以本王才一时糊涂……” “不算糊涂!”长剑切进了细嫩的肉里,冰冷的剑刃将滚烫的鲜血贪婪的导向了大地,轩辕恨天冷冷的道:“必要时,本王或许会那么做!” 愕然瞪大了眼,重黎不可置信的死盯着轩辕恨天,不知是被他的话语吓破了胆,还是被他的直白惊傻了人,喉咙处发出一阵咯咯的怪响,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你——”终于找回了声音,重黎猛的扬起了聚妖旗,任喉咙处的鲜血汩汩而出,妖目中满是绝望的疯狂:“放我一命!只要你肯放我一命,我愿率领妖众归顺魔界,助你一统人间——” “轰隆——”一道惊雷毫无预兆的劈下,映亮了前方一道飘渺的身影,不知何时来临,亦不知来了多久,只是形成了泼墨暗色中的一抹浅灰,有些悲伤的颜色。 “唉——”叹息声随风而来,传入了二人的耳中,重黎一惊转头,妖目中登时闪过一道怨毒之光,低低的唤了声:“无忧?!” “是,臣弟在。”人影渐渐清晰,化做一名白衣男子昂昂然立在了黑暗处,生着一张与重黎极其相似的脸,同是一脸阴柔的妖魅,同是一双闪着异芒的绿眸,只是无忧眉间的红痕更形明显,状似一片红色的三叶草。 “王兄,你要把整个妖族的命运都交到魔的手中去吗?”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无忧向着二人缓缓走来,脚步很轻很慢,有种兽的慵懒。 “那又怎样?!”碧眸对上碧眸,重黎阴鹜的笑了:“你现在才来,是想等本王一死便白捡个妖王当吗?!哼哼,你别妄想了!本王已决定率领妖众归降魔王,只要本王活着,你永远只能是个闲散王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三章 弑兄 无奈的叹息声再次响起,无忧停住了脚摇了摇头也笑了,笑的几分狂肆,几分蔑然,望着跪伏在地上的重黎,目中闪过一道清冷的碧芒,隐着愤怒。 “王兄,你可知今日一战,我妖族中修行千年以上的妖众死去近百,而负责镇守十座阵关的长老也死去大半,剩下的几人不是残就是废,不知王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作何感想?” 碧眸相映,重黎的眼中满是羞恼的狼狈,而无忧的眼中则是一片清明的冷酷。 “那、那是他们的光荣!”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重黎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回了句。 血眸微转,轩辕恨天垂首冷冷的望了重黎一眼。 “不、不是光荣,”浑身一震,重黎连忙磕磕巴巴的改了口:“是、是他们蠢……” “嗤——!”嘲讽的低笑声在飓风中响起,无忧从腰间缓缓抽出了一根两尺来长的银链,双脚微分,碧眸瞬时暗沉,阴着冷冷的杀意:“够你蠢吗?!你蠢得不但令整个妖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且可能从此不得不臣服于他族之下。不过,蠢犹可恕,你最不容恕的,是居然想用整个妖族的命运来换你一个人的性命!” 话音落,无忧手腕一抖,长链便如一条银蛇瞬时窜向了前方。轩辕恨天立刻一剑挥出,银链却倏而一转避过了那道致命的剑芒,直接袭向了一旁的重黎。 一声闷哼,剑芒隐入了一片如雪的洁白中,无忧以手捂胸,笑了。望着被银链绕颈死不瞑目的重黎笑的悲伤且残忍,鲜血自指缝间缓缓流出,淌落在白袍上,刺目的鲜艳。锁心银终究不是帝天剑的对手,而轩辕恨天,他也绝不会给对手任何一丝侥幸的机会。 “王兄,看来咱们只能认输了!”伸手虚空一抓,一颗莹润的光珠从重黎口中飞出,落入了无忧掌中。 “咳~~”一丝鲜血从嘴角沁出,无忧满不在乎的反手擦去,放下时掌中又多了一颗更大更明亮的光珠,两颗光珠相互映绕,熠熠生辉。 轩辕恨天不动声色的望着无忧,似是在耐心的等待,等待他暴露出最后的意图,耐心的倨傲。 “轩辕大王,你觉得我残忍吗?”掀眉一笑,无忧的唇色更白了几分,几近血色全无,“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王兄,又夺取了他的妖元。” 碧眸抬起,迎上血目,无忧的脸上是一抹决绝的自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自负,“我不能容忍他卑躬屈膝的臣服在你的脚下,更不能容忍他用妖族的命运来换取自己的性命,所以——我亲手杀了他!”血眸一眯,轩辕恨天冷冷的抬起了墨剑,而无忧则缓缓的摊开了右掌,笑容越来越阴狠,两颗妖元瞬时跃入空中继而不见。倒在地上的聚妖旗突然立起,旗面陡长,竟是先前的两三倍亦不止。 风声再次激变,犹如万千异兽同时发出了濒死的嘶号。狂沙被风卷起,似化作了无数隐形的细刃一刀一刀凌迟着一魔一妖的身体,帝天发出了阵阵嘶鸣,剑身剧颤,似是在风中痛苦的呻吟。 ********************************************8 数额巨大,胡笳加更两章,呵呵!我俗啊,俗不可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四章 同归于尽 狂风中,无忧沉着脸抿嘴而笑,白袍翻舞似阴间的鬼魅。 “轩辕大王,其实你我都知道,妖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外乎两种下场,一是降,二是灭!但这两种结局我都无法接受,所以我宁愿用我们兄弟二人的妖元来祭旗,争一个你死我活,拼一个同、归、于、尽!” 话音落,轩辕恨天血眸一凝,长剑一转疾疾刺出,冰冷的剑刃呼啸着切进了无忧的身体里。一阵血雨凄迷,无忧被悍猛的剑力给震得直接飞了出去,只是嘴角始终噙着一丝得意的冷笑,飘渺的语声被狂风吹送着飘来,微弱,却异常清晰—— “天地间只要还有一名妖众存在,我妖族便绝不会灭亡……” 阵外,巨魔崖边。 被山峦重重封围的幽深山谷中,震天的凄号声突然响起,五大随侍悚然一惊,粹不及防之下眼看着那几个只剩了一口气的镇关妖煞竟掉头直接冲进了十煞阵中,仿若求死般不顾一切。 “呜~~~”冷风陡然席卷,谷中黑雾瞬时扩散,几乎弥漫了整座山崖,晦暗天地,遮星蔽月。 “不好!”望着前方滚滚而来的黑雾,牟真急的一颗心砰砰乱跳,运气传心术颤声道:“妖煞们擅自闯阵,生门已闭,王被彻底困在里面了!” “什么?!”刚牙一咬,随喜猛的纵上一块山岩暴喝道:“众侍随我来,闯阵!” 话音落,随喜直接跃起扑入阵中,却被一阵阴风兜头袭来,整个人犹如被一股巨浪卷着狠狠的拍打到了山崖上。 “随喜!”惊呼声响起,牟真化作一道疾影迅速闪到了悬崖边,一斜身挡住了想要再次闯阵的随喜,绝望的摇了摇头道:“进不去了!你看——” 身形一凝,随喜顺着牟真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翻涌的浓雾边,无数妖众一一现形,却只是围在那里以一脸震惊且沮丧的表情无所适从的站着,茫然,且悲哀。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只生门已闭,就连殇门也闭了。”牟真悲惨的语声在耳边响起,却仿佛惊雷一字一字的劈进了随喜耳中:“我们,帮不了王了!” ************** **************** *************** “噗”的一下吹熄了灯苗,糖糖抬头道:“青蓝,北魔域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去到那里?” 驴目闪烁了一下,继而眺向了远方,目光变得迷离且深远,驴用很沧桑、很飘渺的语气说道:“北魔域在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靠!”一个巴掌呼了过去,一声驴嘶,糖糖用两手死死的拽住了两条驴耳朵,绷起一副晚娘脸恶狠狠的骂道:“老娘生平最恨别人在我面前装逼玩深沉,更何况是你这头死驴?!” “放、放手!” 疼的踢腾着四蹄在原地直尥蹶子,煦青蓝汪着两泡眼泪却不敢用力挣扎。驴耳下的那两簇软毛乃是他的致命弱点,这个笨女人怎么好死不死一下就抓到了那里?! “放手?!”嘿嘿狞笑两声,糖糖忽而一惊道:“咦,驴,我居然可以碰到你了?!” “笨女人!”龇牙咧嘴的抖着驴唇,煦青蓝停止了踢腾精神一振,有问速答,爽快的很:“结界被魔王自己给劈坏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五章 腰力?妖力? “是吗?”糖糖闻言一怔,但随即又露出了一脸甜腻腻的微笑,两颗小虎牙在白茫茫的日光中闪着森森的白光:“乖,早这样说话多好!对了,既然你说北魔域在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不如——你驮我去吧?” 驴翻了个白眼做不屑状,却只觉耳上玉手蓦地用力一绞—— “好嘛!好嘛!”驴喘着粗气大声的嘶吼着,只是怎么听怎么像大老爷们嚎丧“呜哇~~呜哇~~” ************** **************** **************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欢快的女声在死寂的魔界宫苑中飘过,魔众们一惊俱瞪大了眼,看着一道朦胧的清影骤而闪现又骤而消逝,貌似一头青蓝色的驴驮着一个身着蓝裙的少女。 少女左手执着一盏灼灼燃烧着的铜灯,右手举着一根长竿,竿头垂着一蓬衰草,不远不近的悬在驴子眼前,看得到,却正正好吃不着。 “驴,有人在看我们耶!快快快,灯苗又变颜色了,往左边、往左边!”清脆的女声再响,长竿一动,少女将竿头青草忽的一下甩向了左边,驴咬牙切齿的掉头向左一拐,驴脸拉得登时快触到了地面,一人一驴就这么瞬间失去了踪影。 “人~~~人啊!!”呆愕的魔众们终于缓过了神,惊恐的议论声仿佛群蜂哄鸣霎时追随着那道清影溢出了城壁外—— “是王带回来的那个人类,她跑了!” “那追呀?追不追?!” “怎么追?已经没影了!” “那该怎么办?!” “我他娘的知道该怎么办,我就当随侍大人了……” 一阵冷风袭来,糖糖在了驴背上努力的伸展着脖子。 前方,一片黄沙起卷、戈壁苍苍的荒凉,身后,一片城墙叠耸、隔空断日的雄壮,难道这才是魔界的真正面貌吗? “笨女人,你抓紧了!出了七重城壁,我可以用妖力了。”摆动了一下长耳,青蓝闷闷的沉声道。 “腰力?!”脸蓦地有点作烧,糖糖一拳不轻不重的擂在了驴脖子上,勃然大怒道:“你给我正经点,你是驴,我是人,这种时候用什么‘腰力’!” 驴悲愤的仰天长嘶了一声,继而双眸中暴出一道奇异的绿光,四蹄一扬竟直接跃到了空中。 “哇~~~”一个大出溜差点滑下驴背,糖糖一把扣住了驴脖子尖声大叫道:“你你你,你这是在飞呀!你说的到底是哪个腰力啊?啊?!啊?!哇啊啊~~~” 驴目中闪过报复后的快感,煦青蓝撒开四蹄稳稳的踩过一团又一团翻涌的浓云,昂首大笑道:“哈哈哈哈,五百年啦!笨女人,驴当然只会跑,但妖可是会飞的!呜哇~~~” “呜哇——”无法自抑的,糖糖也跟着发出了一声如驴嘶般难听的泣号,青蓝愣了一下,继而放声大笑。 ************* ************** ************** 寂静的山岚,晦暗的夜色,无数墨影点缀在山岚间,有魔众,有妖众,却只有风在低低的呜咽,漫山遍野的妖魔仿佛已化作了山石,沉默的无一点声息。 这一刻,没有杀伐,也没有争掠,山上的魔与山下的妖都只是在同心同意的想着,焦虑着—— “王(二王子)还在里面,阵关却封了,怎么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六章 神灯急急如律令 “你们都在这里,大叔呢?”清脆的女音突然响起,惊破了寂静,也汇聚了众妖魔的目光。 一团蓝影骤而淡出,却是一名身着蓝裙的女子,就这么悠悠然、极突兀的出现在了黑雾边缘,为浓重的夜色添上了一抹淡淡的炫彩,众魔俱愕,众妖俱惊—— 人类?人类怎么会来到这里?! “糖糖?”水眸中晃过一丝惊异,随喜上前一把扣住了糖糖的手臂,“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我们在这里?!” 没有忽略随喜话语中的诘问口气,糖糖不爽的动了动被抓的生疼的手腕正要答话,却只听一阵嘚嘚的蹄声响起,煦青蓝自黑暗中缓缓的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要死不活的阴沉状,“是我带她来的!” 一言既出,山谷下妖众登时哗然,“是青蓝大人!是失踪了整整五百年的青蓝大人!” “是你?!”水眸眯起,随喜骤然缩起了五指,掌中银芒光晕流转,蓄势待发。 “怎么?”斜目冷冷的瞟着随喜,煦青蓝讥讽的道:“随喜大人此刻不想着如何救出你们的王,难道还有心与我这个小小的妖臣一决高下吗?” 挑了挑眉,糖糖抬头看了看随喜又转头望了望青蓝,总觉得气氛很诡异。虽然驴子还是那副故作深沉的死脸,但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从它身上透了出来,竟与随喜不相上下。 嗤嗤的低笑声响起,一阵玫瑰花香飘来,常醉懒懒的插了口:“由它去吧!有孙大姑娘在此,妖驴岂敢乱来,嘿嘿!” 微微垂首,水眸对上了杏眼,随喜松了松手指却并没有放开糖糖, “你——” “我来找大叔,”迎上了随喜的眼,糖糖一脸坚定的坦然:“我知道他有危险!” “没时间了,把灯拿出来!”横身插上,青蓝极没眼力架儿的挡在了糖糖和随喜之间,“用心念点灯,探路!” “哦!”顾不了那么多,糖糖甩脱了随喜的手,捧起油灯微微合目道:“破灯,燃起来!” 一点如豆的灯光应声亮起,在黑暗中颤颤微微的映照着四周魔侍的脸,个个俱是一脸惊异。 没有理会众人的脸色,糖糖只是对着油灯又轻唤了一声:“大叔!” 灯苗一暗,继而焰色渐渐变得殷红似血,糖糖一惊失声叫道:“这是怎么啦,怎么变成了这个颜色?破灯,给我引路,我要去找大叔!” 火苗应声一亮,将火舌小心翼翼的探向了前方,继而又探向左方、右方、左前、左后……整整一圈,焰色始终殷红如血,刺目黯淡。 “没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糖糖狠狠拍了把灯身叫道:“再找!找不到我就把你给熔了——” “孙姑娘,”温婉的女声响起,牟真烟眉紧蹙轻声道:“王是被困在了十殇十煞阵中,现下殇门与生门俱已被封,我们进不去,唯有等足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震惊的打断了牟真的话语,糖糖杏眼圆睁,一举油灯大喝道:“找不到路那就烧,破灯!给我烧出一条路来,我不要等那么久,大叔也等不了那么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七章 她为谁而来 “呼——”火舌应声狂吐,化作一条炫目的火龙直扑前方。 “哄”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糖糖愕然看着前方一团火雾袭来,隐约间,只听见随喜大喊了一声:“糖糖!” 炙风卷过,山谷中像是被投下了一颗威力无穷的原子弹,壮观的蘑菇云腾空而起,连四方的空气都被燃烧殆尽。 糖糖至始至终都站在悬崖边,没有跑,也没有害怕,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来不及作出以上优秀的反应,只是在心里迷迷糊糊的想道:“难道那些黑雾就是传说中的井喷天然气,一遇火就玩爆炸的?” “闪开!”一掌劈开了挡在身前的妖驴,随喜一个纵身跃到了糖糖身边,惊得声音都颤了:“你~~~没事吧?” “没事!”回头一笑,糖糖不知道自己此刻已成了煤矿工人,一口白牙映着一脸黑灰分外刺眼,“你看,有路了!” 顺着糖糖手指的方向,众魔望见了一条熊熊燃烧着的火路,壮观,且危险,只是在十丈开外的地方又被黑雾遮去了前方景象。 一道紫影闪过,鞞呵多罗仿佛一只炫丽的紫蝶一跃扑向了能使她香消玉殒的火焰。 “轰!”火势陡涨,喷舞的火舌立刻卷了空中的鞞呵,像饥饿了许久的怪兽。 “鞞呵小心!”两道疾影同时扑上,常有和常醉一左一右拽着鞞呵多罗再次跃回了原地,三人俱是面色发白,心下犹忌。 撇了撇嘴,糖糖看着被两名帅哥夹在中间的鞞呵,再低头看看自己被火烫焦了的衣裙和发梢,不由啧啧的感叹了两声。 美女到底是美女!刚一涉险就有男人争着抢着的去献殷勤,哪像自己,刚才都被火吞了也不过就换来随喜的一声焦唤,不疼不痒的! 臭着脸郁郁的转身,糖糖突然好想念大叔,大叔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来救自己。所以,她也要在第一时间去救大叔! “你们就别进去了,那火认人的!”深吸了一口气踏入火道,糖糖觉得自己此行好伟大,好浪漫!为了救大叔,她也算是上魔山下火海了,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浪漫兼伟大! “糖糖!”心猛的揪紧,随喜下意识的出言喝止,却只觉眼前黑影一晃,驴妖又阴魂不散的挡在了前方。 “你想干什么?”驴眼里满是冷冷的讥讽,同时还倒映着糖糖渐渐远去的背影,慢悠悠的道:“她来就是为了要找她的大叔,——你的王!” 风,自空中冷冷的吹过,火光随着糖糖逐渐消逝的背影渐渐熄灭。一片冷寂中,牟真静静走来立在了随喜身后,柔婉的语声不知是说给浑身僵直的随喜还是讲给一脸妒恨的鞞呵—— “孙姑娘拿着的是清心灯,佛将它送给了王,但它却认孙姑娘作了灯主,天意如何,耐人猜度……” 身躯微微一震,随喜豁然踏上一步朗喝道:“魔众听命,谨守阵关,待十二个时辰后,闯阵!”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八章 狗儿 脚下是一片炫目的火光,而远方却是一片混沌不明的黑暗。风声呼喝,似乎有不知名的野兽在咆哮四方,高一声、低一声,叫的糖糖浑身只起鸡皮疙瘩,心脏始终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一抽一抽的跳动着。 “大叔,你在哪里啊?”悠着嗓子叫了一句,糖糖不敢大声,怕一不小心叫出来个别的什么玩意儿,心中那些伟大啊、浪漫的情怀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满心惶恐。 “嘭啪!”火苗炸了一下,糖糖吓得一得瑟,惊见火苗竟变成了诡异可怖的惨绿色,阴惨惨的光圈边上,一团白色的、散发着幽柔银光的物体静静躺在地上,美得像流淌的月色。 “别!别烧它!”眼见绿火毫不留情的围向了那团物事,糖糖忙喊了一声。 火焰犹豫了一下,似是想侵吞那团物体却又不愿违背糖糖的命令,一番挣扎之后,终于缓缓的退了开去。 三步两步冲了过去,糖糖傻眼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猫不猫,狗不狗的东西!尖尖的耳朵配上一张尖尖的嘴,狐狸?不是,狐狸尾巴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东东的尾巴又长又飘逸,像一扎银白色的马尾辫。 “博美?!对,应该是博美犬!”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糖糖当下决定这只生物不过是一只生的“彪壮”了点的博美犬! 戒心一消,糖糖立刻蹲身摸了摸狗狗的爪爪。 软软的,茸茸的,触感极好,还有些温热。只是狗的另一侧身子全浸在血水里,细软的绒毛被干血凝成了一缕一缕的血绺子,软囔囔的小肚皮微微起伏着,看起来奄奄一息。 “是谁这么狠心啊?”蹙起了眉,糖糖伸手捧起了狗狗的头,发现有一蹙极鲜艳的红毛生在狗狗的额间,夹在流光泻银的白毛间甚是乍眼。 “好漂亮!”欢喜的摸了摸狗头,糖糖一使劲扯下了一条宽大的袖管,将狗狗小心翼翼的兜起裹在了胸前,像兜着幼小的婴孩儿。 “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叔!”用手揽住了狗狗还略带温热的身体,糖糖顿时感到了一丝安慰,这下,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迈步继续向前,火焰在浓重的黑暗包围下似乎开始有些不堪重负,火光渐渐弱了下去,在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后,糖糖愕然的停住了脚。 火道在这里戛然而止,殷红的火焰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严严包围着中间的一片黑暗。那里是一处奇异的所在,火光在它面前彻底失去了作用,就像截断了水流的闸门,它是一处闸门截断了光源。“大叔!”心提了起来,糖糖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臂,就是这个颜色!当她在阵外对着破灯呼唤大叔时,火焰就是变成了现在这种令人恐慌的颜色,像救护车上的警示灯,闪烁着生命垂危的信号。 “忽~~~”一阵阴风拂过,糖糖抖了抖肩膀,看见火圈正中的那团黑暗骤然一动,转瞬便逼到了眼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九章 要杀我吗 “嘤——”一声凄厉的剑鸣,一阵刺骨的寒意,糖糖瞬间化为了石像,感觉有软软的东西飘落到了手上,好像是自己的头发,继而又有热热的东西滴在了手上,好像是谁的鲜血,但她都无暇去理会,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看着前方那一团血色的黑暗。 不确定,带来了这一片寒冷的黑暗,又将自己完全笼进了这一片黑暗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大叔。 眼前的人,血衣褴褛,血发凌乱,一双血眸在结满了干涸血迹的脸上狠狠的瞪着自己,那眼神凶狠、陌生,除了疯狂的杀意以外再无其他,糖糖害怕了,颤抖了,一颗心像是被人揣着、揉着的面团,百般折磨的痛了。 这是大叔吗? 不,不是大叔!大叔怎么会不认识她?大叔怎么会要杀她?她的大叔只会救她!这个人疯了,病了,疯的只会杀人,病的辨不出好坏了! “要杀我吗?”泪落了下来,在黑乎乎的脸上冲出了两条白嫩嫩的沟痕,糖糖伸手,摸到了架在脖子上的墨剑。 好冷,冷的从四指一直冰到了骨髓,大叔究竟怎么了?大叔不可以不认识她!不然,她在这个世界里会感到孤独的! “嗡——”泪水滴落在长剑上,剑身发出了一声绵远的低吟,像是从久远的梦中醒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两道金芒自剑身上骤然迸出,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目,刺得糖糖合上了眼,再也无法睁开。 “原来,我是一厢情愿的跑来送死来了!”飓风袭来,火焰轰的一声冲天而起,糖糖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惨叫了起来,只是叫声那么难听,沉闷粗哑,比煦青蓝的驴吼还难听! 混沌不明的光影在眼前瞬时重叠又瞬时炸裂,糖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还好,死的并不痛苦!”想哭却没有眼泪,糖糖叹息着想道。 一阵清风徐徐吹过,送来火焰安谧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响,四周很安静,静的糖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平稳而悠长:一呼,一吸,一呼,又一吸…… 猛的睁开了眼,糖糖惊讶自己怎么还在呼吸,怎么还能感觉到痛和热,甚至能看到火焰又变回了那种明朗朗的金黄色,在自己身边热烈的燃烧着。 远方,一坨笨重的黑影倾倒在地上,好像是个人。借着火光,糖糖看见那个人的胸前被贯穿了一个大洞,黑血从洞中汩汩流出,淌了一地。 “轩辕恨天——”不甘心的嘶吼声响起,黑影骤然崩裂,化作一朵血莲瞬时失去了踪迹。 火焰轰的一声围了上去,却是围着一个手持长剑、单膝跪倒在地的冷漠身影,前倾的背脊,低垂的头颅,似乎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沉默的像一块坚硬的山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章 大叔,抱抱我 “大——”轻唤声卡在了嗓子眼里,糖糖想了想还是决定转身,向着火圈外小心翼翼的爬去。 一点点,再一点点,爬一爬,回头望望那头沉睡中的雄狮。计划失败,美女没能救得了英雄,反而差点被英雄给当柴劈了,所以还是跑吧! 命没了,一切都完了!谁他妈当初放的瞎屁,说什么“宁在草下死,做鬼也风光”?糖糖决定,此次若能活出升天,一定要让说这句话的人后悔生了张嘴! 长剑深深的插入地面,轩辕恨天一手撑着剑柄勉强不让自己倒下,一边看着那个女人像蛇一样辛苦的蠕动着身体向远方爬去。 北次魔的最后一击,不惜同归于尽的将整只手插入了自己的腹部,要不是她的突然出现…… 运起魔功将悍猛的冰魔气全部灌入了伤口,轩辕恨天冷冷的开口道:“你来作甚?!” 浑身一震,糖糖战战兢兢的回过了头。 一双深黑的冷眸,目光仿若冰锥般能刺人以殇,但糖糖却忍不住扑簌簌掉下了两滴眼泪。 大叔,他回来了!! “我是来找你的,大叔——”一个蹦子跳起了身,糖糖热情的张开两臂奔向那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身影。 “止!”抽出长剑直指前方,轩辕恨天漠然的逼住了一团高兴的糖糖。 一米五的距离,大叔的剑那么长,糖糖努力伸着两臂可怜兮兮的站在一米五外。 为什么?为什么两个人的距离明明可以那么近,但大叔却偏偏拉的那么远?! 杏眼向下瞄了瞄,糖糖看到了大叔腹部被魔气冰封住了的伤口,那么深、那么恐怖,就在右肋下—— 仿佛有一道霹雳在脑海中骤然闪过,糖糖猛的抬起了头。 刚才她明明是站在大叔身前的,而那股飓风是从背后袭来的,只是在还未袭至的瞬间,她被一股大力猛然抛出摔到了大叔身后,紧接着有嘶吼声响起,低沉粗噶…… 原来,大叔又救了她一次! 眼眶湿润了,糖糖扬了扬手臂,赖兮兮的唤道:“大叔,抱抱我!” 一阵死寂,轩辕恨天第一次不是刻意的想保持沉默,而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大叔,抱抱我,我冷!”凝出两颗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的玩特技,糖糖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慌。 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轩辕恨天抬头望了望四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发出了一声冷冷的轻哼,但并不那么真的冷,而是带了点似斥似笑的成份在里面。 “那我抱抱你吧!”转了转眼珠,糖糖一咧嘴笑了,一张花脸衬着两颗亮晶晶的小虎牙有些滑稽的可爱:“我抱着你,那些火就不敢烧你了!” 冷眸眯起,轩辕恨天挥起帝天一剑划下,一股磅礴的剑气瞬时扑出熄灭了前方的一丛火焰,火圈陡然一涨,像是畏惧般远远退离了二人身旁。 “不要不要!”惊慌的连声大叫,糖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嗯,满意的弯起了唇角,糖糖小心翼翼的将头顶在了大叔的胸膛上,用手轻轻的圈着大叔的腰,她终于——终于触碰到大叔的肉体了,啦啦啦…… ******************************************************** 都触碰到肉体了,还不投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一章 大叔,不要 “大叔,别再用剑气灭火了,要不,伤口又裂开了!”眯缝着双眼低喃道,糖糖幸福的吞了吞口水。 大叔的怀抱好温暖,大叔的胸膛好健壮,大叔的腰身好好抱哦! 二十四年啦!她孙糖糖梦想了整整二十四年的亲密相拥,虽然场景不如预期中的浪漫(她主动),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壮烈,甚至差一点就惨烈了(难保大叔不会再一次把她当柴劈),可糖糖不后悔,这一趟来的,very值得! 冷目低垂,轩辕恨天默默的望着拱在胸前的脑袋。一头长而直的墨发,发尾处有被火烧焦的痕迹,应该是她进入火道时被灼伤的,干扎扎的刺着自己的皮肤,却好像在干扎扎的刺着自己的心。 他本来可以用护身魔气震开她的,但不知为何,他犹豫了,就是这瞬间的犹豫,他让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类瞬间侵入了自己的胸怀,轻易的荒唐! 大掌抬起,轩辕恨天想扯开粘在胸前的“黏皮糖”,却不知为何竟碰上了她的发,一如想象中的柔软,只是心中却莫名涌上一种可惜的感觉。 还记得她和常醉、随喜在帐中畅言欢笑时的样子,一头墨发长直如瀑,光可鉴人,而此时,她的额前乌发被削去了一块,发尾被烧焦了许多,甚至颈侧的头发还被斩落了一大片,那正是他的手笔…… 剑眉忽而一锁,轩辕恨天冷冷的盯住了糖糖胸前的一隆凸处。 “这是什么?”冷眸微沉,轩辕恨天挥起长剑缓缓划下,薄薄的衣料应剑而裂,糖糖登时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大叔的剑那么轻、那么缓的从胸前划过,没有杀气凛凛的寒意,也没有剖心挖肺的凌厉,反而充满了挑逗,就像是,就像要…… 讨厌,那里面还能有什么?!大叔也太不厚道了! “不要~~”害羞的垂下了眼,糖糖酸叽叽的埋怨了一句,却愕然看到胸前一对毛茸茸的白耳朵,在风中可疑的抽搐了两下。 持剑的手蓦然一顿,轩辕恨天沉默了片刻,依稀感到自己的呼吸停滞了半拍,但随即便有种想要疯狂抽动嘴角的冲动,这个女人到底长了颗什么脑袋?! “唉,咳咳!这是——这是我在半道上捡来的狗狗!”声音瞬间恢复正常,糖糖明白自己是会错意了,脸上登时一红坑坑巴巴的道:“它受伤了,我想带它来——咳!给你看看……” “朏妖!” “什么?”雾煞煞的抬起了头,糖糖一脸狂舞的问号。 “不是狗,是朏妖!”话音落,又是一阵沉寂。 轩辕恨天垂眸望着一脸疑惑的糖糖,一动不动的望了片刻,突然想伸手抹去她脸上的娇憨,这种想法就像有只虫在胸膛中慢慢的爬过,麻酥酥的痒! 一片静寂中,那双暴露在包裹外的白耳朵又紧张的蜷曲了一下,很轻微的动作,但轩辕恨天立刻便眯起了眼,心神一敛冷冷的道:“它死不了!” 抬眸望向前方,轩辕恨天一指地上的聚妖旗道:“去把那面旗子捡起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二章 一统魔界 左右看了看,糖糖一指自己的鼻子不确定的道:“我?!” 没有回答,轩辕恨天只是垂眸凛凛的刮了糖糖一眼,糖糖立刻打着哆嗦去把那竿像被面子一样大的旗抗在了肩上。 “走吧!”眸光一软,轩辕恨天忙别开了眼,那个女人此时的模样也太可笑了。 光着胳膊,烂着裤脚,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胸前兜着一只朏妖,肩上又扛了一竿大旗,狼狈的就像是—— “奶妈宣传队队长啊我?!”气急败坏的抱怨声自身后响起,轩辕恨天终是忍不住咧开了嘴角,露出了转生后的第一个微笑,一个真正的、开怀的,微笑! 黑暗中,糖糖扛着一竿大旗在大叔身后郁郁的走着,脸臭的像六月天的茅坑。 为什么? 大叔的伤明明那么重,重到几乎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但他却偏偏不要她搀扶,不要她帮助。 糖糖甚至可以听到大叔咬牙的声音,咬的腮边肌肉绷成了紧紧的弓骨。糖糖也可以看到有青筋在大叔的手背上浮起,像一条条小蛇在皮肤下青粼粼的扭动,那是大叔在死死的攥着手中长剑,仿佛在借助剑的力量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坚持着常人无法坚持的执念。 心里痛的如抓如挠,但糖糖却憋足了劲儿忍着没有哭泣。大叔那骄傲且孤独的背影,让糖糖觉得流泪太软弱,哭泣太无用,所以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默呐喊着:“大叔,不要死,不要倒下,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一遍又一遍,几乎已到了絮叨的地步,但糖糖不知道,其实大叔他都听到了,一字不差的全都听到了。 她的心念那么强烈,那么专注,几乎是她运用的最成功的一次传心术,他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他甚至可以闻到她的呼唤中带有咸涩的泪水味道,冰冰的泡敷着自己的心,又融融的灼烧着自己的血。 或许是血液的流逝带走了他心底里的一些冷漠和坚强,她的呼唤让他的心陷在了一片柔软里,柔软的想要停下脚步,想回头看她一眼,他知道她在哭泣,也知道她忍得很辛苦,但现在,不是时候! 大掌倏然探出,抓住了糖糖手中的旗杆,轩辕恨天没有回头,只是将全身魔气统统逼向了掌中,运向了聚妖旗。 霎时间,仿佛宇宙黑洞被骤然开启,无穷无尽的悍猛吸力铺天盖地的袭来,糖糖大叫一声横飞了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大叔撞去,只是一双手却偏偏粘在旗杆上拿不下来,到最后干脆成了大叔举着旗杆,而她和聚妖旗一左一右的悬在了杆头。 “众妖听命!”冷漠的语声在夜幕下响起,不高,却能将森森得寒意切进每一名妖众的骨髓,不知是不是与一道鬼哭狼嚎的凄惨女音作陪衬有关。 一竿杏黄色的大旗探出了浓雾,两颗光华灿烂的妖元在旗面上若隐若现。被缚在糖糖胸前的胐妖蓦地睁开了双眼,碧眸灿灿,两只尖耳在风中仿若痉挛般痛苦的抽搐了两下。 ********************************************* 家中老人去世了,今天一天都在飞机上,凌晨一点自动发表一章,这两天都是一更,请大家原谅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三章 天地震惊 “妖王已死,众妖退去!”低沉的冷声震彻天际,在夜色渐淡的星空下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妖众们怔怔的望着王与二王子的妖元被冰冷的魔气所吞噬,山峦间一时一片乌烟瘴气,伴随着腥风异芒直冲九霄,妖众们悲号着四下溃散,纷纷隐去…… 悬崖边,煦青蓝猛的冲上几步,呆呆的望着大王子重黎的妖元被魔雾瞬间吞噬,而二王子的妖元…… 驴目中闪过了一丝诡异的暗芒,煦青蓝淡定的昂起了头,站稳了脚,在众魔排山倒海、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中—— “我王英明,一统魔界!我王圣武,力斩妖王……” ********* ********** ******** 天界,玄华宫。 帝释懒懒的倚在金塌上,任一双春笋般的玉手在身上百般温存的揉捏着、安抚着,凤目朦朦胧胧的眯着,似闭非睁的望着前方正在抚琴的仙娥,优雅的唇角缓缓扬起,扬的很慢很悠然,却仿佛春风拂波,霎时拂皱了仙娥的一池芳心。 “嘻嘻……”一阵柔美的娇笑声响起,抚琴的仙娥登时涨红了杏腮一推琴桌道:“不来了!天帝故意的,害琴音被众姐妹嘲笑!” “呵呵!”朗声一笑,帝释翻然起身冲琴音伸出了手,“是,都是朕不好!只是朕喜欢看琴音生气的样子,竟比平日里还要美上三分!” “嗤——”化嗔为喜,琴音娇嗔的瞟了天帝一眼,臻首微垂,羞嗒嗒的向塌边走去。 “天后驾到!”晶帘一动,似琴音凌乱,一道鲜艳的红色身影娉然穿入珠帘,天帝面色一变立刻放下了手,而琴音则是面色一白忙跪在了地上。 “奴婢参见天后!” “免了!”妙目扫过跪在榻前的琴音,在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微微一顿,舍脂嘲讽的扬起了唇角,几分自傲,几分鄙夷,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心酸味道。 曾几何时,他也在自己的耳边极尽柔情的说过:“舍儿,为何你生起气来比平日还要美上三分呢?” 只是这句话,千年来他对多少个女人说起过呢? 烟眉轻蹙,美目中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光,忧伤且迷茫。 琴音美吗? 还不及自己三分,但为何天帝会对这样一个女子注目流连? 他爱她,她知道,但他也爱她们!千年了,她已数不清他身边究竟有多少个采女,有多少位夫人,还有多少与他有过过往、有过夙缘、有过情丝牵绊的女子了。这些人,他都爱着! “舍儿,你怎么来了?”温柔的一笑,帝释从御座上迎了下来,握住了舍脂的手,却被冰冷的触感惊的一皱眉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凤目中的深情一如既往,舍脂恍惚了一下,一肚子幽怨在他的目光中渐渐烟消云散。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在他面前,她总会乐得去变傻,去自己骗自己,因为,她爱他! “风甲正候在殿外想向你禀报,”猩红的樱唇抖了抖,抖的连声音都有些支离破碎,舍脂用力的握住了天帝的手,仿佛是想从他那里借得几分力量:“他——统一了魔界,斩杀了妖王,人间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神色一凛,帝释冷冷的一抽嘴角道:“一举吞并了妖魔两界?!哼,好一个轩辕!” “天帝,”芊芊玉指握在天帝的掌中,却依然冷的像冬日的冰棱,舍脂启唇幽幽道:“北魔域的巨魔崖,是除了须弥山外离天庭最近的地方!” ************************************************** 今天再上一更,唠叨点琐事给大家知道,某笳姥爷走了! 年轻时帅的不像样子的帅哥,某笳活了一大把岁数了,没见过几个比偶姥爷帅的活生生的男人(凭据是相片),结果走的时候如同所有人一样,鹤发鸡皮,孤单上路。或许某笳的姥姥会在那一个世界接他,也或许偶姥姥会被吓得早早闪掉。 一个地主的儿子娶了一个比自己大了好多岁的满族没落户小姐,生了一大群的儿女,谁也说不清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姥爷虐了姥姥一辈子,连带的这些儿孙对老爷子的感情都不如对老太太的好,但风风雨雨也是一生,还是一夫一妻的过了一世。 或许,年轻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只不过是贪图着彼此的年轻和美貌,少了些了解,少了些同情,但也都是过去的故事了,人走了,一个时代结束了,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或悲、或喜、或怨、或恨,唯有当事人才知道,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了…… 下一辈子还做不做夫妻,还要不要相逢,让他们到阴间去好好协商吧!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感伤,送走的似乎是那像旧照片一样泛着微黄的年代,还有照片里曾经光鲜亮丽的人,但愿您在另一个世界里,不会再像年轻时那么纨绔固执,用鸡蛋黄子把阎王爷的鸟儿噎死,因为,他不是你爸爸,也不是我太姥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五章 一切观见池 一殿寂寂的幽冷,一角暖暖的灯光,墨发蓝裙的女子坐在石桌前默默的擦着灯,脚下卧着一只熟睡的胐妖,火光映绕在女子脸上,晕出了一脸跳跃的光影,让她即使坐在那里也像是在生动的变化着,与四周的单调与沉寂格格不入。 这是轩辕恨天睁开眼时所见的第一幕,也是千年来他这座主殿第一次燃起灯光,第一次进驻除他以外的人,但似乎并不突兀,仿佛她本就应该在那里,安谧的为他守着一角温暖,千年的岁月就可以平稳而安逸的静静淌过,光明与温暖仿佛从没有弃他而去,而是被他忽略了,遗忘了,遗失在了一个角落里。 冷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那个叫作孙糖糖的人类,她也一动不动的坐着。 有些不同寻常,原本那么呱噪、那么爱说爱动的她竟然在这座大殿里一直枯等了三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她只会偶尔的走动一下。 走到他静修的石塌前,不远不近的站一会儿,或者干脆在石塌旁的石阶上坐一会儿,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他不用睁眼也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因为能听到她浅显的呼吸就在近前响起,也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同于魔女身上的艳丽香味儿,那是一种从肌肤毛孔中透出来的,像夏日阳光般的干爽味道,清洌洌的明快,闻着心里很舒服。 他也能听到她偶尔的叹息,充满担忧,带着失望,他居然都能听得出,很奇怪! 剑眉忽而一蹙,轩辕恨天看到那个正对着油灯发呆的脑袋竟一顿继而猛的磕到了石桌上,心脏不由微微一缩,但随即便有想要嗤笑的冲动。这个古里古怪的人类女子,她居然是在睁着眼睛打瞌睡! “牟真!”运起传心术召唤随侍,轩辕恨天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中渐渐隐去了身影,只是唇边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淡淡笑痕:“将灯奴带到一切观见池来见本王!” 烟眉一笼,牟真僵立了片刻,抬眸望向立在殿前石阶上的随喜,心中不由喟然一叹,王要召孙姑娘去一切观见池,只怕是…… 转身走向侧殿的甬道,柔婉的语声仿若穿堂夜风轻轻浅浅的吹拂到了随喜耳边,几分安慰,几分了然:“王醒了,召孙姑娘去一切观见池随侍……” 修逸的背影蓦地一僵,随喜握紧了拳又松开了拳,水眸直瞪瞪的望着殿前被风儿卷下的一片落叶,唇角缓缓扬起,几分苦涩,几分释然,驴妖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她来就是为了要找她的大叔,——你的王!” 忽的一阵风紧,叶被风吹着又卷向了树根,一切皆有所缘! *************** *************** *************** 一条蜿蜒的花茎,隐隐可闻有淙淙的流水响,糖糖诧异的瞪大了眼,不敢想象在这座活死人墓般的大殿中居然还有一处如此所在。 “孙姑娘,请进吧!”立在花径入口处,牟真回眸温婉的笑道。 “我自己进去?”犹疑的挑起了眉,糖糖看到花径两侧还跪着十几名绝色的魔女,而她们看自己的眼神…… 额~~,不寒而栗! “是,你自己进去!”欣然颔首,牟真的笑容温婉如昔,但糖糖总觉得那笑容里含有某种深意,不可说,不可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六章 出水美男 一大段曲折蜿蜒的石廊,有碧水自廊下流过,一人多高的粉荷从廊桥扶手上探出了头,像女子在水边娇怯怯的侧首而待。 糖糖一路好奇的东瞄瞄、西望望,总觉得此情此景好像西游记里的南海观音池,美的仙里仙气的。 拐过最后一个之形弯,糖糖双目一亮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根桥桩后,一颗心登时激动的扑通扑通狂跳。 有男人! 裸~男! 裸~男在前方洗澡! 一伸手扯住了栏边的一只荷花,糖糖激烈的天人交战着—— “看还是不看?” “看什么看?!色女!要是被大叔知道了,你就等着前功尽弃吧!” “喂,那可是个极品帅哥,刚刚的惊鸿一瞥已经够震撼的了吧?!瞅瞅那宽阔的胸膛,完美的胸肌,甚至隐约可见六块磊落的腹肌……” 吞了吞口水,糖糖被心底里的两个声音吵得头昏脑胀,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冲鼓着耳膜发出阵阵的轰鸣,仿佛都在呼吼着:“上啊,上吧!就看看而已!” “不要啊!”纠结的扯着手中花杆,糖糖软弱的挣扎着,“我爱大叔!我不可以被诱惑!我我我,我好凌乱~~~” “凌乱个屁!你到底看不看?你不说,帅哥不说,大叔又怎么会知道?!”心底里,“恶魔糖”的声音开始渐渐占据上风,一点一点的瓦解着糖糖的心防,更何况那完全是豆腐渣工程。 “奶奶的,看就看!”狞笑着一把扯下了那朵脸盆大小的荷花,糖糖顶在头上遮遮掩掩的探出了身—— “我靠!”忍不住暗骂一句,糖糖气的差点翻过去。 不过就是一场心里斗争的功夫,怎么帅哥被荷花遮的就剩面“光背”了?! 胀气,十分的胀气!糖糖一手扒着桥柱,一手扶着荷花努力的探头、再探头…… 一绺银发随着流水荡荡悠悠的浮出了叶底,只是色迷心窍的某糖只当那是水波反光,直到“哗啦”一声水响,帅哥的“背影”突然无踪。 一阵冷风袭过,糖糖呆顿顿的眨了眨眼,手中荷花瞬间不知了去向,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语声在头顶上方响起,惊的某糖顿时有种想“使”的冲动—— “看够没有?” 沉着脸,轩辕恨天冷冷的垂眸望着那张迷迷瞪瞪、满面娇憨的小脸,心中既怒却又有几分好笑。这个人类女子,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即便是从不敛己欲的魔女,也未有像她如此色胆包天的! 努力的掀动下巴,糖糖缓缓的、缓缓的抬起了头,望进了一双深若冷夜的黑眸,望了好久好久,直望的心发烫、手发抖,然后—— “噗嘟、噗嘟!”两管鼻血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砸进了水里,登时引起了一阵恢弘的水波翻涌,倒像加入了一大车的小苏打粉,沸的整个水面一个劲儿的冒泡泡。 “大、大叔?!”拖着两管鼻血,糖糖闪着两颗泪汪汪的杏眼努力的装可怜,其实心里在不停的给自己拍砖。 牟真早就说过是让她来见大叔,怎么她把这茬事忘得就那么干净呢?真是美色误人,美色祸国殃民啊! ******************************************************************* 今天两更,晚上7点还有一更,请大家多多投票啊,胡笳一直写到凌晨三点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七章 囧大了 黑眸一沉,轩辕恨天低头望了望沸腾的水面,只觉一股奇异的暖意自水中袭来,侵入了四肢毛孔,登时唤醒了体内深处一股莫名的力量,喷涌而出,异常强大。 “嘤!”隐在臂中的帝天突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鸣吟,一条威风凛凛的墨龙在右胸膛上倏然显现了出来。 “哇~~~”惊叹声响起,正流着口水擦鼻血的糖糖被眼前异象惊的彻底忘乎了所以,色魔爪子一伸,还带着几滴热腾腾的鼻血就抚上了大叔的胸口。 虽说这一次她是真的很圣洁、很单纯的被那条墨龙所吸引,完全没有吃大叔豆腐的想法,但谁知到她这纯“艺术”的高尚举动竟引来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神奇反应—— 一片绚丽的银芒在糖糖的手掌和大叔的胸膛契合处突然闪现,墨龙图纹仿佛活了般瞬时一亮,银芒闪过,一层淡淡的银晕浮勒在龙纹之外,渲染的片片龙甲、丝丝龙须益发清晰,而四周,竟突然响起了一阵雄浑的异兽嘶鸣声,绵远高亢,荡气回肠,直震得整座无极殿都在瑟瑟发抖。 “你!”大掌探出,轩辕恨天一把钳住了糖糖的手腕,未料某色女大惊失色之下居然“咕咚”一声直接栽进了水里。 “哇咳咳!”四肢并用,糖糖像只水母一样牢牢的吸附在了“救命柱”上,然后往上、往上,拼命的爬上去…… 背脊瞬间僵直,轩辕恨天只觉一股热流顺着糖糖爬过的地方轰然腾起,不同于水中的那股暖意,也不同于蛰伏于身体深处的那股神奇力量,而是—— “下去!”垂眸望着那颗拱在胸前的脑袋,轩辕恨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不行,不行!”头摇的像拨浪鼓,糖糖断然拒绝:“我才不要被淹死!大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对你忠心耿耿的奴!” “奴,下去!”冷声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冰破前的裂痕,轩辕恨天咬紧了牙关拼命的坚守着自己的意志力。 “要我下去可以,你把我弄到岸上去!”杏眼对上冷眸,糖糖没有一点作奴的自觉性,咬牙瞪眼一样不输给大叔。 深吸了一口气,轩辕恨天微微眯起了眼,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深邃,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隐着危险,只可惜某糖根本无暇发现,因为她正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大叔的“纹身”。 “好漂亮,居然像天生的一样!”一手死死的勾着大叔脖颈,一手起劲儿的摸、擦、蹂躏着大叔的胸——前墨龙,糖糖兴奋的恨不得把那条龙整个挖下来好好研究一番。剑眉一锁,轩辕恨天颇似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或许应该好好教导一下她,让她先懂点当奴的规矩。 “啊!”惊叫声响起,还未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的轩辕恨天不由一愣,胸前突如其来的空泛感竟令他感到了一丝不适。 冷眸扫过前方,那个声称怕被淹死的女人居然轮着胳膊腿儿瞬间便生龙活虎的游到了岸边,撒丫子就跑进了石廊。 一掌拍起冲天的波浪,轩辕恨天不明白胸中那股磅礴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是因为她又撒谎骗了他,还是因为她竟在这种——这种时候居然跑了! “牟真~~~”石桥上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喊声,如同濒死小兽般凄惨可怜:“大事件啊,救命哪!我把老大的纹身给洗掉了,呜呜,我他妈冤啊~~~,悲催的!” 愕然低头,轩辕恨天看见胸前的那一条墨龙居然真的不见了,不知在什么时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八章 奴的待遇(一) 花径入口,牟真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浮气躁,这种感觉依稀熟悉,就像孙姑娘那天一不小心砸了藏灯阁…… “牟真~~~”凄厉的呼唤声遥遥传来,惊得跪伏在花径两侧的魔侍纷纷立起了身。 “我把老大的纹身给洗掉了,呜呜,我他妈冤啊~~~”凄厉的喊声再响,一道明蓝色的身影急惶惶的冲出了见观苑,牟真不由愕然一愣, “老大?纹身?是说王吗?王居然会有纹身?!” 蓦地,一道黑影疾闪而过,卷起那道蓝影瞬时无踪。 迅猛的冷风袭过,蚀骨扼喉,女侍们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花径两侧,瑟瑟发抖,那是王吗?好可怕! 伸手抚上了被风卷的生疼的脸庞,牟真半晌才醒悟过来冷声道:“今日所见之事,不得私自议论,否则,你们都等着被送去祀魔洞吧!” 白裙扬起,牟真偏偏然走出了见观苑,只是在绕出了众人视线后却不由脚步一顿,隐在一根石柱后抓狂的摇了摇头。这个月还有整整十天,为何这次值宿,日子就过的那么难呢? 主殿,王的大殿,森冷,沉寂。 只是原本已弥漫了千年的黑暗突然被一豆灯光所破坏,灯光里,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蓝裙女子,苦着脸,耸着肩,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可怜样儿,却感动不了隐在黑暗中的盛怒魔王,一双冷眸冰的似千年寒潭。 “那个——”捏捏诺诺的刚一出声,糖糖立刻识相的住了口,大叔的眼冷冷的扫了过来,凌厉的眼风像那把墨剑,能直接刮掉人的一层皮。 “倒水来!”冷声在大殿中寂寂的响起,一如往昔的低沉悠远,但糖糖却凛凛的打了个寒颤。 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盏清水,糖糖挨挨擦擦的蹭了过去,心里不停的犹豫着,她究竟是应该直接扑上去撒娇扮痴的博大叔一时心软好呢,还是应该直接跪在地上、头顶水盏来个“负荆请罪”好?! “嗖!”水盏脱手而去,糖糖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叔隔着五、六米将水盏吸入了掌中,递到嘴边一饮而下。 “好帅,连喝水都是那么的帅!”幸福的暗赞了一句,糖糖暗自庆幸,既然大叔肯让她倒水喝,那应该不会气太久了吧! 冷眸微眯,轩辕恨天没有放过那丫头脸上浮过的侥幸微笑,她,得意的太早了! “看来,你还不懂得如何当一个奴!”将空水盏置于石榻上,轩辕恨天缓缓的立起了身,巍峨的身躯被灯光晕的投下了一片磅礴的黑影,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完全笼罩在了他的身影中,像落入了他的掌控中,再也挣脱不开,心莫名就浮上了一丝满足感,踏实的满足。 “大、大叔?!”哆嗦着肩膀心惊肉跳的望着大叔,糖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弱小的蝼蚁,卑微的匍匐在大叔的脚下。 而大叔则像一幅挡住了太阳的晦暗阴云,从此她生活中的光明与黑暗,就完全取决于那坨浮云的心情了。 “去问牟真要来晚膳,从今天起,你就歇在这里!”居高临下的望着糖糖,轩辕恨天冷冷的宣布道。 *************************************************** 今天就一更了,抱歉,实在憋不出来了!昨天上的两章太烂,胡笳深受打击,以至于影响到今天的码文心情,o(╯□╰)o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九章 奴的待遇(二) “睡、睡这里?!”杏目一瞠,糖糖晕了。杏眼瞄了瞄殿中那张唯一的石床,糖糖登时面红耳赤,心潮澎湃。 哦妈呀!哦爸爸!哦圣母玛利亚!这是不是太快了?!她不就是偷看到了大叔的上半身吗?怎么这里的男人也讲求三从四德、冰清玉洁,被看一眼就要从一而终,誓死相随的?! 吞了吞口水,糖糖小心翼翼的退后了一步,神情戒备的看着大叔。 三天了!三天来她虽然一直守在大殿中,但累了也就是在石桌上趴一会儿,困了也是在石桌上趴一会儿,直趴的她腰酸背痛,椎间盘突出,可她可从未想过要爬到那张足足有十平米大的石塌上去。 因为一,大叔在榻上不吃不喝,专心致志的运功疗伤,所以她怕自己万一偷偷摸摸的爬上去在把大叔给惊着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就惨了!估计整个魔界的魔众都会出动,把她拎出去凌迟再凌迟,鞭尸再鞭尸……肯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第二,(某糖得得瑟瑟的在心里矫情了一下)虽然她很花痴,但她绝对不干那种丢份儿的事!她喜欢大叔,喜欢的甚至应该算是爱了,但大叔喜不喜欢她她不知道。所以,她坚决抵制“霸王硬上弓”,她要的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 “你以为睡哪里?!”冷眸一沉,轩辕恨天瞪着那个目光游历、神情诡异的人类女子,知道她又会错意了,忍不住冷哼一声猛的一跺脚,跺的整座大殿都跟着颤了一颤。 “你就睡这!”冷眸向下,凝在了石塌前的一节石阶上,轩辕恨天径自走过糖糖身旁,冰冷的语声仿佛穿墙而入的酷冷秋风:“这才是奴该睡的地方!” “凭什么?!”一个蹦子跳了起来,糖糖怒了:“不带这样的啊!我不是你的魔众,我是你的客人,而且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客人?”脚步一顿,轩辕恨天回身冷冷的望了糖糖一眼,微敞的袍口斜开了几分,露出了光裸的胸肌和尚未痊愈的伤口,“你救了我?” “额~~~”糖糖一鄂,气势登时萎靡:“好嘛!我承认我是没有帮上什么忙,而且又让你多救了我一次。只是——只是,我可不喜欢搞以身相许那一套……” “哼!”冷哼声响起,轩辕恨天转身昂昂然向殿外走去,冷冷的道:“本王也不喜欢!所以,你的命是我的了,灯奴!” 殿门轰的一声关闭,灯苗扑簌簌的颤抖了两下,糖糖愣愣的戳在了大殿中央,仿佛瞬间化为了石像。 “哈~~”一个轻轻的哈欠响,窝在大殿一角的胐妖用后爪懒洋洋的搔了搔耳朵,碧眸灿灿,满含促狭的看着那个人类僵立在大殿中央,半晌才缓过劲来气愤的一跺脚,“什、什么意思,还真要我当奴啊?!” ***************** *************** **************** 秋风惨淡秋草黄,一地衰草,遍地哀黄。 糖糖苦着脸惨兮兮的立在驴的面前,拿着一盒芬芳扑鼻的药膏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驴身上擦着,一边擦一边唠唠叨叨的碎碎念着—— “……你说我多可怜,我不就是一不小心让大叔给救了么!这可好,我就成他的了,想怎么使怎么使,想怎么用怎么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章 糖糖的委屈 驴目瞬时瞠大,煦青蓝鬼鬼的望了糖糖一眼,眼神暧昧且充满深意,仿佛一眼便望穿了糖糖的衣服,将她从头到尾的扫描了个遍。 “我靠,你那是什么眼神!”一把扭住了驴耳,糖糖恶狠狠的道:“老娘是那种随便让人叉叉的人吗!再说了,大叔又岂是那种随便叉叉别人的人!” “噗~~~” 无奈的打了个响鼻,驴翻了翻泪汪汪的双眼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你说的,‘想怎么用怎么用’!” “噗唗!”驴头上又挨了一下,糖糖咬牙切齿的道:“我是说,大叔整天让我干那些伺候人的活儿,一时半会儿都不让我闲着,倒水、擦灯、传饭、打扫殿阁,最过分的,他还居然让我、让我……” 驴耳呼的柞了起来,煦青蓝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浮想联翩,抵死也不敢再看那个比魔还魔的恶魔人类了。 捧着手中木盒,糖糖无限感慨的望着天边半浮半沉的落日,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脸却渐渐红了起来,杏眼里也慢慢涌上了泪水。 一片沉寂中,连卧在一旁专心致志的舔着爪子的胐妖都停止了动作,一驴一胐朏,就这么诧异且好奇的望着那个人类,用心语默默的交谈了起来—— “二王子,魔王到底让她干什么了?” “本王也不知道,但魔王似乎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不然又怎么会默许她用魔界圣药为你我疗伤!” “那她这副表情——” “难道魔王真的把她给‘吃’了?” “她说没有!” “那难道——” “大叔让我伺候他沐浴!”幽怨的女声突然响起,吓了一驴一胐一大跳,糖糖扑簌簌淌下了两行清泪,看的二妖既惊且忧,心下不禁恻然:“这个冷血魔王,必是以伺候盥沐为借口,实际上却……” “青蓝~~~”吸了吸鼻子,糖糖无限委屈的捧住了驴子的头,将泪湿的脸庞埋进了它的脖颈间。 “唉!”不知为何,她凉丝丝的脸庞贴到了自己颈边,青蓝竟感到了一丝异样,仿佛心缩了一下,微微的疼,“笨女人——” 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那个笨女人囊着鼻子的语声在耳旁响起:“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抽了抽鼻子,煦青蓝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头极其感性的驴。 目瞪口呆的竖起了身子,无忧心里蓦地有点酸啾啾、很不是滋味儿的感觉,那个人类居然抱着自己的妖臣大哭特哭! 回头看看自己白毛光润的身子,无忧郁闷了。就算它现在无法维持人形,就算它现在是一只“狗”,但也比煦青蓝那头驴生的可爱得意吧?怎么那个人类就不抱他?! “世间最最痛苦的事便是——”猛的抬起了头,糖糖一手成拳握在胸前,仰天疾呼道:“大叔美色当前,能看、能摸,却就是——不能吃掉!” “咕咚”一声,无忧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驴则愤然一甩头挣脱了糖糖的手,恨不得一蹄子把那个死女人踢到天上去。 “怎么了,怎么了?”手忙脚乱的扶起了地上的狗儿,糖糖一脸雾煞煞的不明白,“刚儿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晕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一章 梦中的人儿(一) “灯奴!”冷冷的呼唤声突然响起,仿佛在整片天空下悠悠回响,糖糖一惊,一把抄起了地上的狗狗,将药盒顺手甩了过去,“青蓝,你自己擦啊,大叔叫我呢!我我我,我先回去了!” “呜哇~~~”悲愤的长嘶一声,驴望着那道绝尘而去的蓝色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圆咕隆冬的四蹄。 “我靠!”不知何时学会了那个女人的口头禅,驴一脚踏扁了地上雕饰精美的木盒,“老子这样怎么自己擦?!” ***************** ************** **************** 白云,松涛,寂静的山岚。山脚下,那座斑驳的石台依然矗立在那里,依然浸泡在鲜血里,依然承载着一道巍峨的身影。 两行清泪自腮边滚下,熟悉的痛感又侵蚀了心脏,糖糖又看见了那个倒卧在石台上的男人。 黑衣墨发,血迹斑斑,只是他的脸——他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我认得他!我应该是认得他的!”心中,莫名强烈的熟悉感搅得糖糖心神不宁,拼命的伸出手想抹去他脸上的浓雾,想看清他到底是谁! “是谁?你究竟是谁?”手,越来越近,可他却越来越远。糖糖心急的瞪大了眼,急的泪水纷纷洒下,但无论如何也摸不到,够不着,黑衣男子就像天边的海市蜃楼,真切,却遥远。 “你是在唤我吗?”梦境蓦地一变,四周突然变成了虚晃空无的墨黑一片,有白色的光晕在前方亮起,糖糖震惊的回过了头,向着光晕慢慢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戒备至极! “你是在唤我吗?”光晕中,立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白袍,白发,只是连唇都几乎是雪白色的,唯有一双眸,碧灿灿的似春日山头。 “看得见我吗?”男子伸出了手,阴柔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几分狡黠,几分顽劣,像个正在恶作剧的孩子,“糖糖!” 两个字,喊得糖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唤得太温柔,糖糖还从未听过有人如此深情的呼唤自己的名字,几乎一唤便唤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轻易便拂动了一根心弦。 “你?”抬起头,糖糖怔怔的望着那个男子,看见了他额间的一抹红痕,美丽的像一片三叶草。 她应该见过他,只是在哪里见过她却忘了,但他不是她梦里的那个人,糖糖肯定,无端的肯定。 “你不是他!你是谁?”蹙起了眉,糖糖有点生气,气这个人拿她很在意的问题开玩笑。 “哦,就这么肯定?!”放下了手,男子笑了,碧眼笑成了两道弯弧,似两泓春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背起了手,糖糖不高兴的转了个身道:“不是就不是,我知道!” 迈步向前,糖糖想回到自己的梦境中去。 很奇怪,她每次做这个梦时都很清醒,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又希望能把这个梦做完,她很担心那个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死了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越想越急,糖糖忍不住跑了起来。这次做梦,她觉得笼在那个男人脸上的雾淡了些,几乎已可以看到他的真实面容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二章 梦中的人儿(二) “想回到你的梦中去吗?”含笑的语声在耳畔响起,糖糖一转头,发现那个白袍男子跟了上来,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的走着。 糖糖在跑,而他在走,但却一步也没有落下,反而走的很慵懒、很悠闲,有种兽的从容敏捷。 “你到底是谁?跟着我干什么?!”愤怒的停住了脚,糖糖转身瞪着那张美得妖兮兮的俊脸,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若在平时,她肯定会给这位极品帅哥三分面子的,但现在不行,她要赶着回去做梦,而梦是绝对、绝对的个人隐私。万一她这一回去,没梦到那个令人心痛的男人,反而梦到了和大叔叉叉圈圈怎么办?! “嗤嗤——”促狭的低笑声响起,白衣男子温柔的牵起了糖糖的手,碧眸中深情款款,似唏嘘又似感慨的轻声道:“你终于问起我是谁了,糖糖!” “你你你——”被那双碧眸绕得心神俱荡,糖糖忍不住泄气的一叹道:“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无忧!心无所忧的无忧!”碧眸霎时炫过一道亮光,无忧笑眯眯的道:“你想回你的梦境中去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别别扭扭的抽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糖糖坑坑巴巴的道:“我今天不想梦了,还是下次……” “放心!”无忧猛的倾下了身,鼻尖差点碰到了糖糖的脸,微温的口气中带有春日青草的味道:“我保证你回去的还是刚才那个梦,而且——” 长眉挑起坏坏一笑,无忧的笑邪魅顽皮,看的糖糖不禁一呆,呼吸登时停滞了片刻。 “我还可以想办法,把那个男人脸上的雾去掉!” 白云翻涌,山风寂冷。 山还是那座山,石台还是那座石台,连石台上的那个黑衣男子都一成不变的倒卧在原地。 鲜血从男子身上缓缓的流出,浸润石裂,侵蚀花根,糖糖大叫一声跪倒在了石台边。 心痛来的如此强烈,强烈的几乎超过了所有以往,而那个人、那个人的脸…… “无忧!”痛苦的揪扯着胸前衣衫,糖糖痛的满头大汗,却瞪大了双眼执着的望着无忧,“帮我!我要知道他是谁!” “真的要看吗?”负手挺身,碧眸微沉,无忧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阴柔俊美的脸上再无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严肃的深沉:“或许知道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要知道!”咬紧了牙关,糖糖伸出手向那张石台够去,心越来越痛,痛的几乎像是有一把刀在生生的剜着心脏,但糖糖顾不得,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不要死,不要死!听见了没有,不要死!我来了,让我看你一眼,让我知道你是谁!” 无奈的一叹,无忧摇了摇头单掌伸起,却突然面色一变隐去了身影。 “呼——”一阵山风卷过,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始变得模糊,糖糖大惊失色的回过了头,“无忧——” 呼唤声陡然卡在了嗓子里,身后,一片白茫茫的云雾缭绕,无忧,早已不见了踪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三章 她是本王的人 “你骗我!”悲愤的大吼一声,糖糖猛的睁开了眼,黑沉沉的大殿,黄澄澄的微光,大叔的冷眸在上方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糖糖一惊继而一阵恍惚。 为何,她有一刹那的错觉,竟觉得大叔就是那个黑衣人。 “大叔——” “你吵到本王了,奴!”剑眉蹙起,冷眸微眯,轩辕恨天单臂一扬,将瑟缩在人类怀里的胐妖一把拽了出来,“以后,不准再抱着它睡觉!” 小口微张,糖糖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汪着两泡眼泪道:“我冷!抱着胐儿好暖和!” 白耳朵在头上舞了两下,无忧侧眸得意的瞟了轩辕恨天一眼,却发现他的脸蓦地一沉,板的就像用来修无极殿的千年石冰。 “胐儿?” “是啊!”哭了太久,眼睛始终有点酸涩的感觉,糖糖努力的眨了眨眼道:“你说它是胐妖,所以我就叫胐儿了!” 尖嘴张开,胐朏露出了一个颇似微笑的表情,却在下一秒—— “嘭!”一声闷响,胐朏晕头转脑的撞上了厚重的殿门,痛的半天都爬不起身来。 “止步!”冷冷的阻住了一脸心疼的糖糖,轩辕恨天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悦,她居然心疼那个胐妖! “你不是说它是狗吗?”冷眸森森的盯着冲自己龇牙咧嘴的胐妖,轩辕恨天怫然道:“狗就应该呆在那里!睡觉!” 撅着嘴缩回了被窝里,糖糖冲狗狗遥遥的嘟了嘟嘴,示意了一个飞吻以示安慰。 “不准对它做出如此动作!”暴喝声突然响起,吓得糖糖差点从被窝里窜出来,下意识的闭目、转身,某糖开始很没有骨气的装死扮沉睡,但心里却不由微微一叹:“好冷!不知道这下又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睡得着了……” 冷眸定定的望着蜷缩在地上的女人,望了好久好久,直到眸光变得深沉如海,讳莫如深。 大掌伸出,一颗圆润的光珠自掌中倏然闪现,缓缓的、缓缓的飘到了糖糖身上,来回的虚空浮动着。不过片刻,糖糖的呼吸便均匀绵长了起来,俨然已是香梦沉酣。 “你居然用我王兄的妖元为她取暖?!”立在门边,胐朏不屑的搔了搔耳朵。 冷眸毫无所谓的瞥了胐妖一眼,轩辕恨天闭目合掌,白色妖元登时消失不见。 “哼,她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小人类,你当心她染了妖气长出一脸的白毛来!”支着前腿坐在地上,无忧挺胸抬头,忿忿的语气中有丝不易察觉的隐忧。“她是本王的人!”冷眸睁开,轩辕恨天狠狠的盯了胐妖一眼,忽而开口,语气森然:“如果下次你再妄图侵入她的梦境,本王就震碎了你的妖元泡茶喝!” 愕然一怔, 无忧前腿一伸趴在了地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嘁,你以为我怕吗?她喜欢我!而且——我觉得胐儿这个名字,很不错!” 一道黑金夹红的炫芒突然闪过,无忧噌楞楞跳起老高,浑身白毛尽竖,像做了一次爽歪歪的电疗。 “你!”耸着背,呲着牙,无忧恨恨的瞪着那个冷血跋扈的男人:“本王现在是‘朏落平阳被你欺’,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再干一场!” “好!”黑影骤闪,桌上的灯苗扑簌簌跳了两跳,闪出了一殿惊悚的光芒……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四章 毁了乾坤 星空,暗夜,冷风从枯草连天的原野上吹过,发出呜呜的轻咽,令人不寒而栗。 刨了刨蹄子,驴不安的滚动着眼珠,看着前方遥遥对峙的两个男人。 “本王让妖元在你身周三尺内滚动了整整半个时辰,可令你在盏茶时间内拥有原来的七成妖力,来吧!”冷眸轻眯,轩辕恨天望着前方白衣白发的阴柔男子道。 “嗤!”嘲讽的摇了摇头,无忧碧眸一弯,似是笑的极其开心:“让我用仅剩的七成妖力去赤手空拳的对付你那把万古神兵?你不如直接给我一剑算了,省的我花力气陪你演戏!” “本王不需用帝天!”右臂背起置于身后,轩辕恨天傲然道:“你还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哈哈哈……”愉悦的大笑声划破了夜的寂静,笑声未歇,一道凌厉的白色光刃已如闪电般急急射向了轩辕恨天。 一动也不动的迎风而立,轩辕恨天冷冷的望着那道疾射而来的白色光刃,猛的催动魔气涌向了全身,墨袍与银发霎时鼓荡了起来,似有无形无相的烈风在身周徘徊,继而卷向四方,摧折万物。 一声雄浑的异兽嘶鸣声响起,上半身的墨袍蓦地裂为了齑粉,一条栩栩如生的墨龙在光裸的胸膛上显现了出来。轩辕恨天左臂挥起,冰冷的魔雾挟着绚烂的红光顷刻射出,将那道刚刚袭至胸前的白色光刃瞬间击落。 “噗!”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无忧狠狠的喷出了一口鲜血,碧眸中神色纷涌,似震惊又似愤怒,还有一丝并不那么单纯的隐忧和惊惧。 “住手!”一阵蹄声嘚嘚,煦青蓝昂首挺胸的挡在了无忧身前,驴鬃在夜风中猎猎飞舞,驴脸上一副慷慨激昂、视死如归的雄壮:“魔王,你以为杀尽我妖族皇室血脉便可以真正称霸妖界了吗?哼哼,我告诉你,你妄想——” “本王对妖界不感兴趣!”冷冷的垂下了眸,漫天飞舞的白发渐渐平息,凌乱不羁的披散在光裸的肩头和背脊上,轩辕恨天看也不看二妖道:“他死不了!明天本王的灯奴自会想办法弄来魔药为她的宠物疗伤。” 转身迈步,轩辕恨天昂首阔步的向大殿走去,仿佛并没有经历刚才那一场大战,走的平静且从容,肩颈挺阔,沉着在胸。 “喂!”撑坐起了身,无忧擦着唇边的血迹道:“你是故意的吧!” 没有回头,轩辕恨天只是脚步一顿,冷冷的道:“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吧!等本王做完了想做的事,自会放你们回去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碧眸一晕,无忧的脸上忽而现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阴柔俊美,“一统魔界,震慑妖界,你还想干什么?难道还想一举攻打下人界、仙界,天下一统、执掌乾坤?” 扬起了头,轩辕恨天望着天边的一颗白色星辰,慢声道:“或许,是毁了乾坤!” **************************************************** 对不起,今天有事,上更晚了抱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五章 缘由 “你疯了!”碧眸惊灿,无忧一个蹦子跳起了身,却身形一矮又变回了原型,“那你放我们回去妖界又有何用?!天地都毁了,我妖众又岂有安身立命之所……” “本王管不了那么多!”冷眸淡淡的瞥了胐妖一眼,轩辕恨天慢条斯理的道:“你只要记住,不要在天地尽毁之前,逼我先灭了妖族!” 一阵冷风抽过,抽得无忧和煦青蓝冷冷的打了个寒战。 轩辕恨天身形一淡,化作一道黑雾瞬时失去了踪迹。 无忧呆呆的默立半晌,忽而开口,语声低落:“青蓝,你觉不觉得魔王自重伤痊愈后变得更强大了,强大的可怕!” “是!”点了点头,驴亦仰头望向了天边的那颗白星,喃喃的道:“他居然想毁天灭地?!疯了,他肯定是疯了……” “不是疯!”痛苦的咳了两声,无忧一不小心又咳出了两口血沫,不由忿忿的道:“你见过哪个疯子会像他这么理智,居然拿我试功力?更何况——” 碧眸抬起,无忧也望向了天边那颗奇异的星辰,笃定的道:“魔王怀此想法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前缘因果。你莫忘了,轩辕恨天究竟是何时出现在人间大地上的!” “一千年前,”驴目倏而一沉,煦青蓝一脸惊悚的望向了身旁的二王子,“您是说……” “可记得妖族天书?”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无忧慢慢的背诵了起来:“乾坤动荡,欲念石崩。精化魔,灵化人,魄化万物……世上所有的一切在那次乾坤动荡中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更多了一种新的生灵,非人、非鬼、非妖、非神,享天人之福却无天人之德,不敛己欲,不控私情,更不入轮回,那便是魔了!” “享天人之福却无天人之德?”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煦青蓝烦躁的一甩驴耳道:“轩辕恨天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干嘛偏偏要毁天灭地,攻上天庭、自立为帝不好吗?真是令我很费解!” “嗤!”懒懒的用后爪搔了搔头,无忧打了个哈哈道:“想是想不出来的,或许集齐了六界天书就能知道真正的缘由了!不过这种视‘救天下苍生于己任’的功德活儿不是咱们妖族干的,让那些整天想着飞升成仙的人操心去吧!你以为天兆降临了,他们会闲着么?我的妖臣大人,莫急,莫急~~~” “怎么能不急?!”驴眼圆睁,煦青蓝一脸不爽的瞪着甩着尾巴走“人”的二王子道:“您这是要去哪里?我们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呢!” “咳咳,讨论?”回身扬了扬沾满血迹的爪爪,无忧气若游丝的道:“本王~~突然~~觉得好辛苦,咳咳!青蓝,你在这里慢慢想吧,本王相信你,我妖族的未来就看你的了!咳咳,本王现在要回去疗伤了,咳咳,你看我伤的——伤的真的好重!” 话音落,无忧一溜烟儿窜过了独木桥,向着无极殿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飘逸的白尾巴在风中飒飒飞舞,甚是轻灵!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六章 本王的 “你~~~你这是伤的好重的样子吗?”喷着口水狂吼一声,煦青蓝气咻咻的直喷鼻:“你还不是想回去钻到那个笨女人的被窝儿里去!王啊——您在天之灵怎么不回来看看二王子啊?!我妖族的前程啊~~~” “切!”立在墙边不屑的搔了搔耳朵,无忧慢悠悠的跺着“狗步”跨入了石墙。 “哼,说我想钻到那个女人的被窝里,难道你不想?!” 回头望了一眼兀自仰天悲呼的驴,无忧咕叽一笑,连忙用一只爪子捂住了嘴,“谁让你是驴妖呢?被子给你也只能当鞍子背,嘿嘿!糖糖宝贝儿,可别那么快醒啊,你的胐儿来了~~~” “阿嚏!”窝缩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糖糖痛苦的缩了缩身子,缩成了一弯小小的虾米,颤悠悠的轻哼了一声,飘入了轩辕恨天的耳里。 “还是冷吗?”冷眸眯起,轩辕恨天在石阶上缓缓的坐了下来,一直望着那个女人的脸,望了好久好久,耳际莫名响起了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的响起:“大叔,我冷,抱抱我!” 猛的合目回头,发现那居然是留在自己记忆里的声音,一遍遍的折磨着自己的耳朵。 愤然起身,轩辕恨天大步一跨,正欲走上石塌—— “大叔~~~,好冷!”呢喃着梦呓了一句,糖糖卷着被子在枕头上拱了两拱,像一只寻找着温暖源泉的小狗。 脚步蓦地一顿,轩辕恨天僵僵的立在了原地,像一座威武昂然的雕像。 “抱抱~~~”囊着鼻子唤了句,糖糖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缩成了一只肉茧。 心,因为那声真切的呼唤起了一丝异样,轩辕恨天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就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又坐回了那个女人的身边。 手缓缓的伸出,心中的挣扎与渴望同样激烈,几乎令帝天都嗡嗡鸣吟了起来,那与自己始终心意相通的兵刃。 肉粽突然一滚,差点滚下石阶,轩辕恨天一惊忙用手一捞,将那个女人牢牢的捞进了怀里,暖暖的贴着自己的胸膛。 “大叔~~~”一声温软的轻唤,一双温软的手臂围上了自己的腰,轩辕恨天背脊一僵,冷冷的垂眸望向了那个睡着了还不忘占自己便宜的女人。 眉毛太粗,不像魔女们修的婉转似月。睫毛倒是挺长,不过被火燎的参差不齐,也不剩几根了。鼻子和嘴巴太小,小的呼出来的气息像软针扎着似的刺着自己的胸膛,轩辕恨天不悦的皱了皱眉,抚上了她颈边又少了一大片的秀发。 那是她自己割下来的,说是为了左右对称——和自己斩下的那一边,不知何时才能长得起来。 桌上的灯苗微微的跳了两跳,焰火倏而变成了惨绿色,绿的像那只胐妖的眼。 轩辕恨天想也没想便一掌挥出,将殿门死死的封了起来。 “呜呜~~”一阵悲切的似狗鸣声的低咽在门外响起,轩辕恨天干脆再一回掌,用结界将整座大殿封了起来。 该死的胐妖,还想进来蹭她的温暖吗? 她是本王的人! 是本王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七章 不要脸 双臂搂着那个睡的嘴角直流口水的女人,轩辕恨天一跃纵上了石塌。 这是转生以来第一次,他搂着一个女人躺在了这张石榻上——他从不会在这里解决需求!因为这是他用来思考、用来练功、用来记起前世记忆的大殿,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绝密空间。而这个女人—— 冷眸合起,剑眉舒展,轩辕恨天拥着那具温暖的身体安谧的进入了浅寐。 心情很平静,平静的近乎于满足。从此以后她就属于这座大殿了,就像殿中石桌、石塌一般,理应存在,亘古不变! ******************* ***************** ***************** 秋意深浓,寒意渐重。 坐在殿侧石廊上,糖糖伸手在胐儿颌下不轻不重的抓挠着,直抓的它肚皮朝天、四肢瘫软,一张尖嘴笑的连舌头都掉到了外面,可笑的要命。 “嘻嘻,胐儿,你好可爱哦!”一把抱起了胐儿,糖糖笑眯了眼,嘴一撅就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贴去。 红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无忧惊喜的瞪大了眼,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膛里狂野的跳动着,直跳的两眼发黑,连胸中血气都跳上来了。 “啊,不行!”猛的一缩脖子,糖糖突然又缩回了“猪姐嘴”,懊恼的道:“大叔说不准对你做出如此动作,还是算了吧!” 忽悠,身子向后一软,无忧气哄哄的翻了个白眼,又是那个该死的冷血魔王!真不明白那个冰冷沉闷的男人有什么好,为何它的糖宝贝偏偏喜欢听他的话! “胐儿,”杏眼一弯,糖糖突然贼兮兮的将嘴凑到了无忧耳边:“我昨晚梦见大叔了!” 碧眸蓦然瞪大,无忧紧张的瞪着一脸陶醉状的糖糖,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梦见他,跟他说我好冷,让他抱抱我,然后你猜怎么着?嘻嘻,然后他就抱我了呀,哈哈……”一个蹦子跳起了身,糖糖抱着胐朏在无人的长廊里欢快的转了几个圈,灿烂的笑脸登时看呆了晕头转脑的无忧,也看怔了长廊尽头突然出现的一行人。 “不要脸!”冰冷的语声响起,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什么?!”糖糖一怔,继而傻傻的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发现居然是除了随喜以外的其他四大随侍,齐刷刷的立在长廊尽头,倒像是专门来听她“解梦”的! “一宵无耻的春梦而已!”娇艳的唇角微微一挑,鞞呵多罗迈步走入了长廊,径直走过糖糖身旁,丢下了四个字:“真不要脸!” “你说什么?!”眉毛忽的一下立了起来,糖糖的肺差点气炸了。她做梦爱梦谁,梦大叔、梦刘德华,哪怕是梦到和梁朝伟一起演赤壁又干卿底事?! 猫爪子一伸,糖糖怒气上头,才不管对方是不是杀她像碾蚂蚁一样简单的魔女,就想着只要那个女人再敢说一句难听话她就—— 一道白光突然闪出,一声娇咤随即响起,狠厉无比:“找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八章 王的反常 “噼啪”、“砰砰”! 糖糖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白光、红光、紫光、蓝光、还有更通透耀眼的白光闪成了一片,直到相继隐去,胐儿满身鲜血的挡在自己的身前,呲着牙、弓着背,呜呜低啸着直冲鞞呵。 而鞞呵多罗则被常有和常醉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有殷殷血迹从她手上沁出,貌似?难道? “胐儿!”一把抱起了浑身都在颤抖的胐儿,糖糖心疼的道:“别与泼妇一般见识。你咬了她,回去我还得给你刷牙,多不值得!” “你!”柳眉倒竖,鞞呵气的手臂一扬—— “唉唉!”一把拉住了鞞呵多罗的手,常醉苦恼的抚了抚额头笑道:“小女孩儿的痴梦而已,何必认真呢?王还在主殿等着,我们赶紧过去吧!” “哼!”忿忿的一甩手,鞞呵多罗转身傲气盛人的离开,临走还不忘又狠狠的剐了糖糖一眼。 “嘘~~~”邪魅的一笑,常醉冲糖糖挑了挑眉,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你欠我一次!” “嘁,谁稀罕!”耸了耸鼻子,糖糖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着胐儿口角的鲜血,心里难过的不得了。 “孙姑娘!”一只玉手伸了过来,托着一只糖糖熟的不能再熟的精美木盒,是牟真。 “灵药!”惊喜的大呼一声,糖糖抬头真心的道了句:“谢谢!” “不客气!”摇了摇头,牟真蹙眉沉吟了一下,方才慢慢的道:“孙姑娘,别生鞞呵的气,她只是,只是……” “我明白!”板起了脸,糖糖以难得的严肃口气道:“我可以不计较她骂我,但我不能原谅她伤胐儿!” 微微一愣,牟真望了望那只伤的不轻胐妖,忍不住开口道:“这只胐妖——对你很重要?” “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糖糖扬了扬手中木盒道:“我要去给胐儿上药,先走一步啊!” “好!”欣然颔首,牟真望着糖糖的背影却陷入了沉思。这个人类,她身上有些东西,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她,不管是妖还是魔,甚至王! **************** **************** **************** 大殿前殿,一如既往的沉寂,却也有着极其微妙的改变。 空气似乎不再晦冷如昔,反而流动着一股活泼且温暖的气息,仿佛暖风潜入了大殿,带来了一丝清新的味道。 “王!”屏息低头,牟真轻声道:“随喜传来消息,通天塔已筑起七层,再有三日便全筑完了。只是近来魔界边域经常有仙众和人类探兵出现,不知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无须理会!”身形一展,轩辕恨天自石座上缓缓站起,冷眸中是绝不可动摇的坚定,却极突兀的问了一句:“下月值宿官是谁?” 话音即落,四人俱愣。大战在即,王怎么会关心值宿官是谁这种无聊的屁事? “启禀王,是属下!”愣怔过后,鞞呵忙上前一步回禀道。 “换常醉!”冷眸扫过阶前立着的鞞呵多罗,轩辕恨天冷冷的开了口,继而身形一淡,隐去了踪迹:“你上巨魔崖去,修塔!” “王?!”倏然抬头,鞞呵不可置信的望着空空如也的石座,王为何会如此安排,难道—— “你真不应该去招惹灯奴!”沉定的语声在耳边响起,常有淡然说出了鞞呵心中最不愿承认的事实:“王顾虑的——一定是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家给点留言刺激一下好不好,胡笳越写越没力了~~~o(╯□╰)o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九章 仙界弟子 楼,拔地千尺,气势恢宏。 云遮断栏杆,雾涌进浮帘,而人,则在楼下悠然的走来走去。不是在楼前楼后的下面,而是真真正正的在整座楼的下面—— 四根小腿粗细的铁链钉在了地上,死死拴着楼角,楼飞在半空中,仿佛铁链一断它便会乘风而去,渺渺然不知飞向何方。 蓦地,一队雁阵似的阴影从空中拂过,惊得楼下众人纷纷抬起了头,却是几名白衣弟子御剑而来,乘风破雾,潇洒至极。 “哇,那就是掌门座下的五大弟子了吗?”楼下,杵着一柄扫把的弟子甲无限欣羡的惊叹道。 “是!”见怪不怪的低下了头,弟子乙以一副过来人的庄重语气道:“明月师弟,别看了!就你的资质,只怕再扫上三十年的地也不会被众位师叔看中收为弟子的,就更别说掌门人了。” “哇哇哇,你看你看,有人进去了呀!”不理会弟子乙的出言打击,弟子甲一甩扫把指着天空激动的大喊了起来。 “嘘,喊什么喊!”嘴里说着,但弟子乙也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空,“那是咱们掌门人的大弟子,墨风师兄是也!你小心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惊着了掌门和众位师叔的清修,罚你去清风洞蹲一个月的紧闭。” 惊恐的捂住了嘴,但不过片刻弟子甲便又难忍好奇的凑到了弟子乙跟前,“师兄,刚才进去的人真的是墨风师兄吗?他真的那么英俊不凡吗?听说他是咱们众位师姐妹们最仰慕的师兄呢……” 在弟子甲的询问声中,墨风已翩翩然走进了飞檐斗拱的浮楼中,双膝一弯,跪在了殿中央。 “弟子墨风,拜见师傅和众位师叔!” “唔,起来吧!” 五个蒲团,成半弧形摆在大殿前方,上面端然坐着五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说话的乃是正中一位白袍、长须的肃容男子,一双星目缓缓睁开,目光湛湛,极是凌人。 “风儿,为师今天唤你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弟子敬听师傅教诲!”颔首端立,墨风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浅笑,从容淡定,沉稳谦和。 “唔!”抖了抖拂尘,靠西边坐着的一位灰袍男子悠悠然开了口:“风儿,你可曾留意到十日前的天兆吗?” “是,弟子曾注意到四师叔所说的天兆异象,只是兆象究竟意味着什么,弟子并不敢妄加揣测……” “不需揣测!”煞眉一挑,坐在最右边的一位褐袍男子猛的跳起了身,“兆象显示将有劫难降临人间,祸源却在西北方魔界苦地,必是那些魔众们蠢蠢欲动,又想要危害人间了!” “五师弟莫要急躁!”板着脸轻斥了一句,坐在正中的仙界掌门人白至清不满的瞟了一眼褐袍男子道:“枉你修行了这么久,怎么这凡事急躁的毛病总也改不了?” “是,谢掌门师兄教诲!”闻言,褐袍男子登时羞了个满脸通红,讪讪的坐回了原地。 “风儿,”转头望向了立在殿中的墨风,白至清蹙眉沉声道:“你带着几位师弟去魔界边境探探情况。若他们真有所异动,你即刻传回消息,为师自当带领仙众去与你们会合,势必要阻止他们为祸人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章 各有所念 “弟子遵命!”拱手抱拳,墨风向众位师尊恭敬的行礼完毕,随即转身准备退出。 “且慢!”剑眉一锁,白至清的脸上忽然现出了几分烦恼之色,压低了声音嘱咐道:“此事不可让你玲琅师妹知道!还有,也不可让你师叔祖知道!” 嘴角扬起,墨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微微顿首道:“弟子明白,请师父放心!” 白袍扬起,墨风转身走出了大殿。从身后解下长剑祭向空中,身形一纵便稳稳的立在了剑上。轻风拂来,送来了天边的一朵浮云,像记忆中一道清皎的白色身影,柔婉动人,美丽至极。 “魔界?”纵剑飞出,心情却突然有些繁复,似沉重又似期盼,墨风抬头望向了遥远的西北方,一双清眸忽的悠远了起来,像深幽的山潭—— “会见到你吗,竹舞?” *************** *************** **************** 宽广的冰石地面,冰冷,坚硬,足足有两、三百个平方。某糖撅着屁股,在浩瀚无垠的地面上兢兢业业的“耕耘”着——用手中一块小小的抹布。 “嗨,不行了!”一斜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糖糖横眉竖眼的把抹布扔向了盘踞在石塌上的冷血监工(恶魔大叔是也):“我不干了,我要抗议,我要罢工!每天都这样擦上一遍,老娘的手都快擦成老树皮了!” 抹布滴溜溜飞了过去,眼看就要砸在了身上,轩辕恨天冷眸一沉,嘴角挂出了不悦的弧度,大掌一挥,一道黑芒瞬时冲出,裹着抹布以极快、极凌厉的转势嗡嗡呼号着飞向了糖糖,气势绝不亚于割喉断头的血滴子。 “哎呀,妈呀!”一个抱头匍匐在了地上,糖糖采取了极没水准的鸵鸟式潜伏。一阵冷风袭过,某糖只觉屁股上一凉,登时泪了——抹布怎么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屁股上,也他妈太准了! 一双黑色的靴子突然出现在眼前,靴头微分,八字向外,再往上,是一双笔直坚挺、修长有力的腿,再再再往上,糖糖望见了大叔晦暗不明的眼,冷的像深黑的海面。 “大、大叔~~~”一把拽下了屁股上的抹布,糖糖当举白旗举在了头顶,讨好的道:“我擦,我擦还不行吗?” 冷眸眯起,轩辕恨天默默的看了糖糖半晌,忽然俯身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大叔?”愕然的抬起了眼,糖糖看着大叔将自己的手缓缓掰开,握在掌中反复的探看着,像是在验证她说的是真是假。 “诶,虽然现在还没有那么严重,但再擦下去难保不会……”捏捏诺诺的抗辩着,糖糖突然收了声,住了口,视线定定的凝在了大叔的手掌上。 那双手,宽厚而有力,只是掌中布满了厚厚的老茧,硬擦擦的刮着自己的肌肤,糖糖几乎可以想见,那些老茧是经过了多少次鲜血淋漓的伤口愈合后才形成的,重重又叠叠,坚硬似铁岩。 意识到糖糖的目光,轩辕恨天大掌一颤,手臂向后猛的一抽,却见那个人类女子向前一扑,竟死死的拽住了自己的手:“不要!” 大掌再次摊开,只是这次是她的手掰开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怜惜万分的摩挲着,直摸的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传入了心中,带来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悸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一章 初吻 “大叔,会疼吗?”杏眼抬起,汪着两泓亮闪闪的泪,糖糖心痛的望着大叔,望着那张五官坚毅、出奇俊朗的脸,在那张永不认输的倨傲面孔之下,大叔到底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罪,吃了多少非常人能忍的苦? “灯奴!”冷眸对上了那双晶亮的杏眼,轩辕恨天忽然觉得心里一软,软的像是被泡在了一池温水里,连唤她的语声都沉缓了几分,听起来简直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嗯?”痴痴的张着嘴,糖糖从没听过大叔用如此柔软的语气唤自己,简直能听出一丝——不确定的温柔? “本王——要出去几天!”突然想对她说出自己要离开的消息,但话一出口轩辕恨天便不悦的拧起了眉,大战在即,他这是在干什么?! “要出去,还要几天?!”喃喃的叨咕了一句,糖糖猛然一惊,张口便问:“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抽出了手,轩辕恨天没有回答,只是径自走向了石塌,方才的反常已经过分,又怎可一而再?! “大叔,你是要去打仗吗?”心中浮起一丝不安,糖糖急急迈步追在了大叔身后:“又要跟谁打?不打不行吗?” “不该问的不要问!”一道黑芒夹着绚丽的红光闪过,击在冷硬的冰石大地上发出噼啪一声爆响,糖糖一怔,呆呆的立在了石阶下。 冷眸眯起,轩辕恨天逼自己硬起心肠,不去理会那个女人故作可怜的哀伤面孔:“你只要留在这里,不准到处乱窜!” “不要!”撅起了嘴,糖糖气鼓鼓的摇着头:“我也要去!” 冷眸倏而变得晦暗且森冷,轩辕恨天定定的望了糖糖半晌,忽而开口,语声冰冷:“你见过本王圈禁驴妖的缚身结界。” 一句话,没头没尾,但糖糖立刻便懂了,大叔是说,如果她在缠着要跟去,就用缚身结界把她圈起来。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糖糖忿忿的抱着臂生闷气,打又打不过,争又不能争,难道真要学圣雄甘地的非暴力反抗,一直坐到死不成? ****************** ***************** **************** 猛的睁开了眼,一殿寂冷,唯有油灯在桌上静静的燃烧着,糖糖一骨碌爬起了身,心慌意乱的向石榻上看去。 还好还好,大叔还没有走! 懊恼的搓了搓脸,糖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静坐抗议的,怎么稀里糊涂的就爬回了被窝里,还睡得这么香,看来甘地前辈的圣举还真是不太适合她。 “大叔!”轻轻的唤了一声,糖糖像只小狗一样跪立在地上,用手扒着大叔的石塌边沿,屏息凝神的抬头望去。 没有反应,大叔一动也不动的似乎睡得很沉。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糖糖撑着头傻傻的望着大叔,望了好久好久。 舒展的剑眉,紧闭的双眼,硬朗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浓密的阴影,遮住了那双如宇宙洪荒般苍凉的寒眸,挺直的鼻梁下,性感坚毅的嘴轻合着,实在是——很诱人。 猛的用胳膊一撑身体,糖糖在那两片唇上飞快的啄了一下,然后一倒头急慌慌的钻回了被窝里,一颗心激动的砰砰狂跳——初吻耶,总算是送出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二章 还你三分妖力 合上了眼,糖糖满意的翘起了嘴角。 “大叔,你以为你不让我跟我就不跟了吗?嘻嘻,咱有驴,有灯,有‘欧派’,无论你去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 灯苗扑簌簌的一闪,闪出了一殿的昏暗。 塌上的身影忽而一动,无声无息的坐了起来,将一片浓重的黑影投映到了地上。 抿了抿唇,冷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地上的那个女人,她的气息还停留在唇上,甜丝丝的芬芳,这就是糖的味道吗?没想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她的唇贴在他的唇上,不过是一刹那,完全算不上一个吻,但却似乎有一道霹雳从胸中闪过,击的心脏一阵酥麻的停滞。 她,真的是一个普通人类吗? 冷眸眯起,大掌缓缓伸出,已习惯了每夜将她从地上抱起,也习惯了每夜搂着那具温软的身体浅寐,但是,今夜不行!他不敢保证,在大战前夕,在她偷袭了他的唇之后,他还能忍耐得住不去教她,何谓一个真正的吻! 运起魔功将妖王的妖元再次逼到了掌中,在她身上缓缓的游走着,不过片刻,便有两抹温暖的红晕浮上了她的脸庞,香梦沉酣,这下,只怕是打雷也惊不了她了。 满意的收回了手,轩辕恨天单臂一挥,高大的殿门轰然开启,趴卧在殿门外的胐妖跌跌撞撞的滚了进来。 “你干什么?!”愤怒的跳起了身,无忧气的碧眸灿灿,射出了两道久违的妖光:“不要以为你胜了本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会儿把本王赶出殿外,一会儿又把本王唤入殿里……” 一道白光倏然射来,无忧下意识的跃起用前爪一扑随即落到了地上,动作敏捷流畅,一气呵成。 “这——这是我王兄的妖元?!”震惊的瞪大了眼,无忧支起前腿挺起胸膛,以无限严肃的神情望向了轩辕恨天:“你什么意思?” “看着她!”冷眸在那个女人的脸上留恋了一下,轩辕恨天起身走下了石阶,居高临下的望着无忧:“挡着她,不能让她离开无极殿!” “嘁,本王为什么要听你的?!”身形一转,妖元隐去,无忧又化作了白发白袍的人形立在了轩辕恨天的面前,这样才对,凭什么他要高“人”一等的对自己说话? “本王可以趁你们不在掘了你的老巢!”苍白的唇角扬起,无忧笑的一脸邪魅。 “你尽可以试试!”冷眸漫不经心的瞟过,轩辕恨天迈步向殿外走去。 “哼!”冷哼一声,无忧抬起右掌催动妖力,却突然觉得胸中一堵,仿佛有一座石墙戛然截断了正涌向四肢百骸的妖力之流,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发掌伤魔。 “本王封印了妖元中的妖力!”脚步一顿,轩辕恨天头也不回的道:“除非出了七重城壁,否则,你就只能拥有这三分的妖力,无极殿中的任何一名魔众都足以对付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碧眸一沉,无忧冷冷的望着那道昂然如山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似气又似疑惑的挫败感,这个冷血魔王,他行事为何总是如此倨傲霸道且出人意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三章 通天塔 “以防万一!”微微侧首,轩辕恨天道:“如果她真的追出了无极殿,你和驴妖要保护她!” “凭什么?”闻言,无忧不由一怔,但随即便挑起了两道银眉,怫然道:“本王凭什么要保护你的奴?!” “因为她救过你!还因为——”迈步走向殿外,轩辕恨天的话音里倏然凝满了冰冷的杀意:“如果你做不到,本王会考虑灭了妖族!” “轰”的一声巨响,殿门关闭,无忧的脸在灯光里幽幽颤抖了一下,虚幻不明。 转身,一阵白光闪过,无忧又化成了胐朏的样子,沉默着钻入了糖糖的被窝,温暖的包容霎时驱散了心中的寒意,由那个嗜血魔王带来的蚀骨寒意。 “我会保护你!”伸出小舌在糖糖的脸上轻柔的舔了一下,无忧窝成了一团流光泄银的温润毛团,紧紧的依偎在糖糖身边。 “我保护你绝不是因为那个臭屁魔王的威胁!而是——我愿意!” ********************* ********************* 巨魔崖,奇峰绝岭,直插云霄。 黑色的天幕犹如直接笼罩在崖顶,灿亮的星辰亦似直接闪烁在岭间,这里是人间大地上,除了中部须弥山以外,离天界最近的地方! 浓密的雾气忽而一散,一道墨色的身影自浓雾中缓缓走出,身后缀着一片如夏日红云般妖魅的身影,一起静静的走入了寂冷的山巅。 “王!”矗立在崖顶的魔众们立刻齐齐躬身,恭敬的迎向了他们的王,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强大冷漠的王! “王!”一片白衣闪过,牟真上前恭声回禀道:“随喜自结界内传回消息,通天塔——已经完全筑好了!” 冷眸一眯,一道红光自臂中倏然闪现,帝天呼啸着滑入了掌中,亢奋的整个剑身都在震颤发烫,似乎已等不及要大战一场。 “退后!”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轩辕恨天一剑气势万钧的劈向了前方。 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在山间弥漫开来,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巨墙在轰然倒塌,一座漆黑的巨塔闪现出来,塔尖隐入云霄,戳破苍穹,直直探入了天际。 “王!”塔底,一身黑衣的随喜昂然走出,水眸在夜色中熠熠生辉,闪耀着决战的光芒。 昂首抬头,长剑在握,轩辕恨天冷冷的望向了天际。 一圈血色的圆晕罩住了冷月,整个夜空突然泛起了异样的红光,仿佛月射出了日的颜色。天边,一幅灰蒙蒙的巨大浓云翻然涌来,仿佛是万千兵马自空中疾驰而过,带起了滚滚的烟尘,遮天蔽月。 “这便来了吗,天众?!”身形一淡,再闪现时已直接飞越到了塔中央,快若流星,急似闪电,轩辕恨天长剑直指,冷眸凝结:“天界,本王来了!” “魔众们听命!” 纵身跟上,随喜朗喝一声,震彻四方,“登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四章 四方云涌 魔界以东,浩瀚空茫,黄沙自半空中掠过,狠狠的卷向了几名御剑而来的仙界弟子,仿佛海浪卷向了海面上无依的小舟。 “小心!”朗喝声响起,走在最前方的白衣弟子剑势一缓,疾疾落到了地上。 一双清眸直定定的望着远方异象乍现的夜空,两道好看的剑眉慢慢拧了起来,面色益发凝重:“赤风师弟立刻传信回岛,魔众似乎要进攻天界,而且,貌似已经开战了!” 齐齐一惊,跟在白衣弟子身后的一名仙界弟子忙从腰间掏出了一面铜镜,念念几声,铜镜霎时炫出了一道灿烂的光华,直耀天际。 “墨风师兄,你看!”随着一名弟子的一声惊呼,一道绚烂的光尾忽的窜上了夜空,随即砰的一下炸开,炸出了一朵美丽的红色烟花。 “师兄你看,是人皇探兵!” “不错!”点了点头,墨风拔出长剑回身道:“众位师弟,事态紧急,看来我们得先赶过去,一定要想法阻止魔王攻天!” “是!”闻言,四名仙界弟子毫不犹豫的齐声应和。 “走!”随着墨风的一声大喝,五把长剑齐齐祭到了空中,五道身影随即一闪立在了剑上,如五颗流星般疾疾射向了魔界西北——红光最耀目的地方! 大地再次恢复了沉寂,漫天的黄沙依然猖獗,卷的夜色愈加晦暗。蓦地,又是两道身影出现在黄沙中,只是一个在不停的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很有点贼兮兮的味道。 “师叔祖,怎么办?墨风师兄他们怎么不见了?”一柄尺把长的红色短剑从空中疾驰而过,剑上立着一个浑身红衣的美丽少女,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闪着气急败坏的骄纵之光,狠狠的一跺脚道:“肯定是故意甩掉我们的!” “莫、莫……”一柄黑沉沉、卷着刃儿的破剑赶了上来,剑上盘膝坐着一个枯瘦矮小的老头儿,一张脸儿黄的像是打了一层油蜡,比漫天黄沙还要黄上几分。 “哪里,哪里?”一听师叔祖如此说,红衣少女忙踮起了脚尖在剑上晃来晃去的翘首以望:“墨风师兄在哪里?” “莫、莫要胡说!”一用力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干巴老头顿时舒坦的长吁了一口气。 “什么呀!”身形一晃,少女气的差点从剑上跌下去,回身气鼓鼓的冲老头道:“师叔祖您莫了半天就是要说这句话呀?!我还以为您看见墨风师兄了呢!” 尴尬的咧了咧嘴,老头想说话却又摇了摇头,干脆伸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肩,一指西北方,狠狠的点了两下头。 “您是说墨风师兄去那里了!”双眼一亮,少女一咬红唇,兴奋的道:“那我们赶快追上去吧!” “危、危……”望着小丫头绝尘而去的背影,老头急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只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利索。 直到眼看快追不上了,老头才像划船似的用手扒拉着破剑两边的空气,急急的追了过去,“危险啊,玲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五章 入梦 夜,漆黑深冷;梦,香幽沉酣。 美丽的轻风,白云,高耸的青山烟雾缭绕,只是山下的石台上,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依然一动也不动的倒卧着,血沁了一地,沁的糖糖的心像被熔岩灼浇过一样,痛的厉害。 “你——是谁?”伸手,拉住了那个男人的袍角,似曾相识的场景,心中忽而涌起的强烈熟悉感令糖糖情不自禁的大喊了一声:“大叔——” 灯苗扑簌簌的一颤,合目熟睡的胐朏忽的一下竖起了头,碧眸灿灿,直盯盯的望了糖糖半晌,蓦地,两道绿光从眸中射出,妖异可怖…… “糖糖!”轻柔的呼唤在耳畔响起,糖糖抬起了泪眼,青山与石台突然不见,眼前的人,白衣白发,笑面阴柔,是无忧! “是你?!”抹了把眼泪,糖糖忿忿的道:“你来干嘛?大骗子!” 碧眸闪了一下,闪过一丝无奈的忧伤,无忧伸手碰了碰糖糖的发,却见她向后一缩,似乎极是厌恶,不由面容一黯,轻声祈求道:“糖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半信半疑的看了无忧半晌,糖糖心里很乱,乱的根本懒得介意。 “算了,没关系的!”蜷起两腿坐在地上,糖糖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刚才她的感觉那么强烈,强烈的竟觉得那个人就是大叔!只是大叔的头发是白色的,而那个人…… 白袍一闪,无忧也学着糖糖的样子坐在了地上,用肩膀撞了撞糖糖,笑眯眯的道:“别生气啦,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没?” “有一点知道——” 面色一变,无忧登时紧张的瞪大了眼。 “但也不算知道!”烦恼的捧住了脑袋,糖糖讷讷的道:“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我还不能确定……都怪你!” 一转头指着无忧的鼻子,糖糖怒道:“要不是你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冒出来打岔,说不定我早就能弄明白他是谁了!” “是吗?”苍白的唇角一咧,无忧高兴的笑了。一把拉住了糖糖的手,无忧将头很自然的靠在了糖糖肩上,仿佛他经常这样做,几百次、几千次。 “你你你、你干什么?”心脏紧张的缩了一下,但糖糖并没有闪避,反而有种奇怪的感觉闪过,无忧的依偎——很熟悉! “糖糖~~~”将头拱进了糖糖的颈窝里,无忧心满意足的拖长了声音悠然道:“知道那个人是谁很重要吗?有的时候,知道比不知道要辛苦的多!” 浑身一震,糖糖转头死死盯着无忧那张阴柔邪魅的脸,缓缓开口,严肃至极:“那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什么也不知道!”抬起了头,无忧让糖糖看到了自己的眼,坦诚纯粹,毫无隐瞒:“那是你的梦,不是吗?” 愕然语塞,糖糖泄气的转过了头,狠狠一捶地面道:“每次都差一点点!” “别着急!”宠溺的望着糖糖,无忧笑了,心中却搅过了一阵小小的醋意,但愿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六章 为爱追寻 “呼~~~”一阵炙热的烈风袭来,烤的梦中二人猛的一窒,糖糖一个蹦子跳起了身,惊道:“无忧,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白眉紧蹙,无忧将糖糖一把拉到了身后,却见一道红光劈面射来,照的将整个梦境都变成了红色,血一般的暗红色。 “糖糖小心!”警觉的绷紧了神经,无忧不敢相信,这世上究竟还有谁能如此高明的进入魔王大殿,又能打破自己在入梦前设下的结界,也侵入到她的梦境中来。 “大叔~~~”不确定的低喃声在身后响起,无忧闻之不由一怔,难道这片红光是轩辕恨天射出的?他回来了? “大叔,是大叔又有危险了!”一个箭步从无忧身后窜了出来,糖糖怔怔的立在了一片似曾相识的血色红晕里,心渐渐提了起来。 “大叔,你走了吗?!”忍不住伤心的大喊了一声,糖糖拼命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愤然道:“你以为你偷偷的走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以为你不让我我就不去了吗?我要醒来,我要醒来——破灯,带我去找大叔!” 嘶吼着幡然梦醒,糖糖急出了一身的冷汗。抬眸望去,桌上的油灯果然变成了血红色,灯苗在阴森森的空寂大殿里闪耀着,照着已是空无一人的石榻。 糖糖不敢置信的伸手摸去,连余温都已散尽——大叔,他真的走了! “大叔!”嘴角一撇,糖糖转身就往殿外跑去,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突然扯了一下,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胐儿,你干什么?!”怒气冲冲的回头,糖糖冲叼着自己裙角儿的胐朏狂吼一声,吓得灯苗都跳了两跳。 碧眸闪了一下,似是微微一怔,但随即又恢复了坚定,胐朏咬着糖糖的裙角儿,摆出了一副死不撒嘴的架势。 “我靠!”怒骂一声,糖糖干脆一把抄起胐儿抱在了怀里,连带的裙角儿被扯起老高都不晓得,拔腿就往殿外跑。 “滴答、滴答!”怪异的水滴声响起,无忧浑身酸软的撒开了嘴,口水自嘴角沥沥涌出,完全控制不住——糖糖的腿耶,好美! 扑簌簌,扑簌簌,灯苗在桌子上拼命的闪动着希望引起某糖的注意,可某糖却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殿外,灯苗猛的一炸,随即像负气般忽然熄灭,大殿再次陷入了黑暗…… ************** ************* *************** “青蓝,青蓝——”抱着胐朏,糖糖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步跨入了石墙中,却只觉眼前一暗—— 青蓝昂首挺胸的立在了一处小土丘上,夜风飒飒,吹拂着驴尾与驴鬃在风中依依飘舞,一轮血色的圆月悬在了驴头顶,将整个夜色涂抹的杀气沉沉,血腥沉重。 “青、青蓝!”被眼前的这一幕酷景惊得双手一撒,怀中胐朏“噗嘟”一声掉在了地上,糖糖大着舌头道:“我——我想去……” “找轩辕恨天?”回过头,煦青蓝眯着双眸看向了糖糖,这一次他不需要装,想必这奇异的月色以足以让那个女人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如果我说,这一次你去了可能会死,你还要去吗?”蹄声嘚嘚,煦青蓝缓缓走下了小丘。 愣了一下,糖糖的目光清亮了起来,透着无比的坚毅:“去!” ~~~~~~~~~~~~~~~~~~~~~~~~~~~~~~~~~~~~~~~~~~~~~~ 胡笳再次呼吁大家,走过路过请【收藏】过,推荐咱不强求,摁个爪印留个言吧!o(n_n)o~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七章 白毛男 “那就走吧!”背转了身,青蓝应承的爽快至极,仿佛早已料到糖糖会这样做。 “不能去!”第三道语声突然响起,惊得糖糖和煦青蓝同时一愣,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你~~~无忧?”惊讶的张大了嘴,糖糖看着眼前真切的不能再真切的“白毛男”,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你是胐儿?!” “不错!”缓缓上前,无忧逼到了糖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近的能看到她的睫毛在愤怒的颤抖着,像蝴蝶的羽翅:“糖糖,你不能去,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座大殿的!” “二王子!”大吼一声,驴猛的转身插进了二人之间,巨大的冲力撞得糖糖“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只是青蓝却顾不得。 “她必须去,她是唯一能阻止魔王攻天的希望!”没有张嘴,青蓝用糖糖听不到的心语与二王子激烈的“交谈”着。 “她不能去!”一伸手扶起了地上的糖糖,无忧神色凝重,透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凛凛威严:“本王不能让她出事!魔王说了,如果灯奴有事,他会用整个妖族来陪葬!” “天塌了,地陷了,妖族还用得着让魔王去杀吗?”急红了眼,青蓝忿忿的一甩头,甩的两只驴耳在风中啪啪作响。 仿佛被驴耳狠狠的抽中,无忧扶着糖糖的手臂陡然一僵,怔怔的立在了那里。 “二王子!”幽幽一叹,青蓝也冷静了下来,语重心长的道:“别忘了,您身上还肩负着整个妖族的命运。其实臣也不想孙糖糖有事,但她是唯一能影响魔王的人,所以,我们必须得带她去!” 闭上了眼,无忧的心在痛苦的挣扎着,仿佛被糖糖和妖众们一左一右的撕扯着,但最终,到底是人多力量大的妖族占了上风。 他,不能像王兄一样用整个妖族的命运来换取自己的性命,更或者——来换取他想要的女人的性命…… “糖糖!”苦涩的牵起了嘴角,无忧笑的很无奈、也很忧伤,心中是对她无限的心疼与内疚,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是妖族皇室仅存的一人,他身上还背负着无数妖众的生命啊! “如果你想去,”伸出了手,无忧望着糖糖。将一颗心全部提起放在了眼睛里,希望她能看得懂,也希望她能谅解,“我带你去,好吗?” “这主意变得也太快了吧?”迟疑的闪了一闪神,糖糖不知道就在她跌倒再站起来的一瞬间里,驴与胐朏已进行了一次深切的会谈,并已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她必须去!“嗯——好,那我们走吧!”随口一应,糖糖习惯性的去拿破灯,却倏而一惊道:“糟了,我没带灯……” “不用!”一把抓住了糖糖的手臂,无忧一笑干脆将她直接拉入了怀里。 “抓紧了!”感觉到糖糖的挣扎,无忧加重了手臂的力量,仿佛较劲般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中:“不用灯,我知道轩辕恨天在哪里,咱们走!” 话音落,无忧一跃直接纵到了空中,惊得糖糖登时大叫了起来,两手一围,不管不顾的拢住了无忧的腰。 “呸!”忿忿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驴望着二王子高高翘起的嘴角,酸啾啾的骂了一句:“借机占便宜,不地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八章 爱 月色昏暗,杀声震天,血雨腥风漫天飘洒,断肢残臂遍地皆是,这是糖糖踏上巨魔崖顶后所见到的第一幕—— 天上、人间,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人打成了一团,糖糖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魔,抑或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但只一眼,便让从小到大最严重也就见过一场狗打架的糖糖差点厥倒,这就是古人的战争吗?也太残酷血腥了! “还要去吗?”低头望着脸色煞白的糖糖,无忧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尽管,他很明白自己必须要带她上去,但偏偏又希望能亲耳听到她说不想去了,这样,最起码说明魔王在她的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 “要去!”抓住了无忧的胸前衣袍,糖糖气若游丝的吐出了两个字。没有多想,也不需要鼓足勇气,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答案,冥顽的倔强。 “好!”愤怒的一咬牙,无忧猛的纵身跃起,仿佛离弦之箭般疾驰上窜,惊得身后跟着的青蓝差点反应不及没有跟上。 “无忧~~”挂在无忧的手臂上,糖糖拼命忍着胃部翻江倒海的不适,低头看向了碎片纷纷崩离的黑塔塔底,忍不住心惊肉跳的道:“那是怎么回事,塔要塌了吗?可大叔还在上面哪!” “哼,塌不了的!”见糖糖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冷血魔王,无忧不由心中怒火一炙,冲势愈加凌厉。 “笨女人!”撒开四蹄匆匆赶上,驴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道:“这是魔建起来的塔,你以为是你们人类用石头块块搭的塔?哼,这座塔凝聚了无数魔众的神元,人界士兵才之所以攻打魔众,就是希望能多杀几个魔以摧毁魔塔。” “人?你说下面的是真正的人?”瞪大了眼,糖糖心中突然掠过了一丝不安。 真的,是人在与魔在对战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有家庭,有父母,甚至可能有妻小…… 轻轻打了个寒颤,糖糖不希望大叔有事,但她也不希望人类被魔族屠杀,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哼哼,笨女人!”若有所思的瞟了眼糖糖,驴一跃纵上了塔顶,冷冷的道:“如果魔王胜了,那天地就有可能被毁灭!到时候莫说是人了,只怕万事万物甚至包括你都将万劫不复!你还要护着你的魔王大叔吗?” 没有回答,糖糖只是怅怅的抬眼望向了被众人重重包围着的大叔。 身影依然昂藏,剑气依然悍猛,无数道光刃在大叔身周飞舞,绘成了一幅由千万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的光谱。若不是每一次凌厉的闪耀过后能割裂墨袍,带出血印,糖糖几乎要以为那是极光在天际闪耀了。 突然,一阵清亮的啸声响过,几道格外明亮的光刃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射向了大叔,糖糖急的心脏一抽,疯狂的大喊了一声—— “大叔”! 震惊与伤心嘶哑了喉咙,糖糖的呼唤变成了两声沙哑的嘶鸣,大叔,他听不到! 伤心的挂下了嘴角,糖糖几乎已可以想见大叔身中光刃、血溅七步的样子。 一霎间,所有的犹疑、纠结、不平与猜测全都不见了,糖糖只知道,她要大叔活着!这世上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她希望是大叔! 她爱的大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九章 暧昧 “筝——”,仿佛千万件铁器撞在了一起,一阵嗡嗡不绝于耳的悠吟声响过,糖糖双目一瞠,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大叔的身影在光刃汇聚前突然消失,再显现时已立在了光圈外,面容沉定,毫发无伤,一双冷眸隔着远远的人群一下子便盯在了糖糖脸上,准确之至,令糖糖的心不由狂跳了一下,竟觉得她那一声“无声”的呼唤大叔他——听见了! “恶贼果然厉害!”光团一炸,化作六柄银剑飞入了六个人的手中。糖糖惊愕的看着那六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素袍飘逸、仙风道骨,很有“派”! 不,有一个并不是陌生人,糖糖想起来了,那个最年轻、最英俊而且最有范儿的,就是她曾经见过的背影美男——墨风! “王!”一声朗喝,五道疾影射了过来,随喜五人随即现身分立四周,刚好一人对上了一名仙众。 “叮~~~”长剑与长剑相交,银芒与剑芒闪耀,长刀击在了剑身上,双刃勾向了对方双眼…… 一霎间,五人与六人战成了一团,糖糖看见大叔仿佛根本不屑于与六人一战般直接纵身跃过,扑向了前方的一片浓云中——那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人! “爹!大师兄,我来帮你们!”一声娇喝传来,一朵红云从塔底倏然卷上,糖糖几乎以为是常醉从眼前突然闪过,只是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身穿红衣,墨发雪肤的美丽少女。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格外有神,只可惜光芒太盛艳,有几分跋扈不讲理的味道。 “玲琅?!”一剑架开冷面随侍的长刀,白至清气的大喝一声道:“谁让你来的?” 撅了撅嘴,被换作玲琅的少女也不答话,只是滴溜溜一个轻妙的转身立到了墨风背后,与他背靠背站着,笑颜如花的道:“师兄,我来帮你,咱们并肩作——” 一个“战”字还未说完,一道炫丽的银芒倏然闪过,糖糖忍不住呲牙咧嘴的捂住了眼,心里暗叹:“随喜啊随喜,你怎么出手那么重?眼看就要‘雹碎春红’了!” “玲琅小心!”长剑一抖,炫出一朵炫美的剑花击散了魔芒,墨风剑眉轻蹙,挺剑毫不犹豫的刺向了那个出招狠厉的黑衣随侍。 “叮!”长剑相击,剑尖对着剑尖,击出了一大串灿烂的火星,墨风怔了,玲琅怔了,连糖糖和随喜也怔了—— 是牟真!一剑便封住了那个“莲花男”的凌厉攻势,只是,糖糖却觉得牟真这一击带着股怨气,一股酸啾啾、无法压制的怨气! “她是谁?”明眸冷凝,牟真直盯盯的望着墨风,如婉月般绝世清丽的脸上布满了寒霜,像冬夜的月,散发着冷冷的寒意。 “她是——”温朗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墨风想笑,却不知为何没有成功,反而露出了几分苦涩:“那你又是谁,竹舞?” “竹舞?”诡异的场景让爱好八卦的糖糖瞬时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一回身干脆夹着青蓝的脖子把他扯到了跟前八兮兮的道:“我说青蓝,你看到了没有?那两个人不打啦,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好像要看个天荒地老似的!哼,我敢打赌,他们要是没有猫腻儿,我就把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章 醋意 “球?什么玩意儿?”驴目扑朔了一下,但煦青蓝随即便以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点了点头道:“他们之间应该有过什么过往,不为人知而已!” “嗤——”好笑的眯起了眸,无忧闲闲的一指牟真和墨风道:“男女之间还能有什么?不是他欠了她,就是她欠了他!总之,嘿嘿,有的打了!” 愕然转首,糖糖忽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可没那么简单,你没看到旁边还站着两个呢么!比‘三角’更恐怖的就是‘四角’,复杂,纠结啊!” “三角?四角?”没听懂,但想想也知道了糖糖的意思,无忧一笑扬起了一只苍白的几乎不见血色的手掌:“要不要跟我打赌?那根本不是四个人的问题,而是三个人——牟真,墨风和那个‘红铃铛’!” “是玲琅!”一掌拍到了无忧手上,糖糖不爽的翻了个白眼道:“赌就赌,你以为我家随喜是吃素的啊?他才是牟真的正牌男友呢!” “一千年啦~~~”手一翻将糖糖的手包在了掌中,无忧习惯性的凑了过去,想靠近那个甜美柔香的温暖源泉:“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整整一千年,要有什么早就该有……” “呜~~~”一阵冷风突然袭过,一道深沉的黑芒倏闪即逝,糖糖下意识的一松手,听见无忧狂骂着闪到了一边,“死轩辕恨天,你干什么?!” 墨剑一旋,斩倒了浓云中的两名天界士兵,轩辕恨天冷冷回身,冷目在灯奴身上扫了一扫,仿佛是想扫去胐妖留在她身上的气息。 “额~~~”仿佛有心电感应般,糖糖立刻明白了大叔的心思。于是,举手、迈步,唰唰唰横行三下,与无忧拉开了至少一米五的距离,这下,大叔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唇角微微一抿,轩辕恨天头也不回的一剑劈向了身后浮云。心情,莫名好转,剑势,也益发疾猛! 灯奴,你既然来了,那就守在本王身边吧!一直,守着! “哼,堂堂魔王居然在临场对敌时作这些事情,无聊!”啪的一甩驴耳,煦青蓝不屑的瞟了眼身旁一脸傻笑的糖糖,不由勃然一怒,怫然道:“笨女人,你到底在笑什么?!” “蓝儿,”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吓了毛驴一跳,某糖仿佛梦游般伸出手摸了摸驴耳,同情的一叹道:“你肯定没谈过恋爱吧?你知道吗?大叔那是在吃醋呢!嘿嘿,吃醋就说明他在乎我!咯咯,就像牟真,你看……” 狐疑的抖了抖耳朵,驴顺着糖糖的目光一转头,登时,冷汗从头上涔涔的滴下,驴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立刻就明白了一个真理—— 惹谁也千万不能惹女人! 长剑如梭,仿佛急雨却只照那个名叫玲琅的少女兜头刺下,直刺的小丫头吱哇乱叫,像只红毛耗子似的满崖顶乱窜。糖糖从不知道原来一向温婉的牟真居然这么厉害,厉害的——匪夷所思! “竹舞!”一柄长剑递了过来,两剑相击瞬时撞出光彩夺目的火花,墨风大吼一声道:“你是竹舞吗?你是我认识的那个竹舞吗?!” 长剑一绞,两道白影交错而过,牟真一剑又斩了过去,墨风却一剑又挡了上来,清眸与明眸相对,两人均是微微一怔,继而便是波澜壮阔…… *************************** *************************** *************************** 不好意思,最近天天跑医院,实在没力气码第二更了,今天就一更,感谢irecsy的红包,还有于、有余和lyq60856的鲜花,某笳对不住了,不能特地感谢加更,以后有机会再补上吧!抱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一章 五侍传说 “你问我是谁?”泪水盈盈,唇角扬起,牟真露出了一抹绝世清婉的微笑,美丽却哀伤,看得墨风心中一痛,仿佛那抹笑才是最犀利的剑芒,于瞬间便刺穿了胸膛,无可抵挡! “我不是竹舞,我是牟真邻陀!”洁白细齿咬住了姣美的红唇,再松开时便多了几个深深的血印,牟真一抖长剑狠狠的刺向了墨风,冰冷的语声再不似往日柔婉:“有风才有舞!风已逝,舞何存?” “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剑鸣声响起,两道白影再次在崖顶翻飞,只是一进一退,一攻一守,打得漂亮却不危险,倒像两只在寂寞塔顶嬉舞的白蝶,看的糖糖目瞪口呆,而随喜却是微微一笑径自纵起,转身迎上了那个想来插上一手的仙界掌门人,叫什么来着——白至清! “大、大师兄,我来帮你!”被两个人缭乱的剑花惊得心慌意乱,白玲琅擎着一把红色短剑甚没气势的咋呼了一句。 “莫来!”剑眉一锁,墨风正苦于应付牟真的凌厉剑势,更哪堪小师妹的前来搅和,只怕她不来自己还轻松些,竹舞打得也没那么狠些。 “你去帮师傅!”一剑挥开了牟真的斜剑直刺,墨风干脆翻身纵起,引着牟真闪到了离小师妹“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两个人在这里静静地“打”,只怕说话还方便些! 墨眉一挑,水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芒,随喜袍袖一摆,将一道璀璨的银色魔芒射到了白玲琅的脚下,随即一笑,顽皮且狡诈:“妹妹,跟我打吧?我不喜欢在老头子身上多花时间!” “无耻淫~魔!”一声暴吼,底气十足,白至清一剑祭出直指黑衣魔侍的心窝,谁知他只是运指虚空一弹,一道银芒瞬时击在了剑身上,长剑立刻又呜呜呼号着旋了回来。 “恶徒好本领!”心中虽恼,但白至清也不禁暗暗惊叹于黑衣魔侍的高强魔功,当下朗喝一声道:“老夫从不与无名之辈动手,小子快报上名来!” “修仙之人,不过区区三五百年的生命,居然敢称呼我为小子?!”唇角一勾,随喜的笑容益发邪美,透着股玩世不恭的轻嘲:“不过我可不愿意称呼自己为老夫!你老,说明你修行不够,对不对呀?妹妹!” 袍袖一抖,两道银芒似两道追命银梭,于谈笑间又狠狠射向了白至清父女,随喜纵身跃起,居高临下、一脸兴味的看着二人急急闪避。 白至清倒真不愧为仙界掌门,一剑便震飞了自己的魔芒,而白玲琅就狼狈了。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连滚几下才险险躲开银梭,饶是如此,手臂上仍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立时便渗了出来。 随喜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这点本事,何必要跑上巨魔崖来送死呢? “你是随喜!魔王的首席侍从!”撤剑凝立,白至清忽然想起了六界对魔王五侍的传言—— “笑随喜,美牟真,冷煞鞞呵最无情;媚常醉,闷常有,杀生取魄亦离魂!” “不错!”水眸熠熠,随喜自空中洒然落下,笑容可掬的道:“白掌门可是仰慕我已久?” 嗤嗤的低笑声响起,一朵红云飘来,常醉突然出现在白玲琅身旁,魅惑众生的一笑道:“小美人儿,别跟那个笑面虎打了,跟我打吧!我从来不杀女人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二章 媚魂 抽起一边唇角懒懒一笑,随喜纵身一掌拍向了白至清的飞剑,漫不经心的道:“常醉,莫要玩的太过火了!” “玩?!”俏眉拢起狠狠的一顿脚,白玲琅扬起短剑仿佛不要命般直扑那个红衣魔男而去。 斩倒了他,再斩倒那个信口雌黄的黑衣魔贼,让他们小瞧自己,居然认为对付本小姐是在玩儿?!岂有此理! “呦!小美人儿,你的心可真够狠的!”一闪身让过了白玲琅的剑锋,常醉笑的红唇弯弯,两片睫毛仿佛蝴蝶的羽翅,在深媚的双眸上幽幽震颤着,邪美无双。 长袍挥过,两只长指轻轻巧巧的夹住了红色的剑身,仿佛一柄红剑将两个身穿红衣的人连在了一起,奇异的美丽。 “看着我,你认识我吗?”伸手一带,常醉微一使力便将白玲琅拉到了身边,修眉一轩,一双魅紫的双眸睁开了。 仿佛两池幽深的漩涡盘旋在眼前,白玲琅刚刚望进那双眼便彻底迷失了自己,只听一个再动听不过的温柔语声在耳边低语轻喃,像爱人的轻慰:“玲琅,那个长胡子老头的胡子好难看,去杀了他好不好?” “是好难看!”黑沉沉的大眼睛先而迷茫,继而蓦地迸射出了愤怒的火焰,白玲琅仗剑跃起,一声娇喝竟越过随喜一剑刺向了白至清—— “老头儿,给本小姐把胡子刮下来!不然,本小姐就杀了你,让你再也长不出胡子!” “哈哈哈……”朗笑声响起,随喜身形一转悠悠然落在了常醉身边,笑得宛如朝阳降临了人间:“好一个骄纵跋扈的仙界女弟子!你玩得可开心?” “还不错!”风情万种的撩了撩红发,常醉冲看傻了眼的糖糖一笑,随即唤道:“小美人儿~~~” “得得得!”一个暴大的寒颤别开了眼,糖糖可承受不起常醉的赞美。一句“小美人儿”就把“美人儿”搞得连爹都不认识了,妖孽果然是妖孽,害人非浅! “好厉害的魅魂术!”闷闷的赞叹声响起,糖糖下意识的望向了无忧,只见他一向如春山绿水般璀璨的双眸忽而阴沉了下去,闪着两道碧森森的阴光,看着令人莫名胆颤:“魔王座下果然人才济济!但凭这五大随侍已足够傲视五界,称霸人间了!” “现下就看天众了!”合了合眼,青蓝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愤怒的悲凉,略显无奈的道:“只怕人界士兵和仙众已挡不住轩辕恨天了!” 紧张的握起了拳,糖糖听着二妖的交谈心也揪了起来。她不明白大叔为何要攻天,尽管她也觉得大叔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却不能消灭心里那个恐怖的念头—— 她居然希望,大叔能成功! “这是大叔不惜牺牲生命也要完成的一件事!”不明白缘由,也不清楚后果,但糖糖却无端肯定一件事:“如果大叔败了……” 心痛了起来,糖糖咬着唇撇下了嘴角,毁天灭地和大叔的执念破碎,对糖糖来说,一样严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三章 好一个莲花男 “呜~~”一阵尖利的嘶鸣声突然响起,似乎有急速旋转的铁器撕裂了空气,带动着塔顶的气流汇成了一座气势磅礴的漩涡,随即便有凄烈的惨号声络绎响起,糖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像片纸风筝似的被卷出了塔外。 在强烈的飓风与灵压面前,修为稍浅的魔众与仙众们被纷纷卷下了魔塔,而糖糖却被风卷的绕着魔塔飞转了起来,像坐上了免费的高空观览车,“乐呵呵”的将整个塔顶局势观光了个遍。 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白至清一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女儿白玲琅,一手还举着剑极度装逼的作出了直指随喜的架势,只可惜一幅飘逸修长的胡须登时被“小美人儿”削了个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反倒是随喜根本没把白至清的虚张声势当一回事儿,只管一纵身向糖糖直扑而去。 心中一喜,糖糖连忙伸出了手,只可惜就差一点点,一个小小的时间差,某糖被风卷着“呼”的飘向了下一个“观光点”,与随喜的手失之交臂…… “是牟真和墨风!”杏眼一亮,“三八糖”浑然忘死的瞪大了眼,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慢点儿,慢点儿,让我多看一会儿!” “竹舞!”惊呼声响起,墨风一剑架开了牟真的长剑,左手一探,竟直接抓向了牟真握剑的手。 “你!”红唇紧咬,明眸圆睁,牟真挥起一掌劈向了墨风“不规矩”的手。 “危险!”手腕一翻,墨风也是机灵无比,懂得见机行事,干脆一把握住了牟真主动送上来的玉掌,一带一拉,两道白影瞬间重合…… “哇咔咔咔!”两眼飙泪的被飓风再次卷走,糖糖气得想“使”,她明明看到墨风低头对牟真说了句什么,说的牟魔女一怔,再忽而一笑,一张绝美的俏脸登时犹如月映秋波,美不胜收……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在空中忿忿的跺着脚,某糖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卷回了起点。 煦青蓝狂奔几步冲到了塔边一伸嘴,“撕拉~~~”,一糖一驴均是满脸黑线的盯着一幅被扯破的衣袖,某糖泪了,在心里大骂一声:“这个‘驴掀帘子全支嘴’的家伙果然靠不住!” “糖糖!”一道白影闪过,糖糖知道是无忧来救自己了,但是…… 双手下意识的一缩,糖糖避开了无忧的手,也看到了那双璀璨的碧眸霎时黯淡,布满了不可置信的愤怒与哀伤,但糖糖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大叔会不高兴的!再说了,她还没看到墨风和牟真到底怎么样了呢!” “嘭!”不知不觉的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熟悉且温暖。 糖糖笑了,她的心由始至终从未动摇过,她相信大叔一定会来救她的!哪怕是在他专心致志的应对着“云中秘敌”时,哪怕他从头到尾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但糖糖就是知道,大叔是不会扔下她不管的! 心里一踏实,糖糖立刻忘乎所以的皱了皱鼻子恼怒道:“可恶,墨风究竟说了什么呀?!” “他说,‘风仍在,从未逝!’”一把将灯奴拖出了怀抱,轩辕恨天低头愤然道:“灯奴,本王曾交代过,让你留在无极殿的!” ************************************************************** 今天是除夕,某笳也偷个懒就上传了一章,希望大家莫怪莫怪啊!另外,祝各位亲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四章 天众降临 “诶~~~”心虚的低下了头,糖糖对着地面偷偷做了个鬼脸。 不来? 不来她又怎么会知道大叔原来是这样关心她,在乎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赶来救她,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大叔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 想装愧疚,但实在又忍不住幸福的微笑,糖糖一伸手圈住了大叔的腰,窄窄的,好坚硬,性感的要命! “大叔!”尽管现在并不是表白的最佳时机,但糖糖知道,以大叔那种闷死都不会说一句好听话的冷硬性格,估计以后的调情温存都得靠她来主动了。 “那个——我想告诉你……” “呜~~~”可恶的尖啸声再响,飓风似刀斧般劈向了塔顶众人,糖糖一惊停止了表白,看见一柄怪异的黑伞从浓云中倏然卷出,像电视上演的割喉飞轮般直奔自己和大叔而来。 “大叔!”惊叫声刚响,墨剑已斩了出去。 铁伞撞在墨剑上,仿佛粗粝的砂轮正在打磨着剑身,无数灿烂的火花迸射而出,糖糖倚在大叔怀里,两个人竟被铁伞的转势逼得生生后退了一丈来远,险险停在了塔顶边缘。 “去!”一声暴喝,轩辕恨天运起全身魔力尽皆灌入剑中,一道黑金夹红的剑芒倏然闪现,黑的深沉,红的鲜艳,直冲九霄,映射乾坤,铁伞被瞬时震飞,嗡嗡呼号着又飞回了浓云中。 “好美!”心驰魂宕的瞪大了眼,糖糖看着那道绚烂的剑芒缓缓隐去,散入云霄,忍不住喃喃的赞叹了一声。 “灯奴,”缓缓低头,冷眸凝上了那双无惧无畏,唯有真心赞叹的杏眼,轩辕恨天微一皱眉,冷声道:“站在我身后!” “好!”毫不犹豫的松手,糖糖咬着唇快步走到了大叔身后,刚一站定便有无数道金芒自浓云中射出照在了塔顶上,仿佛阳光穿透斑驳的叶片将光丝洒在了林间大地上,美得庄严神圣。 浓云开散,现出了几十名穿着打扮各异的男男女女,为首一名皓发白须的老者冷冷开口,声音之大,仿佛天地在齐声说话,“轩辕恨天,尔欲何为,胆敢逆天?!” “天众?!”冷眸眯起,轩辕恨天昂然挺立在万道金芒之间,持剑向天,岿然如山,仿佛神祗般静穆肃朗,毫无畏惧。 目光如刀般自三十三名天众的脸上一一扫过,一股难以名状的厌恶憎恨感油然而起,轩辕恨天狠狠的攥紧了手中剑柄,不明白那股磅礴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仿佛是累积了千秋万载的仇恨被骤然唤醒,恨得深沉,也恨得彻骨!看来,他想毁天灭地的念头正是由此而来,这些道貌岸然、惹人憎厌的天人! “嗡~~~”感受到主人的深恶,帝天发出了冷厉的低吟,一道狰狞的墨龙自剑身上显现了出来,惊得三十三天众同时一愕,一天众忍不住失声道:“帝天觉醒?!恶贼轩辕居然解开了封印!” “破雷!”怒喝一声,白发天众回首狠狠瞪了说话者一眼,面色一沉,黑如锅底。 “看来,你们不但认得本王,还认得本王的兵器!”冷眸直逼一干天众,轩辕恨天缓缓踏上一步,森然道:“那么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本王是来毁天灭地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五章 系命索 冷风从塔顶上嗖嗖的刮过,天际间一片深沉的寂静,静得仿佛众人的呼吸与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急促。 “恶贼~~~”或许是太过于震惊,白发天众并起两指一指轩辕恨天却没了下文,倒是他身后的一魁伟天众傲然而出,冷冷一笑道:“恶贼大胆,居然想毁天灭地,先吃我一伞再说!” “呜~~~”黑伞应声飞起,刮擦着空气凛凛的卷向了前方。 仿佛是被尖啸声震醒,被唤作破雷的天众立刻团身而上,一击手中两柄轻锤暴喝道:“蔽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夸嚓——”惊雷与电芒瞬时劈下,击在铁伞上迸射出了奇异的火花,嗡嗡鸣叫着直冲轩辕恨天而去。 墨剑一挺,轩辕恨天直待一剑劈下磕飞铁伞,却听见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在身后诺诺的道:“打雷了!这个天气打铁伞,不是找死想雷劈呢么?!” 剑眉一蹙,轩辕恨天一个旋身将糖糖搂进怀中身形一矮—— “呜~~~”铁伞飞旋而过,又倒旋着飞了回去,蔽天一把接住了铁伞仰天大笑道:“哈哈,鼠辈无胆……” “夸嚓!!”又是一道惊雷劈下,却是破雷一高兴重重的互击了一下手中双锤,登时引来震天霹雳,直击铁伞。 “啊~~~”蔽天大叫一声,满面焦黑的跌翻过去,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四肢,口中白沫淋淋,俨然是电的不轻。 “咕叽!”忍俊不禁的轻笑声响起,糖糖一把揪住了大叔的胸前衣襟,笑的杏眼灿灿,宛若朗星,“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大叔,这次我可真救了你一次!” 明明是残酷的战场,但轩辕恨天却忍不住抽动了嘴角。这个人类女子,他的灯奴,总能将最恶劣的环境变为最开心的场景,究竟是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该说她胆大无畏? “站好!”本想冷厉的斥责她站好,莫要像摊泥似的赖在自己怀里,但手却又不自觉的抚过了她的发尾,连声音也温柔的低沉,轩辕恨天忍不住对自己着恼的一皱眉,冷冷的道:“莫要在这里碍事!” 愕然一僵,明媚的笑脸垮了下来,糖糖垂头丧气的闪到了一边,杏眼黯淡,红唇紧抿,两汪眼泪在杏眼里转啊转的舍不得滴下——大叔的话,也太让人伤自尊了! “灯奴~~~”冷眸沉了一下,想唤她却没有开口,轩辕恨天握紧了手中长剑豁然转身。 来日方长,他的灯奴一向不会气太久,只要等这一仗打完,他完全可以等这一仗打完再去…… “恶贼奸猾!”愤怒的咆哮声响彻天际,白发天众从腰间迅速抽出一根长链,迎风一抖,金光耀眼。 “系命索!”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景象,一个白衣若雪的男子与一名红衣如霞的女子紧紧相偎,二人笑面模糊,衣着华贵,却无端惹人生厌。 不,不只是厌恶,而是滔天彻骨的憎恨,恨入骨血,憎入灵魂,将一双冷眸霎时逼迫的殷红如血,噬人恚天! “嗡~~~”奇异的兽鸣声响彻云端,一道炫丽的黑金红芒自剑身上倏然闪现,轩辕恨天缓缓迈步走向前方,微敞的墨袍滑开了几分,露出了胸膛上一条狰狞勇武的墨龙,包裹在丝丝银芒里,须甲分明,栩栩如生。 “天众,”嘤的一声墨剑下指,轩辕恨天血眸一眯,森然道:“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六章 舍生取义 “恶贼该死!”白发天众闻言不由悚然一惊,嘶声怒喝道:“天众听命,布天罗结界,祭系命索!界内众生听着,吾等奉天帝之命擒杀魔贼,尔等自当鼎力相助,纵使舍生取义,亦会青史留名……” 嗤嗤的低笑打断了天众的演讲,常醉悠然飘来轻声嗤笑道:“好一个满口仁义的天众!为了擒杀魔族,你们布下天罗结界,是想让界内的人、仙、妖、魔一起命丧于此吗?” “为护得天下太平,他们理当……” “理当?”一道黑影骤然闪现,随喜淡笑着立在了常醉身边,水眸扫过塔顶众人,在糖糖身上微一驻留随即转开,快的几乎不留痕迹,“你们,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 “无耻魔贼!”白发天众怒喝一声,一指随喜道:“尔等欲毁天灭地,届时天下苍生更无一幸免,又何止这结界内的千百条生命……” “哼,同样是杀人,我们杀便杀,绝不找什么借口!”铿的一声刀柄点地,常有沉着脸跨上一步,一句话便截断了天众的喋喋不休。 “魔贼~~”老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白发天众一抖长链愤然道:“务须与魔贼多言,杀!” “杀便杀,难道怕你不成!”一声娇喝,紫影窜出,鞞呵多罗双刃一分,率先刺向了一名云中天众。 “筝——”长剑横空截至,却是仙界掌门白至清,虎目怒睁暴喝道:“魔女休得放肆!” “哼!”双肘一沉,鞞呵多罗一转双刃直取白至清的胸膛,冷冷一哼道:“你的女儿要被困死在结界里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无畏清高?!” “老夫岂是装的!”横眉冷目的怒咆一声,白至清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只见玲琅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瘫坐在地上,心里不由一痛暗暗忖道:“或许,就让玲琅这样混混沌沌、毫无痛苦的死去也好!” “天众听命,祭系命索!”朗喝声震彻天际,白至清精神一振,一剑斩向了前方的紫衣魔女。 “嗡~~~”异响齐鸣,金光灿耀,三十三根系命索直飞出云,齐齐卷向了塔顶的轩辕恨天。 冷眸一沉,轩辕恨天立刻纵身跃起闪过索绳,却见三十三根金索即刻追随而至。 往左,索网一合跟着往左;向右,金索交织追着向右,上天下地,几乎无所遁形。 “决不能被金索缚住!”心中,莫名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巨大危机。如果他被这个金索缚住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一败涂地。他的命,五大随侍的命,追随魔众的命,还有她…… 冷眸扫过,看见了灯奴苍白的脸和担忧的眼,轩辕恨天一声暴喝挥剑斩在了索网上。 “嗡~~”奇异的共鸣声响起,火星与火花在索网间骤绽,凄凉的璀璨。 “这、这是怎么回事?!”愕然瞪大了眼,糖糖看见被劈中的三道金索纤毫无伤,只是力道一变“嗵嗵嗵”径直射入了塔顶地面,常醉立刻口吐鲜血栽了下去,而牟真和常有几乎是同时软到,鲜血自身上慢慢的沁了出来。 “牟真他们是怎么回事?!”惶惶转身迎上了青蓝的眼,糖糖心急的涨红了眼。 倒下一个随侍,就意味着大叔的胜算又少一分,危险又多了一分,这些可恶的金索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没有击在牟真他们身上,却为何能伤人至深?!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七章 让我死吧 “菩提座下系命索!”驴目一眯,煦青蓝无限感慨的一扬头道:“想不到魔王竟用五大随侍的神元修筑了塔顶。虽然坚硬,但一旦被攻破,五大随侍也会身受重伤。想来刚才系命索击中的三个地方,必是用牟真邻陀、常有和常醉的神元修的!” “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事?”糖糖想哭了,两只手狠狠的绞着裙摆。 不远处,墨风一脸不可置信的俯在了牟真身旁,清隽的脸上满是伤痛,连白至清遥遥呼喝的“除掉魔女”之命都仿若未闻,只是死死的抓着牟真的一只手,将一道道莹润的白光送了过去。 糖糖知道那种白光能疗伤,但此刻却仿佛失去了力量,牟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的白袍也几乎被鲜血染尽,红的刺目。 “墨风!”温柔的轻唤随风入耳,糖糖看见牟真勾起了嘴角,美得像一片转瞬即逝的洁白雪片,神圣清美。 “不要再运功为我疗伤了。”明眸微微合了一下,牟真笑出了两颗轻轻浅浅的笑窝,承载着幸福的甜蜜:“答应我,留着功力冲出结界,你要活下去,活下去……” “竹舞!”大手蓦然一紧,墨风痛苦的合上了眸,再睁开时,一双眼已晦暗成了两池深深的秋潭。 他没有哭,但糖糖觉得他眼睛里汪着的全是泪水,比哭出来还要让人看得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这样的结局?!”泪水扑簌簌的夺眶而出,糖糖哭了,哭的泣不成声。 她在想,难以避免的去想,若倒在地上的是大叔,她会怎么办? “二王子!”青蓝的语声自身后传来,飘进了糖糖耳中,冷酷的厉害:“系命索已将魔王困住,此时正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不准!”一个蹦子跳转了身,糖糖一张手拦在了驴和无忧面前。 “你们骗我!”第一次,糖糖第一次以仇恨的目光望着别人,被欺骗了的伤心和被背叛了的伤痛让糖糖连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原来,你们来其实是想杀大叔!” 吸了吸鼻子,糖糖摇着头开始缓缓后退,一步一步的退向了塔中央,离大叔越来越近,近的令无忧不由心惊胆颤的伸出了手,嘶声唤道:“糖糖,别过去,危险!” “不!”断然回绝,糖糖哑声道:“我不会让你杀大叔的!” 碧眸一黯,盘起了冷冷的阴鹜风暴,无忧咬牙攥起了拳。 他本不屑于在轩辕恨天的背后出手,但此刻,糖糖的卫护,糖糖的泪水,还有她为了魔王居然连死都不怕的无畏让无忧在瞬间被妒火烧尽了理智。 “不要,逼我!” 银芒在掌中环绕,无忧冷冷的抬起了掌。 如果魔王死了,那糖糖便再也不会惦记那个冷血男人了。即便会伤心,也总会忘记,死就是死了,一切都会随之而去,包括糖糖对他的迷恋和爱! 碧眸中满是决绝的杀意与残忍的愤怒,看的糖糖不由心中一凛,大声哭喊道:“胐儿,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不会看到大叔被杀,我的心就不会痛了!” “你!”震撼的瞪大了眼,无忧的手在颤抖,抖得妖芒都在涣散。 青蓝无奈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二王子,只怕你这一掌是无论如何也劈不出去了!但如果换作是自己,自己又能劈得出去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八章 菩提呼唤 “糖糖~~~”心思千回百转,但最终还是颓然的放下了手。 无忧笑了,他败了,败给了那双盈满泪水的纯净杏眸,也败给了自己的心。 他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大哥,却不能杀死一个曾救过他,又真正爱护过他的人类,这便是爱吗? 妖追寻百世,幻化为人,再一门心思的想修炼成天众,但原来,中间的过程这么难! 有了人的情感,便有了修行的魔障,他,真的能成正果吗?无忧痛苦的抿起了唇,他的魔障,就在前方…… “轰!”石破天惊的巨响传来,糖糖愕然转头,看见一团金芒裹着一枚人形茧状物缓缓上升。 无数道金丝握在天众手中,每个人脸上均洋溢着志得意满的欢笑,仿佛一群蜘蛛精扯着一幅金网,网着大叔缓缓扯离了她的身旁,越来越远…… 震人心魄的佛吟声声声入耳,仿佛天地都在吟诵着那救苦救难、佛法无边的佛号,但为何,为何佛就不能分一点慈悲给我的大叔?! 急追两步,糖糖看见随喜和鞞呵像一黑一紫两道旋风直向金网追去,却转而被万道金芒刺中同时跌落在塔顶上,浑身鲜血,狼狈不堪。 “好一个轩辕恨天,居然将魔众的命元都缚在了自己身上,怪不得五大随侍被系命索击中都死不了!”驴的语声又从身后传至,糖糖没有回头,只是浑浑噩噩的听着,“真不知道他是狂妄还是伟大,以为跳出轮回就是不死之身了吗?哼!” “是狂妄,但也伟大!”喃喃的回了一句,糖糖仰头看着金色的人茧突然炸出了一团奇异的光芒。 黑的深沉,红的绚烂,两道光亮绞在了一起,化作一条光影之龙在金茧外缓缓蠕动着,渐渐舒展了身躯,气势凛凛,光华灿烂,一瞬便穿过了塔顶上空消失不见。 “轰——”脚下突然剧颤了起来,糖糖狠狠的摔倒在塔顶上。 一道光裂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塔顶上方闪现,继而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像一道不断延伸的闪电。 “魔王震碎了天罗结界!”驴的惊吼声传来,糖糖瞬时屏住呼吸揪紧了心脏。 原本,天罗结界中的生灵都是要死的。 但大叔,他毁了结界,救了结界中的魔,也救了人、仙、妖…… 只是他呢?天众把他抓到哪里去呢? 心中剧痛,痛的糖糖泪眼模糊,心魂俱丧,握起两拳狠狠的捶在了塔顶上。 有热热的液体飞溅了出来,但心却舒服了,仿佛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于是糖糖一拳又一拳的捶在了地上,直捶的众生俱震,天神哑然。 一个人类,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类,她的拳居然能打碎塔顶,直击五侍的神元,打的他们神魂俱震,痛不欲生。 “大叔——”凄厉的呼喊响彻天际,刺人心扉,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一声呼唤中的痛,必是已痛入了灵魂,钻心剜骨。 “为什么要攻天,为什么要毁天灭地?!”泪水磅礴的跪起了身,糖糖在摇摇欲坠的魔塔顶端嘶声呼唤:“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活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九章 佛心 “灯奴!”冷眸轻眯,轩辕恨天在金茧内冷冷的皱了一下眉,总觉得她的呼唤是那般熟悉,仿佛在久远的前世就曾听过,有着那么心酸的痛。 “大叔,为什么要攻天,为什么要毁天灭地……” 咬紧了牙关,他答不出她的问题。 毁天灭地,这个信念自他转生后第一次睁眼开始便跟随着他,如煎心之火一般时刻蒸熬着他。 一千年来,他的生命中只有仇恨、杀伐,不断进行着与攻天有关的准备,这是他生活的全部,也是他生存的意义。 他一直以为,只有等到攻上天庭,毁却了天地,他的噬心之火才能被扑灭,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平静。 但今天,他居然有一丝动摇了。 灯奴! 和她在一起的某个时刻,看着她笼在灯光里的背影,搂着她一起等待黎明的降临,他似乎——曾获得过片刻平静! **************** **************** **************** “咔嚓!”轻微的裂响在微风中响起,几不可闻。 但立刻便有尖利的鸟鸣声划破天际,金足金翅的大鹏挥拍着翅膀滑过九天,将一颗菩提子轻轻丢在了佛座上。 “金鹏?”佛睁开了眼,大手拈起莲座上的菩提子,目光澄澈,洞察万分。 “人王的决心终于动摇了。”欣慰的一笑,佛伸出一指微微一点,一道金芒瞬时穿过重重叠叠的彩云射向了下九天。 “佛祖慈悲,为何要助人王挣脱系命索?”双翅一拢,大鹏金翅鸟落在了佛祖肩上,一动也不动的凝望着佛掌中的菩提子。 一道裂痕蜿蜒着划破了整颗菩提子,再不如往昔的坚硬光韧。 “金鹏有所不知!”佛笑了,笑容清朗,婉然如莲,“降世人王之所以任天众用系命索缚住了他,就是想借系命索再次登上天界,以便毁天灭地,实现血愿!” “佛祖万心,洞观分明,降世人王的诡计必不能得逞。”俯首低头,大鹏心悦诚服的垂目道。 “非我之力!”佛摇了摇头,继而却笑得越加释然,满面开怀:“人王受难,菩提落泪。纵使我不出手,菩提座下系命索只怕也听不得那一声声呼唤,支持不了太久了。金鹏,你该去帮帮菩提了。天帝德行有亏,导致大劫将至,现下唯有解开人王心结,方能使他心甘情愿的化劫救世。否则,受苦受难的仍是天下苍生啊!” “金鹏知晓,这便下去点醒菩提。”长翅一展,金鹏滑入茫茫云海,不一时便失去了踪影。 “菩提,前世你舍却清修,护他精魂。今世你动摇魔心,逼他脱索。只怕,他领会不了你这份苦心啊!”幽幽的叹息在九天响起,佛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笑容略伤,悲悯哀怜…… **************** **************** **************** “轰~~~”魔塔再也经不起剧烈的摇晃,轰然倾塌,大块大块的魔塔碎片在结界中崩落,塔上众人亦如同无根落叶般直直坠向地面。 一片混乱中,糖糖像一块沉重的陨石般重重落向地面,谁都没有她坠的快,坠的狠,肉体凡胎果然死得快。 泪,滑落腮边,糖糖绝望的闭上了眼。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救她。能救她的人被金索缚住了,离她越来越远,大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章 成败一念 心蓦地一沉,轩辕恨天立刻垂眸望向了脚下。 一片分崩离析的混乱中,一道蓝影以无与伦比的急速坠向了人间…… “灯奴?!”心脏瞬时缩紧,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在心内崩塌,轩辕恨天愤怒的攥起了拳。 五大随侍在哪里? 为何竟没有一个人保护她? 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再这样跌下去只怕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胐妖呢? 冷眸急转,锁住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怎么追的那么慢?!出了七重城壁,被封印的妖力已完全解开了,他不应该追的那么慢!难道他认为,自己被系命索缚住了,就没有能力让妖族全族覆灭了吗?! 哼,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双拳攥起,直攥的指节青苍发白,咯咯作响。轩辕恨天又望向了那道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小小蓝影,体内魔气竟一霎间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丝丝缕缕的沁出了金茧外,越聚越浓,越沉越黑,几乎掩盖了系命索的佛光灿烂。 救她,还是不救?! 墨龙在胸前隐隐闪现,帝天在臂中嘤嘤嘶鸣,急火逼得一双冷目赤红如血,只是一颗心却始终难以决断。 他只有一次机会,放手一搏,倾尽全力,必能挣脱这系命神索,就算挣不断,也总能挣出一条手臂,祭起帝天杀死任何一两名天众,让整个索阵再不复往日霸道牢固。 然后,攻下天界,毁灭天地,实现他转生以来的唯一执念! 又或者—— 他挣脱神索,祭出帝天,救灯奴于生死一线! 成与败,生与死,他只能选择一样,都在他的一念间! 帝天乃是陪伴他一起转生的至宝,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力量的一部分,更是灵魂的一部分! 没有帝天,他不能保证可以赤手空拳的对付三十三天众和无数天兵天将。 他是狂傲,但绝不糊涂! 白影急追而落,渐渐靠近了蓝影,胐妖终于追了上去。灯奴,本王这次无法再救你,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切都如计划一般,只要等到最后一霎。 墨龙渐渐隐去,帝天停止嘶鸣,随着无忧的手离糖糖越来越近,轩辕恨天的心终于趋于沉定。 灯奴,等本王回来! 等本王降服了天众之后,定会为你结一个完美的结界,让你在里面安然的躲着,然后再毁、天、灭、地!一道金芒突然洒下,无声无息,悍猛凌厉,穿过魔塔碎片准确的袭中了无忧,胐妖登时如风中白纸一般,被击得漫无目的的飘飞了出去。 “谁?是谁攻击了胐妖?” 怒火瞬间如烈焰狂涛,掀的体内魔气疯狂的向外喷涌。嗡的一声鸣吟,帝天自臂中倏然闪现,墨龙在胸前凛凛浮出,伴随着雄浑愤怒的异兽嘶鸣声响彻天际,轩辕恨天暴起全身真力奋然一挣。 一道黑金夹红的炫芒裂破天地,糖糖猛的跌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事上,强烈的熟悉感立刻传来,像大叔的胸膛,看上去无情冷硬,偎进去却炙热安然。 只是,不是大叔! 诧异的睁开了眼,糖糖发现自己半挂在一柄墨剑上,是大叔的剑——帝天! 泪水扑簌簌的落下,糖糖望见了自空中迅速跌落的大叔,松软的四肢,散乱的长发,无力,无为,无知无觉的像已然死去! “不——”凄喊声撕心裂肺,糖糖只觉得心脏都要炸开了,被痛苦和悲伤充斥的要炸成一团血沫了,“救救大叔!求求你们,去救救大叔——” ******************************************************* hello,大家,胡笳的群建起来了,欢迎大家去坐坐,聊天,喝茶~~~137445049,敲门砖,书名即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一章 爱与恨 呜的一声幽吟,凄厉绵远,糖糖知道是身下的墨剑在鸣吟,哀戚的整个剑身都在颤抖,泛出了一道又一道黑金夹红的光芒。 “帝天~~~”伸出两手抓住了冰冷的剑身,血与泪同时溶入了剑刃,一道纯粹的金芒倏然闪过,糖糖一霎间感到了与剑的心意相通。 她(它)们一样伤心,一样难过,一样为那个本该如天地一般不可撼动的男人痛着、泪着、担忧着。 “帝天,你能去救大叔吗?”小心翼翼的踩在了墨剑上,糖糖学着那几个仙众的样子立起了身。 金芒越来越盛,欺倒一切,肃朗乾坤。 糖糖浑身笼罩在金光里,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墨剑的剑芒笼住了糖糖,还是糖糖身上的金光映照了墨剑。 一团金色的光球在魔塔碎片间缓缓升起,像一轮初升的太阳。 “大叔!”张开了两臂,糖糖迎向了那道急速下落的身影,不计后果,没想太多。 她能接得住大叔吗? 帝天能承得住二人的重量吗? 这一切,糖糖都没有去想,她只有一个心念,她要大叔活着!哪怕是最渺茫的一丝希望,她也要去做,去尝试! “嘭!”一声闷响,轩辕恨天撞在了金色的光罩上,继而像落入了水面,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沉进了光罩里,压在了糖糖身上。 “大叔!”承受不住那副伟岸身躯的重量,糖糖腿一软重重的摔在了罩子里。 手,至始至终都圈在大叔身上,搂的坚定,抓的用力,糖糖咬紧牙关流着泪,屏息凝神的抬头望去—— 一双冷冷睁着的眸,晦暗的像越来越远的夜空,糖糖看到了那里面的懊恼、愤怒与冰冷,还有…… 眸光一动,轩辕恨天狠狠的望了糖糖一眼。 只一眼,糖糖便觉得自己被宣布了死刑,被抛在了冰山环立的北极,被扔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大叔?!”不可置信的撇下了嘴角,糖糖死死的环着大叔的腰。 不可以,大叔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她?冷冷的恨,深深的憎恶,除此之外,糖糖再也看不到其他! 双眸一合,轩辕恨天决然的闭上了眼,不想再听,不想再看! 他败了。 千年的努力,无数魔众的舍身跟随,五大随侍的重伤付出,都因他的一念之差,败了,前功尽弃! “嘭——”烟尘四溅,灰埃弥漫。 长剑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身躯跌撞在岩石上的声音沉闷厚重。 金光闪耀,护在糖糖身周让她像一枚金球般在地上弹了两弹,毫发无伤的坐在了崖顶上。 鲜血淌下了山石,糖糖看不清大叔到底伤在了哪里,只能看见他一次又一次的想挣扎站起,却一次又一次的跌了回去,鲜血洒的到处都是,强烈的刺激着糖糖的眼眸和记忆。 “大叔,就是那个人吗?”心在颤,手在抖,糖糖起身踉跄着走向了那座大石。 她要确定,她要求证,她像梦里多少次那样急于靠近那道身影,急切的哭喊着:“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一片黑压压的乌影涌来,仿佛黑暗的潮水霎时将糖糖与大叔隔绝在了两岸,是魔众! 披头散发,鲜血淋漓,糖糖从未见过至美至炫的魔众们如此狼狈。 若是人类,那副身躯估计已死去过上千百次了,但魔众们却能依然挺立,冷冷的护着大叔,冷冷的看着糖糖,像群狼守护着狼王,瞪视着猎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二章 滚 “回殿!”熟悉的语声隔着人墙远远传来,前所未有的沉冷,但糖糖却听出了那里面的痛苦,几乎每说一个字都要拼尽全力的痛苦。 大叔,他伤得如此之重吗? 一阵冷风吹过,糖糖心头一寒,一股强烈的空虚感瞬时侵入,仿佛整个心脏被挖出了胸膛,空的发痛。 “大叔?大叔——”恐慌的冲向了人群,糖糖想把他们推开,想把他们赶走,她怕,怕会被大叔遗忘在这黑暗血污的山崖上,忘记带她回去,回那座阴暗沉寂,却不再陌生冰冷的大殿。 那里是——她的家! “筝~~~”两道弧光在空中闪过,像死神的镰刀在空中无情的挥下,糖糖愣愣的停住了脚,望着鼻尖前的两弯刀刃。 有鲜血顺着弯刃缓缓滴下,似弯弯的皎月在流血,是随喜,空手抓住了那两柄锋利的弯刃。 “随~~喜?”懵懵懂懂的抬头,糖糖望见了随喜的眼,两池寒水倒映着两弯滴血的月,残酷的冷。 “为何要拦我?!”一抽手中双刃,鞞呵挣脱了随喜的钳制。 “她是王的人!”水眸沉定,随喜冷冷的逼视着一脸愤怒的鞞呵。 “她害得王千年心血毁于一旦,还差点害死了王……”太过于激动,鞞呵的身躯晃了两晃,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合眸深深的一叹,随喜睁开了眼,水眸冷凝,再不复往日温暖, “那就驱逐她吧!” 脸侧的肌肉僵成了坚硬的石块,随喜根本不去看糖糖惊急伤痛的脸,只是公事公办的道:“王已下命,驱逐其他三界之众,不必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王命?大叔何时下过命令,为何我没听到?”急切的看向了随喜的身后,魔众早已退去,连仙众和人界的士兵也已走得无影无踪。 黑黢黢的山石静立在前方,上面已空无一人。 “大叔呢?!”涕泪纵横的大喊一声,糖糖终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当她的心莫名一空,当她面对鞞呵的攻击,出手救她的人是随喜而不是大叔时,糖糖其实已经有了心碎的预感—— 大叔,他再也不会管她的死活了! “滚!”冰冷的双刃寒芒四射,鞞呵多罗森然道:“滚出魔界!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我不走!”倔强的摇着头,糖糖一脸的惊、急。怒。 她还不知道大叔伤的到底怎么样,她还没有亲口跟大叔说一声对不起,她不能走,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双目一寒,鞞呵多罗扬起双刃绝然划下—— “糖糖!”一团黑影闪过,山崖上骤然间只剩下了一抹紫影,冷冷的立在寒风中。 灯奴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随喜的话音亦遥遥传来,有丝慌乱的决绝:“你先回去,我会亲自将灯奴逐出魔界!” “哼!”一抹冷笑绽放在艳丽的唇角,鞞呵多罗紫眸微眯,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黄沙,荒漠,颓废的苍凉。 糖糖呆呆的坐在沙堆上,像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 “走吧!”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两枚银锭放在了糖糖身边,随喜的脸上笑意全无,只有一片深沉的凝重。 “王有命,天亮之前,若有三界之众还未退出魔界者,格杀勿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三章 驴来了 轻轻一颤,糖糖没有说话,只有一颗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在风里。 随喜攥起了拳,咬牙狠绝道:“不要以为你是王的灯奴魔众们就会放过你。塔顶的那一幕,所有魔众都看到了。” 颓然的垂下了头,糖糖轻声道:“大叔他——会死吗?” “不会!”转身,随喜挺起了脊梁:“王不会那么轻易倒下,更不会轻易放弃千年以来的信念!只是——你走吧!我不敢保证,王再见你时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我倒真希望大叔能亲手杀了我!”吸了吸鼻子,糖糖将头埋在臂弯中搁在了双膝上,心中满是酸涩的悔恨。 如果不是她,如果她乖乖的呆在大殿里,如果她没有一意孤行的去找大叔,那大叔就不会败,更不会受伤! 都怪她! 泪无声无息的淌落,糖糖坐在小沙丘上独自听着冷风呜咽,狂沙肆虐。 随喜走了,她是一个人了,她该何去何从,何处为家? 自从掉入到这个世界以来,糖糖第一次感到了孤独,像彻骨寒风,冷冷的渗入灵魂。 她能忘得了大叔吗?她能就这么无牵无挂、没心没肺的走吗? “嘚、嘚、嘚……”沉闷的蹄声由远而来,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糖糖眼中。 “你——”四目相对,驴和人均怔了一下,有些意外的尴尬。 冷风嘶啸,一片沉寂的狂躁。 “你(们)也要走了吗?”受不了这种尴尬到近乎于诡异的气氛,驴和糖糖几乎又是同时开了口。 无奈的闭上了嘴,糖糖默默的点了点头。而驴则是幽幽一叹,用蹄子刨了刨黄沙道:“其实,我们并不属于这里。走,是应该的!” 瑟缩了一下,糖糖望了望驴背上的无忧。他又变回了胐朏的样子,尽管身上不见一丝伤痕,但却给人一种伤的很重的感觉,仿佛能不能醒来都是一个问题。 “对不起!”心中一痛,糖糖想起了自天界跌落的那一瞬。如果无忧不是赶来救她,就不会被那一束怪异的金光所击中。 她,又欠了一份人情! “或者,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小心翼翼的看着糖糖,驴闷声道:“是我劝二王子带你来的。因为,你是阻止魔王攻天的唯一希望!” 双拳一紧,继而又无力的松开,糖糖怔怔的坐着。她应该感到愤怒的,但不知为何,她只感到了一种深沉的凄凉。 这种时候,追究谁对谁错又有何意义呢?“我们并不是一定要让魔王死!”烦躁的挥动了一下耳朵,驴从没见过笨女人这副模样,她应该是呱噪的、烦人的,连笨都是笨的生龙活虎、勇往直前的,不应该是这副要死不活、蔫头蔫脑的样子。 “我们只是想阻止他攻天,不想让他毁天灭地而已!” “驴,”杏眸一闪,糖糖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大叔他为什么要毁天灭地?” “不知道!”额头一耸,貌似驴皱起了眉,“我和二王子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没有答案。妖族天书上曾提到过,魔的诞生是在上一次乾坤动荡,欲念石崩之后。但今天我发现,那些天众对魔王似乎很熟悉,也很忌惮!或许——” “或许什么?”皱起了眉,糖糖就反感驴这一点,喜欢卖关子,装深沉。 ^^^^^^^^^^^^^^^^^^^^^^^^^^^^^^^^^^^^^^^^^^ 好久没有呼唤了,请大家别忘了【收藏+推荐】啊!有意见可以给我留言,也可以去群里说,呵呵,胡笳热烈欢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四章 怪老头 “或许魔王攻天真的是——有缘由的!”撇着嘴角点了点头,驴煞有介事的道。 “靠!” “啪!” “哎呦喂,你打人!” “我打驴,非人也!”呲着牙,糖糖恶狠狠的瞪了瞪眼道:“你说你是不是欠揍,每次都是屁话缭然却讲不到重点!” 驴唇长长的伸了出去,煦青蓝突然很怀念刚才那个没精打采、死气沉沉的笨女人。 这才多大会功夫啊!她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恢复本来面目了,看来,魔王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你不伤心了?”垂着耳朵,嘟噜着嘴,驴哼哼唧唧的道。 “伤心不是摆在脸上的!”一指自己的胸口,糖糖刚想说话,却只觉一阵疾风卷过,眼前黑影一闪,继而嘭的一声,一件异物砸在了脚上,痛的某糖差点没晕死过去。 “哇咔咔,什么玩意儿?!”最后一丝伤感被瞬间驱离,糖糖一屁股坐进了沙堆里,抱着脚淌着泪,嘶声呐喊道:“谁他妈的暗算老娘!” “噗噗!”在驴子惊愕的眼神中,一个枯瘦干巴的老头从沙堆里拔出了光光的脑袋,一眼瞅见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糖糖,登时急的双手乱摇:“啊对——对——” “对什么?!”一把抄起了地上的破铁片子,糖糖举在手中气呼呼的晃悠着,“你谁啊你?!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你以为拿个破铁片子就可以跑来充大侠打魔了是不是?魔是那么好打的吗?没有一套极品装备你就敢来练级,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噗嗤!”尽管眼前情势诡异,但驴还是忍不住笑咧了嘴,乌云散尽,他的糖太阳回来了! “笑什么笑?!”瘸着脚立起了身,糖糖摇摇晃晃的摆了个金鸡独立的造型。 笑容一敛,驴赶紧装出了一脸的沉痛。 “唔,喂,喂!”老头不识相,依然挥舞着一双干爪子激动的指天指地,指前指后,忙得不亦乐乎。 “你到底想干什么?!”向后退了一步,糖糖生怕老头一爪子没挥好,再把自己的眼睛给戳了。 “嗨!”一把抓住了破铁片的前端,老头干脆一纵身直接跃向了空中。 “哇,你干什么?驴~~~”挂在破铁片的另一端,糖糖被拽的腾空而起,登时惊慌的大叫了起来。 “糖糖!”急追几步,驴一伸嘴咬住了糖糖的裙带。这一次它没有咬衣袖,裙带结实,一定能把笨女人扯下来。 “呕——”脸涨成了猪肝色,糖糖觉得腰快要被勒断了,气上不来,两眼直发黑,肠子一个劲儿的想从嘴里冒出来。 “再、再忍一下!”知道说话不行,老头干脆运起了内息传音,“魔、魔众要来了,出了魔界再说!” “魔?!”一人一驴大惊失色的望向了远方,一片风沙茫茫中,黑漆漆的雾影似一片绵延的山脉涌动着追了过来,无声无息,却声势撼人。 “走!”咬牙嘶吼一声,驴运起四蹄疯狂的跑了起来。 一行人牵牵扯扯的飞到了一块巨石上方,驴一撒嘴落了下去,老头跟着一收剑向下落去,唯有糖糖在空中拼命的挣扎着—— “妈的,这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用脸着地了!” 用力一翻身,糖糖一屁股坐在了某样干巴巴的物事上,只听一阵瘆人的“喀啦”响,某糖愣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五章 变身 一层淡淡的金光自糖糖的臀部散去,但驴和她本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是一心一意的观察着那个被压得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的怪老头。 “他~~没事吧?!”嘴巴张成了o状,糖糖探头探脑的向驴身后缩去。 “你说呢?”翻了个白眼,驴一转身迎上了追袭而来的魔众。 “停!”大喝一声,驴一抬蹄子踩在了巨石上,摆出了一副马踏飞燕的威武造型,“我们已出了魔界,难道你们要违抗魔王的命令,又或是魔王要出尔反尔不成?!” 浑身一震,糖糖移目望向了脚下的巨石。 一片黄茫茫的沙海中,巨石像一块浮出沙面的礁盘,黑黢黢的耸立着,上面刻着两个深黑的大字,糖糖不认识,但凭想象也知道应该是“魔界”二字。 一行热泪情不自禁的滑出了眼眶,糖糖伸手抚上了那两个大字,一笔一划,细细描摹。 这一走便是真的离开了! 她不再属于这里,不再是大叔的灯奴,大叔也不再会顾念她的生死,他们两人,将形同陌路! “大叔,”蜿蜿蜒蜒的笔画深凿在石上,却仿佛狠狠的刻进了心里,糖糖哽咽着喃喃道:“我走了……” 冷风吹过,沙海里一片寂静。 驴默默无言的站立在风中,看着魔众们无可奈何的退去,再看着笨女人一动也不动的对着大石发怔,一颗心顿时绞的难受,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那个魔王究竟有什么好? 冷血、无情、霸道、狂妄,六界众生包括魔众自己,只要一想到他也不由先冷冷的打一个寒颤。 就唯有这个笨女人! 她总是一心一意的惦记着他,维护着他,真是蠢到了极点! “你还走不走?!”一斜身让二王子缓缓的滑到了地上,驴很不爽的翻了翻眼皮子,“我就是不明白了,那个魔王到底有什么好?就因为他救过你?还是因为他长得英俊?性情温和?对你体贴入微还是疼之入骨?!” 一蹄子踹在了糖糖身侧,煦青蓝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他!论救人,我们二王子也救过你!论长相——” 一甩头,驴子酷酷的挺起了胸:“莫说是我们二王子,就连我——妖界之丞煦青蓝,也绝不比那个冷血魔王差!” “嗝~~”打了个哭嗝,糖糖愣愣的抬起了头:“你?!” 她知道青蓝是妖,也知道妖能变成人类的样子(由胐儿便可得知),但她还真没联想过青蓝也能变成人,而且他说什么来着,他长得不比大叔差?! 某糖最大的缺点就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现什么,所以此刻,她脸上那种明摆着的不信任彻底打击了驴的自尊心。 “你不相信~~~?!”咬牙切齿的从鼻子里哼出了几个字,驴忿忿的转身便走。 “唉,你去哪儿——”话音未落,糖糖只觉眼前青光一闪,刺得她忙不迭的合上了眼。 “怎么样?”熟悉的语声在头顶上方响起,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傲气,糖糖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只眼—— “哇哦!”下巴掉了下来,糖糖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青衣男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六章 帅不帅 青袍,蓝发,长身玉立,轩然清逸。 一双幽沉沉的大眼睛,厚深深的双眼皮,眼波如雾,睿智温柔,唯有脸上那副千年不变的死表情,极度装逼的沧桑,像怀着无限心事。 “嗯——”手心有些潮汗,糖糖知道自己又陷入了那种面对帅哥时才会有的头脑发热、口唇发干的离奇状态,“那个,其实,你挺不错的!” 弯起唇角悠然一笑,尽管心中一再告诫自己要淡定,但煦青蓝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了起来。 五百年啦! 想当初曾有多少妖女挖空心思,使尽手腕的想博自己偶一注目,甚至不惜冒着被毁去道行的危险来迷惑自己! 呵呵,那一段疯狂的青春岁月啊! 感怀的摇了摇头,驴正想开口谦逊两句,却只听那个没心没肺的笨女人继续道—— “唯一的缺点就是脸长了点儿!若和我们那儿有名的猪腰子脸赵本山比,恐怕他得算是个圆脸了……” “你!”胸中血气一撞,煦青蓝长脸登时涨得通红,继而发紫,再而发黑,到最后干脆——甩手就走。 “喂喂喂,你去哪儿?”傻眼了,糖糖看看地上人事不省的无忧,再望望一旁口吐白沫的老头儿,着慌了:“青蓝,你不管我们了?!” “不管了,不管了!”在心里愤怒的咆哮着,煦青蓝大步流星的向前冲。臭女人,居然嫌我脸长! “你也不管无忧了?” 脚步猛的一顿,煦青蓝咬牙切齿的又走回了魔界石,一俯身将二王子负在了背上。 “驴~~~”袖管被紧紧扯住,笨女人呲着两颗小虎牙的讨好笑脸在眼前瞬时放大,可恶的可爱,“你不会丢下我们的对不对?” “我脸长,没那么好心!”冷冷的一斜眼,青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怎么会?”震惊的瞠大了眼,糖糖随即一脸感悟的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男人脸越长心越好!青蓝,你是我见过的最德才兼备、最内外兼修的男人了!” 气依然鼓鼓的顶着胸膛,但心却抵不住先软了下来,煦青蓝无奈的闷声道:“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偷偷一笑,心却狠狠一痛。糖糖最后望了一眼魔界石,知道她必须要走了,再赖下去也是无用的。 因为,她已经被驱逐了! “青蓝,”勉强压下泪意,糖糖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先集中精神应付眼下的难题。 “你还是变回驴的样子好不好?” “为什么?”长眉一蹙,青蓝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太帅了,走在你身边我会有压力的!”一记“驴屁”拍过去,糖糖抬起脚尖点了点地,笑的甜美至极:“而且,我怕你变作人的样子背不了那么多东西啊!” “我要背什么?”脸一沉,煦青蓝顺着糖糖点的方向一低头—— “他毕竟救了我们是不是?”挤到了青蓝身边,糖糖故作哀伤的道:“老人家怪可怜的,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啊!” “孙糖糖——”愤怒的大吼一声,驴爆发了。 “啾——”挥舞着金翅隐入了重重浓云,大鹏好笑的摇了摇头。菩提已安然逃出了魔界,接下来,该将她引向何方好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七章 江湖 喧闹的街市,拥挤的人群,糖糖挤在人群中感慨的仰天一叹。 果然是,有天地便会有人,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小姐!”一只死冰冰的手抓住了糖糖,一张猥琐的脸孔靠了过来:“要不要试试本仙人的护身灵符?防妖的、驱魔的、避鬼的、招财的……” “有没有招魔的?”翻了个白眼,糖糖一脸淡定。 “神经病!”死人手霎时松开,“仙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喂,小妞,世道乱啊,买把兵器防身吧!”呼的一阵风响,一柄大刀呛啷啷插在了糖糖眼前,吓得四周行人哗啦一下闪了个干净。 抬头,一片浓密的胸毛遮于眼前,糖糖厌恶的咧了咧嘴道:“你的刀很利?!” “哼,小妞不识货!”一把提起了地上大刀,胸毛大汉开始在身前身后起劲的挥舞着。 “我老张的刀向来被誉为是驱魔神兵!莫说是一般的小魔小怪,就是魔王来了,一刀下去也能削掉他半个脑袋……” “是吗?”恨恨的一笑,糖糖咬牙切齿的道:“你用刀先刮一刮胸前的那片猪毛!如果能刮得一干二净又不见血,老娘就买了来送你!” “妈的,找死!”大刀一旋,搂头便砍向了没事惹事的糖糖。 “勿、勿!”抄起破铁片子一挡,干巴老头一伸手将糖糖扯到了驴背上。 “咣当!哗啦啦啦~~~~” 众人一愣。 “驱魔神兵”被拦腰砍断,大汉仰面跌飞了出去,带翻了两个摊子,砸倒了一群行人,整条大街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他妈的,给老子砍!”趔趄着爬起了身,大汉一捋头上的烂菜叶子愤然大吼道。 “呛、呛、呛!”兵刃出鞘的声音,糖糖目瞪口呆的看着路旁卖菜、卖鞋、卖水、卖符的,甚至是卖儿卖女的都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破刀,齐声呐喊道:“杀啊——” “泼、泼、泼!”老头急了,瘦凛凛的屁股在驴背上不停的颠哒,直颠的驴晕头脑胀。 “泼你妹啊!”一掌拍在了驴臀上,糖糖大喝一声道:“还不跑?!” 没好气的长嘶一声撒开了四蹄,驴在人潮汹涌的街市上奋然奔跑了起来。 不能用妖术,他已经带着这几个累赘用妖术飞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再勉力用术非得当场吐血不可。 “来呀,难道老娘怕你们不成?!” 兴奋的喊声从背上传来,驴喷着鼻子恨不得把那个惹祸精给立刻甩下去。 “唔哦~~~唔哦~~~”不明所以的干号声加了进来,驴狠狠的拐了个弯心里暗骂:“老不死的又鬼叫什么?!” “青蓝~~~”虚弱的呼唤传入了心底,驴一怔竖起了双耳,二王子醒了? “别跑那么快,糖糖晕驴!” “呜哇~~~”驴哭了。 上天造的是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让他偏偏托生成个驴妖?!又为什么偏偏要让他遇上这么几位主儿?! 四蹄打着滑再一转弯,驴终于跑进了一条宽阔的街道。 “反贼站住,要不就放箭了!” 狠狠一收蹄,驴差点栽个嘴啃泥。 “怎么回事?”一猫腰伏在了驴背上,糖糖怀里搂着胐朏,背上趴着老汉,一团人(妖)登时惊成了一片—— “不就是闯了一条黑街么,怎么就被打成‘反动派’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八章 春天来了 “少主快跑!”一声虎吼传来,两条人影自街那头如丧家之犬般惶惶奔来,驴忙侧身一让,只可惜作为一头驴,它明显庞大了点。 “嘭!” 人仰“驴”翻。 糖糖忍着剧痛瞠大了眼,看着街那头的弓箭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夸夸夸”的向自己一干人逼来。 “唔、唔!”焦急的一扯糖糖,怪老头指向了街尾。 “他妈的,真不叫人活了!”眼睛都充血了,糖糖眼看前有弓箭手,后有破刀帮,恨不得老天再劈道雷,劈条地缝好让她钻进去。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温柔的语声在一片喊杀声中响起,清和的有些怪异,糖糖一鄂看向了一驴之隔的“反贼”。 羞涩的双眼,忧伤的笑脸,尽管在如此危急的生死关头,但反贼少年的脸上除了愧疚还是愧疚,竟无一丝一毫的畏惧,坦然的干净。 “他是无辜的!”心中莫名就浮现出了这一想法,糖糖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 “嗖!”一支羽箭射来,糖糖猛的跳起了身,立在了刀光剑影的街中央。 “你干什么?!”几道喊声异口同声的响起。 驴瞪圆了眼,无忧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连干巴老汉都破天荒的没有结巴。 在众人无比惊愕的眼神中,糖糖做了一个英姿飒爽,威风八面,昂然潇洒乃至足以流芳百世的动作—— “兄弟们,上啊!”振臂一呼,糖糖回头望着气势汹汹的“破刀帮”,再单手一挥,又转头望向了声势赫赫的弓箭手。 一霎间,长街陷入了一片死寂。 弓箭手长箭搭弦,一脸戒备的看着街尾的破刀帮。 破刀帮刀光灿灿,满脸狐疑的看着街头的弓箭手。 一阵冷风吹过,飒飒入骨,冬,来了! “咻——”一支羽箭凭空射出,直直射向了街尾的“破刀帮”,糖糖仰天长笑一声:“动手啦,哈哈!” 笑声未完,一股大力拉着糖糖再次蹲在了地上。 “虎戍,射得好!”温柔的夸赞在耳畔响起,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糖糖一惊转过了头,看见那个蹲下来还有将近一人高的“反贼大汉”冲着“反贼少年”一抱拳道:“多谢少主夸奖!” “原来箭是他射的!”笑咧了嘴,糖糖伸手拍了拍大汉的肩膀道:“好汉,想不到你人高马大的,心思倒转的挺快,居然能领悟我孙糖糖的绝世好计!” “呔,休要动手动脚!”狠狠一抖肩膀,大汉傲然道:“谁人如你一般狡诈,老夫只不过是遵从少主之命罢了!” “哦~~~”恍然大悟的瞄了眼反贼少年,糖糖色爪子一伸,拍向了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膀,“原来同我一般奸诈的是你啊!” “休得轻薄少主!” “呵呵!”柔润如风的轻笑声响起,继而砰砰两声闷响传来,最后两名捉对厮杀的“破刀帮”成员和弓箭手小兵双双倒下,成全了少年的微微一笑——整条大街为之倾倒。 “你是~~~”头晕目眩的靠在了驴身上,糖糖没头没脑的问道:“神仙?妖怪?” “我是人!”少年再笑,霎时将满地血污笑成了一地春花,糖糖觉得,春天,又回来了! **************************************************************** 今天两更哦,19:20还有一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九章 爱上沐浴 黑沉沉的大殿,一殿孤清。 冷眸在殿内逡巡,只看见一盏铜灯在暗色的角落里射出清冷的反光,那是铜的黑暗,述说着冰冷的沉灭。 剑眉一锁,轩辕恨天不耐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是败了,但还没有完! 这一仗的失败只说明他必须要走另外一条更曲折、更繁复的路来实现他的执念,杀伐与血腥当然必不可少,但他并不在乎这一点。 千年来,他一直背负着杀伐与血腥走过,他只是,喜欢通过简单而直接的途径达到目的! 巍峨的身躯徐徐舒展,他自石塌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完。他仍记得系命索千丝万缕的嵌进了身体时的痛,几乎能将他割裂成粉末。 但当他的魔气与系命索的霸横相抗衡时,是他心中的执念让他闯过了那一关—— 不是攻天,而是救灯奴! 他救了她,却毁了千年的攻天大计。 从天界跌落凡间的那一刻,他的血冷了,被愤怒和恚恨炙冷了四肢,填满了百骸,连最后一丝清明都丧失了! 所以,他败并不是因为灯奴,而是因为他自己。原来,他一向自以为是的坚硬内心居然是如此不堪承受。 不过是一败而已,他应该——百折不挠! 大手探向了桌上的铜灯,冰冷的铜器死气沉沉,已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灰,像他的心,也覆着一层灰。 灯奴走了,灯再未燃起,那一角融融的灯光,他终是失去了。 “呜~~~”一阵幽幽的鸣吟,是帝天在臂中嘶鸣。他还从未听过帝天如此伤心的呜鸣,它真的与他心血相连、心意相通吗? 大步一迈,黑袍在空中展成了一道凛冽的暗风。 这座大殿简直不堪再呆,沉闷的压抑。或许,他应该出去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更有助于伤情的恢复。 殿门轰的一声开启,轩辕恨天昂昂然跨出了大殿。 侍立门外的常醉见状一怔,俊逸邪魅的脸上现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王不是要闭关疗伤四十九天吗? 可他还是这个月的值宿官哪!这就说明根本连十天都未到,王就出殿了! “守在见观苑外,本王要沐浴!” 沐浴? 幽长的紫眸微微一眯,常醉笑了。 拖着重伤未愈的伤躯跟在王的身后,常醉呲牙咧嘴的痛并欢笑着,笑的竟忍不住想哼起小曲来了。 蜿蜒的小径,盛开的花木,十几名绝色魔女在小径两旁战战兢兢的跪伏着,常醉看着王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进了见观苑门,一团白雾立刻喷出,轻轻渺渺的遮住了那一道孤傲高大的背影。 “唉——”懒洋洋的倚在了一块大石上,常醉垫着胳膊翘着脚,惬意的倾听着流水淙淙响。 “王呢?!”冷冷的香风袭来,一抹紫影倏然出现在花径上。 没有睁眼,常醉勾起了一边嘴角微微一笑,“在沐浴。” 一阵沉寂,流水淙淙,淙淙…… 香风忽然拂动,继而似在鼻前来回萦绕,常醉笑了,看来鞞呵终是耐不住性子开始来回踱步了。 只是,她希望能等到什么呢? “为何这么久?!”香风一顿,清冷的语声中已有了一丝焦灼。常醉幽长的睫毛一颤,露出了眼睑下两汪紫莹莹的深眸。 “久吗?”如火般的红发自肩上滑下,常醉坐了起来,“还未到两个时辰,你便觉得久了?” “王入浴何曾用过这么长的时间……” “那是以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常醉的眸晦暗如夜,近似于黑,“以后,只会越来越久!” 俏面一白,鞞呵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信不信,”常醉站起了身,一脸近乎于残忍的笑:“王以后会经常来一切观见池的!他,爱上沐浴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章 水镜 袅袅腾腾的烟雾漂浮于水波上,遮去了大片大片的荷叶。丝丝缕缕的白发自水面上漂过,像不经意泛过水面的月波。 冷眸望向前方,仿佛失神般瞪着一根桥柱。那里,灯奴曾顶着一朵莲花藏在它后面,鬼鬼祟祟的窥视着自己。 冷眸猛然合上,却仿佛又感受到了那股蓬勃的热力,紧紧的偎贴着自己,一只捣乱的小手在胸前不知死活的摸来摸去—— “好漂亮,像真的一样……” “下去!” “咳咳,不行!” 一对杏眼在黑暗中突然闪现,灿烂的像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我才不要被淹死!大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对你忠心耿耿的奴……” “哗啦!”大手狠狠撩过水面,似是想挥去那恼人的记忆,却不期然点开了水镜,而他的心中,全是灯奴…… “你不吃了?”清脆的语声从水镜中传来,熟悉的搅动了一下他的心肠,灯奴? “咳咳!”轻咳声响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下吃饱了,孙姑娘请慢用!” “是谁?!”剑眉霎时锁起,莫名的怒气激的水面起了一圈一圈的波浪,直荡得水面白雾纷纷开散,画面登时清晰了起来。 捧着饭碗,嘴角犹沾着一颗细白的米粒,糖糖目瞪口呆的望着几乎能被一阵风给吹走的反贼少年——子苏道:“我说,你有没有听过《悯农》?” 羞涩的一笑,子苏摇了摇头:“在下才疏学浅,没听过。” “那我现在就教给你听!”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糖糖长舒一口气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字一顿再配着敲一下盘子,糖糖一副三娘教子的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你吃那么少不但是浪费农民伯伯的心意还对不住你自己的身体!身体是什么知道不?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 “她居然哄那个男人吃饭?”冷冷的一嗤鼻,轩辕恨天自水中猛然站起,缤纷的水珠从胸肩上滑下散落于水中,扰乱了水镜的清晰。 “咳咳!”从袖中掏出了一方丝帕,子苏温文尔雅的拭了拭嘴角,尴尬的笑道:“抱歉,在下也明白奢靡乃是重罪,但——实在是吃不下了。” “吃不下还点那么多?”杏眼圆瞠,糖糖瞄向了子苏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 “是你点的!”虎目一横,一直闷头吃饭的虎戍不乐意了。一个不明所以的野丫头居然敢如此教训少主,简直是放肆! “我点的、我点的又怎么样?!”气势顿时矮了半截,糖糖恨得在桌子底下十指成爪,抓,再抓,凭想象抓死那个不识好歹的蠢男人! “孙姑娘,还是你多吃点吧!”腼腆的一笑,子苏微微转头,目光准确的落在了无忧身上,“要不,请你的朋友们也吃点!” “哼!”水镜外,低沉的语声又冷冷的哼了一句:“无事献殷勤!” “啊?哦!”水镜中,糖糖愣了一下,看向了趴在凳子上的胐儿。 “我才不要吃!”懒懒的搔了搔耳朵,无忧毫不避讳的“狗吐人言”:“本王和青蓝早就不食人间烟火了!就连那个死老头——” 碧眼闪了一下前方盘腿而坐的干老头,无忧一伸懒腰将下巴垫在了前爪上,慢吞吞的道:“他身上有地仙之气,恐怕早就辟谷了!” “哼,当妖怪了不起啊!”一伸手将一盘牛肉端到了自己跟前,糖糖发泄般的大嚼特嚼,“当神仙又有什么好?饿的跟索马里难民似的,还不如我这个人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入伙 “呵——”幽柔的轻笑声舒缓动人,子苏第一次毫不避忌的将整张面孔转向了糖糖,双眸中柔光清粼,倾倒众生:“在下也觉得,作人实乃一件快事!” “是吗?”惊喜的望着子苏,糖糖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仅仅是因为那张干净到纯洌的笑脸,还因为,她终于找到了一种归属感。 子苏是人类,和她一样的人类!他同样不爱修仙或修魔,他也同样只想做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子苏,”伸出了手,糖糖的笑脸霎时如映照着夏日阳光,璀璨的热烈:“叫我糖糖吧!我的朋友都这样叫我!” 浓眉一皱,虎戍明明很不喜欢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但此刻,她的笑容居然让他的喝阻之声顿了一顿,于是,少主立刻毫无芥蒂的唤了声:“糖糖!” “哈哈,子苏!”欢喜的点了点头,糖糖收回被晾在风中的手掌转头望向了窗外。 不知何时,天空竟开始飘起细细的雪沫,带来了一丝微末的哀凉。 离开魔界,已经整整七天了。 “大叔,我回到了人间界,找到了和我一样的人类伙伴。只是从此以后,难道真的你便是你,我便是我了吗?” “糖糖?”腼腆的呼唤幽幽响起,糖糖一惊转过了头,看见子苏一脸为难的歉怀微笑,仿佛是挣扎了一下才缓缓的道:“不知,你们几位有何打算,接下来要去哪里?” “这——”愕然一愣,糖糖望了望猛的乍起了双耳的胐朏,再转头望了望明明很关心却偏要装作浑不在意的怪老头,不禁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或许,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一阵沉寂。 水镜外,轩辕恨天捏起了拳。 她的那句无家可归像蜂针一般蜇了他一下,蜇得很痛,很分明! “是这样吗?”幽幽的笑了,子苏垂眸道:“其实,我们也……” “少主!”暴吼一声,虎戍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看的糖糖一阵恶寒,古代版健美先生?!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不为所动的坚持着说完,子苏的眼中又浮出了那抹略带点忧伤,又略带点迷惘的可怜神色。 “啊,这样啊?”心乱跳了两下,糖糖可以忍受男人帅,也可以忍受男人酷,但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男人的忧伤,简直有致命的杀伤力! “要不,我们一起流浪吧!”安抚的拍了拍子苏的肩,像拍着一只小狗,糖糖怜惜的道:“反正我们都无家可归……” “哗啦!”水镜骤然破碎,白雾自水面忙不迭的散去,仿佛是因为魔王的怒气而避之不及。 五指一勾,黑袍仿佛落叶般被狠狠抓入了掌中。 昂首阔步,轩辕恨天怒气冲冲的走出了见观苑。 “王——”惊喜的回身,鞞呵匆匆迎了上去。 冷眸未斜,轩辕恨天径直走过了鞞呵身边,在常醉身前微微一顿。 “去查,一个人类!十七八年纪,带着一个彪形大汉作侍卫,男人!” 没头没脑的吩咐完毕,轩辕恨天身影一淡,瞬间隐去了踪迹。 “王?”愣愣的戳立在花径上,鞞呵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悲凉,是因为王的漠视吗? “唉!”苦笑着看了看自己还未痊愈的伤口,常醉深深的一叹道:“为什么,这种苦差事都要派给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很晚才回家,上更晚了,抱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许愿池 细雪微纷,一盏盏微晕的灯笼提在游人手中照亮了晦暗的街道。冬日的夜晚,总是会来的很早。 拥挤的人群中,一行奇形怪状的人格外引人注目。 浑身毛色青蓝的驴,背上驮着个干瘦老头,还趴着只白毛大狗。身旁跟着两人,一个是玉面俊雅、举止斯文的少年郎,令一个是长发披垂,却参差不齐的大姑娘,最后压阵的是一个足足有一间房高的庞然大汉,唬得街上行人纷纷闪避,让“奇怪组合”顺顺当当的通过了长街,长驱直入走进了人声最鼎沸的灵池广场。 “这么多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糖糖看着前边一望无际的后脑勺儿,傻了:“这许愿灵池真的那么灵吗?居然招来这么多人!” “软弱人类的心灵寄托而已!”刨着蹄子,青蓝不屑的喷了一下鼻。 这个天生少根筋的女人,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个路人的无聊吹嘘,便义无反顾的拖着大队人马找了过来,真是盐吃多了——闲得慌! “真、真~~~的很灵!”费力的挤出了一句话,老头在驴背上郑重的点了点头,“老、老夫试过!” “你?!”一行人(妖)无一例外的瞠大了眼,半信半疑。 “当~~~啊当然!”骄傲的挺起了胸膛,老汉豪言道:“老、老夫的愿望是啊修~~~啊修~~~” “修仙!”翻了个白眼,糖糖实在听不下去帮忙了。 “啊对!”兴奋的点着头,老头一指前方继续磕巴,“所~~所以……” “你就对着灵池许愿,说想修道成仙对不对?”一口气帮老汉把话说完,糖糖爽爽的舒了一口气。 娘的,有话说不出真是要人命嘞! “啊对对!”光头点的不亦乐乎,老头简直亢奋了。这个丫头居然能领悟到他还未说出口的意思,难道——他寻寻觅觅了若干年之久的有缘良徒就是她? “好!”喯的一个响指打断了老头想继续发言的欲望,糖糖咬牙切齿的准备往前冲。 “急什么?”蹄声急响,驴一斜身挡在了糖糖面前,大眼睛里满是讥讽的戏谑,“说说看,你有什么非要实现的愿望?” “愿望,是不可告人的!”撅起了嘴瞪着眼,糖糖不高兴了。 怎么,她许个愿也碍着它驴大爷了,三推四阻的! “不是人人都能在这里许愿的!”目光一转,驴满面凄迷的望向了远方,开始卖弄好久未摆的深沉沧桑,“许愿池里有只金龟,金龟背上有只金碗。想许愿,得先把准备好的铜钱扔进金碗里。否则,你就是白来一场!” “咦,你不是说许愿池是软弱人类的心灵寄托吗?怎么还对这里的事情如此了解?”促狭的一笑,糖糖从腰带里摸出了两块银锭,是随喜给的。一路上没舍得花,只怕今天要用来打水漂了。 “小心哦,有人在这里扔了一辈子的钱,就愣是一文也没有丢到金碗里去!”邪恶的笑着,驴铁了心的打击糖糖。 “驴,”皮笑肉不笑,糖糖摸了摸驴耳下的绒毛,咬牙狠狠一拧:“欠抽了是不是?” “呜哇~~~”凄惨的驴嘶响彻天际,瘦老头赶紧用手搂住了胐朏,屁股一滑溜下了驴背。 “青蓝!”恼怒的轻喝一声,无忧在老头怀里白毛尽乍,一脸的愤怒:“为何偏要惹糖糖,她许不成愿你高兴吗?!” “哼,她想许什么愿二王子您猜不到吗?!”翻了个白眼,驴目中泪光闪闪,那是痛过的痕迹。 碧眸一暗,无忧闭上了嘴,毛脸上几分苦涩,几分黯然,但更多的是听之任之的无奈,“人的心,你管得了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愿望之下是深渊 “来了就去试试吧!”温柔的语声插了进来,子苏一脸息事宁人的浅笑。 “如果能投中固然是好,但如果投不中也别往心里去,就权当乐一回!人生百事,事在人为,不要太过于介意虚无缥缈的传说!” “哇,子苏!”赞叹的拍了拍子苏的肩,糖糖爱怜的道:“想不到你除了完美的外表以外,还有如此深邃的思想,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俊脸霎时通红,子苏手足无措的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倒是糖糖仰天“狼”笑了一番,当街调戏少年郎的感觉就是爽! “嗤~~~”轻嘲的低笑随风入耳,像浓浓的巧克力,余韵飘香,糖糖一惊耸起了眉,怎么感觉像那个妖孽常醉在笑?! “怎么了?”察觉到异样,子苏敏感的敛去了笑容,双眸中又现出那副迷茫的忧伤,优雅而无助。 “没什么!”摇了摇头,糖糖苦笑了一下。 又是幻觉! 自从离开魔界后,只要一看见身穿黑袍的人,她的心就会狂跳不止,然后揪起来,继而又沉下去。反反复复的希望与失望,折磨的她居然又开始幻听了,而且范围还扩展到了常醉身上。 看来,她离神经病真的不远了! 打了个寒颤,糖糖连忙端出了一脸刻意的欢笑,大喊一声道:“走吧!我还要去换钱呢!” 蓝影扑入了人群中,无忧与青蓝默默的对视了一眼,而干巴老头也握住了腰间破剑,虎戍干脆绷起了全身肌肉,吓得身旁妇女连退几步。 魔气,霸悍的能直接冲击到各人的心脉,绝不是一般魔众! 只是,这似玩笑又似警告意味的魔气释放,他想干什么呢?! *************** **************** *************** 捧着一大捧铜钱,糖糖左扛右钻的挤进了人群中,在灵池边占据了一块小小的立足之地。 “我靠,真的是金龟也!”震撼的瞪大了眼,糖糖手一抖,几枚铜钱无知无觉的滑入了水中,登时引得四周众人哗然一笑。 前方,一头硕大的老龟转头瞪了糖糖一眼,继而划着水优哉游哉的游了开去,金色的龟壳耀的整池水都成了金黄色,而池边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金晃晃的。 “阿龟,跟我走吧!”刹那间,糖糖生出了一道邪念。 跳进水里,抓住金龟直接闪人,那她就是腰缠万贯,不不不,是腰缠万万贯的巨富女了,到时候不一样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池底下是万丈深渊!”咋了咋嘴,刚挤到灵池边的驴鄙夷的看着腿高抬,脸放光的糖糖,心里怄的要命。 “什么?!”半信半疑的收回了腿,糖糖看着金晃晃的水波,这么美丽的波光居然隐着致命的诱惑。 “愿、愿望,欲、欲念,无~~~穷、之壑!”拍了拍糖糖的肩,老头慈眉善目的笑道。 “那老娘的钱就真的没影了?填进无底洞啦?!”点化到了石头上,某糖只惦记着钱。 唇角狠抽,老汉光凛凛的秃头上大汗一滴。 “闪开点,老娘要玩真的啦!”揎拳捋袖,糖糖托着一枚铜钱一眼睁一眼闭,瞄了半晌手一扬:“阿龟,接钱喽~~~” “嘁,人欠你这点钱?!”翻了个白眼,驴不屑的想再揶揄糖糖两句,却见“哗啦”一声水波涌动,金龟冲着那枚铜钱不要命的游了过去。 同样是“哗啦”一声水响,在遥远的空间里,有人点开了玄妙的水镜,冷眸一瞬也不瞬的望向了镜里,那里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愿望 “叮!”脆响声过,铜钱以极其完美的弧度落到了金龟背上,不偏不倚的嵌进了一块菱形的花纹里。 “进、进了!”下巴差点砸在蹄子上,青蓝愣了,无忧怔了,老头不可置信的抻了抻脑袋。 想当年他扔铜钱的时候,金龟可没这么上杆子的来接,难道这个丫头真的非同一般,有缘做他的高徒? 一片喧天的惊叹声中,子苏笑了,双眸湛湛,欣悦和平:“糖糖,你可以许愿了!” “真的进了?”愕然一低头,糖糖对上了金龟的小眼儿。 虽说龟不是王八,她的眼儿也不是绿豆,但此刻,一人一龟还真是对上眼儿了。 “哈哈,金龟,够意思!”隔空冲金龟么么了两下,糖糖双手抱拳举在胸前,下巴一低顶在了拳上。 世界,一片寂静。 所有人(包括胐胐和驴)都竖起了双耳,想听一听那个幸运到匪夷所思的女人究竟许的是什么愿。 “金龟!”低头闭目,糖糖没有给任何人机会,只是连嘴皮子都没有掀的在心里默默许愿。她的愿望别人不能听,也听不得,不然,她会被全世界视为叛逆…… “哗啦”一声水响,水镜缭乱,轩辕恨天俯身死死盯着水镜,听见灯奴在水镜里清晰的说着,像一次最完美的传心术实施—— “金龟,我希望大叔能够好起来,让他所有的心愿都能得以实现!” 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以千年来从未有过的频率。 灯奴,你好大方!如此珍贵的一个愿望,你居然就这么轻易的送给了本王! 灯奴,你也好贪心!居然想让本王的所有心愿都得以实现! 大手探进了水里,隔空抚摸着那张笑颜逐开的小脸。没有感到预期中的温暖,反而只有冰冷的水自掌心流过。 像她,柔软,却穿透力极强,于不知不觉间便穿透了他的心防。 灯奴,本王突然有了一个新的心愿,就是把你再抓回来! 可以实现吗? 能实现吧! “喀喇!”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裂响,佛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看见黑硬坚实的菩提子上又出现了一道裂痕。与先前的裂痕一起,将整颗菩提子划分成了两半,似乎只要再一用力,便可将它剖裂成两半。 “菩提,”唇角轻扬,佛点头赞叹不已,“你又撼动了魔王的决心,甚好,甚好……” “哇哈哈,来换铜钱啦!”水池边,无知无觉的糖糖大声呼喊着:“我孙糖糖摸过的超级无敌幸运铜钱,一两银子换一枚啦!” “轰~~~”人群沸腾,一大汉举起了一张银票暴吼道:“一百两老子全包!” “只零售,不批发啦!”坐地起价,糖糖笑的如狐一般狡诈,“所剩不多,现在五十两一枚啦~~~” 抽搐着嘴角,龟埋在水池中死死盯着那个财迷女,刚才她居然还想把自己给直接扛回去换钱花!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接住她的许愿钱?”郁闷了,龟转头望着背上的空气。 “嘻嘻,所以说你就不懂了吧!”立在龟背上,金鹏隐去了真身,敛去了佛光,一脸神神秘秘的得意状:“她是救世之星知道不?未来的乾坤大劫能不能避得过就全看她了!” “就凭她?!”划动了一下水波,龟将大半个身子都沉进了水里,以防再被那个狗屎运旺的家伙砸中,“你知道她刚才许了什么愿?哼,救世之星!” “我怎么会不知道?!”眨了眨金色的眼睑,金鹏笑得狡诈非凡,让老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你可以忽略她的第二个愿望嘛!”用一只金翅搂住了老龟的脖子,金鹏亲腻腻的道:“她的第一个愿望只是让魔王好起来,不是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人 “额~~~”张大了嘴,龟感慨的点了点头道:“你果然,够奸!” “哇哈哈!”长翅一展,金鹏飞上了夜空,“老弟,你继续守灵池吧!我还要去演一场重头戏呢!” “演戏?你还会演戏?!”嘴越长越大,龟无语了。 怪不得大家同期入门,同样修炼,它金鹏就可以在九天之上侍奉佛祖,但它却只能留在人间驻守灵池。 唉,还是多才多艺好啊! *********** *********** *********** ********** “来来来,最后六个铜钱了,要换的赶紧啊!”感受到怀里越来越鼓的银票,糖糖笑的眉眼弯弯,叫唤的连声音都嘶哑了。 “呵呵,”一道清亮的笑声想过,一条金色的身影分开众人走了过来,像一条划开黑浪的金线。 “姑娘,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最后六个铜钱换出去!” “额,你是谁?”糖糖愣了,看着面前的金人。金发,金袍,连一双眼都是金黄色的,像一捧燃烧的金沙。 “用它来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不好吗?”手一挥,四周的一切突然静止,喧闹的人群仿佛被集体冰冻,只有糖糖一干人还可以动,可以听,可以以怀疑的眼神打量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你到底是谁?”碧眸灿灿,无忧在驴背上立起了身,一瞬间又恢复了妖界王子才有的逼人气势。 “你受伤了!”金人袍袖一挥,一片金芒闪过。 太快,快的老头还没有拔出破剑,青蓝还无法释出妖术,金光已散去,无忧化作人形立在了众人面前,白衣白袍,玉面阴柔。 “你?!”震惊的瞪大了眼,虎戍是第一次见到无忧的人形自然惊奇万分。但子苏却始终淡定自若,除了眸中又涌上了几分常有的迷茫与忧伤。 “怎么样,值不值得你用掉一枚超级无敌幸运铜钱。”金人微微一笑,糖糖掌中的一枚铜钱瞬时无踪,只剩下了五枚。 “你?”回头看看面色冷凝,却明显已精神百倍的无忧,糖糖恍然大叫道:“你不会是那只金龟吧?” “嘁,他哪有我这么帅!”摸了摸自己的鹰钩鼻,金人笑了,一指青蓝道:“可怜你被魔王毁去了大半修为,不如现在我还给你如何?” 又是一片金芒闪过,青蓝蓝发飘飘,长身玉立,俨然又化作了那名长脸帅哥。 “你究竟是谁?”长脸上一派戒备的狐疑,煦青蓝毫不领情的瞪着金人。 “啧啧,你就这样感谢我?”糖糖掌中的又一枚铜钱隐去,金人勾着一边嘴角笑道:“不过,我也用不着你谢我!” 金眸一转,金人又笑向了人高马大的虎戍,“你不需要我疗伤,但我知道你的忠心,所以给你指一条路。” 手指一伸点向了糖糖,金人笑得开怀且奸诈:“跟着她,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她?!”虎戍低头,与糖糖刚好对了个大眼瞪小眼。 “我不信!”一甩头,虎戍愤愤的别开了眼。 “信不信由你!”又是一枚铜钱隐去,金人看向了手持破剑的干巴老汉,“我说,这辈子你是收不到徒弟了。不过你会有一个了不起的徒孙,而且就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什、什么?”双眸一瞠,老头似喜似愁的结巴道:“啊为~~为~~!” “话尽于此,以后便知!”又一枚铜钱隐去,金人身形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子苏面前。 “少主小心!”暴喝一声,虎戍提起了小孩脑袋般大小的拳头。 “别紧张!”回手一指,金人将虎戍遥遥的定在了身后:“我要想杀人,他早就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仙界圣泉 一枚铜钱自糖糖掌中飞出,金人捏在指尖像变戏法似的在子苏眼前晃动着:“能看到吗?快什么也看不到了吧!” 看不到?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唯有虎戍僵硬的脸上现出了几分难言的悲哀。 “先生如何得知?”唇角轻扬,子苏依旧在笑,却有迷蒙的雾漫上了双眸,微微的感伤。 “我自然知道!”臭屁的抬了抬下巴,金人笑道:“你的眼睛被人下了毒瘴。不过听说仙界有一道圣泉,能祛除百病,小哥不妨用它去洗洗眼!” 微一沉吟,子苏客气的笑道:“多谢先生指点!只是那道圣泉只有仙界弟子可以取用,子苏还是莫要去烦扰别人的好。” “哼,如此小气,还修什么仙!”狠狠的剐了老头一眼,金人走到了糖糖面前,眨着金色的睫毛,笑得仿佛跟糖糖很熟,“我说,你送他上仙界去吧!” “我?!”此时的糖糖早已看呆了,这个人简直就像万能的上帝,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相信我!”最后一枚铜钱隐去,金人神神秘秘的一笑,倾身凑到了糖糖耳边。 一股清新的檀香扑面而来,糖糖突然觉得她应该认识这个金人,很熟悉的认识。 “去吧!仙界有你想找的答案,还能帮你完成刚才那个心愿!” 话音落,金影淡去,化作一道金线冉冉升上夜空,随即“嘭啪”一声,一朵金色的烟花在空中悠然绽放,美丽灿烂。 风又卷了起来,人声又鼎沸了起来,糖糖茫然四顾,发现无忧与青蓝又化作了妖兽的样子,四周行人纷纷散去,仿佛金人根本没有出现过,而那些人也没有找她来换过铜钱。 这一切究竟是梦是真? 糖糖甚至开始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投中过金龟,有没有许过愿?刚才的一切似乎成了一场迷蒙的梦,神奇的不可思议。 “仙界?圣泉?”喃喃的轻语出声,糖糖的心底涌起了一股不确定的希望。 或许,到仙界去,不但能帮子苏治好眼睛,她还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大叔究竟为什么要攻天?为什么要毁天灭地?! “你不会真想去仙界吧?”偏着头,驴没有放过糖糖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你也听见了,那么说我不是在做梦喽?”眸光渐渐明晰,糖糖笑了。 “糖糖!”碧眸一沉,无忧皱着眉开口道:“仙界,我和青蓝是不便去的!” “为什么?”愕然一愣,糖糖问道。“因为我们是妖!”冷冷的说完,青蓝咬了咬牙。 喉头一哽,糖糖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也有种族歧视。 “你还要去吗?”沉着脸,驴狠狠的逼问着糖糖。 此情此景真是好熟悉。在魔界,他也曾不止一次这样问过,但每次,答案都是一样。 “要去!” 果然,糖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但连忙又急巴巴的补充道:“你和无忧先找个地方歇歇逛逛,等我们一办完事就去找你们如何?” “嗤!”嘲讽的笑了,驴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这就是笨女人,连笨都笨的勇往直前,而能让她如此勇往直前的也只有一个原因—— 去仙界,必定和那个冷血魔王有关! “那就去吧!”忽然开口,无忧的语声轻渺如风,隐着深深的叹息:“我和青蓝送你们去,然后——我们离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妖女or魔女 一座离奇的岛,罩着层层白雾,若不是老汉骑着破剑在前面带路,糖糖想,她就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找不到这座仙界之岛。 “到了,下去吧!”收紧了双臂,无忧将头不舍的靠在了糖糖肩上,埋着,一动也不动。 “无忧……”迟疑了一下,糖糖张开双臂第一次抱住了无忧。 这是她第一次抱他,不是抱她的宠物胐儿,而是抱着一个男人无忧。 他有着结实的肩背,修长的臂膀,正以无限的深情拥抱着她。这一切,糖糖都能感觉得到,但她—— “对不起!”仿若蚊蝇,糖糖在无忧耳边喃喃的说出了三个字。 皓首猛然抬起,无忧的脸上似惊似怒,似痛似伤,继而全部化为了深深的失望,近乎于绝望的失望。 白云悠悠,清风缭绕,二人相拥、相望。 无忧的碧眸在糖糖脸上反复的逡巡着,看到了她眼中的难过与哀伤,但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绝与坚定,毫不动摇! “糖糖!”手臂渐渐松动,无忧运起妖术结成了一座白色的光笼,将糖糖安然的裹在了里面。 “记得,如果需要我就唤我的名字,胐无忧!”松手,让光笼载着她穿过重重云雾坠向了地面,无忧站在云端呆呆的看着,白衣飘飘,白发轻扬,孤独,凄清。 糖糖的一句对不起彻底杜绝了他的所有希望,逼得他不得不放手。 “二王子!”沉着脸走到了无忧身后,青蓝蹙着眉,一副火山喷发前的紧张沉默。 二王子居然跟那个女人订立了妖之契约,他怎么可以如此轻率,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青蓝,你也跟她订了命契,不是吗?”没有回头,无忧只是勾起一边唇角,笑了。 愕然一愣,青蓝沉默,算是承认。 “你说危急关头,她会喊我们谁呢?”微微侧首,无忧的眸中射出了两道碧芒,似挑衅,又似胁迫。 “这——”犹豫了一下,青蓝没有回答。 他是妖丞,素以足智多谋、刚正不阿而闻名的妖丞。但此刻,他居然不忍心再“刚正不阿”下去。 那个笨女人,她谁也不会喊,不会喊二王子,也不会喊他,她会的喊只有那个人——魔王轩辕恨天! “或许,她会喊本王的!”一伸手,无忧搭住了青蓝的肩,笑得轻佻惫懒,只是碧眸却绿的刺目,透着深深的痛楚,“开个玩笑罢了,何必紧张?!咱们也该回妖界去看看了!”*********** *********** ************ ********** “嘭!”白光散尽,糖糖怔怔的坐在了地上。 屁股一点儿也不痛,可是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却在轻轻的痛着,那是无忧的痛苦眼神在蹂躏着她的心。 吸了吸鼻子,糖糖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总是会轻易的暗恋上别人,却很难真正的爱上一个人。迄今为止,她唯一能确定自己爱上的那个人——是大叔! 就因为爱他,她不管不顾的闯来了仙界;就因为爱他,她狠心伤害了无忧的感情。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了那个她深深爱着,却将她无情的驱逐出了魔界的男人,她还会做出什么傻事! 茫茫的站着,糖糖耳边突然响起了王菲的那首歌:“……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 “咻!”一阵清亮的啸声传来,随即“当当当”的警钟声响彻天际,糖糖傻了。 前方涌来一大群人,抄着扫帚,扛着锄头,甚至有位甩着饭勺就跑了过来。 而天上,乌压压的来了一群御剑而行的仙众,像几十驾低空飞行的战机,威风凛凛,后发先至,与地上的人一起瞬间拉开了一道天罗地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吐血 “妖女,胆敢擅闯仙界!”一挥大勺,伙夫仙众怒声大喝道。他可看清楚了,妖女是裹在一团妖光里从天而降的。 “不是妖女!”一名御剑弟子凌空惊呼道:“她是上次魔王攻打天界时,不惜挣断系命索出手相救的魔女!” “快、快去禀报掌门师叔!”一片混乱中,两道清影如流星般迅速射向了远方。 “嘁!”心里有些好笑,糖糖干脆一咧嘴傻笑了起来:“什么魔女,妖女,她明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群笨仙!” “妖女,你笑什么?!”挥了挥扫帚,一青衣弟子怒喝道。 翻了个白眼,糖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仙众怎么这么不懂得社交礼仪,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笑,表明她毫无恶意,是诚心诚意前来拜访的嘛! “小心魔女使诈,先擒下她再说!”半空中,一个脑门大的像秃了半边头的弟子大喝一声,运起长剑就向糖糖冲来。 “哇咔咔!”心急火燎的抱头一蹲,糖糖大叫一声道:“他妈的少秃子,老娘记住你了!” “嗡嗡嗖嗖!”一阵铺天盖地的饭勺扫把招呼响,再加上长剑凌空刺来的呼啸声,糖糖想,估计要不了多久,她便可以连骨带肉被炖在大锅里了! 只是,她的肉够这些蠢仙们分吗?一人能不能吃上一块都成问题! 突然,糖糖背上狠狠着了一记,登时四肢舒展的趴在了地上,摔得一阵胸闷头晕。这些蠢仙,怎么说她也是女人,居然下手这么狠。 “不、不得放肆!”结结巴巴的干喝声在上方响起,还挺有威严。糖糖晕里晕乎的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看见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蠢仙们居然围着自己跪了一地。 “糖糖,还好吗?”温柔的语声充满担忧,听得糖糖差点掉下泪来。 “子苏~~~”张开了手,糖糖后心一阵一阵的发疼,她需要安慰,。 “干什么?”一条虎躯插到了糖糖和子苏中间,虎戍扎煞着两手像头护崽心切的“虎母鸡”。 “靠!”脚下一顿,糖糖险险就搂上了“健美先生”。她是喜欢男人有阳刚美,但绝不包括这种阳刚的浑身都是肉疙瘩的彪悍男! “师叔祖!”少秃子舔着脸凑了上来,“您怎么回来了!” “啪!”光脑门上早着了一下,老汉气鼓鼓的道:“掌~~~掌门师侄、可在?!” “在、在!”忙不迭的躬身点头,少秃子捂着脑门怪委屈的道:“掌门师伯在飞仙阁!” “咳、咳!”鼓了鼓眼,老汉一转身望着糖糖尴尬的笑了,“老、老夫收~~~收势不住坐~~坐了你一下,没、没事吧?” “你坐的?!”气一撞,糖糖嘴里一阵腥涩,恶狠狠的道:“你是不是惦记着我上次把你坐了个口吐白沫,所以这次还回来坐我个眼冒金星,大家一坐还一坐,有仇不报非君子是吧?” “不、不、不是!”连连摇手,老汉急的光头上满是汗珠,像一只鲜淋淋的大南瓜。 “妖女,休得调戏我师叔!” 暴喝声传来,糖糖“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傻了。 她是被来人一句调戏老大爷吓得想吐血,但没想到还真吐出来了。完了完了,这次外伤加内伤,只怕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了。 “大叔……”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糖糖眼泪一汪又想起了那个背影冷漠却总能护她周全的男人。 没了他,她在这个世界里真的好脆弱。 这一想,心中一阵剧痛,糖糖忍不住又“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身子一软向后坐了下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呼唤 “孙~~~”一双虎臂伸了过来,糖糖抬头,看见了虎戍焦忧的脸,想不到这家伙也会担心自己。 左手被抓住了,掌心触感温柔,微微还有些颤抖,应该是子苏。 右手也被抓住了,枯瘦的手指抓得太用力,几乎有点疼,应该是老汉。 “呵呵~~~”糖糖想笑,却莫名流出了泪。她想要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在这里?! 黑暗袭来,糖糖想:“睡吧,说不定睡着了能梦见大叔,就不疼了……” 瞠目结舌,白至清看着魔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他不过说了一句话,一句话而已!难道阻止魔王攻天的那一战让他精进如斯,仅凭一句话便可以杀人于无形? 只是——人耶! 站近了才感觉到,这个魔女身上虽然有魔气也有妖气,但都是沾染上去的。她本身根本什么修为也没有,反而有股子很坦荡很清灵的人气。 那么说——他杀人了?! 看着师叔抱着那个魔女哭的像死了娘似的,白至清凌乱了。 这个魔女跟魔王在塔顶上搂搂抱抱、不清不楚的,说不定她早已投靠了魔界,那杀便杀了,他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但万一这个魔女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呢? 无缘无故杀害普通人类,不但他几百年的清修将毁于一旦,只怕到头来还会遭到天谴啊! “来人!”犹豫了一下,一向行事谨慎的白至清决定了,“将魔女……不,将这个——丫头送到天玑殿去,请川穹师弟来!” *********** *********** ********** “大叔——”飘渺的呼唤在耳畔响起,轩辕恨天一震睁开了眼。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听见灯奴的呼唤? 这是第一次,他听到灯奴如此唤他。 悲伤,凄渺,仿佛这一声,是她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在呼唤。至于以后,他还能不能再听到—— 心里一慌,轩辕恨天自石榻上跃起径直扑向了殿外。 “哄”的一声殿门开启,立在殿外的鞞呵多罗惶惶然一回身,看见王的身影一闪,瞬间便不见了去向。 “王?!”茫茫然站着,鞞呵望着王消失的方向,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该继续留在这里。 常醉走了,她提前接任了王的值宿官。但是王最近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冷淡的近乎于漠视,她隐约知道是为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那个猜测,太伤人! 缓缓回头,鞞呵悄悄望向了王的寝殿。王走的太急,连殿门都没有关。那里,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好奇,且崇拜。 那是王一个人的绝密空间,绝密的就像是他的心房。即便是他们五大随侍也从没一人能进入过那座大殿。 唯一进去过的,是那个女人! 明眸缓缓转动,细细打量着整座大殿,黑沉沉的冰冷空洞,除了一桌、一塌外再无陈设,只是—— 浑身狠狠一震,鞞呵急急转身追向了王消失的方向。 王去了见观苑,一定是的! 泪,不受控制的从紫眸中滴出。鞞呵多罗浑身哆嗦着咬紧了牙关,生怕自己会哭出声。 王的寝殿里,除了简单的一桌一塌外,桌上还摆着那个女人留下的油灯,榻前还铺着一席小小的地铺。 一直铺在那里,甚至可以看到连地铺上曾经睡过人的小小凹痕都保留的小心翼翼。 “王——”在心里痛苦的呐喊,任泪水迷蒙了前方路径,鞞呵多罗不管不顾的冲进了见观苑。 白雾缭绕,水荷轻摇,淙淙的流水声仿佛最清美的音乐。 鞞呵多罗屏息凝神的立在了石桥尽头,遥遥看见了王的背影,一如往昔的孤高傲然。 只一眼,一道黑金夹红的炫芒便劈面射来,鞞呵一头栽在了桥面上,泪流了一脸。 “呵呵~~~”唇角挂着一道刺目的血沫,但鞞呵却笑了。 她笑自己傻,笑自己是真的傻。她明明都猜到了却一直死拧着心不肯相信。 王,根本不是来沐浴,他甚至连外袍都未脱便跃进了池里。 他来只是为了看那个女人,那个被他亲口逐出了魔界的女人! 但他,却根本没把她驱逐出心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章 仙界大乱 四周再次恢复沉寂,轩辕恨天满意的点开了水镜,一片微芒立刻从水底映了上来…… “川穹师弟,这丫头究竟怎样了?”白衣素朗,面容方正,说话的正是仙界掌门白至清。 “这个~~~”犹豫了一下,心性敦厚的川穹沉默了。 这丫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虽说被师叔一屁股坐的伤了内腑,但经他施针救治,又吃了有病治病、没病延年益寿的仙界灵药,就算是三魂不见了两魂的重伤者也应该活蹦乱跳的了,但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就愣是躺在地上没反应! “怎么,没救了?!”见川穹一皱眉,白至清脸有些发绿,干巴老汉在一旁立刻又哭了起来。 “唉,不是,也不是,嗨!这个~~~”搓着手,川穹郁闷了。 他不是有心要吓师叔和掌门师兄,但这会儿他也搞不明白。难道是他配出的仙药与这丫头体内的魔气、妖气相冲,产生了抗性? “众位师兄何必为难!”一向暴躁的老五李妙隐急了,一摆袍袖道:“这丫头不过是投靠魔界的败类,掌门师兄应该一剑结果了她才对,怎么反而想要救她的命?!” “放~~~放屁!”一破铁片子砸向了地面,老汉不乐意了:“你、你,少、少~~胡说!” “唉!”被吵得心烦意乱,白至清摆了摆手道:“五师弟,你忘了为兄告诫你的话了?凡事不要急躁!还有师叔,您还是用内息传音的好!” “好!”巨大的回音在天玑殿骤然响起,躺在担架上的糖糖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像被吓了一跳,却继而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样子。 她早醒了,被那个叫川穹的一针就囊醒了。后来还吃了一颗甜丝丝的药丸,浑身舒坦的不得了。但蠢仙们都在这里,还没决定是杀了她还是留着大刑伺候,拷问魔界事宜,所以她不敢醒,能拖一阵是一阵,等弄明白了再悠然醒转也不迟。 “谁说丫头是败类!”瞪眼,鼓腮,老头运起内息传音倒是能侃侃而谈:“老夫当初能逃出魔界全靠这丫头,一路走来也全靠这丫头照应。不但好吃好喝的供应着,还一步路都不让老夫多走……” 老汉能逃出魔界全靠她? 还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供应着? 忍不住,糖糖躺在担架上又抽了抽。看来老头把她坐吐血了也确实是愧得慌,不然也编不出这瞒天大谎来。 若说逃出魔界,她和无忧、青蓝还得感谢老汉报警才对。而且这一路走来,老汉压根没用过她一文钱,喝喝风、吃吃屁也一直活到了现在,关键时刻还总能抽出破铁片子来那么两下护大家周全,完全是“只产奶、不吃草”仙界老奶牛。 糖糖脸红了,后悔当初怎么不对老汉好一点呢?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听老汉夸她就难过的想抽抽。 “……实话告诉你们吧!老夫早就想好了。只要一回岛,老夫就收丫头为嫡传弟子,给你们当小师妹!!” 一句话,铿锵有力的撞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糖糖脸白了。 她可不想修仙,她来是为了帮子苏治眼睛、为自己找答案,可不是来出家当尼姑的! “咳咳!”清了清嗓子,白至清脸黑了。 师叔祖做事虽然一向不着调,但也不能这么不着调啊! 收这么个身份不明、是非不分的丫头片子当徒弟,给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当师妹,位列仙界五尊之后,号令千百仙众,美不死她! “师叔,”叹了口气,白至清拿这个老而弥坚的师叔实在没办法,当下只得按捺道:“魔界攻天一仗,这个女子在通天塔顶与魔王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只怕早已投靠了魔界……” “你少来!”一瞪眼,老汉愣脾气上来了,“她是人是魔还是妖你还察觉不出吗?你是不是怕杀了无辜人类会遭天谴,所以才给丫头安了个勾搭魔王的罪名!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师、师叔……”被老汉气的浑身直哆嗦,白至清也磕巴上了:“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魔女先前也曾被师叔您坐了一坐,她到底死在谁手还得两说呢!” “好一个仙界掌门!”一挥破铁片,老汉又气又伤心,回音登时又大了几分,震得屋顶浮灰簌簌的往下掉。 “那你是说老夫该遭天打雷劈了是不是?!”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袖着双手,白至清一脸黑青。 “那你是什么意思?!”磕着破剑,老汉一副不过了的撒泼样。 “唉,师叔,大师兄,莫吵莫吵~~~”老实的川穹急了,深恨自己苦苦修行了几百年,却愣是救不活一条人类的小命,这下搞得整个仙界都大乱了。 “大、大师兄……”暴躁的老五傻眼了,没想到师叔和大师兄火爆起来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他们得加强清修啊! “少主,仙人也会吵架?”虎目瞠得圆圆的,虎戍心道:“这些仙众们也不过如此嘛!吵架、撒泼、窝里反,怪不得少主不愿修行。”“吵什么吵?”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加了进来,糖糖立时屏住了呼吸。 据经验显示,一般越是用这种懒洋洋、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话的人越难对付,像常醉,像青蓝…… 偷偷咬了咬牙,糖糖把皮绷紧了! *********************************************** 亲乃的各位亲们,胡笳最近很忙,所以不能保证两更,但会加长一更的内容,基本上是每天写多少就更多少,时间下午6点左右,请大家帮忙继续给胡笳推荐和收藏啊,多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囚禁 一阵微暖的轻风扑到了脸上,是某人的呼吸。糖糖吓了一跳,甚至能听见来人胸中响起了几声沉闷的低笑。 “师叔和大师兄何必生气,二师兄也犯不着急。一切事端不过源于这个女子的昏迷不醒,不如让阿朗试试,看能不能唤得醒她!”懒洋洋的声音在糖糖耳边说道,不知是果香还是酒香的气息扑在糖糖脸上,痒酥酥的麻。 “阿朗师弟何时修习了治疗术?”一阵脚步纷沓,糖糖感到身边的空气晦涩了,似乎是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还不曾修过!”“懒羊羊”继续懒洋洋。 “那——” “掌门师兄请放心,师弟自有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一颗心紧张的轰轰乱跳,糖糖突然想醒来了。 “川穹师兄,师弟想借你的金针一用!” “阿朗,金针渡穴,性烈激猛,你可有十成把握?” “师兄请放心,这太阳一穴师弟还是知道的!” “太阳穴如何扎的,师弟你——” “反正她也不行了,不如就随便扎上一针‘死马当活马医’吧!” “啊?!” “嗯~~~”针尖刚刚触到肉皮,糖糖立刻醒转了过来,一双杏眸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迷蒙着,对上了一对电力十足的桃花眼。 “嗤嗤!”轻笑声响起,桃花眼眨了眨,眼底精光流转。 “桃花狼,怪不得叫‘阿狼’!”磨了磨牙,糖糖狠狠盯着“桃花狼”,总觉得他像一个化了妆的伶人,明明眼角眉梢都是春情,却偏偏咬着一幅长须扮老成。 “阿朗师弟果然有办法!” “魔女真的醒了!” “糖糖~~~” “丫、丫头~~~” 七嘴八舌的呼唤声传来,糖糖全都不予理会,只是看着桃花狼一脸奸笑的退出了人群,缩在一旁举起一只大葫芦狠狠灌了一口。 “酒,那头狼喝的一定是酒!”杏眼一翻,糖糖莫名就觉得那头狼绝不是什么“好银”! “臭丫头,原来你是装昏!”魔女醒了,白至清心里一松,脑子也清楚了。 “诶~~~”挤出了一丝微笑,糖糖尴尬的挥了挥手道:“伯父,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哼,休得花言巧语!”一把拽住了糖糖的衣领,白至清像是见着了苍蝇似的一扭脸,大喝一声道:“来人,给我把这丫头关起来!” “谁、谁敢!”破铁片嗡的一声扫了过来,老头脖子一挺高喝道。 “师叔!”脸一沉,白至清厉声道:“这丫头本就是魔王身边的人,方才又装模作样的欺瞒我等。如此狡诈之徒定是魔王派她跟在师叔身边,再伺机混入仙界探查消息,给魔王作内应的……” “胡说!”糖糖怒了,丫这当爹的怎么那么惹人讨厌啊! 她明明已经被大叔赶走了,可这爹还偏偏一口一个“魔王的人”,“给魔王作内应”,这不是拿针往她心上戳吗?天知道她有多想给大叔作内应,可大叔根本不要她了呀! 心里一酸,糖糖又汪起了两泡眼泪,看得仙界五尊一愣,更看得老汉一阵心疼。 “白、白至清!”回音阵阵,老汉掇起两指向前一点,怒气冲冲道:“不准信口雌黄,冤枉你师妹!” “额~~~”一阵恶寒,白至清和孙糖糖一起打了个寒颤。 什么时候,他们成师兄妹了?! “魔女怎可入我仙门!” “我才不要修仙!” 两句话此起彼伏的结束,大殿内一阵死寂。 “丫、丫头?”老汉瞪大了眼,干瘦的老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我不要修仙!”皱着眉,抿着嘴,糖糖坚定的不能再坚定。 大叔虽然不仁,但她不能不义! 她是被大叔赶出了魔界,但她绝不会由爱生恨背叛大叔! 她不要,坚决不要! “你不想修仙?”咬牙切齿,白至清冷森森的笑了。 如果刚才他还只是怀疑这个奸猾狡诈的臭丫头,那么现在他可就确信不疑了。 她,是彻头彻尾的魔界之人! “来人,把他们给我关起来!”袍袖一抖,白至清放声大喝。 “不准~~~”挺着铁片子,老头垂死挣扎。 “送师叔回摇光殿!”凤目一横,白至清端出了掌门架势。一群仙界弟子立刻一拥而上,将糖糖众人摁了个结实。 “慢着!”糖糖也来火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不讲理的,这老白毛怎么连子苏和虎戍都一起抓?! “你要抓就抓我,抓他们干嘛?!”摆了个大义凛然的pose,糖糖的英雄主义又冒头了,“我跟他们不熟,别为难他们!” “糖糖~~”双眸黯淡了,侵上了忧伤的雾,子苏明白糖糖是想保护他,但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们,还不能同甘共苦吗? “尔等何人?”沉吟了一下,白至清总算把脸扭向了另外两人。 “白掌门请看!”一甩臂膀,虎戍挣脱了两名仙众的钳制,将一面东西遮遮掩掩的冲白至清亮了亮。 “你?!”面容一凛,白至清捋了捋胡须道:“来呀,送两位贵客到玉衡殿暂歇。然后——把魔女押下去,关起来!” “神、神马?!”两脚被拽离了地面,糖糖傻了。 虎戍到底给老白毛看了什么,搞得他立刻化怒为喜,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奶奶的,有宝贝不早亮出来!”暗骂一句,糖糖后悔了。 她干嘛要装英雄和子苏他们划清界限呀,真他娘的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暗中的明白 “咕咚!” “哎呦!” 糖糖被狠狠丢进了一个黑漆马糊的山洞里,摔得浑身暴痛,半晌都爬不起身来。 “妈的这些臭仙!”嘴里气哼哼的骂着,其实是为了堵住马上要汹涌而出的眼泪。糖糖不想哭,她不想在这些臭仙面前示弱。 咬牙向前爬了两步,糖糖摸到了洞壁,滑滑的很坚硬,一点儿也不潮湿,看来她不用担心会得风湿了。 靠着洞壁坐了起来,糖糖把头一埋缩在了臂膀里。每当她感到孤独、感到迷茫时就喜欢这样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自己温暖自己,自己安慰自己,自己给自己力量! “嗤——”莫名的,糖糖想笑,一笑便挤出了眼眶里的两颗“金豆”,啪啪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山洞里听来格外的响。 “大叔~~~”一伸手擦去了眼泪,糖糖想起了远方天空下的另一处黑暗,还有黑暗里的那个人。 那里,曾比这里还黑暗! 当她第一次跨入大叔的寝殿时,糖糖曾以为,世界上最空洞、最寂寞的晦暗就莫过于此了! 整个空荡荡的大殿里,除了一桌一塌竟再无它物。于是她迫不及待的点起了破灯,而大叔只是一言不发、自顾自的走上石塌去盘膝疗伤。 整整三天里,她一个人对着孤灯苦苦守候。 灯的光芒照不到大叔那里,他始终隐在黑暗里,而她也始终笼罩在光亮里,两个人明明共处一室却仿佛身在两个世界。 所以她经常走过去,去看看大叔还在不在,伤有没有好一点,哪怕只要在他面前坐一会儿,她都会安心一点。 那时候她也很奇怪,为什么光明不能带给她温暖,反而黑暗能让她安心。 直到现在她又被丢进了另一处黑暗里才终于明白,原来,是因为那黑暗里有大叔。 因为有大叔,所以黑暗是静谧的黑暗!因为没有大叔,所以光明只是空虚的光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如此爱大叔了! “大叔!”幽幽的唤了一声,糖糖把头埋得更深更紧了,不知她的一声呼唤早已唤乱了远方水镜边的人,让那个人的心中浮过了一阵陌生的痛,似酸涩,似堵涨,无处宣泄的难过。 一阵沉寂,良久—— “我想你了……”糖糖动了一下,牵扯着轩辕恨天的心跟着一动。 他听见灯奴在水镜里咯咯的笑着,笑声并不好听,勉强,苦涩,带着泪意的自嘲与讽刺。剑眉一皱,轩辕恨天纵身跃上了池岸。灯奴,本王现在就去仙界带你回来! 脚步突然一顿,轩辕恨天浑身僵直的立在桥面上。淙淙的流水声中,灯奴的歌声也如流水般淙淙,从水镜中传了出来。 那个整天会撒赖、会无理取闹,甚至会笑着流泪的丫头,她还会唱歌? “……风中残花飘落在眼前,它为谁不屑上青天,素女织锦为谁守空颜,又为谁在铸金鞭……窗外的孤雁依然依然出现,相思中奉候泪满脸,只盼会梦中等待他出现,看见归来铁骑踏白烟!” 脚步,踏着她的歌声渐行渐远,轩辕恨天没有回头,却听见了能让他血脉贲张的歌咏—— “……爱情是什么神仙?让人哭让人笑,让人看不见……我愿化作一盏灯,永远守在他身边,与君畅饮再征战……” 灯奴!! ************* ************** ************** 歌声戛然而止,糖糖痛苦的站起了身。 每走一步都痛得厉害,说不出是哪里痛,只是浑身每一个关节都在闹意见。 但她必须走,不是想逞英雄,而是她必须要走到一个背风且遥远的合适地方,因为—— 她想尿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已故掌门人 寻寻觅觅,糖糖终于寻到了一个隐蔽的犄角旮旯,完美的像一处天然公厕,糖糖乐了,迫不及待的一扯裙带蹲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一声暴喝,吓得糖糖差点把尿浇到裙幅上。 “谁?!谁那么不要脸的偷看老娘尿尿?!”脸涨得通红,糖糖一把拽起裙子在旮旯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找见一个人! “你还是尿了?!”声音再响,哭咧咧的男音。 糖糖一个箭步窜出了旮旯里,看见前方立着一道空蒙蒙的白影,像流动的雾气,又像闪动的月华,影影绰绰,神秘无比。 “你是谁?!”一指鬼影,糖糖怒了:“鬼鬼祟祟的,还看本姑娘尿尿!” “粗俗,粗俗!”鬼影闪动了一下,用手捂住了口鼻。糖糖看见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一身灰袍漫漫,看上去仙风道骨的。 “我可没有偷看你!”挥了挥手,老头仿佛在驱赶山洞里的尿骚味,一脸嫌恶的道:“老夫本来在下面和徒孙儿聊得好好的,谁知你突然闯了进来,不但又哭又笑又唱又跳的,还排泄腌臜物污秽仙界圣地!” “屁咧!”抽搐着嘴角,糖糖不乐意了,“吹牛也不打草稿!这里要是仙界圣地,老白毛能把我关到这里来?!” “老白毛?”老头揪起自己的白胡子看了看,明显有点不自在。 “不是说你,是说白至清那个姓白的老白毛!”退了两步,糖糖依着洞壁又坐了下来,站久了,浑身都疼。 “嘻嘻,白至清,老白毛!”老头笑了,一双眼睛隐在浓长的白眉毛里亮灿灿的,像昆虫。 “你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双腿一盘,老头坐到了糖糖对面,八兮兮的道:“会唱歌,会起外号。对了,白——老白毛为什么把你这么个未开灵窍的普通人类给关到这儿来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翻了个白眼,糖糖对这个有“偷窥狂”嫌疑的“老老白毛”也没什么好感。 “嘿嘿,小丫头!”老头捻了捻胡子,嘻嘻笑道:“你信不信,只要我说一句话,老白毛就不敢不放了你!” “是吗?”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糖糖对一切仙众皆心存不忿,所以干脆的一仰头道:“如果我说我曾是魔王的灯奴,你还敢叫老白毛放了我吗?!” “灯奴?魔王的灯奴?!”老头反应挺大,一个蹦子从地上直接纵到了,不,是飘到了半空中,居高临下的望着糖糖。 “你说的魔王可是新近统一了魔界,又率众攻打了天界的轩辕恨天?” “是!”抬了抬头,糖糖感到了一阵深切的快意且难过。 大叔做的事情虽然不一定都对,但确是每一件都惊天动地,震撼人心。只可惜,她已经不能再与他荣辱与共,心有幸焉了。 “风儿,她说的可是真的?”老头似乎心绪烦乱,在山洞顶一圈一圈的飞旋了起来,旋的糖糖头疼。 “是!”一道温润的语声伴随着深幽的叹息,像山间清凛的风,糖糖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轻轻道:“师祖,她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这山洞里还有别人?”糖糖一惊,下意识的想跳起来,却扯得浑身剧痛,只剩下了哼哼的份儿。 老头身影一顿,立在了糖糖面前:“我不是说了嘛!我本来和徒孙儿在下面聊得好好的,是你一泡尿把我给浇了上来!” “我以为你说的下面,是真正的下面——”指了指洞底,糖糖脸又作烧了,她的嘘嘘不会渗到洞底去了吧? “你是说鬼界?”老头一皱眉,蹲身抚上了糖糖的手腕,“我才不是鬼!” 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像是冰块贴到了手腕上,糖糖一惊缩手道:“好冷,还说你不是鬼!” “老夫说不是就不是!”眉毛胡子一抖,老头开口大叫道:“风儿,上来给她治治伤!” “嗨~~~”又是一声轻叹,糖糖突然醒悟到,是他!那个和牟真有猫腻的莲花男!他怎么也被关到了这里?! “师祖,师傅命墨风只得在清风洞九重洞底面壁思过,弟子不敢有违师命……” “放屁!他是你师傅,我是你师祖!他要敢唧唧歪歪的,老夫就抽他老白毛!” “扑哧!”糖糖笑了。老老白毛比老白毛有意思多了! “你是墨风的师祖?”杏眼灿灿,糖糖笑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风儿?”老头一笑立起了身,一手背后,一手拈须,侧身而站,回头而望,好一副骚情的装逼样。 “老夫,乃是已故的仙界掌门,玄天真人是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清风洞里遇故人 一片莹润的白光,糖糖在白光中盘膝而坐,墨风在白光外静静施为,一张清逸的面孔笼在光芒里,像雾水下的荷花。 糖糖咂了咂嘴,想起了如月下灵竹般清美的牟真。 他们一个似荷,一个像竹,凑在一起便是一幅绝丽的水墨风景画儿,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了。 “墨风!”身上不疼了,糖糖的八卦因子又开始泛滥了:“你和牟真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叫她竹舞?” 没有回答,墨风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仿佛老僧入定。 翻了翻白眼,糖糖仿若不经意般的道:“其实我就是想弄明白,牟真喜欢的到底是你还是随喜。” 白光忽悠了一下,糖糖看见墨风似乎皱了一下眉。 “嘿嘿!”邪恶糖乐了。 她丫的现在就是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别人谈恋爱就顺风顺水的,就唯独她,好不容易搞明白了自己是真的爱大叔,却什么都晚了,大叔把她拖进黑名单了。 “你们说什么呢?”一颗发须皆白的脑袋探进了白光里,玄天真人一脸好奇的问道。 “年轻人说话,老头子不要插嘴!”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糖糖冲墨风挤了挤眼道:“我说,你就不想知道她伤得重不重,回到魔界以后有没有像你一样受罚吗?” 白光骤逝,墨风收回了手。优雅的唇角缓缓扬起,却只扯出了一抹好苦好苦的笑,苦的整张脸都变了形,像朵破败的花。 “她……”一个字,再无下文。 糖糖猛的合上了嘴,一颗心好像被突然浸在了冰水里,拔凉拔凉的痛,墨风的表情看得她好想哭。 如果有一天,大叔在想起她时也能有这么的难过与感伤,糖糖想,她就是死也值得了! “对不起!”撇下了嘴角,糖糖后悔了。她是伤了心,但不应该惹得墨风也伤心,她错了。 “墨风,牟真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牟真是谁?”夹在糖糖和墨风之间,玄天真人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可惜没人理会。 “我知道她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娇弱,我知道,我知道的……”声音低了下去,墨风的笑温和淡定,充满了然,还有谅解。 “对不起,其实我并不知道牟真的情况。我没有回魔界,我被大叔赶出来了!”语声颤颤,糖糖的眼模糊了。 “大叔又是谁?”不甘寂寞,老头又追问了一句,但明显,他被忽视的很彻底。 “怎么?”剑眉一蹙,墨风沉吟了片刻方道:“因为救你而使得攻天失败,所以魔王将你赶出了魔界?” 吸了吸鼻子,糖糖点点头。 沉默,伤情人共对,惺惺惜惺惺。 “你毁了魔王的攻天大计?!”不识相,玄天真人一掌拍在了糖糖肩头,一双眼在浓眉下兴奋的闪烁着,像头怪异的海豹。 “是啊!你高兴了吧?!”抹了把鼻涕,糖糖很懊恼。她做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瞅瞅把老头儿高兴的。 “哈哈!”向后一翻,玄天真人像个孩子似的一蹦三丈高,在洞顶又飞快的旋转了起来。 “真的,真的是她啊!哈哈,哈哈哈哈……” 头晕,糖糖别过脸望向了墨风,“你师祖有病?” “没有!”一脸凝重,墨风立起了身关切道:“师祖,您还好么?” “好!从来没有过的好!比活着的时候还好!”一个旋身停在了糖糖面前,玄天真人倾过身神神秘秘的道:“丫头,你可想修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仙界天书 “不修!”一甩头,糖糖断然拒绝。 她就郁闷了,这些臭仙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的就想逼她修仙,小的就想杀她泄愤,她到底招他们惹他们了? “嘻嘻小丫头,老夫知道你的心思!”两手笼入袍袖,玄天真人也不急,只是优哉游哉的笑道:“你方才唱的都是些什么啊?‘你要化作一盏灯,守在他身边’,那个他是谁呀?” “要你管!”一转身,糖糖对着洞壁垮下了肩。 她唱的是大叔,想的是大叔,念的也是大叔,只是她这一份心情怎能与人分享? 她爱的是一个不爱她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爱着,有付出,却注定了没有回报。 说出来太丢脸,她才不要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奸奸的笑了一下,老头扭着胡子故意有些恶毒的道:“小丫头,你喜欢的是那个魔王轩辕恨天,对不对?!嘿嘿,敢爱却不敢认,没用的很!” 一阵沉寂,墨风皱起了眉,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酝酿,慢慢沉淀,然后—— “谁说老娘敢爱却不敢认?!”一个蹦子跳起了身,“糖火山”轰轰烈烈的喷发了。 “老娘姓孙名糖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爱的、喜欢的就是你们巴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魔王轩辕恨天!怎么样,爱他犯法吗?你们还想杀了我是不是?” 叉腰瞪眼,糖糖气鼓鼓的望着前方抚掌大笑不止的玄天真人。 老头大概是气傻了,要不就是乐傻了!她这一下供认不讳,笨仙们可终于有借口堂堂正正的杀人了,再也不用怕遭天谴了! “哈哈,好丫头!”停止了大笑,老头上前一步在糖糖面前虚虚渺渺的飘荡着,一双眼灿若星辰,仿佛能穿透人心,“你真的喜欢那个大魔头?那老夫问你,你可赞成他倒行逆施,扰乱乾坤?” 闭紧了嘴,糖糖知道这是老汉心理攻势的第一步,想靠唤醒她的良知再进一步让她对大叔产生仇恨。 嘿嘿,只可惜,她一向很、无、良! “不管大叔做什么,都一定有他的原因!”一句话,堵死老头想继续喋喋不休的思想教化。糖糖很坚定,坚定的冥顽不灵。 “小丫头,你倒是痴心的很!”点头赞叹,老头笑得身影像水波似的摇曳晃动,愈加缥缈,看得墨风也忍不住耸了一下眉,师祖这到底是怎么了? “光说无用,待老夫给你看样东西,你再决定要不要修仙!”双臂一合,一只石匣凭空出现在了玄天真人手中,递到了目瞪口呆的墨风和糖糖面前。 “这是仙界天书,”老头笑道:“仙界的历代掌门死后并不能立刻飞升得脱,反而要化为灵魄前来清风洞守护天书。只有待下一届掌门羽化后前来接任,否则先代掌门的灵魄就一直要困守在这里。” “那又如何?”糖糖伸头,瞅了瞅石匣上的几个篆字,不认识,但是像画儿一样好看,很悠久的感觉。 “丫头,你知道魔王为什么要攻天?又为什么要毁天灭地吗?” 两个问题,砸得糖糖一阵头晕目眩,这是她一直耿耿于怀、苦苦追寻的答案。 而今,难道答案就封在这只石匣里,摆在她面前吗? 没有多想,糖糖伸出了手。 一道金光自石匣边闪过,玄天真人兴奋的屏住了呼吸。只是金光淡去,石匣依然是石匣,没有任何变化,糖糖的手反而被弹了开去。 “呵呵!”摇了摇头,玄天真人不疾不徐的道:“非我仙界弟子,非是命定之人,此天书是打不开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动摇 沉默半晌,糖糖忽然笑了:“你骗我!你就是想哄我修仙,让我跟大叔势不两立!” “非也非也!”老头正色道:“丫头,这天书可不只是仙界才有,而是六界共有着六部天书,记载着上一次乾坤动荡的前因后果,又预示着下一次人间大劫的化解之法。非但凡人不能随意开启,即便是各界守护者也窥不得全貌。但你想知道的答案确在此书中,难道你真的不想试试?” “试?怎么试?”糖糖一撇嘴,她又不是没试过,天书把她的手弹开了。若真按玄天真人说的,唯有仙界弟子才能打开仙界天书,那墨风也可以试试嘛?凭什么说她才是命定之人?! “风儿,念两句入门心法让小丫头背背!”老头将手一背,不慌不忙的道。 “等等!”一抬手,糖糖阻住了想要开口说话的墨风,继而杏眼一眯,笑出了两颗细细的小虎牙:“真人,不如先让你的徒孙儿试试吧!他是你们仙界弟子,说不定正好也是命定之人呢!” “小丫头!”老头无奈,只得向墨风招了招手道:“风儿你来,你试给她看。” “师祖!”迟疑了一下,墨风将手缓缓的放在了天书上。 一片金芒突然亮起,仿佛一架幻灯机突然开动,金光耀的满洞辉煌,光影斑驳。 依稀中,糖糖看见了一片舞动的竹林,一片清凉的浅绿,万绿丛中隐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静静而立,翘首而望。 飘动的白袍,舞动的长发,看不清脸孔,但一看便知是个女子,而且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牟真?!”糖糖惊呼,墨风手一抖迅速撤回了手掌。一双澄净无波的眸忽而荡起了细细的涟漪,像有许多鱼儿浮上水面轻轻咬啄着水波。 “风儿~~~”幽幽一叹,玄天真人似烦恼又似庆幸,感慨的道:“你居然能触动天书,看来下一届掌门之位非你莫属!只是,你这心中的杂念该如何是好啊?!” “师祖……”握紧了双拳,墨风直挺挺的站着,脸上有苦涩却无愧意,倔强的执拗,看的糖糖忍不住连连点头。 好一个莲花男!如果牟真喜欢的人真是他,那倒真没有看错人! “修仙就一定要舍弃心中所爱吗?那为什么老白毛还能生女儿?”一挺身挡在了墨风身前,糖糖不知是在维护他还是在维护自己亦被天下人不耻的爱情。 “如果修仙要放弃七情六欲,放弃自己最爱的人,那我宁愿不要修仙,不要知道答案,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冥顽不灵的爱下去,最起码还能活得快活些!” 愕然,玄天真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糖糖,半晌才踟蹰道:“丫头,修仙并不是要让人摒弃七情六欲。只是仙魔殊途,仙魔相恋必会遭到天地众生的反对。因为魔毕竟做了让万生恐惧的事情,他们想毁灭乾坤。依老夫看,如果我们能解开魔王欲毁天灭地的谜团,想必人们会对魔的看法有所改变,对人魔相恋、仙魔相恋亦会容情,不再会那么反对到底了。”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引我修仙!”一扭脸,糖糖笑了,语气中满是不屑。 “丫头,既然你是铁了心的喜欢那个大魔头,那做人和做仙有什么分别?”眨了眨眼,老头也笑了,慈和中带着点奸诈的笑:“背了我仙界的入门心法,你便算作仙界的入门弟子了。修了仙反而要更喜欢那个大魔头,那才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呢!再说老夫有没有以解开天书之迷来哄你修仙,你自可大方一试。若不妥,再不修就是了!” 拧了拧眉,眨了眨眼,老头说的实在好听,糖糖有一点动摇了。 爱大叔,不管她是人、是仙,天下人都一样会反对,但她孙糖糖就偏不信这个邪,明知山有虎,她就偏要向虎山行! “那——我只是试试哦!”挑起了眉,糖糖跃跃欲试。 “只是试试!”点了点头,老头又加了一计定心针。 “那来吧!”糖糖望向了墨风,墨风稍一沉吟,缓缓开口背起了仙界心法的第一章。 清朗的语声在山洞里寂寂回荡,像一段即将解开千古之谜的符咒,糖糖屏息凝神的记诵了起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当掌门好多年 “记住了没?”老头两手交握,眼睛半开半合。 “差不多!”伸着手,糖糖早已迫不可待。 “那试试?”睁开了眼,老头举起了石匣。 “试试就试试!”一咬牙,糖糖默念着心法将手印了上去。 一片金光耸动,比墨风刚才造成的那片金光还要宏伟,还要炫亮。整座山洞被映得金光灿灿,连墙上的光影也仿佛化为了真实的所在,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清晰的触手可及。 高耸巍峨的大山,峰高万仞,云雾缭绕。无数松柏在山岚间悠悠摇摆,松涛阵阵,却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寂冷,凄清。 一座直径约一丈方圆的石台敦立在山脚下,斑驳的石缝布满了石面…… 糖糖猛的揪紧了胸前衣衫,此情此景,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梦境之中。 只是,石台上并没有倒卧着那道会令她心痛的身影,而是盛放着一株白蕊白茎的花。风一吹,纤长的叶瓣随风而舞,像一名正在蹁跹起舞的美丽女子。 蓦地,一阵怪异的声响传来,似铁链拖沓在岩石上的声音,清脆却寒凛,刮擦着糖糖的心——又痛了。 远远的,一行身影渐行渐近,是几十名彪形大汉押着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来。 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卷起了男子披散的墨发,露出了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一双冷冷的深眸漠然望着远方,纵然身上被几不可见的金丝勒得血迹斑斑,却不能折倒他的气势,睥睨,傲然。 糖糖傻了,愣了。一句“大叔”已冲到了喉头,还差一点点便将呼之欲出—— 金光逝去,洞里再次一黯,三人怔怔而立。玄天真人身上的微光映在了糖糖脸上,照出了两汪闪烁的泪芒。 “后面的,我没记住!”眨了眨眼,糖糖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伤心,只是一笑却不小心挤出了两行泪:“墨风,再背一遍心法给我听好不好?” “丫头!”袍袖一挥,玄天真人隐去了石匣,正色道:“光凭背诵几句心法是不能完全打开天书的。要不要完全打开天书,要不要修仙,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嗤——”用手胡乱抹去了泪水,糖糖自嘲的一笑道:“修就修呗!你早就知道我试过后一定会想修仙的,对不对?” “哈哈哈!”捋须而笑,玄天真人点头道:“丫头,你修了仙,解了天书之谜,也就等于知道了化解乾坤大劫的方法。到时候,只怕万物苍生都要感谢于你啊!”“得得得!”忙不迭的摆了摆手,糖糖撇着嘴决然道:“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想知道有关大叔的事情,其他的我可一律不管!” “呵呵,好,好,不管就不管!”老头笑,像慈爱的圣诞老公公。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脾气大却心肠软,他算是看明白了,不过是一头顺毛驴儿,拍一拍,哄一哄,嘿嘿,好搞定的很! “不准笑!”蹙起了眉,糖糖不爽了。这老头儿,一笑跟千年老狐妖似的,看着就让人脊背上发寒,“那我们就赶紧的吧!你说光背心法打不开天书,那现在我该干什么?” “嘿嘿,小丫头莫心急——”话声未落,老头神色却猛的一变,像是大吃一惊,随即只听“咣咣咣”一阵钟敲云板响,震得山洞里都嗡嗡回响,听得人起了一身燥汗。 “师祖,有人闯岛!”剑眉蹙起,墨风回首看了糖糖一眼。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来闯岛。 “风儿,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人那!”捋了捋胡须,正了正衣冠,老头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想要出洞迎“客”的架势,“只是老夫现在乃孤魂一抹,而且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守住天书,所以——风儿,你上,老夫先走啦!” “靠!”看着眼前瞬间的空空如也,糖糖狠狠一翻白眼大吼道:“死老头儿,就你这样儿还曾是仙界掌门?!” “老夫不当掌门好多年~~年~~年啦……” 不知从何处飘来老头话音声,渐低渐远,糖糖一脸黑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尴尬的再见 “你真的要上?”糖糖回头,看向了墨风。 “自然要上!”微微一笑,墨风举步走向了洞口。 “那我怎么办?”连忙跟上,糖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就留在这里。”墨风一跃纵出了洞口,白光一瞬已立在了长剑上,“这里是仙界圣地,魔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魔?!”如五雷轰顶,糖糖呆呆的戳在了洞边。 远方,一片虹光涌动,就像在通天塔上所见的美丽光谱,说不出的七彩动人,但糖糖知道,在那美丽的光影之下是仙与魔在大战,血肉横飞的残忍厮杀。 “小心!”一片白光闪动,糖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便见墨风如流星陨落一般向洞口直直跌来。 随他而来的是一道黑金夹红的绚烂光刃,像一头发怒的龙兽大张着口扑向了想要侵吞的猎物。 “开!”一声暴喝,墨风运起全身真力奋然一击。 光影散去,糖糖怔怔的看着挡在洞口的墨风,白袍翻舞,长发飞扬,只是一向清逸潇洒的背影似乎有些疲惫,不堪重负的感觉。 一阵冷风袭过,糖糖打了个寒颤,看见远方云端立着一个人。 墨袍,银发,昂然而立,孤独,雄霸。 他背后是一片风起云涌,他脚下是一片刀光剑影,但他在天地间立着,就是那么孤独,骄傲的孤独。 糖糖冷了,浑身情不自禁的颤抖,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牙齿在嘚嘚碰撞,还有鸡皮疙瘩爬上了脸庞,但她就是一动也不能动,分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她知道大叔是来杀她的,她知道! 她毁了大叔的攻天大计,又加入到了敌对的阵营中,大叔若不杀她简直不符往日的威名!只是—— 糖糖抱了抱肩,冷的泪水都凝在了眼眶里,明明又怕又委屈的想哭,但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她没有背叛大叔,她只是想弄清楚大叔为何要攻天所以才选择了修仙。只是选择而已,还没有开始修大叔就来了,快的诡异! 大叔会听她解释吗? 不会的!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只怕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漏杀她一个!所以,她今天估计是死定了! “孙糖糖!”温和的语声传来,有种决绝的凝重,糖糖知道是墨风在说话,很轻,很低微。 “快跑!” 两个字,糖糖像一刹间通了电,拔腿就往洞里跑。洞外是悬崖,她看得清清楚楚,才刚背了两句心法就去跳崖求飞升,只怕只有惨死一个结果。 洞里是死胡同,糖糖跑到了尽头又绕了回来。她得问问墨风,要怎么才能沉到洞底去,他不是说有九层吗?她随便藏到那一层也够大叔找上一阵子了! 刚一回身,糖糖便觉洞中一黯,连忙一闪身贴在了洞壁上。 心揪了起来,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墨风不见了,一道昂然的身影走进了洞中,缓缓而行,雍容随意,仿佛这里他经常来。 糖糖扒着洞壁开始向后移,一步,两步,大叔进一步她退一步,直到大叔的身影猛的一顿,洞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只闻得二人的呼吸和糖糖自己疯狂紊乱的心跳。 “我~~~”一个字,糖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后面一连串例如“我没有出卖你”、“没有背叛魔界”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便被一股大力吸着凌空飞向了前方。 “啊——啊!”近了,近了,糖糖看到了大叔紧紧勾起的五指,典型的挖心掏肺法。 她的心是红的,一片丹心向阳开,一颗红心光灿灿,完全不需要抓出来验证。 “吭!”某糖落入了魔掌中,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她的心仍在她的胸膛中跳动,而她的胸膛—— 大叔,他居然抓到了她的“小、乳、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不能杀我!”瞪着眼、板着脸,糖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气浩荡,大义凛然。 “为何?”眯起了眸,轩辕恨天的心沉定了下来。他实在不喜欢灯奴藏在那个仙界弟子的身后,以恐惧和慌乱的表情看着他,那会让他——很愤怒! “因为,因为——”咬了咬牙,糖糖突然忘记了恐惧,只剩下了了一腔子燃烧的旺旺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比生命更重要!”挺胸抬头,糖糖算是豁出去了。就算她不是性感火辣的小野猫,但怎么说也是窈窕有致的小碧玉啊!大叔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抓着她的小乳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呢?”唇角有些松动,轩辕恨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糖糖,看着那双睽违已久的杏眸依旧神采奕奕的闪烁着,胸中像是被一股清暖的溪流渐渐填满,实实在在的舒服着,甚至有些想就容忍她这么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所以你对我做了比杀我还可怕的事情,就不能再杀我了!”向后一挣,糖糖终于挣脱了大叔的魔掌,站在三尺外气鼓鼓的发怔。 她要报复!如果她今天能逃出升天,总有一天她要报复大叔。报复他对她的无动于衷,报复他对她的清冷淡漠! “过来!”一阵沉寂过后,轩辕恨天冲糖糖伸出了手。他是来带她离开的,她怎么会以为他要杀她? “不去!”糖糖摇了摇头,又向后退了两步。投怀送抱可以,投怀送死的蠢事她绝对不做。 “过来!!”剑眉蹙起,轩辕恨天的语气中有了几分不耐烦的怒意。 “我才不要过去被你杀——”话音未落,糖糖又像被钩子钩住了肚脐眼儿一样猛的撞到了大叔身前。 “喂喂喂!”伸着两手,糖糖抵死不愿再证明一次自己的魅力无效,却一不小心…… “你。”垂眸瞟了瞟抵在自己胸前的小手,轩辕恨天隐隐抽动了一下嘴角,很期待她接下来的发言。 “那个——”糖糖无语泪奔,这下完了,她也摸了大叔,而且大叔的胸肌明显强壮而富有弹性,摸起来很符合她“糖色狼”的心意,只是……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这下扯平了?”撇下了嘴角,糖糖汪了两潭亮晶晶的泪水在杏眼里来回滚动着,希望能通过装可怜以打动大叔可能并不存在的恻隐之心。 只可惜,大叔的脸始终冷冷的,糖糖缩起了脖子捏捏诺诺的道:“究竟是是,还是不是?” “见观苑!” 三个字,像有人擎了把锤子在糖糖头上狠狠给了三下,砸得她一阵头晕目眩,两耳轰轰。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她编的借口彻底不成立了! 在不怎么久的以前,她为了研究那条墨龙曾对正在沐浴的大叔大刺刺的上下其手,她怎么给忘了?! 大掌缓缓抬起,在本来就已经挺黑的山洞中又化成了一幅更黑更沉的浓影,向着糖糖的脸部缓缓罩下。 糖糖傻了,屏息凝神的等待着死亡降临,只是,只是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冤哪! 大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根根横竖的汗毛已经感受到了那幅大掌的热力,糖糖闭起了眼大喊一声:“我会对你负责的!” “轰——”大掌蒙头盖脸的落下,她的最后一句似誓言又似求饶的豪言壮语没能阻止大叔杀她的决心,糖糖心凉了。 “你要怎么对我负责?”低沉的语声在耳边幽幽响起,沉的像梦,柔柔软软的催动着心房。 糖糖一震,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大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章 魔王之吻 “你要怎么对我负责?”轩辕恨天微微倾身,看着那张被他抚在了掌下的小脸再次询问。 这一次终于不再是隔着遥远的水镜触摸她的笑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她的脸在他的掌下温暖着,触手温柔。 “怎么负责?”微张着嘴,糖糖有点眩惑了。 大叔的眼就在上方不远的地方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黑的那么深沉,却隐隐涌动着一种光。 糖糖以前从没见过大叔的眼里射出这种光,那双眼一向是死寂的,沉冷的,没有生气的令人心疼。 就算偶尔爆发出两道光炫也是炽烈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气,令人望而生畏,甚至大多数时候是无人敢去望上一望的,不像此刻…… “我会一直相信你……”手从大叔的胸膛上滑落,糖糖的心松了下来,软了,醉了,整个人仿佛被那双眼吸了进去,跌进了无穷无尽、广袤无垠的宇宙里。 那里虽然一样是漆黑冰冷的,但却突然丰富了起来。无数星辰在里面闪耀运转,以各自的光芒,以各自的轨迹,丰富了虚空,化解了沉闷,刹那间使黑暗变得神秘蛊惑,美不胜收。 “不管你做了什么……”手,抚上了大叔的鼻梁。那是糖糖见过的最完美的鼻峰,挺直,坚毅,倔强而骄傲的耸立着,像大叔的人。 “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说你……”手,抚过大叔的脸庞。糖糖本以为那里也会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却没想到会那么烫,烫的糖糖一惊忙下意识的抽回了手。 大掌倏然探出,捉住了那只想要溃逃的小手,轩辕恨天只轻轻一带便将灯奴带入了怀里,头低了下去,他准确的找到了她的唇。 不用想,不用酝酿,只是她的话让他想这样做,她眼底盘旋的似痴似傻似怜似爱的柔光也让他想这样做! 她说的是实话,他知道!哪怕他想毁天灭地,毁了她赖以生存的世界,她依然愿意让他实现愿望,这一切,他早在水镜中观望到,所以,他早就知道! 他是魔,不敛己欲、不控七情的魔,他想做的事情从不犹豫,但还从未有一个女人让他涌起过这样的冲动,单纯的,想对她——好! “嗯~~”一声轻轻的嘤咛,却引发了两个人的颤栗,唇与唇相接的那一霎,仿佛有电流从心中穿过,又痒又酥又麻。 轩辕恨天清晰的感受到了灯奴的生涩与热情,也感受到了她的慵懒与偎依,她仿佛化成了一滩水,站不住,柔柔的向地上淌去。 双手一紧,他干脆抱着她在地上坐了下来,任她化成水,一涌一涌的将身周包围,一涌一涌的涌进了他的心里,继而满满塞实。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嘘嘘,直到两个人都几欲呼吸殆尽,他终于恋恋的放开了她的唇。 “大叔!”眉眼弯弯,糖糖慢慢的扯开嘴角笑了,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你不是来杀我的?” 明明是问句,但糖糖却问的肯定,像断定。 没有说话,轩辕恨天只是用手缓缓的抚过了她的发,从头顶一直抚下去,抚到了她参差不齐的发尾,究竟什么时候,她的发才能长成初见的模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爱到毁天灭地那一刹 “说嘛说嘛!我都表白了!”一抹精光划过杏眼,糖糖圈紧了大叔的腰,用脸侧在大叔的胸膛上摩擦着,心里的喜悦像永远也放不完的烟花,一颗接一颗的炸裂,漫天绚烂。 “哼!”轩辕恨天轻轻一哼,似不屑,又似承认。半晌,才闷闷的道:“本王,来擒灯奴!” “嗤——”糖糖笑了,杏眸灿灿,狡诈如狐。 擒灯奴?擒回去干什么,玩亲亲么?她喜欢! “大叔——”双臂一拢,糖糖攀着大叔的脖子竖起了身,杏眼对上深眸,有些无赖的道:“要我回去可以,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冷眸微眯,轩辕恨天低头凝视着灯奴。他是来抓她回去的,不是来请她回去,怎么现在倒好像他求着她一样。 “说!”心里抵触,可话语偏偏不受控制的夺口而出,轩辕恨天抿起了唇。 女人,在这种时候要问的不过是那些个问题。他爱不爱她?又为什么爱她?真的还是假的?……庸俗的啰嗦,根本不用回答。 “大叔,你为什么要攻天?又为什么要毁天灭地?”出乎意料,糖糖的语声在山洞里响起,一字又一字的敲进了轩辕恨天的耳中。 灯奴,她一定要这么的与众不同吗?! 一阵沉寂,糖糖看见大叔的眉峰渐渐耸起,脸沉了下去,眸光晦冷了起来,整个人又似乎立回了那朵高远的云上,漠然的,带着几分桀骜不屑的俯视着众生,亦将他与她隔膜了开来,纵使她仍然偎依在他身上,坐在他腿上。 “大叔,我不是要劝你放弃攻天……”糖糖急了,收紧了双臂急急分辨。 在经历了刚才的情感爆发之后,她绝无法容忍那美妙灿烂的感觉如火山灰一般骤然冷却,那会让她患得患失,心肌梗死的! “没有理由!”低沉的语声蓦然响起,简单,却认真的可怕。 轩辕恨天静静的坐着,垂眸看着灯奴惊愕的脸。 他没有骗她,他可以懒得答,也可以不回答,但他还是选择了回答一个令人听起来根本无法信服的答案。 无法信服,却是最真实的! 攻天,毁天灭地,是伴随着他一起转生的执念,就像隐在他右臂中的帝天和盘踞在他胸口的龙形,是与他一起转生的天赋力量。 初时并不出众,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能力在觉醒,越来越强悍。尤其是在遇见灯奴以后,不只帝天剑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灵性,就连他动用真力时,胸前只会偶尔浮上的淡淡龙影也第一次根须分明的显现了出来。 曾经,他以为灯奴只是引燃了他的欲念——毕竟龙形的第一次显现是在观见池中,而她当时又那么暧昧的赖在他身上,但事后想来却并非如此简单。 她的出现一次又一次的引发了他体内的魔气动荡,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磅礴,直至最后那一次,想救她的冲动甚至令他以魔气震碎了系命索,那霸道蛮横的天界神物。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缘故? 冷眸深沉,晦暗如海,轩辕恨天注视着灯奴,若有所思。 转生令他失去了太多东西,以前的力量,前世的记忆……原有的一切,包括爱恨的根源! “大叔~~~”捧住了大叔的脸,糖糖知道大叔没有骗她。他的眼晦暗沉默,隐着令人心痛的迷茫。她看得出,大叔也被一些问题困扰住了,找不出答案,寻不到出路。 “没有理由就没有理由吧!”无良糖笑了。 人总是要死的,地球都有一天是要毁灭的,不管是2012还是明天,她孙糖糖的观点就是—— “大叔,如果天地都毁了,我也要死了,那我就一直爱你爱到毁天灭地的那一刹!” 双臂一勾,糖糖将唇贴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有了大叔的献身施教,她的领悟力一向惊人。 热情,在一瞬间爆发,唇与齿的纠缠已不足以宣泄澎湃的情感,糖糖伸出了舌,在贝齿间轻轻的描摹着大叔的唇形,那冰冷、坚毅、骄傲的总是紧紧抿起的唇,此刻却炙热的像沙漠的烈焰,能直接烫进心里。 糖糖在颤抖,在喘息,在大叔的怀中心脏狂擂,但立刻,她便感受到了大叔的心脏,隔着彼此的胸膛相互碰撞,激烈跳动,以前所未有的疯狂节奏,同步而和谐。 “灯奴——”他放开了她,鼻息在二人间炙热的穿梭,有她的芬芳,有他的霸焊。 她的手抵住了他的胸,直接伸进了衣袍,他的手勒在她的腰上,几乎将她揉进了体内。两个人,均有种不分彼此的震动与眩惑。 她爱他,会爱到天地毁灭的那一刹!他的心为她直白的语言所震撼,但他呢? 他爱她吗? 什么是爱? 爱一个人究竟会怎样? 轩辕恨天抿起了唇,他不知道爱为何物,他只知道恨为何物。 每当他眼前浮现出一名白衣男子与一名红衣女子相互偎依的诡异画面时,他就会感到蚀骨的恨意,冲击的他每一根血脉都在疯狂的涌动着厮杀的欲望。 他想杀了他们,毁了他们所伫立的天地,颠覆了他们所生存的乾坤,似乎只有这样,他的恨才能平息,他的血才能冷却,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恨,就是来的这么不可思议、疯狂炽烈! “大叔~~”一双手,温暖的抚上了他的面庞,唤回了他的理智。 心中喷涌的恚火在瞬间平息,轩辕恨天垂眸望见了灯奴的眼,隐着担忧,闪着一丝惊疑的恐惧。 他的杀气不知不觉的冲出了体外,眼中的恨意也无法掩饰的迸射了出来,在她热情而直率的宣示了爱语之后,他却用如此冷酷而愤怒的表情来回应她,还真是…… 心中一软,闪过了一丝愧疚,轩辕恨天俯下了头。他一向不喜欢多说话,他一向喜欢做多于说。因此,此刻他能想到的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抚慰方法便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奸奸老老白毛 “哎,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气急败坏的咆哮声突然响起,惊得二人微微一顿。 轩辕恨天头也没抬便一掌挥出,一道炫黑的光芒划空而过,震得远处洞壁的岩石纷纷下落,发出了一阵细细的崩塌声。 “你是谁?”冷眸眯起,轩辕恨天望着前方的一抹白色魂影。身躯未动,甚至连抱着灯奴的姿势都没有一丝的改变,只是淡漠而倨傲的冷冷问道。 一道黑色的弯缺印在玄天真人身上,像月亮山的窟窿,一眼望过去能望见黑黝黝的洞壁,糖糖忍不住好笑的咧了咧嘴道:“大叔,他是上一代的仙界掌门玄天真人,留在这里是负责守护仙界天书的。” “仙界天书?”剑眉微微蹙了一下,轩辕恨天搂着灯奴缓缓站起了身。什么仙界天书,他不感兴趣,他要知道的是—— “你喊什么?” “老夫能不喊吗?!”皱着眉头打了个哆嗦,玄天真人慢慢合拢了身上的缺口,只是魂影更淡了几分,像是快要消失的样子。 “这里是仙界圣地,圣地知道不?凡是进入圣地的人就应该屏息敛神,敬畏有加,可你们倒好,搂在这里亲的没完没了,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嘴里说着话,玄天真人却一直不错眼的打量着轩辕恨天。 好厉害的魔气! 深沉,纯正,霸悍的足以抗衡仙灵岛所有仙众的仙气总合。 魔王轩辕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他愿意,只怕整个天下早晚都会被他踩在脚下,至于天上—— 缩了缩脖子,玄天真人不敢想,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那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天上天下,唯魔王——独尊?!” “糖糖!”招了招手,玄天真人将满心的惊忧化为了慈爱的微笑。 既然靠武力阻止不了魔王轩辕,那就只有靠这个天书上预示的所谓“救世之星”了。 尽管这丫头看起来很不靠谱,甚至还有助纣为虐,唯恐天下不乱的嫌疑,但上苍的指示永远是令人费解的,所以就甭“解”了,直接照着做吧! “干什么?!”耸起了眉毛,糖糖又有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这老老白毛,俗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那像他这种死了都阴魂不散的算啥?死而弥坚(奸)? “呵呵!”好脾气的捋了捋胡子,实则是为了掩去眸中的一抹精光,玄天真人笑道:“你去问问你的魔王大叔,他是不是真把你师兄墨风给杀了?” “师兄?”糖糖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了,她是曾点头答应了要修仙,但这老贼毛也太会顺杆儿爬了,一下子就噌到了师祖的位置上,他也不怕登的高,跌得重,到时候连这点小魂儿都保不住了!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现在最最重要的是—— 她忘了告诉大叔,她修、仙、了! “你修仙了?”低沉的语声冷冷响起,轩辕恨天望着糖糖,面冷如铁,晦暗不明。 “奸奸老老白毛,你个要死的嗲嗲呦!”在心里哀嚎一声,糖糖慌里慌张的支吾道:“嗯——,那个,其实……” “嗨,修就修了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插了句嘴,玄天真人袖着手悠哉悠哉的笑着,一副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了的可恶样。 “你?!”糖糖气傻了,这魂儿也太阴险了,一步一步的陷她于“不义”,这不摆明了想让大叔误会她吗? “魔贼大胆,还不快快退出我仙界圣地!!”一声暴吼从洞外传来,糖糖一惊,知道是那个更不省心的老白毛白至清来了。 瞥了糖糖一眼,轩辕恨天豁然转身,大步流星的向洞外走去。 “大叔!”糖糖急了,一把拖住了大叔的臂膀,她没那个本事能用三言两语把整件事情解释清楚,但她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是选择了修仙,但不是要与你作对,也不是要妨碍你想做的事情,难道你会介意爱你的人是人还是仙吗?” “啧啧!”嘬了嘬牙花子,玄天真人在死后第一次感到了冷。这个丫头片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啊! 默然,轩辕恨天微微顿了一下,回头望着糖糖道:“跟本王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小口微张,糖糖犹豫了。 大叔的表情深沉淡漠看不出喜怒,但却分明的给她指出了两条路—— 跟大叔回去,做他的灯奴,两个人相依相伴,相守到毁天灭地的那一刻。短暂,却绝对幸福! 又或者,留下来赌一把! 找出真相,驱散大叔眼底的漠然迷茫,解开大叔心底的千年心结,或许会失败,但或许这也是她能为大叔做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件事! 都是爱! 一种爱与他相守,自私却快乐! 一种爱为他奉献,崇高却痛苦! 糖糖撕咬着嘴唇陷入了苦苦的挣扎,连被大叔拖着走到了洞口都不觉得。 “筝~~~”清脆的剑吟响过,一道白光劈面射来,一道白芒旋即拦上,白光与白芒相撞,剑击之声不绝于耳。 “魔女,老夫今日定要替天行道!”暴喝一声,白至清长剑祭出,直直刺向了拦在前方的白衣魔女——牟真。 就是她,凭着一副媚骨红颜迷惑了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不除掉她,只怕风儿永远也堪不破情这一关! “嗤——”牟真笑了,明眸潋滟,笑容清婉,长剑奋然劈下撞开了白至清的长剑,继而双足一点如一道鹤影直扑白至清而去。 “竹舞!”一柄银剑递了过来,墨风急喝道:“他是我师父!” “你没杀他?!”糖糖愕然,转头望着大叔紧紧绷起的下颌线条,冷硬的像无情的山石,但他怎么就对墨风手下留情了呢? “有牟真在,本王懒得跟他打!”身形一动,轩辕恨天瞬间插进了三人战阵。 没用帝天,只是徒手一掌便震开了白至清,又划出一道魔芒逼退了那名仙界弟子,轩辕恨天昂昂然立在了天地虚空之间,一脸睥睨的望着白至清,似挑衅,更似不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抉择 “魔王,老夫知道你攻入仙界就是为了要救出那个小魔女。”长剑一指,白至清遥遥点着立在洞口的糖糖愤然道:“老夫原本还想留她一条性命,但此刻看来,是不得不杀了!” 眸光一沉,杀意顿时晦冷了洞前的一片天地。轩辕恨天攥起了拳,魔气在全身汹涌鼓荡,想杀灯奴?他会让这个所谓的仙界掌门死无葬身之地! “靠!”糖糖也怒了,这老白毛也太损了。杀不了魔王大头头,就拿她这个小罗喽撒气,他倒挺会捡软柿子捏的。 一阵劲风旋起,无论是洞里洞外还是天上天下,魔众与仙众们都感到了魔王的怒意,冰冷的杀气散入四方,压的仙界众人心头寒意沉沉,今日,只怕整座仙灵岛都要沉覆了。 “住手,不能杀!”急喝声突然响起,惊得天地众人都微微一凛,站在洞口的糖糖被吓得差点跌出洞口,直接飞升得脱了。 “不能杀!”玄天真人又重复了一次,走到洞口看向了手执长剑,一脸顽固倔强的大弟子白至清。 “至清吾徒,孙糖糖已是我仙界弟子,一心向道,接受点化,杀是杀不得的!” “什么?!”虎目圆瞠,白至清怔了。 看着洞口隐隐闪现的那道白影确实是师父的灵魄无疑,但师父怎么和师叔一样犯浑了,怎可收这个是非不清、善恶不明的魔女入仙门?! “糖糖?!”回眸,牟真震惊的垂下了手中的长剑。 王,不顾重伤未愈强行来攻打仙界,五大随侍心里皆明白是为了什么,但她孙糖糖怎么可以如此快的投靠了仙门,忘恩负义,背叛了王?! “我……”一阵茫然,糖糖觉得自己被推到了悬空的山脊上。左边是深崖,右边是深谷,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抬头望望一脸惊怒的老白毛,再回头望望满脸愤恨的牟真,糖糖知道,抉择的最终时刻到了! 两道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糖糖知道,那是大叔在看她,他也在等她作出抉择。 “我……”鬼使神差的,糖糖从嘴里溜出了三个字:“想留下!” 很小很轻微的声音,却引来了一片震撼的寂静。 轩辕恨天一言未发豁然转身,高大的身影渐渐变淡,仿佛要凭空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浓云里。 “大叔——”急追两步,糖糖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她知道作出这个选择会令她很痛苦,但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痛苦。 看到大叔愤然离去的背影,糖糖有种瞬间被剖去了心脏般的噬骨之痛。如果失去了大叔,那她如此执着的去破解攻天之谜又有何意义?!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跺着脚,糖糖立在悬崖森森的洞边放声哭喊,像个伤心至极却又毫无办法的孩子,无助而无奈。 “臭、臭丫头……”长剑一扬直指糖糖,白至清被气得手脚一阵酸麻。 他刚才还真以为这丫头要弃暗投明、一心向仙了,谁知一抹欣慰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扯完,她家伙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魔女到底是魔女,地地道道的魔王之人,是他“以君子之心度魔女之腹”——自作多情了! “筝~~~”一道魔芒闪过,击在白至清的长剑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刮折声,白至清忙向后急跃泄去了魔芒的凌厉攻势,却半臂酸软的令长剑差点脱手而去。 “师父!”一道白影炫过,墨风挺剑急纵刺向了去而复返的魔王。 “牟真!”剑眉一蹙,轩辕恨天不耐的低喝一声。 又是一道白影急插上来,两柄长剑叮的一声相撞,牟真盈盈一笑,拦住了墨风的去路:“别去打扰王!他根本没想杀你师父,他只是想去看看孙姑娘,就像我想来看看你一样!” “竹舞!”握剑的手抖了一下,清眸中霎时荡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墨风望着巧笑倩兮的牟真,一颗心亦如被砸进了小石子的水面,再也不能平息。 “傻了!”明眸一瞥,似娇嗔似留恋,牟真又是一剑看似凌厉实则无害的刺向了木然而立的墨风,“再不动手,你师父又要罚你面壁了!” “淘气!”温润的唇角缓缓勾起,墨风无奈的挽起一朵剑花化去了竹舞的攻势,两身相错,似两团炫舞的雪片,再没有刀光剑影的肃杀,只有有情人再见时的眷恋与欣喜…… 不去理会身后打得一团热闹的二人,轩辕恨天只是负手昂昂然立在云端,遥遥望向了洞口的糖糖。 脸,又花了,哭的。怎么她见他时总会弄花脸? 不是哭花的,就是被烟火熏花的,还有一次——他最初见她那次,是在泥里跌花的。 单手一挥,一道绚烂的金芒直直射向灯奴,轩辕恨天再次转身,从容不迫的走入了云层里。 这一次,心中不再有愤怒,也不再有痛恨,反而有些凄凄漫漫的温暖涌上,像她的泪淌进了心里,温暖,却带着丝丝感伤。 “灯奴,”没有开口,只是用传心术将话语送到了她的耳边,语气中有着连自己都感到诧异的温柔与——纵容:“想留就留下吧!” “小心!” “哐当!” 白影一闪,金芒骤逝,糖糖浑身一冷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捧住了落入怀里的物什。 再抬头,只见玄天真人一脸痛苦的飘在前方,胸膛正中又被穿了个大洞,看形状像盏——油灯? “大叔?!”泪水砸在了破灯上,一点如金的灯火幽幽燃起,温暖了胸怀。 大叔相信她了?! 他只是暂时离开,但绝不会舍她而去! “如果我想回去了呢?”将脸贴到了铜灯上,感受着铜身上留下的淡淡温暖,糖糖笑了,运起传心术隔空撒赖。 “自己回来!”大叔的语声又远了几分,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似命令又似训斥,听得糖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叔,她的大叔,还真是酷的让人爱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机密大事件 拍拍灯身熄去灯火,糖糖转头冲目瞪口呆的玄天真人笑道:“师祖,感谢您刚才奋不顾身的来救我,——虽然没什么用!嘻嘻,没被灯烫坏吧?” “清、清心灯?”伸出了虚渺渺的双手,玄天真人看起来像是想冲上来吻糖糖一口,“你居然能号令佛界至宝清心灯?哈、哈哈,老夫果然没看错人!至清!至清——” 近似于癫狂的呼喊震惊了洞外的仙与魔,白至清一愣强忍着半身的酸麻不适御剑来到了清风洞口,躬身唤道:“师父!” “进洞来,进洞来!”伸手一拉白至清,没什么力量的魂魄冻得白至清浑身一凛,乖乖收剑走进了洞中。 “别打啦,别打啦!”老头又冲着洞外混战的人们继续大喊:“那个,说你那!” 长剑一顿,牟真持剑立在云端望了过来。 “别打啦!”玄天真人捋着胡子呵呵的笑了。 这个被风儿唤作竹舞的魔女果然生得清艳绝伦,也难怪风儿一颗心全系在了她身上,倘若他也年轻上个几百岁,嘿嘿…… “漂亮丫头,魔王都走啦!剩下这个丫头是自己想留下来修仙的,你还是快走吧,我们有事要商量,风儿没空陪你打着玩儿啦!” 忍不住莞尔一笑,牟真瞥了墨风一眼轻声道:“这个老人家倒有些意思,人比你师傅好多了!” “竹舞!”剑眉一锁,墨风颇为无奈的轻斥了一声。 “不说就不说!”烟眉一挑,牟真身形一旋化作一团轻雾袅袅的拢过了墨风身边,柔声道:“我走啦!下次该换你去看我了……” 风,卷过,吹散了飘渺的雾影,墨风怔怔的立在空中,任白袍翻飞,持剑独立。 换他去看她吗?他也想,只是——他该去哪里看她? 九天六界又有何处能容得下仙与魔因相思而渴盼的相见? “风儿,来吧!”冲墨风招了招手,玄天真人无奈的摇头一叹,继而冲洞下弟子们喝道:“让魔众们退去,不可恋战!五尊弟子都给我进洞来!” 一片纷纷乱乱的喧嚷过后,魔众退得一干二净,来得快去得更快。五道白芒闪过,仙界四尊与墨风依序走入洞来。 六把寒森森的长剑加上一道微微发光的魂影,映得整座清风洞亮如白昼,糖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干什么?把墨风和老白毛他们全都叫进了洞里,不会是想…… “喂,老老白毛,我连师祖都叫过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的现在才杀我!!” “大胆魔女!”青筋在额上耸动,白至清愤然咆哮道:“你投靠魔道,丧却天良,我等为何杀不得你……” “至清!!”断喝一声,玄天真人沉下了脸,“当掌门了,为师的话便可以不听了是不是?!” “弟子不敢!”惶然躬身,白至清争辩道:“这丫头一向诡计多端,善于花言巧语。不但骗得师叔将她引来了仙灵岛,现下又哄得师父信了她要修仙的鬼话……” “哼,你莫要以为为师真的老糊涂了!”胡子一翘,玄天真人伸手指着糖糖腰间的破灯道:“你们看,此女倘若真是心术不正,邪恶无良之人,那佛界至宝清心灯又怎会认她为主?” 一阵沉寂,六个人一道魂,齐齐望着糖糖的腰间。 “这——果真是清心灯?”白至清犹豫了一下,怒气稍减,只是心中仍半信半疑。 “你要不要试试?”捧出油灯,糖糖兴奋了。 这死老白毛,他最好较着劲儿的说要试试,那她就可以爽爽的挟私以报,光明正大的把老白毛烤成老焦毛,哇哈哈哈! “好了!”一只手,冰冷且飘渺的压住了糖糖的手,玄天真人岂会不明白这丫头转的是什么心思。只是,决不能让她再把事情弄僵了,否则他的如意算盘就被彻底打烂了。 “清心灯的威力乃是老夫亲眼所见,不必再试了。老夫召你们来是要商讨一件要紧的事,此事关系重大,乾坤大劫能否化解,天下万生能否得救,关键成败或许就在此事上。” “哦~~~”瞪圆了眼,糖糖突然觉得此刻好神圣。 能不能化解什么乾坤大劫她不关心,但听玄天真人说的如此郑重,就像是在说什么国家机密一样,光是这种隆重的神秘感已经让她激动的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了。 “请师父(师祖)明示!”五尊与墨风齐齐躬身,一脸凝重的等待着玄天真人的示下。 “此件大事就是——”一指糖糖,玄天真人朗声道:“谁来当这丫头的授业恩师!” 头一晕,白至清差点一跟头栽地上。这算什么关系到乾坤大劫,万生性命的重要之事?!师父真是“死”太久了! “嘁!”看仙界五尊不约而同露出的嫌弃表情,糖糖也怒了。 瞅瞅这些鼻孔朝天的仙界大佬们,好像谁收她当弟子就像不小心踩到了屎一样,她有那么讨人嫌吗?! “师父,您为何执意要收这个——这个丫头入我仙门作弟子?!”老二川穹到底厚道些,就算心里不痛快,可说话还是很委婉。 “徒儿们有所不知。”见五双眼睛齐齐向自己望来,玄天真人立刻作出了一副无限感慨的唏嘘状,“这丫头正是我们期盼了多年的天书有缘人啊!” “她?!”十目暴睁,五尊傻了。 上天预示的化劫之人居然是这么个不靠谱的丫头,而且,她不是魔界的人吗?只怕魔王攻上天界了她还会拍手笑呢! “师父,”老五首先按耐不住开口了:“您怎知道这丫头是天书有缘人?” 翻了个白眼,玄天真人不耐烦了。他是“死”了,但这些个徒弟们也不该拿他的话当“死人屁”啊,说一句问一句,真是欠捶了! “为师和风儿亲眼见得,怎么样?要不要为师的写封保证书,交给你李妙隐尊者好好保存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史上最遭人嫌的仙界弟子 “弟、弟子不敢!”冷汗涔涔而下,李妙隐人虽急躁可绝对不傻,一见师父动了真怒便立即见风使舵道:“既然这丫头担负着破解天书之谜的重任,那可真是一刻都耽搁不了。普通人修仙,若是资质再差些要修到灵窍初开都得几十年。嘿,几十年,只怕到时天地都尽毁了!所以弟子想——,还是大师兄给这丫头当师父最适合,师父您看风儿就知道了!” 神色一变,白至清面色铁青的瞪了眼五师弟。 话说的倒真是轻巧,但万一他收了这个小魔女为徒,到时候他是真心教还是不真心教? 真心教,万一她学成之后没帮着师门去化解乾坤大劫,反而助纣为虐的帮着那个魔头去颠覆乾坤了,那他白至清可真是万死不足以谢罪了! 磨了磨牙,白至清痛苦的攥紧了双拳,任良心与理智在胸中激烈的搏斗!兹事体大,不得不慎思而行啊! “若说——”收到师父不断抛来的“媚眼”,一向罕言少语的老四也站不住了,闪躲着大师兄的眼神道:“论起武功修为,我师兄弟几人还是得以大师兄为长;再若论起传道授业,教导的座下弟子个个人品出众、修为非凡的——还是得以大师兄为尊,所以——” “不行、不行!”眼见大家都把自己往老白毛那儿推,糖糖急了,皱着鼻子怫然道:“他整天就想着杀我,给他当弟子我会有心理阴影,学不好的!” “嘿嘿,那不如二师弟吧!”听小魔女如此一说,白至清心头登时一松竟忍不住笑了,她抗拒总比他推辞强吧! “二师弟为人性情淳厚,耐心有加,且修为不在我之下,给这丫头当师父最合适!不但能教她修仙之法,还能教她如何好好做人!” “这如何使得?!”老二急了,这么重的一副担子他怎能挑得起?再说了,若整天忙活着教这个小丫头,那他还哪来的功夫去研究丹药,收不得,坚决收不得。 “师父您不是不知道,弟子一向拙于言辞且醉心医术。若是普通的修仙弟子收也就收了,但这丫头乃是要破解天书之谜的非一般人。弟子不才,误了这丫头修仙便是误了化解乾坤大劫的大事,弟子可万万不敢当这千古罪人哪……” “那就三师弟吧!”见一向“拙于言辞”的二师弟推脱的如此漂亮,白至清也急了,挨着排儿一指便指到了缩在众人身后,跟没事人儿似的三师弟头上。 “我?”桃花眼一漾,阿朗嗤的一声笑了:“可以呀——” “不行!”有人答应了,可玄天真人却跳起来了。 这个三徒弟他知道,因为天分高,所以生性懒,懒得整天就喜欢缩在蒲团上“打坐”,坐的谁也弄不清他究竟是在修行还是在睡觉。 让他教这丫头,只怕天地都化灰了她也开不了灵窍。 偷偷舒了口气,糖糖其实也不想当这只“桃花狼”的徒弟。瞅他那怪招多的,动不动就金针刺太阳穴,当他的徒弟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既然没人收我——”糖糖笑了,杏眼瞄来瞄去瞄到了墨风身上。让“莲花男”教她吧,刚好大家可以探讨一下怎么能拴住魔的心。 “既然你们个个都不愿意承担这份重责,那为师便指定了!”一抖袍袖,玄天真人沉下了脸…… ********************** ************************** ************************* 一重小小的山,不过十层楼来高。山顶笼着明媚的雪,山下却是纷繁的花,一股细细的水流从山壁上洒下,腾起的浅薄水雾被阳光一照,折射出缤纷的七彩。 鲜花间,子苏抖衣而坐,清秀的脸上依是一抹腼腆而温柔的浅笑。 “这么说,仙界五尊都成了你师父?” “是啊!”撅着嘴,糖糖半跪在地上立起了身,斜着一只竹筒将一股泉水如细线般缓缓滴进了子苏眼中:“五个人盯着我一个,忙得老娘连上厕所都要掐时间!” “咳!”想笑却呛到了水,子苏忍不住咳了起来,微凉的泉水沁进嘴里,竟有股清甜的味道。 “哼,笑!幸灾乐祸呛着了吧!”气鼓鼓的抱怨声在耳边响起,一幅柔软的丝袖拂过了脸庞,子苏知道是糖糖在为自己擦拭脸上的水渍,不由轻声喃喃道:“谢谢!” “不用谢!”曲起手指一勾子苏的下颌,糖糖笑得像一只占了便宜的“色猫”,奸桀桀的道:“乖,准备洗另一只眼了哦!” “好!”微抿着嘴角,子苏听话的仰起了头,只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攥起了两把袍幅。 糖糖的手指,触碰过他的下巴像有火沿着肌肤一直烧到了心里去。子苏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得到,他的脸一定又红了,果不其然—— “哇喔,子苏,你的皮肤还真是好耶!就像那句广告词儿里说的:‘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哈哈,真是让我都嫉妒了,!” “糖糖……”尴尬的笑着,子苏的手心里已沁出了两把湿滑的汗。每次都是这样,糖糖的戏谑赞美总是会令他不知所措,不知该以何种的反应应对才最正确。 欢喜会显得太骄傲,无谓又会显得太矫情,沉默会显得木讷,而驳斥又会显得小气……唉! 一声轻叹,伴随着阵阵轻咳掩去了心中的不安与忐忑,子苏合上了眼,让眼中的泉水慢慢干涸,借此平息着心潮的波荡。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他也曾被无数容貌倾城的佳丽环绕服侍,但从未有一人如糖糖这般,让他时而欢喜开怀,又时而无奈无措,更会让他在一人独处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想念。 见了,忐忑的欢喜;不见,忐忑的想念! “糖糖,”蹙起了眉,少年的笑容里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苦涩,初识情滋味的甜蜜苦涩,“对不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子苏的秘密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糖糖一愣,收起竹筒一屁股坐在了子苏身边。 明明是她调戏了清纯少年郎,怎么被调戏者反而向她道歉,嘿、嘿嘿,这不是纵得她彻底忘乎所以,更色胆包天吗?! “我——”心,因愧疚而剧烈的狂跳着,子苏涩声道:“那天,我们没能和你一起,只让你一个人……” “哦!”恍然大悟的一甩头,糖糖不以为意的拍了拍子苏的肩。 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再说了,子苏的肩膀拍起来虽单薄却不失坚强,别有一番风味儿! “我当时本来就没想着让大家被一网打尽,但没想到虎戍居然有宝贝让老白毛——额咳,让我大师父一见便悚然动容,立马把你们当菩萨一样供了起来,还真是夸张呦!” “你不生气?”眉头渐渐舒展,只是眼中却留着隐忧,子苏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生气嘛——”杏眼一转,糖糖奸奸的笑了:“倒也有那么一点点!不过,只要你跟我说说,虎戍到底用什么宝贝把我大师父哄得眉开眼笑的我就不生气了。” “你想知道虎戍给白掌门看了什么?”迷蒙的眼转向了糖糖,子苏看不见,只有在心里悄悄描摹那个好像永远快乐没烦恼的女子。 “方便说吗?方便说就说来听听!是金牌、玉璧还是美女图,春宫画儿?我也去寻一样来孝敬给白大掌门,省得他一见我就乌眉鸟眼的一脸杀气。” “不、不是!”子苏冒汗了,脸红得像要沁出血来,伸手向怀中掏出了一件物什,犹犹豫豫的递到了糖糖面前:“不是你说的那些……是这个——我的……随身金符!” “破符一张?”糖糖傻了。 没修仙的时候她不知道,但现在的她见识可增了不少。 符,修仙之人最善制作。 还就像那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所说,什么驱鬼的、辟邪的、求吉的、祈福的,应有尽有。 几千年下来,集仙界众人的历代智慧,符的种类已多到可以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看子苏拿的这一张明显是祈福保平安的祥符,大不了是位高人所作(一般仙众做不出金符),但老白毛也不至于这么稀罕啊?他自己就可以做这种金符,难道这是已经失传了的符咒?! “这个——是白掌门亲自为我做的金符。”果然,子苏继续说道,眼中像罩了一层雾,白茫茫的凄怆。 “老白毛?为你亲手做的?”震惊之下,糖糖彻底忘了老白毛乃是她大师父,不管人前人后,都应该尊敬有加。 “你是谁?他怎么会为你亲自作符?但他好像不认得你呀?!” 糖糖凌乱了,但随即她善于思考,且一向喜欢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大脑便造出了一个极其诡异、叵测且曲折离奇的理由—— “你,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 张口结舌,子苏愣了,但随即便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糖糖啊糖糖!只有她能想出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也只有她能将这种令人尴尬到死的问题直接问出口,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掌门仙龄已逾三百,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子苏讷讷。 “三百?”这回轮到糖糖惊愕了,“老成这样?!那他怎么还会有个才十六、七的女儿?” “白掌门的女儿?”皱了下眉,子苏疑惑的摇摇头道:“没见过。但修仙之人与凡人不同,比如说你,再过几十年,只怕我已经垂垂老去,而你还是现在的这般模样,永远年轻……” 漂亮!在心里偷偷的说出最后两个字,子苏笑了,淡淡的感伤。 突然之间,他好想能再次看见,看看蓝天白云,看看绿树花开,看看他眼前的女子,是否一如他在心里偷偷描摹的模样? “长生不老?”咋了咋舌,糖糖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也跨入了时光漫步者的行列,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她所期待的。 灿烂的人生活一百年嫌短,而无聊的人生活个几十年都嫌长了。 她现在只想着快点解开天书之谜,在天地尽毁前回到大叔身边去。 在这里,单调枯燥的修仙生活和每日每夜、无时不刻的思念让她觉得度日如年,更哪堪岁月变成一条无尽的延长线。 再如此延长下去,她怕会和大叔被延长成为两条再不相交的平行线,恐怖的无限! “别说这个了!”烦躁的甩了甩头,糖糖转开了话题,“还是说说你为何会有老白毛做的金符吧?” “金符——”低下头,眼前是一片白茫茫,子苏回想着金符昔日灿烂的光芒,幽然道:“是白掌门送给人皇子的出生贺礼!” “人皇子?出生贺礼?”喃喃的重复着,糖糖一惊跳起了身:“你是皇帝的儿子?” “是!”皙白的手指紧紧攥起,攥得金符的棱角戳痛了掌心,子苏长叹一声道:“我是当今人界皇帝的唯一皇子。” “太子?皇储?”两腿一弯,糖糖蹲在了子苏面前。 看看,得好好看看,要不以后等他做了皇帝就没那么容易看到了。 可是——怎么看也不像呀! 这么一个腼腆羞涩的少年,治天下,驭权臣,他行吗? “那你怎么会被别人当作反贼?眼睛又是怎么回事?”扒着子苏的肩,糖糖像跌进了五重雾里。 “眼睛,是我父皇……”手无力的摊在膝头,金符在掌中熠熠生辉,子苏苦笑道:“在我出生之时,白掌门不请自来送上了这道金符。这在历代帝皇子孙中都是前所未有之事,所以我皇祖父认为这预示着我会成为一代明君,于是便想将皇位直接传给我。” “所以你爹一怒之下就向你下了黑手?”太过于震惊,糖糖的手指紧扣着子苏的肩,忘记了力道。 “皇祖父在位四十年,父皇当了整整四十年的皇太子……” 一阵冰冷的沉寂,糖糖松开了手。 “原来你爹是个‘查尔斯’,干瞪了一辈子眼的倒霉皇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如此修仙 “查尔斯?”目光愈加迷离,子苏默然片刻道:“我不想要这道金符了!如果不是它,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逃离皇城的时候,我把它扔了,却没想到,虎戍捡了起来……” “子苏!”深吸了一口气,糖糖没想到原来还真有比虎毒的人,会啃噬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老子多大年纪了?” 尴尬,子苏喃喃道:“我父皇今年四十有七了。” “你们古人若不修仙、修魔什么的,也活不了太久了。嘿嘿,放宽心,趁这段时间把眼睛治好,然后——咱们回去篡位啊!” “糖糖,我并不想——” “安啦安啦,我知道!”摆了摆手,糖糖故意笑得一脸轻狂:“最多我们篡了但不杀他嘛!我要走了,要不然老白毛又该发飙了。唉,他总是看我不顺眼!” “那,快去吧!”咽下了满腹的话语,子苏站起了身。知道她偷跑出来一趟已属不易,但仍遗憾每天见面的时间实在太短。 “累了就跟白掌门说一声,他不过是个刚直的人,心肠不坏。” “知道啦,用你嘱咐!”做了个鬼脸,但随即想起子苏根本看不到,糖糖努力欢笑着道:“走了走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啰嗦!” 转身,听见子苏无奈的笑声在身后响起,糖糖突然有点心酸。 如果,天地尽毁了,那所有的人都会死。不管好的、坏的、狼心狗肺的还是心底纯良的,不会再有人眷恋权位谋害亲子,也不会再有人奋起反抗夺回一切。 世间,所有的纷纷扰扰,爱与仇恨都将随着天地一起消失,如同一场净化。 大叔,他会不会也是为了这一原因要毁天灭地? 那他究竟爱着谁又恨着谁? 是怎样的爱,又或许是怎样的恨,让他对这个天地失望了,想亲手毁了它?! 蓦然间,糖糖有些怕。 她到底应不应该解开天书之谜,获悉所有真相? ************** *************** *************** ************** 混元殿。 糖糖甫一跨过殿门便听见了一声气势磅礴的虎吼:“孙糖糖——” 随即,一人大步流星的走来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糖糖呲牙咧嘴的一抬头,正看见老白毛那张文天祥似的横眉立目的脸。 “为师的刚一转身,你就又不见了!说,去哪儿了?!” “嘘嘘——”翻了个白眼,对老白毛糖糖永远是这一个借口。 “胡说!”虎躯气得一阵阵发颤,白至清怒吼道:“一上午你跑出去了十几次,哪来的那么多屎尿?!” “都跟您说了,我体寒、尿频,肾也不太好!” “是吗?!”脸一沉,白至清咬牙切齿的冷笑道:“那要不要为师命人搬个马桶进来,你就坐在上面背经?” “好是好,”糖糖笑了,不知死活的忽闪着杏眼,一副天真纯良的模样:“可是我不认识字耶!” “都三天了,现在你才说不识字?!”忍无可忍,白至清猛的举起了右掌。 “喂喂喂,白大掌门,我可是凡夫俗体,你这一掌下来我就没命了!”吓得向后一缩,糖糖急了。 “你?!”嘭的一掌拍向了殿前石柱,白至清知道这个小魔女说的是实情,但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 “哄!”需三人合抱才能围得过来的石柱被击得轰然一摇,碎石粉尘纷纷落下,砸了刚好走来的川穹一头一脸。 “掌、掌门师兄?”用手扑着头上的灰,川穹傻了。 这是怎么了? 一向克己隐忍的大师兄居然掌劈混元殿的殿柱? 这座大殿可是仙祖重阳真人亲手修建的,殿中的一砖一瓦都是宝贝,更何况门外四根取自须弥山的混元石柱了。这可是整座仙灵岛的定岛基石啊,定仙宿,驱邪佞,大师兄若不是气疯了怎么会去劈它?! “川穹啊?”被二师弟一唤,理智瞬间恢复,白至清灰着脸疾步走出殿外仰头看去。 完了完了,一根好好的石柱被他劈的坑了一大片,这叫他如何对得起仙界列宗? “为兄等会儿自会去领罚的。”喟然一叹,白至清一回头瞅见了在大殿中探头探脑,跟没事人儿似的孙糖糖,更是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牙。若不是这个魔性难除的女娃,他如何能被气得毁损了定岛灵柱?! “呵呵,师兄可是又被糖糖气着了?”看大师兄的神色,川穹立刻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不由摇头一笑道:“师兄,其实糖糖没咱们当初认为的那么坏。她不过活泼些,其实人是很聪明的……” “活泼?那是顽劣!”袍袖一挥,白至清翻着嘴皮咆哮道:“聪明?没用到正地方便是奸邪、狡诈!破解天书之谜迫在眉睫,我师兄弟五人每天目不交睫的想办法让她尽快提高修为,可她呢?!这都三天了,到今天她才告诉为兄她根本不识字。如此惫懒朽木,师弟你还何苦拿这些灵丹来喂她,真是糟蹋了!倒不如去喂——” “大师兄!”急忙开口打断了大师兄的话,川穹看见糖糖已经竖起了眉,看似快要翻脸了,“糖糖不识字吗?但我昨日来时她正在背心法的最后一章,再到今日,只怕已经全背完了吧!” “师弟你莫要替她说好话!” “师弟我何曾说过假话?” 闻言一怔,白至清倒犹豫了。难道这个小魔女是故意气他? 无奈的摇头一笑,川穹迈步走进大殿,向着糖糖温声道:“徒儿,该吃丹了。” “好!”杏眼一翻,剜了白至清一眼,再眉眼一弯,笑容灿灿的蹦到了二师父面前,糖糖的表现就像前见了继子后见了亲生儿,脸变得飞快。 “二师父,你这丹里不会有铅吧?我吃多了会不会中毒?”一口吞下了川穹递来的丹药,糖糖咂巴着嘴开始调戏老伯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惩罚 “怎、怎么会?”背上有点冒汗,川穹急了:“此丹乃是采了岛上的九种奇花仙草,辅以圣泉之水……” “嘻嘻,开个玩笑罢了,不用紧张!”用手肘撞了撞川穹的手肘,糖糖的笑依然顽劣,但看起来开开心心的很讨人欢喜。 “你呀!”川穹也笑了。 三天下来,他看出这丫头不过是淘了点儿,但人很爽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一根肠子通到底,没那么多弯弯绕儿,挺对他胃口。 倒是掌门师兄老叫她小魔女,又动不动的喊打喊杀,也难怪她总是故意跟他对着干,惹他生气。 “糖糖,”收好了药瓶,川穹决定做个和事佬,于是优哉游哉的笑道:“你真的不识字?” “真的不识!”撇了撇嘴,糖糖知道川穹此问何意,但她天生就是个你好我也好,你坏我偏要整死你的倔脾气。 这个二尊对她还不错,一天到晚的给她喂灵药,还教她如何用圣泉水给子苏治眼睛,所以她孙糖糖也投桃报李,对这位二师父特别优待些,说话好声好气、好言好语,和谐嘛! “可是为师明明听见你昨天背入门心法来着——哦!”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川穹笑了,胡子一抖一抖的像头慈和的老羊,“你是让风儿背给你听,然后你才跟着背的!” “嘿嘿!”干笑两声,糖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恨恨的又斜了白至清一眼。 “此话当真?!”忽视糖糖的白眼,白至清板着脸僵僵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真的!”长长的哈欠声从房梁上传来,三人一惊不约而同的向上望去。 只见一颗脑袋从房梁上倒探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眨巴着,闪着迷蒙的雾光(那是打瞌睡挤出的泪)。 “昨晚前半夜这丫头就全背完了,然后还缠着风儿传授她什么猎心大法,恋爱十方,搞得风儿狼狈不已,今天到这时候了都不敢露面!” “死桃花狼!”糖糖急了,满脸通红的跳着脚,“你身为堂堂仙界三尊居然偷听别人讲话。” “嘻嘻!”漫不经心的一笑,阿朗自房梁上一翻身飘然而下,立在糖糖面前眨了眨眼道:“你不知道为师负责的正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天候的监督你有没有偷懒吗?” “嘁!”糖糖刚咧嘴的一笑,却听老白毛已抢先道:“三师弟,你这师傅监督得好啊!不但自己在房梁上睡得香,还故意让这丫头三番五次的偷跑出去,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唉,大师兄何出此言哪!”嬉皮笑脸的搔了搔头,阿朗抬头望向了大殿穹顶,“我睡得那根横梁可一点都不歪啊!再说了,她一个大姑娘跑出去嘘嘘,我一个大老爷们跟去不太合适吧!” “你!!”白至清火了。 仙门不幸! 本来只有这么个行为不羁却位列三尊的射阿朗也就罢了,偏偏现下又添了个无礼难训、是非不分的孙糖糖,他白至清要是降不住这两个异类,那还是趁早甭当仙界掌门了,省得以后六界九天视他为无能之人,折腾的整座仙灵岛都乌烟瘴气的,再无仙灵! “这个——大师兄!”眼见大师兄眉角一挑一挑的攥起了拳,川穹忙上前兢兢业业的和起了稀泥。 “你知道三师弟他一向喜欢开玩笑,不过说的也有理!糖糖是一个女孩子,他前后跟着总不是个事儿!再说了,糖糖还是挺体谅你良苦用心的,这不是没日没夜的把入门心经给背完了嘛!你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修炼了?!” “哼!”冷冷的一甩袍袖,白至清看着眼前像瞌睡虫一样连连点头的阿朗,再看看一脸不屑,分明不领情的孙糖糖,不由气极反笑,阴阴的道:“开玩笑是吧?不过本掌门最不喜欢开玩笑!” 抖了抖袍袖,白至清板着脸看也不看糖糖道:“心经既已背完,那即日起便去清风洞面壁修行吧!” “清风洞?”糖糖不乐意了,怎么又把她往那悬崖窟窿里塞?她要是去了,那每天怎么溜出来,怎么去给子苏洗眼睛? “大师兄?”双目一瞠,川穹有点急了。 那清风洞不比混元殿,沾了人间烟火的吃食是不准带进洞里去的。这丫头现下分明还是凡人一个,怎耐得住洞里清冷,还有——饿?! “那儿——不太合适吧?” “怎的不合适?”挺了挺脖子,老白的眼里射出了两道厉芒,说话却故意淡淡的,像公事公办。 “既然要修行,就得选个清静、没人干扰的地方方能消除她心中杂念,也省得她一天到晚的往外跑,耽误功夫!” “我不去!”一扭脖子,糖糖倔劲儿也上来了。为己为人,她都不能去!这阴险的老白毛,分明是公报私仇! “不去也得去!”嘴皮一翻,老白运起真力蓦然暴喝道:“仙众们听命!从今日起,所有仙众不得靠近清风洞百里以内,违令者,戒鞭一百!” 吼声隆隆,像打雷似的传遍了全岛,白至清低头望着糖糖一字一顿的道:“清风洞里禁食、禁语,更禁止你污秽仙界圣地!入洞前把屎尿拉干净。吃了那么多的灵丹灵药,饿上个三五天死不了!你最好在饿死前修成辟谷阶段,否则,哼哼,为师不怕为你收尸!” “好你个老白毛!”双眉一立,糖糖彻底翻脸了:“老娘饿死了于你有什么好处?!你他妈的这是典型的公报私仇!” “你~~~你~~~!”哆嗦着两臂,白至清被气得内息一阵紊乱,勃然大吼道:“来人,给我把这个孽徒丢到清风洞下三重去!” “死老白毛!老娘记住你了!他妈的,他妈的……怎么又是你?!”奋然挣扎着,糖糖一眼瞅见又是那个“亮”的令人过目难忘的少秃子领着人冲了上来,二话不说的架着她就御剑而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阿朗真容 “下三重?!”桃花眼一翻,阿朗似乎瞬间清醒了,人立的笔直,一手不住的抚摸着腰间的葫芦道:“风冷三重底,大师兄到底是想饿死她还是冻死她?” “你少来!”怒火狂喷,白至清又将烈焰双眸扫向了早不出声、晚不出声的阿朗,“身为仙尊却为长不尊,罚你到九重洞底去面壁一日!” “哼!”唇角一勾,阿朗满不在乎的转身径直御剑而起,追着糖糖去了。 “唉,三师弟!唉,大师兄!”在大殿里急的团团转,川穹搓着手不住的唉声叹气。 “你叹什么叹?!”怒气未平,白至清狠狠一眼瞪向了让人烦心的二师弟。 “怎、怎么?”川穹愣了,“大师兄还想把师弟我也关进清风洞里去?” “哼,还要你去干嘛?”虎目一横,白至清一甩袍袖头也不回的出殿而去:“老夫现下要去清风洞领毁损混元柱之罪,这几天岛上之事就交给你了!” “你也要去……”望着大师兄一跃而起,御剑疾飞的潇洒背影,川穹愣了片刻忽然一笑,偷偷道:“一样的臭脾气,还真是师徒俩儿!” ****************** ******************* ***************** “咕咚!”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又是以同样悲催的方式,糖糖被狠狠的推进了清风洞里。 “谁啊?”一个白乎乎的脑袋从洞壁上影影绰绰的探了出来,玄天真人愕然一怔,俩眼登时成斗鸡状,“糖糖?!你怎么又来啦?” “想嘘嘘找不到合适地方!”翻了个白眼,糖糖没好气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估计是灵丹吃多了,这一次她虽然摔得重却没觉得怎么疼。 “师祖,您能不能离我远点儿?”抱着膀子打了个哆嗦,糖糖极度不爽的瞪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玄天真人。 “嘿,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徒孙嘛?”尴尬的叉着脚立在了原地,玄天真人打量着冻得缩手缩脚的糖糖,不由咧嘴一笑道:“嘻嘻,老夫知道了。定是你练功不用心,所以至清才罚你进这‘风冷三重底’里来了!” “风冷三重底?”一张嘴,满口的寒气往外冒,糖糖傻了:“这不还是清风洞吗?” “是清风洞啊!”玄天真人依旧笑眯眯,不愠不火的竖起了三根手指道:“但这里是清风洞的倒数第三层,常年寒风凛冽,没什么修为的初级弟子只怕熬不上半天便要被冻晕了。你到底怎么惹着你师父了,他居然把你关来了这里?” “我、我哪里惹他了?”吸着越来越不好控制的鼻涕,糖糖开始左脚跳完换右脚跳,靠自身运动来发热取暖,“他、他根本是公报私仇!唔~~~” 一阵得瑟外加一声颤抖的呻~吟,听得玄天真人都起了一层寒疙瘩,锁着白眉道:“不会呀!至清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呀!” “那、那是以前!”糖糖快哭了,只是连眼泪都冻在了眼睫上滴不下来,“你去问问他,问问他我是不是把心法都背完了,但他还不是把我关进这‘冷风底’里来了!” “你把心法全背完了!”双眸一亮,玄天真人看糖糖实在冻得可怜,不由忿忿的一挥袍袖道:“你等着啊!待师祖我去问问,如果至清真的乱罚于你,老夫绝不饶他!” “对,对!”哆嗦着嘴角挤出了一抹笑,糖糖突然觉得没那么冷了,反而还有点面上作烧的感觉。 奶奶的,能整到老白毛还真是令人兴奋啊,居然能抵抗零下n百度的酷寒! “你等着!”一个旋身,玄天真人隐去了踪影,糖糖跳着脚大声叮嘱道:“师祖,您可快着点啊——” 话尾巴还没落,玄天真人的白影又飘了回来,糖糖一愣,继而木噔噔的道:“怎么这么快,连放个屁的功夫都不够您就问完了?” “嘿~~~”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玄天真人道:“老夫忘了,老夫已经死了,根本出不了山洞!” “咕咚!”糖糖两眼一翻栽倒在地上。 妈的,仙仙相护!老老白毛和老白毛都一样,不是好银! ***************** *************** *************** 一道灼热的痛感滚过胸膛,从喉头一直灼烧到胃里,糖糖猛的咳出了声,睁开眼,望进了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里。 “丫头,醒了?”晃动着手中的葫芦,阿朗笑得一脸开心,一瀑长须下的红唇白齿极是醒目,糖糖想也没想便一伸手—— “嗤啦~~~!”伶人般的长挂胡须被撕下,阿朗一惊向后猛然一跃,隐在了幽暗的洞角深处…… “你——”攥着手中的几根须拉毛,糖糖傻乎乎的望着前方的一片幽暗。 “桃花狼”蹦跶的挺快,但再快也比不过她的惊鸿一瞥! 桃花目,吊梢眉,朗鼻方口,相貌俊伟,最多也就是一头三十岁的“朗”。 “三师傅别藏啦,我都看见你了!”一说话便是满嘴的酒香,糖糖扒着洞壁慢慢的坐了起来,“我早就猜到你那葫芦里是酒!” “嗤嗤,”轻慢的低笑声从黑暗中传来,水葫芦咣当一响,似乎阿朗又吞了一大口酒,“为师好心来救你,你却扯了我的胡子!” “你干嘛要粘着这破玩儿?”扬了扬手,糖糖撅起嘴一吹,登时毛发飞舞。 “为师身为仙界三尊,可是却生着这张脸——”用手搓着下巴,阿朗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幅“清水挂面”彻底不见了踪影:“不装得老一点,像你这样的顽劣弟子岂不是对我更不敬?” “嘁,这样就好吗?”伸手比了个抚须的动作,糖糖贼笑道:“捋着胡子偷酒喝,让人知道了岂不更是说你为老不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章 醉梦 长眉皱起,阿朗似乎极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双腿一盘,坐在了地上点头道:“也对!那还省得我以后到处扯马尾巴毛了!” “嘻嘻。”糖糖笑了,这头“朗”有意思!看来仙儿们也不都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总有些“败类”和“异类”存在。 “‘狼’师父,我怎么了?” “是‘阿朗’师父,你冻晕了!”一扬脖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阿朗瞪着俩眼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葫芦上瞟的糖糖道:“别老打我的酒的主意,你身上不是有件宝贝吗?” “宝贝?对哦!”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糖糖连忙从腰间扯下了油灯大喝一声道:“破灯,快着起来!” “呼~~”喊声大了,沉寂许久的油灯喷的火苗乱窜,不但舔得糖糖眉毛、眼毛一片焦糊,还径直卷向了前方的阿朗。 “耶耶耶,自己的宝贝自己都不会用,看人哪!”身形一闪,阿朗猛的纵身跃起,像蝙蝠一样倒挂在了洞顶上。 “哄~~~”只可惜,有什么样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宝贝。油灯轴劲儿跟糖糖也不相上下,见它要烧的人想跑,登时火势一长,兜头燎屁股的向阿朗追去。 “喂喂喂,丫头,你要烧死为师呀!”火烧屁股,阿朗急了,手脚并用的在洞顶上飞奔了起来,一点儿也不比平地上慢。 “破灯,别烧他!”见状,糖糖也慌了,两巴掌挥到灯身上熄小了火焰。 “啧啧啧,不愧为佛界至宝!”从洞顶上一跃而下,“桃花狼”被烧得狼狈却毫不在意,一盘腿又坐在了糖糖面前。 “为什么你们都说它是宝?”伸出快冻僵的手在灯火上烤着,糖糖好奇的问道。 “佛界至宝清心灯,是每位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宝贝,虽然对它的神妙之处众说纷纭,不相统一,但有一点是绝对肯定的,有了它,修行起来绝对能事半功倍!” “真的?”摸了摸光晕流转的破灯,糖糖笑了:“只可惜它却落在了我手里。虽然背了那么久的心法,但我真是一点儿也弄不明白它讲啥?” “嗤嗤,修行!”扯起嘴角微微一笑,阿朗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酒:“说难难过登天,说简单,其实简单的不得了,就是闭着眼睛、睡着觉也照样能修行!” “真的假的?”又往油灯前蹭了蹭,糖糖身上是不冷了,可惜,貌似,肚子又饿了。 “阿朗师父,你教我好不好?”杏眼一弯,糖糖笑的很是灿烂。为了打开天书,也为了不饿死,她还必须得跟自己拼了。 “好啊!”袍袖一挥,被破灯照的光灿灿的洞壁上出现了一幅简单的人形勾描,阿朗向侧一倒半躺在了地上,懒懒的道:“所谓修行不过是一种意念。心经的前半部都讲了些没用的,教你怎么去除杂念、抱元守一,其实也不见得一定那样才能打通灵脉!” 伸指一弹,一个影影绰绰的圆润光点射在了人形中,阿朗道:“这是气海穴,你第一个要冲开的穴位。如果气海能冲开,领略了冲穴之法,后面的就好办了。” 长指连弹,一大片荧光在人形上显现了出来,阿朗笑道:“慢慢来,为师当时就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冲开了气海穴,然后膻中、璇玑、长强、灵台、百合、神庭……” “咕噜~~”一阵异响,阿朗话音一顿慢慢的转过了头。 “师父,”用两手抱着葫芦屁股,糖糖眨巴着两只泪眼努力的装可怜,“再给口酒喝吧,我肚子饿!” “又来?!”一把抢过了酒葫芦,阿朗跳起了身:“为师从九重底偷偷跑上来给你喂酒喝大师兄他早就知道啦!要不是师父拉着他在下面东问西问的打埋伏,你连那一口都喝不上就死了!” “反正老白毛已经知道了,多一口少一口都一样,你就再给我喝点嘛!”向前一扑,糖糖饿的眼晕。 肚子里那点存货包括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脂肪都因为抵抗寒冷被消耗光了,现在她就想——吃东西!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师父,我最最尊敬的阿朗师父!” “呦,我这人最不喜欢听好听话!” 身形转来转去的在洞里飞窜着,后面跟着个脚步越来越沉重,眼睛却渐渐闪出了绿光的孙糖糖,阿朗无奈的停住了脚,邪邪一笑道:“我这酒喝多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管它什么后果?”吞了吞口水,糖糖直勾勾儿的望着阿朗。 嗯,身材不错!虽然比不上大叔的伟岸如山,但也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随便从哪儿片一块下来都够她吃上一顿的了。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阿朗愣了,随即气急败坏的一甩袍袖,抓过糖糖一扬葫芦—— “咳咳,哇~~咳咳!”连咳带呛的被灌下了好几口酒,糖糖身不由己的向后一倒,登时天旋地转…… 一片氤氲的雾气,糖糖在虚空白茫中独自跋涉,似梦似真,迷迷蒙蒙。 “三师父?”喃喃的唤了一声却无人应答,糖糖伸出了双手,像盲人一样在浓雾中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蓦地,一阵隐约的铁链响从远方传来,糖糖一惊撒开两腿猛跑两步,摆脱了浓雾的纠缠。 一座参天而立的巨峰,山下走过一群人,是几十名高壮的彪形大汉簇押着一个黑衣男子…… “大叔?是大叔!”熟悉的场景,正是糖糖在天书初初开启时看到的幻象,熟悉的令人心痛。 “大叔,等我!”张开两臂,糖糖飞快的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放声呼喊,希望能唤住那一行人远去的脚步。 “呛啷、呛啷……” 铁链在岩石地面上继续拖响,大叔似乎根本听不到糖糖的呼唤,只是漠然的、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大叔,你要到哪里去?!不要走了,不要再走了!”心慌意乱的呼喊着,糖糖看见那些大汉也同大叔一样,默然的、无动于衷的向前走着,青灰的脸,木涩的眼,呆滞的表情和怪异的氛围让那只队伍看起来就像一只送殡行列,格外的不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醉梦(二) “大叔,不要跟他们去,不要跟他们去——”痛苦的嘶喊,疯狂的追逐,然而那些看起来明明走的很慢的人却偏偏移动的很快。 糖糖用尽全力的奔跑着,嘶喘着,胸膛似要快炸裂般痛,但最终—— “嘭!”糖糖重重的摔倒在地,手掌和手肘被地面擦的稀烂,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追不上了! 她不过是凡人一个,又怎能追得上大叔的脚步? “为什么不追了?”懒懒的语声突然响起,糖糖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没有人,但个声音—— “三、三师父?”抽抽噎噎的唤了句,糖糖又涌起了强烈的希望。 三师父来了,那个倒挂在洞顶上都比自己跑得快的“朗”,他一定能带自己追上大叔! “我不会带你去追的!”慢懒的语声又不知从何处传来,带着一丝冷漠的坚决:“想追就自己去,快!爬起来!” “我——追不上!”委顿在地上,糖糖静静的打着哭嗝,垂头丧气。 “哼,你用人的脚步去追神,当然追不上!” “咣啷!”又是一声酒葫芦响,阿朗似乎又灌了一口酒,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讲也有些闲漠的可憎。 “那我怎么办?我就只是一个人,跑不快,飞不了——” “记得我教你的吗?”不耐的打断了糖糖的怒吼,阿朗的语声一变,前所未有的正谨低沉,令人折服:“人的心,人的意念,可以让我们做到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你想!起来,继续去追!” 仿佛有一只手在身后推了一把,糖糖就势立起了身,迷迷糊糊,不太自信的迈出了脚。 “跑啊!快跑!”阿朗似乎就在糖糖身边,声音近在咫尺人却始终不见,轻声低喝道:“再不跑就真的追不上了!” “不行~~不行!”大喊一声,糖糖开始奋力的奔跑起来,咬紧了唇,不再哭泣,不再退缩,也不再犹豫她到底能不能追上,只是专心致志的跑着,想着追上了大叔,她一定要拉住他,不能让他再往前方去! 前方,很危险!非常的危险! “对了,就这样跑!有没有感觉到你心中鼓胀的信念,有没有感觉到它带给你的力量?!” “有!”糖糖在心里默默的回答,她没有应三师父,是因为她怕一张嘴会泄气,会分神,那都会影响到她追到大叔的信心。 “哈哈,就是这样!”快意的大笑声在身畔响起,阿朗似乎很兴奋,连声音都高了起来,“还记得为师教你的气海穴在哪里吗?” “气海?”回想起石壁上的那一幅人形勾描,正中靠肚脐下,一点微亮的荧光。 “啊!”一声痛呼,一股酸胀感直冲小腹,糖糖一惊继而一愣,她的脚步越来越轻快,而呼吸却越来越轻松…… “哈哈,气海穴开了!”咣啷一声酒葫芦响,阿朗倚在洞壁上笑嘻嘻的看着糖糖。 一股幽弱的灵气从她身上散了出来。太弱,像夏夜的风,还没卷起便已消散。 “接下来,膻中!”伸指隔空一点,一阵嗤嗤的气流声响过,糖糖浑身一颤,随即皱起了眉。 “慢慢来,”懒懒一笑,阿朗晃动着酒葫芦不紧不慢的道:“想想方才冲开气海穴时的那种感觉。引导你体内的力量,让它往上走——” 话音未落,一股灵风突然盘起,竟不受洞中肆虐的冷风所扰,盘成了一窝小小的气旋转而消散。 “璇玑!”猛的坐起了身,阿朗双目圆睁,死死盯着熟睡中的糖糖。 一个时辰不到,这丫头居然冲开了两个灵穴。究竟是因为那盏佛界至宝清心灯的存在,还是因为这丫头本来就是修行良材? “三师弟,如何了?”两道白影突闪而至,一道飘渺,一道清晰,正是玄天真人和白至清。 “师父!”面容一整,阿朗先是起身向玄天真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摆了摆手一笑道:“大师兄先莫要说话,等等看吧!” 一阵沉静,许久许久,白至清不耐的皱起了眉。 这个三师弟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喜欢按牌理出牌。这次突然自告奋勇的来助孙糖糖修行,成果还没怎么样,倒把人先灌倒了。到时候没教个仙界女弟子出来,反而纵出个仙界女酒鬼。 哼,魔女、妖女,再加上个酒鬼女,这丫头除了当地仙不行,其他的倒都挺像! “嗯~~~”一声低低的嘶吟,两人一魂齐齐一震,望向了地上的糖糖。 一股细细的、柔柔的灵风轻轻浅浅的从众人脚下刮过,完全不同于洞中酷风的凛冽,清和、温暖,还带着股不知名的花草香,沁人心脾。 “璇玑灵风?!这丫头居然冲开了璇玑穴,释出了璇玑灵风?” 一激动,白至清的语声在寂静的山洞里阵阵回荡,惊得糖糖猛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醒来。 “大师兄,你想要把这丫头惊得经脉尽断、香消玉损吗?”长眉一皱,阿朗促狭的瞟了白至清一眼,修指一弹,一股劲风又不轻不重的射到了糖糖的长强穴上。 “咳咳!”尴尬的嗽了两声,白至清实在掩不住心中欣喜,又压低了嗓门道:“三师弟,她用了多长时间就打通了第一道灵脉?!” 微微一笑,阿朗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个时辰?”又是一声惊叹,糖糖再次不安的动了动,翻了个身。 “师父!”无奈的放下了手,阿朗苦笑道:“大家都别激动,这丫头其实只用了盏茶功夫便打通了气海穴,一个时辰不到又打通了膻中穴,至于璇玑穴——” “我和师父只在九重洞底呆了不到两个时辰,再加上刚才等待的片刻,这丫头居然、居然只用了两个时辰便打通了许多仙界弟子要花上几年才能勉强冲开的璇玑穴!”赞叹的摇着头,白至清不待三师弟说完便抢过了话头,兴奋的不停撩胡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梦醒时分 “既能被天书选为有缘人,看来这丫头真不是一般人哪!”连连点头,玄天真人也忍不住呵呵的低笑了起来。 “只是——”剑眉一皱,白至清蹑手蹑脚的上前两步,俯下身仔细的看了糖糖半晌,方道:“连冲几道灵穴,把这丫头挣出了一头的汗。要不要把她唤醒休息休息,明天再练?” “嗤!”阿朗笑了,用手漫不经心的搓着脑门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掌门师兄也开始心疼这天下第一忤逆之徒了?” “这——”虎目一瞪,白至清猛的直起了身板脸道:“我哪里是心疼她,我只是怕欲速则不达,没得耽误了打开天书的大事。” “嘻嘻,还是大师兄想的周到!”嬉皮笑脸的提起了葫芦,阿朗刚想习惯性的往嘴里灌酒,却见师父玄天真人一眼望了过来,连忙放下了手道:“冲完了长强,便剩灵台、百合、神庭三穴了。既然有师父和师兄照看着这丫头,那我便回九重洞底去领罚啦!” 话音落,人影去,空留一阵酒香在凛冽的寒风里幽幽飘荡。 “什么去领罚,还不是酒瘾犯了!”抖了抖袍袖,玄天真人忍不住浓眉一锁沉声道:“至清,为师下去看看你阿朗师弟,你在这里看着糖糖。若她实在是太辛苦,就唤醒她。” “弟子省得!”忙忙躬身,白至清望着师傅的身影渐渐隐去,不由感慨的长长一叹,走到了糖糖跟前。 “丫头,”一撩长袍坐在了地上,白至清的心中似喜又似忧,似惊又似伤:“如果你能一心一意的修仙,再莫要与那魔王夹缠不清,弄得自己是非不分,善恶不明——那该有多好!” “呼~~~”一阵轻风扬起,仿佛是听见了白至清的心语却有所抗拒,糖糖浑身一颤又释出了一股灵风。 长强穴,破了! “哈,哈哈!好丫头啊!”伸指连弹,白至清在糖糖的灵台、百合、神庭三穴上轻轻拂过,喃喃道:“三日,为师给你三日时间。灵台、百合与神庭乃是仙家命穴,若能冲开是最好,若冲不开也就罢了!呵呵,三师弟说得对,为师现在还真舍不得让你伤了元气性命……” ************ ************ *********** 奔跑,追逐,在巍峨的巨山脚下。 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停止,也从没有放弃。 累了便歇一歇。只是歇一歇,远远的缀在那一行人的身后,走着,麻木且机械。走够了便继续跑。糖糖觉得她就像缀在太阳身后的月一样。 日升月落,一走一追,永永远远,锲而不舍,却怎么也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纵然那是,一眼便可以望见的距离。 “哈哈,好丫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取代了三师父的叮咛,像自言自语般的道:“三日,为师给你三日时间。灵台、百合与神庭乃是仙家命穴,若能冲开是最好,若冲不开也就罢了!呵呵,三师弟说得对,为师现在还真舍不得让你伤了元气性命……” “老白毛?!”愕然一怔,一股恼气从心底猛然窜上。 什么叫给她三日时间?什么叫能冲开是最好,若冲不开也就罢了?老娘又不是为了你冲穴,老娘是为了追上大叔!! “嘟”、“嘟”、“嘟”,似乎被人用手指在头上敲了三下,糖糖霎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身体里的那股力量竟一拥而上,化作三道细流纷纷涌上了那三个地方。 “灵台、百合、神庭?”脑海里隐约想起了三师父画在洞壁上的人形,不错,那正是最后三道灵穴! “冲开他们!冲开他们!”心底里,一个声音在大声疾呼着:“冲开他们你便能追上大叔了!孙糖糖,快啊!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大叔——”咬紧了牙关在心中奋力的嘶吼,糖糖拼命的挥动手臂,忘情的迈步奔跑,仿佛身体化作了一部正在奋力运转的机器,蒸腾着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冲向了三穴。 从三支涓涓细流,到渐渐的,化作三条淙淙的小溪水,再到后来,干脆成了三道汹涌的江河水,不断冲击、怕打着阻挠它们的障碍,直到—— “哗啦!”似乎有一处破碎了,继而“轰”得一声,江河之水以决堤之势锐不可挡的冲向了头顶,冲破了所有障碍,汇成了一片磅礴之海。 身形猛的一轻,糖糖一跃竟凌空飞窜出好远,就像——就像踩着空气在飞行,于瞬间便拉紧了自己与大叔的距离。 只一臂之遥! 一臂,伸出手,便可以轻易的触摸到大叔的背脊,那孤独的,倔强的,冷傲且伤痕累累的背脊。 原来,才不过短短三日而已! 她竟然已如此的想念。 “大叔!”泪水,幸福的淌下,糖糖向前一纵扑拢了双臂…… “噗咚!” 糖糖栽到了地上,眼前的一切于瞬间化为了乌有。 高山白云,岩石士兵,就连大叔那孤傲伟岸的身影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洞黑黢黢的黄,那是油灯的火光在洞壁上闪耀,像梦的尾巴,恍惚不清。 “孙糖糖!”兴奋的喊声传来,糖糖一惊抬头,看到了眼前笑的乐不可抑的老白毛。 “好丫头!”上前两步,白至清满心欢喜的正准备夸赞糖糖一番,却谁知—— “是你?!”从地上爬起了身,糖糖挂拉着眉毛眯着眼,脸臭的像踩了屎,一副逮谁骂谁的找茬样。 “是老夫,怎么了?”被糖糖的臭脸给惊着了,白至清愣愣的接了句。 “嘿嘿,怎么了~~~”手一抄捡起了地上的油灯,糖糖咧着嘴森森一笑,像是要咬人:“你为了逼我练成辟谷所以才结出了这个梦境对不对?哼,堂堂仙界掌门,居然为了要达到目的不惜利用别人的梦境,还利用别人的感情,你也太可恶了你!” “孽徒放肆!”暴喝一声,白至清被气的脸色剧变,大掌一提眼看就要劈到糖糖头上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夫冤枉 “我才不是你徒弟!”一个蹦子跳得老高,糖糖又惊又怒的哭吼道:“你这个人,为了你的仁义道德、天下大公有什么做不出来?!当日大叔攻天,你不是煽动着所有仙界弟子和你一起去舍生取义吗?你不是连你女儿的性命都不管不顾吗?哼,当你的徒弟,我还想多活两年!” “你~~~你!”手,举在半空中一阵乱颤,白至清气的双目赤红,只是心却被这孽徒的一番话刺得生疼。 他白至清何尝愿意让自己的弟子去赴险,又何尝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送死。只是,若不阻止魔王攻天,到时天帝大怒降下罪愆,那整个人间都将万劫不复! 再说了,那冷血魔王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毁天灭地吗?! 天地若毁了,万千众生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所,到时候不还是一个死! 与万千生灵被尽皆毁灭,身为仙众者以一己之躯去奋力抗击魔寇,挽救天下苍生,换来乾坤太平,这有错吗?! 他白至清舍却了父女之情,师徒之谊,一切以大义为重,他们以为他愿意吗?! 那些在攻天之战中失去了性命、伤残了身躯的弟子们,他们是不是也像这孽徒一样,认为他为了大义会无所不为! 还有玲琅! 至今还混混沌沌,神志不清的玲琅会不会也这样想?认为他这个爹对她不管不顾,冷血无情? “你到底还打不打?!”拱着头缩着脖子,糖糖翻着俩眼瞪着白至清。心里很怕,可说话声音却一点儿也不小,色厉内荏的倔强:“你要不打可别后悔,我~~我走啦!” 一转身,一跺脚,糖糖头也不回的向洞口冲去。 “你!”眼见孙糖糖像头呆鸟似的冲出洞口倏而直落不见了踪影,白至清一惊忙追了上去。 “呼~~~”一股猛烈的山风倒卷上来,吹得老白一阵黑须纷飞,白袍乱舞,却见如刀削剑劈般的峭壁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像流星般急坠而落。 但只落了片刻,白影便张开了两臂,衣袂翩翩,竟像片雪花似的在山涧风中依势落下,身法虽说不上轻灵潇洒,但也绝对是摔不死了。 “孽徒~~~”无限感慨的摇了摇头,白至清在洞口又木立了半晌方才幽幽转身—— “呦!”懒洋洋的惊呼声响起,做作的夸张,阿朗一脸灿笑的站在玄天真人身边道:“看不出糖糖还是个天才哪!啧啧啧,才三天,她不但修成了灵窍初开,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轻身术。嘿嘿,大师兄得此良徒,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咬牙,忍耐,一根青筋在卤门上像蚯蚓一样涌动,白至清捏紧了双拳不断的吐纳运气,镇定,镇定……不要与这个着三不着两的三师弟计较! “对了大师兄,糖糖一梦醒来见自己的修为居然精进如斯,有没有痛哭流涕的向您表示感谢啊?”晃着酒葫芦,阿朗又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可恶的笑着。 “噗——”一口恶气从胸中喷出,白至清三步两步冲到了阿朗面前,吹胡子瞪眼的道:“感谢,感谢个屁!都是你出的什么幻境梦修的馊主意,那孽徒一醒来便指着老夫的鼻子乱骂了一通,然后甩手就跑了,真是混账至极!” “咳!”轻咳一声,阿朗假作惶恐至极的低下了头,只是语声中却带着怎么也藏不住的好笑之意,喃喃的道:“这——难道糖糖以为是大师兄结出的修真幻境?嘿、嘿嘿,那可真是冤枉您了!” “可不是吗?!”狠狠的一甩袍袖,白至清面向洞口憋起了嘴。这孙糖糖,真是胡搅蛮缠、死不讲理,天生的与他不对盘! “嗤!”两道轻笑声传来,白至清没回头也知道是师父与师弟在偷笑。只是,真是—— “嗨!”再次无奈的一叹,老白负手仰头,望向了朗朗青天:“老夫,真是冤枉哪!” *************** ******************* ********************** 又是那重小小的山,山上覆着雪,山下开着花。缤纷的水雾被风吹散,细细的洒落在繁花间少年的身上,清美如画。 “你骂了白掌门,然后就跑了?”翦水双眸注视着身旁的繁花,少年仿佛自言自语般微笑着道。 “骂都骂了,不跑等着他劈死我呀!”花丛里传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 “呵!”少年笑,繁花妖娆,看得躺在花丛里的人儿一阵目眩神迷。 “我想,白掌门是有心放过你,不然,你逃不掉的。”抿了抿唇,子苏望着花丛中那一道模糊的清影,心底里的喜悦亦如同水雾般在空中缤纷的炸裂,欢快的起舞。 糖糖,你知道吗?我快要看到你了!看看你的模样,是不是一如我心中的想象。 “嘁!”不屑的轻嗤一声,某糖自花丛中一跃跳起了身,恨恨的道:“老白毛有那么好?哼,就算他这次放过了我,也不过是因为天书还没打开,我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无奈的摇头一笑,子苏放弃了说服。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要缘分的,有些误解与纠结也不是靠简单的三言两语能化解的。一切,都要讲究机缘。 “糖糖,”深深的吸了一口鲜甜的花香,子苏抿了抿唇决定换一个话题:“白掌门究竟给你结了什么梦境,让你在三天里便开了灵窍,却又让你如此气愤,无法释怀?” “他!”鼓起了嘴,糖糖默然半晌突然像洪水开闸般宣泄着大喊道:“他利用我对大叔的感情来欺骗我。你不知道,我梦见了天书开端的场景,就是大叔被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大汉押着往前走。在那么荒凉的山脚下,风又冷冷的吹着,他被铁索绑着,浑身是伤,不停的往前走,那么孤独,又那么骄傲,还那么——可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铸剑阁 说到最后,糖糖的语声已低了下去,喉头哽满了酸涩,连眼也被泪水迷蒙了,再也看不见繁花的美丽,反而依稀又看到了大叔的背影,那么令人心疼。 “我总觉得大叔会有危险,他再跟着那群人走下去一定会有危险!所以我就去追他,不眠不休、不停不歇的追他,追了好久,好久……直到终于要追上了,我才发现原来是场梦!是老白毛骗了我,让我白白追了三天三夜……” “糖糖!”伸出了手,子苏想去抓住那一抹忧伤的白影,只可惜模糊的视线再一次骗了他——他的手从空中无果的滑落,只抓住了一把虚空的微凉。 他居然连安慰她都做不到! 心痛,让俊美的容颜为之黯淡,子苏咬了咬唇嘶声道:“你说的大叔,是你的亲人吗?” “是!”抹了把眼泪,糖糖又是泪又笑的自嘲道:“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爱的人!全天下人都知道,所以老白毛才拿这件事来做文章,逼我修行。” “全天下人都知道吗?”苦涩的一笑,子苏默默的垂下了头,双眸立刻蒙上了一层仿佛云翳般的忧伤,看起来真的像个盲人了。 “所以,我绝不会原谅他!”一把拍上了子苏的肩,糖糖仿佛发誓一般咬牙切齿的道:“以后谁要是再敢拿大叔为幌子来骗我,哼哼!” “嗯!”一声闷哼响起,糖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暴戾的揉捏着子苏的肩,那单薄的小肩—— “对不起,对不起!”连忙松手蹲身,糖糖汗颜了,她的“虎姑掌”也太厉害了,瞅把子苏捏的,小脸儿都白了。 “没事!”勉强一笑,子苏放下了捂着胸口的手。好奇怪,糖糖明明掐的是他的肩,但为何反而是胸中更痛些? “孙糖糖!”一声温润的呼唤传来,一道白影如穿塘白鹤般悠然落下,立在了一坐一蹲的二人身边。 “墨风?!”愕然起身,糖糖先是愣了一愣,继而惊喊道:“不是老白毛让你来抓我回去受罚吧?” “叫师兄!”唇角微扬,墨风的笑永远能让人如浸朗月,清逸的荡气回肠,“是师父让我来的。放心,不是让你回去受罚,而是去找四师叔选兵器。” “选兵器?”杏眼一瞟,糖糖望见了墨风那柄通体雪白,剑柄上还垂着白色穗子的长剑,不由兴奋的一拍手道:“就是说我也会自己的剑了是不是?” “是,也或许不是!”幽幽一笑,墨风袍袖一甩裹住了自己的手掌,伸向糖糖道:“走吧!我带你御剑去开阳殿。师叔祖,师父和几位师叔都等在那里了!” “搞这么大阵势!”糖糖傻了。 选兵器而已,又不是选老公,用得着这些奶公、奶爸们集体到场参观么? “那子苏——”回头,糖糖话还没说完子苏已先笑了:“去吧!众位仙长们如此着重,想必是件大事。” “好,那我先走了。”一把捞住了墨风的“布掌”,糖糖只觉身子一轻已站在了那柄凌空而起的银剑上,只得忙忙回头喊了句:“等我回来,带着我的绝世神兵给你看哈!” “好!”微笑着挥手,子苏一直“凝视”着二人远去的方向。直到风中再没有一丝长剑破空的异响传来,笑容才渐渐变成了唇边的苦涩皱褶。 原来,糖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 *********** 开阳殿,铸剑阁。 原本就不大的房间里耸着高高的熔炉,地上杂七杂八的堆着煤渣和铁屑,四周的墙边立着架子,插满了各色已铸成的和还未铸成的兵器。 所余不多的空间里更立着七八个人,光让人看着就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丫、丫头!”还没进门,一颗久违的光头已迎到了门口,糖糖定睛一看,居然是干巴老头! “嘿,老干头!”乍见老汉,糖糖也是一阵狂喜,伸手便在老头油光水滑的大脑袋上摸了两把。 几天没见,老汉的秃头益发光鲜,只是脸上的“自然灾害”也益发严重。一笑推起千重褶,一褶更比一摺深,看着着实有点惊悚,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个劲儿的傻乐着。 没办法,他快乐,他实在是太快乐了! 这小丫头终于成了他的徒孙,而且还被证实了是天书的有缘人。更了不得的是,她居然只用了三天时间便修成了灵窍初开! 哈哈,那个金人说的对。她一定会成为仙界最了不起的弟子,他最得意的侄徒孙! “混账!”一声暴喝回音袅袅,白至清站在得意忘形的二人身后板着脸道:“孙糖糖,这可是你的师叔祖玄地真人!你休要动手动脚的,放肆无礼!” “求!”两声轻嗤,四颗白眼,某糖与玄地真人有志一同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把老白毛僵僵的晾在了地当间。 “师叔祖!”用胳膊肘拐拐干巴老头的胳膊肘,糖糖笑得一脸灿烂。 “乖徒孙儿!”光头拼命的上下点动,玄地真人亦乐得满脸放光,一声乖徒孙儿叫的是一点儿也没磕巴。 “不知所谓!”忿忿的一甩袍袖,白至清暗暗咬了咬牙,也说不清心里那股带着点酸啾啾的气愤究竟因何而起,当下只是冷冷的道:“时间紧迫,师叔祖,还是让孙糖糖先拣选兵器要紧!” 光头在脖子上猛然竖起,玄地真人回头狠狠的瞪了白至清一眼,然后才转过来对着糖糖和颜悦色的道:“乖、乖徒孙儿,你~~你先选兵器,咱们回~~~头再聊!” “好呀!”点了点头,见众人都如此看重选兵器一事,糖糖倒也从善如流,只是心中越来越好奇了。 “老~~老四!你来。”冲四师侄锻铁招了招手,玄地真人郑重的道:“把、把你铸的最最好~~的剑拿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灵剑择主 “是!”恭敬的俯身行礼,四尊转身走了开去,片刻后从墙边木架上取来了一只长长的木盒。 “就这把?!”探了探头,糖糖一眼瞅见了盒子里的物什不由的一撇嘴。 剑倒是剑,只是盒子里的剑与她心中所想的剑相差太远了! 她本想着,大叔的帝天是把墨剑,通身素黑,有时还会在剑身上隐隐浮现出一道龙纹。那她怎么着也得选一把通体雪白,或者通体墨黑的长剑吧! 最好剑身上也雕着些什么,龙啊凤的都行,那样才跟大叔相配嘛! 可四师傅拿来的这把剑,青灰灰的毫无光泽,话说她以前使的王二麻子剪刀好像就这货色。 黑脸一沉,四尊锻铁不高兴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什么叫“就这把”! 他所铸的长剑虽说还不敢与圣祖元始天尊留下来的那两柄灵剑相媲美,但怎么说也已具备了灵性,会懂得自己挑主人、识主人。 仙界弟子上千万,说的好听是让开了灵窍的弟子来选兵器,其实是让这些兵器选他们。 如果转一圈没能让哪把兵器能认他为主,那这名弟子以后充其量也是在仙界打杂充役的命,成不了多大气候。 这丫头以为她只花三天时间便开了灵窍就了不起了? 哼,过不了选剑这一关,她永远别想进一步臻入化境,就更别想打开天书了! “先别口出狂言,你能拿的起这把剑再说!”沉着脸,锻铁冷森森的开了口。 话音落,大殿里一阵寂静,连玄地真人都不安的耸了耸脑袋。 糖糖有些犹豫了,不就是拎起一把破剑吗?!怎么这些人一个个的都露出了这副表情,好像她是要去送死一样?! 虎目微转,白至清冲大徒弟墨风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选兵器,此乃仙界弟子的头等大事,亦可谓说是检验弟子修行的第一次大考。 若能顺利选到一件兵器,那说明此弟子以后至少可以修到洗髓脱骨的地仙之境;若选不到,那此人的修行之路便可以说是没盼头了。 被兵器所嫌弃者,说白了就是资质不佳者,能修到灵窍初开已是登峰造极,老天开眼了。 但此后,就算此人付出再多的心力与时间,想要臻入化境,只怕也是痴人说梦,难比登天了! 但即便如此也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最怕就是…… “师妹!”微一沉吟,墨风上前一步沉声道:“提剑前先运起心法,让灵气遍布全身经脉,待气盈神通后再去提剑。” “为什么?”不解的皱眉,糖糖被墨风的一声“师妹”叫出了满身的白毛汗。 这究竟是怎么了, 墨风居然失常到叫她“师妹”了!天哪,那她以后见了牟真喊什么,师嫂? 不知道糖糖心里盘盘绕的都是些无聊事,墨风只是低着头认认真真的解释道:“灵剑,每一把都拥有自己的意愿与喜好。如果它想认你为主便会乖乖的被你拿起,但如果它不愿意便会自行反抗脱手而去。但也有最坏的情况便是——” 回首瞟了一眼四师叔手中的长剑,墨风一字一顿的道:“剑气太盛而灵气又过于薄弱,这时便会被灵、剑、反、噬。” “灵、灵剑反噬?!”额上挂下三道黑线,糖糖干干的笑道:“什么反噬,难道它还能吃了我?!” “差不多!”面色一凝,墨风点了点头道:“不是吃人的骨架血肉,而是吞噬人的灵元。被吞噬者经脉尽断,气息枯竭,就算当场没有殒命也是废人一个了。” “那还让我选什么剑?!”一个蹦子跳出去老远,糖糖两手背后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只不过想背背心法练练气功,能打开天书就行了,又不要杀人放火,要把剑干什么!不选了、不选了!” “气功?气功是什么?”咕咚一声酒葫芦响,阿朗笑了,倚在一只剑架上懒懒的道:“我说糖糖,光背背心法,练练你说的那个气功可打不开天书。你若选不到兵器,便练不成高重的心法,练不成高重心法便打不通全身周天,打不通全身周天便打不开天书全册,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环环相连,哪一环都少不了!” “为什么选不到兵器便练不成高重心法?”眯了眯眼,糖糖盯住了三师傅的酒葫芦,恶狠狠的道:“这能有什么联系?你少糊弄我!” 死“狼”,他也是上次结梦境骗她的罪魁祸首之一,和老白毛一样,不可原谅,不可相信,更不可不防! “糖糖,是真的。”老二川穹开口了,伸手一指众人的腰间,敦厚的脸上现出了一副慈爱的笑容:“你看,从你师叔祖到众位师父,哪个没有佩剑?我们当初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放心,你四师父拿得出这把剑,必是经过一番思量,不会让灵剑反噬的情况出现的。” “这——”迟疑的望向了四师父,糖糖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二师父一样那么好心且宽容的。 “哼!”冷冷一笑,锻铁冲糖糖扬了扬手中木盒,嘲讽道:“你不是说‘就这把’吗?怎么,‘就这把’都让你退避三舍,连试的胆都没有?!” “谁说的!”士可杀不可辱,糖糖怒了。 死算什么,不过是眼一闭不睁的事儿。它孙糖糖倒霉的事儿也经了不少,滑个雪都能让雷劈的掉到这里来,怎么说也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吧! 劈手,捋袖,揎拳,磨掌,糖糖在木盒前极尽可能的表演,不是有意拖延,也不是害怕退缩,她不承认! 她只不过是心跳得有点厉害,跳得腿都有点发软,紧张的,对,只是紧张的! 可是,她怎么突然有点想大叔,她还没有见大叔最后一面……额呸呸,乌鸦脑子,怎么能这么想,没志气! “抓!”一声暴吼,近距离的在头顶上方炸响,糖糖一惊手下意识的一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祝融仙洞 “妈的,怎么就抓上了呢?”欲哭无泪,糖糖盯着手中的青剑腿肚子都朝前了。 又是老白毛! 这个老不死的永远都不干好事! 使绊子、骗人、落井下石,见她要去送死倒跑出来助人一臂之力,真是缺德带冒烟儿! 骂还没骂完,糖糖忽觉眼前青光一闪,手中那把原本平淡无奇的长剑忽然嗡嗡的震颤了起来。 一声声的剑鸣越来越高,越来越尖利,几乎已到了刺耳的程度。 随即长直坚硬的剑身开始变弯,几乎弯成了一个弧。一道又一道的青光闪过,将一阵又一阵如火炽般的剧痛传到了糖糖体内。 “我、我不行了!”痛的满头大汗,糖糖一甩手就想把剑扔出去。 “不要松手!”一只虎掌盖了上来,捏着糖糖的手一起死死的握住了剑柄。 “呜——”剑风起卷,青光大盛,白至清的袍袖胡须被风吹得一阵凌乱飘洒,而孙糖糖则在青光中放声大哭:“放手、放手——!它要跑了,让它跑嘛,我快痛死啦!” “咻——!”话音未落,长剑化作一道青光劈空而去,“哆”的一声钉入了一根屋中木柱,几乎没入了大半个剑身,但依然嗡嗡鸣叫着震颤不已。 失望,难以言喻的从众人脸上透了出来,连干巴老头都垂头丧气的垮下了肩,像一头老而疲沓的老狗。 “真的很痛,看来它根本就不想选我!”抚着暴痛的手臂,糖糖泪眼叭嚓的抬起了头。 她不是故意的,但她和老白毛加在一起都没能握住那把剑,总不能——总不能真把它惹急了反过来吞噬自己的灵气吧? 只是,老白毛那是什么脸色? 灰青中透着惨白,简直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绝望。那种绝望能让人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包括…… “喀喇!”一声轻响,白至清缓缓的踏上一步,踩碎了地上的一小块煤渣,震得众人心里皆是一惊。 大掌,徐徐提起罩向了糖糖的天灵盖,一片浓重的阴影下,糖糖几乎可以清晰的看见老白毛掌中有一条横纹:从头到尾贯彻始终,将整只手掌劈成了两半,那、那是杀纹啊! “别杀我!”向后猛的一跳,糖糖看到了被老白毛踩过的煤渣——那叫一个惨烈,粉身碎骨啊! “杀你?”大掌在空中僵停了片刻,白至清突然作出了一个令众人大跌眼球的动作—— 摸了摸糖糖的头顶,老白毛用力一扯脸皮,居然笑了。尽管眼神里透着绝望,笑容里也带着勉强,但老白还真的是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道:“青染,乃是四师弟所铸灵剑中的中上之品,但既然连它没有选中你……再挑一把灵性稍逊的试试罢!” 语毕,转身,白至清落寞的走向了殿门口。 口里说的轻巧,但心中的巨大失落还是难以描摹的。 这个只花了三天便开了灵窍的丫头,为什么连一把中上之剑都拿不稳呢? 他实在不愿再看。只怕希望越大,失望便会越大! 到最后,这丫头会不会连一把剑都选不中? 那天书如何能打开? 若她即便是选中了,却也只选到一把下下之剑,那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达到洗髓之境? 天书或可能等得,但魔王轩辕恨天能等得吗? 一攻天界之战中,人间四界皆元气大伤。 人、魔、仙、妖,各界都在抓紧时间恢复战力、休养生息,这是一段难得的太平时期,但估计也太平不了多久了。 从上次魔王率众侵入仙界的情形来看,他们明显恢复的比其他三界快,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 失魂落魄,白至清几乎没有看清脚下的门槛,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堂堂仙界掌门,若是被一道门槛给绊得栽了个狗吃屎,那也够丢人丢到天界去了。 只是此刻他不在乎,完全没在乎—— 天地都要毁了,小小的个人荣辱又算得什么? 究竟是天书选错了人,还是他们从头开始就想错了? 将化解天地大劫的重任托付给了一个小丫头,而且还是个一心一意恋慕着魔王的丫头,是不是太荒谬、太儿戏了?! “大师兄且请留步,”耳听着咕咚一声响,老四一惊回头正看见大师兄狼狈不堪的在门槛上挣扎,不由失声喊道:“此事或可有转机!” “转机?”扯了扯衣袍,白至清恍恍惚惚的立起了身,似乎还没从重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什么转机?” “让孙糖糖进祝融洞去!”回头看了糖糖一眼,锻铁郑重的道。 “祝融洞?!”惊呼声响起,来自四面八方,连歪在架子上一个劲儿灌闷酒的阿朗也顷刻站直了身。 “老四,不可勉强!”面容一沉,白至清又走回了大堂,“选不到灵剑事小,若贸贸然进洞试剑,再伤了此女性命倒不好了。” 摇了摇头,糖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白毛居然怕伤了她的性命?难道太阳也会打西边升起? “师兄,这青染毕竟是师弟我亲手锻造的,它方才的那一番反应倒不似是嫌弃于糖糖,而像是——”话音一顿,锻铁走至木柱旁抬手一较劲,“筝”的一声拔出来了长剑道:“敬畏,甚至是惧怕于她!” “惧怕?”捻着长须,白至清的眼渐渐亮了,看着糖糖就像看见了黎明的曙光,脸上的青气霎时褪尽,又春风得意起来。 “我、我也怕它!”被老白毛盯得心里直突突,糖糖知道,这老家伙的希望之火又被点燃了。 他燃他的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貌似她又要被送进洞里去了,而且这回去的是个新洞,叫什么祝融,弄不好会送命的! “怕什么怕!你四师傅都说了它怕你更多点!”捋须一笑,白至清大步流星的走到糖糖身前一探臂:“走,为师送你进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和解 “不、不用了吧!”扭着手,糖糖想挣开老白毛的钳制,垂死挣扎道:“我还是在外面随便捡把剑再试试好不好?” “莫要浪费时间,走!” “不要!不要!师叔祖——”两脚死命的蹬着地,糖糖被老白毛拉得脚在煤渣地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印子,继而开始寻求外援。 “唉,唉,丫、丫头!”玄地真人猛的一醒,连忙追了上去道:“别、别怕,师叔祖同~~~同你一、一起去!” “噗——”一口恶气喷出,糖糖像颗软皮糖似的被拖出了门外,“死老汉,一点都靠不住!” “四师弟,”看着忙忙冲出殿外的三人,老二川穹忍不住开了口:“你真认为糖糖能被圣祖所遗的菩提剑选中?” 摸了摸手中青染的剑身,一阵冰凉的触感传入了体内,锻铁幽幽的道:“青染,煞气轻而灵性高,虽说是我锻造的中上品之剑,却是识人选材的上上品之剑。它的判断,没错的!” ******************* ****************** ******************* 火红的山岩,火红的洞壁,只站在洞口望一望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像站在了炙人的冶炼炉前。 “好热、好热!”卷起了袖子,糖糖一俯身正想把裙角撩起揶在腰间—— “混账!”涨红了脸,老白毛一扭头勃然道:“女孩子家如此不知检点,成何体统!快把袖子放下来。” “什么呀?!”鼓了鼓嘴,糖糖突然想起随喜也曾提出过相同的要求。 但他提要求时可比老白毛温柔多了,浅笑悠然、云淡风轻的告诉自己:“把袖子放下来……” 唉,所以说魔怎么能不叫人爱呢?! “我热!”挥了把额头上的汗,糖糖不屑的继续挽衣袖。 得亏老白毛没看见她当年穿吊带、蹬热裤的火辣清凉样,不然还不把他气得当场脑淤血厥过去。 “热、热也~~得穿好!”挂着满头亮晶晶的汗珠子,玄地真人接口道:“不、不然~~~进、进去会被烫伤的!” “烫伤?!”瞪大了眼,糖糖连忙捋直了两幅袖管,顺便伸手一扯—— “嗤啦!”玄地真人抱着一条被晾在热风中的干瘦膀子又惊又羞的道:“丫、丫头,扯、扯老夫的衣服作甚?” “就一幅衣袖,甭说扯衣服那么难听!”用衣袖小心翼翼的遮住了半张脸孔。这可是全身最重要的部分! 天生已经比不过那些千娇百媚的魔女了,要是再惨遭后天残害…… 抽了抽鼻子,糖糖蹙眉道:“我说师叔祖,你这衣服有多长时间没洗了,怎么闻着有股咸鱼味儿?” “孙糖糖!”忍无可忍,老白毛一把揪起了糖糖的后衣领,长腿一分直接跨入了岩洞里,“师叔,您老人家先回去罢!” “丫头,你不该扯了老夫的衣袖啊!”欲哭无泪,玄地真人寻思着要不要把右衣袖也扯下来,像糖糖一样把脸藏起来。 这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遭到如此非礼的对待,真是罪过、罪过啊! *************** **************** *************** “放手,放手!”连踢带打,糖糖终于挣脱了老白的钳制,可脚一落地又连忙跳起了“踢踏舞”—— “哇素哇素,好烫好烫!我不行了,我要出去!” “不准!”虎目一瞠,白至清的额头也起了一层燥汗,厉声道:“运起心法抵抗热气。你若动作快点,早早选完灵剑便可早早出洞,不然,哼哼!” “哼什么哼?!”眉毛一竖,糖糖窝着火四下里一打量,又忍不住大叫了起来:“靠,这么多剑,我哪知道要选哪一把?要一把一把的试,没试完我就先被蒸死了!” “不用把把都试!”伸手在糖糖身后推了一下,白至清沉声催促道:“往前走!如果有灵剑想认你为主,它自己会有反应的!” “自己有反应?”心里疑惑,但想到那把诡异的青染剑,糖糖还是迈开了双腿向洞穴深处走去。 剑,无数的剑。 长的,短的,宽的,窄的,甚至还有断的,锈的,破了刃的。 一柄柄倚墙而立,有的寒光恻恻,有的乌光沉沉,更有甚者压根不见任何光泽,简直就像是用石头、木头雕成的假剑一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被满洞的剑炫了眼,糖糖连热浪都不觉得了,只是顺着洞壁,在一柄柄长剑前或驻足而立,或一步跨过,直到—— “怎么,没剑了呢!”脚步一顿,糖糖停在了最后一柄长剑前,回头愣愣的问向老白毛。 手臂猛然落下,白至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眯了眯眼道:“继续,再往里走!” “还往里走?”盯着老白毛的手,糖糖没有忽略她刚转身时看到的一片白光。 是从老白毛掌中射出的,很磅礴的白芒,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进了白光里。 可当老白毛把手放下白光就立刻消失了,随即而来的便是几乎能将她烤成灰烬的热浪袭击,炙的糖糖浑身都痛。 难道——难道老白毛是在以自身功力为她抵抗热浪? 错愕,惊讶,孙糖糖直瞪瞪的望着老白毛,心里突然想起了子苏的话:“白掌门,他不过是个刚直的人,心肠不坏……” “走啊,发什么愣!”白至清伸手在洞壁的一块石疙瘩上一扳,轰的一声巨响,一扇石门嘎嘎的沉入了地底。 咬了咬牙,糖糖二话没说一转身径直向洞里走去。 浓眉一皱,见孙糖糖这次居然乖乖的没有反驳,白至清倒有点不习惯了,顿了片刻方才一抬步—— “对了!”猛的一回头,糖糖的脸被袖布遮着看不见,可两枚杏眼里却透着贼兮兮的笑芒,悠然道:“我说大师父,你还会用那道白光罩着我吧?” “啰嗦!”努力想板着脸,却忍不住抽起了嘴角,白至清笑骂道:“有为师在,定能怎么带你进来就怎么带你出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菩提圣火 “那就好!”假作放心的拍了拍胸口,糖糖偷偷一乐转身走进了第二重山洞。 内洞与外洞的兵器决然不同,外洞是清一色的剑,而内洞却不见一把剑。 黑黢黢的岩壁上,靠着、倚着的有枪、戟、棍、刀、锤、杵、链、索,甚至还有一把把、一排排飞刀、银针什么的钉入了石壁里。 糖糖真的很佩服这些仙儿们,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把如此细软的银针直直射入坚硬的岩石里而不折断,这一份爆发力和手劲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咕咚!” 一声闷响,吓得糖糖一惊连忙回头,却见不远处的地面上倒着一只人腿粗细的狼牙棒,颗颗锋利的“狼牙”在棒头上森森闪烁,慑人至极。 “这是什么?”心头蓦地兜上一股不祥的预感,糖糖一扭头埋怨道:“大师父,你把它碰倒了!” “胡说!”虎目一瞠,白至清斥道:“为师明明还站在你后面,如何能碰得到那根降魔狼牙杵?” “降魔狼牙杵?”心头的不安越来越盛,几乎已经到了心惊肉跳的地步,糖糖扯着嘴皮假笑道:“那它怎么会倒下来?” “预示!”抬步走到了狼牙杵前,白至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肯定道:“这便是神器的自我意识,它,选中你了!” “神马?!”连连后退,糖糖急惶惶的摇手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女人耶,它怎么可能选中我?” “女人又如何?”浓眉一锁,白至清朗喝道:“还不快过来试试,顺不顺手!” “不顺手,光看着就知道不顺手!”头摆的像拨浪鼓,糖糖抵死也不肯往跟前去。 “孙糖糖——”眯起了眼,老白毛磨了磨牙,踅摸着要不要直接把这臭丫头拎过来。 “干什么?”鼓起了嘴,糖糖决定让两脚“咬定青山不放松”,决不能向那根仰慕她的狼牙棒妥协。 开玩笑,那么老粗的一根棒子,上面还镶满了白色狼牙—— 她提在手里,在大叔身后虎虎生威的走着,别人见了会说什么? “呦,快看那!那就是魔王的灯奴夜叉婆!长得还真是够威武雄壮的……” “老娘才不要当夜叉婆!”心里一阵暴寒,糖糖顺嘴就喊了出来。 一抬头,发现老白毛正一脸惊愕外加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糖糖心里一阵气苦,三步两步冲上去两腿一分、伸手一提—— 看似足足有一百来斤重的大铁杵竟被某糖一较劲,硬生生的从地上提了起来。 “没反应?”双目清光一亮,白至清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糖糖啊糖糖,看来龙虎真人留下的这根降魔狼牙杵真的是认你为主了,哈哈哈……” “我去你娘的!”笑声未歇,急红了眼的糖糖握着棒柄在原地咬牙眦目的转了一个圈,然后果断的一撒手—— “嘭!哗啦啦!” “额!”虎目暴睁,白至清见状差点当场被气翻过去。 “孙、孙糖糖~~~”两指一并,老白指着满不在乎的孙糖糖气得声音都颤了:“你、你居然扔了先辈留下的圣器,还砸毁了祝融洞壁?!” “那又怎样?!”脖子一挺,糖糖是个天生认死理的拧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逼她也没用! “你们仙界人都用剑,凭什么让我用根大狼牙棒子?!”杏眼里滚着泪花,糖糖觉得自己还委屈些。 “谁说仙界人都用剑?!”伸手一划拉满洞琳琅满目的兵器,老白毛扭曲着脸道:“这些都是仙界先辈们留下的兵器!每一代,最多也只能出一位不被灵剑而被其他圣器选中的弟子,而此人必是能有大作为者!你、你这个混账丫头!” “我才不想有大作为!”翻了个白眼,糖糖的愿望很简单,她就想解开大叔的心结,解开大叔的疑惑。其他的,她一概不管! “你给我过来!”见有理也说不通,白至清干脆懒得再废话。一把扣住糖糖的手腕,身形一闪便立在了被砸塌的洞壁前。 “捡起来!”指着半埋在碎岩下的狼牙杵,老白毛怒气冲冲的咆哮道。 “就不捡!”浑身犟毛都竖了起来,孙糖糖豁出去了。 “你到底捡是不捡?!”手上使力,捏的糖糖的手骨发出了轻轻的啪啪响,听起来格外渗人。 “好好好,我捡!”痛得泪水扑簌簌往下掉,糖糖在心里大声向自己宣告,和解崩溃,这个老白毛压根就没人性的! “哼!”冷冷的一撒手,老白毛死死的盯着糖糖,提防着这个“混不吝”再把圣器扔出去。 臭着脸蹭到了碎石堆前,糖糖狠狠飞起一脚踹开了几块碎岩渣,却忍不住惊讶的轻呼了一声:“咦!” 碎岩下,一抹清莹莹的光透了出来,比蓝白,比白青,淡淡的依附在岩石堆上,不像光,倒像是一篷幽蓝的火在微微燃烧。 随着糖糖的脚一踢,一段白色的长条形物体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没有多想,糖糖伸手直接抓住了那柄白物。“轰——” 一声闷响,不高,像是浇了油的柴堆被点着时发出的轰鸣,白至清被一股大力猛的弹开重重撞在了岩壁上,身后的刀枪戟戈瞬间倒了一地,有不少利刃更直接嵌入了身体里。 “孙糖糖!”睚眦尽裂,白至清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方洞壁前—— 糖糖不见了,只有一团幽森的,正在猎猎燃烧着的人形火焰在那里狰狞起舞…… ******************** ******************* *********************** 幽深的大殿,静穆的身影,轩辕恨天端坐在高大的石椅中,默默聆听着常有的禀告。 “……这一段时间妖众们并无任何异动。只是无忧已宣布继任为妖王,并恢复了煦青蓝的妖丞之职。二人呆在妖界之中并无外出,估计是重黎留下的烂摊子实在难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糖糖有难 一阵沉寂,轩辕恨天漠然的凝视着前方,似乎对常有的禀报并不感兴趣,半晌方道:“盯着他们,不得放松!” 无言的颔首领命,常有向后退了一步,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身旁的常醉。 “启禀王,”上前一步,常醉的唇角习惯性的勾起了一抹懒笑,沉声道:“王上次命属下查的那个人类少年……” 冷眸霎时凝结,轩辕恨天眯起了眼。 常醉说的,是那个总喜欢端着一张伪善的笑脸,缠绕在灯奴身边的人类少年。 身份不明,来历成谜,只有那个蠢女人,毫无芥蒂的引以为友。 她不知道,那个少年根本就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么简单!她更不知道,那个少年分明已对她动了心思。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企图,遍布诱惑,正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想要的女人时才会有的眼神,真是该死! 大掌,在袍袖下狠狠捏起,一股凛冽的杀意在不知不觉间挥杀四方…… 话音一顿,常醉突然凛凛的打了个寒战。 抬头,王直瞪瞪的望着自己,冷厉的眼神像两柄漆黑森冷的帝天剑瞬间刺向了自己! “王?!”忙忙的躬身颔首,脸上的懒笑不见了,一滴冷汗在无人知的情况下悄悄滑入了火红的发鬓里。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会惹得王如此盛怒?!简直是想将他碎尸万段! “他是谁?” 肃冷的语声大殿里响起,幽幽的敲进了常醉过于紧张的耳膜里,登时引起了大脑一阵的停顿。 “王,是问,那个白衣少年?”喃喃的反问,常醉彻底昏头了。 “哼!”冷冷一哼,轩辕恨天起身步下石阶,缓缓走向木立于阶前的常醉,一步,两步…… “那、那少年乃是现今人皇南宫望的儿子南宫子苏。”急急的抬起了头,常醉仿佛怕话说不完便会死去一般气都不喘的道:“南宫望怕已逝的人皇将皇位直接传给他的儿子南宫子苏,所以对亲生皇子下了毒,并以谋反之罪欲杀之而后快,却没想到让他给逃了。南宫子苏是在流亡途中偶然遇到糖糖的——” 话音戛然而止,常醉愣愣的看着王的身影停在身前三尺处,仿佛巨岳一般凛然而立,冷冷的道:“为了皇位,父子反目,自相残杀?” “是!”吞了口口水,常醉再次垂下了头,两簇火焰般的红发立刻顺肩而下,遮住了紧张到有些僵硬的脸。 “召回随喜、牟真和鞞呵。”豁然转身,轩辕恨天走向了后殿的黑暗,仿佛巨大的山石静静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三日后,攻打人界!” …… “啪!”一只手,突然拍在了常醉的肩上,惊得常醉一震,肩膀下意识的一缩,几乎想立刻纵起抬手还击。 “你干什么?”常有忍不住皱起了眉道:“王已经走好久了,你究竟还要站到什么时候?” “嗤——”自嘲的低笑声响起,常醉缓缓抬起了头,妖异俊魅的脸上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痛苦表情,“为什么,王突然把有关灯奴的所有事情都丢给我办了?以前,这不都是随喜的活吗?!” 拍了拍常醉的肩,常有略一沉吟,低声说道:“你应该知道的,王为什么不让随喜去了!” “你是说——”惊诧,愕然,苦恼,怀疑,继而烦躁的一摊手,常醉无奈道:“恋爱中的男人,尤其是几千年来第一次真正恋爱的男人!啧啧啧,吃起醋来还真不是一般难惹啊!” 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常有千年不变的冷硬面孔上突然显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小心,王是无所不知的!” 眼皮骤然一跳,常醉急急转身迈步,背冲着常有摆了摆手道:“我先走了,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无言的勾起了嘴角,常有亦转身向大殿深处走去。 时辰到了,王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见观苑沐浴净身——其实是去看灯奴,这一点五大随侍心中皆已明了! 所以,他这个值宿官应该赶去见观苑门口了。不能让任何人进去,不能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进苑去打扰王! 否则,魔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 **************** ************** “噼啪!”奇异的烧灼声灌入两耳,糖糖几乎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熊熊的幽蓝烈火瞬间吞噬了全身。 痛,很痛! 但诡异的是,她感受到的不是那种被火焰灼伤时的热辣辣的痛,而是仿佛被冰针刺入了四肢百骸时那种麻刺刺的痛。 从手腕到手臂,从半身到全身,她被火焰包围着,却仿佛被冰封成了一块顽石。 她能看,能听,还能痛苦的嘶喊,却就是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幽蓝的火焰烧噬着她的皮肤,发出了恐怖的刺啦噼啪声,就像她以前看见别人烧烤肉串时发出的声音。 “大——叔——”卯足了力气,糖糖奋力的喊出了两个字。 那个人,是她在危急关头、生死时刻,总会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起的人! “嗡嘤~~~”遥远,不知道该有多远的距离,总之,在完全不同的另一片天空下,一道伟岸的身影骤然顿在了蜿蜒的花茎上,亦仿佛是被突然冻结了般狠狠一顿。 右手缓缓抬起,冷眸向下,盯在了隐隐闪现着金红色异芒的右手臂上。 帝天在挣扎,在嘶鸣,以一种凄厉的、尖锐且急躁的呼声在嘶鸣,简直像是在恐惧、在求救! “糖糖?!”心脏霎时缩紧,轩辕恨天纵身直接跃进了水中,大掌猛的拍向水面,击得水柱如火山岩浆一般喷射出丈来高远。 黑眸急切的在水中探索,朦胧的水镜中,一团人形的幽森火焰渐渐映入眼帘,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诡异……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章 危难 “大——叔——”火焰蓦地爆发出一声嘶喊,轩辕恨天浑身一震,魔气如滔天骇浪般瞬时溃涌而出,冲得满池的清水哗啦一声全部涌上了池岸。 立在苑门口的常有惊而转身,肃穆的脸上首次现出了惊恐之色:“王,怎么了?” 一团黑雾倏然冲出苑门,常有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那是王,他究竟要去哪里?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黑雾已卷出大殿,飞跃宫墙,刮起漫天黄沙,径直卷向了西南方。 “仙界?”心蓦地一沉,常有突然有一种感觉,王已经失去冷静了,完全失去冷静了。看那一团黑雾涌动的气势,简直就如同摧折万物的飓风,分明带着欲噬天灭地的狂野决心。 难道——是孙糖糖有事? “常醉!”运起心法急急呼唤,常有化作一团黑影紧紧追在了黑雾的后面。 常醉,王竟要孤身去闯仙界,你可一定要带着魔众快些赶来呀! 迈着慵懒的步伐,常醉笑眯眯的踱进了自己的栖霞苑,靠在一根鲜红的廊木上朗喝一声道:“美人们,随侍大人回来了!” “嘻~~!” “嗤嗤!” 一阵清脆婉转的娇笑,无数穿红着绿的妙龄女子自苑中快步迎了出来。 流光溢彩的如丝媚眼,香透轻骨的粉嫩杏腮,一双双柔白轻软的玉手,一声声殷切娇嗔的抚问,顿时如天边细雨滋润了一颗刚刚遭受过深沉打击的檀郎雄心,常醉忍不住仰天一笑,左手一伸,搭在了一条香肩上,右手一围,揽在了一款细腰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唉,还是家里好啊!” “常醉!”一声暴喝仿佛晴天霹雳,常醉身形一僵,一股不祥的预感登时涌上心头—— “王突然离宫赶往仙界!你速速召回随喜和牟真他们,多带些魔众。王这次,只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温香暖玉犹在怀中,常醉的脸却已经垮了下来。 “仙界?又是灯奴!这位姑奶奶就不能消停点吗?” 撒开了手,常醉咬牙切齿的道:“美人们,带兵器!” 长发在风中扬起,火红的身影一闪,如一道炫丽的烟火直冲天际,常醉在魔界上空冷冷的喝道:“众魔听命,除却各部留下百余魔众驻守界内四方外,其余的,统统给我到仙界去!王要杀人!” ************** ************** ************* “孙糖糖!”虎躯弹起,直扑火焰,白至清已是急红了眼,不管不顾的伸手向火内一抓—— “轰!”暴戾的火焰仿佛有识般将白至清瞬时裹住狠狠弹开。 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火焰已骤然熄灭。如同糖糖一样,他全身上下虽经火烧却丝毫无损,唯有一双手被烧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仿佛是在特意警告他一般。 “哇~~,大师父!”火焰内,将一切都看了个一清二楚的糖糖哭了。 她没想到,老白毛居然会如此奋不顾身的来救她。她更没想到,凭老白毛的一身修为居然连碰都没碰到她便被这股邪火给弹开了,难道,她今天真得要去见阎王了吗? “师弟——,锻铁师弟——!”躺在地上,白至清运起全身真力放声呼喊。 菩提圣剑燃起的森蓝之火居然如此厉害,他不过是一触而已,竟被瞬时“烧”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若不是火焰将他即时弹开又自行熄灭,说不定此刻他已经去见祖师爷了。 一阵纷繁的脚步声传来,白至清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 他救不了这丫头,但四师弟却是得了先祖亲传铸剑之术的弟子。既能铸剑,也必能知道这把菩提剑的古怪之处。而今,他是唯一能救这丫头的人了! “师兄?!” “大师兄?” “师父!” 无数惊急的呼唤,只是白至清的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再看不清来者是谁。 “糖、糖!”拼尽全力道出了两个字,白至清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一只手,顽固的指向前方。 “咣当!”酒葫芦落地,阿朗一个箭步窜到了火焰前。 “三师兄小心!”一剑架开了阿朗欲伸向火焰的双手,老四锻铁暴着满头的青筋道:“菩提圣火碰不得!” “碰不得,那糖糖怎么办?!”愤然回头,阿朗的桃花目中血丝尽现,几近狰狞。 “她还活着,你没听到她在哭吗?”坚决拉下了三师兄的手,锻铁沉声道:“菩提之火,是火亦非火,这只不过是剑气的幻象而已。我们需得合力以修为将它压灭,否则谁也救不出孙糖糖!” “那还等什么?”呛的一声拔出长剑,阿朗一剑遥遥刺向了招摇的火焰,只是焰势未受丝毫影响,反而顺着白色的剑气直直烧了过来。 “大家小心圣剑反噬!”大喝一声,锻铁忙甩开剑鞘一剑刺出。 “筝、筝、筝!”接连而起的长剑出鞘声,川穹等人纷纷挺剑刺向了前方。 霎时间,洞中如绽放了一朵幽蓝的奇花,五只细线般的花瓣舒展四方,幽蓝的火焰亦顺着细丝花瓣渐渐逼近了运功灭火的五人。 身形剧颤,冷汗涔涔,几乎已无暇再去想救人之事,仙界四尊只是一心一意的对抗着火焰,生怕稍一分神便会被圣火反而吞噬。 突然,一阵急剧的云板、钟磬响贯入洞内,正自运功的五人闻之不由齐齐一惊,心神登时一散。 “忽——”,烈火没有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火势突然大涨,将五人狠狠冲向四方撞在了洞壁上。 “咳!”忍不住一口鲜血猛的喷在了地上,阿朗勉强支起仿佛被冻僵了的身体,耳内听着糖糖在火内兀自痛苦的嘶喊,眼前却是众位师兄与大师侄墨风倒卧四方的惨状。 云板与钟磬齐鸣,意味着有大敌入侵仙界。但此刻,仙界五尊一个不落的倒在了这祝融洞里。 呵呵,不管来的是谁,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魔之力 一团黑雾突然涌现在云端,随即,仿若墨汁倾入了水中,丝丝墨浓的雾须从云中穿出,在天地间搅扰,翻滚,奔涌。 不过是刹那的功夫,黑雾所到之处,无数仙界弟子翻身栽倒,鲜血长流,有的甚至连剑都没有拔出便轰然倒下,无声无息。 诡异的场景令剩下的所有人几乎丧失了理智,要么拔出长剑疯狂的冲了上去,要么被彻底惊为人棍,呆呆的戳在原地任黑雾侵吞卷杀。 直到,黑雾猛的一顿,凝在了一个头发几近半秃的仙界弟子身前。 一只大手,从黑雾中快速探出一把罩在了仙界弟子的脑门上,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从浓雾中显现了出来。 白发肆舞,墨袍飞扬,一双冷厉的眸子如两柄利剑,睥睨四方,少秃子心里一颤,坑坑巴巴的道:“魔、魔王?!” 冷眸眯起,轩辕恨天手上微一用力沉声道:“孙糖糖在哪里?” “啊!”连痛带吓的浑身打着哆嗦,少秃子毫不迟疑的伸手一指,大喊道:“在、在开阳殿选兵器!” “不对!”五指狠狠一扣,掌下的男人立时发出了如宰猪一般难听的吼声,轩辕恨天冷冷的一皱眉道:“是一处山洞,到处都是红色的岩石,是哪儿?” “在、在开阳殿后的祝融洞……” “嘭!”黑雾闪逝,少秃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圆咕噜嘟的脑门上被硬生生的按出了几个指印,起伏不平…… **************** **************** **************** “大叔,大叔~~~”凄厉的哭喊声自火焰中传出,阿朗忍不住苦笑着挪了挪身体,靠在洞壁上有气无力的道:“丫头,别叫了!就你这样扯着嗓子干喊,是根本不可能有人听见!” “大叔、大叔~~~”仿佛没有听见,糖糖在火焰里仍旧执拗的呼唤。 她知道大叔可能听不见,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唤他。 这两个字就如同一个魔咒,喊一次,她就能多坚持一会。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咬舌,憋气,用任何一种能想到的方式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真的想活着,想见大叔,一面也好,见了再死也好,总之,就是不甘心这样死去。 “糖糖!”桃花目有些湿润,阿朗听见洞外的云板与钟磬响已然停止。 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是可能师叔祖率领仙界弟子成功驱逐了敌人,二是只怕…… 一股黑雾突然灌入洞中,阿朗浑身一震,无奈的合上了双眼:“看来,是最坏的那种情况出现了!” 只是,这股魔气—— “魔王轩辕?!”桃花目倏然挣开,阿朗撑起身体嘶声喝道:“救人,糖糖在火里!” 浓重的黑雾仿佛一柄巨剑直插火焰,冰冷的魔气与幽蓝的火焰一触即爆,好似火油浇上了焰堆,火势登时大涨,糖糖痛苦的嘶喊了起来。 “灯奴!”黑雾凝固,化作一身墨袍的轩辕恨天怔怔的立在了火焰之前。 焰火侵上了他的一条手臂,冰冷的痛楚像千年寒刃在一刀一刀的撕割着他的肌肤,灯奴就是在忍受这样的痛苦吗? 为何他扑不灭火焰? 为何他的魔气连清心灯释出的菩提真火都能吹散,却扑不灭灯奴身上的火焰? “用、用功法!”断断续续的话音声响起,轩辕恨天微微侧首,盯着倒卧在地上的白袍男子。 “圣火非真火,幻象而已!”嗽了两声,阿朗奋力道:“用修为压下圣剑之火,便能救出糖糖!” 冷眸一凝,轩辕恨天猛的抬起单臂,“筝”的一声剑鸣幽幽,帝天已静静滑入了掌中。 真气在周身鼓荡,旋起洞内烈风阵阵,白发飞舞,墨袍乱绽,一条狰狞的墨龙在剑身上闪现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悠远绵长的异兽嘶鸣声,一道黑金夹红的剑芒直冲蓝火,焰势登时一闪,手持白色骨剑的糖糖顷刻显露了出来。 “真魔之力!”靠在洞壁上,阿朗无限惊悸的盯着那道霸悍魔芒,却继而,唇边浮上了一丝淡淡的苦笑。 这个男人,他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或许有一天,不管是天地万物,还是四方生灵,都将被迫臣服于他的脚下。 “哄!”火焰开散,热风劲袭,糖糖胸口一暖,杏眸直直迎上了一双酷似冰渊的冷眸。 “大叔~~~”喃喃的喊了一声,糖糖想笑、想哭,想立刻冲过去扑进大叔的怀里……只可惜,一切都是无望的想象。 她僵直的站着,像一尊活着的雕像,任冰冷的火焰将她禁锢,将她与大叔隔离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能相互凝望,却无法相互拥抱。 风凛凛的刮,魔气在整个洞穴里肆虐激荡,可无论轩辕恨天再如何运功也不能将火焰的裂口撕大,一颗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滚下,啪的一声砸在了剑身上,立刻被幽蓝的火焰凝成了一颗雪色的冰珠。 “把剑扔掉!”咬着牙,轩辕恨天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间挤出了四个字。 “扔不掉!”泪水扑簌簌的淌下,糖糖努力的想张开五指却徒劳无功。那柄奇怪的白色骨剑像长在了她手心里,又像将她的手与剑柄牢牢的冻在了一起,她已经试过无数次了,可就是无法把它丢掉。 冷眸一眯,轩辕恨天左掌探出,径直抓向了火焰中的糖糖。 “大叔,你要干什么?”震惊的瞪大了眼,糖糖不可思议的看向大叔,他疯了吗?他不知道这样一来火也会烧到他吗? “住手,快住手!大叔,火会烧到你的,不要——!” 大掌,毫无犹豫的覆在了糖糖的手上,哄得一声巨响,烈焰疾窜,幽蓝的焰火仿佛受到了召唤,从两道相连的手臂上燃过,瞬时攀爬到了另一座伟岸的身躯上。 “嘤~~~”帝天长吟,剑身剧震,糖糖身上的火势登时小了许多,大有奄奄一息之势,而轩辕恨天却被蓝火团团围就,形成了一座更大、更威武的火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征服 “魔王?!”大惊之下,射阿朗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个男人,为了救糖糖竟不惜以身引火,这个丫头的生死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大叔,大叔!”惊悸的喊着,糖糖忽然能动了。 她身上的火焰被大叔引走了大半,四肢立刻恢复了知觉,能清晰的感到手中的骨剑正被慢慢抽走。 大叔想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是想把剑抽走,把火完全引开,让她得救,却让自己去承受冰火噬身的痛苦吗? 那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两手一合,糖糖用手拼命的拽住了剑柄,死死的拖着,用脚蹬着地,坚决不让大叔把剑抽走。 “灯奴,放手!”烈火中,轩辕恨天双目赤红,青筋暴起。 帝天在烈火中痛苦的嘶鸣,剑身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啸声越来越凄厉,但胸前的墨龙却越来越暗淡,几乎快要完全消失。 是他太自信了吗? 是他太小看这仙界圣剑的反噬之力了吗? 但他用了十成的真力也不能将这幽蓝圣火扑灭,唯有将火焰先从灯奴身上引开,剩下的,就赌一把吧! “大叔,求你,求你!”急得直跳蹦子,糖糖恨不得跪下来,躺下去,躺在地上,坠在地上,只要大叔别把剑完全抽走,把火完全引过去。 “魔王——”伸手,想捡起地上的剑助他一臂之力,蝼蚁之微也好,螳臂挡车也好,射阿朗已想不了太多。 或许,他就只需要再多一点点力量,一分也好,一丝都行! “糖糖,用修为——用你的修为助魔王灭火!”碰到了剑,可僵硬的手指却根本无法将剑握起,射阿朗绝望的嘶吼起来。 修为?用她的修为? 仿佛有阳光忽然射入了洞里,糖糖眼前一亮,想起了三师父在洞壁上画的那一幅人形勾勒图,几个闪光点在幽暗中熠熠生辉。 破灯的火光闪动着照在了三师父的脸上,他漫不经心的灌着酒,漫不经心的悠然道:“……气海穴,你第一个要冲开的穴位。如果气海能冲开,领略了冲穴之法,后面的就好办了……” 心神一凝,糖糖隔着幽蓝的火光对上了大叔的眼。 “大叔,”轻轻的开口,这一次糖糖的眼中虽有泪水却无恐惧,像点在宣石盆中的雨花石,清粼粼的沉静,“不要赶我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无论是生,还是死!” 杏眸合上,仿佛一盏心灯在体内点亮,从下腹往上,顺着七个灵穴的位置慢慢游走,直至神庭。 “呼~~”,一团明火自糖糖腰间炸开,却是清心灯突然喷出了熊熊的火焰,将二人与蓝火一起瞬时围裹,一道金光与一道魔芒从火焰中同时射出,蓝焰与红焰在光芒下嗤嗤的互噬互搏,金光与墨芒却渐渐的合二为一,终成一束。 一声剧烈的炸响之后,地动山摇,金光墨芒渐渐消逝,蓝火与红火也同时隐去,射阿朗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 糖糖双腿一软向前栽去,而魔王轩辕却自然而然的一展双臂将她接入了怀中…… 两柄剑插在地上,一黑一白,一长一短,轻轻的发出阵阵鸣吟,那是灵剑之间的相互感应。只是,仙界圣剑怎会与魔剑有所感应,甚至还感应的愉悦而和谐,完全不见灵剑间的互斥之气。 诡异,绝对的诡异。 阿朗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却看到了更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仙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顽劣弟子孙糖糖,她居然、居然…… “大叔!”收紧了双臂,糖糖将头贴在了大叔光裸的胸膛上,用脸颊静静的感受着大叔砰然的心跳,然后慢慢的,让自己的心跳与他的心跳同一旋律,噗通、噗通…… “我想你了。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了整整三天三夜,从头到尾全是你!” 无言,宽厚的大掌穿过了乌黑的长发,从头到尾,就这样让她静静的窝在自己的怀里,他,也想念这样的感觉。 吸了吸鼻子,糖糖满脸是笑又满眼是泪的指了指前方骨剑道:“大叔,你到底是把它给征服了,好伟大!” 唇角弯起了一点淡淡的弧度,他喜欢听她这样说。别人曾说过他可怕,也曾说过他强大,也有人说他无情、冷血,其实说什么他都没在意过,因为他在意的,只是她说的。 抬头,糖糖看见了大叔唇边的笑,轻浅的,很随意,仿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么迷人而珍贵。 “你也征服了我!”嘴角扬起,糖糖吊着大叔的脖子一用力,将唇覆上了那抹来之不易的微笑。 “嘶~~~,这个大胆的丫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阿朗连忙将脸转向了一边,却突然发现—— 倒在地上的师兄弟们不知何时都醒了,一个个的表情都精彩无比。 有的看了一眼便连忙垂头装死,有的干脆化成石像目瞪口呆外加瞠目结舌。 反倒是平常最爱阴沉个脸不说话的老四,两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直瞪瞪的看着还不忘砸吧砸吧嘴,仿佛在幻想那种滋味。 “唉,老四!”将头一倒躺在了地上,阿朗也想起了某个莺飞草长的午后。 他走在杨柳依依的湖岸边,身旁,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女子,乌黑的发,翠绿的衫,摇曳的身姿亦像一棵春柳,那是他的春天,只属于他自己的春天! 可老四,貌似他的人生已经进入了秋季,可春天——还一直不曾来过呢! “起来吧!”指间还纠缠着灯奴的长发,凌乱的鼻息还在二人的口鼻间萦绕,轩辕恨天身形未动,只是懒懒的说了一句。 “不要!”眯缝着眼,糖糖用脸在大叔的胸膛上来回的磨蹭着,这么舒服的怀抱,叫她怎么舍得起来? “起来!”几乎是有些无奈的盯着那颗捣蛋的头颅,轩辕恨天伸手扯了扯黏在胸前的懒猫。 “不准推我!”杏眼一瞠,糖糖张嘴便在大叔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让你推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老白毛的小九九 呼吸一滞,轩辕恨天低头对上了那双流光四溢的杏眼,一开口,却发现声音已变得暗哑如斯:“想让本王在这里要了你吗,灯奴?” “什、什么?”红霞猛的蒸红了全脸,糖糖难得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魔! 大叔真是个地地道道的魔! 这种事情,要么做要么不做,直接行动就可以了嘛!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勾起了唇角,轩辕恨天用一根手指缓缓的摩擦着糖糖的唇瓣,像在摩弄着两片最娇美的花瓣,很慢,很温柔,温柔的连心里都是一片柔软。 这个女人,他要她,她也注定了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女人!只是,不是现在! “灯奴,在地上做那种事并不舒服……” “哇哇哇!”慌忙捂住了大叔的嘴,糖糖实在受不了这暧昧而直白的挑逗,一颗心跳得快从胸膛里窜出来了。原来,大叔也会这么坏! “无耻魔贼!” 孰可忍,孰不可忍! 白至清抖着一双被烧得稀烂的大手指着前方的“奸、夫淫、妇”怒喝道:“孽徒,你还不赶快给我过来!” “过去?”充满遐想的暧昧气氛被登时打破,糖糖莫名其妙的望向了大师父。 这个老古板又在气什么? 她和大叔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他就是不肯接受现实? “大师父,”抱着大叔的一条胳膊,糖糖嬉皮笑脸的道:“我都好久没有见大叔了,你怎么能忍心叫我过去?” “放屁!”气冲了脑袋,白至清只觉眼前一阵阵的犯晕,“距上次魔贼攻打仙界不过是十来天的事,你能有多久没见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竖起了三根手指头,糖糖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算起来也有三十多年没见啦~~” “你个臭丫头!”气急攻心,白至清趔趄着脚就准备上来使出老一招——拽衣领! “止步!”沉声怒喝,轩辕恨天揽着糖糖身形一展,傲然站立了起来。 冰冷的眼神,睥睨的气势,刹那间,仿佛整个山洞都被那座伟岸的身躯所填满,众人不觉心神一震继而莫名心惊。 “魔贼!”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白至清猛的上前一步道:“尔趁我等困在洞中之时入侵仙界,你——你到底杀了多少我仙界弟子?” “哼!”冷冷一哼,轩辕恨天漠然的凝视着前方道:“本王怎会记得有多少!只要是遇到的——全部!” “什么?!”眼前一黑,白至清身形一晃又险些栽倒在地,身后登时响起了一片义愤填膺的叫骂声—— “魔贼该死!” “魔贼,还不快快纳命来!” “魔贼罪该万死,老夫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漠然凝视,默然沉思,轩辕恨天冷冷的站着,冷冷的看着一众地仙群情激愤、口沫横飞的声讨着自己。 此情此景,他居然觉得如此熟悉,熟悉的厌恶,熟悉的憎恨,熟悉的让他甚至想立刻拔剑斩了这些没完没了、喋喋不休的地仙! “大叔!”一只小手紧紧扯住了他想要去抓剑的手,轩辕恨天低头,看见了灯奴惊愕且忧伤的脸。 “你,真的杀了那么多的人?”心在颤,手在抖,糖糖想起了自己刚刚落入仙界时的情景,那些前来抓捕自己的弟子简直如山洪一样多,铺天盖地,漫山遍野。 但是,那么多的人,大叔真的把他们全都杀了吗? 目光益发冷凝,凝成了两潭足以冻死人的冰渊,轩辕恨天冷冷的看着糖糖,胸中莫名激起了一股澎湃的怒意。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连她都觉得本王应该被碎尸万段,死而偿命吗? 打了个寒颤,糖糖怔怔的看着大叔,看着那双幽深的冷眸渐渐被红色的血丝所蒙翳,透出了浓浓的杀意。 “大叔——”鼻腔蓦地酸涩,糖糖的眼中盈满了泪。 上万条的人命,上万屡的怨念,大叔又背负在了身上吗? “魔贼轩辕纳命来!” 怒吼声响起,糖糖用眼角余光瞥见是老白毛扬着长剑狠狠的刺了过来。 他,是想杀大叔? 豁然转身,糖糖自己也不明白此刻为何会如此冷静,冷静的能看出大师父其实脚步凌乱、神虚气散,他这样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只能有一个后果—— “不要!”一把拖住了大叔的手臂,帝天剑在空中蓦然一顿,险险停在了距老白毛不足一指的地方,糖糖抬起了头,语声低微却恳切:“大叔,大师父刚才曾不顾性命的来救我……” “所以呢?”冷眸肃杀,射出了两道森冷的寒芒,轩辕恨天沉声道:“你要帮着你的仙尊师父,来斩杀本王了——” “不!不是的!”委屈的大声哭喊,糖糖一头扑进了大叔的怀里,用身躯将那座伟岸的胸膛护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破绽。 回头,泪水潸然而下,糖糖望着同样惊呆在原地的白至清道:“大师父,不管大叔杀了多少人,他都是为了救我!如果你生气,那就来杀我吧!我给死去的仙界弟子们偿命,你想怎么杀、怎么罚我都没关系,只是,你不能动大叔!” “孙糖糖!”虎目圆瞠,青筋暴起,白至清不可置信的看着挡在魔王身前的糖糖,忍不住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孽徒,孽徒啊!” 长剑向前狠狠一送,白至清眼前一黑,只听四面八方响起了无数的惊叫声:“糖糖!” “大师兄!” “掌门师兄……” “筝!”手臂巨震,长剑瞬间不知了去向,白至清软软的栽在了地上。 他再也无力了。 他知道,他刺出的那一剑魔王会轻而易举的挡开,他杀不了糖糖,但他还是要刺出那一剑! 只为,如果他去了幽冥鬼界,遇上了那些枉死的弟子们,想必他们也不会过于苛责他这个掌门行事不公,有意偏袒自己的顽劣之徒了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书开启 “至清?” 一片金芒洒下,白至清微微一笑合上了眼。 师父的灵魄? 他忘了,在他沉入幽冥或飞升天界之前,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那就是去继任守护天书之职。 糖糖,你一定要把天书打开,还乾坤一个太平肃朗,也不枉为师方正一生,临死,却做了一件大大昧了良心的事——放过了你! “至清!” 又是一声清迈的呼唤,一片混沌的虚晃,一团柔亮的清光,白至清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了师父慈祥的笑脸。 “至清,为何要自绝心脉?难道你忘了自己担任的掌门之职,更忘了当初对为师发下的,愿率仙界弟子安护天下苍生、守护乾坤太平的誓言了么?” “师父恕罪!”急忙翻身跪倒在地,年逾三百的白至清此刻看来却像个委屈的孩子,汪着两泡晶莹的泪水道:“至清无能,没能抵抗魔寇入侵仙界,反而令无数仙界弟子命丧魔手。至清实在惭愧,无颜再任掌门一职,唯有自绝心脉,以谢天下,以谢那些枉死的弟子。” “你呀!”无奈的摇了摇头,玄天真人捋着胡须幽幽的笑了:“年岁渐长,怎么脾气也越发倔强了?你以为,亲耳所听、亲耳所见的便都是事实了吗?真相,往往就藏在我们最不愿意相信的荒谬之下。天书已经打开,没想到我们都被真相蒙蔽了上千年。回去看看吧!记得今后凡事要三思而行,再不可急躁过进了……” 话音渐弱,玄天真人的身影也渐渐隐去,白至清忍不住惊声喊道:“师父,您要去哪里?!”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只有风,卷动着一片混沌将白至清重重的围困了起来,找不到方向,失去了前路…… “师兄!”耳边蓦地传来一声急喊,白至清一惊继而猛的睁开了眼,“川穹——师弟?” “师兄,你终于醒了!”收回手上银针,川穹一激动,眼圈都有些红了。 “是你救了我?”挣扎着坐起身,白至清苦笑着问道。 “是师叔急时出手护住了你的心脉!”咬了咬牙,川穹黯然道:“师兄,天书将要开启,师父业已飞升,你可万万不能再想不开丢下我们啊!” “师父,飞升了?”浑身一震,白至清不可置信的望向了前方的玄地真人。 “哼,你~~你可真有出息!”沉着脸,玄地真人从怀中气鼓鼓的掏出了一只石匣,向前一递道:“认、认得这个吗?!” “弟子认得!”慌忙跪倒,白至清恭敬的伸出了双手捧过石匣。这是装着仙界天书的石匣,他又怎会不认得? “天、天书将开,守护灵魄自、自然得以飞升!只是你堂、堂堂仙界掌门,因、因一点挫折,便、便生出自裁之心……” “弟子知错了!”忙不迭的叩了个头,白至清虎目含泪、满面羞惭的道:“弟子谨遵师父、师叔教诲,此后绝不敢再生此杂念了。” “知、知错就好!”面色稍缓,玄地真人深深一叹道:“师、师兄有命!众、众人在打开天书前,不、不得与魔众再战。一、一~~切都待天书打~~开之、之后再做定夺!” 话音落,众人皆怔,白至清忍不住疑惑道:“师父何以会有此命?” “老、老夫怎知?!”翻了个白眼,玄地真人向后一转,望着洞口的糖糖道:“丫、丫头,你~~的心愿终、终于可以实、实现了!” “我——真的可以打开天书了?”望了望老白毛,糖糖依然有点犹豫有点怯。 老白毛刚才还想杀她来着,现在他能让自己过去安安生生的开天书吗? “哼!”无奈的一叹,白至清亦起身望着糖糖道:“菩提剑都被你取下了,天书自然也能被你打开。你放心,为师不会再为难你了。” “真的?”小心的向前踏出了一步,糖糖的心怦怦狂跳了起来。 天书,天书中那一场似梦似真的场景,大叔欲攻天、毁天灭地的原因,大叔眼底的迷茫和不解,这所有的一切,在天书中都能找到答案! 她就要打开它了,她要找的答案就在眼前了! 向前,糖糖急切的探出了手—— “灯奴!”一把扣住了糖糖的手腕,轩辕恨天冷冷抬眸,望向了前方的白至清。 “大叔!”回头,糖糖从大叔冷漠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隐藏的很深的担忧,那是他在担心自己,那么窝心而甜蜜。 灿然一笑,糖糖迎上了大叔的眼,用轻柔而缓慢的语声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梦吗?其实,那是我在天书里看到的一部分。我看到你被一群人押着,在一座大山下走,浑身是伤,孤独可怜。看得我好心疼,我在你身后拼命的追、拼命的喊,可你就是什么也听不到。大叔,如果这只是一个开端,那为什么会这么悲惨。我要看完它,我想知道你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我想知道,我要知道!” 冷眸一沉,轩辕恨天缓缓的松开了手。灯奴,她是想知道他的过去吗?可是,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魔、魔王!”上前一步,玄地真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坑坑巴巴的道:“我、我师兄请、请你一起看!” 淡漠的转身,轩辕恨天沉声道:“本王没兴趣!” “有兴趣,有兴趣!”急忙拽住了大叔的手,糖糖讨好的笑道:“大叔,你陪我看好不好?万一你走了,大师父他又想杀我怎么办?” “混账!老夫岂是那种出尔反尔、趁人之危的人!”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白至清将石匣向空中一祭,朗声道:“废话少说!孙糖糖,提剑斩开石匣!” “提剑?”看着那柄插在地上兀自鸣吟不已的骨剑,糖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道:“一定要用它吗?” “孙糖糖!”火气又开始往上窜,白至清一指在洞顶飞速疾转的石匣高喝道:“今日若不开,那你以后都不要开了!” “那怎么行!”心中一急,糖糖上前一把抽出了地上的骨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书之谜 没有寒意,没有火焰,骨剑握在糖糖手中像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再无一丝一毫的反应。 “斩啊!”又是一声虎吼,惊得糖糖一激灵,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剑向一挥—— 一道金芒划过,石匣咔的一声裂开,无数道金芒登时射了出来,将整座山洞都映得金彩辉煌。一幅画面在光芒中展了开来,真实的就像发生在每个人的身边—— 乌云翻滚,霹雳四照,天仿佛已不再是天,地也仿佛已不是地,天地间只剩下碎石乌流,哀鸿遍野…… 蓦地,一点奇异的亮芒刺入了天地间,像一颗星辰唤醒了光亮的存在。 “轩辕!”亮芒渐渐清晰,化作一个白衣、金冠的男子傲然骑于马上,看不清面孔,却有一股尊容华贵的气息从他身上透出,压得漫天风雨都缓和了几分。 “……你罔顾天下苍生性命,逆天犯上,闯下如此巨祸犹不知悔改……” 惊雷间,男子的语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正义凛然,令人敬服。 “……你出来了!”一团黑影无声无息的现出,凝在了白衣人的对面。刹那间,天地间只剩下了一抹黑与一抹白,遥遥而立,遥遥对峙…… “大叔,那是你吗?”伸手握住了大叔的手,糖糖一眼便认出了那抹熟悉的黑。 “那个白衣人是谁?”抬头,糖糖又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本王不知!”冷眸赤血,杀意凛冽,轩辕恨天愤然凝视着那一道白影,心中的恨火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哗——”又是一道霹雳划下,一道森冷的剑芒从霹雳中穿出,“当啷”一声,白衣男子的金冠掉在了地上…… “保护天帝!”浓云开散,隐在云后的三十三天众一一现身…… “轩辕,你野心滔天,罪该万死……”一片激烈的声讨声过,黑衣轩辕冷冷的一扬长剑道:“舍脂,在哪里?” “舍脂,是谁?”心脏骤然缩紧,糖糖莫名感到了一种不安,一种深沉的、动荡的、毫无把握的不安,大叔的大掌仍与她的手紧紧相握,可她已觉得那只大手不再温暖,冰冷的厉害。 “本王,不知!”还是四个字,一样的答案,但轩辕恨天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个名字,为何在他心底引起的动荡比恨还要激烈,是什么呢?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仿佛是要回答两个人的问题,天书的光芒忽而一变,金灿中晕出了一抹旖旎的霞光,一个身穿红衣、头戴花冠的女子自粉云间款款走出,看不清面孔,但绰约的风姿,举手投足间的袅娜翩跹已足以令万生倾倒。 红衣女子走到了白衣男子的身边,二人轻轻相偎,宛如一幅最恬逸的画面。 “轩辕他——”娇音婉转,似莺啼娇柳,女子一开口便判定了一个人的死刑—— “……在应允我父王的提亲时,曾亲口说要颠覆乾坤,自立为帝……” “逆贼该死!” “胆大包天!” 霹雳声与叱责声同时泛滥,糖糖的心颤了,眼涩了,全身忍不住瑟瑟的发起抖来。 那个女人,她曾是大叔的爱人吗?她是本来要嫁给大叔的人吗?可她,怎么又会和那个白衣男子在一起? 回头,糖糖急切的望向了大叔,却不由浑身一震,定定的愣在了原地—— 大叔,那是怎样痛苦的一双眼啊! 愤怒,忧伤,冰冷与残酷,糖糖终于知道大叔眼底的死寂与空洞来自何方了,那明明是被彻底伤了心之后的绝望,无光的暗淡,生命的存在不过是活着而已。 或许还有唯一能剩下的,便是无止尽的恚恨。 “吼~~~”异兽的嘶鸣声震彻山洞,糖糖惊异的回头,看见天书中的帝天剑闪出了阵阵金芒,一道狰狞的墨龙在剑身上显现了出来。 随着黑衣轩辕的手臂划下,一阵遥遥的山崩地裂声响起,天众们惊声急喊:“恶贼毁了照壁山!” “不错!”烈风中,轩辕傲然而立,撤剑回身,望着那抹明媚的红影扯出了一个最冰冷的微笑。 “大叔——”泪水扑簌簌的落下,糖糖下意识的回身一抱,看见天书的画面中飞出了无数道金锁,像无数条残酷的金蛇,铺天盖地的缠向了金芒中的人——不是她怀中的大叔,而是天书里的大叔,但他们实在是同一个人! 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无畏,一样冰冷且凝涩的眼神,也一样只关注着那抹始终依偎在白衣人身旁的红影,对她的拥抱再无任何反应,仿佛已化作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山石。 “哈哈哈……”得意的狂笑声在金芒中响起,噗的一道光梭闪过,直直没入了天书中大叔的腹部—— “来啊!将逆贼轩辕押往斩神台,以天雷击之,毁其元神!” “你果然是有备而来!”鲜血沥沥,金索交错,轩辕在冷风中傲然而立,仿佛屹而不倒的山岳,永不低头。 “朕,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白影悠然,在与轩辕擦身而过的瞬间,所有人都清晰无比的听见了一句低语:“你要明白,天地间只会有一个皇,那便是朕!” “哗啦——,哗啦——”画面陡转,链锁撞击在岩石上的声音阵阵入耳,扣人心弦。 孤兀的山峰下,一群大汉簇拥着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而至。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卷起了黑衣男子披散的墨发,露出了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冷漠且坚毅,似罩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金光淡去,天书石匣“啪”的一声从空中落下,完整如昔,仿佛从来也没有被打开过。 手臂蓦地被一双大手掰开,糖糖一惊抬头,看见了大叔氤氲着怒火、盘旋着血雾的双眼—— “为什么要打开天书?”低沉森冷的语声仿佛尖刀狠狠的戳割着糖糖的心。 大叔,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哪怕是他被困在十殇十煞阵中,迷失了心智的时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何去何从 “大叔~~~”无助的伸出了双手,糖糖可怜巴巴的望着大叔,她真的没想到,原来她看到的不是悲惨的开端,而是悲惨的结局。 难道,她与大叔的故事也就此画上了一个句点,同样是一个悲惨的结局吗? 面容罩上了冰霜,轩辕恨天豁然转身,化作一团黑雾瞬时卷出了山洞,无影无踪。 “大叔——,大叔——”心神欲裂,糖糖拔腿便追了上去,只是—— 洞外,天地悠悠,云高风寂,大叔的身影已不知所踪。立在洞下的,是傲然而立的五大随侍和一大片黑压压的魔众。 “随喜,大叔呢?”一跃纵下山洞,糖糖疾步冲到了随喜面前焦声询问。 没有说话,随喜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糖糖。 她的那一跃,表明她再也不是那个乐天开怀、纯真如纸的普通人类了,而今的她,是一名仙众!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才勃然大怒的离开了吗? “退兵!”淡漠的转身,随喜微微眯起了眼,盖住了眼中的一抹失望,一抹忧伤。 “随喜——”涕泪俱下的伤心哭喊,糖糖眼睁睁的看着魔众们如潮水退却般自大地上倏然消失,只留下一地血迹斑斑的狼藉,无数仙界弟子在血泊中呻吟、哀叹…… 双腿一软,糖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她错了吗?她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打开天书? “快快救人!”沉定而浑厚的喊声在身后响起,糖糖浑浑噩噩的听着,是大师父的声音,奇怪她此刻是那么的清醒,却又那么的无力。 “魔王居然没有痛下杀手?”二师父惊讶的喊道,而三师父阿朗却依然语声淡淡,仿佛他早就意料到了这一切。 “他只不过是来不及了,懒得杀而已!” “那那些魔众们又为何——” “心高气傲,不屑于杀这样的敌人!” …… 纷嚷杂乱,糖糖神思飘忽的跪着,似明白,又似不明白。 一双脚,出现在了视线里,顿了顿却又继而走开,大师父的声音低低响起,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阿朗你去,这种事——老夫不太会弄!” “我、我去!”磕磕巴巴的语声响起,玄地真人积极的自告奋勇。 “您去?!”几道怪声同时响起,继而一片寂静,似乎有人低低的说了句:“您还不如大师兄呢!” 一声叹息响起,似乎有人走到了身后,糖糖感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了起来。同样有力,同样温暖,却不能带给她像大叔带给她的感觉,可以放心的、坦然的将自己交托给他的感觉。 “糖糖——”轻柔的呼唤在耳畔响起,是阿朗师父,“回去吧!每个人都需要时间去想以后该怎么办。你是,魔王是,我们大家,都是!” “以后吗?”抬眸,前方一片空茫,糖糖怔怔的立在了风中:“该何去何从?大叔,没有了你,我在这个世界会感到很孤独……” ****************** ****************** ******************* 星光黯淡,白雾弥漫,夜,黑的深沉而无望,仿佛黎明再也不会到来。 寂静的夜色中,一排排青砖灰瓦的小屋安谧的沉睡,一模一样的门窗,一模一样的清雅,却突然,其中的一扇门开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闪了出来。 蹑手蹑脚,再蹑手蹑脚,人影在夜色里夸张的走着,像是在上演一幕夜贼出动的皮影戏。 “准备好要走了?”温润的语声突然响起,夜风吹过,白雾微微开散,一道白色的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 “你,你……”像大半夜见了鬼,人影指着前方磕磕巴巴了半天,却愣是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我!”上前,微暗的星光下,一身白衣的墨风用剑柄挑过了糖糖肩上的包袱,微微一笑道:“准备好了就走吧!” 语毕,转身,白袍扬起,墨发轻舞,似一幅淡墨晕染的写意画,画中仙正准备悄然逸去。 “等等!”幡然醒悟,糖糖一把扯住了自己的包袱皮,“你要去哪儿?” “你去哪儿,师兄我就去哪儿!”脚步一顿,墨风侧首回头,清粼粼的目光像两潭明晃晃的水,温柔的看着糖糖。 “额~~~”一个冷战,糖糖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墨风是谁? 一个帅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家伙,就算不能与大叔的酷帅冷傲相媲美,但他身上那种温润谦和、翩翩飘逸的风采也足以能让每一个见到他的女子芳心暗许,只是—— 他喜欢的是牟真不是吗? 那这大半夜的,他蹲守在自己门前,还一副想要跟自己私奔的样子,难道是想——先奔了,然后再各投各主,分道扬镳不成? “哦!”恍然大悟,糖糖一指墨风坏兮兮的笑道:“原来你想……” “走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墨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嘿嘿一笑,糖糖忙迈步跟了上去。 墨风去! 墨风居然要去?! 这简直就是老天给她送来的一双翅膀,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座四面环海的仙灵岛。 “墨风,我们要怎么离开仙灵岛?”压低了嗓门,糖糖小小声的问道。 说实话,她其实一直在犯踌躇。这无边无际的海,如果靠飞,那以她的三脚猫功夫估计半截就得栽水里。 靠划船?可她根本没见过一条船,想偷都不知道去哪里偷。 但她孙糖糖天生就是行动派! 没路?那就走一步,看一步,走累了,歇一歇,还没有,开条路,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了! 为了见大叔,她就是把伙夫的那口锅抢来,用汤勺划着也要划到陆地上去。 寻找真爱,她一向都是如此执着且伟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歪曲的意志 “你连怎么离开都没想好就出发了?”愣了一愣,墨风无奈的摇头一笑,说不清心里究竟是在叹息还是在叹服。 这个半路修仙的小师妹,她身上永远有股旁人所不及的莫大勇气。尽管有时候显得执拗顽固,甚至莽撞过头,但,还是令人不得不服。 “师父,师叔!”脚步一停,墨风向着前方的浓雾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师父?”双腿一软,糖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转身,将骨剑像扔垃圾一样狠狠的甩了出去,再三步两步赶上去,学着那些仙界弟子的样往上一跳—— “咣啷啷!”骨剑掉地,被糖糖狠狠的踩在脚下还差点把她绊了一跤。 立刻,一只手以绝对娴熟的手法一把拎住了她的后领,轰隆隆的咆哮声随即炸响:“笨蛋,以你如此粗糙的修为,叫为师如何放心你一个人去往人间界!” “人间界?”愕然,糖糖一动也不敢动的立在原地,大师父怎么会认为她要去人间界? 领后大手一提,糖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转,对上了大师父怒气冲冲的脸。 “大、大师父~~~”眉眼一弯,糖糖笑得谄媚且灿烂,心里却迷迷瞪瞪的摸不着个底。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好像都知道她要“出门”? “风儿,你跟着这丫头去,一路上好好看着点她!”袍袖一摆,白至清松了手,只是两道眉仍紧紧的锁在一起。 “我、我没想去……”没奈何的开口,糖糖急了,她什么时候想去人间界来着? “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会好好‘看着’师妹的!”不慌不忙的打断了糖糖的话,墨风微微颔首,和师父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心知肚明的目光。 “对了,子苏公子?”不理会急的抓耳挠腮的糖糖,白至清向旁边一让,糖糖看见了含笑而立的子苏,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了。 “白掌门!”上前一步,子苏躬身行礼,随即抬头一脸欣喜的望向糖糖。 “你,你——”张着嘴,糖糖怔怔的看着子苏。 笑还是那么腼腆的笑,眼神还是那么清澈的眼神,只是,只是绝对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糖糖,你长得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脸色泛红,子苏鼓起了勇气轻声道。 “你能看见了?”惊喜的一拍手,糖糖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糖糖笑了,白至清偷偷的长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却一板脸沉声道:“好了,时间紧迫,闲话少说!据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弟子回报,今日本有大部魔众偷偷潜入人间界,但最后不知发生了何事,所有魔众又突然撤回,全部攻来了仙界。” 话音一顿,白至清淡淡的瞟了一眼糖糖。糖糖脸色一暗,微微垂下了头。 魔众来仙界,是因为大叔来了,而大叔来仙界,是因为她有危险,大叔来救她了! 眼眶湿润,糖糖抬起了头大声道:“大师父,我想去……” “人间界,为师知道!”捋了捋胡子,白至清以更大的声音截断了糖糖的话,“子苏,你也该回去了!魔王欲攻打人界,应该是不出三天的事。借此机会,你回去担起你的责任吧!须知,父子人伦虽不可泯灭,但天道、王道、百姓之道皆不可废。为王者,无王德,便天下人皆可起而伐之,此乃大道至上,不妨小节,你明白了吗?” 深深一叹,子苏似犹豫了一下,方咬牙坚决道:“子苏明白了。”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呀?”雾水,满头的雾水,糖糖只觉满岛的雾水全灌进她脑子里了,黏糊糊的一片白蒙。 “为师在说,为王者,无王德,便不配再当王!”双眸湛湛,白至清目光炯炯的望着糖糖,“仙界天书已打开,但上一次乾坤动荡的迷题并未完全解开,而化解这一次人间大劫的方法亦未得知。所以,为师几人商量过了,化解之法或许记载在别的天书中,或许人界,或许妖界,亦或许,鬼界……” “所以你想我去人界,继续去开天书?”瞪圆了眼,糖糖总算知道这几个人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不是你想去人界吗?”白至清状似一鄂,眼睛瞪得比糖糖还大,还无辜。 “额~~~”瞪了一阵眼,糖糖忽然笑了,两手一拍道:“是呀,我是想去人间界来着。不过,看师父您的意思是想——让墨风师兄和子苏同我一起去?” “不错!”捋了捋胡须,白至清虎目一斜道:“不止你们几个去,还有你三师父阿朗,他也要去!” “桃花狼?!”心中一震,糖糖勉力维持着笑脸道:“有墨风师兄在,我们会见机行事的,就不必劳烦三师父了吧!” “哼,见机行事!”不屑的一撇嘴,白至清指着身后的茫茫大海道:“那你就先见机行事给为师看看,如何让风儿一个人,带着你们仨过海!” 憋了,糖糖彻底憋了。 老白毛早就算计好了,他根本不会让自己有理由反驳,现在她唯有—— “那去就去!”眉毛耸了起来,糖糖就像一只被气炸了毛的鸡:“先说好,我才是天书的有缘人,要怎么行动,必须听我的意见!” “不可能!”大掌一摆,白至清断然拒绝:“都听你的,那天下都得乱了套。最多——” 眉毛一耸,老白阴测测的笑了:“你可以发表意见,只要你三师父同意!” “没问题!”一把抢过了包袱,糖糖转身大步流星的向海边走去。 不就是想个借口说服那头“朗”么? 她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想好了—— 她就说,她要去魔界劝服大叔,以自己高尚的献身精神、无边的个人魅力去化解一场迫在眉睫的浩荡干戈! 啧啧啧,唉,真是太伟大,太正义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 幽幽一叹,白至清沉声唤了句:“三师弟!” “师兄就放心吧!”酒葫芦在腰间发出咣啷一声响,阿朗微微一笑,桃花目在夜色里熠熠生辉:“若不随了这丫头的愿,她是不会乖乖死心的!” 咬了咬牙,白至清一仰头看向了满天星斗,喃喃的轻声道:“师弟,虽说无王德者,天下皆可起而伐之!但——还是要慎重而行啊!” “呵~~~”一笑转身,阿朗大步追向了前方。 一切,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或许,乾坤真的要被颠覆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拒见 “我要先去趟魔界!”双脚刚一踏上陆地,糖糖便板着脸义正言辞的宣布道。 “好啊!”一抬手收回了漂在海上的酒葫芦,阿朗拔开塞子闻了闻,确定没有浸入海水后方才仰脖狠狠灌了一口道:“你要怎么去?貌似,魔众们并不欢迎我们!” “大叔说了,只要我想回去就回去,自己回去就行!”气冲冲的握拳咆哮了一番,糖糖忽而一醒道:“你不阻止我去?” “为什么要阻止?”将葫芦挂在了腰间,阿朗笑眯眯的道:“魔王攻打人间界是两天后的事,如果我们动作快点,完全可以去了魔界再回东临洲,说不定还能在广阳的杏花坞吃顿好酒。啧啧啧,一百多年啦,不知道味道还是不是一如当初……” 无语,暴汗淋漓,糖糖白想了一肚子的冠冕理由,敢情这位当师父的比自己还不务正业! “那就真去了哦!”一咬牙,糖糖逼上一步。 “你自己学着御剑。”捶着肩,阿朗率先走向了前方:“虎戍将军,麻烦你跟我师侄墨风共乘一剑可好?老啦,带着你们过了趟海,差点都累散了……” 真的,可以去见大叔了吗? 心潮,激烈的澎湃了起来。糖糖一把抛出了骨剑,身形一轻,稳稳的立在了上面。 “咻——”尖利的清啸声响过,白光如流星一闪即逝,糖糖快活的在风中大喊:“三师父,墨风,我在前面等你们哦!” “好丫头!”双目一亮,阿朗一把抓住了子苏,祭剑上空,哈哈大笑道:“如果你能一直这样飞下去,说不定咱们还能在东临吃顿晚饭……” ********** *********** ********** *********** 沉闷、冰冷的大殿,静的连一丝声响都没有,仿佛已成了死地,连空气都已经消失,没了流动。 黑暗,决绝的填充了一切,却无法填充躁狂的内心。越是平静的表象下,越是有暗潮的汹涌。 过去,一切,记忆犹如火山喷发般瞬时炸裂,一幕幕、一段段,光荣的、悲哀的、欢喜的、义愤的、痛苦的、耻辱的……所有! 只是,还有一段是他所不明的——他为何还能在这里,他为何还能在天雷击身后转生。 五大随侍的以身护主毁去了五根钉魂桩,最后的那一下垂死爆发也挣断了系命索,但他还是没能躲过万钧之雷的轰击——他的魂魄就算当时不散,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在他失去了意识以后…… “王!”平板的语声在殿门外响起,沉闷却刚好能听得很清晰,是常有。 “灯奴来了,正在魔界石外与众魔争吵。她——要见您!” “不见!”身形轰然展开,心底里蓦地涌上了一层烦躁,说不清是什么,只是,不想见她,在他如此纷乱的时刻。 门外,一阵静寂。 常有一向如此,领命之后即刻执行,连多说一句的回应都没有。 大殿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是,忽然变得有些憋闷! “我要回去!”跺着脚,糖糖愤怒的举起拳头在魔界石上大捶大擂着,像一头发怒的母猩猩。 这些白痴魔众,他们凭什么不让她进去?这里是她的家,她的家啊! 置若罔闻,魔众们皆已木然而冰冷的态度站着,既不动手也不放行。随喜大人有命,将灯奴一干人等拒之魔界之外,但不可与之发生争端。 “我不管,我要进去了!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动手了!”糖糖急了,豁的一下拔出了腰间骨剑,莹润的剑身在夜空中划过,带起一道阴幽的明蓝色光尾,随即“噼啪”—— 蓝色的火焰窜到了界石下轰然烧起,站在最前方的魔众登时浑身一凛,仿佛被突然抛入了寒冰冻喾之中,冰痛刺麻的感觉瞬时侵入了全身,却无法挣扎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篷诡异的蓝火慢慢的卷了过来,眼看就要噬上身体…… “孙糖糖!”一声怒喝,炫目的银光闪过,蓝火被蓦的震碎,化为点点星光似的蓝,在地上纷纷乱乱的燃烧着,死不灰心。 “随喜?!”惊喜的张大了眼,糖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止步!” 嘭的银芒闪过,糖糖眼前蓦地腾起一阵沙雾,一道深深的焦痕嵌入了地面,将糖糖与界石清晰的分拦在了两边。 “孙真人,你是要来攻打魔界吗?”嘴角依然挂着笑,可水眸却凝成了两汪冷冷的冰,随喜慢慢的开口道。 “孙真人?”愣了愣,糖糖忽而醒悟过来大声叫道:“什么孙真人,我就是孙糖糖!随喜,你怎么能这样叫我?!” “不对吗?”水眸一沉,地上的幽蓝火光瞬时映入了眼里,森森的寒:“一出手便伤了数名魔众,你不是想来攻打魔界吗?” “我不是故意的!”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糖糖实在还不懂得驾驭这把别扭的骨剑,随喜他怎么能这样以为?“随喜,相信我,我只是想来见大叔——” “用这种方式?”剑眉挑起,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可眼中的冷意亦越来越深。 随喜抬起了头,糖糖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芒,很熟悉,因为昨天才在大叔的眼中见到过——那是被背叛和欺骗之后的愤怒! “既然选择了修仙,还回来干吗?”转身,不去看那双忧伤的杏眼,随喜硬起了心肠决绝道:“回去吧,王不会见你!” “我不信!”涨红了脸,糖糖终于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你骗我,大叔根本就不知道我回来了。他说的,只要我想回来就自己回来……” “嗤——”嘲讽的笑了,随喜没有回头,只是朗声吩咐道:“魔众们听命,如果仙界弟子欲硬闯魔界,杀无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约定与等待 “是!”轰隆隆的应和声在茫茫的戈壁上回荡,糖糖张着嘴,泪水一颗一颗的滑落在地上,偶有几颗滑入了口中,却是涩得发苦。 “随喜——,你根本不知道,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你让大叔出来,他知道的,我修仙就是想帮他——你让他出来见我嘛——” 伤心的哭喊随风入耳,随喜闭上了眼脚步微微一顿,莫名想起了糖糖初到魔界时和常醉的那一番对话—— “为什么要修仙或修魔呢?做人不好吗?” “理由么?……可以为求长生不老,也可以求为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甚至可以只为了——某个人!” “糖糖!”仿佛有把剑在心里狠狠的戳了一下,随喜低着头幽幽一笑,随即大步迈开,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魔界深处。 其实,并不是你选择了修仙的问题,也不是你修仙究竟是为了谁的问题,而是,王他根本不愿意见你! 为何,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一点,王选的那条路,你根本没法陪他走到底! ************** ************* ************ 风凛凛的吹,糖糖怔怔的坐在风中,不哭,不笑,不吵,不闹。魔众们严阵以待的驻守在界石另一边,像一排穿着黑衣的兵马俑,冷酷,默然。 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走来,立在了糖糖身后,温润的眼像天上的月,能柔和世间的一切。 深深的一叹,墨风开了口:“还要等吗?” “等!”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糖糖硬邦邦的吐出了一个字。 “三师叔和子苏公子也在等。”长眉皱起,墨风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子苏和盘腿坐在地上、正不停往嘴里灌酒的师叔。 没有答话,糖糖只是倔强的望向了远方。那里,是无极殿所在的方向,大叔就在那里,离她不远! 沉吟了一下,墨风举步向前,向着一排排昂然而立、面露敌意的魔众走了过去…… “牟真,你们的随侍大人牟真邻陀——在吗?”驻足,负手,墨风站在魔界石旁不卑不亢的问道。 “唉——”一声清婉的叹息声响起,还未叹完便又响起了一声柔润轻灵的浅笑声,一道白色的人影自黑暗中缓缓的走了出来,像明月穿破了层层云翳,散出了皎洁的月芒。 “我以为,你不会问我!”立在无数魔众的身前,牟真盈盈的笑了,明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墨风,闪耀着似嗔似喜的妩媚光芒。 但笑不语,墨风亦只是默默的站着,与牟真遥遥对望,仿佛世间的一切俱已从二人的视线中消失,他的眼里只有她,而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我的时间不多,天亮就要走了。”红唇一弯,牟真淡淡的扫了一眼界石下的糖糖,轻声道:“王的命令,我也无能无力。” 浑身一震,糖糖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猛的一抬头。 “我该走了。”望了望天边微现的鱼肚白,牟真的眸中射出了几缕哀怨:“你见我,就是为了帮孙姑娘求情?” 唇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墨风轻声道:“是我主动跟师傅说,要和孙师妹一起去人间界的。我知道,你要去……” 纤眉一挑,星眸流转,牟真抿嘴一笑柔声道:“我是要去,你不是也要去?” “竹舞!”长眉锁了起来,墨风似乎欲言又止。 “不要说!”笑容一敛,牟真亦蹙起了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只希望,你仍是以前的竹舞。” “我一直都是!” 一阵沉寂,二人的脸上又现出了温柔而轻暖的笑,心意相通,情意融融。 无声无息,蓦地,风紧了,空气中陡的凝起了一种悬而紧张的气氛,看不出异动,却令人莫名压抑。 糖糖猛的站起了身,连远处的阿朗也停止了灌酒,目光灼灼向界石内望去。 四周已不只是安静那么简单,似乎是有看不见的神祗经过,他的气势令夜风都变得晦涩,不敢在轻佻的卷动。 “大叔?!”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所牵引,糖糖拔腿便追了过去。 莫名,她觉得大叔要走了,如果此时她再不追上去,那么她便永远也别想见到他了。 “锵——”剑芒闪过,牟真随即一掌拍出,看似轻渺渺、绵软无力一掌却带起了一阵磅礴的烈风,糖糖被推得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竹舞?”一把揪住了糖糖的后领,墨风不解的望向了突然发难的牟真。 “看好她,如果不想让她有事的话!”纤眉紧蹙,牟真向后微一侧身,墨风不由心中登时一凛—— 原本守着界石的魔众们不知何时均已亮出了兵刃,与方才的隐忍守备不同,此时的魔众才像一群真正的魔。 赤红的双目就像狼的眼,正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望向自己几人。只要稍有不对,他们定会立刻冲上来将自己几人撕成碎片。“我真的要走了。”笑容渐冷,牟真望了望兀自挣扎不已的糖糖,郑重道:“你再留在这里也无用了。” 浑身一颤,糖糖猛的抬头望向了天边,曙光黯淡,仿佛被一片浓云遮住了,延迟了黎明的到来。 心中,有什么东西被一点一点的抽走,直到最后,徒留了满心空落落的痛。糖糖知道,大叔走了,连见她一面都不肯便径自的走了,决绝,无情! “舞,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至灵至智的人类。”死死揪着糖糖的衣领,墨风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我知道!”水眸微合,长长的睫毛在风中一颤,竹舞轻轻的道:“我都说了,我还是以前的竹舞,我不杀人。” 清眸一润,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墨风舒展了剑眉轻声道:“那么,要保重。” “你也一样。”红唇勾起,牟真反身纵入了后方的黑暗,柔婉的语声似玩笑又似极认真的从风中传来,“如果我被那些人类伤了呢?” “我去救你!”想也不想,墨风坚定的开口道。 “嗤——”浅笑声传来,空灵缠绵。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章 人生一醉 风卷过,一切都恢复了原样,空荡荡的寂静。 手臂忽然一痛,墨风下意识的一缩手,反手就要一掌拍出—— “师妹?!为何要咬我?” “哼,为何?”一抬头,两排细白的小牙在微亮的晨芒下闪着青盈盈的光,糖糖又是泪却又咬牙的道:“我在这里伤心,你就和牟真在那里没玩没了的情话绵绵。我咬你,咬你又怎么样?!失恋皇帝大,奶奶的,三师父~~~子苏~~~你们都过来给我咬一下!!” “噗——咳咳!”满口酒全呛在了衣衫上,阿朗一个腾跃站起了身。 眼瞅着糖糖像头霸王龙一样红着眼就冲了过来,阿朗忙侧身一让单臂探出—— “张嘴!”扣住了糖糖的手腕,阿朗微一用力趁她吃痛的功夫将酒葫芦一扬,“咕噜噜~~”,一阵痛快的酒响。 “哇咳咳——咳咳——三师父,你好阴……”眼前忽然一片迷蒙,双腿也变得无力,糖糖一头栽向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蹲身让糖糖倒在了肩上,阿朗回头冲目瞪口呆的三人一笑道:“走吧,去东临洲!” “糖糖——没事吧?”皱起了眉,子苏有些不放心。 “哈哈!”祭出长剑,阿朗一跃立到了剑上,衣袂飘飘,身形潇洒,“人生若何?酒醉一场!痛了,伤了,就睡!醒了该吃吃,该喝喝,什么时候没那么痛了,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哈哈哈……” “三师父……”眸光一沉,墨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拔出长剑祭向空中,回身道:“子苏公子,虎戍将军,走吧!” ***************** ***************** ***************** 广阳,正是魔界通往人间界的必经之路,而此地会富以盛名却是因为那座许愿灵池。 平日里,从四面八方赶来许愿的人们能把整座灵池广场挤得连针都插不进去,但今天—— 趴在池水里,金龟透过金灿灿的水波看着立在池边的黑袍男子。 只有他一个,整座广场就只有他一个人! 披散的银发,高大的身型,一双如冰窟般的冷目透过池水直直的盯着自己。 金龟有些汗然(尽管它还不知道流汗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它觉得,它最引以为傲的潜身术失效了。 那个男人就像一把曾屠杀过无数生灵的千古煞刃,即使隔得老远,它依然感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霸气与冷厉,太恐怖,太恐怖了! 划了划水,金龟决定潜到池底去,惹不起它还是躲的起的。 莫名,它觉得那男人一定能投中它背上的佛印圣纹。莫名,它又觉得,那个男人的愿望一定不好实现,一定会让它左右为难,生不如死…… “轰——”池水一震,继而一浪一浪的翻腾了起来,像被蒸沸了。 金龟猛的回过了头,惊恐的看着一道黑金夹红的亮芒堪堪消失在那个男人的手中。 “喔嘶喔嘶!”大喘着粗气,金龟恨不得立刻长出两双翅膀飞出这座滚烫的灵池,谁知刚一探出头—— “咣啷!”背上一沉,金龟悲哀的回过来头,看见佛印圣纹中端端正正的嵌着一枚金币,不是盛着,而是嵌着,足足深入龟甲一寸深! “我要你!”低沉的语声缓缓响起,仿佛一字一锤的砸在了金龟心上:“无论天地如何变化翻覆,都要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风轻轻卷起,黑衣人突然失去了踪影。 金龟漂浮在恢复了清凉的池水里,伸着脖子久久的凝视着黑雾消失的方向。 那个男人,它想知道他是谁了。 千年未见,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说的那个人…… 合目冥思,眼前忽然浮现出不久前才见到的一幕—— 一个女人,人类的女人!抱拳于胸在池边向自己郑重的许愿:“……我希望大叔能够好起来,让他所有的心愿都能得以实现……” 她许愿,为他;而他许愿,为她! 一个是人一个是魔?! 金龟有些迷惑了,转身将自己深深的沉入了池底,它要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 东临花照水,风吹燕子还。 夕阳西下,晚风送爽,坐在高高的楼台上,看着人群顺着垂花累累的城溪边慢慢的走着,一派悠闲、繁荣的盛世之况。 只是心境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道这种美的,比如说—— 撑着头,苦着脸,糖糖没精打采的靠在桌子沿上,像只病恹恹的猫儿。 一阵嗤嗤的低笑声响起,一只茶盏递了过来,金紫色的茶汤在盏中荡漾,飘起一股诱人的清香。 “喝茶吧,醒醒酒!”桃花目在夕阳的微光中闪耀,射阿朗懒懒的笑着,晚风吹起他宽大的袍袖,显得益发仙风道骨,清逸出尘。 “不喝!”将头转向了一边,糖糖的眼中又漫起了晶莹的水雾:“有你这样当师父的么?我不想喝酒的时候你就偏要灌醉我,等我想醉的时候你又偏要让我喝茶!” “哈哈!”毫不介意的一笑,爽朗的笑声登时引得满楼的人都齐齐望了过来。 这样一个男子,清逸轩朗,潇洒不群,偏偏还如此风流不羁的在这座京城最富盛名的花照楼头温柔抚慰着他的“小情人”。 啧啧啧,只怕不出明天,这两个人就将红透京城,人尽皆知了。这世道想要红,那还有什么比炒绯闻来的厉害?! “不喝,那为师可就喝了呦!”桃花目一漾,看得满楼的男子都心神一荡。 这个男人,实在是高手中的高手,一个迷蒙的眼神就能秒杀掉所有人的一拍心跳,厉害,着实厉害! 出乎众人意料,坐在他对面的大姑娘却愣是没有被他“秒”到,反而一甩头气哼哼的道:“喝喝喝,喝死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魔界石 齐齐的舒了一口气,众人总算借大姑娘的一甩头看清了她的容貌,小脸、小鼻子、小嘴巴,一双杏眼嵌在脸上薄泪盈盈,我见犹怜。怪不得那个男人被嗔来嗔去的也不介意,两个人还真是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啊,哇哈哈…… “咚咚咚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震得整座木制楼台都簌簌颤抖,一个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肉球”攀上了楼顶,仿佛怕满楼人听不到似的敞着嗓门一咧咧:“刘少爷,曾掌柜,黄大官人……在下来晚了!” “呦,谢老板,快坐,快坐……” 谄媚的招呼应和声霎时搅扰了原有的清静,糖糖忍不住皱了皱眉,想不通三师父为何偏要选这么个俗里俗气的地方坐着,吵都吵死人。 “喔呦,谢老板,你的‘那个’好~~~大~~~啊!”夸张的叫声几乎已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糖糖不耐的一回头,脸登时绿了—— 一个干瘦的男子正一脸猥琐的指着“肉球男”的下~身,两只三角小眼儿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某处,嘴角一缕口水长长的悬了下来。 “他妈的,龌龊!”胸中怒火腾腾,糖糖现在是看什么什么不顺眼,不由狠狠的一瞪阿朗道:“三师父,看你带我来的好地方!” “咦,这里不好吗?”坏坏的一咧嘴角,阿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放心吧,他的那个没你的大!” “什、什么?!”浑身一热,糖糖恨不得拔出骨剑一剑戳到那张胡说八道的大嘴里去。 什么叫他的没她的大,“他”的能跟“她”的比吗?! “嘿嘿,谢老板不必艳羡,你的也比在下的小不了多少嘛!”伸手一指干瘦男的两腿~间,“肉球男”得意的颤了颤下巴上的肉,挤出了几声干笑。 糖糖想死了,再在这种粗俗的淫靡气氛中呆下去,她会杀人的!一拍桌子忿忿的站起了身,糖糖拔腿就往外走,谁知这一转身才发现—— 干瘦男拿起了垂在腰际的一块晶石感慨道:“唉,原本扔在街上都没人敢捡的魔界石现在却成了人人争抢的护身灵石,在下为了买它足足花了十万两白银。” “谁说不是呢!”肉球挨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的道:“但别说十万两,就是一百万两也值不是吗?从昨天开始就有好多魔众潜进了城里,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魔王真要攻打人界了。咱们买块石头放身上,说不定那些魔屠起城来会以为咱们也是魔,不就逃过一劫了。” “唉,说的是啊!”一阵唏嘘的赞同声中,糖糖愣愣的转头看向了三师父,只见他依然不紧不慢的临风喝着茶,脸上满是不屑的笑意。 “过来坐吧!还傻站着干什么?” “三师父,”一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糖糖不解的问道:“原来人间界也得到消息了。” “你以为他们是傻子啊!我们都能探得消息,人皇对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还能不知道?早在前天,魔众们第一次潜入东临时他就有所察觉了。” “那为何……”愣了愣,糖糖抻头看向了楼下。 华灯初上,刚刚用过晚饭的人们纷纷涌到了街上。孩子们在巷间戏耍,老人们在溪边聊天,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城门未关,仍有无数行人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的赶进城内,一点也不见大战来临前的紧张与慌乱。 “百姓们什么都不知道。”端着一杯茶,阿朗慢慢的跺到了楼台围栏前,俯下身冷冷的道:“只有城中少部分的富商得到了消息。人皇派人偷偷知会了他们,并暗示说只要买到一块魔界石放身上便能保得一条性命。” “放屁!”脸气的通红,糖糖从腰间摸出了那几颗从不离身的魔界石,果然颗颗灿烂,皆比肉球男的大上一圈不止。 “这石头在魔界满地都是,魔众们根本不会把它们带在身上。这些人简直是花钱买死,带着它,才更证明了他们是人呢!” “这正是人皇之计。”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阿朗遥遥眺向了皇宫的方向:“你以为魔要攻打人界了,他会为了保护百姓出兵和魔王一战吗?哼,不会的!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从城中富商手中骗取大量财富,然后带着兵马和财宝偷偷潜逃出去另立皇城。至于东临和东临的百姓,已被他们的皇上遗弃了!” “混账啊,这个人皇!”本来就对这个为争皇位不惜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手的禽兽人王充满反感,再听三师父如此一说,糖糖登时气得汗毛都乍了:“那我们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身为地仙,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类被杀?” “那你的意思是——”直起了身,阿朗的桃花目中闪出了亮晶晶、明灿灿的诱人笑意,像天边浮现的第一颗星辰,“我们去帮着人皇一起打魔王?” “那可不行!”一阵汗然,糖糖立刻把头扭向了一边。 让她帮着别人去打大叔? 她可办不到! “我——不会跟大叔作对的。”喃喃的开了口,糖糖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三师父的眼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叔达成心愿,又不会伤害到无辜人类?” “贪心!”咧嘴一笑,阿朗抬头望向了远方。 今夜的东临洲,夜空比平时更黑暗,像是在孕育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雨。 既想让魔王顺利攻下人间界,又不想让百姓们受到伤害吗?那就但愿子苏和墨风能成功吧! “我们走吧!” “去哪里?”瞪圆了眼,糖糖要疯了。 自从进了城,三师父就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先是莫名其妙的打发走了墨风和子苏他们,然后便领着自己在这里不紧不慢的喝了半天茶,现在他老人家不知道又想干啥了,真是一出接一出。 “去了不就知道了!”一拍栏杆,阿朗自楼上轻飘飘的一跃而下,糖糖愣了愣,正准备纵身跟上,却突然——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秘男人 “喂!”被一只大手猛的钳住了手臂,糖糖一惊回头,看见了一满脸横肉的彪型猛男:“没给钱就想跑,找抽是不是?!” “多、多少钱?”傻了,糖糖涨红着脸问了句。 “哼哼!”皮笑肉不笑的一扯嘴角,茶楼掌柜竖起一根粗壮的拇指道:“你们喝的是本楼最好的茶金叶子,不多不少,刚刚好一钱一千两!” “他妈的一钱茶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俩眼一瞪,糖糖急了。 “你那个吃软饭的老相好没告诉你?老子卖茶的时候可是明码标价,事先就告诉了他的!” “个死狼~~~”咬牙切齿的对着掌柜运了半天气,糖糖终是无奈的从腰间掏出了所有的银票。 这可是她用“许愿币”辛辛苦苦换(诈骗)来的,没想到被那头“狼”一顿茶就给挥霍掉了,她还真是个彻底的冤大头哪! “拿去!”拎着厚甸甸的银票迎风一抖,糖糖心痛的都快哭了:“用这些银子炼一块金枕头,天天搂着睡!” “嘿嘿,那就多谢姑娘了!”一见银票,掌柜的立刻变了脸,接过来舔舔手指便一张一张的数了起来,“不对啊,大姑娘!你这只有一千两,你那相好的可点了一壶茶,用了我足足三两的金茶仔啊!” “三两?”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糖糖气急败坏的扒着栏杆向下一望,一片人海茫茫,那头“狼”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有本事就永远别出来见我!”忿忿的捶了下栏杆,糖糖开始悄悄的翻身上,看能不能先找出两样像样点的东西押着,等擒了那头“狼”来让他卖身还! 指尖,触到了腰带中某颗硬硬的东西,糖糖突然双目一亮,咧开嘴春风得意的笑了。 “我拿这个来抵茶钱,怎么样,够了吧?”摊开手,掌中托着一枚亮晶晶、光灿灿的魔界石,糖糖得得瑟瑟的笑着,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这、这么大~~~”热汗淌下,掌柜的抓耳挠腮的看着大姑娘手中的那颗魔界石,居然紧张的迟迟不敢用手去接:“无价之宝啊,无价之宝!” “什么无价之宝?”一听老板如此失声赞叹,满楼看热闹的人干脆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魔界石?!” “这么大?!” 惊呼声一声比一声怪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枚光华灿灿的魔界石,再慢慢的、慢慢的将视线都凝聚到了糖糖身上。 “你——是什么人?”肉球男向后退了一步,颤颤惊惊的问道。 “你管我是谁?”将魔界石向前一递,糖糖不怀好意的笑了。反正这茶楼老板也不是个“好银”,就让这块魔界石给他“保命”去吧! “接石头哇!”踏上一步,糖糖的笑越来越阴险,两排细瓷骨牙又发出了蓝森森的光。 “你、你——”向后猛退两步,茶楼老板莫名就流了满背的冷汗:“你不是人?” “我怎么不是人?!”眉毛一掀,糖糖不乐意了。但想想,她好像也真的不能完全算是人了,她是仙儿了嘛! “嘿嘿!”抬起一只手欲拍向掌柜的肩,糖糖臭屁的大笑道:“算你有眼光——” “哇~~~,魔啊!” 惊恐的尖叫声响起,糖糖一掌拍了个空还差点没栽个跟头,眼瞅着那些大老爷们如丧家之犬般瞬间逃了个干净,糖糖傻眼了。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水蓝的飘逸长裙,一头顺滑的乌黑长发,这些人怎么就看不出她身上连藏都藏不住的“仙气儿”呢?! “老娘是仙儿!”一探身,糖糖冲着楼下一团疯乱的人群大喊了一声。 这可惜,祸头子毕竟是祸头子,她一个不小心引发的误会已成了全城恐慌的导火索。糖糖满脸黑线的站在楼上,看着整条街的人哭爹叫娘的四散逃窜,貌似,她什么也干呀! “皇!”一团黑影,迷迷蒙蒙的笼罩在一个身形俊逸的白衣人四周。与疯狂的人群相比,黑影显得太沉寂,而白衣人又显得太悠闲,仿佛四周的恐慌根本不能侵染他所立之处的三尺之内。 他就那么遗世而孤高的站着,清雅绝傲。 “怎么回事?”剑眉一场,白衣人抬头望向了前方的花照楼。 偌大的一座楼,居然只孤孤单单的立着一个人,一个凭栏而望的女人! 风起,摇着楼头的水红色灯笼簌簌轻响。光影下,楼上的女子衣袂轻扬,发丝飞舞,一张清秀可爱的小脸上透着纳闷、委屈的表情,红润的小嘴轻轻嘟着,仿佛是在无言的嗔着自己去抚慰她一般。 白衣人笑了,凤目清亮,笑容温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高贵气质,仿佛天上的轻云落入了人间,纵使脚染尘埃,却无论如何也泯灭不了他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朕,要上楼去看看。”嘴里说着,白衣人已自顾自的迈开了步伐,黑影无声无息的一动,始终不离不弃的围在白衣人四周,随他缓缓的登上了花照楼。 不远处,楼角侧对的小巷里,射阿朗举起酒葫芦爽爽的灌了一口,继而咧着嘴呵呵的笑了:“就知道你会来!也罢,有那丫头绊着你,只怕我们行事还方便些!” 风吹过,阿朗的身影骤然消失不见,空荡荡的大街上,除了几只流浪狗屁颠屁颠的跑出来觅食吃,便再无一个人影。 “额~~~”打了个寒颤,糖糖一向害怕这种空寂的感觉,那会让她觉得很孤独。 捏紧了腰间骨剑,糖糖正准备像三师父一样潇洒的跃下楼台,却只听一声温柔的呼唤响起,“姑娘且慢!” 男音,男中音,不高不低的透着股令人适意的温柔,糖糖愕然转头,看见了一个能把黑夜照亮的绝世大帅哥。 “你——叫我?”吞了口口水,糖糖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同以往一样犯花痴,反而只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他令她觉得很熟悉。不过不是那种亲切的熟悉,而是凉飕飕的,像是有条蛇爬过了手背的那种熟悉,会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至尊之众 “是!”摆了摆手,男子上前一步,立在了大厅中最亮的一盏悬灯下,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总要让自己处在最明亮、最显眼的位置。 “能让我看看你手中的石头吗?” 凤目一弯,白衣男笑得很迷人,很优雅,修长的手指遥遥点了点糖糖的手。 “透视眼呀,老娘攥着拳你都能看到老娘手中捏着块石头。”心里想着,糖糖吊吊的一挑眉道:“这块石头不卖的,只能看,看完了赶快还给我!” 手一扬,魔界石犹如一颗炫丽的红色流星,画出一道美丽的红弧飞向了白衣男子…… 抄手一接,白衣男子将飞来的魔界石稳稳的接在了掌中。 垂眸,欣喜的盯着那颗红石。是块好石头,干净通透的像眼前的小地仙。白衣男子幽幽的笑了,凤目霎时柔成了两片清冽的湖,荡漾着迷人的波光。 “送给我吧!”收紧了五指,他不想还给她了。借着这块魔界石,他想与她有个美丽的开始。 “不行!”杏眼一翻,糖糖讨厌白衣男说话时的语气,就好像别人都欠着他,都应该对他惟命是从、百依百顺一样。 “我早说了,这块石头只能借你看看,看完了就还给我!”上前一步,糖糖伸出了手,“拿来吧!” 闻言一怔,白衣男子似乎没想到糖糖会拒绝他,不由露出了一抹真正兴味的微笑道:“这块石头——对你很重要?” “你管那么多,拿来!” “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不给你。” “嘿!”糖糖被气乐了,一不做、二不休,手腕一翻干脆直接去夺。 “哎!”仿佛被吓了一跳,男子向后一躲却又不知怎么的被绊了一下,整个人登时倒向了糖糖。 “喂喂喂!”抻着两手紧张的大喊,糖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双手已被白衣男紧紧箍着向前一带,整个人差点栽到他怀里去。 “放手!”横眉立目,糖糖怒了。这个男人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居然敢占她便宜。 “你不抢我便放手。”微微倾身,白衣男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自那个小地仙身上传来的,暖幽幽的令人心醉,从未闻过的甜美。 眸中闪过了一丝惫赖的笑意,白衣男皱起了眉,柔声哄劝道:“别要那块石头了,我用别的东西跟你交换。” “免了!”拼命的扭绞手腕,糖糖简直想杀人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吃她豆腐不算,还死乞白赖的贪她东西。 “你想要,那块魔界石就送你了,”火大,糖糖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男子的小腿上:“放手!” “唔!”玉面一紧,白衣男子痛得俯下了身,却仍是舍不得放手。半晌才用一双迷蒙而哀伤的凤目盯着糖糖道:“就这么讨厌我吗?” “哈、哈、哈!”仰头大笑三声,糖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让她有一种很假,假的令人骨子里发寒的感觉。 这才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他居然说笑就笑,说愁就愁,脸变得比唱戏的还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谈不上讨厌和喜欢。”停止了挣扎,糖糖沉下了脸,“大家萍水相逢,一转身便各走各的,再不相干了。那块石头并不能保命,我劝你还是别挂出来到处晃的好,现在,放手吧?” “各走各的,再不相干?”皱着眉,白衣男子用忧郁的眼神望了望糖糖,忽而一笑道:“那我就更不能放了。” 话音落,一道奇异的红芒忽然从男子袍袖中射出,仿佛一条细蛇猛的窜到了糖糖手上,继而紧紧的缠绕了起来。 “你干什么?!”悚然一惊,糖糖几乎是下意识的催动了心法,立刻,像是感受到了糖糖的惊恐,骨剑与破灯齐齐射出了两道火焰,一金一蓝,一左一右的攀上了男子的手腕。 “菩提火!”大惊失色,男子急急撒手后退,一团黑影登时窜了上来,绕着白衣男子急速的旋转着,掀起阵阵冷风,吹得楼头灯笼簌簌乱响。 “你是什么人?”冷风中,白衣男子肃然而立,孤高清绝的脸上现出了几分凌厉,几分冷意,与方才的优雅温柔完全不同,一股逼人的气势从他身上席卷而出。 “你又是什么人?”扒拉着手腕,糖糖看得很清楚,刚才明明有一条红绳拴在自己手上的,可当她用手去扯的时候,那道红绳居然立刻隐而不见了,只在她手上留下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是被猫抓了一般。 “别抓了,你扯不掉的。”恢复了平静,男子挥了挥手。黑影散去,风停了,火亦同时熄灭,花照楼头一片寂静。 “你是地仙?” “你又是何方神圣?” 没有回答,糖糖也学乖了。这个男人,偷奸耍滑是一等的,绝不能以常理而待之。 “你居然能释出菩提之火?” “你居然能熄灭我放的火?” 你问我也问,糖糖死不撒口。 “好吧!”微微一笑,白衣男又恢复了那种怡然自得,仿佛对事事都尽在指掌的高傲态度。 “你可知道,六界之中,至尊至贵者为何众?” “我怎么知道?”耸了耸肩,糖糖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道:“不是说众生平等吗?” 剑眉微挑,白衣男子似乎颇为奇怪的看了糖糖半晌,忽而一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一抬下巴,糖糖不服气的道。 “不对!”摇摇头,白衣男子粲然一笑,凤目清亮,风采逼人:“六界之中最为尊者应为天众!而我……” 笑而住口,男子负手抿唇,悠然而立,任风轻轻撩动着肩头的墨发,掀起衣角翩跹,如同仙人般欲乘风而去。 “你——”借着微晕的烛光,糖糖发现男子身周居然浮着一圈淡淡的金晕,像有日光笼罩着一般绚烂夺目。 “你是天众!”幡然醒悟,糖糖指着白衣男大叫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隔世之战 “嘭啪!”一朵嫣红的烟花在空中突然绽放,白衣男神色一变,继而大喜道:“这便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诧异的回头,糖糖看见满天火红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的绽放,几乎将整个东临洲都照成了火红之城。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阵清风掠过,糖糖只觉身子一轻,瞬间被提到了空中。 “你干什么?!”一咬牙,糖糖回肘狠狠撞向了身后的白衣男。臭男人,居然敢搂自己的腰,找死! “嘘,别吵,我带你去看烟花。”伸手一挡,再抬指轻轻一点,白衣男搂着目瞪口呆、浑身僵硬的糖糖纵上了花照楼的楼顶,放眼望去,整个东临都尽收眼底。 “坐着看好不好?”将糖糖放在了屋顶上,白衣男一撩后袍亦坐了下来,凤目灿灿,涌动着诡异的兴奋光芒:“烟花,是人界发兵的信号。看来,他们要与魔众开战了!” “你娘的!”不能说话,不能动弹,连眼珠子都不能滚动一下,糖糖忿忿的在心里暗骂:“就你这屁样还当什么至尊至贵的天众,打起仗来会死人的,你很高兴吗?” “呵呵!”看着涌进街道的人界士兵,白衣男的眼神再次一变,悲天悯人般忧伤:“会死很多人吧?真可怜。但是为了乾坤,为了天地,人类,你们应该做出牺牲了!” “嘭啪!”又是一朵烟花在空中炸裂,糖糖看见天边涌来了一团无边无际的黑雾,黑的那么浓重,仿佛能吞噬一切、毁灭一切般无情的黑暗。 魔来了,大叔也来了吗? “大叔!”一颗泪顺着眼角滴下,糖糖直瞪瞪的望着前方,在心里痛苦的呼喊,嘶声竭力:“原来天众早就知道你要攻打人界,他们就是想让你们两败俱伤啊!大叔,你听见了吗?” 风吹云涌,杀声震天,明晃晃的火把举在人界兵士的手中,随着士兵的奔跑,火光被蜿蜒成了一条条魁梧的巨龙,将身躯展入了城中的大街小巷。 但随即,天空中涌来了一阵浓重的黑雾,无声无息,翻滚卷涌,仿佛一条狰狞的墨龙追随在火龙身后,继而吞噬、蚕食,将光明之火掩盖的奄奄一息,直到彻底化为乌有。 “厉害,真厉害!”啧啧的赞叹着,白衣男冷冷一笑道:“转生为魔,你倒拥有了更强悍的兵马。” 一句话,似触动了记忆深处的某个机关,糖糖蓦然想起了一道熟悉的白影,同样的不可一世,同样的阴沉诡异,会是他吗?那个在天书中与大叔为敌,却看不清面孔的天帝。“你看!”捏着糖糖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了另一边,白衣男子极不以为然的道:“魔兵要攻打人皇宫了。派出所有兵力却没能杀死魔王的一兵一卒,人类,真是很可悲哪!” 怒气顶的胃都痛了,糖糖真想一脚把那个无耻天众给踹到楼下去。 人类无用?! 那你们天众倒是下去打打看呀! 就会坐在这里放屁,还放的都是臭屁! “咦,紧张得脸都红了?!”凤目微转,白衣男望着糖糖宠溺的笑了。 大掌,仿佛无意般滑过了她的发,温润的触感令他不由惊喜的眯起了眼,柔声赞道:“好美的发!小地仙,有人摸过你的长发吗?” “把你的臭手拿开!”在心里愤怒的咆哮着,糖糖只觉那只冰冷的手就像一条恐怖的蛇,在她的长发里穿插蠕动,令人作呕。 “大叔~~~!”心在疯狂的呼喊,因为痛,视线被泪水渍的模糊了。 她的发曾经有人摸过,那是大叔最爱做的事,也是只有他才能做的事!臭天众! “混账!”突然,糖糖感到身后的白衣男猛的站了起来,声音从上方传来,竟是暴怒异常。 街上的兵士依然在呐喊着奔跑,但他们居然没有与魔兵起冲突,反而是一同涌向了人皇宫的方向,难道是提前离开的墨风与子苏做了些什么吗? “说你们无用,你们居然无用到如此地步!哼哼,人类,为求自保便判投魔众是吗?你们终有一天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不堪承付的代价,哼哼……” 森冷的笑声在夜风中冷冷回荡,糖糖忍不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这个白衣天众,他到底是什么人,简直就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风甲,”沉声呼唤,白衣男子俯身抱起了糖糖,抽起嘴角微微一笑,凤目中满是波谲诡异的阴芒:“回天界,命天众们行动!” 黑影围了上来,却只是定定的围在白衣人身旁没动,白衣男子忍不住厉声低喝道:“为何还不去?!” 风卷过,黑影仿佛风之手撩动了糖糖的裙摆,白衣男子笑了,凤目温柔,望向了怀中的糖糖:“小地仙,自然是随我回天界!” “神马?!”神色骤变,糖糖运起真力开始疯狂的冲击灵穴。 这个死男人,居然定住了她后想为所欲为!她什么时候说过想去天界,她就喜欢人间,有大叔在的人间!! “走吧!”抚了抚糖糖的长发,白衣男满意的一笑纵身跃起——“哄——”一阵黑风卷过,吹来黑雾蒙蒙,稀薄的黑影在黑雾面前几乎不堪一击,瞬间便被吞噬。 “你!!”悚然止步,白衣人失声惊呼。 黑暗中,糖糖奇怪自己居然还能看清白衣人的脸,满脸的惊恐令人望而生悸。 “他到底看见了什么?”糖糖愕然,心想自己就是活见了鬼恐怕也摆不出这么一副尊容。 “帝释!” 沉闷的语声似带着无穷无尽的回音,明明只一声,却在糖糖的耳中、心中响起了万万声,一遍又一遍,像海浪拍击着心房,直撞得她心旌摇摇,心神震震。 “魔王轩辕恨天!” 凤目眯起,白衣人似在片刻间便恢复了平静,唯有糖糖知道,他抱着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陪你一起看烟火 “哼,你以为你偷袭了仙界,又攻下了人界便可以与朕为敌了吗?呵呵呵,可笑,真是无知的可笑!” 嘴里说着,白衣人将手缓缓贴到了糖糖背后,黑影再次围了上来,渐渐凝重,渐渐沉定,让白衣人在黑影中若隐若现,迷蒙了起来。 黑雾凝聚,化成了银发墨袍的男子,傲然屹立于云端,脚下踩着风,头上顶着天,冷冷的逼视着前方的白衣天众——帝释。 “轩辕,轩辕恨天?哼哼,无论前生还是转生,你都一样的狂妄粗蠢!”唇边弯起了一抹自得的笑意,帝释看到了天空中浮现的隐隐灰云,“让朕再教你一次,何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前,现在,将来,只要你与朕为敌,都会输得一败涂地!” “哗——”一道霹雳毫无预兆的划下,天地间蓝芒一闪,在天幕上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裂口。 轰隆隆的呼啸声在天际响起,天兵如暴雨雪豆般从天而降,疯狂的砸向了天地间的轩辕恨天。 “哈哈哈哈……”朗声大笑,帝释抱着糖糖悠然转身,白色的长袍在风中飒飒起舞,高贵绝尘,“朕要回去了,留这些小兵们陪你慢慢玩吧!” “筝——”剑吟声响起,随着四方野兽的嘶鸣声追袭而至。 帝释一惊回头,只见一柄乌沉沉、迸射着奇异金芒的长剑已刺到身前,几乎已避无可避,唯有闭目等死—— “不!”咬牙将怀中的小地仙狠狠扔出,帝释放声怒喝道:“护驾!” 电光火石,不过是又一道霹雳划过天际却连雷声都没有来得及响起,魔王冲了上去,抓住了剑柄,抓住了小地仙,再反手一剑挥出…… 毕竟是耽误了一霎,毕竟是延误了半拍,帝释已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剑芒划过,半幅染血的袍袖依依飘向了人间。 “轩辕恨天!”捂着渗血的右臂,天帝笑了,依旧是自负的,笑意未达到眼底,“这一剑,朕以后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退兵!” 风啸,雷呼,天地在一番愤怒的咆哮后再次恢复沉寂,浓云又弥漫了夜空,黑的连一颗星辰都不见。 搂着灯奴,轩辕恨天缓缓的坠向了人间。 “嗖——”一道灿烂的光尾窜上了夜空,随即“嘭啪”,一朵炫丽的烟花在身旁炸放,轩辕恨天若有所悟的一低头,正望见了灯奴睁得大大的,辉映着烟花的眼。 伸指一点,灯奴软软的栽进了自己怀里,立刻,有两只手环上了自己的腰,那么自然而契合,轩辕恨天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止住了坠势。 “大叔!”温温软软的语声在怀中响起,他低头,下巴抵到了她的头顶,毛茸茸的柔软。 “陪我看烟花。我从没在这种地方,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烟花……” 手紧了紧,他将灯奴更深的搂入了怀中。 他以为她会怪他,至少会怨他,甚至也有可能会冲他大发脾气,又或者——干脆不理他。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在他无故迁怒了她,又多次无情的避见之后,灯奴,她居然连一句责怪都没有。 大掌,不由自主的又抚过了她的发。她的与众不同总会令他措手不及,所以才会让她一次次的攻破心防,尽管他已是防备再防备。 “嘭啪!” 最后一朵烟花在天幕中炸裂,天地间一时一片寂静。 “没了?”抬起了头,糖糖满脸的失望。 “有!”话出口,连轩辕恨天自己也忍不住好笑的抽动了一下嘴角。他,真舍不得她失望。 最后一次,灯奴,这是最后一次……让本王在你最后一次完成你的心愿。 “常醉,让人界士兵继续放烟花,将所有的烟花都放掉!” …… “嘭啪!”“嘭啪!”仿佛春风拂过了天空,一朵接一朵的烟花在空中突然竞相绽放,比方才的更美、更多、更热烈。 “哇,大叔,你看、你看……”惊喜的大喊,糖糖伸手指着一团团绝丽的光影之花,杏眸闪烁着比烟花还要炫丽的光彩。 “啊,它要炸到我们了!”紧张的向大叔怀里缩了缩,糖糖发现自己真是要乐极生悲了。 微微一笑,轩辕恨天搂着怀中的人儿身形一动,迎着光丝猛的冲了上去—— “哇、哇,啊——!”惊呼化为了感叹,糖糖倚在大叔怀中痴痴的看着烟花雨在身边降落,星丝点点,光尾串串,炫目的光影让二人如置身于天堂,美丽,无忧,单纯,幸福,满足…… 如果,烟花之美不是一闪即逝,如果,美好的时光能被永远定格,糖糖想,她的幸福就会被长长远远的留下了,就像一条永不干涸的小溪,一直汤汤的流淌下去…… 永远,多么美好的字眼! “大叔,我爱你!”抬起了头,糖糖迎上了大叔的眼。 那里再也不是枯寂的荒漠,那里现在也辉映着烟花之美,还倒映着自己幸福的笑脸。 “我爱你~~~”再次呢喃,糖糖踮起了脚,想去亲吻那双承载着自己的眼,只是——还差一点点,天突然黑了,大叔不见了…… 放下手,轩辕恨天定定的搂着灯奴,搂了好久好久,直到连空气中的烟火味都已散尽,天空再次恢复了沉寂。 风吹过,繁华过后的沉寂尤为凄清。 抱着灯奴,轩辕恨天缓缓的向下落去,落在了一处屋脊上,不言不动,静默如岩。 不过片刻,一道红影飘了过来,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一道白影。 飘近了,红影一顿落在了屋脊上,而白影则翩翩然落在了地上。红影是红发红衣的常醉,白影则是墨发白袍的射阿朗。 “王!”挑眉一笑,罪孽妖娆,常醉得意的道:“天众果然趁我们大举进攻人界之时前去偷袭魔界,随喜已经率众将他们逼退了。” 冷眸森森,晦暗如夜,轩辕恨天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言不发,忽然将糖糖向下一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以为 “喂喂喂!”忙不迭的将葫芦一甩,连塞子都没有塞上,任香洌的美酒洒了一地,射阿朗一跃接住了人事不省的糖糖愤然大叫道:“你干什么?!” “记住你们的承诺!”冷眸低垂,如两把利剑般直直射向了下方的地仙,轩辕恨天身形一动,化作一团黑雾滚滚的涌向了天边。 “也请魔王大人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运起真力向着天边吼了一嗓子,阿朗低头,对着糖糖的睡颜苦笑了一下,无奈的道:“为师不过让你花了几千两银子,你倒好,让为师洒掉了整整半葫芦的酒。唉,这以后的几个月得省着喝喽!” 夜风卷过,街道再次变得空空如也,一如往日的东临洲,千家万户,都该在此刻安静的沉睡,平安,团圆。 ********* ********* ********** ********* 香,好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软,好软,全身四肢都像被泡在水里一般,舒服的不得了。 一声长叹,糖糖懒洋洋的睁开了眼,好久没睡得这么香、这么沉了。 “姑娘醒了!”绵软的语声传来,糖糖透过纱帐看见几个窈窕的身影向自己缓缓走来。 “这是哪里?”咕噜着眼珠,糖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睡在这里。她记得大叔来接她了,那她不是应该睡在大叔的大殿里,躺在那方小小的地铺上么?难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叔把她的地铺给撤走了?! 不爽的撇了撇嘴,虽然这个殿阁很精美,大床睡起来也很舒服,但她还是宁愿回去睡地铺,因为,有大叔在身旁。 摸摸身上的丝绸被褥,糖糖偷偷一笑伸了个懒腰。今晚,她就扛着这套又香又软的被褥再摸回大殿去,嘿嘿…… “糖糖!”温柔的呼唤声响起,糖糖一惊猛的坐起了身,“子苏?!” 立在大殿门口,子苏隔着朦胧的纱帐看到了拥被而坐、尚未梳洗的糖糖,脸上不由一红,急忙转过身欲退出殿去:“我等会再进来。” “不对!”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安,糖糖撩开纱帐光着脚一跃跳到了地上:“等等!” “姑娘小心着凉!”侍女们立刻围了上来,拾起脚踏上的绣鞋欲为糖糖穿在脚上。 “不对,不对!”猛退几步,糖糖慌乱的避开了侍女的手。 这里不对,魔女们不会穿这么“多”衣服,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服侍自己,这到底是哪儿?! “糖糖?!”惊讶的转过头,子苏又惊又羞的看见了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的糖糖,尽管知道非礼勿视,但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视线离开,从那个宛如林中仙子一般自然美好的女子身上。 “子苏,”结结巴巴,糖糖简直是在垂死挣扎,“你也被大叔带到魔界来了?” 愕然,恍悟,继而落寞,忧伤,子苏望着大殿雕饰精美的地砖笑了,努力掩着心中的哀伤,用轻松而玩笑的口吻道:“这里不是魔界,是人皇宫啊,糖糖!” “人皇宫?!”仿佛一朵烟花在心中炸裂,糖糖想起了昨晚的最后一幕—— 她抱着大叔的脖子告诉他她爱他,只是大叔的神情好奇怪,不像是高兴,不像是震惊,倒像是哀伤,甚至像是——痛苦! 紧接着她劲后一痛,大叔的脸不见了,天黑了。 “咕咚!”双腿失去了力气,糖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疼,她感觉不到疼。 “糖糖!”一双手伸了过来,糖糖抬头,看见了子苏担忧的脸。 “大叔走了?”糖糖努力的扬起微笑,杏眸弯弯,却荡漾着两潭清朗朗的泪:“我以为他会带我走的,却原来,只是我自己以为而已……” *************** ************** ************** “嘭!哗啦——” 袍袖挥起,玉靴扫过,帝释愤怒的一脚踹翻了殿中御案,任案上金器与鲜果扑扑腾腾的滚了满地却仍觉不解恨,干脆一把抽出架上金戟,一戟挥下,狠狠劈烂了设在御案后的精美玉屏。 “天帝息怒——”惊惶不已,殿外的侍卫与殿中的宫娥皆心惊胆战的跪了下来。 天帝打了败仗,不但派出的天兵天将折损过半,还被被下界的小小魔王伤了手臂。这一仗,着实令天帝威严尽扫、颜面尽失,所以他才如此暴怒。 小心点,这种时候一定要小心点,不然,谁知道下一个被天帝用来泄愤的对象会不会是自己! “天帝!”温柔的从殿外传来,仿佛一曲纶音霎时将众人从苦海中解脱了出来——天后来了,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舒了一口气。有她在,天帝应该不会再发火了吧! 冷着脸,背着手,帝释仿若未闻般径直走到殿中的御座上坐了下来。 满地狼藉,只有那座被金龙盘绕着的御座尚保留着往日的威严,帝释将手搭在了龙形扶手上,凤目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舍脂迈步,仿佛一道扶疏的花影随着日光的偏移摇摇曳曳的跟到了御座前。 “天帝!”捧起天帝受伤的手臂,舍脂缓缓跪了下去。 一片沉闷的寂静,唯有两声几不可闻的水滴砸落声响起,舍脂咬着唇,拼命的压抑着喉头的哽咽,一颗心犹如被刀绞着一般痛,“都是——因为我!” “不是!”剑眉皱起,凤目中闪过一丝隐约的不耐烦,但随即唇角便扬了起来,习惯的雍容,优雅,温情而克制,帝释强抑着心中的烦乱与怒火道:“不关你的事,起来!” “舍儿不起来!”将臻首轻轻的偎在了天帝的手臂上,舍脂睁着一双迷蒙的泪眼哀哀的望着天帝。 都是她的错! 若不是她,天帝绝不会陷入到如此的麻烦中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心鬼 她是对不起轩辕,但她不爱他,她爱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倒并不因为他是天帝,而是因为他总能察觉到她最细微的心思变化,也总能给她最适时、最温暖的关爱。 哪怕是此刻,他打了败仗,受了伤,明明发了那么大的火却绝不轻责她一句,所以,她怎么能不爱他?即便是让她为他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起来吧!”抽了抽手,却拔不动,帝释忍不住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舍脂,这天地间的无双绝色,但她却真的不是一个够聪明的女人!她的脸贴在自己的手上,隔着黏糊糊的泪,让他有种黏腻的烦躁感,真想把她一把甩开。 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他竟然招致了一个千万年也甩脱不掉的痛苦梦魇。哼,早知如此麻烦,他真不应该使出那一招! 一个女人而已,再美的花看久了也会厌,哪里有百花争妍、各有奇香来的有趣。也只有那个脑子一根筋的轩辕,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跟他斗了一世又一世,没玩没了! 猛的站起了身,却忘了舍脂还拉着自己的伤臂,帝释忍不住痛哼一声,咬牙切齿的皱起了眉。 “天帝~~”急忙站起了身,舍脂惊得面色发白,泪水狂奔,回声大喊道:“快、快传人来为天帝疗伤!” “蠢女人!”顶着满头的冷汗在心里暗骂,脸上却挤出了一丝晦暗的微笑,帝释轻声道:“不要着急,朕没事!” 就算再无味,她毕竟也是他的女人。他的后宫真的很大,大的足以容纳全天下稍有可爱之处的女子,不在乎多一个,更何况,留着她总还有几分用处,能让他体会到无时无刻在羞辱着轩辕的乐趣,实在是很美妙。 如此一想,心情似乎平复了些。 帝释转身,在御座上悠悠然坐了下来,“为朕更衣!” “是!”跪在地上的宫娥纷纷起身,弥漫在大殿里的紧张气氛倏然散去,天帝又笑了,又开口说话了。 天后,果然是天帝最宠爱的女人!有她在,即使是暴风骤雨也能在瞬间平息,能让天帝如此的宠爱,真的,令人好羡慕! “叮,哐朗朗~~~”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刚刚为天帝解下腰带的舍脂愣了,看着一块殷红的魔界石滑过精美的玉石地面,咚的一声撞在翻到的御案上,躺在那里静静的熠熠生辉。 “快~~快丢出去!”心中一惊,莫名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舍脂偷偷看了天帝一眼,生怕他会因为这块石头再次掀起怒火,更怕——更怕什么呢?怕他作出根本不是愤怒而是其他不应该出现的反应吗? “慢着!”沉声一喝,帝释敞着外袍三步两步冲下了殿阶。 俯身,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帝释小心翼翼的捡起了那块魔界石,握在手中,一张如夏日清泉般生机勃勃的小脸又浮现在了脑海中,时而冷漠,时而愤怒,时而灿笑,时而倔强,那个如掌中魔界石一般通透的小地仙,只可惜——她落入了轩辕的手里,只怕已凶多吉少了。 手指动了动,他想起了指尖穿过她的长发时的感觉。低头,白色的衣袍下摆还隐隐留着半幅脚印,小地仙…… 心中一痛,帝释冷冷的眯起了眼,在背对众人的时刻,凤目中竟射出了如毒蛇一般凶狠的厉光:“轩辕,朕今日所受之耻辱,还有小地仙的命,改日,朕终将让你以三倍的代价还回来!” ************** *************** **************** 一片浅浅的荷塘,绿油油的荷叶从水中一直铺到了岸边,优雅的长腿白鹤在塘中悠闲的叼啄着羽毛,时不时顾影自怜。 一群小鹿挨挨擦擦的挤到了池塘边,一边伸出温软的小舌舔着塘水,一边诧异的打量着挂在塘边围栏上的怪异物什。 那是什么?是工匠新作的假人吗? 摆摆耳朵,蹬蹬蹄子,小鹿们摩擦着脖颈无声无息的笑了,“笨人类,总是用这种一成不变的把戏来吓唬我们,才不怕她!” 喝饱了水,一头小鹿雀跃着跑到了栏杆边,伸出鼻子大胆的嗅了嗅,却突然—— “嗯~~~” 一声长长的轻叹,小鹿一惊,转身一下子跳进了身后的树丛里。原来是真人,她在叹气呢! “嗨~~~”又是无聊的一叹,糖糖把自己在围栏上挂得更牢了些,然后垂手松脚、浑身瘫软了下来。 风吹过,扬起长长的裙裾和袍袖,带动着四肢都在风中轻轻摇晃,像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 “糖糖!”远远的传来一声惊呼,随即一阵纷繁杂沓的靴履声由远而近,貌似人数不少,简直像赶着去救火一样声势浩大。 糖糖一惊连忙想从围栏上跳下来,谁知越忙越乱,那两道刚刚好撑在腋下的栏杆像是瞬间收紧了,死死的夹着她愣是不肯松开。 “糖糖!”焦急的呼唤转而便来到了身畔,子苏顾不得避忌一把拖住了糖糖的身子,想把她从围栏上救下来。 “别、别动!”痛苦的嘶喊着,糖糖小心翼翼的侧转了身子,终于增大了两杆间的距离,而后撒手一跃,满脸黑线的落在了地上。 “你——”清柔的眸子闪了闪,子苏看着痛得呲牙咧嘴的糖糖,忍不住喷笑道:“你怎么想起爬到那上面去了?” “嘿嘿,”尴尬的笑笑,糖糖躲避着众人射来的好笑目光,咧着嘴悄悄摩挲着被夹得暴痛的两腋,轻声道:“有点无聊,所以就爬到上面装小倩玩。” “小倩?”长眉蹙起,子苏不解的挥了挥手,挥退了环立四周的侍卫,拉着糖糖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小倩就是女鬼啦!”玩心大起,糖糖拔出骨剑催动心法,一跃腾到了半空中,拖着身后足足有一米来长的白色裙裾,在空中来回的飘荡着:“人生梦如路长,让那风霜风霜留脸上。红尘里,美梦有多少方向,找痴痴梦幻的心爱,路随人茫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极净地 略带忧伤的歌声在水塘上寂寂回响,子苏怔了,就连退守在不远处的侍卫们也傻了,眼珠儿一错也不错的看着那道漂浮在空中的孤影,心中竟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重哀伤,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糖糖~~~”清眸黯淡,又蒙上了忧伤的雾,子苏起身将手伸向了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随雾而化的糖糖,“下来吧,别玩了!” “不好玩吗?”身形一顿,糖糖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不好玩。”紧蹙的修眉,哀戚的面孔,子苏上前指了指糖糖身上的精美宫装道:“你不喜欢穿宫装吗?” “喜欢呀!”挥了挥蝶翅般的袍袖,糖糖笑了,“就是穿起来有些麻烦,碍手碍脚的,不适合我这种整天闲不住的人。” “是吗?”微微一窒,子苏幽幽笑了,“如果不喜欢,那就换了吧!我等下让宫娥再给你送些衣服去……” “不用、不用!”听子苏如此一说,糖糖登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是你说可以换的,那我就不怕辜负你的一番心意啦!” 手一拉,人一窜,糖糖像只破茧而出的蓝蝶一般自宽大精美的宫装里挣脱了出来,粲然大笑道:“嗯,还是穿这件舒服!” 笑容黯淡,仿佛有一颗苦胆哽住了喉,子苏若有所思的看着笑得灿烂无比的糖糖。原来,在精美的宫装下,她一直穿着那件洗得已有些褪色了的蓝裙。 “子苏,你现在有空没?”见子苏盯着自己发呆,糖糖忍不住挥挥手引起他的注意,“有空就陪我聊聊好不好?” “你是想问,魔王为何没有大开杀戒,而我又是如何夺回了帝位的?”勾起了唇角,子苏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尽管他以刚刚登基事多为由躲了她三日,也将她在这人皇宫中足足多留了三日。 不见她! 其实不是真的不见她,而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刻,他一个人常常远远的、默默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见他必会问起魔王的事,然后,她就会离开了。再然后,就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是!”拉着子苏又坐回了大石上,糖糖悠游自在的笑着,仿佛他们依然坐在仙灵岛的灵泉旁,他依然是那个落魄的人皇子,而她,也依然是那个刚刚拜入仙门的叛逆弟子。 “我还要问你,我那个宝贝三师父和墨风师兄都跑到哪儿去了,他们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就自管自的都跑了?” 叹了口气,子苏轻声道:“墨风仙人回仙灵岛了,而阿朗仙尊,他去须弥山了。” “须弥山?须弥山是什么地方?”满头问号,糖糖摆了摆手道:“先不说他们,先说你,你是怎么把你爹赶下皇位的?大叔又为什么肯让你当人皇而没有搅扰百姓?” “因为一个约定。”抿了抿唇,子苏的脸上忽而现出了一抹成熟的坚定,仿佛一瞬间便由一个柔弱少年蜕变成了一个心性坚韧、万事无畏的少年天子。 “我代表人界,阿朗仙尊代表仙界,我们与魔王订了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瞪大了眼,糖糖不明白以大叔那如磐石般坚毅不拔的性格,还有什么条件、什么约定能令他改变初衷。 “你知道么?”回头看了糖糖一眼,子苏继续道:“在魔王一攻仙界不了了之之后,白掌门发现他不断派出探兵在人间界四处探察,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开始,白掌门也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直到有一天,魔界探兵攻破了由人类士兵把守的须弥山登天门,登上了须弥山顶,随即魔王便派兵大举压境,势要攻占人界,到这时,白掌门才终于明白了魔王要找的是什么。” “是什么?”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糖糖忍不住心急的问道。 “你可听过一个传说?”微微一笑,子苏转过了头,目光依旧是那么温柔。 “什么传说?”雾煞煞,糖糖不明白子苏怎么突然就转变了话题,。 “关于无极净地的传说。”深吸了一口气,子苏慢慢说道:“自上次乾坤动荡、人间大劫后,作为六界之中最弱小,却又是万物之本的生灵人类,向诸天神佛苦苦祈求了上百年,终于得到了一处避难之所,那就是由佛祖和众神共同施力结成的一处结界,是为无极净土。若有一日天地大难再次降临,人类便可以进入这一片净地躲避灾难。而我,是唯一知道进入结界方法的人。” “你?”指着子苏,糖糖失声接口。 “准确的说,是历代人皇!”抿了抿唇,子苏叹息道:“但我父皇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不是上代人皇真正想传与帝位的人。” “所以大叔才助你登基?”恍然大悟,但随即又生出了更多的疑惑,糖糖蹙眉道:“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到结界呢?” “不知道。”摇了摇头,子苏道:“当白掌门得知魔王在寻找结界后,便提出让我们与他做一个约定:我助他找到结界,而他,则放过东临洲的万千百姓。” “大叔同意了?!”瞠目结舌,糖糖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意了。”点了点头,子苏抿着唇淡淡的笑了。 “你们,就不怕大叔会毁了结界?” “结界乃是天地间最坚固、最安全的所在,”笑着,子苏垂下了眼:“如果魔王要毁结界,不啻于与天地自然、诸方神佛同时为敌,即便胜了,只怕也再无力去毁灭天地了。” “你们都算计好了!”皱了皱鼻子,糖糖的心又不知不觉的偏到了大叔那一边。这些人,还有那些仙儿,实在是太奸诈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无奈的一笑,子苏轻声道:“不过,我总觉得,魔王并不想毁去结界,而是,想送一个人进去。” 话音落,子苏抬眸望向了糖糖,清澈的眼眸像两潭清澈的春水,荡漾着粼粼的波光,似同情,又似哀怜,复杂难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想保护的人 “你——”被子苏的目光盯得懵懵怔怔,糖糖忽然想起了天书中的那一抹红影,心中不由狠狠一痛,涩声道:“你是说,大叔想送一个人进结界,保护她?” “嗯!”转开了眼,子苏笑着,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哀伤,却也错过了糖糖脸上的哀伤,“如果他想毁结界,不用打开也可以毁的。” 一阵沉寂,风悠悠的吹,云静静的飘,偶尔几声鹤鸣却显得有些凄清,糖糖拼命的忍着眼泪道:“三师父去须弥山……” “结界所在之地。我将打开结界的方法告诉给了阿朗仙尊。” 腾的一下站起了身,糖糖转身便走。 “糖糖!”一把拽住了糖糖的手臂,子苏亦跟着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 “须弥山!”憋着两泡眼泪,糖糖转头倔强的盯着子苏:“大叔一定也去了须弥山对不对?你告诉我怎么走,我现在立刻御剑赶过去。” “赶去做什么呢?”表情一黯,子苏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方道:“魔王若想让你去须弥山,又怎么会故意打晕了你?” 一句话,仿佛在糖糖脸上重重的扇了一掌,火刺刺、热辣辣的痛感登时袭进了心里,布满了全脸。 糖糖抱着肩,慢慢的、慢慢的蹲下来缩成一团。唇已经被咬破,渗出了一点一点的鲜血。 大叔不想让她去须弥山。 须弥山上有结界,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最安全、最坚固的结界,躲进了那里,就不怕天地毁灭,也不怕乾坤颠覆。他想保护一个人,他想送一个人进去! 只是,他想保护的人不是她! “糖糖!”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子苏心痛的看着窝在地上的糖糖,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他,安慰不了她,她要的也不是他的安慰。 深长的叹息被风吹散,子苏握紧了拳收在身侧,轻声道:“阿朗仙尊临走前曾留下话,说你如果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不妨去看看人界天书。糖糖,你想去吗?” “人球”动了一下,糖糖慢慢抬起了头,一张憋的通红的小脸上,眼睛是红的,鼻头是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看得子苏也差一点红了眼眶。 “三师父……让我去开天书?” “是!”颔首,子苏终是明白:该留的不会走,该走的留不住。他们,各有各的路要走,能结伴一程已是有幸,奢求太多,只会为己为人徒添烦恼而已。 “只是——”勉强一笑,子苏垂着眸,小心的遮掩着眼中的酸涩与期盼,低声道:“你今天这样……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若想去了就派人来找我,若不想去——” “去!”胡乱擦了把眼泪,糖糖站起了身。 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现实,自欺欺人才更愚蠢。 天书中的红衣女子究竟是谁?为何大叔在看到她的身影时会出现那种眼神——痛得剧烈而又恨得深沉?! 糖糖知道,没有爱,就没有那么深沉的恨! 如果不弄清楚“情敌”究竟好在哪里,大叔为何对她爱的如此彻底而死心塌地,她孙糖糖就是死也不能瞑目,死也不能甘心!所以…… “天书在哪里?”铁青着脸,糖糖咬牙切齿的问道。 *************** ************** ************** 圆月,轻风,虫鸣,花香。 糖糖抱着两膝呆呆的坐在一块巨石前。 其实,不是一块巨石,而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凿着四个大字:“皇宫禁地”。 一个下午,整整一个下午,糖糖就抱着腿在石碑前傻傻的等,等圆月爬至中天,等月光刚刚好垂直射在碑驮赑屃的头上。然后,一道淡淡的荧光从嵌在赑屃头上的水晶镜中折射而出,不偏不倚的照在了一处光秃秃的岩石壁上。 “糖糖?”回头一唤,子苏站在石壁前等着糖糖做出最后的决定。 “开吧!”深吸了一口气,糖糖起身走了过去。 无言的接过侍卫捧上的匕首,子苏在掌心轻轻一划,鲜血立时流了出来。 将流血的手掌覆在了光斑上,石壁登时崩裂,随着裂缝越来越大,一股潮气倒卷上来,一道绵长的石阶蜿蜒着、向下铺了开去。 震惊的瞪大了眼,糖糖忙解下腰间油灯,闭目点着了灯火,举着,一言不发的踏上了第一道石阶。 一弯又一弯,一转又一转,不需要火把,那盏捧在手中的油灯照亮了漫长的甬道,兵士们默默的走着,追随着他们的皇,直到—— 灯光骤然一盛,所有人不觉均是一惊,后来的兵士跟过去才看到:石阶没了,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大厅。正中的石壁上,一条巨龙鳞片金黄,根须铮铮,飞起的一爪尖利威风,几乎让每个人都觉得那一爪似要抓到了自己的脸上。 犹豫了一下,糖糖向前试探着迈出了一步。 毫无动静,巨龙依然威风凛凛的瞪着眼,张着爪,只是一座精美的浮雕而已。 见状,糖糖加紧了步伐向巨龙走去,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边掠过,随即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糖糖大惊回头,看见一名侍卫满脸是血的倒了下去。 “你们别过来!”急声呼喊,糖糖看见那道金光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龙爪,此刻正从半空中缓缓的缩了回来,上面犹染着赤红的鲜血。 “糖糖!”心惊肉跳,子苏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欲上前将糖糖拉回来。 “别动!”心嗵嗵的狂跳着,糖糖握紧了腰间骨剑强作镇定道:“别动子苏,千万别动。” 巨龙缩回了一爪,大口忽而一张,露出了藏在口中的一只金色方匣。 “我知道天书在哪里了。”抽出骨剑,糖糖回身又小心翼翼的迈上一步。 一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站着,目不转睛的望着—— 没有异动,金龙仿佛又变成了一座普通的雕塑,安安静静的盘在石壁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章 人界天书 “呼——”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子苏突然感到背上一阵阵的发寒,原来,汗水已浸透了背后的层层衣衫。 “我没事!”知道子苏担忧,糖糖回头一笑道:“别忘了,我是天书的‘有缘人’!” 牵起嘴角,子苏回了糖糖一笑。 他没有忘,只是关心则乱,他生怕金龙会一爪抓在糖糖身上,他不能让糖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尤其,是当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刻…… 手持骨剑,糖糖慢慢走到了金龙的巨颌下,仿佛她刚一站定,金龙的巨颌便猛的向下一沉,直直砸向了她的头顶。 “糖糖~~” “皇!” 纷乱中,几名兵士死死抱住了子苏的腰,余下的将士则纷纷冲向了龙首下的孙糖糖。 皇有命,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孙仙人的安全! 一道蓝火闪过洞中,随即“叮、叮”两声脆响几乎不分先后的同时响起,巨龙没有再袭击任何人,只是轰隆隆的将头低了下去,两爪伏地,像人一般匍匐在地上膜拜着什么。 金光罩下,晃得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一闭眼,继而却听洞中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巨浪声,崩塌声,惨叫声,仿佛有滔天洪水灌进了洞里,冲塌了洞穴,无情的卷走了所有人。 战战兢兢,忐忑不安,兵士们几乎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等待着洪浪将自己卷走,推向死亡。 只是——等了又等,洪浪的冲击疯涌声一直在耳边回荡,却一直没有卷到自己身上来。 等死等急了,兵士们按耐不住纷纷张开了眼,只见洞中一片金光耀目,像一顶光之帐将孙仙人罩在其中,与众人隔离了开来。 滔天的洪浪在她脚下涌动,肆虐的漩涡在她身边滚过,那么真实,却又那么奇怪的虚幻。 那水浪连孙仙人的裙摆都没有打湿,她只是呆呆的、怔怔的站在洪流中央,抬首挺胸,望向远方。 在洪流的一端,一座参天的巨峰忽然崩裂,巨大的山巅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神佛之手托举着,继而重重的落入水中,将洪流硬生生的砸成了两段,流向不同的地方。 画面陡转,如同奔涌的水流般急速,又是一座巨峰崩塌,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闪过画面,只是惊鸿一瞥,却让所有兵士不由凛然一惊,差点双腿一软像巨龙一般匍匐在地上。 那是一个墨发黑衣的男子,提着一柄宽阔的墨剑,浑身散发着如浩瀚天宇一般无尚威严的王者气息。 巨岳的山巅慢慢滑落,黑衣男子身形一动,飞快的窜至了山巅下。单臂一托,肩背崩起,竟将整座山巅硬生生的托了起来。 “啊!”忍不住惊呼出声,兵士们皆攥紧了拳,瞪大了眼,他们已经认出来了—— 那柄剑,是帝天;那个人,是魔王! 只是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冷血嗜杀的恶魔,而只是个想以一人之力与洪荒之灾相抗衡的英雄。 热血在体内贲张,雄心在胸中膨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着:“如果可以,我也想去助他一臂之力!” 电光火石,转瞬一刻,魔王的双脚在断裂的山岳上狠狠一蹬,继而借力再次纵起。 “轰——”巨大的山巅被抛入了洪流中,魔王身形一落,单膝跌跪在了水中的新岛上。 洪流又被截断,化作了两道奔涌的洪溪,众将士忍不住全然忘我,齐声欢呼起来。 画面中,黑衣魔王用剑撑起身看了一眼水流,冷漠倨傲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隐隐的笑意,一双深邃如海的墨眸微微眯了一下,继而拔身而起,犹如一条墨龙般再次腾向了远方…… “王者啊!”不自觉的躬身俯首,所有兵士都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道:“原来天书中记载的是魔王前生,但他转世后怎么会沦降为魔?!” 仿佛是在耐心的解答着众人的疑问,天书中的画面越来越快,只见一座座山岳相继崩塌,一道道洪流被相继分散,直到雨散云开,阳光重照,人间大地终于恢复了沉静。 一座曾被劈裂过的山脚下,阳光偷偷将最温情的光线投射在了一道沉睡的身影上。 随意披散的墨发遮住了少许坚广的额头,眉峰松开了,带着释然后倍袭而至的疲惫,魔王睡得很沉,很香甜,连一条吐着深黑色毒信的小蛇爬到了腿上都不知道。 “咻——”一支袖箭射来,带起小蛇“哆”的一声钉入了山岩中,蛇身痛苦的扭动着,喷出了一股细细的毒液,立刻让山岩上的青苔焦枯了一大片。 “姑娘,那条蛇被你的袖箭射死了!”山脚下转出了几个人,一名绿衣女子转头轻唤,却见一名白衣女子疾步走出,摆了摆手,悄悄的嘘了一声。 浑身一震,糖糖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张秉稀世之美而又熟悉至极的容颜,是牟真吗? 不,不是牟真! 牟真的眼眸是褐色的,清灵的就像倒映了月的潭。而她——这个女人的眼眸是灰色的,迷蒙、清幽,通透的灰旖旎着无尽的温柔。只不过是眸色的区别,她竟然轻易的令牟真相形失色。糖糖已分不清心中究竟是什么感受,是痛,是酸,还是涩,抑或是五味杂陈、痛苦过剧后的麻木不仁。 “你们是谁?”不知何时,魔王已经醒了,湛湛双眸睁开了,在环视过突然出现的众人后,将目光凝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 泪水不知不觉的滴落,糖糖怔怔的看着天书中的大叔。他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明明眸色黑的越来越沉,沉的像最宁静的夜,但眸中燃烧着的那篷火却那么明亮,像无数颗行星同时炸裂,比那晚的烟花——还璀璨! “我叫舍脂,我爹是古川族族长。”灰色的明眸瞬过那张俊魅的容颜,舍脂忍不住酡红了脸庞,轻声道:“我爹知道人王您会经过这里,所以——所以——想请您去庄中歇歇脚……” 话音越来越低,舍脂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小女儿含羞带喜的心态表露无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人王居然是如此年轻,又如此英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前世情缘 “不必了!”不过是片刻的失神,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肃与淡漠,轩辕起身谢辞道:“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人王!”见舍脂急的涨红了却半天不敢开口挽留,又是那名绿衣女子笑吟吟的插言道:“您可一定要去我们庄中坐坐,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姑娘的救命之恩呢?” “救命之恩?”剑眉蹙起,轩辕不解的望向了绿衣女子。 “是啊!”抿嘴一笑,绿衣女子指着石壁上的小蛇道:“若不是我们姑娘用袖箭钉死了那条小蛇,只怕人王您这会……” “小菁!”一把扯住了绿衣女子的衣袖,舍脂低垂着粉颈道:“休要胡说,就算我不出手,人王又怎会对付不了一条小蛇?” “可是他那会儿睡着了呀!”大眼睛精灵灵的瞟着人王,小菁故意大声道:“总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不是姑娘这一箭,人王他肯定要被那条剧毒的银蛇咬上一口了。” “走吧!”低沉的语声忽然响起,轩辕酷酷的转身走向山后。 “人王,这边!”欣喜的一笑,舍脂连忙追了上去。 二人并肩而行,墨袍飘飘,白衣飞舞,一黑一白,宛若一幅清婉的水墨画,在天书的光芒中渐渐淡去。 吸了吸鼻子,糖糖抽噎着叹了一口气。 天书中的画面又变成了一幅幅快进,似乎是在呼应着糖糖的心情,那些锥心的场景像流星一般快速闪逝…… 很快,但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每一幅画面中都少不了那一道伟岸的墨色身影,但不久就会出现一个妩媚的白色身影。 二人,或并肩而战,或携手相偎,或纵跃山巅,或依坐山岚。她为他拭汗,他背她涉水,她望他静静而笑,他望她目光深邃…… 忍不住“哇”的一声,糖糖抱着腿在金光中蹲了下来,放声大哭。 她的大叔,原来并不是那么冷清冷心的人。 他爱过,深深的爱过。 即便是现在,那份爱化成了深沉的恨,但在他心里,忘不掉的永远忘不掉! “哄——”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响,似涛声,似奔浪,比方才的洪水声更震人心魄。 糖糖一惊抬起了头,发现眼前的画面已变成了硝烟滚滚、异兽驰鸣的战场。 那是一种糖糖从未见过的异兽,体型大的就像一座座会奔跑的小山包。 蓦地,喊杀声响起,无数手持箭戟的士兵冲入了兽阵,只是片刻功夫,士兵们不是被怪兽的长角刺伤便是被撞翻在地生生塌死。 “退下!”一声暴喝犹如春雷滚过大地,一道墨色的身影如一道黑色闪电蓦地劈进了兽群中。 墨剑划下,一头巨兽轰然倒地,轩辕单手一抓,将一名受伤的兵士牢牢抓在手中向上一举,大喝道:“舍脂!” 一道白影飞过,如羽蝶般翩然而至,轩辕手臂一抛,白影微微一落,不需要多言,不需要约定,二人之间的默契似是与生俱来,一个转头继续去战斗,一个转身将兵士带到了安全地带…… 糖糖颓然的垮下了肩,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妄想与日月争辉的微末萤虫。她的“情敌”根本不是比她好在哪里,而是——哪里都比她好! “啊!”惊呼声传来,糖糖看见再次冲入兽群救人的舍脂身形一歪,眼看就要落入疯狂的兽群中。 “舍脂——”双目赤红,轩辕一剑挥下拔身而起,只是太远,二人相隔的实在太远! 糖糖忍不住揪起了胸前衣衫,她知道如果大叔救不了舍脂,如果他眼睁睁的看着舍脂被巨兽疯踏而死,他会因为心痛和自责而疯掉的! “救人啊!”嘶哑着嗓音,糖糖由衷的唤出了三个字。 她心痛,但她更不舍得让大叔心痛。 如果可以,她宁愿大叔眼中的那团火永不熄灭! “杀——”排山倒海的喊杀声响起,无数兵士如雪豆般从天而降,其中最白最耀眼的一片雪花追向了翩然而落的舍脂。 一刹间,天地无色,万物俱静,两片雪花静静的接近,继而粘连,似突然在天地间觅得了独一无二的另一半,终于圆满,从此再不能分开。 有了天兵的助阵,厮杀成了简单的过场,当轩辕一身是血的走向舍脂时,立在她身边的是白衣不染、从容高贵的天界之主——帝释。 墨眸扫过满脸晕红的舍脂,轩辕欣慰的勾了下唇角,继而走到帝释身前伸出了一只手。 无奈的一叹,帝释伸手握住了那只染血的手掌,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无言…… 用力的眨了眨眼,糖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大叔也会那样笑,笑得像随喜一样灿烂、快乐,几乎让所有看到他笑容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笑,一起快乐! 画面再次转变,在快速的行进中每一幅都多了一些不同,添了一丝异样,墨色被渐渐冲淡,两道耀目的白影渐渐占了上风。 轩辕,依旧是骄傲的、无畏的,永远身先士卒,永远悍勇无敌。 而帝释,作为天界之主,他是睿智而勇敢的,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也是温柔而多情的,总是不忘在风尘仆仆的作战途中为舍脂递上一壶清冽的泉水,一件保暖的披风,一条柔美的发带,甚至一束新采的山花…… 他不是无敌的,他会受伤,会流血,所以他更需要,舍脂的照顾。 就是这样,轩辕出现的画面越来越少,而帝释与舍脂单独在一起的画面则越来越多。直到一个月色朦胧、星光妩媚的夜晚,帝释抓住了舍脂的手,将她紧紧的搂入了怀中…… “大叔!”喃喃的轻唤,糖糖又忍不住流泪了。她相信大叔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太相信朋友,太相信——他爱的人。 画面再转,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轩辕面前,惴惴的问道:“人王可愿娶小女为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结界开启 墨眸微沉,轩辕回头看了一眼臻首低垂,一言不发的舍脂,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愿意!” 心,狠狠一痛,糖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停滞了,只是傻傻的看着古川族长兴奋的脸,大叔含笑的眼,而舍脂——猛的抬起了头,又猛的低了下去,两颗晶莹的水滴悄悄的落在了地上…… 画面突然变得晦涩而艰沉,巨大的殿门被轰然踹开,轩辕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王!”一道墨影追入殿中,随喜单膝跪地急声回禀:“天帝派天兵前来捉拿王,说您要举兵犯上,攻打天界!” 话音落,大殿登时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沉寂。 “什么?”没有回头,轩辕只是冷冷的问着,背影僵成了一座森严的石峰。 “王!”又是一道红影射入了大殿,常醉连礼都来不及行便贸贸然道:“天帝派人抓走了舍脂姑娘,声称古川族人助您逆天犯上,当领灭族之罪……” “哄——”剑芒闪过,一根巨柱应剑而断,轩辕豁然转身,大步走向了殿门。 “王!”慌忙起身,随喜正欲追上去阻挡—— “随喜!”伸臂一拦,常醉深深一叹道:“舍脂姑娘,王是一定要救的……” “吭!”金光骤逝,天书金匣猛的摔落在地,所有人都呆呆的站着,仿佛化成了泥塑。 “舍脂姑娘,王是一定要救的……”常醉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大叔的袍角似乎还絮絮的没有飘出大殿,糖糖双腿一软,狠狠的跌跪在了地上。 冲冠一怒为红颜。 大叔,原来是为了舍脂而坐成了攻天之实! 默默的起身,一言不发的行走,糖糖走过子苏的身旁,再走过默然而立的一众兵士,跨上了第一级石阶。 “糖糖!”手臂被拉住,糖糖回头,看到了子苏担忧的脸。 “我没事!”扬起了嘴角,糖糖倔强的倒回了眼泪。 她是谁?她是暗恋百次、失恋百次,但百死成精、越战越勇的“小强”孙糖糖! 她不会灰心,不会丧气,不会自暴自弃更不会做傻事! 她现在只想,亲手为这场铭心刻骨的单恋画上一个句点,完美的句点——找出所有的真相,还大叔一个清白。 算报恩也罢,算最后的爱恋表白也好,结束了就让它好好结束,然后,她会鼓起勇气去寻找下一个美好的开始! 只是,下一个美好,她还能找到像大叔一样那么值得爱的男人吗?心剧痛,糖糖忍不住眨了眨眼,仰起脸呵呵的傻笑道:“子苏,等三师父回来了,我想去一趟妖界,我想无忧他们了!” 转身,挣脱了子苏的手,糖糖笑着跑上了石阶。 泪水纷纷,洒了一路,长长的石阶弯了又弯,都是转角。 这样的通道最适合用来告别。即使想回头,那无情的转角也会割断留恋的视线…… *************** *************** *************** 月色如洗,万籁俱静。 高耸的山巅上,树不摇、风不动,连鸟叫虫鸣都听不到一声,射阿朗忍不住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瞟瞟身边冷面深沉的魔王,阿朗狠狠的灌下了一口酒。 霸悍,真的很霸悍!这个男人身上涌出的霸悍魔气能令四方三百里虫鸟不闻! 无聊,真的很无聊! 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是片刻,他已经闷得想去撞山了,也不知道糖糖那丫头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块冰疙瘩,难道是因为魔王的魔气能驱蚊?! “看够了没?!”冷目一横,轩辕恨天狠狠的盯了射阿朗一眼,“为何还不开结界?” “要等!”向后一倒,阿朗倚在一块山石上舒舒服服的道。 “等什么?!”语气越来越冷,轩辕恨天眯起了眸,怒火在胸中慢慢的炙热。 “等月亮!”指了指天空,阿朗干脆翘起了二郎腿。 气?!气死你好了!你让糖丫头不痛快,我这个当师父的就让你不痛快!! “月至中空才能开结界。”抽起一边嘴角,阿朗冲魔王扬了扬酒葫芦:“要不要喝酒?登山望月,临风饮酒,此乃人间的一大快事也!” “筝!”墨剑嘶鸣,剑气森森,轩辕恨天一剑斩向了酒葫芦。 “呦呦呦!”身形一动,射阿朗护着酒葫芦急急向后一转,背上的衣袍瞬时开裂,慢慢的渗出了一道血痕。 “何必动怒呢?”懒懒一笑,射阿朗转过了身,恼人的摇动着酒葫芦:“杀了我不要紧,但若毁了这酒葫芦,叫我和糖丫头馋起酒来可如何是好?” 冷目渐移,缓缓的盯在了酒葫芦上,轩辕恨天咬牙低声道:“你说,灯奴用过你的酒葫芦?” “是啊!”打着冷战,射阿朗故意笑的很大声:“那丫头就爱跟我抢酒喝——” “嗡!”剑声凛凛,如异兽嘶鸣,射阿朗背着一条崭新的伤口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月光底下:“月至中天,可以开结界了!” “哼!”冷冷一哼,轩辕恨天长腿一迈,跨过了葫芦的残骸,满意的道:“开!” 冲满地芬芳的酒水心痛的咂了咂嘴,阿朗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竹筒。 月光洒下,在怪石嶙峋的山巅圈出了一个明亮的圆。倾身,将竹筒中的血液倒入了光圆的边缘。 这是人皇之血,开启结界的钥匙。没有它,结界永远不可能开启。 “轰~~~”毫无预兆,大地突然开始剧烈的震颤,守在四方的魔众被纷纷震倒在地。 整座山峰似是被骤然劈裂作了两半,一只庞大的异物轰然拱出了地面,渐升渐高,带着泥土、碎石如急雨一般从空中砸下,天地间登时一片尘土飞扬,晦暗迷蒙。 轩辕恨天极目远望,锐利的视线穿过重重土雨、漫漫石风,死死锁住了那只突起的异物—— 巨木横丫,藤萝重垂,密叶森茂,块络膨起,那是一棵树,一棵能遮住整幅天空,庇护整片大地的天地巨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因爱而来 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漫天的尘埃终于落尽,月光又朗朗的照了下来,整个树冠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光,长长的树藤倒垂在半空中,无风而动,似将月光导了下来,晃得树下一片温柔的光明。 五颗巨石分散在树冠的四周,像五颗环绕着树冠的行星,依依的、慢慢的旋转着,静谧、安宁。 “如果要进就赶快,”转开了眼,阿朗微笑着打断了众魔的神思恍惚:“人王的血只有一点点,最多再有一个时辰结界便会自动关闭。” 回头,轩辕恨天默默的看了射阿朗一眼。 那个地仙,此刻已是满身泥痕,白衣污淖,但他站在这座天地独有的结界前竟然既不激动,也不向往,整个人就如同那清白的月光一般淡定,简直令人生疑。 他,难道就不想进结界? “王。”上前一步,牟真恭敬的倾身请示。 她已经看明白了,那五颗绕冠而行的巨石正是守护着结界的机关,若不破掉它们,只怕就算打开了结界也进不去。 “或许是五行石阵,请容属下先去试试。” “去吧!”负手转头,轩辕恨天不再理会那个怪里怪气的地仙。时间有限,他必须尽快进入结界,确定它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坚固,能让她在天地尽毁时,安然的活下去! 领命转身,牟真拔出长剑走到了结界前。 无形无相,似乎无任何阻拦挡在身前,但牟真明白,看起来越安全的所在反而会隐藏着更恐怖的危险。 长剑探出,牟真用剑小心的探向了结界内部。 “轰——”飓风骤袭,众人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脚下又是一阵剧震,刚站起来没多久的魔众又被狠狠的震倒在了地上,登时响起了一片哀怨的骂娘声。 “王!”俏面煞白,牟真心悸的看着一块巨石从结界边又缓缓的升回了树冠处,回到它固有的轨道,与其他四颗巨石再次不紧不慢的旋转了起来。 地上,一个巨大的深坑赫然在目,若不是王及时将她拖了回来,只怕她已化为一滩肉泥了。 “你们退下!”冷冷的吩咐一声,轩辕恨天荡剑而起,跃至半空。 五行石阵?神佛之力?只要他想,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冷眸瞬过五块巨大的飞石,轩辕恨天握紧了帝天屏息而待。 看似移动缓慢的巨石其实运行的并不慢,当第一块巨石浮过身前,轩辕恨天蓦地心中一动,一幕记忆中刻骨难忘的画面无端浮现眼前。 “……你要明白,天地间只会有一个皇,那便是朕!”阴冷的语声,残酷的目光,贪婪的面孔犹如毒蛇一般狠绝,是帝释。 剑眉猛然锁起,贪婪的面孔随着巨石无声无息的浮过遽尔消逝,第二块巨石紧跟而至。 月光朦胧,清风旖旎,远远的,他看见舍脂在为帝释专心致志的裹伤,二人时而相视而笑,时而轻声低语。然后,帝释拉住了她的手,而她也没有挣开…… 一怒一怔,巨石浮过,古川族长忐忑而期盼的语声在耳畔响起:“人王可愿娶小女为妻?” 墨眸微沉,他记得他当时回头看了舍脂一眼。那晚她与帝释双双相对的画面如一根骨刺哽在喉头,但是,他选择了忽略,他痴傻而执拗的不愿放手,于是他说:“愿意!” 握剑的手在不自禁的颤抖,热血又激红了双眸。 这是些什么石头,为何会让他不自觉的想起那些龌龊的往昔?!仗剑,轩辕恨天纵身扑向了一块巨石—— “轩辕他——”娇音婉转,似莺啼娇柳,“在应允我父王的提亲时,曾亲口说要颠覆乾坤,自立为帝……” 背叛,绝情,伤害,卑劣,前生的一切不堪回首,不堪回忆,不堪记起!! 怒火冲天,心浮气躁,帝天斩在巨石上发出“筝”的一声异鸣,电光火石间,火花四溅,他被弹了开去,最后一块巨石依旧沉默而无情的撞了过来—— “噗!”一口鲜血喷在了石上,他愣了。月光闪过,照着血迹一片刺目的红…… “大叔,我叫孙糖糖!” “大叔,你要杀我吗?” “我来找你,大叔!” “大叔,抱抱我,我冷!” “大叔,我爱你!” 巨石从他的胸口慢慢碾压而过,每一颗血点都被月光照射成了一滴闪光的记忆。 灯奴的脸,全是! 哀伤的,欢喜的,流泪的,欢笑的……拱入了心扉,占据了脑海,满满的,全是她! 身形,急速的下落,几乎是无意识之间,他嗵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单膝点地,一手持剑,他埋着头不想动,想让那些闪光的片段再驻留的久一点,久一点…… 怒气渐逝,血脉平息,灼烧着四肢百骸的恨火在不知不觉间退去。轩辕恨天抬起了头,不理会五大随侍惊急的问候与呼唤,只是目光湛湛,死死的盯着那五颗巨石。 什么五行石阵,那分明是他前世用帝天斩崩的欲念石。贪、嗔、爱、恨、痴,碎成了五块,却被诸天的神佛用来镇守这块无极净地,有趣,实在有趣! 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轩辕恨天身形一动,如一条墨龙直入云霄。 帝释的脸,舍脂的脸,所有人的脸他都不想见,他来这里只为了一个人,那个能平息他体内怒火,能让转生后的他再次享受到温暖与平静的人儿! 长剑探出,轻轻的抵上了那块染着斑斑血迹的巨石,灯奴的笑脸似乎就在前方,发丝轻扬,蓝衫飘舞,粉润的娇唇轻轻开启,喃喃的对他呼唤:“大叔——” “开!” 几乎还没动用到真力,大石已轰隆隆的滚向了一边,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一股巨力猛的吸来,轩辕恨天被瞬时吸进了结界里。树藤依依,温柔的贴了上来再垂下,似是在迎接着他的到来。 “灯奴!”墨剑划过,割破中指,血液瞬间沁出,却凝在指尖迟迟不肯滴落。 运起魔功,他要将他的部分魔元注入到这滴心血中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可期的再见 灯奴,欲望石中有一块爱石,上面有本王的血。贪、嗔、痴、恨皆不对,唯有爱石才是结界的真正入口。 手指一抖,圆润的血珠缓缓的飘落,溶入了树下土壤。 灯奴,本王还在净地里留下了一滴心血。 若有一天你来到结界边缘却不得其法而入,本王的这滴心血定能将你引入结界——就像你方才站在前方引导本王一样! 天地可以尽毁,万生可以尽灭,但是灯奴,你一定要活下去! “轰隆!”五石陨落,大树沉没,一片喧嚣的尘埃中,轩辕恨天大步的走向了五大随侍。 心愿已了,接下来,他要去实现他的誓言了。前生,以血和生命发下的誓言,对天地的咒怨! ***************** ******************* ******************** 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射阿朗拎着一只崭新的酒葫芦,潇洒的走在人皇宫的青砖大道上。 天边的日头还很高,他有的是时间,不用急。他是要去见一个刚刚受过情伤的女人,简直就如同要去见一头刚被踩了尾巴的母狮子,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迈步走上高高的石阶,立在宽阔气派的门廊前,射阿朗提起手中的酒葫芦拔了塞,凑到鼻子底下深深的闻了闻,然后才放声一咳嗽,大叫道:“孙糖糖,为师回来啦!” 云寂寂,风轻轻,廊前的白纱缓缓飘动,一阵悉悉索索的长裙曳地声传来,射阿朗不觉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直到—— “你们?!”目瞪口呆,阿朗一副见了鬼的死表情。 眼前的宫娥,清一色的白裙曳地,青丝垂肩。额前的刘海,两鬓的发角,肩头的乌丝被齐刷刷的修成了三段,完全是糖糖那个怪异到天下独一的发型。 “阿朗仙尊!”见阿朗仙尊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一众宫娥不由皆是心头小鹿乱撞,其中一个忍着羞盈盈的上前来行了一礼道:“姑娘不在,到渡鹤塘去了。” “唔!”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的盯了宫娥两眼,阿朗转身,慢慢的跺下了石阶。 这些宫娥们居然会学糖糖的装扮,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咚!”将酒葫芦抛在了地上,射阿朗呲牙咧嘴的坐了下来。背上的两道剑伤真是痛得不轻,他知道魔王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的脊背骨非得被那把无双的帝天利刃斩断不可。 “这是什么?”微微一惊,糖糖瞪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葫芦一阵错愕。 转头,一头“朗”在身旁舒服的半躺坐着,享受的不得了。 “师父回来了?”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糖糖一指葫芦道:“这是什么,须弥山特产?” “嘻,须弥山不产葫芦,只产大树,天一般高的大树。”舒了口气,阿朗两臂抱头,一脸惬意的望着前方:“这是酒,为师特地问人皇要来的。” “你见过子苏了?”神色一黯,糖糖转开了头。 三师父即已见过子苏,想必他已知道人类天书中记载的故事了。 “见过了!”姿势未变,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阿朗轻描淡写的道:“先去见的他,然后见的你。” 一阵沉寂,二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风景。半晌,糖糖捡起了葫芦,拔开塞子闻了闻,立刻眉头一皱又丢了回去:“哪来的杂酒,味道冲死了。你原来的葫芦呢?” “烂了!”抓过葫芦灌了一口,随即便像喝了农药似的苦了一张脸,射阿朗无奈的呛道:“魔王劈了我的葫芦,浪费了我整整一葫芦的酒。” 没有接话,糖糖悄悄的咬紧了牙。心痛了,一听到三师父提大叔就不由自主的痛了,没有预兆,无法抵抗,只有自己默默忍耐。这个时候她不能说话,因为她怕一开口就有可能会哭出来。 瞟了一眼糖糖瞬时紧绷的下颌,阿朗微微一叹转变了话题。 “听说你想去妖界?” “嗯!” “想去开妖界天书?” “嗯!” “什么时候去?” 抬起了头,酸涩的泪意已经过去,糖糖轻声且坚定的道:“你回来就去!” “我已经回来了。”嘴角一咧,阿朗笑了。 “那现在就走!”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糖糖站起了身。 “现在?!”愕然,阿朗猛的弹坐起了身。逆着光,糖糖的脸有些灰暗的模糊,脸上的表情几乎令他看不懂。 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灵!脆弱起来很脆弱,坚强起来又很坚强。 “早知道就不去费劲拔力的弄这酒了。”叮铃咣啷的摇着酒葫芦,阿朗扒开了塞子,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难喝虽难喝,但毕竟是酒,这一路上总能解解馋。 “去跟子苏告个别吧!”抬眼,望着向鹤塘走来的人群,射阿朗体贴的笑道。 无言,糖糖转身迎了上去。 “糖糖!”还是那样的笑,还是那样的眼,还是那样轻柔的呼唤。糖糖笑了笑,上前抓住了子苏的手。 那曾经是一个少年的手,但现在已慢慢变得宽厚而有力,是一个男人的手,一个帝王的手了。 “子苏,我要走了!”杏眸灿灿,流光婉转,糖糖笑着,坦然的望着子苏。 “嗯!”抓紧了糖糖的手,子苏的脸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因为心抽了一下,很痛,舍不得。 “很快还会再见的!”皱着鼻子,糖糖笑得眯起了眼,俏皮的道:“我现在是仙了嘛!等办完了事,又想回来享福了,我就御着剑‘嗖’的一下飞回来了。” “呵呵,好!”快乐的笑着,子苏慢慢的、慢慢的放开了手,一个手指、两个手指,直至全部。 两人相视而笑,都将离别的感伤藏到了心底。这一去,不知何时能相见;这一去,不知何时天地便会被毁灭。所以,谁都明白,下一个再见是多么的不可期,不可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死亡迷障 “三师父,走了!”拔出骨剑祭到半空,糖糖一跃立在了骨剑上。 拍了拍子苏的肩,阿朗也祭剑飞到了空中。风起,剑啸,两道人影化作一篮一白两个光点,继而像溶入了湛湛朗空,再也不见。 “皇!”忍了半天,虎戍终是忍不住开口了:“为何不留住孙姑娘?” “要留的不会走,要走的留不住!”清眸,明朗朗的倒映着晴空,子苏回首,落寞的笑道:“再说了,她为仙,我为人,更何况——虎戍将军你明白的!” “不明白!”斩钉截铁,虎戍横眉冷目的瞪了瞪身后清一色留着“糖糖头”的宫女们。 知道皇上喜欢孙姑娘,这些女人竟一个个都学着去了。就这么想得到皇上垂青吗?真是不害臊! “你不明白,朕明白!”不再解释,子苏转身踏上了悠长的宫道。 糖糖,她心心念念爱着的只有一个人,不是他,是那个跺一跺脚连天地都会为之一颤的魔王。 在她心里,他永远只会是个长不大的少年吧?!呵呵,嗨…… ************* ***************** *************** 青山环绕,峡谷幽深,参天的巨木遮的天空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黯淡的微光照入深林,一片灰蒙蒙的阴暗,比夜晚强不了多少。 落下骨剑,糖糖好奇的打量四方。 同样是山,但这里就与仙界和魔界的山完全不同。仙界的山毓蕴含秀,灵气逼人;魔界的山气势磅礴,雄浑迤伟,而这里—— “咕咕!”不知名的鸟啸声响起,糖糖凛凛的打了个寒颤。莫名,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暗暗的看着自己,脚下、身边、头顶、前后,到处都是,到处都有,它们能看得到她,她却看不到它们! “咔嚓!”一声轻微的草响,糖糖一惊手立刻按在了剑柄上。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她连一招剑式都没有学过,这一举动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就像受了惊的乌龟总会缩起头一样。 悉悉索索,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慢慢的蹦出了草丛,两颗红宝石似的眼珠儿戒备的望着糖糖,鼻子和嘴在空中翕动着,像是在感受着这个异类闯入者的气息。 “呀,好可爱!”糖糖笑了,放下握剑的手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小兔兔,给我抱抱吧~~~” “咻!”银光骤闪,一把银剑猛的钉在了地上,糖糖吓得一个激灵顿住了脚步,草丛里的白兔也猛的立起了身,像人一样用后腿站着立起了身,尖尖的兔脸上现出了一副既惊且惧的表情,两颗圆溜溜的红眼睛飞快的左转右转,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嗤——”尽管一只兔子会有表情让糖糖觉得很诧异,但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太萌了,萌的她恨不得把那只兔子立刻拎过来好好“疼爱”一番。 “呵呵,不过三百来年的道行,妖王居然派你来看守妖界的第一道门户。”慵懒的声音从天而降,射阿朗如一片雪花般悠然落地,抽出长剑似笑非笑的道:“去通传一声,仙界三尊射阿朗与门下弟子孙糖糖前来拜会。” 兔妖踌躇了一下,再对着眼睛瞅了瞅那把寒气逼人、银光闪闪的长剑,当下很识时务的转身,颠着屁股一蹦一跳的走了。 “那是妖?”好笑的望着兔妖消失在灌木丛后,糖糖转头问向三师父。 “连妖气都不懂得收敛的低级小妖,你没闻到它身上的那股腥气么?”提起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口,射阿朗难过的摇了摇头道:“啧啧啧,修行了这么久,却连只小妖儿都认不出来,唉,丢人啊,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被三师父掀了逆鳞,糖糖的脸立刻晴转多云,阴阴的挂了下来:“我才修了多久的仙。从入门算起前前后后不到俩月,你们五个不负责任的师父碰到我这样天资聪颖而又后天勤奋的徒弟早就应该烧高香偷笑庆贺了,还怪我——” “啊,对对对!”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射阿朗咧着嘴夸张的一笑道:“我天资聪颖而又后天勤奋的徒弟,咱们还是赶快往前走吧!前面才是真正的妖界入口。” “前面?!”糖糖惊疑的回头,只见一片灌木茫茫,巨木横枝,要想过去非得要披荆斩棘不可。 “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拔出骨剑,糖糖迟疑着不知从哪里下手好,却只觉身后衣领被蓦地一拽,三师父的笑骂声随即响起:“小笨蛋!” 身体一轻,糖糖被猛地拽起直上云霄,一直越过了高大的树丛继而身子一沉,又被狠狠的丢了下去。 “哇,哇~~~”毫无防备,这一场人力云霄飞车坐的糖糖是心惊肉跳,眼看着掉下去的地方竟然没有一棵树,反而绿洼洼的汪着一团绿水,一点也不清澈的绿水,泥淖遍布,腐叶丛生,还飘着一股阴寒腐朽的怪味。 “沼泽?!”心中大惊,糖糖手忙脚乱的祭出骨剑往上一踩—— “扑哧!”糖糖脸绿了。 晚了,她把骨剑都踩进沼泽里了。温暖的泥水包了上来,漫过脚裸,漫过小腿,糖糖疯狂的双腿用力想往上跳——呼噜噜,气泡爆裂,泥水浸到大腿根了。 “三师父~~~”泪汪汪,糖糖终于想起在沼泽中是不能乱动的,不然只会越陷越快,越陷越深。 那头“朗”,她要去的是妖界,不是鬼界,他把她扔进沼泽地来干、什、么?! “哼!”不屑的冷哼声响起,那么冷,那么低沉,却在瞬间撞痛了糖糖的心。 这一刻,死亡与危险皆被忘怀,糖糖慢慢转动僵硬的脖颈,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溶入眼帘。 银发,墨袍,冷眸依然倨傲如昔,漠然的、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鼓鼓 “大、大叔!”不知被什么哽住了喉,糖糖努力的张口,却只唤出了一声嘶哑的哽咽。 “哼,笨蛋!”出人意料的表现,轩辕恨天微微转头,冷傲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无情,决绝:“这么笨,那就死吧!” “大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心脏在瞬间被戳成了千疮百孔的碎筛,糖糖伸出了手,拼命的伸着,她不相信,不相信大叔会如此绝情。 “死吧!”薄唇轻开,再次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轩辕恨天转身,毫不犹豫的向林深处走去,背影如山,冷漠沉硬。 “大叔!”闭上了眼,黏腻的泥水涌到了心口压着巨痛的心脏,泪水滑下,糖糖放弃了挣扎。 死了,就不痛了,更何况,她早就应该死了——从雪场落下的那次,被燃烧的驴棚砸中那次,从通天塔上摔下的那次,很多次…… “孙糖糖!”气急败坏的大喝一声,射阿朗御剑急冲、俯身一拉,“哗啦——”,濯濯白衣上被溅了无数泥污,糖糖晕头晕脑的被拽了上来。 “三师父~~~”喃喃的唤了一声,两行清泪扑簌簌的落下,糖糖两手一抱,脑袋一拱,扑到三师父肩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大叔,呜呜,大叔……” “什么大叔,我是你三师父!”面色铁青,嘴角抽搐,阿朗眼睁睁的看着糖糖蹭了自己满身泥水,当下不由狠狠的一咬牙道:“妖孽!” 长剑一抖,脱手而出,宛若银色的疾矢直射林间。远远的,一声惨呼随风传来,射阿朗微微一笑,拽起失魂落魄的糖糖急急追入了密林中。 昏暗的林间,一道墨色的身影静静的跪倒在地上,长剑掉落在黑衣人身旁,似乎还染着隐隐的血迹。 “大叔?”心脏抽紧,糖糖惊疑不定的望着黑衣人。 他是大叔吗? 若是大叔,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三师父所伤? 说句不好听的,凭大叔的实力,就是她五位师父同时出手都不一定能伤得了他,更何况三师父一个人! “妖孽!”默念剑诀收回长剑,射阿朗冷冷一笑上前道:“为何要结下迷障害我徒弟?!” “我有害她吗?”一阵冷风卷过,黑衣人转过了身,依旧是轩辕恨天的脸,只是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妖魅轻佻,令那张原本倨傲冷漠的面孔平添了几分邪魅,几分阴柔。 心神俱震,糖糖已确定眼前的人绝不可能是大叔,但那张脸,那对深黑如海的眸却依然会她心痛不已。“你到底是谁?!”鼻子一酸,糖糖带着哭腔大声质问。 她已经够惨的了,她已经成了爱情角逐的失败者,但这个——这个妖精为何还偏偏要变成大叔的模样来戏弄她?! “嗤——”“轩辕恨天”笑了,撩起肩头的一缕长发低头端详了一下,仿佛突然对自己的头发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我是你的大叔呀!” 笑容一敛,“轩辕恨天”冲糖糖伸出了手,墨眸森森,晦暗如夜,林风吹起了他的墨袍袍角,将低沉如琴弦低鸣一般的温柔语声送入了糖糖耳中:“过来,到我这里来!” “你还有完没完?!”剑眉一立,桃花目中射出了凌厉的怒芒,阿朗长剑一抖,挽起一朵剑花狠狠刺向了前方的“轩辕恨天”。 “不要!” “不要!” 两声疾呼同时响起,却是一男一女两个不同的声音,射阿朗身形一顿,手臂被牢牢的抱住了。 “三师父!”泪水盈盈,糖糖死死的拽着三师父的手,“不要伤他,就算是假大叔也不行!” 手臂慢慢垂落,射阿朗一言不发的盯着糖糖,半晌,终是还剑入鞘,默默的走开了。 忍着眼泪,糖糖转过了头。 前方的密林中影影绰绰站满了人,一双双各形各色的瞳孔透过密林冷冷的盯着自己,充满敌意。而最前方,站在假大叔身旁的是—— “青蓝!”瞪大了眼,糖糖笑了。 见了青蓝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想念他们一起在魔界共度的那段时光,那是她最怀念的日子,而青蓝,是和她拥有着同样记忆的亲密伙伴。 眼中还晕着泪,但糖糖笑得越来越开心,忍不住上前道:“好久不见——” “别过来!”别开了眼,青蓝转头望向了远方,脸上依旧是那副肃穆、深沉,像时时刻刻装着心事的模样。 “二位仙人来妖界意欲何为?”冷漠的话语从口中吐出,糖糖愣了,尴尬的立在原地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假大叔”咯咯的笑了起来,墨色的衣袍渐渐褪去了颜色,变成了如雪一般的莹白。 “无——忧?”迟疑着叫了一声,但糖糖立刻知道认错人了,她不是无忧,她是女人。 白发,白袍,连纤长的睫毛都是泛着点金光的白色,白衣妖女眉头轻蹙,如绿松石一般炫亮的碧眸射出了两道怨愤的幽光,娇叱道:“小小地仙竟敢直呼我王的名字,找死!” 话音落,一道银光无声无息的射出,糖糖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抓向腰间。 空空如也,骨剑还脏兮兮的埋在沼泽地里,悲哀的埋怨着它的主人弃它于不顾。 “三师父!”眼见银光越来越近,糖糖惊恐的捂住了脸大声呼喊。 “噼啪!”青光闪过,银光骤逝,一切快的就像天边霹雳一闪,青蓝微微合了一下眼,目光闪动,浮过一丝自嘲的黯然,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深邃。 “鼓鼓,别胡闹!” “哼!”被唤作鼓鼓的女妖狠狠盯了糖糖一眼,继而转头忿忿的对青蓝喊道:“你干嘛要救她?她到底是谁?!” “不要多问!”面色一沉,脸更长了几分,煦青蓝沉声道:“你先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一扬头,女妖忽而笑了,阴阴的,不怀好意的笑:“你要让她进妖界吗?你别忘了,她是仙,是会斩杀我们的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来的不是时候 “鼓鼓!”长眉一皱,青蓝烦恼的一叹道:“你先回去,我自有主张!” 不语,鼓鼓仍倔强的站在原地,明媚的大眼睛里满是敌意。 “王在碧幽潭,等着看你的修为最近有没有长进。”揉了揉眉头,青蓝压低了嗓门轻声道。 “是吗?”粉白的唇角一弯,鼓鼓笑了,这一次是纯净而妩媚的笑,美的像映着春日阳光的薄雪:“那我回去!只是——” “我知道!”袍袖一甩,青蓝大踏步的走向了前方,冷冷吩咐道:“你们都回去!送圣女去碧幽潭,王在那里!” “是!”齐齐躬身回应,一阵轻风卷过,妖众一一隐去了踪影。留下鼓鼓最后冲糖糖骄傲的一扬脖子,碧眸一眯,再坏坏一笑,隐身而去。 不明所以,糖糖呆呆的看着青蓝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自己身前,眸中既没有欣喜也没有惊讶,漠然的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你来干什么?”瞟了眼立在一旁悠悠然灌着小酒的仙界三尊,再回头望着糖糖,青蓝不屑的撇了下嘴角,沉声道:“孙仙人?” “青蓝。”鼻子一酸,糖糖差点又滴下泪来。 现在的她真的很脆弱,在人界天书中看到的一切刚刚折断了她才展开的爱情双翼,鼓鼓的恶作剧又给了她迎头一击。 糖糖很明白,那一场恶作剧其实是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无情的暴露了出来。 她是怕,怕的既不敢承认也不敢深想,怕有一天大叔会像鼓鼓所扮的大叔一样,对她漠然以对,不再关怀,无论她是生、是死,一切都不再相关! “青蓝,我还是孙糖糖,以前的孙糖糖。”囊着鼻子,糖糖低低的喃出一句话,这是她能给他的所有解释。 不管她修仙也罢,入魔也罢,她还是她。在她眼里,人魔仙妖都一样,脾气相投的便是朋友,不对味儿的就各自走开,为何一定要用身份来界定敌友?! “是吗?”唇角一勾,青蓝笑了,目光锁着糖糖的脸,像想一眼望进她心里去:“好吧,孙糖糖,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想我们了,你曾经的,妖界之友!” “不是曾经的!”咬着唇,糖糖含泪怒视着青蓝。 变了,为什么都变了? 青蓝不再是以前的青蓝了,她多想像以前那样把高兴的、不高兴的事情都对它说,让它用那种故作沧桑的眼神默默的看着她,然后冷冷的浇上一瓢冷水,惹得她急了,怒了,就伸手去拧它的耳朵,气一场,吵一场,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但现在—— 青蓝看着她,眼中全是讥讽,似是断定了她在说谎,言不由衷。 “好!”见青蓝不信,糖糖也不想再多作解释,干脆眨了眨眼,直截了当的道:“我来,是想看你们的妖界天书。” “妖界天书?”长眉一轩,青蓝眯起了眼,“为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看妖界天书?” “我想知道大叔为何要毁天灭地,我要找出整件事情的缘由始末。”面容坚定,糖糖大声道:“我要还大叔一个清白!” “呵呵,果然!”青蓝懒懒的开了口:“你走吧!妖界天书不能给你看。” “青蓝!”瞠圆了眼,糖糖急的上前一把扯住了青蓝的衣袖,“拜托你,这对我很重要!” “对你很重要,对我们则没关系。”挥开了糖糖的手,青蓝答的更决绝:“你们走吧!妖界不欢迎仙众。” “青蓝——” “跟你们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酒葫芦咣啷一响,阿朗大步上前将糖糖挡在了身后。 这头驴妖也太牛了,他家徒弟虽然不争气,有时候胳膊肘还往外拐,但也不能这么被欺负,太丢仙界的脸了。 “什么关系?”目光一转,青蓝盯住了眼前的白衣地仙。这个男人是孙糖糖的师父?哼,年轻的简直不像话! “你可知道六界天书还记载着救世之法。”唇角勾着一抹笃定的笑,射阿朗不紧不慢的道:“不开天书?不想救世?若真活腻了想同天地一起毁灭,你们又何必找个修行还不够三百年的胐妖将她立为圣女?” 下颌一紧,煦青蓝攥起了拳,双眸湛湛,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 不以为意的举起酒葫芦灌了一口,射阿朗冲煦青蓝耸了耸眉,桃花目中精光流转,自信满满。 风吹过,林中的光线益发昏暗,不过刹那间的沉寂,一仙一妖已无声无息的过了一招。 糖糖满头雾水的看看三师父又看看煦青蓝。什么圣女,什么修行还不够三百年的胐妖,是说刚才那个鼓鼓吗? 青蓝垂下了眼,闷声道:“你们已经打开了仙界和人界的天书?”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塞好塞子,将酒葫芦系在腰间,射阿朗微微一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开?” “为何接下来要开妖界的?”目光一动,煦青蓝又看向了糖糖。 “我徒弟决定的。”回头,阿朗也看向了糖糖,“她是天书的有缘人,所以我这个当师父的都听徒弟的。”“那这回就别听了。”鼻子一耸,青蓝终于又露出了那副久违的死表情,目光遥远且深沉,满含沧桑:“天书禁地,只有妖王才能进入,而你们——” 话音一顿,青蓝一字一顿的道:“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一句话,糖糖傻,阿朗呆,再看青蓝的表情,眉头紧蹙,面容忧伤,莫非—— “无忧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是病了,受伤了,还是——”心中一紧,糖糖说不下去了。 “要死了?”叹息着接口,阿朗也郁闷了,又想喝酒了。 “咳!”大眼一翻,青蓝翻着嘴皮不乐意了:“瞎说什么!他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眨巴眨巴眼,糖糖不敢乱说话了。回头看看三师父,他似乎比自己还迷茫。 “是——”一个大喘气,青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而后道:“王要大婚了,后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取舍 “大婚?就是成亲?”脑门上挂下三道黑线,糖糖被煦青蓝一惊一乍的搞得不知该作何反应,总之一时还真没觉得高兴。 半晌,糖糖讷讷的道:“我们,是不是要准备点礼钱?” “你到底有没有弄明白?”气急败坏,煦青蓝咆哮道:“无忧要娶亲了,你去观礼?!你到底是去观礼,还是去捣乱?!” “凭什么我去就是捣乱?!”眼圈一红,糖糖也急了,“无忧娶老婆,我去看看顺便送上一份贺礼,你以为我会干什么?抢亲?搞破坏?煦青蓝,你个没心没肺、莫名其妙的家伙,一转头就不认我作朋友了!好,那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手臂被猛地抓住,糖糖一鄂顿住了口。 青蓝的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似隐着无数难言的愁苦,那副表情几乎令糖糖害怕。 “三天,只要三天,这三天关系着整个妖界的生死存亡!糖糖,我知道你还是以前的孙糖糖,但请你——” 咬了咬牙,青蓝决然道:“三天后再来!” “三天?”喃喃的重复,糖糖看着青蓝,呆呆的、毫无意义的又重复了一次:“三天后再来?” 无言,颔首,青蓝松开了手,脸上现出了几分无奈的沧桑,总是那样心事重重的沧桑。 桃花目诡异的瞥了瞥糖糖,又瞅了瞅煦青蓝,射阿朗二话不说拉起糖糖就走。 “三师父!”仿佛被突然惊醒,糖糖两足一顿,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为何要等三天?!大叔攻天在即,谁知道三天后会发生什么! “走吧,先去找骨剑,没有骨剑你打不开天书的匣子。”头也不回,阿朗拽着糖糖干脆直接祭剑飞向了林外。 “三天后,希望妖丞能说话算话!”语声远远的传来,一柄银剑驾着两人越林而去,煦青蓝默默的凝立半晌转过了身。 林间,一道白色的身影昂然而立,不知何时到来,亦不知来了多久,青蓝一惊失声道:“王?!” 碧眸灿灿,隐射出两道愤怒的寒芒,无忧一言不发腾身而起。 “王!”青影一闪,青蓝坚决的挡在了无忧身前。 “闪开。”无忧蓦地暴喝出声:“煦青蓝,你好大的胆子!” “臣知罪!”昂首挺胸,满头的蓝发在风中簌簌飘洒,青蓝大声道:“臣知罪但依然会明知故犯,因为在臣心里,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得过妖界的存亡一脉!” 碧眸一黯,无忧忽然化作一道白光冲向了前方。 “王!”青影一动,煦青蓝再次追了上去。 “走开!”白光一闪再现,已是在原处的十丈开外。 “除非王杀了臣,否则臣决不能让王今日离开!”青光如影随形,始终不离白光左右。 “煦青蓝!”白光骤停,化作白衣白发的无忧轻飘飘的立在了一棵参天巨木的顶端,“你真要逼本王杀了你吗?” 单掌抬起,掌心中握着一团刺目的妖芒,无忧沉着脸,愤怒的瞪着煦青蓝。 “王要杀便杀,臣绝无怨言!”垂下了眼,青蓝微微一笑,笑容苦涩,益发沧桑了容颜,“王,鼓鼓来了。” 碧眸一眯,无忧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 “她真的来了,就站在你脚下的密林中。看着你,很伤心。”垂着头,青蓝一直不紧不慢的说着,不看王掌中的妖芒,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王,您知道鼓鼓为了当上圣女受了多少苦。以她的妖龄,能在如此短的时日内修到今日之境简直是奇迹。为此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流了多少汗,甚至多少泪,多少血,您不都看到了吗?” 背脊僵直,无忧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但仍是没有回头,没有去望林间的那一抹雪白。 “她要走了。”抬起了头,青蓝望着无忧,目光锐利,带着深深的谴责。 “她刚刚被仙界三尊伤了,伤势不轻!” 身躯一震,无忧猛的转身望向了身后。 一道纤灵的白影,在林间踉踉跄跄的奔跑着,说不清是因为伤情,还是伤心…… 碧眸中泛起了点点涟漪,无忧回头狠狠的瞪了青蓝一眼,咬牙道:“你赢了!” 白光闪逝,无忧急急落下了树冠。这个时候最需要他的,是鼓鼓! 暮色苍茫,青蓝独自立在莽莽然一片的寂静林端。风吹过,林叶发出哗哗的轰响,单调,萧索。 事情终于按照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他在庆幸之余却觉得心上仿佛压了个沉甸甸的包袱,甩不脱,很憋闷。 孙糖糖,我这个朋友,让你失望了吧? **************** ***************** ******************* “扑哧”,糖糖再一次摔进了臭烘烘的沼泽地里,泥水溅得老高,有不少直接填进了她大张着尖叫的嘴里,某糖崩溃了,仰天怒吼:“三师父——” “喊什么!”白袍微展,轻盈如雪,射阿朗潇洒的落在了一棵大树上,攀着一只巨枝悠闲的坐了下来:“找剑。” “怎么找?!”刚刚一动,糖糖便猛的向下一陷,登时脸都白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死不了。”向树干上懒懒一靠,阿朗冷笑道:“若真不行了,为师会去救你的。放心,现在——找!” 理亏,糖糖瘪了瘪嘴,开始在泥沼里奋力的扑腾起来。 “啊啊,三师父!!”没翻腾两下,糖糖要沉了,一只手拼命的伸在泥浆外,下巴却慢慢的淹在了泥浆里。 “啧!”嫌弃的一撇嘴,阿朗身形一动,如雨燕掠过池塘,拽着糖糖的手用力一拉再一松—— “三师父,拉我上去吧!”半个身子被拔出了泥面,半个身子犹浸在泥里,糖糖眼泪汪汪的瞅着三师父装可怜。 开玩笑,她那两下笨拙的狗刨在普通游泳池里都能呛水,更何况在这个“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的破沼泽地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妖族命契 “拉你上来?”又“挂”在了另一只横丫上,阿朗解下酒葫芦美美的灌了一口,似笑非笑的道:“那剑不要了?” “要~~~”哀叹着应了一句,糖糖愁眉苦脸的趴在泥水里。不知听谁说的,只是记忆里隐约有那么个印象——在沼泽里趴着或躺着,沉得没那么快。 “哗啦,哗啦——” “泥鳅糖”在泥污里奋力的拱啊拱,心里把树上那头“狼”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个遍。 满意的一笑,射阿朗干脆翘起了二郎腿,依在树干上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那头驴妖,你知道他的名字?” “哗啦,哗啦——” 糖糖憋着呼吸开了口:“他叫煦青蓝……是一头——极度爱装逼的臭驴!” 嗤的一笑,阿朗道:“什么叫装逼?” “装逼就是摆酷、装深沉、扮沧桑——咕咕咕……” “唉!”无奈的一叹,阿朗再次纵身飞下,单臂探入泥浆中狠狠一拉。 “哇咳咳,哇呸呸!”抱着三师父的大粗腿,糖糖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当下决定死也不能再放手。 “你、你再把我扔下去,我、我就真的要死了。”翻着白眼,吐着舌头,阴暗的月光下,糖糖就像一只可怖的溺死鬼,抓着投胎替身的腿死不撒手。 桃花目一眯,阿朗抓起糖糖一甩将她扔在了一棵大树的根部,那里是结实的林间黑土地,不再是时时会夺取人命的泥泞沼泽。 “你知道妖王叫什么吗?”语意沉冷,阿朗缓缓的落在了糖糖身前。 “无忧,胐无忧!”两手攥起两把潮湿的泥土,糖糖激动的淌下了眼泪。大地啊,母亲,原来偶孙糖糖是如此的爱你! 剑眉一挑,射阿朗看着糖糖脸上被泪水冲出的两道沟槽,不由抽起了嘴角:“是妖王亲口告诉你他的名字吗?” “嗯!”身子一歪,糖糖倒在了地上。 累,好累。所以三师父问什么她答什么,要乖一点,不然那头“狼”一怒说不定又会把她扔回沼泽里去。 “怪不得!”桃花目一转,精光四射,犹如夜星璀璨,阿朗笑笑的道:“我知道那头驴妖为何要让我们等三天了。” “为什么?”闭着眼,大喘着粗气,糖糖问的敷衍至极。答都答应了,现在才来想原因,就当那头驴抽疯好不? “因为妖族命契。”俯身,阿朗把糖糖从地上拽了起来:“妖王与你订立了妖族命契。” “喂喂喂!”惊惶失措的抱着身旁的大树,糖糖一脸宁死不屈的绝决外加——一脑门狂舞的问号。 “什么命契?什么妖族命契?无忧从来没跟我说过!” “妖的真名是绝不会告诉给别人的,就算亲近如父母妻儿都不一定知道。名字自己取,自己知道,如若哪一天他亲口将自己的真名告诉给了谁,那便是与这个人签订了生死命契。无论你再哪里,无论他在哪里,只要你唤他的名字他便会出现,为你做任何事。就算是你叫他杀人也罢,自杀也罢,他都不能不去做,这便是——妖族命契!” 手,不自觉地抖了两下,糖糖想起了无忧送她进仙界时的一幕:“糖糖,记得如果需要我就唤我的名字,胐无忧!” 身子猛地下坠,是无忧松开了手,她透过白茫茫的光笼看到了无忧的眼,那么绿,像最青翠的春日山头,却又那么忧伤,狠狠的拧痛了她的心。 “无忧!”在心里默默的呼唤了一句,糖糖低下了头,藏住了湿润的眼,“如果不遵守命契会怎么样,后果很严重吗?” “哼,命契命契,自然是以生命来作为抵押的契约。为师倒想问你一句,你究竟做了什么事,竟能让妖王如此待你,不惜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里。” “因为,我救过他。”偏着头,糖糖不敢去看三师父的眼睛。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糖糖不愿去想也不愿去承认,她伤了一个男人的心,最真挚、最宝贵的心。 他将他的心、他的生命,人生中最宝贵的一切都奉献到了她眼前,但她,却想也没想便决绝的拒绝了。 也幸亏,拒绝了! “是吗?”桃花目氤氲,似信非信,射阿朗转过了身,体贴的背对着糖糖,不去探究她是否给出了一个真实的答案。 “那个驴妖拦你,是因为倘若今日让你进了妖界,见了妖王,告诉他你想看妖界天书,那么他必会推迟明日的大婚之礼。你可知道,妖王的正妃必是妖族圣女,也必是同他一样的胐妖。唯有她,才能为妖王诞下后裔,成为未来的妖王。所以那头驴妖说的没错,你去——可真是去捣乱的!” 目瞪口呆,糖糖傻了。她还真是差点拆了十座庙,毁了一桩婚!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除命契?”搂着树干,糖糖问的很没有底气。命契耶,以命相抵欠下的命契,能那么容易解除么? “你想解除命契?”回头,射阿朗望着糖糖,目光湛湛,说不清是什么眼神,但绝不是意外。 “是!”扶着树干,糖糖慢慢的站了起来。 一个人的命何其珍贵,她背负不起,更无法背负。若有一天无忧真的为她而死,那她要如何面对鼓鼓?用她的命去偿还么?人家会稀罕么? “三师父,你有办法的,哦?”扯着三师父的衣袖,糖糖谄媚的眨眨眼,再眨眨眼,笑得像花儿一样甜,只可惜是朵泥花花。 “想解除倒也不是没办法。”低头看了看糖糖的泥爪,射阿朗却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什么?”抓狂的抓了抓头顶,糖糖要崩溃了。这些古人怎么这么麻烦,干什么都要挑时候。他妈的,上厕所要不要挑时候?挑个好时辰,省得一不小心踩到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章 寥落二仙 “孙糖糖!”长腿一动,射阿朗走到了沼泽边,望着脚下的一片秽污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剑长什么样子么?” “额,记得!”有些汗颜,糖糖忙老老实实的回答。三师父就是这样,经常拿针往人的软肋上戳,在他面前,她好像永远都理亏。 “那就好,想着圣剑的样子,叫它!” “叫它?!”甩了甩衣袖上的泥,糖糖不以为然的道:“怎么叫?就叫‘圣剑’?” “圣剑,来!”一字一顿,射阿朗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圣剑,来!”不明所以,糖糖傻乎乎的跟着鹦鹉学舌。 “再喊一次,认真点!”桃花目一横,阿朗回头瞪了糖糖一眼。 撅着嘴,糖糖赌气般的大吼一声:“骨剑,来!” “嗡~~~”锐利的剑鸣,碧色的沼泽里突然射出了一道诡异的蓝光,糖糖一惊,只见自己的骨剑拖泥带水的从沼泽里飞出,“嗤”的一声插在了脚前的地面上。 “它——”瞠目结舌,糖糖看看脚下的骨剑,在看看一旁悠悠然冲自己一挑眉的三师父,突然炸了:“射阿朗!你你你,你故意整我!你这头桃、花、狼~~~” ************** *************** *************** 南齐,妖界与人界接壤的小镇。不大,却很繁华。为了生存,人可以与任何生物做交易,哪怕是死神! 一座装潢考究的客栈前,前来住店的旅人络绎不绝,不是腰间鼓鼓便是绫罗裹身,因此店前的迎客小二笑得是格外殷勤,格外甜美。 只是突然,两个极不识相的乞丐凑到了门前,浑身的泥渣滓跨啦跨啦的往下掉不说,光是那股顶风臭十里的气味已经让小二变了脸。这哪能行,这不是在给老板倒门面么? “唉,去去!”捏着鼻子,小二像赶苍蝇似的冲二乞挥了挥手,厌恶的道:“一边儿要饭去!” “你说谁要饭的?!”一声脆吼,小二一愣,势利眼儿上下一打量,敢情这小乞丐是个女的。 “糖糖,有话好说。”一旁的男乞丐开声了,衣衫褴褛却装模作样,说起话来还文质彬彬的,更令人讨厌。 “嘁!”小二笑了,俗话说的好:“瞎子配瘸子,聋子娶哑巴”,这一男一女俩乞丐还成双成对的来店前乞讨,敢情没本事赚钱倒不耽误讨老婆哪! “滚滚滚!”笑过了,小二一叉腰,却忍不住一皱眉连忙把手又捏在了鼻子上,“要讨饭一边儿讨去,别在这儿恶心人!” “他奶奶的!”女乞丐火了,袖子一卷露出了一截脏乎乎的胳膊:“你小子是狗眼看人低!老娘要住店,住好店,开上房,你给闪开!” “哼,上房?”白眼一翻,小二指着旁边的小巷道:“那边,直走到底,本店的天字一号上房,专给你们这样的‘贵客’留着。嘿嘿,晚上可别跟牲口抢夜草吃啊!” “你爷爷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二说的是店后的马棚,糖糖登时气得六佛出世,五佛升天。 伸手捏着怀里的银票向外一甩,糖糖想象着狂风卷过,小二在风中惊惶失措的追逐着银票的美好场景,不由哈哈一笑道:“小子,给老娘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妈的,臭乞丐打人!”劈头盖脸的被甩了一身脏糊糊,小二怒了,脖子一扭冲店里大喊道:“彪子,门前有人闹事,多带些伙计出来,打!” “喂!”糖糖愣了,这可是她问子苏要来的皇家银票,不多不少刚刚是三师父从她这里坑走的茶钱。那上面红赤赤盖的可是皇家官印,明明是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提现支票,怎么,怎么就变成一坨了?肯定是刚才在沼泽里泡的,呜呜~~ “哪个没长眼的敢在这里闹事?!”轰隆隆的咆哮声由远而近,糖糖下意识的把手扶在了剑柄上。 眼前,一座肉山遮天蔽日,满身的黑毛就像满山的丛林,一只硕大的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糖糖忍不住手一抽—— “他是人。”手伸了过来,盖在糖糖握剑的手上,射阿朗无奈的一笑。从做人到做仙,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但自从跟了这个要命的徒弟,唉,毁了,一切都毁了! “人?!”手臂一挣,糖糖从腰间又摸出了一样物什,小二连忙一捂头,生怕那个臭乞丐又扔恶心东西。 “认得这个东西吗?”将手中的东西微微一晃,糖糖轻蔑的笑了。三师父不说她还没有想到。人嘛,这里的人和东临的人都一样,应该没什么区别! 借着店前明亮的灯光,小二突然发出了像宰鸡一样难听的声音:“魔界石?!” **************** ***************** **************** 温暖的热水,温馨的熏香,玫瑰花瓣的在浴桶中静静的漂浮,糖糖坐在铜镜前心情明媚的梳妆打扮。 这一切的一切,又是有赖大叔的积威所在。东临那一晚的烟花盛势,让整个人界提魔色变,所以她刚一拿出魔界石,掌柜的便屁颠屁颠的从店里亲自迎出来了。 一个大耳瓜子把势利眼的小二送到了店后的“天字一号房”里,糖糖和三师父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中,大摇大摆的住进了客店的顶级客房。 “唉!”轻轻一叹,糖糖伸手摸了摸叠在桌上,已被洗得干干净净、熨的平平整整,却烂的再也穿不成了的蓝裙。 她离魔界,真的是越来越远了。只是大叔,就算你不再关心我,不再理会我,但我却一直享受着你的庇护,好想你……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三师父的语声不紧不慢的传来:“孙糖糖,你是不是淹死在浴桶里了?” “死狼!”脑门上挂下三道黑线,若不是三师父故意整她,把她往沼泽里扔了一次又一次,她的银票怎么会见财化水,变成“一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怡魂酿 横眉竖目的一拉门,糖糖咆哮道:“没死,活的好着呢!” “呵呵!”白衣翩翩,射阿朗又恢复了往日的潇洒轩逸,长眉一轩,笑容清美:“想不想解除命契?” 沉寂,糖糖的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三师父,他永远都能找着她的软肋。 “去!”扬了扬手中酒葫芦,阿朗笑得愈加灿烂,俊美无双:“给我打壶上好的酒来,为师就为你准备一份贺礼,既能拿得出手送人,又能帮你解除命契!” 二话不说,糖糖抢过葫芦拔腿就跑。 “要街东头那家酒肆,最贵的怡魂酿哈!”扯着嗓子叮嘱了一句,阿朗转身,笑眯眯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方招展的酒旗,一排排高低不一、大小不齐的酒坛,清冽的酒香老远就能闻到,糖糖三步两步冲进店里,将手中的酒葫芦往柜台上一放,大声道:“老板,打酒!” “客官想打什么酒?”老板闻声抬头,圆白圆白的脸上堆满了笑,看着很亲切。 糖糖摸摸怀中刚用魔界石换来的崭新银票,微微一笑朗声道:“我要怡魂酿!” 话音落,老板猛的一怔,脸上表情怪异至极,好像糖糖是跑来自家酒馆买衣服的傻子。 “怎么,没有吗?”被看的发慌,糖糖连忙掏出怀中银票在老板鼻子底下一晃,傲然道:“不差钱儿,不管多贵,给我装一葫芦!” “没有!”表情蓦地变冷,老板低下了头,装模作样的翻开了账本。 “什么没有?!”一手压在了账本上,糖糖急了:“我师父说的就是你这家酒肆!街东头唯一的一家,你这里没有还有哪里有?” “你师父?”抬起了头,老板诡异的一笑,再开口时,让糖糖差点用酒葫芦敲晕他—— “祖先有训,凡来买怡魂酿者必赶出店外!客官请走吧,天晚了,我们要打烊了!” “你!”一口恶气堵到了嗓子口,糖糖努力平息了半天方道:“老板,你给句痛快的!你到底是真没这种酒,还是有却不想卖给我?!” “嘿嘿!”老板又笑了,阴阴的透着股愤怒:“没有,就算有也不卖给你!请!” 一卷账册,老板背着手屁颠屁颠的走进了后堂,独留糖糖在空无一人的前店大呼小叫,摔桌子踢凳子的作势威胁,可他就愣是再没出来。 “妈的,南齐~~~”闹累了,糖糖擦了把汗也崩溃了,这南齐镇是跟她犯冲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这里的人就没一个跟她对盘的! ************ ************ *********** “嗨——”垂头丧气的一叹,糖糖立在三师父房门前发出了第n声叹息。 她不敢进,这一路上三师父的那副怪脾气她已领教了不少。这会儿既没买到他要的酒,又要求他办事,不知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从窗口直接扔到楼下去。 “ 唉!”第n+1声叹息还没叹落,房顶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懒懒的轻笑,糖糖一惊连忙后退两步向上看去。 圆月当空,夜风清婉,三师父在屋顶悠然而坐,白色的衣袍在风中微微起舞,帅得翻天覆地。 “上来吧!”一腿伸直,一腿曲起,射阿朗用胳膊托着头支于膝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糖糖道。 “哦!”喃喃一应,糖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梯子。想伸手去拔骨剑,可惜左手是小菜,右手是酒葫芦—— “嗨!”不耐的叹气声响起,射阿朗身形一动,从房顶上翩然而下,拽着糖糖飘飘然又纵回了屋顶,快得如燕子掠水,轻妙无比。 “有你这样的徒弟,我可真失败!”抓过糖糖手中的酒葫芦,射阿朗在房顶上缓缓的坐了下来。 “我也不想啊!”臭着脸,糖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屋脊上,不断回头打量着三师父的表情。 “杏子红!”阿朗吞下了一口酒,皱眉一叹道:“是在北街打来的吧?” “是!”尴尬的吞了口口水,糖糖陪笑道:“街东那家酒肆的老板说没有师父您说的那种酒……” “而且还说,就算有也不会卖给我,对不对?”酒葫芦一扬,阿朗咕噜噜的往嘴里倒着酒,像想一次把酒葫芦里的酒全倒干。 “三、三师父!”一把扯住三师父的手臂,糖糖愣了。 今晚的事情想来实在有些诡异。三师父对南齐熟悉的就像自己家,而那家酒店的老板貌似知道是三师父叫自己去买怡魂酿的。 “杏子红虽然不错,但又怎能比得过销魂夺魄的怡魂酿?”挣脱了糖糖的手,射阿朗向旁边一倒,倚在了屋顶的小石兽上,“你知道么,酿怡魂酿的水是取自于妖界碧幽潭的。” “啊?!”太过于震惊,糖糖差点从房顶上滑下去,手中刚刚打开的花生米扑噜噜洒了一屋顶,顺着倾斜的屋檐噼噼啪啪的掉了下去,像下了一阵细雨。 “嗤嗤!”低笑声响起,阿朗捏起一颗花生屈指一弹,嘲讽的望着糖糖道:“都开了灵窍了,怎么还惦记着人间烟火?” “本来是买给你吃的!”一阵汗颜,糖糖小声嘀咕道。 马屁拍在了狼腿上,她本来想,没买到三师父要的酒,那就买两样小菜作为补偿吧!谁想到,谁想到~~,她真的还没有适应当仙嘛! “不吃算啦!”用脚把剩下的花生米都踢下了屋顶,糖糖干脆用了一招三师父的绝学——突然转话题! “那个怡魂酿,酿它的人怎么能拿到妖界的水?” “自然是妖给他的。”扣扣索索的从瓦片间又摸到了一粒花生,射阿朗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同时还有一棵五百年桃树的桃花粉,只有这两样加在一起,才能酿出全天下最好喝的怡魂酿。” “妖?什么妖?他为什么要给那个人水和花粉?”有故事听,糖糖顿时来劲了,挪动屁股使劲儿往三师父跟前凑了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桃妖 “桃花妖!”一笑一口酒,阿朗倒在屋顶上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刚刚修成人形的桃花妖,不知天高地厚溜到人间来玩,结果被一个大户人家的照妖镜给套住了元神,怎么也回不了真身。正好这时,街东那家酒肆的老板去给这家人送酒,一眼看见了照妖镜中的桃花妖,便趁主人不注意,用衣服挡住了镜子,救了那花妖一命。” “于是那个花妖就报恩,给酒肆老板送去妖界潭水和桃花粉,助他酿出了全天下最好喝的怡魂酿?”懒懒的接了口,糖糖有些无聊的看着月亮。 都是老一套,妖精被人救了,然后便想着法儿的去报恩。 若是女妖精遇上了男人类,难免又牵出以身相许、人妖相恋的那一套,再然后…… “三师父,你不会从中插了一脚,以仙众身份跑出来收妖了吧?!”伸手一指,糖糖鄙夷的瞪着那头“醉狼”。 怪不得酒肆老板待她那个态度,感情他猜到了派她去买酒的人正是当年那个棒打鸳鸯的“三八法海”! “我是从中插了一脚,不过不是我去收她,而是她主动找上了我。”酒葫芦咣啷一响,阿朗的目光遥远了起来,亮晶晶的望着夜空…… 那是他第一次独自出岛游历,因为南齐是离妖界最近的小镇,所以他去了那里,心高气傲的想要有一番作为。 刚一进镇,他便听说镇上李员外家的独子被妖精迷了,迷得气息奄奄,只剩一口气了。 于是,他找上了门,却发现了一面仙界前辈留下来的照妖宝镜。按说,有此圣宝镇宅,任何妖想进入内宅都得费一番功夫,而道行稍浅的妖精只怕会被当场照出原形,毁去元神。 因此,那员外之子不是被道行过千年的非凡妖物所迷,便是那面照妖镜出了问题,失去了原有的灵力。为求证心中的想法,他上前摘下了那面镜子,却赫然发现——镜子破了! 那是一面仙镜,以凡人之力去故意撞它、摔它,甚至是火烧水煮都不能将它弄破,唯一能弄破它的方法是,以秽物泼洒,毁了仙镜的灵气。 但究竟是谁要故意毁坏这面仙镜,至李家于险境呢? 一番查探之后,他发现李员外实乃大善之人,从未与人作恶,所以,应该不是人刻意寻仇所致。 正当事情处于胶着之时,李宅的一位老仆想起,前些日子街东酒肆的老板曾来宅中送过酒。当时老板搬了几坛酒之后说热,便脱下衣服在门楣上挂了一挂,不偏不正刚好挂在仙镜上,老仆发现后连忙叫老板拿了下来,前前后后也不过只言片语的功夫。 一言至此,他已明白,此事定与那酒店老板有关。 他还记得,当他第一次踏入那家酒肆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远远便闻见一股清冽的香气,似酒非酒,似花非花。偌大的一家酒肆前,门前店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店中更挤满了前来沽酒的人,好一番热闹场景。 他来到柜台前,装作是慕名前来买酒的人,老板便递给他一杯清酒,说是刚酿出来的新酒请他尝,有什么话,尝完再说。 一杯,他至今都记得自己倒下去时的震惊与兴奋。那一口酒,仿佛仙水一般唤醒了他生命中所有最美好的记忆,让他欢乐的倒了下去,一醉半天,梦见了爹娘,梦见了师父、师兄弟,梦见了灵窍初开时的兴奋,也梦见了有灵剑认他为主时的激动,还梦见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不,不是姑娘,而是妖女,即使是在梦中他依然分辨得出。 “妖孽,竟敢用迷酒来迷昏我!” “那又怎样?”女妖一笑,艳欺桃李,“我只迷昏你,别人我可没迷过。” “大胆妖孽!”梦中,他挺剑便刺,一丝灵念已从心底升起,他就要醒了。 “先别杀我!”女妖一转,粉色的衣裙如花瓣在风中飘过,散发着隐隐的芬芳,像那杯清酒的味道,“我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说!”他停下了剑,一边假装听女妖说话,一边运功破解迷酒之力。 “那面铜镜是我弄坏的!”撅了撅嘴,女妖似乎有些不情愿的道。 “果然是你!”他怒喝,满面冷厉。 “但迷了员外之子的不是我!”跺了跺脚,女妖生气了,脸颊泛起了娇艳的红晕:“我那天偷偷跑出来玩,结果被他家的照妖镜罩住了,是酒肆老板救了我,我也是一时气恼,才趁他用衣服遮住镜子的同时,扔了一坨狗屎在上面……” “嗤——!”射阿朗笑了,桃花目一弯,睫毛下垂,透过密密层层的睫毛影影绰绰的看着糖糖。 这个丫头,她身上的有些东西和她真的很像。 “后来呢?”扑闪着杏眼,糖糖急了,拉着三师父的袍角道:“你有没有信她的话?” “自然是不信的!”幽幽一叹,射阿朗看着牵着自己袍角的小手。以前,她也经常想这样牵自己的衣袍,但总会被他无情的拂开,然后,她便会恨恨的生闷气,可一会儿就好了,忘了,又跑来牵他的袍角。 鼻腔蓦地一酸,阿朗连忙抬起了眼,这杏子红就是容易醉人。干醉,醉的人头疼…… “迷李公子的是一只狐妖,她趁我破了照妖镜便偷偷去害人了。”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同为妖,我最看不上靠吸人精元修炼的败类,更不能让她把这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所以我来告诉你,你能收她,我看的出来,咯咯……” 轻笑声起,清风卷过,月明星稀。 他睁开了眼,梦醒了。 酒肆老板就站在他身边,一脸惭愧的赔不是,但又解释说是桃妖是好妖,老板怕桃妖直接来找他,会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剑杀掉,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他暗暗生气却又无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他再次来到了李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妖之情义 夜半三更,员外之子命在旦夕,他隐在暗处一动也不动的静静守候。人死前,灵魂出窍之时,便是妖前来吸取精元的最佳时刻。 一阵轻风拂过,他听见一个依稀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糯糯的,带着股清洌洌的桃花香:“小心,她来了!” 月光下,一身白衣的狐妖袅袅而至,狭长的双目里闪烁着贪婪与嗜血的兴奋光芒。 “筝——”长剑出鞘,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狐妖大惊,现出真身与他以命相搏。月色里,他看清那是一只九尾灵狐,已有千年道行,只怕师父来了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降得住它,而他年少气盛,连结界灵阵都没布的便上前捉拿,反倒被那妖狐一记得手,长长的利指眼看就要插入他的胸膛,非死即伤。 千钧一发至极,一道艳影挡在了他身前,生生为他受了一击。他大惊,急忙趁机递剑,一剑刺死了妖狐,回头才发现,是她! 她受了妖狐一击,两手死死抱着妖狐的手臂令她一时无法逃脱,不然,就算他出手也不见得能杀了妖狐。 一时间,一仙一妖默默相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突然将她抱起,闯入了妖界。 她的真身是一棵五百年桃树,就长在碧幽潭边,众妖见他居然送她回来疗伤,俱是惊愕万分,竟没有为难他。 他将她静静放于桃树下转身便走,走出好远,她的声音如风吹来,声声入耳:“小仙人,我叫桃依依,桃子的桃,依依不舍的依依!” 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她与他订下的命契…… “三师父……”喃喃的开口,糖糖怔怔的看着忽而沉默了的三师父。月色很明亮,可他的脸却偏偏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桃依依——”一声仿若叹息般的轻唤,糖糖从那声轻唤中听出了太多太多,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有些心酸的味道。 “过了一段时间,她就来找我了。像我的影子,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有时候跑出来捣乱,有时候又帮着我一起收那些作恶的妖,有好几次,我们都是一同闯过了生死难关,时间长了,连师兄弟们都知道我有一个——妖仆!” 咕噜噜的吞酒响,糖糖忍不住笑了,她几乎已能想见那个可爱的桃妖,三师父当年对她必定是又爱又恨,却也是难舍难分。 “后来呢?” “后来——”头一仰,阿朗慢慢的道:“我师父,你师祖来了。” “师祖?”双目大瞠,糖糖感到了一丝不安。“是,师父来了。他见了依依但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了我一件事,让我自己做决定。” “什么事?” “妖王率众攻打魔界,结果却被当时刚刚崛起的轩辕恨天所伤,为求活命,他派妖族大皇子重黎前来仙界讨要圣泉水,被当时的掌门师尊玉阳真人一口回绝了。”酒葫芦搁在了屋脊上,射阿朗抬起一臂盖在了双眼上,“重黎率妖众攻打仙界,一场大战下来,仙界弟子死伤无数,但毕竟也没有让他们得到圣泉水。所以重黎恼羞成怒,放言要回去率领所有妖众前来踏平仙界,仙妖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打了个哆嗦,糖糖明白,三师父与桃依依,他们注定要成为这一场战争的牺牲品了。 “还记得当时师父问我,当仙与妖开战时,我会站在哪一边,我回答绝不会背叛师门。但师父又问我,桃依依又如何?我答不出来,我没法回答。因为依依如果站在妖界那一边,仙界的师兄弟们定会把她当妖而诛之,但如果她站在我这一边,那么她便是背叛了妖界的叛徒,妖众们亦会将她赶尽杀绝。” 手紧紧抓住了三师父的袍角,糖糖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两难,生死,爱恨,太复杂,真的太复杂! “只是犹豫了一下,我便做出了选择。在我心中,守护仙界是正义,诛杀邪妖亦是正义,所以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义的!我用命契的约束力赶走了依依,她没说一句话,只是伤心的看着我,看了好久,然后转头就走了。” “你就这么把她赶走了?”又气又伤心,糖糖愤怒的质问着三师父。他怎么能这样做?一句话没说的走了,依依肯定是太伤心,伤心的已是绝望了。 “后来呢,你还见过她么?” “哼!”一笑,冷冷的嘲讽,那笑声不是笑别人,正是笑他自己,射阿朗硬邦邦的道:“自然见过,不止见过,还亲眼见她元神尽散,死在我面前!” “啊?!”悚然一惊,糖糖猛的站起了身。 “重黎那个卑鄙邪妖,他回去根本不是率妖众前来攻打仙界,而是派妖众前来仙界偷偷投撒妖毒。妖王无治而死,他才能顺利继位,而他投下的妖毒不止会毒害仙界弟子,更会污秽圣泉,打着替妖王报仇的名号,他真正要实现的其实是自己的野心。” “那个王八蛋!”咬牙切齿,糖糖在房顶上忿忿的跺了跺脚,两片瓦片翻滚着哗啦啦滚下了房顶。 “轻点,要赔钱的。”深深一叹,阿朗继续道:“重黎的诡计得逞了。无数仙界弟子身中妖毒命悬一线,而圣泉也被妖毒污染再也不能为众弟子祛毒。为清洗圣泉,先掌门师尊将泉水中的妖毒全吸到了自己身上,希望能靠泉水救众人一命,谁知,圣水根本解不了妖毒,仙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然后,依依就来了。她是被少数几个未中毒的仙众押着进来的,说是死也要先见我一面……” 声音低了下去,射阿朗猛的坐起了身,脸上一片白茫茫的空白,像月亮的惨白光芒。 “她给了我一壶怡魂酿,她说能解妖毒。我喝了,妖毒解了,我求她救救师尊和仙界弟子。她不肯,她说她只救我一个人,其他人的生死与她无干。于是,我又搬出了命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解除命契 “咕噜噜……”一阵痛快的吞咽,射阿朗将所有的酒统统倒入了嘴里,起身微微一笑道:“命契,命契!哼!依依的脸当时那么白,她明明是桃妖,脸却白的像个鬼。她望着我笑了,流着眼泪笑,她说三日后让我去南齐街东酒肆拿怡魂酿。” “她走了,三日后我去,老板黑着脸将我带进店里,满满一店怡魂酿,光闻着那味道我都醉了。我想,等依依救了仙界众人的命,我便将她带回仙界,相信师尊他们再也不会为难她了,甚至会想办法帮她挖回桃树真身。谁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为了酿出救人的怡魂酿,她用尽了所有的桃花粉。她怕妖王知道她酿酒救仙众,就自毁了真身,见到我时,她已经很虚弱了,只下了一道飘渺的影子,连肉身都保持不住了……” 月光下,阿朗拼命的抬起了头,桃花目灿灿,流光溢彩,像水潭倒映着月光,清粼粼的伤。 “她死了,在我面前元神散尽。临死前,她让我给她取一个名字,亲口给她取一个。我取了,她笑着说命契解了,她与我互不相欠了!” 夜风吹过,寒嗖嗖的冷。糖糖泣不成声的站在屋顶,用哭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三师父,怪不得他会如此熟悉南齐,也怪不得酒店老板一听说她去买怡魂酿会那副表情。 “两百多年了,我总想着能再喝一次怡魂酿。可是尝遍天下的酒却再也找不到那么香甜的酒酿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糖糖哀伤的轻喃,射阿朗浑身一震,回头神色复杂的盯了糖糖一眼,继而快速转开了眼。 “有些醉了,为师要回去了。”伸手递过一道金符,射阿朗微微笑道:“我亲手做的求子灵符,妖魔鬼怪一律可用。你可以把你想写的话写在灵符里,记得,只有让妖王一个人看到才有用!” 长指松开,金符飘落,射阿朗身形一动跃下了屋顶。 一把接过灵符,糖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急忙道:“三师父,那酒店老板至多看起来五十岁模样,你怎么说两百多年未喝过怡魂酿呢?!” “吱呀!”门声一响,射阿朗不紧不慢的道:“现在的老板是以前那个老板的孙子的孙子,但义妖报恩的故事却是传了一代又一代。他们知道我没那么容易死,所以他们代代子孙都不待见仙人。” 微微一笑,阿朗迈步跨入了门中,懒懒的语声随风传来,依稀有些萧索:“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有两百八十多岁了。唉,真是活得够够的了!” 喉头一紧,糖糖默默的立在了风中。手中的金符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该写些什么呢?写她给无忧取的新名字好不好? *********************** ************************** *********************** 再一次站在那片碧幽幽的沼泽前,糖糖怔了,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的一道青影。 密林间,一头青蓝色的驴在树下默默的啃噬着树皮,长长的驴脸上写满了沧桑,像怀着无限心事,又像一位智者在慎重而深远的思考,咀嚼,不过是他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听到糖糖发出的声响,驴转头望了过来。 一眼,只一眼,糖糖忍不住鼻头一酸,却立刻爆发出了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这样的情景对她来说是多么熟悉,熟悉的就像昨天,记忆犹新。 这是她与驴初相见时的情景,只不过场地由魔界换来了妖界,但都不妨碍那一眼对视使她与驴之间萌生的了解,一种“心有灵犀一眼通”的了解! 摆了下耳朵,驴忿忿的吼道:“笑什么?!” 吼完了,驴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笑意,一丝释然的笑意。 笨女人,她应该不生他的气了吧? 三天了,其实这三天来他也并不好过。一边要忙着王的大婚事宜,一边又要在每个闲下来的时间里思索让笨女人消气的方法。 想来想去,到最后才想出了这么个丢人的法子,挫虽挫,但似乎收效甚大,他已经有好久没听过笨女人这样笑了,久的令他怀念,怀念的鼻腔都酸了。 抽出骨剑,糖糖御剑飞过了沼泽,一把搂住驴的脖子,温暖的触感传来,她的眼眶湿润了,开心的唤道:“青蓝!” 没有变,青蓝还是以前的青蓝!那天的表现,只不过是他又故意装逼了,他一向如此的,她怎么就被骗了呢? “放手!”甩了下脖颈,驴貌似愤怒的挣扎着,其实用劲却很轻,他舍不得,舍不得挣开笨女人的双手。 “别躲嘛!”摸摸驴毛绒绒的长耳朵,糖糖喃喃的道:“这才像老朋友见面的样子,这才像……” 心中一酸,驴眨了眨眼。这个笨女人就是这样,总是能轻易勾起他心中的感慨,唉! 清风微拂,树叶在头顶轻声的吟唱,林间突然一片安静,一人一驴静静的相偎,感受着老友相见的欢喜与温情。这种感觉亦是久违了,久违的令糖糖想哭。 “你们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懒洋洋的语声自树顶极煞风景的传来,驴不耐的刨了刨蹄子,抬头看向了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仙尊! “再不进妖界,妖王要急了!”纵身而下,阿朗立在驴身前新奇的打量着它,那眼神分明在说:“哦,原来妖界之丞的真身居然是这个样子。” “哼!”傲然一甩头,煦青蓝昂首挺胸的回瞪了过去。 看什么看!就算他现在是头驴,那也是全天下最英武帅气,最睿智无双的驴。那个臭地仙,眼神真是可恶,简直是猥琐! “哦,是啊!”丝毫未察觉两个雄性生物间的暗潮汹涌,糖糖恍然一拍手道:“青蓝,咱们快走吧,我还有贺礼要送给无忧呢!” 脖颈上的温暖骤然而失,驴悻悻的翻了翻嘴皮道:“跟我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旭青蓝 “嗯!”欣然迈步,糖糖却见青蓝只是转了个身可四蹄仍是钉在原地一动未动,只管拿一双大眼睛深深的瞪着自己。 “怎么,为什么还不走?”心中诧异,糖糖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脚。 “上来!”别过头,青蓝望向了远方,其实是为藏住眼中那一抹尴尬的不自然。 上次,他那么绝情的赶走了她,这次,他要以他的方式向她赔罪。 “你驮我进去?”糖糖笑了,虎牙尖尖,依旧是那种坏坏的,有些奸诈的嬉笑。 让青蓝驮她,那还是她“做人”时的事情。每一次让他驮自己,他总会想着法儿的抵死推却一番,怎么今天反倒主动要求了? “你到底上不上来?!”被笑的恼羞成怒,青蓝咬牙切齿的又问了句。 “上,一定上!”笑颜如花,糖糖伸手在驴背上一按轻轻跃起,稳稳的坐在了上面。 摸了摸驴耳下的两簇绒毛,这一次她没有揪它们,只是缓缓的摸着,很轻柔。在青蓝看不到的时候,糖糖感伤的垂下了肩道:“走吧!” “唔!”唇角扬起,青蓝迈开了四蹄,却突然—— “你们不管我了呀!”慵懒的语声传来,一人一驴诧异的回头,只见射阿朗装模作样的用袍袖擦着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呲牙一笑道:“那位妖丞,麻烦你把老人家我也驮上吧?” 浑身一抖,驴毛瞬间乍起,煦青蓝呜哇一声愤怒的嘶吼道:“你自己走!” “哈哈!”忍俊不禁,糖糖忙用手拍了拍青蓝的脖颈道:“别生气,别生气,三师父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哼!”冷冷一哼,驴脸拉的差点垂到了地上,煦青蓝忿忿的转身走入了林间。 “别生气了,青蓝。”坐在驴背上,糖糖用手理着青蓝脖后硬硬的鬃毛,状似随意的道:“其实我今天也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俯身,糖糖将嘴凑到了驴耳边,软软口气喷在青蓝的耳窝里,让他敏感的抖了抖,莫名有些不安,似乎隐隐有些抗拒她说的那个“礼物”。 “我为你取了一个名字,还叫旭青蓝!不过旭是旭日东升的旭。你与我订下的命契解了,从此以后,你自由了!” 身子狠狠一甩,青蓝将糖糖猛的甩到了地上,双目赤红,嘶声咆哮:“谁说我要自由了?!谁告诉你解除命契之法的?” 青光闪过,青蓝化作蓝发青袍的男子长身玉立,幽深的双目死死盯着不远处老神在在的白衣地仙。 是他,肯定是他!笨女人根本连妖族命契都不懂得,又如何会懂得解除之法?! “你没说,但我还是要与你解除命契!”站起了身,糖糖平静的一笑,灿烂而释然,竟令青蓝有种瞬间炫目的感觉:“命契的情太重,我承不起。” 无语,愕然,青蓝心神俱乱的陷入了沉默…… 暖风拂过,吹动几片白云缓缓的浮过天空。绵延的山脉一拖千里,温柔成起伏的曲线,碧绿的鲜草大地上,繁花朵朵,蜂舞蝶乱。 糖糖没有想到,在穿过那一片阴暗的森林后,眼前呈现的居然是一幅如此美丽的胜景,不由连呼吸都有些停滞,一双杏眼拼命的打量着四方,连话都说不出了。 “美吗?”驴目中闪过一丝骄傲,青蓝驮着糖糖在草地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看着路过的妖众纷纷向自己俯首行礼,青蓝一律视而不见,只管迈动四蹄,驮着糖糖稳稳的向前走去。 他知道那些妖众们会惊讶,会错愕,但他不在乎。他连命都可以给她那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只是——只是这个臭女人却擅自跟他解除了命契,真是想想就可恶! 浑身蓦地爆发出一股凛凛的寒意,妖众们登时一惊,几乎在三丈开外便感受到了丞相的怒气,立刻呈鸟兽散。 “很美,真的很美!”幽幽一叹,糖糖没有忽略众妖们射向自己的锐利目光,不由不安的动了动,想从青蓝背上跳下来。 “别动!”冷冷一喝,青蓝加快了步伐,“快到了。” 穿过由妖侍守护的幽长通道,青蓝走到了一座高峨的石台前。 宽阔的楼梯层递而上,广阔的平台依山而建,那是妖界的朝堂,沐浴着阳光,吸收着天地灵气,上面居中坐的是妖王与妖后。 “下来吧!”没有回头,青蓝俯首向高台行礼。 就势一滑,糖糖站到了地上,手搭着凉棚向石台上望去。 石台实在太过巨大,只能看见远远的,两抹白色的身影一动,继而并肩行来。 渐渐近了,一白影修长雍容,一白影妩媚翩跹,相依相伴,有种说不出的美。 糖糖眯了眯眼,想看清那道越来越近的修长白影是不是无忧,是不是那个总喜欢腻在她身旁撒欢,夜半喜欢偷偷钻进她被窝里取暖的无忧。 “糖糖!”居高临下,无忧走到了高台边,碧色的双眸紧紧锁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竟再也不能转开。 “无忧。”轻声唤了一句,糖糖心中莫名腾起了一种奇怪的感受。 眼前的男子明明是无忧却又似乎不是无忧。 他脸上当初那种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的落寞神色不见了,眼前的男子,高高的挺立在石台上,雪发披垂,白袍莹然,碧绿的双眸惊喜的瞪着自己,可是那里面的光芒已变得睥睨而骄傲,竟隐隐有些像大叔的眼神。 忍不住微微一笑,糖糖明白,此刻的无忧才是真正的无忧,或者说,此刻的他才是他原本该拥有的模样。 他是妖界之王,他主宰着一个世界,万妖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向他行礼,听他吩咐,他说的一切都是至高无上的谕旨,尊贵威严,无人敢抗。 “糖糖?”眉头一皱,无忧从糖糖的目光中感到了一丝异样。 她的眼神是惊喜,是震撼,但也有着一抹无法隐藏的陌生与迷茫,这不对,她怎么能如此看他?! 纵身而下,无忧在众妖惊愕的注视中一跃纵下了高台,站在了糖糖身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白无忧 “这是我三师父亲手做的送子灵符,”冲鼓鼓坏坏的挤了挤眼,糖糖笑道:“我送给你们作新婚贺礼的。” “糖糖!”手臂一震,无忧竟觉得似被掌中灵符给烫了一下,霎时逼红了额上的三叶红痕,喃喃的道:“你送我,新婚贺礼,送子灵符?” “你怎么了?”伸手,拉住了糖糖的手臂,无忧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鼓鼓亦跟着跃下了高台,美丽的脸上闪过几许恼恨,几许哀伤,正忿忿的看着自己二人。 “没怎么!”挥去心中的奇怪感受,糖糖瞅瞅俏立一旁的鼓鼓,突然笑了。 眼前的情景真是有趣,她的胐儿居然娶老婆了,不知要多久之后他们会生下一只小胐胐,他(她)一定会萌到惊天地、泣鬼神吧? “胐儿,”从腰间掏出金符,糖糖翻过无忧的大手,一点金芒闪耀,金符落入了无忧掌中。 “是啊!”点了点头,糖糖得意的看着鼓鼓羞红了脸庞,不由哈哈一笑,邪恶因子登时又冒了头。 “胐儿。”扬起脸,杏眼中浮上一层亮汪汪的泪光,糖糖一副“你结婚了,可惜新娘不是我”的悲催状,“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只送给你一个人,只能你一人看,万万不能给别人看……” “什么?!”刚刚还羞怯无比的鼓鼓蓦地变了脸,一步抢上,伸手便去夺无忧掌中的金符:“什么灵符?!仙与妖一向乃宿世仇敌,我们大婚,你一个地仙前来送礼,谁知你安得是什么心!” “鼓鼓!”一声断喝,无忧紧紧攥起了右掌,碧目扫过,冷冷的目光令鼓鼓心中一寒,立时红了眼眶。 “喂!”连连摇手,糖糖知道这玩笑不能再开下去了,不然弄得人家夫妻失和,那她可就罪孽大了。 “你放心,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只会好,不会害人的。”冲鼓鼓恳切的一笑,糖糖转过了头:“无忧,看看金符,看过你就明白了!” “咳!”清了清嗓子,青蓝将头转向了一边。 能是什么,灵符上一定写着糖糖给王新取的名字,用尾巴想他都能猜到。 白眉紧蹙,无忧莫名犹疑了起来。 金符轻轻的戳着掌心,却似乎如尖利的针在扎着心脏,他居然有一种想法,想把金符还回去,他不想收这份贺礼。 “看看呀!”杏眸灿灿,糖糖再一次催促。 苦笑了一下,无忧摊开了手。是她的请求,他一向不忍拒绝。 金色的灵符,赤色的花纹,花纹正中歪歪拧柠的写着三个字——白无忧! “这是我给你取的名字,命契解了。无忧,从此以后你要留着你的生命来保护你的妻儿,你的臣民,我们,还是好朋友!” 风吹过,吹起糖糖顺滑的发丝拂过脸庞,清秀的脸上,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 鼓鼓怔了,泪水忽而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王居然与那个小地仙订立了命契! 而她居然又解除了与王的命契!!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在王心中,有着比生命更重要的地位吗? “糖糖!”心中一阵剧痛,无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碧眼。 她竟然解了他的命契,无情斩断了他私自留在她与他之间的、原本牢不可破的联系。 这是不是说,从此以后他们将各安天涯,她作她的仙,他当他的妖,再无瓜葛! “为什么要解除命契?为什么?!”暴怒的大喊,无忧突然想现出真身,变作胐儿,咬住她的裙角,腻进她的怀里,将她留下来,不要走,不能走! 无言,糖糖依旧是但笑不语。无忧的反应一如青蓝,她已见怪不怪了。 “你解除一次,我可以与你再订一次!”抓住糖糖的双肩,无忧将她狠狠拖近了身前。 “王——”齐声急呼,妖众们轰然跪了下来。 王的命契,不啻于将整个妖界交入了那个女地仙的手中,那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你订一次,我就解除一次!”做了个鬼脸,糖糖拍了拍无忧的手:“而且我永远不会动用命契之力。我来找你,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来求你一件事——我想看,妖界天书!” “看天书?”碧眸黯淡,无忧的脸上蓦地浮上了一层灰败之色:“又是为了魔王?” “是!”涩然一笑,糖糖坚定的道:“看天书,找出大叔攻天的真相,我要阻止他——毁天灭地!”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唯有射阿朗淡然一笑,似乎糖糖的决定早在他意料之中。 “你要阻止魔王毁天灭地?”蹄声嘚嘚,青蓝欺近了糖糖身前,驴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貌似他刚听了一个笑话,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不相信?”嘴角一弯,糖糖似笑非笑的看着青蓝,晶亮的目光令他霎时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恢复了平静,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白衣仙尊,莫名觉得糖糖的转变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因为一段往事。”摸了摸驴的耳朵,糖糖一笑,目光如水,温柔沉定。驴忍不住惊讶的耸动了一下长耳,暗暗心道:原来,笨女人也可以笑的这样美,足以一笑,倾城! “无忧,”不明白驴的心思,糖糖只是抬头恳切的望向了无忧:“能让我三师父去碧幽潭边看看吗?” ************ ************ *********** 一汪碧水,绿的像无忧的眼,静的却像一面光滑的镜。 阳光照下来,在离水面尚有三尺的地方便减弱了光线,像被潭水吸去了光度与温度,只剩下水面上一点点幽弱的光斑,极美,也极清。 只是立在潭边,糖糖立刻便感到了一种沉静的哀伤,仿佛那潭水是一颗早已冷却的美人泪,静静的凝在那里,却永远也干涸不了。 “三师父~~~”喃喃一唤,糖糖看见三师父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于眼前的美景几乎是视而不见,一直走到一块巨石前,他才缓缓的收住了脚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碧幽潭 风吹过,潭水奇异的没有泛起一丝波纹,唯有人的衣袂袍角在风中舒展的声音,还有一声隐隐的,充满了感伤的叹息声随风传来—— “依依……” “他是那个小地仙?!”恍然大悟,无忧震惊的看着前方。 那个白衣地仙在一株已然枯死的桃木前跪了下来,无忧想起来了,那棵桃树是一个名叫依依的桃妖真身。 她因为私自盗取碧幽潭水前去解救仙众,被王兄下令要击毁其真身,令她元神尽散,不得超生。谁知当妖众前来执行王命时才发现,那桃妖居然已经自毁了真身,分明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前去解救那些仙众。 时至今日,无忧终于明白了,那桃妖为何会以命换命的去救那些仙众,她必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白衣仙尊。 他早该认出他的,他见过他! 那时的白衣仙尊还只是个灵窍初开的小地仙,但他曾带着重伤的桃妖独闯妖界,只为送回桃妖真身,助她疗伤。 无忧记起,当时他闻讯后曾匆匆赶到碧幽潭边,只见满树的桃花迎风招展,缤纷绚烂。 那时已不是春天,但桃妖的真身却偏偏绽放了满树的桃花。粉色的花瓣依依落下,一直缠绕在那个白衣地仙的身周,想必桃妖当时就决定了,从此以后,她要一直追随着那个肯送她回来疗伤的地仙,一直追随,直至生命结束。 心中一黯,无忧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糖糖,似乎百年前的哀伤又有了一次轮回,只是主角已换成了他,而故事的情节也已完全改变。糖糖的心里没有他,她的心里只有那个魔,那个欲毁天灭地,不惜与天地五界共为敌的冷血狂魔。 “无忧,我想过去看看。”交代了一声,糖糖迈动双脚,径直走向了跪在地上的三师父。 一截焦黑的枯木,触目惊心的扎根在三师父面前的土地上,在这美景如斯的潭边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糖糖心里一痛,陡然升起一种红颜逝去、美人化灰的苍凉感。 “糖糖,”嘴角一咧,射阿朗抬起了头,桃花目灿灿,亮亮的晕着光,说不清是喜是悲,“这就是依依,为师跟你说过的桃依依。” “我知道!”点了点头,泪水突然就滚到了地上,溶进了枯木下的土壤里,糖糖蹲下身,伸手去触碰那段悲伤的枯木,却突然—— “三师父!”惊喜的呼喊冲口而出,糖糖一把拽住了三师父的衣袖,“你看!” 一瓣绿芽,一点新绿,娇嫩的像新生的婴儿,怯怯的在枝头萌出,弱不禁风,仿佛一碰就会随风而化,但仍是那么鲜活,标志着生命的轮回。 “怎么可能?!”失声惊呼,刚走至糖糖身后的无忧怔了,青蓝怔了,连一直撅着嘴生闷气的鼓鼓也怔了。 已经枯死两百多年的桃树居然发了新芽,那可是被妖力毁去的妖之真身啊!连树魂都不在了的桃树怎么能起死回生? “依依?”豁然起身,阿朗将手小心翼翼的伸向了那一点新绿,轻柔的、颤抖着,直到那娇嫩的温柔触感传递到了指尖,射阿朗忍不住纵声大笑了起来:“依依,是你吗?你知道我来看你了吗?” “三师父!”又是哭又是笑,糖糖止不住的让泪水滚滚而下,纷纷洒在了桃树下的土壤中。 仿佛被施了魔法,新芽蓦地一绽,继而迅速长大,抽出了嫩枝,长出了横丫,叶片伸展,花苞轻结,再然后—— 一阵轻风吹过,满树的鲜花迎风怒放,粉色的花瓣被风吹落,静静落在了射阿朗的肩上、发上,香气扑鼻,沁入心扉。 “菩提水~~~”喃喃的,青蓝仿佛自语般嘀咕出三个字,很轻,但却极清晰的飘进了无忧的耳中。 “青蓝?”转头,无忧一脸的不确定。 “菩提水!”点点头,青蓝眯起了眼,“这天地间能有什么会令万物重生?她带着佛界至宝清心灯,她的眼泪令桃妖重生,难道王还猜不出她的身份吗?” 无语,愕然,无忧怔怔的看着桃树下笑颜如花的糖糖,整个人被青蓝的猜测震惊的无以复加。 糖糖,她会是降下人间的佛界菩提吗? “如果真是那样,”仿佛是在回答无忧的问题,青蓝继续道:“那她就是为救世而生的,但她怎么会爱上魔王呢?” 无解,无忧与青蓝面面相觑。 轻风送来花香,更送来糖糖欢快的笑声,爽朗明快,怡然动听…… “糖糖,”迈步上前,无忧犹豫了一下方道:“你说的那段往事,是指这只桃妖吗?” “是啊!”伸手接住了一瓣馨香,糖糖转头微笑道:“无忧,你知道依依和三师父之间的故事吗?” “大略知道。”颔首,无忧看着满地的花瓣道:“桃妖为了救仙众不惜自毁了真身,只是,我到今日才明白,她是为了你师父!” “对啊,盛也为他,枯也为他,依依是个对爱情好执着的女子呢!”双目含泪,糖糖忍着心酸轻声道:“依依教会了我一件事,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是相守,而是——成全!”“成全?”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无忧禁不住提高了声调:“你想干什么?想像桃妖一样,用死来成全魔王的冷血疯狂吗?!” “大叔不冷血,也不疯狂。”回头望了无忧一眼,糖糖用平静的语气道:“你们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你们没看过仙界和人界的天书。大叔的前生,是降世人王……” 桃花瓣瓣,随风旖旎,一段往事的铺陈,正适合以这略带点哀伤的落花为背景。 “你说魔王,不,是当初的人王,他攻打天界是中了天帝的陷阱?”双眉紧蹙,无忧实在无法相信,人界和仙界的天书中居然记载着一个这样的故事,简直完全颠覆了是非黑白,这可能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妖界天书 “我知道你不信。”无奈的一笑,糖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妖界天书好不好,那里肯定还记载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晦事实,谁是谁非,终有一天要大白天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全?!”青光闪过,驴又幻作了人形走到了糖糖身前:“你想揭开真相,让世人知道天帝的丑恶嘴脸,还魔王一个清白,让他即使不用毁天灭地,也能一偿宿生仇恨?!” “对!”微微一笑,糖糖别开了眼。 这只是原因之一,其实,她还有着另外一份小小的私心——她想让大叔活着! 不管大叔是否能将天地毁灭,成也好,败也好,她都希望大叔能活下去! 大叔若败了,他势必又会被那个道貌岸然的天帝弑杀,但大叔若胜了—— 天地毁了,舍脂藏进了大叔为她找到的无极净地里,可大叔呢?天地崩毁时他又将会在何处?他来得及进结界么?还是早就做好了与天地一起毁灭的打算? 不,不行!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要让大叔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无忧,我们一起去看天书好吗?看过之后,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再一次恳求,糖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怀着无比的决心。 碧眸轻眯,无忧转身,白色的袍袖在空中划过,一片白芒瞬时射入了幽静的碧幽潭中。 立刻,潭水沸腾了起来,涌起层层波浪分向两侧,一条布满绿藻的通道显现了出来。 “走吧!”没有回头,无忧率先迈出了脚步:“天书就藏在碧幽潭底。” 顺着湿滑的通道一直向下,糖糖觉得自己似乎走到了整座水潭的下面。天空变成了水,透着幽幽的绿光,人站在水下面,像做着一个奇怪的梦,美的迷离。 “天书就在那里!”话音落,无忧猛的一停,糖糖急忙收脚却仍是撞在了无忧的后背上。 “喂!”娇叱声响起,鼓鼓上前一把拉住了无忧的手,冲糖糖忿忿的瞪了瞪眼。 “额~~~”连忙举起了两手,糖糖无辜的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想吃他豆腐,就不撞后背了,直接扑怀里岂不更好?” “你!!”碧眸一闪,鼓鼓咬牙切齿的冲糖糖呲了呲牙,那神情分明是一只胐朏在向敌人表示着怒意。 “鼓儿!”皱起了眉,无忧板着脸道:“不要闹了,办正事要紧。” “我哪里有闹,明明是她——”“好了!”好笑的一叹,无忧放柔了声音道:“去吧,把天书打开!” 很温柔,糖糖知道无忧一旦温柔起来只怕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的住,连她在梦境中第一次听到无忧温柔的呼唤时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果然,鼓鼓立刻转怒为喜,娇媚的望了无忧一眼,整个人立刻如一只轻盈的白蝶般纵向了前方。 “鼓鼓去开天书?”愕然,糖糖心底里泛起了一丝诧异。 老老白毛不是说她才是天书的有缘人吗?那为何鼓鼓能打开妖界的天书? “这里是妖族禁地,没有王的带领我们是进不来的。”似乎是看出了糖糖的疑惑,青蓝幽幽的开了口:“而我们妖族天书,只有历代圣女才能窥得一二。” “哦!”点了点头,糖糖专注的望向了前方。 一片异光闪过,四周忽然响起了隐隐的水流声,一只石柱从地底轰然升起,至半人高时缓缓停住,一层晶莹的水晶罩罩在石柱顶部,里面放着的是一只熟悉的石匣。 “天书!”瞪大了眼,糖糖惊喜的失声叫道。 回头,无忧默默的看了糖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糖糖,她待魔王是如此的全心全意。 只是,在她说的那个故事里,魔王爱着的分明是天后。 若她真助魔王平反了冤屈,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她又该将如何?魔王会抛下宿世情仇去珍惜她的一颗真心吗? 无知无觉,糖糖依旧在欢喜的笑着,全神贯注的望着前方。 一片金芒倏然散出,映亮湖底,光炫中,鼓鼓高高的抬起了头,白发飞舞,衣袂飘扬,美的,像降下凡间的精灵…… “哗——”一道霹雳忽然斩下,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潭底都在抖动,鼓鼓一惊,猛的睁开了眼。 “鼓儿!”心脏如遭重击,无忧急急跃起,化作一道光影瞬时冲入了霹雳下。 “王!”青蓝大急,正欲纵身追上,却觉手臂被猛然一拉,回头,只见那个白衣仙尊一脸淡定的立在自己身后,不紧不慢的道:“天书幻象而已,伤不了人的。” “我自然知道!”挣出了手臂,青蓝已变了脸:“妖向来最惧天雷,纵是幻象,那霹雳的凶悍之声对妖龄尚浅的王后亦是一种折磨!” 话音落,金光骤逝,白光急闪而至,却是无忧抱着面色惨白的鼓鼓又纵了回来。 “王!”疾步上前,青蓝的眉头紧紧的扭在了一起。 “我没事!”窝在无忧的怀中,鼓鼓微微一笑,虚弱却甜美,看得糖糖一阵揪心难过,冲口便道:“对不起,我真没想到天书中是这样的场景。真对不起!” 碧眸一转,鼓鼓怔怔的看了糖糖半晌,似乎是没有想到那个小地仙居然会向自己道歉。 “我可以再试试。”喃喃的,鼓鼓几乎是下意识的道。 “不要!” “不要!” 两声急喊同时响起,无忧抬头看了糖糖一眼,脸上浮出了一丝略带尴尬的不自然。 “不要!”再次微笑着重复,糖糖拔出了骨剑,“让我试试好吗?你护着鼓鼓,我来开天书!” 咬了咬牙,无忧抱起鼓鼓向后退了一步。 蓝火从骨剑中喷出,糖糖一剑斩向了水晶柱。 “轰——”水晶柱崩塌,石匣陡然飞到了半空中,无忧揽着鼓鼓,在身外结出了一层莹白的光罩,将她安然护在了怀中。 金光洒下,一座石台在金光中耸然而立,九根黑黝黝的铁柱钉立在石台四周,金链交错,牢牢的锁缚着一个男人。 “大叔!” “魔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妖界天书(二) 惊呼声被霹雳的怒吼声掩盖,灿烂的光线撕裂了天空,狠狠击在了轩辕背上。 一声闷哼,轩辕蓦地一挣,扯动三十三根金索骤而绷紧,却丝毫不能动摇九根铁桩,依然那么坚固而无情的圈立在石台上。 “大叔……”泪水蛰痛了眼眶,糖糖看到无数道惊雷继而连三的劈下,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电闪雷鸣,火花四溅,鲜血从大叔的身上、口鼻、两耳,甚至是双目中汩汩流出,洒在了石台上,殷红刺目。 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大叔只是用一双愤怒的血目凝望着天空,眼底的恨意几乎能将无尽苍穹灼出个窟窿。 “魔王!”上前一步,青蓝微微眯起了眼。 这个男人,他的意志坚强到简直令人恐怖,却也令人不得不服。 “王!”金光中,五道疾影飞速而至,正是魔王的五大随侍。 “鞞呵多罗?”目光凝肃,青蓝怔怔的看着那个向来以冷心冷面闻名的魔侍径直冲到了石台前,纵身一跃,为魔王挡去了一道凌厉的霹雳,人却被猝然击飞,狠狠的撞在了一根铁柱上。 没有令人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道霹雳射下,常有迎了上去。他倒下,常醉挡上,继而随喜和牟真邻陀同时赶上,双剑齐齐斩在了金索上…… 火光四射,长剑脱手而去,最后两名随侍被远远震飞,轩辕发出了冷厉的怒吼:“众侍退下!” 仿若未闻,紫发紫衣的鞞呵站了起来,将满手的鲜血涂抹在了一根钉魂桩上。巨雷轰下,鲜活的血肉之躯瞬时湮灭,化作一片紫色的精魂静静溶入了铁桩。 “嘣!” 铁桩应声而裂,化作灰黑色的齑粉纷纷散入了冷咽的风中。 “退下!众侍听命,都给本王退下!”血目圆睁,轩辕发出了如孤狼一般愤怒的嘶号。 没有人再遵从轩辕的命令,四大随侍前赴后继的扑向了铁桩,四道霹雳闪过,四片精魂在火光中渐渐隐去,随喜的悲呼在天际久久回响,声声不息…… “佛祖无眼,我王蒙冤啊!” “轰!”四根铁柱相继崩裂,一片黑金夹红的灿芒骤然迸出,轩辕自金索中猛的挣出了一条铁臂。 “嗡嘤~~~”悠长的鸣吟在惊雷声中清晰依旧,黑沉沉的帝天长剑自臂中闪现而出,轩辕仗剑而立,直指苍穹。 “我,轩辕,今日指天盟誓!” 冰冷而决绝的誓言仿若寒冬冰雪肃杀了天地,一条狰狞的墨龙在伟岸的胸膛上渐渐印出,一团烈焰状的红痕在眉间骤然浮现,铿锵的语声在山岚间声声回响,绵延不断—— “愿堕魔道毁天灭地以平此恨,生生世世再不入轮回!!” “夸嚓——” 最后一道惊雷携着天地之威悍然劈下,劈在了如山岳般端然凝立、不愿折倒的伟岸身躯上,击穿了胸膛,炙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纷纷洒下…… 斩魂台上,四根钉魂桩轰然崩断,三十三根系命索尽皆碎裂,巍峨的身躯仿佛巨岳倾塌,倒在了石台上,再无声息…… 长剑滑落,穿过重重乌云坠向了茫茫人间,不偏不倚的插入了一块巨石中。 “轰隆!” 巨石崩裂,随即黑气弥漫了天地,天空下沉,大地崩陷,万岳倒塌,江河逆流,万物生灵发出了绝望的嘶号…… 蓦地,一点金光坠入凡间,一座巨岳在洪流中露出了水面,渐渐上升,直插云霄…… 黑气散去,金光隐没,天空停止了下沉,大地停止了陷落,洪水退去,几点异光自巨岳之顶迸射而出,窜向四方…… 黑芒落入北方,白光射向东方,绿芒迸向南方,灰芒涌入西方…… 金光散去,天书石匣啪的一声摔落在地,惊得众人齐齐一震,自天书幻象中幡然醒悟。 “北方是魔界,东方是人界,南方是妖界,而西方是鬼界!”青蓝喃喃的开了口。 白光散去,无忧扶着鼓鼓缓缓走到了青蓝身边:“所以先代圣女在天书中看到的只是最后一小部分,‘乾坤动荡,欲念石崩,精化魔,灵化人,魄化万物’,从那之后,世上才有了魔,不入轮回,不遵天命……” “没想到吧?是轩辕的那一剑,才造就了我们现在所生存的这个世界!”清朗的语声慢悠悠的接上,射阿朗眯着眼望向了远处的糖糖。 “咣啷!”骨剑落地,糖糖身子一晃,重重的栽了下去。 “糖糖?!”惊呼声纷纷响起,无忧身形一动,却忽然醒到怀中还拥着鼓鼓,只一愣间一道白影已如疾矢般射向了前方。 碧眸一黯,心中恚怒,无忧转头狠狠瞪了青蓝一眼,斥责道:“你怎么不去?!” “王一停,臣就下意识的跟着一停。”转开了眼,青蓝的脸上又浮上了一层沉重的沧桑,“然后,那个白衣仙尊就飞快的冲出去了。” 无语,静默,两人似乎都听到了彼此心中的幽幽一叹。即使方才是他们其中一人冲了过去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糖糖?”俯身,射阿朗小心的扶起了糖糖,却见她面色煞白,双目含泪,两只杏眼大大的睁着,整个人像失了魂般不言不动,毫无声息。 微微一叹,阿朗抬起单掌盖在了糖糖头上,将一股灵力缓缓的注入了她的灵台穴,伤心过度,这丫头定是迷了灵窍了。 手臂一动,糖糖的目光渐渐清明,看到了三师父的脸,他冲着自己微微一笑,桃花目中满是了然的疼惜。 “三师父,三师父——”一把抓住了三师父的衣襟,糖糖哇的一声把眼泪鼻涕全抹了上去,毫不客气:“他杀了大叔,那个天帝他杀了大叔!我恨他,我恨他,呜呜……” “我知道,我知道!”垮着脸,阿朗无奈的拍着糖糖的肩膀,眼睛却一只瞅着自己被揉的皱巴巴的衣襟,像木头人一般机械的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唉,我知道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章 天阶 冷月当空,密密层层的丛林在夜风中扑摇闪晃,像一群肆虐的鬼魅,在夜色里张牙舞爪。 “王!”单膝点地,常有跪在了一处比夜色还要深上几分的黑暗前,沉声禀报道:“王料的没错,此处正是原欲念石所在之地。天帝有意将无极净地建在这里,看似是为了让人类在乾坤大劫中获得一丝生希,其实是为了封住天阶,阻止王攻上天界。” “哼!”冷冷一哼,浓重的暗影微微一动,化作银发墨袍的轩辕恨天昂然立在了夜色里。 “这一点无需多言,本王只要知道,牟真是否找到了打开天阶的方法?” 剑眉一紧,常有沉着脸摇了摇头:“牟真进不了无极净地,她只能确定天阶的入口随着日月的轮回,每一时辰自行从乾位向兑位变换移动,具体如何,还得等王进结界中进一步确认。” 冷眸眯起,轩辕恨天抬头望了眼月亮,开口道:“牟真现在去了哪里?” “启禀王,”俯首,常有恭声道:“她与随喜去鬼界找定住轮回门的定地石。牟真说,就算找到了天阶入口,若不用定地石将它定住,只怕依然会在时辰转换时被吸入无名结界,永远再无法返回。所以她想先找回定地石,然后再请王入净地找天阶之门。” 略一沉吟,轩辕恨天迈步走向了结界之缘,“本王先进去,你传令下去,让牟真和随喜尽快带定地石回来。另外——” 薄唇一抿,轩辕恨天缓缓的道:“命鞞呵和常醉多带些魔众,去巨魔崖再建一座通天塔!” “王?!”抬起了头,常有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必须要让帝释知道,”划破指尖,用鲜血滴在了结界之缘,月光洒下,五颗巨石轰然飞起,轩辕恨天从容迈步跨入了结界:“我们还是想用老办法攻上天界!” “属下明白!”恍然大悟,常有恭敬的俯首应道。 ************************ ******************** ************************* 风止,云息,月儿悬在空中,将一片静谧的月光洒下,洒在绒软绵延的草地上,轻轻照拂着两个相对而立的白衣人。 同是一身白衣,白发者雍容雅适,一双碧眸盈盈璀璨,透着股说不出的邪魅之意,而黑发者却风流闲逸,一双桃花目像倒映着月,睿智晶亮。 “有话想问我?”咧嘴一笑,黑发白衣的射阿朗坐了下来,就坐在草地上,在妖王面前,仿佛这再自然不过。 白眉微微蹙动了一下,无忧转开了脸,望着月光道:“糖糖没事吧?” “没事?”桃花目一闪,阿朗一脸明知故问的可恶:“你很关心我徒弟啊?” 眸光一厉,无忧瞪了射阿朗一眼却没说话。 “呵呵,”阿朗笑了,手一扬,递了一样物什过去:“给你的,算本仙尊送你的贺礼。” “无功不受禄,本王和你也不熟。”将头一扭,无忧摆明了不领情。 “嗤!”射阿朗一笑,手指微松,一枚金符垂下,在月光里散射出金色的微芒。 “平安符,送给未来的妖族小王子。” “你怎么知道?!”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无忧低吼。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婚礼都行了,只有糖糖那个傻丫头相信什么妖龄尚浅,禁不得霹雳之声的鬼话。” 咬牙,无忧狠狠的瞪着射阿朗。 “拿着吧!”手一挥,将金符抛了过去,阿朗一笑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送你金符,拜托你一件事,礼尚往来,互不相欠,如何?” “先说什么事?”望着脚下的金符,无忧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明日我和丫头去鬼界,拜托你帮我照顾依依。”灌口酒,阿朗望着碧幽潭的方向郑重道。 “真身已活,能不能再修出灵性只能看它自己了。”话音顿,无忧沉默半晌忽然道:“明日,本王和你们一同去。” “别说笑了!”懒懒的站起了身,阿朗拍了拍后袍道:“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你的妖后吧!你信不信,你前脚出妖界,她后脚就追着你去了。” “没有本王的允许——” “偷也偷跑去了!”摆摆手,阿朗回头一笑,“妖王,人界与仙界的天书你虽然没看,但糖糖说的都是真的。魔王还是会继续攻天,妖族将何去何从,你想过没有?” 碧眸眯起,无忧淡然反问:“你们仙众呢?又将何去何从?” “临走时,掌门师兄曾说过,‘为王者,无王德,便天下人皆可起而伐之,此乃大道至上,不妨小节’,妖王可赞同?”伸手,习惯性的去摸胡子,谁知一摸之下才想起,自己已不戴假须许多时,阿朗尴尬的一笑,忙故作深沉的抖了抖衣袖,负手而立。 “哼哼!”摇头一笑,无忧突然觉得这个仙尊真是有些意思,倒不似往常所遇的仙众那般讨厌。 “连你们仙众都这样想了,那我们妖就更无所谓了。”转身,无忧化作一道光团瞬间离去,只剩下一句低低的话音在空中慢慢消散:“只要魔王不毁天灭地,我们便不与他为敌。” “啧啧!”咂了咂嘴,阿朗看着原本无忧所立之地一片碧草茫茫,那道金符俨然不知了去向,当下不由暗暗好笑:“这个贼胐妖,手脚还真快!” 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月色,不知何时,风又卷了起来。阿朗转身,向着碧幽潭慢慢走去。 还有一晚的时间,依依,等我从鬼界回来,再好好陪你…… ***************** ***************** ****************** 天界,兜率宫,一身白衣的天帝在御座上端然而坐,凝视着水晶帘外的一道永远分不清前后左右,也永远看不清是风还是雾的暗影。 “启禀天帝,鬼王已被带到。”暗影缩成了一团,像一个人叩跪在地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鬼王之计 “宣!”袍袖一摆,天帝懒懒的开口。 不多时,一个畏畏缩缩的老头跟在暗影之后走进了大殿。 忍不住微微一叹,随即嘲讽的提起了嘴角,帝释冷冷的瞅着阶下的鬼王。 同为下界之王,鬼王实在是最见不得人的一个了,通身毫无王者之相不说,光那一副猥琐的模样,简直比个拾荒的老乞丐还不如。 “你三番两次发祭祷文,究竟有何事急着要向朕禀报?”凤目微眯,帝释凛凛的盯了鬼王一眼。 不出意料,鬼王伽罗空谷立刻诚惶诚恐的缩成了一团,将头在大殿晶石地上叩的空空见响。 “天帝圣明,小王正是有件急事要向吾皇禀报!”抬头,鬼王挤出了一丝讪讪的媚笑:“吾皇可知,仙界有两名仙众正在人间界四处游历,企图开启各界天书?” 一句话,正刺中了天帝的心事,心中虽恼,但凤目中却没有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反而只露出了满目嘲讽,仿佛鬼王所说之事他早已明了心中,且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天帝已然知道了?”失望,爬上了鬼王的老脸,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酝酿了许久的开场白居然没有引起天帝的任何注意。 “那——”转了转眼珠,鬼王干脆从怀中掏出了天书石匣,诡异的一笑道:“天帝,小王前日不小心窥得了天书中的稍许内情,心中委实大惊,不知是何人作此天书中伤吾皇,所以小王特地将此书带上天界,交还吾皇。” 凤目一沉,帝释缓缓的扯动嘴角,笑了。 “启帘!”一声吩咐,帝释自御座上起身,雍然步下了御阶。 “天帝——”唯唯诺诺,鬼王将自己在地板上圈成了更小更紧的一团,生恐不能充分的体现出自己对天帝的敬畏之心。 “鬼界天书中都记载了什么?”悠然开口,帝释问的心平气静,口吻温和。 “小、小王不才,修为低微,只在天书中窥得了一段大逆不道的虚假幻象。”话音落,鬼王像是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般浑身颤抖了一下。 “给朕打开看看。”脸沉了下来,帝释憎恶的看着鬼王手中的石匣。 “是,是!”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鬼王起身将一只枯瘦的老手盖在了天书石匣之上。 “啊!” 金光迸发,身后的宫娥发出了一声讶异的惊呼。只一声,一团黑影立刻悄无声息的涌了过去,再散去时,宫娥已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再无声息。 金光中,一身黑衣的轩辕与一身白衣的天帝并肩而立,二人四目,齐齐望着匍匐在身前的一条金色巨龙。 金龙双目半合,浑身鲜血,却口吐人言,眼巴巴的望着二人:“帝天神剑,墨龙所化,实乃吞食天地万物之灵气所生神物,降之者,乾坤之主也……” “哄——”场景忽变,一团浓烈的火雾闪过,黑发墨袍的轩辕自浓烟中拔身而起,一掌劈向墨龙的龙头,趁机一把将被烧得发丝俱焦的帝释拉到了身后,再暴喝一声挺身而上。 一场大战,即使隔了数千年仍让看得帝释冷汗淋漓,那炙热的龙火仿佛又喷在了脸上,那锋利的龙爪似乎又抓进了肉里,若不是轩辕及时拉开了他…… “哈哈哈……”烟火散去,衣衫褴褛,伤痕遍体的轩辕举着帝天剑仰天大笑。 一声绵长的龙吟震彻天际,墨龙长长的身躯在空中划过,化为一道墨影溶入了剑里。 “我的,就是你的!”轩辕走了过来,黑眸灿灿,深沉若海,冲他伸出了一只手,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昔淡然:“我拿到了帝天,我们一起作乾坤之主!” 猛的闭上了眼,帝释强自按捺着心中的震惊与懊恼。 几千年过去了,纵然已是几千年过去了,但他依然不能释怀。如果他当时没有气馁,如果他后来又冲了上去,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将不同?! 天地,宇宙,乾坤,既生帝释又何生轩辕? 凤目暴睁,厉芒闪过,惊得鬼王一怔,连忙收回窥视的目光在地上惶惶的发起抖来。 “究竟是谁在颠倒黑白,掩饰真相?!”唇角下沉,往日的优雅与雍容已荡然无存,帝释铁青着脸森然道:“鬼王,还有谁曾看过这段幻象?” “除了小王再无别人了。”心中忐忑,鬼王伏在地上眼角却瞅着大殿一角的那团黑影,生怕它又会突然无声无息的涌动一下,然后自己便像那个倒霉的宫娥一样…… 越想越怕,鬼王忙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下头道:“吾皇英明!小王其实已想到了对付逆谋仙众的办法,只是未曾奏明吾皇不敢擅自行动——” “说来听听!”袍袖一摆,帝释不耐的打断了鬼王的喋喋不休。什么不敢擅自行动,这老儿分明是想借机邀功而已。 “是是!”连连应是,鬼王跪起了上身道:“吾皇知道,那地仙就算是修行再高也不过是通灵凡体,他们若想进入鬼界,就必须脱去肉身。到时小王只要将他们的灵魄引入鬼界再稍作手脚,便可让他们魂飞魄散,再也回不了肉身!”“哼,说得轻巧!”冷冷一笑,帝释眯起了眼:“他们既然要去鬼界,必会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朕听听,你要如何稍做手脚,让他们魂飞魄散?” “天帝,”咧嘴一笑,鬼王捧起了天书石匣,“小王会将它摆在轮回门前,然后设下埋伏,只要他们想到门前去取天书——嘿嘿,鬼兵不才,或许不能斩杀两名仙众,却能将他们逼入轮回之门。带有阳气的仙众灵魄,轮回之力会将它们瞬间打得支离破碎,连孤魂野鬼都当不成,嘻嘻!” 唇边终于浮出了一丝笑意,帝释一伸手将鬼王亲自扶了起来:“伽罗鬼王实乃朕的忠臣良将也!此事若成,便是于化解天地大劫有功,朕定会重重有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声 “小王不敢,小王不敢!”受宠若惊的连连哈腰,鬼王浑浊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贪婪,状似无意的逢迎道:“人间也闹得确实不像话了,居然连仙众都敢与吾皇对着干。小王想,等这场叛乱平息过后,应该有个忠于天帝的人去好好管管那些人魔仙妖,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乾坤之主,谁才是他们应该尊崇有加的无上圣皇……” “好了!”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心中却是杀意顿起,帝释伸掌拍在了鬼王的肩头,温声道:“鬼王的忠心朕已知晓,你去吧!风甲,送鬼王回下界!” 黑影一动,无声无息的飘了过来,鬼王一惊,吓得连退两步,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小王让天门外的士兵引路即可,就不劳烦风将军了。” “哈哈哈哈!”仰首大笑,帝释倨傲的瞪着鬼王。这个老头,他贪婪,猥琐,但他拙劣的逢迎和卑弱的媚骨也让他看着很舒心,不是一般的舒心…… “风将军——也去?”三角眼闪闪烁烁,鬼王鼓足了勇气懦懦的问道。天帝要派风甲去鬼界,难道是他方才的一番话引起了天帝的忌惮? “有风将军去,定会让鬼王事半功倍!”袍袖一抖,帝释阴沉的笑了:“把鬼界天书留下,朕会另外给你一部天书……” ****************** ****************** ********************** 九天,云端,佛在莲座中微微一叹,慈悲的眉垂了下来,幽幽的看向人间。 一声悠长的鸟鸣,金鹏飞了过来,长翅一收,落在了佛的肩上。 “金鹏?”唇角一扬,佛笑了,欣慰的,欢喜的:“菩提有难,你又要辛苦一趟了。” “啾!”响亮的叫了一声,金鹏挥着翅膀,仿佛在说义不容辞,保证完成。 点了点头,佛摊开了手,宽厚的掌中托着两枚金符。金鹏叼起,长翅一展飞向了天际…… *********** *********** *********** “糖糖!”白衣濯濯,白发轻舞,无忧缓缓迈步,走在密密匝匝的丛林间。 一送,再送,眼看就要将她送出了妖界,心中却越来越不舍。 “无忧,就送到这里吧!”回头,糖糖看了看一直都撅着嘴的鼓鼓,不由扑哧一笑道:“嗨,你们都走开点,我想跟鼓鼓单独说两句话。” 众人一愣,无忧和青蓝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走开了。射阿朗一跃纵上了一棵巨树,躺下来又解开了腰间的酒葫芦。 “你想说什么?!”臭着脸,鼓鼓骄傲的抬起了下巴,可是灿烂的碧眸中却透出了几分紧张。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昨天的雷声没伤到你吧?”随便扯了个理由,糖糖凑到了鼓鼓身前。 “你?”脸上现出了一丝讶异,鼓鼓蓦地冲糖糖一笑,抓起了她的手。 “干什么——”惊呼声戛然而止,糖糖诧异的瞪大了眼。 “噗通,噗通,噗噗嗵嗵……” 心跳,可是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一起一合,仿佛在共鸣,在合唱!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里怎么会有两个心跳?”大张着嘴,糖糖傻傻的看着被按在了鼓鼓小腹上的手。 “你你你,你有宝宝了?”惊喜交加,糖糖晕头转脑的道:“怎么这么快,连心跳都有了?难道,嘿嘿,无忧那个坏小子,居然先上车后补票!哇哈哈……” 夸张的笑声在林间飘荡,阿朗一口酒呛在喉间咳得差点从树上栽下来。 无忧面红耳赤的躲在林间,恨恨的道:“这个糖糖,什么叫先上车后补票?!” “就是先搭了人家的车,后来才给人家钱的意思。”蓝汪汪的大眼睛瞟了无忧一眼,青蓝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深沉样:“笨女人是说,你先要了鼓鼓,然后才娶的人家……” 一道白光利如闪电,青蓝急惶惶的一躲,却仍是被打在臂上疼的龇牙咧嘴。 “又不是我说的,是笨女人说的!”翻着嘴皮,青蓝的脸挂了下来,拉的老长。 “闭嘴~~~”咬牙切齿,无忧从齿间冷冷的挤出了几个字。 别开眼,转开脸,青蓝噌噌噌走到了一丈开外,不说就不说,他也不想什么时候都刚正不阿,直言不讳。 “鼓鼓,”乐完了,糖糖紧紧拥抱了一下鼓鼓:“恭喜你,也恭喜无忧!” 浑身僵直,鼓鼓没有想到糖糖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她的心,她的心一如自己当初探查的那样,真诚无伪,且无一丝给王的位置。 “孙糖糖,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王吗?”不知为何,鼓鼓在感到庆幸之余又为王感到了一丝悲哀。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装来骗我的那个人。”松开了手,糖糖郑重的看着鼓鼓。 “是我吗?”白影一闪,黑影炫过,鼓鼓化作银发墨袍的魔王昂然而立,只是嘴角依然噙着一丝顽皮的笑。 “是!”鼻腔酸涩,糖糖痴痴的望着“大叔”,勉强端起了一张笑脸道:“不要笑,要冷冷的,酷酷的,很不屑的样子,然后叫我——灯奴!” “灯奴!”冷冷的,酷酷的,鼓鼓扬起了脸,不屑的望着糖糖,然后轻轻的问道:“你爱的是我吗,灯奴?!” “呵呵……”头一低,糖糖笑了,泪水在笑声中滑落,明净清澈。 “爱一个人,就要好好的爱下去!不管,他爱不爱我!”拔出骨剑,糖糖一跃纵到了空中,欢快的大叫:“鼓鼓,谢谢~~!我走啦!” “嗨!”急急从树上翻身落下,阿朗祭出长剑追了上去,远远的,话音传来:“妖王,记得答应我的事!” 风起,云动,树摇,人去。 鼓鼓缓缓走到了无忧身前,碧色的双眸对上了碧色的双眸,轻声道:“你答应那个仙尊什么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酆都 无言,无忧掏出怀中金符为鼓鼓戴在了胸前:“护子灵符,他让我帮他照顾依依。” 心中一动,鼓鼓上前揽住了无忧的腰:“孙糖糖跟我说,爱一个人,就要好好的爱下去!不管,他爱不爱我!王,我会一直爱你,一直爱下去……” 张开两臂,无忧拥住了鼓鼓,开始很轻,后来,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 ********************** ********************* 冷冷的街道,黑黢黢的房屋,太阳仿佛照不到这一处城镇,白日与黑夜的区别仿佛也只是一道城门之隔。 “额~~~,三师父!”抓住了三师父的袖管,糖糖心惊肉跳的四处乱看。 太静了,实在是太静了。 这一路走来,一丝人烟都不见,甚至连一声鸡犬之鸣都不闻,简直就像是一座死城、一座空城。 “怕什么?”回头好笑的瞪了糖糖一眼,阿朗慢条斯理的道:“酆都就是这样的,白天没一丝人烟,到了晚上才热闹,习惯就好。” “酆都?这就是酆都?”瞪大了眼,糖糖更近的贴到了三师父身后,几乎是一步一踩三师父的鞋跟在走:“为什么到了晚上才热闹?这里黑麻麻的,白天和晚上有什么区别?” 嗤的一笑,阿朗懒懒的道:“还是有区别的。先找家客栈住下,等晚上你就知道区别在哪里了。” “客栈?”抖抖索索的搓了搓手臂,糖糖绿着脸道:“哪里有客栈,我怎么没有看到?” 脚步猛的一顿,阿朗定在了街上。糖糖收势不住一头撞了上去,师徒俩登时齐齐一趔趄。 “嘿嘿,不用紧张,不用紧张,在下只是想问问你们住不住店?”嬉皮笑脸的话音从前方传来,糖糖揉着暴痛的鼻子探出了头。 鹰钩鼻,厉鹰眼,一对黄橙橙的眼珠子,连眼睫毛都是灿森森的玉米须子黄,眼前的这个男人,好熟悉! “咳!”被糖糖看得不自在,拦路拉客的客栈老板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住不住店?一个人一百两,包吃包住包看肉身,保你们回来肉身还像以前一样新新鲜,活生生,好用的不得了……” “神马?!”两手狠狠一扯三师父的袍袖,扯的三师父两手扎的像飞机翅膀一样,糖糖压低了嗓门轻声道:“三师父,这人开的是黑店吧?一开口就是肉身肉身的,他想干什么?” 无奈的一叹,阿朗转过了头:“糖糖,我们要去哪里?” “鬼界啊!”眨巴眨巴眼,糖糖急了:“就算要去鬼界,也不能先送上门去当鬼啊!” “不当鬼怎么去鬼界?”学着糖糖的样子眨了眨眼,射阿朗笑了,可恶的笑。 “不当魔我去了魔界,不当妖我也去了妖界,为什么去鬼界就偏要当鬼?!” “因为,”使劲一咧嘴,阿朗的桃花目在黑暗中灼灼闪亮:“只有魂魄能走进黄泉门,踏上黄泉路,所以,不舍却肉身是进不了鬼界的!” 瞠目结舌,糖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 **************** **************** 一家毫不显眼的小客栈,位于街角的最偏僻角落,如果不是客栈老板带着,糖糖是绝对不会找到这家店的。 “客~~栈?!”一块破牌,两个大字,糖糖抽搐着嘴角瞥了老板一眼。这位做生意还真够敷衍的啊,连给自家店铺取个正经名字的心情都没有。 “是啊是啊!”点头如蒜,老板伸手一推,破木扇门被推开了:“请进请进,一共两间房,随便你们挑!” “还挑个屁啊!”白眼一翻,糖糖指着自己二人:“一共俩人,一人一间!” “这样啊?!”鹰目一亮,老板屁颠屁颠的转到柜台后开始提笔写字,片刻后,抬头冲糖糖一笑,得意的举起了两张黄纸,“一人一张,拿去挂好,省得想回来时找不到自己肉身所在的房间!” 狐疑的接过黄纸,糖糖登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一个女字大大的横在纸上,在看三师父,正一脸不自在的举着一个硕大的男字瞧,糖糖乐了—— 上厕所啊,还分男女! “笑什么笑?”袖着手,老板不乐意了,撇着嘴道:“像我这么热心周到的老板,你们在整个酆都城都找不到第二个!” “啊,是是!”忍着笑,糖糖拼命的打哈哈。 “怎么,不信?!”老板一瞪眼,从怀中掏出了两样物什,得意洋洋的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符?” “束魂符!” 果断的语声截断了糖糖的疑问,糖糖诧异的回头看着三师父,只见他缓缓踏上一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是谁?怎么会有束魂符?” “嘿嘿!”咧嘴一笑,老板托着符在二人鼻子底下来回的晃悠,可恶的轻狂:“怎么来的你别管,反正这是正儿八经的束魂符,有了它,保证你们下鬼界就是跟鬼王打架都不会魂飞魄散,要不要?要不要?” “呵呵,”阿朗也笑了,只是笑意未达到眼睛,桃花目亮的惊人:“要是一定要,但总得让我验验真假吧?” “没问题!”爽快的将一枚金符抛到了射阿朗面前,老板鸡皮蒜脸的一笑道:“不验不知道,一验吓一跳,怎么样,不假吧?” 剑眉紧锁,射阿朗拿着手中的金符翻来覆去的查看,这道符—— “三师父,怎么样?”扯着阿朗的衣袖,糖糖压低了嗓门小小声的问道。 “很好,不是一般的好!”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阿朗望向了鹰眉鸟眼的老板,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老板拿出的符,就连掌门师兄也做不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离魂 “那我们都要了!”爪子一伸,糖糖一把抓向了另一道金符。 “喂喂喂!”抱着金符一蹦老高,老板心惊胆战的大叫:“明抢啊你,一千两一枚,爱买不买!” “我靠,你敲诈!不是说一个人一百两,包吃包住包看肉身吗?” “不包灵符啊!”不咸不淡,老板一句话噎死人。 “够不够银子,都给他!”攥着灵符,拎着那张写了一个硕大的“男”字的黄纸,阿朗潇洒的转身向房间走去。 “为什么?你个奸商!还有你,奸师父!!”跳着脚抓狂的大叫,糖糖崩溃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最后都被那匹“朗”毫不肉痛的给用掉,她欠他的啊?! “嘿嘿,两千两!”伸出两根手指,老板快乐的来回运动着:“小地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咯嘣嘣……”咬牙声清脆悦耳,糖糖恨恨的抽出了腰间所有银票:“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呢?” “什、什么?”冷汗涔涔而下,老板心虚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会吧,他已经特地把自己变的银银的了,银色的帽子,银色的长袍,除了眼珠子实在变不了,这丫头不会这样还能认出他吧? “是很像!”死死抓着银票舍不得撒手,糖糖蓦地眯起了杏眼:“尤其是你的眼珠子……” “啊,天黑了!”一声惊呼,老板一把抢过了银票,金符从空中划过,不偏不倚的抛到了糖糖怀中:“快带上,快带上,记得千万不能摘啊!” “有、猫、腻!”鼓了鼓嘴,糖糖把金符套在了脖子上:“额~~,一千两一个,果然感觉不一样啊!嘿、嘿……” “噗啦啦~~”一阵冷风吹来,吹得破烂的窗纸发出呜呜嗖嗖的轻响,紧接着“噗”的一声,桌上的油灯被吹灭,整个房间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额~~~”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糖糖小小声的唤道:“老板~~?” 静默,没有一点声息,老板仿佛随着灯火的熄灭在房间中突然蒸发了,糖糖慌了,大声喊了句:“三师父!” 依然没有人应,屋内静的可怕。倒是原本像孤城一样的屋外传来了丝丝声响,似是隐隐的乐声,又似一声声悠悠的铃响,当啷啷、叮铃铃,勾魂摄魄,鬼里鬼气…… “三、三师父~~”眼泪都要下来了,糖糖伸着两手摸黑向店内跑去,貌似,三师父刚才就是朝那个方向走的。 “吱——”开门声传来,一道白影幽然闪过,糖糖猛的顿在了屋中间,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肩上。 “三、三师父?”脖子后的汗毛根根直竖,糖糖拼命的眨动着眼睛,可惜店内太暗,她实在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三师父。 “糖糖?!”蓦地,三师父的语声从身后传来,糖糖心脏一缩,惊声大叫道:“你是谁?!” “吥!”一点火光燃亮,一张森白的骷髅脸在火光中冲糖糖微微一笑,诡异莫名。 “呜哇——”惨叫声高亢绚烂,糖糖一头栽在了地上…… “当啷、当啷!” 铃声袅袅,清脆动听。糖糖似乎在做着一场奇异的梦:上课的铃响了,可她还在费力的奔跑着,校门就在她眼前缓缓合上,训导主任的脸从校门后露了出来,冲她鬼鬼一笑,霎时变成了一张骷髅…… “哇!”猛的坐起了身,糖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发现屋内又燃起了油灯,三师父和老板一左一右的守着自己,表情各异,却都精彩至极。 “怎么样,我这招灵吧?”老板嘿嘿的笑道,唇角抽起,鹰钩鼻登时更长了几分,奸的不得了。 “哼,还真是容易,就这么一吓便把魂儿给吓飞了!”懒懒的挠了挠下巴,阿朗不屑的一撇嘴道:“我说糖糖,就你这么芝麻点大的小胆儿,能去鬼界吗?” “什、什么魂飞了?”雾煞煞,糖糖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人,突然—— “啊,那是什么?!”糖糖看见了,老板身后的木床上,另一个孙糖糖正直挺挺的躺着,睡得像死尸一般。 “那是你啊!”回头望了一眼,老板一副“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的郁闷表情,伸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个骷髅面具。 “我用这个一吓你,你的魂儿就飞了,那个是你的肉身,你现在只是一缕魂魄。”老板举着面具,一脸臭屁的笑道。 “你说刚才那个骷髅是你装的?”咬着牙,糖糖撕人的心都有了,这个狗屁老板,怎么就那么损呢? 感觉到了糖糖的杀意,老板讪讪的向后退了一步,呵呵傻笑道:“其实这样才好啊!你看,像你师父这种胆大的就不好对付,光吓是吓不出魂魄的,唯有——” “什么?”杏眼一转,糖糖也忘了生气,只是好奇的打量着老板,看他还能变出什么“法宝”把三师父也整的魂不附体。 “我说那位仙尊,把你的符拿出来!”板起了脸,老板突然变得一本正经。 “唉!”不耐的一叹,阿朗低头摸向了腰间:“在这——” “三师……” 话音未顿,叫声未完,糖糖只觉金光一闪,三师父猛的倒了下去,老板拎着一根硕大的棒子立在屋中桀桀怪笑。 “你!”惊怒交加,糖糖一个蹦子跳起了身:“老娘劈死你!” “糖糖!”呼唤声传来,又是三师父的声音,又是在背后响起,糖糖傻了,僵着身子慢慢、慢慢走到了墙根。这次,她再也不会把后背晾给别人了。 “三师父?”张大了嘴,糖糖不可置信的看着光影里又立着一个三师父,正揉着后脑勺闷闷不乐的看着自己。 “没想到居然用这招。”狠狠剜了店老板一眼,阿朗嘀嘀咕咕的道:“看来,胆小也不是没好处。” “哈、哈哈哈哈……”糖糖笑了,越笑越大声,看三师父吃瘪还真是很有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非常之道 昏暗的夜色,满街的行人,糖糖夹在人群间小心翼翼的走着。 此时的酆都再不像白日那般死寂,所有街道都挤满了“魂”,有的泪流满面,有的依依不舍,也有像糖糖这样东张西望、忐忑不安的,但只是极少数,大多数魂都是哭丧着脸,郁郁而行。 铃声依然在响,像是在引导着众魂前行。 没多久,糖糖便看见了一座巨大的石城门,无数灰扑扑的影子在城墙上移动。直到糖糖走的很近了才发现,那些影子就像是被齐脚斩断的人影,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影子都有着一双鬼火般幽森森的眼睛,正居高临下的瞪着满街游魂。 “奇怪,怎么不走了?”三师父的话音突然响起,糖糖一惊回过了神,发现队伍停了下来,前面鬼哭魂嚎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起了什么骚动。 “怎么回事?”踮起了脚,糖糖不明所以的伸长了脖子。 “你在这里等着!”眉头皱了起来,阿朗抽出了腰间长剑:“我到前面去看看!” “哦!”点点头,糖糖退出队伍,立在了街道旁的一栋小房子前。 不过片刻,三师父去而复返,脸上的神色古怪至极,糖糖忙问:“怎么?为什么不走了?” “有魔众擅闯鬼界,鬼王将黄泉门封闭了!” “神马?!”杏眼大睁,糖糖傻了。 魔众,会是谁呢?随喜,牟真,常醉还是——会不会,连大叔也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心乱如麻,糖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为什么,光想着大叔可能会来她就慌得不知所措。 “什么怎么办!”桃花目一斜,阿朗似乎看出了糖糖的慌乱,当下一撇嘴道:“钱也花了,魂也离体了,难道现在再回去?” “不能回去!”想到腰间原本鼓鼓囊囊的银票,糖糖登时忘了心慌大声道:“既然他们能闯进去,那大不了咱们再闯一次,谁怕谁啊!” “哎,这就对了!”咧嘴一笑,射阿朗坏坏的耸了一下眉头道:“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所以咱们要走一条非常之路了!” “非常之路?”瞠目结舌,糖糖蓦然觉得三师父变成魂魄之后,更滑更奸了。 ************** ************** ************** 鬼界,冥河河畔,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急速的起落,纵跃,像一黑一白两道光影,迅速穿过了满岸徘徊呻吟的游魂间,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浮桥前。 “就是这里!”白影一顿,化作白袍墨发的绝丽女子风姿绰约的立在桥下。 “为何不见轮回门?”黑影一跃纵上了浮桥,化作墨发墨袍的男子昂首而望,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 眸中闪过诧异之色,身穿白衣的牟真纵身跃上了浮桥,“不可能,冥河之头是忘川,有福德者走过渡魂桥便可进入轮回门,万恶罪孽者坠入桥下跌进血海,永世不得超生,那些鬼众都是如此说的。” “若不是鬼众说谎,那便是鬼王察觉了咱们的闯入,提前取下定地石,将轮回门都移走了!” “咱们不够快么?”烟眉紧蹙,牟真总觉有些不对劲。 他们从闯入黄泉门到纵上渡魂桥,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鬼王就算再快,取下定魂石,移走轮回门,再驱散准备轮回的万千魂魄,再快也不可能做的如此干净利落啊! “或许,不是咱们不够快。”移步向前,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倒卷而上,随喜负手望向了脚下—— 宽阔的浮桥骤然崩裂,血海浓浪在桥下翻覆,万千魂魄在血海中挣扎嘶号,凄厉惨烈。 “而是鬼王早有准备,他怎么知道我们是来取定地石?” 一言既出,牟真大惊,二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浮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 ********************* ******************** 高耸的城墙,败絮般的浓雾在墙头缭绕,鬼众在浓雾中影影绰绰的走动,来回巡查。 糖糖贴在墙根底下,冲三师父“噗嘶噗嘶”两声,挑了挑眉,眼睛向上一翻,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嗤!”不屑的一笑,阿朗伸出了手,五指摊开,掌心向上,静静的等待着糖糖将手递来,夜风将袍袖鼓荡,他在风中昂然而立,不疾不徐。 愕然,糖糖的嘴巴渐渐张成了o状。 若不是眼前的场景与时机皆不对,若不是知道三师父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桃依依,糖糖真要被眼前那个双目深邃、笑面无敌的男人给迷惑了,会以为他对她有那么点什么…… 双眉一扬,阿朗看着傻愣愣的糖糖笑得益发灿烂,手一抖,将无言的邀请进行到底。 满腹狐疑,但糖糖还是伸出了手—— 突然,手被攥住的同时一股大力袭来,糖糖被猛地抛到了半空中。伴随着高亢的尖叫,糖糖看见自己居然被扔过了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满墙鬼众纷纷亮出了兵器。 那是一种尖锐的长叉,叉分三股,锐芒森森,糖糖几乎已感到了被那叉子插中的剧痛。 死狼,她又被他骗了!呜呜~~~ 一阵厉风从背后刮过,一大片金芒在城头忽然闪现,像一颗一颗金黄的流星被钉进了鬼众的身体里。立刻一道道暗影倒了下去,幽森森的眸光熄灭了。 糖糖七荤八素的落了下来,落在墙头上一个踉跄,连忙伸手抱住了三师父的大粗腿。 “干什么?”吓了一跳,射阿朗低头轻问。 没有回答,糖糖只是当机立断、“内牛满面”的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让你扔我,让你扔我!有这么狠心的师父吗?出卖色相,欺骗徒弟,只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就把徒弟扔出去当活靶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危险的灰雾 “嘶~~~”倒抽冷气,射阿朗连忙蹬了两下腿,只可惜那丫头抱得死紧,咬得也死紧,整个儿一发了疯的小狼。 “糖糖,松嘴!”挤着笑容,阿朗努力将声音放得很柔和,很慈祥:“为师怎么会害你呢?有为师在,绝对不会让你上一分一毫的~~~” “啊呜~~~”某糖崩溃了,化身为狼一声长啸后又张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再也不相信三师父啦!!! ********* ******** ********* ********* 一道疾窜的黑影蓦然一顿,随喜愕然立在了冥河河畔。 “怎么?”白影闪至,牟真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好像——”抬头,随喜望向了遥远的界城城墙,“听见糖糖的声音了。” “什么?”烟眉隆起,牟真认真的侧耳听了听。 夜风传来,只带来一声声呜咽的鬼泣,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 “你没听错吧!”明眸中闪过了然,牟真上前,伸手搭住了随喜的肩,他的心,她懂,但她无能无力。 “或许!”随喜垂头一笑,几分自嘲,几分苦涩,再抬头时水目已恢复了往日的沉明锐利:“注意到没?鬼众似乎不止在围追我们。” “你怀疑另有人闯进了鬼界?”明眸扫过前方,正如随喜所说,一群鬼众正浩浩荡荡的赶往界城方向,难道—— “孙姑娘好像一直在找六界天书,听常醉说,她已经开了仙界、人界的天书。” “那她很有可能真来了鬼界!”断然接口,随喜的水眸忽然清亮如火,分外灿烂。 “那会不会是糖糖他们弄断了渡魂桥,逼得鬼王不得不移走了轮回门?”侧着头,牟真推测。 “为了打开天书,弄出这么大动静?”摇摇头,随喜心头的不安之感越来越重,有什么东西似乎被他们忽略了。 “那不如一边找轮回门,一边想办法看看,究竟是不是糖糖来了鬼界!”看着随喜,牟真也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好!”点头,随喜身形一动,又化作一道黑影急急窜向了前方,白影紧跟而逝,冥河边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一团灰雾缓缓涌动,缓缓下沉,凝在了刚才二人所立的地方,再也不动。 一道鬼影闪了出来,继而又是一道,密密麻麻,站满了河岸。 “想办法困住那两个魔侍。”灰雾中忽而传出了男声,沉沉的,冷漠至极:“我去轮回门那里守着,让鬼王尽快把那两个仙众引过去!” “是!”一名鬼众俯首一应,转身挥了挥手,大片鬼影立刻跟着它散入了茫茫夜色,再也不见。 灰雾一动,腾起溶入了笼罩鬼界上空的絮状暗雾里。方才的一切,就像幻影般虚晃不真…… 灰絮絮的浓雾里,糖糖跟着三师父一路不分东西南北的御剑狂奔。 那些鬼众像是拥有了她所在那个世界的高科技装备,在每个人身上都安了追踪器,他们跑到哪里,就发现早有鬼众等在哪里。一副守株待兔,请君入瓮的架势。 一个闪身缩在了一块大石背后,糖糖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待看到前方一大片密密重重、无边无际的鬼众时忙缩了回来,用口型向三师父道:“怎么办?” 桃花目一眯,射阿朗略一沉吟用手指了指自己,比了个走出去的动作,再点点糖糖,伸手一指空无一“鬼”的河对岸,用眼神问道:“明白没?” 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糖糖一把拉住了三师父的衣袖,嘴巴一张一合,起劲的“说”道:“不行,万一你被抓了怎么办?” 无声的笑了,阿朗拍了拍糖糖的手,身形一动,骤然窜了出去。立刻,鬼众们沸腾了,挥舞着锋利的三股叉纷纷追了上去。 瞠目结舌,糖糖看着三师父的身影转眼便淹没在茫茫鬼影中,心中登时一急,也忘了三师父当初的交代,干脆一把抽出骨剑反追了上去。 往日最阴森沉寂的鬼界突然一反常态,所有鬼众几乎倾巢而出,一群追向了一道御剑而行的白色魂影,群后又挂着一个飞的跌跌撞撞的蓝色魂影,而鬼众数量更大、更多的一群则围向了一黑一白两团急速飞窜的光影。 从鬼界上空浓浓的阴雾中看下,两股由鬼众汇成的黑色洪流追着各自抓捕的对象渐渐分向了两方,一东一西,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灰雾涌动,一团灰雾从漫天的雾气中分离了出来,渐渐飘落,落向地面,继而一动,像被风吹着似的涌向了前方,追向了鬼众数量较少的那一股黑流…… “站住!”百鬼齐喝,又有无数鬼众从前方堵了上来,阿朗看着手中所剩不多的金符只得无奈的扶剑而落,却谁知—— “三师父!”一声清脆的呐喊,阿朗倏然转身,愕然看着糖糖像颗蓝色流星般急急向自己——撞来! “嘭!”阿朗揉着暴痛的胸膛嘶声道:“你怎么~~?!” “三师父不是说,有你在就不会让我伤一分一毫吗?那你要是扔下我单独跑了,我该怎么办?”手持骨剑,糖糖一转身与三师父背对背的站着,摆了个很酷、很装逼的造型,只可惜,横在空中抖得不行的长剑却出卖了她的底气不足。 “糖糖!”喟然一叹,阿朗苦着脸彻底无语了。这丫头咋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桀桀桀!”一阵古怪的奸笑声传来,黑压压的鬼众忽而一分,一个瘦小的人影走了出来。 糖糖和阿朗同时鼓出了眼珠子,看着那个瘦的满脸鸡皮褶子,一笑猥琐至极的老汉得得瑟瑟的一挥袍袖道:“怎么样,胆敢擅闯鬼界者,本王到底抓住你们了吧?哈哈哈哈……” “额~~”背上起了一片麻猎猎的鸡皮疙瘩,糖糖用手肘捣了捣三师父的后腰,小声道:“这个老叟是鬼王?也太难看了吧!” 皱着眉,阿朗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道:“难看归难看,只要能带我们找到鬼界天书就好!” 话音落,阿朗猛的窜向了前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陷阱 一片金光闪过,鬼众的惊叫声相继响起,糖糖没弄明白三师父到底想干什么,但也下意识的一甩骨剑,用一幕绚烂的冰火封住了冲上来的鬼众。 “你们~~不是魔众?!”浑身像筛糠似的乱抖,鬼王被射阿朗用长剑抵住了脖子,气势登时弱了下来。 “是啊!”桃花目始终半眯半合,射阿朗满脸兴味的盯着鬼王,像是在研究眼前的猥琐老头为什么会长的那么丑。 “那、那你们是何人?来鬼界究竟想要干什么?”双腿稀软,鬼王几乎是要靠着阿朗的挟持才能勉强站住,那幅没骨气的样子令糖糖忍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这鬼王,简直窝囊得惨不忍睹! 没有说话,射阿朗只是将手中最后一块金符扬了扬,鬼王立刻大叫道:“你们是仙众?脱了肉身的仙魄?” “是啊!”昂首挺胸,单手背后,糖糖摆了个自认很“仙儿”的造型,慢声道:“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点头如蒜,鬼王擦着额上的冷汗道:“那二位仙尊来是——” “我们想借鬼界天书一阅!”银光划过,阿朗将长剑从鬼王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微微笑道:“鬼王可是将我们当成了擅闯鬼界的魔众?” “正是。”脖子一轻松,鬼王立刻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却继而又惊惶的瞪大了眼,支支吾吾的道:“二、二位仙尊要看本界天书?” “不错!”颔首,阿朗一直盯着鬼王,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我这个小徒弟正是天书的有缘人。我们想打开天书,找出救世之法,阻止魔王毁天灭地!鬼王可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灰鼠般的小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滚动,鬼王苦着脸道:“不是本王刻意推辞。那鬼界天书本来一直悬在轮回门上,只是今天无巧不巧,正好有两名魔众也闯入了鬼界。据被他们抓过问话的鬼众回报,他们也是在找轮回门……” “魔众找轮回门?”剑眉蹙起,阿朗的眼中闪过狐疑。 “是啊!”见那个难缠的白衣仙尊面露怀疑之色,鬼王忙上前一步急切的道:“本王自然想助二位仙尊一臂之力,只是现下需得先抓住那两个擅闯鬼界的魔众,再去轮回门那里。” “何须去抓!”桃花目一漾,阿朗笑了,“鬼王尽可先带我们过去。咱们一边看天书,一边等着他们自己找去不是更好?” “这,这——”瞠目结舌,鬼王显然是被阿朗的提议给惊怔了。这拦都拦不住呢,怎么还让他静等着那两个魔众找过去,那不是毁了他原本的计划了吗? “走吧走吧!”不耐的一拍鬼王肩膀,糖糖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说不定等你看过天书之后,就不会觉得那两个魔众可怕了。” “哼,他们自然不可怕,只是可厌而已!”脸上挤出一丝虚假的苦笑,心中却打着另一番主意,鬼王转身,冲身旁的一名鬼众偷偷使了个眼色,继而仿佛百般不愿的道:“既然二位如此坚持——” “嗨!”伸手一扯鬼王的衣袖,糖糖迈步径直走向了前方,一句不轻不重却刚刚好能让人听见的唠叨随即飘近了鬼王的耳中:“千万别惹我三师父生气,不然——很严重的哦!” “啊,啊啊!”脚下一绊,鬼王被拽着无可奈何的向前走去。老鼠眼一个劲儿的瞟向身后的白衣仙尊。 “他可怕?但她才是天书的有缘人?”大嘴一咧,鬼王的笑终于露出了几分真诚,急急追上了糖糖一伸手道:“这边这边,小仙子,请跟本王来!” “嘻~~”糖糖笑了。小仙子?这个称呼她喜欢! 一座气势恢宏的浮桥,弯起的桥拱像彩虹浮跨天际,直触浓雾。桥下是腥凄的血海,无数厉魂在翻滚的洪浪中挣扎,哭泣哀号,嘶声震天。 “三师父!”看着脚下骤然断裂的桥面,糖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桥断了,哪里有什么轮回门?” “嘿嘿,小仙尊,这只是幻境,桥没断,轮回门就在前方!”堆着满脸的谄笑,鬼王弓身哈腰的站在一旁道。 “幻境?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杏目一转,糖糖望向了鬼王。这老头,说实话的时候像说假话,说假话的时候——更像说假话! “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过到对岸?”不咸不淡,阿朗接口道。 “没有,仅此一条,别无他路!”三角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鬼王桀桀的笑道:“不瞒二位仙尊,据鬼卒回报,方才那两名闯入鬼界的魔众已然来过渡魂桥,只不过——他们就是被这断桥幻景骗了,才又打道回府,至今依在冥河边寻找过海它途呢,桀桀桀……” “死老汉!”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糖糖伸手拉住了三师父的袍袖, “我去试试。” “等等!”桃花目眯起,阿朗锐利的盯了一眼鬼王道:“既然鬼王说这是幻境,那有劳您除去幻境,让我们看看渡魂桥、轮回门的真镜可好?” “这有何难?”难得直起了腰,鬼王上前一步,袍袖一抖,一道光波延展出去,渐伸渐长,一座完整的浮桥呈现在了众人眼前,桥的尽头是一扇顶天立地的巨门。 糖糖震撼的张大了嘴,她从没见过那么高大的门。 巨大的石门柱撑立两方,门里黑乎乎的一片,神秘叵测,就像人的来生,不知如何。 遥遥的,巨大的石刻门楣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一只石匣垂在门楣正下方,醒目至极。糖糖忍不住狐疑的皱了皱眉,与其他三界相比,这鬼界天书也收的太不隐秘了吧! “那便是鬼界天书!”鸡爪手向上一指,鬼王讪讪的笑道:“只是,从未有人能将它从轮回门上摘下。” 吞了吞吐沫,“天书有缘人”抽出了腰间骨剑,“我去试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永远的射阿朗 “丫头!”后领被猛然拎住,糖糖顿住了脚,回头看见三师父云淡风轻的笑着:“那门如此之高,以你的修为能上去吗?” “那就把它砍下来!”一不做、二不休,糖糖一扬骨剑,蓝火喷出,却喷在了离天书“十万八千里”远的门柱上,鬼王登时大喊了起来:“哎呦喂,仙尊姑娘,您可别把轮回门给砍坏了!!!” “诶~~~”抹了把头上的燥汗,糖糖不好意思的一笑,悄悄缩到了三师父的身后。 “呵呵,”摇摇头,阿朗抬手拍了拍糖糖的肩:“为师去把天书石匣拿下来,然后,你来开。” “三~~师父?”心中莫名涌起不安,糖糖迟疑的拽住了三师父的衣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三师父不能去,不该去。 “放心!”红唇一咧,阿朗又露出了那副略带点嘲讽的痞笑,桃花眼一眨,俯身在糖糖耳边小声说了句:“小心点,那鬼王不简单。” “那就不要——”话音未落,掌中的袍袖已倏然抽离,糖糖看着三师父如一片白云般轻轻飘起,渐渐向上,飞向了轮回门的上方。 “糖糖!”一声朗喝,如惊雷般突然震入了耳中,糖糖一激灵,迅速转身。 一团黑影转瞬而至,墨袍,黑发,水眸晶亮,是随喜?! “随喜!随喜!”挥着手,糖糖高兴的跳了起来。原来,闯入鬼界的真是随喜。 “糖糖,小心有诈!” “糖糖,小心有诈!” 两声惊喊同时响起,随喜的脸变了颜色,惊急交加。而另一道喊声是—— 糖糖猛的转过了头,只见三师父同样一脸惊急,墨发狂舞,白袍飘扬,眼中,那一向荡漾着春情的桃花眼中竟弥漫起前所未有的杀意。 “嗤!”轻风响过,一道绚烂的金光射向糖糖,却从她面前掠过直射向了身后,一声闷哼传来,糖糖急了,忙急声大喊:“三师父,他是随喜——” 一条铁臂突然勒住了糖糖的脖颈向后一纵,刚刚接起的浮桥不见了,前方又是一片血海无涯。 糖糖惊恐的抬眼望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墨影窜向了空中,围向了三师父,银色的剑芒瞬时绽放,初时极盛,继而却越来越暗…… “三师父~~~”心急如焚,糖糖掰着勒在脖间的手臂大声哭喊。 “那么想陪他,那就去吧!”陌生的语声从耳后传来,冷冷的,阴森森的飘渺,糖糖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只觉脖子一痛,整个人登时一恍。一点金光下落,那是她的——束魂符? 身体坠下,恐怖的失重感急速传来,糖糖发出了惊恐的尖叫,怎么会?怎么会是随喜把她抛入了血海?是大叔的命令吗? “噗通!”浪花溅起,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涌入鼻腔,无数双手抓了上来,撕扯着,拖拽着,糖糖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扬起了头。 三师父在上面,三师父一定会来救她的,就像当初救掉进沼泽的她一样,只是—— “嗡嘤~~~”一团炫目的银光在空中炸放,三师父的长剑鸣吟震颤着射向了轮回门,哆的一声,天书石匣应剑而落,直直落入了海中。 “噗通!”一朵小小的水花,溅了糖糖满脸的血水。 莫名,糖糖觉得那血像是三师父的,那么滚烫,那么忧伤,直烫的心里一阵如火烧般的痛。 灰雾中,白衣依然那么纯净,只是离糖糖那么高、那么远,三师父仿佛化作了一只雪蝶,被无数黑暗的光影包围着,簇拥着,缓缓送进了轮回门。 “三师父——”放声嘶喊,用力挣扎,糖糖的泪水汩汩而下,倾泻而出,厉魂立刻惊叫着四散开去。 只是,天空已是一片灰暗,灰雾迷蒙,浮桥不见了,轮回门不见了,所有的一切皆已不见,真的像幻境,更像一场噩梦,来无影,去无踪,无处寻觅,渺茫无期。 “糖糖!”温柔的轻唤,是三师父的声音,糖糖泪眼朦胧的努力搜寻,四下乱看。 “糖糖,”温柔的声音继续响起,像往常一样,带着几分笑意,带着几分慵懒,似在四面八方,又似在糖糖心底:“把我的肉身带回去,埋在依依身边~~~” 一片黑暗,糖糖奋力的向前、向前,手蓦地捧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是天书石匣。 “三师父——”抱紧石匣,糖糖放声大哭:“你说有你在不会让我伤一分一毫的,现在我掉海里了,你快来救我呀!三师父——” 血海呜咽,厉魂嘶号,糖糖的哭喊也像是一条孤魂发出的泣血呐喊,只是,无人再回应! “为什么?!”满脸是血,是泪,是悔恨,糖糖抬头冲着漫天浓雾,大声嘶喊:“我从没想过害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大叔,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 ************************** ************************ 寂静的结界,与世隔绝的致密所在。 无风,淡光,葱茂的大树悠然而立,长长的树藤拖到了地上,梦一般的美丽,梦一般的孤绝。 一道黑影倏然从天而降,墨袍挂着丰密的树冠发出嘻嘻唰唰的嗦响,随即“嗵”的一声,黑影跌跪在了地上,墨袍染尘,腾起一阵细细的土雾。 低垂的头颅一动,满肩银发在淡光中熠熠生辉,轩辕恨天抬头望向了树顶。 天阶究竟在哪里? 记忆中的天阶不见了,方位变化了,他找不到,也打不开,反而一次又一次被埋伏在四面的机关所伤。 这个世界已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世界了,是非、黑白、善恶…… 他被曾经深爱过的人背叛,被曾经最信任的人出卖,他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但他,绝不会就此放弃! 墨剑一挥,黑袍荡起,轩辕恨天再次拔身纵到了空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真假随喜 “呼~~~”一阵轻风吹来,树藤荡漾,发出索索的轻响,空气,似乎起了什么异变。 身形一顿,轩辕恨天停在了半空。 心慌,莫名其妙的来临。 不是危险将至的那种自然反应,而是,心像要被掏去了般的惶急拥堵,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呼~~~”又是一阵轻风吹过,这一次,风大了些,隐隐送来了一丝清香,很熟悉——灯奴! 冷眸暴睁,轩辕恨天身形骤逝,再显现时已是结界外。 “王——”震惊的回首转身,常有刚刚向前踏出一步,便听见王以极度冰冷的语声问道:“常醉呢?” “在巨魔崖,修通天塔。”向来沉肃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常有不明白,这不是王亲自吩咐的吗? 剑眉蹙起,冷眸微眯,轩辕恨天蓦地大喝一声:“常醉!” 魔气鼓荡,将那一声呼喝遥遥传向了西北方天际。 高耸的石崖上,常醉懒懒的靠在一处石壁上,看着魔众们将一块块打上符印的巨石慢慢垒在了塔基上。 干得不错,动作够慢,照这速度磨蹭下去,再招着天众三番两次来攻打一番,王必会有充裕的时间打开天梯。 “常醉!”一声暴喝,冷厉万分,充满怒气,是王的声音! “王!”一个蹦子跳起了身,常醉立刻敛容屏息,恭声应道。 “灯奴在哪里?” “属下不知!”心在胸膛中怦怦狂跳,常醉要哭了。 貌似,他是通天塔的监工,可王为什么偏偏认为他是那丫头的保姆? “你,不,知?”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一块巨大的冰石砸在了常醉心上。 王,动真怒了,他知道! “属下只知道灯奴离开人界后便去了妖界,至于现在——”一滴冷汗自浓密的红发间滑下,常醉痛苦的绷直了全身,他几乎可以感觉到,纵使隔着千山万水——王想剁了他! * 鬼界,冥河。 幽黑的河水奔腾翻涌,一泻千里,却不知源自哪里,流向何方。 随喜蓦地顿住了脚步。 “怎么?”白光一闪,牟真拔剑在手,看着身后紧追而至的鬼卒大军,烟眉不由笼了起来。 “我们中计了!”水眸冰成了两潭冷酷的寒冰,随喜望着前方似曾相识的墨色山脉,牙关紧咬,慢声嘶道。 “中计?”脚下急转,牟真与随喜背对而立,迎向众鬼,“你发现了什么?” “这里,我们应该来过不止一次。或者说,我们看似被鬼众追着,其实是被他们逼着一直在兜圈子,原地打转!” 娇躯一震,牟真飞快的向四周瞥了几眼,果不其然,那道水湾,那片浅滩…… “可恶!”银牙紧咬,牟真愤愤的踏上一步。 “别急!”水眸微眯,随喜冷冷的看着四方。 包围过来的鬼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甚至比原本追在他们身后的要多出了几倍! 那就是说,另一边的闯入者已被消灭,所以他们才掉头又追向了自己二人。 心一沉,那股莫名的不安又涌了上来,随喜退后一步,运气心法向牟真密道:“我们回去,回到那座断裂的渡魂桥那里去!” 默默无言,牟真点了点头。 他们一直在跑,不是惧怕那些鬼众,而是不想费事动手。如果他们想要回去,那就是再多的鬼众也拦不住! “动手!”随着随喜的一声朗喝,两柄银剑同时递出,一黑一白两道眩影瞬时冲入了黑压压的鬼群,犹如两叶轻舟分开水路,直直冲向了前方…… 抱着冰冷的石匣,糖糖在浓稠的血海中漂浮。她想起来,她努力过。可是不知为什么,每当她扬起骨剑,祭出剑诀时人便会奇怪的恍惚一下。 就像一层纱、一层包裹在身上的无形气流被猛然吸走一般,整个人就越发的无力与恍惚,三番两次之后,她几乎已无力睁眼,只能闷闷的漂浮在血浪中。 石匣冰冷的熨帖着胸怀,带来最后一丝清明。四周散去的厉魂见她奄奄一息的模样,竟然又围了过来,腐肉森森的手拖住了她,将她向血海深处缓缓拖去…… “糖糖?!”熟悉的声音在惊急的大喊,糖糖努力睁了下眼。 隔得那么远,她却极其锐利的看清了,是随喜,又是随喜!!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与愤怒在血脉中勃然贲起,手一扬,一道蓝火自骨剑中汹涌的喷出,右侧的厉魂立刻嘶号着烟消云散,但蓝光未逝,蓝火未熄,反而像冰幕般铺天盖地的延展开来,包向了那道立于断桥上的黑色身影。 “三师父,我替你报仇了!”杏眼微合,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糖糖力尽神危的沉入了海里。 她没有沉下去,她散开了,她能奇怪的感觉到自己像烟花一般炸裂了,这里有她,那里有她,在海面上点点滴滴的漂浮着,像外面的海,她是海面上的月光,凛凛冽冽,到处都有……“魂飞魄散!”最后一点思想的火花,糖糖想出了自己的结局,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糖、糖——”痛苦的嘶喊,是随喜在喊。 他也知道痛苦了吗?她的冰火终于带给他痛苦了,但那痛苦能换回两条已然消失的生命吗?她的,还有三师父的! “孙姑娘!”又是一声惊喊,充满不解、愤怒和忧惶,糖糖心里动了动,隐隐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牟真的声音,但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已经无力去想了,神思涣散,孙糖糖将要消失了。 大叔,我真的好傻,爱你一直到死…… “王?!”身形一震,常有惊惧的抬起了眼。 王怎么了? 不过是瞬间而已,王身周的气息竟然完全变了。冰冷,阴鹜,翻腾着血腥之气,那种磅礴的气势令常有觉得王此刻就想毁了天地抑或是——毁了他自己?! 血眸如泣,一根根青筋自额上浮了出来,帝天在臂中嘶鸣,一声声,凄厉的像发了疯。 轩辕恨天咬起了牙,咬得咯咯作响,他听见了,他听见了灯奴的心声。 最后一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章 攻入鬼界 软软糯糯,虚无缥缈,那是怎样一种哀伤,让他想起了自己被缚上斩神台,被最后一道霹雳劈中轰然倒下时的绝望悲哀。 灯奴,你怎么可以对本王生出这样的感情?是怪本王没有在你身边吗?是怪本王将你抛下只想着攻打天界吗? 不管如何,你怎么会要死?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死,哪怕是天地毁灭本王都要保你不死!! “魔众听命!”深沉的语声随着磅礴的魔气传递出去,惊得须弥山上的所有鸟雀虫翎尽皆飞散,像天崩地裂前的预兆来临。 “所有魔众全部出动,不管上天入地还是掘地三尺,给本王把灯奴找出来!” 巨魔崖上,所有魔众皆怔怔的放下了石块,常醉不发一言的隐身而去,红色的身影像一团红色的火焰,燃烧着消失在远方。 半天高的塔墙上,鞞呵多罗面色惨白,紫眸黯淡,却继而身形一纵,毫不犹豫的纵下石塔,跟了上去。 一个,两个,魔众们相继隐去,分向四方。 王的无赦令,至高无上,必须遵从!但居然,只是为了那个小小的灯奴…… 鬼界,断裂的渡魂桥。 一张森蓝的火幕张在前方,蓝色的火焰上灼天,下灼海,厉魂在血海中厉声嘶嚎,纷纷躲避,搅得海水越发腥浓。 断桥处,随喜单膝跪地,满脸是汗,嘴角拖着一丝猩红的血丝,只是手中长剑却在不屈不挠的指着前方。 银色的魔气喷在火幕上却如杯水车薪,扑不灭、穿不透,依然熊熊的燃烧着,大有反噬回来,吞噬一切的架势。 “随喜!”一剑卷出,凌厉的白芒闪过,无数鬼众倒了下去,牟真急红了脸大喊道:“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汗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嘴角的血丝不断涌出,随喜咬紧了牙关,水眸执着,坚毅无比:“救糖糖!” 银牙一咬,牟真无奈的一跺脚,旋身来到了随喜身边:“菩提冰火何其厉害,纵使隔得那么远,一击便伤了你的五脏六腑,现在你还想做什么?真不要命了吗?!” “救、糖、糖!”手臂震颤,脖上的青筋鼓动贲张,随喜透过冰蓝色的火幕直直望着血海。 “是她砍伤了你!”明眸大睁,牟真反手一剑划出一道魔芒逼退了节节紧逼的鬼众。 “她肯定不是故意的!”笃定,毫不动摇,随喜抬起了眼,“帮我破了火幕,我要去救糖糖!” “随喜……”烟眉紧蹙,继而舒展,牟真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终是调转剑锋,射出一道魔芒直扑火幕。 可惜,与糖糖濒死之际释出的菩提冰火相比,她与随喜的力量实在太过于渺小,根本不足以为抗。 突然,隔着幽蓝的火幕,随喜和牟真看见一团莹光自血海中突兀的浮起,忽明忽暗,幽幽若若,继而如烟花炸放般,一串光珠从光团中分离,紧接着又是一串…… “魂魄离散?”喃喃的,牟真刹那间感到了一阵深沉的悲哀。 那个每天都兴高采烈的女子,那个总是会制造出无数麻烦却也总能带给人无限笑料的女子,她要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吗? 长剑剧颤,牟真在不知不觉间已用了全力。只是火势没有一点退去的形迹,而鬼众们又逼了上来…… “牟真!”暗哑的语声传来,牟真一怔用眼角余光瞟向了一旁的随喜。 “支持住,只要,片刻就好!”撤回长剑,随喜立起了身,颀长的身躯摇摇欲倒,却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了火幕。 “随喜,”少了随喜的魔芒压制,火势登时高涨,牟真惊恐的喊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没有回答,随喜运起最后一点真力化出一座光笼护在了身外,成败与否,只在此一举了! 糖糖,多等一会,再多等一会…… 急红了眼,牟真撤剑伸手一把抓向了随喜,但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动作,人随光笼飞速一闪,直直扑入了火幕里。 “随喜——”两行珠泪顺着杏腮滚滚而下,与此同时,天地间响起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肃杀的如同惊天怒雷震撼心灵。 “魔众听命!所有魔众全部出动,不管上天入地还是掘地三尺,给本王把灯奴找出来!” “王!!”长剑急旋,牟真将满腔的悲痛与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鬼众身上,“快来鬼界,救孙姑娘,救随喜!” 风云涌动,声传万里,仿佛只是一刹那,又仿佛已过了永恒,“嗵”的一声巨响,鬼界上空似打了一个巨雷。 一道黑影携着雷厉之势从天而降,漫天的灰雾登时被冲散,像陨石将天际砸了一个窟窿,继而灰雾纷涌,在破洞处旋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诡异的盘旋着,似乎要将整个鬼界都吞噬殆尽。 “不好,魔王来了!”藏身在鬼众之间的伽罗空谷浑身一震,枯瘦的老脸上蓦地闪过了一丝狠厉与邪佞,压低了嗓门道:“果然厉害,竟直接冲破了鬼界结界。哼,我们惹不起他,撤兵!让天帝亲派的那名风甲大将军去对付他吧!” 无声无息,桥下的鬼众如一条黑色河流默默涌向了远方,涌向了与血海背道而驰的方向。 “想去哪里?”一团火,一团再鲜艳明媚不过的红火突然出现在前方,在阴暗低迷的鬼界里燃烧着,截住了黑河的涌势。 “害了第一魔侍,就想这么轻易的一走了之吗?”红火一动,化作一名红发红袍的男子风情万种的立于前方,一双紫眸半开半合,无情冷硬,杀意腾腾,鬼王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没有任何预兆,只是一阵疾风刮过,惨呼声接连响起,伽罗空谷震惊的一回身,刚好看到一个面容冷硬,浑身黑衣的男子收刀下落,他身旁的鬼众登时倒下大片。 “不准退,给本王——”杀字还没有喊出口,一阵冷风袭过,带着股说不出的冷香,鬼王愣了,傻傻的看着围在脖子上的两弯银钩,只要持钩那双玉手稍稍一动,他的头颅便会被立刻切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一章 争魂夺魄 “本王没有害他,是他自己跳到火里去的!”腿软了,鬼王声泪俱下的乞求着。 嫌恶的皱了皱眉,紫发紫眸的魔女淡淡的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很冷,像寒冰地狱:“管不了那么多,他是在鬼界出的事,你和所有鬼众——都要给他陪葬!” “不能让这老头死的那么痛快!”邪肆的语声传来,红色的火焰飘了过来,鬼王恐惧的瞪大了眼:“本王不可以死,本王活着对你们有利!本王可以告诉你们天帝的诡计,还可以告诉你们聚魂之法——” 话音戛然而止,鬼王惊恐的看着红衣魔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幽深的双眸完全睁开了,像紫红的血海。 “你想错了!”性感的红唇一咧,常醉嗤嗤的笑了,笑出了一脸的杀意:“你信不信,凡是我想知道的你等会自会乖乖的告诉我,而且,你会求着我让我杀了你!” 紫眸一晕,鬼王登时觉得脑中一恍,待醒过来,竟发觉自己被扔进了那幕冰冷的噬天蓝火里,无法挣扎,无法逃脱,连动也无法动一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扯着嗓子没命的嘶喊,那种痛,侵蚀四肢百骸,前所未有,根本无法忍受! 双眸微合,看着像疯子般蜷缩在地上扑腾翻滚的鬼王,常醉笑了,满意而嗜血的笑。 只不过是幻觉而已,他要让他尝到随喜所受的苦。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在伤害了他的兄弟之后,痛快的一死了之。 “常醉!”低沉的语声传来,常醉抬眼,只见常有化作一团黑风直冲浮桥。 “你在这里多喊一会儿吧!”俯身,俊魅的脸上全是冰冷的笑意,如同冰火一般能冻结人心。常醉抬脚踩在了鬼王的背上,重重的用力,看着他瞬间被喉血卡住了声音:“别喊坏了嗓子,等下还有话问你!” 语毕,红色的身影如烈火般径直烧上浮桥。 一幕遮天蔽地的冰蓝火墙立于断桥尽头,高高的桥头仿佛一道不可翻越的天堑。牟真面色惨白的跌坐一旁,而常有和鞞呵则焦急的望着前方。 王,一人独立,银发与墨袍在漫天幽光中胡乱飞舞,一道汹涌的魔气从帝天长剑中喷出,黑红色的魔光与幽蓝色的冰火相触,腾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嗤裂响,伴随着桥下凄厉的鬼哭魂号,那幕遮天的大火终于开始退却,开始熄弱。 “救随喜!”身形一闪,轩辕恨天如一道疾矢般穿过火幕,卷向了血海。 厉魂嘶号,惊恐的四下躲避,却被黑风卷起的血浪无情覆盖、吞噬,再也发不出一声哭嚎。无声无息,无人注意,天空上的一团灰云趁火势稍敛时亦飘过了火墙,如一缕青灰色的烟,笼在了漂浮着白色荧光的海面上。 “什么人?!”墨剑荡开,瞬时推起滔天的骇浪,轩辕恨天一剑劈向了那团诡异的灰雾。 灰云一散,看似消散无踪,但锐利的冷眸没有放过那化为了千丝万缕的烟丝,正诡异的涌动、悬浮着,始终不离灯奴的精魂半步。 大掌探出,柔和的魔芒在掌中闪现,他顾不了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灯奴的魂魄聚起来。 一丝荧光舞动,像一个调皮的精灵,避开了他的手掌,盈盈的飘向了远方。 怒气一涨,轩辕恨天伸手一捉,那片荧光被牢牢罩入了掌中。 灯奴,你想躲开本王吗? 休想!! 身形急旋,带起血海深旋,四周的厉魂惊叫连连,片片散落在海面的精魂被卷了起来,晶莹剔透,美的像梦。 “灯奴——”双臂大开,扑向前方,轩辕恨天轻轻的唤了句:“孙糖糖!” 精魂瞬间停顿,一片片悬在海上,不高不低,静静飞舞,黑色的身影立刻卷过,大掌珍惜的抚过一朵朵精魂,将它们无一遗漏的吸入了掌中,又凝成了一团晶亮的光圆。 冷眸温柔,深沉若海,轩辕恨天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她现在在他手中了,他捧着她,护着她,他幸而没有来晚,而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王!”一声惊悸的怒喊,海面忽然刮起了一阵阴冷的腥风。 方才一直远远盘旋在海上的灰雾突然腾起涌向空中,一点莹白的光点被卷在灰雾中是那么的醒目,像一颗启明星升上了晦暗阴森的夜空。 “止!”长剑果断的划出,黑色的剑芒如墨龙摆尾直追入空。 “呼~~”灰雾散了,但继而又凝起,周而反复,再凌厉的剑气居然也没能拦住那无形无相的灰雾。 身形急纵,轩辕恨天直直追向了那一团灰雾。他看得很清楚,它带走了灯奴的一片精魂! 毫无预兆,漫天的乌云开始剧烈的翻滚,黑色的身影距离灰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却突然,一道霹雳轰然罩下,轩辕恨天急忙挥剑一挡,只是一眨眼的停顿,灰雾便消散在结界的破口处。 腾身纵上,轩辕恨天立在苍莽的浓黑云海上,烈风掀动着墨色的袍角衣袂,冷眸如鹰眼般锐利的扫射四方。 再无影踪,无论是那团阴森的灰雾还是灯奴那片精美的灵魂,俱已不见,消失无觅处。 墨剑狠狠挥出,一声愤怒的龙啸响彻四方,他终是,没能收回灯奴的全部精魂。 “大叔~~~”轻柔的呼唤,似在天边又似在心底,轩辕恨天缓缓低头,看见掌中的魂圆散射出温柔的荧光,那么美,像她欢笑时闪亮的眼。 “带我回去……” 身形急坠,轩辕恨再次天落在了血海上,踩着猩红的波涛缓缓走向前方。 汹涌的魔气在身周激荡,吓得四方厉魂远远躲了开去,厚实的靴底再次踏上坚硬的大地,轩辕恨天看见了环立四方,神色俱是难看不已的魔侍。 “如何?”冷眸低垂,轩辕恨天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随喜。 他的首席侍从,不管高兴也好,悲伤也好,总是喜欢用一副笑脸面对一切的忠诚男子,他知道他的心,但无能为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二章 回去 他所希冀的正是他握在掌中的,他无法释怀,他无法放手。不关身份地位,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都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单臂抬起,红色的魔芒瞬时将那具冰冷的身躯裹覆。他动用了真魔之力,为他最忠诚的魔侍疗伤。除了灯奴以外,随喜,是第二个让他愿以自身魔元为其疗伤的人。 苍白的面容,墨发混合着血水熨帖在脸上,红光中,随喜动了一动,水眸开启,映入眼帘的是王昂然的身影,那一片红光…… “王!”爱笑的唇角再一次扬起,随喜抬起了手,宽大的袍袖滑下,露出了紧握在手中的一只石匣。 冷眸一沉,轩辕恨天散去魔芒,俯身接过了天书石匣。 “啪!”匣盖应声而裂,轩辕恨天拧起了眉。这若是真的天书石匣,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开裂。 两片莹润的魂芒自石匣中飞出,缓缓飘落,在随喜胸前静静的飞舞,盘旋,众人似都听见了一声隐隐的抽泣,像糖糖的声音。 “糖糖!”随喜笑了,水眸合上,无力的睡去。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送他回去!”大掌张开,轩辕恨天将那两片精魂再次摄入了掌中,身形一闪,化作一团黑影迅速掠过了常醉身旁,冷冷的语声带着深沉的肃杀之意:“鬼王,交给你了!” “是!”躬身俯首,常醉的眼中红芒一闪,邪恶且快意…… ************** ************* ************** 一点如豆的烛火,昏昏暗暗的照亮全室。 化身客栈老板的金鹏在灯前坐立不安的咳声叹气,不时瞅瞅身旁那具早已死的透透了的男子肉身。 他的眼皮在跳,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年纪轻轻却修为惊人的仙尊怎么突然就死硬了呢? 他不会看错,这个地仙已修到了快要飞升的洗髓之境,再加上佛祖亲赐的束魂符护身,按理说就是魂魄离身七十二个时辰都不会有事的,但怎么会,怎么会?! 抓狂的挠着头,挠的脑后的碎发像雀翎一样乍了起来,金鹏猛的站起了身,想了想,快步跑到另一间房把菩提子的肉身背了过来。 小心翼翼,金鹏将菩提子放在了她仙界师父的身旁,这样他就可以同时看着两个人了。 唉,到底是怎么了嘛?! 菩提啊菩提,你可千万不能硬啊! “金鹏!”轰隆隆的语声突然响起,仿佛屋内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在说话,是佛! “咕咚!”二话没说,心虚不已的金鹏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你可知错?”九天之上,莲花净台,佛盘膝而坐,睿智的眸透过重重天宇,望向了鬼界酆都。 空荡荡的街道,无魂、无鬼、无人,只有人王在街上大步的走着。 风起,云卷,扬起了他满头的银发,铺展四方,漫天覆地。一团晶莹的魂圆握在他手中,盈盈幽若,纯白无暇。 “唉——”一声轻叹,佛瞌上了眼。 人王觉醒,菩提魂散,无极净地已被打开,天阶早晚会被找到,天地大劫终是要来临了。 帝释,你高居三重天,运筹帷幄,诡计百出,可知正是你的一意孤行,派人截取了菩提子的一魂一魄,导致了天地大劫的终不可免。 “金鹏,”清明的目睁开了,佛望着跪在一囿民屋中的金鹏,缓缓开口,语带叹息:“人王来了,去接他吧!事完之后,你自去领罚!” “是!”深深一拜,金鹏灰头土脸的起身,走出了客栈…… ************************ ************************ ********************* 空旷的街道,寂静的房屋,死一般的安静。 轩辕恨天独自一人,大步行走。万事万物的静谧皆不曾将一丝孤寂进驻在他心里,因为灯奴在他的掌中,幽弱的魂圆发着盈盈的光,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拐过一处清冷的房屋,一片金光融入了眼中。 轩辕恨天站住了脚,冷眸眯起,不动声色的望着前方突然出现的金人。 “人王!”恭恭敬敬,金鹏向轩辕恨天俯身一揖。 面容冷漠,轩辕恨天将目光移向了他处。 这个金人身上笼着佛光,所以—— “他派你来的?” “是!”直起了身,金鹏不卑不亢的看着人王。 他其实并不需要向人王行礼,他本是受了佛祖亲自点化的灵禽,超脱于九天三界之外,上侍佛,下视天,但他敬服眼前的这个男人,所以才以礼敬之。 “小地仙的肉身在我那里。”看着人王掌中的魂圆,金鹏垂下了头,金色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安之色。 是他大意了,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本以为守好菩提的肉身就好,谁知那些人竟对她的魂魄下了手。“带路!”迈步,轩辕恨天与金人擦身而过,他要尽快将灯奴的魂圆还回肉身。不然,少了一魂一魄的魂圆很有可能会再次散开。 一盏晕黄的烛灯,一室凄冷的幽黄。 轩辕恨天一步跨入简陋的小屋,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灯奴静静仰卧,无声无息的躯体。 心抽动,一股寒意迅速从五脏六腑窜起,包笼了心脏。他本是早已习惯了黑暗的人,亦是见惯了死亡的人,但此刻,他居然有些惶然了。 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堵着,他忘了将魂圆送出,竟是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将安静的像真死去了的灯奴紧紧搂入怀中,紧紧的,想用她止住胸口的疼。 “人王?!”瞪大了眼,金鹏有些汗然的看着眼前完全变了样的人王。 那个冷漠倨傲的男人,那个身经万道天雷都不肯轻易倒下的倔强男人,他居然——居然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三章 魔王相邀 “糖糖!”将唇贴在灯奴的耳边,唇畔触到了她柔软的发丝,霎时心也温软了一下,轩辕恨天将掌中魂圆缓缓送入了灯奴的胸膛,静静的,屏息等待。 没有动,没有睁眼,但立刻便有轻柔的呼吸喷在了下颏上,轩辕恨天目不转睛的盯着糖糖,看见两颗晶莹的泪珠滑出了她的眼角。 糖糖醒了,她感觉到了大叔的怀抱,依然会令她那么心安,像得到了全世界,只是—— 翻身,转头,糖糖推开了大叔的怀抱,冰冷袭来,她扑到了三师傅的肩头。 泪水一直一直的流,糖糖没有抽噎,没有嘶喊,都没有用,三师傅是真的走了。 曾经有过多少次,她伤心了,难过了,想大叔了,三师父就借她一个肩膀,借她一幅衣袖,借她一点温暖,借她一点信心。 现在大叔来了,三师傅却走了…… 冷眸一肃,下颌猛然抽紧,轩辕恨天狠狠盯着那个被灯奴抱着的男子,有那么一霎,他想将那个男人的肉身立刻毁之殆尽,但最终—— 一片红芒罩下,轩辕恨天沉着脸释出了真魔之力。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他动用真元为人疗伤。而起因竟是,他不想灯奴伤心。 “没用的。”讪讪的凑了上来,金鹏垮着脸道:“他死了,真的死了。他的魂魄不在了,你们在鬼界没有发现他的灵魄吗?” “三师父的灵魄被那些鬼众送到轮回门里去了。”坐起了身,糖糖眨着红彤彤的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客栈老板。 他是金人,原来他就是给她指过路的神秘金人,怪不得那么眼熟。那他一定知道如何救三师傅! “什么?!”黄眉一皱,金鹏又开始烦恼的挠头,“仙众之魂带有阳气,一旦进入轮回门便会被打的支离破碎,比魂飞魄散还厉害呀!” “不可能,不可能!”一把扭住了金人的衣袍,糖糖愤怒的嘶喊着:“怎么会支离破碎,怎么会魂飞魄散?!我还听见三师父跟我说话来着,他让我把他的肉身送回去,送回妖界碧幽潭,葬在依依的身边,你骗人,你这个只会骗钱的臭金人!” 被扯得七荤八素,金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声道:“他的灵魄进了轮回门之后还能和你说话?!” “是!”斩钉截铁,糖糖恨恨的盯着金人,似是想逼他收回刚才的话。 “你听错了吧?”耸耸肩,金鹏突然很不合时宜的咧着嘴笑了:“你自己都失魂落魄的,肯定是听错了,嘻嘻~~~”“刷——”一道蓝芒闪过,金鹏大惊失色的向后一跃,袍袖急摆,冰冷的业火被瞬间扑灭:“你干什么?想烧死我呀?!” 杏目愤怒的盯着前方,但脸色却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糖糖身子一晃,骨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冷眸霎时成冰,轩辕恨天上前单臂一勾接住了昏倒的糖糖,臂中帝天“嗡”的一声鸣响,墨芒闪过,金人缩在屋角呲牙咧嘴的连连呼痛。 “不是我!”金眸中血丝沥沥,金鹏抱着被砍伤的手臂恨恨的道:“是她的魂魄不全又擅用灵力,所以才会昏过去。” 墨剑微垂,轩辕恨天斜目看了看床上的“死人”,冷声道:“真没救?” “真没救!”点点头,金鹏倚着墙角烦恼的挠了挠头,“反正据我所知是没救。而且——” 抻着脖子看了看人王怀中的菩提子,金鹏犹豫了一下方道:“你那个灯奴的魂魄也不全,你要想法找齐她的魂魄,还有,佛祖给的束魂符没有了,你得想法再弄到一块束魂符……” “嗡嘤!”剑鸣再响,金鹏愕然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帝天长剑。他也太杯具了吧,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被连砍三回了。 “去问他再要一块!”森冷的语声幽幽响起,轩辕恨天淡然吩咐。 “怎么可能?”打了个哆嗦,金鹏垂头丧气的道:“你以为佛那么好说话啊!没啦,我回去还要挨罚呢!” 不言不语,墨剑剑锋一转,一条狰狞的墨龙自剑身幽然浮现,金鹏震惊的瞪大了眼,却在下一瞬,金光一闪,金鹏的身形骤逝,独留几片光灿灿的羽毛在墙角缓缓飘落。 “嘿嘿,人王,让你伤到一次已经很没面子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女人的一魂一魄离体越久,她的整个魂魄就越不稳定,你还是赶快想办法找齐她的魂魄,再找出聚魂之法吧!” “筝!”墨剑狠狠的劈入墙里,半片石墙轰然倒塌,轩辕恨天缓缓低头,眸光渐沉,默默凝视着臂弯中的灯奴。 三魂七魄,本王一定会为你聚齐三魂七魄! 帝释,这一次,不管是你欠我的,还是你欠灯奴的,本王会一并讨回! “四大随侍听命,请人皇及仙界掌门速到妖界碧幽潭!不来者,后果自负!”锁紧手臂,面容冷凝,轩辕恨天的身形蓦然一淡,化作一团凌厉的黑色风影冲出小屋。 油灯一闪而灭,小屋登时变得空荡安静,连同床上的地仙肉身都一起消失不见。 ************** ************** ************** 飘渺的白云,温软的轻风,吹拂着晶莹的水晶珠帘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送出一阵如玉珠落地般清脆圆润的笑声。 红色的衣袂凌风飘舞,却衬得那张绝色容颜愈加苍白,舍脂立在帘外狠狠的攥起了裙摆,攥的那么用力,以至于一条细细的青筋在皙白的手背上浮现了出来,触目惊心。 “谁在里面?”妙目微转,忿忿的盯着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娥。 “启禀天后,是——筝娘!” “筝娘?是谁?”纤眉蹙起,舍脂脸上明显一鄂。 “奴婢不知!天帝昨日自南天界返来后便带着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四章 原来是她 纤纤玉手猛的绞紧了水晶珠帘,舍脂身躯一颤,缓缓抬步欲向大殿走去—— “天后!”心慌意乱的膝行两步,大殿宫娥在地上重重的一叩首道:“天帝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大殿。” “本宫是天后!”柳眉倒竖,舍脂愤怒的提高了嗓音。 “奴婢不敢对天后有任何不敬!”打了个哆嗦,宫娥哭丧着脸道:“只是天帝曾特意交代,说——说……” 咬着唇,宫娥不敢再说下去,倒是舍脂红唇一弯,露出了一脸凄艳的苦笑,“说什么?说就算是本宫来了也不能进去,是吗?” 不敢出声,宫娥只是将头更深更低的俯了下去,算是回答。 “哈,哈!”冷笑两声,舍脂猛的抬手撩开了珠帘。只不过是一瞬,宫娥立刻大惊失色的扑了上来,扯着舍脂的裙绊苦苦哀求:“天后,天帝有命——” “滚开!”一个耳光甩在了宫娥脸上,舍脂气得浑身乱颤。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她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两个衣衫不整的人。 天帝,为何你的情意总是如此短暂,为何你的眼里永远不能是舍脂一人? “何事喧吵?!”不悦的朗喝声从大殿里传来,半晌后水晶帘终于一动,帝释沉着脸走出了帘外。 “没用的东西!”凤目一沉,冷冷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娥,帝释转向了舍脂,俊美的脸上既无笑意也无怒意,平板的一如对待自己的下臣。 “你来了?” “天帝!”妙目盈盈,舍脂悲伤的看着帝释,心痛的无以复加。 “朕很累。”深深一叹,帝释皱起了眉,好看的剑眉间浮出了几道浅浅的折痕,看得舍脂愕然一怔。 “朕也想休息一下,放松一下,不可以吗?”抚着眉头,帝释闭起了眼,状似真的很累很疲惫,看得舍脂又是一痛。 只是此时,她已弄不清是为自己而心痛,还是为他的无奈而心疼。 “天帝~~~”樱唇微张,舍脂幽幽轻唤,却突然—— 一阵猎风卷过,一团黑云无声无息的涌到了殿旁。 “天帝!” “风甲?!”凤目一凛,帝释无言的看了舍脂一眼,转身,向大殿走去。 垂首,肩垮了下来,舍脂冲着殿前光亮的青石方砖微微苦笑。 她的心又软了,她忘不了刚才天帝看她的那一眼,那么烦躁无助,却又那么苦涩无奈,像个孩子似的充满乞怜的忧愁。 她知道他最近很烦,轩辕已越来越咄咄逼人,或许,他真的只是想轻松一下,那她是不是太过于小题大作反而失态了? 水晶帘一动,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闪了出来,立刻便跪在了石阶上,颤颤惊惊的埋着头。 冷笑,又是冷笑,舍脂已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真正开心的笑过了。 “抬起头来!”威严的语气,端凝的姿态,她已恢复了平静,身后天后应有且该有的平静。 阶上的女子一颤,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实在是一张尚能算得上清秀的脸,唯一有些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杏目,透着几分妩媚,几分娇态。 吞了吞口水,心胸一片苦涩,舍脂挺直了肩颈,慢慢的道:“天帝最近身心不快,你要小心伺候,知道了吗?” 语毕,快步转身走开,她根本不能听那个女人的回答,更怕自己再发出任何违心之言。 天后,天后,人皆道她宠冠天地,尊容无上,但为何,她越来越不快乐?! 勤政殿。 宽大的龙座上,绣着九龙的金色锦褥一团凌乱,昭显着方才曾在这里发生过荒唐的一幕。 帝释缓缓走到榻前,剑眉忍不住微微一皱,想起了方才在这里承受过恩泽的女子,她终究不是她啊,虽然一双杏眸有几分相似。 “臣不济,未能完成天帝之命,请天帝责罚。”黑影涌到了阶前,蓦然一缩,像是跪在了地上。 “你受伤了?”清朗的语声幽幽响起,帝释揣测着在鬼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有人伤了风甲。 “魔王去了,救了一名仙众,另一名仙众死了,被鬼卒将灵魄送进了轮回门。” “什么?轩辕去了?”凤目一眯,帝释转过了身,脸上一副震惊不解之色:“他怎么会突然赶去?” “天帝可还记得上次在人间界遇到的那名小地仙?”黑影一动,两片晶莹的魂魄从黯淡的光影中飘了出来。 “小地仙?”心中一动,修长的大手摊开,接住了飘舞在空中的魂片。 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有似无的飘过,魂片飘落在掌中,像两片轻盈的雪花,冰冰的,凉凉的,却能舒爽心腑。 “她没死?”帝释惊喜的瞪大了眼,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却在片刻后,玉面一沉,凤目危险的眯了起来:“你说轩辕去鬼界正是为了小地仙?” “是!”黑影沉静的回答:“那名小地仙便是天书的有缘人,魔王赶去正是为了救她,臣听见,魔王唤她作——灯奴!” “灯奴?”低头,轻轻抚弄着掌中的两片散魂,帝释忽而一笑,一道阴芒从凤目中闪过:“你是天书的有缘人,你又是他的灯奴,他去鬼界就是为了救你,呵呵,好,很好!轩辕恨天,看来这片天地是注定了有我便不能有你——凡是你想得到的皆是朕想拥有的,没有一次例外!” *********************** ************************** ************************* 缤纷的桃花,片片如雨,飘落在光滑如镜的水面上,娇嫩的粉瓣倒影着碧绿的水纹,有一种雅到极致反成艳的美。 坐在树下,鼓鼓心满意足的抚着隆起的小腹,感受着小宝宝在腹中有力的踢动了一下,唇畔立刻浮出了一抹绝美的笑意。 “宝宝也喜欢桃花吗?”喃喃轻语,鼓鼓伸手接住了一片桃瓣,微笑道:“你知道么,这棵桃树有个很美丽的故事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五章 再回碧幽潭 “呼——” 风吹过,一阵桃花雨磅礴的落下,腹中宝宝不安的动了动,鼓鼓诧异的瞪大了眼,看见一团黑风猛的卷过水面,带起片片桃瓣再次飞舞到空中而后飘落,形成一片细碎繁复的涟漪。 “是谁?”寒意透骨,鼓鼓扶着桃树站了起来,戒备的望着前方。 黑影一淡,化作银发墨袍的男子昂然而立,怀中揽着一个人,而右手又很随意的提着一个人。 “你——”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鼓鼓认出来了,男子抱着的人正是孙糖糖,而他手中提着的是——白衣仙尊?! “你是魔王!”莫名心慌,鼓鼓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桃树干上。 她害怕这个男人。 同样是王,但无忧从没让她生出如此单纯而剧烈的恐惧感! 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是站在阳光下却仍像包裹在黑暗里,尤其是一双深黑淬冷的眸,就像两把利剑般慑人,面对他,就像面对着一座不可攀越的巨山,一片不可飞跃的深海,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卑微之感。 没有应声,轩辕恨天手一松,将射阿朗抛在了地上,而后悠然迈步,抱着糖糖向桃树大步走来。 “走开!”两个字,语声低沉而冰冷,鼓鼓立刻迈动双腿闪到了一边,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孙糖糖怎么会喜欢上他? 远远的,一阵嘈杂声响起,下一刻,鼓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心跳声传来,她笑了:“王。” 温柔的抚了抚鼓鼓的背,无忧抬起了头,碧眸扫过地上人事不省的射阿朗,再望向桃树下—— “魔王,碧幽潭乃妖界禁地,你来的是不是太随意了?” 没有理会,轩辕恨天将糖糖小心的放在树下,然后坐了下来,背靠桃树,一腿曲起一腿平伸,让糖糖枕着自己的腿,一双冷眸肆意的望着前方,随意松散的坐姿,却依然雍容不迫。 “妖王无忧?”薄唇微微一动,露出了一丝根本算不上是笑容的笑容:“你当日曾在本王的无极殿里住了那么久,本王今日借你的碧幽潭一用又如何?” “你!”背上浮起了一层燥汗,无忧低头看了看鼓鼓满是不解的璀璨双眸,心里登时把魔王骂了个死。 那段狼狈的过往怎能让鼓鼓知道,在她心里,他应该是完美的,无上的,决不能有那样狼狈的时刻! “哼!”咬牙切齿的一甩手,无忧冲身后的众妖道:“你们暂且退下,本王与魔王有要事相商!” “等等!”大掌温柔的理着糖糖的发丝,轩辕恨天低着头慢慢的道:“不出半日,估计人皇与仙界掌门人就要到了,把他们带过来。” 双唇一抿,无忧恨恨的吞了一口气道:“好,就看在当初……本王今日忍你一回!传命下去,若人皇与仙界掌门来到妖界,把他们直接带来碧幽潭。” “是!”面露惊疑,但妖众们仍是恭敬的俯首躬身,领命而去。 风吹过,碧幽潭边一片寂静。 无忧放开鼓鼓,上前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射阿朗,却不由一震大声道:“肉身虽在,魂魄全无,他死了?!” 没人应声,桃花瓣纷纷落下,落在阿朗的白衣上,美的凄离。 “糖糖她——”心脏缩紧,无忧的碧眸中立时透出了深深的恐惧,他怕了,怕同样的结局在糖糖身上上演。 冷眸扫过无忧,轩辕恨天紧闭双唇仍没开口。 “我说,糖糖她怎么样?!”双拳紧握,无忧怒声嘶吼,可即便是如此,糖糖仍是沉沉的睡着仿若未闻。那个曾救过他一命,曾经总是喜欢抱着他,逗着他,也曾被他深深恋慕过的女子也死了么? “王!”温柔的呼唤在身旁响起,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无忧冰冷汗湿的手,鼓鼓轻声道:“她没有死,我感受得到她的心,她的心里很乱,很忧伤……” 碧眸映上碧眸,鼓鼓咽下了剩下的话语。 孙糖糖是没有死,但她的心跳很无力。 当初她曾感受过的那颗跳动有力的心脏不见了。而今的这颗心,盈满忧伤,一遍遍回放的都是那个白衣仙尊被送进了一扇离奇大门里的画面,恐怖的忧伤。 “没死?”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无忧像是浑身泄了劲,但一双碧眸却燃烧了起来,“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咻!”剑啸声突传而至,锐利绵长,划过天空搅得四方空气都忽而变得凝重。 一道黑影率先出现,旋于桃树前蓦的一顿,化作黑发墨袍的男子昂然而立,冷硬的面容如峻岩石壁。 “王,仙界四尊与其门下众多弟子都来了。” 抬头,轩辕恨天看着一大片白影如雪般从天而降,御剑在最前方的正是仙界掌门白至清,甫一落剑便冲向了前方的射阿朗。 “为何,为何会是失魂之体?!”惊呼失声,白至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却随即呛的一声,长剑出鞘直指树下的轩辕恨天怒道:“魔王,我师弟的魂魄呢?!” 风起卷,花翩落,轩辕恨天眯着眸冷冷的望着满面悲愤的仙众,淡漠,无言。 “师兄!”红着眼眶,二尊川穹上前扯了扯白至清的袍袖,再一指魔王怀中人事不省的糖糖道:“恐怕不是魔王所为。” “那会是谁?!”长须在颌下簌簌抖动,白至清双目含泪,嘶声道:“二师弟,你知道魂魄全无是何等下场!这不就如同遭了天谴,是永世再不得超生了啊!——魔王,你今日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夫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嗤!”一声幽懒的轻笑,一片红云轻飘飘的漫过众人头顶落于魔王身侧,化作红发红袍的常醉似笑非笑的望着众人,手一甩,将一只硕大的麻袋猛的扔在了地上。 “哎呦!” 痛呼声自麻袋中传出,众人皆是一怔,却觉眼前一片红芒闪过,麻袋裂成了碎片,一个枯瘦干瘪的老头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念叨着:“魔侍大人饶命,魔侍大人饶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六章 五界峰会 “他是谁?”浓眉一皱,白至清开口道。 “鬼王。”常醉笑,挑着一边嘴角邪恶至极,然后缓缓迈步,一脚踏在了老头儿的背上:“白掌门何必心急,你的问题待会鬼王会一一回答清楚。只是我王向来不喜啰嗦,所以事情的经过只能说一遍,等人齐了之后再说吧!” “还有人来?”剑尖下指,白至清横目扫过在场众人,继而冷哼一声道:“魔王好大面子,连人皇也请了?” “是呀!”挑着眉,常醉笑眯眯的望着白至清的身后,假模假样的感慨道:“上千年啦,咱们人间五界还从未好好聚过呢!” 嘴角一撇,白至清立有所悟的望向了身后。 一紫一白,魔王的两大女侍在前,一身明黄龙袍的人皇子苏在中,最后跟着的是那个永远一脸阴沉的驴妖和总不离子苏左右的将军虎戍。 “王!”鞞呵和牟真走到了桃树下,牟真微微躬身道:“人皇来了。” 抬眸,轩辕恨天看着人皇竟白着脸径直向树下走来,心中登时一怒,右臂挥过,一声冷厉的剑鸣立时刺破苍穹—— “止步!”森黑的帝天长剑插在前方,正拦住了子苏前进的脚步。轩辕恨天眯起了眼,魔眸中涌动着危险的红芒,慑人至极。 “魔王——”身躯在微微颤抖,子苏心痛的望着魔王怀中的糖糖。 他真的不习惯她如此安静,她向来是活泼的、顽皮的,从不会这样,她是怎么了?难道…… 收回手臂,轩辕恨天冷冷的开口:“本王没时间跟你们多耗,常醉,让鬼王说话!” “嗤——”长笑魅惑,常醉脚下用力,鬼王立刻惨嚎了起来。 “嚎什么?!”长眉一挑,常醉森森的笑道:“说,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随侍大人要小王说什么?”蜷缩着、颤抖着,鬼王习惯性的转动着眼珠,垂死挣扎。 “嗨!”烦躁的一叹,常醉俯下身睫毛一闪,紫眸缓缓睁开—— “我说,我说!”双手恐惧的乱舞,鬼王放尖声嘶喊道:“是我,是我让鬼众埋伏在轮回门边!命他们只待有仙众的灵魄前去盗取天书时,便把他们推进轮回门里去……” “混账!”一声暴喝,随即着一阵恢弘的拔剑声,鬼王猛的直起了身,涕泪横流的哭求道:“众位大仙别千万莫杀我,小王也只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啊!” “奉命?奉谁的命!”长剑一抖,白至清两眼血红,恨不得一剑递出,直接在鬼王身上开个窟窿方才解心头之恨。 “自、自然是奉天帝之命!”小眼珠疯狂的滚动着,鬼王压低了嗓门聂诺道。 风吹过,卷起众人情不自禁的倒吸气声。鬼王给出的答案实在太过于震撼,除了魔,几乎潭边的每个人都怔了、愣了! 这——是真的吗?! 是魔王处心积虑设下的阴谋陷阱,还是事实真相概莫过于此?! 白至清握剑的手在风中颤抖,身上是仿佛患了疟疾一般的冷一场,热一场—— 纲常,伦理,天帝无尚,兄弟情深…… 他虽有幸得窥仙界天书,知天帝有负前世人王,但天帝终是这乾坤万物的无上之主。 是不是,是不是就因为自己这个仙界掌门的一味动摇与纵容,才使得天帝将勃然怒火降在了三师弟与孙糖糖的身上?! 风静静的吹,桃花瓣静静的飘洒,除了轩辕恨天几乎无人注意到,一双清灵灵的杏眼睁开了,糖糖醒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七章 五界峰会(二) 大手猛的搅入了灯奴的发里,轩辕恨天俯下了身,披肩的银发瞬时倾泻,将二人密密遮遮的挡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灯奴,你醒了吗? 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眉眼,感受着她的呼吸温温软软的喷在掌心,他的心也霎时温软了。 鬼王的哭嚎声依旧那么刺耳的自前方传来,但这一刻,他什么都懒得理会。他的眼里只有她,惨白的脸,忧伤的眼。 灯奴,不必忧伤,今日种种,本王他日定会为你加倍讨回! 糖糖攥起了手掌,怔怔的望着前方,大叔的脸那么近,近的能看清他眼中的每一分波澜。这一次不是幻象,也不是梦境,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唯有大叔才能带给她的温暖与安全感。 大叔是真的来了,只是——头一侧,两行热泪瞬时滚出了眼眶,糖糖听见了一个不怎么陌生的声音在一直一直的哭喊着,是鬼王—— “……天帝宣小王上天界觐见,命小王务必将妄图开启六界天书的仙众消灭在鬼界……未防小王不尽心尽力,天帝还派了上界的风甲大将军一路监视着小王……小王只是在渡魂桥设下了幻境,但化作魔侍伤了女仙子并夺去了女仙子一魂一魄的都是那风甲,小王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啊~~~” 浑身一颤,糖糖轻轻的呜咽了一声。 她终是知道了伤她的并不是随喜,而是另一个化作了随喜模样的人,但她——她却出手糊里糊涂的伤了真正的随喜! 那么凶狠的一击,那幕铺天盖地的冰火在桥头熊熊燃烧,她的魂魄虽然炸散飘零在血海里,但依然能听见随喜一声声那么执着的呐喊,然后—— 他不顾一切的冲入了火幕,跳进了海里……他向自己游来……他的手那么冰冷却温柔,他捧起了她的一魂一魄,封进了天书石匣里…… 对不起,对不起! 懊悔像千万根针在狠狠的扎着糖糖的心房,但鬼王的话音却一直也不停。 “天帝拿走了真正的鬼界天书,给了小王一部假天书,命小王将它悬于轮回门上,只等二仙的灵魄前去求取天书时便把他们推入轮回门里……” 天书——假的?! 像有一把巨锤狠狠敲在了头上,糖糖只觉整个人忽悠一下,眼前登时一片昏黑。 朦朦胧胧,她似乎又看见了那锥心蚀骨的一幕,三师父的灵魄就像一只洁白的雨蝶,被无数鬼众包围着送进了轮回门里…… 三师父,那部天书是假的,假的啊!“天帝——!”愤怒的嘶吼出声,白至清一剑斩在了脚旁青石上,石碎纷纷,但郁积在胸中的怒气却无一丝一毫的消减。 就算那天书里记载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前尘往事,就算那些前尘往事对你的帝王声望有所影响,但你又何必一定要出此阴招将三师弟与吾徒糖糖置于如此万劫不复之地?! “哼!”一声冷哼,常醉一把拎起了鬼王的衣领,“伽罗鬼王,你倒是把事情推了个干净!说,那鬼界天书中到底有些什么,为何天帝如此着紧,非但扣了天书,还要将欲开天书的仙众赶尽杀绝?!” “这——这——”小眼珠疯狂的乱转,鬼王战战兢兢的环了众人一眼,却见人人脸上皆是一副想将他撕碎的恨怒,不由心胆一寒,大声嘶呼道:“那鬼界天书记载了当今的乾坤之主原不应是在位天帝,而应是——应是——前世人王,现今的魔王轩辕恨天!” “嗡~~~”雄浑的剑吟声突然响起,似虎吼,又似龙啸。 轩辕恨天静坐树下,身形未动,只是插在前方地中的帝天剑却兀自震颤鸣吟了起来。一道道剑芒闪出剑身,散入四方,似这上古灵器正在喧嚣着的无尽怒意,杀气凛凛,震人心魄。 “人王饶命、人王饶命啊!”剑在抖,鬼王亦在抖,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小王错不该听那盗位天帝的唆摆,害了二位仙尊,更失了鬼界天书,但求人王看在小王供认不讳的份上,饶小王一命吧……” 一片死寂,无人理会鬼王的哭嚎,轩辕恨天依旧是那副岿然淡漠的表情,仿若未闻,抑或是根本置若罔闻。 “你说——” 许久,久的像已经历了千秋万载,旭青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却发现语声暗哑,甚至还带着丝无法遏制的颤抖:“魔王才应是真正的乾坤之主?!” “是!”抹了把鼻涕,鬼王哭得着实凄惨,呼噜着鼻涕道:“小王虽不能窥得天书全相,但那片段镜像已分明显示——上古神龙族灭族之际,濒死的末代龙王见了人王与帝释二人,告诉他们谁能战败九头敖龙、取得敖龙所化的帝天长剑,谁便是新的乾坤之主!” 一言止,万籁静,众人俱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前方。 落英缤纷,仿若花雨,粉瓣静静的飘落在树下那银发墨袍的男子身上,落在前方插入土中、浮着龙形暗纹的帝天长剑上。 那个男人,那个欲毁天灭地,千年来一直被五界视为公敌的魔头,他居然才是真正的乾坤之主?! 而此刻,他只是微勾着头颅,专心的凝望着怀中的女子,蓦地手臂一抬,人俯了下去,墨发与银发顷刻纠缠,他的唇烙上了她的唇,一如那花瓣飘落,自然,随性。 “你——魔王?!”心中震愕已极,但长久以来的正直古板仍令白至清下意识的跨上一步吼道:“放开吾徒!” 一道黑影骤然窜出,却是立在魔王身侧的常有横刀拦上,刀背上的九曲银环与刀身相撞发出筝的一声脆鸣,似在无言的警告众人,擅动者——杀无赦! “让开!”青筋贲起,白至清长剑一抖更逼上一步。 纵使是真正的乾坤之主又如何,糖糖那丫头而今魂魄不全,那魔王居然还只顾着轻薄…… “白掌门!” “师兄!” “王!” 一团混乱,人魔仙妖叫成了一片,白至清忽而一愕,怔住了脚—— 一颗光珠,明媚的深红夹着浓重的深黑,裹着一团赤金色的炫光在糖糖与魔王的口间闪耀,那是——魔王的魔元!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八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长剑垂下,白至清傻了。 纵使隔得老远,他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无与伦比、霸气十足的魔力,这力量他已不是第一次领教。 他记得第一次,是在通天塔上,魔王挣断系命索飞身救下了还不是仙界弟子的孙糖糖。 第二次,是在祝融洞,魔王以一人之力熄灭了菩提业火,助糖糖降服了菩提圣剑。 而今,第三次,又是因为糖糖,他居然口吐魔元为那丫头定魂疗伤。 倘若换作其他有心人,此刻只需一口吞下魔王的魔元,那他便会当即沦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案上鱼肉。 只是,白至清知道,糖糖是绝不会那么做的。 那丫头傻得很,傻得就算是自己死,自己伤,哪怕到最后真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也绝不会存一丝一毫加害魔王的念头。 他知道,恐怕魔王更知道,所以才会如此肆无顾忌的用魔元为之定魂。 心中乱纷纷,说不清是什么感想,白至清倒是突然想起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没想到他居然在一仙一魔间看到了如此生死相许的真情。 福兮?祸兮? 但既然连天地乾坤都要被颠覆了,那仙魔相恋是否不再那么不见容于世?!而眼前那两个人,一个是连天地都敢于去毁灭的狂傲魔头,一个是一根筋到底,执拗的令人不得不叹服的傻丫头,他们,真的会在乎什么天谴不天谴吗?! 风静静的吹,潭边倏忽间鸦雀无闻,连鬼王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望着静静相吻的二人。 当初时的震惊,再当所有继而升起的欣羡、惊悸、嫉妒与痛苦过后,所有人的心头都只剩下了一丝淡淡的感伤。 倘若,天书中所记载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倘若,那银发墨袍的男子坐了他本该坐的位置,君临天下,一统乾坤;亦或者,那杏目轻合,至今仍未醒转的女子没有因想打开天书而被天帝所害,那他们,将是多么幸福的一双人?!而这天地间又该少了多少劫难,多了多少温情?! 光晕渐淡,魔元隐去,糖糖睁开了眼,很累很疲惫,但她知道是大叔再一次唤醒了她,她知道。 伸手,捧住了大叔的脸,这一次他没有闪躲没有皱眉。 他看着她,眼中再没了往日单调的倨傲与冷漠,那双深眸里涌动着担忧,还隐着一丝怒气与焦躁,是因为她的时间不多了吗? 但为何她还感到如此开心呢? “呵呵!”傻笑,明朗却轻飘的笑声听得岸边众人皆是神色一黯,糖糖认真的开了口,极度郑重:“大叔,这一次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胸中狠滞,似被重物沉沉涩塞,轩辕恨天猛的收紧了手臂,这是他对她的回答,不需要话语却绝对肯定。 灯奴,这一次,下一次,以后的每一次,本王绝不会再放开你! 冷眸环过,隔着众人凝在了白至清身上,这一刻,他已懒得去计较孰敌孰友,他要的只是——救灯奴! “你,可能做出束魂符?” “需要时日。”摇头深叹,白至清的眉间挤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况且这丫头本就魂魄不全,纵使戴上束魂符也作用不大,若不能先聚齐她的魂魄,只怕……” “筝——” 帝天嘶鸣,狠厉狰狞,众人不觉皆是一惊,方才的一幕让他们几乎忘记了,眼前的男人根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魔头,只要稍不合他的心意,只怕今日血洗碧幽潭、血洗整个妖界都有可能。 “大叔~~”慵懒的一声呼唤,紧绷的空气霎时松懈,轩辕恨天低头看向怀中无精打采的灯奴,没有注意到众人似乎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好累,带我走好不好?” 如果时间无多,那我想把最后的一分一秒都花费在陪伴你的身边。 “大叔,我舍不得他们,舍不得师父们,舍不得青蓝、无忧,舍不得子苏和虎戍,但我——想和你在一起……” 直到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秒! 杏眼一弯,糖糖笑了,将头深深的拱进了大叔的胸膛。好温暖,师父,无忧,还有子苏,我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豁然起身,轩辕恨天默然半晌终于冷冷开口,语声坚定且不容置疑:“本王会带她进无极结界,本王亦会攻上天界寻回灯奴的一魂一魄,至于你们——” 魔眸一一扫过前方的人鬼仙妖,轩辕恨天眯起了眼:“白至清,本王会在天阶开启后,留给你们四界众生一天一夜的时间进入无极净地,别忘了,带着束魂符来!” 话音落,风骤卷,桃花瓣飘落,魔王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独有糖糖的语声隐隐传来,虚弱,却温暖:“无忧,让我三师父伴着依依吧!大家,结界见~~” 一道,两道,魔侍的身影相继隐去,独有花树下的一抹莹白依然驻留,是牟真。 明眸越过众人,笑望着那白衣如莲的男子——墨风。 檀口微张,她也想与他说再见,但这一去,她不知还有何时何地能容他们再相见。 王攻天在即,当四界众生进入无极净地之时,想必她已在天界与天众大战了。 不管此战是胜,是败,她的命运不外乎两种结果,一是战死天界,二是得胜后与天地一同毁灭,到那时,墨风,幸好你在无极净地里,幸好…… 红唇微抿,弯出一弯绝世浅笑,牟真转身,终是只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没有结局。但是,曾经能与你相识,能拥有一段有你的回忆,已经很好,很好了…… 桃瓣飘落,牟真把自己溶进了花雨里。 天地大战,五大随侍必会无一幸存。到那时,常醉不在了,他的媚魂术便可以解了。墨风,白玲琅终有一天会好起来,像以前一样追在你身后,像以前一样欢喜的唤你师兄…… 那么,你就把竹舞忘了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零九章 不情之请 “竹舞……”看着那道明媚的身影倏然消散,墨风忍不住追上两步,却终快不过她离去的决绝。 心痛,就那么无缘无故的袭来,仿佛这一别便是永无再见。 竹舞,你到底在想什么? 握剑的手攥得指节青白,墨风豁然转身向白至清走去。 每一步,都沉重却坚决,几乎每迈出一步,心中的愧疚便更深重一分,只是—— 双腿一弯,墨风直挺挺的跪在了白至清面前。 他知道这一跪意味着什么,但那又该如何? 他为人一世,修仙至今,心中时时以万物苍生为念,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万物苍生都盖不过那人离去时的一抹背影,决绝,凄艳! 竹舞,你忘了么? 墨风曾说过,无论生也罢,死也罢,只要你还是以前的竹舞,我便护着你,永不会变! “风儿!”拧眉一叹,白至清伸手按在了徒弟的肩头,“起来吧!随为师回仙界去,等做好了束魂符,为师与你一同上天界!” “师兄?!” “掌门?!” 惊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墨风怔了,白至清却笑了,一向沉正刚毅的脸上笑意融融,豁达慈爱。 “二师弟、四师弟、五师弟,阿朗不在了,仙界弟子与天下苍生便交予你们与师叔了。我与风儿上天界去,无论成败与否,我还想再试一次。” “师兄!”川穹怔了,喃喃的道:“你是想像糖丫头说的那样,将天帝劣行昭于天下,还魔王一个清白,然后再阻止他毁天灭地?” “不错!”含笑点头,白至清幽幽一叹道:“但,或许终是不行。所以为兄要拜托你们,这仙界一脉,天下苍生……” “那便一起去!”一向少言的四尊忽然开口,打断了白至清的嘱托:“仙界弟子本就应以挽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倘若有弟子在大劫中幸存下来,那么,有师叔一人带着他们进结界足矣!” “哈哈!”老五笑了,双手抚掌道:“四师兄说的正是师弟我想说的!大师兄,三师兄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把咱们几个也分开么?” “老四,老五……”虎目微红,白至清喉头一哽。 “掌门师兄,”川穹一笑,伸出了手:“仙界五尊,永远都是共进退!” “好!”再无犹豫,白至清一把拍上了川穹的手。又一只手伸来,是四尊锻铁,再一只手伸来,是五尊妙隐。 四人相视大笑,白至清点了点头,转而向无忧一抱拳道:“妖王,白某有个不情之请——” “既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冷冷一嗤,无忧直接背过了身, “仙妖一向乃宿世仇敌,你白大掌门的长剑只怕斩杀了上万妖众亦不止。而今,你居然还想向本王提个不情之请——哼哼,你倒好意思?!” “你?!”钢牙一咬,白至清强自忍耐半晌方道:“那是否可以请妖王看在小徒孙糖糖的面上,再看在吾师弟射阿朗也曾救过你妖界之众桃妖的份上,让他的遗愿得以一偿?” “孙糖糖?”唇角一勾,碧眸妖异,无忧笑了:“她与本王已再无瓜葛,她的要求本王就是不答应又如何?” 话音落,潭边之众皆抽了一口冷气,谁曾想,妖王竟会如此翻脸无情。 “更何况,”转身,无忧望着花瓣飘零的桃树道:“射阿朗当日送桃妖回妖界来疗伤,不过是因为桃妖曾助过他。到后来,桃妖为救你仙灵岛所有仙众之命不惜自毁真身,散尽百年道行魂飞魄散,本王倒要问白掌门一句,到底是谁欠谁的多?!” 一怔,白至清抱着拳脸涨得通红,却终是无法再开口辩驳一句。他本就是个讲究仁义、恩怨分明的君子。妖王这一席话虽有些不近人情,可细细想去却终是在理,竟令他一时分辨不得。 “妖王!”额上青筋暴起,白至清干脆一撩前袍,双膝向地上跪去:“白某今日向你一拜——” “嗤嗤!”一股暗力袭来,白至清只觉身形一顿,愕然抬头却见无忧袍袖挥过,揽着妖后如同两片白云般悠悠荡向了远方。 “白大掌门膝下自是有黄金,可本王却不稀罕你这一拜!青蓝,代本王送客!” “无忧!”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温朗却坚定的语声响起,无忧一顿,回头,只见立在桃树前的人皇子苏缓缓走了上来。 “无忧,妖王!子苏今日也想向你讨个情。不过,这回倒不是不情之请,而是与你以情换情。” “哦?”无忧转过了身,碧眸中霎时闪过了一道炫目的光亮:“本王落难之际到底曾与人皇有过同行之谊。既然如此,本王还是得停上一停,听听何为以情换情方才合理,是否?” “妖王之谊,子苏感念。子苏不才,身为人界帝皇却手无缚鸡之力,大难来临之日,子苏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子苏之血开启无极净地,令天下苍生得一避难之所。” “这与人皇所说的以情换情有何相干?”唇角的笑意增大,无忧再问。 “子苏想要与妖王相换的是:子苏保证,在朕以鲜血打开净地之时,请妖王与妖后先率百名妖众进入结界,而后才轮到其余三界之众!” “你的条件?” “遂了仙界三尊的心愿,让他长眠于此,与桃妖相伴!” “好!”斩钉截铁,无忧一笑间抬手,一具精美的水晶棺凭空出现,阿朗躺在棺内,面色如生,仿若沉睡。 “千年冰棺?!”青蓝惊呼,随即又沉了脸,眸光繁复,复杂难辨。 摆摆手,无忧笑道:“人皇可放心了?此乃历代妖王为自己所修的千年冰棺。倘若天地大劫不来,只怕这世间没什么力量能损坏这冰棺。” “妖王果然守信之人!”颔首,子苏解下了腰间的龙形玉佩,递向无忧道:“大劫来临之日,子苏在净地前静候妖王到来。妖王不来,朕不开净地,若违此誓,天地人神共弃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章 生死两难 欣然一笑,无忧接过了玉佩朗声道:“碧幽潭乃妖界禁地,众位无事便请回吧!” “妖王!”子苏急唤,双手抱拳拱了一拱道:“可否容子苏与白掌门再说几句话,说完即走,绝不耽搁。” 单眉一挑,无忧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的轻嘲,似在嘲笑子苏,又似在嘲笑自己。也好,就让众人在今日把一切都说开吧! 见无忧默允,子苏感激的一点头,随即走到白至清的面前一揖道:“白掌门。” 白至清急忙抱拳还礼道:“人皇高义,了了我三师弟心愿,请受老夫一拜!” “白掌门!”急急伸手托住了白至清,子苏苦苦一笑道:“晚辈岂敢受白掌门之礼,更何况,晚辈如此做其实是有私心的。白掌门可否帮晚辈一个忙?” “人皇请说,白某定当竭尽全力。”斩钉截铁,白至清毫不迟疑的答道。 “子苏想请白掌门在天地大战来临之日,带子苏一同上天界!” “这——这怎使得?!”惊愕抬头,白至清愣了:“这天地大战非同小可。莫说吾等仙众,只怕连魔王都做好了与天地同毁的打算……” “子苏知道,”子苏轻笑着打断,将目光投向了远方:“但子苏还是要请白掌门带子苏上天界去!晚辈想,倘若要揭发天帝的劣行,只怕还需人界天书中的一段往事记忆。” 拧眉沉吟,白至清终是无奈的点头:“也罢!老夫应承人皇便是。” “子苏多谢白掌门!”深深一揖,子苏满意的笑了。清眸灿灿,脸色却苍白依旧。 “妖王,子苏就此别过,天地大劫之日,结界见!”拱手,转身,子苏领着虎戍再不多言,径自离去。 “唉!”白至清摇头一叹,喃喃道:“缘也?孽也?” “师兄,”川穹笑,上前一步轻声道:“缘起缘尽,因果循环,一切皆为道,一切皆有道。咱们回吧!” “唔!”捋了捋颌下长须,白至清遥遥望着无忧,脸上表情忽而变得有些古怪,却终是未发一言。 长剑祭出,身形拔起,白至清御剑清啸一声洒然离去。在他身后,仙界弟子纷纷纵起跟上,如同一天洁白的盈雪飘向远方…… “王!”将头靠在了无忧的肩上,鼓鼓笑着红了眼眶,轻声道:“这段时间多陪陪我和孩子,好不好?” “好!”唇角扬起,无忧垂下了头,碧眸映入碧眸,荡漾着的都是那么温柔的深情。 “累了吧?我叫人来送你回去休息。” “你呢?”鼓鼓不舍的抓着无忧的衣袍。 “我再跟青蓝交代点事就回去陪你。” “嗯!”嫣然一笑,鼓鼓松开了手:“不必叫人送我,我想自己走回去。” “小心点!”碧眸一闪,无忧不放心的叮咛。 “放心吧!”俏皮的眨了眨眼,鼓鼓转身,翩然离去。 潭边,风吹花落,方才的吵嚷喧哗尽皆散去,独留一片沉寂。无忧在前,青蓝在后,二人一时间都没有张口,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前方。 这样的寂静,这样的美景,或许不久之后,只能存在于记忆里,再无身临其境的那一刻。 “青蓝——”叹息着唤出了声,无忧笑了:“帮我照顾好鼓鼓,还有,辅助小王子。” “为何要我去?”抬眸,望向无忧,青蓝的眼中满是沧桑与疲惫。这一次,他是真的感到累了。 历经三朝,前后辅佐了两代妖王,他还要挑着这副担子辅佐第三代王吗? “她是你的王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亲骨肉。天界大战谁都可以去,但你在他们生命中的重要——谁也替代不了。” “我去,是因为我乃妖王!妖界天书虽能被圣女略窥一二,但真正打开后,其所存在的意义却必须由我去实现。你还不明白吗?大劫将至,六界皆动,连人皇子苏那样手无缚鸡之力者都要上天界去搏最后一搏,我妖界又岂能落于人后?青蓝,我不瞒你。我上天界去,固然有想帮糖糖夺回她一魂一魄的想法,但我也想如白至清之所想——助魔王夺回帝位,争取让他打消毁天灭地的念头!这天地若不灭,鼓鼓便可以继续在这里看她最爱的桃花;这天地若不灭,我的孩儿便可在这碧幽潭边长大,吸取这里的精华成长为又一代妖王……青蓝,答应我!只有你答应了,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王!”无奈的垂下了头,青蓝攥起了拳。 他也想去,他也想实现王欲实现的那些愿望。他想帮笨女人收回她的一魂一魄,他也想守住他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妖界,只是——王说的对,有些事情他可以代替王,但有些事他真的无法代替。 不管是王后与小王子最渴望留下来的那个人,还是决定妖界何去何从、生死存亡的那个人,他都不能代替。 两难,他知道,王,真的是——生死两难…… 夕阳西下,青蓝负手郁郁的走向相府。 前方,一株明媚的花树下,一抹白影幽然而立,竟是妖后?!“真是的!”还离得尚远,鼓鼓便皱起了鼻子嘲讽道:“堂堂妖丞,被那么多女妖众偷偷恋慕着,走起路来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嗤嗤~~真是!” 苦笑,青蓝歪了歪头,若有所思的望着估计是一直等在这里的妖后道:“你又有何吩咐?” “托孤!”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鼓鼓的笑淡了下去,眼睛却亮了起来,绿的尖锐:“别拦我,你拦不住!” “你都猜到了?”青蓝的笑益发颓败,身形竟然在夕阳的余光中显得佝偻了几分。 “从王刻意刁难仙界掌门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了。”抚着肚子,鼓鼓拼命克制,方才忍下了又冲入眼眶的泪水:“青蓝,你要告诉我的孩儿,他的父王和母后是多么的爱他,所以才要上天界去,想为他守住一片幸福的天地……” 哽咽,鼓鼓匆匆转身疾步离去。 青蓝僵默,许久,望天深深一叹,落寞,无奈。 他,连死都不能去死! 从此以后,他或许要背负着更沉重的责任与更深切的思念活着,一直活下去,在那未知的、空荒的未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爱恨都是你 须弥山。 山岚寂寂,朗月当空。 糖糖静静的窝在大叔怀中,看着他划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了土中。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糖糖惊愕的瞪大了眼,一株巨木拔地而起,粗大的枝丫直探天庭,垂累的树藤逶迤入地,就像天地间忽然生出了一根粗壮的心脉。 随之升起的还有五块巨石,尘土与泥块漫天纷泄,那巨石绕着树冠缓缓的旋动了起来,像一座神秘而遥远的星系。 “走了。”大叔的语声在耳边响起,糖糖只觉身子一轻,人已被揽着纵入了高空。 脚下用以立足的山石越来越小,而头顶上飞旋的巨石却越来越大,糖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倏忽间,一块大石自身前无声无息的转过。 太过于静默,太过于缓慢,那巨石仿佛无声的从她的心上碾了过去。 糖糖一颤,眼前莫名浮现出了过往的一幕—— 她与子苏站在人皇宫的内湖边,子苏告诉她,大叔来了须弥山。她想来寻大叔,可子苏却一把拉住了她,清柔的眸子里满含悲悯:“魔王若想让你去须弥山,又怎么会故意打晕了你?” 对啊,她想起来了,大叔原本想送入结界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叫舍脂的女人! 心痛,如割如绞,又一块巨石默然行过。 糖糖揪紧了胸口的衣衫,忍受着意识一恍又一恍的迷离。 她看见自己躲在观见池边,傻傻的痴望着池中的大叔。 他披散着银发,赤裸着上身,完美的侧脸,健硕的胸膛,银发顺着池水一直漂啊漂,看得她的一颗心摇啊摇,她想扑过去,扑进大叔的怀里去…… 忽悠一闪,画面消失,再定睛看去,她坐在大漠黄沙的月下。 风凛凛的吹,她不哭,不笑,不吵,不闹,像一块硅化的木石。在界石的另一边,千万魔众严阵以待,阻住了她想踏入魔界的脚步。 她只是想见大叔一面,她想向他解释,开天书是为了解开他的心结,却没想到会惹的他勃然大怒。 空气忽的变冷,连黑暗都晦涩了几分,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蓦然抽离。她知道,大叔走了,没给她见面的机会,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灯奴!”手臂一紧,轩辕恨天的心绞了一下。他拥紧了她,紧得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没想到,她看到的他也能看到;更没想到,不管是贪、是嗔还是痴,她的心里居然全是他!一声巨响,霹雳的轰鸣,糖糖浑身一震,额上霎时冷汗遍布。 她看见了那座恐怖的石台,大叔满身是血的颓然倒下,血色弥漫,刺红了她的眼,她扑倒在三师父的怀中大声哭喊:“那个天帝杀了大叔!我恨他,我恨他……” 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得发慌,糖糖慌张的用手环住了大叔的脖颈,将头紧紧的贴了上去。 她要确定,那只是天书记忆,她的大叔还在,正抱着她,安然无恙。 “糖糖!”声音嘶哑,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糖糖而不是灯奴。 他的掌珍惜的抚过了她的眉眼。 刚才过去的那一块是恨石,她连心中恨着的那个人也是因为那人曾在前世害过他。 感觉到她在怀中簌簌颤抖,他突然明白了她心中的感受。 这种感受他也曾有过,就在他立于血海中,手捧着她缺失不全的魂元时,心中涌起的正是这种陌生感受。 是恐惧,从前世到今生,他一直都未曾体验过的——恐惧。 他不恐惧死,不恐惧毁天灭地,却恐惧失去她,一如她恐惧失去他。 爱石无声无息的滚来,他柔了目光,深深的凝望着怀中的少女。尽管他早已知晓了答案,却依然等待着她的心扉再一次向他敞开。 画面铺展,竟是一处幽暗的洞穴。 她捧着他的脸,杏眸灿亮,樱唇轻启:“大叔,如果天地都毁了,我也要死了,那我就爱你爱到毁天灭地的那一刹!” 头一低,画面里与画面外的景象瞬时重合。他的唇映上了她的唇,辗转,勾缠,彼此绝不放过…… 一股大力袭来,他不去理会,他知道是结界接纳了他们。 树藤以前所未有的温柔伸了过来,托举,包容,将二人轻轻的安放于绿意盎然的树下。 风轻,光暖,不知名的虫鸣哲哲回响。 轩辕恨天一翻身,让糖糖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低头,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促促急喘,两只杏眸潋滟成了两汪星光徜徉的湖,娇嫩的唇有些肿了,却俏皮的轻勾着,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甜美、幸福的笑意。 心中欢悦,他也忍不住笑了。大掌穿过她的发,丝丝缕缕,全缠绕在了心上。 他的灯奴,真是很容易快乐,很容易满足! “大叔~~”糖糖轻唤。 “嗯?”轩辕轻应。 “大叔?”她再唤。 “嗯!”他再应。 糖糖笑了,她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她与大叔会永远这样,在一起,不分离。 调皮的向上爬了爬,她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在鼻端唇间纠缠,眸光在交睫间牵绊。 她一开口,她的唇便擦过了他的唇,触电般麻痒酸酥。 “大叔——”手滑进了他微敞的领口,滚烫的肌肤几乎灼融了她的手。 她没有停,而这一次,大叔也没有应,因为她的唇堵住了他的唇,她的舌绊住了他的舌。 炽烈的情感如洪水一般冲出了心闸,她想成为大叔的女人。 她魂魄缺失,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毁天灭地的那一刹。 她不怕死,却怕死后犹有遗憾,所以她想在自己的每一片魂萦里都烙上大叔的影子。 有他,她便不孤单。 “孙糖糖!”墨眸深浓如海,胸前的龙形再一次清晰显现,轩辕猛的起身将怀中的小妖精拉开了一些。 沉眸,唇角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 他褪下长袍,铺于地下,再抱起她轻柔的置于袍上,大手,缓缓的拉开了她的裙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魄在手 空气陡然变得热烈,糖糖的心跳得快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了。 衣衫被褪下,微凉的空气刚刚沁上肌肤,便有大叔的吻炙热的将微凉驱走。 糖糖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她终于感到了一丝迟来的羞涩与惶惑。 她该怎么做来着? 那些在头脑里一闪而过的电视片段只教会了她开端,然而继续…… 她不纯洁,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所处的那个世界早用活色生香的视频教程教会了她一切,可知道是一回事,身体力行又是另一回事。 面对“实践”,她居然手足无措的凌乱了,只知道大叔如何,她便如何! 大叔吻她,她便也吻他;大叔的手滑过她的肩颈、锁骨,熨上了她的胸前浑圆,她的手便也滑过大叔的背脊,再转而向下、向前…… “唔!”轩辕恨天发出了一声近似痛苦的闷哼,猛然抽手将身下作孽的小手给拎了出来。 “大叔?”糖糖双眼迷蒙,满面不解的望着大叔。她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大叔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 “孙糖糖!”嘶哑的低吼,再不似往日的倨傲冷漠,反而有种常醉式的性感魅惑。 糖糖耳中一软,心中一缩,霎时明白了什么,不由奸奸的笑了。 “大叔!”抬头,用贝齿轻轻的啃咬着大叔的耳垂,糖糖呜呜哝哝的呢喃着:“我爱你!” 心脏于瞬间被涨得欲裂,轩辕恨天铁臂一勾,双眸紧眯,这个喜欢自讨苦吃的女人! 他本怕太过激狂会伤到她,但现在——他不再忍耐,不再容情。 大掌挥去了二人间的最后一丝阻碍,他的灼热直接抵上了她的柔软,眼燃烧了起来,糖糖紧张的绷起了身子,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心跳不再是唯一鼓荡的震颤,每一片灵魂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她要成为大叔的女人了,他们要真真切切的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细细的阳光,涔涔的喜悦,剧烈的幸福包围着她,她几乎有些承受不住的一阵恍惚…… * 云雾缭绕,轻风送拂,带来细细的音响,似银沙在风中有节奏的撞击,又似金沙自掌中簌簌的滑落,那声响,美妙的亦真亦幻,却又动听的仿佛纶音。 帝释猛的睁开了眼,凤目隔着御案上的水晶罩子,紧紧锁住了小地仙的一魂一魄。 那魂片在罩中翩然的炫舞着,像两只俏皮的羽蝶。 轻缈的声响从罩中传出,那原本纯白无暇的魂片突然折射出了七彩的光眩。光眩最中央,是红、黑与金的纯正耀芒,正是那个人的命元本色! “轩、辕!”睚眦尽裂,帝释大掌一挥,将案上的其他物什统统扫落在地。 目光凛冽,面目森寒,他抓起水晶罩大步向后殿走去。 一幅明黄的绸幕,虚虚的掩在前方,帝释大掌一挥,绸幕落下,一块古雅的铜镜露了出来。 镜中没有任何人、物的映像,反而混混沌沌的团着一团浓雾。他将水晶罩捧到了镜前,一片荧光闪过,镜中的雾气渐渐开散—— 垂藤络络的大树,斑驳流丽的光影,一对鸳鸯在树下交颈缠绵,缱绻万千…… “呛!” 水晶罩被砸在了地上,空灵的纶音顿时消失,两片魂萦失去了光彩,像两只折翼蝶无力的飘落在地。 帝释笑了,起先是森森的嘿笑,继而仰头,狂肆的大笑了起来。 小地仙,她竟然想成为那个人的女人?! 他不允许! 那双精灵的杏目,那张恣意的笑脸,凡是他想得到的,别人就休想染指!但倘若—— 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大掌翻复,一道金光携起地上的魂萦直冲入镜。 浓雾一搅,他的脸忽然出现在镜中。往昔的高贵与清雅被扭曲了,浓雾衬得他脸色一片青苍,连五官都移了位,像鬼化了的人。 帝释咬了咬牙,唇边漾起了一丝淡淡的阴笑。 “风甲!”笑容一敛,他沉声低唤。 一团黑雾无声无息的涌动了到殿门处,镜中的雾气霎时又黑重了几分。 “率十万天兵到下界去,攻打魔界!”负手背身,帝释的眼中一片森寒,泛着阴幽的冷光:“记住,要不惜一切代价狠狠的打,直到把轩辕引出结界为止!” “是!”黑影一涌,无声散去,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铜镜中,两点洁白的光晕在浓云中挣扎乱舞,光芒渐渐淡去,几欲黯灭。 “小地仙~~”伸手,帝释用指点住了冰冷的镜面,追随着糖糖的魂片,“别怪朕。朕会把你带回来,到那时,朕会考虑放你出来!” 明光一闪,黄绸再次覆上了镜面,帝释转身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大殿。 一阵水晶帘动,劈啪作响,一道红影忽的出现在铜镜边,黄绸微微一动,再次落下……* 背脊蓦地一僵,轩辕停止一切动作撑起了身。 怀中,糖糖温暖的体温骤然逝去,她双目紧阖,面色发白,浑身冷的像一块冰。 “糖糖?”一霎的惊变揪拧了轩辕的心,他抬手,小心的抚上了糖糖的灵阙。 前一刻,她还攀附着他的脖颈爱语呢喃,这一刻却突然撒开了双手,安静了,静的了无声息,仿若死去! 瞳孔一缩,轩辕猛的抱起了糖糖纵身一跃,站在了结界的最顶端。 一魂一魄,她的一魂一魄被封印了,削弱了,会做这种事的人只有那个人! “帝释——!” 愤怒的嘶吼震彻结界,狂风,舞乱了银发,胸前的墨龙随着愤怒的心跳像活了一般栩栩蠕动着。臂中的帝天剑凌厉的嘶鸣了起来,魔气搅得整个结界都沸腾了,树藤被卷到空中,旋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帝释,待我打开天阶攻上天界,定要将你加诸于孙糖糖身上的痛苦,十倍还于你身!!” 单臂一展,帝天剑化作一道凌厉的墨芒直射东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赤天火雨 “哗啦——” 结界震颤,东南方上空蓦地现出一只大洞,红色的疾雨从洞中急倾而下,轩辕恨天面色一紧,忙释出重重魔气护于身前。 “嗤嗤!” 红雨被激飞,四散飞落,落在大树的叶片枝脉上,立时枝穿叶蚀,结界内又落起了一阵磅礴的枯叶雨。 轩辕恨天单臂急舒,堪堪接住倒旋而回的帝天剑,忽然脚下一沉,耳中闻得“咔嚓”一声轻响,竟是立足横枝被蚀断,继而嗖嗖嗡嗡,漫天红雨兜头罩下,似千万利器,更似蔽日蜂群一般追着二人如影随形。 长眉一拧,轩辕人随剑起,剑气携着魔气在头顶上方旋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气墙,随即上身一俯,将糖糖密密实实的护在怀中…… “轰隆~~” 闷响声震颤四方,那是结界壁在被搠破后慢慢自行修复,红雨的雨势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停歇。 轩辕恨天双足顿地,缓缓起身,背上,几只如利器所锥般的血洞深可见骨,血汩汩的涌出,顺着脊背沥沥淌下。 他无暇理会,只是立刻俯首去查看怀中的人儿——面色惨白,气息微弱,不过,还好,紧锁的眉头舒开了,她无伤! 举目扫过一地的焦叶,轩辕的脸又沉了几分。 赤天火雨,化万物于无形,唯有万恶罪业深重,万不可饶恕时方会降下,视为清洗! 帝释竟在此间设下了如此狠绝的机关,想必他早已料到自己会来重启天阶。 那么,除了先前探位时所遇的摄命奔雷、惊天霹雳与星陨滚石,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凶险等着他?! 头顶,云开雨散,一片轻暖的光晕又从枝叶间婆娑的洒下。 他俯身,捡起糖糖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为她小心的穿上,再拾起自己的长袍将她轻轻裹覆,温柔的像对待一个婴孩。 大掌拂过她的眉眼,他不能再带她去涉险。 “在这里等我!”墨眸灼亮,像闪耀着无数恒星的深谙宇宙:“我再去找!一定会把天阶找出来,夺回你的魂魄!” 树藤依依,舒展交错,仿佛知道他的心意般搭起了一只天然的吊床。 轩辕恨天神色一缓,将糖糖放了上去,凝视,无言。 疾风起荡,吊床轻摇,床边的高大身影一闪而逝,独留糖糖在床中无知无觉的睡着,任树藤千丝万缕缠绕了过来,将她卷成一只绿色的树茧。 那茧中有梦,依然是鸟鸣、风轻,鸳鸯、缱绻……* 冷夜,一弯孤月悬于天边。 风吹过,摇动着塔檐下的颗颗梵铃,发出幽远轻森的鸣响。一抹紫影静静的立于塔上,眸底的冷紫一如天边夜色,锥心的寒。 “滋溜~~” 清酒入杯的声响。 “滋咂!” 美酒入喉的声响,再然后—— “嗯~~”一声悠懒的、带着些许惫赖的长叹…… “有完没完?”女子转身,紫色的衣衫在风中扬出夜的魅色,一双紫眸无情的盯着暗处,那里坐着个一袭红衫的男人,像暗夜里燃烧的火。 “怎么,喝酒也碍着你了?”撇嘴,常醉提起酒壶又滋溜溜的斟满一杯酒,端到嘴边滋而咂的饮下。 “想喝就喝个够吧!”转身,鞞呵向塔栏走去。 “去哪里?”低头把玩着酒杯,常醉坏笑着明知故问。 “塔已建成,净地那边只有常有一个人——” “想违抗王命?”将酒杯叩的一声顿在桌上,常醉伸手托住了头,红色的发从指间穿出,像流了一手的血。 “王只命我们在这里修建通天塔!”背影僵直,鞞呵的眼底涌上了一抹肃杀:“现在,塔建成了。” “你忘了,王还说必须得要帝释知道。”睫毛一颤,常醉睁开了眼,紫眸冷的更甚:“那就是说,王让我们在此拖住天众,让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开启天阶。” “你以为帝释还不知道?”鞞呵冷笑,终于转身。 “早就知道。”常醉又合上了眼,似半梦半醒。 “但他们没来!” “那就等!” “说不定——”紫眸眯起,鞞呵摸了摸袖中双刃:“天众会直接去攻打净地!” “嗤!”常醉笑了,鞞呵咬起了牙。 “你想去净地,又何必找这么多借口?”红袍一荡,常醉站起了身:“说再多,你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王将孙糖糖带入了净地,不甘心王着紧的人不是你,不甘心——” “呛!”弯刃出鞘,冷香袭过,一丝鲜血顺着常醉的颊边缓缓淌下,鞞呵愤然开口,却掩不住声音里的幽幽微颤:“闭嘴!” “呵呵!”常醉笑,抬手漫不经心的拭去血痕,紫眸对上紫眸,一冷情,一绝情:“五大随侍因王而生,鞞呵多罗,你想要的太多了。” 银牙一叩,在唇上咬出了几道濒临破血的红痕,鞞呵攥紧了双刃,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她的坚持,是几千年来一贯而执的坚持,怎能说放手就放手。 “要不要打个赌?”袍袖一翻,常醉缓缓抽出一柄长剑,剑芒森森,忽的指向了鞞呵肋下:“今夜,你走不了!” 双眉一立,鞞呵再不答言,弯钩一绞,狠狠绞向了常醉的脖颈:“你能拦得住我?” “啧啧,好狠心!”戏谑的笑语在耳边低响,鞞呵一怔,鼻间忽然萦入一阵熟悉的玫瑰花香,耳根处一抔热气扑来,引得她手一震,再一瞬,双钩落空,那根可恶的脖颈不见了去向。 “嗵!” 一声鼓响震入心肺,随即漫天的喊杀声如浪冲涌,鞞呵惊而转眸,只见一片红云引领着万千魔众扑向了暗夜天边—— 天众,到底是来了! * 无极殿,穹脊金顶之上,牟真一袭白衣,迎风而立,一双明眸紧张的眺望着北地上空。 那里,霞光激闪,惊雷阵阵。 纵使隔着千万里之遥,仍能感到有汹涌的杀气扑面而来,战况激烈到令遥遥观望的她都忍不住心惊肉跳,热血沸腾。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菩提泪 “牟真?” 熟悉的轻唤自下方传来,牟真一愣,倏然转身。 足下,殿前,不知何时已聚起了数万魔众,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团涌着大殿孤岛,如同覆地黑潮。 潮顶浪头,一身黑衣的随喜负手而立,一双水眸隔着夜色炯炯的望着北方。 “你怎么来了?”纤眉一拧,牟真翩然跃下迎了过去:“不好好在苑里养伤,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唇角扬起,随喜冲北方扬了扬下巴,道:“喊杀声都传到妙极苑去了,我哪还能躺得住?” 面色一凝,牟真无言的转过了头。 前方,北地上空。 万道霞光在云隙雾缝间喷绽,一道霹雳一闪而逝,随即轰隆隆的雷声震天滚来,雷声未消,便又是一道霹雳闪下,此消彼长,简直令人目不暇接。声势之大,恐那云中隐着不下十万天兵,而王只命常醉和鞞呵率领五千魔兵前去修塔——以五千,对十万?! 胸中沉闷,牟真一咬牙决然道:“无论如何,等下我定要带些兵将过去,将常醉和鞞呵接应回来!” “嗯!”随喜颔首,却忽又嗤的一笑道:“你何必用这种口气?王不过是想让他们拖延天众一阵子,并不是就要在此刻决一死战。你只管去,这里有我。” 牟真蓦然回眸,脸上神色几变却终是欲言又止。 “怎么?”随喜挑眉,眸光陡然变得凌厉:“牟真大人可是不放心?哼,我就是伤得再重,再不济,但坐镇后方,为你出兵遣将,这点小事还是足以担当的吧?!” “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妙目一翻,牟真也故意冷了脸:“王的首席侍从官大人若真肯坐镇后方当然好,但只怕等下情况稍一有变,你又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这方刚跳完血海,那方又去跳通天塔,你当真是跳出轮回,再无惧生死了!” “哈!”闻言随喜不由朗声一笑,却不意触动了伤处,一时间又是抚胸又是皱眉,嘴里嘶嘶的抽着冷气。 牟真见状一惊,正待上前却见随喜已按着胸口直起身来,面色虽显苍白,嘴角倒已挂起了一抹讪讪苦笑,一双水眸眨啊眨,竟似糖糖般故意扮着可怜。 牟真登愕,二人相视片刻,不觉均大笑起来。 前方,狼烟四起,霹雳惊魂,千年前的一幕仿佛又在重新上演。 只是大敌当前又如何,寡不敌众亦如何?!生死一霎,他们仍然是他们! 是人王的五大随从也罢,是魔王的五大魔侍也罢,无论是前世的荣光还是后世的逆猖,他们永远都是这样,笑对生死,从容厮杀。 * 一团浓重的迷雾,糖糖在雾中夹手裹脚的穿行,像掉进了蜂蜜罐里的小虫,怎么寻也寻不到个出口,反而被越陷越深,越裹越紧…… “嗵!” 一声闷响,仿佛有人在胸口给了她“嗵”的一记重击,糖糖一惊,剧痛瞬间侵入心肺,她猛的睁开了眼,漫天绿意,原来是梦。 伸手,狐疑的探向前方,大叔呢?大叔怎么不见? 一阵悉索的轻响,绿意开散,原来是千丝万缕的树藤将她裹覆,糖糖坐起了身,迷茫的四下里打量。 她记得她和大叔正“那个”来着,但怎么记忆就突然终止在她欲破茧成蝶的那一刹,然后呢?接下来呢? 低头扒扒身上的衣衫,虽凌乱但总归完整,身外还裹着大叔的长衫,那她——那她到底有没有被吃掉?! 凌乱了,纠结了,糖糖气急败坏的伸长脖子四处乱望。蓦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大叔,披着满身的柔光跪坐在前方。听见响动,他微微转过了身,银发掠动,露出了光裸的背脊…… 糖糖一个激灵跳下树床,两手不知不觉的交握在颈间,狠狠的扼住了自己的喉。 那是什么?! 大叔的背上,几只怵目惊心的血洞狰狞而列,血渍虽已干涸,但却顺着背脊一直蔓延入腰间。 糖糖呜咽一声,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安然无恙的睡在树床中,而大叔却受了那么重的伤?! 心痛,锥心刺骨,糖糖撒开腿猛的向前冲去。她要看看,看看大叔到底伤的怎样! “止步!”面色一凝,轩辕恨天上前一把接住了脚步踉跄的糖糖。 她的魂魄尚不完整,一魂一魄又被封印,倘若稍有不慎,即使是心情忽的大喜大悲,激荡过甚也会轻则晕厥,重则再度魂魄散乱。 这傻丫头,她到底在激动什么?! “大叔?!”或许是跑的太猛,又或许是心痛的太厉害,糖糖头晕目眩的抓着大叔的手,缓了缓神才能说出话来:“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你的伤。” 沉默,轩辕恨天握紧了手没有回应。她远远看见他受伤便如此激动,若就近再看,必致心情过激。 “让我看看!”糖糖急了,跺着脚大声再喊。 轩辕恨天下颌一抽,沉眸看着糖糖在瞬间急白的小脸,心一动,手劲微微松懈。糖糖立刻一转身窜到大叔身后,伸手,小心翼翼的撩开了满背的银发。 “啊!”惊呼出声,糖糖心痛的咬住了唇,泪水一滴滴的砸下,正砸在眼前血肉模糊的背脊上,轩辕背脊一僵,竟觉那泪水如熔岩般滚动着炙进了伤处,炙进了心底。 “筝~~~”帝天在臂中发出了一声轻吟,而龙影也在胸前倏忽一现,轩辕低下了头。又来了,她的泪总能引起他的悸动,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对不起!对不起!”见大叔一动,糖糖即刻意识到泪水是咸的,她的泪洒在大叔的伤口上,一定又弄痛他了。她真笨,总是给大叔添乱! “莫哭!”转身,轩辕抚上糖糖的脸。 温热的泪,稀湿的鼻息咻咻的喷在掌心,痒酥酥的麻,他莫名抽动了一下嘴角。 原来,有人心疼的感觉,这般好! “不哭,我不哭!”忙乱乱的抹着泪,糖糖抓下大叔的手再次探头向伤口望去,却不由一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莫哭 怎么,伤口似有些变化? “大叔,你刚才是在运功疗伤吗?” “不。”轩辕垂眸,面露不屑:“小伤,务须理会!” “那怎么行?!”糖糖撅嘴,伸指点在大叔背上,凑过去再一次仔细观看。 真的,她没有看错,有只血洞真的与方才不同了! 糖糖眨眨眼,想眨去眼底的泪意看得更清楚些,却不期然,一滴泪水被眨出眼眶,啪的一声落在大叔背上,顺着起伏的背肌曲线径直滑入了一处伤口里。 糖糖屏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伤洞开始收缩、开始愈合,外翻的皮肉向内缩紧,白色的筋膜被覆去,一层新的粉色肌肉长了出来。 糖糖捂住了嘴,脑海里刹那间好似有一道霹雳划过,她想起了依依,碧幽潭边的桃依依。 那时,她的泪也曾这样落下,落在依依的枯枝上,那株被众人宣判了“死刑”的枯树骤然萌发绿意,随即花绽枝头。 难道,难道——是因为她的泪吗?! 糖糖想笑,脸上却现出了一副似哭非哭、欲笑非笑的滑稽表情。是与不是,她是不是应该再验证一下? 眨眨眼,眼底却干涩一片,糖糖一愣,心中的狂喜竟冲散了原有的泪意。这怎么行?她还需要眼泪,很多很多!抬手,毫不犹豫的戳向双眼…… “糖糖?”从未见身后人儿如此安静,轩辕恨天诧异的回头,却被一双小手猛的捂住了双眼。 “大叔,别动!”搬着大叔的头颈,糖糖将他拉下一些,轻声道:“乖,一下就好!” 话音落,她将唇印在了大叔的颊上,心一撞,忙面红耳赤的躲开。轩辕恨却就此顿住,弓身俯首,再也未动。 唇边,沁上一丝笑意,笑她,也笑自己。 没想到,这世间真有人能令他欣然俯首,不关骄傲,也无伤自尊,只因是她说的! 只要是她说的,她做的,他知道,都是为他好! 一滴泪,带着熔岩般的炙热滚落在他的背脊,紧接着又是一滴…… 轩辕皱起了眉,他能感觉到她的泪滑过,清晰轨迹,晕过她的指尖,穿过她的呼吸,一路淌进了一处又一处的伤口里,无一错漏。 背脊开始发痒,像伤口在愈合,又似新肌在生长。心底也在麻酥酥的痒,不知是什么在里面毫无遏制的滋长,探入血脉,根深蒂固,只怕再无法清除!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莫哭吗?!”他携着薄怒转身,质问。 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涌上了震惊、愤怒,而她的脸上却是笑意妍妍,若春花灿烂。 “你做什么?”怒气晦冷了双眸,轩辕一把扣住了糖糖的双手,瞳孔缩成两枚淬冷的墨针,狠狠刺向那个笑得没心没肺,不知所谓的女人。 “没做什么呀!”耸耸肩,糖糖无所谓的笑着,两只肿胀的杏眼眯成了两条缝,眼睑处粉光晶莹,皮肤肿的几欲破裂。 “我看到的!”冷眸又黯沉几分,轩辕将两只“作恶多端”的手交握在一掌中,腾出一手抚上了她的眼。 “为什么戳眼睛?!”俊脸上满是不悦,他亲眼看到她虐待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还抵死不认! “嗯,那个嘛,先不管它!”将赖皮进行到底,糖糖索性一头扎进了大叔的怀里:“你的伤还痛不痛?” “我在问你——”话音一顿,轩辕瞪着怀中女人,双眸慢慢眯了起来。 原来不是错觉,他背部的麻痒真的是因为伤口在愈合,她——是在用泪水为他疗伤? 他早应想到的,清心灯,菩提剑,有多少人能同时拥有这两样佛界至宝?!这丫头,难道来自佛界?! “大叔~~”见大叔脸色越来越难看,糖糖连忙一挣,挣出双手圈住了大叔的腰:“原来你的灯奴是治愈系美少女呢!怎么样,厉不厉害?” “灯奴?”久违的称呼软化了心房,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眼,片刻,语气沉沉:“以后,不要再这样逼自己哭!” “哦!”懒懒一应,糖糖抬起了头:“都是你!你若不受伤,我就不会哭。以后,你要是再受伤,我就再哭;你若一直受伤,我就一直哭,哭到眼睛都瞎……唔~~” 话音陡然消弭在唇齿间,大叔的吻,落在她的眼上、唇上,绵绵密密,火热,灼人。 他若不受伤,她便不哭吗? 那好,以后他便不受伤。他会让她一直笑,不再哭泣! “王!”沉厚的语声自结界外传来,二人倏停,分开,是常有。 “天众攻打通天塔,常醉和鞞呵正率兵抵抗!” “嗯!”拥着糖糖,轩辕恨天站起了身。 到底是来了,还算快。 “来了多少人?” “据常醉回报,恐有十万!” 冷眸一沉,杀气毕现,轩辕右臂一展,帝天嗡的一声现于掌中。时间无多,他须得抓紧了! “命常醉和鞞呵尽力拖延,但不可恋战。若抵挡不住,速撤回魔界。有什么异状,随时禀报!” “是!”结界外,常有躬身领命。 “糖糖!”结界内,轩辕长剑一荡望向糖糖:“你在这里,我去找天阶。” “大叔!”糖糖咬唇,顿了顿方道:“我帮你,一起去好不好?” 沉默,轩辕恨天凝视着糖糖。树上的机关太过凶险,他一人都尚且应付艰难,若再带着她—— “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糖糖笑了,深吸一口气将长袍取下,为大叔穿上。 她其实想说的是:“大叔,别去好不好?” 她不知道上面的情形到底怎样,但看大叔一背的伤她就知道,寻找天阶的过程有多危险。 她想帮忙,可惜她不够资格。 大叔自然明白这一点,但他宁愿用沉默来保护她的自尊,也不愿用拒绝来伤害她的感情,更不愿用谎言来敷衍,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大叔也从未对她讲过。 他的大叔,那冰封在冷漠下的温柔其实是那么细腻,那么周全! 为大叔系好衣结,糖糖退后两步轻声道:“大叔,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也要小心,别再惹我哭了!” 长臂一伸,轩辕恨天紧紧的拥了糖糖一下,而后,提剑纵起,转瞬便消失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以命相赌 “咵嚓!” 巨大的霹雳烁亮天地,交叉的光尾扫向怪石嶙峋的巨崖,激起半天沙雾,火星与电光中,满崖的魔众似一群微末的蝼蚁般四散溃逃,狼狈不已。 纷乱中,只闻“轰隆”一声巨响,巨崖一侧被雷电削下丈许之多,随着碎石纷纷,巨塔震震,伫立塔下的常醉面色一变,大喝道:“众魔听令,退!” 无声无息,似早已知晓会面对如此危局,满崖魔众不慌不忙的向后崖撤去,如褪堤黑潮般没入山林,隐入山隙。 远远的,天边又是厉芒一闪,却只见崖顶一片凄清,独留一点猩红耀眼,一剪塔影魆魆。 那猩红,是昂首兀立的常醉,向着漫天的浓云幽幽一笑,阴森,诡魅,充满挑衅。 塔,不过是一道幌子。 他要的,是将天众引下来,在这崇山峻岭间再放手一战。借着这巨魔崖的天险地要,他有信心必能将天众再拖上三、四个时辰不止。到那时,王定已寻到了天阶所在。 唇边的笑意渐大,常醉向着天空挥了挥手,转身,从容不迫的走向崖下。 雷声倏尔停顿,电光宁息,满天的乌云开始翻滚着压低,越来越低,几乎触到了耸立的塔尖。不安的气息笼罩着整座巨崖,天众们似已发现了不妥,正在犹豫着是否要追下界来。 常醉停住了脚,冷魅的脸隐在幽森的树影中半明半暗,一半是阴美的笑,一半是冷冷的杀意。他扬起了手,红袖与火发在风中猎猎翻舞,像一团热烈的火焰。 等,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要耐心的等,等着天众们踏上下界…… “呼——!” 一阵诡异的逆风,从最意想不到的方向吹来,常醉一惊,眼角瞥见一抹紫影骤闪而逝,快得如天边的夜色闪了一闪。 “鞞呵——多、罗!” 胸中的惊怒亦如惊雷炸裂,常醉不及多想忙拔身追上。 “轰隆!” “噼啪!!” 光雷再次烁响,却更加密集,更加沉闷。 天空中,一道道霹雳钩牵绊连,竟于瞬间织成了一张炫目的电网向着二人罩去,鞞呵却不闪不避,迎着电光如飞蛾扑火般直冲了上去。 “鞞呵大人!”满山的魔众于崖间纷纷现出,忘了先前的命令只管极目远眺,惊鄂万分。 光影中,一点紫影如落英,一片红影如流火,正是鞞呵大人与常醉大人一先一后的纵向电网。渐近,渐近,所有人都将心提起……“哗啦——!” 千钧一发,常醉扯住了鞞呵的衣袂,震天的雷声响起,像是衣袂被扯裂的动静被放大了数千倍。 鞞呵身形一歪,电光火石,霹雳击中了通天塔,轰的一声,整幅六角塔檐被击碎,簌然崩落。 “你想送死?”扣着鞞呵的手腕,常醉的眉角眼梢满是戾气。 “你放手!”咬牙一挣,鞞呵昂起了头,紫眸中倒映着霹雳之光,凛冽疯狂:“那两个释出了天雷与惊雳的天众,正是前世对王行刑之人。我要杀了他们!” “哼,现在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手上加力,常醉逼近了鞞呵的脸庞,冷声道:“鞞呵多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是糊涂的在自寻死路了!” “你说什么,我不懂!”面色一白,鞞呵别开了眼:“反正迟早要尽诛天众,那此刻杀了他们与攻上天界后再杀又有何分别?” “有!”手臂一紧,常醉拽着鞞呵闪过了一道霹雳,桀桀的笑了:“鞞呵多罗,你根本是在以命相赌,赌王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对不对?!哼,如此赌法,我只怕你到最后连命都搭上却也只落得个一败涂地!” “住口!!” “轰——!” 惊雷截断了二人的争吵,常醉再次一拽鞞呵却蓦然一震。眸中,一点、一点血色沁染了瞳孔,嗜血,惊人。 “鞞、呵、多、罗——你干的好事!!”将鞞呵猛的甩向地面,常醉咬牙切齿的拔出长剑直扑崖下。 不明所以,鞞呵刚一触地便立刻跃起,却见常醉如一颗流星般从身边掠过,这一次,竟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悚然一惊,鞞呵下意识的回望过去—— 雷声震天,雳光萌动,崖间,火势冲冲,青烟滚滚,几乎不见了整座山的原貌。 那烟,不同于普通的烽火狼烟。那是魔被噬魂惊雷劈中,连一声痛呼都不及发出便化成的一抔青烟。 是她么?累得那些魔众灰飞烟灭,魄散魂飞? “杀——”无情的喊杀声撞入心魄,鞞呵惊而回头,满眼中只见雷光电闪,还有无数天人耀武扬威的降临人间。 天众下界了,却非如常醉所想的下界入伏,而是乘胜追击。 又是因为她么?他们,要败了吗? 一滴泪,滑过腮边。 心已成灰,常醉说的对,她是想赌一把,赌她这个前生肯以命换命,今生又肯以命相随的痴心侍卫究竟能否引得王偶一顾盼,偶一垂怜。 她心知大家都是要死的。 上了天界,经了天地大战,所有的魔侍不是死在战时,便是死在战后的天地毁灭。但那时死,她便与其他人一点分别都没有了。 千年的轮回,千年的等待,是她太贪心了吗? 她想要王的一次注目,一次回顾,一刻,一瞬,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只要,是对她一人,专注的,只对她一人…… 于是,她选在此刻去赌。 赌她若再次为执行王命而重伤濒死,王会不会来看她一眼? 不需要王来救她,只要他能来看她,专门来看她,像多少次王专门赶去看那个人类一样…… 风,干了泪,颊上一片涩索的凉。 或许,常醉又对了。这个赌局她从一开始就输了,选择了错误的时机,更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她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魔众死于她的轻率之举,而王的千年大计亦有可能就此而颓败。 是她,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冲界 “随喜!”金殿上,白影一闪,牟真匆匆走来,清丽的脸上满是焦色:“有些不妥,战雾压得太低。你看这满天的霹雳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只怕……” “唔!”点头,随喜望向北方。雳光越来越猛,有些甚至已越过巨魔崖,射向了魔界内镜。 “我也曾运起传心术唤常醉他们,但无回音。”收回目光,随喜皱起了眉。 “那?”心一坠,牟真握上了腰间剑柄。 “你去吧!”不再犹豫,随喜决然道:“带兵去接应,我留在这里,禀告王!” “好!”双眸一亮,牟真转身便走,却突然,一道霹雳划过,紧接着天动地摇,雷声轰轰,牟真竟一时立足不稳猛的跪倒在殿顶上。 “牟真!”黑风急旋,随喜上前将牟真一把拉起,却见她面容惨白,神情激变,不由心下一惊道:“怎么?” “天众在破护境结界!”站起身,牟真忍不住轻颤:“结界为我所布,是以会有受创之感。但,难道——难道常醉他们……” “不!”水眸一寒,随喜断然道:“绝不至于此!” “牟真林陀!”沉定的语声忽然响起,是千里外的常有在传音呼唤:“你们如何?王还需三个时辰方能探完剩下的三十六处方位。” 三个时辰? 苦笑,牟真对上随喜微黯的眼,不知该如何作答。 “常有,”沉吟片刻,随喜开了口,缓慢,然冷静:“禀告王,这里,一切正常!” 风,嘶鸣,惊天的雷声撼动着大地,久久,牟真听到常有闷闷的回了一声:“好!” 一言,既定! 牟真闭上了眼,大家都无退路了。他们没有,王也没有,是成是败,或许在今晚就要提前见分晓。 深吸一口气,牟真抬眸,望着随喜笑了,依然是那般婉约,清艳无双。 “我所布者,五行结界。只要封死界门,再寻五个修为精深的魔众立上五方本位,便是有再多天兵来也不能轻易攻破。此去,若常醉他们无碍,我定当接他们回来,但若——” 话音顿,牟真喉中一阵索瑟:“你要立刻封死界门,等待王……” “啰嗦!”墨眉一抬,随喜不耐的转身,“该如何我自有分晓,快去吧!” 无奈,牟真一笑跃下殿顶,朗声清喝:“毗刺苑魔众,随我出战!” * 腥风,血雨,凄号,惨叫,世间原有的安静与无扰仿佛已成了前世的记忆,而今,不过是炼狱翻上了人间。 鞞呵多罗一刃划向前方,再一刃环回身后,两片银弧瞬间合成一圆满月,几名天众惨嚎着倒下,血飞溅,染上了绝色的脸庞。 手中的刃柄已滑的几乎握不住,血顺着刃尖沥沥滴下,有她的,也有天众的。 趁着下一波敌人尚未来袭,她将衣袖狠狠衔进嘴里。 “嘶——”,长袖被撕裂,尺长的绸条飘于唇角,她抓起在伤臂上胡乱的绕了几绕。 “鞞呵大人,天众又来了!”魔众向她靠拢,一个个浑身浴血,形容狼狈。 又来了吗?鞞呵抬头。 一大片,乌压压的天众似匝地云雹,毫不留情的扑向他们这些星星之火。 快挡不住了吧? 身边只剩不足百人的魔兵,她冷冷的咬紧了牙:“你们,退去常醉大人那里,守结界!” 话音落,人纵起。 祸,是由她惹起,也应由她来终结。百死不悔,万死不殆,只愿,她还有那个能力,终结! “刺啦!”凶悍的霹雳灼上大地,常醉避无可避,只得腾身纵起。 一刹那,青烟弥漫,又有数十名魔众灰飞烟灭。紧接着,又一道霹雳射下,结界壁震颤着映出五色之光,带动着整幅大地轰轰摇撼。天众看准时机,从人墙缺口猛的突了进去,逼向结界入口。 在空中看得既惊且怒,常醉大喝一声陡然一翻,脚朝上,头向下,将剑直直送入了一名天众的天灵。 王的大军屯于魔界境内,拖敌之计已失败,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攻天之前再生不测。 怒火激荡,利剑带起森冷的杀气,劈杀,旋刺,一排敌人倒下去,另一排又冲上来,杀不尽,杀不完,而随在身后的魔众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他常醉,自转生以来何曾逢此大败。一子错,竟满盘皆输,失了先机,损兵数千。而今,他们根本是在负隅顽抗,用最后一丝气力、最后一条魔众之命来弥补己过。 “天众,纳命来!”突起的喊杀声来自敌圈外,常醉一振,仗剑跃起,展目,却是一支不足百人的魔兵之队,领兵者——鞞呵多罗的传将官?! 长剑绞出,宛若游龙,大批的天众倒下,将那只队伍接应过来。常醉一把揪过传将官,双眸赤红,厉声喝问:“鞞呵多罗呢?” “大人命我等来助常醉大人,她一人在那边堵截增援天众!” “混账!”心焦,懊恼,一丝悔意不期然划过心房。鞞呵倔强的脸仿佛又现眼前,倘若他没有用言语激她,倘若他再坚定一点,直接将她逼回后方,那所有事是不是不会沦到如此境地? “隆隆~~”异鸣再响,不同于漫天的惊雷,也不同于遍地的厮杀,其响更低沉,更幽闷。常醉一惊,悚然转首—— 一痕裂纹,撕开界壁,无数天众冲了过去,愈加激勇。魔众纷纷倒下,或双眸圆睁,或兵器仍在握,却抵不过一抔抔青烟,乌化了所有。 一阵眩晕感袭至,常醉的手在抖,腿发僵,像天地毁灭提前来临,失败的绝望迷茫了一切感官。 “杀啊——”高亢的喊杀声响起,瞬间覆过所有声浪,熟悉的黑衣兵士从结界中冲出,如破堤之洪将天众登时冲散。 一道纤影几个纵驰落于眼前,白衣如雪,银剑如泓——牟真林陀?! “咳!”一丝鲜血溢出唇角,常醉抬手抹去,急怒攻心,竟致迷了灵窍!原来是牟真,只是——只是她怎么可以带兵前来? “你竟违抗王命?!” “你怎得还不退?!” 二人照面,第一句话皆是怒火冲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魔王情 “界门已开,说这些何用?”剑带魔光,震退大片天众,牟真望向常醉,只见他身上红袍已被血浸成黑紫,一头红发更是被雷电灼得惨不忍睹,心中不由一软,放柔了声音道:“快退,回界内再说!” “你带众魔退。”撇过脸,常醉剑指鞞呵的方向:“鞞呵尚在那边!” “我去接她。”银剑划过,牟真纵起:“你先退!” “你去?”红影闪动,常醉飞速追上:“只怕未必带得回她。” 倏然回眸,牟真的面色冷了下来:“常醉大人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常醉淡然回道:“除了王,此刻只怕没人能带她回来。” “什么?”牟真鄂,脚下却不敢停歇,几个起纵落至鞞呵近旁。 “多说无益!”长剑递出,常醉闪身在前拦了牟真一拦:“若不想惊动王,那便与我一起打昏她,直接拖回魔界去!” “打昏?!”美目圆睁,牟真不可置信的望着常醉,稍停,再望向被天众重重包围却杀的似理智尽丧,几欲同归于尽的鞞呵,终于,缓缓颔首…… * 树藤荦荦,凌空乱舞,糖糖站在树下,挥着短剑四方乱砍。 狂风起啸,带起无数飞沙走石噼噼啪啪的砸在短剑上,然而更多却是直接招呼到了糖糖身上。 又痛又急,糖糖连退几步抵上树干,不由嘿嘿一笑,这样,最起码后半面是保住了。 正得意,一块拳头大的飞石忽然闯入视线,说时迟那时快,某糖的剑方举起一半便觉鼻子一酸,眼前一片金光红花闪耀,剑登时不知了去向,掌心里只接住了两汪新鲜的温热液体。 “天帝,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痛彻心扉,糖糖泪眼叭嚓的跺脚乱骂。 骂声还未歇,空中又罩下一大片黑黢黢的阴影,糖糖一惊,连忙靠着树干紧移三步。 “嘭!”一块小山般的巨石凌空砸落,引起一阵惊人的地颤,紧接着落叶纷纷,被风一卷便成了万千利刃四方飞割,糖糖傻了,满耳俱是呜呜嗖嗖的寒音,避无可避,毫无退路。 正凌乱,头上又罩下一片阴影,紧接着左前方一片,右后方一片,一片一片又一片……结界上空似突然阴了天,凶狠的气浪直贯而下,压得糖糖喘不过气来,依稀,她好像看见自己已被压在大石下,成了一张不折不扣的糖饼…… “呼!”异风突至,糖糖眼前一花,腰上一紧,半边身子猛的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胸膛,很疼,但——很暖,很安心。 糖糖笑了,抬头,正好看见大叔坚毅的下颌,再往上,线条优雅的唇,犀利深邃的眸紧锁前方,聚精会神。 他的手揽在她的腰间,他带着她纵起,落下,旋转,闪避,漫天的落叶在他身周飞舞,巨石在他身前、身后纷纷砸下,而他,银发飞舞,袍袂鼓荡,从容,自信,无与伦比。 糖糖的心在跳,热血一个劲儿的往头上涌,先前的恐惧早已不知去向,眼前,当下,心中,眼中,就只剩了一个大叔! “看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沙止了,落石也没了,轩辕恨天看着怀中眼直勾勾的糖糖,挑眉。 “看你!”意识尚在迷离,糖糖有什么说什么,两手不安分的摸上了大叔的脸:“大叔,你好帅!” 不明白何为帅,但她炙热的眼神已说明一切,轩辕不觉微微一扬嘴角,糖糖立刻鼻管一热,情思与鼻血一起奔涌。 “受伤了?”耸眉,轩辕无奈的抬手,魔光一闪,鼻血立止。 “啊啊啊,没事!”捧着鼻子,糖糖神元归位,呵呵傻笑:“被块石头砸了鼻子,反正我血多,流流更健康。” 轩辕无言,地上躺着的碎石流泪了:拜托,砸你是好久的事了,你这次喷鼻血跟我完全无关好不好? 暧昧的寂静在四周凝结,忽然—— “王!”低沉的语声又响,糖糖哀怨了。 这个常有,真是千年难遇的煞神,煞风景大神,烦死、烦死、烦死…… “讲!”一个字,轩辕松开了手。 “牟真开启了护境结界前去接应常醉和鞞呵,目前随喜一人镇守后方。” 冷目一眯,轩辕沉下了脸。无声无息,一层魔光开始泛于体外,然后,一丝丝、一缕缕,化作千万条携金夹红的黑色魔气冲出无极净地。 糖糖惊呆了,片刻后,她听到了许多嘈杂的声响,霹雳哄鸣,剑戟相撞,人的嘶号,莫名的炸响,还有几个熟悉的嗓音—— “随喜,封死界门!”急切,绝望,是牟真。 “不,给我撑住!”决绝的回答,似命令,是随喜,语声不复往日清朗,反而有种病肓之人的费劲与嘶哑,糖糖一惊,看向大叔。 “你们想办法退进来,我这里撑得住……” “退不进来了,随喜,听牟真的……”常醉似在笑,但那笑声里带着苍凉,令人闻之心酸。 “呛呛!”激烈的兵刃交接,然后,常醉与牟真齐齐喊了起来:“鞞呵多罗,回来——” “你、们——退!”一字一顿,沉似千金,糖糖紧张的揪紧了胸前衣衫,听见鞞呵说了句她不能懂的话:“我的祸,我、来、结!” 嘶吼,闷雷,惊天的喊杀干扰了听力,糖糖似真似幻的听见了最后一句:“王,对不起……” 净地再次恢复沉寂,糖糖的胸口却像压着巨石,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似乎,牟真他们有危险,很危险,尤其是鞞呵,竟似已经生死攸关。 那个紫发紫眸永远对她没好脸的魔女,糖糖知道她也喜欢大叔,但糖糖更知道五大随侍对大叔的重要。他们随大叔一起转生,从前生,到今世,一直追随左右,忠心耿耿,所以大叔他…… 一只大掌抚上了糖糖的脸,粗粝的掌心带来别样的温暖,糖糖抬起了头,迎上大叔深邃的眼。 “在这里,等我!” 糖糖扯了下嘴角,想笑,心里却莫名发酸,慌得厉害。这感觉,仿佛大叔一走便是生死离别,再不能相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王来了 “我也去好不好?”绞上大叔的袍袖,糖糖在微微的发抖,因离别的恐慌。 “你魂魄不全,出界有危险!”墨眸低垂,轩辕望着糖糖断然回却。 无极净地乃天地间最平和、最温顺之所在,这里能镇定她的灵魂,否则他不会在尚未开启天阶的危险时期便将她带进来。 实在,是别无他法。 垂下头,糖糖难过的似心要胀裂。是因为大叔要去救那个紫发魔女吗?不,好像也不全是。 她知道她的大叔看似冷血无情,实则比谁都恩怨分明。不管是哪个随侍出事,她相信大叔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是,只是这心口的疼,竟似生死离别般深刻。 “等我!”她的沉默戳痛了他的心,轩辕展臂,揽过糖糖在她发间烙下一吻,鼻端,满是她的发香。 他是承诺过不再将她丢下,只是,此刻留下她才是最好! 意定,放手,凌厉的目光越过她射向苍穹。刹那后,一道魔光冲天而去,似决绝的毫不留恋。惟有他自己知道,立在结界上空,他曾再一次顿步回头,如此仓促,只是怕自己会一时心软害了她。 魔光散去,帝天的鸣吟犹隐隐在耳,糖糖抬头,泪水早已浸湿了脸庞。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小小的碎布,是从大叔的衣袖上扯下来的。 他走的那么急,连她扯碎了他的衣袖都没能缓一缓他的脚步。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糖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似灵魂又要开散的迹象。 不,她不想昏过去,她要等大叔。 咬紧牙,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小心翼翼的爬回树下,背靠着树干,将自己蜷成很小很小的一团。 大叔让她在这里等着,那她就在这里等着,无论多久…… * 魔界,金殿顶。 随喜单臂撑在殿顶上,发丝凌乱,面色惨白。 四周,几名魔众横七竖八的倒着,他们本来驻守着五方本位,却在一轮又一轮的界门冲撞下不支倒地,倘若再来一次—— “飞露!”忍着胸口翻腾的血气,随喜高喝。 “大人!”一抹倩影出现在殿顶上,飞露单膝跪地,伸手欲扶。 “无碍。”用力一撑殿顶,随喜站起:“再找四人,立上本位。” “大人?”飞露一愕,随即低头:“再找五人,让飞露驻守阵眼吧!” 水眸一厉,随喜转头盯着飞露,目光冰冷。“大人重伤本就未愈……”飞露惶恐,喃喃辩解。 “去找四人!” “大人!” “去找四人吧!”沉厚的语声忽远而至,一抹黑影如大鹏从天而降,巨刀横搁,九曲银环发出筝的一声鸣响:“我来驻守阵眼。” “常有大人?”飞露惊喜交加,随喜却沉了脸:“你怎来了?” 常有笑,大步一迈,将随喜挤到一边站上了阵眼:“王来了!” * 刚猛的狂风,四溢的杀气,漫山遍野的都聚向了一处,雷声电闪,一道界门将死死分隔在两边,又似奇异的将紧紧连接。 炫目的神光,深沉的魔闪,每一次相撞便是地动山摇,百里内万物皆摧,如摧枯拉朽般可怕。 巨大的界门半敞半合,门内的魔众在奋死抵拼,门外的天众却在忘死进攻。 青烟袅袅,白光闪顿,魔化烟,神化灵,死与消亡仿佛已成了再麻木不过的事情。天边一抹鱼肚白已拖了许久,红日却迟迟不肯露面,似不愿照亮这残酷的战场,宁愿让这炼狱永沦黑暗。 蓦地,一幕紫色的炫光炫亮天际,与此同时,一团盛艳的银光平推而至,两光相遇,发出一声摧肝沥胆的巨响,界门边的天众与魔众被同时震飞,随即死一般的沉寂,天在摇,地在颤,迟迟没能停歇。 半晌,黑暗中掠起两道光影,一红一白,一左一右,扑向了紫光亮起的地方,雳光一闪,照亮了三张同样惨白的脸。 “鞞呵多罗~~~”泪水纷洒,牟真颤抖着抱起鞞呵,伸手去拭她唇边的鲜血。只是,拭去了又来,一口又一口,染红了白袖,那双紫眸却渐渐黯淡。 “如此,何必?!”红眉紧锁,常醉叹息着拉起了鞞呵的手。 “哼!”笑容依旧冷艳,鞞呵闭上了眼,泪水滑出眼角,气若游丝,断断续续:“是我,累了你们。对不起王……只是,对王……我不悔!” “鞞呵,别说了。”忍不住,牟真失声哽咽,常醉亦颓然垂下了头。 风声凄厉,暗夜的黎明冷的穿心蚀骨。雷声稍顿的片刻,鞞呵的呼吸如风嘶般沉重,却忽的双眸一亮,睁开了眼:“王?!” 一片肃杀的黑暗罩上天空,霸悍的气息鼓荡四方,似要将这天地胀裂。天边的鱼肚白彻底没了影踪,雷声与霹雳再次不甘寂寞的响起,却失了先前的骄肆,一声弱似一声,终至闪闪烁烁,成了暗黑的点缀。 万千天兵再次嘶喊着冲上,却在离界门百丈外便不敢再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数双眼只专注着一个方向—— 那里,一道孤傲的身影顶天立地的撑着洪荒,比暗夜还黯淡,比山脉还伟岸。一瀑银亮的炫色在夜幕中闪动,那是魔王的发,被风吹的乱舞,像他周身无意中散发出的狷狂杀气,无法束缚,无法掩饰。 “天众,”冰冷的语声响起,被点名的所有天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听那余音杳杳,不紧不慢的如同天地同宣:“胆敢犯我魔界,伤我族众!” 余音未息,黑色的袍袖荡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一刻,魔王的存在压倒了一切,天人莫名生出了无尽的悲凉。明知躲不过,却偏要眼睁睁的看着,接下那一剑,或许,死的快不至于太痛苦! “空——” 罡风起,尘土漫天,高亢的龙吟响彻夜宇,千里长的龙影卷着金光与红芒奔腾啸飞,刹那间,站在最前方的数千天兵灰飞烟灭,消弭人间。 一剑落,魔王转身,再不理会那些被惊成了数万石笋的天众,举步,缓缓跨入了魔界界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章 旧事重演 “王!”仰望那道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常醉与牟真忙跪倒在地。 冷目扫过地上跪着的二人,再扫过奄奄一息的鞞呵多罗,轩辕恨天抬起了手。 深寒的重感压上心头,牟真蹙眉闭上了眼,常醉则紧紧咬起了牙关。 “轰!” 一道魔光乍现,厉风袭卷,百里外的天众顿时慌作一团,乱纷纷连退十里,待回过头才发现万众无碍,魔光竟倒袭击向了跪在地上的两名魔侍。 一片惊愕的抽气声中,天众无不战栗的看到,两位魔侍被轰然炸飞,然后沉沉摔落,撞起一阵尘土迷茫。 “你二人,可知罪?”冰冷的语声回荡四方,再次刺激了众神的神经,天众们又悄悄的、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十里,而魔众们却似早已司空见惯,只管纷纷伏地,努力减少各自的存在感, “属下、知罪。”费力的起身,牟真再次跪倒,唇畔拖着一缕鲜红,迟迟不敢去拭。 “属下也知罪!”常醉伏地抚胸,面如金纸,一双红眸却不安的望向前方—— 冷面愈沉,轩辕转身,走向一旁的鞞呵多罗。 “王?!”常醉惊呼,挣扎着欲起身。 “王!”牟真稍近,干脆膝行几步直接拽住了王的袍角。 “放肆!”轩辕顿步,冷目一扫,牟真颤抖了一下,只觉似有冰刃削上了手腕,却终是咬牙没有松手:“求王饶过鞞呵,救救鞞呵。” 冷眸眯起,轩辕盯着牟真再次开口,仍是无情的两字:“退下!” “王!”屈膝跪倒在王的面前,常醉俯首道:“是属下调度不力,请王再惩属下,饶过鞞呵。” 轩辕默然,黑眸晦暗如海,似在思索。 夜风起啸,聚集着数万的大地居然静的不闻一点异声,魔众们在等,天众们在看。 魔王冷血,六界皆知,今日一见,非但杀起敌兵来如削石裂草,竟连惩戒自己的手下也毫不留情,令人发指。 不过,他杀他的魔侍,杀一个便少一个,最好全杀了天帝才高兴,也省得拿他们这些小兵小将去祭魔王的利剑。 沉寂中,一丝灰雾袅袅的穿出夜幕,无声无息,时聚时散,似无形,又似有形,慢慢降到了界门上空。 “饶她一命,并非不可!”半晌,轩辕开口,冷冷的似自言自语。 牟真一怔,手不觉滑下。常醉却一惊抬头,心未松,不安之感反而更重。 王,究竟是何意?宽广的黑袖飘起,轩辕探出了手。一片魔光映出,红的闪亮,金的尊荣,昏死的鞞呵在光团中升起,一弯细颈堪堪落入了那大掌中。 少顷,鞞呵一动,再次睁开了眼。 “王?!”樱唇抖颤,血色全无,鞞呵惶恐的轻呼。 盛大的魔光笼罩着她,纯正的魔气灌入她的体内,王在给她疗伤,也在探看着她的灵阙。伤痛退却,只需片刻,她便会好起来。 只是,她的傻,她的痴,她千年来的执着,她隐晦多时的恨妒,都将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王面前。 身躯抖颤,泪水汹涌,一刹那,鞞呵倒宁愿就此死去。她不怕死,她只怕,当王知晓了这一场惨祸皆因她一人的欲念所起,会如何看她?能原谅她吗?她值得原谅吗? 魔光盛亮,辉映长空,神与魔都一时寂寂。魔不敢惊扰他们至高无上的王,神则不敢冒犯那强大而恐怖的王。 夜空中,那缕不被人注意的雾终是渺渺的飘进了魔界界门。 “什么人?!”界壁突震,放出五色异彩,牟真大惊,厉声叱喝。 轩辕未及回头,灰雾已冲上后心。 “嗡”的一声,帝天嘶鸣,黑金夹红的剑光从右臂中迸射而出,轩辕振臂一挥,一道光弧瞬间穿过雾霾,一声痛哼自雾中传出,随即,风吹雾散,消弭无踪。 轩辕转身,凌厉的目光在暗夜里静静搜寻。忽的,又是一剑挥出,剑风入地,裂壑百丈,魔气荡起,百里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天众再不敢恋战,纷纷退上半空仓惶而去。 轩辕抬头,一片灰影凌零散淡,若有若无的散于天际。 又是他,第二次了! 大掌抚上后心,再摊开,血色入目,湿热感自后背渐渐晕开。 “王?!”惊呼声中,轩辕抬眸,望见三随侍惊愕的脸。 “哼!”冷冷一哼,阻住想要上前为他疗伤的牟真邻陀。伤口纵深,那又如何。倘若刚才他不硬挡那一下,鞞呵多罗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此人,真不愧为帝释的手下,其阴险如出一辙。 挥掌,在伤处凝上一层冰冷的魔气封住了血涌。 冷眸遂沉,剑眉锁得更紧了几分。他又受伤了,该如何向灯奴交代? * 寂寥的结界,风依然轻,光依然暖,糖糖微微动了下手脚,坐得太久腿有些酸麻。 其实,就算蜷得再紧,缩得再小,也抵挡不了大叔不在的虚荒。这种感觉,就像她初次在无极殿中醒来。 一个人,孤独,寂寞,像被遗弃在没落的世界里,燥乱与惶恐挤压着胸膛,能把人逼疯。 “常有?”糖糖试探着唤了一声。 一片寂静,回答她的只有哲哲虫鸣,糖糖苦笑,常有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他肯定要和大叔一起走的。 再次将头埋于膝上,糖糖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叔,你在干什么? 我好想你! 一阵隐隐的乐声突然荡响,似笙、似箫又似筝,糖糖从未听过如此空灵美妙的声音,不觉诧异的抬头。 叶片纷纷,筛乱一地碎金,几缕异光自叶隙间透出,照着一抹白影从天缓缓而降。 “呵!”温朗的笑声随风四散,光晕中,一人披着满身的金光向糖糖走来。白服,金冠,玉带束腰,银靴踏地,轻软的光雕琢着他的背影,辉映着他袍上的金丝缕线,竟耀目的令人一刹移不开眼。 只是,只是那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竟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旧事重演(二) “是你?”糖糖起身,难得的沉下了脸。 “小地仙,”凤目愉悦,帝释上前微微垂首,光可鉴人的乌发瞬时贴着肩颈滑下,衬着玉白的衣衫,显得愈发清雅贵绝:“你怎么独自在这?” 明知故问,糖糖别开了眼,懒得回答。 大叔前脚刚走,他后脚便来。若说这不是他刻意等待的时机,那只怕连傻子都不信。 唇角微弯,帝释对糖糖的冷脸并不介意,反倒自顾自的打量着四周,而后一皱眉道:“这里虽美,但你一人终不免孤单。轩辕呢?他怎舍得将你独自留下?” 怒上心头,糖糖忍不住冷笑:“大叔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 不要脸的人她不是没见过,只是像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若不是他派天兵去攻打魔界,大叔又怎会丢下她匆匆离去,而此刻,罪魁祸首竟敢在她面前大言不惭的喷屁嚼屎外加扮无辜?! 糖糖郁闷,甚至开始有点怀疑到底是此人的脸皮厚的太过于强大,还是她给人的感觉太过于愚蠢,以至此男以为她会像舍脂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一样,被几句谎话一哄一骗就荡漾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摇摇头,她干脆大步一迈,向净地外走去。这里脏了,于她的魂魄没好处! “想去找他吗?”长臂一伸,帝释挡下了了糖糖,眸光益发柔和,似充满同情与爱怜:“其实轩辕去了哪里朕并非不知。只是小地仙,朕实在不愿看到你伤心。轩辕他——嗨,为了一名小小侍女,竟如此待你!” “少来!”糖糖大怒,向后连退三步躲过帝释的手臂,杏眼圆瞠,两腮鼓起:“鞞呵多罗是大叔的侍从,从前生到今世都几千年了。她有难,大叔若不去救她,视她的生死于不顾才不像我所认识的大叔呢!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你快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剑眉一挑,凤目微眯,帝释默然片刻,忽又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三分冷厉:“小小地仙倒这般大度,自己喜欢的男人去救别的女人,你不以为意,反以为喜,呵呵!只是自古有道:痴心女子薄情郎。你以为鞞呵多罗只是轩辕的一名随侍,但你又怎知,在轩辕的心里,她当真只是一般侍女吗?” “你闭嘴!”被戳了软肋,糖糖心里犯堵,不可否认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介意,但也绝不允许这臭男人揪着她的小尾巴不放,亵渎她的大叔:“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 “嗤!”见糖糖真恼了,帝释反倒真笑了,凤目弯弯,波光潋滟:“吃醋的小地仙,跟朕走吧!朕会好好待你的,绝不会这样将你丢下!” “屁!”糖糖乍眉,一翻白眼冷哼道:“你这话说的不假思索,烂熟了吧?嘿,我信你才是蠢蛋!” “粗鲁!”爱意薄嗔,帝释拧眉看着糖糖,却见她又是挑眉,又是皱鼻的做鬼脸,分外活泼,也分外有趣,心中竟莫名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与畅意。 他寿已逾千,久历风月,天上人间识得红颜无数,攥的芳心万千,却从未有一女子对他这般浑不在意。 无论是当初令他惊艳万分的舍脂,还是后来被他纳入后宫的无数佳丽,几乎无人不在初睹他的仪容后便立即芳心暗许。他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再稍稍加以情色便足以令那些女子神魂颠倒,爱意丛生,唯独这小地仙—— 他越见她越欢喜,她却越见他越冷漠,一心一意只惦着个轩辕。 他还记得初次见她,那时他想带她走不过是一时起意,兴致而已。 再后来想将她带上天,只是因为她已成为一枚重要筹码,只要握于他手,便可借以要挟轩辕,重稳天下。 但如今,他心中蠢蠢欲动的意念却似提醒他,他想得到她,已不再是一时起意,也不再是单纯利用,而是——有些更复杂的因由。 凤眸陡暗,波谲诡异,晦暗莫名。 轩辕,为何朕想要得到的,你都必能抢先一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帝位,权耀,尊荣,包括这名小小地仙…… “小地仙。”伸出手,时间有限,他不想再多费口舌。 此刻她还心有别系,但假以时日,他杀了轩辕,平了叛乱,在天宫与她日日相对,他以柔情抚之,她必能回心转意,对他比对轩辕还要真心,还要热烈! “跟朕走!”快如闪电,他擎住了她的手腕。 “我才不要!”糖糖大惊,嚯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短剑。 “嗨!”红唇一弯,帝释的动作依然闲雅悠适,却在糖糖根本未及看清时便以两指夹住了短剑,笑意朗朗,有如晨风:“女孩子家,为何总动刀动枪?朕并无恶意,只是想带你上天界去游玩一番。” “我不去,你放手!”咬牙,糖糖开始奋力绞扭手中短剑,只是短剑竟似变的重逾千钧,任她累得浑身是汗仍不能撼动半分。 怒极,糖糖干脆弃剑撒手,后退一步按上了腰间的清心灯。 “小地仙,你确定要与朕动手?”帝释笑,凤目中是满满的自负与骄傲,短剑一挥堪堪停在了糖糖颈侧,几缕青丝飘落,柔软无依:“你可记得自己魂魄不全,否则这菩提剑怎会全无昔日威力?朕再劝你,莫要强行催动清心灯了,否则必遭反噬!” 糖糖一怔,随即不管不顾的一咬牙,大喝道:“破灯,烧他!” “哄——” 业火喷出,红焰陡展,糖糖被巨大的热浪猛的掀翻,整个人飞起重重撞向树干,一口腥血喷出,胸口顿时疼的无以复加,连话都说不出。 “小地仙?!”有人惊呼,穿过火幕急急奔来,糖糖眨了一下眼,昏聩的感觉模糊了五官,——不是大叔。 “倔强的小地仙,这又何必?”帝释叹,伸手擦去糖糖唇角的血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清洗 这个小小女子,她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却也总能惹起他的怜惜,执拗也罢,胡闹也罢,令他既叹之又羡之。 倘若有一日,他沦为轩辕那般田地,不知会不会也有这么一个女子,不论是非黑白,不理六界言论,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凤目暗,他展臂欲抱她,却觉胸口一凉。一柄白刃握于小地仙的手中,冷冷送入了他的胸膛——菩提圣剑?! 凤目一厉,伴随着胸口的疼痛漫开,他竟一时间悲愤交加。 他为了救她,将剑随意掷在了地上,她却捡起伤了他。此刻一幕,竟如此可笑,可叹! “小地仙,就这般恨我吗?”一痕血渍沁出,染红了白色的帝袍。没有自称朕,只是突然想让她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男子来对待。这般的以德报怨,这般的体贴求全,她一点都不动容吗? “你害过大叔!”咬牙,糖糖又将短剑向前送了送。 “唔!”痛呼出声,帝释大怒,手一挥将短剑狠狠打落在地。 “好狠心的女人!今日,朕必要将你带上天庭。轩辕大胆狂妄,竟敢逆天,朕倒要看看,如今他的女人又落在了朕手中。一千年了,从神到魔,他是不是还像以前那般不长进,笨的无可救药!” “你才笨!”糖糖怒,伸手去抓帝释的脸,却被他反手一把,死死捏住了手腕。 “小地仙,你只要乖乖的,朕绝不会为难你。至于轩辕——他永远也别想与朕作对!” 话音落,风乍起,树藤倒竖,嗖嗖乱舞。 帝释起身,将糖糖牢牢锁进怀中,黑发被风吹乱,森森拂在腮边,衬得一双凤眸诡异阴森。 “你个卑鄙小人,放开我,放开!”糖糖惊急,用尽全力挣扎。奈何胸口痛得如割如绞,一动便又是一股血腥入口。 “哼!”冷笑,帝释轻轻一跃,银靴踏上巨树树冠,白色的广袖于空中静静划过。 风声变,厉号嘶啸,云叠起,净地上空像是被突然遮上了一层黑幔,汹涌的云潮从四面八方涌来,澎湃,翻滚,若暗夜怒海。 帝释伸直一臂,修长的玉掌似直插进了空中,搅入云端,一大片令人惊悸的暗红涌入云间,墨云变赤,黑色化彤,隐隐,有咆哮的水声传来。 “你干什么?!”糖糖大惊,一把拉下帝释的手臂。 “怎么?”凤目移转,帝释盯着二人的手臂交握处,面上戾气散去几分,轻挑的笑道:“小地仙,拉着朕作甚?”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糖糖瞪着漫天如血浆般的红云怒问道:“那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干了什么?” “那个——”唇角扬起,凤目愈加清和,帝释一副志得意满,心情愉悦的模样:“是赤天火雨。能化万物于无形,当天地间万恶丛生,业孽滋长万不可恕时方始降下,可清洗天地,重塑乾坤。” “你——你凭什么?!”又惊又怕,糖糖一把揪起了帝释的衣衫,“你凭什么重塑天地?你凭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朕乃乾坤之主,为何不能重塑这令朕失望的天地?!”凤目中红光一闪,帝释俯下了身,盯着糖糖阴阴的道:“朕若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轩辕就能吗?他一样的要毁灭天地,你怎么不理会,反而一心一意的向着他?” “大叔是被你逼得!”糖糖咬牙,狠狠的瞪回帝释:“你要毁这天地,是想把所有知道你篡位真相的人都杀掉!就为了守住你名不正、言不顺,偷来、抢来的帝位,你就要杀人,杀无数的人。你才是魔,真正的魔!” “闭嘴!”帝释勃然,掌中金光一闪,糖糖登时浑身一僵,再也无法张口,也再无法动弹一下。 “顺者昌,逆者亡。人间五界低等众生,不能遵朕之命,反有忤逆之心,朕要他们何用?!” 大掌探出,在空中翻覆,如抚花摘叶般优雅,却见一道裂痕于净地上方的虚空中展开,慢慢延伸,慢慢舒张。伴随着风起云涌,糖糖清晰的看见,原本只漫于净地上空的滚滚红浆竟向着那裂缝处奔去。 “莫说朕无情,”帝释笑了,满意的收手:“这结界净地朕会留着,但不知,还有几人能活着进来。” 糖糖气结,却只能用眼神杀死他,杀死他! “哦,对了!”凤眸一弯,帝释将嘴贴到了糖糖耳边,软语轻言,笑意浅浅:“朕想,你的大叔应该能活着进来。只是,朕方才不小心改动了机关,只怕他想开天阶得再费一番功夫了,而且——哈,哈哈……” 仰天大笑,帝释不再说下去,只伸掌引来一丝金光穿透彤云。渐渐,云开两边,一道玉阶自云间徐徐铺开,直上云霄,仿若无尽。 抱起糖糖,帝释悠然踏上了玉阶。 一阵轻风吹来,送来花香如熏,糖糖却心焦如焚,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催动元气在心底默默呼唤:“大叔!帝释来了,他要降下赤天火雨,快让大家都躲进净地啊!” 白色的袍摆在视线中飘荡,散开的彤云再次漫起,遮迷了净地的一切,糖糖心中一酸,泪水沿着腮边静静洒下。 大叔,你能听见我的呼唤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一声寂寂的崩鸣,在虚荒中突然炸响。糖糖一惊,拼命展眸望去,只见最始端的一级天阶崩裂,化作粉尘四散入空。接着又是一级,层层递连,不过片刻,他们走过的玉阶竟尽皆毁损。 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糖糖终于明白了,为何帝释方才笑得那般猖狂,他根本早已想好一切,绝了大叔攻天的所有可能。 “大叔,”绝望笼上心头,糖糖将所有灵力灌上灵阙,在心底嘶声呐喊:“天阶毁了,帝释毁了天阶!” 莫名的濡湿感来自臂上,帝释诧异垂眸,只见怀中人面色惨白,口角沁血,一双杏目却炯炯有神,格外清亮,分明是在暗运灵力。 “还不死心!”恼怒,帝释两指并拢,重重点上了糖糖的灵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驱逐 云散尽,夜悄明。 苍茫大地上,一人独立,银发若雪。 风,小心翼翼的卷过,不敢掀动他的一根发丝,一片衣袂。 他面前,万人伏地,却静的无一点声息。他,亦是静静而立,目光冷冷逡巡,最后锁定在一人身上。 “鞞呵多罗。”语声沉冷,一字一字,缓慢清晰。 所有人都更低的俯下了身,唯有被点名的女子缓缓直起身,面容惨白,双目低垂,浑身线条僵若石笋。 “你走吧!”迈步,轩辕自她身边走过,黑袍微荡,带起一股冷风直入人心底。 鞞呵一惊,倏尔抬眸,紫眸中先是震惊,后是迷茫,到最后,骇异,惊恐,直至光芒散尽,仿若覆灰。 “王,赐死鞞呵吧!”清音幽幽,讷讷开口,鞞呵望着王渐行渐远的身影,似乎,有一声裂响炸于心底,是心碎了?还是所有的一切都碎了? 没有停步,没有回头,没有回答,更没有动手,王对她,将什么都不再有。 鞞呵笑了,泪却顺着翘起的唇瓣滴下。 王,这就是您对鞞呵的惩罚吗? 生不如死? 悔不当初? 玉掌抬起,忽然向天灵狠狠劈下—— “鞞呵多罗!” “不要!” 一片惊恐的疾呼,牟真极快,化作一道白光奋力向前扑去。然,快不过那决绝的玉掌,更快不过一道飞逝的魔光,黑金夹红,盛大辉煌。 刹那,鞞呵委顿,被牟真稳稳接于怀中,一颗紫色的光珠从她胸前晕出,悠悠飘入前方等待的大掌中。 “王!”常醉不忍,再次出声,却突然—— “大叔!”一尾清音,自天际飘下,杳杳渺渺,熟悉的嗓音,只不复往日的清脆活力。 常醉一愣,下意识的望天。 孙糖糖? 魂魄不全之人,为何要妄动灵力使出传心术? 求情之语被截,常醉不敢再开口,只偷眼向王望去。 轩辕面沉,墨眸中怒意一闪,手掌渐渐收紧,几乎要捏碎掌中魔元。 “王!”惊呼,常醉再顾不及其他。鞞呵的魔元,一旦碎裂,她的千年修为将化为乌有,彻底成为一名软弱的凡人。 面无表情,轩辕将身一转,背对万人,抬首望天。 “帝释来了,他要降下赤天火雨,快让大家都躲进净地啊!” 轻音再响,如同当初一样传的失败,令天地俱闻,却不啻一道惊雷滚过,万魔齐齐倒抽一口冷气,怔住。 “大叔,你能听见我的呼唤吗?” “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大叔,天阶毁了。帝释毁了天阶!” 一句一句,哀哀若泣,自此后再无响起,那般忧伤,那般绝望,令人忍不住猜想,那声音的主人是否已经…… 常醉张了嘴,却颓然的未发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的看着王五指一合,紫色魔元登时消散。 天阶被毁,孙糖糖生死未卜,鞞呵啊鞞呵,你闯的祸实在太大了! 天边,一线红光隐隐浮上,沉闷的轰响传来,似万马齐奔,又似闸泄秋洪。 大地上沸起一阵嗡嗡的乱响,魔兵纷纷站起了身,望向天际。 轩辕闭目,置若罔闻。双拳,攥的青筋一根一根浮起。心被悔意凌搅,被疼痛割据。 糖糖,是轩辕负了你! 答应了不再将你丢下,却再一次弄丢了你。 天地无情,负我轩辕,而轩辕却负了你! “轰!” 魔气四溢,冲体而出,龙吟森森,厉动四野。帝天剑携着三色异光现于右掌。轩辕转身,赤眸如血,胸前衣襟滑开,墨龙形根须分明,杀意氤氲。 “王!”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长刀顿地,九曲银环发出筝的一声脆响,常有俯首,声沉如坚实大地:“天生异象,灯奴传音,请王示下,属下等——” “不必!”两个字,冷硬,冰狠,令随后赶至的随喜一怔,与身后的数万魔兵齐齐愣于当地。 “本王,欠你们一命。” 血眸缓缓转动,扫过呆立于前的随喜,常有,再扫过跪地未起的常醉,最后,对上牟真震惊的眼:“前世所欠,今世未还。是以,尔等不必再随本王攻天。待人皇开启无极净地,你等自行躲入。” “王!”惊呼声响成一片,众魔或再次惶惶跪倒,或激越围上。 轩辕豁然抬掌,众声顿寂,似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张于天地间。他将世界与自己分离,从此,茕茕独影。天地偌大,于他有意义者不过一人。管它前生旧恨,今世新仇,他只要她——灯奴,糖糖。 罡风起,墨影淡,他随光而逝,重重九天,去找寻他的女人。 “王!”常有大急,横刀立身正欲赶上,斜刺里一只大手伸出死死钳住了他的手臂。 “放手!”千年肃容难得泛起怒色,常有回首,大声喝问:“你也要像那无情无义的人一样,要王还你一命,躲进净地去苟且偷生吗?” 水眸一沉,随喜挑眉望向前方。 鞞呵多罗兀自倒在牟真怀中,额上鲜血横流,眸中生气全无。 被王驱逐?必有缘由! 隐隐了然,随喜冷笑,千年来第一次对自己的伙伴泛起恨意。鞞呵,纵使你磕破了头颅又怎样,悔断了肝肠又如何,能挽回什么?能平息王心中的怒火与自责吗? 钢牙一咬,发出咯咯的暗响,随喜收回视线转望常有,淡然道:“追上王又如何,你能进净地吗?” 下颌一抽,长刀当的一声再次撞地,常有默。 “我去,接人皇!”按着胸膛,常醉困难的站起了身。 “不!”冷静回绝,随喜伸指点向常有:“常有去。我们都有伤在身,他去,万无一失,必能带着人皇率先赶到净地。” “好。”干脆收刀,常有转身便走。 “我们去净地。”负手仰头,随喜眯眸:“天生异象,其余四界生灵必会赶去净地。此一时,彼一时,帝释欲降下赤天火雨,正好使人间五界联手同心,共抗天庭。” 明眸一闪,牟真将鞞呵小心的放在地上,起身:“在此之前,我们须得好好疗伤,以备大战!”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觉醒 寂静,净地。 人已去,树空留。 轩辕缓缓迈步,默默沉眸,碧绿的草地上,浅草软软戳着靴底。 风轻日柔,树藤依依,一切,都如他初次踏入时的模样,所有的一切被掩去,净地自我修复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似乎他们没曾在这里缠绵,又似乎他们没曾在这里共渡,她的泪没曾滑落他的背脊,他的手臂也没曾感受过她的温暖,所有明明发生过的真实却像从未存在。 心,无法遏制的涌上一阵虚慌,他绕着巨树疯狂的旋转起来。黑影,疾风,忽停,忽逝,再旋转,再消逝,旋得树藤狂舞,荡上半空。 蓦地,他身形一顿,怔怔顿在一处树根前。 密密匝匝的树藤被风吹散,露出几样物什。洁白的短剑,古旧的铜灯,剑身上染了血,粘着一缕青丝。 剧痛,忽然蛰入心里,帝天在臂中发出了一声咽咽的低鸣。他俯身,伸臂,手却无法自主的轻颤。 异光突然大盛,指尖尚未触上灵物,灵物却已识主般自行飞起,呜呜愔愔,嗖的撞入他掌中。 蓝火凄迷,赤火盛艳,将一阵又一阵彻骨的寒意与炙心的热烈通通传入他体内。 冷热骤击,一股无形的洪流汇入灵阙,帝天剑咆哮着迸发出一道灿烂的明光,赤金,耀红,黑气隐遁,反而携起一道明丽的蓝光,纯净,如天空之色。 刹那间,热血沸腾,膨胀的力量急速窜向四肢百骸,张狂的无处宣泄,他将头一仰,陡然长啸:“孙糖糖——!!!” 依稀间,一幅莫名的画面在光晕中铺展。 照壁山,斩魂台,他胸口剧痛,仿佛撕裂。面前,一朵轻盈的花,白蕊,白瓣,白色的枝叶,跃舞,翩跹,姿态喜人,轻灵婉约。 他一动,伸出染满鲜血的手去触碰它,那动魄的美丽,它却将花蕊一低,一颗清冷的花泪沁上他的脸庞…… 光晕逝去,他依然怔怔。 那花,熟悉莫名,熟悉的像她,早已爱入心里。一缕青丝飘落,他展掌,接住,纳入怀中,珍惜的贴心而放。 糖糖,这是你留于我的吗? 信念与力量,让我可以上天入地,找到你! 长剑一荡,跃上树冠,一剑刺出,厉动四方。巨树震颤,几乎禁不住他的破空一剑。 熟悉的力量,依稀来自于前世,又依稀来自于她。 糖糖,等着本王! * 天界,御殿。 云燎雾杳,仙泉披挂,或垂自金檐,或缀于殿脚,潺潺,汇成一弯一弯的天溪,淙淙绕过百花,铃铃啷啷的流向远方。 一座小桥驾于溪上,走来一众红妆,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何人在此喧哗!”一声清喝传自桥头,声音娇嫩,却略显威严,众红妆一怔,齐齐向桥头望去。 一碧衣女子昂然而立,柳眉细眼,双环飞天,正是陛下的近身侍婢绿鸢。 “姐姐!”一女赔笑,自桥上款款走下:“听闻陛下又带回了一位姐妹,甚至从前殿一直抱入后宫,一路都不曾假借他人之手,可有此事?” “陛下的事你也敢问?”细目一冷,碧鸢沉了脸:“陛下有命,春妩苑自此后不得擅入。违命者,按天规处置!” “啊,怎么这样,居然住进了春妩苑?!” “什么人啊,这么大来头?” “想必极美——” “有多美,我就不信,难道还有比天后娘娘美的?” “咳!”有人轻咳,碧鸢面色一变,忙上前见礼:“参见天后。” 天后? 众红妆一惊,桥上桥下霎时一片寂寂。 簌簌的风吹过,一袭红裙飘入众人眼底,金丝玉线,勾勒出彩凤蹁跹。一只红丝绣鞋踏出,绣着百花葳蕤,镶着珍珠无数,华美,高贵。 然,这一切都美不过裹在仙罗中的那个人。 酥手,玉颈,娇颜,若美玉生姿,若冰雪照人,一双明灰的美目,顾盼间光影柔和,只消一眼,便叫一众红妆低了脸,自惭形愧,畏与争锋。 “陛下,在里面吗?”红唇轻启,舍脂蹙眉,娇弱不胜之状却更形美艳。 碧鸢无奈,垂首回禀:“在!” 一阵香风掠过,红影拂动,天后走下了石桥。众红妆你撞我一下,我瞟你一眼,都偷偷笑开了脸。 碧鸢白了脸,天帝有命,天后却偏偏置若罔闻,到最后,只怕倒霉的又是她这个小小侍女了。 春妩苑,披香殿。 天宫中最精致的殿阁,檐挑金铃,阶压云团,轻风送来花香,拂动金铃轻响,花影照墙,帘动霞纱。虽不如天后宫富丽壮阔,却有着万苑所不及的妩媚秀色,数千年来,从未有一人能住进这间殿阁。 殿前立着数百金甲天兵,却见是天后驾临自不敢多言,任舍脂一路款款,直入殿内。 一殿清幽,一殿悄静。 素手,忐忑的拨开水晶帘。 一身玉袍的天帝背向而坐,倚在床边,俊逸的身影挡住了床上的人,看不清面容,但那纤细的曲线分明是个女子。 贝齿咬上下唇,舍脂犹豫,却终是迈了脚,哪知突然—— 一片银光耀起,灿灿悦目,隐隐,有无数金色星线点缀其间。 天帝,以先天真元为那人疗伤? 玉指倏然收紧,染着丹蔻的长甲狠狠扎入掌心。娇躯急颤,灰眸啜泪,掌心的疼比不过心口的疼,那人,竟对他如此重要?! 床上的人动了动,荧光立刻散去,天帝俯身,去扶那人。 “走开!”毫不领情的叱喝,是撒娇?还是矫情? 舍脂冷笑,心却寒冷。 “别动,你的伤并未大好。”他无恼,反打叠起百般温柔。伸手自玉几上取过一碗,端在手里用银匙小心的拨弄,再放至自己唇边吹凉,最后,送到那女子口边。 再也看不下去,水晶帘哗啦一响,继而叮叮咚咚,珠落满地,像她碎裂的心。灰眸抬起,凝上殿内错愕的二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情敌相见 “你怎么来了?”帝释起身,玉面微沉,凤目中闪过一丝不快。 舍脂未察,一双眸只管定定的望着床上女子。那女子,杏目小口,面色惨白,仅一分姿色却获得了他十分用心。 奈何? 奈何?! 红唇一弯,她笑苦。 纵使姿容绝世又如何,就算真情若许又如何,天帝,她那高高在上的夫君,千年来风流不羁,情债高筑,却从未将她的伤心略萦心上。 “你是舍脂?”突如其来的问句插入,舍脂挑眉,冷冷看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如此恃宠而骄,容她不得! 臻首微抬,舍脂傲然宣告:“本宫乃此间天后!” “哼,果然是你!”床上女子腾的一下跳到了地上,杏目圆瞪,怒火冲冲:“我就说没认错,真是你这个朝三暮四、狠心恶毒的女人!怎么样,这一千年来你过的可爽?与你的奸夫一起害了人,然后你们风风光光的作天帝、天后。只可惜这风光都是摆给别人看的,他坐的战战兢兢、惶惶不安,你更好,嫁了这么个花心大萝卜——” 手指一划,女子又指向面色铁青的帝释,“整个一公用马桶,这个女人用完了那个女人用,倒难为你不嫌脏!!” “你、你到底是谁?!”被气的头晕目眩,舍脂踉跄着退后一步。 “你问我?嘿嘿,告儿你,姑奶奶是——” 明光一闪,咕咚一声闷响,舍脂怔怔看着帝释袍袖一摆,那女子便重重倒在地上,面色更惨白了几分。 帝释俯身,将人抱上玉床,然后向舍脂冷道:“随朕来!” 无言,舍脂跟在帝释身后默默出了大殿。 大掌抬起,轻轻一挥,驻守四周的天兵迅速退下。 花香依旧,美景却莫名黯然,舍脂死死绞着一根衣带,心神恍惚,仿若坠海,巨大的海浪推着、拍着、挤着、摇着她,茫然、无措。 那女子的来历她已隐隐了然,却又不愿相信。 千年了,难道千年前的一切又要上演?那个女子,不过中上之姿,她有那个本事么?堪比她当初的重要吗?! “孙糖糖,轩辕的灯奴,是他转生后最重要的人。重要的,你不足以想象!” 凤目瞟过舍脂,眸色深沉,波光晦魅,只是一抹无法掩饰的嘲色还是直直撞入了舍脂眼中。 娇躯一震,舍脂霎时白了脸。纤手再次握紧,长甲更深的戳入了新鲜的伤口。那女子,便是千年前的她吗? 只是千年前,她自愿舍下那人与天帝来到了天界,而那女子,她似乎是被强行带来的。 天帝又想用她要挟轩辕吗? 那么,他对她又许下了什么诺言? 败了轩辕之后,立她为妃,荣宠后宫?亦或是干脆改立双后,更或是,黜了她,改立她? 寒意渗入周身,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上了咽喉,舍脂哽住,分不清心里究竟是痛还是恨。灰眸盈盈,痴痴望向那清逸轩昂,俊美无匹的男子。 她爱他,爱了千年,爱的昧了良心,失了自我,但到头来,他对她到底有过几分真心? “哭什么?”冰冷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舍脂一颤,帝释却提着嘴角阴了脸:“你的泪究竟是为朕而流,还是为轩辕那厮而流?” “陛下!”心慌,心乱,舍脂不置可否,伸手想去握他的手,如溺水之人。 玉掌迅速抽回,帝释冷冷一哼:“现在你知道她是谁了,就该明白这春妩苑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檀口微张,泪如雨下,浸入口中瑟缩酸麻,手垂落,却只剩一把什么都握不住的微凉。 她不该来吗? 对他来说,她终于已成了一颗废棋是吗?可有可无。 亦或者说,这千年来,她一直是颗棋。 若不是轩辕重生,若不是她还有可能牵制他,只怕她早已失了天后之位,成为他后宫中的一样过气饰品。 没想到,真没想到,千年了,纵使那人早已转生,沦落成魔,但她仰仗的,其实还是他! 泪淌进心里,涩的堵住了喉,她抬头,蓦地绽放出一脸微笑。 帝释一愣,微微眯眸。 “陛下劳累,不若让臣妾帮你分忧。”长睫上水意尚凝,她却笑,笑得若春花灿烂:“陛下的心事臣妾明白,但那妹妹顽固,不若让臣妾与她多聊聊,或可改变心意。” 沉默,凤目中波光诡异。片刻后,帝释也笑了,如若春风,满面宠溺:“舍儿要为朕分忧,那再好不过!” 玉掌按上香肩,温柔的抚动,帝释躬身,将唇贴到了舍脂耳边,“乖舍儿,记得不能让小地仙有一点事,不然,朕会很麻烦的!” 温和的语气,有哀求的可怜,也有命令的阴绝,舍脂一叹,幽幽笑道:“陛下还不放心舍儿吗?” 千年来,他骗她,他哄她,而今,她不想再被骗、再被哄了。 “那好,朕有事先走,你在这里。”红唇一弯,笑容清绝,帝释抚了抚舍脂的发鬓,转身离去。 舍脂垂首,欣然相送。片刻后,再抬头,那灰眸中柔光殆尽,已冰冷的如冬日晚空。 轩辕,那女子是对你最重要的人? 樱唇微抿,娇媚的容颜刹那间因恨褪色。 既然,她已将良心在千年前丢失,而今,她就再没有回头路! 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不管是天帝还是轩辕!不管那男人是她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都绝轮不到——别的女人成为最重要! 宫墙外,一片虚影渺渺飘来,至终凝成一团,像未散尽的夜雾。 帝释猛一顿步,剑眉拧起:“又被发现了形迹?” 灰雾一涌,团小了几分。 “轩辕!”咬牙,从齿缝间忿忿挤出两字,帝释袍袖一挥,冷道:“你在这里守着!盯着那小地仙,顺便看着点天后,别让她胡来。” 洁白的袍角荡起,帝释雍然跨上一朵浮云扬长而去。墙边,灰影一闪,踪迹全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共聚须弥 森森穹庐,赤云压低,一声声沉闷的惊雷伴随着潮声浪涌,赤褐色的雨箭从空中洒落。刺上苍茫大地,草木萎顿,万物皆枯。红色的雨沁入泥地,赤渍斑斑,如同大地之母在泣血嚎哭。 家园被毁,万众生灵乱纷纷的四处奔逃。 刺骨的痛,既来自于身,又来自于心。前一刻还在身边奔跑的亲友,下一刻便可能猝然倒地,再也不起,红雨洒过,露出白骨森森,继而连白骨都消失不见…… 哀哀乾坤,凄惨人寰,赤雨中,巍峨须弥,山拖万里,一座巨大的结界罩在山巅处。魔光幽闪,魔气氤氲,在那之下却是流光泻银,美丽如幻。 红色的雨丝撞上结界,立刻被弹开飘向山外。 结界里,数万魔众伫立成圈,魔银片片,或强或弱,铸成头顶牢固的结界。圈内,数千魔众盘膝而坐运功疗伤。一大片辉煌的银圆在众魔头顶漂浮,如月银挥洒,绚烂温柔。 忽的,界外围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有魔众大声通报:“常有大人到!” 浓黑的光束直撞入界,引起银色光圆的一阵炫晃,继而正中光炫一黯,三人站起,正是随喜、常醉与牟真。 常有颔首,将身一让,露出身后玉面温润、眸灿如星的龙袍少年。 “人皇!”随喜笑,上前抱拳:“不过两日,又见面了。” “随喜大人。”眉心紧锁,子苏焦忧:“大人之意子苏知晓,但此刻时辰不到,净地尚无法开启。子苏厚颜相请,大人与诸位可否趁此时下山去,救一救其余四界的无辜?” “人皇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是魔,不是神!”懒洋洋的语声充满嘲讽,常醉抱臂:“若此时独魔界遇难,你们四界可会救?” “其余三界子苏不知,”子苏抬头,目光清朗:“但人王受屈,真相已大白天下。人类兵士力微,不能助人王攻天洗冤,但子苏拼着一腔血流尽,也定将贵界十万大军送入净地,攻天救人!” 长睫一颤,紫眸中异光突闪,常醉冷冷一笑,别过头不再答话。 “人皇是让随喜把这十万魔兵通通派下山去?”水眸带着警告意味淡淡瞥过常醉,随喜仍在笑,不急不恼:“只是,不行!” “随喜大人——”子苏急,煞白了脸。 “人皇请看!”抬手,随喜指着头顶结界:“此时净地未开,我十万魔兵须得在此运功筑界。否则漫天火雨,人皇何来这片刻安宁之所?随喜至多应承人皇,再有逃上须弥山者,吾等绝不拦阻,允他进界暂避。” 咬牙,子苏终是颓然。漫天的火雨,终不是普通结界便能挡得住的,随喜所说亦是真情,只是人众微弱,安能有逃上这须弥山者? 莫名,又是一阵喧哗传来,随喜微微眯眸,忽听外围魔众大声传告:“有仙众御剑飞抵!” 子苏一振,双眸霎时炫亮。随喜挑眉,转头静静望了牟真一眼,朗声道:“请!” “仙界弟子墨风,率门下师弟叨扰众位!”一片缤纷的雪影降落,剑吟森森,从每把剑上走下的却不止三人。有白衣飘飘的仙众,更多的却是伤痕累累、血痕斑斑的普通凡人。 见状,子苏大喜过望,随喜只微微一笑,负手不语。 收剑入鞘,墨风转眸,隔着千人万人,温和的目在第一眼便凝上了一对清艳的眸。 会心一笑,淡淡莞尔,无声的问候,你知,我知。 “舞,你还好吗?你若安好,我便安好!” “墨风师兄!”子苏激动,上前喜唤。 墨风稽首,含笑道:“人皇不必心焦,师父与众师叔正带着师弟们四处救人,稍后亦会送来此处。” “多谢白掌门!”子苏欣然,急向南仙界一揖,墨风忙从旁相陪还礼。 “你们倒真不客气!”常醉笑了,不屑的撩了撩红发。 “难得魔界众人如此大方,那我们也不客气了!”一片绿光突然煞入红雨,天边,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男声,深沉,沧桑,隐隐又透着一股傲气,结界外围又是一阵骚动,魔众高声喊报:“有妖气冲界——” 一语未了,绿光炸裂,几十名魔众轰然倒下,界壁一破,火雨登时射进。 “妖人无礼!”喝骂纷纷,魔众大怒,但见青光一闪,红雨倒飞,坍塌的结界壁被瞬间堵上,一青发青袍的修面男子昂昂然立在众魔之间,面色如常,毫无惧意。 “青蓝,有劳!”碧光里,两道白影款款行出,无忧扶着鼓鼓,身后跟着数百妖众,碧眸灿灿,挑衅般对上随喜的眼:“魔王在里面?” “妖王来便是,何必又伤我魔众?”随喜不悦,水眸凝冷。 “妖与魔千年为敌,除了打以外,本王还真不知该以何种方式打招呼。”无忧笑,扶着鼓鼓小心的坐下,“天生异象,突降火雨,想必魔王已找到天阶才引得帝释如此愤怒,那孙糖糖呢,也在里面吗?” 俊面一沉,随喜咬牙,众魔一时寂寂,均不约而同的别开了视线。 无忧一愣,翠眸变冷:“难道另有变故?” 察觉不对,子苏与众仙也齐齐望来,面生犹疑。 “舞?”墨风轻唤,走上几步,“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如妖王所说?” “不!”明眸暗,牟真讷讷:“帝释派兵攻打魔界,将王引出净地,然后,带走了糖糖。” “哼,好,好一个魔王!威风八面,霸悍无匹,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无忧怒,一脚踹飞一块大石,石碎纷纷,满界乱飞。 “王!”鼓鼓握上无忧的手,樱唇泛白。无忧无言,紧紧回握。 “舞,”面色一凝,墨风道:“我有事要问人王,他能听见吗?” 摇首,牟真急道:“糖糖被抓去天界,王正在里面找寻天阶……” “你放心,待办完此事,我与师父、师叔助你们一起攻天!”唇边,一抹坚定却温柔的笑意,墨风拉起了牟真的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人王回归 明眸盈盈,溢满泪水,牟真蓦地转头,望向不远处的随喜。 随喜一笑,水目朗朗,如晴日初绽。 如果,能在天地毁灭前得到一份真情,牟真,你应该无憾了吧? “随喜大人?”墨风上前,唇角依旧是一抹温和的微笑,只是眸中却难得聚起了一点戒备与挑衅。 随喜挑眉,促狭的眸光闪过牟真,随即仰首大笑。牟真恼了,狠狠瞪回去,眉角眼梢全是掩不住的甜美娇羞,益发清艳。 笑够了,随喜沉眸,向旁退开一步。身后,是大片的碎石乱土,然无一名魔众在内。 墨风怔住,转而恍然,欣然一笑道:“多谢!” 徐徐催动内息,墨风行至乱石堆边倏然张口,清朗的语声压过漫天雨泣,在结界内四处回荡:“仙界弟子墨风,求见人王。” 寂寂,无人回应,风雨狂发,雷声幽闷。 众魔锁了眉,无忧眯了眼。 墨风望了随喜一眼,再次扬声:“仙界弟子墨风求见人王。敢问人王,躲避赤天火雨除进无极净地之外,可还有他法?” 依然无声,只有一片强凛的寒意自前方空地上突然溢出,结界内登时一片纷乱,感受到王的强大魔气,筑界魔众心头剧震,有的竟直接跪倒在地,簌簌而颤。 脚下一动,牟真白了脸,随喜却更快,一把扣在墨风肩头,低喝道:“莫要再说,走!” “最后一句。”脚下未动,墨风坚持。 随喜脸变,双眸中红光乍泛,五指一紧,却听墨风已朗声道:“人王,糖糖若见火雨摧残万生,必心中不忍!” 咔吧,骨节的脆响,墨风脸一白,额上沁出浅浅薄汗。随喜眯了眼,五指深深扣入掌下肩头。 冷意忽的大增,卷起森森寒风旋荡结界,伴着沉重的压迫感笼上心头,几名人众已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怕什么,不知道,但那股强烈的惧意竟不下于又被推进了赤天火雨里。 “人王!” “墨风!” 乱呼声此起彼伏,寒意却倏的消散,一道沉冷的语声响起,结界内霎时肃静。 “赤雨,初下势微,尚未成洪,地底高岩,或可暂避两日。两日后,洪洗天地,万物俱灭!” 话音落,众人皆怔。 墨风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没想到人王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师父说的对,只要搬出孙师妹,人王必不会相拒。 向着空地恭敬稽首,墨风转身,迎上牟真美丽的眼:“等我!” 长剑出鞘,剑吟森森,一大片如雪的白光又遁出结界。牟真垂首,心中似喜似悲,辩不分明,却不期然,一幅紫色的裙角映入眼帘。 “鞞呵?”牟真抬头,喃喃轻唤。 “你,很好!”紫眸冷寂,鞞呵说完便不再理会任何人,独自走到一边。 心中微痛,牟真蹙了眉正想跟去,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 回头,只见随喜微笑着摇了摇头:“离净地开启不过三个时辰,有些,其他的,都只能先放下了!” 沉默,牟真顿步。 天地欲毁,生死未知,有些心愿,有些遗憾,只怕,都得先放下了。 * 天灾骤降,人间纷乱,三个时辰也不过白马过隙。天色暗去,夜幕降临。 无月,天地间只有一片妖异的红芒。 须弥山顶,结界一扩再扩。筑界者,不再只是魔众,还有仙众,妖众,甚至鬼众。各色命元之光,绿赤墨银,交织成一片磅礴的光闪。 丑时至,子苏上前,一把龙形匕划过手腕,鲜血立涌,五枚飞石轰然升至空中,继而巨影浮现,垂藤挂缕,巨桠扶疏。 “妖王,请!”腕间,鲜血淋漓,子苏却微微笑着,温雅如常。 无忧沉默,揽过鼓鼓一言不发的跃起。青蓝随后,再接着是两百名妖众。 随喜沉着脸,看着众妖或在飞石阵前一晃而逝,进得界内,有的却兜兜转转,被巨石撞得鼻青脸肿也不得其法而入。 “走吧!”耳边,传来常有沉厚的语声,随喜回神,点点头纵身跃起。 飞石,五行,近距离看竟似一座座飞行的小山。 一座撞来,随喜扬起双掌催动魔气,正待一掌劈出—— “随喜!”眼前一花,他竟看到了月光,糖糖,她穿着美丽的蓝衫走到他身前,干净的小脸,灿烂一笑,正是初见时的模样。 光幕中,他却皱了眉,“把袖子拉好……” 大石,无声无息的滚过。 双掌僵持在胸前,他又怔怔的看到:夜幕,灯火,拥挤的人潮,他背着糖糖在人潮中悠悠走过…… “随喜,不管你是人,是魔,是仙还是妖,我孙糖糖都认定你这个朋友了!” 一幕又一幕,随喜扬起了头,笑了。爱恨嗔痴妒,这便是五石阵的秘密吗? 思念开始泛滥,一股大力袭来,他被猛的吸进了暖光轻风里。一棵参天的巨木,木下聚集着上百妖众,还有无数不用通过五石阵的普通人众,再有,便是后来的魔兵、仙众、鬼众…… 万生寂寂,似在膜拜,膜拜那神佛赐予的灵树,更膜拜那立在枝桠间,俯瞰众生,双眸赤红,雪发如银的男子。 “人王!”久久,有人越众而出,恭敬相呼。随喜侧眸,竟是仙界掌门白至清。 “多谢人王不吝赐教,吾等才能救下更多无辜苍生。” 无言,轩辕冷冷的转过了身,凝眸望向西界壁空。 “人王可已找到了天阶所在?”仰首再问,白至清对轩辕的漠然毫不在意。 冷眸一沉,轩辕一剑搠向西苍。 龙嘶剑啸,烈风呼号,陡长的魔气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灿烂的赤金蓝三色光线下,众人吃惊的发现,魔王的力量似乎愈加强大。剑气袭出,澎湃的力量竟将他上身衣衫全部撕裂,一条狰狞的墨龙浮出,银光缭绕,根须分明。 西壁坍塌,穹洞深邃,无光,无影,细细的粉尘飞绕其间,如似撒盐。 “天阶?!”随喜大惊,想起糖糖临别传言。天阶被毁,难道竟化为了这漫天尘粒? “吾,要重筑天阶!”转身,轩辕淡淡宣告。冷眸中血色褪去,墨如苍穹,却又闪着炙热的光。 “王……”众人身后,鞞呵喃喃。 刹那间,那熟悉的眼神,无畏的执着——前世的王,回来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女人的战争 花香,熏风,轻轻舞动的纱帐,糖糖睁开了眼,怔怔的看着雕龙绘凤的穹顶。 “醒了?”柔媚的语声。 糖糖转头,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舍脂。依旧是一袭红妆,却不再是端庄的凤冠霞帔,而是薄缕轻纱,缀以鲜花,美的灵动且青春。 糖糖挑了挑眉,没好脸色:“你怎么还在这里?” “想好好看看你呀!”舍脂起身,款款走向糖糖,纱缕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轻轻曼舞,如云霞裹在身周。 糖糖烦躁,一下坐起了身,这女人莫不是刻意到自己跟前显摆来的? “你看够了吗?” “看够了。”舍脂停步,微微一笑:“姿色实在平平,只是陛下总喜欢各色各样的女子,漂亮的,不漂亮的。想必妹妹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才能得陛下圣心……” 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不如说老娘根本一无是处! 糖糖翻了个白眼,撇嘴:“天后娘娘还真是贤良淑德,莫非你家那只‘马桶’每次带女人回来,你都要过去看看,找找人家身上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舍脂笑容一垮,转而却笑得更加灿烂:“身为天后,自当母仪天下,这贤良淑德是必不可少的。妹妹现在身居天宫,以后自然也要慢慢学起。” “少来!”糖糖嫌弃的挥了挥手:“你想当天后,那你就装你的贤良淑德去吧!我可不是自愿来的,若想让我留在这里——嘿,除非当天帝的是大叔。” “不得妄言!”面色一沉,舍脂蹙眉:“本宫劝妹妹不要总恋着过去,那欲毁天灭地的魔贼有什么好处?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妹妹若再与他在一起,只怕被他一并害了性命都说不定。” “少胡说八道!”杏眸圆瞠,糖糖狠狠瞪向舍脂:“这话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就算了,但从你嘴里冒出来——舍脂,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黑心兼不要脸。” “放肆!”俏面涨红,舍脂猛的探出了手。 糖糖下意识的一闪,却不料舍脂更快,竟一下便钳住了她的下巴,死死的,冰冷。这个女人,根本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柔弱无害。 “这么难看的一张脸,又这么无理。”灰眸冷凝,舍脂咬牙切齿的低喃,葱管似的指甲忽然一划,糖糖脸上登时一辣,不由嘶的抽了一口冷气。 “嗤!”舍脂笑了,灰眸灿灿,流光溢彩:“这下,可更难看了。” “就算你漂亮,又能漂亮多久?”糖糖奋力挣了几下却挣不开,干脆放弃:“你是天人,驻颜有术,但总也有被看腻了的一天,否则你家‘马桶’又怎么会不停的找女人?!” “好一条贱舌头!”柳眉倒竖,舍脂手上越发加力。糖糖疼的眼里晕了泪,可仍是倔强的挺直了脖颈。 “娘娘!”殿侧,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语声。糖糖一惊,转眸使劲向声源望去。 没有人,只依稀见一道阴森的灰影一闪,再看时,又踪迹全无,似幻似真。 “怎么?”舍脂蹙了眉,冷冷喝问。 “陛下有命,不得伤此女一分一毫。”沉闷的语声再响,糖糖再次一惊。这回,那声音居然近在咫尺,可她却仍未见到任何人。 “哼!”犹豫了一下,舍脂终是松开了手:“本宫自有分晓,何须你在这里多言。” 声音不再响起,但糖糖清晰的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退开了。 “真想不通,”舍脂沉眸,俏面森寒:“轩辕怎么会留你这样的东西在身旁?” “你想不通吗?我倒想的通!”糖糖抬头,笑了:“若不是你自己昏了头背叛大叔,我又怎么有机会正大光明的留在大叔身边。所以,我还得要谢谢你才对哦!” “厚颜无耻。”舍脂冷笑,轻纱一摆傲然昂起了头:“你以为轩辕会喜欢你?那他可曾对你许下三生之约?又可曾为你犯上天庭,与乾坤为敌?这世上,若有一人能让他爱之入骨却又永远也得不到,思之深、念之切的那便是本宫!” “既知道大叔那么好,你怎么就偏偏跑去嫁给了‘公用马桶’?!”被刺到软肋,糖糖心里又酸又痛:“你害了大叔,偏又拿大叔的好来说事,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龌龊的女人。” “粗鄙,真让人难以忍受!”舍脂抚了抚发鬓,微微一笑,一双灰眸居高临下的望着糖糖,满是轻蔑:“怎么,嫉妒本宫?” “是嫉妒!”糖糖脸色泛白,却慢慢的展开了一抹笑,有些坏:“但我也奇怪,帝释掳了我来,把我像神一样的供着,哄着,你不但不介意反而还帮他来说服我去给他作小老婆。但对大叔——” 糖糖皱了皱鼻子,作不解状:“你老跟我强调大叔有多好,有多喜欢你,难道你后悔了,又想背叛天帝与大叔重修旧好了?” “胡说!”舍脂惊慌的瞟了一下殿角,愤然道:“本宫与天帝两情相悦,两心相映,那轩辕恶贼又岂能与天帝相比?!” “不能比吗?”糖糖托腮,杏眸也随意的往殿角一扫,果不其然,那里团着一团灰雾,不仔细看,它就像一团日影,不易发现。 “但我觉得他比你那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天帝好多了!”糖糖笑了,越来越甜:“他虽然没对我许过三世之约,也没为我攻过天庭,但他从来都不会骗我。每当我有危险,不管他在哪里,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的赶来救我。他的温柔藏的很深,有时我都发现不了。就像即使他会受伤,也会把我周全的护在怀里,不让我受一点点伤。就像他即便伤的再痛,也不舍得让我流一滴眼泪,否则他就会生气……” “闭嘴!”娇躯震震,舍脂蓦地怒喝一声,一道红光闪过,糖糖瞬间倒在了床上。 一步,一步,舍脂走近,看着那张惨无人色的脸,心中的恨意与妒意竟如毒蛇在撕咬她的心。 为何,为何听到轩辕对这个女人的好,她竟会如此愤怒,如此——伤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赌 “想杀我吗?”心中恐惧,但糖糖却让自己努力笑了出来:“原来,你也会怕?” “笑话,本宫有什么好怕的?!”银牙紧咬,舍脂抬起了手,五根鲜红的长甲从袖幅中露出,像只索命的女鬼。 “怕大叔不再爱你呀,怕大叔从此以后只爱我一个!”费力的支起身,糖糖的笑越来越灿烂,看舍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当真是厚颜无比!”舍脂踏上一步,杀意涌入心头。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 红甲刺来,赤光再次烁起,糖糖无奈的闭上了眼。躲不过,所以干脆不躲了。奇怪,心中除了痛,恨,不舍外竟还有一丝隐隐的释然。 或许,她死了会更好吧! 帝释抓她来,不过是想让她扮演千年前舍脂的角色。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在大叔的心目中有没有如千年前的舍脂那般重要,但即便只有一分可能,她也不愿让大叔再受一丝掣肘。 泪水悄悄滑进脖颈,爱情,果然会令女人变傻变疯狂。而她,估计是最傻、最疯的那一个,疯的连死都不怕了。唯一的遗憾,糖糖涩涩的抽了下鼻子,她到底还是没能真正成为大叔的女人…… 异风卷起,黑暗降临,憋闷潮湿的感觉笼上全身,头颈剧痛,痛得糖糖浑身发抖,两耳嗡嗡,这便是死亡吗?她死了吗? “娘娘请稍安勿躁,陛下有谕旨传达。” 耳边竟还能听到话语声,糖糖诧异的睁开了眼。一片混沌,像隔着一重夕暮,她看到了面色青白的舍脂,冷冷的,倨傲的立在前方。而这一回,她绝没有听错,真的,真的是她身边的这一片灰雾在说话。 “启禀天后,”殿外,传来一道洪亮的语声,像是在印证灰雾的话语:“天帝请天后速去乾元大殿,并命风甲大将军携女地仙一同前去。” “乾元殿?”舍脂色变,用眼角凛凛剐了糖糖一眼,转身质问:“所谓何事?” “臣启天后,下界魔王率兵欲攻天界,众神将与三十三部天众皆聚在乾元大殿,共商退敌大计。” 话音落,“咣——”,雄浑的钟声兀然响起,随即急促的云板声声叩响,像钉锤一下下叩击着殿内人的神经。 舍脂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回眸却见那女人绽开了笑脸,掀动肿胀的脸颊,牵扯破裂的嘴唇,丑,不可思议,但那对杏目里的光亮却令她胸口一堵。 “轩辕要来了?”长睫垂落,舍脂疾步走向了一旁的香木小案,掀起镜袱,对镜细细的拢了拢发鬓,这才微微一笑,侧身回首:“小地仙,打个赌如何。看轩辕到底为谁而来的,为你,抑或是为本宫!” 笑容失,糖糖眯起了眼,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警笛声,依稀,是从她的心底…… * 金殿,朱柱,飞龙盘旋柱上,星月栖息殿顶,护殿神兽蹲在绿檐金脊上,一溜排开直入云里。 宽阔的殿前大道,十步一卫,五步一兵,金甲银戈,炫目威严。递层而起的玉阶上,一块巨型汉白玉石铺在中央,雕着一条威风凛凛的九爪飞龙,将整个大殿烘托的愈加庄严,雄伟。 立在阶前,糖糖下意识的驻足向上眺望了一下,却不期然,一股厉风从身后扑至,扑得她差点摔在石阶上。 “快走!”晦闷的语声,灰雾一涌,从糖糖身边缓缓飘上石阶。 糖糖咬牙,死死盯着那团莫名其妙的东西,迈步跟了上去。 它到底是个什么?一坨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一砍就散,一碰就化,这种东西,大叔要怎样才好收拾他? 想得入神,待糖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走进了大殿。 殿里站满了人,五彩斑斓的服饰,文臣武将,天众宫娥,簇拥着正前方御阶上,龙袍玉带、冕旒垂面的帝释,好不热闹。 糖糖冷笑一声,昂首径直走过去,直到—— “大胆地仙,竟敢冒犯天颜!”一对金锤凭空出现,带起一阵呜呜的风响,糖糖脚下一顿,转头才发现竟是熟人,是那个善施天雷的天众,破雷。 “让她过来。”帝释开口,冕旒在额前簌簌晃动,倒映在凤目的眼波里,晶莹闪烁。 糖糖横了破雷一眼,继续不声不响的向前走去。 “小地仙,你的脸……”待糖糖走近,帝释不由一愣将手递了过去,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与疼惜:“到朕身边来,朕为你疗伤。” “不用。”撇过头,糖糖面无表情的走到一边,离着帝释好远站定。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小人竟还没放弃在她身上下功夫。 糖糖轻蔑的提起了嘴角,想起刚才在帝释眉间的皱褶,那么深,只怕皱了不短的时间。那是不是说明,大叔又找到其他攻上天界的方法了?握紧了拳,糖糖的心跳开始加速。 “陛下!”一声柔美的呼唤,一道红影闪进大殿,糖糖抬眼,却不由愕然。 殿中,舍脂高扬着臻首,仪态万方的走来,短短工夫已换了一身珠光宝翠的艳丽宫装,光是身后的裙裾就夸张的拖出去五六米远。十名天娥分列两边,用手托着裙幅,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糖糖回头偷偷看了看帝释,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这个时机,恐怕她也不得不喷着黑血承认,盛装的舍脂美得令人神共愤,可—— 见礼起身,舍脂千娇百媚的一笑,帝释却将双手一甩,负背,向来白净的脸发了黑,额上更是耸起一条黝黝的青筋,低声叱喝:“穿成这样做什么,莫名其妙!” “哧!”糖糖乐了,赶紧低下了头。 两道目光射来,一阴狠,一复杂,不过一瞬,糖糖就听到帝释放柔了声音,浓情蜜意的道:“爱妃请起。” “虚伪!”糖糖偷偷撇嘴,看众人又重新聚到殿中,恢宏的三跪九叩,那两人高高在上享受不已,好不得意。 大叔,就为了这样的权势,就为了这样的虚荣,所以他们才害了你吗? 心痛,糖糖轻轻的颤栗起来。害过大叔的人,她绝不会让他们再得逞,绝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章 天阶重筑 “众卿平身,”帝释抬手,清峻的语声飘过大殿:“请混沌玄元镜。” “混沌玄元镜?”糖糖眯了眯眼,只见众神立起,随即便有几名天众抬着一件物什走来。 黄绫垂覆,只余巨大的青铜柱脚从绫下露出,糖糖好奇的盯了过去,突觉眼前一晕,那柱脚上的云纹、龙身、浪涛竟纷纷浮现而出,晖晖脉脉,龙身漫长,裹向她,卷向她。 糖糖大惊,却动弹不得,像瞬间被束住了手脚扔进了梦魇里,耳边只闻得一声声令她熟悉到心颤的呼唤:“回来啊,回来啊……” 是谁? 是谁在唤她? 糖糖心神俱乱,又抵不住脑中一阵阵的恍惚。那声音叫着她,分明是她自己的嗓音,叫得她体内原就缺失不全的灵魂又开始蠢蠢欲动,疯狂的想离她而去。 不要,不要! 糖糖努力的挣扎着,努力的保持着一丝清明不想晕过去。 突然,一声隐隐的佛喧在脑际响起,糖糖眼前一亮,云开浪散,龙身隐去,她依然立在大殿的一角,而抬着混沌玄元镜的天众仍在大步走着,方才的一切居然只是过眼云烟,似真似幻,唯有身后的衣衫已叫汗水尽皆湿透,湿哒哒的黏在她背上,证实着刚才的凶险。 有凛冽的目光射来,糖糖若有所觉的回头,只见舍脂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糖糖无心也无力去理会,闷闷的别开了眼。 “嗵!”铜脚落地,大殿中一时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几不不闻。帝释挥掌,一片炫丽的光银闪过,黄绫随光飘落,银芒射入镜里,殿中登时响起了一片纷乱的惊呼—— “魔王!” “轩辕魔贼?!” 心中剧震,糖糖一时间痴痴怔怔,目光跌入殿前的古雅铜镜里,再不能错移。 镜中,一片黯沉的背景,不时有奇异的炫光闪出,一幕红,一幕蓝。 光影中,一个伟岸的身影辗转穿梭,举手投足,气势盎然,一铺如雪的银发拖在身后,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在黑暗中划出令人目眩的光艳。 “大叔,大叔!”糖糖握起了拳,眼发涩,心却发热。 大叔扬起了手,掌中竟托着她丢在净地里的铜灯。一道赤火窜出,光焰迸起,红霞撩动。无数微白、如星子般的光沫霎时被吸引到了光焰中央,火势骤然猛烈,倒映在镜中人的深沉双眸里,便如在千年寒潭底燃起了两轮火日。 糖糖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看那火势熊涨,几乎要把所有的黑暗边角尽皆吞噬,却蓦地,又是一道冰火爆出。 糖糖看得仔细,是大叔又扬动了一下右手,他掌中握着的亦不是帝天,而是她的骨剑。 电光火石,红焰与蓝火相激,冰蓝与赤红璀璨了整幅画面。无声,却足以让镜前观看的众神肝胆俱颤。 漫天的火花,灼目的明光,众神无一不胆战心惊的领悟,那一下的剧撞,只怕不亚于天地开裂,混沌初分,倘若他们在镜中,只怕会顷刻间便会被化为齑粉。 倒是那个男人,镜中的唯一一人始终如渊如壑,任烈风撕舞,他寂寂而立,待火势渐消,他长腿一分,身形一闪,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站上了尚蒸腾着浓浓烟雾的火球…… “清心灯,菩提剑,魔王是在重筑天阶,以期登上天界!”殿中,不知是谁抖颤着嗓音高喝一声,霎时便如沸水滚过,满殿嗡嗡。 “曲秋子休要胡言!”又一天众高呼:“那天阶只有吾帝、乾坤真主才能修筑,那轩辕魔贼岂能筑得?!” “那你说,魔贼在作甚?”先前的天众不服,高声反驳:“天阶明明已毁,那魔贼却凭借着一灯一剑塌入虚空,步步紧逼,只怕已快到达天门了!” “此言甚是啊!”有人附和。 “非也,非也!依老朽来看,定是魔王手中那两件佛界圣宝神妙无双,大家莫要乱估……” “胡说,就算圣宝无双,但岂是人人都能筑得天阶的?筑天阶,不亚于筑天改地。三清老儿,若将那圣宝予你,你能用它筑天阶么?” “这、这……” “魔贼此举颇令人思量啊!” “是啊!” “成化将军也觉魔贼是在重筑天阶吗?” …… 纷乱,原本整肃的大殿此刻简直成了下界的菜市场,糖糖立在殿角,满面讥讽的看着众神你一言,我一语,如跳梁小丑般争吵不休,不由轻轻一笑。 再转眸,帝释兀自高立于御阶之上,只是面色早已不复当初平静,青中带苍,凤目中更是涌起了凛凛的杀意,俨然已是气急败坏。 “众卿以为——”半晌,帝释终于开了口,清冷的语声幽幽森森,令人闻之有种不寒而栗的惊心:“那魔贼才是真正的乾坤之主,所以能重筑天阶,是吗?” 一言落,殿中骤静,众神如闻惊雷,面面相觑,但不少人脸上仍难掩惊疑之色。 “哼!”帝释冷哼,袍袖一甩,殿外立刻传进一阵靴履嚯嚯,无数金甲天兵涌入大殿,将众神与天众团团围在中央。 “陛下?!”一名须发皆白的天众失声惊呼,帝释却微微一笑,神色渐宁:“众卿务须惊慌,朕只是宣天兵进殿护驾而已。” “你这哪里是在护驾,分明是在镇压!”见帝释又开始不择手段,一直冷眼旁观的糖糖忍不住冲口叫道:“谁是真正的乾坤之主,帝释,你心知肚明。若不是心虚,你又何必让天兵进殿,这里的人难道不是你手下,和自己的手下在一起你又有什么危险?” 帝释玉面一沉,凤目眯起,却没有直接驳斥糖糖,而是静静的扫向阶下。 殿中众人,有人惊惶失措,有人满面涨红,也有的已是桀骜不逊的直望向他。 “陛下?”耳畔,传来舍脂带着些许惊慌的轻唤,帝释长眉一拧,在心底厌烦的暗骂一声:“蠢货。” “陛下!”见帝释迟迟不予理会,舍脂干脆伸手,怯怯的拽上了帝释的衣袖。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影子 似未察,又似故意,帝释蓦一转身,宽大的袍袖自舍脂手中倏然抽离,淡淡唤向糖糖:“小地仙!” 舍脂怔,不可思议般盯着空落落的掌心。 他的语气,熟悉的亲昵,轻佻中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情意,曾是她的最爱,而今,他却当着她的面用那样的语气唤着另一个女子。 长甲不知不觉刺入掌心里,直到有断裂声传来,但断裂的又何止是她的甲,还有,是心底里最后也最卑微的一丝奢望。 无泪,只有心血在无人能看到的角落里滴沥。 当初,她怎么会以为他对她就算有几分利用,就算有几分是因不甘才起的贪图,但总归有一份真情,所以她才选择了他,背弃了轩辕。 只是千年来,他用他的处处留情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爱,她的心,她甚至不知,她究竟还在为什么痴痴守望? 曾经的两心相许,曾经的信誓旦旦,轻的居然连风都不如,她究竟失去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闭上眼,关住那一幕凉薄的背影,舍脂笑,领悟:她已成了一颗废棋,所以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了,是吗? 娇躯似寒冷般轻颤,恶意突然漫上心头,她诅咒,她诅咒那个女人会踏上她的旧路!为一场虚假的镜花水月,失去真正的幸福! 静的诡异的大殿,众神心怀惴惴,唯有帝释在恣意的表演:“小地仙,为何总要惹朕生气?你如此说,是想让众臣以为那魔贼才是真正的乾坤之主吗?” “哼,难道不是吗?”糖糖昂着头,理直气壮的反问。 “不是,当然不是!”帝释摇头,蝶翅般的长睫自凤目上垂落,似伤似怨,似宠似痴:“朕知道你还在怪朕。当初在下界相遇时,朕就应该直接将你带上天界,这样,你便不会被那轩辕所救,以至后来又多生波折。小地仙,朕有朕的难处,既不能因你一人驱散天宫诸女,也不能背信弃义许你天后之尊……”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一个冷颤,糖糖醒悟过来气急败坏的大吼。 这男人疯了吧?他在编什么狗血剧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连这么肉麻的台词都敢说出来,简直不要脸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 糖糖下意识的回头,只见满殿众神有的怔怔,有的却已是一副恍然之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由最开始的欲杀之后快到现在,都变成了一副原来如此外加鄙视唾弃,这这这,这分明是已相信了帝释的狗血剧情。 “小地仙,”帝释苦笑着,长臂一伸向糖糖抓来:“莫再惹朕生气了,朕也会心痛,也会无奈。那清心灯与菩提剑分明是你的,你为报恩才借予了轩辕。众臣愚昧,以为拥有此宝能踏入虚空者便是真正的乾坤之主。朕可笑又可叹,倘若如此,那我的小地仙岂不才是真主?” “不,不是这样!”气急,糖糖慌乱间反驳:“灯是我的,可……” “糖糖!”帝释笑了,大掌闪电般扣住糖糖的手腕一用力,糖糖只觉腕上一麻,随即全身软去,不由自主的倒向帝释怀中,连瞪眼、说话的力气都不再有,只能看似温顺的被他揽着。 鼻端扑进好闻的香气,但糖糖却觉得那是一股股寒意从鼻端扑进,直入心肺,渗进骨髓。 她失策了。 这个男人太阴、太狠,歪曲了事实,还彻底断了她辩驳的机会,满殿天众更在他的铁腕镇压下,连有疑问都不敢再公然去议论。 无力感充斥心头,糖糖垂眸。当初的想法果然没错,她的存在对大叔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怔忡间,糖糖被拖到了铜镜前。 大叔的身影蓦地清晰,糖糖贪婪的睁大了眼,看着大叔那么近,近的仿佛她一伸手便能触摸到他,但,终是咫尺,天涯。 一人在镜中,一人在镜外。她痴痴凝望,只希望能将大叔的一举一动,一转眸,一拧眉都深深刻进心底,熔进记忆,以便在与大叔永别后的日子里,她能独自怀想,直至永远。 “小地仙,”腕上再次一痛,帝释的声音响起,糖糖震了震,看帝释指向镜里:“轩辕贼心不死,千年前便欲夺帝位,千年后又卷土重来。你为报恩借他圣宝,但你可曾想过,若他作了天帝,这乾坤天地会如何?” 寂静,无人应答。糖糖恹恹的伏在帝释怀中,似无言以对。 帝释笑,揽着糖糖慢慢转身,俯视满殿众神。 “魔,天生性烈,好战嗜杀。若他坐上天帝之位,只怕乾坤众生皆无善果,天地也再无宁日。或许,是大家的太平日子都过久了,所以才会心思纷涌,竟至疑朕……” “臣等不敢,臣等罪该万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一拜,殿中众神当即见风转舵,匍匐在地。 糖糖冷笑,这天地,当真该毁了! “风甲!”帝释满意的扬眉,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春风得意。 灰雾涌,卷成一团缩在阶前。 “你率五万天兵去天门,若轩辕破了虚空,杀无赦!”“臣领旨!”灰雾一荡,幽幽开散。 “慢!”一声清呼,一阵琳琅环佩响,舍脂款款行至帝释身边:“陛下,可否派他人领兵?” 面色一沉,帝释斜眸瞪向舍脂。 “陛下请恕罪。”舍脂不以为意,反抿嘴一笑悠然道:“臣妾听闻昨日一战,那魔王挥手间便杀了天众若千。是以臣妾想,败轩辕,力敌倒不如智取,攻其不备,胜算更大。” 凤目一凛,帝释随即柔了目光,望向舍脂道:“舍儿有妙计?” 舍脂笑,冲前方招了招手:“风甲将军请上前!” 灰雾顿了顿,似迟疑片刻,见帝释无言,方缓缓飘至阶前。 舍脂迎上,檀口轻启,慢语几句。 一片寂静中,糖糖倏地睁大了眼,血液凝住,仿佛坠入了千年寒洞。 殿前,阶下,舍脂退开,灰雾逝去,又一个孙糖糖立在那里,杏眸熠熠,蓝衫晖晖,与她自己两两相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为爱 “哈哈,好啊,好!”帝释大笑,单臂一展将舍脂揽住,左拥右抱好不得意:“舍儿,你真不愧是朕的贤后。” 舍脂笑,羞怯的低头,灰眸却于瞬间冷凝。 从今日起,她将不再是她。 失去了坚守的理由,失去了力量的源泉,是以,她选择沉沦!沉沦着毁掉过往的一切,过往的爱,过往的恨,甚至过往的自己! 怀中的女人分明心思各异,帝释却浑不理会,昂首,自负滔滔:“三十三部天众,朕令尔等率天兵十万,携魔王灯奴前去堵截逆兵。如有破碎虚空者,杀无赦!” * 净地,巨木虬荫,密叶层重。 一幅深幽的穹洞静静悬于西壁上空,洞口处,两块拳头大小的飞石上下浮动,悠悠脉脉。奇异的光线射在飞石上,忽蓝忽赤,变幻莫测。 倏的,一道白影从洞中穿出,如星石陨落般直坠叶丛,砸向地面。 树下一阵纷纷,人魔仙妖一齐涌上,登时将那白影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何?” “人王可已破碎虚空?!” 众口万声,白影却不疾不徐,按剑起身,一双温润的清眸越过众人,将视线凝在了不远处的树下:“人王已逼近天门,我们可以入虚空了。” 话音落,一片魔光闪耀。前方打坐的三大魔侍齐齐跃起,赤红银白三道魔光直冲寰宇,魔气四爆,越发纯粹。 “呛!”银环击撞,常有一言不发的大步走来,横刀立目,站于随喜身侧。 “众魔听令。”水眸熠熠,随喜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备战,入虚空!” 无声的躁动,没有万众应和的恢弘,也没有万众开拔的纷莽,魔众只是冰冷而沉默的集结,迅速迈开脚步,跟在常有身后有秩的跃入虚空。 万籁俱寂,人鬼仙妖竟一时怔怔。 魔,四界宿敌。 千年来,无论哪一界都曾与之厮杀过无数次,征战过无数次,且几乎每次都以惨烈而告败。 是以,魔逐渐成为凌驾于人间众界的强大所在。也因此,魔被天帝轻易竖为了人人可得而诛之的对象。 千年积怨,魔与众界的血债已不是一句“是非颠倒,魔王蒙冤”所能化解得了的。但此刻,魔军的整肃,悍煞,竟令众生均不觉心生凛意,更甚暗自庆幸:幸好,幸好魔的真正仇敌是天众,而不是他们! 魔王轩辕,那是怎样一个强大的王者,才会拥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 许久,白至清仿佛怕惊动了别人般偷偷的吐出一口气,胸中莫名憋闷,如有所得,又若有所失。 举目四望,妖王无忧面色沉黑,扶着妖后的手背上青筋沥沥,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而鬼王迦楼则更加不堪,一副惊恐的快晕倒的样子,一双鬼目森森外凸,血盆大口更是张得老大。 摇首自嘲,白至清的心情稍稍平复,最起码,丢人的不止他一个。 再转首,只见人皇子苏笑眯眯的立在一隅,年轻的脸上除了有些许的惊讶,更多的倒是由衷的敬服与钦佩,目光凛凛,坦荡自若。 白至清不由一鄂,心脏猛地狂擂一下,继而清明。弱子尚且如此,枉他修行数百年,竟不如一少年坦荡平静。 一念至此,白至清傲气顿长,大喝道:“仙界弟子,准备随吾入虚空!” “嗤~~” 有轻若风许的笑声传至,白至清目光如电,转头望去,却见一身红衣的常醉懒懒靠在树下,面上似笑非笑,一双半合半闭的紫眸紧紧盯在他身上,竟似将他方才的失态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白至清不禁老脸一红,嚯的一声祭出长剑,站了上去—— “白掌门!” “掌门师侄!” 白至清一顿,垂首,见是自己的师叔玄地真人与人皇子苏追上唤他。 “师叔?人皇?”按剑落地,白至清不解的皱眉。 “老、老夫也要上天界!”玄地真人满脸赤红,抢先大吼。 “白掌门,”子苏淡淡一礼,起身笑道:“掌门莫非忘了,当日曾在碧幽潭边答应过子苏什么。” “这~~”白至清略一沉吟,伸手抓住子苏的臂膀,再回头望向玄地真人道:“师叔莫要再纠缠此事,弟子须得上天界去开天书,这仙界一脉的生死传承就只能拜托师叔了!” “不、不要!让老~~老二,或者老三、老四留下,再、再不成老五……” “师叔!”白至清浓眉一抖,不怒自威。 “这结界需有人看护,定地石也需人镇守,玄地真人不妨与我一起留下,如何?”一幕青影走近,截断了二人的争执。 “青蓝?”子苏诧异,冲口而出:“你不去天界,不去救糖糖?!” 摇头,青蓝苦笑:“我不去了,还有些更重要的东西,等着我去守护……” “更重要的东西?”顺着青蓝的目光,子苏望见了被无忧搀扶着的鼓鼓。 “妖界的希望,妖后腹中新一代的妖王。青蓝注定了要与妖界共存亡,是以,命不能由自己,心更不能随所欲。” 轻风起,撩动青蓝的蓝发青袍,子苏无言,却忽然心生悲凉。 “如有机会,代我向笨女人说声抱歉,就说青蓝这个朋友,对不起她!” 语毕,青蓝转身,走回鼓鼓身后,萧索而立。 无忧黯然,抬手抚上鼓鼓的面颊。鼓鼓笑,眸中却滚下两行清泪。 “要小心!”扶着无忧的手,鼓鼓将脸在他的掌心中眷恋的磨蹭。 “保重!”碧眸一凝,无忧绝然抽手,退步,化作一道白光逝入穹洞。 “王!”喃喃,鼓鼓合目,任泪水肆意,再睁眼时,碧眸灿灿,仿若春树。 “青蓝,”手,温柔的抚上高高隆起的肚腹,鼓鼓轻笑着低语:“小王子,就拜托你了……” “感人吗?”树下,常醉不怀好意的斜睇着众人。 “唔~~~”真人无语,脸越发涨红。 “感人啊!”撩动红发,常醉站起了身,“留下,其实比走更难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情思纷乱 “咳!”重重一跺脚,玄地真人拖起铁剑气呼呼的窜出人群,再不言语。 常醉一笑,迈步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白至清见状长舒一气。那个妖孽般的魔侍仅用三言两语便说服了一向顽固的师叔,真是善揣人心,不容小觑,怪不得将一手魅魂术使得炉火纯青,只可怜玲琅…… 感慨尚未意休,白至清陡的睁大了眼,劈手向前抓去:“魔贼,你欲作甚?!” 前方,树下,常醉回头风情万种的一笑,红袍微荡,狭长的双目完全睁开,里面紫芒汤汤,动人心魄。 见白至清一掌劈至,他却毫不理睬,一转身,似流云飞雪般窜至树底,长臂一探,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了身前一名女子的下颌。 低头,紫眸凝上两颗毫无焦距的瞳孔,常醉幽幽一笑,轻声慢语:“白玲琅——” “恶贼!!”见阻止不及,白志清急得目眦尽裂,挥起的掌风令结界内一阵风动树摇,凌厉万分。 “白掌门!”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窜出,牟真笑盈盈的挡在了前方:“白掌门难道想让令嫒一直如此混沌下去?” “魔女闪开!”身形下意识的一顿,白志清转而更加怒火中烧:“不然老夫连你一起劈了!” “哼,白掌门好大火气。”俏目中闪过讥削,牟真干脆将手一摊,笑的越加无谓:“若我就是不让呢?” 钢牙一合,白志清也不多言,大掌烈烈劈下。 “师父!”惊呼声起,又是一道白影窜至,随即如陀螺般滴溜溜一转,将牟真严严密密的挡在了身后。 “风儿?”白志清一愣,继而暴吼:“孽徒!你要为这魔女与为师动手不成?!” “弟子何敢!” 长袍一撩,墨风跪倒在地,额上点点满是细汗:“弟子只想恳请师父,且容弟子再问她一句!” 言罢,也不待白志清答应便立即转头道:“舞,你方才所说是何意思?莫非常醉不是要害玲琅,而是要为她解除媚魂之术?” “哼,玲琅,玲琅,叫的倒亲热!”妙目一翻,牟真别过了头微微冷笑。 “舞!”墨风无奈,又是焦急又是难过,却偏偏又泛起一丝莫名的酸甜之感。 他的舞是在吃醋吗? 这个傻瓜! 清眸异亮,墨风望着牟真微微拂动的裙角,轻轻:“舞,时至今日绝再无任何事能让我与你分开。只是,只是我想让师父真心的接纳我们在一起。” “又不是我师父!”别着头,牟真小小声的嘀咕着,一铺红痕却悄悄袭上了面颈:“你想让我说什么?我说的他又不相信。” 长眉微耸,墨风目光一黯 ,却突然,一道久违的娇音脆生生响起:“爹!” 一抹红影如火光般自身边灼燎而过,转瞬,身后,师父爆发出一声惊喜的几乎走了音的虎吼:“玲琅!!” 墨风愣了,牟真却笑了,粉唇如樱,清肤若雪,甚至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刹那间,墨风的心如被春日照透的湖水,点点片片泛起俱是喜悦的春波,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一步上前握住了牟真的手。 “不准说谢谢!”俏目一横,牟真冷冷的瞥了一眼倒在白志清怀中又哭又笑的白玲琅,森森道。 “好,不说。”笑,温润如月,墨风收紧了手臂,让牟真离自己更近,更近:“那说点别的,比如:从这一刻起,我们都在一起,不管生死,都不要再分开,如何?” 眼眶一热,牟真将头静静抵在了墨风肩头。墨风也不再言语,只轻轻扶住了她的肩。 寂静,却温暖。在天地毁灭前,或许这是他们唯一所能拥有的,最后的,这样一刹。 “臭小子!!”一只大掌说重不重的拍在了墨风脑后,墨风一震回头,见师父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眼中却闪着笑意:“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喂!”墨风被打牟真登时急了,手上虽无动作,腰间长剑却锵的一声弹出了鞘。 “舞。”难得的,墨风涨红了脸,手及时一拍,又将长剑拍回了剑鞘里。 “哈哈!”虎目尚且泛红,但白志清却仰天朗笑了起来:“臭小子,现在有人护着连师父都动不得了。还不快走,再耽搁,人王便要破碎虚空了。” 言罢,笑眯眯的望了牟真一眼,竟不动怒,只管转身离去。 墨风如释重负,紧紧牵起牟真的手迈步跟上。 “爹,你要去哪里?”见白志清祭剑而起,白玲琅不明所以急急惊呼。 “玲琅,你与师叔祖呆在净地里,为父上天界去。”语声遥遥,白志清一把拽起子苏,剑光大盛,瞬间逝入穹洞。 “爹,爹!”白玲琅紧追两步,忽闻又是一阵剑声清啸,转头,只见大师兄与那个白衣魔女携手并肩,齐齐御剑而过。 “师兄?”喃喃,白玲琅伫立在树藤的阴影里,心中一阵恍惚。 她刚自浑噩中醒来,尚不知这人间都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躲在这里,爹走了,大师兄也走了,连同门的师叔和师兄弟们都走了个七七八八。 爹说要上天界,是去阻止魔王攻天吗? 不,不对! 大师兄刚才与那个魔女在一起,爹非但不生气,反而好像,好像很欣然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这世间怎么了? 一片鲜艳的红云招摇而过,白玲琅想也未想,伸手便拽住了那片“云”。 “你,你也要去吗?”莫名其妙,坑坑巴巴,但见到他也要走,她的心里竟比爹、比大师兄离开时还要紧张,还要恐慌。 “怎么,舍不得我?”蝶翼般的长睫上下飞舞,紫眸中射出如狐般流烁的黠光。 白玲琅心一慌,手不知不觉间一松。 “嗤——”慵懒的嗤笑,红云飘远,玲琅却突然湿了眼眶。 该恨这个家伙的,却为何会哭了。难道是因为在那段与世隔绝的日子里,陪伴她的唯有他? 每天,每时,每刻,魅人的他,惑心的他,时而惹人生气,时而温柔深情,全是他的影子,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却早又已刻骨铭心—— 红云马上就要消失在穹洞中,白玲琅蓦的爆发出一声冲动的呐喊:“喂,要回来啊!” 红云一顿,随即依依,消失不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破碎虚空(一) 白玲琅呆呆的站在树下,结界里分明还响有众生的细语声,痛哼声;结界外,血雨砸空,也声声入耳,可她却突然觉得好安静,静的仿佛世界只剩了她一人,一抬眼便是满眼洪荒,再无颜色。 泪,一直流,一直流,莫名其妙。直到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肩膀,玲琅回头—— “师叔祖?” 老人慈爱的微笑,一双眼却闪过复杂的神色,是关切,是同情,更是感同身受的了解与落寞。 白玲琅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到玄地真人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谁知刚哭了两声,树下忽的一片扰攘,继而纷乱,无数人众惊叫推搡着向二人所立之地逃窜过来。 玄地真人不明所以,只是反应极快的一把拽起玲琅向后急撤。待立定脚步,只见一道宏盛的白光直冲冠宇,几乎直接冲入通天涵洞之中。 玄地真人看得明白,在那莹白如玉的光柱中还透着几许青碧,分明是一道极其强悍凌厉的妖芒,但似乎—— “停、停下!”真人悚然变色,双臂一甩将白玲琅推至身后,飞身纵起直扑光源之处。 刹那,眨眼间,一幕青光不慌不忙的耀起,恰恰赶在玄地真人之前张成一座光之壁,将他死死的困在了壁外。 “逆、逆天之举!”真人满脸是汗,一张老脸更是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吼道:“逆、逆天,伤人~~伤己!” “多谢真人好心。”委婉却坚定的语声响起,青光散去,白光渐息,妖后自空中翩翩降下,身姿曼妙,仿若雪片。 她怀中,一只小小的,尚在熟睡中的胐胐团成一团,白色的绒毛流光泄银,如一枚满月。 “那、那是——” 随后而来的玲琅被惊怔了,目瞪口呆的指着鼓鼓怀中的小胐胐说不出话来。 胐兽,天地间无双之神兽。自生下带有无上灵力,是以一出生便可孕育成人形。只是幼年胐妖为了修炼方便,才在修炼初期化为胐形。但也不过数十年功夫,便可修至初成一直保持人形。比之普通妖众要花上几百年时间尚不见得能修成人形不知快了几倍。所以千年来,胐妖一直是妖众的王族。 但看这样一只以胐形出生的胐兽,莫说是白玲琅了,就是玄地真人也不曾见过,一时间,整个结界都安静了。 相较于其他三界众生,妖众倒是表现的淡定许多,初时的惊惶过后便纷纷跪地,恭贺妖界王子的诞生。 鼓鼓抱着怀中的胐儿款款走到妖丞旭青蓝面前,不理会众人或惊讶、或不解、或探寻的目光,只是垂首,在熟睡的胐儿额上落下一吻,然后,将他小心的托给了妖丞。 “守护他,教导他。”碧眸莹莹,泪水凄清,鼓鼓望着儿子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苍白的唇角慢慢勾出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还有,辅佐他!” “臣,定不辱命!”旭青蓝郑重,双膝跪地,立下承诺。 鼓鼓欣然一笑,转身将目光凝向了结界上空的穹洞。那里有她的丈夫,若死,她愿两人一起死;若活,她也愿两人一起活,不离不弃。 妖族的未来,只能交付给青蓝,还有她前路艰难的孩儿。 为了去追寻无忧,她不惜逆天而行,强行产下麟儿,甚至抽取了腹中胎儿的灵力。 所以孩子出生连人形都没能化成,而此后,只怕也得花上不止上百年的时间才能修至初成,但她想,这并不妨碍她的胐儿成为一代明君。因为他有那样的父王,还有一位睿智忠勇的明师。 一咬牙,鼓鼓拔身而起,泪却溢得满脸都是。 对不起,胐儿。 这世上真的没有双全之法,既能顾得你,又能顾得你父王…… 白色的身影转瞬即逝,旭青蓝果断的起身一挥手,将一道湛蓝的妖芒射向空中。 以他之力根本封不住魔王开启的虚空之洞,他唯有用结界将洞口暂时罩住,这样才能令定地石更好的发挥功效,让里面的人平安登上天界。 若此战能成,乾坤从此改天换日,魔王或许不再会毁天灭地,那么王,王后,还有笨女人,或许他们还能从穹洞里安然无恙的归来…… * 黑暗,无边无际。 随着灯火与剑火的冉冉熄灭,散落在四方的白色星点全部燃尽,熔成了最后一块虚浮的顽石。 轩辕恨天撤剑回立,身影一虚,再显现时,已立在了顽石上。 虚空的风,倒卷着他的衣袂,灯与剑的火气逝去,渐渐冰冷,化为了人间俗物一般的沉寂无奇,但胸腹间却突然闯入一股温暖,将他的心脏紧紧裹覆,熟悉的,很神奇,像灯奴娇依偎在他怀里。 轩辕闭上了眼,静静的感受着这温暖。离天界越近,沉睡在他体内的前世记忆与封印力量就越渐苏醒。 一转身,他依稀看到了千年前,他与帝释并肩站在天界云端。他将龙王留下的天授神印交给了帝释,笑得开怀而纯粹,压根没有留意到帝释眼中曾闪过一丝阴狠与贪婪。 他还拍着帝释的肩,指着天地,风发意气:“这乾坤,从此以后便是你我二人为主。你在天,执掌听政,为天帝;我在地,化灾平荒,为人王。你我二人,一定要将这乾坤治理的清清朗朗,再无怨孽……” 回忆戛然而止,轩辕恨天蓦地攥起了拳,攥的指节发白,青筋暴起。又是一阵罡风袭来,似不能面对过去的愚蠢,他始终没睁眼,任风撕舞着他的衣发。 是,他是蠢,竟相信了那样一个小人。 他记起,这天阶与天门都是他亲手所建。采南山之石,沥北山之水,建成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阶,九千九百九十九丈天门。 下界前,他曾立在天阶上与帝释把臂立誓:“若乾坤有难决之事,他便上天界来。若人间有难平灾祸,帝释便下人间去。” 誓言,对君子重如磐石,对小人轻若鸿羽。 不过是权势,美色,他的存在对帝释而言不再是生死之交,过命的兄弟,而成了最大的威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破碎虚空(二) “嗡——”帝天在臂中发出兴奋的嘶鸣,轩辕睁开了眼,血眸如火,焚炙天地。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 这一次,他要让那两个人将前世欠他的,今世惹他的,一次,全部还回来! 长臂一伸,墨剑显现,刺目的剑芒瞬间划破黑暗,“喀嚓,轰隆!” 巨响在虚空中一声叠一声的回荡,脚下的浮石开始剧烈震颤,似乎整个天地都在崩溃。身后遥远处,传来不明的惊呼,他懒得去理会,只是一步,跨出了虚空。 天门,丈高九千九百九十九,任何一块筑石都高过三人。 风吹云涌,门柱巍然。宽阔的门前广场上万兵驻守,旌旗萱萱。帝释,还是那般谨小慎微,若无万兵掠阵,若无高手傍身,他岂会轻易出战。 墨剑倒提,剑尖挑绕着云端,轩辕缓缓踏上一步,从容却凛冽。 天界,久违了! 窒闷的寂静,无人开口,也无人擅动。厮杀尚未开始,空气中已弥漫起一股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无声的对决,心灵的压力,终于,一名天众再也经不住这样的压力,色厉内荏的大吼一句:“魔贼……” “呼~~”剑起,轩辕没有转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抬手循声,一剑挥了过去。 冲天的剑气撕扯开云雾,在云浪间生生辟出了一条噬人的蹊径。 径那端,斥吼的天众被惊呆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剑气逼近,携着滚滚浓云幻化成一条栩栩如生的墨龙,赤红的龙目,金黄的龙角,光滑的龙身卷过,暴起的龙鳞闪烁着神秘的蓝荧。 一瞬,死亡的冰冷注入了心脏,却奇怪他竟连一动也不能动,直至感觉到身躯爆裂,他却奇异的抽起了嘴角,诡异的发出一声叹息:“真、美!” 极致的美丽,惨烈的死亡。龙嘶剑啸过后,血雨爆溅,惊得四周天兵天众急退三舍。 墨龙抖了抖龙爪上的血碎,长身一展,散入云空。 轩辕无言,继续走向天门。一步,一步,随着他的走近,天众开始情不自禁的后退。 一方一人,一方数万,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沟壑。轩辕一进,天众一退,沟壑亦在无形间移行。 不耐,轩辕举起了剑,毫不意外的看到对方一片混乱,血目中泛起浓浓的嘲讽。 千年了,这些无用的墙头草依然没有长进。最擅长的仍是唤他一声逆贼,然后历数他的罪行:逆天犯上,谋篡帝位…… 帝释怎么说,他们就怎么说,不过是一群耀武扬威的八哥,嘴比胆色强的多! 只可惜,这样的话他在千年前就听腻了。这一次,他没给他们机会。那个不知死活的天众一开口,他便毫不犹豫的斩了他。 他还要救出灯奴,他还要夺回她的魂魄将她送回净地,他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听这群八哥卖弄口舌! 执剑,凌厉的平划而出,五彩的剑弧嗡嘤着劈入云端。罡风起,带起云涛雾浪,席卷,旋转,形成巨大的风旋卷向天门。 前生的力量已复苏,但似乎,还融合了清心灯与菩提剑的力量。灯奴,本王又欠了你一次。 “妈呀,快逃啊!” 惊呼,混乱,天众在溃逃中丢盔卸甲,狼狈不已。终有逃得慢的,被风旋卷入立即撕成了血肉;纵是被罡风微微卷到,也如被利刃割身,非死即伤。 终于,风止,云息,门前广场上却留下一片狼藉。血,顺着青砖的缝隙沥沥的前流。云雾又淡淡的漫起,却掩不住满地的血色,更掩不住漫天的腥气。 方才还神圣庄严的广场,此刻却一变成为了天上的炼狱。 有幸逃得一命的天兵纷纷退回了天门内,面色发白,两股震震,抖得几乎连兵器都把握不住。 一人,穿过云雾慢慢走来。战靴踏在方砖上发出飒飒的微响,不高,却声声像踩在了天兵的心上。 血水流到了他的脚下,他仿佛未见般若无其事的踩过,留下一串血脚印,继续,向前,直到整个靴底都被沁染发黑,却没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忍不住,最前方的天众又开始回退,直到踩到身后人的脚,实在退无可退,才无奈的抓紧兵刃,看着那冷血魔王一步步逼近。 “不、不能再退了!”无尽的惊恐,绝望的愤怒,一名天将陡的咆哮出声:“上前是死,退后也是死,天帝、天帝饶不了我们的!” 一句话,如惊天霹雳。 轩辕眯起了眼,看着原本龟缩在天门内的天兵像突然发了疯一般冲了出来,煞白的脸,直瞪的眼,动作僵硬的不像出来厮杀,倒像是来找死。 冷冷,长剑前指,既然他们想死,他不介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嘤~~~”剑芒伴着龙吟释出,消失的墨龙再次显现,龙身席卷,龙爪锐利,怒张的龙口将一切无情的吞噬。 凄呼惨号,喷洒的热血,终于击散了天兵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时间,天门内外拥堵成一团,后方不明所以的天兵还想冲上来,前方被吓破了胆的天兵又想逃回。 惶恐,挣扎,终于有天兵为了逃命将长枪刺进了另一名天兵的胸口。一举,像一丝星火引爆了所有的不堪。 轩辕皱眉收回了剑,看着那群自诩高于下界众生的天人将人性中最恶劣、最阴暗的一面全部展现出来。疯狂的刀斧砍在昔日同伴的身上,血水与残肢污浊了巨大的石基。 冷笑浮于唇畔,悲凉却漫上心扉。天界,在金砖碧瓦,风流太平的粉饰下,竟已沦落到至此。 “住手,都给我住手!”不知是谁,在一团混乱中发出嘶吼,可惜并不见效,天兵已杀红了眼,几乎你死我活。 “还不住手!” “轰~~”天雷伴着霹雳炸于天门下,天兵变色,终于停手。 “若再有自相残杀者,必以天雷毁其魂魄!”恼怒的声音再次咆哮。轩辕举目,寻找说话之人。 青袍,白发,瘦骨嶙峋,一双三角眼陷在高高凸起的眼眶中,阴鹜至极,正是三十三天众之一,句镙。 挥剑,轩辕一剑斩下。 句镙哈哈大笑,竟不闪不避,手一伸,从身后拉过一人,不慌不忙的挡在了身前:“轩辕,看看这是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 真与假(一) 剑太快,已劈出。剑气呼啸着卷向前方,剑芒烁亮了天门下,轩辕瞳孔蓦地一缩。 有风拂过,拂动一幅披落的长发,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盈盈杏目,溢满泪水。粉白的唇瓣紧抿着,随着剑气的袭近,她没有任何想哭求呼叫的意思,反而遥遥,冲他微微弯起了唇角,然后,杏目黯去,缓缓合闭,将他远远关在了双目外。 糖糖! 太急,也太突然,他只来得及将身影瞬间遁去,再显现时已在天门内。一剑起,以更凌厉的剑气化去前番剑气,一发千钧,电光火石…… “杀!” 整齐划一的嘶吼,堪许震天动地。无数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狠戾万分的刺来,他,终于落入了被天兵重重围就的桎梏中。 扑哧,扑哧,兵刃切入肌理的闷响,轩辕不做声,不撤剑,直到看着先前的剑气被完全化去,才闷哼一声,撤臂,暴起全身的魔气荡剑回击。 “轰!”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夺目的剑晕闪过,天门下亦成了一片血海汪洋。 轩辕仗剑而立,剑尖戳地,一缕缕鲜血顺着剑身沥沥而下,蜿蜒入地。血,几乎掩盖了剑原本的墨色。 以他为心,方圆丈许处处深坑赫然,竟再无一人站立。扭曲的兵刃,不明所以的血碎肉块遍布丈许空地。再远些,空地边缘,无数天兵倒地呻吟,凄惨苟延。 轩辕眯了眯眼,从身上拔下几柄断刃,转身,将剑指向了句镙。 方才的形势太危急,他劈出的任何一剑都不曾留情。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挡下先前剑气,他容不得自己有半点闪失。他知道,哪怕只是一丝疏忽,他就有可能永远失去灯奴! “放了她!”低沉的语气,并不凛厉,但却令几丈开外的句镙心跳顿时顿了顿,仿佛已感觉到那柄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手,情不自禁的颤抖,句镙吞了口吐沫,干涩的喉头却没有任何液体流下,只有浮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嘿,嘿,放了她?”冷笑,句镙更小心的往“那个女人”身后缩了缩。余光四扫,发现原本当与他并肩而列,共同掠阵的天众们不知何时竟都缩到了他的身后,眼角登时狠狠抽了抽。 “我放了她,然后等你杀了我?!”惊乱,恐慌,句镙一边暗骂那群贪生怕死的混蛋,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架上了身前女子的脖颈:“把剑扔掉,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你,敢?”话音陡寒,轩辕缓缓踏上一步。“站住,站住!”句镙急了,手脚更是不自觉一软,刀不知不觉划下。 “哼!”一声闷哼,很轻,真的很轻,像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发出的小小一声,但却仿佛晴天霹雳震得句镙和轩辕同时白了脸。 句镙只感觉到被他挟持的“女人”身子忽然一冷,好像瞬间化成了一坨冰,冻得他差点没跳起来。但他终究没敢跳起来,他知道惹祸了,到最后就算他没死在魔王手中,只怕那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也不会让他好过。 相较于句镙的惊恐,轩辕则更多的是痛怒。 看着一丝艳红的鲜血从刀刃下流出,而糖糖除了那一声很小很小的闷哼外便再不做声。只用一双杏眸痴痴的望着他,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那么倔强,又那么可怜。 平时那么娇气的灯奴,冷了、累了都吵着要让他抱的灯奴,今天,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心,慢慢痛到难以呼吸,轩辕蓦地手臂一抖,将帝天狠狠甩了出去。 长剑在空中打着旋,嗡嗡呼啸着飞出天门外,哆的一声插进地里。 句镙一愣,继而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人王当真好多情啊,哈哈哈哈!” 随着句镙的笑声,天众们也纷纷从他身后走出。有人附和大笑,有人则轻狂的大喊:“轩辕,你休想耍花招。只要你一动,我们就立刻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把你身上的菩提剑和清心灯都扔掉,扔远点!” “来啊!把这逆贼捆起来,交予天帝,让他认罪伏诛……” “哈哈哈哈!”疯狂的笑声,亦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混元镜前,帝释拥着被他紧紧钳制在胸前的糖糖畅怀大笑。 一千年,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轩辕,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抬手,轻轻拂过小地仙的颈部,帝释垂头,将下巴抵在那刃柔弱的香肩上,低声婉转的道:“小地仙,你的大叔要败了呢!” “胡说!”喉间被冰凉的手指一刺,糖糖仿佛被蛇缠过般起了一身凛凛的鸡皮疙瘩,转而却发现她竟然发出声音了,不由急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坏又这么无胆的鼠辈,有本事你跟大叔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啊!” “啧啧啧。”帝释直起了身,看着镜中轩辕将腰间菩提剑与清心灯俱摘下扔在了地上,不由笑得愈加开怀:“动手动脚,凭一人之力好勇斗狠乃是下下策,朕岂是那等无脑的蠢人。小地仙,朕靠的是这里——” 伸手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帝释悠然一笑,自负风流:“轩辕就是再活一千年,一万年都比不上。你还是惦着他吗?他就要死了!” “你胡说,你胡说!”糖糖浑身发抖,是冷,是愤怒,是恐惧,眼睁睁的看着镜中,大叔被一群天兵紧紧捆缚,心登时痛得缩成了一团:“天众,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家伙!魔王才是真正的乾坤之主,你们都瞎了吗?还是你们根本就在装瞎?!” “哈哈哈哈!”恣意的大笑在耳边响起,帝释再次俯身,将嘴凑向糖糖晶莹玉透的小小耳廓:“不错,他们就是在装瞎。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装不知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地仙,你也早些醒悟吧,呆在朕的后宫,朕会好好疼你的。” “无耻!”泪水扑簌簌的滑下,糖糖无望的凝视着镜面。 大叔,求求你不要再管我! 求求你,不要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真与假(二) 天门下,轩辕直登登的站着,任天兵将吸附着灵力的绳索绕上双臂。 前方,糖糖依旧被句镙摄在身前,头垂着,披散的长发将她的脸完全遮蔽。他看不见她的脸,但他能感觉到她的伤心,绝望的恨不得代他死去的伤心。 手,在绳索下偷偷捏紧。 灯奴,不要哭,不要绝望!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这只是刚刚开始! 本王为了你连菩提座下系命索都能挣断,又岂是这区区灵绳所能捆缚。本王只是在等,等一个万无一失、一击即中的机会,定能将你安然无恙的救下。 “来啊,将逆贼带上来!”洋洋自得,自认首功的句镙大声喊道。 应声,一名天兵恶狠狠地冲上来,劈手揪起轩辕的前襟。 冷眸一眯,轩辕冷冷的看向那天兵,一股凛冽的杀意于瞬间袭出,登时吓得天兵松了手,改在轩辕身侧弱弱的推了一把:“走!” “哼!”轻蔑的冷哼,轩辕迈步向前。 “王!”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听见,只有一把熟悉的语声在轩辕心底响起,是随喜的传心术。 “属下等来了,属下等定会救出孙糖糖——” “不需要!”冷眸直视前方,轩辕不动声色的走着,连脚步都不曾顿得一顿:“你们引开众人注意,待本王出手。” “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毫无犹疑,世界蓦地安静下来。 随着轩辕的走近,原本嬉笑狂妄的天众忽然感到了不安,紧张与惊悸再次袭上心头。为什么,那冷血魔王明明已经被缚住了双手,但为何,为何还能走得如此无惧?如此坦然? “等、等一下!” 感觉到胸前“女人”亦绷起了身躯,句镙猛地打了个寒颤,恶狠狠的道:“别过来了,就站在那里!” 众天兵一愣,团团围在轩辕身周不解的抬头。被众天兵仿佛看白痴似的眼神盯得懊恼,句镙涨红了脸大叫道:“先给他一刀,不,多给他几刀!只要留着一口气,能活着见天帝就好。” 话音落,众兵哗然,连其余三十一天众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句镙。句镙瑟缩了一下,转而又阴阴的笑了。看?有什么好看?这种时候还讲究什么名声廉耻,只要活着,只要能立下大功,天帝必会封他为天众之首。 “嘭!”突然起来的炸响,天门上空陡的罩上一层刺目光翳,晃得众人纷纷不堪闭上了眼。 一瞬,有人惊呼,呼声未落,寒意已至。句镙尚未睁开眼,直觉颈上一凉,转而,人似被忽的抛到了空中,以前所未历的速度与轻盈飞了出去。 他知道不好了,魔王定是出手了,但他至始至终抓着“孙糖糖”,为何此时,此时竟感觉不到手上的重量? 诧异,他睁开了眼。漫天的光翳已散去,他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他”站着,在原地,手里果然还抓着“孙糖糖”,只是他的胸腔上已没了头,只剩下一片殷郁的血渍,还有,半截垂落的灵索。 恍然间,句镙大悟。飞出去的是他的头颅,是被轩辕用缚身灵索割断的! 只一眼,已末世,句镙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兀自大睁,只是再看不见任何事物,自然也看不见接下来的一幕。 轩辕的身影只一闪,如同那刺目的光线转瞬即逝,没人看分明他究竟是如此动作,他已站在了句镙的身前,伸手,去接糖糖。 一切,快如闪电,轩辕的手尚未触及糖糖,一道凌厉的霹雳蓝火已袭至,噼啪的燃灼声,熟悉的冰冷割裂在二人间,前所未有的强势绝决。 轩辕一怔,大惊之下探臂欲去救人,谁知一蓬灰黑色的烟雾陡然喷出,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与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地声—— 一柄匕首,是句镙架在糖糖颈间的;另一柄长刃,却不知从何而来。 轩辕顿住,低头定定的望着那长刃,专注而认真,似在看一件再有趣不过的物事。身后轰轰烈烈的喊杀声,偶尔袭来的剑气寒风,什么都不能打扰他,什么也不能令他转移视线。 “轰——”又是一蓬赤金明火袭来,蓝火遽尔膨胀,将明火与烟雾齐齐裹在中央。轩辕伫立在火外,毫发未伤。 火里,灰烟发出痛苦的惨号,幻化出千万种模样,男人,女人,老人甚至孩童。 “是你!”冷冷,轩辕咬起了牙。那个曾暗伤过他两次的怪物,这一次竟化成了灯奴的模样。暴怒,轩辕抬手,魔气充盈,狠狠灌入火中。 “嘭!”沉闷的炸响,将最后一缕黑烟炸尽,火光一散,星星点点的火星与蓝莹渐渐熄灭。 当啷,当啷,接连两声脆响,明明被抛在远方的清心灯与菩提剑齐齐跌落,莹耀着淡淡的铜光与清清的蓝华。 轩辕俯身,将两件佛界至宝小心翼翼的捡起,熟悉的温暖再次顺着指尖一直蔓延进心里,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灯奴的脸,一眨一眨的杏眼,如夜空的星:“大叔,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么感谢我!抱抱我,好不好?” 思念的心痛,就这样突然的漫入四肢百骸,他急切的想拥她入怀,但此刻,他只能紧紧的,紧紧的攥着两件佛界至宝。灯奴,你一直在看着我对不对? 灯奴…… “混账!”大殿里,帝释将糖糖狠狠的掼到了地上。 随着一声闷闷的撞击,一缕鲜血从糖糖额头沁出,染上了华丽的地砖。 “咝~~”惶恐的抽气声,不是出自于糖糖,而是滞留在大殿中的天官。他们看的分明,随着那个女地仙的倒地,有几片晶莹的魂莹飞出了她的身体,她,竟是魂魄不全之体。 “你!”帝释咬牙,不甘的俯身又钳住了糖糖的手臂,“为了他,你竟连魂飞魄散都不怕?!” “不怕!”糖糖笑,浑身痛的似要炸开了,意识在昏聩,但心却安宁。大叔,他没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千年之战(一) “女人!”愤怒,帝释狠戾的收紧了五指,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不知有多少种情绪哄哄攘攘的闯进心腑。是羡慕?是嫉妒?是恚恨还是因得不到而渴望到极致的痛楚? 身前的女子,面上有伤,额上是血,看上去狼狈万分却让他无端感到了震动。 这种震动,后宫的万千姬妾没给过他,艳绝天地的舍脂也没给过他。 唯有眼前的这小小地仙,用两个字,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怕”,伴随着她的魂莹瓣瓣凋零,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无怨无悔,一时间百感交集,前所未有。 身后的混元镜中传出轰轰烈烈的喊杀声,还有满殿惶惶的议论声都提醒着他,轩辕要来了。隔了一千年,隔了一轮回,轩辕终于又回来了。 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慌,所有的情绪,都被一双杏眸静静压下。 他怔怔的愣着,任小地仙看着他,那么无畏的目光盈盈的凝在他身上,但却仿佛又直接穿过他望向了远方。他知道她在看谁,因为心中立刻便浮现出了轩辕的身影。 那个男人,有着冷肃的面容,骄傲的身手,一纵身,一跃起,都如游龙一般矫健,一剑出,曾令天地色变…… 数千年了,无论他曾经怎样风光的大败过他,也无论他在天上享受着怎样的尊荣,其实在心底的最深处,在他最不想,不愿,甚至不敢去面对的角落里,他埋藏着对自己最无奈的认知:他,不如他! 颓唐,手不知不觉的松开。轩辕还未杀到,他竟已在小地仙面前有了种不战而败的沮丧。 可他怎么能够放手? 这一片天地,这一场风光,他已习惯了站在最高处,习惯了承受万生的膜拜,他再也不要低到尘埃里去,也再不想在轩辕的夺目光辉下黯淡无光…… “陛下!”有轻柔的语声唤他,帝释茫然的回头,“舍儿?” “是,陛下。”舍脂躬身,手中托着一方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帝释的银甲,“轩辕要来了,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凤目垂落,帝释忽的幽幽的笑了。是啊,已经杀上门了,由不得他不战了。只是眼前的战甲,已有上千年未曾穿过了,居然陌生的令他感到一丝心悸。 大掌缓缓探出,提起战甲猛的一抖。 银光刹那烁出,晶莹的碎钻在银甲上闪出夺目的光彩,银色流苏簌簌的从肩头、从臂肘垂下,护心银镜,光可鉴人,束腰银带,獐鹤龙形。低头,让舍脂将银盔为他小心翼翼的扶上,一束银缨顺着脖颈贴服的垂落胸前。 帝释抬头,毫不意外的众人眼中看到了惊羡、赞叹,唯有地上的小地仙,杏目中忽的闪过一抹惊艳,但接下来,除了讽刺便还是讽刺。 骄傲与愤懑同时充斥胸膛,帝释猛的俯身摊开一掌,一枚鲜红的龙型玉印凭空出现。 “小地仙,朕不会让你死,朕要让你亲眼看着轩辕大败,再次臣服在朕脚下。他休想从朕这里夺回任何东西,这天地,这帝位,包括——你!” 大掌翻覆,玉印刹那间闪出刺目的红光,几瓣漂浮在空中的魂萦登时被吸入印中,糖糖浑身一震,如遭重击,连瞳孔都开始微微发散。 “呵呵!”满意的低笑,帝释将糖糖从地上一把拽起。 “陛下,”舍脂上前扶住了帝释的手臂:“把她交予臣妾吧。” 凤目眯起,帝释默默的望向舍脂。舍脂笑,神色自若的任他打量。半晌,帝释扬起了唇角,目光温柔如水:“好!舍儿替朕好好看着她,她身上只剩了一魂两魄,千万不可让她再受伤了。你懂得?” “是,臣妾懂得!”舍脂笑,温顺的低头,掩去了眸中的一抹厉芒。 帝释也笑,在舍脂低头的一刹那,凤目中陡然聚起阴霾,却转而又消失不见。 等舍脂起身,他将糖糖轻轻的推了过去,一回手,将锁着魂片的玉印装进了自己腰间。 这世上,谁也不能令他相信,谁也不值得让他将性命的筹码托付。这一瞬,他突然又嫉妒起了轩辕。 前世,轩辕有五侍为他以魂护魂,今世,又有小地仙为他死心塌地。为何,上天总要眷顾那人?哪怕他嗜杀成性,堕落成魔?! 一咬牙,帝释转身,狠狠的厉吼道:“所有天兵,随朕出战!” * 天门,疯狂的战场。 刀剑与霹雳之光交相辉映,神光、魔芒,妖气与仙瑞次第炸放。这一刻,战场没了惨烈之说,万生的死去皆被盛大的战况所掩盖,只有恢弘。 磅礴的厮杀,壮观的攻掠,血雨只成了要为战场添色,咝嚎也只成了为战士助威。 一道又一道的霹雳紧系着轩辕的身影,仅剩的三十一部天众全围在他身周,蔽天与破雷立在高处释出道道光闪,低处是二十九部天众遐机合围。 一篷又一篷的光闪,漫空飞窜的法器与时不时迸出的五彩剑芒、威武盘过的悠长墨龙战成一团,酣畅,却也惊险。 陡的,一道白光从空中划过,拖着碧绿的光尾,犹如一颗飞坠的流星直直射向蔽天与破雷二神。 “轰!”霹雳仓促间炸响,这次却再不敢袭向轩辕,而是在半空中改道拦向那颗疾驰的光点。 无声,绿光一闪,白点轻盈的晃过,顿地,化作白衣白发,连面色与唇瓣都泛着白芒的无忧,眉间,一簇火形的红纹如在灼灼烧燃。 “胐妖,找死!”蔽天大怒,手中的巨伞开始飞速旋转,转的头顶云空阴风阵阵,暗雾重弥,犹如夜空诡异。 “夸察,夸察——”硕大的霹雳光团借势生威,颗颗追袭向地上的无忧。 碧眸一黯,无忧身形一晃,再次化为一道流光在霹雳间急速闪耀。 “哈哈,胐妖受死吧!”破雷杀的兴起,一双巨锤在手中越击越快,伴随着他的动作,霹雳光团渐渐织成一片光网,重重叠叠罩上那点流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千年之战(二) “王——”凄切的呼唤划破天地,又是一道流光射出,直入网底。两颗灿烂的炫芒乍一相遇,陡的迸发出一团刺目的白焰,穿破了密密层层的光网。 刹那后,光华尽散,无忧一把托住面色惨白的鼓鼓,急声喝问:“你怎么来了,王儿呢?” “托付给青蓝了。”无惧无忧的怒气,鼓鼓扬起了唇角:“王,别怪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沉默,片刻后无忧将鼓鼓猛的拥入了怀里。该气的,可是又怎么能气的起来。 天知道,刚才那一瞬他有多害怕,怕她被天雷击中,怕她就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那样的结果,即使连想他都不能想!既然来了,那就来吧,生死都在一起! “轰!” 惊雷又响,似乎看不得二人的亲密,仓促间,无忧在鼓鼓腰间一托,低喝道:“走!” 光网再次罩下,两朵流萤在网中相互依偎,飞舞,闪避,不离不弃。 呜呜嗖嗖,巨伞越转越快,轰轰隆隆,巨锤越击越急,编织成雳网越来越密。避无可避,无忧拽着鼓鼓向地面急坠,反手,爆出一片碧绿的妖芒。 一阵令人寒毛倒竖的戾气扑面而过,鼓鼓被无忧护在身前毫发无伤,空气中却漫起一股令人不安的焦糊味。 “王?”鼓鼓瞪大了眼,惊恐的看着无忧的唇角溢出一抹血痕。 低头,一幅残破的白袖在空中飘舞,袖中的手臂上,焦痕累累,鲜血蜿蜒,瞬时变刺痛了鼓鼓的眼,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流下。 “不哭。”无忧笑,用完好的手去拍鼓鼓的头。手掌还未触上发丝,鼓鼓却蓦地神色大变,上前一把搂住无忧,飞速转身。 一瞬,熟悉的酥麻感切上肌肤,无忧大震,看着一幅绚丽的光网在鼓鼓身后展开,如蝶翼舒展。 心慌,意乱,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叫她的名字,也来不及再将她换回胸前,无忧咬牙狠狠侧出了半身。如果救不了她,他也决不允许她为救他而死。要死,那便也一起吧! “夸嚓——” 奇异的金鸣声响过,没有预期中的痛楚袭来,反倒是一阵金属扭绞声刺耳的闹心。 无忧看得明白,是两柄飞剑绞来化解了他们的险境。随即,几道人影如落花般出现在他的前后左右,一道又一道的利器破空声、萧萧剑吟声接而响起,犀利,且危险。 无忧抿起了唇,看着漫天的刀飞剑闪,破了霹雳的攻势不说,更搅得蔽天与破雷手忙脚乱,频频出险。 前方,一身白衣的男子趁隙回过了头,温润的眼,清澈的笑,是仙界大弟子墨风。 “妖王与妖后好气魄,仅凭二人之力竟牵制天雷如此之久!” “好说!”面色不改,无忧冷冷的瞥了一眼四周,发现与墨风共战二神的居然是魔王的五大随侍之三,牟真,常醉与常有。 心中闪过诧异,无忧傲然笑了:“他们伤本王一条手臂,本王定要他们两条命!” 闻言,方祭出一剑的牟真回过了头,笑的清妍无双:“那可怎么办,他们也是取了我五大随侍前世性命的人,这两条命,我们也要。” “如此!”无忧敛眸,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条银链,“那就各凭本事吧!” 话音落,无忧如流星般疾射而出,手中银链祭向半空,化作银蛟电光火石间卷向前方。鼓鼓随后而起追上无忧,二妖凌空爆出一片妖光,兜头罩向蔽天和破雷。 “好!”常有大喝一声,双臂一震,银环长刀呜呜低鸣着旋向高基。 常醉一笑,却不急着动手,鲜红的身影忽然一淡,再显现时竟绕到了高基后方,银芒一闪,长剑脱手,从后方袭向了二神。 见状,牟真与墨风相视一笑,人随剑起,攻向高基。 高基上,蔽天与破雷齐齐色变,巨伞张开,挡住贯下妖光。破雷左手铜锤击向银蛟,右手铜锤砸向九环长刀,只可惜,这分心一挡非但没能挡下两方夹攻,反而击得他口吐鲜血,向后跌飞。 一阵凉意穿胸而过,破雷不可思议的低头,只见一段寒芒盈盈然耀于胸前,竟是半截长剑。 “啊——”凄惶的惨叫,破雷从空中跌落。 高基上,蔽天被破雷的惨叫声惊得一晃。抬眼间,只见两道白色的光影逼面而来,冷气森然,慌乱间,只得卷伞又挡向前方。 只听叮叮两声,长剑磕上巨伞,击出一片灿烂的火花,白影闪去,蔽天得意的裂开了嘴,笑容还未完全炸放,直觉头上一痛,像是整个脑子炸裂了一般。 血,从头顶流入口中,腥热,恐怖。蔽天身子摇了摇,一头栽下高基。 无忧随后落在了高基上,将满手的鲜血擦在胸前,漫不经心,不慌不忙。 “啧啧,不愧是妖王,杀人都这么血腥,竟用手生生抓开了人的脑袋。”身后,有人用慵懒而戏谑的声音调侃。 无忧回头,入目一片张扬的红,是魔侍常醉。 碧眸一闪,无忧笑了,妖逸,阴狠,“这一局,一边一个,打平!” “怎么?”常醉仰天大笑,火红的发在风中乱舞:“还要不要继续?” 无忧不语,手一抬,银链缠回手臂。回头,鼓鼓的笑脸映入眼帘,无忧回以一笑,二人同时跃起,一前一后直扑魔王身边的战团。 “呵,有意思,真有意思!”拨了拨红发,常醉纵身而下,在地上微微一顿,拔出破雷身上的长剑追了过去。 常有唇角一动,长刀点地,九曲银环哐啷一响随后跟上。 墨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牟真却扑哧一笑,伸手拽上墨风的袖角,身形一起,带着墨风如两片轻盈的雪花飘向前方,不似去厮杀,倒如同两只白蝶在云间嬉戏…… 雷声没了,电光止了,兵刃相击的声音还在,厉喊凄号的吼声也在,只是天兵与天众却折了气势,越战越弱。 又是一剑劈出,墨龙咆哮着卷过一周。轩辕停下了剑,凛凛的看着围攻的天众惶惶退开,不敢再攻,又不敢退,畏缩的、迟疑的看着他。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章 帝释现身 “天众还不快快受降!”雄浑的虎吼声震彻天际,令人发馈。天众们一愣,转目望去,发现是地仙掌门白志清在喊。 降?还是不降? 回头看看,己方之众已死伤过半。没了人质,没了系命索,天众在魔王面前就如同一排废柴,只不过是要多费几下功夫,到最后都逃不过被砍得稀烂的命运。 再抬头望望,魔王站在前方,浑身是血,连脸上都是。可那血不是他的,而是他们的。他没有动,似乎只是连番屠戮累了,自顾自的想歇歇了。 那么强大而恐怖的王,在他面前他们根本无一丝胜算!所有的阴谋与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只成了可笑的手段。 一念至此,所有天众都下意识的腿一软,兵刃与法器纷纷落地。 大势已去,又何必执着是谁作天帝?能留得性命才是最重要! 天众方一露降意,天兵则更快的付诸了行动。 一阵叮铛痛响,天门前丢了一地的金盔银甲,几乎不曾砸碎了天门的每一块地砖。 白志清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胜败已定如此更好,又何必赶尽杀绝? 魔王依旧无言,魔兵虽疑惑,但终于都停了手。天门内外忽然间一片寂静,无忧怪异的眯起了眼。 魔王究竟想干什么?他又怎会轻易饶过这些天人? 没人回答无忧的问题。轩辕只是沉默的站着,翘首而立,似在眺望,又似在等待。 突然,一股浓黑的旋风现于天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卷而来。天门下登时一阵哗乱,众魔面色不改,众仙与众天人却一阵慌乱,只道变故又生,战事再起。 无忧皱眉,碧眸四下一扫,转而拉起鼓鼓的手退到一边,静观其变。 风急卷,转瞬便到了轩辕身前。黑风散去,化作墨袍墨发的随喜单膝点地,面色难看:“王,天帝已带着孙糖糖离开大殿,不知所踪。属下无能,所带魔兵被天界大军绊在天宫外,无法寻人。” 静默,随喜的声音清朗而简脆,令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也令所有人都跟着心沉了一沉。 目光都聚向了轩辕。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魔王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到天地还能存在多久。 风,凛凛。轩辕开了口,一个字:“杀!” 随喜身影一淡,及时消失,为轩辕让开了身前之路。 帝天斩下,墨龙再次嘶号着腾现,天地漫起了浓浓的杀气,冷厉,狂悍。几名天众甚至还不及捡起地上的法器便被裂成了血肉。 “人王!”白志清见状大急,御剑想要上前拦阻。既已降,又何必再造杀孽,此乃实实在在的无德费力之举。 “唰!”一道红光飞至,白至清被兜头一撞,几不曾跌下剑去。 “是你?!”白志清抬头,入目,是一张妖孽的不能再妖孽的笑脸。 “白掌门。”一只手,闲闲伸来拽着白至清的袍袖,既助他稳住了身形又不能令他挣脱而去。常醉笑,满目讽刺: “白掌门可是要赶着去送死?” 闻言,白至清登时涨红了老脸。他的力量于人王确如蚍蜉撼树,颇似送死。但此刻被常醉直口道出,直气的白志清脖子一梗,斗气怒道:“你闪开,老夫就是死也要死谏人王!” “哈!”常醉轰然大笑,几乎不曾捶胸顿足,白志清七窍生烟,一口钢牙咬的咯咯作响。 笑够了,常醉面容一敛,紫眸开睁,悠悠然流光溢彩:“白掌门可想过,若不斩尽天帝的最后一丝希望,又岂能逼他现身?不逼他现身,难道白掌门不关心你那女徒儿的死活了?” 白志清语塞,却不得不承认此魔说的有理。 大局当前,是挽救这数万天兵的性命重要,还是挽救下界芸芸众生更重要。这一点,他倒不至于迂腐的拎不清。 “嗤嗤!”常醉笑,松手拍上了白志清的肩:“白掌门既然想通了,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哈哈!” 按剑转身,常醉大笑着落向地面。白志清呆立半空,半晌后长叹一声祭剑回落…… 随喜转头,瞥了眼重新加入战局的白志清,一剑划开,凌厉的剑气瞬间逼退一大片身前天兵,这才回身向着身边的常醉道:“怎么,常醉大人转性了?” “哼!”不以为然,常醉一跃而起迎上一名天众,懒懒丢下一句:“承人一句话的情,护她老子莫要枉送了性命而已!” “哈哈!”随喜大笑。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身边的伙伴一个个有了心的归宿,只是,若能再早一些多好?起码,不要在这天地就要尽毁的时刻。 叹息,随喜展目,王已杀开重围冲上了天宫御栏。天门下,天兵所剩无几,三十三部天众连死带逃也只剩了十人不到。 这一场大战,双方皆损失惨重。 妖王伤了,他们五大随侍也多少挂了彩。仙界四老就只剩白志清还能打能跳,上界来的仙界弟子几乎全部折损,独有墨风—— 随喜的唇角忍不住一勾,不得不说,牟真的眼光不错! 忽然,一名魔兵冲过,伤的血肉模糊却仍是一斧头砍飞了一名天兵的脑袋,这才轰然倒地,灰飞烟灭。 笑容骤逝,水眸黯淡。难,真的很难,但终究是要胜了。 只是糖糖,你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帝释究竟要把你藏到什么时候? 心微绞,随喜一纵跃上了九曲御栏。 前方,是更大、更混乱的战场。随他寻人的魔兵全被堵在了这里,帝释派出了所有兵将,大有背水一战,孤注一掷的气势。 不容多想,随喜开始挥剑毫不留情的厮杀。 多杀一个,帝释就有可能早出来一点;多杀一个,糖糖就有可能被早一点找到。 战云滚滚,血雾腾腾。天宫御基上,一道金光无声无息的罩下,劈云穿雾,在血腥战场中生生辟出了一方净土。 光晕中,有蹄声嘚嘚,一人骑着通体玉白的天马踏散云浪显现在光晕里。天兵随围,华盖旌旗,金戟银甲,赫赫威萱,马上人清贵异常,正是帝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神战 “帝释,你终于肯出来了。”冷冷,低漫的语声在四野回响,肃煞了天地。 一团墨影陡的卷上明空,天地被遮的一暗,连帝释身周的金华都被逼的刹那无光。无声无息,墨影忽的开始急坠,如陨石瞬间砸在帝释所处的雕栏玉砌前,溅起一片碎石,更激起一片惊呼。 “咴~~~” 混乱中,一声长长的马嘶过后,一团淡淡的光影再次亮起,冲破了黑暗,如同暗夜里悬起了一盏灯。灯光下,帝释持戟而立,玉面森寒,再不复方才的高高在上,与轩辕遥遥而立。 巨剑划空,发出愔愔的破空声,轩辕抬臂,剑指前方:“人呢?” “谁?”帝释的脸上笑容一闪而逝,凤目中却涌起了沉沉的阴翳:“一千年了,轩辕,你还是恋恋不忘朕的帝位,也还是恋恋不忘朕的天后!当真,不要脸!” 最后三个字,帝释说的很轻,很缓慢,却犹如一块巨石猛地倾入了原本沉寂的湖面。 魔兵齐齐发出一声怒吼冲向高基,天兵慌了,纷纷举起兵器上前拦击。 “帝释,阴险小人胆敢侮辱吾王!” 半空中,一声断喝炸响,随之而起的是一柄丈尺长刀,九只银环在刀背上琅琅作响,劈面斩至。 帝释冷冷一哼,认出刀后所跟男子正是轩辕座下五侍之一名常有者,杀意登时涌上心头。 上古战龙之神,独余他与轩辕。 纵使当年他未尽全力,败在轩辕之下,未被乾坤认主,但这世上,能与他抗衡,能有资格与他抗衡的也只有轩辕而已,又岂容一个低贱的魔侍向他挥刀相戏?! 戾气生,金戟凌空一绞,当的一声钟韵长鸣,九环长刀被磕飞,以更凌厉、更迅猛之势反斩回去。 刀速快极,携起凛凛的罡风刮面,九枚银环抖得近乎欲碎,常有身在半空避之不及,只得暴起全身魔力探手去硬抓刀柄。 “噗!”一口鲜血喷出,常有抓着长刀从空中斜斜跌落。 轩辕仰头,身形忽的一淡,再现身已在半空。伸手,在常有腰间轻轻一托,二人着地,如闪电迅疾,若鸿羽轻逸。 常有身形一晃,扶着长刀缓缓坐下身去。随喜等忙上前看视,只见他面如金纸,口鼻间满是血迹,俨然伤的极重。 “哈哈哈哈!”帝释的笑声响起,无情阴冷:“区区一个魔侍竟敢向朕挥刀,不知死活!” “嗡!” 轩辕及时挥剑,拦下了欲为常有报仇的三大魔侍,启口,依旧是那般冰冷而淡漠的语气:“帝释,胆敢与吾一战?” “哼,哼哼!”森森的低笑,帝释提起金戟:“有何不敢?” 血眸殷殷,轩辕的嘴角微微一动,如风吹皱了如镜的湖面:“千年未见,你胆识倒是长了。” 凤目一眯,帝释挂下了唇角,满脸阴鹜:“转世成魔,你仍是那般让人恶心的自大。” 一阵沉寂,二人均不再说话。 罡风起,带着凛然的杀气。强大的气场渐渐散开,迫得场中的天兵与魔兵齐齐停止了厮杀,退开,为二神让出了战场。 墨风牵着牟真的手,鼓鼓扶着无忧的腰,随喜与常醉一左一右的架着常有,一直被众兵护着的子苏走了上来,一直瑟缩在一边的鬼王也悄悄钻入了人群。 仙界四老并肩而立,除了白志清皆是摇摇欲坠,站立勉强,但都神情激动,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的盯着场中。 千年之战,上古之神,错过了这一场大战,只怕连死都不能瞑目。见过了这一场大战,哪怕与天地同毁都能令人有一些安慰。 激动与不安的情绪搅动在万生心底,场中二神却迟迟未见动作。 等待,似乎很久很久,连风都由开始的狂烈渐渐变得无力,终于,帝释动了。 一声呜鸣,金戟被提起,一划,带动风云色变,一弯刺目的金晕劈空而出,速不可挡。 “铛!” 清脆的金吟,轩辕不知何时起的剑,但偏偏就挡下了金晕的攻击。晕色方消,众生就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长长的光尾拖在空中,半晌不散。 帝释不见了,轩辕也不见了,上空中,只见两团黑的深沉、白的刺目的光团撞击,分开,再撞击…… 激烈的火花,一串串迸射如最耀眼的烟火;五彩的光折,一道道溢彩如最神秘的极光。 时而龙吟阵阵,翘麟张须的墨龙从穿出烟火光团,披散着银芒转身,再扎入光晕之间,陡的消失不见。 时而金鸣缭缭,一道道金线缠成符网将彩芒与墨影重重包围,却蓦地,光影炸开,金网亦炸裂,两个光团乍分又更猛烈的骤撞,爆发出的红光令整片天空霞蔚云蒸。 地上,万生看得眼花缭乱,心跳如雷。鬼王更是看得大嘴开张,迟迟不能合上。 眼前辉煌的战景让他想起了鬼界天书中,人王与天帝联手降服墨龙的一幕,那一战又该是何等的壮观与激烈! 遥想当年,轩辕还不曾拥有帝天利器,仅凭一双手掌便收服了龙神,何等威武,何等霸悍,当真足以臣服天下,驭驾乾坤。若不是后来…… 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寒颤,鬼王猛地睁大了三角眼。 一道灿烂的光芒铺天烁亮,幻化成万道丰美的虹光。一黑一白两个光团从虹光中穿出,黑光在上,白光在下,瞬间坠上地面。 光炸裂,几乎不曾闪瞎了万生的双眼。良久,当眼前被强光刺激的黑影散去,万生终于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一顿,一片死寂,转而,魔的欢呼声震天:“吾王圣武,吾王圣武……” 仿佛没有听见那喧天的呐喊,轩辕只是静静的提着剑,墨色的,冰冷的剑刃紧紧贴在帝释的脖颈上。 帝释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银盔丢失,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凤目中满是恨意。 他是败了,只是他还没输。 转目,远方残破的殿宇前,一点明媚的红浅浅晕出,帝释嘴角一动,淡淡的笑了:“轩辕,不要你的灯奴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舍不得舍脂 血眸微微一眯,轩辕将剑冷冷的向下按了一按,无言。 “嘶~~~”帝释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扭曲了俊颜。 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剑刃割破了他的肌肤,他也能感觉到伤口有血沁出,但血没流下,反而,反而令他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剑,正欣悦的低鸣着,一阵阵的发热、发烫,像一张口熨帖着他的脖颈,正大口大口饮着他的血,直至——他死方休! “住手!住手!!”心神俱乱,帝释失控的大叫起来,全然忘记了挣扎只会让伤口被割得更深:“轩辕,你的女人还在我手里!不止一个,是两个!你会后悔的,你竟敢这样对朕,你竟敢——” “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面无表情,轩辕打断了帝释的疯吼:“在哪里?” “谁?你说的是哪一个?!”凤目乱瞟,似慌乱,似惊恐,帝释看着远方那片红晕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嘴角崩起,猛的垂下了眼:“她来了,你放了朕!” 她来了?! 帝释的话令轩辕手一紧,连全身的肌肉都随之贲起。心跳,渐渐加快,直冲到了喉头。 她来了?是糖糖吗? 帝释终于将她推出来了,只是这一次,是谁押着她,又是谁拿剑指着她?她还好吗?魂魄有没有再散开? 未曾预料到的巨大激喜与恐慌乱了心肠,尽管面上依旧那般无动于衷,但轩辕知道,他的脖颈都硬了,当他意识到帝释正抬眼看着他的身后时,他竟一时间连头都回不动了。 只是,突然的,耳畔传来几道凌厉的剑啸并伴着随喜的一声怒吼:“舍脂!” 清明瞬间回落,轩辕狠狠的看了一眼帝释,再转头飞速的一瞥。 入目,红妆高髻,花冠金履,红颜未改,依旧令初见的魔兵齐齐发出了一片惊艳的赞叹。然,她不是他的灯奴,已不是他的惦念。 轩辕回过了头,目光清冷,连一丝最浅见的波纹都没有。她来了,那糖糖在哪里? “轩辕,你当真好狠的心。”当着帝释的面,舍脂仍是心涩难当红了眼眶。 一把光可鉴人的剑抵着她的脖颈,剑光映着她因惨白而越发楚楚的面容。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曾多看她一眼,更不曾将目光在她身上多驻留一分。 他变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持剑的手颤了一颤,几乎不小心划伤了自己。不错,剑是她自己的,是她自己握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 若她不这么做,只怕刚才她一现身便会被三大随侍将他们的剑刺入她的胸膛。 他们恨她,她知道! 轩辕也恨她,她也知道。 尽管她不想,尽管在这千年里,她曾一次又一次窃喜且不安的劝慰着自己,他恨她是因为他没有得到她,他的恨是含着失意的、落寞的恨,他的恨终是含着对她强烈到极致的爱之反面的恨。 她一直这样认为,因此,她偷偷的懊恼,偷偷的不屑,偷偷的含羞带怯,但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尤其,每当帝释又纳进一个新人,她满心痛楚、无处宣泄时,便躲在自己的殿阁里偷偷的不屑与懊恼轩辕的“恨”。唯有这样,她才能熬过千年的岁月,才能抵住帝释带给她的心伤。 可这一次,历经千年他们再相见。为何他看她的眼神那么冷漠,冷的连看陌生人都不如,冷的能直接刺进她的心肺,冷的令她千年的认为彻底崩溃。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应该恨她的吗?难道帝释说的是真的,那个丑女人成了他最重要的人。他变心了,他不爱她了,甚至,他连恨都不恨她了?! 泪水,不知不觉溢了满脸,不知不觉,她跪在了地上。天地绝色舍脂,她何曾这般狼狈,何曾这般没有形象。 透过泪幕,她痴痴怔怔的望着轩辕,她知道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但他就是没有回头,背影坚硬的像一座山崖,像被他亲手劈烂的,刻了他们三世姻缘的照壁山崖。 泪水跌落,一刹那的清晰,她看到了帝释的眼。那凤目中来不及掩去的嘲讽与怜悯刺得她心脏一阵紧缩,恨不能真的横剑死去。 只是下一瞬,他的目光又变了,温柔,深情,不舍与无助,像个孩子,更像个真正深爱她的男人。 咽着泪水,舍脂笑了。 从一开始,帝释对她就是这样的,像风,多变,她捉不住他,却又眷恋他哪怕不经意都能给她的温柔,患得患失,牵肠挂肚。所以,她舍了冰冷木讷的轩辕,选了情思百萦的帝释。 她是错了吧?但又能如何呢?如果当初,没有当初……没有如果,只有现在! 美目垂下,她的目光渐渐冷了。现在,整个天地都站在了她与帝释的对立面,她只有他,而他也只有她了。这一次,不用捉,他也与她牢牢的绑在一起了。 “人王。”低着头,她的声音柔软低沉,缠绵悲戚,她的身子无依的歪着,握剑的手却坚定的捏着。她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的很伤心,很绝望,除了说出口的最后相请便别无他求。 “是舍脂对不起你,但舍脂没有亲手杀你,反而,曾经,舍脂亲手救过你……” 停顿,轻轻的啜泣,她抬起了头,无视众人愤怒且鄙夷的目光,依旧柔弱却无耻的说下去。 这一刻,羞耻心有何用?良心又有何用?命没了,一切都没了! “人王,你要舍脂的命吗?”哀哀,清音缥缈,她站起了身,一笑,凄艳无双:“舍脂,给你!” 贝齿咬上红唇,她闭了眼,泪水顺着光洁的脸庞滚入衣襟,纤手一抬,横剑向里—— “筝!”宏远的剑鸣,隐隐的龙嘶虎啸,直散入云空几万里。舍脂痛哭着扑倒在地,断刃跌落在脚前。无人知道,这一刻,她是真的在哭,伤心的,欣喜的,百感交集的,他,终是舍不得! “王!”紫眸圆瞠,常醉陡的大喝一声。 长叹,随喜上前按下了常醉执剑的手。王既然出了手,就断不会再允他们伤舍脂的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混战 一片寂静,帝天插在地上兀自簌簌的鸣吟。 轩辕依旧没有回头。 剑祭出,右手空了,左手却掐在帝释的喉头,血眸殷殷,愈显森寒:“我可以不杀你。我的人呢?” 他的人?! 娇躯一震,舍脂猛的抬起了头。恨与痛,如万蚁啮心。 什么叫他的人?是说那个丑女人吗?他心心念念的记挂着她,将她看作是他的人,将她纳在他的羽翼下,呵护备至,顾虑周全?! “你,原来也可如此多情。”美目凄迷,舍脂启唇轻叹。 “如若当初,你也能这般对我。如若当初,你也这般将我时时放在心上,我们,又何至今日?”咬住了唇,舍脂再次哽咽。 轩辕未动,只是眯起了眼。 当初?当初他何曾没这般对她?! 若说,前世的他对舍脂用了十分的心,那她对他则连常人的为善都没做到! 今生,他对糖糖好吗?! 他救她,当时不过是惊奇于她对帝天的影响。他伤害她,驱赶她,抛弃她,不止一次,但她—— 若说,今世的他对糖糖只用了两分的心,但她却给了他全心全意,生死相依! 心痛,骤然袭来绞索了心肠。轩辕狠狠收紧了五指,掐的帝释白眼猛翻,眼看就要气绝。 “不要,不要!”凄绝的嘶喊,舍脂浑身打着颤,恐惧,寒冷。轩辕已不是原来的轩辕,她现在,只有帝释了。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用我的命换他!”泪如雨下,舍脂跪在了地上,一路膝行到轩辕脚下。颤抖的手伸出,却连他的袍袂都不敢去拉。是怕还是愧疚,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我把孙糖糖还给你,你别杀他。”目光发直,舍脂瞪着轩辕的脚下,“如果,你一定要取一个人的性命,杀了我吧,我用我的命换他。” 惊讶,不止众生还有帝释。 “舍、儿!”艰难的,帝释吐出了两个字。原来,舍脂竟这么爱他!那他的胜算是不是又多了一分?她肯为他而死,这一点…… 血眸终于有了波动,轩辕侧目,看向舍脂:“她在哪里?” “在那儿!”舍脂慌忙起身,奔向一处高阶。 那里,雕栏玉耸,在一地的断瓦残垣中,完好的令人惊讶。 舍脂抬手抚上了雕栏的扶头。一片红光闪过,雕栏消失,糖糖一动不动的坐在雕栏的位置,长发披散,面色凄白,一双杏目遥遥的望向轩辕,黑亮的,有些怵目惊心。 “糖糖!” “是糖糖!” 来自四面八方的惊呼,有焦灼,有担忧,糖糖却似未闻,只看着轩辕,痴痴的,定定的,蓦地咧嘴一笑,令那张布满了瘀伤的笑脸刹那间灿烂生动。 “嘤~~~”帝天嘶吟,吟声悠远,轻柔的似在抚慰人心。 “灯奴!”轩辕启口,温柔的语声惊怔了众生。 习惯了魔王的冷厉,见惯了魔王的嗜杀,再想不到,原来他也可以如此温柔。 “人王,你放了陛下,我放了她,如何?”舍脂的手一直搭在糖糖肩上,说话时抬眸望向了轩辕。 “妄想!”一声叱呵爆出,一道银光闪过,舍脂不慌不忙,一手抚上糖糖的头,掌吐红光。 “止!”轩辕厉喝,撞剑声起。银光被击飞,常醉怔怔的立在原地,一脸的惊怒外加不可置信。 帝天嗡嗡鸣吟着飞回轩辕手中,他接住,遥指舍脂:“我放了帝释,你放了她!” “王!”常醉大急,随喜上前一把拉住了常醉的手臂。 “你拉我做甚?!”常醉怒极,反手击向随喜。 随喜躲过,水眸一闪运起了传心术:“等糖糖安全再做打算。” “王一言九鼎,若放了便是放了,还能作何打算?!”常醉再攻,也运起传心术反斥。 “王说放人,但没说放人后不杀他!”一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常醉胸口,随喜嘴角轻扬:“更何况,还有我们!” 常醉一愣,转而飞快的就势倒地,作出一副不忿却重伤难起的模样。 “人王,”舍脂笑了,耐心的看完二侍相斗,这才转向轩辕悠悠道:“魂魄不全之体,再经不起任何一击,您可莫要骗舍脂。” 冷面一沉,轩辕低喝:“放人!” 美眸一凝,舍脂轻道:“我不过去,人王与其他人也不能过来,让他们各自走过去。” “好!”果断,轩辕松开了手。 轻哼,舍脂也松开了手。 喉头一松,帝释猛的咳嗽起来,半晌方住,回头狠狠的瞪了轩辕一眼,这才迈步,小心翼翼的向舍脂走去。 糖糖肩上一松,浑身的僵硬感退去,动了动手脚,艰难的起身。走前却又不放心回头看了舍脂一眼,她当真就只要救回帝释? 安静,静的人心沉。 聚集了万生的地方却仿佛时间突然停止,只余两个人,在万众的目光中行走,越走越近,眼看就要擦身而过。 “筝——”剑鸣。 “嗖——”金戟破空。 帝释动了,轩辕也动了。 数千年的朋友与宿敌,彼此间太了解,他知道他会垂死挣扎,他也知道他不会就此放手。 “当~~~”金戟与墨剑在空中相撞,骤然分开,一黑一白两团光影却齐齐冲向了场中的糖糖。 “糖糖!” “小地仙!” 齐呼,帝释伸手,轩辕也探臂。 “叮!”金戟与墨剑回到了各自主人的手中,在空中架住,糖糖一愣继而飞快了跑向了轩辕。 “呀——”帝释大吼,凤目激红。金戟疯狂的挑刺,绝不能让小地仙再回到轩辕身边。 “呜呜!”墨剑挥舞,挡开金戟的每一下攻势。轩辕展怀,准备迎接他的灯奴。 “大叔小心!”惊悸的呐喊,糖糖忽然顿步回头。 一道纤巧的银芒闪过,噗的一声闷响,糖糖向后跌飞重重落在地上。 “糖糖!”轩辕闪身急冲,任锋利的戟尖刺来直穿了腹肠。 “小地仙!”帝释回身一掌拍向银芒飞来的方向。太专注,被未逝的剑芒一瞬劈入胸膛,血溅半空。 “啊!”舍脂痛呼,从高阶上翻身坠下,一路鲜血蜿蜒,与红衣艳成了一片。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菩提魂散 一切,太快。 原本对峙激战的四人眨眼间伤成一片,连血都溶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王!” “糖糖!” 惊呼声纷起,万生从四面八方奔拢了过来。 帝释撑跪在地上,冷眼看着万生蜂拥而至,却无一人喊的是他。抬眼,他的天兵天将正不着痕迹的趁隙退却;垂眸,小地仙被轩辕搂在怀中生死不知,舍脂倒在一旁奄奄一息。 心猛的沉落,一时间他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懊恼多些还是痛怒多些。心思纷杂,心意纷乱,冰冷之感顺着胸前伤口直侵入五脏六腑。 一刹间,他输了。大势已去,众叛亲离,他输得不但彻底且丢人! 恨意骤起,凤目阴寒如地狱之海,帝释扭头狠狠瞪向了倒在地上的舍脂。 都怪她!若不是她贸然出手又怎会误伤了小地仙?!她毁了他最后一颗筹码,也毁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蠢货!”狠戾,他怒骂。 单掌拍出,几乎凝聚了全部力量,帝释再次给了舍脂重重一击。将他失败后的愤怒、不甘与痛苦通通发泄在了舍脂身上,击得她飞起半丈之高又再次摔落,登时血若烟花,炸放满地。 舍脂无声,唯有泪一滴滴砸入身下血泊。 万生围了过来,却被帝释的举动惊得一怔,看向舍脂的目光由开始全然的忿憎变成了九分憎一分怜。 舍脂慢慢,绽开了一抹笑,哀大,莫过于心死。纵使是她的敌人,也尚对她存有一丝怜悯,而那个她深爱的人…… 连泪,她都不想再流了。 为了他,她泯灭良心背叛了前世的轩辕;为了他,她不要脸面跪求今世的魔王,未果后又痛下杀手。她的罪孽,只怕轮回生生世世堕入十八层地狱也洗刷不净。 一切,都只为了他。 “你爱过我吗?”她望着他,美目失去光彩。她还在呼吸,但她知道,她该死了,她累了。 帝释一窒,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仓促的挪开了眼,不敢再看舍脂濒死的眼。 往昔的情景忽的在眼前纷现,千年前的初见,他惊艳,她羞怯,他贪恋,她犹豫,他也曾为她在风中独立,也曾为她在月下徘徊…… 怎么这一刻他竟想起了这些?!帝释怔住,如泥桩塑。 “轩、辕,对不起!”寂静中,舍脂飘渺的语声轻轻响起。 轩辕一动,抬起了头。方才,他一直搂着糖糖,一直低垂着头,直到此时众生才看清了他的脸,四大魔侍齐齐惊呼失声:“王?!” 赤目,银发,轩辕的脸上,两道血色的泪痕蜿蜒过冷面,直刺入万生的心与眼。 “嘤~~”帝天厉鸣,轩辕一剑挥出直指舍脂,半空中,握剑的手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嘤~~”帝天继续嘶鸣,迸发出一阵阵刺目的五彩剑芒,似在抗议,在悲争,但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放松,一直紧握着。 “大叔~~”轻缈的语声,甚至比舍脂的还要弱上几分,剑鸣却突然止了,剑光也散了。 轩辕低头,血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怀中女子。 “别杀她!”糖糖笑了,拼命吸进一口气,却因为鼓动了胸膛,胸口插着的袖箭银芒一闪,一篷鲜血汩汩涌出。 轩辕扔了剑,慌忙抬起手却不知所措。 那袖箭直钉入灯奴的胸口,却并不是肉身伤重的问题,而是,她乃失魂之体。她的魂魄坚守到此刻还未散开已是奇迹,但她还能撑多久? 灯奴,到最后他依然没能救得了她,连她的魂魄都留不住了,她要先天地与他而去了。 绝望,黑暗了视线,世界颠覆不过如此了吧?天地毁灭后的样子也不过如此了吧?只是那时,他也已随着天地消散,无知,无觉,不会有这样的心痛,更不会有这样该死的无奈。 现在,他只想杀人,想杀神,想毁掉所有能毁掉的一切。毁掉伤了她的人,毁掉救不了她的人,管是不是救过他,害过他,包括他自己,他都想毁了! “大叔!”温软的小手牵住了他的衣襟,迫使他低下了头,血目迎上杏目,糖糖撅起了嘴,假装小气得意:“这一下,你不欠她的了。她要了我的命,我拿我的命换你的命。” 轩辕一震,两滴血泪落在了糖糖脸上。糖糖伸手去抹,又是心疼又是难过,自己的泪也一直滑下,抹了一手的湿:“大叔,别这样……” 血眸忽而一亮,轩辕伸手去接糖糖的泪,然后,转手向她的伤口送去。 糖糖不语,垂眸而笑。 众生默默看着相拥的二人,不解其意,又不敢发声,生怕惊扰了二人最后的时光。 泪水顺着袖箭的三棱刃滑进糖糖的伤口,却没有任何反应。轩辕大怒,反手又探向糖糖腮边。 “没用的。”糖糖捉住了轩辕的手,目光开始散乱:“医者不自医,我、我早就想到了……” “灯奴!”声哑如嘶,轩辕不再管顾,将糖糖用力拥进了怀中,帝天在脚下发出了一声绵长的悲鸣,激荡四野。 “大叔,我、爱你……”声若游丝,糖糖弯起了眉眼。悄悄,将偷接的泪水倾覆在大叔的伤口上:“不、要、浪费~~~” 一片,两片,白色的魂萦相继浮出,一阵隐隐的梵音婆娑,糖糖的身体冰冷了。 “啊——”轩辕蓦地爆出一声狂啸,如伤龙怒嘶,独兽凄鸣。风,呜嗖嗖的吹,将悲声送上九天,风动浮沙,湿人眼眶。 鼓鼓呜咽着抱紧了无忧,墨风将无声垂泪的牟真拥入怀中,闭目仰头。随喜痴痴望着糖糖仿佛熟睡的容颜,耳边,依稀又听到她的笑声,如铃清脆,怎么能忍受,以后再也不闻…… 许久许久,轩辕松开了手,托着糖糖站起。万生红着眼眶聚目,却愕然发现轩辕腹部的伤口已愈,一道粉色的新疤倏然凝结在破烂的衣袍下。 “不要浪费……”糖糖最后的一言一行如惊雷般劈入万生脑海,莫非—— “菩提?!”一脸的痛怒惊嫉,帝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小地仙——乃菩提转世?”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乾坤玉印 轩辕无答,只剑光一闪,帝天挥下。 “啊!”帝释痛呼,胸前,又添了一道尺长的血痕。 “轩辕!”目眦尽裂,帝释抡起金戟反手回攻。 “筝!”剑戟相交,一串灿烂的火星迸出,金戟被陡的磕飞。 轩辕再不迟疑,一剑接一剑划下,迅疾,凌厉,像没了灵魂只在运行的机器——精确的杀人机器。 “啊~~”惨呼连连,血肉飞旋,血箭飚洒…… 血腥的场景惊得万生起了一身又一身的寒皮,冷意堵上胸膛,又沉落心底。魔王疯了,定是疯了,这乾坤的末日终是来临了! “住手!住手!!”翻滚,躲避,帝释如一堆血肉在地上痉挛,却忽然举起一拳,哑声嘶吼:“轩辕,小地仙的魂魄在这里,你要不要?” “嗡嘤!”帝天悬空,剑光一敛,墨色的剑身沉冷森寒,杀意更凛。 万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那一下的剑顿,仿佛有一只手猛的扼住了各人咽喉。 孙糖糖的魂魄?! 一瞬间,近前众人几不曾被气的炸裂了胸膛。 帝释,当真好卑鄙! 人生时便用作人质,死后又被作为魂质,糖糖若有知,该当怎样的伤心?! “嘿嘿。”见轩辕顿剑,帝释笑了,沁满血水的牙齿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冷光:“若你想让她形神俱灭,那就杀了我吧!” 话音落,他的拳中骤然爆出一团红光,随之,腥风四卷,天上一黯,隐隐的山呼海啸声,似万雷轰鸣,如巨浪狂腾,天旌开始摇震,宫阙簌簌崩塌,万生立足不住纷纷跌倒,竟似天空已然开始倾覆。 “乾坤玉印?”混乱中,轩辕抱紧了糖糖,双脚深深踩入地面毅然岿立。 “不错!”帝释捏紧了拳,随着拳中红光越来越盛,天界抖得便越来越猛,他笑得也越发狂邪:“我将小地仙的两魂五魄封在了玉印中。轩辕,没想到吧!当初你亲手交给我的权印,而今就是封住灯奴魂魄,对付你的最后一枚利器!你若敢杀我,我就毁了玉印,毁了小地仙的魂魄。到时候,这乾宇也会随着玉印而崩塌。乾崩,坤必陷,不需你动手,这天地是我的,要毁也是我来毁。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哈哈,哈哈哈哈……” “帝释!”怒极,白志清暴吼出声:“你也是千古上神,你也被天下万生当作天帝敬仰了千年,而今竟连一点慈悲心都没有,无耻到这般地步!” “哼,慈悲?”帝释怒瞪白志清:“朕待你们下界众生不薄,尔等却与魔贼为伍攻打天庭,朕对你们又何须慈悲?!” “名不正则言不顺!帝释,这帝位如何得来的你比谁都清楚!”白志清大怒:“为了这帝位,你害了多少人?包括吾师弟射阿朗,你还有何德何能敢称帝?” “哼,胜者为王败为寇!朕作天帝,乾坤不是一样太平安稳?你白志清就为一己私仇犯上作乱,这便是你们修仙人的大义?” “你?!”白志清被堵得手足发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稳太平?帝释,你说的是人间还是你天界?”冷冷,一道沉定的声音接上,无忧学着轩辕将双脚深陷入地面,立稳起身道:“你为天帝,却故意挑拨四界与魔界为敌,妖族历代妖王,十之七八死于妖魔之战。人间大地斗了整整千年,你便安安稳稳的作了千年的天帝,这是你说的安稳太平?” “哼,多说无益!”帝释沉了脸,不耐的打断了无忧:“逼朕让位,难道轩辕就会保你们乾坤太平。别忘了,他才是欲毁天灭地的罪魁祸首。我也不同你们多计较。轩辕,你到底还要不要小地仙的魂魄?!若要,你与你的魔兵魔侍就立刻自刎当前;不要,朕马上让她与天地同毁!” “帝释,你找死!”四侍与魔兵齐齐怒喝。 “哈哈哈哈!”帝释大笑:“怎么样,轩辕?再犹豫,我就立刻毁了玉印!” “人王,”一直没有出声的子苏忽的开了口:“别信他,他根本不会放了糖糖,他也必会毁去这天地的!” 一阵静寂,轩辕剑眉一轩,剑光骤闪,帝释猛的缩手翻身,背上被剑划出一道切骨伤痕,却将玉印严严实实的藏在了腹下。 “人皇子苏,”阴狠,帝释如蛇般蛰伏在地上:“你倒聪明,猜到了朕的心意。哼,不错,这天地,朕若活着也必要重建,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朕一个都不会留。朕若死,这天地就刚好与朕陪葬!只可惜,我原想看看,轩辕你是不是肯为小地仙连自己和手下的命都愿舍掉。可惜,可惜啊,哈哈……” 牙关一咬,帝释身下红光爆闪,一瞬间,将整个天界都映成了血色地狱。 “轰轰~~”崩塌声由远及近,万生惊恐的发现,远方,天界一角,红光灭熄,那分明是天角已然开始坍塌。 “交出来。”剧震中,轩辕也再站立不住伏倒在地,却撑起一臂小心的护着怀中糖糖,另一手举剑指向帝释。 “没用的。”帝释咧嘴,开心至极:“除非我自己,否则就算你拿到玉印也别想放出小地仙的魂魄。轩辕,还记得当初结义誓言吗?没想到那一句同生共死竟应在了今日,哈哈哈哈……” “帝释!!”轩辕一剑狠狠斩了过去,刹那间剑风狂狷,龙声嘶啸。 “当~~~”毫无预兆的,一道金光从半空中射下,击开了墨龙,逼散了红光,黑暗退去,震颤平息。 一阵清幽的莲香,一片恢弘的佛唱,天空中,一朵朵金莲层递铺开,直到铺满了整片暗空,天界又恢复了清明,只是那清明,皆由漫天的金莲之光所带来。 一声高远的佛宣响起,如天地同唱,入双耳,震心弦:“阿弥陀佛。轩辕,帝释,累世因果,今日当结了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累世因果 “筝!”墨芒一闪,轩辕挥出一片剑气挡在身前,抱着糖糖一跃而起。帝释则趁机连滚几番翻身坐起,不动声色的将拳头攥的更紧。 二神四目,一时间皆满怀敌意的瞪向云端的不速之客。 “佛?”无忧亦站起了身,金色的佛光浴下,为他过于苍白的面孔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晕。 佛应声而笑,赤足踏出,天上的云团立刻纷涌翻滚,推着一朵朵莲花承上佛足,一路而来,步步莲开。 万众怔怔,白志清则惊诧的瞪圆了眼。 佛,长居九天之外,俯望万丈红尘,却从不插手红尘俗事,与九天众生各安一方,互无波澜,今日却突然驾临…… 心中一动,白志清忙一揖到底朗声道:“佛祖慈悲,请助我九天众生渡过此天地大劫!” 闻言,轩辕冷面一沉,帝释却目光微闪,抽起了嘴角。 佛未语,只垂眸,信手一拈,指尖,一朵白蕊白瓣的轻花倏然显现,他笑向轩辕道:“轩辕,可还记得此花?” 轩辕眯眸,心中刹那间前尘往事不可抑制的涌现……冰冷的铁索,漫天的惊雳,噬骨灼心的焦痛,愤怒不甘的嘶吼,撞断了定魂桩的五大随侍,染满了鲜血的斩魂台…… 他倒下,山岚寂寂,山风呜咽。他抬眸,满眼俱灰,只有一道温柔语声在轻轻唤他:“不要死,不要死……” 血眸暴睁,轩辕蓦地收紧了双臂,心脏绞紧,那声音竟如此熟悉! “大叔,抱抱我!” “大叔,我叫孙糖糖!” “大叔,我爱你!” 呼声悠然宛在,怀中没了呼吸的人儿却悄然静寂,寒意陡的卷全身,轩辕望着佛指尖的轻花失了神。 糖糖,是你吗? 恍惚间,他伸出了手,想去触碰那美丽,就像前世,他死前最后的渴望。花儿一摇,将叶瓣舞了过来,似在迎接他的手。 “啪!”如梦如幻,一滴花泪凌空滴落,落在他手上。 轩辕一颤,前世今生瞬间重叠。隔了一千年,隔了一轮回,他仍能感受到那花泪的伤心与温润。 糖糖,原来真的是你! 你一直在我身边,从前生,到今世,一直都在! 佛目澄澈,洞察清明,见轩辕恍然大悟,便将佛指一松,指尖的轻花跌落。风一吹,花瓣四散,化作点点轻雪散入了云空。 “你做什么?!”轩辕大惊,却觉两臂一空,怀中的糖糖倏忽间化作星芒点点,渐渐消散,再不复存。 “佛陀!” 轩辕暴怒,帝天断然挥出,一声恢弘的龙嘶剑啸,扬起冲天剑气击散了漫天莲海。 佛皱眉,抬手张下一幕金光结界,却听哗啦一声脆响,结界崩裂,墨龙一闪而过,径直缠上了佛的手臂。 不得已,佛接连结出几道手印,释出大片金光,这才震散了龙形。 “哈哈!”见轩辕与佛祖斗在了一处,帝释顿时开心的大笑:“轩辕,你斗佛斗神,斗天斗地,却永远也斗不过你的命。你想要的永远都留不住,一样都留不住!哈哈哈哈!” 叹息,佛足踏金莲,幻化出重重分身,让过轩辕一道又一道愈加凌厉的攻击,摇头道:“帝释,你想要的就得到了吗?” 帝释一愣。 佛趁隙笑而弹指,一道金光向帝释急射而去:“人王且慢动手,我此来只是为接渡劫而归的菩提。” 墨剑一顿,轩辕身形一凝。帝释却忽的大叫一声,右拳中爆出一团刺目金光直穿手掌,射的他手上皮肉一片焦黑。 噗咯一声,乾坤玉印颓然落地。 轩辕看得分明,化作一团墨影急卷而至,帝释抱着右拳咬牙不止,无奈的看着轩辕将玉印抢在手中。 “轩辕,”佛弯了唇角,明净的眸如秋水临波,却无情无绪,恼人的静漠:“放菩提归来吧!” “吾不会将她交予任何人!”轩辕额上青筋暴起,任掌中玉印金光爆闪烫熟了掌心,却始终不肯松手。 “人王好气魄!”佛也不恼,反而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乾坤认你为主。只是,这菩提你留不住的。” 话落,佛不疾不徐的摊开一掌轻唤:“菩提,回来吧!” 一片,两片…… 晶莹的魂瓣自金光中晕出,逸出了轩辕的指缝间。 “糖糖!”血目赤红,轩辕焦声大喊。 魂瓣依依,在指畔反复流连,却最终,与另外三瓣魂萦合为一体,渺渺蒙蒙,飘上了佛的掌心。 入掌一霎,莹光隐去,魂灵化作了一颗墨色的菩提子。 “还来,还来!!”如梦乍醒,轩辕抛下玉印荡剑而起。佛一惊,收掌散形,隐入云霄。 “休走!”五彩剑光直穿云雾,鼓动莲海,荡起一波又一波倾天金浪。佛无奈,被迫现身,双臂一展,挥掌挡下一道道凌厉剑光。 帝释眯起了眼,趁万生被上空之战引去了目光,小心翼翼的爬前捡起了玉印,忽听佛祖在天上朗声道:“轩辕,你若真想救菩提,便绝不能让帝释毁了乾坤玉印,须得留却这一片天地。” 帝释闻言心中狂跳,正欲催动灵息毁了玉印,却觉眼前一片彩芒,腕上一痛,一只手被齐腕斩断。 “轩辕,你好狠!”帝释痛的大吼,抱臂翻腾。 轩辕站立莲海,仿若未闻,只持剑逼向佛陀:“要如何救菩提?” 佛笑了,愉悦欣然:“人王,前世因果,后世回完。要如何救菩提,六部天书自有记载,何不一阅?” 一轮金日跃上佛肩,佛光洒下,佛吟声再起,佛抬手结印,自人皇子苏,妖王无忧及仙界掌门白志清身上纷纷飞出三部天书,又有天宫废墟中飞出的两部天书,齐齐跃然飞上空中,天书金芒与佛芒汇成一片。 万生肃然抬头,天地空间正徐徐展开了一幕历史宏图…… 九仞秀山,悬浮天宫。 一身黑衣的轩辕与一身白衣的天帝并肩而立,二人四目,齐齐望着匍匐在身前的一条金色巨龙。 金龙双目半合,浑身鲜血,却口吐人言望着二人:“帝天神剑,墨龙所化……降之者,乾坤之主也……” 画面淡去,再明晰。 “哄——”一团火雾喷过,黑发墨袍的轩辕拔身而起,一掌劈向一只巨大的墨色龙首,趁机将发丝俱焦的帝释拉到了身后。 人龙大战,即使隔了数千年亦让人看得惊心动魄。炙热的龙火,锋利的龙爪,轩辕飞身腾挪,力掌开山,重拳崩石…… “哈哈哈……”烟火散去,遍体鳞伤的轩辕举着帝天仰天大笑。 一声绵长的龙吟,墨龙悠长的身躯在空中盘过化为一道墨影溶入剑中。 “我的就是你的!”轩辕走了帝释,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我拿到了帝天,我们一起作乾坤之主!” 作恶龙神被降服,乾坤初定,万生山呼。 九天,建天门,筑天阶。轩辕带着来自五大古老氏族的随卫步出天门,帝释率一众天众紧紧相随。 “就送到这里吧!”轩辕回身,笑容俊朗。 “你真的要走?”帝释皱眉,状似不舍。 “哈哈!”轩辕朗笑,一拍帝释的肩:“这乾坤,从此以后便是你我二人为主。你在天,执掌听政,为天帝;我在地,化灾平荒,为人王。你我二人,一定要将这乾坤治理的清清朗朗,再无怨孽!” 帝释动容,轩辕却随手将龙王留下的天授神印抛向帝释怀中,扬长而去…… 金光一晃,鬼界天书合上,人界天书开启。 惊天的巨浪,肆虐的洪流,不见了天日,只有哀鸿遍野,万生尸浮。纵使是天书前景,依然让观看者满心苍凉。 忽然,洪流一端,一座参天的巨峰崩裂,巨大的山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继而重重落入水中。洪流被截成两段,流向顿改。 瞬间,一道墨色的身影闪过画面,熟悉的俊颜,如海的墨眸,正是前世轩辕。宽阔的墨剑凌空一斩,又是一座巨峰崩塌,他闪身其下,一手托起,浩瀚的王气淋漓尽现。 一座座山岳被相继抛入洪流中,洪浪渐息,云开雨散,阳光重新回到人间。 画面轻暖,一座崩裂的半山下,阳光温柔的照射在了一道沉睡的身影上。 披散的墨发遮着坚广的额头,眉峰松开了,带着熟睡后的释然。轩辕睡得很沉,连一条吐着黑信的小蛇爬到了腿上都不知道。 “咻——”一支袖箭射来,将小蛇“哆”的一声钉入了山岩中。 “姑娘,那条蛇被你的袖箭射死了!”山脚下转出了几人,当中一名白衣女子,容颜惊艳,绝色无双。 “你们是谁?”轩辕醒了,将目光凝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 “我叫舍脂,我爹是古川族族长。”金光普照处,昏厥多时的舍脂睁开了眼,不自觉的说出若千年前说过的话。原来,她对那幕初遇仍记得如此清楚。 “我爹知道人王您会经过这里,所以想请您去庄中歇歇脚……” “不必了!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往昔之景犹历历在目,往昔话语却字字诛心。舍脂咬紧了牙关,心已成灰,只是,她该如何才能还清背负轩辕的无业之罪? 天书的画面如流星急坠,后来的轩辕与舍脂,或并肩而战,或携手相偎,或纵跃山巅,或依坐山岚。她为他拭汗,他背她涉水,她望他静静而笑,他望她目光深邃…… 万生观看,表情各异。有人愤怒,有人惊奇,轩辕立在莲海之上,面无表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哄——”又是一声不祥轰鸣,幻景中,无数上古异兽四处乱奔。 喊杀声响起,手持箭戟的士兵冲进了兽阵,只是片刻功夫,士兵死的死,伤的伤,俨然不是异兽对手。 “退下!”一声暴喝如春雷滚地,轩辕如一道墨色闪电劈进了兽群。 剑划下,一头巨兽轰然倒地,轩辕单手一抓,大喝:“舍脂!”白影翩至,轩辕振臂一抛,舍脂微微下落,接过兵士带出了战场…… “啊!”忽的,惊呼声响,却是转回的舍脂被兽角挂中,眼看就要落入兽群。 “杀——”排山倒海的喊杀声起,天兵如雪豆般从天而降,其中一道最耀眼的身影追向了翩然而落的舍脂。 幻景外,轩辕眯起了眼,帝释却停了痛呼,望着天书画面出了神。 厮杀即了,轩辕一身是血的走向舍脂,立在她身边的是白衣不染、从容高贵的帝释…… 幻境开始变得灰暗,两道白色的身影却愈加显眼。舍脂与帝释,越走越近,直到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帝释抓住了舍脂的手,将她紧紧的搂入了怀中…… 画面再转,古川族长一脸恭敬的立在轩辕面前:“人王可愿娶小女为妻?” 墨眸微沉,轩辕回头看了一眼臻首低垂的舍脂,勾唇道:“愿意!” 画面里,舍脂猛的抬头又猛的低头,两颗晶莹的泪水落在了地上…… 画面再沉,晦涩阴暗,巨大的殿门被轰然踹开,轩辕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王!”一道墨影追入殿中,是前世随喜:“天帝派天兵前来捉拿王,说您要举兵犯上,攻打天界!” “什么?”没有回头,轩辕只是冷冷的问着,背影僵成了一座森严的石峰。 “王!”又是一道红影射入大殿,前世常醉连礼都来不及行便急道:“天帝派人抓走了舍脂姑娘,声称古川族人助您逆天犯上,当领灭族之罪……” “哄——”剑芒闪过,一根巨柱应剑而断,轩辕豁然转身,大步走向殿门。 “王!”随喜慌忙起身,欲上前阻挡—— “随喜!”常醉伸臂,深深一叹道:“舍脂姑娘,王是一定要救的……” “啪!”人界天书合闭,仙界天书缓缓打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累世因缘(二) “还要看多久?!”轩辕幡然不耐:“救灯奴之法在哪部天书里,就看那部!” “人王莫急!”佛弹指,催下一道金光开启了仙界天书:“无晓前因,何知后果?这施救之法,正是后果!” “你若敢欺吾——”轩辕咬牙,杀意陡现。 “佛家怎敢妄言。”佛摇头,举掌引轩辕再次看向天书幻景…… 千年天庭,恢弘殿堂。 帝释负手高立御阶,下面恭敬的立着先三十三部天众。 “众卿可知,人王欲回天庭重掌帝位?”帝释开口,语声悠平,听不出喜怒。 “人王陛下要回来?” 一阵愣怔,天众们兴奋起来:“人王陛下要回来了,太好了!” “是啊!” “天帝,”一天众跃众上前,躬身问道::“不知人王陛下何时回归,臣等可要做些什么准备?” “准备?”帝释笑了,面容在帘幔的阴影中有些晦暗不明:“众卿听旨!” “臣等在!”天帝宣旨,三十三天众立刻跪地循礼应和。 “人王回归,”一字一顿,帝释走下了玉阶:“卿等要做的准备便是——” 突然,一片白光亮起,紧接着惨叫声、怒斥声、搏斗声响成一片,幻景动荡,虚影惶惶…… 很快,一切平息,画面再次显现。 帝释昂昂然独立殿堂,洁白的龙袍一尘不染,唯有银丝勾嵌的靴底踏入了一片血泊,行走间发出啪叽、啪叽的轻响。 “陛下!”有人从黑暗中走出,男女老少,不多不少正三十三人。 “哼,喂不熟的狗臣!”帝释用脚踢翻了一具伏尸,嘴角一勾笑得凉薄:“从今后,你们就是新的三十三部天众!” “谢陛下!”满地血污,三十三人却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帝释满意的摆了摆手,迈步施施然走向殿门…… 画面飞转,南天,竹林。 一身白衣的舍脂在竹林间翘首而望,片刻,已是一身清爽的帝释翩然而至。 “陛下!”舍脂惊喜,如雨燕般投入了帝释怀里。 “等急了吧?”帝释温柔的笑着,凤目中浓情似火,灼得舍脂红了脸。 “没有。”舍脂羞怯的低下了头,转而又不安的拽着帝释的袍袖问道:“陛下,轩辕那里——” “放心。”将舍脂拽入怀中,帝释的目光一瞬变得阴狠:“朕不会让你嫁给轩辕的。朕已向天地万生宣告了轩辕的罪行,他起兵攻天,意欲夺位!” “攻天?”舍脂一抖,失声惊呼。 “不错!”帝释垂眸,眸底波光诡谲,唇边却溢出一抹颇为无奈的苦笑:“轩辕早就想独占乾坤,朕只是一直顾念着兄弟之情隐而不发。但这次为了你,朕不会再忍他!舍儿,你怕吗?若怕你便回去,让轩辕来攻打朕。大不了最后朕败了,失了性命与帝位,你依然可以与他双宿双飞,夫唱妇随……” “不,不要!”舍脂拼命摇头,摇得泪水纷飞,泣不成声:“舍儿不怕,舍儿要和陛下在一起。就是死,也要与陛下在一起!” 死? 凤目一眯,眸底闪过一丝嘲讽的轻光,帝释放柔了表情,轻吻着舍脂的发鬓:“傻舍儿,朕怎么舍得让你死?轩辕要来,朕便与他一战!朕先封你为悦意夫人,等平了逆贼,朕还要你作朕的天后!舍儿,你愿意吗?” 爱人的承诺,美好的未来,舍脂心驰神荡的抬起了头,“舍儿愿意!” “好!”帝释笑了,如释重负,踌躇满志:“那你需得助朕一臂之力才行。” “我?”舍脂不解,迷茫的眨了眨眼。 “对。”帝释俯身,在舍脂耳边轻语几句。 “这、这——”舍脂神色大变,浑身颤抖不已:“可、可是他没说过这样的话。” “怎么?”帝释皱起了眉,两手捧住舍脂的脸:“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连一句话都不肯帮朕说,这便是你对朕的心意?!” 咬唇,蹙眉,舍脂泪盈于睫。 这句话,会将轩辕狠狠打入十八层地狱,身败名裂,再无出头之日。 她要说吗? 她能说吗? 如此绝情绝义,她是不爱他,但她可以这样诬陷他吗? “舍儿!”帝释沉了脸,目光哀痛,面色发白:“你要知道,事情到了这步,不是他死便是朕死。你要朕死吗?是要朕死吗?” “不!不!”闭起了眼,天人交战,舍脂蓦地再次睁眼,眸光深处透出了一点点狠戾:“舍儿,知道了……” 画面陡变,风起云涌,天雷催肝, 一道耀目的金芒穿梭在天界浓云间,截断飞瀑,劈裂浮岳,大块大块的山石自空中坠下,砸向生灵涂炭的人间。 人界,无数山川良田被洪水所噬,无助的生灵们挣扎在滔天巨浪间,却最终只能无奈的消弭于浪涛中,再也不见…… “轩辕!”一声暴喝,仿若惊雷滚过云端,帝释身披银甲,下跨御马,自浓云间跃然而出。 “帝释,你终于出来了!” 一团黑影无声无息的飘至,低沉的语声仿若刺骨寒风卷过了天空,。 天地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只有白与黑遥遥对立。 突然,帝释大喝一声挺戟刺出,“逆贼接招!” 轩辕懒懒一晃,仿佛浓云被风卷了一下,剑芒射出,瞬间斩落了帝释的束发金冠。 “护驾!” “保护天帝!” 混乱中,无数道银芒自帝释身后的浓云中射出,齐齐射向了前方的轩辕。 “哼,三十三天众?!”轩辕垂眸,冷冷的环视众人。 这些人,是三十三天众?那原来的天众呢? “轩辕!你野心滔天,罪该万死!” “若不是天帝念在你昔日有功,又曾与你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的份上,你早被锁向斩神台遭万雷击身、魂飞魄散了!” “情同手足?!”冷眸一沉,轩辕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是一个圈套,他已经踏入进来了,但那个让他心甘情愿踏入圈套的人呢? “舍脂,在哪里?” “逆贼,你还有脸问起舍脂姑娘?!”一天众怒喝:“若不是她逃上天界,将你想要谋篡帝位、血洗天庭的野心计划告诉给了天帝,只怕我们今日都要葬身于你的剑下,成为你谋篡帝位的垫脚石了!” 谋篡帝位,血洗天庭?!瞳孔微缩,轩辕踏上一步再问:“舍脂在哪里?” “哈哈哈哈……”刺耳的娇笑声响起,一女天众鄙夷的撇了撇嘴道:“哼,我还以为堂堂战神、降世人王有多么与众不同呢?却原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你放心,舍脂姑娘她很好。她已被天帝封为悦意夫人,宠冠天庭了……” “悦意夫人?!” 轩辕面沉如铁,声寒似冰。手一扬,一道剑气破云而出,远方的一座浮岳应剑而碎,崩塌声震彻四野。 “你封她为夫人?” “是!”帝释躲在人群后,白着脸笑的勉强:“你对她说你已经平定了人间,那么接下来便要攻打天庭,自立为帝了!……你还说唯有血洗天庭,一振帝威,方能使天下苍生俯首帖耳……轩辕,朕知道你一向心高气傲,却没想到你会怀此祸心……舍儿她深明大义,朕封她为悦意夫人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嘲讽的抽起了嘴角,轩辕反问:“你说本王想血洗天庭,自立为帝?!” “朕知道你不会轻易伏罪,但是与不是,一问便知!”帝释眼中精光一闪,伸出手轻唤:“舍儿!” 一道粉影淡出,舍脂袅袅娜娜的走到了天帝身边,“你唤我?” 轩辕目光一暗,帝释却唇角微扬:“轩辕他有话要问你!” 别开眼,轩辕的心冷了。 “原来,是你自己要回来!本王问你,本王何时说过要反上天庭,自立为帝?!” 舍脂抽噎了一下,樱唇抖颤,而后—— “轩辕他……在应允我父王的提亲时,曾亲口说要颠覆乾坤,自立为帝……” 一言末,群神哗然。 一片愤怒的声讨声中,轩辕傲然而立,仰天长笑,笑声未歇,帝天遽然斩下,一条墨龙从剑中倏然窜出腾向了远方。 不过片刻,天边传来隆隆的山体崩塌声,众神色变,一天众失声叫道:“照壁山?!恶贼居然毁了照壁山!” “不错!”撤剑转身,轩辕望着舍脂那张倾世姣美的容颜,扯动嘴角笑出了一个最冰冷的微笑。 “众神听命!”帝释惶然大吼:“逆贼欲逆转天地……速速祭出佛祖赐下的系命索拿下反贼……” 话音落,一片链索交织,长剑与金琐陡然相交,金星四溅,鸣声嗡嘤,鲜血染红了天空,金鸣嘈杂了世界。 最终,一声声佛吟将一切压下,一只只硕大的金色符印凭空闪现坠入金网,不断收缩的系命索牢牢缚住了轩辕。 “噗!”一声闷响,金戟带起一股炙热的鲜血迅速撤回,帝释大笑,得意非凡:“来啊!将逆贼轩辕押往斩神台,以天雷击之,毁其元神……” 高峨的大山,峰高万仞,山岚间生长着无数巨大的松柏,狂风卷过,松涛阵阵,却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寂静,凄清。 一座丈圆的石台敦立在山脚下,斑驳的石缝布满了石面,仿佛已在此矗立了千年万年的岁月。 “哗啦——,哗啦——”奇异的拖响由远而近,一群人远远走来,被围在正中的恰是轩辕。 “到了!”为首的大汉招呼了一声转头:“轩辕大王,请上台吧!” 冷眸淡然扫过大汉,轩辕傲然跨上了石台,仿佛帝王傲然跨上了他的龙座。 “来啊,上钉魂桩!”大汉再喊。 “是!”整齐的应和声响起,散立四周的兵士从身上解下了九根乌沉沉的铁桩,置于石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钉桩!” 嘭!嘭!重锤抡在桩上,像一下下撞在了万生的心头…… “啪!”仙界天书合上,妖界天书开启。 这一次轩辕没再阻止,而是转目望着远方,既不看向天书幻景,也不看向佛祖万生,不知想些什么。 “哗——”一声雷吼。 幻景中,一道霹雳悚然射下,射在了缠绕着钉魂桩的系命索上,丝索导引着电芒瞬间炙向了轩辕。 一声闷哼,轩辕一挣,扯动三十三根金索骤而绷紧。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无数道惊雷相继劈下,金索在电闪雷鸣中尖声厉啸,火花四溅,刮擦着九根钉魂桩发出刺耳的吱咯声。 一道道鲜血从轩辕的身上、口鼻、两耳,甚至是双目中流出,洒在了石台上,殷红刺目。 “王!”五道疾影如五颗流星划过天际,冲到了石台边。 一道惊雳劈下,一名紫发紫眸的女子跃然而起,两柄短刃在空中奋然一击,化去了雷厉,只是人也被击的猝然飞出,狠狠撞上了一根钉魂桩。 “鞞呵~~” 幻景外,牟真喃喃的垂下了头。 千年前的雷雳,千年前的紧迫与冤屈。那时,是鞞呵第一个想出以魂护魂,震裂了第一根定魂桩,然后,才是常有、常醉、随喜和她。 鞞呵,千年的痴恋,从前生到今世。只是,缘之一字何其微妙,情之一字又何其难解。王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啊——”一声愤怒的长啸,裂天动地,惊断了牟真的沉思。 幻景中,一道黑金夹红的灿芒骤然迸出,撼动了仅剩的四根定魂桩。轩辕从系命索中挣出了一臂,幻出乌沉沉的帝天剑直指苍穹。 “我,轩辕,今日指天盟誓!” “愿堕魔道毁天灭地以平此恨,生生世世再不入轮回!!” “夸嚓——”最后一道惊雷结束了一切。 轩辕倒地,炙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四根定魂桩轰然崩裂,三十三根系命索碎断成节。 长剑滑落,穿过重重乌云坠向人间,不偏不倚的插入一块巨石。 “轰!” 巨石崩裂,随即黑气弥漫了天地,天空下沉,大地崩陷,万岳倒塌,江河逆流,万物生灵发出了绝望的嘶号…… 天界,斩神台。 “喂,不要死,不要死!!”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轩辕睁开了眼。晦寂的双眸,望着石台上一株缤纷的花影,白蕊白瓣,纤细袅娜,正是佛方才擎在指尖的轻花。 纵使经历了万道惊雷,它依然纤毫无伤,舞动间,将叶瓣探向了轩辕。 “你——”轩辕抬手,想去触碰那最后的美丽。 “啪!”一滴花露落下,落在轩辕的脸上,他神色一轻,手探得更急更长。 可惜,最后,只差一毫,他的手落下,再没能抬起。 花儿一颤,扑簌簌洒下无数花露,滴在轩辕的脸上凝成一颗颗晶莹的花泪,只是,他再无觉。 风卷过,轩辕的身躯骤然湮灭,化作一片灿烂的精魂浮于空中,风一吹倏尔炸裂,眼看就要散去。 千钧一发之际,花儿猛的倾折了花枝,将散开的精魂通通吸入了花心之中,花瓣聚拢,将精魂紧紧的包在了花蕊里,温柔且珍惜。 枝叶转瞬凋萎,残花落上石台,一声炯亮的鸟鸣响起,一只身长三尺的金鹏从空中俯然飞落,衔起石台上的落花振翅一展,消失在了浮云间…… 九天之巅,天外天,天上天,佛坐在莲台中静静思冥。 一声清亮的鸟叫,金鹏飞来,落在了佛祖肩上。佛展掌,接住了金鹏丢下的萎蕤菩提。 雪色的花瓣忽而散落,在无风的空气中寂寂盘旋,落在了佛的衣袂上,粘连不肯离去。 “唉!”佛叹息,充满悲悯:“乾坤动荡,欲念石崩。人王受难,菩提凋零。想不到,为了护住他的一片精魂,你居然舍弃了千年清修。也罢!既然如此,我便如他所愿,送他去往那跳脱于轮回之外的魔道苦界,从此再不受轮回之苦!” 大掌翻覆,菩提子瞬时倾落。 人间,一点金光从天而坠,一座巨岳在洪流中露出了水面,渐渐上升,直插云霄。 黑气散去,金光隐没,天空停止了下沉,大地停止了陷落,洪水退去,几点异光自巨岳之顶迸射而出,窜向四方…… 黑芒落入北方,白光射向东方,绿芒迸向南方,灰芒涌入西方…… 金光散去,妖界天书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人王?”佛笑,唤向怔忪的轩辕。 轩辕双拳紧握,一双血眸不知何时又化回了墨色,翻涌着剧痛,震惊,懊恼与后悔。 糖糖,糖糖的前世是朵菩提。 她为了救他,散去了千年修为,为他坠入人间,又为他魂飞魄散!! “把她还给我。”鼻间哽涩,声哑如嘶,轩辕一步步走向佛陀,伸出了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 缘起缘灭 “好!”出人意料,佛痛快的将菩提子送了过去。 轩辕立刻接过,五指合拢将菩提子密密的合在掌中。 没有了往日那种可以拥抱到的温暖,也没有了往日可以那种面对面相见时的欢喜,糖糖留给他的,只剩下这颗小小的、硬硬的花粒,轻轻的硌着他的掌心,让他握紧的拳不自觉的颤抖,如他痉挛的心。 这一霎,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未曾实现的血誓再不重要,未曾报复的冤仇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该如何找回她? 在他最冰冷、最晦暗的岁月里,一直傻傻的爱着他,悄悄的爱着他,甚至不让他知道她到底有多爱他的傻女人——糖糖,孙糖糖! “轩辕,”佛盘膝,坐进一朵金莲,手持佛印,法相庄严:“就算你得到菩提子又有何用?她元身已毁,元神已灭,你还能找回她吗?” 轩辕一震,蓦的抬头,手一动,墨剑如黑雳般直刺前方。佛没有躲,亦没有施出结界震开长剑,任轩辕将帝天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不是说,天书中有施救之法吗?”轩辕眯起了眼,杀气尽现。 “不错。”佛颔首,满不在乎的伸指搭上长剑:“只是人王,魔界天书在哪里?” 魔界天书?轩辕怔住。身为魔主,他竟真不知道魔界天书在哪里。 会在哪里?能在哪里?! 若那天书中有救糖糖之法,那他便回去翻遍魔界的每一寸土地,上天九重、下地万尺也要找到! 怔忪间,佛突然以指划过长剑,锋利的剑刃碰上佛指当即迸出点点金红,佛一甩手,将几滴血洒在了轩辕胸前。 无声无息,一点金光隐隐浮出,继而越来越亮,越来越盛,到最后,轩辕如同被万把光剑同时穿心而过,整个人都笼在了重重的金光里。 “王!”地上,四大魔侍大惊失色,两道红黑光芒一闪,随喜与常醉已齐齐跃上了半空。 “莫急!”佛笑了,居高临下弹指一挥,二侍被两道刺目金芒又逼回了地上。 “随喜,常醉!”牟真上前,一把拉住二人道:“你们看那儿!” 天地间,半空中,不知何时又铺开了一幅新的幻景…… 骄阳烈日,荒芜土坡。一高一矮两个人走来,短短的影像,像被烈日烤的焦萎了一段。近了,方才看清是两个童子,相似的面容,应当是兄弟。 大些的那个一身灰衣,面部线条已开始变得清晰。小的圆脸凤目,犹显稚气。 二人皆被热的红了脸,嘴上全是翘起的干皮,弟弟腰间虽系着个水囊,却看上去扁扁的,也不知里面有水无水。 一路行来,兄弟二人一直牵着手,走得很慢,很艰难。终于,弟弟站住了脚,抬头望着哥哥道:“哥,我走不动了。” 弟弟一说话,嘴上的干皮被扯裂,鲜血当即涌了出来,沁了弟弟一嘴。 “别说话!”哥哥吓了一跳,伸手想去给弟弟擦又怕更伤到他,浑不觉自己的嘴角也被扯得迸出了血。 “哥,我们会不会死?”弟弟抽了抽鼻子,凤目中汪着泪水。 “不会!”哥哥皱眉,一转身半蹲下去:“来,我背你。” 弟弟犹豫了一下,反手将腰间的水袋解下来递到了哥哥嘴边:“那哥,喝口水再走吧!” “我不渴!”捞到了弟弟的腿,哥哥一咬牙背起弟弟蹒跚着向前走去:“你喝吧!慢点喝,等找到水了,哥一定先让你喝个够。” “嗯!”弟弟应了一声,却只将水袋举起在耳边摇了摇,听着里面轻轻的水响微微一笑,继而又将水袋挂了回去…… 路很长,日头很烈。 哥哥越走越慢,脸越来越白,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汗水将衣衫打了个尽透。弟弟伏在哥哥肩上,满面通红,开始喃喃的说胡话。 突然,哥哥脚下一绊,兄弟俩一起摔倒在地。哥哥被摔懵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忙忙的爬到弟弟身边。 “哥,那里有花。”弟弟倒先坐了起来,两眼直瞪瞪的望着前方。 “花?”哥哥狐疑的转头,诧异的发现前方荒野上竟真的有一棵花树,缤纷的花朵,沉沉的压低了枝桠。 “真的有花……”诧异,但哥哥转而又高兴起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弟弟,我们到那里去!” 背上弟弟,哥哥喘着粗气继续向花树走去…… “到了。”让弟弟坐在了花荫下,哥哥再坚持不住一下子瘫在地上昏了过去。 “哥!”弟弟慌了,半天才想起解下腰间的水囊,将水全喂进了哥哥嘴里。 水喂完了,哥哥却始终双目紧闭,没有醒来。 “哥哥!”弟弟被吓坏了,放声大哭,濒临极点的疲累,伤心与害怕让他跟着一晃,软软的倒了下去。 无风,花却开始轻轻的飘落。时间流逝,骄阳落去,明月初升。 哥哥突然一动,慢慢的睁开了眼。当他看到倒在身边的弟弟时大吃一惊,再捡起一边彻底空瘪的水囊,他惊呆了。 半晌,他忽的跳起向后退开,一步,两步……最后,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般跑进了夜色里,再没有回头看弟弟一眼…… 风起,月色昏暗,哥哥没有再出现。 花荫下,独卧的弟弟竟也一动,醒了。清亮的凤目在暗夜里逡巡。没有哥哥,没有人,他被孤独的抛下。水囊不见了,哥哥也不见了。水囊里没有水,被他全喂给了哥哥,但哥哥呢? 泪水滑下,明亮的凤目渐渐被恐惧与怨憎所侵染,弟弟一直睁着眼睛等,一直等,再没有合上。直到,就这样静静的死去。 风吹过,落下簌簌的花瓣,将小小的人儿掩埋…… “轩辕,”幻景外,佛笑向若有所思的人王:“可知那幻景中的兄弟分别是谁?” 轩辕一惊,冷眸下意识的瞥向了地上的帝释。 “帝释,”顺着轩辕的目光望去,佛笑的愈加开怀:“看了那幻景,你觉得如何?” 帝释抬起了头,凤目阴暗,唇上亦浮着几块血皮,竟与那幻景中的弟弟有些恰似。断手处,被他用扯裂的袍袖匆匆包扎了一番,血已止住,但形容凄惨,狼狈至极。 见轩辕望来,他冷冷一哼,用极其轻慢且讽刺的语气答道:“纯良之弟遇上伪善之兄,被抛弃后死而不甘。——那个为兄者,倒装的很像。” 轩辕面色一沉,转头望向佛陀:“他们,与救糖糖有何关系?” “唉!”佛摇头叹息,却避而不答:“前世执念如此之深,难怪,难怪。轩辕,那幻景中的兄长是你。帝释,你便是那幼弟……” 佛话音未落,帝释已忘形的大笑起来:“哈哈,轩辕!原来你便是那狠心背义的兄长,难怪转生一世又一世都伪善若此。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天地间,万生面色各异,轩辕的面色却越来越黑沉,蓦地厉眸一转,瞪向佛陀。 佛不慌不忙,摆手笑道:“人王莫恼。帝释,你也莫要再笑了。那天书幻景你们只看了一半,至于后续如何——” 佛挥袖抖落一片金芒,幻景再现…… 茫茫黑夜,苍苍大地,一个孤单的身影在夜色里奔跑,跌倒,消失,再出现,继续奔跑…… 风吹过,吹走半天浮云露出月牙儿弯弯的曲线,朦胧的月光洒下,洒在哥哥的脸上竟映出泪水一片。 无风,云再次弥聚,月儿穿梭在云层里令大地影影黢黢,时明时暗。哥哥脚下再次一绊,一个跟头翻了下去。 朦朦黑幕,不知道哥哥摔得多重,只听到物体滚落时带起的碎石玲琅。许久,月光的银灰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霜,这才现出哥哥的身影。 又如同那棵突兀的花树一样,大地上又突兀的出现了一棵巨树,结着不知名的果。 哥哥静静的伏在树下,原是从刚才的山坡上一路滚下,直到滚到巨树前,身子重重撞上了树干方才被拦下。 云动月行,不知几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哥哥睁开了眼,刚一动便捂着肚子痛苦的缩成了一团,但当他瞥见不远处的一枚树果时,突地停止了一切动作,慢慢的、慢慢的伸出手捡起了树果,然后,他的眼亮了…… 画面一转,哥哥又在向来时路奔跑。兜起的前襟里裹着几枚紫红的树果。 他在奋力的迈动双腿,可脚步却始终踉跄跌绊。 风吹起他的衣袂和他腰间干瘪的水囊,他又踢中了一块石头,虽然没有跌倒,但脚上的指甲却彻底翻了起来。他疼的白了脸,跑不动了,喘息着歇了片刻,然后,弓着腰,一步、一步的挨向前…… 天越来越白,启明星越来越亮,他走的越来越慢,身子晃得越来越厉害。 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拿起了一枚树果,贪婪的看了半晌,却只是含了含布满裂口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又收回了怀中。 最后一幕,他颓然的倒在了地上,怀中树果被压成了一片碎浆,紫红的,像沉涸的血。 他的眼也没有闭上,直直的望着花树的方向…… 天亮了,再暗了,一天天过去,烈日还是那个烈日,大地还是那片大地,但在兄弟俩各自倒下的地方,却生了不同的变化。 哥哥的埋骨处长出了一颗新芽。弟弟的埋骨处,那棵花树却落尽了繁花,枯死了。 日月轮换,沧海桑田,原本荒芜的平原耸起了山脉,填上了戈壁,也有了绿洲与岩滩。 哥哥的埋骨处,耸起了一座大山,山下立起了一块圆石,唯一不变的还是那颗新芽,历经岁月,只是长大了一点点,枝叶嫩白,异相出尘…… 金光淡去,幻景消失。天地间,云淡风轻,万籁俱寂。 佛高在云端,端坐金莲,俯望众生百态。众生恍然者有之,唏嘘者有之,感叹者有之,万生万态,不一而足。 轩辕立在一边,默然不语。帝释仰首发呆,神情莫测。 半晌,佛出声:“帝释,可能释怀了?” “呵呵,释怀?如何能释怀?”帝释冷笑几声,慢慢回道:“他到底是喝了那些水,他到底没能及时赶回救弟弟一命。哼,这些也就罢了。他死了,他带回的菩提果却生了根,发了芽,护了他一世精魄,又追随着他转世为人,那我呢?我又做了什么孽?上天为何如此偏爱他,又待我如此不公?” “帝释,上天怎会待你不公!”佛笑了,目光温润,像看着一个闹别扭的任性孩童:“前世因果,今生果因。前世,你们是亲生兄弟,再生,你们为结义金兰。前世,你将活命之水全予了兄长,再生,他便将以性命挣得的帝位分享与你。帝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哪怕只是因你心中误解而起的执念,也引得你们今生波澜不断。你羡轩辕有菩提护身,那你又可知,为你落花掩尸,枯死不再的花树又是谁?” 帝释怔了怔,目光忽的游离起来。 佛叹,伸掌贯下一片金光。原本倒卧在地的舍脂被佛光拢住,如一朵轻花般被擢上半空。 佛点了点头,望着舍脂虔诚的拜倒在莲座前,面色惨白,神情却异常平静。 “舍脂,只因前世一念心动,便有今世情劫重重,你可看破了?” “看破了!”舍脂一拜,牵动嘴角微微的笑了,目光清明,无喜无忧:“请佛祖慈悲,度罪女轮回赎去自身罪孽。” “能看破最好。”佛合掌纳什,满面欣慰:“你前世一片好心,葬尸行善,后世却因一己私欲行差踏错,愈行愈远。而今历劫而悟,我渡你一渡,倒也算功德一件。” “多谢佛祖慈悲!”舍脂再一拜,起身,向着轩辕遥遥一礼,垂目观心,默默无言的退到了一边。 见状,帝释猛的跳起了身,几番张口欲言又止,舍脂却始终视而不见,不予理会。 轩辕垂眸,冷冷的望了帝释一眼,继而转身面向佛陀:“天书我已看完,要如何救糖糖?”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续前缘 “要救人,人王须得先作出抉择才好。”佛答,目光湛湛洞如观火。 “抉择?”轩辕不解,耸了眉。 “不错,抉择。”佛点头,挥手划下一方结界,里面,山高入云,石台孤耸,正是天书幻景中的斩神台,菩提生长的地方。 轩辕凝眸,唇慢慢抿成了一条线。 佛合掌垂首,不紧不慢:“菩提,本为无根之花,应佛缘而生。但此花前生既得你肉身滋养是以发芽,又得你热血浇灌是以开花。而今,为报你两世恩情,她散尽千年修为,轮回湮灭。你们恩怨已了,缘分已尽。轩辕,你若执着救人,就得先续前缘。将菩提送回那缘起之地,再以前世缘法唤醒于她,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但你须晓,若救人就得放弃前生血誓,否则毁了天地,便毁了菩提的最后生机。救与不救,都在你一念间矣。” 轩辕默,举拳摊开五指,望着掌中的菩提子出了神。 寂静,刹那如一只大手扣住了每一名生众的咽喉。魔王一念,关系着乾坤万物的生与死,毁与存,幸与苦,乐与哀…… 等待中,鼓鼓紧紧的抓着无忧,浑身都在颤抖。 心急下,白志清猛的跨上一步,却被人死死扯住了袍袖。回头,只见人皇子苏冲他缓慢而郑重的摇了摇头,目光沉沉,满是深意。 白志清一愣,继而喟然一叹又缓缓退了回去。 这世上,若有一人能左右到魔王,那便是糖糖。众生皆知这一点,所以再急,众生也不敢贸贸然开口。反倒是他,冲动下差一点坏了事,毁了佛的一片苦心。 众生在煎熬,在等待,四侍却始终垂目观心,无动于衷。王的一念于他们,无任何影响。 王要生,他们便生。王要与天地同毁,他们便与天地一起毁。这是自转生之日起便有的信念,所以,无论王的决定是什么,他们都会毫不迟疑的遵从。 风吹过,寂静压抑人心。 牟真忽觉手上一暖,被人握住。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墨风。那种熟悉的、温暖而静逸的感觉,是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给予她的——幸福。 “走吧!”耳畔,传来墨风的语声,清缓如风。 牟真一惊,瞪大了美眸:“走?” “是啊!”墨风望了望天上,更用力的握住了牟真的手:“不管人王作什么决定,我们不是说好了,在一起就好?” “嗤!”身边,有人笑出了声,牟真涨红了脸匆匆一瞥,发现常有、常醉,甚至随喜都望着自己,一个个面带促狭却笑意朗朗,似乎——都很赞同。 “走吧!”墨风笑了,温润的清眸,明朗如春。 羞鄂间,牟真竟有点不知所措,任墨风拖着她的手,穿出了人群,走出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云端,轩辕定定望着两道相偕离去的俪影,心中忽然一轻,唇边不知不觉泛起了一丝纹痕,霎时碎了满脸的冰冷。 转身,他大步走向佛陀,开口时不免悻悻:“这一切,早在你的预料中。” “非也,非也。”佛摇头,一脸无辜:“一切皆由缘法,佛家不过顺其自然,来为人王一解疑惑罢了。” “哼!”轩辕一脚登上莲台,毫不领情:“解释完了,你可以回你的九天之巅了。” “怎么?”佛目一亮,咧了嘴点头不断:“我就知道,天地所选之明主又怎会泯灭心中的最后善念?人王,从今日起你便重掌了乾坤吧!其实,你所立血誓也算达成了。你想,帝释降下的赤天火雨造下杀孽无数,已血洗了人间。而你重建天阶攻上天庭,轮换了日月。所以佛家敢说,这结局对人王来说当得二字——圆满!” “有完没完!”轩辕冷眸一斜,淡淡启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佛笑,憨实无忧。 “我只再问一次,说与不说,随便!”轩辕眯眼,迈步偏转了身。 “人王!”佛一惊,终是长叹一声苦了脸:“人王心思当真炯明,佛家也不敢再瞒。我此来,亦有一事想请人王相助。” 轩辕回头 ,墨眸中风暴骤起,森寒冷怒。 “人王无须动怒。”佛苦笑,敛眉合掌,声音低去:“我只相求,帮与不帮尽在人王。你也知天地万物自有缘生,便有劫至。此番人王已安然渡过三世大劫,乾坤当定不下万年。而佛界——只怕不出数百年便有大劫将生。佛家厚颜恳请,倘若佛界真到了在劫难逃、生死存亡的关头,可否请乾坤之主伸一援手?” “佛祖神通广大,能知晓天地万生上下几世因果,又何须借助他人之力化解佛界大劫?”冷面黑沉,轩辕丝毫不为所动。 “人王,”佛被噎得一窒,脸更苦了几分:“实不相瞒,只因佛家九世轮回之期已到,只恐到时身在下界,变生不测……” “原来,是你大劫将至要下界历劫去了。”轩辕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转身,大步跨过云端。 “人王,”佛一怔,急急幻去莲座追上:“你欲去哪?” “种花。”轩辕足下未停,身影疾去。 佛再怔,不死心又追问:“那佛家方才所求——” “到时,看心情!” 闻言,佛立刻收步漾起了满脸的笑,如遍地轻花:“人王,乾坤大劫,生灵受难。愿人王心怀慈悲多行善政,天地因循,善行善报,说不定菩提也会受益早日回还。” 轩辕顿了顿,头也不回的道了句:“你所求,我会记着。” “如此多谢了!”佛欣然大喜,合掌深深一礼。 人王向来言出必行,上顶九天,下立九地。他肯如此应答,此番佛界大劫定能安然渡过了。 不期然,一道红影静静随至,启口轻唤:“佛祖。” 佛点了点头,心情甚好的道:“万事已结,舍脂,我便如你所愿,送你下界去吧!” “多谢佛祖!”舍脂抬眸,默望轩辕消失的方向,半晌低头,最后望了帝释一眼,一叹,轻语低喃:“再生,愿与君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佛一笑,帝释一震。 佛抬手,一道金光射出,将舍脂圈在了佛光里,红色的身影渐淡,如浴火凤凰。 “舍儿。”地上,帝释大惊,心痛突然而至,激得他如疯了般直冲云端,伸手一拉——一掌空,满掌风落,帝释怔怔,泪,不知不觉溢了满脸。 “何必?”金影中,舍脂回眸一笑,殊色潋滟,目光清明,毫无留恋:“这是舍脂第一次见陛下流泪……但愿陛下从此能知,何谓心中真正所愿。” 金光逝,佳人无踪。 帝释踉跄几步却根本无从追赶,晴空万里,风轻云白,金日高悬。 一切,就像一场梦。只有心,痛的如乍然间被掏去一般。 “你说,要与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帝释合目,哈哈的笑出了声,满头乌发随风乱舞,如痴如颠。 佛静立一旁,也不相劝,只含笑旁观。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玉面忽的一拧,帝释降下云端,直坠地面,伸手,去抓掉落在一旁无人理会的乾坤玉印。 “嗡——” “嘤——” 几道破空声同时响起,银龙划过半空。帝释弯曲的身子忽然一起,不偏不倚迎上了前后刺来的几柄刀剑,鲜血碧灿,刹那染入半空。 俊伟的身形向后倒下,圆睁的凤目却始终凝向云空。帝释弯起了唇,那一刹,他眼底清澈无痕,如前世纯良孩童,有云翳倒影入眼,竟似花影缤纷。 “你不见我,我便去找你……生生、世世……” 长剑滑入剑鞘,长刀顿上青砖,三侍默然不语。出手那一霎,他们已明白了帝释是刻意寻死,但,一切已无法挽回。 只是这样的结局,他们从未料到,心中竟有些辨不明究竟是什么感受。喜悦?哀伤?诧异?迷茫…… 直到,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撞入耳膜,三侍愣愣的抬起了头。入目,是一张张喜极的笑脸。 魔众聚拢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叫着他们三人,只叫着,也不说话,只是叫,只是笑…… 白志清与他的三个师弟拥在一起,四个上百岁的仙人互相搀扶着、拍打着彼此,动不动痛的呲牙咧嘴,却始终在笑…… 妖众围向了无忧,无忧揽着鼓鼓,一对人马率先走向了天门。继而,有仙众和鬼众加入了队伍…… 蓦的,随喜瞠大了眼,与常有、常醉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 方才,那队伍中分明有一名仙众,犹豫了好久,然后伸手,扶住了身边的一名妖众…… 再转眼,又是另一番景象。 妖众与仙众互相搀扶,四周跟着些快要散形的鬼众。 浩浩荡荡的队伍。人皇子苏走在中间,清清浅浅的笑着,雍然自若。鬼王迦楼空谷跟在他身边,比手画脚的不知在说着什么。妖王无忧始终拥着妖后,两人不时对望一眼,再旁若无人的相视一笑…… “呼~~~”随喜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未散的血腥味道,但此刻,天地却显得前所未有的美丽,和谐静谧。 水目,熠熠的望向北空,那里,是王离去的方向,北天斩神台所在。 糖糖,王会带着你回来的,对吗? 别让我们失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百五十章 (结局)你叫孙糖糖 佛界二十诸天,第十四天,菩提树神。 * 以天界正殿为中心,向北行万万余里,乃天界北空。此处,碎石遍布,草色全无,虚空荒缅,万物不生。 然,偏有一座逐天高峰立在此处,与山下的荒芜不同,山上松柏挺立,岚接丛林。唯有山腹之南,一片光滑仞壁,白岩著目,如同一面山之腹镜。 镜上无数黑影悬浮逡巡,近看,方知是山大人微,此壁形成并非天然,而是壁上之人开凿而成。 风吹过,有松涛阵阵,斧锤愔愔,却不闻一声鸟兽嘶鸣,越显的此地寂静清幽。 山下,有一白发白须、身着白袍的老者席地而坐,仰头上观,手举脖扬间,一壶一酒,甚得其乐。 在他背后,有一石台高高独耸,丈阔方圆,裂痕遍布,也不知在此处立了多少岁月。 石台上,一处斑驳中,一株幽弱的细草诡异的破石而出,异形异相,茎叶全白,夹在黑泥沟陷的石缝中,愈显得一尘不染,出世离奇。 又一阵风吹过,卷得草儿悠长的叶瓣摇摇舒展,如舞如跃。倏忽间,不知何时,草儿边出现了一团影物。 那影物方一现形便一跃纵下石台,伸展成人影形状,迈步向前方的老者走去。行动间,隐隐见水荇牵风翠带长,身姿袅娜,轻盈无比,纵使面容不清,但也可辨出是名少女。 少女走到老者身畔,影身一团,坐了下来:“你是谁?” 清脆的语音,如孩童般天真的语气,老者不妨,惊讶的转过了头:“你?!” 浓眉下,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刹那间迸发出无数种情绪,惊喜,错愕,到最后,化成浓浓的喜悦加淡淡的好笑,再加上一点点的惋惜,老者端起一杯琼浆一饮而尽,像在庆贺:“没想到,陛下恨不得天天日日、时时刻刻的守在你跟前,而你却偏偏在他有事不得不离开时现了形。嗨,真是,真是……” “什么真是?”幻影少女不解,歪着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 “怎么?”老者浓眉一挑,揪揪自己的胡须眉毛,板着脸作气道:“你小丫头还生一趟,连师祖都忘了?” “师祖?”幻影少女动了动,将模糊的脸凑近老者左打量、右打量,忽的笑了,咯咯如银铃:“你莫骗我,我是菩提花魂,全靠我自己吸取天地灵气才初初修成人形,哪来的师祖?” “你真都忘了?”老者面色一沉,目露凝重,“你忘了清风洞?也忘了仙界?玄天真人?老老白毛?” 摇头,再摇头,摇得幻影少女的脸像水波一样荡漾。 “怎么会这样?”老者喃喃,垮下了肩。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少女倒是好奇,追问不已:“那你给我说说,什么是仙界,谁是玄天真人?” “老夫就是玄天真人。”老者回过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幻影少女:“也是已飞升的前仙界掌门,而今被乾坤之主派来重修姻缘壁,说起来,也曾是你的师祖。” “曾是?可我怎么会有师祖呢?”少女越发不解,用手搔了搔头。 “那你,对万事都没有印象了吗?哪怕是你修炼的这百年?”真人眯起了眸,笑得慈祥且高深莫测。 “嗯——,也不是。”少女不安的动了动,低下了头:“我总是会梦见一个人,长得很好看,可他总是冷着脸,黑黑的眼睛看起来很哀伤,很哀伤。我——我有点害怕……” “害怕?”真人的表情很奇怪,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居然会怕他!” “为什么不能怕?!”少女急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我又不认识他,可他偏跑到我的梦里来,还、还对我……” 少女打了个寒颤,说不下去了。 “对你怎么了?”真人不急不躁,又端起一杯琼酿,目光促狭的在少女脸上打了个转。 少女却没回答,扭扭捏捏的拨着手指。突然,一个大跳离地三尺,吓得玄天真人跟着手一抖,琼酿洒了满怀。 “不好了,有人来了!好像,好像是——”虚影一闪,倏忽不见。 玄天真人目瞪口呆,半晌,目光移向湿的不怎么是地方的下袍,无奈苦笑:“这臭丫头,还是那么冒失。” 话音落,一股凛意遥遥逼来,莫名的沉重感压得山风都开始晦涩,真人面色一变,匆匆起身,刚立好,只见一道墨光烁天而来,落在大石边。 光影散去,化作一个身形高大,肩宽如山的男子负手而立。一袭简单的黑袍,领口微敞,露出胸口半幅墨色的龙纹,正是乾坤之主轩辕恨天。 “见过陛下!”玄天真人行了礼,目光假作不经意的扫向石台菩提,小小草儿茎叶低垂,像缺了水似的蔫吧。 “如何了?”轩辕开口,语声低冷如冰,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姻缘壁已凿成,明日便可开始凿刻万生姻缘了。”真人俯下了身,恭敬的回答。 “嗯!”低低一应,轩辕抬手,长指轻轻触上了身前的菩提:“你退下吧!” “陛下——”玄天真人起身。 “还不退下!”轩辕厉喝,声音陡沉,肃杀的王者之气震得玄天真人都不禁心头一抖,屏息半刻。 老眼偷偷再瞄向前方,只见陛下唇角微微牵起,目光和暖,专注的盯着身前菩提,长指小心翼翼的抚弄着卷起的叶瓣,而菩提却偏偏挥舞着长叶,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躲闪着陛下的手。 一神一草玩得不亦乐乎,眼里根本再没有他人的存在。 真人不由微微一笑,目中却泛起感慨之色,转身,再不发一言的静静离去。 “是陛下不让老夫说的,可不是老夫欺君不报哦!”心里轻快,玄天真人一抖长袍,远远的坐了开去…… 终于无人打扰,轩辕笑了,墨眸镀上一层暧暧的明光,像能散发热量的黑日。 “生气了吗?”他开口,低沉的语声如夏夜里最熏人的风,“这么多天没来看你。我到下界去了,有些事,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草儿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舞累了,渐渐的停了下来。 他舒了一口气,笑容渐大慢慢俯身,鼻尖触上了最顶端的嫩叶,饱满的唇,离生着细细绒毛的草茎只差一毫。 呼吸间,他卷进了最清新的草香,也将他的气息炙炙的喷在了菩提身上。 草儿一颤, 盈盈羞态,益发可爱。 他一笑,右手挥起在左腕上飞速划过,立刻,有血从腕上喷溅而出,滴滴答答淌进了草下石缝里。 瞬间,草儿舒展了全部叶瓣,莹莹幽幽,雪色更盛。一点小小的花蕾,如米粒大,渐渐凝在了草茎顶端。 “你,”轩辕抬手,惊喜的抚上了花蕾,“我等了,好久好久了!” 树摇,风动,斧凿叮咚,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轩辕在石台边守了整整三个月,或打坐,或喂血,或什么也不做只是与菩提静静相对,直到随喜传来下界疫兽作乱的消息,方才离去。 “叮叮当当……” “滋儿咋……” 那人走了,连斧凿的声音都变得欢快动听,连老头喝酒的声音都变得畅怀几分。 草儿一动,幻影再现,这一次,她有了清晰的五官,飘渺的蓝裙,发丝根根,如灵镜里的幻象。 少女欢喜的转了一个圈,举起双手在眼前看了又看,直到能看清每一根指尖的螺纹,这才颠颠的跑到了老头的身边。 “喂!” “叫师祖!”“玄天真人……” “叫师祖!” “好吧,师祖!” “坐吧,丫头!” 少女坐了下来,扭头,使劲用自己黑白分明的杏目瞪玄天真人。 “呵呵,”真人笑了,白须颤颤:“为什么不肯见他?” “嗯——”少女红了脸,嗫喏半晌才道:“他跟我梦见的那个人长得很像,可是,他好像又不是他。他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冷冷的,好像伤心的不得了,让我一看就想哭……” “那是以前的他,现在,他不会再有那样的眼神了。” “为什么?”少女不同意,倔强的嘟起了嘴。 “你看那里!”真人抬手一指新凿的姻缘壁,“去那上边看看,都有些什么?” 少女的杏目转了转,想问,又想先看,犹豫片刻,还是飞身而起,飘向了高山岩壁。 “滋儿砸~~”端起琼浆,真人笑了,眼角皱纹夹成了一沓。 “我看到了!”白如轻花的身影去而复返,少女惊奇的瞪大了眼:“那上面密密麻麻刻得都是一样的花纹。” “是不是这个?”真人捡起一块碎石,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少女拍手,欢喜非常:“这是什么?” “这是两个人的姻缘,一千世!”真人盯着地上繁复的图文,慢慢的道。 “一千世?!”少女捂住了嘴,不可思议。 “是啊,一千世!”真人丢了石头,又端起了酒杯:“在姻缘壁上刻下一千世姻缘,就是生生世世,世世生生,周而复始,再不会变了。” “一千世……”少女讷讷,看着地上的文图,痴痴的,很虔诚,心里莫名涌出了一阵想哭的冲动:“那会是多久。会不会连天地都老了,沧海桑田……” “会呀!”真人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就是天地都老了,沧海变桑田,这两个人都要在一起,谁也不能让他们分开。” “他们是谁?”少女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杏目中满是欣羡。 “这个,是乾坤之主的名讳轩辕恨天。”点了点地上的图文,玄天真人狡猾狡猾的一笑:“这个呢,是他爱的女人,叫孙糖糖。乾坤之主命我将他们的名字在姻缘壁上刻一千遍,结缘一千世。” “孙糖糖。”泪,不知不觉的滑下,少女觉得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骤然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心那么痛,像是要被谁挖走了一般。 脑海中,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她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颤颤巍巍,少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听到你叫他陛下。” “哦,是啊!”真人合目,漫不经心的点着头:“他就是乾坤之主。” “喀拉!”少女不知所谓,只觉浑身一软,失魂落魄的退后了一步,踩到了一块碎石:“那,谁是孙糖糖?” “这——,你就要问他了。”真人为难的撅起了胡子,老眼却一个劲儿的打量少女:“毕竟,那是他喜欢的人不是吗?” 少女掩面,身形一闪不渺了踪迹。真人长叹,含笑手一挥,将地上用碎石画出的纹痕掩去…… 夕阳西下,余晖脉脉,金红的光线折射在满地的碎石上,耀出炫目的光芒。 轩辕披着满身霞光走近石台,将高大的身影投在了石台上,罩住了那一簇小小的幽草。 像百年来数千个日子一样,他抬手,去触摸洁白的叶瓣。 叶儿一摇,躲过了他的手。轩辕挑眉,微微噙笑,再探手,叶儿再一摇,再一摇,最后干脆趴在了石台上。 轩辕皱眉,放下了手。 “这一次去的时间并不长,为何你的气性反而那么大?小心这般闹腾,折了根。” 草儿死皮赖脸,趴着不动。 轩辕无奈,再伸手欲扶。 草儿却贴着石台狠狠一滚,这下,真的折了几瓣叶片。 “你干什么?!”轩辕怒了,墨眸一沉,冷风寒芒,石台上的菩提登时震了震,整个儿萎顿了下去。 剑眉紧锁,轩辕定定的看了菩提半晌,干脆一提手,掌起血出,沥沥的浇进了草儿根部。 草儿越颤越厉害,却并没如往日那般,见了他的血便立刻蓬勃葳蕤,反而死死扒着石台,不知在抗拒什么。 轩辕面色越黑,干脆左掌再挥,划破右腕,将双腕之血统统浇上了石台。 “你、你干什么?!”一声娇斥,轩辕大震,僵在当地,如蒙雷击。 前方,夕阳下,伊人独立。纤鼻秀口,杏眸熠熠,长长的黑发在午后的熏风里轻轻拂动,蓝色的衣裙,连皱褶、纹饰都如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眼底的胀痛,让他不禁眯了眼;心底的胀痛,让他猛的伸出了手。 “你干嘛?!”少女一惊,飞快的一闪,躲过了他的触碰。 轩辕心一缩,目光暗沉,绷起的面容有些冷。 “你,你的血,我不要……”少女惊慌。 那张倏然冷起的面容,那忽而暗下的目光,轻易刺痛了她的心,他果然是她梦里的那个人。但她,好像不想让他再变回那样。 轩辕垂首,暴出两道寒气封住了手上的伤口。 “那、那个……”心里明明很难过,可少女就是不想让他再这样对她:“我不要你的血。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花魂,我可以自己修炼的。我、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盯着她,墨眸深沉,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光芒,如海,如宇,又如星灿,灼得她浑身发烧。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莫名的委屈,心痛的她酸涩了鼻腔:“你是乾坤之主,你的名字刻在姻缘壁上,刻了一千遍!” “哦?”他望着她,目光深邃,越发的令人看不懂。 “你、你走吧!”明明有问题想问他的,明明不想让他走的,可她不知道自己闹什么别扭。反正,就是问不出口,甚至,不能再容忍他对她好。因为——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又不是孙糖糖!” 话音落,一阵寂静。 一股压抑的冷风从对面袭来,冻得她瑟瑟发抖。完了,她说了什么?她怎么能提孙糖糖?她有什么资格跟乾坤之主所爱的女人比?他不过是看她可怜,给了点血助她修行而已,她怎么敢以为他就是对她…… 唉—— 可是,他给的又不是一点点血,而是很多、很多…… “你不是孙糖糖?”冷冷的语声,包含着令她颤抖的语意。怎么,他好像很失望,很愤怒,很伤心? 泪,扑簌簌的滚下。她也很委屈,她也很失望,很愤怒,很伤心,她为什么就不是孙糖糖?! “我不是——”她摇了摇头,很慢很慢的说。手指纠结在一起,拧成了麻花,她压根没意识到这问题有多怪。 寂静,空虚淹没了她。她没有抬头,可是她知道他走了。那种感觉没有了,他在的那种感觉,令她有点惶惶的,有点害怕的,又有点欢喜的感觉,全没了。 真走了? 抬头,一片空茫。 “真走了?!”她喃喃。 “喂,你真走了?!”她带着哭音喊了一句。 没人回答,风挺凉挺凉的吹。 “哇——”她哭了,隐身而去,却没有回到原身里。 她刚吸了他的血,浑身都是他的气息,所以她不能回去,回到都是他的气息却没有他的地方去…… 许久,夕阳落了,她哭累了,背靠着石台抽抽嗒嗒,觉得自己好可怜。 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她还没想好就已经跳了出来,忘了隐身,忘了生气,她看见他捧着一个很漂亮的水晶盆站在石台边,看着她。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她又想哭了,不知道自己在他看来,嘴撇着,眼睛红彤彤的,像被人抛弃的小兽,可怜的没办法。 他看着她,眼睛里忽的爆出了一道光灿,然后,他微微一笑,很浅、很淡的一笑,却直接电到了她心里,电得她差点跳起来。 差点,不是真的跳起来,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就让她真的跳起来了。 “喂喂,你干什么?”她想也没想,冲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手掌相触的那一刹,他们都愣了。 咦,她能抓到他的手了?她有实体了?! 多久了,糖糖,久的这一刻,我的心都痛了。 “你要干什么?”她愣愣的,抬头看着他,一不小心跌进了他的眼湖里,像被瞬间抛进了炫美的宇宙,被迷得晕晕乎乎,不知所措。 “乖,我要带你走。”他简单的答,也并不挣开被她紧握的手。另一手一晃,一把玄黑的长剑滑入掌中,左一切,右一切,从大石上生生将她的元身连带着一方石块全削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水晶盆里。 “那——”她的脸红了,杏目咕噜噜的转:“你要带我走吗?” “嗯!”他应,一手反拉着她舍不得放手,一手小心的调整菩提在水晶盆中的位置。 “那——”她的脸更红了,嘴角却有自己意识的扬起:“你是要带我私奔吗?” 寂静,有点古怪。 她不安的抬眸,对上了他充满笑意与宠溺的眼,更加惶惶手足无措。 “不是私奔,为什么要私奔呢?”他的声音那么柔,那么沉缓,每个字都能触动她的心弦。 “因、因为我不是孙糖糖——”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也沉了下去。她不想想的,可是,忍不住。 又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她被他一带,立足不住狠狠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坚硬的怀抱,炙热,宽广,熟悉,熟悉的令她颤抖,脑海里一刹闪过很多画面,奇怪的、多的令她害怕:有她,有他,有他们在一起。 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糖糖……”他的语声在她耳畔低喃,唤得她的心与灵魂一起颤抖:“你就是孙糖糖,我的灯奴……” “哗啦——” 一道雷,劈穿了迷雾,贯穿了她空白的脑际。 “糖糖,我就是孙糖糖?” 画面,飞闪。 她趴在一只光罩上,她看见了他,他亦抬头看见了她,那一刻的对望,他的眼眸…… 她倒在火圈里,他穿过焰火向她走来;她从巨塔跌下,他从天而降,追她而至,伸手,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 很多,很多的画面,鲜明,惊艳。 最后,她躺在一棵巨树下,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袍领口,她唤他:“大叔——” “孙糖糖!” 他叫她,墨眸深浓如海。他褪下长袍,铺于地下,再抱起她轻柔的置于袍上,大手,缓缓的拉开了她的裙结…… 她一颤,轻轻的唤了声:“大叔?” 他一震,死死的揽住了她,唇印上她的额头,带着无限的感恩,感谢这天地还存在,感谢她还能回到他身边。 “想起来了么?” “一点点。” “不着急,我们有很多的岁月,慢慢想。就算想不起来了,我也会给初生的小菩提起个新名字,就叫孙糖糖。” “嗯——”她泪湿了眼眶,却没有哭。她想起来了,她真的是孙糖糖! 夕阳沉落,盛在水晶盆里的菩提张开了花蕾,莹白的花瓣纷纷舒展,点着细细的水珠。 花,开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