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胖子快跑》 第1章 重生之胖子快跑 作者:无尘怀念文案突然有一天,一直温柔的哥哥伸出狰狞的爪牙,将他囚禁围困。而他也终于明白一切不幸的背后,都是谁在操控。拼死奔逃。到底能不能逃出用爱织出的囚牢,谁也不知道。温柔变态哥哥攻x平凡胖子弟弟受 胖子受会变美本文乃三观不正强制爱,不喜勿入内容标签:重生 强取豪夺 不伦之恋 情有独钟搜索关键字:主角:方严,方远   1、哥哥 ...  医院里的味道,总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方远意识清醒的时候,只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疼,头疼胳膊腿疼腰疼屁股疼,说屁股疼不准确,大约是尾椎骨或者菊花疼。  方远想自己被那么大的卡车撞还能活下来,真是很幸运,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全身瘫痪了,不然怎么哪里都动不了。  “小远,醒过来吧,是哥不好,不该这么逼你,只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温柔又伤心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方远想隔壁床铺真是兄弟情深,哥哥对弟弟这么好,真是羡慕不来。他到现在还没听到父母过来看望,而他的哥哥一直都怕自己抢了他的家产,若是知道自己是这么个情况,估计哥哥睡觉也会笑出声来。  隔壁的哥哥还在跟弟弟道歉,温声说着话,吵得方远头疼,他真想睁开眼睛提醒一下他,病人需要休息。  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意识终于清醒了很多,耳边一直有人在罗里吧嗦的说着什么,听不清楚,像苍蝇一样。  方远努力眨眼,待他终于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张放大的脸,那人激动的盯着他,然后狂按床头呼叫灯。  “小远,你醒了,太好了,我再也不会逼你了”,这个陌生人很激动的对着自己说话,方远茫然的看着他,难道是认错人了。  这人激动了一阵,见躺在床上的人还是很茫然的看着自己,冷静下来,凑近方远问道。  “小远,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么?”  方远眨眨眼,心里快速分析目前的情况,这个人叫自己小远,说自己是他的弟弟。可是他不认得这个人。  “你是谁?”方远费力的吐出这几个字,头又是有些阵痛。  “小远,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哥哥方严”,面前的人震惊无比,但是方远总觉得他的震惊中,夹杂着一些奇异的情绪。  方远缓缓摇头,茫然的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他在医院的单人病房中,之前他听到的絮絮叨叨呼唤弟弟的声音,都是面前这个人在说话。  就是说,他一直在跟自己说话。  “那我是谁?”方远问,他的哥哥不叫方严,叫方正。  “你是我的弟弟方远”,方严握住他打点滴的手,很温和的道。  他是叫方远没错,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方远疑惑的想。  此时医生进来了,围着他开始进行检查。  方远被扒光只穿了内裤,医生在他头上摆弄一阵,又摸到胳膊上捣鼓。问方远背后哪里疼,方远说屁股疼。医生大叔又将方远的内裤给扒了下来,屁股上青紫一片,不太像是被车撞的。  医生表情淡定的抬头看了方严一眼,方严只是直直的盯着医生的动作。见医生向他看来,方严才略微焦急的问:“我弟弟怎么样了?”  “恩,脊椎骨没事,屁股只是摔青了。”  方远有些尴尬的动了一下,让医生凑过来小声问道:“我是不是有痔疮?那里也疼。”  医生轻笑了一下,仔细扒着他的屁股看了一阵:“没有,你只是摔到了尾椎骨,休息一阵就好了。”  方远放下心来。  方严奇异的看着医生,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  方远出了车祸,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有又很严重,因为磕到了脑袋,造成了脑震荡,又四肢骨折。  方远有些庆幸也有些奇怪,当时撞向他的卡车绝不止让他受这么轻的伤。  医生给打吊瓶的时候,方远抬了抬手臂,然后他终于察觉了哪里不对。他的手,是白白净净,胖如熊掌的手。还有他的胳膊,足有正常人两倍粗的胳膊。  方远艰难的抬起脖子,朝下看向自己的身体,被掀开的被子下,肥胖臃肿不堪的身躯,赫然出现在眼前。  还有他肥粗的脖子,让他几乎不能太抬起头,。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方远震惊着。  见到方远的神色不对,方严关切的问道:“小远,哪里疼?”  方远默默看着温柔俊雅的方严问:“有镜子么?”  方严点点头,不一会弄来了一个小镜子。  方远只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里面是一个肥硕的死胖子,眯着被挤成缝的眼睛,脸上满是横肉,隐约能看到原本清秀的面容,但也都被肥肉给挤没了。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脸。  方远难以忍住心中的惊骇,他变成别人了,大约可以用一个词形容,借尸还魂,他确实是死了。那么大的卡车,怎么可能没死。  一时间,方远有些难过起来,他还没活够。  “小远,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疼?”方严焦急的问。  方远对着他艰难的笑了笑:“没事。”  方严见到方远对他笑,开心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我真高兴,你又跟我说话了”方严摸着他的头发一个劲笑。  方远莫名其妙。  由于方远对什么都一问三不知,医生初步判定是失忆了。  方严一直握着方远的说,带着说不出的轻松。  医生走之后,方远有些困意,可能是药发生了作用。可方严还一直守在他身边问东问西。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你不记得我是谁么?那记得出车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么?”  方远一概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只能沉默着摇头。  方严却笑眯了眼睛趴在他床边,抓着他的手道:“是失忆了,但是没关系,我会重新告诉你的。”  医生也说不准方远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只是嘱咐方严多带方远看看熟悉的地方,说不准下一秒方远就想起来了。  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方严每天都来,一待大半天,剩下的小半天不见踪影,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才会回来。  方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床,与方远的床靠在一起,合并成一张床,然后与方远睡一起。  怕压到方远,方严总是小心的斜躺着,脑袋却靠他很近。  方远极不适应这种亲近,他与自己哥哥从小就分房间睡,上学又不在一个学校,后来大学之后,两人更是天南海北,一年也见不上几次。更别提这种亲近了。  医生说他失忆了,那他就假装自己失忆,不然这种事情也没办法说清楚,他也怕说出来被人当妖怪。  “哥,为什么只有你来看我?”方远问。  “爸妈去年出车祸去世了。”  “哦”,原来父母都不在了,兄弟俩相依为命。  “不怕,我能养活你”,方严摸着他的头,极其温柔。  方远心不安离不得的享受着方严这个哥哥的照顾,想着自己抢了别人的生活,抢了别人的亲人,抢了别人的一切。  一旦有这种想法,方远就憋得难受,没办法面对方严。  “怎么了,一直沉默寡言的,是饭菜不好吃还是哪里还难受?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讲,别憋在心里。”  方严对方远越好越关切,方远就越难受。  有几次冲动的想说,我不是你弟弟,话到嘴边,看到方严关切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方严察觉出来了,脸色有些不好:“小远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方远张了张嘴,点点头:“我想,我想出院,我想回家。”  “原来是这个,再忍两天,等下周一检查报告出来我们再回去。”  方远无声的看了方严一阵,方严难得严肃着脸:“听话。”  方远只能点点头。  医生每天来检查,与方远说说话,两人熟悉起来,偶尔能聊上一阵。医生很健谈,有个妻子,却没有孩子。给方严换药的时候,还能掐掐他的肥肉,笑说这是当猪养出来的。  方远无奈,这身肉他也不满意。  可是隔了几天却不见了医生,他的主治医生换成了一个颇有些年纪,据说是专家的老头子。  方远有些诧异,他的病没有严重到需要专家来诊的地步,他也养的差不多了,都可以出院了,压根就不需要换医生。  方严只是笑着让他别管。  方远找护士打听才知道,医生前两天摔断了一条手骨,又被什么东西碰到了眼睛,现在在住院。  所以才换了医生。  方远有些惊讶,让方严扶着他去看望医生,方严无奈,将他抬到轮椅上推出去。  被方严艰难的扶下床的时候,方远非常非常尴尬:“哥,我出院了就减肥。”  “呵呵,我没有觉得你胖,这样才好看,摸着有手感”,方严捏着他的脸。  方远面红耳赤。  医生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大概是骑自行车的时候,风沙大迷了眼睛,看不清楚路就摔下了自行车。导致现在眼睛感染,胳膊骨折。  方远只能感叹,骑自行车也很危险。  出院的时候,方远的一条胳膊一条腿还没有完全好,只能撑着拐杖钻进方严车里。 第3章 偏方远又是个有些不服输的人,硬是拧着头每天扶着墙壁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念叨着:“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方严就很温和的劝慰他:“你一点都不胖,真的,我觉得这样很好。”  方远愤恨,觉得方严对方远太宠溺了,大约以前方远就是因此才变得这么胖。  方严上班之后,方远就在别墅中探险,沿着两人卧室走廊走到尽头,是一间大屋子,屋子没上锁。方远挣扎了好一会还是推开了门。  屋里的一切都盖上了白布,床柜子桌子,都摆放在原地,只是都用白布盖着,像人死后总会用白布遮住脸一样。  这是间卧室,卧室格外大,中间是张双人床。唯一没有盖住的,就是床头墙上挂着的那张婚纱照。  那是一对中年夫妻,妻子虽然年纪上四十了,但还是很漂亮,两人的恩爱甜蜜仿佛能透过照片传递出来。  方远愣愣的看着照片,觉得自己的脚像被定在了原地,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不知是委屈还是难过,总之就是很想哭。这照片大概是方远的父母,两个早已离去的人。  方远那一瞬间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虽然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就算见面也没什么话讲,可是总归是亲人,所以就算知道哥哥一直为了家产排挤他,他也努力忍让,只为了不撕破脸。  照片上的两人还温柔的笑着,方远眼眶发热,最终还是忍着眼泪关上了门。  有点想家了。  方严下班回来的时候,方远正趴在客厅里上网,只见他点开一首歌听了几句,快进一下,摇摇头关上,再点开一首又关上。  方严好笑的问:“怎么了?”  “找歌听呢,不过没找到什么喜欢的”,方远郁闷道。  “你喜欢听什么歌?”,方严没说,方远以前是不听歌的,说是嫌吵,那时候有一点动静方远都不喜欢。  “就是,古风一点的”,方远道。  方严放下衣服坐到方远身边,看着他点开万度搜寻歌曲,但每次都是失望脸。  “你喜欢听什么歌?”方远问。  “我?我听得估计你不会喜欢”,方严好像是非常开心的笑起来。  方远不可置信:“不信,我听听。”  然后方远有些纠结的听着小音箱里放出的圣经,洗脑一般的合唱。  “你喜欢听这种东西,你信主?”  方严摇头:“不信,只是觉得需要放松罢了。”  只是需要,压制一下情绪罢了。  家里一直是方严做饭,看到方严每天脱下西装,扔下公文包围着围裙做饭,方远总有种很违和的感觉。  却也觉得很温馨。  吃完饭,方远又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抱着电脑看电影。方严抱着一摞书进来,笑的不怀好意。  “小远,下个月你就要开学了”,方严语重心长的道。  方远莫名其妙的点头。大学就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离家有些距离,坐公交车大约要一个小时。  要重新回到校园,方远有些头疼,刚毕业就要重来,实在是不想去。  方严把一摞书堆到方远床头,然后笑眯眯的道:“小远还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吧。”  方远继续点头,眼睛瞄着那一摞书。  “别摆出这样的脸,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把学的知识都忘了。”  方远立马摇头:“没有。”  “我检查检查。”  于是一晚上,方远都在跟方严争执英语语法问题,争执政治,争执历史。  “嫁给房玄龄儿子的公主是哪个朝代的叫什么?”  “唐朝,高阳公主。”  “后明在哪一年收复了岛国?”  “呃....”  “后明最后一个皇帝叫什么?”  “啊?”  方远囧住,他忘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历史从明末就开始就不一样了,那文化历史政治肯定会发生变化。  所以说,方远以前学的东西到了这里,已经行不通了,都不一样了。  “看来小远连这些最简单的东西都不太记得了,这可不好办”,方严严肃的道。  方远缩缩脖子:“我会看书的。”  “只有一个月时间了,只看书是不够的,我来给你补习吧”方严如是决定着。  “补习?”  方严一脸正经的道:“没错,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搬来你这里睡,监督你防止你偷懒。”  方远僵硬掉,方严又要跟他一起睡?  “我保证绝对不会偷懒,你看,我屋的床也不是很大,睡着也不舒服,要是耽误了你上班,我会很愧疚”,方远绞尽脑汁的劝说方严。  “睡得不舒服?我明天会去再买一个大床,这个床就换掉好了,不用担心会耽误我上班,去晚一点也没事”,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武断,方严放柔了脸色,缓声道:“你也不希望到了学校什么都听不懂吧。还是,你不希望我跟你一起睡?唉,小远失忆了之后,连跟哥哥亲近一下都不愿意了,到现在也没记起我,我这个哥哥做的真是失败”,方严颓败的说着,起身就要走。  方远原本就对自己占据了他弟弟身体一事感到愧疚,此时听方严这样说,心里更是不好受,那种自责不安的心情又涌上来。他只能拉住方严解释。  “没有,我只是怕我睡相不好,会压到你。”  “没事,我睡觉很沉,什么都吵不醒”,方严瞬间又恢复了笑容,不动声色的靠近方远坐好。  “那么,现在就开始补习吧。”  “不是明天么?”  “是现在。”  刚一个人可以安稳的睡两天,方远又不得不痛苦的往里挪,给方严腾出位置。  “睡这么远做什么?”方严明知故问。  方远只是浑身不舒坦的平躺在床上,有一种全身都长毛的错觉,哪里都不自在,在瑟缩,在下意识颤抖。好像身体的自我意思在排斥着方严。  只是方远又想不出以前方远有什么理由要排斥方严。  又是一轮番的瞪着眼睛睡不着,耳朵听着钟表咔嚓咔嚓走着的声音,听着耳边轻微呼吸的声音,听着皮肤摩擦被子的声音,听着窗外风拍打窗子的声音。  方远越是听着这些声音,就越是睡不着,好像全身都在警觉戒备。  良久,床头灯突然被人打开了,方远眨眨眼从黑暗中脱离出来。方严下床开门出去,方远防松的舒展了下身子,不一会方严又走进来,却端了杯牛奶。  “喝牛奶有助于睡眠”,见方远有些排斥,方严笑道。  方远不甘愿的接过牛奶:“睡前喝水,隔天会浮肿,本来我就这么胖了,再浮肿我怕会变成猪。”  “呵呵,就算你变成猪我也养着。”  不知道是不是牛奶的功效真的那么好,方远喝了牛奶不久就入睡了,睡得异常香甜。  方严这才叹口气,挪到方远身边,抱住他软乎乎的身子。  这之后,方远每次睡前都要喝上一杯牛奶,而他也不再排斥方严与他一起睡,似乎他的身体不再对方严警觉了。  “小远,今天你跟我一起出去吧”,两人吃完早饭,方严道。  方远有些惊诧,从出院之后一直都在别墅中,就算散步也只是在附近。其他时间,除非是去医院换药,他再也没有踏出过这里一步。  “去哪?”  “公司”,方严一边刷锅一边道,方远迟疑的站在客厅里,说实话,如非必要,他绝对不愿意出门。  先不说他现在的体型,这个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有多痴肥,无论是走路坐着躺着,洗澡照镜子穿衣服的时候,那一身肥肉都清晰鲜明的存在着。没有人规定男人不能对自己的体重自卑。  还有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方远不想走出门去出糗,也不愿意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方远犹豫了一下问道。  方严很是诧异:“为什么?整天闷在家里不好,你该出去散散心,可是你走远了我又不放心,所以才想着带你去公司看看。”  “我可以在附近走走,不会闷在家里的,公司还是不去了,我对那些也不熟。”  方严笑了笑:“真的不愿意去自己的公司看看?”  “自己的公司?”方远疑惑。  “是,公司的股份是你我各一半。你也是董事长,不能将什么事情都丢给我。”  方远惊讶起来,也有些了然,他一直想着方严顶多是个高层,没想到是董事长,也难怪,能住得起这样别墅的人,自然不可能给别人打工。  “那好吧。”  最终方远还是坐上了方严的车。换衣服的时候,方远又沮丧了很久。  柜子里仅有的那两套西装,他已经穿不上了,他的身形比西装更胖一些。  方远颓然的放下衣服坐在床上,有些无奈也有些解脱的道:“我还是不去了吧,你看,都没有衣服。”  结果方严笑眯眯的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换上了休闲装。  “现在可以去了么?”  方远只能扯着身上的休闲装,把自己塞进方严车里。  “哥,给我报个减肥会所吧。”  “好。”    4、瑜伽减肥计划 ...  方家的产业是制药,但是自从方父去世后,方严就放弃了制药,转向了计算机行业。  原先的那些叔伯,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反对,就自动离开了公司,没有插手方严转行的决定。  “穿休闲装上班是不是太随意了?”方远苦恼的问。  方严摇头:“没有,我觉得你这样穿很不错,很精神。” 第5章 “能不能不喝了,我现在睡得很好,睡前喝牛奶容易发胖。”  “不会,这是脱脂牛奶,不会发胖。”  “呃。”  那天晚上方远睡得很沉,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做梦的时候竟然梦到了周兰庭。  周兰庭什么都没穿的躺在他怀里,温热的嘴亲着他的,带着香甜。周兰庭的手很不老实,在他脖子上胸膛上大腿上摸来摸去,还趴在他身上亲来亲去。  方远有些怕痒的叫着周兰庭的名字,也回抱住她开始亲。  只是总感觉周兰庭突然狂野了起来,动作也更大胆了许多,掐得他很疼。  这是个很美好的春梦,方远在梦中变成一匹驰骋草原的悍马,异常自在的奔跑着。  于是隔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方远还意犹未尽的瘫在床上,享受那种舒爽过后的脱力感。  不过很快他就苦恼了一下,他居然会做与周兰庭的春梦。  方远尴尬的感受了一下内裤,果然湿了。  还好方严已经起了,大约没有看到他的丑态,否则真是脸都丢尽了。  爬起来到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方远发现自己脖子上都是红点,一点一点的一片,肩膀上也都是,耳朵后面一大片。方远有些惊慌,这症状像是过敏或出痘了。  “哥,哥,你快来看”,方远侧着身子想看看自己背后,奈何人横向发展没办法,脖子上的肉在阻止他转头。  “怎么了?”方严一个耳朵还塞着耳塞,大清早就在听歌。  方远裸着上半身,整个背后都是红色的痕迹,从耳后到脖子后一直蔓延到背上,消失在臀部。  “痒么?”方严关切的问。  “不痒也不疼,就是看着很吓人,这是过敏了么?”方远看着镜中自己背后的惨状问道。  方严在他背上极轻柔的摸了一阵:“应该没事,你以前也这样,抹点药就好了。”  “嗯。”  抹药的重任自然是交给方严,方远乖顺的趴在床上,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白色内裤,堪堪遮住股缝。  “唔,哥,你学过按摩么?很舒服”方严给抹药的动作跟按摩差不多,方远舒服的直哼唧。  “呵呵,没学过,我无师自通,这手艺,只有你享受过”方严低声笑道,抹过那些红点的时候,笑得特别欢畅。他一个耳朵里还塞着的耳机,还在低沉的回荡着圣歌,庄严神圣又肃穆,于是方严笑得更开心了。  方远也笑:“真是我的荣幸。”  方远那时候想,有这么个温柔的哥哥真好。  方严刚走不久,周兰庭就来了,她穿着宽松的中分裤和背心,特别活力又好看。  经过头天夜里那件事,方远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面对周兰庭,他拘谨的坐在沙发上,也忘记请人喝水。  倒是周兰庭毫不知情的跟他打招呼:“方远,早上好。”  “你胳膊腿还不方便,我们现在只做简单的动作,等你适应了再做其他的”,周兰庭来了就奔正题。  方远一脸正色的跟在她身后,学那些看似简单,实则累的要死的动作。  不过这样一来,也冲淡了方远的尴尬。  方远刻意不去看周兰庭脸部以下的任何部位,可惜随着周兰庭的讲解,他又不得不面对那些相当有诱惑力的高耸的胸部,纤细的小腰,挺翘的屁股,白嫩的大腿。  “方远你这个动作做的不对,腰要与手臂的姿势要配合好”,说着,周兰庭就走过来,亲自矫正方远的动作。她身上总有种玉兰花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香水,但是很好闻,好闻得方远有些心旗摇动。  凑得如此近,方远甚至能看到周兰庭胳膊上淡淡的汗毛,目光顺着手臂上去,刚好能看到低领背心中间的一条线。  气血上涌,方远觉得自己面对周兰庭时,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猿意马。  偏周兰庭总是看似无意的碰他的胳膊一下手一下,让方远定不下心来。  休息的时候,周兰庭疑惑的问方远:“方远,你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么?”  “没有,可能是昨天过敏了,精神不太好。”  “你身上的这些,是过敏了?我还以为是,哦,抹药了么,疼不疼?”  “嗯,抹了,不疼。”  周兰庭仔细看了下他背上的红点,颇有些疑惑的想着什么。  中午方严回来,方远依旧跟他说了两句周兰庭,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周兰庭说明天阴天,后天有雨,看电影的时候突然说,周兰庭说芦荟也能防辐射。  方严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却把耳机里正在放着的圣歌突然调大了音量,震耳欲聋的响。  恰好隔天就是周末,方严别墅里有一个小游泳池,只是之前一直闲置着,因为方远想学游泳,于是方严就找人将游泳池重新清理了一下。  家里有泳池,方远也没有想着去游泳馆。  “哥”,方远站在游泳池边,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我不会被淹死吧?”  方严调侃道:“不会,你身上肉多,会飘起来不会沉下去。”  “...”方远听罢不说话,一头扎进水里,也不扑腾,就那样摊开双手双脚,一点点沉到水底。  还在换泳衣的方严见方远跳下去,良久也没有露头,水面上有水泡冒出。立马有些惊慌的跳进水里去抓他。  方远使劲拽住方严,缠住他的腰。方远重,水里这种没有支撑点的地方,方严几乎拖不动方远。  好容易在两人都憋不住气之前,浮上了水面,方严黑着脸,一言不发的拖着方远上岸。  “你想死么”,方严训斥方远。  方远呼哧喘着气趴在地上,反而笑了起来:“没啊,你不是说我不会沉下去,我只是试了一下。”  方严叹气:“傻了。”  游泳池根据地形设计的不是很宽,但挺长,经过刚刚的溺水,方远还是决定继续学游泳。  “两手要往前,腿交替摆动起来,别怕,我手在护着你,不会让你沉下去”,方严用一个手揽着方远的身子,一手指挥纠正他的动作。  方远极其不自在的在方严手臂间扑腾。  “哥,我已经知道动作了,我用游泳圈练习,你上去休息休息”,见方严一直抬着手臂,方远有些不忍心。  “没事,你若是再掉下去,我可不会救你了。”  “我自己游上去。”  “呵呵,出息了。”  在水中扑腾了一下午,方远用拙劣的狗刨式勉强能从这头游到那头,其实方远很想来个利落的自由泳,奈何现在自己只是个初学者。  “不错不错,只一下午就能游个来回。你以前很怕水,每次拉你来游泳,你就躲进屋里不出来,没想到现在能游这么好了”,方严感叹似的道。  方远默不作声,从游泳池里爬上来。  “哥,我忘记问你一件事。”  “什么?”  “我出车祸之后,怎么没见过肇事者?也没见过警察。”  “哦,当时你还在昏迷,警察来的时候你不知道,因为我是旁观者,目睹了事情经过,所以这件事就由我处理了,没有经过你。肇事者已经交由警察处理了。”  “哦”,方严解释的很清楚,可是方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怎么会出车祸的?”  “你走路向来心不在焉,不看红绿灯,唉,有这样一个让人操心的弟弟,真是让我为难。”  “对不起”,方远下意识开始道歉,原来那个方远没有注意才出得车祸。  “没事,你没事就好”,方严温和的拍拍方远湿漉漉的头发。  “恩。”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方远之后没有再问过,方严也没有再提起过。  方严给方远请的营养师,是个很温和的中年女人,非常有气质,很会做菜。在详细看过方远的体检报告之后,给他制定了一份减肥营养餐。  现在方远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特别痛苦的看着方严面前那份丰盛的饭菜,红烧鱼在召唤他的口水,小鸡蘑菇汤在召唤他的口水。  “要不要喝一碗?”方严把小鸡蘑菇汤往方远那边推一点,很不怀好意的问道。  “不要”,方远严肃又严厉的拒绝,“我的意志很坚定,绝不会受你诱惑”,说完,方远又大大的咽了口口水。  面前的食物是很有热量很营养,但是不管饱。他心宽体胖,胃自然是个无底洞。这个身体总是很容易饿,不过方远不是个嗜吃的人,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也不觉得如何饿想吃东西。  可是架不住现在这样饿。  于是半夜的时候,一直一觉到天明的方远,竟然饿醒了。  方远揉着肚子迷迷糊糊的爬下床,去厨房扒食物。方远不爱吃零食,方严就只在家备了水果。  冰箱里除了一些时令水果,空空如也。  方远有些委屈的啃了一个苹果两个香蕉。若不是这个身体这需要减肥,他需要这样折磨虐待自己么。  像老鼠一样蹲在冰箱前塞了一肚子水果,待他起身想走的时候,一扭头,就看到了方严那张不带一丝笑意的脸。  方远立马吓醒了:“哥,你怎么在这?”  “该我问你吧,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我饿了,出来找吃的”方远小声道。  方严一拧眉:“明天给我好好吃饭,不许吃那些所谓的营养餐了,不吃饱饭哪有力气减肥。”  “啊?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回去睡觉。”  方远心内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好。”    6、看演唱会 ...  瑜伽还是要练,补习也在继续补。  周兰庭与方远已经很熟,方远对着周兰庭也不会再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两人的共同话题意外的多,周兰庭总能找到话题,不让两人冷场。  方远对她很有好感,而周兰庭也不介意他的外表和年龄。 第7章 见方严进来,方远抬着胳膊翘着腿趴在浴缸边缘:“哥,给我搓背。”方严深深叹了口气,任命的蹲在他身边,撸起袖子给他搓背。  方远舒服的哼唧着:“哥,以前你也这样给我搓背么?”  方严摇摇头,温和又低落的道:“没有,你以前不喜欢在人前裸着身子,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一起洗过澡。”  “是因为我自卑么?”  “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你是我弟弟,你应该比别人都要自信。不要太在意外形”方严拍拍他的脑袋。  方远皱着眉:“可是,我在乎,没办法不在乎。”  方远说着抬起自己的身体,他动一下,浴缸里的水就全溢了出来,满是肉的胳膊被抬起来。方远懊恼的捏着自己的胳膊,将胳膊抬到方严面前。  “你看,光长肥肉不长肌肉,我这么胖, 多走几步路都喘,谁会喜欢这样的人。”  “我喜欢啊。”  “那是因为你是我哥。”  “有我喜欢还不够么?”方严漫不经心的问。  方远说不出话,却笑起来。从以前到现在都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方严对他越好,他就越是觉得愧疚,可是,也越依赖方严。  在浴缸里睡着之前,被方严喊醒,迷糊着眼睛让方严帮忙擦干身子,绒绒的毛巾轻柔的在身上蹭来蹭去很舒服,方远差点又站着睡着。  “好了,去床上睡吧”,方严扯着他的手,将他拉到床上。  倒头就睡,方远没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躺在床上不知多久,又被方严喊醒。方远闭着眼睛将牛奶喝完,舔舔嘴嘟囔一句:“有点咸。”  方严失笑,当然会有点咸。  晚上意外的做梦了,还是一个春梦。  温温软软的触感拂过身体每一个地方,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口申口今出声。特别是那个地方,感觉更强烈。  下面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包裹住,他不自觉的绷紧身子,挺动起来。  身体像泡在了温热的水中,水流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寸,迷蒙美好的不知所措。  这个春梦美好的让人叹息,但是方远却很遗憾,他怎么也没看清对方是谁。  并不如上次一样,清楚的知道那是周兰庭。这次的,大约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方远猜不出来,他不认识什么很温柔的女人,很温柔的男人倒是认识一个。  就是方严。  “醒了就赶紧起来,我要走了,饭在锅里热着”,想到方严,方严就已经穿着黑色西装走进来。  方远将薄毯拉到脖子处点点头,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穿,那,那东西不是都弄到床上了。  方远尴尬的脸色发红,方严担忧的凑到他面前:“脸这么红?感冒了?”  “不是,就是刚起来,待会就好了。”  “恩,别忘记吃饭,大热天的,捂这么紧做什么?捂痱子么?”方严去扯方远手中的被子。  方远哪敢松手,死死拽着被子不丢。  “我这就起来,你去上班吧,都九点了,晚了”,方远伸手推方严。  方严斜眼笑着看他,突然伸手,将被子从方远脚旁边给整个抽了起来,方远的果体一目了然,而他腿间的某处精神之物,和上面某种液体,也一目了然的暴露在方严眼中。  方远夹紧腿,急的快哭了,他不知所措的扭头开始找自己的内裤。  “都让你去上班了,看什么看。我的衣服在哪,我去洗澡,被子我会洗好的。”  方严目光深沉的看着被重新遮住的地方,轻笑了一下。  “呵呵,这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好尴尬的,被子我回来洗就好了,我走了。”  方严关门,方远才瘫在床上捂着脸,洗澡的时候果体没什么,可是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尴尬。  上午练瑜伽的时候,周兰庭一直在跟他道歉,双掌合十着撒娇,低胸小背心露出来的丰满晃人眼球。  原本就火气大,方远有些受不了的逼着自己无视眼前的柔软。  “那个,我没有生气,其实就算是你没事我也不能陪你了。”  “恩?为什么?”  “我哥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将门票也洗了,不能用了。”  “啊,这样啊。”  “恩,不过后来我们临时买了票去看了,人很多,特别热闹,可惜了你没去。”  “是啊,真可惜。好吧,看不成演唱会,我请你看电影,就下午怎么样?”  “看电影?下午?”  “你不答应,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  “那好吧。”  中午周兰庭留下来没走。  “听说你哥手艺不错,真难想象他那样的人做饭会是什么样子的”,周兰庭坐在椅子上晃着脚丫子。  方远看着她,心下一动:“那你中午别走了,尝尝我哥的手艺。”  “真的?”  “当然了。”  方严回来的时候,方远和周兰庭正窝在客厅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相谈甚欢。  两人甚至还为了看哪个台抢起遥控器来,像两个孩子似的。  “哥,你回来了,今天请老师留下来吃饭,你做什么好吃的?”方远跟在方严身后,看着他手中提着的菜。  “红烧鲤鱼,凉拌粉皮,西红柿蛋汤。”  “方先生好,打扰了”,周兰庭打着招呼,方严温和的点点头。  方远凑到厨房门口:“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方严摇头,又将已经拿下的耳机塞回耳朵上。  方远看了一会,没有他什么事,就又窝回沙发上。周兰庭正聚精会神的看动物世界,强大的狮子扑倒了一只羚羊,按在抓下拨弄着。  “看什么动物世界,看新闻吧。”  “哎,改回来改回来,不看新闻”,周兰庭去抢遥控器。  两人吵吵闹闹的将电视改来改去,方严把鱼剁的梆梆响。  吃了饭,方远就跟周兰庭出去了。方严异常温和的笑着点头,让两人早去早回。  “你哥做饭真棒,谁要嫁给他,真是太幸福了。”  “是啊,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能绑住我哥。”  两人出门是周兰庭开的车,方远颇有些不自在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等绿灯的时候,周兰庭突然俯过身来,几乎趴在他身上。  方远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怎么了?”  “哈哈,我才发现你笑起来的时候这里有个小酒窝”,周兰庭戳着他的脸。  从一边看两人,几乎在亲吻一样。一侧的另几个司机羡慕嫉妒的看着两人,心里都在嘀咕,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电影是部新上映的文艺片,就连亲吻都异常唯美,来看电影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方远和周兰庭坐得自然也是情侣座,前面已经有一对小情侣啧啧有味的热吻了起来,恰巧就在两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方远尴尬的盯着屏幕,不去看前面那一对,机械的往嘴里塞着爆米花。  可巧着,就碰到周兰庭拿爆米花的手,两人均是一愣,看向对方。  大荧幕上那对经历了吵架冷战终于又和好的情侣,正在难分难舍的湿吻着倒在床上。  此情此景,两人都像被什么蛊惑了似的,不由自主的吻上了对方。  方远紧张的贴着周兰庭,生涩无比,还是周兰庭主动,引导着方远。  吻毕,两人都羞涩的低着头,方远有些结巴却很认真的道:“周兰庭,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恩”,周兰庭低头小小声的答应了。  方远瞬间觉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乐的都快找不到北了。他摸着椅子悄悄将手伸过去拉周兰庭的手,两人的手都湿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都在紧张。  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方远牵着周兰庭的手,享受周围羡慕嫉妒的眼光,笑得合不上嘴。  到分手的时候,方远磕磕巴巴的道:“回去我给你打电话,路上小心点。明天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过你们都喜欢逛街吧。”  “哈哈,傻样,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逛街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周兰庭笑他。  方远点点头,以前跟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尴尬成这样,可能是因为周兰庭比他大一些,又刚刚确定关系,所以才觉得不自在。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是,路上小心,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了,太晚了,路上小心。”  “恩,知道了,怎么,不来个离别吻?”周兰庭大方的笑。  方远凑上去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就小跑两步到路边拦出租车,也不敢回头。周兰庭失笑。  飘飘然的回到了家,方严已经做好了饭在等他。  “哥,你在等我?对不起,忘记打电话回来,我们已经吃过饭了。”  “你们?”方严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不像平日一样温和。  “恩,哥,我跟周兰庭在一起了。”  “哦”,方严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点头,然后吃着凉掉的饭菜。  方远有些愧疚,坐在他身边:“菜都凉了,热一下再吃吧,对不起,下次我会打电话回来的。”  “恩。”  一直到晚上例行补习,方严还是不很高兴的样子,方远惴惴然,原先刚确定关系的开心也都被冲散了。  “哥,你不喜欢我们在一起?”  “专心点,还有十天。”  “什么?” 第9章 结实的项链将周兰庭的脖子勒出一条红印,然后断掉,掉在地上。  “我就是送给一条狗,也比送给你强”,方远不说狠话不代表他不会说。  周兰庭自知理亏,只是萎顿的坐在座位上说不出话来,她的友人呆滞的扶着她,想上前斥责两句,却被方严拦住。  拨开围观的群众,方远难抑心中的怒火和悲愤。  全是假的,全是假的,他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  “哥,你想骂我想笑我就不要忍着”,方远要哭不哭的说。  方严将他拉到车上,突然叹息着说了一句:“真是傻了,我怎么会骂你”,然后将方远揽在怀里。  这世上除了我,谁都不许伤你。   9、住校 ...  回去方远大睡了一场,醒来之后,绝口不提周兰庭的事,也看不出来什么伤心的神色。  方严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想哭就哭。”  “不就是失恋了,有什么好哭的,我又不是孩子了”方远笑道,看着非常正常。  方严皱皱眉:“会重新给你找个瑜伽老师”,说着还看了看他的神色,依旧没有半分异样。  仿佛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周兰庭,没有听过那些话一样。  “嗯,别担心我,昨天东西不是没买好么,今天再去吧,哥还有空么?”方远笑着问道。  方严点点头:“好。”  既然方远不再提,方严也乐得他忘掉。  这次是直奔目的地,买了好些衣服鞋子,把方远从头到脚整了一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沉稳之色,并没有让人看第一眼就有讨厌的感觉。  “你开学肯定要军训,要是你不想参加,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方严替方远整着衣服。  方远摇摇头:“不用,刚好趁着军训减肥了,嘿嘿。”  “嗯,注意点别晒伤了,我跟你们辅导员商量一下,能不能让你军训期间回家住。”  “我可以住校。”  “学校哪有家里方便,也不干净,要是你又过敏了怎么办”方严担忧的拍着方远的肩膀,一副操心的好哥哥样子。  “也是,不过用不用去医院看看,为什么老是过敏,以前有查过么?”  “嗯,你是过敏体质。”  “那好吧,看看能不能回来住,方远套拉着脑袋拽着身上的衣服,这个身体真是各种麻烦。  新的瑜伽老师是个略消瘦的男人,有些沉默寡言,眼睛锐利得惊人,看着很难相处。只是他名字却很意外的叫温辛。  方远不太敢跟他讲话,练瑜伽的时候,除非必要,温辛都不会开口,方远也不敢随意搭话。  别看温辛是男人,身体却软的不可思议,好多高难度动作异常轻松的就能做出来。方远看的目瞪口呆,觉得自己的胳膊腿儿真疼。  因为方远过几天要开学,温辛决定拍录像让方远自己学习。  开学这天,方严特意休了假送方远。  新生报名处到处都是人,由父母亲人陪同着入学,拎着大包小包的新生比比皆是。  方远和方严倒是两手空空,除了入学资料,两人也只带了几张银行卡。  方远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外语系的,他理科弱,英语四级更是勉强才过的,此时进入英语系,对方远来说,真是种折磨。  但是大学对转系要求有多苛刻方远也知道,所以他只是在腹内腹诽了一下,难道以前的方远外语很好?  “哥,我以前外语很好?”  方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一般。”  “那我很喜欢外语?”方远又问。  “不是很喜欢,但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很想进外语系,填志愿的时候我们商议,原本我是想让你进文学系,只是你坚持非外语系不可。”方严说完方远就有些傻眼,他以前就是文学系的。  “为什么我想去外语系?”方远非常好奇。  方严低头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么东西了,笑得特别渗人。所幸他是低着头的,方远并没有看到。  “我也不知道,你不肯说。”  方远失望,好歹给个理由啊,比如说特别喜欢外语什么的,可是明明他也不喜欢外语,为什么一定要进外语系。  “大概是因为你暗恋的人报了外语系吧”,方严漫不经心的丢出一个爆炸性新闻。  “什么!我暗恋的人?”方严震惊的瞪着方严。  方严点点头:“嗯,因为你失忆了,又喜欢了别人,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也是”,其实方远心里在盘算另外一件事。  进外语系是因为有暗恋的人,就是说,这里有认识他的人。或许可以问一些以前的事。  报了名,辅导员要带着方远看宿舍,方严忙将一份证明拿出来。  辅导员看了看才道:“不住宿舍可以,但是军训这一个月要住在学校,不能离开学校。”  “那没问题”,方远忙道。  其实方远一点都不想再来一次军训,当年军训异常痛苦,教官简直就不把他们当人,没命操练。军训过后,直接脱了层皮,瘫在床上睡了两天两夜才缓过来一些。  不过,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形,方远只能再次领略一下军训的痛苦。  报名到开学中间有三天时间,领了被子盆瓶什么的日用品,放在宿舍安置好,方远就跟着方严回了家。  方严简直就像老妈子似得,一直念念叨叨个不停。  “学校发的被子不干净,待会我再给你找一床,吃饭不要挑食,就算食堂的饭不好吃,也要多吃点。不要太与人亲近,有什么事都要给我打电话”,说着,方严拿出一个手机给方远。  到如今一个多月,方远才碰到手机。手机与前世没有任何不同,里面只有方严一个号码。  “嗯,知道了,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还有别忘了,瑜伽要坚持练,别拉下了”,方严笑眯眯的道。  方远有些奇怪,方严为什么这么积极的鼓励他练瑜伽。  “可是,在宿舍练瑜伽,会不会太奇怪了?”方远苦恼的问。  “难道你不想减肥了?”  “想,可是。”  方严拍拍他的脑袋:“凡是贵在坚持,本来减肥就是个坚持的事,要是你现在放弃了,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瘦下来。你每天抽出来一个小时,要是不愿意在宿舍,也可以找个清静的舞蹈室。”  方远倒是找到话了:“可是军训不一定有空。”  “那就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练,别丢下了就好。”  方远点头,毕竟方严也是为了他着想。  而方严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告诉你”,临到晚上睡觉的之前,方严端着杯牛奶笑眯眯的站在床前,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方远诧异的问:“什么?”  “记得睡前喝牛奶,我帮你带了一包放在包里了。”  “啊!不要!”一定会被嘲笑的,绝对会被嘲笑的。  方严很担忧的拍着他的肩,满面愁容:“你忘了你不喝牛奶就会失眠的事了么?要是休息不好,军训一定撑不下去。我很担心你,要是你不想喝也可以,军训也别去了怎么样?”  方严虽然表面上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但是方远还是听出了话外音。  “那好吧。”  只是为什么今晚的牛奶是甜甜的?  宿舍六个床铺,就住了四个人。除了方远,年纪最大的看着很热情开朗的王林,很斯文却有些羞射的张谦,和长得很漂亮,但是脾气很暴躁很高傲的余光耀。  方严送方远来的时候,王琳和张谦已经到了,两人很友好的跟他打招呼。  方严表现的特别热情,还给两人分了些零食,招呼两人多照顾方远。  方远觉得自己现在被方严照顾的真像个孩子,什么事都要别人操心,都快没有自立能力了。  方严走后,两人围着方远问:“那真是你哥么?你俩长得太不像了,你哥真帅,笑得很。”  张谦提醒一句:“如沐春风。”  “对,如沐春风”,王林露出八颗牙齿。  方远又是尴尬又是自豪的点头。  最后一个到的是余光耀,那几乎是七大姑八大婆全部上阵,一家子人挤满了不大的宿舍,大包小包的床上地上都快放不下了。  “光耀啊,委屈你了,等军训结束咱就回家,大姑给你做好吃的等着你”,女人们围着余光耀又是搂又是抱又是抹眼泪的,仿佛生死离别一样,那情景异常夸张。  而唯一像余光耀父亲的人,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前,也不进来,皱着眉看这一屋子女人。  “够了,丢不丢人,走了,那小崽子自己死不了”,余光耀的父亲喝了一声,转头离开,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  几个女人只能抹着眼泪离开。  余光耀一脸不耐烦的抱胸站着,冷眼看几个女人忙里忙外依依不舍,听到父亲那样说之后,他愤恨又不甘的哼了一声,表情很是桀骜。  待人都走之后,余光耀就坐在床上抱着psp一直玩,也不搭理三人。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互相摇摇头,这个一看就是哪家的少爷,他们可惹不起。  方远坐在床上很是怀念,住宿舍最大的乐趣,就是可以跟室友一起疯。一群男人晚上不睡觉打通宵扑克,输了就蹲厕所里吓人,或者打电话骚扰女生,对着别的宿舍唱歌,亦或者一起逃课去网吧上网。  想起以前大学的时候,就让人忍不住想笑一下。  可惜他只能住一个月,就要搬回家去。  王林收拾好之后,他大手一挥,招呼众人去食堂吃饭,他请客。  余光耀坐在上铺的床上,斜着眼俯视几人。  “喂,胖子,把我钱包掏出来,就那个包里”,余光耀指着方远又指指自己桌子上的包。  方远一时间有些傻眼反应不过来,胖子是在喊他么? 第11章 方远放开手,站在花洒下面,仰着脸让方严看。  “哥,你看我瘦了没有?”,方远将胳膊摆出健美的姿势。  方严一掐他的水桶腰:“我看是胖了吧,哪里瘦了。”  方远立时大受打击,忽视了方严手掐在他腰上时奇异的感觉。  方严往他脸上抹药的时候,方远一直睁着眼睛,方严的表情特别认真,带着心疼。  方严的脸凑得很近,呼吸都喷在脸上。  方远不自在起来,开始找话题:“哥,你的睫毛真长,嘿嘿,你长得好人又好又有钱,女孩子肯定都往你身上扑。为什么我就没有嫂子呢?”  “你很希望我给你找个嫂子?”方严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虽然方严面上是在笑着,但是方远觉得方严笑得特别恐怖。  “你还是别笑了,怪渗人的。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的性福么,你下了班就回家,吃饭睡觉。这两个多月都是这样,咳,会憋坏的。”  方远不好意思的道。  方严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异样。  方远咽了口唾沫,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怒了方严。  “啊,我要上厕所大大,肚子突然好疼”,方远实在受不了被方严用特别压迫的眼神盯着,找个借口就想开溜。  方严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方远不知所措起来。  “别压着我,好重,我不能呼吸了,咳咳”,方远使劲推方严。  方严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良久才说话。  “还是胖了好,压着都这么软,像海绵一样。”  方远开始怀疑,方严是不是故意将他喂这么胖的。   11、死亡 ...  最终方严只是抱着方远,在他脸上又揉又捏了一阵,就起身去做饭了。  方远摸摸自己的脸,是很好捏,但是他不是玩具啊,这样捏真的很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方远拼命咽口水,却不肯吃菜,只喝汤。  方严皱眉:“怎么了?不好吃?”  方远特别幽怨的瞪着方严:“你明知道我在减肥,还做这么多好吃的诱惑我。”  方严一筷子敲在方远头上:“不吃饭更容易发胖你不知道么,节食减肥早晚会虚弱的走不动,患上厌食症,病得走不动路,到时候别指望我会养着你了,我就直接把你扔在门口不要了。”  方远咬着筷子:“那我就赖在门口不走,你走到哪我跟到哪,让你甩也甩不掉。”  方严特别开怀的笑起来:“我就怕你躲我都来不及。”  “怎么会。”  难得清闲一下午,方远躺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也不愿意动。  方远不是个懒惰的人,也觉得这样整日闲在家混吃等死是种享受。军训还有十天才结束,方远觉得这半个多月过的像在地狱一般惨不忍睹。  昏昏欲睡的想着要是不用去了多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严坐在他身边,将电视打开了,此时正在播放新闻。  “19日夜间,于西塘河底捞出一名女尸,尸体被残忍碎尸。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经过初步判定为谋杀。被害人身份尚在确认中。”  电视画面一转,转到一名警察身上:“受害人除了被碎尸,整个面目已全部被毁坏,脸皮被扒掉。由此可见,凶手是何等残忍。由于目前尚未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受害人身份的物品和特征,现在还不能确定受害人的身份。敬告广大市民,若是发现有任何失踪人口,请尽快向警方备案。”  听到这样的新闻,方远早就被吓醒了,他从沙发上一撅爬起来。  “碎尸?脸皮被扒掉?太残忍了吧,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方远抖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幸好没有拍到尸体,真是吓人。  方远摇摇头改台:“看到了,现在社会上多乱,所以以后晚上不要随便出去,要去哪也要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放心吧,我长得很安全,我这个吨位,别人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方远笑起来。  方严摸着方远的头若有所思。  毕竟事不关己,感叹两句也就过了,方远还要痛苦的想着明天会被教官怎么折磨。  “知道军训有多辛苦了吧,要是不想去我帮你请假。”  “不要,我要去,我前天在食堂称了一下,轻了两斤,两斤啊”,方远星星眼的比出剪刀手,一脸兴奋。  方严拢住他的手,很温和的笑道:“果然食堂的饭很难吃,都让你瘦了两斤,军训一结束,立刻马上搬回来住。”  方远总算明白,方严是很不高兴他减肥的,只是一直都嘴上不说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在家中睡,方远怎么都觉得睡不安稳,一夜间昏昏沉沉的梦到有人在床边走来走去,还把他摆成各种奇怪姿势。  早上醒来,方远是被自己吓醒的。  方远满头大汗的坐起来就喊:“哥,我做梦梦到你了。”  “怎么了?”方严闻声走进来,腰上挂着围裙,手上还拿着锅铲子。  “我做噩梦了,梦见你把我绑起来,你变得特别可怕,浑身都是黑的”,方远抹抹脸,又自顾自的摇摇头笑起来,“梦都是反得,我肯定是被军训折磨的做噩梦了,军训真凶残。”  方严眼睛闪了闪,用空着的手摸了摸方远额头:“没睡好吧,昨晚上你一直说梦话,说冷,我将空调关掉之后你又热得满头大汗。”  “恩,宿舍里没有空调,每天睡觉都热的慌,刚有些适应了,猛一吹空调又不舒服了。”  “小心睡觉中暑。”  “其实晚上开着窗子挺凉快的,就是蚊子有点多,你看”,方远伸出大腿,腿根处都是红点。  方严看了一眼,忙扭过头去走到厨房端饭。  开车将方远送到学校之后,军训已经开始了,悲剧的学生们正此起彼伏的大声报数。  方严调转车头离开学校,其实也只是将车停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独自走下车,悄悄地站在操场围栏外观望。  方远归队后,已经开始围着操场跑步了,他吭哧吭哧的跟在后面,跑的很慢,跑起来也不好看,直打摆子。  教官慢悠悠的背着手吆喝:“快点,再快点,早晨没吃饭么?最后面的那个,你是女生么?女生也比你跑得快吧,丢不丢人。”  方远闻言,只能吭哧着加快步伐。  余光耀和他们一队,但是轻轻松松的就跑在前面,连喘都不喘。  余光耀长得精致,穿着军训的衣服很帅,别的队的很多女生都会趁休息的时候,特意跑过来看他。  就像男生会结队围观漂亮女生一样围观他。  通常这种时候,方远王林和张谦三人,都在一边凉凉的看着被女生要手机号的余光耀。  “怎么她们不找我要呢,我长得比他高多了也man多了”,王林抬起两条胳膊秀二头肌,酸酸的道。  张谦戳了戳他的肌肉安慰道:“放心,只是还没人发现你的优点,等她们发现了,一定要死要活的扑进你怀里。”  “哈哈,那是肯定的。”  方远也有些酸酸的想,外表好而已,搁那种脾气,谁也不会喜欢的。  果然,原本耐性很差,脾气很坏的余光耀被女生们围观的烦了,直接推开面前几人,异常冷漠又不屑的道。  “滚,离我远点。”  女生们的笑容僵在脸上,完全石化掉。  “真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方远微微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很好。  方远一上午被操练了多久,方严就站在角落里陪着晒了多久。  可惜方远并未看见他。  直到教官仁慈的说解散,方远跟着室友去食堂,方严才摸摸晒疼的脸离开。  转眼过了近一个星期,眼见着还有几天军训就结束了,方远异常兴奋的期望着。  这天,正在走正步的方远突然被叫出来,叫到办公室。两个警察穿着正装在老师的陪同下等着他,说是有事询问。  方远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心内嘀咕他什么时候做了犯法的事。  “你就是方远?”  “是。”  “请问,你认不认一个叫周兰庭的女人,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警察一副公事公办冷漠的样子。  方远听到周兰庭的名字下意识就有些不舒服:“她是我的瑜伽老师。”  “没有别的关系了?”  方远沉默。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实话实说。”  “发生了什么事?”方远问。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周兰庭死了,被谋杀。”  “什么!”方远震惊。  “上周我们在西塘发现她的尸体,证实被谋杀。我们了解到,月前她在你家频繁出没,也有证据证实,你们有过亲密接触。”  方远点点头:“她是我的瑜伽老师,我们交往过一个星期,后来发现她是利用我的,就跟她分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事实上,我们认识到分手也只有一个月而已。”  “那你知道不知道,关于她前夫的事情?”  方远更是震惊了:“她结过婚?!不知道,我对她并不了解。”  “她的交际圈子你了解多少?”  方远皱眉:“也不太清楚,事实上,我对她一无所知。”  “那么你最近有见过她么?就是十九日之前。”  “没有,分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好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会通知你。谢谢你的配合”。两名警察离开,留下震惊在原地的方远。  周兰庭居然死了,还是被谋杀。 第13章 方严对他的宅倒是喜闻乐见,每天回家就能见到方远,让方严的心情特别好。  军训结束之后离开学还有两天空闲时间,张谦和王林打来电话,邀请方远出去玩。  “方远,你那天走了就没回来,我们问辅导员,说你家里有事,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今天军训结束,你不在真可惜,你不知道,那些女生抱着我们哭得,哈哈哈。对了,晚上我们出去狂欢,去吃饭然后唱歌,你要不要来?”  王林开朗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那边有些吵闹,好多人大喊大叫的,特别热闹。  方远有些心动,可是还是不想出门。  大约是张谦夺了电话,他细声问:“方远,你还好么?家里的事严不严重,要不要帮忙?”  方远摇摇头:“谢谢,不用了,已经解决了。”  “晚上能不能出来?”  “呃,可以,不过不能回来太晚。”  “那行,出来吃顿饭吧,地址我发给你。”  “好。”  挂了电话,方远给方严打电话,方严只是交待他早些回来,别的什么也没说。  方远把自己好好倒腾了一番,洗了头发换了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练瑜伽真的减肥,方远总觉得自己瘦了一些,连衣服都没那么紧了。  “嗨,方远,这里”。王林和张谦在酒店门前等着,见方远来,王林特亢奋的打招呼。  不远处一堆人,看着都像是一个学校的,军训的时候见过几面。  “那些都是我们学校的,这次吃饭算是聚会,跟你讲,有好多美女哦,要抓紧机会”,王林扒着方远的肩膀指给他看。  方远看向人堆,却意外的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对上了视线。  那女生一愣,叫道:“方远?”方远也愣了起来。张谦问:“你们认识?”  方远摇头。    13、小时候 ...  那女生只是失声喊出了张远的名字,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为难的转过身去,假装没见过方远的样子。  方远压根就不是认识她,也没有在意。  “走吧,今晚我一定要通宵,啊,终于从变态教官手中活下来了”,王林特别夸张的叫道。  方远和张谦对视一眼,均无奈的摇头。  方远发现没有看到余光耀的身影,虽然余光耀很招人讨厌,但是这种集体活动,他也应该会参加才对。  “余光耀呢?怎么没见,回家了?”  张谦摇头:“是回家了,他昨天就回家了,不过是回家看病。”  “他怎么了?”  “好像是食物中毒,上吐下泻的,还全身浮肿,浮肿得特别厉害,都胖了两圈,眼都睁不开了。后来他家人就把他接走了”,张谦说着,还一边摇头,看样子,余光耀的情况真的很不好。  “怎么会,是食堂的饭菜有问题?”  张谦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道:“不是,他嫌食堂饭菜不好吃,一直都在校外吃的,谁知道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远点头,不过真想不到余光耀那张漂亮的脸变成猪头是个什么样子。  这次聚餐,原先是个意外。本来就是几队人意外遇到,最后商量了一下,都是一个学校的,干脆就一起聚餐。  于是原先几个人开始呼朋唤友,变成现在的几十个人。  足足坐了三桌,一张可以坐十人的大桌,每个桌子都坐的满满的。  张谦在方远耳边小声道:“听说是那个金融系的新生钱荣新请客,这酒店是他家开的。”  方远望去,就见到另外一桌子上正与人说笑的钱荣新,看着就是个很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人,只是眉目间还掩藏不住得意和高人一等的骄纵。  钱荣新身边坐着的,就是那个认识他的很漂亮的女生。  “张谦,钱荣新身边的那个女生是谁?”方远问。  张谦还没回答,王林就凑过来道:“是历史系的系花萧筱,虽然跟我们一样是新生,但是进来就顶掉了原来的系花。很漂亮吧,听说家境也很不错,那个钱荣新在追求她。你也喜欢她?兄弟加油,我们支持你。”  方远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聚餐自然要喝酒,一群大一的孩子端着酒杯似模似样的敬着酒,说着客套话。  相互间还不太清楚底细,所以只能从外貌从气质上感觉,这人家境如何教养如何,值不值得交往。  钱荣生很有主人气势的挨个敬酒,一个都不冷落。白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就是不见醉。  几人赞叹的同时,也非常佩服。  敬到方远的时候,钱荣生并没有端着酒杯上去,只是站在一边,愣了一阵,之后微微冷笑着嘲讽:“方大少爷?真是好久不见。没有躲在你哥怀里哭么,怎么敢一个人出来了,还是说现在不喜欢吃奶了?没种的死肥猪,有本事就别找你哥帮你啊。”  钱荣生的话让方远听得愤怒也听的莫名其妙。  这人一定认识以前的方远。  “我们以前认识?”方远问。  “别他妈的装蒜,去年你跟我们打架,打不过我们,就回去找你哥帮忙,害得杨光差点坐牢了,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钱荣生近乎有些狰狞的道。  方远彻底愣住了,原来还与他有过过节。  “对不起,我出车祸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若是以前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我道歉”方远很规矩的道。  “道歉就能了事了么,出车祸怎么没撞死你?”钱荣生撇嘴冷哼了一声。  一边不明就里的张谦和王林见这两人有要打起来的迹象,忙准备着真打起来了就上去帮忙。  “算了,今天有人在,我也不想为难你,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你这身肉可以不用要了,看着就让人恶心”,钱荣生在方远耳边恶狠狠的小声道,说完又扬起特别热情的笑容,走到下一个人身边开始敬酒。  方远苦笑,历史遗留问题,向来都是最难解决的。  而更棘手的是,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一顿饭也没吃好,方远坐了一会,就借口去厕所走了。  王林和张谦没借口留他,毕竟是两人将他拉来的。  “短信聊”,张谦扬扬手机,方远点头,坐出租车回去了。  两个多月安逸的日子,让方远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也让他忽略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方远。失忆的借口能用一时,难道能用一世?  以前是刻意不去问那个方远的事,因为那都是别人的事,方严不说,他就装作不知道。  刚巧家里也没有很多过去的痕迹,像什么日记照片之类的东西。更方便了方远装傻。  只是为什么家里没有任何旧东西?若是一般亲人失忆了,一定会拼命想让他想起以前的事,而不是像个陌生人似的重新开始。  漫无边际的边想着到了家,方严正坐在客厅对着笔记本在办公。  方严没抬眼说了句:“这么早回来了?”  “恩”,方远应着,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据说,那以前就是他的卧室,如今是两人共同的卧室。  趁着方严还在忙,暂时不会进来,方远将门锁了,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柜子里的衣服都是时令衣服,看着都像新的。抽屉里空空如也,除了一些软膏和各种药品。床底下床头柜,依旧什么都没有。  卧室里没有,大约就是在杂物间了,方远还没有好好逛过这个小别墅,阁楼都没有去过。  不过正当方远开门要出去的时候,方严走了进来。  “去哪?”方严问。  “有杂物间么,我想去看看。”  “找什么东西?”方严似乎想帮忙。  “不是找什么东西,就是想看看,大概见到熟悉的东西,我能想起来什么。”方远迟疑的扶着门框。  方严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头:“其实现在就很好,不想起来也没关系,又没人逼你。”  “是没人逼我,可是我想知道,能了解一些也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严温声笑起来,摸摸他的头:“原来是这样,问我就好了,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方严拉着方远上了阁楼。  “爸妈去世后你很难过,我们搬了家,带来的旧物都放在了杂物间,不过带来的只是小部分,很多东西都还在老宅。”  “老宅?”方远从来没听说过。  方严点点头:“等重阳节去扫墓的时候,就带你回老宅。不过大概那里快荒废了,只有看门的王大爷还在,我准备过两年,就将老宅卖掉。”  “离这里远么?”  “不远,但是因为开发,那附近没什么住家了。”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阁楼。  阁楼很久没人上来,所有东西都杂乱无章的堆放着,旧沙发,破旧的玩具,书籍。不甚明亮的电灯发着昏黄的灯光。唯有一个柜子上了锁,完好的靠墙放着。  “这里面都是照片,还有你的一些东西”,方严打开柜子,取出里面的大相册。  方远抱着那一大摞相册,竟然有些重。  方严很是怀念的道:“是你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每一张都好好留着,还有录像,只是录像没带过来。”  方远用力点头,这都是别人的过去。  下了楼,两人坐在床上一张一张的翻看着照片。  最早的照片还是他刚出生不久的样子,小小的瘦瘦的。照片是黑白的,但是照片保存的很好,能清楚的看到孩子的笑脸。  从刚出生,到会走,到上幼儿园,大部分照片方严都在方远身边。  小时候的方远真的非常漂亮,像个仙童似得,可能是因为长相随妈。小时候俩兄弟关系好,方严就走哪守到哪,扯着弟弟的手,不让别人碰一下。那时候还能看出来,兄弟俩长得是有些像的。  虽然方远长得像天使,却没有天使的美好,这个天使是被宠坏了的。  “你那时候真会惹祸,总有孩子家长来告状,说你又跟谁打架了,又欺负了谁。每次惹了祸你都要躲起来,但每次都躲在阁楼上。除了爱惹祸,你还很倔,从来不肯道歉,每次都被老爸揍一顿,关在家里不让出去。可是你又会翻窗户翻墙出去,成夜不回来,跟一些混混疯玩。”  方严一点一点叙述着关于两个人的往事,语气宠溺的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说到方远的黑历史,也完全是无奈又心疼的口气。 第15章 大约方严也很苦吧。   15、生气 ...  虽然将人扛到了浴室,但是由于方严一直滩成泥状,方远不得不用一只手一直扶着他,一只手放水。  浴室里没有椅子,方严又一直不老实,他闭着眼睛,脸颊酡红,嘴角抿着笑,一脸醉态。  更让方远难以招架的是,方严好像将他当成了心爱的人。两只手抱住他的腰,脸蹭在他脖子上脸上,还伸出舌头舔来舔去。  口中不时念道:“圆圆?真的是你么,你怎么吃这么胖了。”  或者是痴笑起来:“呵呵,圆圆,我又抓住你了,不许你再跑了。”  方远无奈的忍受着他的骚扰,不能跟醉酒的人一般见识。  现在方严身上只剩了一个小裤裤,但是方远总觉得,方严穿跟没穿没什么区别。因为,某个地方实在是太无法忽视了。  “圆圆,我这里难受,你摸摸”,方严执起方远的手就放在自己下面。  方远被惊了一跳,额头青筋冒出来,一拳敲在方严头上:“哥老实点。”  方严似乎呆滞了,良久呆呆的趴在方远身上没动静。  方远将他扔到放满水的浴缸里,确保方严不会被水淹死之后,才舒了口气。  “哥,我去给你倒点水,你先清醒一下。”  方远不敢关门,直接出了浴室。  倒了水还没回到浴室,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砰的一声响,方远惊了一跳。  原来方严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碰倒了架子上的洗发水沐浴乳和一个盆,而他本人也摔倒在了地上。  于是方远就看着方严凄惨的果着身趴在地上。  “哥,你怎么出来了?”  “圆圆,别走”,方严拉着他的手,凄苦异常的道。  方远又叹口气,以前方严从没有这么醉过,他也从没有见过方严醉酒的样子,原来他心里这么脆弱。  “哥,我没走,我给你倒水去了”将方严扛起来,方远又把他丢回浴缸里。  这回方严拉着方远的手,变得很老实,只是一言不发的用朦胧的眼神专注的盯着他。  “头扬起来,洗洗头。”  方严乖乖照做,洗了头,方严依旧呆呆的坐在浴缸里,方远难得见方严像个孩子似得,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结果,方严忽然紧紧攥住他的手,使劲一拉,方远趴在了他身上,上半身整个都倾在水里。  “唔”,方远不防备,在水中扑腾起来,方严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的手。方远只能自行寻找着力点,然后他的手完全按在了方严胸膛上。  方严被压得哼唧一声,睁开眼睛,忽然抱住方远,板着他的头就开始亲。  方远惊吓得瞪大眼睛张大嘴,被伺机在一旁的方严探入口内。  方远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挣扎,可是这个姿势,上半身趴在水中方严的身上,头被固定住,怎么都无法动弹。  待到方严放开方远的时候,方远黑着脸从方严身上爬起来,呸呸两口,趴到马桶边干呕了一阵,最后一摔门走了。  管他什么喝醉酒意识不清认错了,就是溺死在水里,他都不问。  也没洗脸没洗澡,方远擦干身子就躺回床上睡觉了,闭着眼睛,觉得嘴里都是酒味。  方远无法忍受的又跑去漱口刷牙,牙龈皮都磨掉了一层,还是觉得嘴里都是酒味。  在床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睡不着,迷糊一阵,猛然惊醒,看看时间,半夜十二点多了。方严还在浴室里没动静。  方远忍不住想,方严是不是在浴缸里睡着了,这么久,水早就该凉了。十月的天,白天还是很热,但是夜里已经开始凉了,空调都不怎么开了。  若是方严感冒生病,到时候要照顾他的人,还是自己。  还是忍不住心软的跑去了浴室,果然方严四仰八叉的在凉水里睡着了,整个人都乱糟糟的,让方远恨得牙痒痒。  “下次再喝醉,就把你丢隔壁睡去。”  把方严拖出来,擦干,头发吹干净,扔到被窝里。  这其间,方严一直毫无所觉的熟睡着,安详又安静。  “真是欠你的”,方远无奈。  隔天方严捂着脑袋坐起来时,方远已经做好了早餐。  “小远?”方严坐在床上低声喊,脑袋一阵一阵疼,像被谁捏着似得。  方远黑着脸走进来,看也不看方严一眼,直接到衣柜中扒出方严的衣服,往床上一扔,就出去了。  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方严有些呆滞,方远在生气,可是方严不知道方远为什么要生气。  穿好衣服,甩着还疼着的脑袋,方严坐到饭桌前,方远已经自顾自的吃起来,也没有等方严。  “小远,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了什么事?”方严疑惑的问,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  方远气愤的想吼上一句,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么。可是看到方严是醒来就忘记喝醉时候事情的那种人,方远又觉得有些无力,连生气对方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一般。  “没事,我吃好了,今天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坐公交”,方严刚喝了一口粥,方远就直接一撂筷子,拉过沙发上的书包,走人了。  方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完全在状况之外。  “可是,这里到站牌要走上二十分钟,还是我送你吧。”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过去,又不是离了你就会死”,方远有些烦躁的道。  方严一听这话,立时萎顿了起来,表情很是难看。  方远见方严受伤的样子,有些迟疑又后悔,于是又补上了一句:“走过去散步消食运动一下也好,桌上有药,要是头疼就吃点。”  方严捂住脑袋,终于有些想明白为什么方远要生气了。  “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啊,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那么晚回来了。”  方远脚一顿,脸更黑了,方严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坏心情一直持续到学校才好起来,到教室里就见王林和张谦拿着一沓纸,在桌上写写画画挑挑拣拣的。  “你们在做什么?”  “哦,在挑选社团,不知道要进哪个”,张谦苦恼的摆出几个社团的宣传海报。  张谦比较中意读书社和英语社,而王林更中意武术社和篮球社,俩人为此争论不休。  “张谦,你还是跟我来武术社吧,你这小身板再不练练,连女孩子都能推倒你了”,王林一巴掌拍在张谦肩膀上。  王林说着神秘兮兮的将脑袋凑到两人面前:“听说号称辣椒美人的刘莫柔都在武术社,不去多亏啊,方远,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刚好可以减肥又健身,顺便,亲近一下美女。”王林淫笑。  张谦和方远对视一眼,均无奈摇头,王林是一心往美女堆里扎。  方远摇头:“我还是不了,有瑜伽社么,我去那里”,方正他现在练瑜伽,要是有同好,交流一下心得也好。  “瑜伽社?我找找,好像有”,张谦翻找着,最后找出一张异常可爱粉红的宣传海报出来,“这个。”  方远看了一下宣传海报上的照片,全部都是女生,一时间有些惆怅。  “方远,你有没有意向加入学生会?”张谦问。  “学生会?”方远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他口才不行能力不行又懒又嫌麻烦,怎么可能会考虑加入学生会。  “不去。”  想好了加入瑜伽社,方远趁着中午时间就去了瑜伽社报了名。  竟然意外的遇到了一个人,萧筱。  萧筱是瑜伽社的副社长,见到方远的时候,她愣了很久,然后才很冷淡的道:“对不起,我们瑜伽社不招男生。”  方远有些失望也舒了口气,以前的方远跟萧筱有些牵扯,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这样啊”,说着,方远就准备离开。  世上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  钱荣生正在追求萧筱,而追女生就要死缠烂打。这时候中午刚放学,钱荣生撂下一旦子事,颠颠的就来了瑜伽社。  “萧筱,一起去吃午饭”,钱荣生奔过来离老远就喊了句。  这瑜伽社的女生们,都知道钱荣生正在追求萧筱,她们嬉笑了几声,将萧筱推出门去。  “瞧,你的追求者又来了,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钱荣生好巧不巧的跟方远撞了个面。  钱荣生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萧筱看看两人,方远似乎没意识到钱荣生就在他面前,依旧低头朝前走。  “方远,你不是要加入瑜伽社么,填一下表吧”,萧筱喊道。  方远顿住脚步回头,有些不明白,刚刚不是说不招男生,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哈哈哈,方远,你真是太出息了,你居然练瑜伽,你是娘儿们么,还是说你下面被人切掉了?”钱荣生笑得不可自抑,一边说着很恶毒的话。  方远这才看到他,并未在意他说的话,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跟萧筱摇摇头轻笑道。  “可是我突然又不想加入瑜伽社了。”  萧筱脸色一变。  钱荣生的脸色更难看:“你他妈的在耍萧筱?”  “对不起,我只是想起来,我有私人瑜伽老师,不需要加入瑜伽社。”方远依旧微笑着道。  “你。”  钱荣生话还没有说完,萧筱就很平淡的打断了他,看向方远。  “这是破例,你真的要放弃?”  “嗯,是,谢谢你的好意。” 第17章 “成交”,女生一拍他手掌点点头,然后走到王林身边,不太热情跟他讲:“你好,我叫余光瑶,你叫王林么?一起去吃饭吧。”  王林立马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女神就在身边,还叫了他的名字,还跟他一起吃饭。  “哦,好,你好。”  余光耀微微出神的撇着嘴,这次到底能不能查出来是什么原因,让他痛苦的水肿了那么一段时间。他绝对不相信自己是因为食物中毒这种理由。  是不是被怀疑的那个人,余光耀一点都不确定。    17、室友聚会 ...  王林有时候就是傻了吧唧的,看见喜欢的人就走不动路,脑袋生锈了。  明显余光瑶不是真心要跟他一起吃饭,他也视而不见,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跟她搭话,怎么跟她有进一步发展。  余光耀完全看明白看了他这一点,他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看王林极力想挑起好话题,而余光瑶一直冷冷淡淡的,不禁觉得好笑。  王林的头脑发热一直持续到饭店。  余光瑶开着车载着两人,直接停在了一家豪华饭店附近。王林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的钱包,只有几百块钱。  其实在看见余光瑶开着车的时候,王林的脑袋就冷了下来。  走上台阶时,王林已经想退缩了,不是不喜欢余光瑶了,只是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太大。  “那个,这种地方,我请不起”王林踌躇的小声道,放在兜里的手捏紧了瘪瘪的钱包。  余光耀一笑:“又不用你请客,担心什么。”  余光瑶回头看了看王林,王林顿时羞愧的想挖个洞钻进去。  女神毕竟是女神,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其实我还有事,你们俩吃吧,下次我一定请客”,王林低着头想走。  余光耀一把扯住他,手往他兜里掏,掏出手机。  王林大惊:“你做什么?”  “你不是一个人不好意思么,我帮你多叫两个人来。”  果然只多叫了两个人。  方远和张谦异常惊诧的发现,余光耀居然用王林的电话给他们打电话,不知道两人怎么扯到一起了,还请他们吃饭。  方远和张谦对视了一眼,很不想去。  “王林也在,不能不去,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张谦道。  方远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局促的王林,一直以来他都热情开朗,说话做事大大方方的,哪有此时一副坐立不安痔疮犯了的窘态。  知道余光瑶是余光耀表姐,他们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余光瑶虽然很冷淡,也是个长袖善舞的,吃饭喝酒聊天,完全手到擒来,毫不生涩。  余光耀自顾自的看自家表姐一杯一杯喝酒,也不参与话题,就是神游天外的想着什么。  余光瑶喝起酒,意外的豪爽:“干了,喝不光要罚你们多喝两杯。”  说着自己仰头喝光了一杯。方远脸色微变,他酒量向来不好,喝酒还上脸。  “能不能喝饮料?我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方远推脱着。  “这不是借口,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看我表姐一个女人都比你们豪爽,方远,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表姐看不起我啊”,余光耀吊着眼角笑,暗地里对余光瑶竖起拇指,酒量果然厉害。  “我们能做室友也是缘分,今天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余光耀也举起一杯酒道。  三人无奈又无奈的跟着端起酒。  这时候才发现余光耀嘴皮子有多利索,劝人喝酒的借口完全不重样,让人无法推迟,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方远早就有些晕乎了,脸色通红,满面油光。  王林只顾偷眼瞧着余光瑶,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面上有些苦闷。  就张谦酒量好一点,不时跟余光耀对上两句  方远晕晕乎乎的撑着脑袋,实在不能再喝了,手机在兜里嗡嗡嗡的震动,他也没力气掏出来瞧上一眼。好在手机震动一会就滴一声停止了,方远拍拍裤子,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趁张谦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余光耀使眼色让余光瑶拖住王林,自己挪到方远身边。  “方远,你还好么?”余光耀轻声问。  方远难受的抬起眼睛:“啊?还好,就是有点晕。”  “要不要去厕所,我扶你去?”余光耀又问。  “不用,我自己能行”方远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可是不知怎得就摔倒了。余光耀忙伸手扶住他,虽然方远的重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但是好像余光耀力气不小。  余光耀扛着方远,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道:“死肥猪,这么重,食吃无能。”  “我问你,你家是不是还在偷偷研究药品?”  方远疑惑的看他:“什么药品?”  “别跟我装傻,我查过你家以前的情况,曾经因为研究过违禁药品,而被封厂。方严是不是还在偷着研究?”  方远虽然反应迟钝了,但是还是下意识维护方严。  “没有,不许诬蔑我哥。”  余光耀伸手在方远身上摸来摸去掐了一阵,方远完全闹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难道不是你?死胖子,重死我了,自己坐好”,将方远丢回椅子上,余光耀烦躁的连灌了两杯酒。  “呸呸,什么水,难喝死了”,原来他杯子里的酒一直都是水。  张谦回来的时候,方远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王林脑袋凑到余光瑶身边,小声的跟她说着什么,看样子两人聊得很是开心。  余光耀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桌上的气氛特别怪异。  “方远,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张谦拉方远,完全没反应。可怜张谦小胳膊小腿,怎么都拽不动方远。  “余光耀,我送方远回去,我们就先走了”,张谦很客气的道。  余光耀点点头。  瞥了眼王林,张谦还是决定,这种有异性没同性的人还是任他自生自灭吧。  不过张谦还没将方远扛出去,就有一个人找来了。  竟然是方严。  “交给我就行了”,方严从张谦手中接过方远,他的表情很难看,很愤怒很压抑的样子。  张谦只叫了声方大哥就被方严的脸色惊住闭了嘴。  “哦,好”,张谦愣愣的点头,看着方严扶走方远。  他其实想问一句,方严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将方远带上车,方严掏方远的兜,果然,方远的手机关机了。  一路飙车回家,方严喘着气,瞪着方远毫无知觉睡得香甜的样子。  隔天方远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浑身上下光溜溜的。  肯定是方严帮他洗了澡。  方远迷糊着眼睛爬去卫生间洗脸,胸前有点刺痛,耳朵红红肿肿的跟过敏似得。  刷了牙,还是觉得满嘴酒味,记不太清楚喝醉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他好像睡着了。  喝醉酒倒头就睡也是个好习惯,不知道是不是张谦将他送回来的,方远还是不明白余光耀请他们吃饭做什么。  “小远?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多睡会 ,你上午没课。”方严将衣服塞进洗衣机,方远探头看去,被单被罩都拆了洗了。  方远突然想起昨天去吃饭忘记跟方严说一声了:“哥,昨天忘记跟你将他们请吃饭了,刚好手机也没电,就忘记打电话,后来我又喝醉了,是谁送我回来的?”  “我去接你的。”  “哦,哥你大扫除么?唔”方远嘴里含着牙刷说话,一不小心,牙刷捅到牙龈,方远捂住嘴叫喊了一声。  方严忙掰开他的手,仔细盯着方远大张的嘴。  有一瞬间,方远觉得方严的脸和嘴靠得太近,要凑上来一般,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方远触电了似得猛地推开方严。  方严愣了一下。  “啊,没事,又没出血,我去穿衣服,饭做好了么?”方远尴尬的转移话题。  “做好了,你穿好衣服就出来吃吧”,方严看了眼方远的后背,转头出了卫生间。  方远站在镜子前好一会,想拍自己,刚才的反应太大了。  下午去学校,王林居然不在,就张谦一个人在练习听力。  方远实在有些不适应现在学的课程,他外语一直都是弱项,还要学什么西方史,读一些艰涩的文章。每每带着书回去,方远都要跟方严抱怨一下,对外语无爱。  “不然你转系吧”,方严提议。  方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不反对?”  “那本来就是你的选择,我当然会支持你”,方严笑道。  方远总觉得方严太过宠溺他了,让他像个孩子似得,也开始有些任性了。  “张谦,王林呢?”方远拍了下张谦。  “哦,他约会去了。”  “什么!”  “就昨天的余光瑶。”“进展这么快。”  “呵呵,谁知道呢。”  上课的时候终于见到了王林,他满面春风心旗荡漾的笑着,好不得意又甜蜜。  “瑶瑶说,可以帮我看看能不能直接加入学生会,这样我就能经常跟她在一起了。”  张谦和方远一起哦了一声:“都喊瑶瑶了,这么亲密。” 第19章 古老师是个带着眼睛很温和的中年男人,他曾经是张谦爸爸的学生,见过张谦几次。  “是这样的,我们有首歌,没有曲子,所以想找你帮忙看看,能不能将曲子弹出来。”  “咦,没有曲谱?”  张谦尴尬的摇头:“不是,是私人写的,原曲丢了,但是能哼出来。”  “哦,那我试试吧。”  方远站在门前出神,他有时候总是忘记,这里和以前的世界不一样了。他耳熟能详的东西,只能自己拿出来想一下,若是说与别人听,不定会被人当作精神病给抓起来。  那首歌,是他以前很喜欢的一首,有些老了,但是很感人。因为是首电影插曲,所以每次唱,都能想到那部电影,印象深刻。  张谦将他清唱的录了下来,听完之后张谦抓着方远逼问,非让他说出,到底是谁写了这首歌。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首歌很棒,但是不适合吉他,我用钢琴弹给你听吧”古老师道。  萧筱因为好奇,也站在一边听着,有些好奇唱这首歌的人到底是谁,听着让人非常难过的感觉。只是有些违和,大约是歌曲需要声音比较低沉一点的人唱,这个清唱的人声音太清亮了。  淡淡的钢琴声从屋里传出来,那首歌熟悉到让人鼻子有些酸。  “...做完这个梦,全世界都剧终...”   19、生病 ...  “古老师,这有哼出来的调,你听听”,张谦又放出另外一个低声哼唱的录音。  俩人在屋里讨论的热火朝天,古老师对这首歌很感兴趣,直说作词作曲的人很厉害。  张谦一直尴尬的点头称是,直到闲一些抬头看去,才发现方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一边萧筱星星眼的看着张谦,还用手机开始录歌。  “你叫张谦么?这首歌是谁唱的,蛮好听的”  张谦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萧筱也有些尴尬,不过她还是笑着:“真的?是谁这么神秘?”  “是啊,是挺神秘。”  过了许久,古老师将歌曲大致的曲谱给写了出来:“不行了,有好多音都不准,不过大致就是这个调,要是多给我两天时间,就能完善一下。”  “谢谢老师,不过不用了,先这样就好了。”  张谦收起手写的曲谱,奔出门去。萧筱瞪着他的背影良久,最近突然有好多见到她就跑的人,难道她很可怕?  方远没有在门口,他早早的撤退回教室了。  张谦气喘吁吁的奔到教室的时候,方远正熠熠然的听着歌玩手机。  “呼呼,太不厚道了,居然不等我就走了。”  “咳,不是有美女在,就让你独享艳福了,你看我对你多好。”  “那种艳福不要也罢”张谦喘口气道。  “为什么?”方远伸长手臂拿过他手中手写的曲谱,看了一会,果断又扔给了张谦:“看不懂。”  “你又不是学音乐的,看得懂才怪。那个萧筱的追求者太厉害,现在谁见了她都要躲。”  “钱荣新?”  “没错。”  方远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钱荣新,总觉得见到他就没什么好事,所以现在就连见到萧筱都开始躲的地步,生怕遇到钱荣新。  但是方远也觉得,钱荣新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张谦,曲子怎么办?找个人合作当场伴奏?还是录下来?”  “当场伴奏吧,我去找人,你只要唱好就行了”,张谦好像特别焦急,说完就拿着曲谱跑了,方远抬了抬手,不知道该怎么叫住他。  才是中午而已,下午没课。方远百无聊赖的踢着路边的石头,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人浑身都舒畅。这时候只想在树荫下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一下。  温暖的阳光晒得人哈气连天,学校老师的孩子拉着一个风筝在空地上跑来跑去,方远莫名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想了一阵,还是不想回家。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方严公司。  估摸着是方远的体型太让人印象深刻,前台小姐竟然没拦着他进去。  方严不在公司,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歪在沙发上好一会,在方远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李茂,上次来见到的经理。只是他此时穿的更花哨了,头发染成亮黄色,穿着白衬衫白西服,怎么看怎么奇怪。  “方远你的脸真好捏”,见方远躺在沙发上睡着,李茂直接掐上了他的脸。  方远张开眼就看到这么一头黄灿灿好似金子的头发,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扯了两下,李茂疼的嗷嗷叫。  “我哥呢?”  “不知道,估计是去哪里花天酒地了吧,小远,跟我出去吃饭看电影去好不好?”李茂直接坐到方远身边,满脸媚笑。  方远翻了翻白眼:“不去。”  “哎,别跟方严一样不近人情啊,我最喜欢你这样胖一点的孩子,真可爱,好想捏。可惜方严看的太紧了”,李茂说着,放在腿上的手,又有些忍不住的爬到了方远胳膊上。  方远惊诧的甩开他的手,这人什么毛病,喜欢动手动脚的。  偏偏李茂还蹬鼻子上脸,完全对方远不高兴的脸色视而不见,依旧捏完了他的胳膊捏手,捏完了手,捏脸,就差摸到大腿上了。  方远实在不堪其扰,直接一巴掌甩到了李茂手上甩开他:“滚开。”  就在方远想把李茂扔出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李茂。”  李茂听到声音一个哆嗦,下意思的站直,远离方远。  方远看去,竟然是个女人,看起来娇小可爱,长长顺顺的头发,特别漂亮。  “不用做事是不是,在这里做什么,办公室里那一堆事今天做不完你就别下班了”别看人娇小,声音却不小,直接把李茂吼得缩着脑袋走了。  李茂走后,女人对方远笑了笑道了声歉,关上门走了。  方远暗叹,果然一物降一物。  不知道方严去了哪里,方远也没有打电话过去,就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着。  躺在沙发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将黑了。  窗帘被拉上了,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却没有开灯。身上盖了一件衣服。方远抬头看看桌子后,电脑发着幽蓝色的光,方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叫醒他。  “哥,你回来了?怎么没有叫醒我?”  “刚回来不久,今天有点忙,见你睡得香,就没打搅你。”  “哦,”,方远爬起来,窝在沙发上睡,浑身都不舒服,“现在几点了?”  “六点多。”  “哥去哪了?”方远晃晃脖子随意问道。  方严沉默了一阵:“警察局。”  “什么?怎么回事。”  “杀害周兰庭的人抓到了,今天是他的开庭仪式,我作为证人去参加了。”  “是谁做的?”  “她的前夫,不,其实是她的前夫联手她的情人,一同杀害了她”,方严淡淡的说道。  方远呆愣了一下,现在想到周兰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了,不会怨恨不会愤怒,有的只是一些怜悯和惆怅。  “她的墓地在哪?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祭拜一下吧。”  “好,不过她没什么亲人了,葬在了公墓里。”  方严揉揉方远的脑袋,方远乖顺的靠着他想着什么,有时候,爱情会让人变得偏执,进而疯狂。  晚上直接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家,方远就兴致勃勃的跟方严讲他要唱的歌。  “唱给我听听?”  “好,我把歌词写给你看看,其实另外一首我也很喜欢,只是那个太悲伤了”,方远说着,趴到桌子上开始写歌词。  方严凑过去看:“这个不错,不过有什么故事么?”  其实方严平日压根不怎么听歌,要让他说什么知名明星,他也认不得几个,他手机里电脑里除了那些圣歌之外,就是轻音乐了。所以方远要唱的歌,他完全没怀疑过是从哪里弄来的。  “嗯,是一对相爱却又永远天隔一方的恋人,因为太过思念了,才有了这首歌”,方远看了眼方严手中的歌词,低头继续写要唱的那个。  “这个怎么唱?”方严倒是很感兴趣的问。  “你喜欢?”  “恩。”  方远停下笔,歪着头笑了一下,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方远的不太适合那种很沧桑沙哑的歌,他的声音是独有的清亮,所以唱这首歌的时候,他很小声,压着嗓子。但是别有一番味道。  唱着唱着就想哭,方远揉揉鼻子停下来:“所以才不想唱,我怕会当场哭出来。”  “恩,唱的很好,以前都没听你唱过歌”,方严上前站在他身边,伸出手,大约是想抱住他,可是最终手只是落在他头上揉了揉。  怕自己会忍不住。  方远低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哭,大约是那首歌影响的,此时听到方严说这个以前,觉得很刺耳。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原先方远的愧疚心越来越少了。  可能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离参选的时间越来越近,张谦焦急的每天不见人影。但是,就在参选的那天早上,方远起床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方远生病了。 第21章 “是啊,今年加入学生会的要求也太苛刻,居然是拉赞助,要不是有点权势和人脉的,谁能轻易拉到赞助。太不公平了。”  “是啊,反正学校是谁能拉到赞助拉到钱,就对谁纵容一点。”  “唉!”  王林原本还在沮丧,听到身边两人说话之后,忽然异样的看了方远一眼,就招呼也没打的离开了。  方远还在惊讶,钱荣新居然做了副会长。待他想着什么时候申请退会,想喊王林一起走的时候,才发现王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先走了。  方远没有在意,以为他有急事先走了。  “我落选了。”  “哦?真是可惜。”  “你,你说过帮我的。”  “我是说过,可是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了么?”余光耀慢条斯理的道,表情隐含的满是高傲。  王林顿了一下:“可是,方远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去翻他的东西,他现在也不在宿舍住了,更不可能找到他的东西。还有散播谣言什么的,那是犯法的吧。”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帮不了你。”  “余光耀,方远,为什么能进学生会?”王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余光耀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为什么呀,因为他有个好哥哥,因为他的好哥哥开得起公司,还愿意帮他砸钱。你呢,你有什么,我又凭什么帮你。就你还想追我表姐?你配么。”  说完,余光耀就不紧不慢的走开了,王林站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一直在颤抖。  为什么,家境不好,就什么都不行么,就低人一等了么,就连喜欢别人都不配了么。  方远一下午都没有见到王林,打电话也没人接,后来直接无法接通了。  帮王林偷偷答了道到,方远有些奇怪王林是怎么了。  一直百无聊赖的等着,上课时候,余光耀趴在最后一排睡觉。 教授踱步到他身板,敲了他脑袋一下将他敲醒,余光耀迷迷糊糊的来了句,下课了?  教授气的又敲了他两下,全班哄堂大笑。  方远摇摇头,如听天方夜谭一般继续上课。  身边熟悉的两个人一个都不在身边,怎么都觉得很空荡。    21、你说的 ...  晚上带着郁闷的心情回了家,方严心情看着特别好,还哼着歌。方远听着,有些像他上次唱给方严的那首。  “哥,有什么好事?心情这么好”,方远跟在方严身后,看他淘米洗菜,围着围裙,动作麻利,十足的好男人样子。  方严翘起了嘴角:“谈好了一个项目而已。”  “哦”,方远蔫头耷脑的应了一声,觉得有些憋闷,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事情憋闷。  “心情不好?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王林突然没来上学,张谦又走了,认识的就那两个,突然都不在,有点不适应。”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又怎么可能一直跟你待一起”,方严微带着得意的说道。  方远没看到方严奇异的表情,低着头道:“我知道,我就是郁闷一下罢了。”  “吃了饭带你出去兜风散心。”  “嗯。”  一顿饭方远吃的沉默寡言,或许是张谦走了对方远有些打击,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上来的事,总之心里憋闷的不行。  “对了,我被选入学生会了,你说奇不奇怪,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选上了。我明天就申请退会去。”  “不喜欢?不是想进去么?”方严帮方远夹菜。  “没有,我本来就不适合那种地方,整天忙来忙去的,我宁愿清闲的在教室里多呆一会。”  “嗯,少接触点人更好,省得...”,方严低声说道,方远听得不清楚,也没深究他说了什么。  所谓的兜风,也不过是开着车在夜晚的街道上转圈,转一圈又转一圈。  除了霓虹灯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景色,到处都黑漆漆的。  方远捧着脸靠着窗也没有在意外面是什么,除了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和风从窗子缝隙中挣扎而来的微弱声音外,一切都异常平静。  平静又安心。  方远顺手打开了音乐,意外的,倾泻而出的并不是方严常听的催眠曲圣歌,而是一个清亮又简单的声音。  声音很耳熟,音乐很耳熟,以至于方远有一瞬间呆愣。  “这,这是。”  “是你上次唱的,我找人重新做了一下,不知道音乐对不对,也没找到原版。我问了很多人,都说没听过这首歌。我觉得这首歌不错,应该很多人知道才对”,方严神色如常温和的说道,并适当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方远下意识的转了转眼珠,当然不可能有别人知道:“嗯,上次我就说过了只是私人写的,并没有在网上流传开。”  “这样啊,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才华,上次听你唱觉得很好听,可是你没有唱完,什么时候让我再录一下?”方严笑眯眯的道。  方远小小的舒了口气:“好啊,等周末。”  兜风回来,已经挺晚了,方远有些心虚的先洗了澡爬被窝,待方严拿着药和水进来的时候,方远迷迷糊糊的已经睡了一会了。  “你嗓子还没好,吃点药再睡。”  “唔,不想吃,我嗓子已经好了”,方远闭着眼睛挥手臂,方严无奈的叹口气,放下药。  “那好吧,不吃就不吃了,喝点水再睡吧。”  方远咕哝着抬头喝了两口水,又躺回去很快睡着了。  方严坐在床边,盯着方远良久,异常温柔笑起来:“碍眼的人都不在了多好,都遮住我的视线了。”  王林剪了头发,板寸看着更适合他。  方远看到他抱怨了一声:“昨天下午你去哪里了?教授点名了。”  “你肯定帮我答到了吧”,王林露着白白的牙齿笑道。  方远点点头:“所以你要怎么报答我?”  “请你去食堂吃包子”王林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的纸钞,“不是我不请你吃好吃的,实在是只有这么多钱了。”  “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多少?”王林极少谈及自己家怎么样,顶多只说一下以前学校的好朋友,就算他们谈到关于钱这一方面的事情的时候,王林都极少说。所以方远猜想,王林的家境应该很一般。而这是他第一次问王林这种问题。  “哈哈,五百,不多,但绝对够我请你两笼包子的”,王林毫不在意的道。  方远犹豫了一下:“要不我请你吧。”  “不用,说了我请你就是我请你,走”,王林将那有些皱巴的钱塞回兜里,他的家境不能称得上贫困,只是他还有个弟弟罢了。  有个不正混的弟弟。弟弟跟人打架,将人打成重伤,家里的钱都拿去还债了。  他这个大学生在家乡不是别人羡慕的对象,而是被嘲笑的对象,反正他都习惯了。  “不用了,我在家已经吃过了,我哥每天都会做早餐”方远摇着头。  王林有些艳羡的笑着:“你家真好。”  “嗯,我哥很好。”  王林去食堂之后,方远拉开包拿着银行卡出了教室。  学校门口就有自动取款机,方严给方远办的卡里存了几万块零花钱,但是方远从来没用过,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都是方严准备好的。  取了两千,方远揣着钱回了教室,王林叼着包子站在教室门前。  “先用着。”  “不要”王林的表情有些难看。  “你想饿死么?又没让你现在还”方远瞪了他一眼。  “总之我不要”,王林包子也不吃了,直接回了教室。  方远跟在他身后将钱塞进他包里,其间王林的脸色一直非常难看,但是,他并没有很强硬的拒绝。  之后一上午,王林都没有跟方远说一句话,方远有些奇怪,但是也觉得大约王林是不好意思了,还觉得王林太不干脆,跟朋友借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中午下课,方远收拾东西,想着要不要请王林吃顿饭,毕竟王林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结果发现王林自顾自起身走了。  方远皱着眉头追上去,王林已经走到了门口。  “方远,方远”,一个很清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还没走,见到一个穿着粉色裙子长发飘飘的美女站在门口,好多人都不自觉的死盯了两眼。  方远抬头看去,好巧不巧居然是萧筱。  方远一转头,也不追王林了,直接往后门走去。  谁知萧筱早就看到他了,走进教室拉住他的胳膊。  “方远,怎么见到我就躲”,萧筱状似很熟的跟他说话。  王林回头瞪了两人一眼,然后神色莫名的离开了。  “萧筱,有什么事么,我急着走。”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下,上次张谦唱的那首歌,你知道原唱是谁么?是谁作词作曲的?”萧筱眯着眼睛,笑得特别清纯。  方远摇头:“我也不知道。”  “可是张谦说是你给他的歌”,萧筱依旧笑眯眯的来了句,“方远,那首歌不会是你写的吧,你以前就说想写首歌。”  方远现在听到以前这两个字,就有些莫名的反感:“我失忆了,所以不知道你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那首歌也不是我写的。我真的有急事,能放开我么?”  “啊,对不起,只是钱荣新他哥哥看中了那首歌,想买断版权,所以托我来问问看。”  方远面无表情的来了句:“钱荣新的哥哥?是谁,不认识。”  “皇娱公司你不知道?我们还去过那,你都忘了?”  “是啊,我都忘了,所以,萧筱美女,我可以走了么?”方远眯缝着眼睛笑了笑,脸上的肉挤在一起。  萧筱刻意不去看他脸,而转到别处的视线,终于又转到了他脸上,萧筱有刹那间的怔愣和遗憾。 第23章 “不会。”  “那就是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后交朋友要看准了人。这个将钱还给你,可下一个就不一定了。你在外面我一点都不放心,哪天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要是找不回来了,真让我有得哭了。唉!家里有弟弟真让人操心”方严叹气的说道,一副惆怅的样子。  方远哭笑不得的:“喂,别当我是小孩子,我还没有笨到让人卖了都不知道吧,除非卖我的人是你。”  方严一把抱住方远:“我怎么舍得卖了你,卖了你也赚不回来养你的钱,不划算。”  方远是彻底无语了。   23、老宅 ...  “最近在学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么?”方严问道。  方远翘着腿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没什么特别的,就每天上课放学。”  “那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张谦走之后跟你还有联系么?”  方远撇嘴:“没有,给他发短信都没音讯,上次打电话居然空号了,大概是想断了跟我们的联系。”方严安慰起来:“不过一旦不联系,不多久就淡了。”  “就是觉得不甘心”,方远缓慢的扭动身子,瑜伽练得似模似样。  “过两天是重阳节,我们回老宅一趟吧”,方严突然道。  方远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回老宅?”  “嗯,顺便给爸妈扫墓。”  “好,重阳节学校应该会放假”,说到给爸妈扫墓,方远开始惆怅,他大概是太沉溺与这种安宁的日子了,居然极少极少想起以前的事,更少想起爸妈。  此时突然刻意去想他们,居然快记不起太多关于他们的记忆。  一想到这个,方远立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又是愧疚又是自责。  在沙发上呆坐一会,方远终于烦躁的挠着头发逼自己不想了。  “哥,我去睡觉了”,方远蔫蔫的垂着手回卧室。  方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没事,累了。”  重阳节放了三天假,一大早方严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两大束金黄色的菊花。  “哥,怎么现在就买了?”方远不解的问。  方严将其中一束插在花瓶里,与原先的富贵竹一起:“刚刚买早餐的时候,看到有卖得,就顺便了。”  吃了早饭,两人就出发了,方严说老宅有些距离,于是两人起得有些早。  最近都是一觉睡到天亮,方远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落枕了。  浑身不得劲的僵着脖子一路,终于熬到了老宅。  果真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周围一大片都是树林,极远才有一些人家。  据说这房子是发家之后重新盖起来的,因为地方虽然偏远,但是风景很好,于是就当作度假村一样,每年过来一次。  只是父母意外去世之后,在没有人来这里了。  看门的王伯膝下无子,只有个疯癫的老伴。俩人原本是附近村里的人,过得很是孤苦,方远爸妈心好,将两人接来照顾着。  后来他们去世后,王伯就主动帮着看守房子。  所以即便两年多没有回来,院子里也没有杂草满地。  方远下车之后,就看到朱红色厚重的大门敞开着,门前地上坐着一个老妇人。妇人痴痴傻傻的笑着,手里拿着一片枯黄的树叶揉来揉去。  方严跟在他身后道:“那是王伯的老伴,精神有些问题,不过没有攻击性,不用担心。”  “嗯。”  “翠芳,翠芳,吃饭了”,老人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坐在门前的老妇人愣神了好长时间,才丢了手中的树叶回了屋。  方远和方严站在门前好久,方严看着不远处的小楼,神情很是怪异,不只是想起了什么。  方远看不懂,也没深思。  这是别人的家,一旦有这种认知,他就觉得为难又愧疚。  “进去吧”,方严揉着方远的脑袋。  “王伯,我们回来了”,方严高声喊道。  不大会,从院里快步走出一个老人,老人的头发都花白了,衣服有些破旧,但是洗的很干净。  看到方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抬起满是风霜的脸笑得满脸皱纹。  “老大老小回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屋子每天都打扫,前两天被子还拿出来晒了,就是想着哪天你们回来能用得上。吃饭了没有,我给你们炒两个菜去。”王伯絮絮叨叨的拉着方远的手,就把人往屋里拽。  方远尴尬的任他拉着,随着他进屋。  方严暗暗瞪了眼王伯的手,跟在方远身后进去。  王伯很是激动,进屋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  “快坐快坐,喝点茶,这一路很累吧,怎么这么个时候回来了,也没打声招呼,我好准备准备”,王伯忙来忙去的招呼着,比起激动,更像是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方远觉得王伯的表情很怪,他说话的时候,很少抬眼看着你,坐着一起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低着头,偶尔用袖子蹭蹭脸。当他眼神扫到方严的时候,立马就会移开。  方远疑惑的看了看方严,他依旧温温和和的,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方严慢条斯理的笑了笑:“不用忙,我们吃过饭了。我就是看着重阳节,带小远回来扫墓。”  “哦哦,原来重阳了,是该回来看看。”  “我的屋子还留着么,我想带小远去看看”,方严说着起身就要走。  王伯脸色微变的点头:“留着,当然留着了,一直锁着没人进去过,就是下雨过后开了窗散散气,只是怕是不能睡人,还是潮”,王伯一说话就是一串,仿佛很久没说过话了一样。  “没关系,没动过就好。”  方严住的屋子,方远有些好奇。这里的房子不是很老式的那种,而是三层的独立小楼,楼前有个大院子,大门边是两间小屋。  方严的屋子是二楼向阳的一间,屋里的摆设很奇特。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衣柜,白色的桌子,深色的地板。  这里给人的感觉不知道是太洁净了还是太压抑了。大约是洁净得让人压抑。  “可惜你都不记得了,不过你以前很讨厌我屋子,说太没品位”,方严笑着指着桌子。  方远站在桌前摸着桌子上刀刻出来的刻痕笑道:“不知道听谁说过,喜欢白色的人都很压抑,而压抑久了性格就有些扭曲,我现在觉得这句话一点都不对。”  “有这种说法?”方严不信的道。  “嗯,你是个意外。”  “也许吧”,方严摸着自己的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被方远反复抚摸的桌子。  “这上面的刻痕,好奇怪,一二三四...十六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方远摸着那一道道的痕迹,深深刻在桌子上的痕迹,让人感觉,那一定有很特别的意义。  “呃,没什么特别的,我总是记不住你生日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想给你个惊喜,又怕自己记不住,就往桌子上刻了这个。可是后来过生日的时候,我有事耽搁了,直到很晚很晚才送了你礼物,你气得好几天没理我”,方严眼神游弋的道。  方远不由得笑出来,方严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咳,我懂我懂。”  方远漫不经心的想,若是你知道真相,还能这样笑出来么。  爸妈的墓地离这里不很远,两人出门的时候,王伯匆匆从门外回来,见到方严,就将两截枝叶从袋子里掏出来。  “特意去摘得,带着吧。”  “谢谢王伯,你有心了”,方严接过柳枝,拉着方远出了门。  走的时候,方远回头看向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王伯的老伴出来了,就坐在门边靠着门。也不论手指干不干净,就将手指塞到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舔着。一边还直直的瞪着两人,口水流的都是。  方远莫名不舒服的扭过了头。  扫墓的时候方远一直沉默着,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回来。  好在方严没有在乎方远为什么没有表现出难过的样子。方远实在是难过不起来,只能小小的遗憾了一下,这么不幸就去世了,如果活着,该是怎样好的两个人。  “今晚上就在这里住着,明天再回去吧”,回来之后方严决定道。  方远没有异议,能看一下方严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好。  “哥,我的房间呢,在哪?我想看看”方远突然想看一下。  “我带你去”,方严笑道:“有点心理准备,那时候正是你叛逆期,所以你的屋子有点特别。”  方远深吸口气,推开自己的房门,在他想象中,最过不过是屋里贴满了女人的海报,或者是比较痴迷的东西。  但是方远还是低估那个方远叛逆期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整个屋子的墙壁都被刷成了黑色,黑色的图案上,又写满了血红色的字。贴的几张海报不是方远想象中的女人果体,而是男人的果体。  方远愣在了门边,一步都不敢进去,他现在整个人都非常非常不好。  “哥,这到底是有多叛逆才能把屋里搞成这样,爸妈没有反对?”  “他们反对的时候,你已经自己买了油漆将屋子刷成了这样,并且还过了很久。”  “你们都没发现?怎么可能。”  “你又不许我们进你的房间,爸妈也不会不经过你允许就偷偷进去。这还是有次你生病了,早上很久没起来,他们担心,才开了门进来,结果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方远抽了抽嘴角,他也被吓了一跳好么,真是完全不想知道曾经的方远是个怎样的人了。  翻了翻屋里的东西,抽屉里放满了碟片,最下层的抽屉全是各式各样的套套,还有假什么什么,长长短短的居然好几个。  方远脸色发烫又尴尬的关了抽屉。  “咳,我不想看了,走吧”,方远捂脸,太惊悚了。  方严在后面盯着最下层抽屉好几眼,然后也跟着出了门。  放这么久,应该都不能用了吧。    24、朋友? ... 第25章 “怎么可能”,钱荣新扒拉了一阵,没找到可疑的东西。  “小小,手机给我”,钱荣新朝萧筱伸手。  萧筱心疼的摸摸手机,还是卸下卡给他了。  钱荣新又上演了一次如何正确的拆除一部手机,方远看得心疼无比。  还是没有,萧筱特心疼的捧着自己手机的残骸,瞪着钱荣新:“我要一模一样的。”  “好”,钱荣新烦躁的握着电板:“怎么可能没有,难道真的没有?”  张扬低头翻着自己的手机,突然抬头来了句:“其实,你想错了一件事。”  “什么?”  “为什么要装窃听器,手机里本来就有程序可以窃听。你看”,张扬打开谷歌给钱荣新看。  钱荣新一拍额头,低头瞅着那两部手机残骸,非常歉意的跟萧筱道歉。  “咳,回头一定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萧筱哼了一声,方远瞪他:“我的手机呢,那可是我哥送我的,你这个魂淡,就是一模一样的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对不起,是我想的不周到,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方严以前就在我们手机里装过窃听器,我们栽在他手里一次,不能栽第二次。”  方远横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你刚刚说,若是没在我手机里找到窃听器,就道歉,我觉得道歉也不能弥补我受到的伤害。”  “找到手机再说,要是真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  雨已经开始变小了,稀稀落落的滴下来,不过之前的暴雨已经让地面积了很多水。钱荣新又将他手机扔到了水沟里,此时更是难找。  四个人都下车,冒着小雨在水沟里找来找去,水混的什么都看不清。  方远皱着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心口,让他怎么都憋闷难受。  可能是有些在乎钱荣新说的话,可是方严怎么会在别人手机里装窃听器,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这种事又不好问方严,方远憋着憋着,就觉得心里有气。  都怪钱荣新说这种话。  “找到了,是不是这个?”张谦拎着一个泡过水的手机。  方远一把夺过来:“没错,就是这个”,方远掏出纸小心翼翼的擦起来,不过已经在水中泡了一个小时,怎么擦都没用了。  心疼的握着手机,方远怒视钱荣新,拽着他就去旁边的手机维修店:“去手机店让别人拆,让你好好瞧瞧里面到底有没有。”  钱荣新已经料到了,应该不会有东西,不过看方远生气了,他只好蔫头耷脑自认理亏的跟在后面。  “师傅,这手机进水了,能帮忙拆开么?”方远道。  维修师傅点点头,很快手机就拆开了,方远又将钱荣新给拽到身前,非让他看。  钱荣新举手:“我知道了知道了,确实没有,是我错了,请问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ok?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想知道以前怎样,所以,请你们从我面前消失。”  方远说着,转头走出手机店,丢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方远的性格从来都不是尖锐的,他一直都得过且过,只要不触到他的底线,就能忍则忍。他不喜欢惹麻烦,不喜欢出风头,不喜欢跟人争执。害怕被人讨厌。  可以说,方远一直都太平庸不起眼。若不是,若不是他有个太优秀的哥哥。  唯独方严是他的底线。  在这个世界还没睁眼听到的就是方严的声音,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方严,一起生活将他宠到没边的人还是方严。  方严对他的好,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想象的。而他也无比依赖信任方严。  就算是有雏鸟情节,方远不能容忍任何人说方严的不是,无论是谁。  他不信,方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下午的课方远直接逃了,他攥着坏掉的手机跑到了方严的公司。  若是方严打不通电话一定会很焦急。  但是方远没有上去,他就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看不到时间,方远只是坐在沙发上,头发早就干了贴在头皮上,屁股下的那一块沙发,也被他的体温烘干了,就连腿都快坐麻了。  雨停了,天也黑了,可是方严还没有下来。  方远的眼睛一直盯着下楼的出口,若是方严经过,他一定能看到的。  可是没有见过方严。  前台的小姐收拾着东西,看样子是要下班,方远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请问,现在几点了?”  “啊,现在六点了,你在等人么,等了一下午还没等到?”可能是下班了,前台小姐特别热情的问道。  “是啊,还没等到,我上去看看。”  方远手插在兜里,想着方严是不是已经开车回去了,还是去学校找他了,若是找不到他,方严该急成什么样子。  方严那一层办公楼没人,他们都是五点半下班,此时整个办公室里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人在加班。  门被锁上了,方远趴在玻璃上看去,这里安静的像片墓地。  难道是方严走了别的大门?方远不知道。  走出大厦,方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头昏昏的,可能是淋雨感冒了,揉揉鼻子,打了出租回家。  反正方严一定要回家的。  方严还没有回来,方远脑袋开始疼起来,进了门,门也没关就躺倒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约是半夜,方远被人喊醒,有人紧紧抱着他,勒得他浑身生疼。  方远迷糊着被眼屎糊住的眼睛:“哥,你回来了?我感冒了就睡着了。”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在学校也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多急,还以为你被人拐卖了,拉到哪个深山大沟里了”,方严带着责备和疲惫的声音传入耳中,方远不由得笑起来。  “拉到深山大沟宰了吃么?反正我肉多。手机掉水里坏掉了,没修好,我去你公司等,等了一晚上,可是没等到你”,方远委屈的指责道。  方严将额头抵到他额头上:“对不起,我下午有事没去公司,后来直接去学校找你了,可是你不在,辅导员说你下午逃课了。头怎么这么烫,我们去医院。”  “嗯”,方远使力想起身,可惜浑身软绵,好像睡一觉之后,感冒更严重了。  “我没力气。这是不是病来如山倒?明明我身体这么好,怎么淋了点雨就病了”,方远嘀咕,靠在方严身上,眯着眼睛让方严将他给抬起来。  “不是让你在教室里别出去么,怎么会淋雨?”  “咳,就是出去买点东西。后来干脆直接逃课了。哥,你真是大力士,我这个体重也能扛起来。”方远笑道,对于逃课这件事一点都不羞愧。  “那当然,我专门练过。别说话了,待会就到医院了。”  方远趴在方严背上:“能不能不去?”  “不能。”  “哦。”  病着的方远有些脆弱,因为感冒脑袋一直昏沉,方远总觉得自己就连思考都要想很久。  挂着点滴,方远迷糊的又睡着了,方严舒了口气,将方远的手机从他兜里掏出来。  这种进水程度,绝对超过了十分钟以上,方严想不出方远有什么原因,会让自己的手机泡在水里十分钟以上。  所以方远下午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只在医院过了一晚上,方远就忍不住了。  “回家回家,我不想住院,只是感冒而已,很快就好了”,方远抗议。  方严看着一直在床上扑腾的人,忍不住笑起来:“好,出院。”  病人最大,方远颐气指使的坐在沙发上,让方严帮忙倒水,递药。待方远吃完药,方严还要给他找衣服,给开电视,给做饭,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  “哥”方远叫道。  “又有什么事?”方严火速出现在方远面前。  “没什么,就是叫顺嘴了。”方远挠着脑袋嘿嘿笑。  方严揉揉他的头发笑了笑继续忙活。  方远总觉得,若是知道太多,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安宁了。   26、怎么可能! ...  重阳节原本应该和十一一起放假的,只是重阳节提前了几天,所以重阳节之后没上几天课,就到了十一假期。  方远的病两天就好了。十一七天假前一天,方远趴在床上,闲的浑身长毛。  “难道要呆在家里待七天?”  “跟我一起去上班”,方严脱衣服换了睡衣。  方远捧着脸盯着他赤果的身子哀怨道:“哥,我什么时候才能瘦下来啊瘦下来,我也想要这样的肌肉。我前两天看新闻说,有个外国人,以前五六百斤的,后来做了缩胃手术,现在只有两百斤不到,你说我要不要也试试?”  方严看着他极温柔的笑了笑,然后道:“想都别想!”  “为什么?”  “不健康。”  “哦。”方远哦了一声之后小声嘀咕,那什么才是健康,健康都不能减掉肉。  方远抖抖身上的肉,他现在都有些习惯这一身肉了。真悲哀,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为什么你们十一也要上班,不是法定假日么?你这个资本家!”方远指责。  “他们是放假了没错,但是我还有一堆事要做 ,难道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哎,还不都是为了养你,我必须要拼命挣钱。”方严似模似样的叹着气,一脸苦恼。  方远揉着脸上的肉,撇着嘴:“我可吃不穷你。反正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十一也上班太残忍了,不然你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那,我们去旅游吧。”  “旅游?去哪?”方远眼睛一亮。  “ 你想去哪?” 第27章 最后他停留在一个门前的台阶前,那门上挂着门帘,门帘是用褐色的布做成的,布上绣着一串藏文。  方远疲惫的靠在右边墙上,他就知道,遇到钱荣新就一定没什么好事。  方远原想着,无论钱荣新说什么他都不信,就算他说自己以前杀过人放过火他都无所谓。可是他说的是这种事。  怎么不在意,明明方严喜欢的是女孩子。  事实上,方严喜欢的是女孩子么?他只是在方严喝醉的时候听他喊过名字,叫圆圆。圆圆是谁。  手机掏出来开机,有方严好几个未接来电,也有两条短信。  “怎么关机了?”  “发生了什么事?”  方远长吸了口气,拨过去一个电话。  “哥,我刚刚去了庙里,怕亵渎菩萨,就将手机关机了。”  方严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听的人心一暖:“哦,那我就放心了,你一个人出去,我总不放心,怕你出了什么事。早知道就不说出去旅游了,这样你在家我还能安心点,呵呵,那样你会不会怪我。”  “怎么会”,方远有些沉默,笑得也很勉强,索性方严不在身边,看不到。  “怎么了?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哦,刚刚见到一对情侣分手了,所以有些感慨。对了哥,你有喜欢的人么?”方远突然问。  “怎么会问这个?”  “有没有?”  “恩,有,一直都有。”  “现在也有?”  “是啊。”  “是不是,是不是叫圆圆?”方远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方严惊讶起来:“你怎么知道!”  “上次你喝醉的时候说的。”  “恩,是吗,可惜我们已经分开了。”  “是个怎样的女孩子?”方远问道。  “呃,有时候很温顺,有时候张牙舞爪的很有活力,像只猫似的。笑起来很漂亮,会做些恶作剧,有时候又很呆。不太会做家务,特别不太会做饭,但是不讨厌洗碗。还有点笨,呵呵”,方严一点点说着。  方远听着,突然觉得有些安心。  “这么喜欢怎么没有追回来?”  “正在努力,等追到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哈哈,好啊,我等着见嫂子呢。”  方严这么喜欢圆圆,怎么可能又跟他在一起。所以钱荣新一定是在骗他。  就在方远打电话的时候,从小店里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应该是个本地人,从掀起的帘子里可以看到,里面是个卖手工艺品的小店。  那女人朝他善意的笑了笑,方远走进去,买了两个布做的平安符,上面精致的绣着平安两个字。  经过打听,方远才知道自己原来走到了大昭寺。  大昭寺对藏民来说,是个很神圣的地方。门口每天都有很多五体投地向佛祖虔诚跪拜的人,也有好多提着酥油茶排队进寺的人。  那种环境中,就算你不信仰这个,心里也会有种很肃穆很崇敬的感觉。  大昭寺广场前有面墙,有好多人喜欢在这里,坐一会,享受高原的阳光,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听听别人的事。  方远很喜欢这种安然的仿佛没有任何烦恼的感觉。  于是他也随着别人坐在墙根下,看一些信徒在外围沿着街一直走一直转,口中念着经,手上拿着佛珠。  没有进去,就这样静静坐了很久,原先惊讶激动的心情,也神奇的平复了下来。  到附近喝了碗酥油茶,方远就回去了,突然没什么闲逛的心情。  之后一天,方远就在附近街上走走,尝了些特色食物。一直都走路过去,到了晚上回宾馆,方远发现自己的脚竟然磨起泡了,很久没有走这么多路了。  晚上方严打电话,说已经买好了票。  方远一直想着,方严应该下午才能到,可是早上刚五六点钟,就有人来敲门。  迷糊着眼睛打开门,就被一个人抱了满怀,竟然是方严。  方远立时全醒了:“哥,你不是下午才到么?”  “为了给你个惊喜啊”,方严笑着,风尘仆仆的。  方远将人带进屋之后才想起来,他好像没有给方严说过,他住的是哪家宾馆,那方严是怎么找来的?  方远脸色瞬间有些白:“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哦,你不是说你住得离仓姑寺很近,你还拍了宾馆的照片给我,再找不到你,我就傻了”,方严毫不在意的道。  方远点点头:“恩,是啊,我这么笨没想到。”  “呵呵,不说了,让我睡一觉先,在飞机上没睡好,现在好像有点高原反应,头不舒服。”方严说着,将方远推进屋,开始脱衣服,很快就脱得只剩内裤。  方远看着方严的果体,钱荣新的话突然蹦到了脑海中:“你主动亲了方严,还是法式热吻。”  方远眼睛立刻从方严身上挪开,他竟然有些在意。  “来,小远,让我抱着睡一下”,方严笑着,将方远拽到床上。  对于此时这种平日都会习惯的动作,方远现在觉得小小的不自在。  “哥,别抱着我,难受。”  “怎么了?你身上软软的,抱着比抱枕舒服多了,乖,别动,让我抱一会,我很累”,方严在他耳边呢喃几句,就睡着了。  方远睁着眼睛瞪着宾馆中的天花板,很久。  想起来有一次方严喝醉了,还吻了他,方远捂着嘴,胃里一阵翻腾。  为什么突然会有些在意了,这么久的事了,方严也不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又在意了。  待方严终于醒来,已经下午了,俩人出去吃了饭。方远特意带方严去仓姑寺转了一下。  “这里的甜茶很有名。”  “你喝了么?”方严笑着问道。  方远摇摇头:“没,等你一起。”  好在没有再见到钱荣新两人,方远一直在想,若是让方严撞见钱荣新会怎么样。  似乎两人已经离开了。  最好是之后都不要遇到,方远偷偷想了一下。  两个人一起出游,就是比一个人好玩多了,见到什么新奇东西都要说上一句,激动一下,扯着方严的胳膊让他看。  相机内存都快让方远给塞满了,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拍很多照片才够。  “哥,茄子”,方远最乐意给方严拍照片,带上各式各样的背景。  “来,一起拍”,方严招手,方远就拼命摇头,辩解道:“不要,我不上相。”  隔天绕到了布达拉宫,也只是上去简单的祭拜了一下就离开了。  方严觉得那种太干净的地方不太适合他,而方远也只是瞻仰一下布达拉宫的建筑。  俩人都兴致缺缺的走了一阵就离开了。  “哥,还要去哪?”看过这些景点之后,几乎就没什么可看的了,这里离圣山还有些距离,俩人都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  “随你。”  “那回家吧”,方远笑道。  “好。”  总觉得好好一场旅游,就这样虎头蛇尾了,方远想,要是没有钱荣新出现,他一定比现在玩得开心。  人果然还是活在无知里比较幸福。  坐上飞机离开的时候,方远又有些后悔。  “哥,还没有让你看看川藏公路的风景,除了市中心,那些大山和河流地貌才最好看”,方远以头撞窗户。  方严将他的头搬过来揉了揉:“怎么傻了,不疼么”,又拿过相机道:“你不是照的有,看这个就够了。”  方远感动的笑了笑,果然最宠他的就是方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生气。  这样好的人,就算是男人,也想抢回家。  想完方远突然拍了自己一下,他想错了吧,为什么是男人抢着要,不应该是女人么。  果然他还是很在意钱荣新说的话!  28、秘密  回到家,方远一直翻来覆去的想钱荣新说的话,想的脑袋都大了。  就算知道方严有喜欢的女孩子,就算知道方严很喜欢那人,方远还是不能自抑的乱想起来。  就是很疑惑,方严既然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会跟方远在一起。  难道是因为,方远喜欢他,而这么宠弟弟的方严一定不忍心伤害方远,于是就同意与他在一起了。  可是这个说不通,他们毕竟是兄弟,哥哥就算再宠爱弟弟,也不可能会同意与弟弟在一起,那是乱伦。  一想到这个词,方远就心里一紧,不愿意再深想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方严一回来,又开始上班去了,一点都闲不住。  方远也被方严拽着一起去,方远百无聊赖的窝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看书。 第29章 身后方严和余辉仍然在热情友好的交谈,只是偶然撇到两人靠在一起的背影,方严的手指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  “不想看”方远摇摇头。  余光耀咧着嘴,漂亮的脸上满是得意:“不,你一定感兴趣的,因为这么漂亮的人,见不到真是可惜了。”  “嗯?”方远瞪了他一眼。  到教室的时候,余光耀特意坐在了方远身边,对于余光耀罕见的亲近,方远表示极不适应。  王林依旧来上课,只是一直在最后一排角落里,也不与别人说话,非常沉默。  听说他已经申请退学了,估计过几天就要离开学校了,方远想去与他说话,但是王林一见到他就走开,压根就没机会。方远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王林会突然这么冷淡。  尽量无视掉身边这个发光体,方远开始看书,余光耀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新奇,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开始啧啧欣赏起来。  “方远,你说为什么人胖了之后,就会变得又丑又平凡呢?以前多漂亮”余光耀叹息着摇头。  方远实在受不住他碎碎念,抬头撇了一眼,立时他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那张照片上的人,他非常熟悉,甚至他家里就藏了无数张那样的照片。因为照片上的人就是他,方远。  不过是以前的方远,消瘦得漂亮得张扬得方远。照片上的方远穿着白色衬衫,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车,整个人像要飞起来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怎么会有有我的照片?”方远问。  余光耀将照片举起来,举得高高的,笑得特别夸张,没有回答方远的问题,他将照片递到身后一个老实巴交的男生面前问他:“喂,看看这张照片,认得出来是我们班的谁么?”  那男生扶了扶眼镜,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一阵,然后又绕着班里看了一下,呆呆的摇摇头:“不认得。”  余光耀又忍不住笑起来,将照片在方远面前晃了又晃:“方远啊方远,你看,没人相信这是你怎么办。我也没办法相信这就是你,多可惜,你为什么不减肥,这身肥肉真是让人倒胃口。”  余光耀遗憾的戳了下方远身上肉,又对着照片上的人看了一阵。  “方远,为什么你会在半年之内重了近两百斤,人有可能会胖得那么迅速么?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余光耀逼近方远质问道。  方远从回了他一句之后,见余光耀那种德行,不由得懒得搭理他,为什么不减肥,他不正在减么,只是没什么成效而已。  为什么胖起来,他怎么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他吃的东西一直很正常。  “其实,我觉得你最近瘦了点,都能看出来这是脖子了”,余光耀用手比划着方远的脖子,方远翻个白眼,躲过他的手。  “还有什么事么?我要看书了”,方远推开他,淡定的继续看书。  “照片不是重点,其实是,我又发现了一个好东西,这东西一旦公开出去,绝对会引起轰动,唉,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看上你这个样子”,余光耀啧啧有声的赞叹道,然后小心翼翼的撇着四周,从包里拉出一张照片,却不敢放到桌面上,只在下面,拉着方远低头看。  方远不耐烦的想吼他,但是被余光耀手一揽脖子,头低下来就看到了那张照片。  这次方远浑身都僵硬了,他一把夺过照片,就将照片给撕了。  “喂,喂,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弄来的好东西,你怎么能撕掉”,余光耀不满的道。  方远黑着脸瞪他:“从哪里弄来的照片?你调查我?”  “从哪弄来的就不用告诉你了,这照片上的是真的么?你跟你哥,哎呀你跟你哥居然是这种关系”余光耀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他,对着方远全身上上下下的瞄了一遍。  那张照片,是方远和方严在一哥暗处亲吻,能很清楚的看到两人的脸,方远闭着眼睛,仰着头,一脸的投入。  而照片上的方远,是很胖时候的方远,方远一看见照片,就忍不住带入自己和方严的脸。  然后他又想到方严喝醉的那个晚上。  浑身发冷,方远觉得他的牙齿都有些打颤,这是假的。他们怎么可能,一定有人在骗他,所有人都在骗他。  “这是假的”方远很肯定的跟余光耀道。  余光耀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相信是真的,只是,我家里还有很多,嗯,限制级的,这样那样的姿势,好刺激,要不要看?想不想看?”  余光耀一脸yd的笑着,声音听着非常欠揍。  方远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用拳头吻上了他的眼睛:“给我闭嘴。”  余光耀正笑得yd,冷不防被方远揍了一拳,一直都是他打别人,什么时候在别人手上吃过亏。于是余光耀眉头一竖也也上了手。  俩人在座位上厮打起来,桌子椅子砰砰砰的响。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伸长脑袋朝这里看过来。  这个时候刚好上课,教授抱着书走进教室,见一圈人围着两人看。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教授发怒,两人才终于分开来,余光耀的动作又叼又狠,方远身上看着不严重,但是非常疼。  但是方远也不是吃素的,专门挑余光耀软肋打,他手重,余光耀也没好到哪里去。  俩人被赶出教室,身上又疼,只能灰溜溜的一起去了医务室。  “这是打架了?哟,哪班的?这么能耐”医务室的校医换成了一个女人,非常漂亮。  余光耀眯着被方远打肿了的眼睛道:“美女姐姐,先帮我看一下吧,好疼”,说着,余光耀拉开沾满了灰尘的衬衫,露出白嫩的胸膛,还向前挺了挺,特别猥琐。  方远不由得捂脸,默默的站远了点,原来余光耀喜欢这样御姐型的女人。  校医抿着嘴笑了起来,戳戳他白嫩的胸膛:“我看你不严重,你还是等一会吧。”然后招呼方远过来。  余光耀脸一黑,瞪着方远,好像方远是他杀父仇人一般。  方远不由得想喊一句,其实我喜欢娇小可爱型的女生,这个真不是我的菜。  因为两人在班里打架,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影响,于是辅导员很不厚道的通知了俩人的家长。  从医务室抹了药出来之后,俩人就被辅导员揪到了办公室,被教训了一通之后,俩人就在办公室里慢慢等着家长到来。  余光耀满不在乎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方远则有些忐忑,不知道方严知道他打架之后,是什么表情。  还有两人打架的理由,真的无法说出口。  一想到这个,方远就一阵难受。  到底那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真的,难道方严一直在骗他?  刚到公司没多久,就又匆匆赶回学校。方严焦急的赶到办公室,一眼看到方远,就对着他上上下下摸起来,口中一直念着:“伤到那里了?严重么?疼么?为什么打架?是不是他欺负你?别怕,哥一定护着你。”  而他的话传到辅导员耳朵里,辅导员目瞪口呆的同时,只能感叹,还好方远一直老实巴交不爱惹事,不然这种教育方法教育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祸害。  余辉也在方严之后到来,见到余光耀,他只是看了看他,再看看方远,就对余光耀来了句:“他都打不过?是不是偷懒了?寒假给我滚回去继续训练。”  辅导员原指望着这个能被教育一下,现在只能目瞪口呆外加完全无语,他觉得他没什么好说了,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为什么打架?”两个家长看好自家孩子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余光耀和方远对视了一眼,方远是警告的看着余光耀不许他说出来,余光耀就得意的瞥了他一眼,趴在余辉耳边说着什么。  方远对着方严只能沉默,要怎么说,难道说因为看到我们那种照片?  “就为了一个女人打架?真是出息了”余辉训斥道。  方远惊讶的看着他,余光耀不由得冲他一笑,露出一排牙齿。  方严沉默的拍拍方远的脑袋,温和的笑笑:“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们为了她打架?”  余光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看着他,然后道:“新来的校医,很漂亮。”  方远再一次惊讶的看着他。   30、又打架了  方严和余辉互相看了眼,两家孩子都被各自揪到一边说教去了。  方严看着方远沉默,方远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现在还在想着那张照片。这比余光耀说给他听得,要来得震撼的多。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虽然他努力想说服自己那是假的,但是,毫无办法。  方远抬头看了眼方严,又低下头去,不愿意问,不想问。  方严就淡淡的看着方远,看着他沉默又有些委屈的样子,不由得摸了摸他的头顶。  “没事,我又不会怪你,你这么大了,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方严很善解人意的道。  方远点点头,就是这个温柔的样子让他不愿意问。  方远还是想知道真相,于是被放回教室之后,方远主动向余光耀提出,想看那些照片。  “你想看?嘿嘿,你可知道,那是我花费多大的力气才弄来的。不然,你请我去你家参观一下,我就把照片带给你看。怎么样?”余光耀笑得不怀好意。  方远想了一下,点点头。  “那好,明天我把照片带给你,明天晚上我要去你家”,余光耀拍板定案。  方远不由得舒了口气也提了心,到底还有怎样不堪的照片。  一晚上方远都有些心神不宁,方严以为他还在想白天的事,于是也没有怎么询问。  睡觉前,方远犹豫了一下跟方严道:“哥,明天晚上余光耀来我们家玩。”  “哦?余光耀来?好啊,欢迎”方严眼睛闪了闪。  “恩。”  隔天,余光耀来得有些晚,方远一直没看到他的影子,想着他是不是在骗自己。不知道怎么一时间心里有些安定下来。  可是临到上课的时候,余光耀就拎着包来了,坐在他身边的时候,笑得特别神秘的拍着自己的包。  “我带了好东西啊好东西,我昨天研究了很久,没想到两个男人还可以这样玩,真有意思。”  方远一听这话,脸色就变得煞白,余光耀笑得更加不怀好意。  “想起了什么好事?舒不舒服?哎呀,我忘记你失忆了,现在还有没有和你哥,嗯哼?”  方远瞪了他一眼伸手:“照片呢?”  “别急,我怕你会因为太激动而忍不住叫出来,下课带你去个好地方”,余光耀捂着自己的包不让方远碰。  好容易熬到了下课,被余光耀拉到了天台。  照片上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肥胖的人坐在另一个人身上,表情似痛苦似欢愉。亦或者两人趴在床上,双手交握在一起。或者是侧卧着,某个地方显露无疑。  方远直愣愣的盯着照片,盯着两人连接的地方。  大脑里一片浆糊,眼睛因为瞪太久而有些僵硬,他几乎不知道现在该做出什么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拿这些照片怎么办。  “余光耀,这是,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方远终于出声,声音干涩低哑。  “哦,是我查方严的时候找到的,大概是前年?还是去年?我也不太清楚”余光耀漫不经心的道,毫不介意的说出自己调查方严的事情。  方远抖着手,好半天才翻到下一张照片。原本方远以为自己已经能承受得了这些照片的冲击了,但是,方远还是发现他错了。  接下来的照片,简直让人心惊。 第31章 方严点点头:“你发现了。”  “哥,我还是自己睡吧。”  “好。”  方严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不知道俩人是不是算冷战,从那之后就没怎么说话。  吃了饭,方严要给方远上药,但是不过是刚碰到方远,方远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突然跳开,反应异常大,脸上也满是惊慌。  方严默默收起东西,回了自己卧室。  方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憋得慌。  在床上滚来滚去的间隙,来了条短信,方远看了眼,陌生号码。  “来xx医院,不要被方严知道,有急事说”,最后坠了个名字是小小。  方远眼睛一亮,小小是钱荣新对萧筱的昵称,她已经好了?  “你们没事了?钱荣新醒了没有?”方远慌不迭的问道。  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回复,方远迷迷糊糊的守着手机睡着了。夜里觉得脸上身上有些疼,大约是白天打架的地方疼起来了,疼得方远一夜没睡好。  隔天方严送了他去学校就走了,方远在教室里直等到了教授点了名,才偷偷从后门溜走。  xx医院就是本地一个不大的小医院,方远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那里见,还是他们转到了这么个小医院里。  进到医院没多久,就见到萧筱在后门等着,她穿着白裙子,头发散下来,走路一飘一飘,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见他也是淡淡的。  方远觉得萧筱的样子很怪异,脸色冷冷的,多一眼都没看他,总之整个人都带着股鬼气,怪渗人的。  钱荣新不在医院里,萧筱带着她出了医院后门,俩人专挑小巷子走,七拐八绕的。最后又坐了出租车离开这里。  那是家私人诊所的样子,钱荣新已经醒了,钱荣新妈妈在床边守着他。  见萧筱进来,钱母就站起来准备离开,可是一看到萧筱身后的方远,钱母就脸色大变,继而有些失控似的叫起来。  “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你害的我家新新还不够么,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股份都给你们了,我们已经没有你们的东西了”钱母哀求的看着方远,眼圈整个都红了。  方远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股份,什么股份。  “小小,让我妈别激动,你,你带她出去”钱荣新只是醒了,还是很虚弱,还需要带着氧气罩。看见自己母亲这么歇斯底里的叫喊,他不由得有些焦急。  萧筱点点头,将钱母带了出去。  方远站在钱荣新床前,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不好意思,来的时候忘记买些东西了。”  “没事,坐,方远,今天找你来很急,但是这件事你必须知道,我不想你蒙在鼓里”钱荣新很诚恳的道。  方远点点头:“嗯,我听着呢,你说。”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钱荣新小小的喘了口气,脸色很难看。“我没有得过哮喘。”  “啊?”方远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我那天只是一点点感冒,店老板说在海拔那么高的地方,一点点感冒都会变得很严重,于是我就到附近药店买了些药。因为买的是惯常吃的药,就没有细看。可是吃过药之后,我就很难受,觉得整个人都憋在真空里,后来就一直昏沉得很严重”,钱荣新回忆着,脸色还是有些酱紫色。  “那时候非常像急性哮喘,我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死了。后来清醒一些,我将药看了好几遍才发现,虽然外面盒子一样,但是里面的药被人换了。那不是我常吃的感冒药,而是另外一种,那种药已经停产了。”  “停产了?”  “没错,因为会引发后遗症,所以停产了,并且那种药,是你家生产的。当时负责那个药的人,是方严”钱荣新又大喘了口气,氧气罩上全是白雾,方远看着他觉得非常痛苦,觉得就连自己都呼吸有些难受了。  方远只是听说过自己家之前是做药品的,也从来没关注过。  “那种药一年多年就被销毁了。方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还能找到那种药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方严。”  方远惊讶的看着他:“你怀疑我哥要杀你!”  “没错,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钱荣新伸出手,指着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瓶子:“拿出来看看。”  方远掏出来看了看,是一片药丸,药丸上一个字母v。  “那时候这批药投产,我爸也还在,确定这个字母的时候,他还专门拿回家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方远拿着药茫然不知所措。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还没准备好要一下子承受这么多残忍现实的冲击。  方严为什么想要杀钱荣新,杀一个人有无数种办法,直接的间接的。方严是很聪明,想伪装成意外,可是他应该知道。若是钱荣新活下来了,一定能明白是谁动的手。  “方远,听我的,赶紧离那个人远远的,他有神经病,他发病的时候就是个疯子”钱荣新拉着方远的手焦躁的道。  方远呆呆的点点头:“他有精神病?”  “是,曾经被强制送到精神病院半年,出院之后,医生说他能自控了,但是若是情绪不稳定,还是会失控。”  “所以舒必利是治精神病而不是治胃病的?”  “舒必利?不清楚。方远,他太执着与你了,有段时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将你囚禁了起来,可惜我找不到线索”钱荣新仰躺在床上轻声道,脸上全是懊悔。  方远捏着那粒药,突然问:“你不告他?”  “哈哈,告?怎么告?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感冒引起的高原反应,连医生都这样证明。你以为有人会相信是因为这种药,是因为下药的这个人?真是太天真了”钱荣新苦笑起来。  方远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眨眨眼睛跟钱荣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钱荣新突然觉得有些难过:“方远,你帮那疯子道什么歉,他根本就觉得自己没有错。”  “他一定不是故意的”,方远很肯定的道。  “他就是故意的,他不止是疯子还是禽兽,他连小小都不肯放过,小小,小小是无辜的。他不是人啊!”,钱荣新拔掉脸上的氧气罩,有些歇斯底里的叫起来,脸上全是眼泪。  方远已经整个人都找不到一点知觉了,他僵硬的看着钱荣新哭,就像在看一场戏。  钱荣新是骗他的这个念头,在看到钱荣新病情的时候,就打消了。  可是这个到底是不是方严做的,方远不知道,不敢肯定不敢相信,不敢去想,更不敢去问。    32、不知所措  钱荣新抹干眼泪,瞪直眼睛看着吊在天花板上的吊灯,良久,他才开始说话,他的声音轻轻的,轻到近乎梦呓的地步。  他说:“方远,你说方严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知道是他做的,故意不让我死,故意让我告诉你。”  说完,他直直的盯着方远,眼睛瞪得老大:“故意,想让你知道,他的真面目。”  方远无言的看着他,只觉得一股恐惧袭上心头,让他冷到全身发麻。  方远摇着头:“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这么做,这太,太。”  “变态是吧,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啊,为了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钱荣新突然就低沉的笑出来,胸膛急促起伏。  方远看着他的脸都变成了酱紫色,慌忙跑出去喊医生,他的脚步踉跄,几乎算是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  “医生,医生”,方远大声吼着,脸色苍白。待医生跑过来,他才坐在门前的长椅上发呆。  走廊上的风一阵一阵吹过来,吹得木制长椅冰凉冰凉的。  方远觉得手像冰块脸像冰块,浑身都泡在那种冰冷麻木的感觉中。他茫然的闭上眼睛,脑海中蹦出方严温柔的脸。  方严温柔的笑着:“小远,我是你哥,小远,我是你哥”,这句话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回荡,最后变成了一个魔咒。  一个将他禁锢住的温柔的魔咒。  方严还做了什么,方严将萧筱怎么了。  方远想知道,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方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其实他很怕,他觉得方严在他脑海中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温柔亲切的好哥哥,一个是可怕的陌生人。  方远顿了良久,想努力消化掉钱荣新跟他说的话。  萧筱不知道什么时候扶着钱母回来了,钱母看见他,已经没那么激动了。  见医生在里面,钱母有些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扑到门前的玻璃上焦躁的朝里看,手掌合十,希望自己的孩子没事。  萧筱沉默的坐在方远身边。  “萧筱,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远道。  萧筱嘴唇抿了一下:“你不觉得让我说很残忍么?”  “对不起”,方远道歉。  沉默了一阵,她才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分手么?你肯定不记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初中的时候是同学,我那时候特别喜欢你,偷着暗恋你,放学的时候会特意绕到你家附近,就为了能跟你一起走。”  萧筱说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嘴角甚至都带着笑。方远想了一下他中学时的样子,大约没有什么小女生不喜欢那样漂亮的人。  “一直跟了你一年,初中都快毕业了,你才注意到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跟人说喜欢我,要追我。都是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你又是那样爱玩,脾气火爆。你总是跟你哥吵架,每次跟我在一起,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哥怎么了你哥怎么了。”  “所以,那天你带我回家,我特别惊诧,你妈妈非常漂亮又温柔,我也见了你哥,同样是个温柔的人,我总想,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会跟他吵得起来。”萧筱睁大眼睛,方远看着她的脸,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消瘦的厉害,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我们高二暑假分了手,其实我想不起来我们是怎么分手的,我一直以为是你提出来的”,说到这,萧筱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暑假之后我就转学了,暑假中发生的事情我都忘掉了,所有人都不告诉我,可是最近我突然想起来了。”  萧筱笑着,露出小小的虎牙,可是她的眼泪却在眼睛里打转:“那天跟你吵架,我负气一个人跑了,可是却惹上了附近的流氓,被他,被他”,萧筱哭起来,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落在地上。  方远低着头:“对不起。”  “这不是重点”,萧筱吸了口气,“那流氓走之后,就有个人过来了,我当时虽然在有些昏迷,但是还是能听到声音,那人说我脏了,配不上他了。我当时一直想,他的声音真耳熟,可是那之后,我就连那件事都一起忘掉了。”  萧筱说着转过脸来看着方远,她居然笑了起来:“你知道那人是谁么,你一定知道啊,因为你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方远蓦然惊骇的看着她:“是?”  “是啊,他说我脏了,配不上你了,方远你真幸福。”  “萧筱,他是恰巧路过还是?”方远想问这个,他是见死不救还是什么。  萧筱盯着他,突然靠过来靠在方远身上:“见死不救?不,从我不能反抗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我,我向他求救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直到那个流氓走了。你觉得他做了什么?”  有时候要毁掉一个人很轻易,只需要一句话,几百块钱,或者一个念头。  方远走出医院的时候,几乎抬不起脚,他甚至都不去想什么,只是看着前面的路,觉得自己该回家了。  现在只要回家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就该怎样还怎样,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  方严还会给他做早饭,送他上学。他还要复习,等着转中文系,他还要每天练瑜伽,为了减肥。  你看,一切都好好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第33章 可是方远也知道现在自己跑不出这个地方,他扶着墙走上二楼,那里尽头是父母的房间,方远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  将门从里面锁上,方远倒在了用白布盖着的床上。  墙上大照片上的夫妻笑得依旧温和,方远仰着头看两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人在受到刺激受到打击受到惊吓的时候,都会下意思的想逃避。因为真相太过残忍,除了逃避别无办法。  因为方远逃课去见钱荣新,方严有些生气。  “你不是不喜欢上课么,那就不要去了”,方严笑着,将方远锁在了楼上房间里。  那屋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墙壁白得刺眼。房间没有窗户,唯一能出去的那扇门,也是特质的铁门。  方远突然想起来有次逛到这间屋子的时候,因为没有钥匙,方严又说只是间空屋子,方远就没有进来看过。  原来,是专门关人用的。  颓然的坐在床上,方远想着,就算他现在死了,肯定也没人能发现。  白色看久了,会让人心情烦躁,坐立不安。  整整一整天,从早上被丢进屋里到现在,方远一口水都没喝,早饭也没吃。不知道现在几点,方远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苦闷憋屈的只想哭。度秒如年,方远咬着自己的嘴唇,死命敲门,敲得手都肿了。  焦躁恐慌难以置信,这些情绪慢慢搅合在一起,鼓动着方远的心情。  怎么都没办法想通,为什么方严突然就变了,变得狰狞可怕。  胡思乱想很久,随着身体又渴又饿,这些想法又都被抛之脑后,方远舔舔干裂的唇,只想喝口水。  躺在干硬的床上,这种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方远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能听到心跳嘭嘭的在耳边回响。一下,一下,仿佛心脏是连接着大脑的,就连呼吸都不自觉与心跳的频率一致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方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屋里的白色开始慢慢看不清楚。睁着眼睛,也像闭着眼睛一样,黑暗的让人觉得绝望。  就这样就好了,就这样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什么都不要想。  方远睡着之后没多久,方严就走了进来。他看着方远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肚子上,双脚并拢,脸色安详。  那样子,仿佛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方严不由得有些恐慌,他死命抱着方远,吻着他的脸:“小远,我回来了。”  34、逃跑  又被方严扛回了卧室,早上弄脏的地方,已经收拾干净了,连床单都换了。  方远看着窗外,大概是晚上八九点钟,月亮刚偏头,露出扁扁的月牙。  方严不知道去哪里了,侧耳听着外面也很安静。方远爬下床赤着脚走出去,方严居然在。  方严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什么东西,音响声音开得很小,方远听不真切。  看见方远走出来,方严也没有关掉正在看的东西,只是笑着朝他招手,让他过去一起看。  方远脸色苍白的站在客厅边缘不想过去,可是,方严将音响的声音调大了。  “手要抬高一点,对,就是这样”,带着些诱惑的女声从音箱中传来。  “兰庭,你明天有空么,我们去看电影吧”,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方远的头皮立时炸了开来。  他怒气冲冲的走到方严身边,看着他的电脑,电脑上放的不是什么电影电视。而是录像。  周兰庭来家里教他练瑜伽时候的录像。  可是方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方远抖着手指着电脑,难以置信:“这是,监控?你在家里装了监控?”  “呵呵,小远来一起看”,方严毫不在意的将方远拉到自己身边,一只手揽着他的腰。  不止家里,方远发现两人出去的时候也被拍了下来,那个角度看着像周兰庭的车上,有时候又是很远的路人的角度。除了在家里在周兰庭车上装了摄像头,还请了人专门盯着两人。更让方远觉得恐怖的,是他的手中就拿着一个摄像头加窃听器。  是装在他电话中的,可是方远明明记得,上次跟钱荣新一起拆他手机的时候,手机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出汗了,是不是空调开得太热了,我去关了”,方严摸着方远果露在外的胳膊,胳膊上哇凉哇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今天有没有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要关你禁闭?”方严道。  方远一言不发。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以后想去哪都要跟我说一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若是你不想上学,可以陪着我去公司。总之,不要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不要做我不高兴的事,我唯独对你的事没办法忍。”  方严说着,又亲在方远侧脸上,还啜着他脸上的肉舔来舔去。  方远不由得难受的扭过脸去,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  “别讨厌我,你总要习惯的”方严开心的扳过方远的脸,又要吻在他唇上。  方远剧烈挣扎起来。  “你不是喜欢女人么,不是叫圆圆么”,方远忍不住喊道。  方严眨眨眼睛,无辜的道:“圆圆不就是你。”  “...”  “周兰庭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电脑上还在放着两人一起约会时的影像,想到周兰庭死时候的惨状,方远止住冷汗问道。  方严摇摇头:“怎么会,警察不是说了,周兰庭是她前夫杀的,怎么会跟我有关系。我只是,提供了一点线索而已。”  “小远,你太关心那些无关的人了,我会吃醋的”,方严搂紧方远,执拗的道。  真是忍受够了,方远死命挣开方严的手臂,见方严的手又要伸过来,方远慌乱的揪起桌上的小音箱往方严身上砸去。  方严用胳膊一挡,挡过了小音箱,他毫不在意的继续去拉方远。  可是此时依旧面带微笑的方严在方远眼中,如同恶魔,他不可能喜欢方严,也不可能对方严有丝毫那种感觉。  因为方严是他哥。  “我们是兄弟,这样做是乱伦,你不可以”方远拼命摇头,后退着。  方严一步一步朝他靠近,语调轻缓的道:“那有什么关系,这样不是更好,有血缘羁绊,我们才更亲密。你忘记了么,你说过喜欢我的,看看那些情书,是你先缠上我的。现在我放不下了,你不能因为失忆,就全盘否定我们的感情。小远,乖,到我身边来。”  方严伸出手,笑得像个置身于天堂的人。  方远几乎要被逼到墙边,他看着这个叫方严的人,心里的恨意骤然而起。  手摸到放在墙边的装饰花瓶,方远咬咬牙,一把抬起花瓶朝方严砸去。  方严没想到方远真的能狠下心来,花瓶砸来的时候,他楞了一下忘记躲开。  于是在方远惊恐的眼神中,方严被花瓶砸中了,正中脑袋。破碎的花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方严依旧那样看着方远,他说:“小远别怕,我没事。”  然后有血顺着他的头顶流下来,划过眼睛脸颊嘴角,滴落在衣服上。  方严晃了两下,疑惑的看着脸上落下来的东西,甚至用手抹了一把去看。然后他慢慢倒下去,跪倒在地上。  方远恐慌起来,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掉。  就算方严那样逼他,那样对他,他都只想着离开就好,从没想过要杀方严。  “我送你去医院”,方远撕下自己的衣服包在方严头上,方严迷糊着眼睛,剧烈的疼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小远。”  “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方远吼道,边打电话,将方严拖到沙发上平躺下来。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方严和方远身上都沾满了血,方远什么都没想,只想着要送方严去医院。  方严忍着疼痛不昏过去,一只手紧紧攥着方远的手,生怕他突然跑掉一样。  直到送到手术室之后,医生才强硬将两人的手分开。方远站在门外,嗅着医院中的味道突然想,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可是方远还是犹豫了,有时候他恨自己的优柔寡断,还是放心不下方严。  等了许久,医生才出来,伤口没什么问题,缝了线,养伤一段时间就好了。就是这期间可能会出现头晕的症状,也不能过度劳累。  方远有些愧疚,方严还在病床上睡着,安静的平和的睡颜,看不出一点点与平日不合的样子。  可是这个人已经变了,变得方远不认得了。  方远站在门前看了很久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进去。  转了头离开医院,回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带了银行卡再次来医院。一次交了十天的住院费,方远找护士给介绍了比较勤快的护工。  做完这些之后,方远去了医院前的自动取款机,将卡里的钱全部取出来,把卡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  然后他坐上出租车去了车站。  也许过个几年再回来,方严对他就不会那么执着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先招惹了方严,就算他清楚的知道那个方远不是他,他也只能承下这个过错。  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前世他一直生活的城市。  这个城市很是偏远,也很小,离m市非常远,方远坐了一整天的火车才到。  这里跟以前有了很大变化,路得名字都变了,方远对着地图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熟悉的地方。  无意间瞥见学校的名字,大概大部分城市的学校名字都差不多,一小二小,一初二初的。方远去了一小,果然跟以前不一样。  正是放学的时候,方远站在学校门前,到处都是接孩子的家长。方远一直站在路边,直到最后的孩子都被接走,学校大门也关上了,他才突然叹了口气。  这里没有他的亲人了,他来这里只是想找点熟悉的感觉,可是现在看来,只是个相同名字的城市罢了。  身上的钱够他租个还不错的房子生活一段时间,或许他还可以找份工作,交个女朋友,然后等某一天带着女朋友回去看看方严。  大约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他跟方严的关系只可能是兄弟。  方远找了份工作,因为他看着块头大有力气,在一家家纺店里做了仓管。  这个工作让方远比较满意,不用怎么接触人,每天只要接货发货清点货物就够了。工资不到两千,但是足够他生活了。  在附近租了间单间,方远就这样开始上班了。  早上八点上班,方远六点多就醒了,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晚上也是,无论是熬到十点十一点还是十二点,隔天依旧六点多就醒。  怎么都睡不好的感觉,让方远觉得劳累极了。  有时候成夜睡不着,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到早上,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方远不敢去想方严,每次方严的脸一出现在脑海中,方远就自动跳过去。  因为一旦细想,方远就觉得没来由的恐慌。 第35章 摇摇头,方严将手指挪到方远的唇上:“你觉得我用什么堵住你的嘴比较好,你喜欢这个,还是喜欢这个?”  方严拿出一条长巾在方远眼前晃了晃,见方远瞪着他,有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唇。  方远不由得想到了方严吻他时候的感觉。  立时全身都反感的要痉挛起来,真恶心,被那样触碰到真恶心。  “啊”方严突然攥到了方远某处地方,方远一激灵,痛苦的绷紧了肚子。  “不要。”  到底要怎样才能逃开这个人。  36、监控  “小远,我摸到这里了”,方严兴奋的叫道。  方远闭着眼睛仰着头弓着背,大气不敢喘,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激怒了方严,方严会下重手。  方严手指沿着某处的轮廓游走,隔靴搔痒般轻轻柔柔的揉搓着手指下的嫩肉。  见方远白着脸喘气,每一寸的肉都在抖,绷得紧紧的肚子带动他的胃,直到嗓子,那种干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可是方严却道:“这样很舒服吧,你以前就喜欢我这样。”  方远实在忍受不住,疯狂的扯床头的绳子,绳子勒进肉里也顾不得,他只是想逃跑,只要能逃跑。  没被被绑住的那条腿死命去踢方严,可是方严只是轻轻的坐在他腿上,按住他,皱皱眉心疼的道:“别乱动,会疼”,说着还去帮方远揉着手腕。  方远大喘着气积蓄力量,手腕一定青紫了,可是不疼,什么都抵不过心疼,疼的都快死了。  为什么方严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像个疯子似的扑腾,可是真正的疯子却一脸温柔的看着他。真是讽刺。  挣扎的累了,实在太累了,方远突然平静下来,手腕松开,就当他已经死了好了。  方严摸摸方远的脸,就掀开他的上衣,低头在他身上种草莓。  他的表情非常虔诚,甚至恭敬,就像信徒在吻自己的神一样。  “我喜欢这里”,方严一边舔着方远左胸一边道,细细啜了两口之后,见方远已经脸色苍白满脸大汗的样子,又忍不住抱着他的头心疼的亲了一口。  “小远,你这样我心疼”,但是嘴上说的好听,面上露出心疼。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直揉搓着方远下面。  方远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浑身颤抖,他用了很大力气才制止住自己发出声音。想挣开束缚,胃里翻搅的想吐,还想,杀掉眼前的这个人。  可方严的技巧实在是太好了,这个时候,方远反而不敢轻易开口,他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几乎要抖起来,这个时候他真想让方严将他的嘴给塞住。  “不许忍着”,方严命令道,伸出手指到方远嘴里,去触碰他的牙齿。方远一口使劲咬在他手指上,带着恨意,不多久,一股铁锈味流到嘴里。  方严的手指几乎被他咬断。  可是方严还是毫不在意的让他咬着,方远也不愿意松开。  感觉越来越强烈,方远脸上的汗流到眼睛里,他的手紧紧的挣着绳子,两侧的绳子都绷到了肉里。  方严看见他的表情,不由得得意了一下,他的手早就顺着裤子伸到了里面触到了柔软的地方,而那裤子,也早就被他扒了下来。  方远什么都顾不得,他只是忍着忍着继续忍着,嘴里腥涩的味道直冲上大脑,他胃纠结的痉挛起来,整个人都弯成虾米样。  可是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就算他心里抵触的快要吐了,身体还是说着很喜欢很舒服。  这样的状态让人生不如死。  “我突然想到了惩罚是什么,不准射怎么样”,方严低声笑着松开了手,他的手还恶意的在顶端摩挲了两下。许是见方远不舒服,方严轻柔的帮他揉着肚子,“又不舒服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习惯。”  他永远都不可能习惯。  方远大喘着气,眼神失焦的望着天花板。  要是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用有这些感觉了。  “这个样子不错,应该拍下来”方严站在一边狂热的看着,手中居然还拿着一个录像机。  方远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最脏乱不堪最下贱的一面被人揪出来踩在脚下。胃疼的麻木起来,方远苦笑了一下:“杀了我吧。”  方严放下录像机走到他身边:“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方远还是一动不动的重复:“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方远不知道,方严还要疯到什么地步,他承受不起。  方严看着他了无生趣的样子恐慌起来:“别这样,是不是不喜欢,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不惩罚你了好不好,别生气别生气。”  说着方严解开了方远身上的绳子,将他抱在怀里。  方远瘫在他怀里,下半身光溜溜的,某个地方还翘着。  方严啜着他的脖子侧脸,手在他下面揉捏着。方严像只濒临死亡的鱼,只知道张着嘴呼吸,却一点都吸不到肺里,最终只能因缺氧而死。  方远抖了一下瑟缩着身子,方严将手在纸上擦了擦,然后抱他去了浴室。  方远趴在马桶上吐个没完,连胃都能吐出来一样,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胃还是抽抽的往上翻涌。  方严站在他身后拍着他的背,给他倒水。  “喝点水漱漱口”,方远一巴掌将他的手给拍开,杯子砸到墙上,发出破裂的声音。  方远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捂着肚子站在淋浴下开始洗澡。  方严抿抿唇,也脱了衣服站在方远身后帮他搓背,方远没有闪开。  某一瞬间,浴室中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可惜,方严终究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了方远。  洗完澡将方远拉到卧室,又将他扑倒在床上,不过这次是让方远趴在了床上。  方远将脸埋进被子里,一点都不挣扎。  可是接下来方严的动作却让他没办法不咬着嘴唇,将嘴唇都咬烂了。  “小远,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不过这样也是为了你好,忍着点”,方严说着,打开了一直放在床头的罐子,罐子刚被打开,就传出一股中药味混杂着花香的味道。  方远抬眼看了看,被方远挖出来的东西呈膏药状,淡绿色,非常好闻。  不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方远也懒得猜测。  可是当方远的手指凉凉的摸着他的屁股,手指滑到他股间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了。  奋力翻身往前往一边躲去,可是方严一胳膊压在了他腰上,他整个人都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方严对着灯光分开方远的臀部,手指上沾着的药膏往入口处抹去,按压许久,手指就着药膏的润滑探了进去。  转动手指,方严一脸兴味盎然的样子东探西探,而方远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方远快将自己扭成了蛇,也没有摆脱方严的手指。  那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再一次萌生了想去死的念头。  方严被他动的又是高兴又是痛苦,最后他一拍方远的屁股威胁:“再动我就将拳头塞进去。”  方远屈服了,趴在床上心如死灰。  给方远抹了药,方严心情极好的下了床去吃药。  方远看着他手中舒必利瓶子,再一次懊悔自己果然活该。  过着半囚禁的日子足有半个月,方远几乎变成了哑巴,两人不说一句话。方远就沉默的吃饭睡觉坐在窗前发呆。  每晚上方严都要给他抹那种药,说是要保养。  股间一直滑腻的感觉,让他不愿意动一下。  好在方严并没有真碰他,否则方远真情愿再死一次。  这样一直拖延着,有时候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可能,他还在指望某一天方严还能变回以前的方严。  但那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因为方远清楚的看到了方严在精神病院的诊断书。  有严重强迫症,伴随着焦虑症,偏执性精神病,虽然方严的自控能力非常强,只需要吃药控制,但是方远还是有些心惊胆颤。  方严表现的太正常了,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精神病的症状。  由于方远表现的很老实,没有任何逃跑的迹象,方严将方远的行动宽限到半天,允许他一个人在家待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你知道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所以,别试图挑战我,或者想惹我生气,小远,我很心疼你的,真的”方严笑得异常温柔。  有时候方远真想将他脸上那层皮给撕掉,看看里面是不是能噬人血肉的恶魔。  那天方严吃了饭就出门了。门前装了摄像头,院子里也有警报,一旦有陌生人接近,就会发出声响,也会自动通知方严。  屋里自然也装了许多摄像头,将方远的一举一动都控制在眼皮底下。  那些摄像头的位置还是方严一一指给方远看的,花瓶中插着的花朵中,电视柜上面,墙上的挂画上,总之都放得非常隐秘。  方远幽魂似的每日在别墅中游荡,像个被主人圈养在家的宠物,只能等着主人回来,等着主人的临幸。  所以余光耀出现在院子中的时候,方远觉得非常非常惊诧,惊诧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余光耀蹲在院子角落里,看着门前的摄像头,撇着脸跟方远做手势。  “为什么没去上课?”  方远躲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才摇摇头,将手靠在一起做出被束缚的样子,又指指院子里的摄像头,指指屋里,意思屋里也有。  余光耀托腮想了半天,才耸耸肩。  对着院子看了一圈,余光耀眯着眼睛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就翻墙出去了。  方远正想跟他求助来着,没想到他就走了。  一时间有些绝望又有些希望起来,希望余光耀能将他带出去。  虽然他知道这个希望渺小得几乎看不见。  方严没有再逼方远吃那种药,加上逃跑的半个月,方远足足有一个月没有再吃药,所以久未称体重的他,在发现自己居然重了几十斤之后,表示了相当的震惊。  “虽然你这个样子很有手感,但是我也喜欢你以前的样子”,方严抱着方远,“是不是很开心?你不是一直想瘦下来么。”  方远不说话,想着方严一直一直都在看他笑话,明知道他怎么减都减不下来,还看他每天像个傻瓜似的用尽各种办法去减肥。  “在家无聊了,可以多练练瑜伽,对身体好”,方严如是道。 第37章 “你还骗了我什么?难道老宅也是假的?”方远还是忍不住问道。  “老宅?不,老宅是真的,王伯也是真的。只是,房间是骗你的,白色房间是我的,黑色那间也是我的”,方严眯着眼睛笑道。  方远目瞪口呆了一下喃喃问道:“那,那我的房间呢?”  “你没有房间,你的房间早就被我毁了”方严说的一脸无辜,“你应该熟悉那里才对,我原本不想带你去,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让你想起来些什么。我们曾经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方严说着,已经走到了方远身边,他用手磨蹭着方远的脸,语气轻柔。  “你最喜欢那些玩具了,无论是粗的还是细的,你都喜欢,每天必须带着它们才能睡着”,方严揉着方远的屁股,充满了情欲。  方远恶心的挣开他。  39、疯了 ...  有那么一瞬间,方远极想哭,胸口闷得要窒息。  方严对方远的执着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  能猜的出来,之前的方远肯定不喜欢方严,因为就连情书都是方严逼着他写的。  还有那场车祸,极有可能是方远自己撞上去的,方远就算死都不愿意跟方严在一起。  可是就算这样,方严还是喜欢方远,执着到杀掉所有人只为了方远的目光可以放到他一个人身上。  这种疯魔的爱情让人害怕,可也让人觉得悲哀。  一个疯子的爱情,又有谁想要。  至少,他不想要。  “方严”,方远突然从方严怀里抬起眼喊他。  方远极少这样正式的喊方严的名字,以至于方严停顿了一下才道:“嗯?怎么了?”  “你喜欢我么?”方远问,脸色非常严肃。  方严点点头:“是,我爱你。”  “可是我非常讨厌你,你让我觉得恶心,恶心到想吐”,方远依旧脸色平静的看着方严,说出的话有些恶毒。  这次方严怔愣了好久,良久,他才轻轻笑起来,叹息似得搂紧了方远:“那就讨厌我好了,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有我喜欢你够了。要是觉得恶心就把眼睛闭上,因为我没办法不碰你。”  方远看着他很久,他突然有些可怜这个人,这个曾经让他很依赖,觉得很温暖的哥哥。  若是连他都不在身边,方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就算这样,方远还是无法接受,还是想反抗想挣扎想逃开,想永远从这里消失。  最终,方严还是放弃了人体水果拼盘,不知道怎么了,他脸色很疲累的样子,捂着肚子良久。  逼着方远吃了一块蛋糕,方严才拉着方远去洗了澡上床睡觉。  而睡觉就很单纯的抱着方远,什么都没做,双手双脚都缠在方远身上,生怕他突然消失不见了。  方远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这样勒得难受,可还是比方严突然兽性大发要容易接受的多。  若是方严一直这样老实,不对他动手动脚,两人还像以前一样安宁,他也可以考虑留在方严身边不离开。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方远就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他居然生出了这样可怕的想法。  有可能是现在方严脆弱的样子让他心软了,方远皱着眉头,逼迫自己想方严之前是怎么变态的将他拴在床上,又是怎么对他做那种事的。  这样一想,方远又定下心来。  有些事情没办法妥协,就算是死都没办法接受。  方严需要上班,明面上的公司还在经营,他不可能放下不管。  又不能将方远时时刻刻拴在腰上带着,方严只能将方远锁在家里,开着摄像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样才能放下心来。  有金毛陪在身边,方远没有之前那样无聊,偶尔拽着金毛在院子里溜圈。  比较让方远疑惑的是,金毛从不接近大门,一次都没有跑出去过。金毛总是围在他身边,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就算他去厕所去洗澡,金毛都要守在门边。  方远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监视器。  家里的电脑断网了,离家出走时新买的手机也被方严给扔了,方远只能百无聊赖的窝在家里看书,练瑜伽。  至少练瑜伽的时候,心里很平静。  余光耀没有再往家里来过,方远对于向他求救这件事,不报任何希望了。  不知道被关起来有多久,大约是一个月或者两个月。  每天都在空荡荡的别墅中走来走去,方远已经很久没有跟方严以外的人说过话了。有时候他对着空气唱歌,一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不舒服了,才停下来喝水,窝在沙发上发呆。  方远知道方严一直透过监视器监视着他,他拿着本秘密花园窝在沙发上,对着桌上花瓶里的摄像头念,从头到尾,一字一顿。  念完了秘密花园,念童话故事,方严给他准备了一间书房,书房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  有时候就在屋里走来走去,绕着每个摄像头,看一眼走开,再到下一个摄像头前,再看一眼走开。  亦或者,各种蹂躏金毛,将他按在水里提上来,按在水里提上来。导致现在金毛看见他都有些怕。  晚上回来,方严就开着电脑,抱着方远给他看他白天做过的每一件事。  方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言不发。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变得跟方严一样神经了。  方远完全瘦了下来,他现在只有一百多斤,正常体重。  方远极少照镜子,镜子中漂亮的人,是他完全陌生的。每看一次镜子,方远都想到画皮。他觉得自己脸上也覆着一张脸,那张脸能撕掉,里面那张脸才是他的脸。  所以好多时候照镜子,方远都有冲动去撕自己的脸,以至于他现在完全不敢照镜子。  每天在家里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思考,方远的心情完全沉淀下来,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方严没有再碰方远,最多只是亲亲摸摸,不是他不想,他好多次都憋得快忍不住了。  有一次方严又失控,方远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避过了摄像头,在床头藏了把水果刀。方严扑上来的时候,方远拿着刀对着自己的心脏威胁道。  “我不介意死在你面前。”  方严脸色变幻了很久,才发誓绝对不碰方远。  方远不敢信,没人敢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可是方严夺下了那把刀,方远没办法,只能相信他。  好在方严真的说到做到,没有再碰过方远,方远提心吊胆了一阵,发现自己可以暂时不用太担心贞操问题。  其实原先方远不知道两个男人该怎么做,只是,方严虽然不碰他,却还是给他抹那种药,让他明白,是用那里。  方远反抗,方严就压住他,强硬给他上药。  “十人九痔,其实这个也有防痔疮的效果,抹了总没坏处”,方严安慰道。  “已经十二月了”,睡觉之前方严突然道。  方远躺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说也不问。除非必要,方远已经不跟方严说任何一句话,所以方严只能从摄像头里听到方远讲话。  “离元旦还有二十天”,方严掰着方远的指头算,“元旦带你出去旅行。”  方远没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着方严,又被方严给扳了回来面对着他。方严将方远整个身子都搬到自己身上,用胳膊腿儿夹住,像搂一个大娃娃似得。  方远难受的将脸搁在方严胸膛上,方严的心跳平稳有力,听得人安心。  方严有些哀怨的道:“太瘦了,咯人。”  方远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方严趁机张开嘴亲着方远的手,一下一下,甚至将方远的手指放到嘴里一根根舔。方远抽回手,极恶心的擦了又擦。  方严不说,方远都不知道居然已经冬天了,他每天呆在别墅中,只感受到天气有些冷,完全没意识到,已经这个时候了。  这附近种的全是四季常青的树,屋里常开着空调,南方又极少下雪,一点都察觉不到季节变化。  方远觉得早晚有一天,他会在这栋别墅里枯死掉,或者终于忍耐不住自杀。  只是不知道,方严是不是能赶得及来阻止他。  方远看过别墅里的东西,自从上次方远偷拿了一把刀之后,现在方严已经将所有刀都锁到了柜子里,无论是切菜刀水果刀还是小匕首。  方远哭笑不得,没有刀不是还有花瓶还有桌子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下不定决心自杀。  晚上方严回来,神秘兮兮的笑着,将方远拉到电视机前抱着他看dvd。  方远不知道他又弄了什么东西,无所谓的跟着瞄了两眼,可是这两眼,就差点让方远从方严身上掉下去。  方远闭上眼睛捂着嘴,要从方严身上跳下去关住电视,可是方严死死的抱住他不放,甚至将声音开得极大极大,板着他的脸强迫他看下去。  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那声音还是执着的钻进耳朵里。  方远听着电视中传来的少年痛苦的呻吟声,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  “关掉,求求你关掉”,方远痛苦的闭着眼睛摇着头道。  方严笑着,搂孩子似得将他搂起来:“不,一定要看完。”  方远拿回来的小黄片的两个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他和方远。电视上方远被压在方严身下,两人的身子相接,噗哧的水声和有节奏的撞击声传出来,都几乎让方远崩溃掉。  “不觉得自己很漂亮么?这里很漂亮”,方严的手顺着方远的肚子往下摸,眼见着就要摸到那里,方远苍白着脸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方严摇摇头,凑到他耳边道:“叫声很好听。”  电视上的声音环绕在耳边,方远听着那一声声喘息和呻、吟,羞愤的想杀了方严。  “别怕,不会痛,上了这么久的药,该有些效果。”  方远这才知道,抹那药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知道方严到底想做什么,他只是抱着方远看,并没有其他动作。  方远能清楚的感觉到顶在自己腿上的某个东西。  但是方严还是只抱着他看着电视,胳膊紧紧的勒着方远的胳膊,方远疼得直皱眉。  “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杀了我”,电视上胖胖的方远满脸恨意瞪着方严,但是他的表情中除了恨意,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方远看不懂。  方严直直的盯着电视,盯着电视中满脸恨意的方远。  半响,方严突然问:“你为什么不恨我?” 第39章 但是就是这样满是纯白的地方,意外的让方远平静下来。  方严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醒了,手摸摸身侧,并没有方远的身影,方严一瞬间惊坐起来,满头大汗。  方严瞪着眼睛在卧室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方远走了,不在了。  方严慌忙下床,连鞋都顾不得穿,赤着脚跑在十二月夜间的地上,脚底冰凉刺骨,可是方严什么都顾不得。他跑到客厅,就扑在电脑上看监控。  方远没有走,方远在父母屋里。  方严头上的冷汗流下来,虚喘了口气,最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方远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放下心来,方严才露出笑容,轻手轻脚的走到走廊尽头那间卧室,方远正安稳的睡在里面。  隔天一早醒来,方远就感觉到了身边熟悉的温度,还不待他动一下,就发现,自己的某处正被人握在手中。  原本平静的心情,瞬间被暴怒代替,方远抬着上半身不敢动弹。  瞥了眼方严嘴角带笑的睡脸,方远直接将方严从床上推了下去。  “恩?”方严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见到方远,又一下子爬起来将方远扑倒在床上。  方远头栽在枕头上,引得头一阵疼,胸口被压得更疼。  方严死死压住方远,方远抬眼看他,才发现方严正脸色扭曲狰狞的看着他。  “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将你永远锁在卧室里,锁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我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方远惊住,不明白方严怎么突然爆发起来。  方严说完,就直接抽下盖住家具的白布,将方远整个手脚连同身子全部捆住。  方远彻底惊呆了:“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今天就呆这里吧”,方严脸色平静下来,亲昵的亲了亲方远的嘴唇,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你又开始不乖了,还好昨天你没跑,否则今天的惩罚就不止这么简单了。乖一点,中午给你解开,等我回来。”  说着,方严就熠熠然的出了门,将门从外面锁上。  方远为方严的反复无常所震惊,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立马变得可怕起来。   41、周兰庭之死 ...  一天没吃饭,早上不过刚醒来就被捆成这样扔到床上,方远直直的瞪着天花板,瞪到眼睛都充满了红血丝。  果然,这个人已经不是方严了,疯掉的方严,再也不是他能靠近的了。  饿得有些头晕,方远晃晃脑袋,在床上一点点蠕动。  这时候方远万分感谢方严让他练瑜伽,因为练瑜伽的人身体都很软。  从床上滚到地上,让方远疼了好一会。  蠕动着身子,靠着床腿一点点站起来,方远蹦到门边,门一般从外面是锁不上的,但是不知道这扇门是怎么弄得,方远怎么都打不开。  无奈又蹦到窗户边,方远是下决心要离开这里了,再也不能对方严有任何一点同情心和心疼。  就算那个人真的疯掉了,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种执拗到疯狂的爱,他承受不起,也不愿意承受。  窗户扣上了,若是手没有被绑住,一定可以打开。这个别墅的窗子,除了一楼都上了防盗窗。  若是想跑,方远只能到一楼,并且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还要避开金毛,才能跑出去。  最近两天,金毛一直被方严拴在门前,不知道是不是在防备着他会逃跑。  不得不说,若不是方严此次爆发,方远还下不定决心要逃跑。他一直侥幸者,方严一定不会做这件的事,方严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方严每样都做了,凡是他所忍耐所能承受的底线,都被方严撕得粉碎。  方远清楚的知道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毫无死角。  趴在透明的窗子上,渴望的看着远方迷蒙的景色,方远还是想不好要怎么离开这里。  “扣扣”,两声声响,突然从某个地方传来,方远惊讶的扭头在屋里看来看去。没有人,可是声音还在响着。  就在方远低头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从窗外露出一个头的余光耀。他身上披着类似墙壁样式的披风,整个人都藏在那东西里,生恐会被人发觉到。  不能蹲下来,方远只能低着头,余光耀看看他身上绑着死紧的白布,在手机上打下了一段话:“被你哥囚禁?玩捆绑y?要不要帮你报警?”  方远摇摇头小声道:“只要带我出去就够了。”  余光耀托着脸半响:“不行,我能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这附近有人在监视着,还不止两个,除非是方严亲自送你出去,不然,谁都没办法。”  方远惊呆了,方严还专门请了人在附近监视他,方严到底是有多不放心。  真是个可怕的疯子。  “除非是我死了,不然,他是不会让我出去的”,方远喃喃自语道。  “对了,他说过过年会带我走亲戚,那时候可以么?”方远哀求的问。  余光耀转转眼睛想了想:“我小叔回来了,要是能请动他,一定能带你走,可是”,余光耀说着笑起来,色迷迷的看着方远的脸。  “我为什么要帮你,方远,你现在比照片上的样子还要美。”  余光耀舔舔嘴唇:“不,是比女人还美。”  方远嫌恶的瞪了他一眼。  余光耀更加垂涎的趴在窗子上小声喊道:“要是你能让我亲一下,我就救你。”  方远直接整个人裹进了窗帘里不让他看见。  余光耀耸耸肩:“方远,有一个办法,大约能帮到你,只是很危险,有生命危险。不过我倒是觉得很刺激,不知道你敢不敢。”  方远露出头问:“什么?”  余光耀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方远张大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若是你不愿意,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方远蹲下来问他:“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不过才认识没多久而已。”  “谁说我们刚认识,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啊,只是你已经不记得了。好了,我不能呆太久,会被人发现的,再见。”  说着,余光耀朝方远抛了个飞吻,就不见了踪影。  惆怅的滚回床上,方远心里有个想法慢慢出现,可是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后果一定可怕到无法想象。  中午方严满面春风的回来了,见方远还安好的躺在被窝里,他满意的将方远松绑。歉疚的帮他揉手腕揉腿按摩。  “都红肿了,疼么?要是你乖乖听话,就不会这样对你了,这样我也心疼。”  方严摸着方远的手腕亲了又亲。  方远连愤怒这种情绪都提不起来了,跟一个疯子置气,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你该吃药了”,方远无力道。  方严将方远抱到客厅,客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  这次方严没有过问方远的意见,直接盛好了饭端到他脸边,喂他。  方远扭过头去,方严也不劝,自己吃起来,然后扳着方远的脸用嘴度给他。  方远咽不下去要吐出来,方严就堵住他的嘴,直到他咽下去为止。  方严居高临下的道:“你想绝食而死,那是不可能的。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让你死你才能死。你这一生,都必须攥在我手上。”  将方远抱在怀里,方严像对待布娃娃一样抱着方远,他喃喃自语道:“方远,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你能看见的只有我,若是你的视线放到别人身上,我就将那人杀了,将他的脸皮扒下来给你瞧个够,你说好不好。”  被方严捂住眼睛,方远止不住颤抖起来。  “可惜你没看到周兰庭的脸,对了,你想不想看,现在想不想看?”方严说着,突然兴奋的抬起方远的脸。  方远被迫看着他,方严一脸温柔的说:“周兰庭的脸皮,一直被我保存着,想不想看?”  方远极度惊恐的瞪着他,艰难的道:“你,你说什么?周兰庭的脸皮?”  “是啊,废了很大劲才剥下来的。你不是很喜欢周兰庭么,我现在带你去看她”,方严说着,饭也不吃了,抱着方远就要起身。  方远摇着头,崩溃的大喊:“不要,我不要看,不要看。”  方严又坐下来,心疼的安抚着方远:“别怕,别怕,我们不看了。”  “周兰庭的死不是与你无关么,为什么你会藏着她的脸皮”,方远努力抱紧自己的身子,有些颤抖的问,。  方严笑眯眯的看着他:“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你以为为什么周兰庭会喜欢上你?一个刚高中毕业又胖又丑的孩子?我给了她三万让她教你瑜伽,又给了她十万让她勾引你。结果你就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瞧,多顺利”,方严说着笑起来,非常得意似的。  “为什么”,方远慌乱的问。  “为了让你对女人绝望,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可惜周兰庭太贪婪了,嫌我给的钱不够,既然是这个么不识趣的女人,我自然有一万种方法让她消失。谁让她敢碰你。”  “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亲自动手,不过是随便挑拨一下,找个人伪装成他的丈夫,再找个替死鬼,这件事就过去了。”方严说着,在方远头顶上磨蹭着自己的下巴。  “其实还有不完美的地方,应该将她仍在偏僻的乡下挖个坑埋了,这样就算过个几十年都不会有人发现,也不用浪费那么多钱去找个替死鬼。唔,失策了。”  似乎是有些恼怒自己做事不当,方严咬着方远的耳朵磨牙。  “被判处死刑的那个应该是你才对。”  “可惜,我还好好的活着。你应该跟我一起看看那张脸皮,在公司里保存的很好,很多年都不会腐坏,就像刚剥下来一样新鲜”,方严低声道。  方远光是想想那个景象都要吐出来了,偏偏方严还一直在他耳边说。  方远摇头,方严就从他的耳朵咬到了鼻子,方远惊悚的想,方严会不会哪天也将他的脸给剥掉,或者头砍掉带身边。  “连我一起杀了吧”方远轻声道。  方严笑起来:“你明知道不可能。不过若是你死了,我就将你的头割下来放在卧室里陪着我,就算你死,眼睛也只能看着我。”  方远喃喃自语起来:“疯了,你真的疯了,我也会被你逼疯的,不,我肯定也疯了,早就疯了。”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第41章 “你们在做什么?”女孩问。  方远闭了闭眼睛:“能不能先让她走,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也愿意说你爱我?愿意将自己献给我?”方严问,可是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像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就要直接将方远连皮带肉的一口口吃下去。  方远胡乱点头:“是,我愿意,放她走。”  方严咬着牙笑起来:“好啊,你都答应了,我当然要放她走。”  让金毛缩回窝里,女孩迟疑的看了看两人,转头就跑,仿佛后面有什么追着她一般。  将方远抱回卧室,轻轻的放到床上,方严温柔的亲着他的脸:“小远,你说的,什么都愿意做,说你爱我,现在说好不好?”  方远抿着嘴良久良久。  方严心情又坏起来:“不知道她现在跑远了没有,我让金毛将她追回来,她的肉肯定很香。”  方远愤怒的瞪着眼睛:“我爱你,我爱你,行了么,求你别对孩子下手。”  “嗯,这还差不多,可是我还想听,再说给我听好不好,说哥我爱你”,方严满意的搂着方远,脸蹭在他脸上。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等得心都疼了。  “哥,我爱你。”   43、撕破 ...  先一秒还是很激动很开心的样子,可是下一秒方严脸色又不好起来。  “你为了别人而求我,我很不开心怎么办”,方严的脸蹭在方远胸前,听着方远的心跳,一声一声。他伸出舌头舔着近在脸前的红点,用牙齿噬咬。  方远疼地使劲躲避,又被方严固定着不能动,只能被迫承受。  “你想怎么办?”方远咬牙切齿道。  方严仰头想了想:“不如,就用你的身体来补偿吧。”  意外的,方远点了点头。  “好。”  “真的?”方严激动起来,难以置信的扳过方远的脸。  “我已经答应你,就不会再反悔”方远抿着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笑了一下,笑的满是解脱。  得到方远同意,方严什么都顾不得,关了电视就抱着方远去了卧室。  疯狂的亲着方远,方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只能拼命撕咬着方远的嘴唇,手臂紧紧抱住他,要勒进肉里一般。  仿佛是一种历尽千辛万苦到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希望。  更何况,是对于一个原本就已经疯狂的人来讲,更是状若疯魔。  方远难过的被方严制住,连说一句话都困难。  “唔”,方远死命推开方严,方严松开他的嘴,眼睛笑得完全眯成一条缝。  “别推开我”,方严很轻快的道。  方远张了张嘴,方严见他没说什么,又继续去扒他的衣服。直接将方远的毛衣扯开,露出里面的秋衣,头就埋在方远胸前。  “哥”,方远喊道。  方严眼睛一亮,方远在这个时候喊他哥,简直就是在助长他的兴致。  “再叫一声”,方严眼睛极亮的盯着方远。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方远平静的看着方严。  方严疑惑:“什么事?”  方远扬起脸,眼睛直直的瞪着方严很久很久,然后他嘴角带着微笑,语调平缓的说:“你弟弟方远,其实早就死了。”  方严愣了一下,方远看不到,他的瞳孔极快速的缩了一下,方严轻笑起来摇摇头:“说什么傻话,你不是好好的在我面前。”  “不,我不是你弟弟,他早就在那场车祸中死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什么都想不起来,因为,我压根从来就不知道那些过去。”  方远轻声说着,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笑,他的语气中带着笑,甚至,他整个人都在说完那番话之后轻笑起来。  方严摇摇头:“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是不是想反悔了。”  “没有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也叫方远,是一名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学生,我家在x省y市,就是上次我去的那个城市。我也是出了车祸,等我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你弟弟”,方远面色平静的看着方严,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方严皱着眉松开方远坐在床边,脸色严肃的道:“小远,别跟我开玩笑。”  “我爸妈还好好的活着,我也有个哥哥,但是他叫方正。还有,我在的地方跟这里不太一样,解释起来很困难,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还是几个月以来,方远第一次跟方严说这么多的话。  方严一动不动的听他说着,好半响,他终于一拍手道:“小远,我带你看医生吧。”  “我没病,也没有精神不正常,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没有发现我跟你弟弟有什么不一样么,人就算是失忆了,很多习惯肯定也不会有很大改变。性格习惯爱好,甚至吃饭的口味都不会有很大变化”,低着头,方远咬着嘴唇,他希望此时方严能暴怒能爆发出来,能狠狠的揍他一顿,能放他走。  可是方严依旧沉默。  “不说了,我们睡觉吧”,方严甚至都没有去解开方远手上的皮带,而是直接抱着他就盖进了被窝里。  方远瞥着他的侧脸继续不依不饶的刺激道:“方严,我害死了你弟弟,我从车祸中醒过来的那天,他就死了。你一直喜欢的人,一直爱着的人,早就死了。”  “他一定很开心自己死掉了解脱了,因为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你真可悲。”  原本一直平静异常的方严,突然愤怒起来,他赤红着眼睛,一拳捶在方远脸边的枕头上。  方严粗鲁的扯掉方远的裤子,掰开他的腿就直接捣了进去。  方远疼得嘴唇都白了,一口气被憋在胸腔里吐不出来,那种尖锐的疼痛,像是拿一把针扎在最柔软的地方,让人痛不欲生。  方严抿着嘴,将方远的腿抬得高高的,两手死命推着他的腿。  方远指甲掐到方严肉里,被顶的只能隔好久才喘一下气,像离了水的鱼一般张着嘴,偶尔难受极了,才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方,方严,你知道,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方远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下半身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方严一直给他抹那种药的功效,竟然没有撕裂。  方严不说话,就死命撞着他,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方远还是笑起来,他一字一顿的道:“难过么?绝望么?你也让我这样绝望过。”  方严直接吻住了他的嘴。  开始方远还有精力说话,可是随着他被方严无休止的折腾到完全没力气的时候,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疼得哼哼两声。缚在手上的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散了下来。  方远迷蒙不清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眼睛被刺得完全睁不开,眼泪不受他控制的流出来,他懒得擦,也没精力擦。  方严亲昵的吻着他的眼泪,一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小远小远小远。”  “你的小远已经死了”,方远轻声回应。  方严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径自抱着方远,将他抱到怀里,背靠在自己胸膛上。  方远瘫在他怀里,两人的下面还连着,方严缠着他,脖子蹭在他脖子上。  两人像两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死对方。  被戳在伤口上,是非常非常疼的事,况且,那还是个永远都不会好起来的伤。  “为什么不说话,不相信还是不肯相信,不相信你的弟弟居然死了?不相信居然会有别人占据着他的身子活了下来?方严,你对方远那么执着,怎么会连自己的弟弟都认不出来。其实你并没有很喜欢他吧,你只是将他当成自己的玩具,现在玩具自己跑了,是不是有点难过了”方远孜孜不倦的挑动着方严的神经。  “闭嘴”,直接捂住了方远的嘴。  方远绝望的眨眨眼睛:“你肯定不知道方远有多恨你,他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躲在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若是人的心能从外面看到,那方远的心一定已经染上了黑色,并且开始腐烂了。  方远一直在方严耳边模糊不清的说着话戳着他心窝,不时撒把盐,让人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说得越狠,方严折腾他就越狠。  到最后,方远整个身体都疼得没什么知觉了,腿大开着,股间流出来红白的浊物。  整个人都像破碎的娃娃,浑身红肿。  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尊严和羞耻心,早就被方严踩在脚下给扔掉了。  “是不是想杀了我,方严,你不是杀了那么多人,一定很容易就让一个人消失掉。是我杀了方远,我占据了他的身体,用他的身体骗取你的信任,用他的身体去爱别的人。恨不恨我?是不是很想杀我?有可能我死了他就回来了,方严,杀了我他就回来了。”  方远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混乱的一直说一直说。嗓子都哑了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可是他还在说。  方严面无表情的听着,不插话,也不回答。  他眼神已经隐隐透着疯狂,他盯着方远被亲出吻痕的白嫩脖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场性爱至始至终,方远都没有挺起过,软趴趴的东西可怜的趴在腿间,有些青紫的样子,那是被方严掐出来的。  方远疼得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发不出声音来,浑身弯成虾米样缩成一团。  “我恨你,方严,为什么不杀了我”,方远闭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哑声喊出来,“为什么不杀了我。”  终于完全绝望了,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让他抱着侥幸活下去了。  方远的眼泪落下来,他的眼泪滚烫,身子也滚烫,发烧了一整天,神智都有些不清楚。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方严,终于开口了。  “我怎么可能让你死,既然你不是方远,那就证明给我看。可是,你怎么可能不是小远呢,”,方严迷茫的看着方远的脸,手摩挲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明明眼睛是鼻子是嘴巴是,怎么可能不是小远呢,你又在骗我了。以前你就会骗我说爱我,可是最后还是丢下我一个人跑到马路上,流了好多血,我差点就以为你死了。”  方严茫然的抱着方远,将脸埋在方远胸前哭起来。  无声啜泣,方远能感觉到胸前有眼泪砸下来,砸的人心口都疼了。  那是方远第一次见方严哭,他目瞪口呆也手足无措,可是最多的情绪还是想笑。  因为他知道方严有多会伪装,甚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方严的情绪是真的,还是假的。  “没错,他就是死了,方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是从最开始就知道了,我不是方远,不是你弟弟”,方远平静的道,他是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方严从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方远,他知道方远早就死了。  细想之下,浑身冷汗。  方远喃喃自语:“你真可怕!”    44、死亡 ... 第43章 “方严疼弟弟是人尽皆知的事,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没见他出现?”  余光耀探头看着走廊里没有任何动静,手术室依旧亮着手术中的灯。  李茂靠在手术室门口,手捧着额头,不知道这时候该给谁打电话比较好,方严一直和方远相依为命,别的亲戚极少往来。  警察说方严疯了,李茂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他那个一直披着温柔面皮内里阴险毒辣老谋深算的老板,怎么可能会疯,有什么事情能将他逼疯。  李茂想着,也许下一秒方严就会笑着出现,拍着他的肩膀说会没事的。  就像那时候一样,就像方远出车祸的时候一样。方严说,方远一定会醒来的,结果方远就醒来了。  可是这次大约方远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就在李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联系方严亲人的时候,一直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了。  李茂赶紧放下电话上前,医生戴着口罩,满是疲惫的走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  余光耀探着脑袋见医生出来,也跑了过去。  “唉,病人全身上下多处外伤,且被人虐待过,肛门严重撕裂,又兼有高烧后被窒息。对不起,送来的太晚了,已经不行了”医生摇摇头,非常惋惜的样子。  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变态,简直令人发指。  医生摇摇头,身后是盖着白布被推出来的人。  李茂呆住,拿着手机不知所措,看看被白布蒙住的人好一会,他突然转身就跑。  必须要告诉方严,一定要告诉方严。  李茂走之后,余光耀就听到推着急救床的护士在后面喊医生:“余医生,余医生,病人要送到哪里?”  “该送到哪就送到哪,先放着,等待家属来签了字再说”  余光耀站在原地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他跟在护士身边,将方远盖在脸上的白布掀开,看了一眼之后,又将白布盖了回去。  “送去停尸房么?”余光耀问。  小护士有些慌乱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是的。”  “你不怕那种地方?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小护士笑了笑:“好啊。”  不过当然,余光耀没有做成护花使者,他被余辉给揪回了家。  李茂见到了方严,他正窝在牢房的角落里,抱着膝盖,浑身脏乱,他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眼睛疯狂又痴迷,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些什么。  这间牢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将方严带出来,而是让李茂在牢房里见了,因为方严情绪不稳定,若是带出来,难保他会不会攻击人。  将他带过来的警察很是头疼的道:“你是他家属么?待请来专门鉴定机构鉴定他精神病程度之后,再判定是判刑还是送去医疗,对了,他的监护人是谁?”  警察问着,李茂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精神病程度?监护人?”  李茂看了看明显不对头的方严,再看看警察,彻底凌乱了,老板有精神病?  “没错,既然他有诊断书,一定有监护人。”  “可是,他父母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他的亲人也久未联系,没听说过什么监护人。”  “这样啊,这就难办了”,警察沉思着离开。  李茂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方严,小声喊了他的名字。  “老板,老板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方严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抱着腿窝在角落里,对着墙壁,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李茂有些心酸,他怎么都克制不住难过的感觉,趴在透明门上,悲哀的看着方严。  “老板,对不起,你弟弟,方远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李茂说出方远的名字刺激到了方严,他突然转过头来,状若疯狂的扑到玻璃门上,拳头用力捶着门,似乎是想将门弄开。  手都流血了,方严也感觉不到疼,他嘴里一直喊着:“小远想见我,小远在喊我,我听到了,让我出去,我要见小远。不让我见小远,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方严眼睛几乎要鼓出来,表情狰狞恐怖。  李茂惊骇的后退一步,不敢再说话。  警察走过来,用电击棒将方严给击晕了。  李茂被请了出去。  索性方严还有亲戚,就算是远亲,也算是亲戚。  于是,这群远亲就成群结队的来了,几个女人扑到停尸房就开始哭。哭得声嘶力竭歇斯底里,那劲头,有将死人哭活的架势。  而几个男人,就围住医生,询问医生方远是怎么死的。  医生推了推眼睛,简洁的吐出两个字:“被杀。”  这群男人们惊呆了,去扒方远盖在身上的白布。  一掀开布,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个消瘦漂亮的人是谁。  女人们尴尬的抹抹眼泪互相看了眼,然后有些迟疑的道:“我们,我们是不是哭错人了,小远很胖,傻傻呆呆的。这个怎么看都不像。”  “是啊,哎,我说,我们找方远,你是不是指错人了?”一个女人对着看管停尸房的人高声问道。  那人摇摇头:“若是叫方远没错的话,那就是这个,没有别的叫方远的了。”  女人们又重新低头看了看人:“这么看的话,还是有些眼熟的,小远瘦下来的时候不就是这个样子么?是不是,只是好多年没见他瘦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哎呀呀,我的远儿怎么就这么可怜呐,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了。”  女人们又趴在方远身上开始哭。  归根结底,这些人都是来瓜分财产的,当初方严用强势手段逼得他们离开了公司,逼得他们将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现在方严有可能犯了事,会坐牢一辈子,方远又不在了,偌大一间公司,想当然就是他们的了。  可是人多,一家不够分,这时候就看谁有本事抢了。  至于方远,他们会给在公墓里给他找个好位置。  在弄清楚杀方远的有可能是方严,并且方严有可能已经疯了之后,这群亲戚不由得暗自窃喜。  果然是报应,当初那么狠心将他们赶出公司,现在他们不是照样光明正大的回去。  可是同时他们也后怕,幸亏当初没有强硬与方严对抗,否则被一个疯子给盯上,一定非常可怕。  不多久,方严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方严正处在发病期,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对于方严杀人一事,并不负刑事责任。但是,他的监护人要受到民事处罚。  可是问题是,方严并没有监护人。  最终两个比较精明的亲戚,自愿做方严的监护人,全权处理方严的事。  而公司,也被他们拿了大头。  方远下葬那天,去了不少人,天气晴好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墓地在方远父母不远的地方。此时那群亲戚倒是没有见到几个哭的,都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墓前看着,做了个简单的形式。  萧筱挽着钱荣新的手来了,毕竟钱荣新与方远是亲戚,还是好朋友,虽然被方严陷害得很惨,但两人对方远却没有任何怨愤。  “一路走好”,萧筱将一束花放在墓前。  “恭喜解脱”,钱荣新也上前说了一句,“我和小小要去国外了,以后我们可能会结婚,会过的很好。”  大约这也是方远所希望看到的,钱荣新看着照片上方远的笑容,漫无边际的想着方远那张微胖的脸。  从今往后都不会再见了。  钱荣新有时候在想,一个人失忆之后,会性情大变么。不知道,但是人都已经不在了,再想什么都是多余。  谁也没看见,余光耀也去参加葬礼了,只是他就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了一阵就离开了。  彼时,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方严,被打了镇静剂,安静的睡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在他前一秒疯狂挣扎的时候还自语过一句没人能听懂的话。  “你就,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么。”    46、边城小市 ...  三年后,靠近内陆的小县城。  这真是个偏僻荒远的地方,附近不远就是国界线,坐车几个小时就能看到成片的外国人生活的地方。  这个县城贫穷,附近风景又不好,所以极少有什么外地人会出现。  在这县城的街上有一间小餐馆,老板是个消瘦的青年,不太爱说话。他左侧脸上有一道伤疤,看着倒是不吓人,只是有些破坏美感罢了。  附近的邻居们都与他熟悉了,知道是个心很好的人。  “木巴,没有菜了,你出去顺便带点菜回来,肉也买一些”,坐在屋里择菜的老板,对着正要出门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喊了一声。  “好嘞,知道了”,高大的汉子骑着电动三轮车出去了。  老板对着门外愣愣的望了两眼,又有些叹气的低下头继续择菜。  提心吊胆的日子早就过去了,他现在过得很好,这里的人也很好。  但是如果能忽略掉每日做噩梦,每次晃神的时候脑海中都会转出一个人的脸的话,那大概会更好。  小饭馆的生意时好时坏,他刚刚到这里来的时候,身无分文,是被这家饭馆的老板收留的。  可是老板一年前去世了,于是他就接手了这里。  “老板,来晚肉丝面”,有人叫了一声。  方远忙放下手中的菜:“来了。”  每日从早忙到晚,日子过得很充实,方远不刻意去想以前的事。  有时候饭馆忙起来,晚上一关门,就累瘫在床上睡着了。  附近的邻居对他都不错,熟悉起来之后,都很照顾他。  只是,最近却出现了一些苦恼。  贡婶是隔壁开百货店的老板娘,人很热心,每天抱着孙子整条街溜达,走完这家去那家。  而她家的店,时常都只有她那有些痴傻的小儿子看着,小儿子整天呆坐在店里,露出傻兮兮的笑,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第45章 其实方远也觉得,自己该定下来了,李欣一直这样主动示好,让他觉得自己再不做出什么表示,就太对不起她了。  这样说开了,方远反倒没有之前那样忐忑不安心神不宁了。  李欣真的很好,做菜很有味道,有时候方远太忙,都是李欣顶上。  俩人之间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李欣也不在乎,就跟着方远忙到早忙到晚。家人问起来怎么样了,李欣就甜蜜的笑着点头,家人虽然焦急早点结婚,却也拗不过李欣的想法。  俩人平平淡淡的谈着恋爱,方远一直很规矩,对李欣客客气气。  那样子不太像谈恋爱,倒像是对待朋友一样。  李欣一直有些郁闷,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对方远太没有吸引力了。  于是李欣故意装作不经意的触碰到了方远的手,方远只是惊了一下就没什么反应了。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抓住她的手。  若只是这样,李欣也不会郁闷,但是,当她不小心差点摔倒撞到方远身上的时候,方远像是被人打了一样惊慌的看着她,整个人都蹦开好远。  李欣觉得,方远并没有怎么喜欢她,不然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方远,你是不是讨厌我?”林欣问。  方远温和的摇摇头:“别瞎想,没有讨厌你。”  “那我刚刚碰到你,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林欣问。  “哦,我刚刚还以为要摔倒,就反应有些大,你没事吧?”  李欣摇摇头,被方远糊弄了过去。  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人觉得不舒服。  谈恋爱就是为了结婚做准备,而结婚,自然要考虑很多很多东西。方远不提,李欣自然要多考虑起来。  “方远,你准备什么时候买房子?”某天李欣问。  方远疑惑:“买什么房子?”  “你难道要住在这饭馆里一辈子?我跟着你住这里没关系,但是若是以后有孩子了,孩子怎么办。”  李欣的话让方远沉默起来。  他没有想这么远。  “不急,再说吧”,最终方远这样说着。  方远不急,李欣急起来了。开始帮忙张罗着买房子的事情,找人打听哪里的房子要卖,哪里的比较便宜一些,环境好一些。  方远这时候才发现,李欣的性格很强势,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就算反对,她也要去做。  方远不由得有些头疼,为什么他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人。  两人吵架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原因是方远近期内不准备买房子。  而不买房子就意味着短时间两人不可能结婚,没有房子谁愿意嫁过去。  李欣的家人也开始犹豫起来,方远是不是靠谱,没有房子怎么办。  一连几天李欣都没有出现,方远拿着电话犹豫了很久,还是摇摇头继续忙活去了。他很少用手机,开始还想着要不要打电话道个歉,可是后来手机直接扔屋里,又忙得昏天黑地,压根就没想起李欣来。  李欣在家待了几天,也没有见方远来道歉,不由得又气又不甘。  方远的脾气她也知道,闷葫芦又有些倔,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他倔。  想开一点,李欣又撇着嘴不甘愿的跑去了店里。  见李欣来厨房帮忙,方远什么话也没说,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李欣不满的重重哼了两声。  莫名其妙的和好了,李欣却越来越不满起来,觉得方远是不是在敷衍她。  最近小县城里突然多了不少外地人,说是附近某个地方挖掘出一个古墓,专家要来挖掘,还说是什么什么时期的将军墓,很有价值。  一时间附近村庄县城的人都过来围观,方远的生意一下子好了不少。  那天中午见到熟人的时候,方远还呆愣了好久好久,想上前认又迟疑了。  现在的他已经跟以前没有任何联系了,况且他现在瘦下来,长相上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想必他也认不出来自己了。况且,他现在也不能与他相认。  于是方远淡定的将菜端了上去。  那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年轻一点的那个长得很是温润俊俏,笑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舒服。  方远将菜放到他面前的时候,那人还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待方远走掉,那人疑惑的盯着方远的背影,觉得方远有些面熟,可是他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张谦,我跟你说,这个墓绝对是商周时期的,我研究过挖出来的东西,绝对不会错”,老人激动的叫道。  “大伯,我信我信”,张谦笑着点头,其实他这次来,只是陪他这个考古爱好狂的大伯一起来的,他顺便参观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  “可惜了你读的是师范,我当初就说,让你进历史系,你爸妈死活不同意。”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他们的意见最重要。”  “哎,你爸也走一年了,真快。”  “嗯”,当初张谦因为他爸病重,才转学回去读了师院,没想到人还是没留住。  两人说话的时候,方远一直躲在厨房通道口听着,甚至连菜也不做了,让李欣顶上,自己端着盘子,在两人身边跑来跑去。  张谦说话的间隙看到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了。  终于张谦忍不住将方远喊了过来。  “请问,请问你是本地人么?”张谦没话找话道。  方远摇摇头。  “你去过s省m市没有?”  方远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哦,我觉得你很眼熟,很像我一个朋友,不过我那朋友很胖就是了,对了,你们做的菜很好吃”张谦笑着道。  方远点点头道了声谢。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张谦觉得更耳熟了。  恰好在此时,李欣喊了他一嗓子。  “方远,方远快来厨房”,林欣在厨房喊道。  方远忙转头走进去,张谦激动的站起来,几乎要讲桌上的碗筷都弄碎了。  “方远?方远是你么?”张谦极其惊讶的问道。  方远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是叫方远,你认识我?”  张谦一听他这话,又有些不敢确认:“你,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方远摇摇头。  那厢李欣又在叫他,方远忙转头进屋。  张谦失望无比的坐回去,声音耳熟,长得眼熟,名字也是一样的,却不是一个人。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怎么了?”见方远很久才来,李欣不由得问道。  “哦,是个不认识的人,他认错人了。怎么了?”  “刚刚有人点了酸辣鱼,我不太会做”,李欣笑着,将方远推到了灶台前,自己出去招呼客人。  张谦见李欣出来,探头盯了厨房一眼,真的认错了么。  “小妹,想问你个事”,张谦将李欣招过来问道。  “你们老板方远,原先是哪里的人?是s省的么?”  “这个,好像是吧,听他说过一次,我没记住。怎么了?你认识他?”李欣好奇的问道,张谦身上自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看着就跟别人不一样。  张谦激动的问:“那他是m市的么?他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三年前,是不是m市的我不知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李欣警惕的问,若是方远走了,她嫁给谁去。  三年前,张谦突然一拍自己脑袋,方远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方严那么疼方远,怎么可能舍得他到这里来。况且方远家境不错,怎么也不至于跑到这种穷乡僻壤开小饭馆。想想都不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哦,就是觉得他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只是我那朋友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是我误会了”,张谦摇摇头道歉。  李欣点点头,放下心来。  张谦极少关注新闻,又离得远,更加不关注m市的情况。所以不知道,方严已经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公司转手他人,而方远,早就死了。   48、惊见 ...  张谦离开后,方远才从厨房出来。李欣拉着方远的衣服问他认不认识那人。  方远摇摇头:“不认得。”  李欣敏感的觉得,方远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方远,你老家是哪的?家里还有人么,要是我们结婚了,你还会回家去么?”李欣到底是个直白的人,有什么话不喜欢憋着,就这样直接问了。  方远愣了一下:“我是s省y市人,家里没什么亲戚了,都说了家穷,穷人哪有什么亲戚。不会回去了。”  听到方远明确的这样说,李欣放下心来,不再追问他,而是笑眯眯的想着什么时候结婚。  不过方远说是谈恋爱,可是谈恋爱也要牵手拥抱,亲那什么的,可是方远就从来没拉过她的手,没抱过她,更别提亲她了。  要说老实,有时候也老实的太过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摆在眼前,这人还这么老实,总让她觉得,方远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跟她结婚。  有时候一个谎言需要用很多个谎言来填,方远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过去,就只能编篡一个。  可是编造的故事总有假,总需要用更多的谎来圆。  方远现在想,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去整容,换个身份算了。可是现在这样平静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不愿意再改变什么。  那就这样就好了。  匆匆一个多月,附近涌来看古墓的人也都走的一个不剩了。生意又恢复了惯常的不冷不热。  两人也没有那么忙了,不忙的时候,李欣就总想拉着方远去见她家亲戚。  方远一直在推脱。 第47章 方远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方严,不知道要怎么再次面对方严。  想了很久才睡着,隔天一早起床开门,方远打开门就发现门前不远处躺了一个人。  那人就蜷缩在门前不远的垃圾堆旁边,身上依旧是那件破旧的漏洞的衣服,整个人黑乎乎成一团,若不仔细看,保不准会以为那是谁丢的垃圾。  方远抬着脚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他很想确认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方严。  那人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死了,方远走到近前的时候,那人毫无声息。方远用脚尖踢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喂,喂,醒醒”,方远喊着,喊了好久才将人喊醒。  人是醒了,却傻呆呆的趴在地上看着他,没有任何别的反应。见到方远的脸,那人还傻乎乎的露出一个笑容,口水流的都是,整个脸上惨不忍睹。  方远迟疑的捂着鼻子堵住从这人身上散出来的味道,不确定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只是看着他没有反应。  碰巧隔壁邻居出来倒垃圾,见方远跟这样一个流浪人说话,不由得有些纳闷。  “小方,怎么了?”  方远笑了笑:“问他从哪里来的。”  邻居摇摇头:“这人就是个傻子,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方远低头仔细看着这人的眉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人拉回了家。  还是越看越眼熟。  带到楼上,直接将人给扒光了,所有黑乎乎发着奇怪馊臭味的衣服都丢尽了垃圾桶里。  将人推到小浴室里,那人赤果着身子,眨着眼睛看方远,很好奇的样子。  若不是用淋浴,估计早就将一盆水都洗成墨汁了。似乎是觉得水好玩,那人扑腾着水,还张大嘴伸出舌头去喝,方远忙他的脑袋给拉了过来。  待到他的脸终于洗干净的时候,方远已经惊呆了,这张脸,他死都不会认错。  就是方严没错。  可是方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现在的方严明显智力有问题的样子,方远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或者故意弄成这样来到他面前。  方远恐惧的想了一下,觉得若是方严,他完全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否则为什么他就恰好的找到了他,还让他发现了。  越想越生气,又想到那时候方严几乎将他给杀了,就更是怒由心生。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还要让我看见你”,方远掐着方严的脖子,就像当初方严掐他的时候一样。  方严不知道反抗,就那样傻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不能呼吸憋得难受了,方严才咿咿呀呀无意义的叫唤两声,手也没力气的扑腾两下。  待方远放开手,方严立马躲在角落里害怕的看着他,脸上满是惊惧,整个人说不出的瑟缩感。  看着这样的方严,方远的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他上前将方严扑倒抱着他就开始哭。  真是嚎啕大哭,方远觉得特别特别的憋屈又心酸,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方严好奇的摸着方远掉下来的眼泪,还笑了起来,将落在手上的眼泪放到嘴里尝尝。不好吃,又吐了出来,直伸舌头。  方远不否认自己对方严还惦念着,还怨愤着,还恐惧着。可是无论哪一种情绪,都让他无法放下方严,都让他在看到这样的方严的时候,没办法不难受。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不死,你活着做什么,你还出现做什么”,方远拍打着方严的肩膀,拍到痛处,方严龇牙咧嘴的闪躲起来。  哭到眼睛都快肿了方远才觉得丢脸的将方严揪出浴室。  将自己的衣服找出来给方严穿上,他的衣服对方严来说有些小了,看着特别滑稽。  可是方严就傻呆呆的看着他帮自己穿上衣服,不反抗,却也说什么话都听不懂。  “方严”,方远将手放在方严眼前晃了晃,方严过了好长时间才看到他一样,眼睛顺着他的手转来转去。然后就低头玩着自己的衣服,晃着脑袋,不知道在做什么。  方远不由得又是一阵难受,现在的方严也会笑,可是再也不会露出温柔的笑容,再也不能逼迫他,再也不能多看他一眼了。  不知道该将人怎么办,方远摸着方严的头发,头发太长了,遮过了眼睛,打结的怎么都梳不顺。  方远拿着剪刀在方严头上比划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放弃了,拉着方严的手将人给拉下了楼。  好在这时候除了中午比较忙之后都很闲。将方严按在理发店坐下,理发店的老板娘惊奇的对着方严看了右看。  “方老板,这是你什么亲戚?长得不错啊,跟你有点像。”  “是我哥”,方远道。  老板娘看了方严一阵,明显能看出来,方严智力有问题,她尴尬的笑笑:“想剪成什么样子?”  “平头吧,好打理。”  “好。”  不知道方严是怎么过来的,他现在瘦的可怕,整个皮包骨。身上到处都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还有很多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几乎都没愈合,咧着口子,狰狞吓人。  给上药的时候,方严龇牙咧嘴的不让碰,方远硬是将他给按到了床上扒了衣服上好了药。  方严又疼又委屈的瞪着方远,好似方远是他仇人一样。  不过当方远给他端了碗面条过来的时候,方严就彻底忘记方远弄疼他的事情了。  但是方严似乎也忘记了怎么吃饭,他完全不顾冷热,也不用筷子,伸长手就去抓面。手刚放进面汤里,就被烫的嗷嗷叫。  方远忙将人给拉到厨房,用冷水冲。  方严摸到水,手不疼了,又开心起来。  方远拍拍额头,觉得头很痛,这完全就是个弱智儿童,要怎么养。  还没有决定好方严的去留,李欣就来了。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李欣来了就帮忙扫地,择菜。  方远还没安顿好方严,中午忙,顾不上他,可是放方严一个人在楼上又不放心。无奈方远将人给拉了下来,就让他坐在柜台后面,哪里都不许去。  “就坐在这里不许动,动一下就不给你饭吃”,方远威胁道。  方严痴呆的搅着手指笑,口水流下来,方严心酸的帮他擦,在他口袋里装了很多纸。  见到李欣,方远愣了一下,李欣冲他笑笑:“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方远点点头。  见方远将方严安置在柜台后,李欣很是诧异的问:“那是?”  “是我哥,方严,不过,他这里有点问题”方远指指自己的脑袋。  李欣惊讶起来,她一直以为方远是单亲家庭,没想到还有哥哥,还是个智障。  “你哥,什么时候来的,他自己过来的?”  “嗯”,方远点点头没说什么。  李欣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原以为方远是孤身一人,她嫁过去就是当家的,可是现在还要拖个偷油瓶。不是说方远有哥哥不好,就是结婚后会多个负担,吃不消。  毕竟结婚之后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李欣不考虑,亲戚朋友都会在她耳边灌输那种思想,她不多想也不行。  “你不是说你家里没别人么?你哥来了就不走了?”李欣忍不住问道。  方远点点头:“暂时应该不会走,之后还不知道。家里确实没人了,我跟他,我跟他也好几年没见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可是既然都来了,我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  李欣沉默起来:“嗯。”  方严很老实,方严让他坐在柜台后不要动,他就真坐了一整个中午没动弹一下。  有客人吆喝着让他收钱的时候,他也只是呆呆傻傻的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完全不看人一眼。  客人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这是个有问题的,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疑惑,方远这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真可怜。  “小方啊,这是你什么人呐”,有人问。  “我哥。”  “哎,真可怜,这要是好好的,你们兄弟俩也能轻松点”客人摇摇头走了。  方远回头看了看方严心想,这要是好好的,他早就不能在这里呆着了。  他只能祷告,方严是真的痴傻了,否则哪天他要是突然好起来,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50、同居 ...  因为一直担心方严别惹事,方远不时的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一眼方严,待看到方严一直老老实实的坐着,方远舒了口气。  一整天,方远的目光都放在方严身上,他想上厕所的时候,就慌忙出来带他去厕所。吃饭的时候,就给方严喂饭倒水。  活像个二十四孝老妈子。  李欣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还从来不知道方远有这样贴心的一面。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时候,方远都是沉默寡言,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晚上回去,方远也没有顾得去送她回家,因为方远不放心放方严一个人在店里,若是带上他,又很不方便。  于是李欣只能哀怨的自己打着手电筒回家。  晚上睡觉,方远为难起来,二楼地方不大,一室一厅。家里只有一张床,多一个人都睡不下。  方严又不可能跟他一起睡,将方严安排到沙发上睡得时候,方严傻兮兮的看着方远,揪着方远的手不丢。  意外的,方远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方严的接触,甚至也没有像李欣碰他时候那种难受的感觉。  方远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起来,怎么会这样。  之前抱着方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感的感觉。  方远黑着脸将方严给拉了出去,扔到了客厅沙发上。  “你就在这里睡了,想上厕所去那里,不许撒在地上”,方远厉声道。  方严磕巴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就一直傻笑,捏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硬币,翻来覆去的玩。  方远一把将他手中的硬币夺了过来:“不许玩了,咽下去了怎么办,睡觉”,说着,将方严按在被子里。  方严委屈又害怕的看着方远,对方远直翻白眼。  方远一巴掌拍在方严头上:“还委屈起来了,你现在知道委屈了?为这点事就委屈,你以前怎么不知道委屈。” 第49章 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方严那几乎停止运转的脑袋,一点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方远揉着头发,头上全是泡沫,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下方严,发现他竟然哭起来了。  “怎么了?”  方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他焦急的去扯方远的手让他摸自己下面。  他的手非常用力,以至于方远满是泡沫的手被他拉下来。  “做什么做什么”,方远莫名其妙的眯着眼看他,头上的泡沫快流到眼睛里了。  摸到一个柔软的,旁边又都是毛绒绒东西的时候,方远的脸瞬间就黑了。  直接抽回手,对着淋浴冲了头上的水,方远擦着头发,将水调成凉水之后,一言不发的关门出去了。  果然是太惯着了,这都是什么事。  吹了头发窝在床上很久,还不见方严出来,方远吆喝了一嗓子:“在里面墨迹什么,洗好了赶紧出来。”  很久没有声响,也没有动静。  方远瞪着小小的浴室门。浴室是那种简易的玻璃浴室,从外面能模糊的看到里面人的影子。  方严一直站着,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方远疑惑的看了一会,若不是确认方严在里面,方远几乎以为那里面的人影是自己的错觉。  “方严?方严?”方远有些担心的跑过去拉开门一看,方严就站在凉水下,瑟缩的抱着自己的肩,整个人都狼狈异常。  方远一把将他揪出来围上浴巾:“你在干什么,洗好了不知道出来么,真傻。”  方严冲他笑起来:“弟弟。”  方远的手一顿:“你叫我什么?”  “弟弟。”  “谁教你的?”方远问。  方严还是傻笑着:“弟弟。”  方远知道问不出来,只能烦躁的擦着他的脑袋,动作特别粗鲁。  为了防止方严又在夜里跑到他床前摆出各种姿势扮鬼吓人,方远已经准许方严在他屋里打地铺了。  方严表示特别满足。  方远和方严的关系日渐亲密,方远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就放在了方严身上,就算做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探出头来看上两眼。  对此李欣很是吃味,可是她又没立场去说什么。  “方严,不许偷吃糖”,方远趁着下面条的间隙走出来,方严面前不知道谁放了几颗糖,他正兴致勃勃的糖纸也不剥的往嘴里塞。  听到方远那一嗓子,方严立马将糖丢到桌子上,然后乖乖的低着头坐好,手还背到了身后,活脱脱幼儿园小孩子样。  方远发现方严能听懂别人说话,只是很多时候,他都不会注意去听,也不在意别人说了什么。  虽然开始他对方严说话,方严也不给他反应,不过最近方严越来越听话了。  只要是方远说的话,方严都会听,偶尔喊他,他也能抬起头看你一眼。  方远一方面觉得这样很好,一方面又隐隐担忧起来。  现在方严是缩了爪子,乖巧听话不谙世事。可是保不准哪天,方严会突然恢复原样,重新亮出爪子,恢复恶魔样。  到那时,估计他会更绝望。  因为他发现,他已经放不开这样的方严了。  李欣一直默默看着这两兄弟的相处方式,方严只听方远的话,也只回应方远。  而方远只有在面对方严的时候,才会出现生气暴怒大笑的样子。那是给方严的特权,别人都看不到的。  李欣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原先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呆在方远身边,他总有一天能回头看到自己,可是现在方远的精力和视线太多都放在方严身上,一点都没有分给她。方远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回头看她一眼。  贡婶见了方严几次,那时候方严正坐在门前吃饼干,吃的整个前胸都是饼干屑,脸上也沾满了饼干屑。方远拿毛巾给他擦干净了,方严就傻笑起来,将嘴里咬了一半的饼干拿出来要递给方远吃。那饼干上沾满了口水,方远皱着眉头,将饼干推回去,方严就又塞回嘴里吃起来,整一个傻样。  贡婶摇摇头,这怕是要照顾一辈子了,又没人愿意嫁给一个傻子,除非方严是死了,否则按照方远的性子,一定会连结婚都要带着这个哥哥的。  这样嫁过去太辛苦了。  不是说贡婶心肠坏,她也考虑过李欣能干,跟方远结婚,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养个闲人没关系。  但是,明显方远不喜欢李欣,他对自己哥哥也太好了,这样李欣嫁过去,一定会受委屈。  “李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贡婶拉着李欣问。  “不知道,方远不愿意现在结婚,连房子都不愿意买。”李欣咬着嘴。  贡婶摇头:“没有房子不行啊,那他有对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我爸妈也不同意我俩的事。”  “哎,方远是不错,又能干人又好,你们要是结婚了,也能过上好日子,但是,哎,我不劝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贡婶摇摇头走了。  李欣抬头看了看方远,他刚闲了会,又开始围在方严身边了。  “糖是谁给的?”方远审问方严,就在他刚刚进厨房的一会,方严已经偷吃了两颗糖,被嚼碎的糖纸吐在地上,糊的袖子上都是。  见方远生气了,方严搅着手指不说话。  “唉!不是骂你,下次想吃糖跟我说,我给你买。糖纸不能吃,要剥掉,看这吐得都是,脏不脏。”  方远开始觉得,母亲真是个伟大的职业,养孩子真是折腾死人,各种操心。  “方严,说话”,见方严还是低着头,方远训斥道。  方严张张嘴,将嘴里一小块糖纸吐出来,然后咧着嘴笑不说话。  方远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吓得方严一跳。  “不准吃了”,方远将最后一颗糖给拿走了,方严眼巴巴的看着方远的动作,撇着嘴想夺回来,但是又不敢。  方远不知道要怎么教方严,不敢教太多,每次觉得自己说多了,就赶紧闭嘴。  现在特别特别矛盾,方远怕方严会开窍,不敢多说,又不能不说。他觉得方严这样就好,可是又觉得心酸。脑袋里总是冒出以前方严的脸,曾经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方严。  现在每次看到方严傻呆呆的笑,方远就觉得鼻子很酸,若不是方严那么执着,或许现在他们还安安稳稳的生活在一起。  也许方严会结婚,有个孩子,而他刚好大学毕业要工作,会交一个女朋友。  可惜那永远只可能是幻想。  “弟弟”,方严追上方远,捏着衣角站在方远身后,手不敢触碰他,方严怯懦的叫道。  方远回头:“怎么了?”  “弟弟”,方严现在会说的字不多,他含着自己的手指好奇的看着方远,一脸傻样。  方远忍不住笑起来,将他的手从嘴里拿出来:“怎么就傻了,明明不是疯了么。”  不知道方严到底是怎么出了医院,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方远想着带他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县医院就在附近,方远拉着方严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李欣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最近太过于关于方严而有些忘了她,方远有些歉疚,不过这歉疚也很快就忘了。  因为一个没看好方严,他跑到路中间,差点让车撞了。  方远只好头疼的牵着他的手。  不过两人都快走到医院前了,这医院还是没去成。  刚巧碰到了李欣妈妈,见到方远的时候,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方严。  “我都听说了,这是你哥吧。我家欣欣就一心想跟你结婚,我怎么劝都没用,可是我听她说,你现在不愿意结婚。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李欣妈妈语气不太好的问道。  方远低头:“是,我还带着哥哥,他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跟我结婚太委屈李欣,我也没有钱买房子,不能给她好日子。”  李欣妈妈叹口气:“难为你想的清楚,我再劝劝她,不让她去你店里了,对她名声不好。”  “嗯。”  就跟李欣妈妈聊天这一会,方严又跑没影了。  方远忙到处找。  可是到处都没有。    52、李欣之死 ...  “请问你有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么,看着很傻的样子,”方远焦急的到处打听。  无论是路边的行人,还是小商店的店家,都一律摇头,表示没有见过方严。  每个方向都挨个去问过,没有,还是没有。  方严就像是突然消失不见了,方远怎么找都找不到。  “方严,方严,你在哪,哥,你在哪,哥,”方远开始站在路边喊起来,边走边喊。路过的行人就见他像个无头苍蝇似得乱转。  “方严,你快出来啊,方严,”方远不知道方严怎么会走丢,明明就是一转眼的事。  找了一中午,方远累满头大汗,喊得口干舌燥,甚至腿走的挪不开步。  方远急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了,他把方严弄丢了。  最后他又回到了丢失方严的医院门口。  疲累的望着医院招牌上红光闪闪的字,方远觉得那招牌太刺眼,刺得他眼睛酸疼酸疼。  蹲在地上,方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半天,方远才想到要去报警,不过刚站起来,脚就一阵麻,眼前发黑,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身后一双手突然扶住了他。  “弟弟,”一个傻呆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远惊讶的转过头看去,方严正拿着一个冰糖葫芦吃的开心。  一个大男人,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吃得像个孩子一样,糊得嘴边都是渣滓。  方远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冰糖葫芦丢在地上,甚至还用脚踩了一下,然后他一巴掌甩到方严脸上。  “啪!”响亮的一声。  方严懵了,完全不知所措,他嘴一张哇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嘴里没吃完的冰糖葫芦也跟着掉出来。 第51章 方远看了他良久,终于无奈放弃松了手。  大约这真的是个意外,这样一想,方远轻轻舒了口气,到底他还是有些担心。只是却对李欣的愧疚更深了。  方严掉了两滴眼泪,才胡乱抹抹脸将糖塞进嘴里,见方远一直看着很热闹的地方,突然撅着嘴一伸手将方远使劲推开。  方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恼怒的回头看方严,却发现方严正撕着鬼脸朝他笑。  就在方远对方严头疼的时候,突然听到葬礼上一片惊呼之声,其中李妈妈的尖叫更是让人觉得奇怪。  方远不由得拉着方严走近了一些。  “诈尸啦!李欣诈尸啦!”  “你,你是李欣?”有人大声问道,声音虽大却明显中气不足。  “欣欣没死?”又有人叫道。  方远好奇的朝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看去,那女孩一头短发,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正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门前。  “呃,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我家有谁死了么?”熟悉的声音问道。  “欣欣?真的是欣欣?”李爸爸嘶哑着嗓子上前,想抱住女儿又不敢,只能举着手尴尬的站在她面前。  “爸,你怎么了?我们家谁去世了,”李欣上前一把拉住李爸爸的手将他拉到里面。  待看到自己的照片被挂在灵堂上,黑漆漆的棺材搁在空地上的时候,李欣差点晕过去。  极度惊诧的指着棺材,李欣难以置信的抖着嗓子问:“爸,这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人是谁,我的照片怎么被挂在这?”  一旁一直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一票亲戚邻居,这时候才突然愣过来。  “欣欣,你没死?你去哪了,你快把你妈急死了,以为你出事了,哭得都直不起腰”,有人拍着李欣的背大声责骂。  “李欣,你去哪了一直没消息,”一个亲戚问道。  李欣抱住呆若木鸡的李妈妈,轻轻的道歉:“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我就是跑去市里找工作了,没找到玩了两天就回来了,对不起没跟你讲一声。”  “你,你这死孩子,你这死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妈妈的眼泪又止不住流出来,拍着女儿的背哽咽不已。  俩人的样子让人看的心酸又开心,可是这时有人突然注意到了棺材。  “欣欣没死,那棺材里的人是谁?”  一时间,场上一片寂静。  “报警,快报警!”  一场悲剧戏剧性的成了团圆剧。灵堂撤了,白布撤了,所有花圈都撤了。棺材被拉到了警察局。  虽然女儿回来了,李妈妈也确认了面前的就是女儿,可是对于当时认为死掉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李妈妈还是耿耿于怀。  为什么死掉的人会穿的跟她女儿一模一样,为什么她当时就那么确认那是自己的女儿。  “妈,我那衣服到处都能买到,人也泡成了那样,你会认错不奇怪,”李欣安慰着。  李妈妈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不丢,有些坐立不安的探头看着那黑沉沉的棺材。  “这件事是我们疏忽了,没有查清楚,给你们带来困扰很抱歉,”说明了情况,几个警察很是客气的道歉。  出了警察局,李妈妈脑海中出现的是刚被捞上岸泡得发胀发白的人,那头长发像杂草一样覆盖住身上,缠的到处都是。  不知为何,这一幕一直出现在脑海中驱不散。  见李欣一家有说有笑的出现在家门前,方远才微笑着拉着方严转头离开。  李欣没有死,不是方严做的,没有人因为他而死,真好。  方远翘着嘴角,几天来一直埋在心上的一团乌云终于消失,方远觉得走路都是飘得。就连这开始下起雾蒙蒙小雨的天,都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哥,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方远好心情的拉着方严去买菜。  方严嘴里的棒棒糖早就吃光了,嚼着糖棍嚼得卡卡响,他含糊不清的道:“吃。”  “吃什么?”  “糖。”  “好,给你买糖。”  最近小县城的话题就是李欣死而复活,和那个被当成李欣差点埋掉的女人。  有人说这女人是自杀有人说是谋杀,谋财害命,劫财劫色。一时间晚上出没的人都少了很多。  李欣回来之后,没有往方远店里来过一次,方远也乐的清闲,不用费心找什么借口躲开她。  可是毕竟这个县城就这么大,方远出门倒垃圾,就看到李欣蹲在门前与方严说话。  方严坐在门前台阶上,手里拿着一块泥巴捏来捏去,李欣凑着脑袋跟他说话。方严头没有抬一下,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一样。  而李欣也不气恼,依旧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方远不知道李欣在说什么,刚走近一点,李欣就从地上站起来,大大方方的朝他笑。  “方远,好久不见。”  “哦,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么,”沉默了一下,方远低声问。  “很好啊,你还是老样子,”李欣转转眼睛,看着他的脸好一阵,有些好奇的问,“我以前有没有问过,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说着李欣还凑近了来看,方远尴尬的别过脸,总觉得李欣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或许,是头发变短了一时间不太适应。  “不小心碰的,没什么。”  “哦,那再见,我回去了,”李欣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看,没说两句就突然说走就走。  方远心中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拉起坐在地上的方严,方远摇着头去做饭。  晚上洗澡睡觉,方严特不老实,趴在方远床边缘不肯睡。  “别闹,睡觉去,”方远将他给按下去,方严又嬉皮笑脸的趴上来,压在他身上。本来单人床又矮又小,方严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他身上,压得方远忍不住火气上升。  “滚,”方远一嗓子吼得方严被惊吓住,趴在他身上一动不敢动,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再不睡你就滚出去别睡了,”方远手一扒拉,方严就顺利的滚到了他地上的床铺上。  由于天渐渐有些冷了,方远买了个海绵垫子放在地上给方严做床。其实楼上还有一间房,只是那间房间被封住了,里面堆满了杂物,方远也没想过动用那间屋子,就一直与方严凑合着睡一间。  方严趴在自己床铺上,穿着有些短的睡衣,撅着屁股诺诺的道:“弟弟。”  良久,方远才回应:“嗯?”  “讨厌,”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方严说的却有些不解和委屈。  方远眨眨眼睛侧身探头看方严,发现方严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缠成一团,“讨厌什么?”  “姐姐讨厌我,”方严从被子里蠕动着露出两只眼睛。  “哪个姐姐?李欣?”方远好奇道。  “嗯嗯,”方严使劲点头。  “她说了什么?”  方严咬着手指晃着脑袋,口水弄得下巴上都是,“为什么还不死。”  方严说的含含混混,也许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知道那样照着说。  方远的脸瞬间难看了一下,将方严的口水擦了干净,被子腋好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很不舒服。  被错当成李欣的落水女尸案,终于有了些头绪。隔壁县城最近失踪了一个女人。  经过再三确认,这就是隔壁县的失踪人口。来认尸的是个男人,自称是这个女人的丈夫,两人因为吵架,老婆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直到现在没回来。  很大可能还是失足落水,警察找不到什么证据证明人是被谋杀。  男人难过的将尸体领走。围观的人回来,训斥自己的孩子不要去水边玩耍。  毕竟是外县人,没隔两天,这件事就被人淡忘了。  而他们的视线,又被另外一件让人震惊的事吸引了去。  李欣又一次离家出走,并且,一同消失的还有家里的几万元现金和一些值钱的首饰。  李欣妈妈呆愣愣的坐在门前,不哭不笑,两眼发直的看着路过的人,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是假的,是假的。”  有人说李妈妈被李欣气疯了。  贡婶回来,悄悄的跟方远说了一件事。  这个李欣是假的。  方远倒吸了口气拉住方严的手。    54、绑架 ...  李欣是假的,也是真的。  方远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贡婶自己也摇头,说不清楚。因为两人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没听说李欣还有双胞胎姐姐或妹妹,哎,真是怪事,”贡婶说着,自己也有些惊恐起来。  方远心想,若不是巧合,那就是整容。可是就算是整容,声音性格习惯也不一样,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对啊,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就算还是那个身体,两个人就是两个人,性格习惯气质都不一样,亲近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  方远突然浑身冷汗,惊慌不已的看着方严。  方严正在吃巧克力,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拆了一个巧克力,在手中捏上半天,糊的满手都黑乎乎的。  见方远在看他,方严抬头将黏糊糊的手递到方远面前:“吃。”  方远紧抿着唇,心里很不是滋味。都发现不是自己的弟弟了,方严为什么还能对他这么好,不是对自己弟弟很执着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戳穿他。  因为那身体还是弟弟的身体么?  方远不知道方严的心情,也无从猜测。虽然有一瞬间,他觉得很感动。  可是,方远明白自己不可能原谅方严。  平平静静的过了好几天,天一天天冷起来,早晚必须穿外套才行。 第53章 “警察,警察没找到她么?”  “我没有说我哥被绑架了,只说他失踪了。”  “这,我也在找她,欣欣的尸体,”李爸爸慌乱的磨蹭着手,显得很是焦虑。  “李欣的尸体不是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叔你知道在哪么,若是知道他在哪,就一定能找到李欣,也能找到我哥,”方远带着希望的看着李爸爸。  “我,我不知道,”李爸爸挫败的低头。  有时候警察还是有些用的,方远从李家走出去的时候,直接拐到了警察局。他不是什么超人,没有赤手空拳打败一帮坏蛋的能力,这时候他只能求助与警察。  “我们也在找她,她曾经是h市里一家夜总会的小姐,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辞职不做了,我们怀疑她和几起抢劫诈骗案有关。”  警察的话给了方远一些希望,可是他还是担忧不已,多一分钟,方严就多一分危险。  “能不能求你们快点,我哥被她绑架了,若是我哥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方远哀求的道。  接待方远的警察惊讶的一拍桌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别急,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们。”  从早等到晚,方远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开始他还焦躁的一遍遍问,后来他只是拿着手机,呆呆的看着桌面上他和方严唯一的一张合影。  那还是某次方严看到别人拍照片,非闹着方远给他拍一张,最后两人合照了一张。方严笑得傻兮兮的,像个偷了糖的孩子。  天黑透了,月亮露出半张脸,树枝在漆黑的天空中张牙舞爪的伸展着,方远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不知道是夜晚太冷了还是穿少了,方远抱着身子只觉得冷的不得了,浑身止不住的抖,牙齿打颤。  不知道是哪里着火了,高一声低一声的消防车警报声在夜里听得特别清晰,听声音还不只一辆车。  方远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大约是在西北方向,不知道那是哪里。  几个警察陆陆续续都下班了,劝方远回家等,他也只是固执的坐在长椅上不动。  好像越来越冷了,方远嘴唇青白,心里突然像针扎一样疼,疼得他弯着腰不知道怎么才舒服点,恐慌在一点点扩大。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要消失。  方严出事了,方远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方严一定是出事了。  方远跌跌撞撞的跑出警察局,远处冲天的火光从这里都能看到,方远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顺着人流朝前走,方远握着手机,心口的疼痛又像突然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方远抬头的时候,不远处的大楼还是火光蔓延黑烟滚滚,人们惊慌又兴奋的远远观望着。  急救车停在楼下,断断续续有一两个人被抬下来。方远看到一个半边胳膊被烧成黑色的人,那人痛苦的躺在担架上,头发都被烧光了。  “顶层还有三个人,可是那层的房间已经就要塌了”,一个消防员喊了一声,下面立时有人发出惊呼。  火是从中间接近顶层起来的,火势迅速往上蔓延,蔓延到顶层。这幢楼是居民楼,可是有些年头了,里面住户不很多,否则今天受伤的人远不止这几个。  “不能上去?让他们跳下来呢?”下面有个消防员喊道。  掉在上面寻找未获救人的消防员探着头,然后冲下面道:“不行,趴在地上不动,可能是晕了。”  “准备进去救人,”下面人考虑了一下道。  可是话刚说完,顶层就已经塌了。屋顶阁楼直接整个的塌了下去,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掉下来,人群又是发出一阵惊呼。  “队长,怎么办?那间屋子里有三个人被压在里面,啊,还有一个人活着,”上面的消防员惊喜的道。  “赶紧救人!”  “是。”  身形瘦小的消防员拿着灭火器小心的靠近那间屋子,从吊着的钢丝上直接空降进去。  屋里的男人浑身是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可是他还是坚定的咬着嘴唇朝窗户旁边一点点爬去。而他旁边的两个人,都静悄悄的躺在地上。  火从窗帘开始烧起,蔓延至掉在地上的床单上,而躺在床单上的两人,已经开始被大火裹在里面了。黑烟在屋里窜开,让人呼吸困难。  消防员有一瞬间犹豫是灭火救那两人,还是将这个明显还活着的人扛出去。  没有让他考虑的时间,屋顶一角已经塌陷了下来,消防员赶紧扶起地上的男人朝窗户跑去。  “下面接着,”下面早已经张好了东西接着,男人被丢了下去,消防员也很快撤离此处。虽然他很想再次冲进去将火灭掉,救出剩下的两人,可是那间屋子已经完全不能进人了,消防员愧疚自责的看了这间屋子两秒,很迅速的离开了。  被丢下去的男人晕了过去,立时有急救人员将他抬到车上。  方远原本漠不关心的仰着头看这场火灾,可是待看到掉下来的人的时候,他的心里一震,等清楚的看到那个晕过去的人的时候,方远已经又惊又喜又后怕的奔了过去。  那竟然是方严。  “哥,对不起,”方远跪坐在方严床边,方严昏迷了两天,他的脸上身上全都是伤,除了烧伤烫伤,他身上更多的是被人殴打过虐待过的伤。  方远心疼的不敢碰方严,生怕自己碰一下就弄痛了他。  若不是他胆小退缩犹豫不定,方严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  无论方远怎么说话,方严都没有一点反应。  那天像往常一样跟方严说话,刚说完,就听到依旧闭着眼睛的方严嘴里突然吐出来一个词。  “小远。”  方远大惊,那是以前方严对他的称呼,现在的方严只会叫他弟弟,难道说方严恢复了记忆?  “方严?”方远小声叫着。方严叫了他一声之后,就又没有任何反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方远一直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若是方严真的恢复了,要怎么面对他。  死掉的那两个人,被裹在床单中烧成了焦状,但是警察还是查出了那两人是谁,正是李欣姐姐和她的假老公。  “我们发现一个问题,”警察很严肃的看着方远,方远有些紧张。  “什么?”  “那两个人,内脏受到重创,肋骨断了好几根,手脚全部骨折。并且,起火前,他们就死了,我们只在他们喉肺中发现少量烟灰。”  “啊,”方远无意识的啊了一声。  “不过,虽然情况是这样,也有可能是方严正当防卫,这个我们还要在调查一下,若是方严醒了,请通知我们一下。”  “嗯,好。”  方远没有说,方严现在就是个智障,不可能杀掉两人。  虽然想到方严又杀人了,方远有些不安,可是意外的,他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抵触了。  也许是在看到方严身上伤的时候愤怒心疼和自责,总之,这次方远竟觉得方严做的对。  也许他被方严带坏了。  李欣的尸体到了是没有找到,人都死了,自然不知道他们将李欣埋在了哪里,也许是随便哪个荒郊野外。  李欣爸爸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方远偶尔回家买菜做饭碰到他的时候,他花白着头发扶着妻子散步,见到方远也点头问好。  方远觉得一阵心酸,好在方严还活着。  方严醒了,醒来之后不言不语,视线紧紧跟着方远,只要有一秒看不到方远,他就闭上眼睛,任谁都不搭理。  偶尔方远能感觉到从方严那里传来的异常摄人的视线,但是方远回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方严目光清澈的样子。  “哥,吃饭,”方远背对着方严将带来的保温盒拿出来。  突然方严一个猛拽将他拽到床上压在身下,然后死死抱着方远。  方远艰难的将方严推起来正要责骂他,就见方严的视线可怕的几乎要将他一口吞掉。  “你。”   56、混乱 ...  方远不过刚吐出一个字,嘴就被方严堵住了。  极其粗暴的一个吻,那甚至不能叫吻。方严死命咬着方远的嘴唇舌头,甚至牙齿开始用力,方远觉得嘴里要流血了,舌头疼得让他直退缩。  不敢使力推开方严,方严身上还裹着纱布,一条腿烧伤,呼吸道也有些受伤。  方严命大,相比于被烧死的两个,他只是奇迹般的受了些轻伤。  一旦有所顾忌,方远就只能任方严揉捏。好容易待方严放开了他,方远狠狠抹了把从嘴里流出的淡红色血液。  深呼了口气,方远淡定的推开方严起身,方严非常不安又凶狠的一把拉住方远的手。  甩开方严,方远却没有走。他只是打开保温杯,将饭菜端到方严面前,没什么表情的道:“吃饭。”  可是就在这转眼间的空档,方严鬼上身一般,居然满脸童稚的傻笑起来。  “弟弟弟弟,吃肉,我要吃肉,”拍着手,方严伸手就去抓面前桌上的饭菜。  可能是以前方远教得好,放眼都伸出了手,又迟疑了起来,瑟缩的看着方远,扁着嘴可怜巴巴的样子。  方远看他像看变脸魔术一样,刚刚还充满压迫力的人,这会就变成三岁孩子了。  “医生,医生,”方远也不管方严怎么样,直接奔出门外大喊。  “这,你说他以前是正常的,突然变成了这样?那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这次又受到惊吓恢复了神智,可是又不稳定,时好时坏。尽量让他多接触点熟悉的事物吧,不要刺激他,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医生如是下着结论。  方远没有说方严有精神病史,也没有说过他住过几年精神病院。这些破败不堪的过去,若是能不想起来就最好忘掉。  一想到方严曾经住过精神病院,方远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次方严身边死掉两个人,警察一定会调查方严的过去,一旦被他们调查出来方严曾经做过什么,那方严就完了。  更遑论他还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哥,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方远不顾方严是不是恢复了,是不是还能走,打包的将方严放在轮椅上出了院回了家。  回家收拾了些衣服,方远准备拿着钱去火车站买车票离开。  “哥,离开这里就没人能发现你是谁了,不要再杀人了,我怕你还不清会遭报应。也许你现在就在遭报应,”方远絮絮叨叨的将方严的药装在袋子中随身带着。  方严坐在轮椅上浑身不舒服,偏偏腿又疼,让他不能摆脱这个束缚住他的东西。焦躁的转着头看方远,方严可怜巴巴的撇着嘴,脚试探着放在地上,立时被惊心的疼痛惊醒,方严直接大哭起来。  “怎么了?”方远走过来看,就见方严翘着脚哭,方远一拍额头,异常无奈。  “忘记自己脚伤了么,别动了,身上又没长虱子,再动小心比现在疼得还厉害。”  方严抽噎着看着方远,觉得他好可怕。  可是就在方远推着方严要出门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了。 第55章 身后缠上来一双手,那双手有些冰凉,手臂修长。那双手刚好合抱住他的腰。  “还是这里最诚实,”话音刚落,一只手就精准的摸上他下面翘起的地方,轻轻揉捏起来。  方远似乎很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那只手不甘于隔着一层衣物的触感,摸上腰带就要往里钻。  门外刚巧有两个人经过,说话声传过来,让方远一把抓住了已经摸到他下腹的手。  “不要,有人。”  身后的人掀起他衣服后摆,在他背上吻了一下。  “过来,到右边来,这样就没人看见你的样子了,”方严很温柔的道,他的手像蛇一样轻轻爬上方远的热处。  方远站在原地好一会,方严才放开他。  有那么一会,方远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走出去,而是乖乖的走到了床右侧,背对着门,背对着方严站在床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只转了一秒,没有让他懊悔的时间,就有人夺去了他思考的能力。  像是赞赏似得,方严很仁慈的让他释放了一次。  压抑不住的声音从嘴里漏出来。  方严环抱着他,说话的热气喷在他背上。“你叫出来的话,会被人听到,不过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方远空落落的靠在他身上,释放之后的空虚和恐慌涌上来,让他觉得非常抑郁。  “呵呵,真浓,是不是没有自己弄过?我真开心你没有别人。”方严对着外面的窗子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他的手心里,全是浓稠的白色液体,在阳光中那白色的东西异常显眼。  方远忍不住闭上眼睛,噙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他妥协了,他违背了一直以来的想法,可是他却不愿意放手了,再没有机会让他放手了。  他突然嫉妒起早已经死掉的方远了。  “小远,我想要你,”方严将头埋在方远背上,很用力的道。  方远迷蒙的望着窗外发白的天空,这个时候的太阳真好,阳光里都泛着七彩的碎光。  “好啊。”方远叹息的答道。  方严出院了,出院之前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医生犹犹豫豫的将方远拉到一边,很小声的问。  “真的不带他去精神科看一下?我觉得他很有必要去看一下。”  “你才精神病,你全都有病,”方远直接撂了一句,然后扭头推着方严走了。  医生愣在门前,身边的小护士缩了下脑袋,看着在方远面前非常乖巧听话,笑得很开心的方严,感叹的道:“果然就是不一样,对着我们就可怕的要将人吃掉一般,没见他笑过。”  “别乱说话了,”医生训斥一句,将小护士遣进屋里干活,自己看着早已没了人影的雪白墙壁,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约是在想,方远的背真好看。  其实方远觉得方严现在这样挺好,至少让他有个缓冲的机会,对着傻方严的时候,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心疼他宠他,对他说什么话都可以。  可是对着正常的方严,他又很矛盾,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他现在像是走在悬崖上,只要被人推一下,就会掉下去,再也爬不上来了。  心里的恨意没有消失,可是除了恨,又多了其他感情。  刚到家,方严就将方远推进了屋,推到了床上:“你答应我的。”  方严的腿已经可以下地了,边缘地方一些痂脱落下来,留下一片难看的疤痕。使力将方远抱到床上,方严欢欣的抱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  “方严,你知道的,我不是你弟弟,你,”等方严安静下来抱着他啃的时候,方远小心推开他道。  方严抬起头:“所以?”  “我不是你弟弟。”  “哦,你刚醒来我就知道了,可是现在,谁说你不是我弟弟?”方严笑起来,方远有些愕然。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方远没了,我可以再创造再调教出一个方远,你看,你不就是方远不就是我弟弟么,”方严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非常非常得意。  方远有些懵。  “你,你什么意思?”  “小远,不要纠结这个问题,这不重要,你就是方远没错。”  方远彻底懵了,他自己也开始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他不是方远么?不对,他就是方远,他叫了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他背负着这个名字的一起,他怎么能不是方远。  “小远,弟弟,小远,弟弟,”相同的面容,不同的语气,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所有的声音都缠成一个网,将他裹在里面,再也挣脱不得。  方严进来的时候,方远红着眼角,手指紧紧攥着床单,疼得出了一身虚汗。  可是像是为了折磨自己,方远第一次主动迎合了方严。完全不顾自己有多疼,只是自虐的靠近他,紧紧贴着方严的胸膛。  背后这个胸膛可以替他挡下所有事情,而他只要埋在里面不闻不问就可以了。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小远,喊我,”方严扳过方远的脸,用湿腻的手掌揉着他的后颈。  方远一个激灵,嘴唇咬的发白,良久,才从他嘴里吐出来一个带着哭腔,拉长音的字:“哥。”  “嗯,”方严紧紧揽着方远,极快速的动了一阵子,才低声叹息了一声,心满意足的抱着方远安静下来。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方严说着,虽然商量的话,可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方远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点着头:“好。”  得到方远的回答,方严很开心的抱着他又做了一次。  可是背后好长时间没动静,方严还在他里面,却一动也不动。方远微微疑惑的回头,就看到方严僵硬着保持着一个动作,红着眼睛看他。  方远一惊,傻方严怎么这时候出现了。  “弟弟,你这里为什么夹着我,难受,”方严指责的道。  方远无力的趴在床上,你说为什么。  傻方严就是有种好欺负的感觉,方远干脆直接将这样的方严推倒在床上,坐上去自己动了起来,不知道方严会不会吓得哭起来。  果然方严瞪大眼睛,惊恐的瞪着方远,差点哭出来的大叫道:“哇,好可怕,弟弟要坏掉了。”  方远用手捂住方严的嘴,也瞪着他,断断续续的吼道:“闭嘴。”  许是觉得舒服了,方严眨巴着眼睛点点头,自己倒是知道主动了。  然后。  “滚出去!”  “不要!”    58、开店 ...  方远的面馆重新开张了,方严坐镇在柜台后面,面色凝重沉痛的,如同死了爹妈一般的看着进来的每一个客人。  毕竟是做过领导的人,方严脸一拉下来,看着特别吓人。  以至于很多人朝里面瞄一眼,看到方严的样子,都犹豫了两秒才进来。甚至有一个孩子被方严吓哭了。  方远觉得方严就是来捣乱的,可是他又不敢对方严吼让他滚回楼上去。  趁着人不多的时候,方远系着围裙,一只手拿着把葱,一只手拿着菜刀,凶神恶煞的冲过来。站了好一会,方远才柔声道:“你把客人都吓跑了。”  方严摸摸自己的脸,朝他笑了笑:“你觉得我长得很吓人?”  方远摇摇头。  “那我长得很丑?”  方远继续摇头。  “哎,那你就是嫌弃我了,我还是去整整容吧,不然你要是被我吓哭了怎么办,”不知道方严是故意逗方远还是想缓和一下两人间的气氛,他开玩笑的说道。  方远沉默了半响,好久没有见方严这样轻松的跟他说话了,这样不带任何逼迫的轻松的相对。  “小远,做这个太累了,你都瘦了很多,要不,”方严话还没说完,方远就一个激灵。  “不行!”  “我只是说,要不,再请一个人吧。”  “...不用了,只是忙中午一会,能忙得过来,不用再请人了,”方远微微尴尬的别过头去,还以为方严是说让他关门。  “嗯,我帮你,”方严笑得特别温暖,就像刚开始见到的时候一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丝毫不见阴霾。  方远忍不住被他迷惑了。  店重新开张,最惊讶的就是贡婶,而她惊讶的对象,自然就是方严。  将方远拉到角落里,贡婶孩子也放到地上不抱了,特别特别认真的问方远:“小方,你哥这是好了?怎么好的?在哪治的?”  方远无言了好几秒,转头看着方严很温和的招呼客人,朝贡婶摇摇头:“他以前很正常,只是后来摔到了脑袋才傻了,前两天出了点事住院做了手术就好了。”  贡婶失望的哦了一声,将还不会走的孙子抱在怀里:“唉!那真好,要是我儿子也好好的就好了。”  方远安慰了他两句,就跑去帮方严了。  其实方严做饭比方远好吃,只是,方严私心里不愿意方远在外抛头露面。于是每次有人要什么菜,都是方严跑去厨房端菜送菜,争取不让方远出厨房一步。  “哥你在做什么,我要去买菜,”见方严一个人堵住一扇门也不离开,方远特别疑惑的问。  “要什么菜,我去买。”  “不用了,你去买人家又不认识你,会算你很贵。”  “那我跟你一起。”  “好。”  这样一起心平气和的出买菜,还只有上学那会,现在想起来,竟恍如隔世一般。  方远有些恍惚的看着身边的人,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圈,到最后方严还是安稳的站在他身边,笑得很温和。就好像这个人,从没有疯狂过,从没有偏执过,从没有消失过一样。 第57章 不敢告诉方严这个消息,那毕竟都是方严的心血。现在心血被人糟蹋了,他若是知道了,万一想杀回去该怎么办。他现在还是个危险的在逃的精神病人。  俞光耀在快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说了一件事。  “你们养的那只大黄真衷心,你们走了这么几年,大黄都还守在那里。不过他最近已经被人吃了,放心,我已经让那个那人吐出来了。哈哈,真傻,被大黄咬伤了两三个,有一个差点要死了。”余光耀特别开心的道。这会子,他已经坐到了余辉怀里了。  这次方远是更游弋不定了,金毛居然被人吃了,它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可能被人杀了。  “哥,”方远纠结的喊道。  方严疑惑的看着他:“嗯?”  “金毛被人杀了。”  “哦。”  “你,你不是很喜欢金毛?”见方严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方远不由得有些奇怪。  “我养的还有很多,从吉娃娃到藏獒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我再追来给你?哦,我忘了,那些早就没有了,以后碰到喜欢的再买了重新养吧。”方严揽住方远的腰笑道,想了想又改了口。  “但是,你从哪里知道金毛的事?”方严奇怪的问。  方远哼唧了半天,才说是一个朋友,方严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  那时候是真的以为方远已经死了,可是他还是好好的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方远认识又能帮到他的人,只有一个。方严转转手腕。有些人需要好好提醒提醒了。  方远还在想公司破产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我做的?”方严毫不知情的问。  “m市的公司,被亲戚分走的公司破产了。”  “哦,破产了么,真可惜。不过没了就没了,以后再开就是了。”方严毫不在意的道。  方远定定的想了一下:“你另外一个公司还在吗?”  “不在了,那时候就卖了。”  可是当初清算他资产的时候,并没有算到这一项。  方远不知道方严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听方严说话,惯性的只相信一半。总觉得方严在骗他,这种感觉让人很是焦躁。  “你现在,是已经好了?不用再吃药了?”方远趁着方严心情很好的时候问道,以前还时常见到他吃药的。难道真的都好了?他不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么?  方严正带着耳机摇头晃脑的一边择菜一边听歌,看到方远蹲在他身边,嘴巴开开合合的说话。  “什么?你在说什么?”  方严笑着摘掉一个耳机戴到方远耳朵上,耳机里是一首熟悉到有些陌生的歌。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唱歌的人声音也非常耳熟,方远仔细听了,那不是他的声音。  唱歌的居然是方严,还意外的好听。  惊讶的抬头看去,发现方严已经闭着眼睛跟着唱起来了。  淡淡的歌声跟着音乐响起来,歌声里有着太多的难过和绝望。唱完,方严早已泪流满面。  半跪下身子抱住蹲在他身边的方远,方严一边喃喃自语着那句话。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那种氛围中,方远面对着脆弱的方严,有一瞬间特别特别想哭,特别想吻他想跟他讲我爱你,想安抚他想止住他的眼泪,想说别哭了。  可是最终,方远也只是回抱住了方严,什么话都没有说。  方严不可能好。而现在这样,大约也是他正常的状态,只要不刺激他,就不会有危险性。  “其实,什么傻了,都是假的吧。你一直都在骗我,就算你装的很像,可我就是能感觉到,你这里什么都明白。”方远笑着道,也不管方严是不是在听,用手指着他心脏位置喃喃自语。  “余光耀说你从医院逃出去的时候,非常厉害的骗过了医生和护士的视线,若是你疯了傻了,怎么可能跑得出来。”  “你是故意弄成那样骗我的同情吧,你就知道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还故意出现在我面前。你就非要让我死了也不安心。”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可我也跟你一样无药可救了。”  “你这个祸害,为什么还不死,你死了就清静了。你杀了这么多人,早就该死了,你就不做噩梦不心虚么,我跟你在一起都会觉得恐慌。有时候我真怕自己会突然发疯杀了你。”  趴在方严胸膛上唠叨的说着,方远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方严很安静的睡着了,方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又在装睡。  可是无论怎样,方远都对方严毫无办法,甚至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掉下去为止。  中秋那天居然放晴了,天好的让人坐在门前都能舒服的睡着。  方严非拉着方远出去:“这么好的天不出去可惜了,反正今天十五店里也没有生意。”  方远看看家里连块月饼都没买,不由得动了出去的心思。他现在很讨厌出去,也讨厌人多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场雨下的,还是因为今天是好日子,街上人特别多。  方严和方远不约而同的往偏僻清静一些的街道上走。阳光照的一切都亮堂堂的,甚至亮的有些刺眼,不过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方远忍不住咧着嘴笑:“不买月饼了,我们自己做吧,买点杏仁花生和蜜枣。”  “好。”  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方严不知道怎么窜了进去,带了一把百合出来,白色的大朵百合花开的正好。  “百合有百年好合的意思,”方严说着,将花捧到方远面前。  方远并不接,只是摇摇头笑道:“你忘记了,我对花过敏。”  方严愣了下,将花塞给路过的一个女孩手里:“送给你了。”  女孩子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方严。  方严拉着方远走远了,方远笑起来:“你吓到人家了。”  方严欲言又止的道:“你对花,不过敏。”  “我知道啊。”  只是不想要而已,承受不起百合美好的花语。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拎了好些五谷杂粮,还有一瓶十几块钱一瓶的葡萄酒。  超市位于十字路口,车辆有些多,也没有红绿灯,方远不放心的走在外侧。  “小远,你是不是忘记买糖了?”方严将袋子提起来让他看。  方远想了想:“家里可能还有一些吧,我想不起来了,最近都没用。”  “要不我再去买...小心,”方严一眼瞄到后面有辆车疾速的朝这里开过来,一点都没有减速的意思,不由得惊慌的一把将身边的方远推开。  方远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不由得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  然后他很清楚的看到,刚刚还跟他说笑的方严,高高的飞了起来,袋子里的花生红枣洒了一地。砰一声似乎很轻又似乎很重落地声在心里被放大,方远懵了,呆坐在地上看着面前迅速蜿蜒下来的红色血液。  车撞了人之后,撞到路边的铁栏杆上停下来,车上的司机没有系安全带,已经一头撞在车前玻璃上昏了过去。  “哥,哥,方严,你起来,你快起来啊!”方远终于在愣了几秒之后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爬到地上满身是血的人身边。  “小远...你...爱我么?”   60、最后  方严迷迷糊糊的半阖着眼睛,软塌塌的躺在方远怀里,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离开。  而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拼着力气断断续续的问出了那句话。  “小远,你爱我么?”  “爱,我爱你,你听到了么?”方远的眼泪砸在方严脸上,小心翼翼的捂住他胳膊上的伤,可是血还是从背上从腿上流出来。仿佛他身体里有流不完的血一样。  见方严的嘴张张合合,可是方远却怎么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别说话,别说了。救护车,求求你们打救护车。”  方远忍不住哭求道,人群很快围上来,有好多人掏出手机帮忙,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帮一下忙止血。  方严还在说着什么话,可是方远的眼睛被眼泪占据,看不清楚他的口型,只能把耳朵贴在他嘴边。  “如你所愿。”  方严说如你所愿。如你所愿的死掉,这样你就能解脱了。  方远听到这句话就惊呆了,他拼命摇头:“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求求你别死。哥,不要丢下我。”  原本就举目无亲,以前为了躲避方严,心里还能有一个盼头,他还有一个亲人在远方,他还有一个可以惦念仇恨的对象。可是若是方严死了,方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方远紧紧攥着方严的手不敢丢。方严已经疲惫的闭上眼睛了,方远一直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  “哥,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哥,我还没有做月饼给你吃,月饼里加一点葡萄酒是你想的,你还没有尝到味道,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方严,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方远泣不成声的哭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肇事司机是个惯偷,那辆车也是他偷的。而那肇事者的病房就住在隔壁,有一个警察日夜看守着。  方远疲惫的守着方严,医生说失血过多受伤太重,若是熬不过危险期,估计就不行了。  方远每天目不转睛的看着旁边放的监护仪,生怕上面一直跳动的线条变成直线。  “若是挺不过今晚,怕是就醒不来了。他一直在发烧,伤口还有些感染,情况很严重。”医生怜悯的摇着头。  方远木木的点点头。病房里,方严还在轻微的呼吸着。若不是氧气罩里冒出白雾,方远几乎以为方严已经死了。  天一点点黑下来,方远已经忘记上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了。偶尔好心的护士会帮他带一些饭过来,方远就草草的扒上两口,也不论饥饱。  十五那天的月亮方远没有看到,十六的也没有看到。现在月亮都已经被咬掉了一小块,方严还没有醒来。  “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做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李欣的事,李欣是你花钱雇的。其实,我看到你给他们钱了,可是我一直不敢确定。”  方远望着窗外,这段时间他很少睡,有时候困极了趴在床沿眯上一会,又很快惊醒,生怕一睁方严就不在了。  “你被绑架也是假的吧,都是你跟他们计划好的。可是我还是很担心,看见你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方严,你真傻,为什么总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就会担心你了。真傻,就算没有这些事,我也一样会担心你啊。”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我爱你,就算我不说你不是都清楚,明明你都看到了我的心意了。”,“你以为你死了我就开心了么,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我只有你了啊!”  方远老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总是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擦都擦不干净。  若是再哭下去,方远觉得自己会瞎掉。因为哭太多,眼睛总是又红又肿的很痛,有时候就哭到流不出眼泪为止。  深夜的时候,方远终于熬不住困意趴在床边睡着了。很冷,可是他困得什么都顾不得,只管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方远是被一阵尖锐的滴滴声惊醒的,护士冲忙的推门进来,看了一眼之后,跑出去大喊医生。  呆滞的看着变成一条直线的监护仪,方远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一年后,西山脚下的公墓处。 第59章 “...,”因为那是方远买给自己吃的,可是他还没吃到一口,就都被方严偷吃净了,连袋子都不知道消灭证据,全丢在垃圾桶里。  方远更怨念的是,方严不是嗜吃甜食么,为什么总是将他藏在柜子里,藏在床底下,藏在抽屉里的零食给都吃掉了。  “你就没觉得自己越来越胖了么,都是零食惹的祸,我替你消灭他们你就可以减肥了,”方严鼓鼓囊囊的道。  方远转头照镜子,看到镜子中的人吹了气球似得圆了一圈不止,不由得伤心不已。  “难道不是你惹得祸?”  “我真的是无辜的,”方严无辜的眨眨眼。  方远吃素了。  做饭的时候,方严看着一桌子的青菜,脸绿的跟青菜一样。  “小远,咱们家缺钱花了?”方严放下碗很沉痛的叹口气。  方远茫然的摇摇头:“没啊,你银行里的几百万都没有动过。”  “那为什么我们不买点鸡鸭鱼肉?我想吃排骨,我想喝鱼汤,我不要吃青菜!”方严抗议。  方远看着拿筷子敲碗敲得叮叮响,像个孩子似的方严,不由得有些无奈。  “没有,从今往后只有青菜了。”  方严哀嚎:“为什么!”  “咳,因为我皈依我佛了,从今往后一心向善,志在消除你的杀孽。”方远似模似样的双掌合十一脸正经。  方严直接倒地不起,一秒之后他又恢复正常:“信佛?你要出家?吃素会营养不良的。听说和尚不能近女色,那近男色没关系吧。”  上上下下打量着方远,眼神非常诡异,方远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起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  方严神秘兮兮的靠在方远耳边小声道:“我听过一个小道消息,说其实和尚全身上下都没毛的,你下面有没有啊?”  方远的脸似火烧一般,整个都通红了。他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很被动,极少主动。就连亲吻,也只在很激动很开心的时候抱着方严啃一口。  方严一直严重欲求不满中。  “恩,我要检查检查你这个小和尚合不合格,”方严点点头,抓住见势不妙就要逃跑的方远。  “现在坚决不行,”方远脸色通红的护住自己的裤子,方严的手已经直接摸上去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方远说不出话来,他趴在桌子上,脸正对着一碗大白米饭。  方严饶有兴趣的道:“因为什么?”  方远干脆一捂脸,也不护着自己的裤子了,趴在桌子上就喊:“我便秘。”  “...”  原来吃素的原因是这个。  好容易等方远终于正常了,方严以为自己能得偿所愿安慰自己寂寞多时的兄弟了,谁成想,方远又出道道了。  “黄历上说今天不宜洞房,”方远异常平静的看着方严,打掉方严揉在他胸上的手,指着挂在墙上的大大的黄历,幽幽的说。  被推开的方严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下面,一脸狂躁的将墙上的黄历一把拽下来,撕成了碎片,撒的满地都是。  方远从卧室探出头看,看了眼地上的黄历尸体,突然伸出手来,手里又拿着一本黄历。  “哦,那天黄历买二送一,我这里还有。”  “...”方严倒在地上装死。  终于忍过了十二点,方远都睡着了。方严盯着表,刚过了十二点多一分,他就一把扯掉了方远身上的衣服。  方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你睡吧,”方严好心的亲亲他的脸,又埋头努力的在方远身上啃来啃去摸来摸去。  方远被弄得浑身燥热,想睡也睡不成。  烦躁的一蹬脚,方严从方远身上掉下去,直接滚到了地上。  彭一声响,让方远终于清醒过来,翻个身揉揉眼睛盯着地上:“方严?你怎么了?”  “我死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下传来一般。  方远急忙下床将方严给搬了上来。  “小远,”方严非常委屈的看着他。  “啊?”  “我们都好久没有,一二三,都三天没有亲热了,”方严掰着手指头数。  方远白眼也懒得翻了,直接往床上一躺来了句:“快点,我要睡觉。”  方严立马恢复活力生龙活虎的扑了上去。  然后方远直到天将亮才睡着。  隔天。  方严低眉顺眼的献殷勤:“小远,吃饭了,我喂你。”  方远很勉强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某人  “不想喝鱼汤,那喝鸡汤好不好?我去熬。”  方远直接眼一闭一句话不说。  “对不起,是不是肿了?我看看?”  “滚。”  “好好,我不看,我下次小心点,你别生气了。”  “下次让我上你,”方远愤怒的吼道。  “嗓子都哑了,别使劲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然,只要你能压得住我。 62、番外2  方远还没有决定好和方严去国外结婚时候,就接到了余光耀喜帖。  余光耀要结婚了,方远惊诧看着手上请帖,有些不知所措。  “哥,余光耀请帖,”方远看着帖子上余光耀名字和一个女人名字排在一起,不知怎地,有种奇怪感觉,那种张扬骄傲人也会被一个女人拴住?  方严推了推眼镜:“余辉怎么会同意余光耀结婚?”  “为什么不同意?”  “他们两个在一起好几年了,不知道?”方严看傻瓜一样看着方远。  “谁?余辉和余光耀?他们,他们是父子啊!”知道这个消息,方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严看着方远傻样不由得笑起来。“父子怎么了?们不也是兄弟么?”  “这,”方远纠结窝在沙发上,“既然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为什么余光耀又跟别人结婚了。”  “那要是跟别人结婚了,怎么想?”方严突然问。  方远怔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以前还会担忧一下,若是方严结婚了,他怎么办。可是后来就无法想象方严跟别人在一起样子了。  不能让方严这种疯子偏执狂去祸害别人!偶尔会抱着这样想法跟方严在一起,可是看到现在方严安静又温和看着他笑,他又忍不住觉得很开心。觉得,就这样跟这个人在一起也挺好。  “没有想过。”方远摇摇头。  方严又笑起来,这次是很开心笑:“因为从来都没有对以外人有结婚想法。”  方远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方严从来都没有让他有这方面担忧。  “余光耀知道们在一起时候,不也很惊讶。小远,他帮了这么多,是不是要好好感谢他?至少要送他一份大礼。”方严不怀好意道。  方远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别做坏事,否则就走。”方远威胁。  方严无可奈何亲亲他脸:“不是早就答应了,还在担心什么。”  当初m市事早就被方严摆平了,关于他住过精神病院,关于他杀过人。这些统统都被抹去了。可是方远不知道。  “哥,们还是不去了,礼物寄过去好了,不能去m市,警察不是还在找么?”方远异常担忧道。  “没事。”方严收拾着东西,拉着方远出了门上了火车。  这小城市只有到s省省会火车,他们还要转做长途汽车。  “累不累?早知道应该到市里坐飞机去m市。”方严摸着方远额头,看他很疲累样子。  方远摇头:“昨天挑礼物逛街逛太久了,现在腿酸。”  “帮揉揉。”  方远躺在不宽卧铺上,方严半蹲着身子帮他揉腿按摩,特别亲密。  方远有些尴尬,对面卧铺人不时扫两人一眼,眼神惊奇。让他觉得他们是在做什么不得了事情。  余光耀家家大业大,原本一家是从政从军多,可是到了余辉这里,硬是喜欢从商。当初挑学校挑了个经济学院,把他家老爷子气个半死。后来硬是与家里脱离关系自己办了个公司。  余光耀从小在家里就备受宠爱,他聪明又会讨好人,深得老爷子喜爱。就是有些固执,偶尔出些坏点子,让余辉头疼不已。  余光耀结婚最高兴要属老爷子,都快可以抱重孙了。  余辉黑着脸看余光耀亲密挽着那女人胳膊,心里有股冲动想将那挽在一起手给剁掉。拼命克制着冲动,余辉面上不动声色坐在桌前,脸色平静,甚至还有闲心品茶。  余光耀暗怒看着余辉毫不在意样子,脸上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他牵着身边人手到余老爷子身边,一口一个爷爷叫着要红包,也要给孙媳妇红包。  余辉差点把手中茶杯给扔了出去,将杯中热茶全倒在那女人头上。顺便将余光耀扔回床上,让他清楚他到底是谁。  可是现在还不能冲动,余辉攥着手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起码现在他那当兵弟弟和两个叔叔带来人不是吃素,要做到一击必中才行。  余辉没想到余光耀跟他来真,他一直以为余光耀只是说说而已,就算结婚也只是气气他。可是现在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余辉突然认清了余光耀心思。  到底只是逼他而已,将他后路完全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