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 第一卷 引子 张择端讲述《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 引子 作者:周罗吉周罗力 经过数月的奋笔疾书,终于将《张择端讲述〈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第一卷完稿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我竟梦游了一番《清明上河图》。其感受犹如《清明上河图》后面跋文所描述的那样:“恍然如入汴京,置身流水游龙间,但少尘土扑面耳。”;“恨不能亲生其时、亲目其事”。 在梦中的清晨,我踏入了北宋国都东京,刚刚进入京城的东南郊外,便感受到郊野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些谈谈的薄雾,虽然没有一丝风,但在初春的郊外还是有一些凉意,令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举目望去,映入我眼帘的是两棵长在路边无叶槐树,其中一棵槐树的树枝似是被雷电击中折断的,看上去虽已不是那么秀美了,但在悲凉中还是让我感受到它昔日的雄姿和夏日时枝叶繁茂秀丽的身影。 当来到一座小木桥前时,我迷路了,不知该不该过桥。我站在桥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座简易的小木桥,小木桥约有一米多宽,木桥是由三排木桩,每排有三根,扎在河水中做桥柱,桥身略呈拱形,桥面是由一根根树枝铺成的,上面再铺垫些麦秸,由于时间长了桥面上有了一层泥土。小桥旁边一棵大树上还拴着一艘小木船,大概是附近农家外出用的。 正当我在小桥前徘徊、犹豫着是不是要过桥时,突然身后传来急促地赶路脚步声和毛驴的蹄子声。回头看去,身后过来五头毛驴,背上都各驮着两个沉甸甸的柳筐,柳筐内装的是些木炭。两个赶驴人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左手中拿着树枝,右手扶着第一头毛驴的柳筐,大概是装木炭的柳筐有些倾斜,害怕筐里的木炭掉下来。后面赶毛驴人手里也拿着一根树枝,还不时晃动着,嘴里不断地催促着毛驴跟上。毛驴走路的踢踏声和赶驴的吆喝声,打破了寂静的郊野,使得整个空旷的原野上有了一丝生气。我正发愁去东京的路该如何走,便急忙迎上前搭讪道:“这位仁兄,敢问去京城的路如何走啊?” 两个赶驴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边赶着毛驴边回答道: “这位员外若不嫌弃,跟我俩一块搭伴走吧?” “正好顺路,我们这是上京城送炭呢!” 我听了又喜又惊,喜的是一路上有作伴的不至于迷路,吃惊的是我怎么成了员外呢,哦,我突然想起来了,宋代对富人普遍尊称为“员外”。“员外”得名于尚书省各部的员外郎,为长官的副手。如果富人的年龄比较小,则被人称为“小员外”。 说话间我们三人便一起过了小木桥,在后面赶毛驴的长者开口问道:“敢问员外贵姓啊?” “不敢当,复姓周罗,敢问二位尊姓大名啊?” 长者笑了:“不敢当,小民姓郑,你叫我郑二郎好了,他是我七弟,你就叫他郑七郎吧。周罗员外这个复姓可不多见啊,百家姓里好像没有这个复姓吧?” “没有。你们兄弟俩这是往城里哪儿送炭呢?”我急忙回答后把话题岔开,免得让他们兄弟俩问我的姓氏由来,到时又要费一番口舌去解释。 郑二郎用树枝拍打了一下毛驴屁股说道:“不远,城门里的孙羊店家。” 孙羊店是张择端在《清明上河图》里画得唯一的一家正店,现在已经是清明时节了,天气渐渐地暖和起来,京城里还会用木炭。我知道,北宋末年东京城内的居民大多是用煤炭烧饭取暖,这木炭不知做何之用。好奇心令我问道:“这木炭是用来做什么的啊?” 郑二郎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树枝回答道:“周罗员外不知道吧,这些木炭用处可大了,用它烧水沏茶喝,那茶水才好喝呢。此外还可以用它暖酒用啊。” 我看了看他们赶的五头毛驴说道:“你们这一趟送的木炭可不少啊。” 郑七郎道:“不多,要是给大的茶楼送,就这些还不够呢,我们给孙羊店一天送一趟就行了。” 说话间,我同郑氏兄弟便走过了路旁一家农舍。这家农舍上房是三间瓦房,瓦房前搭建一个草棚,有一棵倾斜的大柳树竟然是夹在瓦房与草棚子之间。看样子这棵柳树是有些年头了,房主在搭建草棚时大概是不忍心砍掉这棵老柳树。瓦房旁边和后面是几间草屋,瓦房前和草屋山墙处各搭有一草棚子,棚子下面放有石条凳和木板凳,看样子是供主人全家闲暇时歇息或路过的客人歇脚避雨用的。 屋后有人不知正在忙着什么,可能就是这家房子的主人。 屋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打麦场,三个带架的石磙放在空荡荡地打麦场地中间。再往前走是三户人家的茅草屋,路边还有几十棵高高的大树,树梢上有几个鸟窝,大概是鸟儿一大早飞出觅食去了,还没有回窝。 正当我饶有兴趣,东张西望地观看路边景物时,郑二郎好奇地问道:“敢问周罗员外是哪儿的人啊?” 该怎么回答他呢,我只好实话实说道:“我也是开封人。” “什么什么,你也是开封府人?”郑二郎十分诧异地问道。 “我是来自八百多年后的开封人!”我如实回答道。 郑七郎闻听后,十分吃惊地问:“什么什么,你是来自八百多年后的开封府?” 郑二郎则不相信地说:“周罗员外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呢,不过我还真想知道八百多年后东京开封府会是个什么样!” 我心想八百多年后的开封早就不是国都了,连省会都不是了,只是个河南省的一个直辖市而已,早没了昔日的繁华与荣耀的景象,北宋时在地面上的建筑物也仅仅剩下开宝寺塔(也就是现在人们习惯称呼的铁塔)和只剩下三层的繁塔了,其余的建筑大都被埋入了地下,地面上的那条被张择端画在《清明上河图》上的汴河早就无影无踪了。1981年5月,开封市园林部门在潘家湖底清淤过程中,发现推土机推出很多古建筑用的方八砖和朱砂红的帘子篾儿,经过开封考古人员的发掘勘探,开封地下“城摞城”奇观的神秘面纱才渐渐被掀开:现在的开封城下面叠埋着6座古代城池。自下而上分别是:战国魏国的大梁城,唐代的汴州城,五代及北宋时期的东京城,金代的汴京城,明代开封城,清代开封城。经考古发掘证实:开封“城摞城”最下面的城池魏大梁城如今在地面下10余米深,唐汴州城距地面10米深左右,北宋东京城距地面约8米深,金汴京城约6米深,明开封城约5-6米深,清开封城约3米深。而开封历史上最辉煌的北宋京城,由于张择端的这幅《清明上河图》画卷,给当时的东京城留下来一段异常珍贵画面,也可以说是一张有八百多年历史老照片。令《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800百多年后他的这一传世之作竟成了开封人的“施工图”,在其诞生地“复活”了。1991年,开封市为了弘扬民族文化,准备将《清明上河图》拍摄成电视剧,我有幸参与了剧本创作,后因各种原因未能拍摄,其拍摄地便成了今天的大型宋代历史文化主题公园-----清明上河园。以电视剧的形式无法让《清明上河图》“活”起来了,但1998年10月清明上河园的开园又为我提供了让《清明上河图》“活”起来的平台,在清明上河园开业之前,我接到了为其创作表演剧本的任务。赶在开园前编写出了:“包公迎宾”、“王员外招婿”、“燕青打擂”、“杨志卖刀”、“包公巡案”等第一批表演剧本,开园至今十余年间所创作的表演剧目与策划的节目如:“汴河漕运”、“大宋科举”、“水傀儡戏”、“林冲招募禁军”、“梁山好汉劫囚车”等等,均获得中外佳宾的欢迎和好评…… 正当我沉思遐想时,郑二郎提醒我道:“周罗员外瞧着点路啊!” 我猛然抬头观看,前面是一片柳树林,柳树粗壮的身子上长满了树瘿(树疙瘩子,俗称树瘤),显得十分古老与苍劲,树头上许多柳条细长而稠密,枝条上刚刚泛出嫩绿,使人感到虽是春寒料峭,却已开始大地回春了。 奇怪的是这些柳树都没有树头,好像是被人故意砍去的。看看周围的那些柳树,树身皆短粗,树头好像也都被人多次砍去过。 “郑大哥,为何这些柳树没有树头呢?”我好奇地问道。 郑二郎笑了笑回答我:“这汴河河水含沙量很大,常常使河水不通畅,有时还会出现河水泛滥冲破河堤,使得汴河无法行船,只好把柳树的枝条砍下来做成木岸,船只才能在汴河里行驶!” “什么是木岸啊?”我又好奇地追问道。 “木岸你都不知道?木岸就是把柳树枝捆成一梱一梱的,然后再把这些一梱梱的柳树枝,梱梱相连在一起,用木桩钉在汴河的两边。这样可以使河水湍急的地方减缓水流,河水不畅的地方可以让河道变窄,河水变深,在河里才能行驶大船。”郑七郎用瞧不起人的眼神回答道。 郑七郎的话令我十分尴尬。 恰巧在这个时候从身后过来一支人马,人马还未到,最前面的三个仆人模样的人吆喝声便传入了耳中: “快快闪开了!” “让开,让开!” “这是谁家的猪啊?” 我和郑家兄弟赶快躲让到一旁。 一头正在路上觅食的猪,被大声的吆喝声惊吓坏了,在路上一边哼哼叫唤着,一边没头没脑地在路上狂奔不止。那三个在前面开路的仆人十分恼怒地大声吆喝着、驱赶着那头被惊吓坏的猪。 我们站在路边看着这一队人马匆匆而过。只见两个轿夫吃力地抬着一顶轿子,轿子上插满柳树枝条,轿子内大概坐着一位贵夫人。紧跟其后的是三个仆人,随后是一个骑在马上官员,再后面还有几个仆人跟着。看样子这是一队踏青扫墓回城的队伍。 路北边一道土墙头上爬着两个小孩,正好奇地观看着这一队扫墓回城的人马。 趁着这会功夫我驻足观望四周,见土墙后面是一大片菜地,菜地被分割成的许多小块。有人正在从井里打水浇地,还有人则挑着担子似是往地里送粪。 再向前是一个叉路口,路口处有几间瓦房,瓦房东边还搭建有草棚,有一个人正坐在草棚下歇息,周围用土墙和树枝围绕。屋后路上有两个骑着毛驴的老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像是很富有的人家,一个老仆人在前面牵引着毛驴。两个仆人用木棍肩扛着、挑着行囊跟在后面,他们似乎是从京城出来要远行的。叉路口北边的有几家茅屋小店,门前搭着凉棚,摆放着桌椅,好像是专为那些远道而来的商贩们和赶路的人开设的。 茅屋旁的柳树下有两头黄牛一卧一立,屋檐下有一石槽和卸了架的石滚。看样子这里是京城的城乡交汇之处,居民们以农为主,也兼作一点小生意。 “周罗员外,我们还急着赶路去送炭呢,你歇着,我们先走一步了!”回头看去,郑氏兄弟俩已赶着五头毛驴匆匆远去。 向前没走多远,我便看见前面的汴河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艘已经靠岸的漕运船,装卸工正在往岸上卸货。漕运船船身吃水很深,船上的货物还有很多没有卸下来,卸在岸上的只是很小一部分。货物是用麻袋装的,装卸工有竖着背麻袋,有横着背着麻袋的。货主坐在岸边的麻袋上指挥着人们装卸。扛包的人都显得十分吃劲,需要他人的帮助才能把背上的麻袋卸下来,看样子像是装的粮食。 站在这里向前眺望,只见汴河中,大小船只云集,河中船只穿梭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紧张卸货,影影绰绰还能望到远处汴河上那座有名的虹桥。汴河沿岸的街道上人烟稠密,店铺林立。 沿汴河是一条“沿河街”,街上两边店铺林立。 从这里不管是乘船走水路,还是“沿河街”走,离东京城都是不太远了。正在我犹豫着是乘船走水路呢?还是沿汴河街道走呢?我却忽然从梦中醒来了。 睡是睡不着了,我干脆披衣起床,来到书房挂在墙上的《清明上河图》前,仔细凝视着画面上那些在街市上忙忙碌碌的市民百姓们,在这图上面说不准便会有你我的先祖呢。心中不由得十分感叹,史书上记载的大多是帝王将相们的事迹,而历史上那些占绝大多数的布衣百姓们的锅碗瓢盆烦心之事,苦辣酸甜的百味生活,常为史官们不屑一顾。虽说史书之外尚有野史、笔记之弥补,但也大多是一些文字记载,而在《清明上河图》上,张择端用他那传神般的画笔描绘了北宋国都东京市井百姓们的生活,这是任何文字记载所无法比拟的,这在没有照相机、摄像机的时代尤显得异常珍贵。《清明上河图》犹如一张“记录”北宋京城的“老照片”,将当时北宋京城人们的部分生活瞬间凝固在这长长的《清明上河图》画卷上。感谢张择端大师在当年,用他聪慧的大脑、灵巧的双手、传神般的画笔绘出了《清明上河图》这幅国宝长卷,给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让开封至今受用不尽。 人们常用诗情画意、江山如画、风景如画以及宛如画卷来形容一些美好的事物,可以说画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美的象征、美的浓缩、美的化身。《清明上河图》为“八方争凑,万国咸通”的北宋京城留下了繁华年代的剪影。也使那条穿城而过,早已消声匿迹、令人无法看到的人工汴河,跃然在纸面,凝固在这幅图上,让我们今天仍可以借助《清明上河图》这幅画卷穿越历史时空,在纤细的线条和淡淡的古老墨香中梦回北宋东京。 面对《清明上河图》这幅名画再多叙述也显得是苍白无力且多余,还是让我们去亲耳聆听一下《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亲口给我们讲述一下《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吧! 第一卷现在己完稿,出版或影视拍摄,请联系作者:电子邮箱:447406788@qq (注:文中有关宋朝时的称谓,尽可能按照当时的叫法,同时也兼顾当代人阅读的方便。如宋朝对没有出嫁的姑娘称“小娘子”,而“小姐”一般是对路歧人和妓女、妾等地位低微的女性的称呼,故本文按照上述称呼不变。又如对皇帝、皇后的称呼,宋朝时官员和百姓都尊称皇帝为“上”或“官家”,嫔妃们则称皇帝为“大家”;宫中称皇后为“圣人”、“娘娘”。为了照顾和方便读者阅读,文中对皇帝则一律采用大家较为熟悉的“皇上”或“陛下”等称呼,而对皇后则称为“皇后娘娘”,其他依此类推,请一些专家谅解!) 第一卷 第一章 1 张择端讲述《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 第一卷 周罗吉周罗力 东都外城,方圆四十馀里。城壕曰护龙河,阔十馀丈,濠之内外,皆植杨柳,粉墙朱户,禁人往来。城门皆瓮城三层,屈曲开门,唯南薰门、新郑门、新宋门、封丘门皆直门两重,盖此系四正门,皆留御路故也。新城南壁,其门有三:正南门曰南薰门;城南一边,东南则陈州门,傍有蔡河水门;西南则戴楼门,傍亦有蔡河水门。蔡河正名惠民河,为通蔡州故也。东城一边,其门有四:东南曰东水门,乃汴河下流水门也,其门跨河,有铁裹窗门,遇夜如闸垂下水面,两岸各有门通人行路,出拐子城,夹岸百馀丈;次则曰新宋门;次曰新曹门;又次曰东北水门,乃五丈河之水门也。西城一边,其门有四:从南曰新郑门;次曰西水门,汴河上水门也;次曰万胜门;又次曰固子门;又次曰西北水门,乃金水河水门也。北城一边,其门有四:从东曰陈桥门;(乃大辽人使驿路);次曰封丘门(北郊御路);次曰新酸枣门;次曰卫州门(诸门名皆俗呼。其正名如西水门曰利泽,郑门本顺天门,固子门本金耀门)。新城每百步设马面、战棚,密置女头,旦暮修整,望之耸然。城里牙道,各植榆柳成阴。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库,贮守御之器,有广固兵士二十,指挥每日修造泥饰,专有京城所提总其事。 ---------摘录[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一•;东都外城 ---------------------------------------------------------------------------------- 注:《东京梦华录》的作者孟元老,在东京生活了二十三年,“靖康之难“后,孟元老离开东京南下,避地江左,常忆东京之繁华,于南宋绍兴十七年(1147)撰成《东京梦华录》一书。《东京梦华录》是一本孟元老追述北宋都城东京城风貌的著作。所记多为宋徽宗崇宁到宣和年间北宋都城东京的情况,分别记载了当时城内的:外城、内城、河道、桥梁、皇宫内外、官署衙门的分布及位置、城内的街巷坊市、店铺酒楼,朝廷朝会、郊祭大典,民风习俗、时令节日,饮食起居、歌舞百戏等等,几乎无所不包。描绘了这一历史时期居住在东京城内的王公贵族、庶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情景,是研究北宋都市社会生活、经济文化的一部极其重要的历史文献内容。可以说是一本“文字版的清明上河图”。 故本书在每一章中摘录《东京梦华录》部分内容,以有助于读者从孟元老的第一手资料中感爱到北宋国都东京当年那跳动着的脉膊。 第一章 1 《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字正道,东武(今山东诸城)人。张择端幼年聪颖好学,尤其喜爱绘画。在他还未到北宋都城东京(今开封市)求学之前,在其家乡的时候,张择端的画作就已闻名四邻,尤其是界画的技艺,更是惟妙惟肖,令观者无不称奇赞叹。张择端家境虽一般,但他乐善好施、热情豪爽、扶危助困,加之画一手好画,写一手好字,在当时诸城就己小有名气了。 张择端深知自己此生此世若想在绘画方面上有所成就,名留青史,必须要到当时宋朝的国城东京求师学艺,专习绘画。终于在张择端二十岁弱冠之年,张择端告别父母与亲朋好友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初的京城,人地生疏,也无亲朋好友,生活十分艰难。张择端为生活所迫在街上卖过画,在寺庙、道观画过壁画,给人当过家庭画师,辅导小孩绘画等等职业。经过数年辛勤努力,终于供职皇家翰林图画院,专工界画宫室,尤擅绘舟车、市肆、桥梁、街道、城郭。在此其间经过潜心研究,张择端持之以恒,以画家那特有的敏锐目光,无微不至地去观察、揣摩、体验京城内外的社会生活,深入到京城内外,去观察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衣着打扮、行动姿态、神态表情、以及三教九流,收集到了不少创作素材,准备完成自己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幅画作。 十年磨一剑,张择端终于在第十个清明节时完成了他的传世巨幅画作《清明上河图》定稿本。画作也同写文章一样,也需要打草稿和不断修改的,有些大作品不但有草稿,还有二稿、三稿等等。张择端在画定稿本之前,就有了一个草稿本,由于《清明上河图》是一幅长卷,张择端想在定稿本的基础上广泛地征求各方面的意见后,开始绘画《清明上河图》的完稿本。所以张择端对定稿本的修改十分重视,这一天,张择端首先在自己学生面前展示出了自己的画作,征求他们的意见。当张择端在自己的书房兼画室展开自己刚刚完成的《清明上河图》定稿本长卷时,引起了围观学生们的阵阵惊叹与赞美声。 在一片赞叹声中,有一个学生还是发现了师父画的这幅图没有名字,便好奇地问道:“师父画的这幅长卷叫什么名字啊?” 张择端闻听立即提起笔,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清明上河”四个大字后说:“我早就想好了,这幅长卷就叫清明上河,你们以为怎么样!?” “太好了,师父,这名字和图的内容十分般配!” “师父,这幅《清明上河图》是正本吗?” 张择端凝视着图说道:“我画的《清明上河图》,是经过了初稿、修改稿和定稿本。现在你们看到的这幅《清明上河图》就是最后的定稿本了,我想先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看看那儿还需要修改!” 学生们闻听都没有理会张择端让给《清明上河图》提意见的话,反而一个个情不自禁地纷纷赞美《清明上河图》起来了: “师父这幅《清明上河图》名字不但起的好,师父画的这幅长卷内容更好。大家看看,师父画的这幅图,结构严谨,繁而不乱,长而不冗,段落分明,可谓是惊世之作啊!” “是啊,师父的这幅长卷首尾呼应,画面浑然一体,图中的人物,景象,细节,安排的合情合理,画面疏密,繁简、动静、聚散都恰到好处。可谓繁而不杂,多而不乱。这幅长卷一定会让咱师父的名留史册的!” “师父画的这幅长卷,内容丰富,包罗万象。你们瞧,在这幅长卷中,师父画了这么多的人物,讲述了他们瞬间发生的故事,这是历史上许多诗词和文章都不能做到的,也只有我们的绘画才能办到,也只有我们的师父做到了。我敢断言,随着时光的流逝,师父的这幅长卷今后将会身价百倍,更加异常珍贵的!” “师父在这幅图上画的人物如此之多,且个个传神,贵贱劳逸,形形色色,生动传神;店铺作坊,茶房酒楼,行商摊贩,一派生意兴隆景象;你们看看在这图上,虹桥横跨汴河,舟楫竞流,车骑争道;清明出城祭祖,挎篮挑担,踏青插柳。师父把清明时节咱们京城中的民风民俗生活情景和繁华尽收入到了这幅画卷之中!” “师父画的这幅长卷以寂静略显荒凉京城的郊野开始,中间则以热闹喧哗的汴河漕运、虹桥为中心,最后以城门楼、房屋而猛然收尾、每一部分、都有一个中心、一个重点、一段高潮、从这幅长卷中我们可以学到许多绘画技巧。” “大家看看,师父如实地画出了一段城墙和一座城门,这在绘画中是很难处理的场面。大家想一想,一幅长长的横向画卷,画面突然拦腰被一道城墙或城门截断,实在是有背贯气的原理,这在绘画中是很忌讳的,若安排不当就会使整幅画面出现割裂的弊端,造成败笔。但师父巧妙地在画面上画了一支骆驼商队,驼队的队尾还慢悠悠地在城门内行进,而队首的第一头骆驼已经在城门外门洞口露出了半个身子。就是这支小小的骆驼商队一下子就把被城墙和城门阻隔的空间贯穿了起来,真是妙笔,绝妙之笔啊!” “是啊!师父的构思匠心独运,实在妙不可言啊!这幅长卷可称之为一幅史画,一幅描绘咱们京城实景的大手笔!” “这幅长卷的定稿本完成,对师父和我们来讲,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今天我们应该好好庆贺庆贺!” 学生们个个喜形于色,十分兴奋地手舞足蹈评说着、赞叹着…… 听到学生们的夸赞与祝贺,张择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内心深处感到十分宽慰,十年磨一剑,自己花在《清明上河图》长卷上的心血没有白费,这些年来身心上所受到的煎熬,顷刻间化为乌有。想着想着却当着学生们的面故意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身子慢慢地蹲了下去。 学生们见师父这样子,个个迷惑不解且焦急地围上来问道: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师父是不是那儿不舒服啊?!” “师父!” …… 学生们有些焦急了,在后面的想挤到前面看望师父,在前面的学生又生怕碰到师父,便极力地挣扎着。 这时,张择端慢慢地站了起来,微笑着对学生们说:“今天将《清明上河图》定稿本展示给你们看,其用意是想让你们给这幅长卷提提意见,看看那儿还需要修改。没想到你们竟然给师父戴了这么多又高又大的帽子,个个好重好沉啊,你们师父的脑袋可承受不起你们这么多顶高帽子!” 学生们听了张择端的幽默话语不由地纷纷大笑起来。 张择端转过身子,看了看自己画的《清明上河图》,然后严肃地对学生说:“这幅长卷还不能说前无古人,也不能保证后无来者啊!” 众学生闻听纷纷反驳道:“师父,就是有后来者,他们也是临摹、摹仿师父您的这幅画作的。” “是啊,就是当今的许多画家也不会想到去画京城内外,清明节这一段汴河沿岸风光的,后来者恐怕更不会画出咱们京城真实的风貌,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如何画!” “师父的这幅长卷,可谓开山之作,后来者仅仅是模仿、借鉴师父的画而己!” …… 张择端伸出双手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语重心长地讲道:“你们讲得都很有道理。你们切记,不管是写文章、写书还是咱们的绘画都贵在创新、要有与众不同的想法,文章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写书要写奇书,绘画要画出令人眼前为一亮,个个赞叹称奇的画。切不可人云也云,这是我们学习绘画的大忌啊!想画出精品一定要认真严谨,尤其是咱们的界画,不能生造杜撰,要想画好,须反复观察、揣摩,成竹在胸之后方可着笔。所画的房屋、桥梁、船舶,讲究的是考据,严谨是关键,就是画一把交椅、一辆推车,也要一笔一笔勾画,一丝一毫也不能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界画应不同于实物那样呆板,要加入你们的合理想象和与众不同。要工而不板,繁而不乱,清秀俊逸,要有韵味,有精气神,有气度才行啊!” 学生们凝神静气地听着,不时地连连点头称是。 “师父,那画好画的第一要领是什么呢?”一学生十分认真且急切地问道。 张择端沉思片刻后反问学生们:“你们知道胸有成竹的来历吗?”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他,最后都摇摇头不语。 张择端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讲述道:“文同是画竹子的高手,也是我朝画界的老前辈。为了画好竹子,他不管是春夏秋冬、也不管是刮风下雨、天晴天阴,他一人常年在竹林子里观察竹子的变化。他长年累月地对竹子作了很细微的观察,竹子在春夏秋冬四季有什么变化;有哪些不同的样子,他心里都一清二楚的。所以有人称赞文同说,文同画竹,早已胸有成竹了。” 张择端说着指着自己画的《清明上河图》说道:“同样的道理,我为了能画好此图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这幅图上的一草一木、城里城外、三教九流、建筑人物我都十分熟悉。为此我多年在图上这—带去熟悉这些住户、商家、船家,同他们交往,向他们讨教、学习,去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中的不少人己成为我的好朋友。这图中的许多场景,人物,都有讲不完、说不尽的传奇故事,只是可惜啊………” “师父,可惜什么啊?!”一学生急切地问道。 “只可惜我的笔拙啊,在这幅长卷上人、景、物都在我的笔下变成了凝固不动的画面了。这画上的每一户人家、每一家商户、街上的每一个行人、过往的每一艘舟船和船夫,被我画到这幅长卷上后,都凝固在画面上不能动了。就是让我再画上几百幅,上千幅,也是无法表现出画卷里面精彩的故事啊!” 学生们听完师父的话后,均感叹不己:“师父,这太让人感到遗憾了,再过几百年以后,当人们看到这幅《清明上河图》画卷时,会因不知晓这幅画里面的精彩故事而感到十分遗憾的!” “师父,您给我们讲一讲这幅画里面的故事吧!” “师父,给我们讲一讲你创作此画的经历吧,这对提高我们今后绘画技巧和创作大有益处的!” “师父,我有一个想法,能让师父没有遗憾,还能让师父这幅长卷更加完美,完善!" 学生们闻听,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你有什么样的好主意,快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是啊,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你们别急啊,我问你们。你们知道不知道《论语》一书是谁写的啊?”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孔子的弟子们写的啊!” “对啊,当年孔圣人的弟子们将他们老师的言语记录下来,从而让我们这些后来者能更加详细地了解他们老师的思想。比如象什么: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还有……” 学生们闻听纷纷接着说道: “还有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与朋友交,言而有信;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还有,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道不同,不相为谋。” “还有,不逾矩;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言必信,行必果。”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 “孔子的这些名言名句使我们这些后来者受益匪浅且无憾事可言啊!”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象当年孔圣人弟子那样,把师父讲的《清明上河图》里故事记录下来,让后人既能看到师父画的图,又能读到师父讲述图里面的故事!” “对,我们把师父讲述的《清明上河图》里故事记录下来,可以让师父的《清明上河图》不但有图,还有文字记载的故事,使师父的《清明上河图》图文并貌,那将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动啊!” “对啊,数百年后,人们既能看到师父画的《清明上河图》,又能读到我们记叙图中里面的故事,这种想法真是太好了!” “师父,您说这个想法好吗?” 张择端似乎也被学生们的想法所感染:“你们能有如此的想法是好的,不过为师的这幅图,那里能同孔圣人和他的《论语》相提并论呢,你们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已经感到很高兴了。绘画贵在创新、要有与众不同的想法,看来我也是仅仅局限于这幅画里,没有象你们那样从这幅画里跳出来啊。青出蓝而胜于蓝,后生可畏啊!你们将来一定会个个超过师父我的!” 众学生闻听师父的夸奖,个个显得十分兴奋: “师父,那你就给我们讲一讲《清明上河图》里面的故事吧!” “师父,您的学生也会因为记录您讲的《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而闻名于世的。” …… 张择端被学生们肺腑之言所感动,对充满期待目光的学生们说:“好啊!对这幅《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你们若不问我也就烂在肚子里了,你们这么一问,我可有一肚子的故事,几天几夜也讲不完。今天你们提出的这个想法太好了,这个想法是对我画的《清明上河图》一种补充和完善,这样会使《清明上河图》更加完美的,我要谢谢你们啊!”张择端说完向面前的学生们深深地一鞠躬。 学生们见师父行礼,急忙一起给张择端还礼。 那名让张择端讲述图里故事的学生更是面露得意之色,催促道:“师父,还是快点给我们讲一讲图里的故事吧!” 其他学生见状也纷纷摧促师父快快讲述,张择端来到《清明上河图》前从头至尾端详了一番问道:“你们说让我从那儿讲起呢?” 学生们听到师父要讲述《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十分高兴,七嘴八舌地指着图上的画面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师父,就从头讲起吧,从这一队赶着一二三四五,五头毛驴进城的两个人讲起吧!” “师父,先讲讲虹桥这儿吧,大家看看这虹桥附近有多热闹啊!” “师父,先讲一讲孙羊正店吧。在您画的《清明上河图》里面就这一家的店铺大呢,里面的故事肯定十分精彩!” “师父,还是先讲一讲久往王员外家吧,这王员外家是开旅店的,客人们来自四面八方,干什么的没有啊,什么样的奇闻怪事没有,故事肯定也十分精彩!” “你们先别争,看看师父在这幅图中画了多少家店铺、多少个人物!?” 学生们指点着《清明上河图》画面上的商家店铺七嘴八舌地数起来: “这儿有刘家上色沉楝香铺、赵太丞家、杨家应症。” “这儿有孙羊正店、久住王员外家、久住曹二家、李家输卖。” “这儿有王家罗锦匹帛铺、十千脚店、光这些城内的就有十多家,还没有把城外的算上呢。” “还有那些没有名号的店铺呢,还有虹桥上、城门楼处,还有街上那么多来来往往行人与舟船呢。” “我们还是不要争吵了,听师父慢慢地一个一个的讲给我们听吧!”张择端笑着说:“这图上的每一家店铺、每一座建筑、甚至每—个行人、每一艘舟船、每一辆车马都有着一段精彩有趣的故事在里面呢!若不精彩有趣,我岂能画到这幅长卷里!你们不要急,这幅画里的故事,我会慢慢地都讲给你们听的。不过让我一一挨个去讲,恐怕一年半载的也讲不完啊!” 学生们闻听十分沮丧,一时个个无语。 张择端见状笑了起来:“你们也别失望,我是说按照这图上的店铺、行人挨个去讲一时半会是讲不完的,我可没有说不讲啊!” 学生们闻听后个个都乐了: “师父,您看这样好不好,有时间您就给我们多讲点,看到那儿、想起图里的什么故事就给我们讲那到儿,怎么样?” “对对,师父想起来什么就讲什么,讲到那儿都行,反正师父讲的都是这图里面的故事。” “师父,有些你可以给我们讲述的详细些,有些可以给我们讲的简略点。” 张择端乐了:“不过这样讲也太散了,没有一个主线,这样吧,我就从这幅画的最后几家开始讲起吧!”说着走到图前指着图中最后几家店铺说:“大家看在这图的最后几家是那几家店铺啊?” 学生们七嘴八舌回答道:“有赵太丞家、久住王员外家、还有……” “师父,赵太丞家旁边还有一家,从图上看应该是图上的最后一家,看样子很像是一户有身份的官员住宅。” 张择端看了看《清明上河图》说:“你说的很对,赵太丞家旁边的那一家是图中的最后一家。这所住宅是在开封府任左军巡使郭子正的住宅,这位郭军巡使是从正八品的官吏,掌管着京城左、右厢打架斗殴以及争斗之事,他平日里非常繁忙,也十分辛苦,一般是很难见到他的。” 学生有些急不可耐地:“师父,那就从这位郭军巡使开始讲起吧,他在开封府任军巡使那可是负责京城捕获、羁押和审讯刑事案犯的官吏,他的故事肯定十分有趣!” 另一学生:“师父说是从这幅画的最后几家开始讲起,并没有说非要从最后一家开始讲起啊,我们还是让师父讲吧。” 张择端见状急忙劝解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了,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会讲到的。咱们就先从赵太丞一家开始讲起吧,这赵太丞是这儿的老门老户了,咱们就以赵太丞开始讲起吧,尤其是赵太丞的小儿子赵二郎改邪归正,走上正道的故事。” “师父,赵太丞的小儿子是不是特别的坏?” “你别急,听师父讲下去,我们不是就知道嘛!”“师父,那您就先从赵太丞家讲起吧,把赵太丞家的故事做为全图引子好不好?” 张择端慈祥宽容地说道:“好好好,你这个建议提的非常好,图里的故事光有个主线也不行,还要有一个中心,我们就以赵太丞一家为中心讲起,慢慢地会涉及到图上的其他人家和故事的!” “师父,开始吧!”学生们纷纷拿起笔准备记录下张择端讲述的故事内容。 张择端指着《清明上河图》最后面的赵太丞家说道:“好,我就从赵太丞家开始讲起!这赵太丞,名诚之,医术十分精湛。在还没有得到太丞这个医官名号之前,其店铺还叫‘赵家药铺’。赵太丞也给我医治过病,我也曾帮助过赵太丞医过病人呢。” 一学生好奇地问:“师父,太丞这个医官,赵诚之是如何获得的?” 张择端笑了笑回答道:“太丞这个名号是赵诚之为皇子医好病之后,皇上赐封的。“ 另一学生好奇地问道:“师父,刚才您说曾帮助过赵太丞医治过病人?!” 张择端:“我那里会医治病人,师父我只会画个画儿,不过赵太丞用我画的一幅画曾医好过一个得了怪病的贵妇人!” 一学生好奇地问:“师父,您的画也能治病!” 另一学生见状阻拦道:“你急什么,让师父给我们讲下去,我们不就什么知道了嘛!” 那名学生闻听十分不高兴地,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学生。 张择端见状急忙说道:“你们耐心地听我讲,到时我会讲到赵太丞他是如何医好了皇子的病,也会讲到赵太丞他是如何用我画的画,医好一位贵妇人病的!好了,咱们开始讲吧。赵太丞夫妇俩有二男三女,三个女儿早已出嫁到了外地,俩个儿子都长的高大英俊,相貌堂堂的,虽然兄弟俩不是双胞胎,可是长相却十分相似。大郎赵仁聪明睿智、孝顺忠厚,从小跟着赵太丞学医,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同赵太丞一样十分精湛与高尚,最不争气的就是他的小儿子二郎赵义,最初二郎也参加过科考,他的文章也十分有文采,但不被考官们所欣赏,几次都名落孙山。从此这赵二郎便不再提科考的事,书也不看了,开始酗酒在街上惹事生非,不务正业,破罐破摔。赵太丞医术虽高超过人,医好过无数病人,却对自己的小儿子却无良方仙药。这让赵太丞及全家十分烦恼与无奈!” 一学生:“师父,赵太丞的两个儿子取名‘仁义’是不是同孔子的讲的‘仁义’一样呢?” 张择端解释道:“对对对,赵太丞给他的两个儿子的名字就是取自孔子讲的‘仁义’二字,赵 第一卷第一章2 2 “赵太丞家”在没有获得皇帝封“太丞”医官名号之前叫“赵家药铺”,京城的人们则都习惯称赵诚之为赵郎中、赵大夫。“赵家药铺”位于京城的东南处。赵家药铺临街是一大间对外接诊卖药的店铺,后面同住宅相接,赵诚之一家老小均住在一个院内,生活接诊卖药都十分便利。最初,赵诚之也想把药铺开在城中的马行街上,这马行街是京城内医药店铺比较集中一条街,尤其是到了晚上这里的夜市更是十分热闹。这里的夜市,要比京城内有名的“州桥夜市”还要有名繁华。在马行街的夜市上,车马拥挤,人不能驻足。拥有百余万人口的东京,每天晚上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呼朋唤友、携老带幼到马行街这里逛夜市。光在这条街上医药铺便有金紫医官药铺、杜金钩家、曹家独胜药丸子、柏郎中的儿科、任家的产科、山水李家,口齿咽喉药;石鱼儿、班防御、银孩儿、医小儿……曾居住过京城为官的苏东坡曾留下了一句:“蚕市光阴非故国,马行灯火记当年。”文中流露出对马行街夜市的深深地怀念。最终,赵诚之没有将“赵家药铺”选在医药铺相对集中的马行街,而选在京城东水门内一带。“赵家药铺”除了在门首悬挂“赵家药铺”的医药铺字号横匾外,还在门前竖立着四块竖匾,分别写有“大理中丸养胃丸”、“治酒所伤良方集香丸”、“五劳七伤回春丸”、“赵大夫统理妇儿科”等字样,使过往的行人对“赵家药铺”擅长医治的病一目了然。门外不远处有一口四眼水井。古代将商品交易场所,称之为市廛或市井。将“市”与“井”联系在一起,可见“市”的起源与水井密不可分。在远古时代,“若朝聚井汲水,便将货物于井边货卖,故云市井也”。这说明,在正式的集市出现以前,汲水的水井旁是古代人们交易的主要场所。所以“赵家药铺”门前附近的四眼井是附近居民或路过客商、行人常来之处,每天来这里打水的人有不少,附近居民有个小病小疾的来此号个脉取几包药非常便利。 不光如此,这里也是汴河漕运繁忙之处。当时的汴河是引黄河水而开挖的一条人工运河,从东京外城西水门入城,再穿过内城水门,橫穿宫城前的州桥、相国寺桥,出内城水门,然后向东南而出外城东水门。每年江淮、福建、两浙、荆湖、两广、四川等地的粮食、丝绸、金银、香药、以及山泽百货等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通过这条汴河送到京城东京,供京城内一百多万军民的消费与享用。对当时东京人来讲,这条汴河是条生命河一点不为过。在淳化二年(990年)六月,汴河在近城浚仪县的一段河堤决了口,宋太宗赵光义亲自前往视察,步辇行走在烂泥中,宰相、枢密院使等大臣都在劝阻宋太宗回驾,宋太宗却说:“东京养甲兵数十万,居人百万家,天下转漕仰给,在此一渠水,朕安得不顾?”于是下令调来士兵数千人来堵决口,直至看到决口被堵住,水势稳定后,他才回宫。由此可见,汴河不但是当时南北交通的大动脉,而且还是国家安全的系带,可以说是赵家皇朝的生命线。 当年赵诚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将自己的医药铺开在此处的。这里是京城南来北往舟船、客商的聚散地、人流量相当大。前来求医看病者络绎不绝,特别是在汴河一年当中进入繁忙的运输高峰,来往人流大增,前来赵家药铺求医看病者比平时能多出好几倍。这不一大早,赵诚之便离家到汴河一船上给一患者看病去了。大儿子赵仁本来也想跟着去,好借此机会跟爹多学点看病的本领。无奈赵诚之却让他留守家中,接待众多前来求医看病的患者。 赵诚之刚走不久,前来求医看病的患者便没停止过,赵仁一直忙到快中午了,刚要站起身来去喝口水歇息歇息,这时从街上急匆匆地跑进来两位妇女,抱着一名生病的小孩前来求医问药。 抱着患病小孩的妇人一进屋刚坐下便焦急地向赵仁诉说起儿子的病情:“赵大夫,这两天我儿全身发热,脸红红的直烫手,嘴里老喊口渴,我们给他喝了不少水,可他还喊口渴,跑了两家药铺花了不少钱,让我儿子服用了不少泻心汤也没给医好。听别人说赵家药铺医治小孩的医术高明,我们就抱着儿子来了!求求赵大夫给我的儿子好好给看一看!” 患儿的奶奶在一旁也十分焦急地:“赵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孙儿吧!” 赵仁一边安慰着婆媳二人,一边马上给患儿诊脉、察看患儿的舌苔和眼睛…… 患儿母亲在一旁焦急不安地问:“赵大夫,我儿子的病不要紧吧?” 赵仁安慰二人道:“你们放心,更不用担惊受怕,你儿子的病没有事的!他只是心经虚而有留热在体内,我开些白术散先给他服用,此药可生胃中津,再让他吃些生犀散,我保你的儿子的病数日内便可好转痊愈。” 患儿的奶奶仍不相信地问:“真的赵大夫,我孙子的病数日内便能给医好吗?!” 赵仁:“你孙子的病不是太严重,只不过让你们急病乱投医给医坏了。” 患儿奶奶后悔莫及地:“要是知道这样子,我们早点来就好了!” 患儿母亲迷惑不解地问道:“赵大夫,那我儿子为何大便屙黄沫呢?” 赵仁耐心解释道:“大便黄沫,这是虚热,是你们让孩子服用的泻心汤太多的缘故。如果你儿子胃气正,大便黄沫就不会有了!” 患儿奶奶后悔地:“要是能早点来找赵大夫看就好了,我孙子的病怕是早好了!” 患儿的母亲也十分懊恼地:“是啊是啊,要是能早点过来找赵大夫给看看,我儿就少受罪了!” 赵仁写好药方,将药方递给配药的伙计配制。 伙计拿着药方熟练且快速地配好药、包好,递给赵仁。 赵仁将伙计配制好的几包药放在患儿奶奶面前说:“你孙子的脏腑娇嫩,气阴均属稚弱,千万不可再延误服药,快回去给你孙子煎药服下!” 患儿母亲拿着配好药对赵仁说:“赵大夫,太谢谢您了!” 患儿奶奶付完药钱后,来到赵仁面前再次感谢道:“赵大夫,太谢谢你了,等我孙子的病好了,我一定会来好好谢谢你的!“ 赵仁微笑着谢绝道:“那就不用了,你们别在这儿耽搁了,快点回去煎药给孩子服用吧!” 患儿母亲、奶奶二人满怀着喜悦心情,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出门而去。 赵仁刚送走患儿后转身便看到自己母亲赵夫人从后面走出来,急忙问道:“娘,您老怎么到前面来了?!“ 赵夫人:“明天是你爹六十大寿,我想让你到孙羊店那儿定个雅间,再订两桌酒席,到时你姐姐和姐夫,妹妹和妹夫他们都会过来给你爹祝寿的,这件事你可不要给忘了!” “娘,你若不提醒,孩儿真的差一点把这事给忘了,娘放心,等一会孩儿就去孙羊店给孙叔叔说一声。让他给我们留一个单间!” “那你可别忘了,听说这几天孙羊店那儿客人很多,晚了就订不到桌了,更别说单间了。你早点过去,莫给忘了!”赵夫人不放心地一再叮嘱道。 “娘,您放心吧,孙羊店离咱这儿就几十步远,转身就到,您就放心吧,误不了的!” 赵夫人仍不放心地:“那你可别忘了,记着这事啊!” “放心吧娘,我忘不了的!” 赵夫人说完转身没走两步又回过身来问道:“还有……你二弟他不知又跑哪儿去了!你有空去找找,我这一天没有见到他了,心里老是感觉不安的!” 赵仁这时才想起二弟赵义,一天了自己和父亲光顾着给病人忙着治病呢,二弟出去一天也没有顾上问一问,想到此,心里十分愧疚地说道:“娘,您老就放心吧,我一会儿有空先去孙羊店,然后去找二弟回来,你放心吧!” 赵夫人听后这才放心且满意地转身而去。 第一卷 第一章 3,4 3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哈哈哈……哈哈哈……”一书生打扮的青年人大声狂笑着被两个年轻人搀扶着招摇而过,后面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们……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侧目观看且议论纷纷: “快看看,这个小伙子怎么啦,他为干嘛这样大笑个不停啊?” “是不是他的脑子有毛病了!” “他哪儿是脑子有病啊,听说他是今年刚刚高中的进士,脑子好使着呢,他才没一点病呢!” “他没病?!没病老傻笑干么?”听者迷惑不解地问。 “中了进士应该高兴不是!” “他这不是高兴过头了嘛!” “乐极生悲。听说,当他知道自已高中进士后,高兴地大笑起来,他这一笑不要紧,便身不由己的笑个不停。全家人为了医治好他的病找遍了京城内不少大夫,连皇宫里的太医也求过了,太医们也没有办法。这不,全家急得不得了。你们瞧,这会儿他家里的人一定是又陪着他去找大夫给他瞧病呢!” “他们这是去找哪一位大夫看呢?” “谁知道,恐怕京城内,没有人能治好他的这种怪病!” “那他还不笑死了!” “十年寒窗苦,竞然落得如此下场,可叹,可怜啊!” “这真是乐极生悲啊!” …… 4 一路上狂笑不止的青年人被家人连劝带拉推进了赵家药铺。 “你们这是……”正准备外出的赵仁面对站在自己面前大笑不止的青年人吃惊且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 青年人的父亲稍微喘了口气,叙述道:“赵郎中不要害怕,这是我的儿子,今年刚刚高中进士,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大笑不止,求求赵郎中!救救我的儿子吧!” 青年人的母亲也走上前拉着赵仁的手焦急地哀求道:“赵郎中,京城里的人都说你们赵家药铺能妙手回春。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赵仁急忙连连摆手:“我是赵郎中的儿子,我爹他出诊还没有回来。让我先给他看一看行吗?!” 青年人父母: “行啊,行啊!赵大夫,快给我儿看看,别让他再笑了!” “求求赵大夫了,快救救我儿子他吧!” 赵仁见屋内挤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闲杂人,便对店伙计说:“屋里的人太多了,让他们二老留下,其他不看病的人先都到门外等候着!“ 店伙计立刻上前将围观者向屋外劝说:“大家都挤在屋里,赵大夫是无法看病的,请各位到门外等着好不好,谢谢各位了!” 看热闹的众人都被伙计一一请出了门外。 门外围观的众人仍围在大门口,踮着脚尖,伸长着脖子向屋内观看着、议论着…… 屋内,赵仁面对着冲自已大笑不止的青年问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清楚,对不对!” 青年一边笑着一边点了点头。 赵仁:“你心里很清楚就是无法控制住,对不对?” 青年仍笑着冲赵仁点头不止。 青年的父母:“赵大夫求求你了,快给俺想想办法吧,看着我儿这样如此遭罪,我们俩真的是欲哭无泪,万箭穿心般的难受啊!” “赵大夫,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吧!” 青年人的父母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赵仁。 赵仁坐下来,认真且十分仔细地给大笑不止的青年诊脉…… 青年在赵仁面前仍大笑着…… 青年父母见赵仁诊完脉后焦急地问道: “赵大夫,我儿的病能治好吗?” “赵大夫,有办法医治好我儿的病吗?” 赵仁面露难色道:“这个……我……” 青年父母乞求道: “赵大夫,求你想想办法,若能治好我儿的病,让我们花多少钱都行啊!” “是啊,赵大夫求求你了,我们俩给你跪下了!”青年人的父母说着便要一齐给赵仁跪下。 赵仁见状急忙离座上前搀扶起二位老人:“别这样,快起来,这样的怪病我还是平生头一回遇上,你们容我好好想一想。” “赵大夫,你开个价吧,医好我儿子的病,要多少钱!?” 这时,赵仁的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伸手拿过来一块汗巾不停的擦试着对青年父母说:“二老莫急,这个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我……这……” 青年人的父母见赵仁吞吞吐吐地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了:“赵大夫,我们慕名远道而来,是听别人说你们赵家医术高明,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医治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给患者看病的。” “我看你赵家药铺也是徒有虚名,要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该让我儿子来你这儿。” …… 此刻,赵仁内心里也十分焦急,以前听父亲说过这种病,心里也十分清楚光靠药物是无法医治好的,心病还须用心医。可如何用心医呢?正当赵仁苦思冥想为难之际,门外传来车马声,赵诚之出诊回来了。 赵仁见状心中大喜,马上对青年人的父母说:“二老莫急,我父亲回来了,我父亲善治疑难杂症,快让我父亲看看你儿子的怪病吧!” 赵仁说完急忙推开门口众多的围观者,来到门外将疲惫不堪的父亲赵诚之搀扶下车,小心地将父亲扶进屋内坐下,马上倒了一杯水端到父亲面前,并将一旁仍狂笑不止的青年病因一一讲给赵诚之听。 赵诚之坐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个大笑不止的青年人,认真仔细地听着儿子赵仁的叙述。 青年人的父母见状也上前向赵诚之求救: “赵大夫啊,求求你给我儿子看看吧!” “赵大夫,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的病,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啊!” “你们莫急,莫担忧,先在一旁歇息歇息,让我先给你们的儿子诊一下脉,看看他的病情!”赵诚之一边好言好语安慰着青年人的父母,一边给狂笑不止的青年诊脉。 赵仁上前安慰青年人的父母道:“二老莫急,我父亲行医多年,对各种疑难杂症是非常有办法的。” 青年人父亲仍忍耐不住地问道:“赵大夫,我儿子的病……” 赵诚之诊完脉,沉思片刻后又看了看青年人对其父母说:“不是我不医治你们儿子的病,实话相告,你们儿子病我也是回天无术啊,从你们儿子的脉象上看,他最多只能活三天了!”赵诚之说完伸出三个手指头在青年人及父母面前晃了晃。 门外围观者闻听后,神情各异地议论起来: “你听见没有,他只能活三天了!” “他太可怜了!” “瞧这个人,他只能活三天了。” “这让人无法相信啊,看着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只能活三天呢!” 青年的父母闻听也开始焦急起来:“什么什么,我儿子他只能活三天?!” “赵大夫,你不是在说笑吧?!” 赵诚之闻听神情严肃地:“人命关天,岂敢说笑!” 正在大笑不止的青年闻听后,脸上的神情极为恐惧,大笑声立刻降低了许多,渐渐地面部神情也有些悲伤起来。 青年人的父母则在一旁不停地乞求赵诚之想想办法救救他们的宝贝儿子: “赵大夫,请你给我们再好好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吧!” “赵大夫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李家还要指望他续香火呢!” 赵诚之不为所动地说:“你们抓紧时间吧,想一想你们的儿子还有没有赶快要办的事。比如说你们儿子有没有借他人的钱财,别人有没有借你们儿子的东西,他想吃什么,穿什么尽可能满足他,他也只有三天享受人世间的时间了!”二位老人闻听立刻闭上嘴巴,脸上布满了痛苦不谌的神情。 青年人的父亲:“我儿怎么就这么没有福气啊,十年苦寒窗,到头来怎么会这样没福享呢!” 青年人的母亲:“这可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儿啊!” 赵诚之盯着仍狂笑不止的青年故意提高嗓门说:“谁也没有办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是乐极生悲啊,一切荣华富贵到头来也是一场梦!你们二老赶快带着你们儿子回去准备准备他的后事吧!” 青年人父母开始不满赵诚之起来了: “赵郎中,我们为了医好他的病,找过不少京城大夫,他们谁也没有说过我儿子是不治之症,怎么叫你赵郎中—看,我儿子他也只能活三天了。都说你赵郎中能妙手回春,我看你也是徒有虚名!” “连大内里的太医也没有说我儿子是得了马上就要死的病啊!” 此刻,青年人脸上的神情极为恐惧,脸上出现悲伤与痛苦地神情,笑声也戛然而止,两行泪水从眼眶内溢出,最后竟然变成了抽泣。 赵诚之站起身来,走到年轻人身旁将手搭在青年人的肩上亲切地说:“年青人,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还要经历好多事,听我赵郎中一句劝,今后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要做到宠辱不惊,悲喜不乱啊!我看你还是有希望的,这样吧,我给你先开几副药,让你的父母回去给你服用一下试试!” 青年人父亲沮丧地:“这怎么可能啊,我儿十年寒窗苦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金榜题名时,怎么只有活三天的命呢!” 青年人母亲泪流满面地:“我苦命的儿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青年人突然悲伤地捂着脸开始痛哭起来,抬腿跑了出去…… “我苦命的儿啊!”青年人的母亲哭喊着也跟着追了出去。 门外围观的众人见青年人跑了出来,马上闪开一条路来。 望着远去青年人背影众人议论纷纷: “看样子赵郎中也没有仙术医治好他的怪病啊!” “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那后生从这儿跑过去的时候不再大笑反而哭了!” “还真是,那人不再笑了!可他又哭了!” “赵郎中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大夫啊,什么疑难杂病让他来医治,那可是药到病除啊!” “今天你我都睁着眼看着呢,赵郎中他可是什么药也没用啊!” “是啊,这就奇怪了,什么药都没用,怎么就把大笑不止的怪病给治好了呢!” “看样子那后生大笑不停的怪病好了!”“那还用说,赵郎中医术就是高,连药都不用给他吃就好了!” “神了,赵郎中真乃神医啊!” …… 青年人的父亲还没有意识到儿子的病有了好转,刚要起身去追赶自己的儿子,被赵诚之伸手拦住。 赵诚之:“你别忙着走啊,你不想知道你儿子的病了……” 青年人的父亲闻听立刻焦急地问赵诚之道:“赵郎中,我儿子他真的没有救了?!” 赵诚之和颜悦色地问道:“你难道就没看到,你儿子他还笑不笑了!” 青年人的父亲闻听一愣,想了想马上明白过来了,高兴地一下子抓住赵诚之的手说:“我儿子的病真的好了?!” 赵诚之:“很有希望!” 青年人的父亲迷惑不解地:“他听了你的话就不笑了,也没有吃药,也没扎针就好了,这是为什么啊?” 赵诚之耐心详细地解释道:“你儿子的病是喜极而狂,心窍张开而不能合上,系由心火太盛所致。《素问•;调经论》曰:神有余则笑不休。药物是不能彻底医治好你儿子病的,常言道心病还须用心医。故此我就用死来吓唬他,让他忧愁抑郁,这样心窍就会合上。三天后待他完全清醒过来,就会彻底好的。” 青年人的父亲惊喜地:“赵郎中,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不过这几天你还不能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回去后把这副清心泻火,祛痰开窍药煎服让他服下去,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三天后,待他完全稳定下来后再将实情慢慢地告诉他!以免让他又为性命担忧,愁出别的什么病来!到那时就会比大笑不止的病更麻烦,更不好医治的!”赵诚之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书写着药方。 “谢谢,太谢谢赵郎中了,没想到赵郎中连药都没有用就把我儿子的病给医治好了,谢谢你赵郎中!”青年人的父亲接过店伙计递过来的药包千恩万谢地走出大门。 众人见状马上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好奇地问道: “你儿子的病好了?” “赵郎中用的什么灵丹妙药医好的?” …… 青年人的父亲笑眯眯地冲着围观的众人伸出大拇指跨赞道:“赵郎中不愧是咱京城的神医啊,妙手回春,妙手回春,妙手回春啊!” “这么说,你儿子的病让赵郎中医治好了!” “那还用说,好了,不会再哈大笑不停了,哈哈……”青年人的父亲故意开心地冲众人大笑不止。 人群中有人问道:“赵郎中他真的把那个人的怪病给医好了!”“那还会有假,赵郎中的医术那是咱京城有名的神医,就连他的大儿子的医术也是很高呢!” 围观者渐渐地四散而去。 …… 第一卷 第一章5 5 赵仁见众人己散去,急忙扶父亲坐下来,马上又端来一杯热茶放在父亲面前,望着父亲精疲力尽的神态,心中充满了怜悯与内疚。内心中不停地责怪自己医术不精,不仅不能替父亲分忧,还要让父亲为自己受累,想着想着不由地内心充满敬佩地说:“爹,幸亏您来的及时,医好了他的怪病,不然今天孩儿要给咱家的招牌抹黑了!” 赵诚之毫无责怪之意:“学无止境,你不要着急,慢慢来,这医病可不同于干其他任何事情,急不得。你知道嘛,现在让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二弟,这个二郎啊,他迟早会给咱赵家的招牌抹黑啊!对了,你二弟他人呢?” 这时,赵仁才想起二弟赵义,已经有一天没有回家了,想到这儿赵仁急忙对父亲说道:“都怪我!你出诊时,我没留神又让他给溜出去了。爹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街上找他回来!” 赵诚之十分担心地:“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准是又到什么地方喝酒闹事去了。我真担心他喝完酒又要寻衅闹事,你别忘了二郎他会些拳脚,我真怕他又在外边惹事生非。” 赵仁安慰道:“爹放心,就我二弟那几下子拳脚根本就不算什么,吓唬吓唬人还行,真遇上高手他可要倒霉了。爹,您先回里屋歇歇吧!我马上去找二弟回来!” “你快点去街上找一找他!”赵诚之不放心地叮咛道。 赵诚之话音刚落,一个叫汴生的小男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这个叫汴生的小男孩胳膊上挎着篮子,里面放着水果,由于是一路急匆匆跑过来的,汴生站在屋里气喘喘半晌。 赵仁见状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是汴生啊,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人病了?” 汴生急切地且上气不接下气地:“赵郎中、赵郎中…… 赵仁上前拉着汴生的手说道:“汴生,不要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汴生焦急地:“赵郎中,你快去看看吧。你弟弟二郎他又喝多了,正在那边的小桥上耍赖呢!” 赵诚之闻听焦急起来,摧促赵仁道:“大郎,你赶快过去看看,把他给我叫回来!这儿有我照看着呢。” “爹,我这就过去!” 赵仁叹了口气,对汴生说:“这个二郎啊!汴生,你快领我一块过去看看!” 赵仁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急忙停下脚步回头对父亲说:“爹,刚才你出诊时,对门的王员外来找你!” “王员外找我?他有什么事吗?” “王叔说钰儿有点不舒服,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己经整整两天了。他让您有空到他那儿给钰儿看看!” “我的干女儿病了?难怪这两天没有看见到她呢,我这两天忙得不知东南西北……好,一会儿我就过去看看!” “我想钰儿她不会有什么大病的,若是病的厉害,早让我过去先给她看一看了。还能等您回来,我看钰儿她八成是心病。” “心病,什么心病?!”赵诚之听后有些迷惑不解地问。 “爹,钰儿早己有了心上人,可王叔他却不知情,钰儿的老爷和舅舅做媒各给钰儿说了一门亲事,如今这三家都知道了。可巧的是昨天这三家好像是约好的一起找上门来,都说非要娶钰儿不可,这事让王叔非常为难!” “这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呢!” “爹,这两天你整天忙着出诊,回来凳子还没坐热便又让人给叫走了,那里会知道这些事。爹,您别急,王叔家的这事一时半会儿恐怕解决不了。您先歇息一会儿再去他家也不迟!” “好,我歇息一会儿再去,你快去看看你二弟,快点带他回来,千万别让他在外面给我丢人显眼的!” 赵诚之说着便吃力地坐了下来。明天是赵诚之六十岁的生日,年龄不饶人,这两天忙的确实让赵诚之有点力不从心了,坐下来便不想起来,虽然久住王员外家店铺就在自己家的对面,赵诚之还是想歇息一会儿再过去看看自己的干女儿王钰儿。 第一卷 第一章6 6 东京城内河流纵横,流经城内的便有金水河;五丈河;蔡河;汴河。在河流沿岸,桥梁处便自然形成了一个个河市,河市上叫卖声不断,生意十分兴隆。 蔡河位于京城南边,也是位于汴河的南边,据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记载:“蔡河正名惠民河,为通蔡州故也。”在蔡河支流上的一座无名小桥上,行人熙熙攘攘。 桥面很狭窄,如果是过一辆马车的话,桥对面连一个行人都不能过来,要等马车过完桥后才能过桥。由于此处有一个河市,有不少人从此桥上过,过桥者中有步行的、推车的、坐轿的、骑马的、坐车的,熙来攘往,十分拥挤。 赵诚之的小儿子赵二郎手里提着一油光锃亮的酒葫芦,一步三晃地向桥上走去。 赵二郎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只见他一步三晃地来到桥中间,睁着醉眼环顾四周。 行人看到赵二郎这个样子,皆以惊恐不安地目光注视着赵二郎。 赵二郎见状,便瞪着醉眼冲众人喊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赵家二郎吗?” 行人见状急忙低头从桥边上匆匆而过。 赵二郎尾随一个过往的行人追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行人不敢答话,匆匆跑了过去。 赵二郎如此几次,想寻衅闹事,可过往行人皆回避赵二郎,匆匆而去。赵二郎见没人接腔找碴闹事的,顿感无聊,在桥上边耍醉拳边饮起酒来…… 赵二郎胡乱耍了一阵子,最后索性横躺在桥上不起来了,也不让行人过桥。 小桥被赵二郎堵的严严实实。 许多行人无奈地站在小桥的两端等待着过桥。 一青年人不听众人的劝解,迈步径直向桥上走去。 赵二郎听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睛斜看了一眼渐渐走近的青年人。 当青年人从赵二郎面前走过时,赵二郎突然伸出一只腿将那青年人拌倒在地。 青年人毫无防备一下子倒在地上,滑落河中。 赵二郎得意地偷偷笑了。 …… 落水的青年人是个会水的高手,只见他在水里双手快速划水爬上岸,浑身上下滴着水,要冲上桥去找赵二郎算帐……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将青年人劝住: “算了,算了……” “别和他一般见识。” “惹不起,还躲不起这号人嘛”! “还是饶道过去吧!” 青年人在众人好说歹说地劝说下,忿忿不平地甩了甩衣衫上的水珠而去。 赵二郎看了看众人无奈的样子,得意地拔掉酒葫芦嘴上塞子,坐起来喝了几口酒,又横躺在桥上,翘着大腿不时地晃动着脚。 小桥两端,众人望着横躺在桥上的赵二郎议论纷纷,却毫无办法。 远处,一辆牛车朝桥上缓缓而来。 众人见状急忙向两旁闪开一条路,牛车来到桥头处停下。 众人上前七嘴八舌劝道: “快停下来吧,前面过不去了!” “绕道过去吧,莫在此等了。” “看赵二郎那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起来的!” …… 赶车的老汉放下手中的缰绳,跳下车,走到桥头看了看桥上的赵二郎,摇了摇头。 赶车老汉回头冲众人焦急地:“这车上拉着是个要生孩子的孕妇,病得很历害啊!” 众人好心地说道: “你去问问躺在桥上那个人,看他让不让你们的车子过去?” “求求他试一试!” “也许赵二郎他心一软便会让你们过去的!” “是啊,好歹去问一下,试一试!” …… 老汉看了看桥上的赵二郎,心急火燎地跑过去。 老汉走到赵二郎面前好声好气地恳求道:“小兄弟,请行个方便吧,让我们过去。车上有个病人,急着过桥看病呢!” 赵二郎僵尸般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见。 老汉:“求求你,让我们过去吧!车上有一个急着看病的孕妇啊!” 赵二郎躺在那儿仍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 老汉回头冲牛车上一书生打扮的男子喊道:“员外,快过来求个情,让咱们的车过去!” 桥头,书生闻听慌慌张张跳下车…… 书生由于心慌意乱,刚一落地一下子便摔倒在地上。 书生忍痛爬起来,急忙跑上桥。 书生来到赵二郎身旁,低声乞求赵二郎道:“内人有身孕多月了,大夫说胎儿己死,只有坠下胎儿才能保全大人。求求你放我们的车子过去吧!” 老汉在一旁也乞求道:“是啊,救人如救火,小兄弟快起来让我们的车子过去吧!” 赵二郎似乎没有听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桥两端,围观者闻听议论纷纷: “车上可是两条人命啊!” “是啊!若是这一耽搁了,连大人的性命也难保啊!” “赵家药铺的好名声都让这小子给败坏了!” “赵郎中是多好的大夫啊,怎么养出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儿子!” “赵郎中可是给他这个小儿子起了个赵义的名字啊!” “常言道:子不孝,父之过,赵郎中医术再高明却连自己的儿子也调教不好!可悲啊!” “这该死的赵二郎!” “大家快想想办法,让车过去啊!” “去开封府叫府衙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来不及啊!” “那总比呆在这儿干等强吧!” …… 赵二郎躺在桥上,对众人的议论毫不理会,将右脚搭放在左腿上,悠闲地将脚板一跷一跷的显得十分得意。 书生和老汉仍然在乞求着赵二郎,让其放牛车过去。 桥南端,牛车上的孕妇痛疼难忍,不由地大声呻吟起来。 书生听到呻吟声,显然更加焦急起来,向赵二郎哀求道:“求求你让我们过去吧!我……我给你跪下了!” “扑通”一声,书生双膝跪下,身上所带的银子滑落在地上。 赵二郎听到响动声,寻声看去,见掉下来的银子,急忙伸手抓在手里,闭上眼睛说:“莫行如此大礼,你走你的路,我躺我的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此时,汴生领着赵仁匆匆赶了过来。 众人见状高兴地说道: “赵二郎的大哥来了!” “这下可好了!” “快给让开路!” …… 众人一边给赵仁让路,一边纷纷同赵仁打招呼。 赵仁匆匆向桥上走去。 汴生跑在前面,来到赵二郎身旁拉了拉赵二郎衣衫说:“二郎,你大哥来了,快起来吧!” 赵二郎睁开眼,见汴生篮子里有不少梨,伸手从汴生篮子里抓出一个梨大咬了一口说道:“谁…谁来了…谁来了我也不会……起来的!”说完边吃梨边饮着酒。 赵仁来到赵二郎身旁,十分生气地训斥道:“二弟,快起来吧!躺在这儿象什么样子,不怕丢咱赵家的人吗?起来,快起来!” 赵二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大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躺我的独木桥,咱兄弟俩谁也别招惹谁!” 赵仁蹲下身,口气和蔼地:“二弟,你听听大家都在说些什么,你这不是往咱爹脸上抹黑嘛!快起来吧,让开路,让大家过桥去!”说着便上前去拉赵二郎起来。 赵二郎翻了个身,甩开赵仁的手说:“我说了,咱兄弟俩谁也别招惹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的!” 赶车的老汉见状急忙对书生说:“算了,算了,员外啊,咱们还是绕道过去吧,晚了连大人的性命也难保了!”赵仁听到有病人,急忙转过身问道:“是谁病了,让我看看,我是郎中啊!” 书生见赵仁同赵二郎长的挺象的,吃惊地张着大嘴。 汴生在一旁插话介绍道:“这是咱京城名医赵郎中的大儿子赵仁赵郎中。那个躺在桥上的是赵郎中的小儿子赵二郎!” 书生明白了,含泪向赵仁叙述自己夫人的病情道:“我内人有身孕数月了,近几日突然感到腹中的胎儿上冲作痛,坐卧不安,大夫说胎儿已死,让我用蓖麻子研烂和麝香一起贴在内人脐中,好让胎儿坠下,以保住大人性命。我不放心,想再找个大夫给看看!” 赵仁焦急地问道:“你能领我过去给你夫人看一看吗?!” “请赵郎中跟我来!”书生急忙将赵仁领到牛车前。 书生将孕妇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 赵仁诊着脉说:“孕妇用麝香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啊!” 赵仁诊完脉又察看了一下孕妇的舌头问:“近日贵夫人可曾劳累过?” 书生想了想回答道:“这两天,我们为赶路来京城,一路上也没休息好,内人怕是伤了身子。” 桥上,赵二郎睁开眼睛,见众人皆关心地在围观赵仁给孕妇医病,自已似乎被众人遗忘了,心里十分恼怒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只好一边不停喝酒,一边也好奇地侧耳细听起来。 “你夫人两尺脉绝,其他脉和平,我以为这不是死胎,而是子悬。若是死胎,孕妇面赤舌青,子死母活,现在你夫人面不赤,舌不青,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死呢,这是胎儿上逼于心,怎么敢用坠胎的药呢!” 书生听完赵仁的话后大喜过望,激动地上前用双手抓住赵仁问道:“真的,我夫人不但有救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希望?!” 赵仁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书生说:“很有希望!可这里不是看病的地方。走!咱们到赵家药铺,让我细细察看一下,再拿些药,准让她们母子俩平安无事!” “赵大夫,太谢谢您了!”书生喜形于色地说。 牛车慢慢地被赶出人群,渐渐远去。 众人望着远去的牛车议论纷纷: “今天若不是让赵郎中碰上,甭说小孩的命保不住,连大人也难说啊!” 汴生得意且炫耀地:“是我把赵郎中叫过来的。” “你说说,要不是这赵二郎喝醉了酒,躺在这桥上耍赖,赵郎中他会来吗?” “那敢情不会来的!” “要是今天赵郎中没有来,这车上的母子两条性命还有救吗!” “你说的也是,有些事还真的不好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汴生迷惑不解地:“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说话的二人相互看了看,笑着对汴生说:“你小子做了一件大善事啊!救了人家母子两条性命!” 汴生高兴地:“真的,我救了两条人命!” “别太高兴了,若不是赵二郎躺在这桥上耍赖你也不会去叫赵郎中过来的!” “可他还白吃我—个大梨呢!”汴生不高兴地说。 正说话间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众人见状纷纷上去拦住劝告道: “汉子,前面过不去!” “赵二郎正躺在桥上耍赖呢!” “快绕道走吧,还不知那个躺在桥上的赵二郎什么时候起来呢!” “是啊,刚才连看病的孕妇牛车都没能过去!” “就连赵二郎的大哥来了也没让他能起来!” …… 赶车的大汉看了看躺在桥上的赵二郎,又看了看被堵在桥两端的众人,一脸焦急不安地神情…… 众人又劝说道: “要是你有急事赶快调车头绕道过去!” “赶快调转车头,绕道走吧!” “是啊,这一时半会的是过不去的!” …… 赶车大汉听完众人的相劝,纵身跳下车十分焦急地:“俺还急着过桥呢,俺可有急事要去办呢!” “什么急事,刚才连看病的孕妇车都没能过去!” 赶车大汉急匆匆地走到赵二郎面前嚷求道:“这位老兄,请高抬一下贵手,让俺过去,俺真的有急事啊!” 赶车大汉见赵二郎不回答,又开口乞求道:“让俺过去,俺会万分感激你的!” 赶车大汉见赵二郎仍不回答自己,气恼的跺了一下脚转身返回车上。 “真晦气,还得绕道过去!”赶车大汉说着一时气恼地挥动手中大鞭用力狠狠地向拉车的马身上抽去。 啪的一声响鞭。 这一鞭正好抽打在马的耳根上,由于这一鞭如此突然、凶狠,驾辕的马一声嘶鸣,惊跳起来,立即拖着大车向桥上狂奔起来。 “马惊了!马惊了!” “都快躲开了啊!” “快闪开啊!” …… 桥的另一头众人见状也立刻惊叫起来,并争先恐后地向旁边躲闪起来。 受惊的马拖着车向桥上狂奔起来…… 正悠闲地躺在桥上的赵二郎闻叫众人喊叫声,急忙抬起头来观看,脸上顿时呈现出惊恐万状地神情…… 第一卷 第一章7 7 故事讲到这儿张择端感到有些疲倦了,对学生们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来日方长,图里的故事我们就先讲到这里吧!” 一学生站起身来,对同伴说:“今天师父刚刚画完《清明上河图》定稿本,就给我们讲图里的故事,师父一定很累了,让师父下次再接着给我们讲《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吧!” 学生们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看到师父疲倦的神情,都有些于心不忍。不过,还是有几个学生对张择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父给我们常说,绘画的功夫在画外。画技、形式固然重要,但选材更为重要,画什么内容、意境、要表达什么样的主题更为重要,师父为我们讲述《清明上河图》里故事,让我们学习到了不少绘画以外的知识。” “师父给我们讲述《清明上河图》里故事,这是我们在任何书本上都是学不到的东西。” “师父,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张择端鼓励道:“有什么想法,你说!” “师父,能不能在您讲图里的故事之前,先给我们讲一个图上的小故事?!” 张择端有些不解地:“什么是在讲图里故事之前,先讲一个图上的小故事啊?!” “师父,我的意思是说图里的故事是师父给我们讲述的《清明上河图》里王员外家、赵太丞家、郭子正家的这些又长又详细的故事,讲图上的故事是想让师父给我们讲一个《清明上河图》上的小故事!” “你说话太拐弯了,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让师父在讲述图里的故事之前,先给我们讲一个《清明上河图》画面上的小故事,对不对!”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师父画的《清明上河图》人物众多、内容太丰富了,师父又一时半会不会给我们讲完的,在师父讲述图里的故事之前,让师父先给我们讲述一个小故事,我们不是就能多听一个故事嘛!” “这主意不错,太好了,师父我还有一个想法!” 张择端笑了:“你们都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 “师父画的这幅《清明上河图》世上罕见,可以说空前绝后,我们很荣幸能成为师父创作这幅图的见证者。这幅图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地方,对我们来讲也有很多不解的之谜,我想让师父在给我们讲述完图里的故事后,能给我们解答一些师父创作这幅作品的经过和方法,解答一些有关此图的疑难问题!” 张择端听明白了:“好啊,只要是涉及这幅《清明上河图》的问题,你们问什么,我都十分乐意回答你们。你们今天也回去好好的想一想,等下次你们可以提出任何有关这幅《清明上河图》上的问题。” 一名学生走过来劝说大家道:“师父刚刚画完《清明上河图》长卷,又给我们讲大半天了图里面的故事了,一定很累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要求师父什么了!” 众学生纷纷表示赞同: “师父下次再给我们讲吧!” “让师父好好休息休息,我们下次再听师父讲吧!” 张择端咳嗽着说:“这样……也好,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想法很好,以后我每次讲完图里的故事后,我还可以解答你们提出的有关《清明上河图》以及绘画创作上的任何问题,这样你们受益将会更多些!” 学生们闻听都十分高兴:“谢谢师父!” (第一章完) 第一卷 第二章1 张择端讲述《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 作者:周罗吉周罗力 穿城河道有四。南壁曰蔡河,自陈蔡由西南戴楼门入京城,辽绕自东南陈州门出,河上有桥十一,自陈州门里曰观桥(在五岳观后门),从北,次曰宣泰桥,次曰云骑桥,次曰横桥子(在彭婆婆宅前),次曰高桥,次曰西保康门桥,次曰龙津桥(正对内前),次曰新桥,次曰太平桥(高殿前宅前),次曰粜麦桥,次曰第一座桥,次曰宜男桥,出戴楼门外曰四里桥。中曰汴河,自西京洛口分水入京城,东去至泗州,入淮,运东南之粮,凡东南方物,自此入京城,公私仰给焉。自东水门外七里至西水门外,河上有桥十三,从东水门外七里曰虹桥,其桥无柱,皆以巨木虚架,饰以丹,宛如飞虹,其上下土桥亦如之;次曰顺成仓桥,入水门里曰便桥,次曰下土桥,次曰上土桥,投西角子门曰相国寺桥。次曰州桥(正名天注:“天”误刻为“大”。汉桥),正对于大内御街,其桥与相国寺桥皆低平不通舟船,唯西河平船可过,其柱皆青石为之,石梁石笋螲栏,近桥两岸,皆石壁,雕镌海马水兽飞云之状,桥下密排石柱,盖车驾御路也。州桥之北岸御路,东西两阙,楼观对耸;桥之西有方浅船二只,头置巨杆铁枪数条,岸上有铁索三条,遇夜绞上水面,盖防遗失舟船矣。西去曰浚仪桥,次曰兴国寺桥(亦名马军衙桥),次曰太师府桥(蔡相宅前),次曰金梁桥,次曰西浮桥(旧以船为之桥,今皆用木石造矣),次曰西水门便桥,门外曰横桥。东北曰五丈河,来自济郓,般挽京东路粮斛入京城,自新曹门北入京,河上有桥五:东去曰小横桥,次曰广备桥,次曰蔡市桥,次曰青晖桥、染院桥。西北曰金水河,自京城西南分京、索河水筑堤,从汴河上用木槽架过,从西北水门入京城,夹墙遮拥,入大内灌后苑池浦矣。河上有桥三:曰白虎桥、横桥、五王宫桥之类。又曹门小河子桥曰念佛桥,盖内诸司辇官亲事官之类,军营皆在曹门,侵晨上直,有瞽者在桥上念经求化,得其名矣。 ---------摘录[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一•;河道 第二章 1 张择端书房兼画室内,张择端站在《清明上河图》前,笑容可掬地问学生们道:“今天按你们的想法,让我先给你们讲一个图上的故事,你们说说先讲图上的哪一个故事?” 一学生好奇地:“师父,我们在这图上随便指一个地方,你便能给我们讲出来他的故事?” 张择端十分自信地:“可以啊,你们可以在图上随便指出一个人或店铺或房屋建筑,我都能给你们讲出有关他们的故事!这幅图对我来讲太熟悉了!” “那好,师父我来试一试!”一个学生说着便来到《清明上河图》前,凝视着图一会后,伸手指着图上汴河向东流去的拐弯处十字路口一茶坊说:“我就找这个没有名号的店铺吧,让师父给我们讲一下这个茶馆的故事。师父,你就给我们讲一讲这一家茶馆吧。” 张择端看了看图上的茶馆想了想对学生们说:“好,不过我对你们也有一个要求!” 学生好奇地问道:“师父有什么要求?” 张择端指着图上的茶馆说:“以后在我讲述图上故事的时候,你们不但要用笔把我讲述的故事记下来,还要给我画出来。看你们谁画的最好,这样你们也可以练习一下你们边听边画的想象和描绘能力!” 学生们闻听立刻兴奋起来,纷纷拿起笔说道:“师父你讲吧,我们准备好了!” 张择端看了看大家,开始讲述起来:“这家茶馆主人名叫林六郎,为人处世诚信不欺,茶具漂亮精美,皆为一品器皿,桌椅板凳一天到晚都擦拭的非常干净。每天中午和晚上的时候是客人最多的。有一次,有一个南方商人来汴经商,在忙完生意上的事后,离京上船的时候巧遇故乡人,常言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二人便到林六郎的茶馆里叙旧,当二人叙完旧后便离开茶馆,当这个南方商人上船时匆忙间把一个装有数十两黄金的布袋给忘在了茶馆内。这个南方商人乘船走出京城后,才想起来遗失黄金的事,可是一想到茶馆内人来人往恐怕早就让人拿走了,所以也就没有返回来寻找。几年后当这位南方商人陪同朋友再次到林六郎茶馆喝茶时,同朋友说起了几年前在这个茶馆丢失几十两黄金的事,正好被林六郎听到了。 林六郎马上问这位南方商人:“你当年是不是穿着的是毛衫在里边坐着的那个人?南方商人回答说是啊。林六郎又问道,当年与你一起的还有一个穿着黑皮袄的朋友。当得到南方商人肯定的回答后,林六郎便对南方商人说,那个装黄金的布袋自己拾到了,当时便赶出去追赶,无奈商人上船已经走远了。林六郎只好收藏起来了,不过,林六郎想那南方商人有时间一定会来寻找的,虽然没有打开过那个装有黄金的布袋,但感觉是黄金白银之物,不成想几年一晃就过去了。林六郎便对那个南方商人说,如果你说对了布袋里面黄金的数目一定双手奉还。这位南方商人对林六郎说若真的是我丢失的那一包黄金,我一定同你平分。当林六郎领着这位南方商人来到茶馆的一间小阁楼里时,眼前的景象让这位走南闯北的南方商人惊呆了。阁楼里存放的都是林六郎在茶馆拾到客人丢失的物品,有雨伞、鞋、衣服、器皿之类的遗物,每一件遗物上都标有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所丢失,是僧道妇人丢失的,就写上是僧道妇人丢失的;若是商贾、官员、秀才、公吏丢失的,就如实写上。不知道的,就光写上时间日期。 当林六郎把南方商人几年前丢失的装黄金布袋找到后,问清楚南方商人的黄金有几块,多重,核实清楚后便还给了这位南方商人。南方商人十分感动,坚持一定要把黄金分给林六郎一半,却遭到了林六郎的拒绝。南方商人十分感动,要请林六郎到孙羊店喝酒也遭到林六郎的婉言谢绝。当时在茶馆喝茶的客人,听到这件事后都拍着额头感叹不止,都说这件事在世上少见!” 当张择端讲述完林六郎的故事后,学生们也放下手中的笔,感慨万千。 “师父,这个林六郎真的是个讲诚信的人。” “无商不奸,象这样的讲诚信的林六郎应该是咱京城商人学习的榜样啊!” 张择端听后感叹地:“是啊,在咱们京城象林六郎的经商人还不止他一个人啊!” 学生们惊讶地问道:“师父,还有谁是这样的人啊?” 张择端指着《清明上河图》上王员外家旁边的久住曹二家说:“在久住曹二家我就亲身经历一件同样的事。” 学生们好奇地请求道:“师父,你干脆都给我们讲一讲吧!” 张择端笑了:“上次你们可是说只讲一个图上的小故事啊,再讲一个可就是两个小故事了。” 一名学生嬉皮笑脸地乞求道:“师父今天就给我们多讲一个,下不为例。” “师父,您都给我们说出来,就给我们讲完吧!” 张择端:“好好,我讲给你们听。在曹二家的客店里,有一个客人遗失一个装有锦囊的布囊,里面有大珠一百颗,被曹二拾到了。为了找到失主,曹二让我给他写了个拾物告示,在街上张贴。那个失主见到告示后便找到曹二,曹二在失主核对上丢失的大珠数目后,曹二便将一百颗大珠全部交给了失主。失主十分感动执意要把大珠子分给曹二一半不可,被曹二拒绝了,曹二只是恐怕日后口说无凭,便让失主写了一张领状。失主写完领状后,曹二又对失主说道,你自己可看清楚了,这些珠子我不曾动过,一个也不少。” 听完张择端讲述的图上的故事,学生们静静地沉默好一会儿,才纷纷将自己根据张择端讲述的故事画的画展示给张择端看。 张择端一一将学生们画的细细看过,不时的夸赞几句或指点几句。 一个学生十分激动地对张择端说道:“师父,没有想到您画的《清明上河图》里面竟藏有这么多感人的故事,我将来也一定画一幅象师父这样的画。” 张择端也很感动地说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我希望你们都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都能超过师父!” 一名学生:“我们还是请师父接着讲图里的故事吧!” “对对对,还是请师父继续讲图里的故事吧,我还真想马上知道哪个赵二郎在桥上面对惊马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师父,快点给我们接着讲图里的故事吧!” 大家纷纷附和着,请求张择端继续讲述《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 张择端看了看身边的学生,指着《清明上河图》的画面对学生们说:“好,我们接着上次的内容,继续讲《清明上河图》里故事!” 第一卷 第二章2,3 2 赵二郎横躺在桥面上,耳旁听到狂奔而近的马蹄声和马车声,急忙睁开双眼,见马车已狂奔到自己跟前,脸上顿时呈现出惊恐万状地神情。 赵二郎来不及细想自己会不会水,急忙一个驴打滚向桥下滚去。 “扑通”一声,赵二郎滚入水中,击起的水花溅起很高很高的。 桥上,马车急驶而过,车后扬起团团尘雾…… 桥下,赵二郎在水中拚命挥动着双手挣扎着,还不时冲河岸上围观人群大喊道:“救命啊!快救救我!我不会水啊!救命啊!救………” 赵二郎沉入水中后又再次拚命挣扎着浮出水面,将双手伸出水面向岸上的众人挥动着,其中一只手仍然紧握着哪块银子。 赵二郎小时候也曾学过游水,只不过没坚持学会,只是略知些水性,因为突然跌入水中,加之心中慌乱连喝了不少口河水。由于此处河水较深,赵二郎只有在水中不停扑腾的份,根本没有本事游到河边自己爬上岸去,只好在水中不停地挣扎着且不时地在水中大呼小叫,想求助岸上的众人把自己给救上岸。 3 赵家药铺内,赵仁一边亲自配药一边对书生说:“你的内人是由于旅途劳累过度,才会出现胎位上逼于心的症状。你不用担心,用紫苏饮连进十服,胎位便可恢复正常的,我准保她们母子日后平安无事!” 书生万分感激地:“太谢谢赵大夫了,今天幸亏遇上了你,不然,我内人和腹中的孩子还不知………” 赵仁将配制包好的十付药放在书生面前,又将药方递给书生说:“你回去后马上按药方上所写的给你的内人煎药让她服下!” 书生急忙伸手去掏银子:“赵大夫,这些药多少钱……咦,我的银子呢!” 书生找遍了身上的衣袋却没有找到银子,思索了片刻说:“我身上明明带着银子呢,噢,我想起来了,一定是刚才掉在桥上了,我去找找看!” 赵仁急忙上前拦住道:“药钱就算了,快回去给你的内人煎药喝要紧,这几付药我不收你的钱!快回家煎药吧!” 书生双手抱着药一时不知所措:“这……怎么行……这……” 赵仁将双手搭在书生的肩膀上,一边向门外推,一边说:“快回去吧,救你的内人和孩子要紧,切莫耽误了时间,若你的内人有什么异常快来告诉我!” 书生感激地:“赵大夫,太谢谢您了,改天我一定把药钱给你送来!” 门外,书生、赵仁和赶车的老汉将孕妇小心翼翼地搀扶上车。 书生上车后再次充满感激地对赵仁说:“谢谢赵大夫,您的恩德容在下日后相报!” 赵仁挥了挥手叮嘱书生道:“别忘了,回去马上煎药给你的内人喝!” 书生在车上感激地冲赵仁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赵大夫请回吧!” 路上,书生坐在车上对赶车老汉感叹地说:“赵大夫同刚才在桥上那个耍赖的醉汉一母所生,可二人性情却相去甚远,你说怪不怪!” 赶车老汉一边扬着鞭子,一边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十个手指头还没有一般长呢,孪生兄弟的性情还不一样呢!” “你说的言之有理!”书生说着给躺在车上的妻子掖了掖被子。 “驾!”牛车载着二人缓缓而去。 第一卷 第二章4 4 小桥下,赵二郎在水中仍拚命挣扎着,不时挥动着双手大喊:“救命啊!我真的不会水啊!救命啊!” 岸上,围观的众人见状惊奇万分,议论道: “赵二郎这家伙原来是个旱鸭子,不会水啊!” “这是对他赵二郎的报应,让他多喝些汴河里的水,看他往后还敢不敢耍赖了!” “看他在水里面折腾,也怪可怜的!” “可刚才他在桥上那副蛮横样子,让人看了太可恶了!” “谁去救他上来?” “谁也不会去救他上来的,你刚才没有看见他在桥上耍赖的那样子!” “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你去救他上来!” “我也是个旱鸭子,不会水啊!” …… 这时一对老夫妻从此路过,见众人聚集围观便走进人群打听,得知落水的人是赵家药铺的赵二郎便上前劝众人下水将赵二郎救上来。 老汉走过去对几个小伙子请求道:“这赵二郎他真不会水,你们莫和他一般见识,你们快点下去把他给救上来吧!” 众人闻听七嘴八舌回答道: “什么,救他?!他这号人不值得我下水救他上来!” “这号人丢尽了咱京城人的脸面了。” “大爷,你刚才没见他躺在桥上耍赖的那模样。” …… 桥下,浮在水面的酒葫芦由于没有塞住葫芦嘴,渐渐地注满了水沉入水中。 “救…救…我……” 赵二郎喊叫声越来越弱小,渐渐地向水下沉去。 岸上,老汉焦急地:“我们怎么能眼看着他沉入水中淹死不救呢,好歹他也是个性命啊!快下去救他上来吧,不然迟了会闹出人命的。” 一老婆婆从围观者中站出来,上前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赵二郎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他也不是这样的,也是一个好孩子,他还给我挑过水、买过东西送过药呢!不说了,你们快救他上来要紧!” 老汉:“快下去救他上来吧!咱可不能让人说咱京城里的人见死不救啊!” 老婆婆:“求求大伙了,快点去救他上来!” 这时,一小伙子面对二位老人的请求,终于站出来冲大伙说:“看在他们二老的面子上咱们去救他一回!” 几个小伙子在老汉和老婆婆乞求与摧促下,极不乐意地慢吞吞脱着衣服。 一个小伙子一边脱衣服一边嘴里嘟囊着说:“救他上来,也得让他多喝几口水,看他往后还敢不敢耍赖了!” 河水中,赵二郎已无力喊叫,在水中沉沉浮浮,张开嘴巴不由己地尽情地大口大口喝着河水。 几个小伙子慢腾腾地找个比较容易下水地方下到河水里,费了几番周折才将赵二郎死拉活拽地拖上岸。 岸上,赵二郎躺在地上,不停地吐着河水,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众人见赵二郎那副狼狈的模样都窃笑不止。 赵二郎稍微缓过劲来,便又挣扎着吃力地向桥上爬去。 众人见状无奈地摇头叹气。 “狗改不了吃屎!” “救人救不了他的心!” “这小子算是没有救了!” …… 桥上,赵二郎呈“大”字横躺在桥中,张着嘴不停地向外吐着浑浊的河水。 老婆婆和老汉上前劝说赵二郎: “二郎啊,赶快起来回家吧,看看身上都湿透了,回去换换衣服!” “快起来,别躺在这儿了,受凉要得病的!” 赵二郎翻了个身,一声不吭。 围观者也调侃道: “是啊,这身上都湿透了,回去换换衣服,再过来躺这儿!” “二郎是不怕受凉得病的,他家是开药铺的,有的是药。” “赵郎中什么疑难杂症都有法子医好,可对他这个小儿子怎么却没有一点办法呢!”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 二位老人闻听众人的议论,交换了一下眼色,只好走上前去,再次劝赵二郎道: “二郎啊,我是你王婆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二郎啊,快听人劝,起来!别挡着路,这么多人等着你站起来过桥呢!” 赵二郎睁开眼看看站在自己跟前的二位老人:“我站不起来了,你们二老也别劝我,让我躺在这儿,我竭一会便会回家的!” 老汉摇了摇头对老婆婆说:“走吧,二郎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的二郎了!”说着伸手拉着老婆婆而去。 赵二郎见两位老人离去得意地笑了。 不远处的路上,一队人马正威风凛凛地向桥这边走来。 前面是几个高举“回避”、“肃静”牌子的公差开道,中间是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子。轿内端坐着的是开封府尹府官员。 围观者冲桥上躺着的赵二郎喊: “赵二郎,快起来吧!” “开封府的官轿子来了!” “赵二郎,这回不起来也得起来了!” “有种,就躺在这儿别起来,那才算是英雄好汉呢!”“赵二郎,不骗你,真是开封府官轿子来了!” “这回我敢说,赵二郎他准会自己爬起来让开路,自己走开,你们信不信?” “你说的我信!” ……… 赵二郎躺在哪儿,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身子动了动,刚想弓起身来站起来躲到一旁去,可听到众人的议论,干脆心一横,眼一闭,强充硬汉地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开封府一队人马簇拥着官轿来到桥头。 走在前面的府衙上前喊道:“谁还躺在哪儿不起来,快起来了!” 赵二郎闻听仍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几名府衙议论道: “这不是赵郎中家的二郎赵义嘛,躺在这儿干什么?!” “快起来,开封府尹府官人的轿子来了!”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连开封府的官轿也敢拦啊!” “这小子竟敢目中无人!” “这小子恐怕今天又是喝多了!” ……… 一府衙匆匆跑到轿子旁告知轿内的开封府府尹:“官人,前面有人挡道!” 开封府府尹掀开轿子窗帘吃惊地问:“谁这么大胆?竟敢拦截本官的轿子!” 府衙为难地:“官人,还有谁呢,就是那个赵家药铺的小儿子赵二郎!” 另一名府衙补充道:“就是咱开封府的常客赵二郎,郭巡使常常为他说情。” 开封府府尹闻听勃然大怒说道:“嗯!大胆无礼,让我来替他爹教训教训他!大白天竟敢躺在桥头耍赖,阻拦过往行人,去,给我把他抓起来,带回开封府!” “是,官人!” 几名府衙立刻跑到赵二郎跟前,抓住赵二郎的手脚将其拉起来。 赵二郎拚命地挣扎着且大喊大叫:“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要抓我,我也没惹谁碍谁,你们凭什么要抓我……” 开封府府尹十分恼怒地:“今天就让我来替你爹好好来管教管教你,把他给我带回开封府去!” “是,官人!”众府衙推拉着赵二郎而去。 开封府一行人马浩浩荡荡走过桥。 众人在路两旁目送着开封府府尹官轿耀武扬威地走过。 众府衙目送着轿子渐渐地远去。 众人对赵二郎被开封府府衙抓走的情景大笑不止: “这是报应,到了开封府那儿够这小子受的!” “你不知道,这小子家邻居是开封府左军巡使郭子正,听说他们两家关系不错,每次都是让郭巡使说尽好话,把他从开封府给弄出来的。”“这下又让赵郎中破费了!” “这次怕不会那么容易给保出来的!” “为什么?” “咱走着瞧,看我说的对不对!” 第一卷 第二章5 5 赵诚之在药铺内竭息了一会,送走了几名前来求医问药的患者后,喝了口水,乘这会儿没有多少看病的患者,对店伙计交待了几句,便起身到对面久住王员外家去了。 这久住王员外家,是京城内一家老客栈了。一般常在此店住宿的客人,大多是来京城做生意的天南地北的客商,以及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还有来京城活动想升迁的外地官员。这些客人住店时间比较长,从不拖欠房钱,更不会惹事生非,令王员外平日里十分惬意,然而也有令王员外烦恼不已的事,那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王钰儿的婚事。由于王员外的岳父,妻弟各给钰儿说了一门婚事,如今这两家都找上门来,而且互不相让,非王钰儿不娶。这事本来就己让人烦恼透顶了,谁知王钰儿自己私下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如今闻讯后也找上门来提亲,三家都信誓旦旦地说非王钰儿不娶,这让王员外夫妇二人无比烦恼。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此时王钰儿又偏偏病倒了,不吃不喝整日躺在床上无语。烦恼归烦恼,给女儿看病是当务之急,赵家药铺就在自己家的对面,两家平日里就往来十分密切。平日里凡是有住店的客人头疼脑热的有个小病什么的,都被王员外给送到或介绍到赵家药铺医治。而在赵家药铺,对外地来京城到赵家药铺治病的患者,若当日无法回去,也会被赵诚之介绍到王员外家住上一宿。特别是女儿王钰儿小时候曾得了一场大病,要不是赵诚之即时精心医治,王钰儿恐怕也就早夭折了。从此,王钰儿便拜赵诚之为干爹。两家又多了层亲情关系,平日里两家往来十分频繁,有什么大小事常常相互通个气,相互帮忙对方。如今女儿王钰儿的婚事,有三个男人来争,加上王钰儿又染病在床不起,王员外夫妇自然想到了赵诚之,先把赵诚之请过来给王钰儿好好看看病,然后再给赵诚之说说那三男争娶自己女儿的事,让赵诚之给自己那个主意。 当赵诚之来到后,王员外夫妇一边向赵诚之介绍王钰儿的病情,一边将赵诚之引进王钰儿闺房中。 闺房内,王钰儿静静地躺在床上,见有人进来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王员外夫妇来到床前便开始劝说起女儿来: “钰儿啊!你干爹来看你来了!” “乖孩子,让你干爹看看你的病,有病不医治,那怎么能行啊!” 赵诚之伸手示意王员外夫妇不要说话。 王钰儿闻听急忙睁开眼,看到干爹赵诚之眼泪马上流了出来:“干爹,我……” 赵诚之走到钰儿床前:“钰儿,不要起来,让干爹给你号号脉!” “干爹,钰儿没有病!” “干爹知道钰儿身上没有病,心里有病,对不对?”赵诚之说着坐在床边给王钰儿诊脉。 王钰儿听完赵诚之的话,用力地点点头:“嗯!” 王员外夫妇二人在一旁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自己家的女儿原来是在跟自己斗气,病在心里,可为什么不对爹娘说呢。 赵诚之诊完脉对王员外说:“钰儿只是身心虚弱,你俩放心,钰儿身体无什么大碍。要让我的干女儿按时吃饭,不能一天到晚地躺在这床上,更不能老是关在屋里,要出去多走走、见见阳光,透透气!我先开个药方调理一下再说吧。” 王夫人:“钰儿啊,你干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躺在床上的钰儿神情憔悴,有气无力地对赵诚之说道:“干爹,钰儿我没病!什么药也不想吃!” 王员外在一旁焦急地:“还说没病呢,你三天了不吃不喝的,就是好人也经受不起啊!你这是想气死我们不成啊!” 王夫人也生气了:“爹娘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嘛,你竟然还惹我们生气!” 王钰儿有气无力地说道:“孩儿不想惹父母生气,孩儿只想自个儿定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自个儿做—回主!” 王外员闻听十分生气地说道:“这自古以来,儿女婚姻大事,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姑娘家自个做主的!” 赵诚之在一旁见状急忙阻拦住问道:“钰儿身心虚弱,只是表象,病根是在心里啊。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把我的干女儿惹得病成这个样子?” 王员外:“赵兄,你也不是外人,实不相瞒,钰儿的爷爷在老家自个儿做主,给钰儿定了一门亲事,我们俩也不知晓。前几日钰儿的舅舅在京城也给钰儿定下—门亲事。屋漏偏逢连夜雨,谁知钰儿早己自个儿私定终身。如今是一女三家来相争,他们三家知道这个情况后,昨天一齐找上门来,三家都不依不绕的,都非要娶钰儿不可,你说该让我们俩怎么办?” 赵诚之转身问钰儿道:“钰儿,你实话告诉干爹,你自己喜欢谁呢?” 钰儿欲言又止。 王夫人忍不住地回答道:“赵大哥,还是让我告诉你吧,是我们过去的老邻居,—个穷书生,听说他已连考了两年了,如今还是榜上无名,同我女儿偷偷好上有两年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人呢?能让我去见见他吗?” “刚才来过,被我轰走了。人倒是一个读书人,知书达理的,就是……” 赵诚之知道王夫人是嫌弃那穷书生没钱,便接过王夫人的话茬说:“就是他太穷了是不是,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钰儿有心那个书生,你们为了我的干女儿,也应该先答应下来!” 王员外为难地:“可另外两家不同意啊!昨天他们还一齐找上门来,闹到最后,他们提出了一个让你想都想不到的解决的办法。” 赵诚之急切地问道:“你说说什么办法?” 王员外尴尬地:“他们要让钰儿学古人抛绣球择婿,让我在自家门前搭彩楼,到时候他们谁抢到钰儿抛下来的绣球谁娶钰儿,你说他们荒唐不荒唐。他们还说若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便要到开封府去告我!” 赵诚之:“那最后呢?” 王员外:“我思前想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啊,只好答应他们了,不然他们非要让我见官不可!真的要是见官,这可让我这老脸往那搁啊!可钰儿她不同意抛绣球择婿,怎么办,您是钰儿的干爹,你就给钰儿拿个主意吧!” 王夫人上前乞求道:“钰儿小时大病一场,还是你赵大哥给救过来的,你就再救钰儿一回吧,给钰儿拿个主意!” 赵诚之听后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这个还真不好办呢。” 钰儿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赵诚之说:“干爹,你给钰儿想个办法吧!钰儿我听您的!” 王夫人:“是啊,钰儿可是您的干女儿,您的话她还是肯听的,赵大哥快给我们想个办法吧!” 赵诚之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说道:“你们不想见官,他们三人又不愿退婚,抛绣球选婿呢,钰儿又不愿意,这个还真不好办呢!?” 王员外求救道:“赵兄,快给我们想个办法吧,求求您了!” 赵诚之思索片刻后:“以我之见,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你们己答应他们让钰儿抛绣球择婿,让我看这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看样子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可钰儿她就是死活不同意啊,你说急人不急人!”王员外无奈和沮丧地说道。 王夫人:“赵大哥,你劝劝她吧!” 赵诚之走到王钰儿面前耐心地劝说道:“钰儿啊,让我看啊,让你抛绣球你就抛绣球吧,这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 王钰儿闻听生气地:“干爹,您……!” 赵诚之压低了声音,一语双关地说道:“钰儿啊,你好好想想,他们三人中谁抢到你抛下来的绣球,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也就毫无怨言了。”说到此时赵诚之附在王钰儿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钰儿,若让他们告到官府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而绣球抛呢,你自己不妨好好动动脑子,到时候绣球在你的手里,你拿着的绣球抛给他们三人中的那一个,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个数。你到时就不会多个心眼,抛给自己的心上人,我想这样你还能掌握一半自己的命运,一定会称心如意的!” 王钰儿听出了赵诚之话外之意沉思片刻后,假装不高兴的样子对父母说:“爹,娘,你们也不要为难了,孩儿答应抛绣球就是了!” 王员外惊喜地:“我的小祖宗,你真的愿意抛绣球选婿?!” 王钰儿点了点头。 王员外高兴地:“好女儿,我的乘女儿,这三家除了那穷书生,另外两家我看都十分富有,特别是那个吴衙内家,家财万贯,你若能嫁给吴衙内那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啊。不过,另一个李衙内家境也不错,他们俩谁抢到你的绣球都行啊!” 王员外见自己说露了嘴马上收起高兴地神情装出很一副很无奈地样子说道:“钰儿啊,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王钰儿望着父母满脸愁容的神态,知道这几天父母为了自己的事没有吃好喝好,也没有睡个安稳觉,内心里感到十分歉疚,安慰父母道:“孩儿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请爹娘放心,孩儿不会食言的!” 赵诚之见状急忙把话题岔开,对王员外说:“王老弟啊,抛绣球择婿,在咱们京城那可是前所未有的热闹的事,对‘久住王员外家’扬名,那也是绝好机会啊!” 王员外恍然大悟:“赵兄言之有理,我可要好好准备一下!” 王员外说完得意地大笑起来,突然想起到了什么急忙对赵诚之说道:“赵兄,钰儿抛绣球择婿那一天,我想请你和张待诏来给钰儿做个见证人,张罗一下钰儿抛绣球的事!” 赵诚之:“这是钰儿的终身大事,我当干爹的到时一定会来的,就是不知张待诏他有没有时间过来?” 王员外:“张待诏这些天,我几乎天天见他在虹桥那儿画他的画,明天我去找找他,给他说一声,他肯定会来帮我这个忙的。” 赵诚之:“只要你向张待诏开口,他是不会拒绝别人的!” 王员外感叹地:“那是那是,张待诏为人谁不知道啊,在这条街上谁家若有个大事小事的找他帮个忙,他从未拒绝过谁。赵哥,这些年来,张待诏在咱们这条街上,拿着画笔画纸画来画去的,他是在干什么呢?” 赵诚之想了想:“张待诏他是想画一幅咱们这条街的画!” 王员外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赵诚之:“我也是瞎猜的,不过同他闲聊中我感觉他是要画一幅咱们这条街的画儿,你真想知道他想画什么,不妨有机会你问问他!” “每次见到他,跟他说着说着就忘了问这事了。”王员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赵兄,到了抛绣球那天,我想一定有不少人来看热闹的,是不是要请官府的人来维持维持场面?” 赵诚之想了想说“那是一定要请的,对了,你去把我家隔壁的郭巡使请来不就行了!” 王员外高兴地:“对啊,到时让郭巡使叫上几名开封府的府衙就行了。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和他有点小误会……还是麻烦赵兄见到他跟他说一声吧!” 赵诚之想了想说道:“不行,我认为这样不妥。你想一想,你家的事,让我在中间去传话,这不好吧。这样,你晚上过去到他家跟他说一声,这也是消除你们之间的误会的机会嘛,我见到他,我也跟他说一声,怎么样?” 王员外:“也好,就按赵兄的说的,晚上我过去跟他说一声。” 赵诚之又叮嘱道:“这事你可别忘了,你让他到时多带几个府衙过来,也别亏待了他们!” 王员外:“赵兄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郭巡使他们的!” “好,这样最好。”赵诚之一边答应一边转身对王钰儿一语双关地说:“钰儿,你可要好好想想,凡事都在人为,这可是关系到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啊,你自己不可不认真啊!” 王钰儿会意地:“干爹放心,钰儿心里有数!” 赵诚之:“好了,我就不开药方了,我得马上回药铺去,这几天上门看病的患者特别多!” 王夫人热情地挽留赵诚之道:“赵大哥,还是在这儿吃完饭再走吧!” 王员外:“赵兄,别走了,今儿咱哥俩好好喝它一杯!” 赵诚之起身边走边说:“不行啊,今天上门的病人太多了,这会我怕大郎一个人在那儿忙不过来,我得回去看看!” 王员外夫妇无奈只好将赵诚之送至店门前,三人刚刚到了门口,赵诚之突然看到自家门前被众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王员外见状十分吃惊地:“赵兄,快,咱们快过去看看,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二人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向赵家药铺跑去。 第一卷 第二章6 6 赵家药铺门前,一个“病人”躺在担架上,一脸痛苦不堪的神情,双手紧紧搂抱着弯曲的右腿,不停地呲牙咧嘴地大喊大叫着…… 离赵家药铺不远处有一家医药铺,名叫杨家应症,此刻杨家应症的杨大夫就站在担架旁,只见他用手紧紧捏住“病人”腿上断针,额头上挂满汗珠。 赵仁站立一旁对大喊大叫的病人说:“别喊,你再乱喊乱动,你腿里的针就会更难取出来!” “病人”闻听只好躺下来,老老实实地不敢动一动。 赵诚之挤进围观的人群。 赵仁见父亲挤进来叫了声:“爹!您快来看看!” 赵诚之急切地问:“杨大夫,是不是将针断在里面了?” 杨大夫十分尴尬地说道:“赵兄,刚才我给他针刺时,患者他又害怕又紧张,没想到他能将针给夹在腿肉里面。我拔也不敢用力拔出来,好在我那儿离你这儿不远,万般无奈,特来求赵兄给想想办法!” 抬担架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请赵郎中给想法子把断针给取出来!” “赵大夫,求求你了!” “赵郎中医术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啊,赵大夫是咱京城有名的神医啊!” …… 赵诚之伸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大家莫吵闹让我想一想!” 众人焦急期待的目光。 杨大夫急切地:“赵兄,快点,我…我的手快抓不住断针了!” —旁观者担心的说道:“这针若是折断,钻进他的肉里,这条腿怕是要残废了!” 躺在担架上的“病人”闻听惊恐万状,又开始扯着嗓子,又嚎又叫起来。 赵诚之冲“病人”厉声喊道:“莫喊叫,越喊叫断针越取不出来的!” “病人”马上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躺在担架上一动也不敢动,围观者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赵诚之对大儿子赵仁喊道:“快把我的针包取来!” 赵仁飞快地跑进屋内将针包取过来递给赵诚之。 赵诚之从针包里取出一根长而粗的银针。 旁观者迷惑不解地:“找手劲大的人一用力不就拔出来了,再给他扎一针要是还拔不出来,那不是又多了一针嘛!” 病人的亲友见状质问道:“赵大夫,他腿上的断针还没取出来,为什么还要再扎一针啊!?” “是啊,断针还没有拔出来,你还要再给他扎一针?” “这不是雪上加霜嘛,不想让人活了,你安的什么心!”面对病人亲友们的质问与怀疑声,赵诚之厉声而又威严地呵诉道:“病人神情紧张才将针夹在肌肉里,针在病人的穴位之中,岂能硬拔!你们给我快快退后,切莫多言!” 赵诚之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持银针,飞快且果断地刺入“病人”的风市穴,然后轻轻捻动起来。 “病人”禁不住喊叫起来,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只见针刺入处附近的肌肉一阵阵猛烈地抽搐起来,而断针处的肌肉却明显地松驰下来。 赵诚之急切用眼神示意杨大夫向外拔出断针。 杨大夫立刻会意地将断针轻轻一提,断针便拔了出来。 众人见状皆松了口气。 赵诚之停止捻动手中的针,示意杨大夫将断针给“病人”看。 杨大夫将断针放在“病人”面前观看:“你看看,断针己经给你取出来,这回你放心了吧!” “病人”见杨大夫手中的断针,大大松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也马上松驰了下来,随着病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全身心绷紧的肌肉也马上松弛了下来。 赵诚之对“病人”说:“你都看见了,断针己经给你取出来了!你可以放心了,现在你听我的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病人”马上乖乖地闭上眼睛,赵诚之看准机会,轻轻将手中的银针提了出来。 众人见状大松了一口气。禁不住拍手叫好,赞叹声不止: “神了,为了能拔出这一针,赵大夫又扎进去一针,这是什么道理啊!” “是这小子怕针,老天爷故意让他再挨上一针才能拔出来。” “多亏了赵郎中,不然那根断针今天要是取不出来,说不准会随血走到他的脑袋瓜里不可!” ………… 赵诚之对“病人”的亲友说:“先抬回家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众人千恩万谢,抬着担架而去。 杨大夫望着远去的担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赵兄啊,刚才您是用何种方法将断针给取出来的,还请赐教一二!” 赵诚之反问道:“杨大夫,你可知道‘围魏救赵’的典故吗?” “‘围魏救赵’?”杨大夫迷惑不解地问。 赵诚之解释道:“我也是急中生智。考虑到断针部位是在阳陵泉穴,是足少阳胆经的穴位,我便沿着这条经络循行的线路,选中了风市穴。使患者在断针处的肌肉放松,故而你才能将断针取出,这就同历史上围魏救赵的谋略是一样的啊。” 杨大夫恍然大悟,不由的伸出大姆指夸赞道:“佩服,佩服!赵兄医术果然非同一般,神医啊,真不愧咱京城的神医啊!” 赵诚之歉虚地摆了摆手:“杨大夫,你过奖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医,我只不过是用心罢了。既然此病人不适合用针刺疗法,你不仿改用汤药或按摩如何?” “谢谢赵兄,不过这汤剂和按摩可不是我的长项啊,我看有时间还要麻烦你给他看看。” 赵诚之:“好啊,到时咱俩一起给他医治一下!” 杨大夫:“好,一言为定!小弟先告辞了。” 王员外见众人都走了,敬佩又心疼地上前一把搀扶住赵诚之:“赵兄今天看把您忙的,快进屋去竭—会吧!” 赵仁见状急忙上前接替王员外搀扶住父亲。 王员外:“大郎啊,快扶你爹进屋好好歇歇,别再让你爹给累着了!” 赵诚之摆了摆手:“王员外你回去吧,我没事,钰儿的事,我到时一定会准到的!” 王员外叉手施礼道:“那就先谢谢赵兄了!” 赵诚之:“谢什么,钰儿可是我的干女儿啊!” 王员外:“那是,你快进去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第一卷 第二章7 7 孙羊店距赵家药铺不远,座落在路北,是东京城内七十二家正店之一。东京的酒店分为正店和脚店。正店是比较大的酒店,资金雄厚,从朝庭那里可以购买到酿酒的官曲,可以自己酿酒、卖酒。并在划定的范围内,向脚店批发自己酿的酒。脚店资金少,店的规模也小,是正店附近的小酒店。无权酿酒,所卖的酒皆从正店购进销售的。 孙羊店的铺面是二层楼的建筑,房屋高大,店面雄壮,门前搭建有彩楼欢门,彩楼欢门是宋代酒店共有的门面装饰,起源东京,影响当时全国各地。 孙羊正店门前两侧有一排木制的杈子(犹如栅栏)有半人高,杈子,又称拒马、行马,俗称拒马杈子,主要用途是阻挡人马靠近。酒店的这种杈子装饰,原是为了迎接皇帝的临时措施,后来被各大酒店沿用成俗。 到了掌灯时分,赵仁一个人先来到了孙羊店内看看,孙羊店掌柜孙正德将赵仁领到店内最大的一个雅间。 雅间内陈设精美,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雕刻有花鸟鱼虫,刀工细腻,神态逼真,墙面上悬挂着当朝名人官员的字画,走入雅间,让人感到清静幽雅,心旷神怡。 这孙羊店掌柜的孙正德早年刚刚来京城时,在一家酒店当一个掌勺的厨师,当时叫茶饭量酒家博士。由于孙正德对人和事非常诚实不欺,处处为主人考虑节省,办事又干净利索,深受主人的喜爱。主人深知孙正德非久居人下之人便有意想抬举他,后来主人想借给孙正德一些钱,让他自己开个一家脚店经营,没想到遭到了孙正德的拒绝。后来他的主人说借给他的钱不给他限定还钱的期限,什么时候他有钱了什么时候还给他,而且不要他利息。孙正德要求以一年为期,利息一文不少。后来不到一年孙正德便连本带利都还给了他的主人。再后来孙正德把脚店装饰的非常文雅,请一些文人墨客在店内题写书法图画,把一些经史子书摆放在店内,吸引不少文人墨客前来谈古论今,生意十分兴隆,在短时间内赚了不少钱,直到建楼开了这家孙羊正店。 这时,店小二端着茶水进来,分别放在二人面前。 孙正德召呼道:“来来,大郎先尝尝我店里新进的茶叶!” 二人坐下,边品茶边聊了起来。 “大郎,这几日忙吗?” “忙,今天从早到晚还没有歇息过,这不刚刚有点空闲便赶到孙叔你这儿了,看看你这还有没有雅间了?……” “我特意还给你留有一个雅间呢。不然连大厅内的座位都没有了!怎么样大郎,这可是我店里最大的雅间了,是我特意给你爹祝寿留下来的!” “谢谢孙掌柜的美意!” “不用跟我客气!” “孙掌柜,您的生意可真好,真让我这个当郎中的羡慕啊!” “怎么,你也想开一家酒店?” “想,做梦都在想啊!” “是不是看我的酒店比你爹开的药铺赚钱啊!” “在京城里,开一家医药铺也不少挣钱,不比你的酒店差,可我爹那药铺就不行。” “哦,为什么?” “我爹给我讲过,医者仁术也,想多赚钱别干医药这一行。其实在京城里,一家医药铺也能挣很多钱的。” “别人医药铺都能赚不少钱,你们赵家为何不能呢!” “您也知道,这开酒店和开药铺还是不一样的。来求医看病者,是为了解除身心上的痛苦,而到你这儿来的是为了饮酒取乐。来医药铺看病求医的穷人多,有钱的人少。而到酒店的客人不是有钱人就是当官的,他们一掷千金,没有钱的穷人敢来嘛,你能让他们进来白吃白喝吗?” “你说的也是实情。” “可有病就不一样了,我爹遇上那些前来看病付不起药费的穷人,不仅药费全免,有时还得自己掏钱,您说能赚多少钱!遇上有钱人呢,我爹他又从不多开药,多要钱,我家的药材货真价实,也从不掺假、也从不以次充好!” “是啊,你爹和你的医术医德那是咱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夸的。不象有些大夫,说他们是谋财害命一点都不冤枉他们,为了能从患者身上多赚一点钱,将小病说成大病,将大病说成死症,等把患者的钱榨干了,命也快没了!他们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更无救死扶伤之意。你说患者本来就痛苦不堪了,这些庸医治不了你的病不说,还赚取你看病的钱,真是雪上加霜啊!我年轻时,身受其害,要不是当初遇上你爹出手相救,我那能有今天,可你爹当时说什么也不多收我—文钱,每次你全家来我这儿吃饭,我不收你爹的钱吧,你爹就不会来我这儿吃饭了,要钱吧又显得太无情无义了。” “孙掌柜的不必自责,我爹他喜欢这样。说句心里话我真想开一家店铺,我也可以痛痛快快地赚大钱,赚富人的钱给穷人用!” 孙正德迷惑不解地:“赚富人的钱给穷人用?” “是啊,我若能开一家店铺就可以把赚来的钱去贴补给我爹,让他给穷人施舍药钱!这不是赚富人的钱给穷人用嘛!” “好好!有这样的想法不愧是赵诚之的儿子!不过大郎啊,在京城还有比开酒店更赚钱的!” “你是说的开客店吧!” “行啊,大郎心知肚明啊。你也知道,这每天来京城的人不计其数,流动的人很多,那些船夫、经商的、办事的、科举应试的到了京城总要找个地方住吧,开一家客店的生意比酒店还好,是咱京城内最赚钱的行业了!咱宋朝第一任宰相赵普都经营此业,你看看现在就连寺院、道观也都经营起客店来了!” “我知道,开一家客店比开一家酒店更赚钱,还省不少事呢。” “对啊,你看开一家客店,无酒无烹饪,厨师也用不着了,多省心啊。大郎啊,我准备在大相国寺东边开一家客店。连客店的名字都起好了,叫熙熙楼,怎么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用太史公名言当店名,太好了。就冲熙熙楼这个名字,准保让你财源广进!” “跟我—起干吧,让你媳妇和你妻弟经营熙熙楼,咱俩四六分成,你六我四怎么样?” “无功不受禄啊,孙掌柜,我没拿出来一文钱啊,这怎么行呢?” “大郎啊,年前发生在我店内的那桩血案,若不是你及时赶过来,将那个人给救过来,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我孙正德可要大祸临头了,即便不家破人亡,也要脱几层皮啊!” “远亲不如近邻,这事我也该帮你,那有见死不救的郎中啊!” “话虽这么说,可要是你大郎不出手相救,后果真不可设想啊!有钱大家赚,我帮你也是应该的了,请大郎切莫再推辞了!” “这个……” “大郎,莫再推辞了,咱俩就这么说定了!” “这事恐怕还要同我爹商量一下,若是真的要弃医经商,我还是想同医药有些关系,经营一家养生的酒家!” “你说的有道理,我看你是块做生意的料,做个郎中有点屈才了,我说我不会看走眼的。这人啊,哪个不想长命百岁啊,上至官员,下至平民百姓,就连当今皇上也是大兴土木建了不少道观、庙祠。你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凭你的真才实学,调配出来的药膳、药酒那可是一流的,生意肯定不错!这样吧,你爹那里我去跟他说,你先做好准备。” “孙叔,这个事你不用太急,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干的!” “好,大郎可要想好了,开一家酒店同你爹给人看病拿药可不一样啊!” “这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爹的医药铺,那是病人来求你们,可是酒店却是我们去求客人!有些事你想都想不到!” 正说着店小二急匆匆跑进来:“孙掌柜,快去看看吧,刚才那几个官人又闹起来了。” “他们又闹什么呢?” “他们都喝醉了,说咱的酒里兑水了!非要见你不可,要是你不去,他们说让人把咱的店给封了!” 孙正德对大郎说:“你看到没有,让你想不到的事说来就来,你在这等你爹他们过来,我去去就来!” “让我跟你去看看,是些什么人竟敢在此捣乱!” “今天是你爹的六十大寿,你就别掺和这等事,你就在此等着你爹他们过来,好好给你爹祝寿,过一会我会来给你爹贺寿敬酒的!”孙正德说完带上门与小二匆匆而去。 第一卷 第二章8 8 赵仁转身来到窗口,向楼下店门前张望起来。 孙羊店门前路上,赵诚之一家老老小小正向孙羊店这边走过来。 片刻功夫,赵诚之一大家子,赵诚之夫妇两口,大儿媳,女儿女婿也从外地赶回来了,孙子孙女,全家大大小小二十余口,除赵二郎外齐聚在孙羊正店雅间内。 赵仁见大家都己坐下,酒菜己上满了桌子,便站起身对大家说:“今天是咱父亲六十大寿的日子,做儿女的岂敢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来,让我们大家一起祝咱爹和咱娘身体健康,福禄东海,寿比南山!” 赵诚之一家老小一齐站起身,举杯说了不少祝福的话。 赵诚之的小孙子,看模样也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也跑过来对坐着的赵诚之说:“爷爷,我也要祝爷爷福禄东海,寿比南山!” 赵诚之慈祥地说:“好啊,你说吧,爷爷听着呢!” 小孙子认真地:“可我没有酒杯怎么说啊!” 赵仁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小子想喝酒是真的吧!”众人闻听大笑不止。 小孙子不知所措,看着赵诚之傻笑。 赵诚之心疼地将小孙子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孩子喝酒不好,你就以水代酒向爷爷祝福吧,爷爷会更高兴的!” 小孙子只好嘟噜着小嘴,以水代酒向赵诚之贺寿…… “愿爷爷、奶奶福禄东海,寿比南山!” 赵夫人高兴地将小孙子从赵诚之怀中抱过去夸赞道:“我的好孙子,乖孙儿,真懂事!” 全家人热闹了一阵渐趋平静。 赵诚之环顾左右感叹道:“今天除二郎外,大家都在,我就多说两句。” 大家闻听立刻静了下来。 “你们兄弟二人除二郎外都己成家立业,有时间,帮我们俩去管一管你们的二弟,想一想有什么法子能让他改邪归正!我和你妈真的老了,能医好别人的病,却无法使自己的儿子改邪归正,这真让我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啊!” 赵夫人:“你们也帮帮老二,也算是替父母尽孝心行孝道了!” 众人闻听纷纷表示道: “爹放心,我们记着您的话,一定帮二弟他改邪归正!” “二弟就交给我们了,我们会尽心尽力去帮二弟的!” “请爹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二弟的,我们回头再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帮一下二弟,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赵诚之有些动情地:“咱们全家就把二郎看成一个病人,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医治他的好方子。假若连自己的亲人都医不好,我也只有摘下赵家药铺这块牌子,不敢行医了!” 众人闻听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你看我,我瞧你,半晌无语。各自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替父亲帮帮二弟,让他早日脱胎换骨,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赵夫人:“唉,也不知二郎这会儿在开封府怎么样了?” 赵仁安慰道:“妈,没事,我问过郭叔了,二弟在开封府还好。” 赵夫人:“今天应该去开封府,给开封府府尹说说,给官人求个情,让你二弟回来,今天可是你爹六十大寿的日子,全家就差你二弟一人了!” “是啊,你看看现在咱们全家就少二弟一人。”赵诚之的大女儿说道。 赵仁:“这只能怪二弟他自己!你瞧瞧二弟他干的那些事!” 赵诚之:“这样也好,让二郎在里面好好长长记性。” 赵夫人担心地:“这回可苦了我的二郎了,我和你爹年纪大了,精力也不济了,操不上这份心了,你们多为二郎操操心!” 赵诚之:“好了,不说了!” 赵仁:“爹放心,明天我再去找府尹大人说说,想办法接二弟出来!若是二弟出来还是老样子,我可是再没脸去求情了。” 赵诚之有些生气地:“大郎,明天你陪我去见一见府尹,我就舍着这张老脸去求求他。” 赵仁劝说道:“爹莫急,有郭叔照应着呢,二弟在里面也不会受多大的罪。我看让二弟在哪里也多呆几日,让他好好想一想,思思过也好。明天我先去看看再说,若非要爹亲自出面到时再说!” “这样也好!”赵诚之连连点头称是。 赵仁之妻:“爹,让我看啊,给二弟成个家也许会好些。” 赵诚之的大女儿说:“你说的也有理,可人家一听说是他,谁敢把自已的女儿嫁给他啊!二弟的婚事我们大家今后多多留意,遇上合适的多给问一问。” 赵诚之:“二郎的婚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二郎他从小时我就给他订了门娃娃亲。” 大家闻听后都吃了一惊,纷纷问道: “爹,二弟他真的有门娃娃亲?” “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这下就不用再为二弟的婚事发愁!” “可女方家要是知道二弟现在的这个样子,人家会同意嘛!” 赵诚之担忧地:“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啊,我们要好好管管二郎,让他早点学好!” 赵夫人:“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没有一点音信,说不定人家早已经把这门婚事给忘了!” 赵诚之自信地:“不会的,那陈拳师当时还立了个文书,王员外还是个证人呢。” 赵仁:“爹,什么时候给二弟订的娃娃亲啊?” 赵诚之:“说起来话就长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有一次,我出外诊给一患者看完病,在回家的路上,正遇上大雨,那个雨下的真大啊,我也没带雨具,只好躲到一家门楼下避雨。陈拳师一家也在那儿避雨,正遇上他们夫妇刚刚满月的女儿发高烧。” 赵仁好奇地问:“爹,这陈拳师是干什么的?” 赵诚之:“这陈拳师是个武师,好身手,一身武艺,专给商人护送贵重货款。” 赵仁妻急切地问道:“爹,那个小女孩最后高烧退了嘛?” 赵诚之:“也该那个小女孩命不该绝,那一天我的药箱里恰巧还有退烧的药。给那小女孩服不久便退烧了,我又给她扎了几针。最后又把他们一家领回家,精心选配了几付药,让他们一家借住在王员外家近半个月,那个小女孩的病总算是好了。小女孩的父母为感谢救命之恩非要与咱家二郎结为娃娃亲,当时还立了一纸文书,让王员外当的证人。” 赵夫人有些不满地:“可他们这一走,便没了音信,我担心他们不会来了。” 赵诚之:“不会的,人是要讲诚信的,今年是我们两家相约给二郎他们俩完婚之年,前些日子陈拳师让人捎信来了,说是过一段时间便会携女儿来同二郎完婚的,说不定这几天他们便会找上门的。” 赵夫人担心地:“你说,咱家二郎就这个样子,对方若是知道了会同意和咱家的二郎完婚吗?” 赵仁端起酒杯:“二郎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们二老放心。今天是爹的六十大寿,我们不说不高兴的事了,来,祝爹和娘身体健康,福禄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说些祝福话。 赵诚之:“我说句大家不愿听的话,我宁可少活几年,只要能让二郎他走上正道,我也心甘情愿啊!” 赵夫人埋怨道:“唉,你这话真让人不高兴,今天是你的六十大寿的日子,能不能别提那些不高兴的事!” 赵诚之:“好好,不提了,从今以后咱们全家一齐用心帮助二郎,让二郎早日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赵夫人在一旁生气道:“不要再说了,大家会帮助二郎的!” 赵诚之:“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来,来,大家喝酒!” 这时,孙正德、王员外陪同张择端一齐走进来。 孙正德一进来便高声喊道:“赵兄啊,看看谁来了!” 赵诚之闻听急忙站起来高兴地:“是正道老弟啊!你怎么也来了?” 张择端晃了晃手中的一卷画说:“赵兄的六十大寿,择端岂能不来!” 王员外介绍道:“正道兄还特意为您六十大寿画了一幅祝寿图呢!” 孙正德:“我刚才还问他画的是什么,他还说保密呢!” 张择端急忙将手里的画摊放在桌上,让大家欣赏。 祝寿图是一幅山与海的组合。图的主体为大海,海中有山石,图中的“海”指“东海”,山石代表“南山”。寓意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意。 大家一齐围上来观看,并称赞不绝道: “张待诏画的真好!” “这图的寓意也好!” “张叔,这图上大海和山石是什么意思啊!” 张择端解释道:“这图上画的海是指东海,海中的山石是指南山,意思是祝赵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诚之十分感激地:“太谢谢张待诏了!” 这时,郭子正风尘仆仆地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责怪自己道:“赵大哥今天是您的六十大寿,我来晚了,该罚酒三杯。” 赵诚之慌忙站起身冲前来贺寿的郭子正等众人叉手谢道:“赵某不才,感谢各位过来贺喜,谢谢,谢谢各位!” 郭子正将手中的贺寿礼品放下说道:“赵兄啊,恕罪恕罪,我这几天太忙了,我这是刚刚从命案现场过来,今天汴河上又出了一桩命案。瞧我这张嘴又胡说了,该打。” 郭子正急忙停住,孙正德却不依不饶地说道:“该罚你喝酒三杯!” “该罚,该罚!”郭子正说着便端起酒杯连饮三杯。 赵夫人待郭子正坐下来后,便急不可耐地问起赵二郎的消息:“郭巡使,我家二郎不知在开封府怎么样了?” 郭子正闻听慌忙站起身来:“嫂子,我今天早上还去看过二郎呢,没事,我给那些府衙都交代过,让他们别为难二郎。” 赵夫人有些过意不去地:“每次二郎的事都要麻烦郭巡使。” “嫂子客气了,远亲不如近邻。应该的应该的,明天有机会我去找府尹说说二郎的事!”郭子正说道。 赵诚之端起酒杯对大家说:“二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我十分感谢各位能前来为我祝寿,我先敬各位一杯!” 赵诚之一饮而尽。 …… 第一卷 第二章9 9 翌日,汴河的人命案郭子正刚刚理出的头绪,喝茶歇息时,同一名府衙闲聊中得知开封府府尹的母亲有病了,请了几名郎中也没医好,开封府府尹明天又要去请几名郎中一起给其母亲医治。郭子正闻听后也没十分留意,突然脑子里想起了赵二郎的事,便有了新的想法,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让赵郎中过来给开封府府尹的母亲看看,借此机会给府尹说说赵二郎的事,说不准既能医好开封府府伊母亲的病又能借机为赵二郎求个情,让赵二郎早点回家。郭子正想到此便急忙打听好开封府府尹母亲的病情后,匆匆忙完了公事,便疾步离开开封府,向赵家药铺赶去。 一路上,郭子正同遇上的熟人们打着召呼。 刚拐过一条街,郭子正便迎面正遇上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郭子正只好放慢脚步想从边上悄悄绕过去,没想到在围观者中有人在喊自己:“郭巡使!” 郭子正吃惊的寻声在人群中搜寻。 人群中赵诚之正在向郭子正招手,郭子正吃惊地:“赵郎中,你怎么在这儿!?” 赵诚之解释道:“我出诊路过这,正遇上这事,你快来给他们俩评评这个理!” 郭子正挤进人群问道:“什么事,让我看看!” 众人闻听急忙闪出一条道儿。 人群中,一挑粪的菜农,低着头,正在听一个卖衣店的店主训斥:“不行,你今天非得赔钱不可!不然你今天休想走!” 郭子正走进围观人群看见卖衣店的店主,十分吃惊地说:“怎么又是你,你今天又要让人家赔你什么呢!?” 店主见是郭子正,急忙换了副笑脸点头哈腰道:“是郭左军巡使啊,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这个理!” 郭子正看了看二人问道:“什么事啊!” 菜农象是遇上救星似地急忙上前对郭子正诉说道:“官人啊,我挑粪路过他的店铺时,因为路滑,一不小心,把粪水洒在他的店门前。我已经给他赔了不是了,答应给他弄干净,可他还是不愿意,非要我赔他钱不可,你说说,他这样讲理吗?” 店主焦急且蛮横地:“谁不讲理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把粪水洒在我的店门口,你这是故意想让我晦气一年啊!你得赔钱,去去我的晦气!” 郭子正在一旁听明白了:“他把粪水洒在你的店门前,太不吉利、太晦气了,让他赔你钱对不对?” “对!”店主冲郭子正竖起了大姆指。 围观者七嘴八舌议论道: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还是让人家走吧!” “是啊,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扫一扫就行了,怎么能这样呢?” “是啊,这个人也太狠心了!” “人家一个菜农,挺不容易的,不要太为难人家吧!” …… 郭子正对店主说:“你看大家都说了,让他清理干净就是了,他一个种菜的也不容易,我看就别让人家赔钱了!” 店主仍不依不侥地:“看在赵左军巡使面上不让他赔钱了,不过得让他把我门前的粪水擦干净才行!” 郭子正高兴地说道:“你说对,让他把你店门前的粪水弄干净是应该的。” 店主:“那得让他脱下衣服把地上的粪水擦干净才行!” 郭子正闻听有些不高兴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得绕人处且绕人,让他扫一扫弄干净就是了,就别让他用衣服擦了!” 店主顽固地坚持道:“不行,得让他用衣服擦干净,只有这样才能去掉我门前一年的晦气!” 菜农闻听,摸了摸自己单薄的旧衣衫:“用衣衫擦,我就这一身衣服,弄脏了让我如何回去!我离家还有二十多里路呢!” 店主却不依不绕地说:“那我不管,你今天非得用衣服给我擦干净才行!” 赵诚之上前气愤地怒斥道:“你这个人也太不讲理了,哪有你这样不讲理的!” 店主:“你这个老头,这关你什么事,少插嘴,一边去!” “你……”赵诚之由于气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郭子正见店主如此不讲理也气愤起来,但嘴上却帮着店主在说话:“叫你脱衣服擦,你就得脱衣服擦,少罗嗦,快点!” 菜农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 众人议论道: “用扫帚扫一扫就行了,别太欺负人了!” “今天可邪门了,郭巡使怎么也不主持公道了!” “是啊,郭巡使今天和往日可有点不同啊!” “这俩人一个是有钱的;一个是当官的,合起来欺负一个菜农算什么本事啊!” “今天我倒要看看他们最后怎么收场!” “走吧,别看了,最后倒霉的还是那个卖菜的!” …… 赵诚之有些忍耐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郭子正的胳膊气愤地:“郭巡使,你怎么也不明事理,明明是他不讲理,你还帮他说话!” 郭子正不慌不忙地:“这事我心里有数,你暂且在一旁,我心里有数!” 赵诚之闻听放开郭子正的胳膊气愤地说:“好,我今天就看看你是如何处置此事的!” …… 第一卷 第二章10 10 张择端的书房兼画室内,张择端讲到此处停了下来,对众学生说:“好了,今天图里的故事我们就先讲到这儿吧!再讲下去会没有个头的。” 学生们闻听虽然心里十分不乐意,却想起了还可以向师父提问题: 一个学生反应十分敏捷:“师父,图里的故事您不讲了,我们是不是可以问一些图上的问题了?” 张择端:“好啊,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一名学生反应十分快:“师父,您是怎么想起画这幅长卷的!” “师父,我们很想知道师父画这幅长卷的缘由!” 张择端想了想:“说起来话就长了,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在构思此图前,已有不少此类画作,我观摩、临摹了其中不少画作,其中有两幅画对我画《清明上河图》影响很大!” 张择端讲到这里,一学生忍不住好奇心地站起身问道:“师父,是哪两幅画对您影响很大,您能给我们讲的详细一点嘛!” 张择端:“若要讲述的详细些,这可要占用不少时间啊,你们愿意听吗?” 一学生:“师父,我们都愿意听,而且想听得详细些,这对我们今后个人的绘画创作是很有益处的!” 张择端笑了:“好吧,我先给你们看看两幅图。” 张择端说完转身从书架子上拿出自己过去临摹的几十幅画作,在几名学生的帮助下摆放在案几上展示给学生们看。 张择端向学生们展示的是卫贤的《闸口盘车图》和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的局部临摹图。 张择端指着《闸口盘车图》说:“这是我临摹卫贤的《闸口盘车图》,这幅画是描写的是咱京城附近一处大型官营水力磨坊。你们看,在这幅画面上,运粮车队路过的山野景象、汴水中忙碌的运粮舟船等各种纷繁景物应有尽有,一笔不苟;画面主要部分非常细致地展现了作坊的建筑格局和水磨坊,还有加工过程中的磨面、筛箩、扬簸、净淘、挑水、运粮等场面,这些分工明晰那么多的具体环节都被他一一画出来了。大家注意看,在这画面左上角的望亭中有戴硬角幞头、着圆领官服的俩个人,他们是管理磨坊、查验解粮的官员,其身后还站立着三名侍卫;画面右侧的酒楼中又有数名官员正在饮酒作乐。这幅图虽然不大,但可谓布局宏阔,仅以画面对大场景社会生活内容的涵盖和提炼能力而言,是前代许多画家力所不及的。其所画的山水、建筑、人物、器物等各种景观的精准程度都达到很高的水平。更为重要的是这幅画将界画、山水画、风俗画的技法相互融会在一起。如此全面深湛的功力是我朝画院以外画家难望项背的!” 学生们闻听皆露出十分惊讶地神情,一边十分仔细观看着,一边激烈地议论着。 张择端接着讲述道:“大家再看这幅《千里江山图》,这也是我的好朋友王希孟的大作。画卷表现了绵亘山势,幽岩深谷,高峰平坡,流溪飞泉,水村野市,渔船游艇,桥梁水车,茅蓬楼阁,以及捕鱼、游赏、行旅等人物的活动。这幅画全面继承了隋唐以来青绿山水的表现手法,突出石青石绿的厚重,苍翠效果,使画面爽朗富丽。水、天、树、石间,用掺粉加赭的色泽渲染。用勾勒画轮廓,也间以没骨法画树干,用皴点画山坡,丰富了青绿山水的表现力。人物活动栩栩如生。充满了作者对美好生活境界的向往,十分可惜的是……” 一学生好奇地问道:“师父,可惜什么?” 张择端拿起案几上临摹王希孟的局部画说:“王希孟他原是画院学生,后入宫廷文书库,在他十八岁那年,他仅用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创作这幅青绿山水的煌煌巨制《千里江山图》,可惜不久他便去世了,年仅二十岁。这幅《千里江山图》其长度有我的两个《清明上河图》之长。这是我临摹《千里江山图》局部,原画太长了。可以这样说,这两幅图对我画《清明上河图》影响是最大的!” 学生们听后感慨万千: “师父的画作不同于那些山水画鸟,可以说是现实生活的写照!” “师父画作选材、气势、起点都非常大气而高远,与这两幅画的风格是不同的!” “师父,您为何要选择画汴河这一题材呢?” 张择端沉思了片刻后,心情沉重地对学生们说:“在唐诗中有不少作品是吟咏汴河这个题材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皮日休的《汴河怀古》。” 张择端说着拿起笔将皮日休的诗原文写在纸上,一边展示给大家看,一边吟诵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师父,这首诗为什么给您留下了如此深刻印象呢?” 张择端解释道:“这还要从这首诗的内容说起,诗中的内容说,人们都说隋朝亡国是因为这条汴河,到现在它还在流淌不息。如果不是当时修龙舟的事,隋炀帝的功绩和大禹大概也比得上了。”。 “师父,我知道了,师父之所以选择画汴河这一题材,其寓意是这条汴河是无害的,关键在于后人如何利用它为人造福,如果不能正确使用汴河,便会重蹈隋朝灭亡的悲剧。” 另一个学生:“这条汴河可是我们京城的生命之河啊,大家想一想,咱们京城的一百多万人所需的粮食,物品都是靠这条汴河运送到京城的啊!” 张择端继续给学生们讲道:“你们一定要记住,绘画如同写文章一样,让人观看画作也如同看书、看文章一样,也可以教化人们,给人以启迪,也可以助人伦、存鉴戒。这也是我们画家的职责,吾朝的兴亡,我们都有责任啊!如今皇上重用六贼,六贼及其党羽不仅自己窃居要职,他们的子孙一个个也都是高官厚禄,蔡京为相多年,他的六个儿子,四个孙子同时在朝廷中执政、为官。他们不但把持朝政,还公然接受贿赂,卖官鬻爵,竟然还有定价,你们恐怕也听说京城内的一些百姓编写的民谣了吧。” 学生们纷纷回答道: “听到了,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 “还有呢,打破筒(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 张择端感叹地:“是啊,如今在朝廷里有一大批无耻文人,趋炎附势,钻营拍马,如蝇逐臭,都投奔到六贼门下,朝野上下文恬武嬉,国力虚弱,从外表看是一派繁华,其实里面却早已烂掉了!” “我们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了。师父是想借这幅《清明上河图》,希望当今皇上能以国事为重,不要沉溺于书画玩乐之中,更不要受奸人小人的左右,不要学当年隋炀帝那样,将汴河仅仅用于满足自己的嗜好和玩乐。更不要忘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古训!” “是啊,如今这条汴河都成了运送花石纲的河流了!我听说应奉局为了运送一块高达四丈的太湖石到京城,动用的人力达数千人之多,在运送京城路上,拆毁了不少桥梁、城墙、水门以便通过。运送这些花石竹木的纲船在汴河上一艘接着一艘,络绎不绝,日夜不停。他们还截取粮船、商船来运那些奇石和花木,从两浙路运送一个大竹竿到京城的费用就高达五十贯,这可相当于咱们一般老百姓的全部家产啊!” 张择端感叹地:“我朝有喜丹青的皇上是我等画家之大幸,但对国家来讲未必是大幸!但愿皇上看到我这幅《清明上河图》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学生:“师父,我想皇上若能看到师父这幅画作后,一定会明白师父良苦用心的!” 张择端感叹而又无奈地:“作为一个画家,也只有这样的能力和本事了!虽然我画了这幅《清明上河图》,但它能不能达到目的,真的还不知道。好在艺术作品的生命力是无限的,现在无法达到,但愿后世我们的子子孙孙们在看到这幅画时能明白我张择端的良苦用心,勿让历史重演,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也使我画的这幅《清明上河图》心血没有白费!” 学生们闻听后一阵沉默不语。 张择端讲到这儿,感到有些疲倦,便对学生们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讲到这里吧!” 一学生站起身来,对同伴说:“今天师父给我们讲了不少了,师父累了,让师父休息吧!下次再接着给我们讲《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吧!” (第二章完) 第一卷第三章1 《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 作者:周罗吉周罗力 作者电子邮箱:447406788@qq 第三章 出朱雀门东壁,亦人家。东去大街、麦秸巷、状元楼,馀皆妓馆,至保康门街。其御街东朱雀门外,西通新门瓦子以南杀猪巷,亦妓馆。以南东西两教坊,馀皆居民或茶坊。街心市井,至夜尤盛。过龙津桥南去,路心又设朱漆杈子,如内前。东刘廉访宅,以南太学、国子监。过太学,又有横街,乃太学南门。街南熟药惠民南局。以南五里许,皆民居。又东去横大街,乃五岳观后门。大街约半里许,乃看街亭,寻常车驾行幸,登亭观马骑于此。东至贡院、什物库、礼部、贡院车营务、草场。街南葆真宫,直至蔡河云骑桥。御街至南薰门里街西五岳观,最为雄壮。自西门东去观桥、宣泰桥,柳阴牙道,约五里许,内有中太一宫、佑神观。街南明丽殿、奉灵园。九成宫内安顿九鼎。近东即迎祥池,夹岸垂杨,菰蒲莲荷,凫雁游泳其间,桥亭台榭,棋布相峙,唯每岁清明日放万姓烧香游观一日。龙津桥南西壁邓枢密宅,以南武学巷内曲子张宅、武成王庙。以南张家油饼、明节皇后宅。西去大街,曰大巷口。又西曰清风楼酒店,都人夏月多乘凉于此。以西老鸦巷口军器所,直接第一座桥。自大巷口南去延真观,延接四方道民于此。以南西去小巷口三学院,西去直抵宜男桥小巷,南去即南薰门。其门寻常士庶殡葬车舆,皆不得经由此门而出,谓正与大内相对,唯民间所宰猪,须从此入京,每日至晚,每群万数,止十数人驱逐,无有乱行者。 ---------摘录[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二•;朱雀门外街巷 1 在张择端的画室兼书房内,张择端站在《清明上河图》前,面对着学生笑容可掬地说:“今天我不先讲图上的故事了,我要考一考你们!” 一说考试,学生们一下紧张起来,纷纷问赵择端道: “师父,您要考我们什么?” “师父,我们可是没有一点准备啊!” “师父,还是给我们讲述图里的故事吧。” …… 张择端微笑着对大家说道:“你们不能光听我讲图上的故事啊,这次你们看着这幅《清明上河图》定稿本,每一个人给我讲述一个图上的故事。“ 学生十分为难地: “师父,我们怎么能知道您在这幅图上画的人物身上发生的那些故事啊?!” “是啊,我们又没有画这幅图经历,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师父这样的丰富的阅历啊!” “师父,这也太难了!” ……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张择端急忙解释道:“你们不要害怕,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也很简单。你们看着这幅图上画的人物,每个人给我讲述一下他们正在干什么呢,看谁能讲述出来有关他们的有趣故事来。你们可以自己编撰一些故事,若谁能讲的生动感人则更好!我这是要考考你们的观察能力和想象能力!” 学生闻听后,这才个个松了一口气,开始围拢到《清明上河图》前,十分感兴趣地看着图,个个跃跃欲试。 张择端又对学生补充道:“你们可以根据图上的内容和自己观察所得,有感而发吧,可以有一些丰富的想象描绘!” …… 学生们指着《清明上河图》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一学生走出来伸手指着图上的虹桥讲述道:“师父,我就先说说虹桥吧。大家看这虹桥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许多人站在虹桥上扶着桥栏杆,指指点点的在观看河中一艘过桥的船只。你们再看看,在这桥面上只剩下桥中间可以过人了。这在桥中间就形成了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着毛驴运货的,有推车的,在人声嘈杂、拥挤不堪中,小商小贩在桥的两边搭起了竹棚,支起了遮阳伞,摆上了地摊。有卖小吃的、卖刀剪的、卖日用杂货的,有的在谈生意,还有的在相互争抢客人的。在人声嘈杂、拥挤不堪中,有一乘轿子正往北走,要通过桥顶,迎面却与一个骑马的客人相遇,眼看双方就要撞上了,他们各自的仆人为保护各自的主人,都在用手示意对方靠边行走,两旁的行人也都在给他们让着道。” 学生问道:“师父,他讲的怎么样?” 张择端十分客气地:“不错,这虹桥人物众多,场面又大,能如此详尽地讲述下来实属不易。不足之处就是讲述的过于笼统不够详细,缺少想象力!” 另一学生上前说道:“师父在这虹桥上画了这么多的小商小贩,我就学学这些商贩叫卖声好不好?!” 在大家的一片赞同声中,这个学生说着便亮开嗓门高声叫卖起来: “磨剪子来,戗菜刀; 哎——锔盆、锔碗、补漏锅哎———; 饮饼,刚出笼的热饮饼——; 卖鱼喽,活蹦乱跳的大活鲤鱼啊,嗳!活鲤鱼呀,活鲤鱼——; 箍桶哩哦——箍桶哩哦——; 香菜呃辣青椒茄子扁豆硬蒜苗,顶花的黄瓜白花的藕呃,卖扁豆挂霜的架冬瓜呃,饶香菜嘞韭菜嘞,卖栗子味的面老倭瓜呃,卖马蔺韭菜嘞,卖萝卜胡萝卜便萝卜香椿嘞,涮儿的韭菜嘞……” “好,好!”学生听后纷纷拍掌叫好。 一学生问张择端:“师父,你看该给他打多少分啊?” 张择端:“虽然我们的绘画比文字强了许多,但也是有图无声,他为无声的画面配上了生动感人的叫卖声,就使得整个画面生动了许多。不错,他很有自己独特的想法,有一定的想象力,让画面活起来了!” “师父我来试试,大家看这虹桥下面,一条逆水而上的漕运大船正要过虹桥。由于水流湍急,船只又大,船夫们生怕撞上桥,所以船上的船夫们都十分紧张地忙碌着,有的用篙顶住桥梁;有的用麻绳挽船,好控制住船只的方向;有的在忙着降下桅杆,以便让船只能顺利通过桥洞。桥上、邻船上的人也都探出身指指点点。大家看看这儿,这儿还有一个人站在停靠在岸边船顶上指手划脚,大声地在指挥着船上的人应该怎么去做。虹桥上围观的人也为这艘过桥的大船担惊受怕而捏了一把汗,还有一个人在桥上向下抛绳索,大船上的人伸出双手准备接住抛下来的绳索。还有的人翻过桥上的栏杆站在桥边大声吆喝着什么,整个桥上桥下的情景极为生动,人物的神情也惟妙惟肖,让谁看到这一场景都会为他们捏一把汗,我想再过几百年后,能看到师父画的这幅《清明上河图》的人们也会捏一把汗的。” 张择端赞美道:“好,你讲述的十分传神和具体,对一条正在过桥的大船描述的十分详细。”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纷纷争抢道: “在这儿,师父还画了两艘装载货物的大船,船身吃水很深,正停靠在岸边,往码头上卸货呢。货物是用麻袋装的,货物的主人坐在麻袋上正在清点数目。被卸下的货物只是很小一部分,扛麻袋的人显得十分吃劲,需要两个人帮助他才能卸下来,麻袋里看样子像是从南方运来的大米。” “大家再看这儿,在这儿紧靠着孙羊店的有一家卖肉的铺子,屋檐下挂着卖肉的幌子。店内有一人手里拿着卖肉的刀,大概是伙计,另一人则坐在门口的板凳上,身体肥胖,像是这家的店主。” “在师父这幅画里面,画女人的很少,在这一家饭馆的门前,有一乘轿子的,看样子像是来出门看望亲戚的。可能是赶路赶的有点口干舌燥,轿里的娘子口渴想喝水,一个老妇人从饭店里讨要了一碗水,来到轿子旁边,手里端着那碗水,正在催促轿子里的娘子把水喝了,好继续赶路。” “你们再看看这儿,这儿还有一个修车的店铺,店门口堆放着不少修理车子的木料。一个人正手抡着木锤,正在修理坏的车轮哪,旁边的哪一个正在用刨子刨木头。” …… 一名学生有些急了,从后面挤到图前,焦急地对张择端说道:“师父,该我讲了。” 张择端伸手制止住大家吵闹:“大家静一静,你们讲的都很好,不要急,一个个来好吗!你别急,慢慢地讲!” 这个学生受到了张择端鼓励稳了稳神开始对大家讲述道:“大家看看这儿,在城门口的路正中间,有一个双腿残疾的老人匍匐在地上,正在向过往的行人乞讨。而过往行人呢,都在躲着他,没有一个人肯掏出钱或食物施舍给他。这儿还有一个骑在毛驴的小娘子,虽然十分同情的回过头来去看这位要饭的老人,可她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个乞讨的老人,家在宋州,原有一个幸福美满地家,可是由于他家的田地和小女儿被当地一个有钱有地的富豪看中了,让媒人去提亲遭到了他的拒绝。富豪想用钱买下他的田地同样也遭到拒绝,富豪想用自己家两倍的田地去同他交换,也遭到了他的拒绝。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富豪家的狗因跑到他家把他家的鸡咬死了,富豪家的狗却被打死了。这一下让这个富豪找到了一个借口,反正这个富豪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富豪买通了当地官府,最后让这位老人家破人亡,他的儿子不明不白地失踪不见,儿媳妇为寻找自己的丈夫最后也不见了踪影,小女儿也被逼的投河自尽,剩下来的老的老小的小,只好来到京城一边要饭一边告御状。无奈那个富豪也到了京城买通官府,让这个老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啊,这一年京城的冬天又天寒地冻,他的老伴连冻带饿离他而去,这位老人只有与他的两个小孙子相依为命,终日不能温饱和安静!” “师兄,那他的两个小孙子呢?” “你们看在这平桥的栏杆处,他的两个孙子正在伸着手向看风景的人乞讨呢。其中有两个人给了老人大孙子一文钱,另外三个人任凭老人的小孙子怎么乞求和哀求,他们都装聋作哑,装着什么也有没听见、看见。” 学生们被这个故事感染了,也有的学生不相信这个故事: “你讲得是真的吗?” “我这个故事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吗?” “师父,他这样讲行吗?你给我们点评一下!” 张择端心情沉重地:“他讲述的很好,很有感染力,刚才他描述的故事一定是自己本人所见所闻并加上自己的充分发挥,他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把自己听到、见到甚至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都融汇了在一起,使得他讲述的这个故事更加令人动容。你们都要向他学习,我们的绘画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们的绘画要想打动别人的心,一定要首先打动你们自己的心!” “师父,这幅图上要饭的老人和两个小孩同师父图上画的故事一样吗?” 张择端:“那能会一样呢,这图上的要饭老人和两个小孩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他讲述的故事和我画在这图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相差不太多,也是一个十分凄凉悲惨的故事,将来有时间我会再给你们讲一讲他们真实的故事。你们要记住,绘画要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和感染力,这一点对我们学绘画的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的!” “师父,我还没有讲呢!该我讲了。你们看,在这幅《清明上河图》的最后,师父画的一家门口前,有一个人正在问路。这个人右手提着食盒,肩上背着一个行囊,让人一看他的这身打扮,就知道是个外地人来京城投亲访友的。在这繁华热闹、纵横交错的街市中迷失了方向。看到这家门前有人就上前去打听,在门前的人十分热情,一边告诉他,一边还用手给他指着要去的方向。问路的人还扭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呢。可是当我们也顺着他转头的方向看去时,只见街道两边的柳树朦胧一片,画卷却在这里突然戛然而止,让人浮想联翩,让观看画的人真想拨开柳树叶走进去,去看一看京城内那更繁华的景象!” “师父,我们讲得怎么样?” 张择端高兴地说道:“不错,你们的想象力都很丰富,讲述的也十分吸引人。” “对,时间不早了,大家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们就没有时间听师父讲《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了!” “是啊,我们这是在望文生义,不对,是望图生义,还是听师父给我们讲图里的故事吧!” 张择端:“好吧,我们上次讲到什么地方了?”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回答道: “师父上次讲到郭巡使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种菜的和一个卖衣服的店主正在争吵!” “郭巡使他最后是怎么处置这起纠纷的?” 张择端指着《清明上河图》笑容满面地对学生们说:“你们别急,听我慢慢地给你们接着讲!” 第一卷第三章2 2 正当围观者对郭子正袒护卖衣店主议论纷纷表示不满的时候,有人从旁边的店铺里拿来了一把扫帚和一锨土过来,要替那位菜农清理糞汁。 卖衣店主见状急忙伸出双手,上前拦住道:“这管你什么事,去,一边去,这儿没你的事。” 郭子正仍毫不留情地对菜农喝斥道:“你听到没有,快点,别给我磨磨蹭蹭的,快把粪水擦干净便会马上让你走!” 菜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极不情愿的,慢慢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众人见状义愤填膺,议论纷纷: “他们俩这不是欺负人嘛!” “是啊,今天让他遇上这两个都不讲理的人,算他倒霉了!” “他俩也太没人味了!” …… 菜农赤裸着上身,趴在地上吃力地用双手擦着地上的粪汁。 卖衣店主得意地在一旁还不停地指指点点着说道:“把这擦干净,还有这儿呢。” 菜农站起身来,十分气愤地说道:“我已经擦干净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卖衣店主仍不罢休:“你还有理呢,不行,你还得给我擦,这还没有擦干净呢。你把裤子也脱下来擦干净,才能让你走!” 菜农气愤地:“我己经擦的干干净净了,你们这是故意欺负人。” 赵诚之在围观的人群中几次想站出来阻止郭子正的行为,可一同郭子正的目光相接触便被郭之正制止住了。 郭子正走到菜农身边催促道:“你听到没有,他让你把裤子也脱了去擦,快点!” 卖衣店主在一旁也喊叫道:“快点,郭巡使还有公事要去办呢,别耽误他的时间,快把你的裤子脱了擦,不然你今天就别想走!” 菜农向周围的人求救道:“求求大伙了,帮我说句公道话,让俺走吧,俺家离这儿还有二十多里路呢,没衣服穿,俺可怎么回去啊!” 郭子正厉声地:“别不识抬举,快脱了裤子擦干净,便让你回去。不然带你到开封府去!” 卖衣店主甚为得意地:“赶快脱了吧!快给我擦干净了你才能回家!” 菜农无奈地眼含泪水,慢慢地将自己的裤子脱下。 菜农再一次无奈地跪在地上用裤子擦起地上的粪汁。 卖衣店主高兴地咧着嘴大笑。 郭子正嘴角上露出难以察觉地狡黠地一丝微笑。 菜农又仔仔细细又擦了一遍,见地面上没有一点粪汁,这才站起来对卖衣店主、郭子正乞求道:“这回行了吧!我全都擦干净了,你们该放我走了吧?!”卖衣店主仔细看了看地面上,然后冲菜农说道:“好了好了,挑着你的粪桶给我快滚吧!” 菜农十分可怜地把弄脏的衣服卷成一团拿在手里,沉默无言地担起粪挑子欲走。 “慢着!”郭子正伸手上前拦住菜农说道。 菜农愤怒地:“你还想干什么?还不想让俺走?” 郭子正仍不紧不慢地:“慢着、慢着,你这样走在街上有伤风化,若要遇上朝廷命官追究起来岂不是要问罪到我们俩的头上。你是想害我们啊,那怎么行呢!” 菜农闻听有些愤怒了:“那你让俺还怎么样?这些擦脏的衣服我还能穿在身上吗?!” 郭子正冲卖衣店主说:“你瞧瞧,人家赤身露体,走在街上多不好看啊。况且他家离这儿还有二十多里路!” 卖衣店主漠然地回答道:“他怎么回去不管我什么事!” 郭子正:“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这样走在街上,若要让开封府追究起来,你我岂能逃掉,何况这天马上就黑了,晚上天又凉,回去的路上再把他给冻出病来,万一他性命有个好歹,你我可都担当不起啊!你瞧瞧这儿可有这么多的人都看见了,到时官府岂能放过你我!到那时咱俩后悔也就晚了!” 卖衣店主想了想有些害怕地:“那你说怎么办?” 郭子正故作轻松地:“这个很容易啊,你是卖衣服的,还能睁着眼看着他这样回去,万一冻出病来后悔就晚了!” 卖衣店主闻听知道郭子正想要自己拿出衣服给这个菜农穿,心里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那不管我的事。” 郭子正冲众人说:“让大家说说,他应不应该给人家拿一身衣服穿?” 众人马上明白了郭子正的用意,纷纷说: “应该!真是太应该了” “让他拿出一身衣服来,他这个—毛不拔的铁公鸡!” “把人冻病了,就是他害的!” “他太欺负人了,拿出一身衣服算是便宜他啊!” …… 郭子正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卖衣店主的肩膀说:“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能干这样的糊涂事啊!” 卖衣店主心疼自己的衣服,舍不得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装糊涂。 围观者十分愤怒,纷纷指责卖衣店主: “把人冻出病来,拿他问罪!” “看他刚才欺负人的样子太过分了!” “让他赔人家衣服!” “以后谁也别在他这儿买衣服!” “对,谁要是在他这儿买衣服穿谁是个孙子!”…… 卖衣店主见众怒难惹急忙说道:“好好好,大家别说了,今天算我倒霉,我给他拿一身衣服穿还不行嘛!” 郭子正上前将菜农手中的脏衣裤扔掉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挑身衣服来穿啊!” 菜农一脸迷惑不解地表情。 郭子正摧促道:“快去啊,看着我干什么!” 菜农在众人摧促下走进衣店。 卖衣店主急忙抢先走进店内,挑选了一套廉价的衣服扔给菜农:“拿去吧,今天算我倒霉!” 菜农接过卖衣店主扔过来的衣服,刚要往身上穿被郭子正一把抓了过来扔到一旁。 郭子正对菜农说:“你自己去挑一身衣服穿。” 菜农胆怯地看了看卖衣店主,又看了看郭子正,在店内开始挑选起衣服来了。 卖衣店主跟在菜农身边见菜农眼睛盯着一身华贵的衣服看急忙说:“这身衣服可不是你能穿的。” 卖衣店主刚说完便被郭子正推到一边去了,卖衣店主只好站在一旁监视着。 菜农看看卖衣店主又看看郭子正,想了想最后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身价钱十分便宜的衣服。 卖衣店主故作轻松状地说:“让你穿这身衣服我可是赔本了,快点给我走吧!” 郭子正生气地对菜农说:“你这个人也太老实了,来来来,让我替你挑一身衣服吧。”说完,郭子正挑了一套十分华贵漂亮的衣服递到菜农手上。 卖衣店主见状慌了,上前急忙阻拦道:“郭巡使,这可万万不可!不行不行,这个不行……!” 郭子正笑着说:“怎么就不行啊,让他穿上不就行了嘛!”说完将那一套衣服让菜农穿上。 穿着—身新衣服的菜农憨厚地望着众人嘿嘿地傻笑着。 卖衣店主见状一付欲哭无泪的样子。 围观的众人见状开心地大笑起来。 赵诚之走过来,拍了拍郭子正的肩膀,二人开心地笑了…… 菜农穿着一身华贵漂亮的衣服,肩上挑着一对粪桶而去,众人望着菜农渐渐远去的背影感觉极不般配。 郭子正劝走了围观在卖衣店铺的众人后,陪着赵诚之向家中走去。 路上,二人边走边聊: “二郎他在开封府里面怎么样了?” “你放心,二郎在里面没什么事,我正要找你呢,有一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是不是二郎的事?”赵诚之急切地问道。 郭子正停下脚步对赵诚之说:“府尹的母亲病了,这几天请了不少大夫来医治,也没医好,听说今天连太医也请来了,不知你能不能过去给他母亲看一看!” 赵诚之立刻明白了郭子正的用意十分感动地:“太谢谢你了,你陪我过去看看,正好我也想见一见府尹官人,顺便给他提—提二郎的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你来讲,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谢谢,我明白郭老弟的用意!”赵诚之内心充满感激地说道。 第一卷第三章3 3 开封府府尹家卧室内,府尹的母亲仰躺在床上,嘴巴张得大大的,呼吸显得十分急促。在一旁的仆人们围绕在床前光是团团转却不知所措。 外屋,已经有不少郎中、太医们等候着,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所措。 一仆人走进来对众大夫说:“府尹官人请各位到客厅里说话!” 众人相互看了看,转身向客厅走去。 客厅内,开封府府尹一脸不高兴地神情对几位大夫说:“你们都看到了,我母亲她老人家病的如此厉害,你们竟然没有一点办法。拜托各位快想想办法救救本官的母亲吧!” 郎中甲:“伊府官人,老夫人现在咽喉处的痈体肿大,阻塞气管,使老夫人呼吸不畅,病情十分危急,我们刚才商议了一下,还是认为要马上用针刺疗法!” 开封府府尹口气坚决地:“不行,你们只能用药来医治本官的母亲!” 郎中乙:“老夫人咽喉肿胀,怎么还可以从嘴巴里灌药呢?” 郎中丙:“既使将药灌入体内,药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见效啊。最快、最好的办法只有用针刺才行!” 郎中丁:“老夫人病情十分危急,用针刺刺破咽喉处的痈肿方可救之!” 开封府府尹生气地:“不行,你们只能用药给我母亲医治,万万不可用针刺。我母亲她这一辈子最怕针刺了,她是死活也不会同意的!” “官人,快去看看吧!老夫人她呼吸又困难了……”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喊道。 开封府府尹闻听立刻离开客厅,十分焦急地回里屋看望自己的母亲去了。 众郎中见状立刻议论纷纷: “这怎么行呢,若不用针刺,老夫人的病情十分危险啊!” “是啊,若痈肿继续肿大,堵塞咽喉,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用针刺!” “真不可思议,连命都快不保了,还体肤不可损伤呢!” …… 郎中们正在生气地议论纷纷的时候,开封府府尹从屋里急急忙忙地又走了出来,大家见状急忙停止议论。 开封府府尹摧促众人道:“你们想出来办法没有,快点救救本官的母亲!” 太医上前说道:“想救老夫人只有一个办法?” 开封府府伊急切地:“什么办法,快说!” 太医:“除了用针,刺破患处外别无仙方!” 开封府府尹连连摆手否定:“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用针刺!” 一丫鬟慌慌张张地又跑了进来喊道:“官人,不好了,老夫人她又呼吸困难了。官人,快让大夫们给想想办法吧!” 开封府府尹十分恼怒地:“你们都是京城的名医郎中,难道除了针刺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摇头叹气不止。 开封府府尹无奈地:“本官求求各位,谁能医治好本官母亲,本官一定有重赏!” 众郎中闻听仍然没有人能站出来。 这时,一府衙走进来对开封府府尹说:“官人,赵诚之,赵郎中前来求见!” 开封府府尹愠怒地:“赵诚之,他来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他是为了他小儿子赵二郎来的吧!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这会儿没有时间见他!“ 府衙:“赵郎中说,他听说官人的母亲病了,特意想给老夫人看看!” 几名愁容满面的郎中闻听好像抓住了一根解救的稻草,纷纷劝说道: “府尹官人,京城内的人都说赵诚之医术神奇,不妨让他进来给老夫人看一看!” “是啊,眼见为实,府尹官人不妨让赵诚之进来给老夫人看一看,试一试!” “让赵诚之来给官人的母亲看看,便知赵诚之是不是医术有名了!” 府尹看看大家无奈地:“好吧,请赵诚之进来吧!” 开封府府尹母亲的卧室内,府尹母亲歪躺在床上,此时呼吸更加显得十分困难了,不停地伸出双手去抓挠着喉部,还不停地大声用力咳嗽着…… 赵诚之在开封府府尹陪同下走近床前,察看一下府尹母亲的咽喉处,待赵诚之想进一步察看时,无奈府尹母亲痛苦地在那床上翻来复去的挣扎,无法让赵诚之察看。 赵诚之只好对开封府府尹说:“府尹官人,我们到外面说话。" 赵诚之与开封府府尹刚走内室,在外面等候的众郎中纷纷围拢上来急切地问道: “赵郎中有何高见?” “府尹母亲的痈肿是否要用针刺破?” “赵郎中,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己有医治的对策了。” 赵诚之没有理会众人的问询,对府尹说道:“府尹官人,老夫人病症很严重,十分危险,现在一刻也不能再耽误啊!" 府尹焦急地:“这个我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啊!" 赵诚之:“府尹官人,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针刺破咽喉处的痈肿!” 府尹听后连连摇头摆手并用手指了指众郎中说道:“不行不行!要用针刺,他们早就医好了,你只可用药医治,不能用针刺,我母亲从小就怕见针了,更别说用针刺了。你赵郎中难道也只有用针刺,就别无良药了!” “等等,让我想一想!”赵诚之稍一沉思道:“府尹官人,有一法可以一试?” 开封府府伊急切地:“快说!” 众人惊奇且期盼地也望着赵诚之。 赵诚之:“用一支新的笔,在笔头上沾点药粉,将药抹到老夫人的咽喉处,便可治愈!” 开封府府伊闻听大喜:“好,还是赵诚之医术高明,你们这些人耽误时间不说,还让本官母亲她老人家受这么长时间的罪,你们真的是无用啊……赵郎中,你快随我来!” 开封府府尹说完又对一府衙吩咐道:“快,给赵大夫准备一支新笔!” 开封府府尹说完伸手拉着赵诚之进入内室。 众人见二人走了,议论纷纷: “赵郎中他这个办法行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我也是闻所未闻,不知他这种办法能否医治好这样病。我还真不知道在那一本医书上有过这样的记载!” “不管行不行,反正有人医治府尹母亲的病就行了,不然,我们这么多郎中都没有能医治好,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这脸可没有地方搁啊!” “府尹母亲她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这些郎中怕也吃不消的!” “你说的也是,我们就耐心地等一会,看看赵诚之他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便能医好官人母亲的!” “对,我倒要看看这个赵朗中有何才能,他是真有真才实学呢,还是徒有虚名。” …… 内室,府尹母亲躺在床上,呼吸急促,样子更加十分痛苦,双手不停地去抓挠着自己的咽喉处。 府尹母亲身旁,几名丫环站立在一旁随时准备帮助赵郎中。 赵诚之手里拿着一支新笔,对丫鬟说:“快把老夫人扶好,莫让她乱动。” 赵诚之手持笔向府尹母亲走过去。 开封府府尹在一旁安慰道:“我的娘啊,你可千万别乱动啊,您老把嘴巴张大一点,赵朗中给你患处抹一点药就会好的!” 两名丫鬟牢牢地抓住府尹母亲不让她乱动。 赵诚之手持一支新笔向府尹母亲咽喉处探去……… 客厅内,众人仍在哪里十分关切地议论着: “你们说说,这赵郎中若是能医好府尹母亲的病,我们这几个郎中岂不是显得太无能了嘛!” “如果赵诚之医不好府尹母亲的病,我们这么多人岂不是更难看!” “你们二人都言之有理,不过让我说……” “赵郎中他出来了!” 众人急忙停止议论,将目光落在刚刚走出来的赵诚之身上。 赵诚之神情轻松地从内室中走出。 众人见状立刻围拢上来,七嘴八舌问道: “赵大夫,老夫人她怎么样?” “老夫人的病医好了吗?” “用笔抹点药就真的能医治好老夫人的病吗?” …… 赵诚之笑着对郎中们说:“医好了,各位不信可以进去看一看!” “你是怎么医治的,请赵兄赐教一二!” “是啊,还是请赵郎中赐教一二!” “还请赵郎中不要向我们保密啊!” 赵诚之面对众人笑了:“这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要我们这些郎中用心就行了,这是很容易办到的。府尹母亲患的是喉痈,呼吸不通,病情十分危急,抢救不及时说不行就不行了。但又不准用针刺,而用药一定会误了府尹母亲的性命,如果不顺从府尹官人的话,也不能获得医治病人的机会。我考虑了一下,把针藏在笔尖中,说是给府尹母亲抹点药,实际上还是用针刺破了痈肿,待痈肿处的紫血流尽后,气道也就通畅了,再服药也不迟啊!” 众人闻听皆称赞不己。 “赵兄,还是你行!” “看来,光有精湛的医术还不行,还要有变通的办法啊!” “赵老弟言之有理,佩服佩服啊!” “长见识了,赵郎中活学活用,灵活善变,真乃医术高手也!” …… 开封府府尹家的客厅内,赵诚之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府尹说:“照这个方子抓药、煎药连服半个月,准保让老夫人身体慢慢康复!” 开封府府尹将药方拿在手里看了看,由衷的感谢道:“赵郎中医术高明,药到病除。医好了本官母亲的病,也令本官多日的烦恼一扫而光啊!太谢谢了!” “让府尹官人见笑了,我赵诚之虽知晓些医术,却治家无方,没能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在府尹官人面前无地自容,实在惭愧啊!” “这个你也无须自责,你家大郎在京城名声还是很好的,令众人称赞。小儿子二郎好胡闹,不过他一不杀人,二不偷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你多花些时间多多管教管教他,我想他也会走上正道的。” “惭愧,惭愧啊!” “赵郎中不必过于自责。你家二郎在开封府也呆了不少天了,今天你就领他回去吧,回去后莫让他再到街上捣乱,胡闹了。” “一定,一定。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管教管教他!” 赵诚之和开封府府伊又东拉西扯的谈了一会话后,府尹便喊来一名府衙,让府衙陪同赵诚之一起到开封府把赵二郎给领回家。离开时赵诚之给开封府府尹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赵诚之在那名府衙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开封府将赵二郎领了出来! 赵诚之在赵二郎搀扶下从开封府侧门出来,来到街上,一齐朝家中走去。 一路上,赵二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赵诚之,嘴里还不时地说些甜言蜜语:“还是爹疼我,大哥他也不管我了,让我在开封府活受罪!” 赵诚之生气地说道:“胡说,你大哥怎么不管你了,你在桥上躺着的时候,你大哥便去叫你回家,你若听你大哥的话,乖乖地跟着你大哥回家,能让他们把你给抓进开封府嘛!你大哥为了你的事在开封府跑前跑后,为了找到你,全家在大街小巷上都找遍了大小酒店。这次回去后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那儿也不许你去,你听到没有!” “好,我听爹的话还不行嘛!”赵二郎脑袋象捣蒜似地乱点着头,眼珠子却滴溜溜转动着,不一会便计上心来:“爹,我想撒尿,快憋死我了。那巷子里有一茅房,你在这儿先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来陪你一起回家。”说罢赵二郎不容赵诚之开口答应便跑进小巷内。在小巷子内赵二郎还不放心地回头冲赵诚之喊道:“爹,你站在那儿别动,那哪儿也别去,等着我啊!” “放心,爹哪也不去,等着你,你快点!”赵诚之答应道。 知子莫如父,赵诚之站在原地等了没有一会,心里马上醒悟过来了:“不好,上了这小子的当了!这小子怕是溜走了!”言毕,赵诚之三步并成两步追入小巷内。当赵诚之走到小巷尽头拐弯处,眼前一亮,一条大街出现在赵诚之面前,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上早无赵二郎的踪影了。 赵诚之望着人来人往的街上,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这回还是让他给跑了?” “爹!”赵仁大老远的边喊边跑了过来。 赵诚之待赵仁来到自己面前时十分沮丧地说道:“大郎啊,你快去找找你二弟吧,我刚刚把他从开封府领出来就让他从我这儿给跑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赵仁心疼地看着爹焦急地神情安慰道:“我妈在家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你。爹,您先回家吧,我这就去找二弟,让他回来!” 赵诚之担心地:“你一定要找到你二弟,不能让他再胡闹了!要是他再胡闹进了开封府我可就真的管不了他了!” “我知道了!爹,王员外来咱家找您几趟了。让您马上去他家一趟!” “一定是钰儿抛绣球择婿的事,我这就去看看!”赵诚之说完马上对赵仁说:“找二郎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就要赶到王员外家那儿去!” 赵仁:“爹放心去吧,我一定把二弟给找回来! 第一卷第三章4 4 赵二郎为摆脱爹而十分得意,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在街上蹦蹦跳跳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十字路口处的一酒店门前。 那酒店上方装置着高高的彩门,旗帜上标有“新酒”二字,门首赫然悬挂着“十千脚店”的匾牌。 赵二郎停下脚步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走进酒店。 赵二郎一进门便大喊大叫起来:“小二,二郎我又来喝酒了。” “二郎又来了!”店小二飞快地来到赵二郎面前,满脸堆笑:“二郎,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这么早便过来照顾小店了。” 赵二郎面色顿变:“怎么,不喜欢二郎来?!” 小二:“瞧二郎说哪儿去了,喜欢还来不及啊。哪敢不欢迎呢,二郎要是不常来,我这小店怕要是早关门了。” 赵二郎没听出小二说的“反话”,却高兴地说:“这话二郎我爱听。” 小二一边用手中的抹布擦拭着桌子一边问:“二郎,这回来点什么?” “废话,这还用问,按老样子上菜。这回二郎我可真的饿坏了。”赵二郎边说边就近落座。 店小二甚是无奈的说道:“二郎稍候,立马就来。” 赵二郎环顾店内,见旁边的桌上有两个穿着华贵的老员外正在边吃边聊,二人十分健谈。 张员外迷惑不解地问对面的刘员外:“我说刘员外啊,你这辈子子孙满堂,荣华富贵享受都享受不尽,还会有何忧愁烦恼呢?” 刘员外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酒,叹了口气说道:“嘿,张老弟,不瞒你说,我近来确有一事令我坐卧不宁,吃喝不香啊!” 赵二郎正听的入神,这时店小二将赵二郎要的酒菜端上说:“二郎,你的四菜和一壶新酒,慢慢喝着、吃着。” 赵二郎不耐烦地挥手支走小二,边饮边听起二位员外的下面的对话。 “刘员外别说笑了,天下还有何事会令你如此不安呢?” “张老弟,我年愈古稀,还不知道这辈子能活几年呢。我年纪大了,没几年享受的光景了。眼睁睁看着当官挣来的银子花不完,心里着急啊!”说完挤下几滴浑浊的老泪。 “老兄莫悲,莫急。依我看,老兄福大命大,活上百岁也算不得稀奇事。” 刘员外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别安慰为兄的了,你如何知道我的寿限呢?” “这个……”张员外一时语塞,马上想起了什么:“对了,出了这家酒店左拐不过百步的柳树下,有一位问卜占卦的盲人,很是灵验,咱哥俩喝完酒不妨前往一试。” “去试试?” “试试!” “试试也好,试试也好。” 言毕,二人又继续对饮起来。 赵二郎听后,眼珠一转,马上狼吞虎咽,将面前的酒菜三下五除二一扫而光,抹抹嘴飞快窜出酒店。 小二追出店门喊道:“二郎,酒钱,你还没有付酒钱呢!” 赵二郎头也不回,随口扔出一句话:“按老规矩,先给我记上帐,日后我一总还给你。” 小二望着赵二郎的背影骂道:“这个该死的赵二郎,去年的酒钱还没有给呢。” 赵二郎来到路旁的柳树下,果然看见一占卦盲人,地上摆放着三块木牌:“神课”、“看命”、“决疑”。 赵二郎在占卦盲人面前上下端详起来。 占卦盲人听到面前有动静,仰脸问道:“客官可是前来占卦问吉凶的?来抽一签,我准保让你逢凶化吉,福如东海。” 赵二郎故意逗弄地问道:“这地上的银子可是你掉下的?” 占卦盲人闻听,盲眼中突然闪烁出一丝有神的目光,随后急忙用双手在地上装腔作势地在地上乱摸一气,嘴里喊叫道:“钱在那儿,钱在那呢!?” 赵二郎大乐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先生也喜爱银子啊!” 占卦盲人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极为尴尬地:“让客官见笑了,我的一根卦签掉在地上了。” 赵二郎轻蔑地笑了笑,弯下腰冲占卦盲人小声而神秘地说道:“别给我装模作样了,我就是来给你送钱财的!” 占卦盲人怀疑地:“客官,莫说笑,莫说笑。” 赵二郎将身子凑近占卦盲人面前:“真的,我不骗你,马上有人会给你送钱来的。” 占卦盲人仍不相信:“客官莫开玩笑,要不要让我给你占一卦!” 赵二郎不耐烦地:“别打岔,我告诉你,等会儿有个刘员外和张员外要来找你问签看吉凶。” 占卦盲人急切地打探道:“哦!你可知道他们二人来我这儿要占何卦?” 赵二郎故意地:“我当然知道了,告诉你也可以,不过……” 占卦盲人心里马上明白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吧?” 赵二郎歪头想了想:“占卦得来的银子你我二一添作五,你我一人一半,怎么样?” 占卦盲人听后沉思不语,在心里盘算着。 赵二郎见状有些沉不住气了,摧促道:“你快点好好想想,这可是笔送上门的好买卖啊!” 占卦盲人极不情愿地勉强应允道:“好吧,我答应你。你快说说他们俩要来找我占何卦?” 赵二郎不放心地问道:“你想好了,不会变卦?” 占卦盲人狡猾地:“这位客官不要担心,我说的话决不反悔,你尽管一百个放心吧!” 赵二郎仍不放心地:“我不相信,你给我发个毒誓!” 占卦盲人从心里不愿同赵二郎分这个钱,所以不愿意发这个毒誓。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我说客官,你让我发个什么毒誓,我真的不会啊,你教教我吧。” 赵二郎没想到让自己去教他,竟然愣了愣:“你……” 占卦盲人:“客官,你快点告诉我吧,说不定这会那两位员外正在朝这边走呢。” 赵二郎闻听急忙回头看去,见来的路上还未见刘员外和张员外的身影,便不紧不慢地:“你发个毒誓,我马上就告诉你!” 占卦盲人想了想说道:“好,我就发个毒誓,你听好了。我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 赵二郎焦急地催促道:“我就……” 占卦盲人马上接过话茬说道:“天打五雷轰!”说完狡猾地笑了。 赵二郎没有察觉到中了占卦盲人的圈套急忙对占卦盲人说:“我告诉你,刘员外为官多年,积攒了不少钱财,他担忧自己的寿命有限,想是来问问自己寿命的。这会儿他正和张员外在‘十千脚店’那儿喝酒,他俩说好了,喝完酒便一块来你这儿抽签问问自己寿限的。” “谢谢客官告知,他二人现在从酒店出来没有?” 赵二郎回头瞧瞧,见刘员外和张员外已走出酒店,正慢吞吞地向这边走来,急忙对占卦盲人说:“他们俩来了,我暂且躲避一下。” 占卦盲人:“客官躲得越远越好,我自有良策对付。” 赵二郎回头仍不放心地叮嘱道:“记住,一个是刘员外,一个是张员外。是刘员外他要来找你占卦,问自己寿命的。” “客官放心,我记住了。”占卦盲人有些不耐烦地说。 赵二郎急忙躲避到一旁,假装无事的在街上溜达着。 刘员外、张员外二人慢悠悠来到卦摊前。 占卦盲人朝动静处问道:“二位可是刘员外、张员外?” 二位员外吃惊地互相对视了一下。 刘员外惊诧地问道:“我们俩还未曾开口,你是如何便知道我们是两个人?” 张员外在一旁也好奇地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俩一个是刘员外,另一个是张员外呢?” 占卦盲人故弄玄虚笑着说道:“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在下精于此道,善于此术,自然未卜先知。敢问一下二位员外你们可是刚刚饮完美酒来这里的吧?” 张员外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不是闻到我们喝的酒味了?” 占卦盲人不慌不忙道:“二位员外可是在‘十千脚店’对饮的?” 刘员外、张员外闻听后,更加惊讶万分。 刘员外敬佩地说道:“看你眼睛虽盲,心里却一清二楚,真是深不可测,令人佩服啊!” 占卦盲人得意的笑了:“不敢当,哪位是刘员外啊?” 刘员外急忙走上前回答道:“我就是刘员外,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占卦盲人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就是来问自己寿限的吧?” 刘员外道:“对对,正是,还请先生多多赐教,如占卦占的准,我定有重赏啊!” 占卦盲人笑笑,取出签筒,又从签筒中拿出一红绸包裹来,解开红绸,露出数十根卦签,他将卦签放入筒内,双手用力摇动着,口中念念有词:“假尔泰筮有常,假尔泰筮有常……” 最后,占卦盲人又将签筒高高举起,高声说道:“现有刘员外为寿数几何来问签,不知是否可以?请问于神签,吉凶得失,悔恨忧虑,只有你能神示,请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吧!” 占卦盲人说完恭敬地将签筒递到刘员外面前说:“请刘员外抽一签看看。” 刘员外用力擦了擦手,小心、认真地从签筒中抽出一卦签。自己先看了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又递到占卦盲人手中。 赵二郎不放心占卦盲人,心里害怕占卦盲人搞鬼,悄悄地来到占卦盲人旁边,蹲下来监视着占卦盲人一举一动。 占卦盲人似乎有所察觉,朝赵二郎坐的地方扫了一眼后,伸手摸摸刘员外递过来的卦签,装摸作样地想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说:“可喜可贺啊。刘员外,你抽中的此签乃上上签,大吉大利啊!” 刘员外惊喜地:“上上签,请先生算算我能活到七十岁吗!” 占卦盲人拨弄着一番手指头后毫不犹豫地说道:“刘员外此生何止七十岁,向上。” “能活到八十岁?”刘员外有些激动地问道。 占卦盲人又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几遍后说道:“更向上。” 刘员外惊喜万分:“那么,我能活到九十岁?!” 占卦盲人又拨弄着手指头几遍后说道:“再向上!” 刘员外惊喜地:“这么说我能活到一百岁!” 占卦盲人闻听后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刘员外吃惊地:“怎么,我不能长命百岁?” 张员外在一旁问道:“还请先生明示一二。” 占卦盲人说道:“刘员外活到百岁那是不在话下的,可惜的是刘员外这辈子命中注定只能活到—百一十岁而已。” 刘员外马上转忧为喜:“一百一十岁就不少了。我这辈子挣的钱便能花光了,我这一辈子就知足了!” 刘员外想了想接着问:“请问先生,我在百岁后可有什么大病大灾吗?” 占卦盲人扳着手指装模作样地细细推算了一番,毫不迟疑地说:“没什么大病,也无什么灾祸,不过……” 刘员外紧张地:“不过什么?请先生明示!” 占卦盲人板着手指说道:“刘员外,我也不瞒你了,在你一百岁那年的九九重阳节,将有一场小灾。” 刘员外惶恐地问道:“先生,那如何是好,还请先生指教一二?” 占卦盲人说道:“免灾的法子我是有的,记住,在你一百岁的九九重阳节时,应做到三禁:一是应禁食物;二是应禁会亲友;三是应禁远行。听我的话,准保你逢凶化吉,福星高照啊!” 刘员外高兴地说道:“我记住了,我记住了!”回头对张员外说:“回去我要告诉那些光知道花我银子的不孝儿孙们,让他们也替我也记住点,到时好提醒一下,以免年纪大了给忘了。” 张员外在一旁羡慕地说道:“是啊,活到一百一十岁,记性一定很坏,让儿孙们提醒—下才是。” 刘员外掏出一大锭银子递到占卦盲人手里,高兴地说:“看我光顾自个高兴了,忘了酬谢你了。欢迎你在我百岁大寿时来我家里作客。” 占卦盲人接过银子笑吟吟藏在袖中说:“我到时一定会去的,一定会去的。祝愿刘员外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刘员外和张员外慢悠悠地走了。 赵二郎见二位员外走远了,便急忙站起身来,快步来到占卦盲人面前说道:“昧心银子收了不少吧?” 占卦盲人急忙辩解道:“客官说到哪里了,刚才刘员外怪罪我没有占对,不但没给我一文钱不说,还非要砸了我的卦摊不可。” 赵二郎大怒:“别想骗我,我什么都看到,听到了,快拿出我那份银子来。” 占卦盲人毫不示弱道:“刚才那位客官真的没有给我银子,这样吧,我免费给你占一卦,不收你一文钱,你来抽一签,让我给你算一卦。” 赵二郎有些恼怒地:“你别来这一套,我才不信你这骗人把戏的,快把我那一份钱拿出来。” 占卦盲人寸步不让地:“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 赵二郎无奈地:“瞧你看不见,可怜可怜你,我只要你一半银子如何?” 占卦盲人叫起穷来:“我一文钱也没有!” 赵二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可是发过毒誓的。” 占卦盲人装糊涂地问道:“我发过毒誓吗?你说我发过什么样毒誓啊?” 赵二郎想了想说:“你说我要是说话不算数,天打五雷轰!” 占卦盲人马上纠正道:“不对,我没有这样说,我说我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我就……” 赵二郎在一旁焦急地问道:“我就……” 占卦盲人马上接过话茬说道:“天打五雷轰!你没有听明白嘛,是你遭天打五雷轰。” 赵二郎知道自己上了占卦盲人的当了,恼羞成怒地上前抓住占卦盲人的衣服:“你别给我面前卖弄嘴皮子,快点把我应得的银子给我,不然我让你好看!” 占卦盲人一边急忙收拾自己的占卜用具,一边耍赖地对赵二郎说道:“我可没有拿你的银子,你凭什么给我要银子!” 二人一个是要银子,一个是不给,二人开始争吵起来。 他们的争吵引来不少过往的行人的围观和劝解: “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抓住人家衣服不放啊。” “是啊,人家一个盲人,眼睛看不见,你干嘛缠着人家!” “小伙子,听大伙劝,快把你的手松开!” …… 众怒难犯,赵二郎无奈地松开了手。 占卦盲人趁机对围观者说:“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说说,你为啥非缠住我要银子?” “你……你……我……” 赵二郎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恼怒地上前再一次—把揪住占卦盲人说:“这事你心里最清楚,莫要‘瞎子上山,不知高低。’二郎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占卦盲人掰开赵二郎的手,对围观者说:“大伙说说,欺负我这个看不见的盲人算个汉子吗?” 众人纷纷上前好言相劝并动手将二人劝开。 占卦盲人乘机摆脱赵二郎,手持探路竹杆,匆匆而去。 众人见占卦盲人已走远,渐渐地也慢慢散去。 赵二郎独自站在那里,望着占卦盲人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晦气!我赵二郎岂能栽到他一个瞎子的手里。” 赵二郎说罢悄悄跟在盲人后面。 占卦盲人手持探路竹杆,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疾行。 赵二郎悄悄地尾随其后紧跟不放。 第一卷第三章5、6 5 赵仁一路上左顾右盼地寻找着赵二郎,不时向认识的人问问。不知不觉中也来到了“十千脚店”门前。 赵仁冲店门口招拦顾客的小二问道喊:“小二,见没见到我家二弟?” 店小二有些生气地:“是赵郎中啊,我不光见到你家二弟了,我还知道他在我这儿吃的什么菜、喝的什么酒。!” 赵仁闻听马上走近店小二问:“他几时离开的,朝那个方向去了?” 小二故意答非所问地回答道“你二弟在我这儿喝完酒没有付帐便走了,这一年来可欠我家主人不少酒钱啊!” 赵仁马上明白了,急忙一边伸手掏钱,一边急切地问道:“他欠多少酒钱,我来还。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走的,朝那条路去了?” 6 赵二郎跟着占卦盲人走没多远,见前面有一个大臭水坑,便计上心来。一路小跑抄近道提前赶到占卦盲人前面,用手捏着鼻子,尖声尖气地学着女人的腔调说:“老丈啊,走路要小心点,前面有条小河沟。” 占卦盲人停下脚步警惕地说道:“谢谢,可我急着要赶路回家呢。闺女啊,旁边还有路可以绕过去吗?” 赵二郎仍装模作样地说道:“没路了,老丈还是走回头路吧。” 占卦盲人自语道:“不行啊,闺女,我还有真有急事啊!” 赵二郎尖声尖气地:“老丈,这河沟不宽,稍用力便可跳过去。” 占卦盲人道:“真的?” 赵二郎道:“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占卦盲人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天下的好人还是多啊。我还没遇到过骗我这个瞎子的人呢,要是他连瞎子也骗,那他还是个人嘛!闺女你说是不是?” 赵二郎闻听欲怒,但还是咬咬牙,握了握拳头强忍住了:“对,连看不见的瞎子他也要骗,那他还是个人嘛!” 占卦盲人夸奖道:“闺女,一听你这话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麻烦你把我领到最窄的地方,让我跳过去吧。” 赵二郎暗喜:“老丈莫怕,今天幸亏你遇上了我,来,到这儿跳,我准保你一定能跳过去!” 赵二郎说着上前拉着探路竹杆将占卦盲人牵到臭水坑边缘说:“这里是河沟最窄的地方了,老丈你可要使劲跳啊!” 占卦盲人仍不放心地问:“闺女,你说我真的能跳过去吗?” 赵二郎有些急了:“能。这小水沟不宽,就是深点,你趟是趟不过去的,你快点跳吧!” 占卦盲人叹了口气。 赵二郎见他犹豫不决,喊道:“老丈,有个大汉向这边追过来了!” 占卦盲人顿时慌了神,他顾不上多想,忙退后几步。 只见他猛吸一口气,像头公羊似挺着身子,使足了劲儿向大水坑上方冲了过去。 到了坑边,占卦盲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赵二郎见状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停下来了,快点跳啊!” 占卦盲人此时,一双盲眼立刻射出令人胆寒的目光。 “你……你……眼睛不瞎啊!”赵二郎望着占卦盲人那双明亮的眼睛一时不知所措。 “你小子眼睛才瞎呢,识相的快快给我滚蛋,别缠着老子!”占卦盲人冲赵二郎恶狠狠地挥动着手中的竹竿喊叫道。 赵二郎突然恍然大悟,不由得敬佩地伸出大姆指赞叹道:“佩服佩服,不过能让咱俩相遇那是缘份,俗话说见见面分一半,你刚才得来的银子应该有我的一份,分给我一半才对!” “对对对,你看看我真是糊涂了,我是应该分给你一半才对!给,拿去吧小兄弟!”占卦盲人说着掏出怀中的银子在眼前晃动着。 赵二郎看到占卦盲人手中晃动着的银子傻乎乎直奔了过去。 占卦盲人待赵二郎到了跟前,突然挥动起手中的探路棍子向赵二郎劈头盖脸的打去,仅仅几下便将赵二郎打的昏头转向,占卦盲人嘴里还不停喊叫着:“给你钱,我给你钱,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赵二郎双手抱着脑袋左躲右闪,一不留神,一头跌入臭水坑内。 “咚”的一声,臭水坑脏水四溅。 赵二郎正好跌落在臭水坑的中间,齐腰深的脏水溅起,将他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哈哈哈……小子,你嘴上还没长毛呢,便想占老子的便宜,在这儿多喝点脏水,长长见识吧!”占卦盲人痛快地狂笑着扔掉手中的探路竹竿大步而去。 赵二郎在臭水坑里挣扎着,几经努力才摸爬到岸边,爬了几次也没有爬上岸来,只好多次伸出手向上抓爬着。这时岸上伸出一长棍来,赵二郎喜出望外急忙抓住木棍爬上岸。当赵二郎爬上岸时这才发现伸出木棍将自己拉上岸的正是苦苦前来寻找自己的大哥赵仁。 赵仁上前一把抓住赵二郎手厉声说道:“二弟啊,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啊,走,快跟我回家去!” 赵二郎见拉自己上来的是大哥,大惊失色,挣脱几下想跑掉,无奈被赵仁紧紧抓住。赵二郎看了看自己浑身沾满了泥浆,衣服划开几个大口子地狼狈样子,马上垂下脑袋,乖乖的跟着赵仁回家而去。 第一卷第三章7、8 7 此时,久住王员外全家上上下下正忙着给王钰儿抛绣球选婿的准备。 王钰儿的贴身丫鬟急匆匆地跑上楼,来到闺房内,在王钰儿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小娘子……” 王钰儿有些生气地:“看你急的,什么事慢慢说!” 丫鬟喘了口气水:“小娘子,他们都来了!” “谁都来了,说清楚啊,你个傻丫头?” “来抢小娘子绣球的衙内啊!” “几个?” “俩个!” “徐夫子过来没有?!” “徐夫子还没有到呢,小娘子不要着急,你再耐心等一等,徐夫子他一定会来的!” “傻丫头,我让你给徐夫子捎的话……” “我都捎到了!” “你是怎么给徐夫子说的,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我给徐夫子说,我家小娘子抛绣球时,前两次抛绣球是虚晃的,是假的,第三次抛绣球才是真的,到第三次抛绣球的时候,让徐夫子往东边跑,去接小娘子抛下的绣球,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不错!”王钰儿说完闭上眼睛默默许愿道:“愿老天保佑徐夫子他能抢到我抛下来的绣球!” 丫鬟安慰道:“放心吧小娘子,徐夫子一定会抢到你抛下来的绣球的,另外那俩个衙内那里会知道小娘子和徐夫子暗中的约定呢!” “等会我抛绣球时,你可要替我看着点!” “我知道了!” 这时,楼下有人喊道:“小娘子,老爷叫你呢!”。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下来!”丫鬟大声答应道。 在王员外家的客厅内,王员外生气地对王钰儿说:“咱王家抛绣球选婿,现在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你可想好了,开弓可没有回头箭,可不要后悔啊!” 王钰儿不高兴地:“爹,要是你答应我和徐夫子婚事,咱家还用在这搭彩楼抛绣球嘛!” 王员外马上用和蔼口吻说道:“只要你答应爹,和那吴衙内成亲,咱就不用抛绣球了,行不行?!” 王钰儿赌气地:“那女儿我宁愿抛绣球,也不愿嫁给那个什么吴衙内的!” 王员外生气地:“好,爹就依你抛绣球选婿。到时候他们三个人,谁抢到绣球你就得嫁给谁,你可别后悔啊!” 王钰儿倔犟赌气地:“我不后悔!你们也别后悔!” 王员外无奈地:“好,让你抛绣球选婿!” 一店伙计跑进来:“员外,可以开始了吗?” 王员外气急败坏地:“马上开始!” “是员外,马上开始!”说罢店伙计匆匆地跑了出去。 王员外家门前的彩楼前下。热闹非凡,人头攒动,许多小商小贩也云集到这里大声叫卖着各种各样的食品。 一时间,王员外家门前好似集市一般热闹。 王钰儿在闺房内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 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小娘子,夫人让你去梳妆打扮呢!” 王钰儿焦急地问道:“你看到徐夫子他来了没有?” 丫鬟慌张地:“还没有呢,你看急人不急人!” 王钰儿焦急地:“我不是让你告诉徐夫子,今天一定要早点过来,你难道没有给他说?” 丫鬟十分委屈地:“我给徐夫子说了,他也答应了今天一定早点过来的呀!” 王钰儿担心地:“徐夫子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丫鬟安慰道:“不会的,一定是徐夫子让什么事挡搁了。” 王钰儿神态坚决地:“如果徐夫子不来,我也不会出去抛绣球的!你快出去看一看徐夫子他来了没有,来了马上告诉我!” 丫鬟:“我马上去,可夫人那边……” 王钰儿一摆手:“先不要管,你快去吧!” 丫鬟:“是,小娘子!” 彩楼上,丫鬟跑上去,向楼下一望,只见下面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丫鬟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说道:“唉哟,我的妈呀,怎么就这一会来了这么多人!” 楼下,吴衙内和李衙内分别带着自己的家仆们气势汹汹地驱赶众人不让靠近彩楼。 几个家仆则向楼上大声喊叫:“快去告诉你家王员外,吴衙内到了,让你家小娘子快快出来见见我家主人!” “马上让王钰儿出来见我家李衙内!” “快让王钰儿出来抛绣球啊!” …… 吴衙内站在楼下心神不定的对身边的仆人问道:“那个穷书生徐世俊……” “放心吧衙内,我找人在路上想办法拦住那个徐世俊,他今天肯定不能按时到的!” 吴衙内不放心地问道:“你找的人可靠吗?” “可靠,衙内,你就一百个放心吧! 8 张择端的书房兼画室内,张择端讲到此处停了下来,对众学生说:“好了,今天图里的故事我就先讲到这儿吧,下面你们有什么疑难问题可以问我!” “师父在这幅《清明上河图》里,一共画了多少人啊?” 张择端惊讶地反问道:“我上次不是让你们把图里的人数查一下嘛,你们难道没有数一数?” 学生们十分沮丧地回答道: “师父,我们查了,也数了,大约有八百多人。” 张择端:“大约有八百多少人?到底有八百多少个人啊?” “师父,我们查不清楚啊,太不好数了,我们数了前面的,忘了后面的,有些太难找了!” “师父在图里画的人物太多了,画里的有些人物被师父画得太隐蔽了,有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有的只露出半个身子,这让我们很数准确,很难查清楚!” “师父,人数太难查了,我们数不准人数。” 大家说完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十分为难的搭拉着脑袋,个个无语。 张择端见学生们狼狈的样子开心地笑着说:“你们要想查清楚图里人数,的确很难。我之所以让你们这样做,是想让你们通过查找图中的人物,去熟悉图中的那些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物,以及画这些人物外貌和神态的画技,特别是在细节方面。说说你们在这幅画中都看到了那些人啊?” “师父在这幅画中的人物神态,刻画的非常细致生动,前后呼应,一气呵成,跃然纸上。人物虽然很小,但他们的动作表情刻画的很精细,让人叹为观止。” “师父画的这幅大作,大到浩荡的河流,雄伟的城楼,小到市招上的文字,舟车上的人物,都能真实自然的交织在一起。” “师父画的这幅长卷内容太丰富,我们连图上的人数都数不清。” “是啊,现在连我们都搞不清楚,再过几百年,后代子孙们再看这幅图就更糊涂了!” 张择端:“其实要数清楚图里究竟画了多少人、多少车、多少船、多少顶轿子、多少牲口也不难,我告诉给你们一个办法,一定能让你们数清楚的!” 众学生闻听立刻上前围拢住张择端好奇地问:“师父,用什么办法才能数清楚呢?快告诉我们吧!” 张择端不慌不忙地:“你们可以用数豆法去查。” 众学生迷惑不解地问:“数豆法?!” 张择端:“对,用数豆法。你们在图上的每一个人物身上放一颗豆或一粒米,等到在图上的人物全部放上豆和米后,再将画上的豆或米收集起来数一数,你们就会知道这图上画了多少人了!要想知道图上有多少牲畜、船只、房屋楼阁、推车、轿子你们可以也按这种方法去数!” 众学生听后都恍然大悟: “师父说的这个方法太好了!” “对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啊!” “快去找些豆或米过来,我们现在就数一数!” “好,我去找豆,咱们现在就数一数图上有多少人、多少牲畜、多少船只、多少房屋楼阁、多少推车、多少 轿子!”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