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九脉》 第一章 那有什么故事?混口酒喝而已 武国,神都,皇宫升龙阁内。 偌大的宫殿中,只有两人相视而立,一白袍男子,神采飞扬,样貌俊朗,举手投足间,悠然自若,弥散着温文尔雅的气质,就如一个书生一般,只是眉宇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比寻常书生的英气要骇人的多,这人正是武国之皇,秦如歌,而一旁清瘦老者,一袭灰袍,形如枯槁的身体,加上脸上布满的皱纹以及毫无血色的脸庞,怎么看,都是半只脚踩进了黄土。 “朕已继位四年,前辈可曾想好了我问你的答案?”秦如歌脸上挂着笑容,和煦如春风。 “陛下,如今就想要知道答案?”那老者浑浊的双眸微微一亮,似乎想起了四年前,那个意气奋发,誓要一统寰宇的少年,不过落在他的耳中,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顺着那温润的目光,看到眼底深仿若蛟龙腾飞的野心,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与你父亲四年的约定,期限已满,却是没有必要再留下了,更不要说入你武国为臣。” “还有,陛下,这天下很大,真的很大……” “天下很大?你是想说朕不知天高地厚?”秦如歌哈哈一笑,摇摇头,道:“原来你将朕说过的话,只当是黄口小儿之言。” “我确实只是当着笑话来听。”那老者古波不惊的说道:“老朽从不说违心之言,还望陛下恕罪。” “哈哈,好!!!”话音未落,顿时周身气势暴涨,周身似有龙吟响起,就见其身后幻象自成,一座巍峨的金殿之上,一人身穿龙袍,高坐于大殿,殿下百官并列,甚至有龙凤齐飞,瑞兽甩首嘶鸣,却是壮阔不已。 那老者微微侧目,慢慢漏出了赞许之色,道:“你不错,真的很不错,甚至超越了你的父亲,只是,还不够…” “不过,你父亲对我也算有恩,若是能解开这里的秘密,我自会前来助你,或许到那时,你已不再需要老朽了。”那老者手掌一翻,就见一颗漆黑如墨的珠子出现在掌中,随即扔了过去。 “喔?”秦如歌接过黑珠,打量了片刻,只觉其中似有东西流动,却是看不出端倪来,但他感觉,此物绝非凡物所能比拟,便收了起来,点了点头道:“既然前辈不愿留下来,那朕便不再强求,只是有些事,还想要请教一二。” “陛下有帝王心,且心坚如磐石,还有什么疑惑需要我来解答?”那老者眼眸中浑浊之色退却,显得十分清亮,似乎此刻对其所言才看重了起来。 “前辈之才,我深感叹服,能协助父皇创立武国,并在东方天堑之地,修建天城,震慑强我数倍的苍狼国,又在北方不毛之地,修建荒城,阻断了北漠铁骑,前辈觉得,这南方地城和西方玄城应该建在何处,又该派谁镇守?” “西方铁刹山可为玄城,南边洛川当为地城。” “铁刹上官?洛川慕容?那不是说,我武国国土却要缩减十分之一?” “陛下,武国刚刚建立,尚需休养生息,先须求稳,再徐徐发展,若能收服上官、慕容两家,这武国才算铁板一块。”那老者郑重其事的道:“若陛下能经营好此地,必占地势,若能善待子民,再以待天时,必能占据天下一席之地!” “朕继位不久,朝中许多势力,对朕不能完全臣服,朕的意志,难以传达到武国每一寸的土地,又该如何?”秦如歌意味深长的问道。 “陛下继位四年,诸多势力可以说对陛下均是俯首称臣,陛下是说张、霍两大家族吗?霍家,外强中干,以陛下之手段,想让霍家彻底臣服,不是很难,再以皇家、霍家之势,逼迫上官、慕容两大家族臣服,到时大势归于皇家,即便张家实力再强,恐怕也只能屈服了。”那老者对武国的势力却是了如指掌。 “要如此才能让张家屈服?”秦如歌似乎不太相信,对付一个张家,需要集合诸多势力。 “哈哈,那张云看上去虽不过一行将朽木之人,若是你见过他身披铁甲,纵马疆场的气势,便不会觉得我在乱说了。” 秦如歌点了点头,心中似有了主意,眼珠一转,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朕的大皇子秦昊如何?” “陛下可知狼,为何总是避开温暖的阳光,行走在寒冷的幽冥中?” “愿闻其详。” “那是因为狼,总在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世界的残酷和偏狭,深怕被温暖的阳光消磨了斗志。”那老者脑海中浮现着一个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少年,当然还有那双让人心生寒意的双眼,道:“他生在皇家,能有此强者心境,自然成就不凡,但难免偏执了些,要坐这天下,却是不太好,要知道,为帝王者,当堂堂正正,韬光养晦,最后携山岳压顶之势,横扫天下。” “帝王者?前辈是说老二秦宇?” “秦宇,陛下可挑的出他一点毛病吗?” 秦如歌略一沉吟,摇了摇头,道:“秦宇自懂事以来,勤勤恳恳,不仅天生聪颖,处事也有上位者的风范,朝廷上下,提起二皇子,无不称颂。” “呵…陛下可曾听过,所有的完美,不过是等待戳穿的谎言而已。”那老者摆了摆手,道:“你秦如歌六个皇子,加上你的确都不是凡辈,只是需要的时间,还很长,还望陛下不要急功急利才好,好了,言尽于此,老朽告辞了。” “这…” “若是强者,莫问前路,踏上征途,自能劈江断海,仙魔辟易,我与你秦家缘分已尽,老朽再办几件事,自会离去,告辞。”那老者摆了摆手,打断了秦如歌想要说的话,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哈哈,是朕矫情了。”秦如歌爽朗一笑,望着那略显沧桑的身影,道:“龙入浅池,为何而囚?前辈不想讲讲你的故事么?” “故事?我那有什么故事,只是来混口酒喝而已。”那老者眼眸流转,其中尽显沧桑,思绪也回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但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头也未回,瞬息便不见了踪影。 “铁刹山?洛川?上官?慕容?地、玄二城?”武皇低声呢喃着,随即轻声说道:“带我武皇剑,召上官与慕容两家家主,来我神都议事。” “是!”大殿之中,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就见屏风的倒影中,逐渐站起一个人来,一身黑袍,以黑铁鬼首面具遮面,就连双眸也漆黑如墨,整体仿佛都融入了黑暗中一般,显得十分诡异。 “要你杀他,你有几成把握?”秦如歌望着远处,若无其事的说道。 “杀他?”那黑衣人不知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还是惊讶于他有这样的想法,微微一怔后才开口说道:“臣从不做无谓的假想,陛下只需下令即可,三日内陛下便会知晓答案。” “父皇所言不错啊,和你说话,的确无趣了些。”武皇脸上挂着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鬼影中除了你,其余全部交由大皇子秦昊统率。” “这…” “你是在迟疑是真的交给大皇子还是朕只是在试探?”武皇颇有些认真的说道:“下去安排罢。” “还有,过几天是张云的七十寿诞,务必要在此前,将上官及慕容两族之主请到神都,为张云贺寿。”秦如歌幽幽的说道。 “是!”那黑衣人,仿若来自幽冥,黑暗才是他的家,很快就融入了光所不及的黑暗之中。 第二章 跋扈的六皇子 余晖洒下,喧嚣渐远,就连天际蔚为壮观的火烧云,也少有人驻足欣赏,但此时,武国朝都,张家,却是热闹非凡,无他,乃是武国开国元老,曾官至太尉的张云的七十大寿,就连当今圣上,也亲派御史大夫前往,其他官员自不必多说。 “哎哟,小主子,您慢一点!”一个满脸皱纹,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追着不远处一个约六七岁上下的小孩。 “秦轩哥哥!哎呀。”那小孩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长袍,摔倒后,很快又爬了起来,即便左脸已被摔出了铁青色,脸上依旧显得十分兴奋。 “君浩,你怎么来了?菱王妃知道吗?”一个样貌俊秀,十二三上下的少年,摸着小孩的头,微微笑道。 “呃,母妃?”那小孩顿时面露尴尬,搓了搓手掌,道:“三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母妃。” “哈哈,就知道你是自己跑出来的!”那少年十分宠溺的刮了刮小孩的鼻子,道:“今天可是张老太尉的寿诞,可不要太调皮,我们一起进去吧” “三哥最好了!”那小孩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道月牙。 两人就见一个身穿华服十岁左右,身形臃肿的少年,伸出圆润的食指,指着不远处一个约五六岁上下的小孩喝道。 “秦虎?”秦轩眉头微皱,道:“这小子又在欺负人了。” “秦虎真的是可恶!”秦君浩看着秦虎以势欺人的样子,也是十分厌恶,道:“师傅不是一直教导我们,要仁德、兼爱,有所为有所不为吗?” “君浩你还小,这天下事,并不是教书先生的一言一语就能道尽的!而且实力才是最有力的预言。”秦轩神色一沉,道:“秦虎的事,我一定得管,我们走。” “嗯!”秦浩君重重的点了点头,连忙跟了上去。 …… “喂!傻子,你手里拿着什么,让我看看?”一道冷喝,在本就喧嚣的院子里虽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但却依旧刺耳。 就见一个被推倒的小孩,神态有些木讷,双手护着一个木质的巴掌大小的莲花,眼神有些空洞,双眸中绽放出的花朵,仿佛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怎么?还是个聋子?”秦虎眼睛闪过一丝不屑,同时伸手向那玉质的花朵而去。 “给我拿来吧!” “花…”就听那傻小子小声呢喃着,同时死死抓着不放。 “这小子,手劲还挺大。”秦虎心中一动,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傻子,竟然敢忤逆自己,顿时怒不可遏,举起手掌,道:“你找死!” “六弟!住手!这是张家,何况今天还是张太尉的寿诞,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些。”秦轩眉毛一挑说道。 秦虎眼睛一斜,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呵呵,李家又如何,这是武国,寰宇之内不都是我秦家?张太尉?那个张太尉?我武国的太尉姓韩,那可是我舅舅。”说罢,直接举掌打了下去。 “咔嚓!”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几秒。 “哎哟,我的手,我的手!”秦虎握着自己折断的手臂,一脸愤怒的看着那双眼空洞的少年,仿佛在嘲笑他一般,一个傻子,真正的傻子,竟然能让他堂堂武国七皇子吃亏,这岂不是说,自己连一个傻子都不如?顿时怒不可遏。 一道寒光闪过,就见秦虎掏出一柄匕首,直接刺向了那少年的心口! “噗!”匕首径直插入了那少年的胸口,殷红的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而那少年却依旧纹丝不动,依旧痴痴的看着掌中的莲花怔怔出神。 “秦虎!你!”秦轩一把推开秦虎,看了看那鲜血涌出的小孩,镇定的出奇,只是眉梢微微动了动,只见其一身麻衣,显然并非张家的核心子弟,心中不知为何,却是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轩哥哥,我们赶紧救他吧。”秦君浩一脸焦急的说道,同时转头,祈求道:“安叔!。” “小主子,别急,我这就上去看看。”身后的老太监,佝偻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上去,刚要靠近那小孩,陡见眼前人影一闪,却是发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丝毫不理众人,径直抱起了那已被鲜血然后衣襟的小孩,剑指微动,便封住了那小孩的血脉,同时那匕首也被逼了出来,化作一道弧光,径直飞向了秦虎。 “你…救我!救我!”秦虎面色一紧,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张牙舞爪的喊道。 “呯!” 不知何时那老太监,却是出现在了秦虎身前,手持一柄软剑,微微隔开了那匕首方向,但那匕首力道似乎太大,身形却是连连后退,显然用尽全力,也只能让匕首微微变动方向。 “轰!”匕首炸裂一块巨石,那太监稳住身形后,才发现秦虎却被他撞的飞了出去,待落地后,吐血不止。 “前辈,秦虎乃是当今圣上之子,还望前辈三思而行啊。”老太监轻咳了两声道。 “秦安?有些长进啊。”那白发身形一动,便来到了秦虎身侧。 “你…干什么?”秦虎哆哆嗦嗦,十分害怕 张青出手极快,秦虎被一股巨力砸在了脸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脸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掌印。 张青一脸决绝的说道:“若是我这孙儿无事,自然不予追究,若是我孙儿有事,自然叫你血债血偿!” “你是何人!竟敢出言辱我皇家之人。”秦轩看着眼前老者根本不认识,显然并非张家的核心人物,只是武功厉害罢了,所以上前喝到。 “哼!” 秦轩顿时只觉一股莫大的压力铺面而来,就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顿时运起父皇所传的功法,才慢慢的稳住了身形。 “你这死老头子!竟敢伤我,我定要父皇诛灭你李家满门!”秦虎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缓缓的站起了身,揉着脸上的伤痕,愤怒至极,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那老头,同时指着身前的老太监,道:“还有你这无能的老太监!连一个老不死的都打不过,要你有何用?” “哈哈!秦战国!你的好子孙,真的堕落至此了吗?”那老者长笑一声,面容却是逐渐冰冷了下来。 “前辈,不可!”那老太监似乎知道眼前老人的厉害,显然已能预见的后果,不是他能接受的!自然焦急不已。 “二叔,你真的回来了?”一个身着儒袍,浑身上下却散发着刚猛气息的男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张洛?恩!开了三窍了?倒是没有辜负大哥的期待。”那老者微微点了点头。 “小仪?他怎么了?”那中年人微微一怔,有些讶异的说道。 “是我杀了这个小野种,你又能如何?”秦虎已然气极,说出的话,自然嚣张无比,以释心中恶气。 “你?找死!”那中年男子神色一变,显然一个毛头小子在他面前放肆,是他不能够容忍的。 “张青,今天是你大哥的寿诞,见血怕是不好吧。”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眨眼间,一个身穿八卦道袍,面容俊秀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国师?”秦轩微微一惊,以前从未听过此人名号,只是在三天前,父皇宣布此人为武国之国师,地位尊崇之极,便躬身道:“秦轩见过国师。” 就是秦虎看见此人,也瞬间蔫了下来,神色也是颇为难看,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喔。”张青神色一动,心中暗自衡量,面前之人虽然年轻,但他却看不透,看不透就代表最起码实力与自己相当,甚至更高,加之张仪是他唯一的孙子,也不想多做纠缠,道:“你最好祈祷我的孙儿无事,否则,还是我之前所言,血债血偿!”身形一动,便掠向了张府内院。 那道袍男子小声嘀咕,道:“陛下所言,张家之人善用刀,使刀者,皆有三分匪气,而此人气息内敛,看不出任何匪气,怕是已开了七窍,倒是个人物。”随即收敛心神,冷漠的看着战战兢兢的秦虎,说道:“那小孩被你刺破了心脉,活下来的几率不过两成,我劝你,最好十年之内不要走出皇宫。”话音未落,同时意味深长的看来秦轩一眼,便不见了踪影。 “什么?”秦虎微微一怔,饶是他今年只有十岁,但身在帝王之家,加上母亲的从小的‘悉心教导’自然能够明白其中之意,自己有生命危险,便急匆匆的向张府外走去。 “轩哥哥,秦虎怎么走了,他没事吧。”秦君浩有些惊讶的问道,显然他不理解,一个刚才还张牙舞爪要将李家灭门的武国七皇子,怎么灰溜溜的走了。 “没事,你还小,等你长大点就会懂了。”秦轩瞳孔一紧,心中暗道:“国师,在他看来,可以说是父皇最为相信的人,刚才言中之意,似乎皇宫之外那老者就敢取了秦虎的首级。” “走吧,我们进去吧。”秦轩收敛思绪,只是在看到那老太监时,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显然对于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头,能爆发出刚才的实力,却是让他微微有些诧异,看来朝中所传,所有王府中实力最弱的乾王府,并不简单啊。 “嗯,走吧,轩哥哥,希望不要碰见父王啊。”秦君浩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话音刚落,就看见不远处的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噘着嘴道:“轩哥哥,看来又不能和你一起玩了。” 秦轩望着朝中所传,在众人口中所传‘实力最差’,却占着‘乾’号的的王爷,自然好奇无比,这也是让他更看清了这个世界,无论你身份多么尊贵,没有强劲的实力,一切不过都是虚幻,甚至是莫大的悲哀,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努力,他也不想让人知道! “秦轩拜见乾王爷!” “爹!” “王爷…” “君浩,过来。”乾王平淡的叫了一声,根本不理秦轩,直接拉着秦君浩张家大厅走去,同时低头,道:“你觉得秦轩哥哥怎么样?” “轩哥哥?他对我很好的,人也很和善,不但经常教我写字,还教我练拳。”秦君浩一口气说道,显得十分开心,当然一起捉弄老先生,一起钻狗洞出去玩,是不会讲的。 “你还小,不过,这个世界,终究要你自己去认识。”乾武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从今以后,你想和谁交朋友,爹都不会再限制你了。” “真的吗,谢谢父王!”秦君浩顿时面色一喜,灵动的双眼滴溜溜的转着,不时的瞟着斜上方,观察着父亲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只是模样十分的可爱。 第三章 来呀,给本王上菜 张家大厅,足足占了两亩之地!此时却是人影攒动,热闹非凡。 “传圣上口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跪地而拜。 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身着御史大夫之官服,犹如聊家常一般说道:‘张云,对我武国居功至伟,对我秦家,也是誓死相随,就带我向老太尉说声谢谢罢。’”随即望着众官员,道“诸位同僚,今日乃是老太尉的七十大寿,皇上特旨,今日可开怀畅饮。” 一个须发皆白的清瘦老者,率先躬身,道:“谢皇上!” “谢陛下恩典!”其余众人皆是跪拜在地,唯有少数几人只是躬身而拜,鹤立鸡群,自然显得身份尊贵。 “师傅,这张云和其他几位大人为何不跪。”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小声问道。 “张家、霍家乃是开国功臣,先皇特许,除面圣外,不须跪拜。”年迈的海大人小声叮嘱,道:“你虽才华横溢,简在帝心,但此时能站在堂上之人,万万不可招惹。” “师傅放心,在下虽初入官场,却知悉为官之道,要想真正做一个能吏,绝不只是沽名钓誉,自诩清如水、廉如境的所谓清官。”那中年男子一脸正气,看着堂前所立的几人,一一认了下来,只是眸中精光闪烁。 “你能看到此处,也是难得,我观你文章,便知你有雄才大志,而当今陛下,圣明自不必多说,更能知人善任,用人不疑,正好可一展你心中抱负。”那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恩。”那男子默默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恭喜你啊,张太尉!噢,不对,你已不是太尉了,不过这一年赋闲在家,脸色似乎红润了不少啊,看来张太尉还是更适应在家种地的生活啊。”同样一名年近古稀的老者讽刺道,而脸上贯穿着一道弯月状的伤痕,衬着满脸皱纹,更是显得狰狞。 “呵呵,霍山,三十年了,看来你真的是忘了,血液流过脸颊的温度了?”张云若无其事的说道,但双眸仿若利器一般,寒光闪烁。 “你!找死!”霍山陡然起身,声势暴涨,顿时一股强劲的气旋震荡开来。 “霍兄,今天是张兄的寿辰,还是不要动手为好。”一旁身穿道袍的俊朗男子,拂尘一甩,顿时那股气浪便消散无形。 霍山面色如霜,眼眸中似有怒火燃烧,但当瞳孔中映出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时,眼珠一转,双眸似又变得宁静如水,只是冷哼了一声。 “张兄,今日是你寿诞,本王偶然在禹岭,抓了一只生出内丹的巨虎,又在清江中捉了一条十余丈的蛟蟒,以蛇胆与虎丹为引,再配以许多名贵药材,炼制了一颗龙虎丹,虽算不上什么神丹,但固本培元确实不错。”乾王率先打破气氛。 “多谢乾王爷厚礼。”张云面对如此重力并未矫情,便直接收了起来。 “在下初到武国,却是没有过多准备,当然比不得乾王爷的龙虎丹,这样,我这里有一些紫阳砂,就送予老太尉罢。”那道袍男子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张云微微一怔,看着眼前之人,顿时陷入了沉思,这紫阳砂,他苦寻了许久,却是毫无音信,如今离自己不过尺许,自然有些激动,可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他,越是心情澎湃之时,越应该冷静。 “哈哈,张老太尉不必多虑,前几日听闻圣上提起,说张家有一名唤紫阳的刀有些裂痕,在下猜想,此刀既然名唤‘紫阳’,可能用了紫阳砂,正好在下身上有些,如此看来,这礼物却是送对了。” “哦?那就多谢国师厚礼了。”张云心中电念飘忽,此话确实不似骗人,既然国师,说的如此直白,自己若是不收,倒是显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云接过紫云砂,看了看霍山怒火萦绕的双眸,显然不会准备什么寿礼,便说道:“多谢诸位同僚,能在百忙中,来参加我一个赋闲之人的寿宴,这就开宴吧。” 此话一出,原本拘谨的场面,顿时轻松了起来,陡听一道豪迈的声音传来。 “洛川慕容狄,铁刹山上官离,特来为张太尉祝寿!” 顿时大厅之中声音嘈杂了起来,虽然慕容与上官两族在武国颇有些势力,但缺从未听过与身在朝中的张家,有任何的交集,此时贸然前来贺寿,自然让人一番猜想,就连张云听到声音也是一阵错愕。 厅们应声而开,门口所立两人。 就见一人,身穿金丝铁甲,手执金色长戟,威风凛凛,眼眸如电,犹如战神一般,浑身泛着金光,就连大堂之上的光似乎都黯淡了不少,顿时给人一种感觉,就以此之势出征,必是王者正义之师! 另一人,儒袍长袖,手摇纸扇,气度超凡,面带笑容,犹如谪仙一般,神采奕奕,让人觉得不食人间烟火,但又不失亲和。 两人看上去均不过二十岁上下,竟有如此其气度,在坐之人,均是赞叹不已。 “在下慕容狄,这位是上官离,方才有些唐突,还望老太尉见谅。”那儒袍男子声音清亮悦耳,顿时让人心生好感,心中顿时觉得,‘这有什么需要见谅的?若是张太尉真的有所怪罪,恐怕也是老太尉小气了。’ “慕容与上官两家,老朽久仰已久,想当年老夫在洛川奉河垂钓,本欲想去慕容家拜会,却是被陛下急召回京,实在可惜,今日能见慕容与上官两家英杰之丰彩,也是稍减我心中遗憾了。”张云清瘦的脸上,双眸清亮无比。 下马威!大多数人皆知其中之意,当年张云率军准备攻取慕容家的洛川,正要横渡奉河,却被先皇连下三道圣旨给生生挡了下来,因为当时慕容家主,直接将归降书越过了张云,直接上呈给了先皇。 想到此处,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势,望着慕容狄。 “哈哈,当年张太尉在我奉河垂钓,似乎毫无所获,今日老太尉寿诞,我慕容家,专门特征一柄宝剑相赠,还望笑纳。”慕容狄不温不火的说道,同时将一柄虎首蛇形的宝剑递了出去。 “此二十件金丝铁甲,特赠与老太尉,以作寿礼。”上官天成声若洪钟,却丝毫不让人觉得难听,仿若暮鼓晨钟般振聋发聩。 无论是慕容狄的对答,还是二人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均是让人不觉赞叹不已,这慕容、上官两家不愧名门望族。 “好,来者皆是客,两位请。”张云摆摆手道。 “那就多谢老太尉了,以后还要多多指教。” 慕容狄和上官离,并不拖泥带水,直接走了进来。 御史大夫示意下,两个下人迅速的搬来了椅子,却是放在了乾王与国师的下首!如此安排,在坐官员虽有些微词,毕竟御史大夫此次代表圣上,一举一动,绝非无意之举,定有深意,心中各自盘算了起来。 张云眼中精光一闪,便又恢复了往常古波不惊的神色,看着国师、御史大夫、霍山、慕容与上官家众人气势相连,协泰山压顶之势而来,心中不得不波涛汹涌,便常常想起来父亲说过的一句话‘无论你有没有造反之心,只要你有了造反的实力,就是罪过’。 “开宴!”张云声音不大,但却清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似在提醒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乾王爷原本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待听到这两字后,神魂似又回到了本体,双眸微微一亮,拍了拍手,道:“那就赶紧把,本王早就饿了。” “来呀,给本王上菜!” 第四章 他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悲恸与不甘,能让人心底寒意弥漫,灵魂颤栗不已的,绝不是敌人的剑,而是你原本认为会充满柔情的眼眸,慢慢变得冰冷,最后变幻成一个讥笑。 他,从小就是孤儿,懂事以来,便在一个偏远的山村中讨吃讨喝,自然少不了一些人的冷嘲热讽,同龄人的欺凌。 他虽看上去有些木讷,却比同龄人要略微成熟一些,但依旧免不了彷徨、害怕,也许是每晚的星辰太美,而他心底答案,是因为那带着笑意的双眸比星辰更加璀璨,才让他觉得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就是这般,在一个能够欣赏漫天星斗的破庙里,一个破落的少年,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用最纯洁的心看待着这个世界,心底默默期许着,世界还他们一个美轮美奂的星空,纵然现实再残酷,但他心中从未彷徨过,甚至愈加坚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张灯结彩的村落,漫天的红绸,但却红不过他手中的刀,他知道,曾听她说过‘我们离开这吧’,当时他很开心,但却很迷茫,而再看到她时,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心中肆无忌惮的怒吼着,‘你醒来啊,我想再看看你的双眸,你曾指着那颗最亮的星告诉我‘好美’,可你知道吗,你才是我眼中最亮的星星!是我想要守护一生的星辰!我现在告诉你答案了,你听到了吗!’ “你听到了吗?……”他呢喃低语,不停的重复着,当握起那柄短刀时,心中却是无比的宁静,即便是刺进那人的胸膛,拔出刀时的那抹殷红,也没有让他心中有丝毫的涟漪,看着那些曾欺凌他的人,惊恐莫名的跑开,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笑容。 迎着太阳,灿烂的笑着,只是这笑容越灿烂,越是让人觉得悲伤…… 从此以后,他便天为盖、地为床、山为屏,风为友,即便手中的刀换了又换,没变的始终是最初那握刀的感觉,冰凉、酣畅、冷静到极致的心境! 他,依旧杀人,只是杀得都是他觉得该杀之人,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她,那双带着笑意,灿若星辰的双眸,熟悉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没变,只要她喜欢,他宁愿一辈子,就这样看着她,哪怕什么都不做…… 星空下,他说着他的故事,她认真的听着,不变的是那始终如一的笑靥。 直到有一天,很多喊着‘除魔卫道’的人出现,他已司空见惯,不过是动刀而已,不必多言,不同的是,身后有个她!就在他要出刀之际,只觉身上一寒,回首时,便看到一双让他永世难忘的双眼。 “交出你的刀谱!”她说 “对,交出来!”一旁的人附和着。 他知道,此刻心中应该充满愤恨,极致的恨!可他为什么更多的是心痛?是纪念曾经的那份纯真,还是感谢她这几个月来带给自己的美好? ‘刀谱吗?多可笑。哈哈……’你可曾知道,我愿意为你付出性命,何况区区一本刀谱?他心中想着却狂笑着。 众人冷漠的看着他几近癫狂的状态,逐渐失去了耐性。 “刀谱?我不知是什么,也不曾有过。”他握着刀,悠悠的说道:“不过,我以天为刀魂,风锻刀骨,火炼刀躯,山铸刀柄,你们要看,那便看罢!” 他只记得,举刀、劈下、力竭、黑暗…… 有些历经风霜的脸庞,除了你所看到的贫贱,似乎还有一些特别的感受,或许这种人只是骨头比别人重一些吧,又或许这就叫做傲骨嶙嶙罢…… 目光所及,无尽的黑暗、寂静,饶是他心志坚毅,在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黑暗中,依旧觉得抵不过这无时无刻的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也听不到心跳了,缓缓闭上了眼,而周围似乎不再黑暗…… 再睁眼时…… “这是哪里?”他望着周围陌上的环境,感觉身体十分的虚弱,紧接着,只觉得一道道信息,不停的涌进他的大脑。 ‘张仪么?’他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在说话?”一旁的老者显得十分激动,但又有些不敢相信。 “好像是的。”张云眼睛也是一亮,道:“五年了,这可是他第一次说话。” “嗯!大哥,我可就这么一个孙子,总算老天开眼啊!”张青说道这里不由得神情一黯。 “二弟,既然旭儿忘不掉,我们也不必太强求。”张云摇了摇头,道:“这次既然仪儿没事,而且若是真的因祸得福,开了灵智,就饶了秦家那个小子吧。” “恩,仪儿无事,我自然不会真的伤了皇家脸面,只是武国才开国不久,秦家子弟,真的就这般无用了?说不得,要替秦战国教训教训这帮专横跋扈的秦家子弟了。”张青有些气愤的说道。 “不,当今武皇并不简单。”张云摇了摇头,道:“秦如歌,不过继位四年,就能将一众势力全部整合,更是在最近收了慕容、上官两大族,足见其实力、手段,均是不凡。” “嗯,还有那国师,你可知其来历?”张青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身穿道袍,一脸笑意的男子来。 “不知,以前从未听过此人,恐怕是最近才入我武国。”张云颇有些郑重的说道:“怎么,你见过他了?” “是,就在之前,仪儿受伤后。”张青神色颇有些凝重道:“我有种感觉,他付出些代价,能够杀掉我!” 这种高手之间的感觉,必然不会错!况且老二是他们修为中最高的,气氛不自觉的凝重了起来,这一切似乎都是在针对他张家! 张青不由得哂笑一声,道:“看来父亲所言不错,若是你有了造反的实力,便是罪过!不曾想大哥已交出兵权,秦如歌还是不肯放过我张家。” “你近年来不在神都,还不太了解当今圣上,我纵观其行事,堂堂正正,协正道皇威,自成山岳之势,让人不得不俯首称臣,却不像那玩弄权术之人,即便有谋,也是阳谋。”张云缓缓道。 “喔,那大哥准备如何应对,既然你是我张家之主,无论大哥做任何决定,我都全力支持。”张青似感觉到了张云的压力。 “嗯!” “大哥!二哥!紫阳刀,紫阳刀修复了!”一老者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神色颇有些激动。 “真的?”张云也是神情一喜。 “嗡!”刀出鞘,紫光耀眼,就见一柄通体紫色,而刀柄末端,有一紫龙缠向刀身,顺着刀脊,龙首直至刀尖,顿时给侧漏的霸气凭添几分神秘。 “哈,不错,三弟辛苦了,这么快就修复了紫阳刀。”张云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笑容。 “全仗紫阳砂之功,我却是没出多少力,不过,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哥成全。”张志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三弟说罢。” “是这样,大哥给的紫阳砂,尚未用完,我就擅自用赤晶钢,加上这紫阳砂,铸了一柄刀。”张志从身后又抽出一柄通体赤色的长刀来说道:“还请大哥,能将此刀,赠与我的孙儿张超。” 刀出如烈火,似有赤色刀罡萦绕刀身,唯有刀中心,有一道紫色贯穿,仿若游龙。 “好刀!好一柄有灵性的刀!”张云接过刀,由衷的赞叹道,只是刀刚入手,只觉其不停抖动,似要挣脱自己,连忙运功控制,就听其‘嗡嗡’作响,似在低语,好气之际,却是正好看到,刀罡之上,映着一个少年的脸庞。 “三弟,此刀确实不错。” 张青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着。 “不过,我倒是觉得,此刀与仪儿,也很有缘,今日刀成,仪儿也重获新生。”张云拍了拍张志的肩头,有些歉意的说道。 “呃!”张志微微一怔,有些不甘的说道:“仪儿不是?不是灵智未开,而且经脉似乎也有问题,要刀有何用?” “大哥,给超儿吧。”张青摇了摇头,似乎根本提不起兴趣,因为他知道,张仪体内有一股古怪的血脉之力,侵蚀着经脉,想修炼都很困难,要刀何用。 “既然二弟不想要,此刀就给超儿罢。”张云紧接着说道:“如今秦如歌对我张家已经开始全面施压,看来其中还有深意啊。” “多谢大哥。”张志顿时颇为激动,接过刀后说道:“不错,当初想来陛下只是担心我张家实力太强大,想削弱一番就是,如今大哥已辞官而去,我们张家也刻意切断了与军队的联系,陛下依旧不依不饶,倒是让人有些摸不透了。” “恩,如今又加上慕容、上官两大家族,虽不知陛下布局,但却是在下一盘大棋无疑。”张云见张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道:“仪儿刚刚稳住伤势,却是需要静养,我和三弟先出去了,一会你来我书房,有些事还要我们三兄弟一起解决” “好,等仪儿醒来,我就过来。”张青点了点头。 第五章 古怪的血脉之力 “张仪?就是我今世的名字?”他悠悠转醒,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多处了许多信息,前世他一生太过坎坷,今生诡异的重生在一个原本痴呆的小孩身上,而他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一双温柔的眼睛和一张慈祥的面孔,带给他无尽的暖意,还有来自身体上极限的疼痛之感。 “你醒了?”张青神色异常的激动,说了三个字后,便不再说话,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甚至说成屏息凝神都不为过。 “恩。”张仪的声音略显虚弱,看着眼前这个年迈的老者,还有那一直出现在自己你脑海中的熟悉脸庞,自然是感到无比的亲近,他前世从未感受过家人带来的温暖,对这方面本就是一片空白,只懂得追随本心,确实接受这个老者。 “六年前,你父亲将你交给我,可随着你年龄增长,竟然不能说话,行动也是痴痴呆呆,不过现在都好了。”张青除了激动之余,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这一刻如释重负,六年的阴霾,此刻顿时烟消云散。 “我的父母?他们在哪里?”张仪潜意识中,总能感受到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他有种感觉,那就是他的母亲,可他怎么也回忆不出她的样貌。 张青微微一怔,似不愿回忆太多,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他们死了么?”张仪心中有个声音响起,而他也随即问了出来。 “死或者生,我也不知,或许你长大了,明白了你父母面对一切的时候,就后续能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又或为何而死。”张青解答之余,激动的情绪逐渐舒缓了下来,看着张仪,似乎有些疑惑:“你记得这六年来,发生在你身边的所有事?” “并不是全部记得,隐约有些人和事,在脑海中挥散不去。”张仪看出了张青的怀疑,虽曾想告诉他自己并非你的孙儿,只是前世,流浪天涯,以天地为家,握刀守本心的一个孤独的人,可他却难以开口,不知是心中稍有的温暖,还是怕那慈祥的脸再度变得失望,便将自己融合的记忆,略作整理后,接着说道:“爷爷,记得我三岁那年,您似乎说,我身体有些问题,不知是什么?” 此话一出,顿时让他回想起了三年前的场景,他发现自己的孙儿,四肢百骸中有着一股强大的血脉之力,散在四肢百骸,觉得诡异之时,当他想到第一次见到他们父子时。几近力竭,浑身是血,已看不清面目的旭儿,抱着一个襁褓来到自己面前时,似乎明白了过来,是伤,极重的内伤,而他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将那内些异能给逼出来,而这几年,这些血气,对仪儿的身体,自然损伤极大,发作时,会带来不小的痛楚。 “没什么,只是有些小伤罢了,爷爷会有办法的。”张青回忆起,那木讷的脸上,逐渐的呈现出痛苦之色时,他明白,这一定是极致的痛!当时,他处于一个混沌、麻木的状态,而如今,他清醒了过来,就真的好吗?一个六岁的孩子,真的能挺过来? “爷爷,我想出去走走。”张仪心知这不过是在宽慰自己,意识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然告诉他,自己的问题并不小。 “好,我扶着你。”张青小心翼翼的扶起张仪,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呼……”张仪长舒了几口气,似乎要将体内的浊气都吐出来一般,看着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多白云,顿时心情都舒展了不少,似乎又回到了,那握刀纵横,自由天地间的日子。 “仪儿的呼吸,怎么好像有节奏一般。”张青微微一怔,心中思索之际,陡然心生警兆。 “是谁?何不出来现身相见?” “呵呵,张家最出色的武学奇才,开了七窍,武道修为被誉为武国第一人,我观你似离窍穴俱开,也只差最后一步了罢。”一个形如枯槁,面色蜡黄的老者,一跃而下,竟无半点声响。 “原来是李前辈,失礼了,只是不知前辈怎么有空来此。”张青连忙行礼,此人虽是皇家客卿,但对他的修炼方面,却是有不少帮助,所以发自内心的恭敬:“在下能顺利开窍,当然要多谢前辈的指点。” “还恩而来。”那老者看了看腰间那晶莹剔透的玉质莲花,心中却是充满感激,若非此物能遮掩自己身上的气息,恐怕很多年前早就身首异处了。 “还恩?”张青诧异的问道。 “不错,六年前有一次还恩的机会,但是我还有些事尚未办妥,所以我不敢死,呵呵,多么可笑,一个行将朽木之人,竟然怕起死来了。”那老者笑容苦涩,慢慢走近。 “六年前?难道与旭儿有关?”张青心中电念飘忽之际,看见神色诡异,越来越靠近的李前辈,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知道,若是此人有意加害,一切都是徒劳,示意张仪不要反抗。 “咦,好诡异霸道的血脉之力!”那老者眉头微皱,轻咳了两声,道:“走,我们进屋。” “是!”张青见其似有医治仪儿的内伤,当即不敢怠慢。 “小家伙,这颗丹药你服下,待会或许会稍有疼痛,你屏息凝神即可。”那老者轻声说道。 “恩!”张仪点了点头,便直接吞下了那颗黑中泛紫的丹药,入口后,丹药并未划去,而是直接落入了腹中, 就见那老者,手掌先是按在张仪的脖子处,然后缓缓一动,竟似在控制那丹药在张仪身体内流动, 张仪只觉体内丹药,流经四肢百骸时,疯狂的吸收着血脉之力。 片刻后,就见那老者剑指一动,在张仪身上连点数下,最后点在了心脏处。 “这是要逼出仪儿身体中的血气?”张青似不敢相信,他曾与大哥、三弟三人联手,都未曾移动那灵力分毫。 一个时辰后…… “好了,这些血气并非有害之物,想来应该是她所留的血脉之力,我也是曾听主人曾言,有些强大的传承,可以将一些极其强大的血脉,以特殊秘法,改造人体内的血脉,而他身体内的血脉之力十分纯净和强大,只是似乎完全容易血脉之中,我只是将这些血脉之力都聚在了一处,五十年之内应该无碍,若有机缘,完全吸收,自然是有着无穷的好处。”那老者脸颊上不时有汗滴落下,声音也是憔悴至极,显然刚才损耗了不少真元。 “多谢前辈,五十年?总归还是有些变化的。”张青见其解决了自己最大的心病,十分真诚的说道。 “若是其他之人,五十年之后,必然被此血脉之力撑爆,但‘她’的儿子,想必不会优势罢。”那老者轻咳两声说道。 “我十日之后,就会离开此地,若不嫌弃,就在你府上住上几日,如何?”那老者看着张仪璀璨而纯净的双眸,心中不觉有亲近之意。 “好,在下这就安排,前辈长住都没有问题,若有差遣,尽管吩咐。”张青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后,行礼说道。 “不必了,这里清雅幽静,我就住这了。” “呃,也好。”张青心念一转,便明白了他是想指点自己的仪儿,顿时想起自己当年被困于瓶颈数栽,此人寥寥几句便让自己豁然开朗,心中自然十分欣喜。 第六章 这世界有多大? “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大?”秦如歌敲击着桌上一颗黑珠,颇为随意的问道。 国师看着眼前黑袍之上九条黑龙腾飞的秦如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惊诧之意,此人的气势又比之前内敛了几分,也更加的高深莫测,仿佛世间一切,尽在掌握,衣袖浮动间,便主宰着天下万物的生杀大权,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甚至有些虚无缥缈,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难以捉摸,尤其对他这位修仙练道之人来说,是以不得不让他小心应付,定了定神,道:“不知陛下深意,不好妄自作答。” “国师不必多想,只是当初有一人,笑朕坐井观天,不知天下之大,今日,朕诚心请教,还望国师直言。”秦如歌双眸如电,陡然内敛的气势,外放了些许,就有龙吟相伴。 “这…”国师似有所思,道:“莫非是建天地玄黄四城的那人?” “不错,虽然他藐视了朕,但朕却觉得,他并不一定就是虚言,所以,还请国师为我解答。”秦如歌虽神色平静,目光如炬,显然对这个问题十分的重视。 “称霸寰宇?”国师心中默念一声,便想起初见秦如歌时,他不经意间提起的这四个字,当时只觉得是随口一提,如今想来君无戏言,一时之心中自然感慨不已。 “怎么?很为难吗?”秦如歌见其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悠悠的说道:“难道牵扯到你们的秘辛?若是不方便或者有所保留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陛下多虑了,在下的宗门早已没落,仅剩我一人,我既然决心跟随陛下,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国师理了理思绪,道:“苍狼国的土地是我武国的两倍之多,但实际控制苍狼国诺达土地,亿万生灵的的却是宝月轩,这宝月轩在修仙界算得上比较顶尖的势力了,仅在几大派之下,而与苍狼接壤的玄光国和剑灵国的土地却是苍狼国的十倍之多,实际控制这两国的分别是太虚府、玄天剑宗、紫霄宗、剑尊殿这四大宗派,其中太虚府实力最强,以一宗之力控制着玄光国偌大的土地,其他三宗,则是控制着玄光国。” “喔。”秦如歌轻哼一声,眼眸变幻,脑海中想象着其中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苍狼国还是强如玄光、剑灵那样强大的国家,也不过是宗门扶持的傀儡?” 国师揣测着秦如歌的情绪,毕竟对于一个想要俯瞰天下的君主,知道这些,无疑有些残酷,毕竟差距太大,但却依旧硬着头皮,道:“陛下所言不错,这天下几乎尽在几大宗派手中,各国的政权,不过是俯首听命的傀儡罢了。” “哦,那为何没有任何宗派来找我武国,找朕!”秦如歌有些期待的说道。 “陛下,武国成立时间不久,而且地域位置太过偏僻,北临大漠,据说还无人穿越那荒凉的沙漠、西方铁刹山之外,则是无边无垠的山脉、峡谷,南方洛川千里沼泽之外,据说是千年前魔宗退守之地,所以像大宗门必然不会在意这灵气稀薄,天材地宝极少之地地方,而且此处还未统一,对他们来说,最好有人统一后,再出手,如果是看重之地,也会想办法扶持一个政权,否则,每个势力都要宗门之人出手,对他们而言,却是浪费时间。”国师一一分析道。 “大宗门不会在意,国师是说,一些小宗门会来?妄图控制我武国?”秦如歌眸中精光闪烁,猜测道。 “不错,此地最近的两个宗门是元阳观和七星殿,而他们迟迟未动手,一则是此地各方势力没有统一,陛下的权利也不稳固,对他们来说,一个统一的国家,才是他们想看到的,二来,可能是,两派此刻正在暗中较量,没必要分神来此,毕竟在他们眼里,凡尘俗世的人,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国师说到这两宗时,神色阴沉狠辣,双眼中布满了仇恨。 “难道灭你宗派的,就是这元阳观和七星殿?”秦如歌见其神色一样,自然已经猜到,接着说道:“你觉得以我们现在实力,能够吃下这两个不入流的宗门?” “陛下的修为,在下看不透,而元阳观的观主寇鸿和七星殿的殿主蒲永,都已是神府境后期的强者,这一境界已不是普通凡事的武道所能比拟。”国师只觉仿佛有一座山岳压在自己的心头一般,无奈道:“我才刚刚踏入灵智境,整整一个境界的差距,便犹如天上地下。” “国师不必气馁,你既选择在朕成就霸业之前投靠了我,朕自会替你做主,只是朕修炼的这篇叫做《养龙术》,似与你所说的修炼境界颇有不同,你且将修炼境界详细讲出来。”秦如歌说道。 “好,我们修仙一途,共有九大境界,每个境界都有初、中、后期、大圆满四个小境界,九大境界分别是:闻道境,此境锻造身体,体内丹田因功法不同,形成不同的仙种,开光境,已能看见凡人所不能见,悟性开窍,真正的超凡入圣,灵智境,便是为丹田之中形成之物开启灵智,体现诸多神异的之术,此境界大圆满相当于武道中的窍穴俱开,神府境,实力已于武道有本质区别,在丹田之中,犹如开辟仙府一般,其中威能更是莫测,寿元更是大幅增加至五百年,元婴境,丹田中的仙种,修成元婴,此境界,御器飞行,沟通天地,劈江断海不过举手之间,寿元更能达至千年!出窍境,魂魄升华如实质,生出元神、神识等神通,凝体境元神与肉体同时达至巅峰,不需外物便能御空而行。大乘境,神体纯净,力量接近圆满,神识再度升华,一念便是千万里。渡劫境,大圆满之后,诞生超我,不再受凡间天地限制,逆天抗劫,若能顺利渡劫,便粉碎真空,飞升仙界!”国师说到此处,自是无限激动,毕竟渡劫呈现,是他们所有修仙之人的梦想! 秦如歌逐字逐句的认证听完,就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摇摇头,道:“我这养龙术,与你所言的境界,根本不同,不过,依我猜想,这篇养龙术大成,应当不弱于灵智境圆满的境界,那二人比你只高出一个境界的话,他们在我面前,应该难有还手之力。” “真的吗?”国师微微一怔,面露狂喜之外,却是觉得难以置信。 “虽然你与朕相处时间不多,但朕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的到。”秦如歌将那黑珠收进袖筒,道:“三个月后,告诉元阳观和七星殿众人,就说武皇有请,神都一叙。” “陛下是说,两派的所有人?”国师惊骇之外,他认真的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三十岁上下的武皇,若是其他人,他只会将这荒诞的想法,当做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 “恩,你将朕的话带到,就去玄、地而城吧,朕自会应付。”秦如歌淡淡的说着,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朕还不知你叫什么?”。 “是!”国师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在下南宫星雨,告退。” …… 第七章 仙道武途 “爷爷,你叫什么?”张仪望着眼前这个双目浑浊,枯瘦如柴的老者,虽说不上亲近,但也算不得讨厌,而他们两个,已经静坐了一个早上,彼此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倒不是非要说话,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坐下去,眼前这个老头,怕是要睡着了。 “叫什么吗?咳…你是这么多难以来,第二个问我姓名的人。”那老者眼睛微微一亮,看着张仪纯净的双眼,像极了一个人,思绪也回到了很久以前,枯瘦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丝的生机,半晌后才说道:“我叫李若天。” “您要指导我修炼?”张青的曾嘱咐他,这位李前辈,留在这里,必然是想指导他,否则,以此人的行事作风,又是报恩而来,绝不会只是单纯的要住上几日,所以张仪直接问道。 “恩,不错,你不过六岁,能与我一个老头相视而坐数个时辰,不是心性不错,就是个傻子,我看你似乎并不想之前所传,是个痴傻的少年,而且你母亲确实帮过我一次,不过这修炼有仙途和武道之分。”李若天有气无力的说着,双眼中的浑浊之色却是逐渐褪去,慢慢变得清亮起来,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质朴的少年。 “我的父母?”张仪心中嘀咕一声,便问道:“仙途、武道到底有何迥异?” “仙道讲究感悟世界法则,触摸天道,逆天而行,追求长生不死。”李若天回忆着公子,当时对于武道的评价,尽管有些颠覆他的认知,但他却不得不信,缓缓说道:“武道,认为自身便有无限可能,通过不断修炼,不断突破自我,挣脱天地束缚。” “我前世所悟的刀法和今生所见,应该都是武道一途。”张仪心中一动,道:“那仙道和武道孰强孰弱?” “武道,几乎人人都可以修行,门槛很低,但对寿元增加十分有限,而且完整的武道功法很少,所以很难有人修炼到极高境界,而仙道却是正好相反,修炼者必须身具灵脉,用以沟通天地灵气,进行修炼,身具灵脉者千者取一,这亦是最高的几率了,就这武灵州而言,恐怕这个比例会更加残酷,不过修炼有成之后,不但寿元增加,更是驾驭天地元气,甚至掌握天道法则,所以九中几乎都是修仙之人。” “那如此说来,修仙才能走的更远?只是不知我有没有灵脉?”张仪问道。。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告诉你是的,但我家公子曾言,武道一途,若是走到最后,绝不弱于仙道,在我想来,两者虽有所差别,但最终殊途同归,应该不分伯仲罢。”李若天,微微点头,道;“刚才,我帮你收拢那些血脉之力时,发现你体内确实有灵脉,不过只是最差的极脉。” “最差的极脉?那就是说我能修炼仙道了?”张仪一怔,顿时欣喜道。 “不错,不过修仙界以天地玄黄、乾坤无极,来区分灵脉等级,你这资质确实最差的一个了。”李若天摇摇头,道;“就是我一个仆人,也是坤脉,你若想修炼有成,太难了。” “最差?没关系,不是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留一线生机么?”张仪想起前世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所言,此刻,却是正好符合自己的心境,颇有些豪气的说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留一线生机?好,好!”李若天小声重复着,眼中浑浊之色退却,看着眼前不过五岁上下的孩童,自然有些刮目相看。 “若天爷爷,这句话,是我听来的。”张仪见其一直盯着自己,自然明白他眼中的赞许之意,所以解释道。 “我知道这句话虽不是你能说出的,但你却能理解其中之意,足见你十分聪颖,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份真诚,不知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李若天也是为自己脱口而出的想法,感到有些震惊,就算是拥有神秘传承的秦如歌询问,他都不想开口,如今,他所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公子曾言,老秃驴的东西,不可信,如今临死之际,却是觉得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秦家的孩子,纵然资质都还不错,只是看问题都太过复杂,失了本真,而这个小子,虽然资质普通,但经过几天的相处,发现他至情至性,坦率而真挚,如今我命不久矣,之前想来主人嘱托之事,已不能完成了,如今看来还好,还好……”李若天自顾的呢喃着,苦涩的笑着,心中嘀咕道:“公子让我将那轮回珠交给一个有大气运之人,再为他找个传承者,如今轮回珠已经给了秦如歌,可这传人,我怎会草率行事,即便是我将您传承带进黄土,也不能传给了庸才,辱没了您的名声,虽然这少年未必后将您的传承发扬光大,但至少品性不差。” 张仪见李若天,神色激动,不停的自言自语,却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心中自然出现了一连串的疑问,不是要讲你的故事?我什么也听不到?还未来得及正式发问,悠远而苍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记得,那一年我才十三岁,不过是当地一个很有势力家族中的矿奴,每天浑浑噩噩度日,想来那时最幸福的事,就是肆无忌惮的望着天上的太阳,能尽情自在的享受其中的暖意,只有这拥有阳光的片刻,你才会发现你不是一无所有,能感受到自己活着,而当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要知道有些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任何事情都不做,也会让你觉得他身上有耀眼的光芒。”李若天抬眼看着上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接着说道:“他救了我的命,又让我摆脱了奴隶身份,我发誓要永远跟随他、照料他,而在不久后,主人便认识了他一生的挚爱,那段日子,是主人和主母最快乐的日子,我自然十分的开心,可有一天,一切,一切都没……没了…咳咳……” 李若天仿佛遇到了天下最恐怖的事情一般,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的主人,一生惊才艳艳,不想到最后,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若不是主人留下神念中,他看的景象,否则绝不会想到,普天之下,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他。 张仪静静的看着李若天神色从平淡变得幸福,又变得绝望,这一切他都明白,甚至都曾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这世间有些思绪,纵然没有言语,但却苍老而悠远。 “纵然,公子已死,他的心愿,老夫一定要替他完成。”李若天浑浊的双眼,此刻变得明亮无比,声音也顿时变得洪亮而庄严,道:“张仪,我家公子李羽仙,天生八灵脉,创立天琅殿,曾搜罗天下武学,以期勘破生死,不想最终陨落,不期待你能有所成就,只希望你能将其传承下去,其中武学你皆可修炼,不知你是否愿意??” 张仪心中一阵激荡,前世他自己摸索吐纳之法,练出内力,在天地山水间学习刀法,虽已独步武林,但很久都没有寸进,而这个世界,习武之途似乎更加奇特,又有仙道在前,心中电念飘忽,却是须臾之间,随即跪地而拜,郑重的说道:“我愿意!” “很好。”李若天心中却是多少有些失落,眼前虽然资质普通,比之自己,恐怕也差了许多,但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入他眼的人,比起秦战国那些子孙似乎都强了些,就是天生四灵脉的秦如歌,他也不过是给了一个自己所认为的‘外物’。 “我天琅殿没有什么固定武学,公子搜罗的武学都在这块天玉之中,此物我也不知是何人所铸,据公子所言,他也是在一古地所得,连他也为全部悟透,你一定要好生保管,至于其中公子的武学你滴一滴血,便知天玉奥妙,到时想学什么,随你。”李若天将一块紫色的玉佩递了出去,气势散去,连续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起来吧。” “我受伤太重,将不久于人世,恐怕也帮不了你太多,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就是。”李若天轻声问道,似乎刚才已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张仪接过玉佩,入手冰凉,细看之下,似有紫光闪现,便收了起来,道;“若天爷爷,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九州事情。”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你的父母。”李若天轻叹一声,道:“九州中,上三州为剑州、阳州、灵岛、其中剑州实力最强,阳州面积最大,而灵岛却在苍云海深处,最是神秘莫测,其他六州,无论实力还是面积比之都差了不止一筹,分别是:落苍州、宁远州、古海州、天阳州、火麒州、武灵州。 等你实力足够,从北漠而行,先去与武灵州相仿的火麒州去寻觅吧。 “北漠、火麒州。”张仪记得极其认真,尤其最后的建议,待全部记下后,才问道;“若天爷爷,羽仙公子的仇人是谁?” “仇人?”李若天顿时变得惊骇莫名,显然这仇家,太过强大,强大到不仅让他生出不能反抗之心,甚至只是提到名字,就会让他喊道惧怕,过了许久,才戏谑一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公子在当世已少有敌手,从他所留的神念中,发现击败他的,是一双眼睛,一双天目,一双紫瞳,似乎没有丝毫人世的情感,不过瞳孔一紧,一个眼神,就让逍遥天地的公子化作了齑粉。’李若天快速的回忆着,半晌后,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吸了几口气,似感觉到了生机,才缓缓说道。 “天目!一双天目!” “希望你将来,没有机会见到它……” 第八章 五年 武国神都,西郊不远处的栖龙谷中,有一道近百米的瀑布湍急而下,水势甚急,定睛细看之下,便能发现瀑布下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光着上衣,隐约间,能看到两人身影似在练拳一般。 “哎哟!”就见其中一名少年惊呼一声,紧接着便落入了潭中,过了一会,缓缓游到了岸边,就见其浓眉大眼,模样十分可爱,只是脸上挂着些许的懊恼,自顾的嘀咕着:“已经半个月了,却还是只能打出第二十多招。” “小王爷,你今年才不过十岁,就已经完成炼体,这已经是了不起了。”秦安依旧佝偻着身子,满脸的皱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佝着的身子更低了些,皱纹更多了些。 “了不起?”秦君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小手指了指瀑布底下,道:“张仪哥哥,早就完成炼体,现已经能打出七十多招了,这套拳法只有八十一招,等他全部打出八十一召拳法,就完成锻骨了。” “呵呵,小王爷不急,老奴自然知道。”秦安微微一笑,道:“张家少爷的确厉害,不过王爷曾说,这张青的孙子,确实不能依据常人来判断,这也是自从我入乾王府以来,第二次听见”王爷夸人呢。” “第二次?那第一次是谁呢?”秦君浩不置可否的问道,毕竟在他心中的张仪哥哥,可是极其崇拜,不说教他炼体锻骨之法,就凭他这几年来的毅力,便已让他敬佩不已了,听到有人竟能与他比肩,自然十分好奇。 “他就是你的叔叔,当今武国皇上秦如歌。”秦安压低声音说道,毕竟这几年来,秦如歌的威名已然遍布朝野,明目张胆的一轮,他却是不敢。 “原来是叔父。”秦君浩暗自点了点头,显然并不觉得突兀,秦如歌的形象,在他眼中更是伟岸。 “小主子,快看,张少爷,已经打出了八十拳!”秦安眼珠一动,看着瀑布中的身影,虽动作迟缓,但似乎依旧在按照特殊的轨迹在运动了。 “八十拳?八十拳!也就是说,张仪哥哥,只要打出这一招,锻骨就完成了。”秦君浩心中惊讶之余,但更多的却是惊喜,这锻骨之法的艰难,也只有他才懂的其中艰难,所以十分为张仪高兴。 只是这最后一式,几乎全身都要配合。 “痛!”这是张仪最切身的感觉,他第八十招打完,感觉尚有余力,脑海中浮现出了最后一招,只是他刚一出拳,顿时感觉周身压力倍增,拳没出一寸,脚步没动一下,就能听到‘咔咔’的脆响,仿佛全身的骨头就断裂一般。 张仪此刻觉得肌肉仿佛要撕裂一般,若非他通过这几年的炼体,身体变得强横不少,恐怕身体早就错位了。 张仪的意识中,不知过了多久…… 撕裂的疼痛,他清晰的感受着,从指尖、手臂再到全身上下,身上的骨头似乎都在不停的跃动,“吼!”张仪怒喝一声,强忍着疼痛,硬生生的将周围水瀑都震了开来,全身的骨头仿佛要爆裂一般,而他更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全身上下的骨头,正在发生蜕变,若是之前炼体诀只是强身健体的话,那他如今大成的《九绝锻骨法》则是让他的身体变得强横。 “张仪哥哥,你成了?”秦君浩看着瀑布中的人影逐渐凝实,大声问道。 张仪轻轻一跃,便到了岸上,看着眼神中满是期待秦君浩,微微一笑,道:“是啊,《九绝断骨法》八十一招,我已全部能修炼完成,接下来就要修炼炼功法来开窍了!” “功法?”秦君浩一脸的羡慕的说道:“我只不过才能打出二十来招,不知何时才能修炼内功心法啊。” “那是你在瀑布中,若是在岸上,修炼恐怕会快很多。”张仪看着这个几年来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的小王爷,心中多少还是觉得他也许不必吃这么多苦,解释道;“我之所以在瀑布中修习这锻骨之法,是因为我炼体时的法诀,要求在这瀑布中,所以在锻骨时,我也想试试。” “不,张仪哥哥可以,我也一定可以!”秦君浩咬了咬牙,颇有些认真的说道。 “恩,只要你肯坚持,我相信你很快便能突破骨境。”张仪看着秦君浩稚嫩而又不服输的表情,会心一笑,鼓励着说道。 “恩!”秦君浩点了点头,尚未待转身,一直站在秦君浩身后的秦安,却上前说道:“张仪公子,老奴有一疑惑,还请解答。” 张仪看着这个身形佝偻,眼睛浑浊的老者,心中多少有些尊敬之意,紧接着回道:“秦公公,不必客气,直接问罢。” “好,张公子,你这锻骨的之法,是不是没有一到九重之分。” “是!” “哦?”秦安微微一怔,接着问道:“那公子是如何炼体的?” “靠一套普通的法诀,应该与秦君浩的差不了多少罢。”张仪虽有所隐瞒,但能说的据实说道。 “看来张公子的武道之路,却是与我等不同。”秦安回想着自己炼体时,扎马步,负重,不停的修习,一重一重的练下来,虽然身体强壮了,不仅费时费力,更是亏了气血,反观眼前的少年,不仅只有十岁,更是生机勃勃,丝毫不想有亏损之象,当初王爷讲与他听,他虽相信王爷的见识,只是多少还有些疑虑,便说道:“不知可否向张公子讨教一拳。” “讨教一拳?什么意思啊?”秦君浩看着秦安不依不饶的样子,这两人,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最疼他,并一直陪伴他的人,自然生怕两人有什么矛盾。 “小王爷不必心急,张公子刚刚突破,老奴只想试试张公子的实力而已,我们谁也不会有事的。”秦安佝偻着的身子似乎直了一些,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清亮了不少,道:“张公子,你看呢?” “也好,我正想试试拳脚!”张仪也忽然来了兴致,他从修炼的这五年以来,还未曾与人动过手,如今有人提议,自然有些心动。 “那好,张公子全力一击就好。” 张仪见秦安身形微弓,便不在多言,掌握成拳,感受着浑身上下充沛的力量,一跃而起的同时,便回想着这五年来的努力…… “咔嚓!”一声脆响,就见秦安不停后退之余,抵住张仪的左掌手腕处似乎断了,自然的耷拉着。 “咳咳……”秦安稳了稳身形,漏出一脸惊骇之色,这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怪不得王爷要小王爷一定要跟着他学武道,心中道:“这恐怕已超过了千斤之力,若有高明的武技,恐怕还会增添几成力道!” “您没事吧。”张仪看着有些狼狈的秦安,十分关心的问道。 “没事,张公子放心,王爷曾言,我虽命贱,但却硬着呢,没事的。”秦安摇了摇头,道:“小王爷,张公子,我们这就回去了。” “嗯。”秦君浩见两人,似乎都没事,而秦安原本断了的手掌,似乎也被接上了,便点头说道。 “秦公公,你带君浩你回吧,我一会自己回去就是了。”张仪望着天空,似有心事的说道。 “哈哈,你又要看星星吗?”秦君浩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道:“在神都外我可不能陪你了,要是我回去太迟,母妃会责罚的,张仪哥哥,我就先走了。” “恩,快回去吧。”张仪摆了摆手告别道。 第九章 银背熊与青狼 月色如水,倾泻而下,静谧的黑夜,若你习惯了这里湍急的流水,心中自然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宁静。 张仪此时平躺在一颗巨石上,望着夜空中点点星辰,回忆着五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感慨不已,自从五年前李若天告诉他,被他压制的那些血脉之力,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帮主强化身体血脉的力量,但因长时间没有人指导炼化,加之本身的强大,在体内却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害,如今虽然被他控制,但若一直无法全部吸收、炼化,到时恐有生命之危,自从那一刻起,他从未有过一丝的懈怠,虽然他对武道一途经验甚少,但天赋却是很高,否则也不会在前世,四处漂泊流浪之时,领悟极高的刀法,所以他五年的时间,便完成了炼体、锻骨,更是将一部分的血脉之力炼化。 张仪从怀中摸出一块紫色的玉佩来,入手冰凉,温润光华的表面,隐隐闪着紫光,让人一看便知不是凡物,尤其是在他滴血认主之后,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哪里有一道巨大的石门,在他推开门之后,一排排的书架上放着无数的武道修炼的功法,记得第一排的书架上写着‘炼体功法’四个大字,下面的注释略小一些:功法的强弱从高到低排列,只是放在最高处的三本炼体功法,他并没有选,因为他觉得,并不是最好的就最适合自己,一一甄选之后,便选了放在第二排的《神血炼体》,一来,他体内的血脉之力急需炼化,二来,他隐隐感觉,这本秘籍并不完整,若是一个残本都能放在第二排的位置,若是完整的功法,岂不是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天玉很神秘!就映衬着那个曾经拥有过天玉的李玉仙也自然不是凡人。” “就是不知李若天口中的李羽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张仪小声呢喃着,脑海里画面不断的重组着一个人,一个天生八灵脉,笑傲天地,逍遥洒脱的人,可无论如何,都是一片空白,从这天玉中的传承,他隐隐感觉这个很强,强大到超出了他的认知,可却被一双天目的一个眼神,就成了飞灰? 虽然潜意识中难以接受,但他相信李若天不会骗他,可能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不合格的传承者,但他却肯将比自己生命更重的天玉给了我,以此来看,自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张仪心中电念飘忽之际,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辰,如影似幻,犹如不断的变幻双眼,有的带着笑意,有的温柔,有的讥讽,有的肃穆。 这些眼眸一一在脑海中闪过,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变强!’他再世为人,对许多危险的事,自然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再加上爷爷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思,他大概已能猜出张家在武国的地位很尴尬,看上去虽位高权重,但这半壁天下都是他张家打下的,自然树敌不少,如今又失了皇家信任,似乎当今陛下更是刻意要致张家为死地!所以他不想再失去这个让他感受到温暖,感受到家的地方,不想再做那无根的浮萍。 “如今我已完成炼骨,接下来就要,修炼内功,进行洗髓了,之后就要在八脉中开窍了。”张仪回想着从天玉得到的信息,修炼内功的心法,十分重要,自然重视了起来,心中暗道:“等回家之后,在静下心来,找一本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快速提升实力才是。” “吼!” “嗷呜……” 静谧的夜晚,突然被一声巨吼和一声狼嚎打破,紧接着就见远处的树木一阵摇曳。 “是狼群在溃逃?”张仪猛然惊起,听着凄惨的狼嚎,多少有些讶异,毕竟山谷深处狼群,他也是偶尔见过一次,那可上百只青狼!无论速度、力量都十分强劲,即便是武皇也曾派人围剿过几次,都损失惨重,毕竟在这山谷中不宜派遣重兵,而这里森林茂密,加上青狼速度奇快,又有严密的配合,想在这里围剿青狼,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现在耳中所听,似乎真有一只巨兽,正在驱赶着狼群,心中当下好奇不已,略一迟钝,边向着山谷深处跃去。 半晌后…… 就见十多只青狼,将一只近有两米的青狼围在中央,伏着身子,露出獠牙,不停发出嘶吼,只是多数青狼身上,身上都有许多伤痕,不停的流着血,显然受伤颇重。 “咦?那是什么?”张仪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眼神却是落在了那巨狼的脊背上,就见一只白色的物体蜷缩着身体,显然十分害怕的样子‘是只白色的小狼!’ “吼!”首先就见一根树连根而起,径直砸想了狼群所在的地方,而树后的身影渐渐显了出来,是一只棕熊!身长约有五米,身上似乎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更诡异的是,从头沿着脊背上的面的毛发,却是银色,一双血色的双眸,整死死盯着正蜷缩在青狼悲伤色色发抖的雪狼。 “砰!砰!砰!”几声巨响,就见站在最前排的青狼,竟是直接跃起,迎向了那连根拔起,砸了过来的大树,原来狼群中的所有狼几乎都已力竭,加上又重伤在身,根本难以抵挡这般重击,所以便只能以死来换取片刻的逃跑时间。 这一幕震撼着张仪,狼都知守护的意义,竟如人一般,任何事物若有了人的思维,人的心念,难道他还是兽吗? “吼!”那银背熊大吼一声,似乎早已猜到,又追了上去。 就见那青狼首领眼中闪过一道一样的华彩,不知是脊背上传来的温度,还是回光返照,竟也一跃而起,迎了上去。 银背熊见状,血瞳中闪过一丝激动,力道不由得又加了几分。 就在一熊一狼快要相撞之际,却是看见那青狼一个空翻,凌空一蹬,竟是向着另一个方向逃去,而银背熊刚开始虽没有使出全力,但见那青狼以死相博,不由得用出了全力,此刻停止已不可能,眸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同时,身上也传来的了一些痛楚。 “好狡猾!”张仪看着自己把自己砸到巨坑的银背熊,赞赏青狼的同时,也觉得这银背熊智力非凡,这银背熊似乎很想得到那只小狼,刚才还扔出那颗大树,一定是猜到狼群一定会这样做,就凭着一点,就堪比人类,甚至比人更阴险狡诈。 张仪心中电念飘忽之际,也小心的跟了上去…… 第十章 银背熊的追杀 “不好,这只青狼已经不行了。”张仪藏在一棵树后,看着离自己不过数丈的青狼双眼中流露出的绝望,不由得一怔,心中顿时起了恻隐之心,看着那银背熊拍来的巨掌,遮天蔽日而来,当下轻喝一声,一跃而起,向着银背熊的侧面一拳轰了过去。 银背熊不想徒生变故,顿时气愤不已,血瞳一转,映一个十岁上下的少年时,似乎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重了些力道,直奔那青狼而去,银背熊的打算很简单,就是要致青狼于死地,那怕硬抗张仪一击,毕竟一个少年,能有多大的力道? “砰!” 张仪只觉一拳仿佛打在了钢铁之上,若非他身体早已与铜墙铁骨无异,恐怕此刻骨头早已断裂。 银背熊原本就没有防御过张仪的攻击,加上身体重心全在前方,此事,身侧突然遭遇千斤巨力的冲击,顿时身形难以控制,空中翻腾一圈后,径直砸在了地上,便出现了一个两丈左右的‘熊’形巨坑来。 而那青狼就在这片刻时间,已然不见了踪影。 “吼……”伴随着嘶吼声,尘土散去,银背熊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殷红如血的瞳仁,映着一个少年平静的脸庞,画面显得十分特别,而银背熊早已怒火中烧,被一个如此弱小的少年击倒在地,嗜血的气息早已涌了上来,似乎连离它不远的青狼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你,誓要将这个弱小的人撕碎! “不好,这熊要疯了。”张仪看着那银背熊眼中逐渐失去理智,不由得心中一凛,随即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树上,便快速的跳向了下一棵树。 就见银背熊怒吼一声,每走一步,参天大树便被撞断,速度之快,和张仪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三丈左右。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张仪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前面就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没有了树林的阻挡,那银背熊的速度无疑会提升许多,到时恐怕凶多吉少。 “呼…”张仪跳下树,环顾四周,发现离瀑布却是不远,顿时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吼……”银背熊冲出树林,看着张仪奔逃的方向,充满愤怒的双眼中,似有一丝惧怕在游走,显然哪里有他不想面对的东西,但很快那一丝异样,又被愤怒所填充,嘶吼之余,便追了上去,速度比张仪显然要快上许多。 “咦,它们也逃到了这里,只是那青狼似乎要断气了。”张仪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青狼,双眼中流露的祈求后,便缓缓闭上了眼,而一旁那白色的小狼崽,舔舐着青狼的额头上的伤口,不时发出‘呜呜’的低吼,心中一横,道:“算了,死就死了!” 张仪心中电念一闪,便改变方向,向着青狼奔去。 很快就到了跟前,紧接着顺手抄起那小狼放进了怀中,又向着瀑布奔逃而去,因为他发现,越靠近那瀑布下的深潭,银背熊就越急躁,所以他判断,哪里应该有能够让银背熊惧怕的东西,但这五年来,他从未发下过其中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所以心中念头一闪而逝,就不再犹豫。 死亡的感觉。张仪感受着背后浓烈的杀机,就如他前世的感觉一般。 前世中,他身处绝境,心如死灰,而如今虽也是绝境,不同的是心中求生欲望极强。 银背熊眼看着离深潭近在咫尺的张仪,焦急咆哮之余,直接跃起,巨大的熊掌拍了出去。 “天为刀魂,风锻刀骨,火炼刀躯,山铸刀柄……”一道熟悉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似乎紧接着,他又要面对无尽的黑暗,只是不知那时还能否重生,想到这里,心中便充满了遗憾与不甘,不由得怒吼,道:“不!我不想死!” 张仪纵身一跃,一个跟斗之后,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面对银背熊仿若山岳压顶一般的力道,神色坚毅无比,猛地一蹬,全身劲道灌注于双掌之上,整个人弹了出去。 “咔嚓!”一声脆响,断裂的双掌上传出一丝锥心的痛楚后,便再也感受不到,显然骨头已被震断,但更严重的则是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而且血液更是从双臂上不断渗出,但张仪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因为他刚才并没有想着用力量硬拼,而是想借助银背熊的力量逃脱,跃入潭中,虽然只要能顶住银背熊力量的一瞬,给自己一个支点,但就是这不过瞬息的时间,就已让他受了内伤。 银背熊,看着张仪落入深潭中,咆哮之余,眼神中却是多了一丝恐惧之意,犹疑片刻后,又追了上去。 张仪落入水中,顿时强忍着伤痛,向着深处游去,毕竟他也不敢保证,那银背熊不会追上来,他虽然在这里修炼了五年,但却从未到过池底,足见其深度。 “还是来了!”张仪心中一惊,但此刻已经油尽灯枯,就是刚才,已经用光了所有气力,而且又被震伤了五脏六腑。 这潭中的水,因为不能流动,自然漆黑如墨,银背熊,只能嗅着水中淡淡的血腥味追寻…… 张仪发现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且他闭起的时间几乎已到极限,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帘也变得越来越重,就在他闭眼的刹那,陡然一声长吟传来,顿时又清醒了不少,道:“这是什么?声音竟如此高亢、悠远。” 就在银背熊看见张仪身影的轮廓时,陡然听到此声,顿时变得惊骇不已,连忙转身向上游去,速度之快,竟比刚才都快了不少。 “这是?龙?真的是龙?栖龙谷,栖龙谷,真的有龙吗?”张仪看着不远处一个不过尺许的火红色小龙,脑海闪过无数的荒谬想法,可那就真的是条龙,真正的龙! 怀中的小狼崽,似在瑟瑟发抖,显然十分惧怕,揉了揉眼睛,道;“真的是龙!” 就见那火龙闭着双眼,缓缓的向着张仪移动,每动一下,周围的水便自动分流,形成一个真空的空间,十分的神奇。 “血,是我的血?”张仪看着那小龙靠着自己渗出的血找到自己,只是这血是从体表渗出,根本没有伤口,心中顿时有种刚出狼穴又虎口的感觉,就凭他对自己血液如此有吸引力的情况,恐怕依旧是凶多吉少。 连忙转身,就在要逃跑之际,陡然发觉身后传来一阵炽烈,好奇之外,回头一看,却是发现那条小龙已然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 第十一章 任脉的变化 仪看着那漆黑如墨的眼珠,闪烁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诡异,深邃如深渊,仿佛有一股奇异的魔力,看的久了,似乎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而此时,他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昂…”一阵阵的龙吟回荡在天地间。 张仪稳了稳心神,似乎被密集的龙吟声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就见漫天的巨龙腾挪飞旋,一时之间,龙龙吟就仿佛是这天地的声音,龙威就是这天地的意志。 “这是哪里?”张仪看着眼前震撼的场景,一时间竟也不知所措,陡然低头一看,却是发现自己并非人体,而是一条火红色的小龙,不过尺许,蜷缩在一个岩石上,暗道:“龙作为神物,果然威能莫测,我只不过是盯着他的眼睛,就将我带到了他脑海中的场景,这一切应该就是它当年所经历的罢。”他跟着李若天学习了几天,确实知道了许多修仙者的威能,暗自猜测道。 陡然间,天空一亮,就见一条超越万丈的金色长龙飞向天际,顿时空中所有的龙都分列两旁,低首以示尊敬,随着那金龙越飞越高,慢慢的盘起了身子,快速游动之际,竟和太阳别无二致,又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太阳!高悬天空,整个天地似乎蒙上了一层金色,而空中无数的龙,昂首长吟,显得十分兴奋,同时有八条千丈长龙从八方飞起,顿时带起霞光万丈,却是拱卫着那金龙,天地间,祥瑞并起,犹如仙境。 在凡尘中,别说看见,甚至都鲜有人提起,毕竟只是传说中的神物!见到如此多的龙族,震惊之外,却是不知它为何要让自己看到这一切。 “轰隆隆……”天地间传来一阵巨响,盖住所有了的龙吟,而天际裂开了一道口子,其中红光弥漫,妖异的仿佛能吞噬掉一切,随着那道裂缝不断扩大,转眼间,就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细看之下,仿若人的眼睛一般,就在此时,就见其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一阵炽烈的红光闪过后,却是出现了一个紫色的瞳仁,正好是一只眼睛,一只横在天空的眼睛,一只天目! 没有丝毫的情感,殷红的瞳孔与紫色的瞳仁,妖艳的颜色下,却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甚至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以及对天地万物的主宰,一种生命以及世间万物的漠视! 张仪心中无比的难过,就连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泪水不断的从眼中溢出,暗道;“我此刻的感受应该是这条小红龙许多年前经历的。” 只见那天目眼眸一动,一道紫光直接打在了那金色的圆盘上,顿时就显出了龙神巨大的身体,紧接着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就见刚才龙威无双的金龙,身形竟然如纸片一般碎裂了开来,与此同时,龙吟响起,空中所有的龙,都由各方的八条巨龙所带领,冲向了那天空中的眼睛。 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定格在了这里,唯有那紫眸一转,顿时所有的龙都如纸片一般,寸寸碎裂,恐怖不已。 潭底诡异的出现了一片真空的地方,水似乎被隔绝了一般…… “祖龙……是的,是您的血脉气息,您还活着吗?虽然我的神识和身体都在当年受到重创,但可以确定是您的血脉无疑!”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就见那目光呆滞的小红龙,眼中光影琉璃,显得无比兴奋。 而此时张仪似乎尚未回过神来,依然闭着双眼,而身旁有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正瑟瑟发抖。 “咦?是一个人的灵魂,竟然如此弱小?但是祖龙的血脉应该错不了,既然如此,与其浑浑噩噩,不如成全了这个有祖龙血脉的人,或许有一天,还能再现我龙族之辉煌……” 就见那呆滞的眼神微微的有了光,尺许的身形一动,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张仪的体内。 张仪顿时只觉身上一热,刚才所受的内伤,正奇迹般的复原着,无论是五脏六腑还是身体上的外伤,不但以肉眼的速度愈合着,更是在被一种奇异的能量所改造着,甚至八脉之中任脉,在张仪体内正散发着红光,而原本普通的经脉,竟变成了龙形,与刚才入体的红龙一模一样 张仪陡然转醒,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原来刚才就在那小龙入体之后,隔绝水流的能量似乎消失了,又重新漫了过来,当即向上游去,而那白色小狼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也挥动着四肢向上游去。 片刻后,张仪跃到岸上,看着东方即将浮现的日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似乎终于有了在或者的感觉,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离奇,自己刚才的伤势不仅全部好了,而且他感觉到,身体内似乎有一条经脉变得有些特别,若是他能够內视的话,在看到任脉的变化后,恐怕又会大吃一惊。 “天目?又是一双天目!好强横!龙族,一向只能听到传说,却从未有谁见过,竟然被紫眸尽数灭杀,不过是眼眸一动,所有一切都化作了齑粉,只是不知和毁了李羽仙的天目,有没有联系?”张仪想起刚才化身那条小龙所看到的场景,心中感慨之余,暗道:“那条红龙呢?不知去了哪里?” “嗷呜……”就见一团白绒绒的东西飞了过来。 张仪顿时回过神来吗,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看着那小浪一身白毛,漆黑而又灵动的眼睛,道:“你要去那?你的家在哪里?” 就见那小狼摇了摇头,流露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又抬眼望着他,似有祈求之意。 “你是说,你的家被银背熊毁了?没地方去了”张仪看着那甩来甩去的头,配合着忽高忽低的低吼声音,笑了笑,道:“你想跟着我?” “呜呜!”那小狼拼命的点着头,也许是因为张仪救了它,也许是因为刚才那条龙进入了张仪体内,不管是哪种原因,生怕被张仪遗弃了一般。 “好,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还得给你起个名字,让我想想……”张仪看着那可爱而又充满灵性的双眼,顿时回想了每天夜晚最亮的星辰,道;“就叫你星辰?” “嗷呜……”就见其眼珠转了转,似乎也十分喜欢这个名字。 “我体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回家之后,还是要仔细检查一番。”张仪感受着任脉上的变化,心中一动,抱着星辰,身形一动,便跃出了五丈…… 第十二章 不过动刀而已 张仪凝神静气,盘膝而坐,神情颇有些严肃,从怀中拿出天玉。 “这天玉中的武道功法,竟然要突破之后,才能解封下一个境界的功法,只是不知为何只有武道功法。”张仪暗自沉思着,自顾说道:“现在我已经突破了炼骨境,却是要找一本内功心法修炼,拓宽经脉之后,便能开窍了,所谓开窍就是为八脉的交会穴注入内力,而开窍之后如何修炼,李若天似乎也根本不知道,所以没有告诉我。不过我却是希望能找到一本修仙的功法。”毕竟增加能够增加寿元,对他的诱惑力绝对不小,张仪如是想到。 就见张仪双掌拖着天玉,顿时感觉到一种血脉相连的亲近感,随即缓缓闭上双眼,心念一动…… 再睁眼时,就来到了一座石门前,轻轻一推,石门应声而开,一排排的书架便出现在了眼前。 张仪缓缓向前,走过了写着炼体诀、炼骨诀的书架,上一次他还清晰的记得,自己想要上前时,被弹回的场景,深吸了一口气,步履一动,就来了书架前,只见这书架与之前一样共分九层,除了最高层只有三本功法之法,其余每层依然有十本功法。 “《紫光剑诀》、《傲龙拳谱》、《青云诀》。”张仪径直看向了最高层的三本功法,暗自思量了起来,显得十分慎重,其实也不得不怪他,虽然这天琅殿中虽然功法无数,因为这是武道一途的根基,再抬眼往下看时,却是发现在最后一排有一本刀谱叫做《九绝刀经》。 刀? 刀字方一入眼,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许多回忆…… “《九绝刀经》?那就它了!”张仪看着玉简上的四个字不断扭曲重叠,竟似乎变成了一柄矗立于天地的长刀,心中一动,一段段文字变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刀,有开天之威,霸气不绝,挥刀,山河断裂,第一式:山河·断…… 蓄千刀之势,万千之刃,汇于一刀,挥动间,山河断。 张仪根据脑海中的招式修炼了起来,手中之刀,光华璀璨,目不能视,仿佛天地间无物可破,无人能挡,一刀出,便天地变色,山河断裂。 “这《九绝刀经》确实不凡,不知列在第一排的三本功法,到底有何神异,只是我已取了一本,其他功法却是不能翻阅了,倒是有些遗憾,想来这应该是李羽仙所为,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有何能耐,能收罗如此多的武道功法,真想一睹此人的风采!” 张仪收敛心神后自顾说道;“我能活动的区域,也只有这极小的地方,其他地方仿佛有什么禁止般,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看来要找的修仙功法,并不在此处,或许功法在后面,需要我修为提升。”想到此处,便萌生了退意。 张仪一边向石门外走去,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他目所能及的地方又看了一遍,才摇了摇头,道:“看来真的没有!” 眨眼间,便到了石门处,他知道,一推开这个门,意念就出了这天玉。 就在指尖就要触碰到石门时,陡然发先石门上方,有一点光青光一闪而逝,顺着石门上的纹路快速的幻着位置,这光点通过的地方,就会在哪里形成一道青光,只是极其黯淡,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这是字!它在写字!”张仪看着微微亮起的青光,以及逐渐变慢的光点,说道;“‘九龙炼真图?’” 就在‘九龙炼真图’四字形成的瞬间,那石门竟诡异的寸寸碎裂,只是落下的并非石屑,而是点点青光,眨眼间,丈许的石门便消失在了眼前,唯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简浮在空中,熠熠生辉。 “这一定就是修仙的功法了!”张仪心中一动,见这功法能藏在这石门中,便知道这功法绝不简单,自然十分兴奋,正要上前时,陡然眼前白光一炽,竟在虚空中倒影出了一个人影来。 “李羽仙,羽化成仙,哈哈……”声音激动而苦涩,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羽仙?是你创立天琅殿?上一任天玉的主人?”张仪看着那倒影中的人,虽看不清面貌,但竟能说话,自然惊讶不已。 而那光芒中的人影,上下打量着张仪,半晌后才说道:“后世小子,你能找出这乾坤门中所藏的仙道至强功法,确实不凡,只是这‘九龙炼真图’想要达到最高境界,却是要身具九灵脉,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我也无法新秀丽,只是说起第九脉,犹如痴人说梦,我起初也不太相信,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在一些十分古老的传承中,才看到了一些记载,不过都是一笔代过,不过,你能破除我留下的禁止,应该是身具九脉的不世奇才,不想这世间真的有身具九脉之人,竟然真的被我找到了!哈哈……”笑声畅快,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 “我?九脉?”张仪看着眼前这个仿若谪仙,此刻,却有些癫狂之人,还有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件宝物一般,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心中有了警惕之意。 就在他要转身之际,陡觉眼前闪过一道刺目的青芒,定睛细看时,却发现一道离自己不过尺许,此刻已然避之不及。 就见那玉简飞入了张仪的眉心处。 龙,能升腾万丈,与天并肩,亦能藏于幽冥,居于虚空,遨游天际时,似乎天也只能俯首,翻越群山时,最高的山峰也只能避其锋芒,飞渡江河时,江水便自动分列两旁,仿佛天下无物能伤到他,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的脚步,逍遥自在…… “龙,可腾飞天地,能居幽冥,含风云之势,一啸动千山。”只是陡然间一双紫眸出现在脑海中,所有一切的景象都消失了,惊惧之余,心中最多的充斥着一种莫名悲伤的情绪,不甘?痛苦?怜悯?似乎都不是!不过是要这天地间,一切美好的事情继续美好,心中守护的净土仍然纯净而已。 若, 天地成囚, 山峰如剑, 江河为束…… “不过是动刀而已。”张仪平淡的说道,气势却凌厉而霸刀,脑海中的景象逐渐消散,唯有入手冰凉的祖刀,闪着寒光…… 第十三章 龙吟起 第十四章 秦如歌的谋划 武国神都中,一阵高亢清亮的龙吟,从皇城悠扬而出,乍一入耳,只觉精神抖擞,伴随着旭日东升,温暖的晨光洒在脸上,任谁,都会变得狂热起来。 “陛下,您突破了?”南宫星雨看着眼前仿若脱胎换骨的秦如歌,举手投足间,仿佛真的能掌握一个人的生死一般,自从五年前的那一天之后,他见到寇鸿和蒲永时,每当提及武皇,脸上出现的那抹频临绝望的神色,就对这个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笑容,人畜无害的武皇,当做近乎妖孽一般的存在,而此刻的感觉,在此人面前,更觉得自己就像是尘土一般微不足道。 “恩,九年了,养龙术已经圆满,如今这篇名叫《唤龙术》。”秦如歌眸中青光闪烁,只是眼底中有龙,翻转腾挪,似要冲出束缚,长啸天地。 “九年养龙,如今龙威已成,一鸣惊人啊。”南宫星雨不吝赞叹道。 “一鸣惊人?还是不够,我要我的意志,传遍天地,无人可以左右!”秦如歌望着初升的太阳,道出自己的帝王之心,鼓荡的衣袍上,衬着金光,身上的金龙仿佛活了一般,熠熠生辉。 “愿誓死追随陛下。”南宫星雨单膝跪地说道。 “恩,朕知道,要强者臣服,自然要变得更强。”秦如歌眼眸一动,只是扫了一眼,就摆了摆手的,道:“起来罢,朕这唤龙术的修炼,却是有些特殊,若是能吸纳含有龙之灵性的神物,自然进境神速,反之难有寸进,你可知哪里有这样的东西?” “龙之灵性?所谓龙者,天地神物,有天地之威,遨游寰宇,无物可束,什么东西能有龙性?恐怕也只有真正的龙了。”南宫星雨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想了许久,才缓缓说道:“陛下所言,闻所未闻,不过若是有机会,陛下可去苍狼国地界的宝月轩打探一番,毕竟宝月轩中宝物极多,尤其是九层中所藏之物,就是连几大门派的掌门都眼馋不已,若不是这宝月轩有些诡异,恐怕早被杀人夺宝了,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宝月轩?若有机会朕一定回去看看,听说这宝月轩中有一轮鉴宝的银月,若是将天材地宝搁置在银月上,这银月光芒愈炽,便说明宝物价值越大,而且每隔十年,宝月轩就会展露三件让银月绽放光芒的宝物?”秦如歌眼珠一转,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陛下所言不错,看来寇鸿和蒲永两人这几年来并没有偷懒。”南宫星雨神色虽然淡然,只是语气似有深意。 “朕正是用人之际,而且这二人也是诚心归顺于我,他们与你都是朕的臣子,朕不奢望你们能够众志陈诚,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内耗,拖了朕的后退,而且我本意将他二人归在你麾下,就是怕你公报私仇,这才让他们入了鬼影。”秦如歌敲打道。 “是臣狭隘了,望陛下恕罪。”南宫星雨这几年的相处,自然明白,秦如歌一向少言寡语,如今说这么多的话,却是触碰了他的底线,有些惶恐的说道。 “恩,朕是真的看重你,否则也不会对你说如此多的话。”秦如歌眼睛怔怔的望着远方,仿佛能看穿所有障碍,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眼神逐渐变得狂热了起来,道:“一会我要去张府一趟,你去通知上官天成、慕容风驰还有我的皇兄,一起过来。” “是。”南宫星雨躬身而退…… “朕交给你的蒲永和寇鸿这两人,你可满意?”秦如歌收敛气势,就像与老友聊天一般,缓缓说道。 “这两人实力都强过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一阵风动,鬼影站在了秦如歌身后,悄无声息。 “哈哈,你是在怪朕吗?不过你猜的倒是不错。”秦如歌久违的放声笑着,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才能让他收起架子,从高高的云端走下来,像个普通人一般说话。 “臣只是不理解陛下的用意罢了。”鬼影声音清亮,但却给人一种沧桑之感,听不出年龄大小来。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朕的武国,偏安一隅,又对这天下知之甚少,所以你们就是朕的眼睛,要监视的并非普通之人,所以我才让你将原来的人马交予大皇子,意在重建一个能够监察天下宗门的鬼影。”秦如歌双手负在背后,道:“前几天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太虚府、玄天剑宗、紫霄宗、剑尊殿这几派收弟子的条件虽然苛刻,但以几位皇子的天赋,若是被这几个宗门的宗主看到,就是收做关门弟子,也并不稀奇。”鬼影十分肯定的说道,毕竟这五年来,他从两个手下哪里,对几大派的事情自然知道不少。 “是啊,朕的这几个皇子,不仅都身具灵脉,而且资质尚算不错,只是……”秦如歌似乎陷入了沉思。 “陛下是想让几位皇子都加入这几大门派?”鬼影猜测道。 “恩,这几大门派就如擎天巨擘一般,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让其臣服,所以必须另辟蹊径,若是这几派将来的掌控者,都是我秦家骨肉,这天下又当如何呢?” “陛下深谋远虑,五年之后,各大门派,就会在各自控制的凡尘中,寻找身具灵脉的弟子,到时却是个机会!” “五年?也就是说,秦昊和秦宇已经二十多岁了?怕是不适合去喽。”秦如歌意味深长的说道:“秦昊身边似有高人指点,而秦宇朕会亲自教导,你将这几派的资料交给秦轩、秦风、秦海、秦虎,让他们四人自己抉择去哪个门派,其它的话不必多说,朕相信,我秦如歌的儿子,必然不会甘于平凡。” “是,臣知道了。”鬼影点了点头,就要融入黑暗。 “我要去张家,要那件东西,你不想去看看?” 张家?鬼影身形一怔,似乎想起了那个纵马疆场,一人一骑成为军魂的清瘦老者,道:“臣不去了,只是希望陛下念在张家的功劳份上,给他们些时间吧。” “时间?朕已给了他五年,这次,朕不会再做让步了。”秦如歌淡若清风的说道。 听闻此言,鬼影轻叹了一声,似有惋惜,而天边陡然乌云骤起,遮天蔽日,电闪雷鸣。 第十五章 一触即发 风雨飘摇,张府大院中,三位老者犹如擎天之柱,屹立在雨中,其身后无数张家子弟,均是一袭黑袍,静默而立,任雨水洗刷着脸颊。 “五年前皇宫之中,秦如歌所展现的实力,早已达到了我们想象不到的境界,当时我只当他是觉得我张云在军队中的威望太高,怕我张家有不臣之心,所以辞官而且,更切断了与军中人物的所有联系,但没想到,他要的是我张家的祖刀。”张云轻叹一声,声音苍老而无奈,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大哥,他既要我张家祖刀,若祖先有灵,必然会庇佑我族!”张志此时丢了双拐,纵然身形有些摇摆,但他却不想依靠外物,如果真的要死,也要站着死! “既然他秦如歌真的要屠族取刀,我们自然不能束手待毙,一定要他明白,张家子弟,没有一个孬种!”张青须发皆张,战意高亢,而他手中握着一柄古怪的长刀,似是一把质如白玉的刀,只是蒙上了不少灰尘,看上去斑驳不已。 “好,好!我张家嫡传只有三脉,虽然每一代只有一名男子,人丁单薄了些,但却能精诚团结!”张云眼中一亮,道:“洛儿,张仪、张超、张墨三人可离开了神都?” “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出城!”身后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躬身道。 “恩,如此,吾等放手一战!”张云神色肃穆,转身面对张家众人,道:“如今有人要夺我张家祖刀,我们该当如何?” “战!” “战!” “战!” 顿时一股萧杀之意弥漫开来,陡然一串爽朗的笑声透过雨声,传到了府大院之中,就见墙头之上,出现了两人,一个眉目俊朗,身着白袍,潇洒自若,一个魁梧壮硕,身披金甲,威风凛凛。 “上官天成、“慕容风驰,见过张家诸位。”两人异口同声,抱拳说道,只是一人声音柔和,另一人却是声如洪钟,相得益彰。 “二位深夜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张云面色不改,语气虽有些平淡,但却有一股摄人的气势。 “何事?我等是受武皇之命而来,办些小事而已。”慕容风驰淡淡的说道。 “替武皇取你张家祖刀。”上官天成直接开门见山,似乎根本不将张家众人放在眼中。 此话一出,张家所有人均是战意盎然,气势早已攀至巅峰。 “张洛、张夜,你们两个会一会两位家主。”张云眼睛盯着皇宫方向,淡淡说道。 就见两个身上透着刚劲气息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神色冷漠,话也不说,直接抽刀斩向了墙头上的两人。 刀势如山,刀锋所至,暴雨激荡开来,两人的身影却是难寻。 “呯!” “呯!” 两声响起,张洛和张离两人同时被震飞,落地后,用刀支撑着身体,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击,两人都受了内伤。 一招,仅仅只是一招,便高下立判,显然张洛和张夜二人根本不是对手。 “张云,我们二人只是前来取刀,却是不想出手伤人,刚才已是留手,毕竟你张家也算大族,还望你三思。”慕容风驰颇为诚恳的说道。 “慕容兄,肺腑之言,张云,若是识相,就交出祖刀,陛下一定不会为难你张家上下,甚至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上官天成浑厚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 “哈哈,肺腑之言,此乃诛心之语,取刀?你要取的是我张家祖刀,先祖立下规矩,人在刀在,如今我等誓死护刀。”张云言语悲怆但却透露着一股决绝。 “誓死护刀!”众人齐声高呼。 “你想要祖刀?这就拿去。”却是张青身影一动,手中那蒙尘的祖刀,一刀挥出,快到极致,刀影难寻。 此刻上官天成和慕容风驰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国师所言不错,这张家修为最高的人真的是张青,依我看,怕是已开了七窍。第八窍恐怕也已经窥到了门径,怪不得,此人被称作武国第一高手。”慕容风驰眼中一寒,感受着张云手中刀上散发的威势说道。 “不错,他这刀法,也很古怪,快,好快的刀。”上官天成,脸色一变,沉声,道:“不好,快躲!” 话音未落,两人退避速度极快,还是难以避开那强劲的刀气。 两人落地之后,胸膛上均是多了一个‘一’字型的刀口,不停的渗着血,只是雨水太过密集,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比起这小小的伤口,更令他们惊悸的却是刚才面对那一刀的感觉,那一刻仿佛自己无限渺小,那刀却像是占据了整个天空,根本生不起对抗之心。 张青此时也不好受,因为他手中的祖刀,正吸收着他体内的血气,只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通过手掌,不停的涌入祖刀中。 因为没有得到祖刀认可,便要以以血祭的方式才能催使,而且必须是张家的嫡系血脉,所以当他握起刀时,就抱了必死之心,刀势凌厉、霸刀,更多了一份必死的心,试问谁人可挡? 此刻,手中刀犹如一个吸血的恶魔一般,但这刀仿佛化作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滴雨水落在刀身上溅起的水花,一片冰凉。更冰、更凉的是他此刻的心情,甚至让他心生寒意,因为不远处,天上有一个黑点正在靠近,随着黑点越来越近,就能感到极大的压力,空气仿佛都在凝固,还有前一刻沸腾的热血,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是害怕?绝望? “昂……”一道龙吟响起。 眨眼间,就见一条龙,具体说,是一条由漫天雨水凝聚成的水龙,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那龙头之上,站着一人,如瀑般的雨水自动避让,虽看不清模样,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天地唯我独尊的气势,正是武国皇弟秦如歌无疑。 “参见武皇!”慕容风驰和上官天成躬身拜道。 “起来罢!”秦如歌手臂一动,无数水汽顿时将两人托起,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他身后。 这等手段,已超出了张家所有弟子的认知,但他们心中早就决定以死明志,却是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张家一族,你们可想好了?若你将那骨刀给我,我之前所答应的一切都会兑现。”秦如歌不容置疑的说道。 “这刀乃是我张家祖刀,我们张家一族为护刀而生,人在刀在!”张云语气十分决绝的说道。 “人在刀在吗?”秦如歌小声自问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道;“朕知道了,只希望张卿家,不要后悔。” 第十六章 约定 “你就是张青?国师曾言,张家之中,就你修为最高,如今看来,你也不能获得这骨刀的认可。”秦如歌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张青,道:“据我观察,这刀应该是用龙骨,其中灵性非凡,落在你等手中,只能让此刀蒙尘,若是交予我,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龙……龙骨?”张家一众子弟倒吸一口凉气,甚至就是张青、张云、张志三兄弟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祖刀乃是龙骨所铸。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张青手中,那略显斑驳的刀上,‘蒙尘?真的是如此吗?这柄刀在我张家手中,使此刀蒙尘了?’ “秦如歌,你既想要我手中的龙骨刀,那就来罢!”张青陡的一声重喝,众人方才醒悟过来,看着雨中握刀的身影,纵然略显苍老,但却有种说不出的伟岸之感,一人一刀,就能为他们遮风避雨。 “哈哈……”秦如歌狂笑着,不知是在笑张青的不自量力,或许是在笑,这么多年来,竟有的直呼了自己的姓名,总之他心中没有怒意,反而是种洒脱,一种可以全力施为的洒脱,随即说道:“既然你张家与我已没了君臣的情分,那我秦如歌只有得罪了!” 话音一落,就见秦如歌手臂一挥,脚下水龙径直冲向了张青,更是伴随着一声声高亢的龙吟。 张青却是根本不能躲避,因为他身后,有他要守护的一切,一寸也不能退!这是出现在脑海中最强的声音,不能躲,就只能抗! “不能退!”张青爆喝一声,同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径直落在了那骨刀之上,而鲜血刚一碰到骨质的刀身,瞬间被消失无形,真的像被吸收了一般,顿时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传入了经脉之中。 随着张青手臂一举,骨刀上便出现了丈许的红色的刀芒,带着凌冽而霸刀的气息,斩了出去。 “哗……”水龙化作了漫天水珠,飘飘洒洒,十分的好看,只是那刀芒却并未停下。 慕容风驰和上官天成脸色顿时一变,似乎已被这一刀的威势吓破了胆,退避之时,发现秦如歌已挡在了他二人身前。 “张青,你已油尽灯枯,既然想死,那朕就成全你。”秦如歌朗声说道,同时举臂化拳,便迎向了那刀锋。 “呯!呯!呯!”刀芒碎裂,骨刀与拳相撞。 秦如歌浮在空中,身形丝毫未动,甚至连发丝都未摇曳。 张青只觉虎口巨震,骨刀已然脱手,身形倒飞之际,看着那金龙萦绕的拳头,心如死灰,唯有绝望,最能杀人,纵然你历经一世,那么多过往,却终究抵不过这一拳! 秦如歌无喜无悲,不知在想些什么,静静的看着即将倒下的张青,以及落在他身边的龙骨刀,似乎并不着急出手取刀。 …… 张仪心念之中,却是希望能尽快赶回家中,他并没有出城,从他听到那声龙吟开始,他就知道,武皇要对张家动手了,为了让爷爷宽心,他不得已上了马车,只是出城前,找了一个空隙,便溜了出来。 “快!再快一点!星辰!”一人一狼崽,在雨中狂奔着…… “呼!”张仪一跃而起,带起一片雨水,尚未落地,就看到了张云被那一拳轰退的场景,心中焦急之余,不由得脚下又快了几分。 “仪儿?”张青此时已经十分虚弱,眼帘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以为自己回光返照,产生了幻觉,待强撑着身体看到来人时,不由得吼道;“快!…走!快走!” 张仪此刻双目通红,犹如一个嗜血的野兽般,只是这个‘野兽’太过弱小,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 “爷爷,你不会死,对么?不会死……?”张仪用嘶哑的声音一遍遍问着,一如他前世,心底的嘶吼。 众人心中也是一片悲凉。 “仪儿,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张青看着张仪握起他张家祖刀时,心中一惊,紧接着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祖刀上那一片片斑驳的杂色,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很快,原本斑驳的刀,已然变成了一柄质如白玉的骨刀来。 “何为魂?何为骨?何为躯?何为念?”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张仪心中响起,同时默念道:“天为魂,风锻骨,血为躯,杀为念!” 就在张仪心中默念出最后一字时,顿时感觉掌中原本要脱手而出的刀,变得安静了不少,一道道舒爽的冰凉之感传入掌心,压制着杀戮的冲动。 “认主了!真的认主了!”张青不顾伤势,欣喜的叫道:“我张家祖刀不再蒙尘!”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的目光,均是落在了张仪的身上,准确的说是那质如白玉的祖刀上。 透过雨幕,隐约可见,一个不过十岁的少年,握着一柄与他一样高的刀,这不协调的画面,却带给了众人无比的信心。 秦如歌此时面色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看着那不过十来岁的少年,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别样的色彩,因为他能感受到一种不服天地的桀骜之意,现在虽难以威胁到他,但却不容小觑。 “您就是武皇?”若是前世张仪孑然一身,怕是不会多问,如今他身后的人,都是他的家人!自然会考虑许多事,所以他一边蓄力时,一边说道。 脑海中冥想着《九龙炼真图》,顿时周身其实暴涨,同时雨幕在靠近张仪身体后,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形成了九条细小的水龙,围绕着身体不停游走。 “不错,朕是武皇。”秦如歌双眼一凝,似乎想看透这个十岁的少年,不知心中是否已有了结论,神色倒是平静了下来,道:“这是修仙功法?虽我有些相像,但本质上又不同,不过这么小,竟能窥到一些门径,也算是不错。” 所有人均是一怔,显然不相信刚才犹如神人一般的秦如歌,竟会夸赞一个十岁的孩童。 “你要我张家的祖刀,现已认我为主,你若要强抢,我自有办法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张仪心中一动,感受着秦如歌眼底深处对祖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狂热之意,道:“武皇,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如何赌?”秦如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眼神清亮,不卑不亢,被他誉为天才的少年。 “三十年,三十年后的今日,我自会来找你,若您能胜我,此刀我自双手奉上,若是在下侥幸赢了,只希望武皇不要为难我张家的人,而且在此期间不得伤害我张家任何一个人。”张仪握紧手中刀说道。 “皇弟,你不会惧怕一个十岁少年的挑战罢。”不知何时乾王爷已然来到了院中,抬眼望着他的亲弟弟,当今武皇——秦如歌,双眸炽热如火。 “三十年?哈哈……你纵然有些资质,朕倒还不屑与你一战,那就这样,三十年后你若能胜了朕的儿子秦宇,就算你赢了。”秦如歌想了片刻,爽朗一笑,言语间流露出了极大的自信。 张仪向着乾王爷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感谢,抬眼望着秦如歌,不卑不亢的说道:“一言为定!” “好!我们走!”秦如歌似有深意的看了看张仪手中的骨刀,身形一动,就不见了踪影,随着秦如歌的离去,似乎连雨都小了许多。 留下张家众人,痴痴的望着张仪手中的祖刀…… 第十七章 秦如歌的试探 “朕的这篇《唤龙术》却是不适合静坐修炼了,所以朕准备出去游历一番。”秦如歌继续话锋一转,道:“李龙,朝中一切政务、军事,朕授你专断之权,南宫星雨,朕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坐镇神都,震慑外敌,朕已将《养龙术》一篇传给了秦宇,你有时间多替我指导一番罢。” “是,臣遵旨。”一国字脸的大臣,眼中精光一闪,躬身拜道。 “陛下放心就是,武国上下已是铁板一块,任谁也翻不起大浪来。”南宫星雨微微颔首,道:“二皇子秦宇身具地、玄两灵脉,修炼自不会太差,陛下放心就是,十年之后,定等替陛下取得龙骨刀。” 此话一出,就连李龙也是一阵侧目,毕竟五天前,武皇亲至取张家祖刀之事,虽流传版本极多,但似乎被一个张家的少年所阻,还有了所谓的三十年之约,心中自然好奇不已。 “取刀?据我观察,那刀并不是普通龙骨所铸,就算现在给我,也不好吸纳其灵性,我原本以为张家只是因缘际会得了一把好刀,他们既称祖刀,那这张家来历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若是背后在牵扯出一些强大的人物来,倒是不目前我所愿意见到的,所以用了这权宜之计,那少年提出要赌,朕也乐意顺水推舟。”秦如歌似在思索,半晌后才说道:“秦宇虽然天资不错,但心气太傲,先锉锉他的锐气再说。” “陛下放心即可,臣自会全力教导二皇子。”南宫星雨躬身说道。 “恩,这是一块御龙符,其中含有我全力一击,若有强敌来犯,你用灵气催动即可,不过只能使用三次,你好生保管。”秦如歌伸手摸出一块龙形玉佩,摆了摆手说道。 南宫星雨接过玉佩,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大殿,显然秦如歌还有事要单独交代此人,不由得对这位大人多看了几眼。 “听说你曾游学天下,给朕讲讲北漠罢。”秦如歌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虚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北漠之地氏族极多,可以说是一盘散沙,其中最具实力的三大氏族,分别是王氏、公孙氏、拓跋氏,王氏占据着一块绿洲,部族算得上分丰殷,倒是不必像其他部族一般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公孙氏善于养马、铸铁,所养之战马,日袭千里,所铸兵器,寒光奕奕,均是不凡,而拓跋氏族之人,却是天生神力,武力超穷。”李龙似乎根本不为所动,每字每句都说的铿锵有力,大殿之上回声不断。 “王氏?公孙?拓跋?”秦如歌轻声念着,随即问道:“那你认为这三族,谁最有可能统一北漠?” “王氏虽然部族最多,但多数却是唯利是图之人,公孙氏虽然兵强马壮,据说公孙氏族的族长,眼界太过狭小,猜忌之心太重,而且见小利而亡义,所以难成大事,拓跋一族,尊崇强者,若在之前,必然能够统一北漠。”李龙长叹一声,道:“几年前,北漠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叫做火云教的势力,诡异而强大,似乎已经撮合了王氏和公孙两族联盟,共同抵挡拓跋的蚕食,如此一来,形式却有些扑朔迷离了,臣不好判断。” “火云教?听这名字,倒是有点像修仙门派?”秦如歌略一沉思,道:“看来北漠之地,也并不简单。” “陛下,北漠荒凉至极,加之北漠民俗彪悍,人人皆可为兵,不好硬攻,而我国有荒城为堑,自保已是无碍,再施以计谋,令北漠部族相互残杀,陛下坐收渔翁之利即可。”李龙神色一动,道:“陛下说起修仙门派,臣倒是想起一个传说来,北漠有天刀,得天刀者,统北漠,只是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见过此刀现身,所以多半是谣传。” “渔翁之利固然好,只是太过缓慢,天刀么?朕倒希望是真的。”秦如歌眼珠一转,道:“无论是火云教还是其他氏族得到天刀,倒是省了朕不少麻烦,今后你派人盯着北漠的一举一动。” “是,陛下。”李龙躬身说道。 “我准备下旨,让张家一族替朕去守北漠,你觉得如何?”秦如歌微微抬了抬眼道。 “张家?”李龙微微一怔,道:“荒城一向由坤王爷镇守,如今毫无征兆,就调换统帅,恐惹众官员、军士猜忌。” “谁说朕要调回坤王爷了?” “陛下的意思,是想让张家归坤王统辖?”李龙心中一动,对于张、霍两家的恩怨,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而这坤王爷秦如飞却是霍家的女婿,不由得心中一叹‘看来陛下和张家的君臣之情已尽,这应该也是陛下最后的试探了。 “恩,下去安排罢,朕准备先去苍狼国一游,最主要却是看看宝月轩,希望不要朕太失望,你退下吧”秦如歌手臂一挥,就见袖筒中青光一闪,玉玺缓缓飞旋而出。 “臣告退。”李龙郑重的接过玉玺。 “等等,朕还有一事要问。”秦如歌眸中精光一闪,意味深长的道:“你也曾游历他国,知道修仙门派一事,对他们可有什么看法?” “天下各大门派,把持国家神器,左右人君,这点着实可恶!”李龙义愤填膺的说道,他曾游历多国,甚至玄光国也曾去过,虽有人欣赏他的才华,但似乎每位君王都没了雄心,折服于修仙门派,似乎已成了既定的规矩,心中早已没了反抗之心,如此一来,他的言论,他眼中的帝王之道,自然显得有些另类,直到遇见了武皇,此人所言,此人所感,此人能力,他有种感觉,他日必能一展心中抱负,天下统一! “恩!你有这份胆魄与见识,就不枉我将一国交予你手,朕知晓你之才能,你尽可放手施展,你只需记得,你背后有朕。”秦如歌说道。 “多谢陛下!”李龙浑身一怔,如遭电击,郑重一拜,很快又恢复了以往安若山岳的气度,从容而去。 “张家,北漠,如此安排,朕也算对得起父王了,你说呢?”秦如歌轻声呢喃着说道。 “当年先皇,对待张家可谓是敬重至极,陛下刚坐稳江山,就要诛杀有功之臣,这神都百姓可都在传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俚语,陛下就不担心民心么?”鬼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秦如歌身后,黑袍、黑面、黑瞳,依旧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哈哈,先皇?”秦如歌大笑着,眼中闪着光芒,道:“如果我遵从了父皇的旨意,现在坐这天下的,怕是我的大哥——秦如岳罢。” 鬼影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复杂之色,却迟迟不肯开口。 “呵呵……秦如岳?真的就那般好?所有先皇的老人都推崇他,父皇也看好他。只是他始终扶不上墙罢了,这传承终究是我的,天下也终究是我的!一个弱者,我偏要将封号最高的‘乾’字给他。”秦如歌一改往日掌控一切的气质,此时剧烈的情绪波动,才让他看上去像个真正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 鬼影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不知何时又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第十八章 张家的未来 “爷爷,你没事吧?”张仪看着眼前憔悴的的脸上,如往常般慈祥,不由得心中又沉重了几分。 “没事的,吃了那颗龙虎丹,血气却是补充了不少,只是,我这一身修为,怕是废了。”张青虚弱的说道,眉宇间流露着一股难以掩藏的兴奋之色,道;“仪儿,爷爷为你骄傲,你竟能得到祖刀的认可…” “爷爷,你先好好休养,待伤势好了,再办法为爷爷恢复实力。”自从天玉中那石门碎裂之后,却是出现了许多的修仙功法,而且就在刚才为他疗伤之际,发现他体内竟有灵脉直通丹田,虽然只是无之灵脉,但却不影响修炼。 “不可能了,我体内经脉交汇处的窍穴,已经毁坏了,内力不可能再周天循环,如何炼武?”张青有些落寞的说道。 “爷爷,修炼可不止武道,说不定我有办法。”张仪见其眼睛一亮,说道。 张青微微一怔,仍有些不敢相信,回过神后,点点头道:“仪儿,你真的很优秀,如今获得祖刀认可,也算是补偿了你父亲的罪过,当年你父亲也获得了祖刀认可,只是他却放弃了,并且离开了,我理解他,甚至大哥也理解,只是难以接受罢了,如今你又是这般,获得祖刀认可,成了宗族的希望,爷爷高兴,真的替你高兴,至于我能不能修炼,已经不重要了。” “爷爷放心!父亲对家族的愧,我来偿还就是,我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张仪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爷爷,大爷爷让我在你伤势稳定之后就去找他,您先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恩,你去罢。”张青似乎也有些倦了,便睡了过去…… “进来坐吧。”张云虽然神色平淡,但眼神中的兴奋之色,随着张仪进来,却是愈加明显,七年前,他看到了希望,可最后却是令他失望无比,如今这个人的儿子,又让他看到了无限的希望,心中一阵感慨。 “嗯。”张仪答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桌子上白玉般的骨刀时,竟仿佛看到了一条黢黑的游龙一般,当即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又恢复了刀的模样。 张云看着张仪失神的样子,点点头道:“仪儿,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一条…一条龙?” “额,您刚才说我看到的黑龙是真的?”张仪颇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果然获得了祖刀的认可,与你父亲一样。”张云颇有些激动的自言自语,道:“自从你父亲远走,我就不再奢望有生之年,能见到祖刀绽放光华,不想你竟又让祖刀褪去斑驳,重现世间。” “你既获得了祖刀的认可,就是我张家一族未来的希望!”张云收敛心神,道:“我张家祖上,只是让后人好生保护此刀,若能获得此刀认可,必然会带领我张家回到昔日巅峰,而至于所提到的巅峰,却是没有人说是什么样的光景,这柄刀传承至今,也只是第二次认主,一次是你的父亲,一次便是你,你父亲已然远走他乡,踪迹不可寻,所以刀上的奥秘,也只有你自己体悟,从今往后,这柄刀就是你的了,希望你有生之年,不要让它在蒙尘!” 指尖与刀刚一触碰,顿时有种血脉相连之感,心中莫名生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孤独、失望、难过的情绪充斥在心间,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至亲的人,换来的却是一个个不屑、讥讽眼神,最后都变成同情的神色,或许这世上最令人的悲伤的,就是所有人都同情你。 这心境,亦如他前世最后的经历,所有他自以为的努力,不过是个笑话…… 不会的,不会的,今生,我有家,有自己至亲的人,我不会让他们失望,一定会守护着他们…… 张仪心中一惊,感受着任脉上逐渐传来的暖意,才驱散了自己负面的情绪,而手中的刀却是光华闪烁,一明一暗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仪儿?没事吧。”张云看着祖刀的变化,也是琢磨不透。 “没事。”张仪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说。 “那就好,你回去收拾收拾,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神都了。”张云抬眼望着远处,情绪有些落寞。 “离开神都?这不是我张家祖地?去哪里?”张仪颇有些惊讶的说道。 “张家祖地?无关紧要的,只要我们在那,哪里就是张家,而且你在,就是我张家的未来,别说离开神都,就是用我张家所有人换你一命,也是值的。”张云有郑重其事的说道。 “大爷爷,您言重了,现在、将来我一定会用我手中刀,守护我们一族!”张仪心中一动,十分感动的说道。 张云赞许的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说道:“北漠氏族分布错综复杂,骑兵更是强大,却是要早做准备。” “北漠不是有荒城?北漠铁骑再强恐怕也难以攻入吧。”张仪想起秦浩俊得意的模样,形容着荒城,以他判断,那可是超过十丈高的城墙,骑兵怎么可能有什么作用。 “荒城?陛下让我们张家一族迁往北漠,恐怕是不会让我们安心住在荒城之内。”张云摇摇头,道;“加上守城的坤王爷娶了霍家的长女,自然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脸色。” “原来是这样。”张仪心领神会,便明白了如今家族面临的困境,便说道:“大爷爷,你可知道修仙练道之事?” “修仙?略有耳闻,只是听说,修仙之人必须身具灵脉,寻常经脉难承载灵气,而且修仙功法都被一些隐世修仙门派所掌握,世间难寻,所以这天下多是习武之人,你怎么会有此一问?”张云消息自然不是很闭塞。 这自然免去了张仪的一番介绍,想了片刻说道:“刚才那祖刀之中,却是记载这基本修仙的功法,等我整理一番,然后看看我们张家有谁身具灵脉,传他修炼功法,如此一来,我们张家实力便能增进不少。” “竟然是修仙功法,先祖果然未雨绸缪,将功法藏于此刀之中。”张云颇有些兴奋,心中多少却是有些遗憾,若是给他们十年之间,恐怕也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心中感慨一番,尤其见识了秦如歌的实力后,对这种一人就可改变局势的仙道功法自是期许不已,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道:“想必明日陛下圣旨就会送到,我已安排下去,近日内我们张家就迁往北漠。” 张仪想了片刻说道:“到北漠尚需一些时日,在路上,我可挑选出有灵脉之人,就能传他们修仙功法。” 张云点了点头,道:“恩,明日我就吩咐所有张家的分支子弟,还有忠于我张家的外姓族人,不超过十五岁者均在演武场集合,你尽快选出身具灵脉的子弟就是。” “恩,大爷爷放心,只要一日就可。”张仪如今虽然只是闻道初期境界,但检查他人是否拥有灵脉,不过是输入一丝灵气,找寻灵脉而已,倒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好,仪儿,如此最好!你也早些休息。”张云指了指张仪手中的祖刀,示意他可以带走,便不再言语。 “那仪儿告退了。”张仪微微躬身,握着比自己尚要高出不少的骨刀走了出去。 张云看着那瘦小的身影,散发着凌冽气息的骨刀,形成的鲜明对比,心中说道:“张家…这个孩子就是我张家的未来!” 第十九章 甄选 任脉整条经脉却是变幻成了一条火红色的龙,而且九龙炼真图修炼出的灵气和《傲龙诀》产生的内力,在经过任脉之后,似乎融合成了青、白相间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其中一半分涌入丹田,滋养着仙种,令其不断的凝实,其余一半则是融入了经脉之中,拓展经脉之余,更是缓缓的聚向了任脉各处的窍穴中 张仪修炼完毕,丹田中的仙种,光华也比之前亮了不少,体内的九脉不但拓宽了不少。 感受着身体不断的变强,身体内的每一处变化,随即张仪收敛心神,快速的起身,因为此刻天已微亮,纵然修炼了一夜,却丝毫没有困意,推开门后,却是发现门外竟然已有两个与他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等在了哪里,见到张仪出来,其中一个眉清目秀,只是肤色黢黑的张墨说道:“二弟,你刚才是在修炼仙术?” 张超身形略胖,此刻显得激动无比,脸上的肉都有些抖动,兴奋的说道:“二哥,你真的要教我们修仙功法吗?” “恩,让我先看看你们有没有灵脉,墨哥,你伸出手掌,凝神静气即可,不要抗拒我的的灵力”张仪探出手掌,就见掌中泛着淡淡的青光,刚一碰到张墨的手掌,就感觉到了两道经脉径直通向丹田,根据吸收灵气的经脉,应该是乾脉和极脉,便说道;“恭喜大哥,竟然是乾、极两灵脉,修炼起来定然会快上不少。” “乾、极灵脉?那是什么?”张超羡慕的说道。 “人体内的灵脉等级,分为天地玄黄、乾坤无极这八脉,多数人,都是有一条灵脉已是不错,而像大哥这样身具两条灵脉,已经十分少见了。”张仪由衷的说道。 “恭喜大哥啦,那二哥你呢?是什么灵脉?”张超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是极之脉,不过我的经脉有些特殊,具体也不太好说,来吧,三弟,让我看看你是否有灵脉。”张仪略微沉思片刻,如实说着。 “好!”张超缓缓伸出肉呼呼的手掌,脸上流出了十分期待的神色,。 “这是?”张仪通过涌入的灵气,感受着灵脉的变化,却是流露出了疑惑之色。 “怎么样?难道我没有灵脉?不能修炼?”张超见其脸上惊疑不定,心中顿时觉得十分遗憾。 “不,我可以你确定你体內有灵脉,只是不吸收我的灵气,而且这灵脉更是‘剑’形,想必有些特殊,所以才会如此。”张仪心中一动,道:“或许你修炼剑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剑诀吗?”张超心中一缓,道:“只要能修炼就好,不管是什么都行,如果能长生不老,逍遥这天地间,不就好了?” “恩,只是这修炼功法却是在一个特别的地方,等我看完其他宗族兄弟,再将功法传授给你们。”张仪看着两个小孩热切的目光,似乎早已等不及了要修炼,身在张家这样大族中,每个孩子自然会成熟不少,想要立足世间,必然要有足够的实力。 三兄弟,说话之间,就见近百名十五岁以下的少年,依次的走了进来,再看到张仪时,眼神都充满的敬畏之情,再对上双眼,却又快速的移了开来,显然张仪获得祖刀认可,以及与当今武皇秦如歌的十年之约,已被他们父母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他们,虽然张仪与他们年龄相差不大,但自然而然产生的距离感,以及心中的敬畏感,早已将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妖孽化了,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深意。 张仪受着百十来人的异样的目光,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起来,连忙说道:“各位宗族的兄弟姐妹,我是张仪,今日将你们叫到此处的目的,相信你们的父母已经告诉了你们,待会你们凝神静气,伸出手掌即可,若是感觉到什么异样,不必惊慌,也不用刻意阻挡。” “恩……”稚嫩的声音接连响起,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亦如刚才张超的神色,显然能够变得强大,逍遥天地间,似乎每个人将来想要完成的梦想,都与能否修炼仙道有着极其紧密的关系。 张超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肥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你们可别高的太早,能不能修炼,还要看你们体内有没有灵脉呢。” “灵脉?……” “什么是灵脉?” 众少年纷纷议论道。 “肃静!”张墨虽很少说话,但颇有威严,言语间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道:“你们按照张仪所说,做好自己的就是,若是谁再喧哗,就算是有灵脉,也不给你修炼功法。”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甚至有一些年龄稍小的孩子,竟然伸出一只小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平举着,眼神之中满是担忧之色,生怕还没开始,就失去了获得功法的资格,一个个眼睛乱转,倒是颇为可爱。 “你们不用一直伸着手掌,待会我走到哪里,你再伸出就行了。”张仪看着所有人都举着手掌,收敛心神,道:“好了,我们先做就开始。” “噢!” “嘘!” 就见第一个少年连忙转身,捂着身后比他略小一些的少年的嘴巴,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少年十分慌张的模样,连忙解释道:“我弟弟还……小。” 张仪见状,不禁莞尔,道:“没事的,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喔,我叫张博,今年十四岁。”那少年挠了挠头,显得十分憨厚。 “恩…极之脉,虽然是最差的经脉,倒是能够修炼,你去站在张墨哥和张超的身后罢。”张仪心中一动,他曾听李若天说过,在武灵州身具灵脉者,却是万里挑一,不想第一个就有灵脉。 只是接下来一连十人,都没有灵脉。 随着时间飞逝…… 已检查了接近一半的人,身具灵脉的不过就是两人而已,一开始的张博,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弟弟,张远。 又过了许久,张仪检查完最后一个女孩,收回手掌的同事,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检查灵脉,耗费不了多少灵气,但他不过闻道初期的境界,若非他底子厚实,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了。 他此刻才体会到不是谁都有灵脉的,这一百来人中,有灵脉者不过只有六人而已,其他人,则落寞而去。 第二十章 一路向北 大道上,数千骑兵,护卫着近百马车前行,浩浩荡荡,一路向北。 张家所有男子均在马背之上,不足十五岁者,均坐在长辈的马上,所有妇孺则安排在马车中,唯有八名少年盘膝坐在一辆马车中,每个人都显得十开心。 “张墨哥哥,你的功法也是《玄冥诀》?”张浩言辞中难掩兴奋之意。 “恩,根据仪弟所说,我们两个体内有两道灵脉,这《玄冥诀》的确十分适合我们,只是要从灵气中提炼出玄、冥二气来确实不容易,我修炼了七天,才提炼出了一丝玄冥之气,要说在丹田中形成‘仙种’不知要过多久。”张墨看着一旁精神焕发的张超,细看之下竟然发现原来肥胖的脸,似乎小了一些,不由得好奇,道:“张超,你拿到的是什么功法,形成了仙种没有?” “二哥给了我一本《无始剑诀》,至于仙种吗,三天前就形成喽,嘿嘿,我可是咱们里面第一个聚成仙种的人!二哥说了,我现在已经算是闻道初期的修士了,而且我这剑脉,只要灵气进入灵脉,便能自动化为剑气,最适合修炼剑诀了。”张超得意的说着。 “我也凝成了仙种,那我也是闻道初期的修士了。”张远开心的说道。 “你?不可能,你才8岁,这么可能这么快。”张超看着眼前这个粉嫩可爱的小孩,却是不怎么相信。 “不信就不信,张仪哥哥说了,修仙共有九境,全部圆满,才能成仙的,我的目标就是要做仙人!”张远挥着拳头,眼睛闪着光说道。 “好!张远弟弟说的不错。”张墨敲了一下张超的头,道:“爷爷特地给我们几人安排了马车,可不是让你炫耀的,我们还是赶紧修炼。” “恩!”张墨一来是族长的孙子,二来又是众人年龄最长的,说出的话,一众小孩倒是言听计从,均是纷纷闭上了眼睛,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修炼起了各自的功法。 张仪独自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怀里的衣袍上,不时弹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懒洋洋的看着周围的风景,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正是他在落霞谷中救起,取名星辰的小狼崽。 就见星辰用头蹭着张仪的胸口,不时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怎么?又饿了?”张仪见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片肉干,递到星辰嘴边,看着其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得调侃道:“你那里有狼的样子,一个时辰就要吃饭,简直和猪没有区别。” 星辰极其有灵性的抬眼看着张仪,呲着牙发出‘呜呜’的叫声,以示威胁, 张仪看着它拟人化的神情,丝毫不以为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暗道:“星辰,绝不会是一般的狼,从落霞谷中狼群拼死保护,以及跟着自己的日常习性来看,十分的聪敏和拟人化,从它根本不吃生肉,只吃熟这一点,就已经能看出它的不凡。” “你的家在哪?你的父母呢?”张仪轻抚着星辰身上的绒毛,问道。 很明显能看见星辰身形一怔,咽下肉干后,抬眼望着张仪,双眼显得十分迷茫,只是眼底深处有透露着一股悲伤之意。 “看来,你这么小就离开父母,也是迫不得已。”张仪轻抚着星辰的头,道:“你的境遇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以后我们遍寻九州,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家,你说是吧?” “嗷呜……”一阵兴奋的狼嚎,顿时引起了众人侧目。 张仪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多少有些尴尬,但众人发现声音来自张仪身上的小狼后,均是带着笑意,点头示意后,便不再搭理,似乎没有人要上前询问,显然那天雨中,这个十岁的少年,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那九条萦绕在身侧的水龙,还有祖刀上层层褪去的斑驳,亦或是前几天传出修仙功法,这无疑让他在众人心中,拥有了极大的威望。 “星辰,别嚎了。”张仪用手捂着狼嘴,声音顿时一哑,星辰,顺势又倒在了张仪怀中,扫视了周围一圈,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致,连打了几个哈欠。 张仪见其眯着眼,头更是一点一点,仿佛就要睡去,不由得笑骂,道:“吃了就睡,起来就要吃,和猪真的是没什么区别。” “天色已晚,所有人行至前方山坡处修整一晚,明日昴辰交替之时,准时出发、”突然一阵阵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神色均是一松,望着不远处的山坡,行径之间,却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 忽然一个身穿铠甲的骑兵快速的来到张仪面前说道:“仪少爷,族长传唤。” “大爷爷?在哪?”张仪眼珠一转,想必找自己有急事,否则也不会如此着急。 “仪少爷,跟我来就是。”那骑兵手中长鞭一甩,转头疾驰而去,张仪也是轻喝一声,跟了上去。 穿越数千人的长队,片刻间,就来到了一座简易的帐篷前。 “少爷,请!”身侧两人挎刀而立,见张仪走来,十分恭敬的说道。 张仪看着众人神色中的恭敬之色,能得到他人重视与尊重,前世今生都从未体验过,心中自然颇为高兴,迈步走近帐篷,就见张云和张志两人分列而坐,见自己走了进来,均是点头示意。 “大爷爷,三爷爷,何事传唤孙儿。”张仪躬身说道。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张志尴尬一笑,似乎有事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三爷爷,有事不妨直说。”张仪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 “倒没什么,只是你是三爷爷也想修炼,却是不知有没有灵脉,你不如给检查一下罢。”张云神色平常的说道,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突兀,他已将张仪看成了张家一族的希望,而不是谁的孙子,所以毫无生疏之感。 “恩,我也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适合几位爷爷修炼的功法,这几天却是找到一本《清虚诀》,正要告诉大爷爷和三爷爷,今天倒是正好,三爷爷,你屏息凝神即可。”张仪掌中顿时出现了淡淡的青光。 “恩,好。”张云心中一动,有些期盼的伸出了手掌。 “这应该是极之脉。”张仪点了点头,如实说道;“三爷爷,你可以修炼,只是极之灵脉吸收灵气很慢,而且以您现在的寿元,想要有所突破,怕是有些困难。” “没关系,只要可以修炼,事在人为,我活了六十多年,最后能一窥仙道,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张志十分乐观的说道。 “大爷爷,你屏息凝神即可。” “好!” “呃,大爷爷,您体内没有灵脉,却是不能修炼。”张仪神色一黯,有些遗憾的说道。 “无所谓,你大爷爷我纵横疆场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马革裹尸,至于仙道真是没什么所谓。”张云十分豪气的说道。 “恩,大爷爷,要是再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看看爷爷。”张仪说道。 “好,你去吧,你爷爷可是我们三兄弟中的武痴,若是有灵脉,他必然十分高兴。”张云摆摆手说道。 “那孙儿告辞了。”张仪便缓缓退出了帐篷。 第二十一章 敌袭 第二十二章 魔为名 杀为念 “抽刀!” “杀!” 简单的命令,晃眼的刀光,无声的萧杀! 张仪看着黑压压的人,嗜血和贪婪的目光,仿佛又看到了一个个讥笑的表情,恍惚间,似又回到了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所有对自己的不公,所有压迫自己的一切,不过都是用刀来说话,天地不公,人心不善,以势压人,我以刀向之! “杀!”燃烧的血,眼中的火,而骨刀上传出的冰凉,也似要饮血一般。 张仪身形一动,举刀依然跃起,脑海中回想着的均是前世自己练刀的模样,原来一切都没变,这个世界法则亦是如此! “二少爷他?”一名张家子弟看见一人竟不顾命令,直接杀了出去,待看清后,却是颇为焦急的问道。 “没事,仪儿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孩子了。”张云摆了摆手说道。 青狼帮一众,见一个少年,我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长的刀,向着他们冲来,原本冲杀之声,传出了阵阵的讥笑声,如此滑稽的场景,一个十来岁,一柄超过一米的长刀,一群嗜血的恶匪…… “哈哈!什么张家?让一个小孩来送死!大哥你看到了吧。”一脸横肉的老三兴奋的大笑着,显然对他而言,杀一个十岁的孩子,并不让他有什么负罪感,更多的则是从未尝试过的刺激,无与伦比的快感。 “噗!” “噗!” …… 接二连三,冲在最前的山贼一个个倒地,却连一身惨叫都未喊出,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以张仪为半径形成了一片空地,所有人都流出了惊疑之色,一个个都揉着眼睛,显然不相信一个好年,竟然能一刀杀掉二十多人,不相信一个少年有如此强的实力,有这般深入骨髓的冷血。 “他不过是个小毛孩!给我上!”老三挥着斧子冲了上来,道;“一定有其他古怪,大家小心暗器!” 众人皆是一怔,又鼓起勇气跟着冲了上去,就见,少年动了,刀也动了,衬着月光,刀上殷红的血液在一滴滴落下,可惜已经迟了。 伴随着一阵惨叫之声,很快,冲在最前的近百人,已然命归黄泉。结束了自己山贼的一生。 “啊!我不管你有什么古怪,现在去死!”老三暴喝一生,举斧砍了过去。威势之大,竟能听见咧咧风声。 张仪看着飞来的肉球,早已杀红了眼,举刀也迎了上去。 “呯!”刀斧相交,张仪只觉这一斧力道极大,他用尽全力抵挡,依旧不得不向后退去。 此刻最吃惊的,无疑是举斧劈来的老三,惊讶得张大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真…的,真…的能够挡住我全力一攻?” 张仪止住身形,陡然发力,顿时将双斧弹了开来,紧接着,刀快如风,只是每挥出一刀,威力都似在叠加一般。 “山河断!”一声暴喝响起。 那人只觉眼前青光闪烁,周遭一股凌厉的气势肆意蔓延,只见刀光一闪,顿时感觉虎口一震,一股巨力传来,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之际,心中惊骇莫名,陡然发觉胸口一热,低眼一看,鲜血狂涌而出,最后他看到那少年的双眼时,就如看到了恶魔一般,那仿佛不是人的眼睛,漆黑的双眸,犹如深渊一般…… “三当家!三当家死了?”青狼帮一众见到哪缓缓倒下的身影,均漏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在他们眼中无敌的存在,竟然不是这少年的一合之敌,再看向张仪时,双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恐惧之意,竟都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大当家,我们还是先撤为好,他们的实力与我等绝不是一个等级。”书生模样的人,颇为急切的说道:“老三已经开了两窍,几招就这少你杀死,恐怕也只有那个张家,才能出现如此优秀的子弟。” “张家?”清瘦男子脸色一变,道:“若真是号称军神的张云,绝不会有人找我等来杀人灭口。如此看来,神都的人,只是想让我等稍作试探。恐怕神都那位出现之人,能与张家作对,怕也势力不小,若是我等收了钱,未办成事,也是不好交代。” “大当家,撤吧!既然神都那边有意让我等试探,自然也不会期待我们真的能够做成此事,如今我们保存实力,对神都那边尚许有用,若是让兄弟们都葬身此处,我们离死也是不远了。”那书生似乎真的被吓倒了,语气见充满了恐惧。 “好,我们走!”那清瘦男子衡量再三,看着那少年手上的刀不停的滴着血,犹如一个魔神一般,被一群看上去凶狠的山贼围在中间,实则更像是待宰的羔羊。 “撤!”声音未落,一阵低沉的哨音响起,顿时所有人均快速的向后撤去,尤其离张仪最近的近百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头也不回的向回奔跑,显然一刻也不想多留。 张仪看着慌忙逃窜的一众山贼,丝毫没有了刚才嗜血贪婪的模样,便也失去了杀意,只是想起那种恃强凌弱的姿态,顿时有厌恶了起来。 “呃……”所有张家子弟看着这一幕,都是屏息凝神,似乎连呼吸都压低了不少,都在消化着眼前发生的事。 “大哥,仪儿已经变得这般强了?”张志十分惊讶的问着,又小声道:“就是我儿张汉,对上此人,没有半柱香的时间,绝杀不了此人。” “仪儿武学天赋不错,根据二弟所说,已经窥到了开窍的门径,又获得祖刀认可,从中学到了仙道功法。”张云两眼放光,悉数着张仪的修炼,来减少带给自己的震撼,声音依旧有些激动的说道:“老天待我张家不薄了……” “恩,大哥,其他山贼如何处置?”张云看着逃遁的山贼眼中杀机隐现。 “让张汉和张烈带人去处理罢,这虎头坡山贼颇多,一直祸害此地百姓,正好见机除掉这些山贼。”张云吩咐道。 张仪此刻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缓缓的走了回来,心中却是想尽快找一僻静之地,倒不是因为害羞,却是因为刚才气机牵引,他感觉自己窍穴中灵气涌动,似乎要突破了。 第二十三章 霍家四将 月光如水,张家营地之外。 “突破了!”张仪挥舞着骨片一般的祖刀,整个人仿佛置身一个漩涡中心一般,陡然间,心中一动,感受着内关穴上形成的气旋,缓缓转动之余,更是在拓展着经脉,随着每转动一次,窍穴处的经脉就扩大一些,仿佛开天辟地一般。 “如今的实力,怕是比之前提升了一倍有余!以前能挥出千斤巨力,现在应该有两千斤的力道了,再遇上昨天那个山贼,就不至于耗光所有力气了。”张仪嘀咕一声,看着走来的张云和张志,均是一脸的关切的神色,将刀束于身后,道:“大爷爷,三爷爷。你们放心就是,我刚才已经突破了。” “突破了?你开窍了?”张云一怔,有些欣喜的说道。 “你竟然刚刚开窍?我可是派人打听过了,昨天被你杀死的是青狼帮的樊中竖可是开了两窍的武者,你竟然能一招杀死他,我以为二哥对我们没说真话,是想保留你的实力,不想你真的尚未开窍,就能击杀开了两窍的悍匪,照我近六十年的阅历,我可是闻所未闻啊。”张志自顾的感慨道。 “这…可能与我修炼的功法有关系吧。”张仪含糊其辞的说道,却是不想说出天玉的秘密来。 “老三,说什么呢,仪儿得了祖刀认可,自然不能以常理来论,如今仪儿突破,却是应该高兴才对,问东问西的干什么?”张云岔开话题,道:“说说罢,昨夜围攻我们的山贼什么来路。” “恩,大哥,那伙是青狼帮的人,虽然是虎头坡很有势力的山贼,但昨夜已被墨儿和烈儿带人给一窝端了老巢,只是那领头之人,却是跑了,以看我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昨天打我们注意,却是让人有些难以捉摸。”张志道。 张仪心中一动,道:“那这帮的山贼的实力,如何敢有动我们的想法,恐怕并不简单。” “恩,仪儿说的不错,我也有此想法吗,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否则区区山贼,没有缘由,绝不会来招惹我们,你查了一天,可有什么线索?”张青摸着胡须说道。 “嘿,我以为仪儿只是修炼天才,没想到体物察人竟也如此敏锐。”张志哂笑一声,胸有成竹的说道:“昨天墨儿和烈儿对所有俘虏的山贼都进行了审讯,正如我们猜想,却是有人买凶,要以一千两黄金取我们性命,从一个山贼口中问出了一个名字——贾世豪。” “根据我所推断,此人是神都第一富商,号称金镂鼠的贾世豪。”张志摇了摇头,道:“只是我们张家与贾世豪素无冤仇,不知为何要买凶刺杀我们。” “金缕鼠?”张云话锋一转,道:“那你可知霍家四将是谁?” “霍家四将?就说传中,在朝在野都颇有实力,但却从不露面的四家将?”张志恍然道:“你是说,这金镂鼠是霍家四将之一?” “恩,这消息我也是刚知道不久,霍家四将,神都第一富豪,贾世豪,为霍家提供财帛,人人避而远之的魔尊,替霍家处理见不得光的事,以刺杀为命的影剑客和打探消息的鬼使,却是最为神秘,只是听说一个是绝顶刺杀高手,另一个则是替霍家打探消息。”张云神色肃穆,但却毫无惧色。 “这霍山手下竟有如此隐秘的势力,如今二哥受伤,我们怕是不好应付。”张志神色凝重的说道。 “凡尘俗世之人,所求不过碎银几两,尤其是江湖中人,霍家有权有势,收拢一些势力自然不足为奇,只是这四人虽然自称是霍家家将,但依我所猜,这霍家只不过也是个跑腿的,真正背后主事之人应该是大皇子秦昊。”张云缓缓说道。 “霍山,果然是这老儿从中作梗,当年大哥你就是心软,没有一刀杀了他。”张志愤恨的说着,又颇为好奇的说道:“大皇子?就是那个弱不禁风,唯唯诺诺的少年?怎会有如此实力?” “秦昊并不想表面那样平庸不堪,此人漠视一切,甚至对皇权也不上心,依我看,此人并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而是不屑,不屑于皇权的争斗。”张云神色微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皮肤白皙,颇为瘦弱的少年来。 “不屑皇权?那一定是有了更大的诱惑力。”张仪心中一动,却是想到了自己,心中暗自想着,莫非他也获得一个强大修仙者的传承? “恩,或许吧,总之无论这秦昊有什么秘密,绝不是泛泛之辈。”张云缓缓说道:“接下来我们一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既然金缕鼠出手了,其他三人怕也是早有布局。” “既然我们知道了对手,却识好应付了些,我这就去做些安排。”张志心领神会,便转身向着帐篷走去。 “仪儿,你也回去罢,这一路上,你就留在马车上,照顾你爷爷罢,也可好好修炼。”张云眼中满是期许之意,小声嘀咕道:“老天待我张家,始终不薄,如今祖刀再放光华,相信一定能够度过难关,秦如歌?秦昊?走着瞧就是了。” “爷爷你先走,我刚刚突破,境界还需巩固一番。”张仪道。 “也好,你一会早些回去就是。”张云吩咐一声,自转身而去。 张仪听闻此言,眼中充满了坚毅之色,他领悟《九绝刀经》中的刀势,得见九龙炼真图中神龙之强大,早已生出了强者之心,若有阻,不过就是动刀而已。 刀势如山,一刀一式,虎虎生风…… 张仪只觉招式越来越费力,心知已到极限,就在收刀之际,陡觉一声极其微小的声音传入耳中。 “面对我一个十岁的孩子,也不敢出来相见吗?”张仪握着骨刀,警惕的看着前方。 “嘿嘿……你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啧啧,谁家十岁的孩子,一刀就能杀死开了两窍的武徒?”一个头戴斗笠,一身黑色蓑衣,手中握有长剑的中年男子,几个起落就站在了张仪数丈之外。 “你是霍家四将之一的影剑客?”张仪猜测道。 “呵呵,小娃儿见识倒是不小,只是你如此聪颖,可惜,真的是可惜……”影剑客陡然语气一变,森冷无比的说道:“都只是名单上的一个名字罢了。” 第二十四章 生死令 “吾十岁练剑,悟剑于杀道,纵横至今,想杀之人,皆成了剑下亡魂,你只是十岁孩童,就凭你一刀击杀樊中竖的实力,难以做我的对手,但据说你让张家的祖刀不再蒙尘,更是逼退了当今武皇,如此想来,你倒是有些邪门,只不过,我这人偏偏就不信邪,一切疑问,我坚信手中的剑,会给我最好的答案。”影剑客悠悠的说着,眼中满是凌厉萧杀之意,道:“今天我已是破例,和你说了这许久的话,死在我的剑下,确实不算侮辱了你。” “杀我?为何要杀我?”张仪平静的说道,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害怕之意。 “杀你?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有人要你张家死而已。”影剑客轻笑一声,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是谁要灭你张家满门吧?放心,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张仪看着眼前这个脸型瘦长,却是长着一双倒三角的眼睛,只是眼中满是杀意,自己心中不由得动了杀念,试想,我张家与你武国皇室秦家,不但无冤无仇,反而是有功之臣,秦如歌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夺我祖刀,如今他的儿子,又要致我张家于死地,如何能忍? “我所习千刀之势,聚成一刃,山河断裂,你手中不过一柄杀人嗜血的剑,如何挡得住我令山河断裂的一刀? 我只要一刀,就能取你性命,你若不信,尽管来试。”张仪神色颇为自信,霸气之意溢于言表,道:“你要灭我张家,而我要杀你,说来道去,不过是动刀而已,那就来罢。”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这样的语气,却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与你年龄相差不多的少年,不过你与他有着本质的不同,他已然超过了凡尘俗世的束缚,而你就算是天才,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更何况,今天要死在这里,没有未来。”影剑客轻蔑一笑说道。 张仪眼中精光闪烁,气势不停的攀升,达到巅峰之时,手中骨刀仿佛也在应和一般,原本柔和的青光,竟也变得光芒炽烈,霸气侧漏。 “噌!” 影剑客却是抢先拔剑,身形一动,直刺了出去,口中迸发出了一个喊着杀意的字。 快,这是张仪最直观的感受,之后便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机,一道刺骨的寒意,直逼自己的心脏处,当即手握骨刀,横在胸前,脑中所想的却是《九绝刀经》的第一式,山河断,顿时心中充斥着厚重、磅礴、霸气之感。 “呯!”骨刀抵住了剑尖。 影剑客微微一怔,感觉自己刚才一剑,仿佛刺在了钢板之上,显然没有想到这少年,抵挡了自己的杀招,而自己的剑,似乎根本不能前进分毫,此刻,这不足他一半身高的小孩,给他的感觉,犹如山岳般难以撼动,心中竟不自觉的生出了一股寒意。 张仪能够感受到那剑上凛冽的杀意,寒气逼人,但此人武学剑道,似乎走的轻灵、刺杀之道,力道却是小了许多,不过自己自从修炼出仙种后,六识早已非常人所能比,如此一来,敌人所长,根本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所以,那人的每一剑,看似凶险,实则没有什么威胁。 “要知道我所练快剑,已然炉火纯青,寻常之人连剑影都难以捕捉,这少年应付的如此从容,似乎能看的到我每一剑的来路。”影剑客心神一震,看着张仪平静的申请,顿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面容白皙,颇有些瘦弱的男子。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声,道:“难道你和主子一样,也是修仙之人?” “你的剑,你所谓的杀道,不过如此。”张仪摸透了此人招式,第一次出手攻了过去。刀意凌厉,势不可当,千万刀影,汇聚一刃,刀芒与刀身慢慢重合,一刀至,山河断! “嘣!”一声巨响,影剑客身形暴退,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似乎内脏已被震伤,若非他开了四窍,底子深厚,怕是连站着都有些困难了,看着那稚嫩的脸庞,此刻似乎才想起了大皇子的嘱托,若遇见张家的那位天才少年,最好还是退避为好,当时他虽没有表现的不屑一顾,但也根本没记在心上,如今想来,倒真有些后怕了起来,不过他这么多年刺杀的经验告诉他,越到了危机关头,越要沉得住气,越要寻找对方弱点,伺机给对方致命一击,绝不是坐以待毙,无休止的攻击,这就是他的杀道! 影剑客心中电念飘忽之际,眼中闪过一丝狠意,长剑无影,直击张仪面门,就在刀剑相交发出一声巨响,脚下猛然用力,身体一跃而起,却是从剑柄处抽出了一柄尺许的匕首,空中一个翻腾,便落到了张仪的后背,看着那瘦小的背影,眼中的神采,显得异常兴奋,他享受这种快感,匕首刺入心脏的快感。 “噗!” 影剑客身形明显一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却仿佛凝固了一般,陡然,一声叮当脆响,匕首掉落,就见骨刀由下向上,已然此处了他的身体,随之瘫软的还有影剑客的身体。 张仪拔出骨刀,虽然看似轻松,但其中凶险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若非前世之中,他见过太多尔虞我诈,影剑客刚才的一剑,看上去似乎孤注一掷,但却与之前出其不意的打法截然不同,自然心生警惕,幸好提前有了准备,否则此时倒在地上的怕只能是自己。 “生死?”张仪看着从影剑客胸膛掉出的铁牌,上面两字正是‘生死’,正要伸手去捡,那铁牌似乎受到某种强大的气机牵引,竟飞旋而起,向着不远处的树林疾驰而去。 “还有其他人?只是若与此人一伙,刚才一定会出手,就凭此手段,自己根本不是一合之敌,而他此意,似乎也是有意引我过去,那我也无所畏惧。”张仪心中一动,便跟了上去。 第二十五章 手段 林中,老者和黑衣人并排而列,拱卫着一个身穿金袍的少年,此人正是武国大皇子秦昊。 “少主,他马上就到。”两道声音响起,一道嘶哑如老翁,一道清亮如孩童,却是出自那老者口中,就见其身穿八卦道袍,一半黑色,一半白色,更诡异的是脸上,一边皮肤嫩滑,闪着光泽,而另一边,皮包骨头,神似骷髅,剑指一动,就见一块写着‘生死’二字的银色铁牌飞入了掌心。 “恩,七叔你不是说,父亲修的是帝王道,所凭便是无畏之心,掌生缘灭间,定人生死,怎的一个痴傻了数年的张家小子,就让父皇退让了?我倒是真的很想见见。”那一身金色长跑的少年,面容白皙,看上去虽然纤瘦,但却有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气势。 “秦如歌对于帝道,已窥入门径,想要让他做出让步,却是很难,要么对方太过强大,要么就是另有所图,以我猜想,恐怕是两者皆有,才会令他,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做出让步。”老者若有所思的说道。 “根据你的推测,父皇修炼已有所突破,急需含有龙魂、龙灵、龙性之物提升修为,而那张家祖刀据说是龙骨所铸,之前不动张家,是修为不到,取之无用,如今父皇已经突破了修为,竟然这般轻易就放弃了?”秦昊深知秦如歌的心志,自然有些想不通。 “若张家祖刀,真是龙骨所铸,秦如歌一定觉得,这张家既能用龙骨铸刀,自然有些来历,一时之间拿不准罢了,而他也只是初窥门径,若招惹到太过强大的人,岂不白费了那帝王之心,?”老者猜测道;“想必,如今上演的这出戏码,秦如歌定然是给了秦宇不少暗示,让他试试张家水之深浅,是否背后还有强人,否则,依照二皇子的性子,既然已经安排了如此多的后手,怎肯现在就暴露。” “哼!”秦昊冷哼一声,道:“影剑客定然将我得到生死门的传承说了出去,不过他也得了父皇的修炼之道,不过他还是看不透,计谋虽有用,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徒增笑话,鬼六,除了影剑客,贾世豪,魔尊之中,投靠二皇子者有多少人?” 身后带着鬼脸面具,黑袍遮身的男子躬身,十分简洁的答道:“多数。” “你和你师父鬼影一样,说话如此少,就不怕那一天,不会说话了?”秦昊微蹙着眉头,道:“到底有多少人,投奔了我那擅长笼络人心的二弟,说的详细点。” “是,魔尊四尊者,血、煞、冥三尊者以及所属部众,趁大皇子闭关之际,已然归顺了二皇子。”鬼六自动忽略了前半句的玩笑,直接答道。 “这么说,只有实力最弱的屠尊者不受我那二弟控制了?”秦昊丝毫不以为意,似乎手下全部背叛自己,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据可靠消息,屠尊者却是投靠了三皇子。” 此话一出,秦昊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依旧如常,确定他不是在戏耍自己,不由得笑出了声,道:“你这人,难道你只知道回答我问你的问题,就真的不明白我言中之意?要不等这次回去了,让鬼一重新派个灵泛些的人?” “怕是要让大皇子失望了,我们兄弟七人,皆是如此,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人,能理大皇子您已是不错了。”鬼六颇为郑重的说道。 “哦?”秦昊收起笑脸,神色也变得肃穆了起来,眼珠一转,道:“既然父皇试试张家的深浅,我却是不能让他如愿,你去将血尊者、煞尊者、冥尊者三人杀死,收拢部众,带回神都。” “是!”鬼六几个起落,已然消失无踪。 鬼六刚一消失,秦昊脸色顿时肃穆了起来,眼底深处,一股强烈的怒意弥散开来。 “七叔,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秦昊语气颇为郑重,气氛逐渐凝重了起来。 那老者瞳孔一紧,似有所想,道:“少主请问?” “你说要是一个前辈,要传给后辈一个很特别的功法,只是所传的功法中,改变了一些行功路线,你觉得他安了什么心?”秦昊说话间,神色越来越冷。 此话一出,老者原本畏惧的脸上,反倒变得坦然了起来,道:“少主既然发现,我也不再狡辩,我传你功法,确实希望得到你体内与生俱来的生死二气,我穷尽一生,都希望能够修炼生死造化经,不惜变成这般模样,所以五年前发现你与我生死门的祖师一样,经脉中天生就有生死二气时,便才有了此念头。” “那你准备如何夺取我体内的生、死二气?” “尚不清楚,所以才在功法上做了些手脚,但我绝无害你之心,只是用来阻碍你的修炼速度,期望能快速找到吸取你体内灵气方法,绝不会伤害到你,也不饿能够想过要害你。”老者缓缓说着,只是神情颇为肃穆,暗自凝聚着气势,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一般。 “呵,你的意思,是我要感谢你了?”秦昊看着准备动手的老者,戏谑一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傻事,你既然修炼此功法,就当知道《生死造化经》夺天地之造化,其中奥妙,绝不是你我现在能想象得到,不过在我第一次拿到这生死玉时,就已经找到了完整的《生死造化经》,我敢确定,你所修炼并不完整,而且我可以轻易废掉你体内的聚集的生、死二气,你信不信?” 此话一出,那老者顿时一愣,他从外界吸收死之气和体内生成的生之气,虽然可以修炼《生死造化经》,却终究是有极大的缺陷,尽管如此,这功法依然带给了他无穷的惊喜,否则他对这功法达到几近痴狂的程度,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修炼的并不是完整的功法。 “看来你是不信了?”秦昊双臂一展,手掌顿时出现一黑、一白两色气体,随着手掌快速移动,空中形成了黑白两色的八卦圆形,手臂一抖,那八卦飞旋之际,却是有黑、白两色光芒射出,径直打在了老者身上。 那老者身体顿时一怔,竟感受到体内生之气正在被那白光吸收,而死之气,被那黑芒湮灭,顿时惊骇莫名,道:“少主饶命,既你修炼了完整的《生死造化经》,就是我生死门之主,今后我一定全心全意辅助门主,还望手下留情。” 听到此人服软,秦昊神色一缓,细看之下,却是发现额头早已变得汗涔涔,显然那八卦的控制,极耗灵力,只是那老者惊慌之余,根本没有发现。 秦昊收起手掌,便背对着老者,道:“你天生就有生之灵气,但后天强行吸收的死之气,只是你吸收的死之气,太过强大,难以控制,所以才让你变成了这般模样,而且若找不到有效的办法,不出十年,你就要被反噬而死,不过若是我修为精进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办法,你就是踏实跟着我吧。” “那就多谢门主了。”老者眼珠一转,已然明白了秦昊的意思,一番权衡,心中已没了反抗之心。 “恩,有时间再给我讲讲你和生死门的事情,我不想在听到有什么隐瞒的事情。” “是,门主。”老者看着这个十来岁少年的背影,心中敬畏之意油然而生。 第二十六章 天上地下 独掌生死 “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秦昊抬眼望着,一棵十分茂密的大树上,朗声说道。 “忽……”树叶一阵摇曳,一个身穿青色麻衣,十岁上下的少年,从树上跃了下来,这少年正是追逐铁牌而来的张仪。 “你们是谁?为何要引我到此?”张仪一边询问,不时看向那老者,毕竟如此古怪的模样,自然引人注目。 “我是秦昊。” “秦昊?秦如歌的大儿子?霍家四将是你的人?你为何要灭我张家?”张仪明显的克制,否则刚才杀机一显,早就砍了过去。 “对,我是秦昊,是秦如歌的长子,不过你说的贾世豪、影剑客、魔尊已经不归我掌控了,发出灭你张家之令者,另有其人。”秦昊丝毫没有动气,只是上下打量着张仪,尤其手中的骨片刀。 “另有其人?你可知是谁?”张仪感受到那老者和秦昊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诡异而强大,觉得似乎没有必要骗自己,便选择了相信。 “是我的二弟,秦宇,不过他没有这般胆量,一切应该都是秦如歌所为。” 此番话,秦昊说的坦坦荡荡。却是不由得张仪不信,心中自然愤恨不已,如此看来,与他之前约定的十年之期,只不过是个托词。 “你也不要误会,秦如歌为人虽然冷血了些,但绝不会是出尔反尔之人,想必当时,秦如歌只是让二弟时刻关注你们的动向,有机会试试你张家的深浅,我那二弟,极爱表现,第一次得到秦如歌安排的任务,自然想办得‘圆满’一些罢了。”秦昊摆了摆手,话锋一转,道:“不谈那个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义之人了,朋友,你说中的刀,能不能借我一观?” “你要看我的刀?可以,只要你将腰间的玉牌也借我一观就行,”张仪看着秦昊腰间的玉牌,感觉和自己的怀中的天玉有着几分的相似之处。 “少主,这…怕是不妥吧。”那老者神色一变,脸色颇有些凝重。 “无妨,七叔不是说,我生死门的《生死造化经》,必须身具生死二气之人,才能修炼,否则只会走火入魔,而我感应到,他虽然气血旺盛,但却并不是生之气。”秦昊小声传音之际,便解下了腰间的玉佩,便丢了出去。 张仪见状,却是微微一愣,因为他感觉,加上之前的猜测,那玉牌就是秦昊最大的依仗,记载着他的修炼功法,绝不会轻易给人,是以想借此推脱,却不想他竟然这般爽快,接到玉牌后。将祖刀递了出去。 “好强大的力量!”七叔仿佛看到了一条神威盖世的黑龙,吞云吐雾间就能破开天地一般,感慨一声后,连忙一开双目,只是左右眼中,闪着黑、白两色的光芒。 “是把好刀,不过我用不了。”秦昊觉得手中刀仿佛要随时脱手而去,便放开手,任由它飞向了张仪身侧,这一生他最不喜的就是勉强。 张仪一接到玉牌,全神贯注之下,却是来到了一个奇异空间,竟与他得到的天玉一样,只是石门上写着‘生死门’三个大字,大门上映着八卦图案,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注入灵气,石门依旧丝毫未动。 “是块好玉,不过我进不去。”张仪心神收敛,将那生死玉佩又抛了回去,刚触到刀柄,顿时那血脉相连的亲近感不减反增。 “秦宇不是你的对手,秦如歌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准,二十年后,你败了秦宇,可与我一战。” “你若真想与我一战,我只能告诉你,一定!” 张仪握着骨刀,秦昊拿着玉佩,两人都没有收获,却是相视一笑…… 陡然‘杀’声响起,声势极大。 两人均是一愣,张仪望着他们张家安营扎寨之地,顿时神色变得颇为急切,道:“我张家营地遭到攻击,告辞,十年之后,若我胜了秦宇,自会来找你。” “难道鬼六失败了?”秦昊低语一声,道:“我随你一起去,毕竟这些人,也曾是我的手下,而张云对我,对我母亲也曾在朝中出言相助,这个情,我是要还的。” 随即吩咐道:“七叔,带我们过去。” “好,门主,张少主,两位将手给我,屏息凝神即可。”老者见两人均有所准备,身形一动,速度之快,竟仿佛消失在了原地。 “这少年竟然抗的住!”依我的速度,开了四窍的练武之人才能勉强撑得住,这少年竟然面不改色,好奇之下,便探出了一小股灵气,进入了张仪体内。 “好强的血气,咦?不但开了一窍,竟然还形成了仙种,仙武同修?哎,不过是极之灵根。”老者微感惊讶之后,便暗自摇了摇头,显然并不看好张仪,在他看来,无论你有多少机缘,这极之灵根已然确定了你未来的成就,注定只是众多沙尘中的一粒, 眨眼间,两人就来到了树林之外,离两方交战之地不过百米的高地上,俯瞰着一切,就见魔尊之人,身穿各色衣服,却都带着银色鬼手面具,形成了包围之势,齐声高喝着,“天地幽冥,唯我独尊!”而张家子弟,退成一团,外围的人,均是黑衣染血,尤其是张洛肩头仿佛被剑贯穿一般,鲜血狂涌而出,而张夜脸上却是中了数剑,伤口狰狞恐怖,就是张云握刀的手臂上,竟有十多处伤口,但手中的刀,依然紧握。 在两方相隔的空地上,鬼六被三人围在中央,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伤口上不停的渗着血,只是每一剑,依旧杀意不减。 “鬼六,回来罢。”一道清凉声音的响起,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鬼影一个起落,便来到了秦昊身边,同时场中三位魔尊尊者,脸色极为难看。 “天上地下,独掌生死。”秦昊望着场中三人,淡淡的说道。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红袍男子,犹疑了片刻,一撩红袍,跪俯在地,道:“参见少主。”身后不少人,也随此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其余两人相视点头,便飞一般的向后掠去,却是落荒而逃。 “七叔,别留活口。”秦昊吩咐一声,便朗声说道:“张云,众大臣皆不同意给一个先朝公主名分,而你却在大殿上,为我母亲争取,此事就算是还你当日之言。” 张仪只见场上所立之人,均是一个一个倒下,速度之快,竟看不清那老者的一丝残影。 “我还有事要回神都,我敢保证,你们张家到北漠之前,我手下之人,定不会为难你们。” 张仪看着这个面如白纸的少年,心中却是颇为感激,道:“多谢秦兄,他日若有所求,我定不会推辞。”说完便向着张家营地走去,毕竟那才是他心之所系。 第二十七章 初临北漠 一望无垠的蓝天,更加绵延无际的是脚下的黄沙,入目皆是一片荒凉,偶见隆起的山丘,却没有一丁点的绿意,一切显得荒凉至极,加之又是午时,此刻的太阳,丝毫没有初升时给人的暖意,也不似中午透过树叶打在脸上的令人舒爽的光点,更不会体会到,傍晚时分,喧嚣远去,望着夕阳落下的惬意。 毒辣,这是最贴切的感受,一股股热浪侵袭,让人难以抵挡,天空中不时掠过的飞禽,发出阵阵嘶鸣,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饶是张仪仙武同修,身体强过普通人太多,此时也觉得难受万分,感受着北漠的荒凉,心中更是感慨,这里的热,却是超出了他的预想,从前天进入北漠以来,竟整整两天半,行径的大路上,连一个人都没遇见。 自从秦昊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魔尊内大多数部众后,至此他张家的队伍就再没遭到过袭击,只是到了北漠后,才发现是这里的气候,才是一把无形的刀,他张家子弟多数都在军队锻炼过,可到了这里,依然热晕了近二百人,竟比在与魔尊拼斗死伤的总数还要多上一些。 “嗷呜…”星辰卧在张仪身侧,一副半死不去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双眼也没了往日的灵动,就连叫声,也是有气无力。 “怎么?渴了?”张仪道 星辰翻着白眼,大意是,还用说?这不是废话? “呵呵,看来你还不是太渴。”张仪轻笑一声。 “嗷呜!”星辰想也没想,露出獠牙,就直奔张仪的脚后跟。 张仪似早有准备,轻轻一跃,便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道:“怎么,同样一招,还想来第二次?你啊,今天就休想再喝一口水。” “呜呜……”星辰轻声低鸣,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忽然,双眼放光,盯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影,顿时十分兴奋的扑了上去。 “二哥,救我!”张超一边快速的移动,一边大叫着。 张仪见一个那肥胖的身影,直冲自己而来,不由得苦笑一声,轻轻跃过张超,一把提起星辰,看着呲牙咧嘴,漏出獠牙,时不时发出警告低鸣的模样,虽说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凶狠,但站在地上也不过半尺来高,来回抚摸着星辰的脑袋,举在张超面前,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真的害怕它?” “恩!恩……”张超的头犹如拨浪鼓一般。 张仪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在修炼?听说你爷爷要求你,除了吃喝拉撒,所有时间都得修炼,怎么有空来找我?” “修炼?这么高的温度,怎么可能静坐下来修炼?”张超咂咂嘴,道:“不是谁都像张浩那小子那样,恨不得一天都在修炼。” “哦,修炼一途,没有捷径,你虽然凝聚了仙种,但这不过是开始,今后的路,少不了寂寞相伴,你应有所心理准备才是。”张仪心知,无论仙道武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哎,知道了,怎么跟爷爷一样啰嗦。”张超有些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便将手中皮袋举在手中,道:“二哥,你猜这是什么。” “水?”张仪听到的皮袋中发出了‘咣当’的水声,便说道:“我不渴,你自己留着吧。” “嗷呜!”星辰怒吼一声,似乎不满张仪的推脱。 “水,不是,是酒!”张超一脸兴奋的说道:“我趁着父亲不注意,从他的酒坛里,灌了一大半,我曾经问过父亲酒是什么,他说那是仙酿,这不我们也算是修仙之人了,喝些仙酿,想必就是他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吧。” “酒?仙酿?”张仪顿时笑出了声。 “怎么,不对吗?” “仙酿?算的上吧。”张仪前世就喜欢喝烈酒,或许漂泊孤独的久了,酒一定是最好的伴侣。 “啊,我就知道我父亲不会骗我,一人一半,你先来。”张超十分大方的直接递到张仪手中。 “也好。”张仪也想尝尝当年的滋味,便解开绳子,顿时一股酒香飘了出来,就连星辰也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就是这个味道!”张超虽未喝过酒,但父亲与爷爷却经常喝,他从小可以说闻惯了这个问道,却从未喝过一口,十分期待的看着张仪猛灌了一口,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唾沫,仿佛比自己喝还过瘾。 “好酒!”顺着喉咙流下去就象是一团火一路烧了下去,张仪仿佛又回到了行走奇峰峻岭,风霜为伴,刀口舔血的日子。 “二哥,给我尝尝。”张超十分激动的接过酒袋,迫不及待的也学着张仪灌了一口,就见原本黄色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口腔、五脏六腑,更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呕…”张超吐出酒后,顿时觉得好受了许多,看着手中的酒袋,道:“这就是所谓的仙酿?你真的觉得它好喝?” “还不错,不过我喝过一种酒,名叫烧刀子的酒,比这个还要烈一些,那才叫好喝。” “喏,都给你。”张超仿佛送瘟神一般,连忙推到了张仪手中。 “咕噜!”张仪又灌了一大口酒,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说看,什么事。” “我说的这件事,你可一定要帮我!”张超一改以前嬉皮笑脸的模样,颇有些的严肃的说道:“我爷爷不让我用剑,说我张家男儿,就得用刀,可你是不知道,我握着剑的时候,就感觉剑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你也说我的灵脉是剑形的,给我的也是剑诀啊。” “你没找过大爷爷?” “没有,大爷爷那样严厉,我哪敢去问。” “严厉?那好,这件事我替你去问,用剑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张仪拍着胸脯说道,陡然发现手中就带一轻,低头看时,发现星辰在酒袋下方咬了一个口子,趁他俩说话之际,竟将半袋酒都喝进了肚子里。 “嗝!”星辰眼神迷幻,一副喝醉了的模样,很快就闭眼睡了过去,睡梦中不停的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不知是做了一个美梦,还是酒后的真言…… 第二十八章 也是你的福气 白天的北漠,犹如火炉,热浪层叠不休,而深夜的北漠,虽偶有微风拂过,依旧带着阵阵的热意。 月光下,张仪手中刀式变幻十分的缓慢,但身上已被汗水浸湿,心中感慨,《九诀刀经》第一式·山河断,重意,不重形,想要修炼有成,怕是少了些感悟。 无论眼前山有多高,河有多急,一刀出,心念通达,自能劈山断河。 “呼……” 刀落,刀痕尺许。 刀气久久不散,凝如实质,聚于刀身,就见骨刀顿时宽了许多。 张仪手臂一震,刀气立即弥散开来,一道道气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散开。 “两层气浪,我进步了一层!”张仪心中一动,经脉中,中极穴上形成了一个气旋,不停的开辟着穴道,不由得心中一惊,道:“不是每条经脉只能开一处穴道?为何我开了曲骨穴,中极穴也能开窍?” “难道我修炼的这《九诀刀经》,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张仪暗自想着,若是每一条经脉上的穴道都能开窍,那会变得有多强? 想到此处,连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想法也太过疯狂,只说任脉上的穴道就有二十三处,就是修炼的再快,一年开一窍也需要二十三年,还有其他七脉,而他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极之脉…… 我虽然只是最差的极灵脉,但若真的能达到元婴境,有五百年寿命,开出所有窍穴来,倒也并不是不可能。 张仪想法十分的疯狂,但若说与他人,练武之人定会觉得他是个疯子,若说与修仙之人,定会觉得他是个傻子,好不容易身具灵脉,竟然弃本逐末。 北漠的夜,静的不像凡尘。 张仪将刀放在身侧,手撑在背后,仰天看着漫天的星辰,这是他今生以来,见过星辰最亮的夜晚,每一个跳跃的光点,都像一个未完的故事…… “你也喜欢看星星?”一个身穿绿衣,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张仪身侧,衬着月光,显得分外可爱,尤其那双大大的眼睛,仿佛两个跳跃的精灵。 “你是谁?”张仪警觉的看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毕竟他六识超越常人,而这个少女竟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自己,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那少女看到张仪紧张的神色,嫣然一声,道:“我叫思瑶,你呢?” “思瑶?就你一个人?”张仪依旧十分警惕,显然不相信在这人烟稀少的北漠,会有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独自在夜晚行走。 思瑶不依不饶的问道:“你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张仪。” “张仪?你觉得那颗星星最好看?” 张仪如遭电击。 ‘那颗星星最好看……’,这声音仿佛在张仪耳边无限循环一般,脑海同时浮现出了,草屋、星空,还有一个让他不愿回忆的人,不过一念,就心如刀割。 “那颗好看?那颗好看?”张仪犹如魔怔一般,脑海中全是这四个字。 “你最好看,漫天的星辰都不及你的眼眸明亮。”张仪声音虽轻,但在这安静的北漠之地,自然传进了那女孩的耳中。 “真的?你觉得我最好看吗?我的眼睛,真的有比星星还要明亮?”思瑶看上去十分的开心,不时抬眼望望星空,又低头看看张仪,显得有些紧张。 张仪被这一问,顿时拉回到了现实中,看着她欣喜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 “喂,你真的觉得我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思瑶眼带笑意,指着这个从小到大第一个夸她漂亮的男人问道,虽然她见过的男人,两个手就能数的过来,但她才不会管,执意问道。 “呃……” 张仪看着这个女孩,仿若北漠中最美的风景,甚至天上的星斗,此时都变得黯然了。本欲说出口的那番解释,无论如何只能埋在心底了。 陡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材曼妙,轻纱遮面的女子,救了张仪的窘迫,声音颇为动听的说了一声:“思瑶,我们该走了。” “怜星姑姑,你等等,我马上就过来。”思瑶挥了挥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耳坠,郑重的递在了张仪手中,道:“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这个耳坠你拿着,如果我们再相见时,我就能知道是你,到时你再还给我,要是弄丢了,有你好看!” “喔,你这朵花倒是挺好看?”思瑶说话之时,已让将张仪腰间那玉质的莲花握在了手中,轻笑一声,道:“它能跟着我,算是它的福气,也算是你的福气咯。” “再见,后会有期了!” “再…见。”茫茫人海真的能再见吗?张仪微微一怔,看着那噘着嘴的可爱模样,竟不知开口,要回那个他曾拼死守护的温存…… 再回望时,只见那不停挥手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眼前,低头看着翠绿的耳坠,流光划过,竟仿佛又看到了那双灵动的眼眸,带着笑意…… 仿佛, 那一笑,山都忘记了自己的厚重, 河水也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荒凉的北漠变得绿意盎然, 苍穹也忘记了高高在上…… 张仪将耳坠放进了胸膛,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在滋生,陡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讥笑的眼眸,一道彻骨的寒意强袭着他的心房,顿时汗如雨下,竟比刚才练刀时出的汗还要多,所有的情愫都消散无影。 过了许久,神色才又恢复如常,捡起刀,紧紧握住,一股熟悉的感觉,在血液中流淌,缓缓的向着远处灯火处走去,此时关元穴上,一个气旋再缓缓形成…… “思瑶,你真的将你娘给你的耳坠,给了他?” “恩,我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思瑶想了想说道。 “不一样?呵呵,你才多大,见过几个男子?”怜星笑道。 “这跟见多少不一样,那怜星姑姑见了多少人,才将芳心许给父亲的?” “你别胡说!你父亲可是我的姐夫。”怜星身形明显一顿。 “我从小没见过母亲,是你从小将我带大,在我心里,你和我的母亲没什么两样的,而且你这么漂亮。又能帮助父亲,父亲一定也觉得你很好,其实我心里没什么的。”思瑶一脸希冀的说道。 我比她漂亮,修炼也比她快,样样都比她强,可就一样,我不是她…… 怜星苦笑一声,道:“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等你再长大些,或许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