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狐千世情》 第一章 当月光洒在我的脸上, 我想我就变了模样 有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汤, 喝了它有神奇的力量 闭上脸看见天堂 那是藏着你笑的地方 我躲开无数猎人的枪, 赶走坟墓爬出的忧伤 为了你 我变成狼人模样, 为了你 燃烧了疯狂, 为了你 穿上厚厚的伪装 为了你 换了心肠, 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 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我们还能不能 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当我再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这是建筑于南北朝时期的一间小庙,因为战乱人祸,这里人烟绝迹了几百上千年,小庙早就没了香火供奉,按理说它早就该残破不堪或者是倒塌了,可它却巍然依旧。 一匹通体雪亮的狼端正地跪于破庙正中,对着佛像用它的前爪敲打着木鱼,咏诵经书。 蓦地,佛光出现,普照着大地,佛音弥漫在空中。 狼抬起头看着天空,佛主庄严的法像现于云端之中。狼立即伏首叩拜,微微擅抖的身子透出它的激动。 “尔修行数千年,位列仙班仅一步之遥,何故迷恋情爱。” “小狼不要成仙,小狼愿用几世去换与灵狐的一世情缘,求佛主成全。”狼虔诚地叩首,每一叩首地上都传出“咚咚”的闷响声,在它头与地的相接处,出现一团血渍。 “也罢,就成全你,许你到地府投胎,与灵狐结一世情缘。” “谢佛主” 狼辞别了破庙,来到几千年前与灵狐分离的湖边。几千年过去了,沧海桑田,湖水早已经干涸,成了一片桃树林。阳春三树,桃花盛开,粉色的花瓣随风在空中飞舞着,鼻子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芳香。 千年岁月,星移物换,昔日的恋人早已失去芳踪。犹记得千年前的那日,它们在湖边饮水,一群带着猎狗的猎人围攻了过来。猎人的箭射中了雪狐,它那赛过天山之雪的白色皮毛,一直是猎人们追逐的对象。狼叼着受伤的灵狐,拼命地奔逃,最后在夜晚绕进了人类怯于进入的乱坟岗才摆脱他们的追逐。但灵狐的生命却到了尽头,它此刻气若游丝,眼神中满是缠绵与不舍。它必须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它的修行已经让它摆脱了畜牲道,下辈子它将成人。 “灵狐,等我,我们一定要再续情缘,等我。” “我等你,不管是几千几万年,我都等你。”灵狐难舍的目光一直看着狼,直到断了气它也舍不得将目光挪开。 “灵狐”的身体慢慢地变冷,狼不停地蹭着它那失去生命的身子,只觉得心底涌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它仰首对着圆月悲啸,悲泣的狼啸声在山野间回荡,从此,这个地方改名叫做“狼啸岭”。 狼掘土埋葬了灵狐,压下身上的悲痛,缓缓地走出这片坟墓,来到山间的小庙。它继续潜心修道,希望可以有朝一日也能进入人的轮回道再与“灵狐”相聚团圆。 都说佛主慈悲,它便不停地乞求佛主再给它们一次相聚的缘。为了换取到这段缘分,它宁愿失去几千年的道行,它宁愿不成仙,它愿意用它的几辈子去换取与“灵狐”的一世情缘。 领着佛主的法旨,狼来到地府的轮回隧道,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在医院里出生,成为人类的一个小婴孩。 鬼差急切地追来,它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没有喝孟婆汤,才知道自己还没有到地府办手续,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只能成为一半的人,每逢月圆之夜,当月光照在它身上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头狼人。又因投胎太急切,走错了产房,它竟然错投为一个女婴孩。 时光流转,二十五年时间转瞬即逝。它走过了一个人的二十五个春秋,修完了大学的课程,在一家公司中做主管,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她不停地在人群中寻寻觅觅,但“灵狐”仍旧下落不明。 她在各大网站上都发表了一篇文章——“狼寻觅爱人灵狐”,留下了自己的qq号码。 这一生,她不知道“灵狐”的模样,这一生,她不知道“灵狐”身在何处,但她坚信她一定会碰到灵狐,因为它们有这一生的情缘。 故事在网上流传,人们都说写得很感人,但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她也不在意,只要“灵狐”相信这是真的就够了。 这一天,她打开qq,上面传来留言,是一个网名叫“灵狐”的女子留下的:“喂,你是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和我梦里的故事一样?你是那匹狼吗?”很不客气的话语,就像昔日“灵狐”的话气。 狼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即通过她加为好友的请求。她没在线上,她便给她留言:“我是狼,见到信息后请速与我联系。电话13xxxxxxxxx。” 接下来狼便一直焦急地等待着“灵狐”的回复,每次听到手机响起她的心都一阵揪动,紧张又期待地看向显示屏,但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一个月过去了,“灵狐”还没有跟她联系,她在“灵狐”的qq上留下了很多留言。 狼端着酒杯站在天台上,仰首靠着栏杆吹着城市的夜风。今晚的月亮是弯月,星星洒落在天际狡黠地眨着眼睛。盯着星空,它似乎又看见了“灵狐”那天真中透着狐类特有的狡黠的笑容,那笑容,骄傲而又蛮横! 它是狼,但在几千年的磨练中它丧失了狼的天性,它不再凶残、不再嗜血、不再狡诈,它变得忧郁,它只是在岁月中守望,在人群中寻觅爱人的一个天涯失落人。 将杯中的红酒地一饮而尽,然后又返身拿起拦杆上的酒瓶倒了一杯。 手机的铃声传入她的耳中,她懒洋洋地摸出手机,寻思着会是何人在凌晨两点给她打电话。 看清显示屏上的号码,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喂,哪位?” “你是狼么?”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年龄应该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 “我是。你是灵狐吗?”狼为之一振。她终于打电话来了。 “我是网名叫灵狐。” “你在哪里?”狼的心底涌起一股极度的欣喜,更有一种难又言喻的激动。 “网吧。” “哪一家网吧,我去找你。” “不是吧?来找我?万一我们不在同一座城市或者是同一个国家你也来找我?”“灵狐”戏虐地问道。 “是的,也去找你。”狼坚定地说。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别说是有千万里之遥,就算是阻隔着刀山火海她也要去找到她。 “那我得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狼的心一紧,她想见她么? “考虑你是不是疯了啊?万一你是疯子,我跟你见面岂不是很危险。”“灵狐”非常直接地说。 狼说道:“我绝对不是疯子。只是我的经历是普通人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见过的,所以让人无法相信。”顿了一下,她又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她吗?”她说的“她”当然就是那个灵狐,她写的故事中的主角。 对面传来一阵沉默。 “喂,你在吗?”狼试探着问道。或许是她太心急了,也许对方只是同她开一个玩笑罢了。 “狼的额头正中是不是有一簇闪电的痕迹的毛发?” “是。”狼答道。这点她没在写到故事中去,别人不可能知道,除非她就是“灵狐”。 “我们见个面好吗?我在a市的超然网吧。”“我也在a市,超然网吧离我不远,我马上去找你。”狼说完便往楼下冲去,手上的电话舍不得挂掉,边跑边对“灵狐”说:“我去找你,你别挂电话。” “小姐,电话费很贵耶。” “我很快就到了,你等我,你的话费我替你报销。”狼说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一直叫你狼吧?” “我的名字叫做凌晓,你呢?” “灵狐”咯咯一笑,说道:“等你见到我,我就告诉你。”话语中,透着一种别的味道,只是凌晓急着去见她,没有听出来。 凌晓气喘嘘嘘地跑到超然网吧,靠在网吧的大门上喘着粗气问道:“你在哪里?我到网吧了。” “我啊,已经出了网吧了。”“灵狐”恶作剧的轻笑声传来。 “我不是让你等我吗?”凌晓的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那你现在哪里?” “在网吧对面的马路上。” 凌晓立即冲到窗前,只见一个穿着淡紫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正冲她挥手,她的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放在耳前。她立即就可以断定那人便是与她通话的“灵狐”,她想也没想,便从二楼的窗台上跳了下去。 这小妮子摆明了是想跟她玩捉迷藏,现在朝她挥手,搞不好下一刻她从楼梯口追下去她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对了不让她从视线中消失,她选择从二楼直接跳下去。反正这也不是很高,以她的弹跳能力,从三楼跳下去都没事。 凌晓抬起头来,却见“灵狐”上了一辆计程车,然后绝尘而去。 “喂,你……你这什么意思?” “改天再联系,我今天要回家了。狼啊,你太帅了,那么高的二楼你也敢跳下来。” “你给我回来。”凌晓咬牙切齿地吼道。 电话里传来一阵放肆的娇笑,然后挂了电话。 凌晓恨恨地再播过去,服务台告知对方已关机。 “过分。”凌晓气恨地叫道。楼上的窗台上站满了人,全都看着这个刚才跳楼的女子,搞得凌晓好不尴尬。 连续一个星期“灵狐”都关机,也再没有与她联系过。若非留下了这个号码,凌晓几乎会以为那天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通过第一次的接触,凌晓这次没有急着找她。她知道“灵狐”会再来找她的。 这一天,她下班后拎着公事包走到小区的门口,包里的手机又响了,是“灵狐”打来的。 凌晓微微的扬起嘴角,摁下接听键。 “喂”对面传来悦耳的女声。 “你好,灵狐。”“上次的事你生气啦?”“灵狐”的声音显得有点小心翼翼。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这次她的声音又变得非常的理直气壮了。 “你不是一直关机么?”凌晓轻声反问。 “呃,可是你也可以给我的qq留言啊。” “你都关机躲着我,我还这样不要脸的到处找你,那不是很不好吗?”凌晓轻声说道。她不追那么紧,而是采取欲擒故纵的发式,或许会更在成效。 “灵狐”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诚心,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唉!那算了,本来是想约你今天见面的,看你的样子我们也不用见了。” 好你只灵狐,居然把一切错误都推到她的头上。“呀,那我觉得这样子不大好。” “有什么不大好的?” “我们离这么近,又已经联系过几次了,如果不见面,那岂不是枉费老天赐给我们的缘分么?” “谁跟你有缘分啊?”“灵狐”叫道,她的脸皮也太厚了,这样子就算是有缘分么? “我们在这茫茫的网海相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网海中相识且离得这么近就很难得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凌晓边说边聊,走到小区内在花坛旁的椅子上坐下。 “嗯,算是有缘吧。那你这会儿在哪里?” “我在我家的楼下。”凌晓怎么听到“灵狐”的话从两个方向传来。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不会这么凑巧吧? “那你家在哪里?”再次确定电话里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打电话的人就在附近。 “你得先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才能告诉你我家在哪里。”凌晓说完把电话挪得离耳朵远一点,她站起来环顾四周。 “晕,说得像绕口令一样。”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凌晓看见了,在花坛另一边的长椅上冒出一颗脑袋,因为有花坛挡着,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她的发质很好,比电视广告上的还要好。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灵狐”叫道。 凌晓绕到“灵狐”的正面,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她借着一个花坛做掩护,可以看得见她,但是“灵狐”却看不到她,况且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注意。 “在说啊。我们在哪里见面?你现在家吗?”凌晓试探着问。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我在我家楼下。” “哦。”原来她也住在这小区,真是太巧也太好了!凌晓在心里暗笑,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有高兴。她转身看着她,眼中浮现浓浓的笑意。“灵狐”长得很清秀,身上透着一股灵气,忽闪忽闪的大眼带着一股狡黠的味道。 “灵狐”觉查到有目光注视到她,她突然站了起来,朝凌晓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凌晓急忙装作在讲电话和翻公事包的模样。“灵狐”说道:“那这样子,今天晚上九点,我们在xx酒吧见面。” “嗯,这样啊,离我家有点远耶。”她还真明白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约那么远的地方,打的士也要一个小时。 “可是这里离我家近啊。” “哦,是吗?”凌晓起身准备到“灵狐”的身后去吓她一吓,可是她走了几步又改变主意了,于是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吧。”她也不着急拆穿她,慢慢看她还要玩什么。 “嗯,好,那我挂线了,到酒吧再联系。”说完,灵狐挂了电话,进了电梯。正是无巧不成书,她住的楼也和凌晓在同一栋。 凌晓加快了步子,跟进了电梯。进去后,她朝“灵狐”“礼貌性地”点头打了声招呼。 “灵狐”瞄了她一眼,也礼貌性地回了一下,然后摁下了八楼按钮。凌晓也摁下九楼的按钮。 原来她住八楼。看着“灵狐”开门进去,凌晓才慢慢地按上电梯门。知道了她的住处,她的心情格外地好。 吃完饭,凌晓便换上休闲装到楼下散步。说是散步,其实是为了监视“灵狐”,她怕这次她又捉弄她,让她白跑那么远的路。 到八点十分的时候,“灵狐”出来了。凌晓不动声色地跟在她后面,跟着她到了网吧。果然,这丫头又想耍她。 “灵狐”在游戏专区坐下,然后玩起了传奇。 凌晓办了张卡,在她的旁边坐下,装模作样地点开几个网页。到八点四十分的时候还未见到“灵狐”有动静,她就知道这丫头爽约了。她起身到洗手间去打个电话。 “喂,灵狐,你到了吗?” “还没呢,不是还差二十分钟吗?” “哦,我也没有到,担心你先到了,所以打个电话,好了,没事了,我挂了啊。”凌晓说完便挂了电话,回到位置上。 到九点五分的时候,“灵狐”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说在路上塞车了,可能要晚一点,让她等一下她。 九点半的时候,凌晓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道路通了没有,人到了没有。 她的回复是还在塞,跟着还把交警和a市的交通给骂了一气。 凌晓看着信息直摇头,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到十点的时候,“灵狐”又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她快到了。 凌晓睁大了眼,扭头看了眼“灵狐”,非常意外她居然告诉她——她到了!啧啧,难不成她有本事可以变出个分身去赴约?但她猜想更大的可能应该是一会儿又会来信息告诉她,她有事要先走了。 又过了两分钟,“灵狐”拿出手机再发了条短信,“不好意思,我家里有急事,我要回去。改天我们再见面,抱歉。” 果然! 凌晓很快地回了条短信,“传奇很好玩吗?看你的级数好像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了。” “灵狐”收到短信先是呆了一下,跟着便抬起头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跟着便发了条信息问:“你在哪?” 凌晓才不会笨到在这个时间看信息,她的铃声在进网吧的时候就调成了震动,“灵狐”也不可能从铃声上找出线索。 见凌晓没有反应,“灵狐”又播通了凌晓的手机,她根本就不接。 恰巧这时候凌晓身后的一个女孩子的手机响了,更巧的是这女孩子跟凌晓的发型和身高都差了不多少。 “灵狐”挂了电话,闪到那女孩子旁边,叫道:“原来你在这里啊,你耍我啊。知道我在这里,还问我到了没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原来你长这样子啊?不怎么漂亮嘛!” 那女孩子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一头雾水,但是那句不怎么漂亮嘛可让她的心里很不爽,当下脸就黑了一半。 “喂,狼,你傻啦,我问你话呢,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网吧没有去酒吧的?”“灵狐”气势汹汹地逼问,一副狼发现她没去酒吧是狼的错的模样。 “你神经病啊。”那女孩子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霍”地站了起来,冲“灵狐”瞪眼吼道:“你谁啊,冲我乱吼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冲我发什么神经。”跟着,她又对手机说了句:“阿明啊,我一会儿再跟你联系。” 电话是通的! 灵狐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再看了看那女孩子刚挂上的手机,脸上浮起几条黑线条。 那女孩子张嘴还准备炮轰,灵狐立即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抱歉,实再是非常抱歉!”完了,她没弄清楚就轰人,对方的脸色臭得跟大便似的,这次麻烦了。她拼命地道歉,希望可以降低对方的怒火,免得吵起来。理亏的可是自己,吵起来要吃亏。 在她诚惶诚恐、非常充满诚意的道歉下,那女孩子的怒火灭了不少,狠狠地瞪她一眼,返身坐下。 灵狐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四周注意着她的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她循着笑声看去,在她刚才坐的位置旁边有一个有点眼熟的女人正夸张地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灵狐瞪着她。 “嗯嗯。”凌晓抿着嘴笑,拼命地点头。 “你……”灵狐重重地哼了一声,拔掉计算机上的上网磁卡,掉头就走。她懒得跟她计较。 凌晓也拔了卡跟了出去。 在楼梯口,灵狐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凌晓,“你跟着我做什么?”兴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家伙,看了就觉得讨厌。她看着凌晓,觉得有点面熟。想了想又想不起来。她身上又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她一定见过这个人,而且认识,只是想不起来了。 凌晓看着她的眼睛,那眼中充满了灵动,仿佛会说话似的。这双眼睛,不像人类的眼睛,与狐类的眼睛有点类似,眼波流转间充满了狐类特有的娇媚。就算是在盛怒中,也依然那么勾人。 灵狐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她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这会儿她心情很不爽,不爽到连跟人吵架的欲望都没有,管她认不信识,她都不想理她!都是那可恶的“狼”,她居然有本事识破她的行踪。她敢保证她就在这网吧里,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家伙。突然她止住步子,绝美的脸上透着一股狐疑,然后突然叫了声“凌晓。” “什么事?”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凌晓想也没想就反射性地回答了。等回答完之后就明白了灵狐的意图,但为时已晚。 “哈,原来你就是那只狼啊。”灵狐转过身,冲到凌晓的面前,非常凶恶地揪着她胸前的衣襟。 “淑……淑女一点。”凌晓掰着灵狐揪着她衣襟的手。她一个淑女被人这样子揪着衣襟,很不雅观呐。 “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你是怎么认出我的?”灵狐厉声逼问道,一副你若不说实话,我便撕了你的凶恶样。 “下午,下午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看到你了。” 灵狐回想下午的事,她通话的时候的确是感到有人的注视,然后她就牵着她的狮子狗“多多”回去了,在电梯里还碰到一个跟她挤电梯的女人。那女人的样子……就是凌晓!然后她又想起晚上她到网吧,好像是刚坐下来不久这女人又跟着坐下来了。原来自从通话之后,她就盯上她了。 “你太卑鄙了。” “我卑鄙?”凌晓鄂然“我怎么卑鄙了?” “你居然跟踪我!”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她就气得要命。晚上她还以为又耍了她一道,没想到反倒被她耍了。 “小姐,难道我要在自己明知道你会耍我的情况下还到酒吧去赴约吗?”凌晓没好气地反问。 “呃”傻子才会去! 凌晓盯着她的脸庞,虽然是从没有见过的脸,她却觉得是那么的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和记忆中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不仅眼睛,她连脾气都和以前一样。灵狐,她找了她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找到了。感谢苍天,感觉佛主,这一生,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不会再让她从她的生命中溜走。 “你怎么哭了?”灵狐有点无措地看着她,有点怪怪的感觉。 “没什么,太高兴了。”凌晓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冲她扬起一抹笑意,问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抱我?灵狐以一种有色眼光看着她,她的脑子没有毛病吧?面对着凌晓前后巨大的转变,灵狐脑海中的警铃大响。 凌晓读懂她眼中的讯息,她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缓了一下,她问道:“可以交个朋友吗?” 灵狐偏着头瞄了她一眼,然后头一甩,说道:“不可以。”抬腿就走。 凌晓看着灵狐高傲的身影,感受到她的存在,她那疼痛的心安定下来,涌起一股温暖。她们刚认识,她现在不接受她没有关系,以后久了就会变熟了,她相信她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呃,也只能是好朋友。若她是个男儿,她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她,可她是女子,女子与女子岂能相爱。佛主让她续下这段情,但是命运却给她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当初猪八戒误投猪胎,没想到千百年之后,她“狼”居然也误投女胎。现在,只要她能够看着她,只要她能够在她的生命中出现,只要能够远远地陪伴着她,她知足了,此生此世真的知足了。 凌晓回到家,脑海中满是灵狐的影子,前世与今生的身影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交替着,她睡不着,于是从酒柜中拎出瓶红酒又到天台去看星星、吹冷风。 一不小心喝过头,在天台上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急忙返身回家。今天比平常晚醒半个小时,只怕上班要迟到了。 急冲冲地下楼,却在楼下见到“灵狐”与一名男子亲热地牵着手到一辆私家车前,男子在灵狐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为她打开副座的车门,体贴地为她系上安全带,上了驾驶位,绝尘而去。 凌晓愣愣地看着她,她有男朋友了?! 她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撕撕的痛。那种痛像是有人用一把小刀在细细地剥着她的心。 天意弄人! 今天当总经理为大家介绍公司新来的副 第二章 平静的日子很快过了三个月。 内线电话响了,凌晓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副总裁的声音:“凌晓,晚上有空吗?” “有。”凌晓的眼中闪过一丝疑问,要她加班吗? “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温和有礼的迷人嗓声,透着一股魅惑,有着使人沉沦的危险,但是凌晓免役。总裁邀请,她不便推迟,同时她觉得这里面有着一种怪异,为了弄清楚其中的疑问,她答应了。 下班后,副总裁载着她到了一家高级西餐厅,点了一桌子的菜。 凌晓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于是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副总今天想到请我吃饭,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但不知道是因为何事让您屈尊降贵?”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叫我子豪吧,大家是同事,谈不上什么屈尊降贵。”宋子豪向凌晓投去一抹温和迷人的笑。 才怪呢!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她是在下的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一个小臣子。 手机铃声响起,宋子豪对凌晓说了句:“抱歉”他摁下接听键,低声说道:“我现在有点忙,忙完了就过去……嗯,好,拜拜。” 属于狼的敏锐听觉让凌晓听出电话中传来的是“灵狐”的声音。她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说她好想他。 “我可以叫你晓晓吗?”宋子豪文质彬彬地问道。 “我已经习惯了别人连名带姓地叫我。”凌晓委婉地拒绝她的要求。她切着牛扒,盘算着宋子豪的意图。 宋子豪细细地打量着凌晓,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她的姿色算是中等偏上,没有蓝羽毛那么美丽刺目,乍看之下觉得有点平凡,与一般的都市女子无异,可是细看之下才能发现她的不同,通过这两个月对她的观察,他发现她的身上总是掩着一股让人折服的凛然气势,虽然这股气势被她隐藏得很好,但是在她全身贯注地做某件事的时候就会显露出来,她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敏锐和细致,她能注意到别人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她能轻易地避开公司同事对她的暗算。她的眼中总是藏着一抹忧愁,她的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失落,她的身上,缠绕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复杂却又让人忍不住想探索。 可以清楚地感到宋子豪炙热的目光。再加上他之前的问话,她心中隐约地猜到几分,但她极不希望自己猜对,她宁愿是自己会错意了。 凌晓抬起头来,对他的目光对视,问道:“宋先生约我出来有事吗?” “叫我子豪。”宋子豪温和地说道。 “对不起宋先生,我觉得我还是叫您宋先生比较好。”凌晓说道:“我刚想起我还有点事,如果宋先生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我先告辞了。”说着便欲起身。他应该回去陪“灵狐”,而非陪她耗在这里。 “等一下。”宋子豪拉住她的手,说道:“我想跟你聊一会儿。” 凌晓不着痕迹地抽出手,问道:“想聊什么?” “聊你?” “聊我?” “是的,聊聊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的落寞和忧郁。” “然后……”凌晓睨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怒意。她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地确定她对他的意图。 “我想抚平你的落寞和忧郁。”宋子豪温和大胆地直接表白。 “哼!”凌晓不屑地轻哧,她的落寞与忧郁只有“灵狐”才能抚平。而他——宋子豪,他应该做的是守在“灵狐”的身边,好好地爱她。 “我喜欢你,是真心的。”宋子豪大胆地表白,他从来都相信,喜欢一个人就要向她说出来,同时他也相信自己的魅力是没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的。 如果他这句话对别人说,别人一定会高兴得放声尖叫,可惜这个人是凌晓。 凌晓冷冷的睨着他,眼中有着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宋子豪被凌晓那凌利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十分别扭轻咳一声,暗叫要人老命,怎么这个时候她用看敌人的眼光看他,好像他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似的。 “你该喜欢的人不是我,宋先生,人该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三心二意的男人只会教人鄙视。”宋子豪即是那样的人,那么她也不必对他客气。凌晓拎起包起身走人,走了没几步,她又回过头来,说道:“好好对他,若你负她,我不会放过你。”言毕,傲然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在说什么? 宋子豪靠在椅子上看着她消失在大门外,对于凌晓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同时,他又有着一股欣喜,她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柔顺的时候像可爱的小狗,发出攻击的时候像狼一样凌利勇猛,这样的女子才有味,征服这样的女子才有成就感。 “凌晓,你会成为我的。”他自信满满地对自己说。世界上没有她追不到的女人,没有他错不到的事。 她是狼,睡眠极少,喜欢夜间活动、喜欢寂静,不喜欢喧哗,所以她每夜都会到天台喝酒看星星。 有时候,心情平静无波,在天台呆一两个小时就返回去休息。有时候心情被一些事情烦扰,她会在天台呆很久,甚至呆到天亮也是常事。 如同今夜,她又失眠了。为了“灵狐”那不稳定的爱情。 宋子豪没有一心一意地对她!她的心又开始抽痛,她担心、她怕,怕有一天“灵狐”会受到伤害。 人世间的爱情是刀枪,舞刀弄枪是很容易被它的利刃所伤的。 门口传来脚步声,同时也有人的呼吸和心跳声,空气中有香烟的味道,是属于雄性的。这个味道她常闻到,是宋子豪。 凌晓回过头去看着他,宋子豪正鄂然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他因失眠想上来吹吹风,却没想在这里碰到那个缠绕在他心间的女子。在她回眸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属于野兽的绿光,或许是他眼花了吧。 “你怎么在这里?”他惊奇地问道,言语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惊喜。 凌晓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再缓缓的倒了一杯。 “你在天台喝酒?好雅兴,我可以喝一杯吗?”宋子豪走到她的旁边问道。 “你女朋友呢?她睡了吗?”凌晓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宋子豪问,随即他便明白了,“你住在这里?”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台,就表示她住在这里住,自然会有机会看到他们同进同出。难怪他们在西餐厅的时候她会是那种反应。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睡了。”宋子豪淡淡地回答道。想起她,他在心里一阵轻叹,刚遇见她的时候,他的确是被她迷住了,她那如狐狸的娇媚、狡黠,如猫一般的慵懒使他着迷。可是,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她总是望着夜空发呆,总是在睡觉的时候发着莫名其妙的梦呓。在爱她的时候,他对她是疼惜是怜爱,但是却受不了她的心不在他身上。现在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他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他与她的相处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对他已经有了一种依赖,今天他向她提出分手,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最后是哭着睡着了。但他知道,那不是因为她爱他,只是因为被放弃而哭泣。他在她睡着后想到天台上吹吹风,散散心中的闷气,没想到居然会碰到凌晓。 “你有心事?”凌晓问他。他的沉思、他的轻声叹息逃不过凌晓锐利的眼睛和耳朵。 “我今天跟蓝羽提出分手了。”宋子豪说道。他得让她知道,他会以单身的身分去追求她。 “蓝羽?你女朋友?住在八楼的她?”凌晓询问,她想证实心中的猜测。 “嗯。” “为什么要分手?”她问,愤怒开始在心里燃烧,表现仍然平静无波。 “我不爱她了。”宋子豪很老实地回答。 “理由。”凌晓简洁的语言下压抑着滔天的情绪。 “不爱就是不爱了,况且,我现在爱上了你。” “你移情别恋?”她的音量提高了一些,言语中有着指控,也有警告。 “不是,是在我对她的爱情消褪的时候又爱上了你。”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灵狐没事吧,想到她伤心难过的模样,她的心紧揪着,有着一股钻心的疼痛。 “睡着了。”宋子豪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与她的关系,明天我就让她搬出去,我会以单身的身份追求你的。” 凌晓觉得从手心到脚底都冒出一股冰凉的寒气,跟着,她扬起手中的酒杯便砸在了他的头上,“混蛋。” “你……”宋子豪摸着额头上冒出的热液及酒杯中洒出红酒,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晓,这女人居然……砸他。莫名其妙地砸了他!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凌晓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她想用那锋利的牙齿咬断他的脖子,想用爪子撕碎他。他居然伤害了灵狐! 宋子豪被凌晓充满杀气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他几乎会以为这女人会把他从天台上给推下去。此刻,这女人身全都冒着“危险”二字。 凌晓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往楼下走去。她现在只想知道“灵狐”怎么样了,等见到“灵狐”后,她再决定怎么惩罚这混蛋。走了几步,她想起这会儿他们已经锁门了,于是又返身到宋子豪的面前用森冷的声音吩咐道:“把钥匙给我。” 宋子豪全身打了个寒战,这女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像从地狱里面出来的一样。 在凌晓的逼视下,他非常听话地从身上拿出钥匙,然后远远地跟着凌晓下了楼。 凌晓打开房门走进去后,又随手关上了,将他这个男主人关在了屋外。 “喂。”他拍着门抗议。 凌晓又拉开了门,用杀人的眼光瞪着他,警告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发出声音,否则我杀了你。”然后又关上了门,将他隔绝在外面。 他的身上冒出了一股寒气,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刚才他在那女人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属于野兽要杀人的那种目光。不过,他又觉得有意思,越危险、越刺激才越好玩。就像看鬼片一样,明明害怕却还要去看。 凌晓走进卧室,看到“灵狐”蜷缩着身子抱着被褥缩在大床中央。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渍。凌晓感到一阵心疼,走过去拉起被子为她盖住身子,防止她被空调吹着凉。她伸出双手抱着她,给她温暖、守着她。 感受到温暖,睡梦中的“灵狐”像只小动物般往她的身上钻去,寻找一个舒适的窝点。 凌晓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记忆中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一股湿意涌上眼眸。 朦胧中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围住了她,她好像又见到了那只漂亮的狼。狼用它的身子温暖着她、保护着她,让她觉得好安心、好舒适。狼的怀抱是她最温暖的窝。她贪婪地吸着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她那空了的心填入丝丝慰藉。她知道这是梦,所以她宁愿一辈子都在这个梦里不醒来,她不想让这个味道离开她。离开这个味道,醒着也是痛苦。曾经,她遇到一个有着这股味道的女人,可是因为她捉弄了她,她不再理她,她们形同陌路。曾经,她想和她做朋友,她依赖她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感觉。可是,当她问她“愿意交个朋友吗?”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口里却高傲地吐出两个“不想”,就因为“不想”二字,她失去了凌晓这个朋友,失去了梦中的那股熟悉的味道。她撇不下颜面去找她,远远地看到她冷漠的脸孔,她有着一股惧怕,她好怕她会拒绝。她后悔了,她后悔说了那两个字。她的喉咙被哽住了,泪水滚落而出。 她紧皱的眉头,她睡梦中的泪水像无数的钢针在刺着凌晓的心。那个混蛋伤她究竟有多深!连睡着了她都在哭!她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她紧握着拳头,骨格发出“格格”的响声。 轻微的响动将浅眠的蓝羽吵醒,她缓缓地睁开眼,一个人影印入眼帘。这人影由模糊逐渐变清晰,她看到了那张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脸。 原来还是梦!她又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到天亮。 从睡眠的黑暗中走出,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之后,记忆才慢慢地涌进脑海,她想起昨天宋子豪跟她说分手。然后她哭了,在床上哭着睡着了,然后她做梦了,梦到了凌晓。 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她昨天是发疯了还是被鬼迷了,宋子豪要分手就分手呗,她哭什么,不过就是少了个陪伴的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个人贴在她的身上,与她缠在一起。 宋子豪不是说要和她分手吗?怎么昨天晚上还和她睡在一起?男人,真是够劣质的,说了分手却还要上她的床。 她转过头,准备一脚将他踹下床,却见到了一张不一样的脸。 凌晓! 她几乎惊叫出来。她怎么在这里? 脑海中又浮现昨天晚上做的梦,难道那不是梦,那是真的?凌晓昨天晚上真的来抱着她睡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她还在做梦。闭上眼,继续睡,别让美梦醒了。可是,脑海却十分的清晰,这根本就不是做梦的状态,她明明是醒的。她又睁开眼,搁在小腹上的手轻轻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肉,痛觉清楚地刺激着她。 这不是梦!凌晓真的睡在她的床上。 她突然有着一股狂喜,那个有着她想念味道的人此刻就正在她的旁边,就睡在她的床上。 她细细地打量着着她熟睡的脸庞,缓缓地将头凑过去贪婪地吸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身体中涌起一抹想把她吞下腹的冲动,似乎此刻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香味十足的烤全羊。 有人在注视她! 睡眠中的凌晓感觉到注视的目光,立即惊醒,倏地睁大眼。 蓝羽被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你醒了?”凌晓翻身坐了起来,低头看着她。经过一夜睡眠,她眼睛上的红肿消了,昨夜的憔悴消失无踪。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蓝羽坐了起来询问。她盘腿坐在床上,勾魂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凌晓。 凌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只觉得面红耳赤。受不了她那勾魂的眼神,只好转过头,然后下床,“我要上班了。” “今天是周末。”蓝羽提醒她,这个理由太蹩脚。 凌晓的身形顿了顿,“那我该回家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警告你,你要是不回答清楚,我就把你送警察局去,告你私闯他人住宅。”蓝羽蛮横的声音传来,浓浓的警告味在屋子里盘旋。 凌晓有点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她觉得奇怪,现在的她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失恋的样子?可是,她又不好问她,怕引起她的伤心。 “快点从实招来。”蓝羽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你就当我私闯好了。”总不能告诉她,她在天台碰到宋子豪,问他拿了钥匙之后她进来陪她,然后把那混蛋扔在外面吧!这怎么说得出口。 “私闯?”蓝羽“嚯”地站了起来,蹦到她的面前,一双狐眼上下打量着她,脑瓜子里飞快地转着,把记忆中跟凌晓有关的情节和思路都联系起来。 “哦,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凌晓被她的精明的目光和算计的模样弄得全身发毛,身上涌起一股不安。 “昨天晚上你看到宋子豪出去了?”昨晚宋子豪出去的时候她被惊醒了,只是忙着哭,没有空去理他。 “嗯。” “然后你就来到我家,到了我的床上?” “嗯。”算是吧。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凌晓全身不安,觉得蓝羽的审问像毛毛虫一样在她全身爬呀爬。 “你为什么要来我家呢?”蓝羽的问题像是在问凌晓,又像是自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八个字,凌晓只说了前四个字。 “我知道。”而且你也知道。 “你知道?” “你是les” ????什么?她怎么不明白? “lesbian” “lesbian?”凌晓提高了音量,她会是lesbian吗?她只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却从来没有去留意过,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不是吗?”蓝羽反问,她从凌晓看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了。她蓝羽是谁啊,大家都叫她“诸葛灵狐”,说她像诸葛亮一样神机妙算,像狐狸一样聪明。 是吗?她现在虽然是女人身,可是她的心还是前世的那只狼,仍是以那心在爱她。又不是吗?她们此刻又都是女人?可是,不管是与不是这都不重要,只因为爱着,她爱着她的灵狐,不管她是狐狸还是人类,不管自己是狼还是人,她都一如既往地爱着。 蓝羽在她的身边踱来踱去,说道:“承认吧,你是喜欢我的。”她是非常大方地接受别人喜欢她的!她最喜欢被人喜欢了。 凌晓看着她,心里暗暗好笑,这狐狸,拐弯抹角绕了一圈就是要她说她喜欢她。不过,她不得不佩服这狐狸的精明。“我承认。”她很老实地说。 “既然你承认,那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表示?”凌晓狐疑地看着她,喜欢一个人该怎么表示? “不知道怎么表示吗?我教你好了。”说着,蓝羽挑着凌晓的下巴,将她的嘴巴送到自己的嘴巴前,她的唇覆上了她的唇。 凌晓睁大了眼,眼中装满了惊吓。她在做什么,虽然她们以前还是狼和狐狸的时候也常做亲妮的动作,但那也只是用舌头舔舔,用头摸擦,哪里会像她这样,先是吮吸她的嘴巴,然后又是把舌头伸到她的嘴里去吃她的舌头。 蓝羽放开凌晓,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说道:“和我想象中的味道一样。”跟着,她居然一下子将凌晓按在了床上,然后扑在凌晓的身上。 “你做什么?”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居然又像野兽扑食一般扑在她的身上。 “再试试你身上的味道。”蓝羽说着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那模样像极了野兽欲进食的样子。 凌晓咽了咽口水,叫道:“灵狐,你冷静一点,我不好吃。” “你好不好吃由我来判断。”蓝羽说道。 “我是人,吃不得。” “人肉刚好。”蓝羽说着就开始扒凌晓的衣服。 凌晓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紧张地问道:“你想做什么?”她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蓝羽不是饿了要吃食物。 “你喜不喜欢我?”蓝羽连拽几次拽不下她的衣服,就停下手问她。 “喜欢。” “既然喜欢就该让我把你吃掉。”蓝羽霸道地宣布。 只要她喜欢,就算自己真被她吃掉她也心甘情愿。于是凌晓放弃抵抗,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任她摆布。 蓝羽毫不客气地扯下她的衣服,用鼻尖嗅着她肌肤上传来的沁人幽香。“真香。”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肉的香味可比宋子豪的好闻千万倍,她决定了,以后再也不要宋子豪,只要这凌晓。 伸出舌尖在蓝凌晓的肩上像小孩子舔冰淇淋似的舔了一下,那味道可口极了。 “嗯”凌晓耸了耸肩,她的舌尖在肩头滑过,像一股麻痒的电流击中她。耳中极为敏锐的她突然听到客厅的房间被打开了,跟着有脚步声往这里走来。 “有人。” 蓝羽也听到了,同时她已经听出来人是谁。 “管他的,反正从这一刻起我已经不要他了,我现在只要你。”说着,又在她的肩头上舔了一下。 “不行。”凌晓挣扎着,被别人撞见这场景不大好。 “迟了,他已经到门口了。”蓝羽回过头去,看向门口愕然呆立的宋子豪。 宋子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看,仍旧是那副光景。蓝羽正压在凌晓的身上,凌晓的衣服被甩到一边,露出里面性感的内衣。她们两人的姿势让人忍不住想到“make love”二字。 “这……这……这……”他结结巴巴地指着两人,受到的惊吓不小啊。 “看什么看,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你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蓝羽向他吼道,“敢快把你的东西收手,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的窝。” 宋子豪只觉得自己快疯了,昨夜被凌晓那女人先用酒杯砸头,然后是恐吓,再把他逐出屋子,最后他早上才想起曾经放了一串钥匙在楼下管理处,拿到钥匙进门,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更恐怖的画面。 “看什么看,我叫你滚出我的窝。”蓝羽的吼声震得凌晓的耳膜“嗡嗡”作响。 “这房子是我的。”宋子豪说道,他的目光移向凌晓裸露的香肩,她的皮肤真好! 凌晓没脸见人了,她恨不得这会儿立即从地洞钻到十八层地狱去。这“灵狐”存心整她是不。她伸手抓过衣服遮在自己曝光的部位。 “哼,你以为我稀罕呆在你这里啊!”蓝羽跳起来拖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凌晓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 宋子豪回过神来,看着凌晓。他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蓝羽知道了他爱上凌晓的事,然后报复凌晓。念此,他非常关心地问凌晓:“你没事吧?”虽然昨晚他被她吓着了,而她还打了他,但是他还是爱她,还是关心她。 凌晓冷冷地扫他一眼,之前她对于这个小老板还算尊敬,觉得他还有点能耐,自从昨日事件之后,他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已经全毁了,现在他在她的眼中渺小如蚂蚁。 宋子豪不理会她那拒人于千里的目光,继续追问道:“蓝羽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不关你事。”凌晓的声音更加冰冷。 “我是好心关心你。”宋子豪觉得委屈,这女人怎么这么不领他的情。好歹他也是威风八面的副总,怎么一见到这女人,他的男子汉气概全无了呢? 看到宋子豪的脸,凌晓只想一脚把他踹飞,她现在不想咬死他了,因为她觉得那会脏了她的牙和口。 在一旁整理东西的蓝羽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她停下动作,一双狐眼盯着两人,他们之间有古怪! 凌晓冷冷地睨着他,她最讨厌用情不专的人。他若再废话,她一定把他踹出去。 宋子豪用非常痴情的眼光看着凌晓,说道:“凌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的真心比天高、比海深。自从两个月前你一举清掉损害公司利益的蛀虫,你的那种利落手段及处事作风主让我喜欢上你了。随着对你不断的了解,我对你的爱已经到了如痴如迷的地步。”他用那令无数女人疯狂的独特迷人嗓声再次向凌晓告白,不过听起来有点像念连续剧台词。 凌晓这次没再用冷眼看他,而是直接抬起脚将他踹到了墙上。可怜的宋子豪,呼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先贴在墙上再缓缓地滑倒在地上,捧着小腹哀嚎不已。 宋子豪的那一翻表白可让蓝羽的脸上布上了几百条黑线,她倏地冲到凌晓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叫道:“你,居然抢我的男朋友!”未等凌晓辩白,她又冲到宋子豪的面前,叫道:“枉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深情的人,没想到你在两个月前就对我变心了。你欺骗我的感情!”说着,扬起粉拳就向宋子豪揍去。 宋子豪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他惹到哪路瘟神了,为什么在女人圈中无往不利的他现在不仅追不到凌晓,还被她这以前温柔似水,勾人如 第三章 凌晓住的地方是单身公寓,没有宋子豪的地方大,她这里只有一个客厅和一间卧室,外加厨房、浴室、卫生间。 凌晓把行李拖到卧室里,说道:“你睡卧室,我在客厅打地铺吧。” “一起睡。”蓝羽命令道。 凌晓也不反对,甚至于有一些开心。蓦地,她看到了墙上的挂历,心突然沉了下来。今天是十五!晚上十二点至凌晨五点这段时间她会变成狼。 看着凌晓阴沉的脸,蓝羽突然变得非常的火大,一把抓过凌晓,将她按在沙发上,说道:“怎么?有意见?”她一副你要有意见我就马上咬死你的模样。 凌晓轻轻一叹,说道:“我会吓着你的。” “吓着我?”蓝羽轻哧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胆子可是出了名的大,谁能把她吓着,她跪下来叫她老祖宗。 “嗯,就是在晚上,我会把你吓到。” “晚上会把我吓到?切,我倒想看看你晚上怎么把我给吓到?难不成你还变成狼人不成?我告诉你,凌晓,你必须为勾引了我的男朋友付出了代价,别想着用谎言来吓退我。” “我真的会变成狼。” “哟,说天荒夜潭啊?”蓝羽嘲讽地说道。这话说出去谁信。 “你忘了我写的那个故事了吗?狼与狐狸的故事。” 蓝羽伏下身子,压在她的身上,把嘴巴凑到凌晓的耳边,警告道:“凌晓,别耍花样,别想着逃避你该付的责任,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凌晓身上好闻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感官,她嗅了一下,然后一口在凌晓的耳朵上咬了下去。 “痛。”凌晓皱眉叫道,这狐狸不会轻点么?她挣扎开来,看来她是不能宠这小家伙,否则她还不更无法无天啊。她坐起来,强调:“蓝羽,我并没有抢你的男朋友……” “可是他爱上你却是事实,他因为你跟我分手也是事实,所以你必须赔偿我。”蓝羽咬牙切齿地说。 “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你怎么非赖在我身上?”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莫非蓝羽是想找个理由缠着她。就如同今天早上她说她喜欢她便非要让她给她咬一样。 会吗?会是这样吗?是因为蓝羽…… “在想什么?”蓝羽瞄着她问道。 “没有什么。”她问道:“你饿了没有?我已经饿了。” “我饿了。”蓝羽非常老实地回答。 “那我去煮早餐。”凌晓说完便起身去厨房,没一会儿就弄了一桌精致的早餐。说是早餐已经很晚了,现是已经是十一点十分了,午餐还差不多。 冰箱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不够两人煮午餐,于是凌晓便去小区的超市购买。 蓝羽不想出门,赖在沙发上让凌晓一个人出去。 目送凌晓出去后,她打量着这套简洁、秀气的房子,回想到昨天与今天,变化真的好大。昨天早上她还和宋子豪是一对恩爱的情侣,今天便已经劳燕分飞,而宋子豪昨天还神采飞扬,一副潇洒又多金的痴情公子哥模样,今天早上却是那样一副狼狈像。而她与凌晓,之前还形同陌路,这一刻她便成了她的禁脔。“禁脔”?!呵呵,她喜欢把这个词用在凌晓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欺负凌晓就会让她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会让她觉得非常的快乐。她是不是有虐待倾向啊。 回想起凌晓写的故事,她每天必看!当她第一次阅读这个故事的时候她惊呆了,因为这个故事所写的和缠绕在她梦里的故事是一样的。只是她的梦没有故事的后半段,她只梦到她死了便结束了。故事里说它在月圆之夜就会变成狼,她很想知道她是否真的会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变成狼,是否又会是她梦里的那只。 轻笑一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人怎么会变成狼呢。但是,她有又一种感觉,凌晓真的会变成狼。虽然觉得很荒唐,可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拿起凌晓放在茶几上的相片,蓝羽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对她的情意,若不然,她不会容忍她的无理取闹,不会在她这样子对她之后还为她煮饭,去楼下买菜。 凌晓买完菜回来,又开始煮午饭,两人在两点钟的时候才吃上午饭。两点半,她公司值班的同事打电话来说有急事让凌晓去一趟。凌晓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回来。踏进家门,就看到蓝羽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她回来。 凌晓冲蓝羽扬起一抹歉意的笑容,说道:“抱歉,公司有点事,忙到现在才完。” “没关系。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其实你可以先吃的,不必等我。”凌晓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是暖哄哄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子对过她。因为她是狼孩,父母在她变成狼的第一个晚上就把它扔进了山里。她的哭声引来了山里的狼,因为她也算是狼,狼没有吃它,反而把它叼回了狼窝用狼奶喂养她。后来,狼群出去觅食,它独自留在山洞,肚子饿了,大哭了起来,被到山上采药的老和尚听到了,老和尚把她抱回寺里喂养,并且送她到山下的学校读书及传授她武艺。老和尚并没有惧怕她会变成狼,甚至于帮她掩饰。她十七岁那年,老和尚病逝,病逝前他给了她一些钱,然后让她到这个城市来,说她的缘分在这里。从此,她在这里半工半读,开始了她的另一段生命。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她不敢与人深交,一直保持着距离,所以到现在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到现在。 蓝羽眨吧眨吧大眼看着凌晓,伸出手掌在发呆的她的面前挥了挥,“喂。” “呃……”凌晓回过神来,眼眶有点红红的,赧颜看着蓝羽,扬起抱歉的微笑。 “知道我蓝大小姐亲自下厨是很难得,可你也不用感动成那样吧?”蓝羽接过凌晓手中的公事包,将她按到餐桌前的椅子上,说:“尝尝我的手艺。”然后手一扬,将手中的公事包扔到了远远的沙发上。 “我的笔记本。”凌晓惊叫道,包里面有她的笔记本型电脑,那可是花了她一个多月的工资买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它摔坏。 “有笔记本啊?难怪那么重。”蓝羽丝毫没对自己刚才粗鲁的动作感到抱歉,她夹了夹菜到她的碗里,“来,尝尝我蓝大小姐的a级厨艺。” 光看这菜的色泽和闻这菜香就知道很好吃了,凌晓夹了一点放到嘴里,出口即化、滑而不腻,火候刚好,多一分太熟,少一分太烂,一碗粉蒸肉能被她做成这样,没有几分厨艺是根本办不到的。 “嗯,好吃。”凌晓赞道,“你也吃。”她也为蓝羽夹了一些放在嘴里。 蓝羽很享受地接受她的喂食。 “我要吃红烧牛肉。”蓝羽说道。 凌晓又把红烧牛肉夹进她的嘴里。 “我要吃糖醋排骨” 凌晓就把糖醋排骨喂给她吃。 结果一餐晚饭下来凌晓忙得不亦乐呼,又要自己吃,又要喂蓝羽,但却觉得十分的开心。心底的空旷、寂寞、疼痛似乎在一瞬间全都消失无踪了。 但当她看到挂钟上的日期与时间的时候,她的心有点下沉。再过两个小时她就又要变成狼了,她会把她吓坏的。 “想什么?”蓝羽把头凑到凌晓的面前,灵动的眸子扫视着她:“干嘛眼神这么暗,不喜欢喂我吃饭啊?不喜欢早说嘛,现在都吃完了才表示出情绪,晚了。” “不是。”凌晓想了想,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分开睡好吗?” “为什么?” “我不想把你吓坏。” “为什么会把我吓坏?” “因为……” “你会变成狼?”蓝羽试探着问。 “嗯。”凌晓点了点头,心里带着惧意,她怕蓝羽会怕,会离开。 “真的会变?”蓝羽再次问道。 “嗯。”凌晓急忙又说道:“但是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人的,我还是我,只是换了副模样而已。”天啊,她的手脚都在打颤。她盯着蓝羽,唯恐她露出一丝惧意或者是鄙视。 蓝羽伸手抱住她的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道:“别怕成那样,我不是胆小鬼。况且,我也想看看你是不是我梦里的那头狼。” 凌晓抬起头来,她的反应与她想象中不一样。 蓝羽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她将高傲的头一扬,说道:“少把我当成那些凡俗的女人,我蓝羽是什么人?我是狐妖投胎,你就算是变成老虎也吓不到我。” 凌晓被她拽拽的表情逗乐了。她若变成老虎,她一定会逃。 “今天晚上一定要让我看着你变成狼的样子,不然我剥了你的皮。”蓝羽很凶地瞪着她。 “嗯。”凌晓释然了,环手抱着蓝羽。老天真的很厚待她,感谢上苍,感谢佛主。 两人到厨房中清洗完厨具,凌晓说要去洗澡,蓝羽冒出一句:“我也要去。”吓得凌晓拔腿就跑进浴室将门落锁。 “喂,你什么意思嘛?”蓝羽气愤地踢着门,“看一下你玲珑优美的曲线不行啊?这么小气做什么?” 凌晓的脸都红了,光想到蓝羽会粗鲁的剥她衣服的模样,她就心跳加速,血液倒留。要知道,她可是一匹很害羞的狼。偏偏那只狐狸,早在几千年前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比老虎、狮子都还霸道,想做啥就做啥。 “汪”凌晓的脚边突然传来一声狗叫,把吓了一跳。她低头看了一眼被系在浴室的可怜“多多”,往外面喊道:“怎么‘多多’会在浴室里?” “嘿嘿。”蓝羽得意的笑声传入凌晓的耳中,听得凌晓全身发麻。“把‘多多’放出来吧。” 凌晓的脑中闪着危险的信号,很快她就明白蓝羽的意图,叫道:“不要。”扭头看着可怜巴巴瞅着她的“多多”。 “你不把它放出来,那她还不把你给看光了?”蓝羽肆意的笑声在凌晓的耳中回荡。 凌晓更是下定决心不开门,开玩笑,像她那霸道的样子,她若放她进来,她还要不要活,肯定被她弄得无地自容,就像今天早上一样,不,是比今天早上还要离谱。 “汪汪。”多多冲凌晓又叫了几声,呜呜,它要出去啦。 想都别想!凌晓取下一条浴巾,把多多盖在了下面。 “呜呜,汪汪”多多在浴巾下面不断地挣扎,哀嚎声不绝于耳。 “喂,你把我的狗怎么样了?”蓝羽拍着门。她不会谋杀了多多吧。 那么大的一条浴巾盖着那么小的狗,一时半刻它休想从里面钻出来。凌晓放心地脱掉衣服,躺里浴缸里享受沐浴的乐趣。 “喂,凌晓,说话。”蓝羽的声音是用吼的。 “多多没事,我只是用浴巾把它给盖住了。”凌晓看着那颤抖的浴室门,真担心它会不会不堪蓝羽的折磨而塌了。 “好你个凌晓。”蓝羽气得咬牙切齿,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进客厅去喝冰水降火。来日方长,今天不急!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凌晓穿上睡袍走了出来,顺便将“多多”也放了出来。“多多”一获自由便钻到蓝羽的怀中呜呜地低声诉苦。 蓝羽抚摸着多多,轻声哄道:“多多乖哈,姐姐疼你。” 凌晓用毛巾擦着头发,在蓝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离十二点只有半个小时了。 “终于肯出来了?”蓝羽瞄着凌晓,眼中闪烁着“危险”二字。 凌晓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洗澡么?” “哼。”蓝羽起身把多多放进狗窝,然后劲直进了浴室。 “喂,你没拿睡衣。” “我从不穿睡衣。” 从不穿睡衣?那裹浴巾吗?可是她的两条浴巾,有一条在外面阳台上,一条刚被她扔进了洗衣机了。 她闪到门前,说道:“里面没有浴巾了。”发现门只是轻掩,从宽大的门缝中她看到蓝羽已经把衣服脱光了,光洁溜溜地站在那里。 凌晓的脸倏地红脖子红到耳根,血液直冲脑门。 门一下子被拉开了,蓝羽坦然地站在门前,戏虐地瞄着她问:“要进来一起洗吗?” 好傲人的身材!凌晓自叹拂如。她狼狈地退回客厅,这蓝羽太恐怖了,太大胆了,受不了。觉得鼻子有股温意,她伸手一摸,天,居然流鼻血了。 止住了鼻血,凌晓进了卧室,把衣服脱了钻进了被子,只有五分钟时间她就会变成狼了。她可不想一会儿变成狼之后还套着睡衣。穿着睡衣的狼,传出去会把人笑死。 脚步声传来,凌晓急忙把被子盖得严严的,露出颗头在外面。 裸体的蓝羽从外面走了进来。凌晓吓了一大跳,立即把视线移开。天,可别再害她流鼻血,她的身材真的是太火爆了。 蓝羽坐在床前,俯看着她,然后将她的头掰正,使她与自己对视。 “哟,你还真害羞。”她打趣道,有趣地看着凌晓红透的脸。真想知道她这会儿身体和脚趾会不会也是红的。她把手移向被子,意图掀开来看。 凌晓知道她想做什么,紧紧地揪住被子不放。“放开。”蓝羽连扯几下扯不动,就很凶恶地冲凌晓吼。每次她一扮凶样,凌晓立即投降。 果然,凌晓非常听话地把手放开,然后,她哗地一声将被子掀开。 “哗!”一条雪白的玉体便出现在被子下方。 “啊!”凌晓突然传出一阵痛苦的惨叫。 蓝羽还来不及看清楚凌晓的身子,便被那声惨叫刺痛了心。她反射性地抱住凌晓,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凌晓睁大了眼,她的眼睛逐渐变成狼眼,嘴里长出两颗长长的犬牙,耳朵开始变尖变长,浓密的毛发从她的身上飞快地猛长出来。她侧过身子,四脚收缩向前,全身不住地颤抖。 一分钟之后,在蓝羽怀中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非常漂亮、柔顺的狼。 狼侧过头看着她,她的额心正中有着一道长长的银色闪电痕迹,会身的毛发闪亮,像有人在上面涂了亮油。 是它!就是它!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撞击着蓝羽,真的是它!那梦真的真的。 蓝羽打量着它,轻轻地抚摸着那梦中出现过千百次的狼,泪顺颊流下。“真的是你。”她紧紧地搂着它,久别重复的悲喜使她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她抱着狼放声大哭,很久才把它放开。 狼爬起来端坐在床上,用舌头舔着她脸上的泪。 蓝羽止住了泪,将狼搂入怀中,说道:“我一直梦到你,一直没有忘了你,你真的来找我了。” 狼亲昵地蹭着她,柔软的舌头不断地舔着她的手、她的皮肤。 蓝羽也亲昵地抚摸着狼的毛发,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紧紧地抱着她,觉得一辈子都摸不够、抱不够、闻不够。 一人一狼在月光下相偎相依,没有交谈、没有言语,却从她们的肢体间透露出那经历千百年的时间也难以磨灭的爱情。 蓝羽生性好动,哪里会安静地呆多久。她突然将狼按在床上,然后在压在她的身上,扒开她的狼毛,在里面找着什么。 狼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她,“呜呜”的轻呤声传来。 “别叫,我在帮你看有没有虱子。” 闻言,狼只差没一头撞死!也真亏蓝羽想得出来,她可是每天洗澡,家里面弄得整整齐齐,别说虱子,连只蚊子都找不到。 “哈哈哈哈——”狼郁卒的表情把蓝羽逗得哈哈大笑,她就知道它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太好玩了,它的表情太可爱了。 狼恼羞成怒,一下子将蓝羽扑倒在床上,用它那柔软的舌头攻击蓝羽。 “哇,饶命啊!”蓝羽左闪右躲就是逃不掉,那舌头很软,又很多口液,弄得她全身都是,更要命的还很痒,让她忍不住大笑。笑得她的肠子打结,直到快喘不过气来狼才放过她。 蓝羽一边喘着气,一边用被单擦着身上粘粘的口水。 狼的脸又黑了,呜,她刚洗的被单,明天又要拿去洗了。 蓝羽朝她冲上得意的一眼,看谁整得过谁。她擦着擦着,突然之间举起被单跳起来,一下子盖在了凌晓的身上。“我的多多是不是被你这样子盖在浴巾下的?”蓝羽充满恶作剧的声音传入被单中。 “惨了。”狼在心里暗嚎,拼命地挣扎着想钻出去,但这被单太大了,再加上蓝羽不断拉扯,它左冲右突都不成功。呜呜呜,真是报应不爽啊! 幸好到最后蓝羽还狼停止挣扎之后将它放了出来,然后抱在怀中,教训道:“以后要乖知道吗?我说一你就得一,我就东你就得东,不可以南也不可以西,更不可以北,要乖乖地听话,否则,看我怎么教训你。” 狼非常乖巧地点头,它是栽在她的头上啦。呜呜呜,她欺负它,可是明知道她会欺负它,她还是想不顾一切地永远跟她在一起。她是不是有被虐倾向啊。 月光越来越暗淡,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了,窗外黑乎乎的一片。 时钟敲了五响,凌晨五点了。 狼低鸣一声,身子剧烈地一震,缓缓地扒在床上,身上浓密的毛发往身子里面收缩,四脚逐渐地伸展开,牙、耳、鼻全都慢慢地发生着变化,很快又恢复了人样。 她趴在床上,侧着头幽幽地看着蓝羽,伸手去拉被子想把赤裸的身子遮住。 蓝羽制止了她的动作,说道:“像我们这样子袒诚相对不是很好吗?干嘛要遮住啊。”她早就被她看光了,她不把她看回来简直对不起自己。 凌晓“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但也不敢翻过身子将自己完全曝露在蓝羽的目光之下。 蓝羽说道:“其实我觉得人类的身体是世界上最美的,我最喜欢看人类的身子。”她打量着凌晓的曲线,赞道:“你的身材跟我的一样完美。” 凌晓十分羞怯地把头埋在枕头下,看起来有点像驼鸟。 蓝羽侧身躺下,为两人盖好被子,然后拉下凌晓头上的枕头塞在她的头下面,打了个全欠说:“睡一会儿吧,你都有黑眼圈了。” 凌晓翻过身子,伸手搂住蓝羽的腰,而蓝羽则侧身抱着她的手臂,两人相拥而眠。睡梦中,她们的嘴角皆浮现出幸福的笑意。 蓝羽补了一会儿睡眠便醒了。身旁有佳人在侧,她怎么能够睡得着,睡梦中她都在吃凌晓的豆腐呢。她睁开眼看着凌晓,未经人事的凌晓或许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情欲,对她这个在侧的大美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所以睡得特熟。有规律的呼吸,嘴角的浅笑都显示着此刻她的好眠。 哎,扰你睡觉真是罪过,不过,你让我难以入睡就更是罪过。 她俯下身子,轻吻着凌晓的唇,先是一啄一点地滋润,然后渐渐地转为轻吮,再慢慢地将舌头伸进了凌晓的口中,与好的舌头交缠。 凌晓被蓝羽惊醒,她睁开犹带睡意的眼,不解地看着蓝羽。 “乖乖地闭上眼睛,让我慢慢地把你吃掉。”蓝羽的话像是下了迷药一般,凌晓非常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指尖轻轻地在凌晓的身上滑动,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凌晓极度敏感,蓝羽的指尖在她身上激起一阵痒意,但因她的动作即轻且柔,痒意很轻微,反倒是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随着她的指尖而移动。蓝羽的唇轻轻地离开凌晓的唇,在脖子、耳根、耳垂、锁骨间来回穿梭。她的手移到胸前,轻轻地撩拨着她粉色的小点。 “嗯”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像有蚂蚁在心间爬一样,觉得无所适从。 蓝羽很满意地笑了一下,她还是有反应的嘛。她弯下腰,用嘴唇含住凌晓的粉色小点,轻轻地吮吸着。 凌晓的身子不自觉地扭动了两下,麻痒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让人觉得即难受又兴奋又舒服。她紧紧地抓住床单,想抗拒这种感觉,可又想继续。她自己都觉得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不住地扭动着身子。蓝羽的速度快了一些,异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她觉得自己的胸前都有点发胀了。蓝羽的舌尖一会儿在她的小点四周调皮地绕着圈,一会儿又在小点的正中央敏感位置处刺激着她,一会儿又变成吮吸让她不住地颤抖,随着蓝羽的动作,凌晓的神智越来越迷蒙,身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轻轻地扭动着,私处涌起一股湿意让她感到羞怯,她想忍住,可是却没有办法,只好紧紧地夹住双腿。可蓝羽偏要跟她作对似的,她的指尖居然移到了她的私处外,轻轻地在她的大腿根部来回滑着。凌晓受不了她的骚动,在她的不断拨弄下,她放松了双腿,岂料她一松开蓝羽便顺势滑了进去,手指贴在了她最隐秘的地方。羞愧之感狂袭至凌晓,她紧紧地夹紧着双腿,全身紧繃。 “宝贝,放松一点。”蓝羽在她的耳边轻语,她的另一只手轻抚着凌晓,有着魔力般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语,“放轻松,用心去感受身体传来的感觉,放松,放松……” 在蓝羽催眠的声音下,凌晓果然慢慢地放松。蓝羽的指尖很快地来到凌晓私处最敏感的点上,她已经湿了,花蕾已经绽放。在蓝羽轻轻地拨弄下,凌晓忍不住轻吟出声,“嗯。”身子不自觉地弓起。 凌晓的声音让蓝羽感到极度的兴奋,动作也稍稍地加快了一些,更强烈地刺激着凌晓。 “羽……”凌晓有点受不了,她紧紧地抱着凌晓,身子紧贴向她。 蓝羽一面较咬着她的耳垂,一面用膝盖轻轻地抵住凌晓,防止她靠得太近使她的手不便“操作”。 凌晓的脸、劲、身子全都泛上一阵潮红,身子轻轻地颤抖,爱液不断地溢出,轻吟之声不断传出。蓝羽也越来越兴奋,身子不停地在凌晓的身上磨擦。 凌晓的身子越来越激动,她仰起身子,全身不断地颤抖、痉挛,“啊——”极度的快感使她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全身痉挛不已。 蓝羽停下动作,抱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头。 凌晓回抱着蓝羽,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蓝羽许久不见凌晓有动静,以为她睡着了,她轻轻地扳开凌晓,凌晓紧紧地贴着她就是不从她的意。 原来是害羞啊! “哦,我的凌晓宝贝还在害羞啊?”蓝羽打趣道。 凌晓把脸埋得更深了,闷闷地回道:“你太过分了,这时候还糗我。” “没有啊,我怎么敢糗我的凌晓大小姐呢?” “还敢说没有。”凌晓恨不得立即把床刨个洞,然后钻到最底层再也不出来。 “说没有就没有。”蓝羽笑着又在凌晓的身上毛脚毛脚。 凌晓拍下蓝羽的手,钻到被子里面去了。想起刚才她淫荡的叫声,简直就…… “出来啦,别像个小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 “谁像啦。”凌晓在被子里叫道:“想当年我可是狼族最神骏最帅气的狼。” “是,对对对,可我当年还是狐族最有魅力的狐狸呢,想当年我还没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后面追求我的狐狸可以从天山排到终南山,我还连续荣获狐族第一美人,不,是狐族第一美狐的称号。” 凌晓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有吗?”她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还是只半大点的小狐狸?小狐狸也能参选?狐族有选过第一美狐吗?”随即她明白了,“你瞎掰”。 “我瞎掰?证据呢?”蓝羽一副不依不绕的模样。不过眼睛倒直盯着凌晓,满眼笑意。这么容易就上当钻出被子来了。 事隔一两千年,那些狐狸要么得道成仙,要么就死得连毛都找不到一根了,哪里 第四章 进入酒吧,只见里面聚集了不少人,快到座无虚席的地步,要么三五成群,要么单独穿梭于人群中。或许是出于动物的天性吧,凌晓对人群总是感到压抑,这里的气氛让她觉得混身不自在。 两人一进入酒吧,就收到众人投来的目光。美女本就吸引人,两个美女就更吸引人的眼球了。一个美得灵动、狡黠,一个美得冷傲、孤高,站在一起却又是那么的协调、那样的般配。 齐奇跑了过来,“你们来了,来,我介绍你们给大家认识。” 两人跟着齐奇来到一群人面前,齐奇为大家做了介绍。然后对两人说道:“二位,也做个自我介绍吧?”显然她对下午蓝羽给的名字不满意,想知道她们的真名字。 蓝羽笑着说道:“我的朋友们都叫我‘灵狐’,我叫她为‘狼’,你们也这样称呼我们吧。” “呵呵,名字跟你们的气质还真的有点像。”场中有人说道,也没有在意两人没有说真名字。在这个敏感的圈子中,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小心一点。 一群人玩着色子、扑克,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没有间隔。齐奇只介绍了一遍,蓝羽便把在场的十几位女士的名字全记住了,跟她们混得比十几年的老朋友还熟。凌晓要了杯红酒,慢慢地饮着,看着蓝羽跟众人打闹。 玩色子、扑克,输了的人喝酒,众人都想灌蓝羽,却反倒被蓝羽灌了众人不少酒。 凌晓暗暗地摇了摇头,想要整她这只狡猾的狐狸,这些人的道行还不够。 “凌晓,来,一起玩。”蓝羽拉起凌晓的手,看不习惯她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旁边。 “你玩吧,我看你玩。”凌晓朝她温和地一笑,眼中满是疼爱和宠溺。 “你们的感情好好哦,认识多久了?”旁边的某位单身贵族羡慕地问道。 蓝羽扬起一抹淘气的笑容,眨了眨狡黠的大眼,说道:“我们啊,认识几千年了。” “去你的。”旁边的人打了她一拳,“瞎扯。” “呵呵呵呵”众人一阵笑声传来,开心的气氛十足。 凌晓轻饮着红酒,细细地打量着场中,许多人对美丽大方的蓝羽都有好感,一群人围着她有说有笑的。 “蓝羽,会跳舞么?”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问道。 “会啊。”蓝羽爽快地答道,脸上满是笑意,她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 “一起去跳一曲。” “好啊。”蓝羽说完起身,拉着那高挑女郎的手进入了舞池。 两人都是舞林高手,她们两人将所有的人都吸引到了舞池边上,舞池中原本跳舞的人也停了下来欣赏两人绝美的舞姿。她们配合得天衣舞缝,就像是配合了多年的舞伴一样。 一曲完毕,人群中有人高喊着,“再来一曲。” 高挑女郎向蓝羽邀请道:“再来一曲如何?” “好啊,难得遇上像你舞技这么高的舞伴。”蓝羽爽快地回答。 结果,两人在舞池中桑巴、国标、恰恰、街舞、踢踏、民族舞蹈,几乎跳遍了凌晓所知道的舞蹈。场中的气氛更是high到极点,不断地喊着“安可,安可。” “哇,好过瘾。”蓝羽与高挑女郎从舞池中退了下来,全身都被汗淋湿了。 高挑女郎对蓝羽赞道:“灵狐,你的舞技太棒了,是我见过最棒的。” “你也是我最过的最棒的。”蓝羽由衷地赞许。 “以后有空还可以请你跳舞么?” “可以啊。” 两人回到沙发上,并排坐着,聊得投机极了,把周围都给忽略了。 凌晓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没有说什么,只要蓝羽开心就好。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了,她对蓝羽说道:“我们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嗯,好吧。”蓝羽对施绮丽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该回去了。” “我也该回去了,我们一起走吧。” 三人出了酒吧,凌晓及晓羽站在路边拦车。施绮丽则到地下停车场去取自己的车去了。没两分钟,施绮丽的车停到两人面前,“这么晚了,的士不好招,我送你们回去吧。” “好啊。”蓝羽拉着凌晓上了车。 两人好像没有聊够似的,在车上又继续聊着,天南海北,好不惬意。 车到了楼下,蓝羽对施绮丽说道:“上去坐坐吧。” “不了,挺晚了,不打搅二位了。”说着,她又对凌晓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霸占了你女朋友。” “没关系,难得你们这么投缘。”凌晓礼貌性地笑着回答,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蓝羽今天晚上跳了那么久的舞,她被累坏了。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凌晓在她的旁边躺下,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为她盖好被子,然后搂着她睁开眼毫无睡意。她看得出施绮丽对蓝羽有意思,而蓝羽却大刺刺地毫无所觉。 唉!蓝羽这么漂亮,她肯定会有很多情敌吧! 不过,今天晚上到酒吧见到许多像她们一样相爱的女子,她突然之间觉得两个女人相爱也没有什么。 凌晓到公司,没有见过宋子豪。他那天被揍得那么惨,且伤都是在脸上,估计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来见人。 公司正值旺季,非常忙碌,凌晓晚上也得加一些班才能把工作做完。 “小羽,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加班到九点才能回去,对不起。” “这样子啊,那好吧,你好好工作,我去找朋友玩就是。” “嗯,你去哪里玩,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玩到九点就回去,算准时间跟你同时到家。” “嗯,好。”凌晓搁了电话,继续埋首工作。她想蓝羽,很想天天都陪着她,可是她必须工作,她要养活她自己及蓝羽。 凌晓加快速度,提前十分钟回到家里。蓝羽还没有回来,她也就到浴室洗了个澡。 她刚进去不到五分钟,蓝羽就满头大汗地向浴室里面冲去。呃,门被锁了,里面有水声。 “凌晓,你在里面啊。” “是啊。”凌晓应道。 “你把门打开,我要和你一起洗。” “小羽,你知道我害羞。” “切,你早被我吃光、摸光、看光了,还害啥羞啊,快开门,我全身都是汗,很不舒服。”蓝羽凶巴巴地对着紧闭的浴室门大吼。 凌晓起身打开浴室的门,然后飞快地返身回到浴缸,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汗?” “跳舞跳的。”蓝羽回答。她脱掉衣服,用莲蓬头往身上淋着水。 “跳舞?”凌晓微微地一皱眉,“和那个施绮丽么?”最近她好像常去跳舞,基本上是迷上了。 “是去演出。今天一家新开张的商场所宣传,我便去了。”凌晓皱眉的表情没有逃过蓝羽的目光,她不想让凌晓多想就没有说出施绮丽也去了。 凌晓看着她,去演出?这好么? 蓝羽在凌晓的嘴唇上印上一吻,有点坏坏地问道:“是不是担心看不住我啊?” 凌晓轻笑一声,她相信她们之间的缘分,也相信她们的爱情。 蓝羽搂着凌晓的脖子,顺势滑进了浴缸。 “好挤哦。”凌晓伸手搂住蓝羽,红霞布满双颜。 “没关系,挤一点贴得更近。”说着,蓝羽低头吻住了凌晓的唇。 “唔”凌晓挣扎了一下,反被蓝羽扣得死死的,然后接受着蓝羽更粗暴的“催残”。 唉!她明天又得围围巾上班了。她身上的痕迹还没有消啊! 将凌晓吃抹干净之后,蓝羽幽怨地盯着她:“晓,你知道不知道好想你。”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天天还要忙那么晚?” “对不起,最近公司实再是太忙了,同事们都加得很晚。”凌晓感到愧疚,是她冷落她了。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蓝羽瞪着她。 “那你想怎么样?”凌晓怯怯地缩头看着蓝羽,她又要狮子开大口了。 “吻我。” “吻你?”凌晓受到的惊吓不小,她不知道怎么吻人耶。 “不吻啊?”蓝羽瞄着她,眼中写着警告。 “呃,吻,吻。”凌晓强扯出一抹笑意,然后笨拙地吻上蓝羽的唇。她的动作很轻缓,学着蓝羽的样子依样画葫芦。 笨死了的笨女人!蓝羽在心里暗骂一句,将她的头扣住,然后引导她吻着。 因为手下职员突然出车祸,暂时找不到人顶替,凌晓只得自己抗着,把手下的那一份事情也做了,晚上加班也就更晚,甚至于连周末都没得休息。惹得蓝羽抱怨连连,最后忍不住冲下楼去找宋子豪的麻烦。 “喂,宋子豪,你什么意思,你们公司难道就只有凌晓一个人吗?连周末都不让她休息?” 宋子豪没好气地看着蓝羽,这个巫女,揍得她现在都不敢出去见人,她还敢上门来。 见他不说话,反倒以一副深怀敌意的眼光看着她,蓝羽就更加气愤,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宋子豪的衣襟,叫道:“你不会是想让她把全副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以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吧?” “感情?你不会真和凌晓在一起了吧?”宋子豪问道,那天的事他还历历在目呢。 “我们在一起了你眼红是不?我告诉你,你再这样劳役我家凌晓,我会揍得连你妈妈都不认得你。”甩下狠话,蓝羽头一甩走人了。 宋子豪直摇头,他怎么会看走眼,把这暴力狂当成小猫咪,她还真会掩饰。他现在还是很欣赏凌晓,虽然她很危险,可是越有危险才越有挑战。凌晓周末都在加班?那她天天都在办公室了,嗯,他在办公室开展攻势,应该比较容易下手吧。虽然用上司的身份去追求他有点过分且乱来,但是只要能追到凌晓,这也没有什么不妥。 主意打定,宋子豪到公司去。 凌晓正在办公,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她反射性地应了一声,“进来。”也没有抬头看看来人。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来人说话。 她抬起头看去,是宋子豪。这让她小小地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星期六吗?这家伙不是在家里养伤吗? “我听蓝羽说你在加班,所以过来看看。”宋子豪大方地在她的对面坐下,一副老板关心下属的口吻中透着男女朋友之间的关切。凌晓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说道:“那多谢副总裁关心了。”言语中透中嘲讽之意。 “快下班了,我请你吃饭。”知道凌晓会开口拒绝,所以未等他开口,又说道:“我以公司的名义请的。” 凌晓睨着他,说道:“副总裁,您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今天约了有约,实再是抱歉。”以公司的名义她也不去,她要回家陪蓝羽,蓝羽才是她的重心。收拾好桌上未完成的文件,塞入公事包,准备打包回家继续。 又碰了个钉子!宋子豪跟了出去,问道:“是陪蓝羽吗?你不必理会她发疯,她那无理要求你不用管的。如果她敢强制限制你,我可以请律师帮你告她。”他以为蓝羽真的是用那个“凌晓抢了她男朋友,她要她用自己做赔偿”来要挟凌晓。 “副总裁,这是我的私事。而且,蓝羽并没有限制我什么。”凌晓说道。当一个人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知难而退的时候,哪怕他是名门显贵或者是世家才子都如蟑螂一样讨厌。 “好吧,我说错话了,我很抱歉。只是凌晓,再强的女人也需要一个男人来依靠,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依靠,为你守候一辈子。” 凌晓抬眼看着宋子豪,为了不再让宋子豪缠着她,她直接说出她与蓝羽毛的关系,说道:“我只愿意守候蓝羽,从上辈子守候到下下下辈子,我喜欢的人、我所爱的人是蓝羽,只有蓝羽。” “凌晓,我知道你故意这样说来气我的,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嘛。”宋子豪觉得不可思议,她在之前连蓝羽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宋子豪。”一声娇叱,宋子豪的屁股上便挨了一脚,被踹出去贴在墙上。 又是这个臭女人!宋子豪气得咬牙切齿,自从跟她说了分手之后,这女人就受了刺激像变了个人似的专跟他作对,专对他施暴。他愤怒地转过身,向蓝羽吼道:“够了,我忍了你很久了,别逼我打女人!”它如一头愤怒的狮子向蓝羽吼道。 蓝羽才不怕她,凌晓是她的个人财产,谁要敢打她的主意,她就剥了他的皮。蓝羽冲她吼道:“凌晓是我的女人,谁都别想动他,特别是你,宋子豪,你若再敢打凌晓的主意,我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她。”说着,她又一脚向宋子豪踢去。 这次宋子豪早有防备地闪开,怒叫道:“你别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扬起手便朝蓝羽的脸上挥去。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但叫的人是宋子豪,不是蓝羽毛。 凌晓紧紧地扣住他手腕上的筋脉,用力地压下去,痛得宋子豪的眼泪都飙了出来。凌晓用足以杀死人的冰冷声音说道:“谁敢动蓝羽一根头发,我要谁的命。”言毕,顺势一推,宋子豪便跌在了地上。她牵着蓝羽的手往公司外走去。 宋子豪爬起来,跑到凌晓的面前,眼红脖子粗地叫道:“我是副总裁,你敢这样子对我?” 凌晓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或许明天你就不再是我的上司了?” 蓝羽瞪着宋子豪,说道:“如果你还要脸的话就别再来缠着凌晓,否则让你没脸见人。”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宋子豪恨得牙痒痒,他宋子豪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坐在计程车上,凌晓问道:“小羽,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没想到就碰到刚才那一幕。”蓝羽黑着脸说道。 凌晓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别生气了,为他那种人不值得。” “哼!”蓝羽重重地一哼,跟着,把脸凑到凌晓的面前,说道:“你得发誓,这一辈子都只许看我一个,爱我一个,想我一个,不管别人如何追你,你都不能动心。” “我发誓。”凌晓很慎重地举起手发誓:“我凌晓对天起誓,前世今生来世都只小羽一个,绝不对别人动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哇,不用发那么毒。”蓝羽立即捂着她的嘴巴,叫道:“呸呸束,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刚才发的誓不算。” “为什么不算?”凌晓不高兴地看着她。 “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会很惨的。”蓝羽瞪着她,“你存心让我心疼是不是?” “我对你不变心,所以绝对不会被天诛地灭,也不会永世不得超生。”凌晓自信满满地说。 坐在前面的计程车机司时不时地从镜子看向两人,拉这趟车看到的镜头还真精彩。 凌晓坐在临时办公桌前做事,蓝羽无聊地扒在沙发前叫道:“凌晓,我觉得你应该辞去这份工作。”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啊?” “第一,你这份工作太累了;第二,那个宋子豪太讨厌,没必要为他卖命赚钱。” “工作累是因为最近是旺季,而人手又不够。过两天人事部门把人补齐就行了。那个宋子豪是很讨厌,可经过今天的事之后,我想他不会再来自取其辱。这份工作我觉得还可以,暂时没有换的想法。” “那要是宋子豪还缠着你呢?” “那我就再辞职好了。” 蓝羽走到凌晓的身后搂住她,“我很了解宋子豪,他这人虽算不上坏人,但是也不是好人。毕竟,商场上能有几个好人。” “难不成他还会因为求爱不成而来报复吗?”凌晓笑笑,说道:“现在没人这么无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呢?” “总之我不管,我要你辞职。”蓝羽坚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宋子豪身上传来的那种危险信号。她蓝羽的直觉一向很准,她不想凌晓有什么事。 凌晓深深地看了看蓝羽一眼,点了点头,“嗯,好。” “嗯。”蓝羽高兴地在凌晓的脸颊上亲吻一下,“明天就去把辞职书交了好么?” “嗯。”只要蓝羽高兴,她就换一份工作就是了。有一个公司的老总跟她谈了好多次,想让她到他公司去,她可以考虑一下到那边看看。 第二天,凌晓交了辞职书。宋子豪再三挽留,凌晓坚决要走,他也就只好批了,不过却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她将手中的所有事情处理完并且交接好。即要忙着处事手上的事情,又要忙着应付交接,凌晓就更忙了,但想到是忙最后一个月,她也就认了,只是每天都要等到十点才能回到家,这让她觉得很对不住蓝羽。不过,蓝羽似乎也挺忙的,有时候她都回家了还没有见到蓝羽的人影,并且蓝羽每次回来总是累得倒头就睡。她心疼她,劝她不要总是沉迷在跳舞上,蓝羽笑笑,没有理会。 忙了半个月,接替她的人也将手中的工作上手了,她的事情少了一半。宋子豪在她交辞职书的第三天便出差去了美国,没法再来影响到她。 这天,凌晓没有加班,早早就下了班。她回到家,买了束鲜花,想给蓝羽一个惊喜。可是没有看到蓝羽,于是想出去找她。她知道几个蓝羽常去的地方,便逐一寻找。 最后在一家酒吧中找到了在舞池中与施绮丽狂舞的蓝羽。 蓝羽与施绮丽紧紧地贴在一起,伴随着音响扬动着四肢,两人如同有着魔力般粘贴、交合着,场中的气氛极度高涨。她们两人都穿得极为性感,加上煽情的舞蹈,旁边看的人都看得血脉愤张。 一曲完毕,施绮丽低首吻住了蓝羽,蓝羽也主动地回吻着,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场中的叫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凌晓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舞池中的两人,突然之间觉得世界寂静了,她听不到任何喧哗的声音,只看得到跳动的人群,狂吻的二人。 蓝羽在和别人接吻! 凌晓的脑海中闪着这几个字,愣愣的,无法思考。 蓝羽与施绮丽分开,施绮丽看着蓝羽的眼中写着浓浓的深情,“蓝羽,我爱你。” 蓝羽浅笑着看着她,不予回答。 又一曲音乐响起,两人又开始了下一曲舞蹈。蓝羽很喜欢和施绮丽跳舞,跟她跳舞似乎可以释放出心中所有的狂热,那感觉,就像和凌晓做爱一样。可惜,凌晓最近太忙太累了,她都不好去再折腾她,只想让她好好地休息。 蓝羽得意地看着人海中为她们着魔的人群,她是狐狸精,她喜欢勾引人,她想让全世界的人都为她疯狂。这不关乎好坏,也不是她滥情,这只是她喜欢被人钟爱,让人着迷的那种感觉。 凌晓缓缓地退出了酒吧,突然之间觉得世界好苍茫,觉得自己像走在了荒芜的平原,又成了一只流狼飘泊的孤狼。冷意一点一滴地从毛孔渗进皮肉、渗进血管、渗进骨髓,冷得她全身打颤。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们中会有谁会变心,她也不相信蓝羽会对她变心。可是,她刚刚在和施绮丽接吻,在人类中,那种亲吻不是代表爱情,代表喜欢么? 蓝羽,灵狐! 凌晓望着天际,觉得心在一滴一滴地滴血,好痛好痛,痛到极点,痛到只能用啸声来缓解。 “傲喔——”狼嚎声在街头响声,一声又一声。 凌晓的叫声引得路人的频频回头。这女孩子的口技学得真好,不知道是哪所艺术学院毕业的。 有点累了,蓝羽坐在酒吧内,现在的音乐换成了轻音乐,让她得以稍微的休息。 耳边,似乎传来的熟悉的狼嚎声,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像它的叫声。是它在叫么?呵呵,她在加班,怎么可能嘛,或许是因为她太想念她了吧。 轻饮口果汁,看向坐在旁边的施绮丽,“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好美,我在看美女。”施绮丽说道。 蓝羽微微一笑,她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今天晚上我想早点回去。”刚才那隐约响起的狼嚎让她没有心情再在这里跳舞。 “我送你。” “嗯,好吧。” 坐在施绮丽新换的敞蓬跑车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晚上吹拂的快意。 施绮丽看着蓝羽享受的模样,十分的高兴,她很快就会把她追到手的。今天她看到凌晓来了,她的脸色变得好难看的离开。只要今天晚上再加把劲,要蓝羽和凌晓分手就非常容易了。“蓝羽,想再兜一圈吗,海边的夜景更美。” 蓝羽侧脸看着她说道:“海边?改天吧,今天想早点回去。” “去坐一会儿,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从这里开车过去二十分钟就到了。况且凌晓要加班,你这么早回去她也不在啊。” “说的也是,那就去海边吧。” 到了海边,两人下了车。 有人在海边搭着帐篷进行着烧烤,香味弥漫着海滩。 “蓝羽,我们也来烧烤吧。” “好啊。”两人租了个烧烤摊,一边吹着海风一边有说有笑地烤着美味的食物。远处,一群年轻人在海边开part,彩灯照耀,歌舞升平。他们玩到最后,有两个家伙比起了街舞。 酷爱舞蹈的两人也围了过去,蓝羽看了一会儿,说道:“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你跳得有他好么?”旁边一个女孩子听到蓝羽的话不服气地顶她。 “比他好几倍。”蓝羽非常自负地说。 “那比一比啊。”那女孩子朝场中的两人叫道:“安哥、乐哥,这里有位靓妹说你们的街舞没有他们跳得好,要和你比一比。” “什么?跟我们安哥和乐哥比街舞,自找死路。” “呀,这不是灵狐和绮丽姐么?她们两位可是舞国天后哦。”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两人。 “我们安哥和乐哥可是舞国天皇。”人群中很快分成了两派,一派力挺安哥和乐哥,一派力挺蓝羽和绮丽。 最后在两派的怂恿及四人的争抢好胜心之下,他们进行了街舞较量。 舞街比得十分的激烈,最后还是蓝羽及施绮丽赢了。两人对于她们两人的舞技十分的佩服,输得心服口服,当场就要拜师请教。两人一时高兴,也就收了这两个徒弟。跟着又举办拜师庆功会什么的,一直闹个没完没了。 凌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回到家就呆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蓝羽回来。她想,蓝羽一定会给她解释清楚的。 她的脑海中全是蓝羽与施绮丽在舞池中激吻的情形,挥不去、抹不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推开了,蓝羽的脚步声从门口慢慢地靠近。 “咦,凌晓,你今天没有去上班么?”蓝羽惊奇的叫声传来。 上班?凌晓愣了好久,看到外面明亮的天空,才明白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扭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指到八点十五分。 “你昨天没有回来。” “哦,昨天跟一些朋友玩疯了,忘了跟你打电话,对不起。”蓝羽愧疚地看着一脸苍白的凌晓,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让她好心疼。 “你在等我吗?” “嗯。” “对不起。”蓝羽道歉。 “没事。”凌晓扬起一些勉强的笑意,问道:“你是和施绮丽在一起么?” “嗯,不止和她在一起,还有很多朋友一起聚会。”蓝羽知道她最近的晚归是很容易让人不放心,所以尽量消除她的不安。 凌 第五章 “喂,蓝羽,知道安迪韦奥丁么?”施绮丽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知道啊,他的舞跳得特棒,特别有个性和伸张力。”说到她的偶像,蓝羽的眼中冒着亮光。 “他五点钟要到舞蹈中心来,明天早上就要回加拿大了,你来不来?” “这个……,绮丽,我跟凌晓说好了要等她回来陪她。”蓝羽有点为难。 “你哪天都可以陪她,可是安迪明天就要回国了,错过这个机会可就很难再有下一个。” 权衡一下,这机会实再是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至于凌晓那边,她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也不在乎这一天时间,等从舞蹈中心回来再好好补偿她就是了。“好吧,你等我啊,我很快过去。” 蓝羽带了几件舞蹈服就出门了,然后她跟凌晓打了个电话:“喂,凌晓,我去见一位国际舞蹈大师,可能要晚一点才回家,对不起。” “嗯。”凌晓应了一声,心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如同绑了块石头般不断地下沉。 蓝羽,她的心还在她身上么?她,真的喜欢上施绮丽了吗? 下班了,凌晓慢慢地漫步回到小区楼下,天已黑尽,四处灯头通明,她家却是一片黑暗,蓝羽又不在家。她拿出电话,打蓝羽的手机,蓝羽关机。 关机,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她坐在楼下花坛旁的长椅上,还记得她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在这里,蓝羽坐在这张长椅上给她打的电话。把头靠在椅子上,她缓缓地闭上眼,突然之间觉得好累,身体累、心也累。她想靠到蓝羽的怀中,她想念蓝羽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想念她那不讲理的模样,想念她粗暴的样子。 蓝羽,你此刻和施绮丽在一起么? 今夜的天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空飘飘洒洒地洒着细雨。仰着脸,冰冷的细水轻洒在脸上,让她有一丝清醒,有一丝疼痛。 她坐了很久,时钟跑了一圈又一圈,十二点了,她还没有回来。难道,今夜她又不回来了吗? 灯光照射了过来,她侧头看去,一辆跑车停在前面不远处。施绮丽和蓝羽从车上下来,施绮丽对蓝羽说道:“这么晚了,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不想让凌晓看见。再见。”蓝羽说完,蹦蹦跳跳地往里面走去。 凌晓想叫她,可是她又止住了。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蓝羽已经进去了。正欲离开的施绮丽看见了凌晓,她止住步子,惊讶地叫道:“凌晓,你怎么在这里?天,你全身都湿透了!” 狼的骄傲,狼的自负不允许她在敌人面前示弱。凌晓强打精神,使自己恢复一些神采,她说道:“为了等心爱的女人,衣服湿了又有什么?” “心爱的人?”施绮丽喃喃地念道。随即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她是你心爱的人,但是你是她的么?” 凌晓一挑眉,冷眼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吗?你不会跳舞,而她酷爱跳舞,舞蹈如同她的灵魂,在舞池中,她的风采是最迷人的,我能让她散发出所有的风采。而你呢?忙碌,除了忙碌还是忙碌,你有时间陪她么?你会跳舞么?你能陪她跳舞么?你能让她散发出光彩么?她那么的绚丽,她会甘心属于你这样一个平凡而死气沉沉的上班放么?她的热情奔放、她的豪迈、她的万种风情该是属于我,属于舞台。” 凌晓冷冷地睨着她,“这些不必你来告诉我,若蓝羽不属于我,她会自己说。”说完,她转身向楼上走去。施绮丽这样说无非是想让她让她让出蓝羽,她若上当她就不叫凌晓。 施绮丽说道:“如果你爱她,就该给她自由,就该让她有尽情展现自己风采的机会,而不是绊着她。你对她来说是个障碍,今天,她放弃了一个出国的深造的机会,就是因为你,她说她欠了你的。” 她欠我?!凌晓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蓝羽觉得她欠了她么?!她会这样觉得么? 施绮丽说完转身上车,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再说就会显得自己很卑鄙了。 凌晓的手机响起,是蓝羽打来的电话:“晓,你在哪里?你怎么不在家?我去天台也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她的声音中透着焦虑,她还是爱她的。 “我在楼下。”凌晓说道:“我马上上来。” 凌晓一出电梯,蓝羽就迎了过来,“天,你的身上怎么这么湿?你去哪里了?”她抓住凌晓的手,指尖冰凉。突然之间蓝羽的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凌晓怎么了?为什么她的眼中有着那么深的幽伤?为什么她的神情这么的狼狈?为什么她会全身湿透了?外面的雨一直是毛毛细雨,怎么可能会将她淋湿?她一把将凌晓拖进屋里,把她推进浴室,“先把湿衣服换下来,你会生病的。”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难受。她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就不能照顾好自己么? 蓝羽把浴袍拿进浴室,然后一头钻进厨房为她熬姜汤。 姜汤熬好了,仍未见到凌晓从浴室里出来,她到浴室一看,只见凌晓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站在莲蓬头下面让冰冷的冷水从头淋到脚。 “凌晓!”蓝羽暴喝一声,“你在做什么?你发什么疯?”她一把将凌晓从莲蓬头下拉出来。凌晓的脚下一滑,跌在地上,一声闷闷地撞击声传来。 她是存心在折磨自己!蓝羽怒极,眼中的火焰跳动,俏颜因怒火而变得通红,但却因为担心她受凉而不得不忍住暴发的怒火。她伸手打开媒气,将热水放到浴缸里,然后粗鲁地扯下凌晓的衣服,再将她扔进了浴缸。盛怒中的她,自然不会温柔,使凌晓被撞了好几次。 待凌晓泡进了浴缸,她才向凌晓吼道:“你要死也别在我面前碍眼,这样子不死不活地折腾人算什么?要干脆,天台没锁,从上面跳下去一干二净、清洁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难看,厨房有刀,一刀子割断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蓝羽吼完,“嘭”地一声甩门而去。气死她了,不就是因为有点事没有陪她吗?不用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来吓人吧!居然还学别人自虐,这头笨狼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招了。想害她心疼吗?休想! 浴室门在她的催残下发出剧烈的颤抖,仿佛差一点就破了。 凌晓盯着浴室门,耳中不断地回响着蓝羽的声音,回响着刚才她的那段话,“天台没锁,从上面跳下去一干二净、清洁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难看,厨房有刀,一刀子割断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她无力地躺在浴缸里,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她都叫她去死了,她还爱她么?她对她还有爱么?如果失去她的爱,活着真的好痛好累,死或许还是一种解脱。轻轻扯起一抹自嘲的笑,笑中带泪。泪滑过脸颊落在浴缸中,溅起一朵极细小的水花。原来,她也有泪。那日,灵狐离她而去,她都不曾流泪。原来最伤人的不是爱人的离去,不是生离死别,而来自至爱的人的伤害。 许久之后,凌晓才从浴缸中站起来。虚脱的身子几乎让她站立不稳。从昨日午餐之后,她不曾进过一粒食,不曾喝过一口水,刚才猛烈的撞击也使她的身子撞伤好几处。胳膊破了皮,血刚刚才止住,现在的是皮肉惨白地向两边翻开。 用冷水浇了一下脸,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尽量让自己的思想麻痹,穿好睡衣,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然后抬头向外走去。 蓝羽坐在沙发上恨恨地盯着姜汤。 “把姜汤喝了。”蓝羽的口气中仍有火药味。 凌晓在她的对面坐下,依言将姜汤喝下。 蓝羽直直地瞧着她,压低声音,口气中仍然带着火药味,“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我答应过你就该好好陪你的。但是,我这么做也有我的原因。安迪韦奥丁他明天就要回国了,我若不去,错过这个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 “舞蹈是你的灵魂么?”凌晓问道,她想起施绮丽的话,想起她在舞池中那飞扬的风采。 “算是吧。”蓝羽答道,“我爱跳舞,在舞池中、在舞台上,在每一曲舞蹈中,我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飞扬,感受到血液和跳动,感受到世界的飞旋,感受到世界的灿烂、绚丽。” “而施绮丽是你最好的伴,对吧?”凌晓问道。施绮丽才是那个能让她最快乐的,属于她一生的伴侣,对吧? “对。”蓝羽答道。她是她在舞台上最好的舞伴,她的舞技令人惊叹。更让她感动的是,今天施绮丽为了继续当她的舞伴,她居然放弃随安迪韦奥丁出国的机会。这样一位知己、知音让她如何回报。 “如果让你放弃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绮丽在一起……”凌晓试探着问。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蓝羽想也不想,脱口答道。随即,她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酷爱跳舞,是因为你觉得我因为舞蹈而忽略了你?” 是吗?凌晓自问。本来这两者没有任何冲突,她欣赏蓝羽在舞台上的风采,也最想让她快乐,只要她快乐,她牺牲一切都愿意。可是,现在中间多了一个施绮丽,现在让她觉得她成了蓝羽身边多余的。 她的沉默让蓝羽当成了默认,蓝羽突然之间觉得凌晓有点可笑,她爱她没错,但是爱一个人不代表就得为她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不代表就该为她付出自由。她说道:“凌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舞蹈,也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没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得痛快。” “舞蹈和自由比我重要么?”凌晓问,她的声音在发抖,若蓝羽的答案不是她所期望的,她不敢想象会如何。 蓝羽盯着凌晓,眼中写着愤怒。她居然用她自己来要挟她放弃舞蹈和自由?太卑鄙了,是她蓝羽看错人了。“凌晓,别以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个情人,我还可以随手抓来一打,别把自己太当颗葱。”蓝羽说完,拿了件外套便往外面走去。此刻她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自私的凌晓,她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个,不是她梦中的那一个凌晓。 凌晓的心一片一片地碎成碎片,听着关上的大门,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天台没锁,从上面跳下支一干二净清洁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难看,厨房有刀,一刀子割断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 “如果让你放弃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绮丽在一起……”“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凌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舞蹈,也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没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得痛快。” “凌晓,别以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个情人,我还可以随手抓来一打,别把自己太当颗葱。” 蓝羽的话一字一句地在她的耳边回响,击碎她最后一丝希望,灭了她最后一道曙光。 望着天花板,回想起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快乐。她们还是狼和狐狸的时候,它们多快乐!一同忍饥挨饿,一同逃避猎人的追杀,一同在山林、田原、草地之间游玩,那时候的世界是多么的单纯和美好。原以为再续前缘便能够重新拥有原来的一切,所以她苦心求修炼,潜心求佛,只求佛主赐她这一世的这段情缘,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不堪。没想到她苦苦求来的情缘,在灵狐的心中的如此的不屑。 “蓝羽,我真的对你不重要了么?是否,你真的已经不需要我了么?”把脸埋入指尖,凌晓痛苦地问道。答案在之前她已经知道,心痛得像被人用钢刷在上面一丝一丝地刮着,刷成千万条碎丝,像破布一样挂在那里。 痛,真的好痛。 凌晓爬起来往巴台去拿酒,酒是最好的止痛药。曾经,她因思念她而心痛的时候,喝上一点红酒,在微醉间回想起过去,她的痛便消失了。 她的气力像是消失了一般,她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了。她从沙发上跌倒在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摇摇晃晃、一步三爬地到了巴台前,拿起一瓶红酒一口气喝下,疼痛依旧。 她又拿起两瓶红酒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往天台走去。 摇摇晃晃地到了天台,雨仍旧在飘飘洒洒地下,像是老天爷在哭泣。呵呵,老天爷会哭么?它是最是无情的,哭的是她吧? 凌晓单手撑着栏杆,举起酒瓶往口中倒,没有一滴酒落入口中,才发现忘了打开木塞。她没有拿开瓶器,只好用手掰着,可这木塞像跟她有仇似的,任她如何使力,她纹丝不动。凌晓扬起红酒,将瓶口对准栏杆便砸去,“咣”一声响,酒劲断了,瓶子碎了半截,玻璃划破了她的掌心,红酒和着鲜血滑落在地上。 这样的酒和她一样的碎。凌晓边哭边笑地看着酒,将它摔在了地上。也好,碎就让它碎得砌底吧。 虚弱的她全身发软,再无力气站起来,她缓缓地靠着栏杆滑落,身子靠着冰冷的建筑物在风雨中瑟瑟发抖,耳边不断地回响着蓝羽伤人的话语。 “天台没锁,从上面跳下去一干二净清洁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难看,厨房有刀,一刀子割断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 “如果让你放弃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绮丽在一起……”“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凌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舞蹈,也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没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得痛快。” “凌晓,别以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个情人,我还可以随手抓来一打,别把自己太当颗葱。”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蓝羽冷酷的面孔,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施绮丽在叫她离开蓝羽,还蓝羽自由和快乐。恍惚中,她似乎听到蓝羽在对她说她不需要她了,让她离开。 离开,她凌晓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她不会妨碍她寻找幸福,不会成为她的羁绊,不会阻碍她的自由。她凌晓宁愿变回以前的那匹狼在山林间游荡,在月夜中嚎叫。孤独,她一个人承受。拾起酒瓶破碎的玻璃片,看着手腕上那青色的动脉,她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殷红的鲜血涌出,像屋顶瓦沟中的雨水流下。 看着鲜血流出,心似乎没有那么痛了,所有的疼痛仿佛随着鲜血一样流了出去,眼前好像不再是冰冷的城市,她好像又看到了昔日那美丽的大自然风光。 蓝羽,希望你能够更加幸福快乐。原谅我不能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你已经不需要我了,而我在你身边只会更加的痛,我走了,不管在何方,都愿你幸福。 蓝羽跑到网吧,她决定不去想凌晓,不去想那个自私的家伙。她打开网站听歌,各大网站闲逛看贴,还是觉得心烦意乱,于是把qq打开。 “灵狐,好久不见,今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上网?”网友发来短信。 “你不也还在吗?” “我?我是夜猫子,昼伏夜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别问我。”蓝羽没好气地敲出几个字。 “怎么了?”网友莫名其妙,“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没有,不是你。” “那是谁,说给我听听好么?” “你那么多废话干嘛?”蓝羽回道,觉得此人非常非常讨厌,她不想去想关于凌晓的事,偏偏此人非要不断地在旁边提醒她往那方面想。 “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了。跟你说件事啊,你最喜欢的那篇关于狐狸和狼的爱情的那篇文章,今天楼主又贴新的了。” “别跟我说关于她的事。”蓝羽愤恨地打出几个字,她发誓,如果他再扯一句关于凌晓的事,她立即把他拖到黑名单。 对面那人却仍不自知,继续发出一段文字,这段文字却是他复制到楼里面的贴,“狼在舞池中看到灵狐与a激吻,她们的吻十分激烈……” 蓝羽呆住了,凌晓看到什么? 她立即从qq中复制凌晓发贴的网址,然后找到她新发的内容。 凌晓将她在舞池中看到的一切写得清清楚楚,字里行间透出无予伦比的沉痛。那种痛,让蓝羽的心也跟着痛了。泪水浮上了她的眼,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却还在错怪凌晓。 她抽去网卡,急切地往家里跑去。凌晓对她用情至深,这次不知道会被她伤得多重。回想起之前说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伤人。 推开家门,里面灯头通明,却不见了凌晓的踪影。她慌乱地拿出手机拨出她的号码,手机的铃声却在家里响起。蓝羽扔了手机往天台跑去,除了上班及家里,凌晓只会往天台跑。 推开天台的门,首先嗅到的就是酒味和血腥味。 恐惧、刺痛铺天盖地的袭开,令她僵在当场不敢动弹。 不,一定是她的错觉,这上面怎么会有血腥味呢。凌晓那么骄傲,那么自负,她怎么可能会让人伤她,怎么可能会流血。但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面对着她的凌晓是多么的柔弱,在她的面前,凌晓完全失去了她的性格、她的骄傲、她的自负,面对着她,凌晓的一切都只为她。 沉重地踏出临门的那一脚,血腥味更浓,踩着脚下的积水,那水是红的。 不,这不是血,不是,凌晓还是和往常一样靠在那里喝酒,她不会流血。蓝羽对自己说,她强迫自己相信凌晓不会有事。可是,看到的一切却告诉她另外一种可能,一种让她没有勇气去探知的可能。 “晓,你在吗?”蓝羽喊道,她闭着眼,不敢探头去看。鼻子中的血腥味更浓更重。 “晓,你在吗?”她快哭了,为什么她还不回答她。“对不起,我错了,晓,出声啊,我知道错了,是我误会你了,是我害你伤心了。晓,我别吓我。” 空旷的天台仍旧没有一丝声音,回答她的仍是那浓浓的血腥味。 晓出事了! 蓝羽的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念头,打击掉她所有的侥幸心理,她一下子冲了过去。 凌晓穿着白色的睡衣躺在栏杆下,幽幽的灯光和着雨水洒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浴袍下摆全染上了红色,她的右手垂在浴袍上,手腕、浴袍上全是血,血混着雨水沿着地板砖的沟一直流向门前的排水管。 “晓。”蓝羽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疯狂地叫道:“晓,你醒醒,醒醒。”天,她的身子好冰,她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不要。”蓝羽惊惶地大叫:“你不能有事,不能,你不能离开我。”她用尽全力,吃力地拖着凌晓往楼下走去。 “来人啊,救命。”蓝羽大叫,可惜没有一个人回答。她一边叫着救命,一边将凌晓往电梯口移,好不容易进入电梯,将凌晓送到一楼,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送她出去,将凌晓拖出电梯,她往保安的值班室跑去。 “救命,救命。”蓝羽泪流满面,身上带血,神情惊恐地跑到保安室,把保安着实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名保安问道,另一名保安跑到外面去看是否有人在追杀她。 “帮我打电话叫救护车。”蓝羽打着颤,有点显得语无伦次地说,“晓,凌晓,救她。”说着,她拉着一个保安便往电梯跑去。 “小姐,出什么事了?你先说清楚。”保安边跑边说:“我的警棍都没有拿上。”要是一会儿遇上了歹徒怎么办? “晓……晓……”自杀两个字她说不出口,她只想到凌晓全身都是血,她只想着要立即送她去医院抢救。她拖着保安一直跑,保安想回去拿警棍都没有办法。 两分钟之后,保安看到了躺在电梯口的凌晓。他也吓了一大跳,立即拿出对讲机叫道:“有人受伤了,快点过来。” 早在蓝羽把保安拖走的时候,旁边值班的保安就通知其他人往他们的方向赶去了。 他们帮蓝羽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又用绳子扎住凌晓还在流血的手腕,将她背到了大门口,送上了救护车。 蓝羽慌乱地守着凌晓,恐惧一直占聚着她的心灵,她紧紧地握着凌晓的手,心痛至极。 到了医院,医院却说要先交钱才能抢救,蓝羽当时几乎要杀人。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带钱,钱全在家里。医院却执意要她先回家拿钱。等她拿到钱来,凌晓可能都已经没命了。最后,她跪下求医生先抢救,她立即回去拿钱,保证一分不少。 “对不起,这是医院的规定,必须是先交钱后抢救。”医生也动容了,但是碍于规定,他们也不想担责任。 蓝羽看着躺在那里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凌晓,痛得泪流满面,对这些没天良的医生愤恨至极。最后,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大哥在市委工作,我姐姐是律师,若晓死了,你要你们全部倾家荡产,死无葬身之地。”眼中的那种恨、那种愤,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全身发寒。 旁边的某个主任忙过来说:“交什么钱,先救人,快点救人。” 医生、护士这才急急忙忙地将凌晓推入急救室。 蓝羽瘫在地上,看着被推入急救室的凌晓,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隔绝在那道门前,恐惧从四面八方袭入她的毛孔,她不敢去想象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小姐,放心吧,我们这里的医生都是一流,她一定没事的。”刚才的那个主任医生将蓝羽扶了起来,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她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她求了千年才求来这段缘,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她没事,她一定没事,她有上千年的修行,她没事,佛主会保祐她的。”蓝羽喃喃地念道,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她要坚强,不能先倒下,凌晓一定会没事的。 旁边的主任听到这话可就有点担心了,她脑子没病吧。他叫道:“小姐,你家里面的人呢?有没有通知到他们?”言下之意是让她通知她拿钱。 蓝羽整副心思都在凌晓的身上,哪里还能到他说话。 “小姐,小姐。”主任连唤十几声蓝羽都没有反应,仍旧是喃喃地念着些什么。 “小姐——”最后她一声震天大吼,终于将蓝羽的思绪拉回。 蓝羽看着他,总算有了点理智。 “你是不是该通知你的家人?”跟着,又指着站在旁边等着通知凌晓办手续的护士说道:“你还没有办手续以及交手术费。” 蓝羽盯着他们,人命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此刻凌晓的命还需要他们救,她还掌握在他们的手上。她伸出手,说道:“把手机借我一下。” 她的手上还有血渍,让那主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机交到她手上。 蓝羽拨了组号码,“姐,你在哪?我在医院,身上没有带钱。现在需要一大笔钱,能否给我送来。” “医院?小羽你怎么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医院?出什么事了?”蓝翎的被蓝羽给吓坏了。 “你马上送钱过来好吗?我需要钱救命,姐,求你快点。”蓝羽央求道。从不肯求人的她,用乞求的语气跟蓝翎说话,更把她吓坏了,“我现在香港,暂时回不去。不过,你先别急,我会马上派人过去的。你在医院别走,哪也别去。你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马上找他们负责人把电话给我。” 蓝羽把电话交给了主任。 “喂,我是xx医院的主任丘医生。”丘主任听着电话里的吩咐频频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挂了电话,对旁边的护士小姐说:“你去转告刘医生,里面那位小姐一定要救活。”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位助理医生扯下口罩叫道:“手术 第六章 凌晓的情况已经稳住了,心跳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医生也宣布了她成为植物人的事实。 蓝羽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凌晓,她连哭泣都显得那么的无力。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痛苦地把脸埋在她的劲窝:“晓,你为什么要爱我这么深,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知道不知道,我宁肯躺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子比杀了我还难受?”她呜咽着泣道:“你要惩罚我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晓,你既然爱我,为何却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来伤害自己,来报复我?晓,你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我愿意牺牲一切。我不相信你会没有知觉,我知道你能够听到我说话的,你能,因为你不是别人,因为你是狼,你是我的狼,你曾说过,你为我而活,只要我还需要你一天,你就会陪在我身边一天,你不能食言。” “小羽,别这样,你要坚强一点。”蓝翎看到蓝羽这副惊惶失措、失魂丧魄的模样只觉得心惊胆战。想起她在昏迷中不断地叫着她若死了她也不独活的话,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蓝羽回头看着众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说道:“对不起,害你们为我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可是一家人。”蓝翔把蓝羽拉入怀中:“我们会再请脑科专家过来看看,我想凌小姐会有救的。” 蓝羽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查清了凌晓的来历以及她们的关系。虽然觉得很头痛,可还是得尽全力救治,不然以她妹妹的脾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就对不住死去的父母了。 蓝羽抱歉地看着一脸疲惫的兄嫂和姐姐,说道:“哥哥、嫂嫂、姐,你们回去休息吧,让我单独陪晓一会儿好吗?” “嫂嫂陪你吧。你哥和你姐都忙,你嫂嫂我可是个嫌人。”楚娇娇拉着蓝羽说道:“好歹我也是个挂牌护士,我和你一起陪凌小姐,能把她照顾得更好一些。” “嫂嫂,不用了。”蓝羽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任何人陪。 楚娇娇说道:“我保证不打扰你们两人相处,真的。” “小羽,你就让娇娇和你一起留在这里吧,多个帮手也是好的。”蓝翔说道。 凌晓对他们来说是外人,生与死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楚娇娇留下来不过是为了照看蓝羽,怕蓝羽做出什么傻事。蓝羽心里十分清楚,说不退她们,她也只好同意。 蓝羽守在凌晓的床前,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不停地写着字,嘴巴凑成她的耳朵旁边一直说着话,她相信凌晓可以听到她说的。 蓝羽不知道,凌晓的魂魄早已离开了医院,来到了奈何桥前。 “咦,凌晓,你怎么到阴间来了?”鬼判见到凌晓十分的意外,佛主赐给她的缘分还没有尽呢,她怎么就下来了。 凌晓幽幽地看着鬼判,说道:“我们的缘断了。”即使做了鬼,想到这些她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怎么会断了呢?”鬼判好奇地问。 “算了,不说也罢。”凌晓一副哀莫大于死心的模样。 鬼判又问道:“你怎么又来到阴间了呢?”他曲指一算,弄明白了原由,重重地一叹,说道:“唉!你怎么这么傻呢?好端端地自杀做什么?要知道仙佛之界可最讨厌自暴自弃的人,自杀是升不了天的,阴德积的多的,来世或许还可以做人,阴德积的少的,只怕是只能在地狱或是进入畜生道了。” 凌晓轻轻地一扯嘴角,“我本就只是一匹狼,进入畜生道又何妨。”就算是回家一样。 “糊涂!”鬼判一跺脚,“你在佛前跪了千前,诵经千年,虽为了尘缘放弃了千年修行,可你的功德仍在,死后可以升天,也可求个好的人家投胎转世。” “我不想为人,求鬼判让我进入畜生道或者是做棵树吧。”凌晓说道。 “你怎么就想着投胎转世的事了呢?你的阳寿未尽,肉身还活着呢,现在投不了胎。去去去,快回到你的阳间去。” “我还活着?”凌晓有点意外,她可是割断了她的动脉,血只怕早就流尽了。 “是啊,这还多亏了蓝羽,是她救了你。唉!这只狐妖也是个情痴,为了你居然向那些无良医生叩头下跪,可让老鬼我好生感动。”这些无良医生的德行他也在生死簿上记了一笔,等他们到了阴间再一起算。 “蓝羽下跪?”凌晓不解,她下什么跪?凭她的骄横,谁会下跪?她连天地都不跪的,谁能让她下跪?! “你自己看吧。”鬼判的大袖一浮,黑暗的空中出现一幅景象,从蓝羽到网吧开始,一直现到她守在医院中不离不去。 看得凌晓又流出了泪,是她误会蓝羽了,她以为她不爱她了,不需要她了,却没想到她对她有着如此重的深情。她却如此轻生,叫她如何对得住她! “幸好你还没死,要不然又是一桩悲剧。回去吧,别担搁时间了,阴间一日,阳间三年啊。”说罢,鬼判吩咐小鬼送凌晓还阳。 凌晓出现在病房里,蓝羽守在她的身边,跟她说着话。 “晓,你知道吗?其实我最爱的人是你,你是我心里唯一的真爱,你要是不在了,我也绝对不会独活。虽然我对你很凶、总是吼你,甚至于常常咬你,可你知道吗,我喜欢看你在我欺负你的时候,你宠我的神情,那会让我觉得你还的眼中只有我,我就是你的一切,会让我觉得好踏实、好安全。认识你以前,我只能在梦里想念着你的味道,后来即便是拥有着你,我也害怕再失去,只有在咬你、闻着你的味道的时候,才让我感受到你真实地存在着,才让我觉得有着踏实。晓,你躺在这里,气息一天比一天弱,身上的味道一天比一天淡,你能感受到我的惶恐么?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你身上的那种味道又只能在梦里闻到,醒来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不再去招蜂引蝶,不再去勾引别人,没有了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爱着我,对我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我爱你,我只爱你,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我,晓,我不能没有你……” 凌晓站在蓝羽的旁边,眼角的泪水翻滚而出。身后的小鬼也跟着哭了,“你还不快回去,怎么能够让对你这么痴情的人让人担心。”那小鬼说着,一把将凌晓推进了她的身体里。 凌晓的魂魄回到体内,未停止的眼泪从眼角溢出,刚返阳还不大适应,她无力睁开眼。 眼角的泪珠吸引了蓝羽的目光,她用指尖挑起那泪珠,定定地看着它,放入唇中尝着,咸的,是泪。凌晓在流泪,她听得到她说话,她听到了。凌晓她有知觉,她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她有意识,她不是植物人。 一阵狂喜席卷住蓝羽,极度狂喜的她盯着凌晓,又是哭又是笑,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发达她的激动、她的兴奋。 楚娇娇拎着装有鸡汤的保温杯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蓝羽那又哭又笑的模样,吓得她的手一软,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小羽,你怎么了?没事吧?”不会是凌晓死了,她受到刺激疯了吧? “嫂嫂,晓她有知觉,她有知觉,她刚才在掉眼泪,她听到我说话了。”蓝羽欣喜地拉着楚娇娇。 这怎么可能?十几次的诊断,数十名的专家都判定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动,陷入了死亡状态,她怎么可能还会有知觉? 她怎么看见凌晓的眼皮在跳动,是她的错觉么? “嫂嫂。”蓝羽紧张地叫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凌晓的手指。 楚娇娇也看到了,凌晓的手指在动,虽然是小小的跳动,却足够对她造成天大的撞击。她伸手按下了床边的按铃,医护人员飞快地赶来。 “医生,快,快看看,她有知觉了。” 这怎么可能,在说什么笑话!医生在心里嘀咕着,走上前去,正巧迎上凌晓睁开的双眼。“啊——”他受惊不小,以致失声叫了出来。 “晓,你醒了。”蓝羽扑过去一把将凌晓抱在怀中,“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对不起。“凌晓虚弱地道歉。蓝羽瘦了好多,十分憔悴,都是她害的,是她的错。 “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蓝羽抱着凌晓,眼泪涮涮直流,她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脸、她的眉,表达着心中的激动。她紧紧地抱着凌晓,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小羽,快放开,快放开,她快喘不过气了。”楚娇娇在一旁连声呼叫,天,她可别比把这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凌晓给弄昏了。 蓝羽赶紧把凌晓放开,凌晓的脸都涨红了。 凌晓冲蓝羽送上虚弱的一个笑脸,说道:“没事。”好重重地喘口气,还是觉得有点困。 “医生医生,快来,快来。”蓝羽向医生招手,“你帮我检查一下,凌晓是不是好了?” 医生上前为凌晓作细致的检查,凌晓又缓缓地闭上眼。 “晓。”蓝羽惊惶地拍着她的脸,“醒醒,醒醒。” 凌晓又强撑开眼,“我有点累。”这身体好虚弱,她的灵魂一回到体内就受到虚弱的气息影响,很想睡一觉。 “不许睡,我不许你睡。”蓝羽怕她睡着又醒不过来了。 “没事,没事,她醒过来就没事了,让她睡一会儿,她还太虚弱,需要休息。”医生忙说道。 “哦,那你睡,好好睡一会儿,好好休息,我不吵你。” 楚娇娇在一旁直摇头叹气,她这小姑算是栽在凌晓的手上了。唉,蓝翎和蓝翔这次可得头痛了,他们十分反感同性恋,可是偏偏蓝羽对凌晓用情至深,他们能分得开她们才怪。 凌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的黄昏,她从特护病房转到高级病房。蓝羽就睡在她旁边,她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睡得很沉很沉。凌晓想抚模蓝羽的脸,抬手才发现整只右手都使不上力。她想起来了,她的经脉被她割断了,不知道有没有接好?是否以后她的右手都会受影响?算了,不想了,一会儿医生来问问医生就知道了。她侧头看着蓝羽,自己差点就错过她了,她太傻太笨太蠢了。 蓝羽瘦了好多,脸颊弱削得可以瞧见颧骨,苍白得令人心疼。大大的眼袋在黑黑的眼圈上方,向她召示着她的少眠。这些天为了照顾她,蓝羽几乎不曾好好睡过,她天天守在她的旁边,困了就扒在床边打一会儿盹,饿了就吃她大嫂送来的饭,每天她又吃得很少,吃一点点就吃不下了。施绮丽来找过她好几次,她都没有怎么搭理她,整个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是她对蓝羽的感情不够信任,是她错了。 “晓,别走,别走,我错了,我知错了,你别走,我不能没有你。”睡梦中的蓝羽颦眉梦呓,睡得极不安稳。 凌晓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地安抚着蓝羽,“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晓!”蓝羽突然惊恐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来,眼中满是惊骇。 “蓝羽。”凌晓唤道,眼中满是心疼。她做噩梦了吗? 蓝羽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地抱住她,“谢天谢地你没事,你没事,你还在。” “我在,我会一直在。”凌晓紧紧地回抱着蓝羽,她真的怕她吓坏了。到现在才知道,死亡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多大的痛苦。“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再也不会。” 经过细心的调理,凌晓的身体康复得很快,手腕上除了留下道伤疤之外,对她的生活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而她从植物人状态下苏醒的事也成为医院里医学史上的奇迹。 回到住所,家里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尘。 凌晓想动手擦拭,被蓝羽制止,并被扔在床上,不准她下来。凌晓也只好认命地听从蓝羽的安排。蓝羽对她越来越专制,越来越霸道,也越来越小心,就像是呵护易碎的花瓶似的。这让凌晓感到有点难受、愧疚及喜欢。 蓝羽打电话到家政公司请了位钟点工过来做家务,她则陪着凌晓坐在床边,两人玩着跳棋,慢慢地品味着劫后的幸福。 因为受伤,凌晓提前离职。 现在有许许多多空闲时间呆在家里。 蓝羽天天为她煮好吃的,害她不仅把身上流失的血补了回来,人还胖了不少。最后为了减肥,又每天早起出去晨跑。这可惹得蓝羽不高兴了,说什么她天天醒来都不见人在身边,心里害怕,非得她拉着她一起跑。 凌晓从小习武,且一直在山林中长大,运动细胞细十分发达,跑起来绝对与国际运动员相媲美。 所以,即使是她把跑步速度放到最慢,蓝羽也跟不上。每次跑到最后都是蓝羽吊在凌晓的手臂上,由凌晓拖着她跑。最后,蓝羽想了个办法,就是在凌晓的腿上装沙袋,增加她的重量,这样她就跑不快了。 凌晓笑笑,也没有拒绝。小时候练轻功的时候,每天腿上都绑着三十斤的沙袋呢。最先连步子都挪不动,后来久了,也就习惯了,感到和平常没绑沙袋时一样,照样纵上跃下。等到有一天把沙袋取下时,她居然一口气跃上了房顶,当时把自己给吓坏了。现在蓝羽给她绑沙袋,她就当是再练一次轻功好了。结果,绑上沙袋的凌晓还是比蓝羽跑得快,弄得蓝羽不服输不行。 因为调理得好,又适当地运动,凌晓的身子恢复得很快,连被割断经脉的右手都又恢复如初,只是偶尔会有点发酸。 最近的晨跑练轻功又让她想起了古庙,想起了庙里的师兄弟,还有那位空明太师伯。很久没有回去看看了,趁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有些空闲时间,她想回去看看。 “蓝羽,我们过两天去庙里好么?” “去庙里?为什么?” “一是看看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二是去礼佛,感谢佛主。” “嗯。好啊。”蓝羽爽快地答应,“不过得等你的身体全部调养好才行。” “山上的空气比城里的空气好得多,更适合调理身体,况且,我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也是。”蓝羽偏头想想也对,也就同意了。她也很想去看看凌晓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这是一座古刹,有着几百年的历史。这庙不大,只有十几个和尚,但它的庄严肃穆中透着的那股越脱凡尘的宁静使人有种心旷神怡、脱胎换骨的感觉。 为了感谢佛主赐的这段缘,两人在佛前座下诵经七天。 七日之后,两人才到庙中各处游玩。 这里的风景幽美,两人拿着数码相机四处拍照,庙里各处都留下留影,直到数码相机的内存被全部占满她们才不得不停止。 在后山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有条两丈余宽的溪流,清澈的水只有半尺深,水底光亮的鹅卵石、两寸长的游鱼、手指大小的小虾清晰可见。 蓝羽见到这清澈透亮的水便扔不住脱了鞋了就跳了下去,打着赤脚在里面走来走去,玩得不亦乐乎。 凌晓坐在大青石上,浅笑着看着蓝羽。她喜静,看着蓝羽在小里像小鱼似的蹦跳的蓝羽毛就心满意足。蓝羽却不饶她,站在水里将水往她的身上洒去。 凌晓左闪右避,也逃不开蓝羽的魔爪,最后她干脆离水远一边,跑到旁边的大树下坐着。 “喂,你给我过来。”蓝羽凶恶地向凌晓吼道。 “不过去。”凌晓打定主意不动,她要过去身上一定会全部被她打湿。 “过来。”蓝羽的吼声更厉害。 凌晓仍旧不动,知道她最多也就是吼吼而已。 “晓晓,乖啦,过来嘛。”硬的不行,来软的。蓝羽可怜兮兮地望向凌晓,“你过来嘛,我一个人不好玩。” 凌晓最受不了蓝羽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即使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她还是忍不下心,起身走了过去,不过也防备着蓝羽往她身上洒水。 蓝羽见她那防备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脸说道:“小宝贝,别那么害怕,我只是想让你陪我捡一起贝壳回去。” “捡贝壳?”凌晓侧眼看着她,这小溪里面的贝壳又小又难看,全是清一色的灰色或黑色,她捡来做什么? 蓝羽得意地一甩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这里的环境多美,这可是全自然无污染下的产物。我们把那些贝壳捡回去,然后在上面涂上颜料,粘成工艺品,留作纪念可是十分的有价值哦。” 觉得她说的有理,凌晓脱掉鞋子,跟她一起在水里捞着贝壳。这些贝壳都是一些空的,是贝壳退下来的空壳。两人摸了一大堆,用蓝羽的外套裹着拿回去的。 凌晓看着蓝羽,她也真舍得,两千多一件的衣服就这样子被她给糟踏了。 山上的人都早睡,天一黑就熄灯睡觉。 对于习惯夜生活的蓝羽来说,这是一大煎熬。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翻过身去咬住了凌晓的嘴唇,可怜巴巴地叫道:“我睡不着,我们来做运动好不好?” “做运动?”凌晓受到的惊吓不小。 “是啊,我睡不着。”蓝羽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可怜。 “不好吧?这是在佛庙里耶。”凌晓提醒着她,在佛庙里做那种事会不会对佛主不敬啊。 “这又有什么,我们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什么关系的啦。再说,我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碰过你了耶。”蓝羽叫道,之前是因为她身子太差,禁受不住。前几天是因为爬山爬得太累了再加上天天诵经让她整个人都没那兴趣,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今天她养足了精神,也非常地有“性趣”。 “回家再说吧。”凌晓语气委婉地拒绝,这庙里木头的门窗中露着窗格子,纸糊的窗纸一捅就破,她终究是觉得不大好。 “不行,我就要。”蓝羽说着,压在了凌晓的身上,双手紧紧地制住凌晓的手,然后覆上了她的唇。 凌晓挣扎了几下,徒劳无功。倒是蓝羽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同时她紧攻她的敏感地带,三两下点燃她的情欲。 蓝羽在凌晓的身上四处咬着,痛得凌晓直皱眉,要不是早认识她,她还真怀疑此人是狗变的。 凌晓叫轻轻地推动蓝羽,“小羽,别咬了,痛。” “啊!”凌晓突然一声痛呼,肩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她居然咬那么重,痛死了。凌晓反射性地反抗,被蓝羽压住,她侧头往肩头看去,一个大大的牙齿印在肩头上,上面还有血迹。 凌晓瞪着蓝羽,她好像没有惹她吧,咬这么狠,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印个痕迹留到下辈子,这样我才容易再到人群中找到你。”蓝羽很认真地说。她轻轻地吹着凌晓肩头上被咬伤的地方,用嘴巴轻轻地吮吸,舔干净上面的血渍。 她这样一说,凌晓纵有滔天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轻叹一声,搂住蓝羽,她们都好贪心,她们都期望还有下一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小羽,我们走。”凌晓突然翻身爬起。 “去哪里?”蓝羽愕然。 “跟我来就是了。”凌晓边穿着衣服边说。 蓝羽穿着衣服,她倒想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她能带她到哪里去。 今天是十六,正逢满月,月光像路灯一样把大地照得一清二楚,为了以防万一,凌晓还是拿了支手电筒。凌晓牵着蓝羽的手在前面引路,往山顶爬去。 月色下的山林有着一种朦胧美,氤氲的雾气中透着一股神秘,亦有一种诡异。树木重重,像有妖魔鬼怪掩身其中。蓝羽左顾右盼,小心防着随时从旁边钻出来个什么东西。 “噢喔——”狼嚎声在山林间回荡着。 “噢喔——”更近的狼嚎声在她们的周围响起。 蓝羽的心里有点发毛,她紧紧地抓住凌晓的手,“晓,我有点害怕。” 凌晓微微一笑,安抚地搂着她的腰,说:“别怕,我是这座山里的狼王,它们不会过来的。”说着,她仰天发出声狼嚎。在她的嚎声发出之后,山林间四处皆传来狼嚎声,像是在对它进行回应。 蓝羽激动地指着凌晓,“你……你……你,你会狼叫?” “那是当然。”凌晓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说道:“我像人,但是骨子里也有狼的性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变成狼。” 蓝羽突然想起一事,叫道:“你在医院昏迷的那次怎么没有变成狼啊?十五那天晚上还把我紧张半死,我遮遮掩掩,支开所有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没有变。” 凌晓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魂魄不在的缘故吧。” “魂魄不在?”蓝羽眯起眼,思索着凌晓话里的意思。 “嗯,我昏迷后魂魄就去了地府,是鬼判差小鬼送我回来的。” “难怪你的气息会越来越淡。”蓝羽总算是明白了。对于前世今生,她经历过,所以深信,对于因果报应,她也信。 两人渐渐地爬到了山顶,一块巨大的石头立在杂草丛生的小道旁。山上有一座两尺多高像是土地庙的石庙,庙前长着两棵万年青松。 “咦,奇怪了,怎么样在山顶上立土地庙而不立山神庙,而且还这么小?”蓝羽好奇地瞅着那庙,“跟家里面供奉的差不多大。” 凌晓微微一笑,说道:“这不是山神,是月老。”她说道:“这块巨石叫做姻缘石,这两棵青松叫做万年情侣松,听师傅说,只要与心爱的人于月圆之夜在这里结为连理,便可以有三生三世的姻缘。” “真的假的?”蓝羽惊奇地叫道。 “师傅说的,应该是真的。”凌晓深情地看着蓝羽,说道:“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结为连理好么?虽然没有花车、没有婚纱、没有大红的地毯、没有亲人祝福,可是我们有月老为我们做见证,我们有着三生三世的姻缘约定。” “我们还有两颗深情不变的心。”蓝羽眼中透着幸福,她拉着凌晓在月老相前跪下,说道:“我蓝羽今生愿与凌晓结为连理,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别人的反对与祝福,我愿与她相亲相爱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 “我凌晓今生愿与凌晓结为连理,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别人的反对与祝福,我愿与她相亲相爱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凌晓也跪在月老前许下承诺,跟着,她从上衣袋子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钻戒为蓝羽戴上,蓝羽也拿出另一颗为她戴上。白金镶钻虽然俗气,却代表了永恒。戒指上雕刻的那狼与狐狸的头像,下面刻着“此情永恒”四字,更表达了两人的深情。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坐在姻缘石上,相拥直至天明。清晨的朝阳从云雾中亮出光氲,再慢慢地像个害羞的少女般慢慢地探出个头颅,一阵风吹来,它又躲到了云霞的后面。 “哟,你说这太阳像不像诗里说的‘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啊’!”蓝羽打趣道。 “有点。”凌晓点头,忍俊不禁。这丫头连太阳也拿出来打趣! 清晨的山林空气极为清新,站在山林俯看山下,山间云雾缭绕,树木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欲拨开云雾的冲动。 “喂——”蓝羽放开嗓子对着天地大叫,“喂——,我是蓝羽——”不知道她的吼声能不能把云雾吼散。 “喂——,我是蓝羽——” 远处传来蓝羽的回声,一声又一声。“咦,回声!”蓝羽侧耳细听,觉得十分的有趣。 “喂——,我是蓝羽——”她又高喊出一声。 “喂——,我是蓝羽——我是蓝羽——”回声一声又一声地回响。 第七章 “这位小施主就是……你的姻缘吧?” “嗯。”凌晓应道。她还真佩服空明太师伯,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好,找到你的姻缘了,好。”空明太师伯不停地喃喃念着好,不断地念头。 蓝羽早就被周围那些神奇的石钟乳吸引了目光,她对凌晓说:“我去四处逛逛。” “你小心点,别跑远了,要是迷路了就大声地喊,这洞小,一叫就能听到。我陪太师伯聊一会儿天。”此洞虽然地形复杂,但是不大,在里面呆习惯的凌晓闭上眼也能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任何一个人。 “嗯。”蓝羽应着便跑开了。 凌晓陪着空明太师伯闲话家常。 空明太师伯一边雕着石钟乳,一边与凌晓交谈,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凌晓把她在外界的经历都告诉了空明太师伯。 将近午饭时间,凌晓也准备告辞。空明太师伯说道:“晓丫头,你的命运不同常人,你要能知道。” “晓丫头明白。”她静静地等待着空明太师伯的下文,她知道他有话说。 “凡事都有个定数,许多事情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做到随遇而安就好。” “晓丫头不明白。”她不懂空明太师伯指的是哪方面的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要时时谨记在心。” “太师伯。”凌晓看着他,话里面藏的玄机也太玄了,她猜不透。 明太师伯继续说道:“杀好人是伤天害理,杀坏人是救人,但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不可渡化的坏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饶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你要好自为之。” “嗯。”凌晓牢牢地将空明的话记在心里。 “命运命运,命由天定,运由人握,命影响运,命运难改,却也能改。” 凌晓将空明太师伯的话牢记在心,她相信太师伯说出这句话应该是看出了她以后的一些命运而提出的告示。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凌晓与蓝羽一同告别了古庙,回到了a市。 刚从宁静的古庙回来,两人还有点不适应城市的喧嚣,在家里足不出户地呆了好几天。 这天,两人并排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话响了,是施绮丽打来的。 “小羽,有点事我想跟你谈谈,你能出来一下吗?” “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也一样嘛。”之前凌晓曾看见她们接吻,而施绮丽对蓝羽也有爱意,蓝羽不想让凌晓多想,现在对施绮丽一直是避而不见。 “电话里面说不清楚,需要当面谈,你能出来吗?我在心语酒吧等你。” “我要陪凌晓。”蓝羽说道。 “是很重要的事。小羽,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使你不想见我,你告诉我,我道歉。” “你没有得罪我,绮丽,我爱凌晓,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你明白吗?” “凌晓她可以为你死,我也可以。”施绮丽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的爱不比凌晓少,蓝羽,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想你,想到心痛,为了止住心里那像被挖空了似的痛,我用针扎自己的手臂,不是自残,只是想减轻点心里的痛。” “对不起。”蓝羽诚心地道歉,她的任性,她的恶作剧没想到会害苦这么多人,她之前害了凌晓,现在又害施绮丽这么痛苦,她真是个恶人。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见你一面。” 蓝羽看向凌晓,说道:“施绮丽约我见面,我能去吗?” 凌晓冲她抱以一笑,“去吧。”她相信蓝羽会把施绮丽的事情处理好的,因为她与她一样深爱着她。 蓝羽出门没多久,家里面的电话又响了,凌晓拿起电话,“喂,你好。” “凌晓吗?小羽在家吗?我是蓝翎。” “小羽出去了,可能要一两小时之后才能回来。”凌晓答道。 “哦,是这样子的,有些事我们想和你俩谈一谈,能到我家来一趟吗?” “你们?你是指你和哪位?” “我和蓝翔,在我家等你们,九点钟好吗?” “嗯,好,我会通知到蓝羽的。”凌晓挂了电话,发了条短信给蓝羽。 蓝羽头痛地看着面前痛哭的施绮丽,觉得十分的烦躁却又不好发作。她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绮丽,我承认我有错,不该让你这样子陷进来。只是,我的心里只容得下凌晓,对她的感情太深太深,无法再对别人动心,所以,我对你只能说抱歉。绮丽,我希望你可以从对我的情感中走出来,或者是忘了我,去寻找属于你的真爱。” “我的真爱就是你啊。二十七年的生命中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是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做爱情,是你让我品尝到爱的幸福,羽,凌晓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可以比她给得更多。” “凌晓就算什么都不能给我,我也爱她。绮丽,我和凌晓已经融入到一体,失去彼此对我们来说生命都是残缺不全的,我和她分不开,也不能分开,所以,对于你我只能说抱歉。”蓝羽说道。手机的铃声响起,她拿出手机是凌晓发来的短信。 “对不起,我有事得先走了。” 施绮丽拉住正欲起身的蓝羽,泪眼朦胧使人心生不忍。“再多陪我一会儿好吗?” “我送你回去吧。”蓝羽说道。她不想多留在这里耽误时间,却也不忍拒绝施绮丽,只得选另一条路。 “再陪我多做一会儿好吗?”施绮丽乞求道。 蓝羽摇了摇头,“我告辞了,再见。”脱开施绮丽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吧。 施绮丽趴在桌上哭得伤心欲绝,恨不得就这么死去。 一个温柔的大掌抚上她的背,“何必哭得这么伤心呢?对于那个无情的女人,你哭成这样值得么?” 施绮丽抬起头瞪着来人,她最讨厌别人碰触到她,特别是男人。 “别这样瞪着我,我们同病相怜,我也曾被那女人抛弃过,你的感受我能明白,她太无情了。”宋子豪温柔的带着忧伤的说,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很快地消除了施绮丽的戒心。 “你是谁?” “我叫宋子豪。”宋子豪说道:“本来蓝羽是我的女朋友的,可是后来她和凌晓在一起,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痛。”那两个女人欺他太甚,他不讨回受伤的尊严他就不叫宋子豪。 “你想要夺回蓝羽?”施绮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我是目标是凌晓。” “凌晓?”施绮丽不解,他的前女朋友不是蓝羽么?怎么又把目标调到凌晓那里去了。对于凌晓、蓝羽、宋子豪三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她根本就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蓝羽与凌晓在一起之前曾与一个男的同居。 “对,是凌晓。”宋子豪微一颔首,“我恨的人是她,这不关蓝羽的事。”才怪! “那关我什么事?”施绮丽轻哼,眼中却在盘算着宋子豪找上她的目的。 “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合作什么?”施绮丽暗忖她还真猜对了。 “你的目标是蓝羽,我的目标是凌晓,我们联手把她们拆开。我会让凌晓消失,为你们创造机会。”宋子豪眼中冒着仇恨的精光。 “你想杀人?”施绮丽吓了一跳,宋子豪的模样有点吓人。 “杀人可是犯法的事,我不做。”宋子豪轻笑着说。 “那你想做什么?” “这你就别多问了。如果你想要夺回蓝羽就听我的,如果不想,那就算了。”宋子豪说道,一副随你便,他无所谓的表情。 施绮丽思忖片刻,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你帮我引她们两人出来,然后在她们的饮料里面下药,将她们迷晕带走,当然,我会连你一起带走。不过,我会安排让你带着蓝羽逃走,到时候蓝羽对你自然会心生感激。至于凌晓,我会让她从此消失在蓝羽的世界中,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的考验。日久天长,还不怕她重新对你有感情吗?” “办法是好,只是有点危险,而且犯法。”施绮丽有点迟疑,这办法不大可靠啊。 “有投资当然就有风险,世上哪有稳赚不赔的事。”宋子豪说道,“同时,你也放心,凌晓的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去。” “你让我考虑一下。” “那好,等你想好了你打我的电话。这是我的名片。”宋子豪将名片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去。身后跟着的几名保镖显示出他的身分不凡。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们要我们分手?”蓝羽失声大叫出来。 “是的。”蓝翎非常镇定地说。 “姐,你没有发烧吧?”蓝羽的纤纤玉掌搁在蓝翎的额头上,体温正常啊。 “我没有发烧。小羽,你们都是女人,无法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再加上你们这样子与道德伦常有违。” “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说这些。”蓝羽叫道:“我们都不想要孩子,传宗接代的事有你和哥哥就够了,少我一个不少。至于结婚,我和凌晓已经结了。”她得意地扬着两人无名指上同一款式的戒指,“你说的有违道德伦常就显得有点八股了,这在国外很多国家都是合化法的了。” “但这是在中国,不是在国外。”蓝翎沉声说道。“此事在周围已经造成了舆论,对我和你哥的事业都造成了影响。你也知道我们是在政府机关工作,对这些是很敏感的。” “姐,你这样子说我很心痛,为了你们的工作,就得牺牲我们的爱情吗?你明知道我们的感情有多深,却要让我们分手,你们不觉得很残忍吗?”蓝羽指控道。 “蓝羽,我们是为你好。”蓝翔说道。 “什么叫做为我好?让我痛苦就叫为我好吗?”蓝羽痛心地反问,他们的态度、想法与做法太伤她的心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开明一点地接受我们。我和凌晓受的苦还不够吗?” 蓝翔沉默片刻,说道:“你和凌晓的感情我们明白,也很感动。只是你要明白,一辈子的事不能轻易地下决定。同志之间的事我又不是没见过。我们单位曾经有一对也是同志,也是爱到要死要活,为了爱情甚至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可是到最后,还不是怨偶一对,劳燕分飞。小羽,同志的路不好走,哥是希望你能走一条和平常人一样普普通通的路,快快乐乐地生活。”说完,她又对凌晓说道:“凌小姐也是,再强的女人也需要男人来依靠,两个女人在一起,终究对于很多问题还是无法保障的。” “例如?”凌晓冷静地问。 “例如如果有歹徒对蓝羽不利,你能保护得了她吗?” “我从小习武,几个歹徒我空手就可以对付。”凌晓回答。“而据我所知,当今天社会倒有很多男人,面对危险只顾及自己的安全,倒把自己的女人推向危险而不顾的。” “在中国,此事尚不合法,你们如何让周围的人接受你们?” “我们不需要别人的接受,只要我们两个相爱就够了,别人的看法对我们来说不重要。” “可是你们生活在社会的群体中,又岂能做到独善其身?” “我们的关系犯法吗?”凌晓凌利地盯着身为大律师的蓝翎问。 “不犯法,在这一块法律是空白。”蓝翎老实回答,说实话,她有点佩服凌晓,她的气势、她的口才、她的反应,让她这个律师都有点难以招架。要求她们分开,她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只是此事已经影响到她和蓝翔的工作,蓝翔在竞争市长,不能出现任何于他不利的传闻。而她,现在身边的人都沸沸扬扬地传她有个同性恋妹妹。 凌晓说道:“既然不犯法,别人除了流言蜚语又能如何?” “人言可畏,难道你不明白?”蓝翎反问。自古有多少人死在人言下,她难道不明白吗? “人言可畏,人心更可畏。”凌晓意有所指。 蓝翔清了清吼喉,说道:“难道凌小姐就不在乎这些吗?就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就不在乎别人对你和对蓝羽的鄙视?” “如果因为别人的言语、态度而让我放弃蓝羽,我会连我都鄙视自己。”凌晓说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当你听到别人的难听言论时,只怕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蓝羽冷笑一声,“谁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会让她好看。”她灵狐很久没有整人了,就不代表她好欺负。她盯着两人说道:“你们是我的哥哥、姐姐,我们尊重你们,可是也请你们尊重我们。感情的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我们的人生还要靠我们自己来走,不劳烦你们费心。” 蓝翎皱眉,“小羽,你这是什么话?” “人话。别人理不理解我们,我们不在乎,可是你们是我最亲的家人,你们却还如此不理解。你们亲眼目睹过我们受的苦,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你们不觉得很残忍吗?” “如果你哥哥多年的辛苦就因为你们两人的关系而告吹,你们难道也不会觉得残忍吗?” “就为权势?原来在你们的眼中权势比我这个妹妹更重要!”蓝羽起身拉着凌晓的手便往外走,“以后你们大可告诉别人,我不是你们的妹妹,我丢不起你们的脸。” “小羽!”楚娇娇追了出去,拉着她的手说道:“一家人如必这样,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嘛。” 蓝羽铁青着张脸,凌晓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凌晓说道:“小羽,别生气。” 蓝翔站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小羽,现在我们说什么你都听不明白,听不进去。你是哥的妹妹,哥是从心眼里关心你。为了你,哥愿意用整个前程来换,你要是爱上的是一个男的,哪怕是穷光蛋哥也不会说什么,哥会养你一辈子。只是,这样的爱情让我们觉得太不保险,觉得你太没有保障和安全感。” 凌晓说道:“蓝先生是信不过我了?”她对蓝羽的感情,天地可以作证,是不容得有丝毫怀疑的。 “我又能如何信得过你?对于一个受了点打击就自尽的人,我能如何信得过?你这样的心理素质能给小羽一个未来吗?”蓝翔严厉地说。 这是凌晓心理的最痛,也是她最狼狈的伤。的确,自杀是弱者的行为,自杀是懦弱的表现,她却这么做了。 “你说我能把小羽放心地交给你吗?如果你爱她,就该好好地为她祝福,让她过最好的日子。” “哥,能跟凌晓在一起,那便是最好的日子。凌晓视我的爱如生命,她只为我而活,她自杀是因为她误认为我不爱她了,她的生命已经没有意义。” 蓝翔一声冷笑,说道:“为爱而活?生命没有意义?人生在世,做的事何止谈情说爱这一件,若天下的人都儿女情长,失恋了就去寻死,这世界上的人还要不要活?” 两人一时语塞,凌晓更是无地自容。蓝羽深吸口气,说道:“哥,你就尽管用你的那一套义正言辞的说词在宣布你的正义,你的光明、你的伟大、你的为我好吧,我不需要,我只告诉你一句,我为凌晓而活,凌晓也为我而活,我们谁都不离开谁,如果我们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一定跟着去。” “你——”蓝翔气极,“你到底还有没有理智,你是昏了头了你!我蓝翔怎么会有个你这样的妹妹,蛮不讲理,胡搅瞎闹,尽干些败坏门风的事。” 好个蓝翔,居然说她蓝羽败坏门风!蓝羽瞬间气得脸都白了,咬牙切齿地吼道:“对,我是坏败门风,总比你这个国家的蛀虫贪官要好得多,至少我光明正大,至少我对得起天地良心,哪像你损人利己、祸国殃民。” “你给我住口!”蓝翔一掌朝蓝羽脸上掴去,凌晓反射性地拦下,抓住他的手腕,冷冷地盯着他,“别动粗。” “给我滚,我蓝翔没有你这个妹妹。”蓝翔气得大吼。居然说他是蛀虫贪官、祸国殃民。他蓝翔虽收了点小钱,可也为国家办实事,他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 “怎么?被踩到痛处恼羞成怒了是不?”蓝羽冷笑着睨着她,“你说我败坏门风,我看你才是让父母在九泉之下蒙羞,让他们死了都没脸见人。” “你给我滚。”蓝翔暴怒,吼声震天。 蓝翎也气白了脸,沉着脸说:“小羽,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我们这是为你好,你却在这里中伤你哥。” “我有说错吗?他敢说他没贪?他没贪他那几百万的家产哪里来的?那可是他几十年的工资。”蓝羽才不怕她姐姐气白了的脸。 凌晓也觉得蓝羽的话说重了些,她轻轻地扯了扯蓝羽的衣服,悄声劝道:“蓝羽,少说两名,他们可是你的哥哥和姐姐。” “小羽!”蓝翎怒吼。是他们把她宠坏了。 “别那么大声,我听得到。”蓝羽朝他们吼道:“我告诉你们,别想着拆散我和凌晓,谁敢想拆散我们,我蓝羽不会放过她,不管他是谁,亲哥亲姐也一样。”说完,她拉着凌晓便走。 蓝翎气得全身发抖,她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妹妹! 蓝翔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气极的他重重地将茶几上的东西甩了出去。“以后那丫头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她要死要活跟我无关。”他算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了,没心没肺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跟他翻脸,居然拆他的台,居然不顾兄妹情宜。这种妹妹,他不要了! 蓝羽也气得不轻,想不到他们居然也是这种不明是非的混蛋。全都是被他妈的权势糊了眼的混帐东西。蓝翎也是,哥哥不就是官高吗,她就当哥哥的应声虫,哥哥说啥就是啥。 “别气了。”凌晓好言哄着蓝羽,“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蓝羽咬牙切齿地说。 “好了,好了,不气了,乖。”凌晓搂着蓝羽,好言安慰。虽然她也气,可却也不计较,他们不理解也就算了,日子是她们自个儿的,别人理不理解对她们来说不重要。 “陪我去酒吧。”凌晓说道。 “你想喝酒?” “嗯,不发泄出来我气难消。”蓝羽恨恨地说。 “好吧,我陪你去。”凌晓陪蓝羽去酒吧,蓝羽喝得大醉,直骂她哥哥与姐姐没良心,还哭得特伤心。折腾了一晚上,总算是在天亮的时候睡着了。凌晓也被她折腾累了,和衣倒在床上便睡了。 另一边,施绮丽与宋子豪又连上线了,为了得到蓝羽,施绮丽也豁出去了,决定照宋子豪说的办。 凌晓与蓝羽睡到下午才醒。 酒醒之后的蓝羽直嚷着头痛,凌晓忙着为她煮醒酒汤,又忙着替她按摩,蓝羽喝伤了胃,吃不下饭,她又出门去买了鲫鱼回来熬鱼粥。 吃完饭,两人到天台去看星星,凌晓陪蓝羽聊天。 “晓,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退缩吗?”蓝羽问道。她轻轻地饮了口红酒,脸上带着丝丝的淡愁。蓝翔与蓝翎的话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凌晓将蓝羽搂得更紧,坚定地说:“不会,就算是天地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退缩。蓝翔说人生要做的事不止是谈情说爱,可是在我的世界里,除了爱再也没有别的,我只为爱而活,为你而活。” “我也是。在认识你以前,我的世界一片空洞,每天只知道玩,除了玩还是玩。我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些什么,也不知道想要些什么。心里面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感到难受,我以为这只是性格。后来,有一次我去动物园看到了一匹狼和一只狐狸关在一起,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就开始做梦,梦到我们以前的过去。我以为那只是梦,只是看到的狼和狐狸在脑海中留下的痕迹而产生的梦。”缓了一下,蓝羽又喝了口酒,说道:“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梦会让我有着强烈的感觉,为什么每次我梦到狼总是会想流泪,为什么在梦里会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只到有一天在网上看到你留下的贴子,我突然间有了种前世今生的感觉。”她把头窝在凌晓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而安心的味道。 凌晓紧紧地搂住她,“宝贝,我爱你。”吻着她的发顶,眼中满是泪。分离的这些千,她也不好过。有着残留的感情却没有记忆,心底莫名的空洞的落寞,十人的不好受吧。 蓝羽仰起头,说道:“晓,我们都努力赚钱,然后存下一笔钱之后,我们去浪迹天涯吧!” “浪迹天涯?”凌晓看着她,有点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啊,你不觉得和相爱的人一起浪迹天涯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吗?”蓝羽的眼中充满幻想,她和凌晓牵着手,开着一辆名牌跑车,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她的足迹,在每一个去过的地方都留下她们的合影。等到有一天老了,她们在夕阳下相偎相依,翻阅那些照片,慢慢地回忆着那些快乐的旅程,这也是一件很温馨、浪漫的事。 “嗯,的确是一件很浪漫的事,虽然会有点累,可是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鲜事发生,每天都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感受不同的人情风味。”凌晓的眼中浮现出笑意,那样的日子应该很幸福很幸福吧。 九点的时候,施绮丽打电话过来,说约她们两人到酒吧聚一下。说她想通了,爱情强求不来,她愿意祝福她们,还说要到另一个城市去寻找她的幸福,希望两人愿意来为她饯行。 蓝羽对她有着歉意,接到施绮丽这样的电话,自然也就答应去了。 到了酒吧,施绮丽早就等在那里了。 凌晓看着满脸笑意的施绮丽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也想不出哪里怪,只是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 蓝羽倒没有觉得什么,应施绮丽的邀请到舞池中跳舞。 一曲完毕,两人又回到位置上,蓝羽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说道:“唉,以后就很难和你再在一起跳舞了。” “还有机会。”施绮丽摸棱两可地说。 凌晓饮着酒杯口的酒,心底越来越觉得不安,动物的敏锐使她总觉得这施绮丽有总题,她的笑容中似乎总带着种危险的味道。是她多疑了吗? “我去一趟洗手间。”蓝羽站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酒和水喝多了就是这一点不好。 施绮丽盯着凌晓,脸上的笑意全消,她说道:“我不会放弃蓝羽的,我爱她,绝不放手。” 凌晓的表情不变,眼神却转冷,“说吧,今天你约我们出来有什么意图?” “很快你就会知道。”施绮丽笑着说,笑声中透着无限的得意。 凌晓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说道:“任何人都不能把蓝羽从我的身边抢走,谁都不行。” “这句话你一会儿就会知道错了。”施绮丽得意地笑着。 “我想,今天我们的聚会应该到此为止,告辞。”凌晓说着便欲起身去找蓝羽,未料,刚站起来便有一阵眩晕袭来,她又倒回了沙发。甩了甩头,觉得四周都变得有点朦胧,头有点沉,身子像在水中一般晃动。她惊觉到不对劲,难怪她之前觉得有问题。 “怎么样?加了料的酒好喝吗?”施绮丽得意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酒里面有问题!蓝羽—— 凌晓进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蓝羽从洗手间回来,见凌晓躺在沙发上,问道:“她怎么了?” “喝醉了吧?”施绮丽答道,“她的酒量似乎很差劲。” 凌晓的酒量差劲么?她可是三瓶红酒不倒。蓝羽走过去扶凌晓,却觉得一股眩晕袭来,她晃了晃头,头更晕了,跟着便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施绮丽一把扶 第八章 凌晓扭头看去,只见宋子豪悠闲地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是你?”凌晓叫道:“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站了起来,对两人说道:“想想你们两个是怎么羞辱我的,今天我只是要讨回受所的耻辱罢了。” “你对蓝羽做了什么?”凌晓愤恨地问道,她发誓,她一定要杀了这混蛋。蓝羽苍白着脸躺在她的旁边,看起来异常脆弱。不断有血腥味从蓝羽的头下散发出来,枕头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没什么,只是我手下刚才掳她过来的时候不少心将她的头撞到了墙上,流了一些血而已。” “混蛋,我要杀了你。”凌晓的眼中跳动着混怒的火焰。 “啧啧,你生气的模样好生动,好动人,我好喜欢。”宋子豪变态地叫道,他在床边坐下,捏着凌晓的下巴,叫道:“凌晓,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 “混蛋。”凌晓挣扎着,她要杀了他! “挣扎吧,你就努力地挣扎吧,我最喜欢看你挣扎了。”宋子豪大笑,“不过呢,你也先别激动,因为一会儿还有更精彩更令人激动的。” “混蛋。” “晓,我头好痛。”蓝羽痛苦的轻哼着,她的意识有点迷蒙,伤得不轻呐。 “小羽。”凌晓的心都快碎了,她又没有保护好她。 “啊——”又一阵凄厉的惨叫传来,听起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听到了吧?一会儿你们的叫声也会和她一样。”宋子豪又一阵快乐地大笑。“我在想该从你们两人中谁先开始下手。”他将手中的杯子一扔,然后脱掉西装,得意地解着衬衣扣子。 “凌晓,我虽然很想立即就上你,可是我更有兴趣让你先看蓝羽被我虐待的痛苦。” 凌晓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她不断地扭动着手臂,意图挣断绳索。她的手腕被麻绳磨出了血也丝毫不觉得痛。 蓝羽恢复了点神智,她对宋子豪叫道:“宋子豪,我哥哥和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对你们下的手,他们怎么又会来对付我呢?”宋子豪大笑道。 蓝羽虽然意思朦胧,但是她知道今天要逃离宋子豪的魔掌机会是微乎其微。“晓,放心吧,我是不会让她欺辱我的。”她打定主意,只要宋子豪敢扑上来,她一定会咬舌自尽,绝不受他羞辱。 “不要。”凌晓大叫,她不要再去承受那生离死别的痛苦,她再也承受不住那千年的煎熬。宋子豪扔掉上衣,赤裸上身扑向蓝羽,他大笑着伸出魔掌撕扯着蓝羽的衣服。 “晓,我先走一步。”蓝羽一声大咬便咬向自己的舌根。 “女人,想死没那么容易。”宋子豪一把捏住蓝羽的嘴,让她无法咬住自己的舌头,一把扯来枕巾塞入蓝羽的口中。 蓝羽睁大眼瞪着宋子豪,眼中写着恨、怨、愤、怒。 “宋子豪!”凌晓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她的力道将坚固的红木大床都扯动了。她的眼睛血红,布满了愤怒与仇恨。 “哈哈哈哈,爽快!真爽快!”她们的反应让他享受着报复的快感,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真痛快!随即,他马上扒在了蓝羽的身上,一边扯着她的衣脱,一边施行兽行。 蓝羽拼命挣扎,她的动作更是刺激着凌晓。蓝羽呜咽的哭泣声,宋子豪得意的笑声,他的动作无一不刺激着凌晓。 凌晓的理智在她的愤怒中撤底地消失,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着,那就是他要杀了宋子豪。 “啊——”凌晓的怒吼声再次传来,只是这次怒叫声有点变了声调。 真痛快,凌晓的叫声让宋子豪有着前所未有的畅快。他更是将一只魔掌伸向了凌晓的胸前。 “噢喔——”凌晓的口中突然传出一声喷怒的狼啸,啸声中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 处在极度兴奋中的宋子豪听若未闻,满脑海的念头就是如何凌辱、折磨二人。他突然坐了起来,飞快地解着自己的皮带。蓝羽赤裸地倒在躺在他的身上,满脸是泪,满眼是愤。啧啧,要是她们死了,一定会怨气冲天吧!他得意扬扬地瞟了凌晓一眼,这一瞟却把他着实吓了一跳,凌晓的眼睛血红,如野兽般的眼睛里闪着杀意,她的牙突然长出像吸血鬼一般的尖牙,她在床上挣扎着,那绳子就快被她挣断了。 “这……这是什么?”宋子豪吓住了,他惊骇地盯着凌晓,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模样。 “来人……来人……”他颤抖着叫道,那声音仿若见到女鬼。 “噢喔——”又一声凄厉的狼嚎传来,这次他看清了,是来自于凌晓的口中。 “鬼!”宋子豪吓得软软地爬下床,连滚带爬地往门边跑。 “啊——”凌晓一声大叫,腕上的绳索被她震断了,她翻身而起,带着杀着的阴狠双眼狠狠地瞪了宋子豪一声,吓得宋子豪全身发软,只恨自己出现在这里。妈呀,他从来不知道凌晓是个怪物。 凌晓替蓝羽扯开手中的枕巾,飞快地替她解开绳子。 “晓”蓝羽丝毫不怕凌晓的恐怖模样,她紧紧地抱着凌晓,全身害怕得颤抖。 凌晓一边轻轻地拍着蓝羽的背安抚着她,一双狼眼直盯着宋子豪,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 “救命啊!”宋子豪吓得魂飞魄散,趴在门前连开锁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先生怎么了?”楼下的手下觉查到不对劲跑了上来,在外面拍着门。 “救命,快来救我。”宋子豪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凌晓脱下自己的风衣为蓝羽裹住身子,伸手为她解开脚上的麻绳,轻轻地拍了拍蓝羽的背,以眼神示意她稍等片刻,然后转身下床。 蓝羽紧紧地抓着凌晓,仍然感到十分的害怕。 门开了,保镖蜂捅而入,扶起倒在门边的宋子豪,“宋先生,你怎么了?” “妖怪,抓住她。”保镖来了,他的恐惧也稍稍消了一些。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他要是不抓住她,只怕他没有好日子过了。“一定要抓住她。” 凌晓阴冷的兽眼直勾勾地盯着众人,众人见了她那模样都感到害怕,哪敢上前。她伸手拉过床单,替蓝羽盖住修长的大腿,缓缓地站了起来。 众人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宋子豪更是吓得钻到众人后面,叫道:“谁要是抓住她,我给一百万。” 凌晓的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今天他们谁也别想逃出这里。她有千余年没有杀生,她只求与蓝羽平静相守,这些人却偏要来招惹她们,更是伤害了蓝羽。她要他们用血来偿还。狼的天性、狼的仇恨、狼的嗜血使它一定要如此做。她是凌晓,她是狼人,她更是狼!她曾经起誓,所有伤害蓝羽的人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她要他们全部死,哪怕她以后会下地域,她也要杀了他们! 她一步一步地逼向宋子豪,尖利的狼牙发着森冷的光。 “五百万。”惊骇的宋子豪开出了个天价。 重尝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保镖一齐冲了过去。 “噢喔——”凄厉的狼嚎声响起,凌晓的身形在保镖中闪动。她习武十五年,她是山野中的百狼之王。凌利的爪牙往保镖身上挥去,她抓住最先冲上来的那一人,揪住他的衣襟,一口咬破了他脖子上的动脉血管,这是狼最爱的招,同时,她也呃断了他的喉骨。随迹,她松开来人,又一拳击向袭来的保镖,两人拳头碰拳头,一声骨格脆响,那人发出了一声凄厉惨叫。跟着,凌晓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腾空而起,一脚踢中又冲来的那一个的喉头,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变勾,卡住那人的喉咙,呃断他的咽喉。跟着又是一个漂亮的凌空扫腿,将围在身边的保镖全部扫落在地。她落在地上,犹如暗夜中的复仇女魔。一名保镖冲了过来,凌晓的身子一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呃断了喉咙,顺势将尸体推出了窗外。 一个保镖突然伸手关掉房内的灯,在暗夜中,凌晓身上的白衬衣显得十分的刺眼,而保镖的黑色衣服则让他们掩身在黑暗中。所有的人都伏在墙角伺机待动,准备一捅而上将凌晓按倒在地。 若是别人,在黑暗中肯定会受到限制。可是她是凌晓,她是喜欢在暗夜出击的狼。夜间她的视线如白昼一样的好。每个人的动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突然发动进攻,一片惨叫声之后,屋里重归安静,一片死寂。 只是,这里已经没有了宋子豪的踪影。 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凌晓追到窗前,见到宋子豪的车飞快地驶出了别墅。 凌晓没有追去,她返回把蓝羽抱在怀中,然后下楼。 走到客厅中,她见到倒在地上惨糟蹂躏、如同破碎娃娃般的施绮丽。施绮丽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两人,神情复杂。 凌晓眼中的血红已经消失,她恢复正常。她冷冷地盯着施绮丽,然后扬上而去。 施绮丽盯着凌晓消失在夜色中,许久之后,她才挣扎着爬起来报了警。 凌晓把蓝羽送去了医院。 医生说蓝羽的脑子受了重创,里面留下血块,要动手术取出来,久了会有危险。但是,因为血块在中枢神经附近,他们没有把握能,不过,他们可以帮忙联系别的脑科医生,只是费用有点高。 凌晓把所有的积蓄都取了出来,全部拿到医院,交了住院所需的所用费用,要求医生一定要治好蓝羽。 医生表示会尽快联系。 凌晓坐在病房中守着蓝羽,她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凌晓站在窗前,神情莫测地望着外面。她杀了人,所有修行今朝毁于一旦。宋子豪逃了,麻烦还没有结束。还有警察,说不久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夜很静,而风雨很快便会袭来。她扭头看着蓝羽,不管发生什么风雨,她对她决不会放手。 重重地深吸口气,心中重重一叹!前不久她们还在幻想着将来,而这一刻竟成了这般光景。真是事世无常! 风轻轻地吹着,空气是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味道。许多细微到凡人难以听到的脚步声从走廊中慢慢地靠近。她知道是警察来了,他们的动作好快,比她预料中还要快一些。 她走到床前,写了张纸条放入蓝羽的手中,然后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印上一吻。 她会带她走,但不是现在。她现在需要动手术,需要安静,她不想让警察骚扰到她。 轻轻地打开房门,将中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们别出声,然后指了指病房里,再轻轻地将门掩上。 警察明白她的意思,是让他们别吵到病人。他们为凌晓的配合感到有点意外,当他们在现场看到死去的那些保镖后,他们都以为自己会面临着一个疯狂的杀人狂魔,却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安静的都市女子。 “你是凌晓?”其中一名警察悄声问道。 凌晓点了点头,劲直缓缓地往前走。 “在宋子豪的别墅中有八名保镖被杀,宋子豪说是你杀的,你承认吧。” 凌晓扬起一抹冷笑,他居然敢用警察来对付她们。他难道不怕绑架、强奸罪吗?他以为这样子他就逃得掉么?她凌晓要取他的命,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 警察为凌晓戴上了手铐,将她押上了警车。 医院外,停了五六辆警车,数十名武装特警在抓捕成功之后,收队押着凌晓回警局。 警察连夜对凌晓进行了审讯,凌晓非常老实地回答了一切经过。说完,她冷冷地说:“对于受害者,你们拘留,那么我想请问,对于宋子豪这个施害者,真正的凶手,你们有没有进行抓捕?” “受害者?凌晓,八条人命丧在你手上,你也算是受害者吗?”警察厉声问道。那几名保镖除了一名同时被动物咬断动脉血管和呃断咽喉,死得很奇怪之外,其余几人全部都是被人呃断咽喉而造成脑部充血而死。她这手功夫,恐怕是职业杀手、职业特警也难以匹敌。 “我这只是自卫还击。”凌晓冷冷地说,“若非宋子豪施暴,若非这些保镖攻击,我又岂会动手?”她的胸口中翻腾着怒火,她倒想看看这些警察怎么处置她。 “你的自卫也太过头了。”其中一名警察说道。 “好了,小李,别说了,这些不是是法官的事,不是我们的事。”另外一名警察劝阻道。“审讯到这里结束。”稍停一下,他又对凌晓说道:“凌小姐,我们会查证你所说的话。” “施绮丽呢?”凌晓问道。这女人会是对她们有利的人证,同时亦是害她们的原凶之一。 “在医院。”警察回答完之后,让人将凌晓带进了拘留室。 最近严打,抓的人有点多,居然男女同时关在一起。而且,各路人犯都有。 凌晓站在拘留室一角,眼神冰冷。 “哟,这小妞这么标致,怎么也被关到这里来了。”其中一名痞子站起来轻佻地围着凌晓转。“看样子很像是白领阶层的人,小妞,犯啥事了被关在这里?” 凌晓冷冷地扫他一眼,眼中写着警告。 “哟,手怎么了?怎么血肉模糊的?来,让哥哥看看。”说着伸手去抓凌晓的手。 凌晓手一扬,便把他摔了出去,他重重地撞在墙上再跌倒在地上,当场晕了过去。 监房里的人全都吓住了,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文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道,这么过硬的功夫。 凌晓看也没有看那人一眼,仍旧神情冷淡地站在铁门前。 监房里的响动惹来了警察的巡视。 “怎么回事?谁在吵?”警察厉声喝叱。 所有的人都没有吱声,全都低着头蹲在地上。 “那人怎么了?”警察指着地上昏迷的那人吼道:“喂,你给我起来。” 没有反应,再叫几声,还是没有反应。警察觉得有异,叫来同事,然后放一人进来,“他晕倒了。”然后把他抬出去,送医院。 跟着又有警察喝叱凌晓蹲下。 凌晓冷眼盯着他,说道:“如果你想和他一样晕过去,就再吼一声试试。反正已经有了八条人命,不多你这一条。” 那警察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起来,“你就是凌晓?”他立即退了出去,飞快地把门锁上。这女人的事今天一早就传遍了警局,据说她的功夫了得,徒手杀死八个人,全都被呃断咽喉。 过了没几分钟,有警察来把凌晓押到了重犯拘留室,并且有手持冲锋枪的警察严密把守。 蓝羽幽幽醒来,身边失去了凌晓的踪影,只有手中一张纸条,“我去一趟警局,别担心我,我没事,等你动完手术,取出脑中积血我便把你接走。爱你的晓。”她紧握住纸条,凌晓被警察抓去了。 之前的事虽然很糊模,但是她也知道凌晓杀了人,被抓去警察局只怕是凶多吉少。这傻瓜怎么要跟那些警察走啊,她不知道跑吗?她从小生活在大山里,只要跑进山区,警察哪里抓得了她。傻瓜,笨蛋! 不行,她要救她!她翻身就欲下床,头部传来一阵眩晕,她又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哥哥和姐姐、嫂嫂都来到医院。 “醒了?医生已经把你头部的血块取出来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楚娇娇温柔地对她说道。 他们怎么来了?依凌晓的个性,她是不会通知他们的。“你们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来吗?”蓝翔沉声说道。他不让凌晓跟她在一起是为她好,看,才多久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女人居然是个杀人狂魔,她妹妹能留有小命还真算是万幸。 “凌晓呢?”她问道,他们一定知道她。 “凌晓?你还念着那个杀人狂魔?”蓝翔沉声说道。 “她不是。”蓝羽叫道,“那些人都该杀。” “住口!”蓝翔怒叱。 “好了,翔,别说了,小羽才刚醒呢。”楚娇娇劝道。 蓝羽流泪,是她害了凌晓。 楚娇娇轻轻地拍着蓝羽的背,说道:“好了,别哭了,没事了,凌晓已经担下了所有的罪,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 “她担下了什么罪?”蓝羽睁大眼。 蓝翎说:“也没什么,你别多想。事情已经查调清楚了,是宋子豪绑架你们,凌晓自卫。法院过几天就开庭,到时候她就没事了。” “真的?”蓝羽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没有骗我?” “我们可是你的家人。”蓝翎强调道。 蓝羽躺在床上,对他们说道:“谢谢哥哥、姐姐、嫂嫂。姐姐,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你说。”蓝翎猜到她要求她做什么。 “我求你帮帮凌晓,你是大律师,从来没有过败绩,只有你能帮她。” 八条人命,再怎么过当的防卫也不至于杀了八条人命,她蓝翎如何帮她!就算能帮她也不会去帮,凌晓太危险了,她体内潜伏的暴力因子实再是可怕。在警察局的拘留室里,她居然也敢将人打晕。她后来去见过那女人,她太可怕了,那眼神像要杀人似的。她还记得当她去看凌晓的时候,她只问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让她直觉地觉得,如果放她出去她还会杀人。她问宋子豪在哪里,她的声音中透的杀气令她现在还胆战心惊。那女人,太危险,不能放她出来。 “我会想办法。”蓝翎点了点头,凭蓝羽对凌晓的深情,她不敢拒绝,她不想再激起蓝羽的情绪。而她说的她会想办法指对付宋子豪,他该对伤害她妹妹的事负出代价,没有人可以伤害了蓝家人还逍遥法外。 “谢谢姐姐。”蓝羽由衷地感谢。 宋子豪绑架凌晓、蓝羽,并对蓝羽造成人身伤害的罪名成立。宋子豪绑架施绮丽,并唆使手下强奸罪成立,数罪并发,判处有期徒刑15年。 施绮丽因协助宋子豪在绑架蓝羽及凌晓,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凌晓,防卫过当,杀死8人,判处死刑,缓期一个月执行。 这则消失是蓝羽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的。看到这消息的时候,她痛哭出声,问蓝翎,“姐,你不是说会想办法吗?怎么凌晓还是会被判处死刑?”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能够判凌晓死刑。 “八条人命,我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她啊。”蓝翎叫道:“小羽,姐已经尽力了,真的帮不了她。” “我要去看她。”蓝羽说道,她的语气中透着坚决,“好吧,我会安排。” 在蓝翎让蓝羽去看凌晓之前,她先见了凌晓。 凌晓虽被判了死刑,穿上囚衣,身上的那股凌利气势依然凌利得让人心惊。她很冷静,也很悠闲,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快要被处决的死刑犯。 蓝翎坐在凌晓的对面,中间隔着一道钢丝网,及防弹玻璃,她的身上却仍然能够感觉到凌晓身上的逼人气势。自从被捕后,她潜伏在体内的狼性全部激发了出来。对于凌晓的安静,蓝翎觉得她不像是在等死,而是在等待着机会,伺机而动。 “蓝羽还好吗?”想到蓝羽,凌晓的眼中浮起一抹心疼,一丝温柔。身上的气势消了很多,更像一名为相思而苦的女人。 “还好,身子康复得很快,只是想你,每天都哭,她对你用情很深。”蓝翎缓缓地说,心里紧张的感觉稍稍被压下一些。 “谢谢你们照顾她。” “她是我妹妹,照顾她是应该的。她吵着想见你。” “我也想见她,只是在监狱里不适合。你告诉她,我会去找她的。” 蓝翎皱眉,“你如何去找她?”她想越狱不成? 凌晓幽幽地看着远方,没有回答。 “凌晓,如果你真的爱蓝羽,我想请你放过她,我求你。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不想看见她被你毁了。你给她带来的只有不幸。” 凌晓盯着她,静静地听着。 “凌晓,你已经被判了死刑,没有明天。就算你能越狱,你又能带她去哪里?难道一辈子逃亡吗?蓝羽从小娇生惯养,她吃不了那种苦,你也不该让她去吃那种苦。凌晓,你什么都不能给她,如果她没有认识你,没有遇见你,她还是如以前一样开心,而不是现在这样整天以泪洗面。身为她的姐姐,我心痛啊。你能理解一个姐姐对妹妹疼爱的心么?我知道你愿意用生命去爱她,愿意为她死,可是,那不是最好的选择。” 凌晓静静地执着地说道:“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只要我们能够相守,那就是最好的。” “你怎么这么固执,你难道还想一错再错吗?”蓝翎叫道:“凌晓,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错了太多。你不该杀人的,你应该带着蓝羽逃出来,然后报警用法律的武器去对付他们,而不是自己去杀了他们。现在,你错了,就该好好地为自己的错负责,而不是想着越狱带着蓝羽逃亡,你不能让她背上窝藏逃犯、妨碍司法的罪名。我求求你,你放过蓝羽吧。” 凌晓痛苦地闭上眼,老天真残忍,她只是想与蓝羽好好地相守,为什么却非要出这么多事,为什么非要逼得她们分开。 蓝翎又说道:“明天,蓝羽会来看你,我希望你能够劝她好好地、开心地活下去,我不想她陪你殉葬。” 凌晓沉默很久,她才幽幽地问道:“宋子豪呢?” “你还问他,你还想他她怎么样吗?他已经得到他的报应了。” “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 “你放心,他已经被押入本市的监狱里服刑。” 在本市,那就好找了。 “别让蓝羽到监狱里找我,我不会在这里见她的。”凌晓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在死牢里关了二十五天,又到了十五月圆之夜,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洒在牢房中。今夜,凌晓无眠,她将在今夜越狱。 厚重的加严牢房,除了一扇一尺立方的铁窗之外,被封得密不透风。铁窗上被坚固的钢条隔着,连一只手伸出去都困难,凌晓自不会从那扇窗户下手。 她将耳朵贴在地板上,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耳力极佳,在寂静的监狱里,她可以听到整幢楼的动静,包括值班房里的钟声。敲了十一下,此时正是夜间十一点。她趴在地上数着秒针跳动次数,1800秒之后,她突然跃起,重重地踹向铁门。 铁门是被从外面上锁,里面根本就无法打开,她只能让警察从外面打开。踹了几次之后,她翻身跃上狱顶,紧紧地贴在上面。苦练五年的壁虎功在此时发挥作用。 狱警被惊动,透过监视孔往里看去,里面的犯人不见了,他立即招来其他的同事。 冲锋枪对准大门,一人打开了门。里面仍旧是空旷无人。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一把将他甩了出去,砸倒举起冲锋枪的警察。跟着人影一闪,有人跃了过去。那些警察还没有翻身爬起,便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击晕了。一切来得太快了,快到在监控器房的人都来不及呼叫,凌晓已经抢了枪跑出了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头,沉重的铁门紧紧地锁着。她举起刚才拿起的冲锋枪对准铁门就是一阵狂扫。她扫射的地方都只在同一个位置。锁禁不住子弹的冲击很快断了,她拉开铁门,向外冲去。 警铃大响,狱警从四面八方地涌来。 凌晓跑到阳台前,她居然在最顶层。警察已经从走廊的两边靠近,她深吸口气,纵身跳向前方的国旗,稳稳地落在施杆顶上。她顺着旗杆往下滑,然后飞快地跑向前方。 探照灯搜索着她的踪影,很快便找到她,一时 第九章 蓝羽被蓝翔软禁了,蓝翔请了警察在家里驻守“保护”她。 这让蓝羽很气愤,冲蓝翔发火、在家里大吵大闹皆无济于事,最后,她吵够了,不吵了,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面对警察的询问,她以沉默对之。 楚娇娇扭开房门,走到蓝羽的身边。“小羽,还在生你哥的气啊?” 蓝羽看了她嫂嫂一眼,最后摇了摇头,“不气了,哥也是为我好。” “你想通了?”楚娇娇有点意外。 蓝羽说道:“你们只是不明白我们的感情,所以才这样子做的。”她幽幽一叹,说道:“嫂嫂,我知道你也很不理解我们为什么会相爱这么深,对吧?” “嗯。”楚娇娇点头,她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深情,为什么蓝羽会对凌晓用情那么深。 “我给你看一个故事,你看完了就会明白。”她打开网站,将凌晓写的那篇贴子找出来,“嫂嫂,这个故事虽然很离谱,但是你要相信她是真的,因为这是我和凌晓的真实故事。” “嗯。”楚娇娇坐在电脑桌,细细地读着她们之间的故事。 蓝羽在被软禁的这段时间,将她们后面发生的事也写成故事贴了上去。楚娇娇看完了故事,也了解了她们所经历的及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楚娇娇轻叹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蓝羽看着窗外,说道:“大家都认为凌晓杀人是错了,可是,那是被逼的啊,若不是宋子豪的迫害,她又岂会动手杀人。” 楚娇娇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你们真的让人很同情,只是小羽,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你们已经没有路可走了。所有的警察都在找她,你的一举一动都被警察监视着,只要她一出现就会被抓,甚至被击毙。听翔说,上级有命令,对凌晓是死活不论啊。”她轻轻地抱着蓝羽,给予她一点点依靠。这些事情让蓝羽长大了,也变得安静了,在她的身上找不到昔日张牙舞爪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郁、忧伤及担心。 “我知道,这几日我也细细地想过了。我们没有路走了,可是嫂嫂,就算是死我也要陪着晓。”蓝羽缓了一下又说,“当然,那是最坏的打算。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 “远离人世,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哪怕是过原始人的生活我也愿意。” “你疯了?”楚娇娇叫道,“没有人烟的地方怎么过啊?”她真怀疑蓝羽是不是病了。 蓝羽突然向楚娇娇跪下,央求道:“嫂嫂,家里就只有你最疼我,我求求你帮帮我。” “小羽,你快起来。”楚娇娇去扶蓝羽,她怎么跟她跪下了。 “不,嫂嫂,你不帮我,我决不起来。” 楚娇娇无法,说道:“那你说我要怎么帮你?” “想办法让我出去,我不想被警察死死地关在这里。” “你先起来,让我好好想想。” “嫂嫂。”蓝羽楚楚可怜地央求道,“嫂嫂,求求你,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你先起来,我想办法帮你就是。”楚娇娇无奈,谁叫她心软呢,谁叫她被她们深厚的爱情感动了呢。不管凌晓有多没有错,错得有多深,她们之间的情意让她难以狠下心置之不理啊。 最后,她们商量好,一同去逛商场,然后让蓝羽找机会逃走。 蓝羽与楚娇娇在商场里选着衣服,三个警察远远地监视着她们。 一名身材高挑、戴着宽大墨镜的时髦女子也在蓝羽旁边选着。 她身上传来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和凌晓身上的一样。 蓝羽僵住了,是凌晓吗?她看了那些警察一眼,全身激动地颤抖着,随即,她又低下头,装作挑选衣服,眼角瞟向旁边的女子。 “是晓么?”她轻声问道,她相信她可以听到。 “到洗手间去,把第三格里面的衣服换上。”是凌晓的声音,虽然极轻,但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她抑止住心里的激动,对楚娇娇说:“嫂嫂,我想去洗手间。”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蓝羽应道,然后缓缓地走进了洗手间。 她走进第三格,里面有一套衣服放在袋子里,还有一张凌晓留下的字条,吩咐她下一步的动作。 蓝羽把头发扎成马尾,涂上凌晓事先准备好的黑色粉沫,再穿上略显土气的衣服,扮成一个外来的打工妹,然后走出了洗手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商场。她转到商场后面,站在路边。 过了几分钟,一辆计程车驶了过来,凌晓从车上探出头来,说道:“上车。” 蓝羽立即钻进车里,计程车便启动开走了。 “晓,我好想你。”蓝羽一把抱住凌晓,在她的怀里哭了出来。 凌晓紧紧地抱着她,心里面也涌着激动。但多日的躲避已经让她十分的小心谨慎,即使在行驶的计程车中她仍旧十分的小心。 计程车到人流繁多的商业区停下了。 凌晓到一家理发店把头发削成齐耳短发,从换上中性的衣服,看上去中性十足,全没有往日的职业女性形象。 至于蓝羽,她则化身成了一位清纯的学生。 两人很快离开了商业区。 在中国有一个好处,就是越是危险的罪犯在落网之前是越不会公布于众,所以她们在人群中别人也不会认出她来。 她们不敢坐火车及飞机,只敢坐公车到市区外,再找到一个小小的长途汽车站,坐长途巴士离开。 长途车箱中挤着外来打工者,行李箱、编织袋挤满过道,显得捅挤不堪。 蓝羽靠在凌晓的身上,对于身旁恶劣的环境也不计较,只要在她的怀中,哪怕是在乞丐窝里她也不怕。 “我们去哪里?”她轻轻地问道。 凌晓盯着前方,说道:“如果逃得了,我们就找一个偏远的地方,在那里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她有预感,她逃不了多久。虽然没有公开贴通缉令,但是各处的警察都在抓捕她。外松内紧,在各地形成一道天罗地网。 “去金三角吧,我听说那边很乱,很多人都往那边逃。” “不容易,从这里到云南千里迢迢,而且云南边境有重兵把守,为了防止那些偷渡与贩毒份子,林中设了无数的明卡暗哨,那边反而危险。” “那去哪里?” “回我生长的地方。那里有深山做掩护,又有师兄弟他们,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是从那里出来的,他们不易找到。” “嗯。”蓝羽应道。 突然看见远方有关卡,几名值勤警察守在那里。凌晓微一颦眉,视力良好的她看见了许多特警埋伏在道路两旁。 “有警察!”凌晓的眼一沉,她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蓝羽的心一紧,紧紧地抓住凌晓,她脸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警察怎么知道她们走这条路的? 凌晓冷冷地盯着前方,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她飞快地在蓝羽的的发中搜索,结果找到一颗微型跟踪器。是她大意了!居然忘了警察可以在人的头发中发微型跟踪器。 蓝羽的一张脸苍白,是她害了凌晓! 凌晓朝蓝羽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放心吧,没事,我们可以冲过这一关的。你乖乖地坐在这里抓紧了。”她三两步冲到驾驶台前,一把刀架在司机的脖子上,沉声说道:“不想我把你脑袋切下来你就给我冲过去。” 正欲减速的司机吓傻了,凌晓森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你不听,我马上要你的命。” 她不是开玩笑! 司机吓坏了,不敢有丝毫反抗,只得立即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 这是一辆最新款的豪华大巴,最快速度可以到一百八十公里,前面的警察见到大巴冲来纷纷闪开。车上有乘客他们也不敢开枪,只得冲出来拉响警铃开着警车追去。 车开得太快,引得车上惊叫连连,甚至有人从卧辅上面掉了下来。大巴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凌晓打开窗户,把跟踪器扔到刚被超过的那一辆车上。 车太快了,司机又被吓得心惊胆战,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前面的车。 凌晓一把将他扯下驾驶位,自己坐了上去,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 警车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警铃声越来越小。但凌晓知道,前面一定还有警察等着她们。她们又超过了一辆豪华跑车,突然有一个念头袭上凌晓。她超到跑车前方数十米之后,将车停在路边,然后站在车门前,等跑车近了,她突然扑了上去,紧紧地贴在车上。跑车司机吓了一跳,立即刹车停了下来。凌晓被甩了出去,她凌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一把揪下跑车司机,再检查了车里面的油表,满的。 “蓝羽,下来。”凌晓冲蓝羽喊道。见里面没有回应,她一拳将司机打晕,然后冲到车上去。 正欲发动汽车的司机见到凌晓冲了上来,他吓得又不敢动了,刚才他可是亲眼见到这女人的身手,太骇人了,像美国大片里一样。 蓝羽吐得很厉害,脸色刹白。凌晓来不及多想,抱着蓝羽便上了跑车,为她系好安全带之后,急驰而去。 这跑车最快可以开到三百六十公里,凌晓飞快地开着。 前方出现了三条路,凌晓将车开入了小道。 车开了半夜三点钟才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停下。这里四周都是高山,偶尔出现一个小村落,一条崎岖的小公路盘旋在山林中间,仿佛随时会没路。山旁有一座小小的水库,水库中偶尔有鱼跃起。 “饿了吗?”凌晓问道,她的肚子也很饿了。幸好上车之前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 “不饿。”蓝羽摇了摇头,脸色有点不大好。“今天差一点就被警察抓住了。” 凌晓勾起一抹令人宽慰的笑容,她爱怜地摸着蓝羽的头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被抓住。倒是把你吓坏了,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蓝羽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只怪我们的情路太坎坷。” 外面很静、很黑,像一只张着大嘴的猛兽。但是,此刻她们却觉得很安全,因为至少这里没有警察的追捕。 “先吃点东西,过了这座山头前面就没路了。我们得进山,翻过两座山就到古庙了。” “这也可以到古庙?怎么和上次的路不一样?” “上次我们走的是大路,这次是小路。”凌晓说道。 “哦。”蓝羽应了一声。 “翻山很累,要有准备,我怕你受不了。要不然,我们绕回去走大路好了。” “不要了。”走大路要上高速,也有警察追捕,太危险。 凌晓看了看车,再看了看水库,然后,她把车点燃火,搬来一块石头压在油门上,让车直直地开进了水库里。 蓝羽睁大眼看着凌晓,“你这是做什么?” “不能让他们找到这辆车,不然我们的行踪很容易被发现。”凌晓说道。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步行向前。三日之后,疲惫不堪的两人终于出现在寺庙后山瀑布后的洞中。蓝羽靠在有点湿意的洞壁上,脚又酸又痛。 凌晓抱着她,感到十分的心疼。这几日翻山越岭把她累坏了。 洞里面传来敲击声,凌晓扶着蓝羽走了进去。她先扶蓝羽到空明太师伯休息的床上,说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等天黑了我再去庙里看看。” “嗯。”蓝羽应道。两人相拥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 细微的呼吸声使凌晓警惕地睁开眼,慈眉善目的空明太师伯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脸深意地看着她。凌晓将蓝羽搁在腰际的手轻轻地移开,然后坐了起来。 空明太师伯慢慢地往外走去。 凌晓跟了出去,两人站在水边,看着清澈的流水。 她想起空明大师跟她说的那几句话。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要时时谨记在心。” “杀好人是伤天害理,杀坏人是救人,但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不可渡化的坏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饶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你要好自为之。” “命运命运,命由天定,运由人握,命影响运,命运难改,却也能改。” 她突然明白了空明太师伯的话,原来他早就料到她会有今天,因此出言劝阻。这是她命中的一劫,她的性格、她的狼性使她痛下杀手。命运!宋子豪的行为她无法逃避,是命。但是,她对这件事的处理由她掌握,这是运。她若处理得好,命运便被改写,她不必四处逃窜。饶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当初她若放过他们,今日也便是放过自己,不会如此狼狈地逃命。 “知道错了?”空明太师伯缓缓地问道。 “可惜已晚,一切已经太迟了。”凌晓苦笑。她后来越狱时又杀了几个警察,真的是罪无可恕。 空明太师伯叹道:“凌晓,你何苦毁了自己。要知道,你的作为会让你下地狱的。” “我懂。”凌晓说道:“我自己的错自己承受。只是……”蓝羽怎么办?她下了地狱蓝羽怎么办? “人间债,人间还,别等到寿终时到阎王殿再算。”空明太师伯留下这句话,缓缓地走了。 “人间债,人间还,别等到寿终时到阎王殿再算。”凌晓喃喃地重复。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流水,她能还么?那是人命,是血债啊!那是用命来偿还的,她若死了,留下蓝羽在人世间该怎么办?可若还了,她们或许还有下一辈子、下下辈子,若不还,只怕今生都躲不过,来生也没有了。 蓝羽醒过来的时候,便见到凌晓静静地坐在旁边打坐。她从身后搂住她,把脸贴到她的背上。 凌晓回身抱着她,吻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很久很久,她才把蓝羽放开,说道:“饿了吧,吃点粥。”说着,从旁边的锅里装了碗粥给蓝羽。 许久没有吃过米饭的蓝羽接过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三两下将一碗粥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又问凌晓要,一口气吃了四碗才心满意足地捂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凌晓浅笑着看着她,满眼心疼。她跟着她吃了好多苦。 蓝羽抚着凌晓瘦削的脸,心疼的说:“你瘦了好多,你的眼神好忧郁。” 凌晓微微一笑,将她的手夹在劲窝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将头靠在她的肩头。 如果世界能够永远这么平静,如果她与她能够永远相守,那该多好。 “怎么不说话?” “小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跟你一起死。”蓝羽坚定地说,“别想把我一个人扔在世上,要上天或者是下地狱咱俩都要成双成对。” “我不让你死。”凌晓说道:“你应该好好地活着。”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好好地活。”蓝羽叫道。 “死了,我也会陪着你的。”凌晓幽幽说道。她不要今生、不要来世,她宁愿永远只是一抹幽魂,永远地陪着她。上苍太会捉弄人了,她们明明相爱却偏生出这么多事端,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动物,都有太多太多的无奈,那么,她宁肯在天地间游荡,萧萧杀杀地做个游魂。 蓝羽紧紧地搂住凌晓,说道:“我们别去想那些好么?现在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以后需要面临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嗯,好。”凌晓应道。 “我想去外面坐坐,你陪我去好吗?” “好。” 凌晓扶着蓝羽出去,两人并肩坐在青石上享受着这宁静的气息。 休息了两天,蓝羽又恢复了昔日神采奕奕的模样,整天拉着凌晓在林子中乱窜。 每天,她们都会在凌晨四点起床,然后到山顶月老庙前的姻缘石下看日出,然后下山吃早餐,到山中游玩,在下午四点又登上山顶看日落。 两人如山中精灵一般快乐地奔跑着,她们的身影、她们的笑声洒落在各个角落。预感到相处的时间不多,她们格外地珍惜每一天,每一个刻的相处都令她们感动,并且铭记在记忆中。 “晓,你看漂亮吗?”蓝羽举起将贝壳用万能胶粘成的船送到凌晓的面前。凌晓也在低头忙着什么,她急忙伸手将它藏在身后。“漂亮,很漂亮。” “你身后是什么?”蓝羽笑嘻嘻地问道,只是笑中夹杂了点什么,让人听起来有点发毛。 “什么都没有。”凌晓立即否认。 “真的?”蓝羽的眼中写着警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贝壳海船,老神在在地看着凌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不快快交出来。” “呃……,我还没有弄好呢?这是给你的礼物。”凌晓招了一半,还是没有打算拿出来。 “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就不好玩了,这是我要给你的惊喜。”凌晓说。 “那好吧,我就放你一马。”蓝羽非常大方地说。 两人回到山洞,蓝羽有点困了,便躺在床上午睡。凌晓坐在洞前将没有完成的作品继续完成。她用贝壳粘成一只狼和一只狐狸,它们相偎相依,情深意浓。 另一边,警察查到凌晓的家里,从相册中翻到凌晓与蓝羽的合照,经过苦苦查寻,终于找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所在。 跟着,因为水库打鱼,将水放干,露出了凌晓沉入水库中的跑车。在偏远山村的水库中惊现崭新的跑车,这有多么的不寻常。事情很快惊动了当地的警察,跟着由车牌号查到了这车便是凌晓抢走的那辆。 根据这两条线索,警察把目标锁定到那附近方圆三百里内,再逐一排查,最后目光落在古庙。 调查的干警悄悄地赶往古庙查询证实,寺里的和尚却都说没有见过两人。但有当地人说曾经在后山见过两人的踪影,每天都会见到她们出现在瀑布边。于是,警察化妆成当地人,潜伏在瀑布边上,果真见到了凌晓。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他们立即通知武警,派人前来。毕竟,凌晓太危险了。 凌晓将粘好的狼狐相偎送到蓝羽的面前,蓝羽立即喜欢上了,捧着贝壳像宝贝似的亲吻着。 凌晓笑着说:“这可是我五天的心血,你可得收好别弄坏了。” “放心吧,我会一辈子当作宝的,绝不会损坏一丝一毫。”蓝羽打量着这狼和狐狸,越看越满意。“和咱俩太像了。” 凌晓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过下午两点,空明太师伯离去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照以往的惯例,他最多在下午一点就回返回洞中刻佛像。这有点异常啊。 今天远远地她看见几个陌生人在远处看她,似乎还用了望远镜。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警察找到这里来了! 不知不觉,她和蓝羽已经在这里躲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要到尽头了,她真舍不得。 蓝羽在凌晓的唇上深深地印上一吻,“谢谢你,晓。” “不客气。”凌晓搂住她,说道:“小羽,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蓝羽问道。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坚强,要相信一切都还有希望。” 蓝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这些?” “答应我好吗?” “好,我答应你,但你要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蓝羽可不相信她会随随便便地说这些话,她觉得有点像交待遗言。说到遗言,蓝羽的心一揪,她不要失去凌晓,不要! “还有一事你要记住。不管是生与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就算是有短暂的分离,也不会有太久,一定要记住,明白吗?”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会为她保重自己的,她不会死,对吗? 蓝羽盯着凌晓,一脸沉重地问道:“好端端地怎么说这话。” “事先说给你听,免得将来万一有啥意外,一下子来不及回到你身边,你会胡思乱想。”凌晓轻松地说道,她的眼中有着笑意。 从凌晓的脸上看不出个所以然,蓝羽也不做多想,她现在不想去想那些令她心痛的问题,她只想好好珍惜她们在一起的每一刻,只想拥着她。她搂住她,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担心的。”努力的,不让伤感袭上心头。 “嗯。”凌晓吻着她的脸,搂着她在床前坐下。两人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但只是靠着对方也觉得十分的幸福。 蓝羽的心中却还是难以掩下那股恐惧,她知道一定会什么事要发生,她却无力阻止。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紧紧地抱着凌晓,紧紧地感受这最后的温存。最后的温存!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急忙将这股念着挥去。 坐了好一会儿,凌晓说道:“我点一点香草熏熏空气。”她起身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把干草,那股草中有一种香味,闻起来很舒服。“这是什么香草?”蓝羽问道。她对山里面的这些东西不大了解。 “就是普通香草。”凌晓回答。她用火机把草点燃,然后熄掉明火,让它像蚊香一样只冒着缕缕轻烟。 “哦。”蓝羽应了一声,觉得这味道十分的好闻。 凌晓起身搂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着吻。 蓝羽打了个哈欠。 “累了么?”凌晓轻声问道。 “嗯。” “那就睡一会儿吧。”凌晓抱着她,为她盖好被子。 蓝羽抱着凌晓的手臂,很快进入了梦香。 凌晓在她的脸上印上缠绵的一吻,说道,“对不起宝贝,我要走了。好好睡一觉。” 她走出了瀑布,缓缓地朝庙里走去。 远远地,她看到有人在监视她,随着她的移动而走动,她不以为意。而监视凌晓的干警而是紧张极了,唯恐做出什么行动。 看着凌晓往庙里走去,他们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担忧。庙里有几位干警,他们配有枪。可是,他们的功夫又比不过凌晓,担心被凌晓所伤。 当她踏进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庙里的和尚不相信凌晓会出现在庙里,他们以为她还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 那些警察则更是惊讶凌晓会来,她不是一直躲着不露面吗? “哪些是警察?”凌晓问道。声音不大,却让寺庙的前院后院都能听到。 她的问话立即有打草惊蛇的作用,那些警察纷纷拔出枪对着她,个个脸上都冒出了冷汗。这时候武警部队的人还在半路上,要支援根本就来不及。若是凌晓突然发动袭击,他们不知道能有多少胜算。就算是有枪恐怕也耐何不了她。他们见过凌晓越狱时的带子,在那么密集的子弹下她也能躲过并且不受丝毫伤害。 和尚们倒吸口冷气,忧心地看着凌晓,她到底犯了什么事,让这么多警察跑这么远来抓她。 凌晓很镇定地对那些紧张得直冒冷汗的警察说道:“别那么紧张,既然是来找你们,就是要归案。否则,往山林里一逃,你们也抓不到我。”山林中的狼群是用来袭击警察的最好武器,山林复杂的地型是她最好的躲避,她要逃,他们抓不了她。 她伸出双手,示意他们铐上。 警察们不敢上前,害怕凌晓玩什么花样。对于她的威名,大家可是如雷惯耳。 空明太师伯站在台阶上看着凌晓,口中喃喃诵着经文,眼中透着一丝赞赏,一丝怜惜。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她铸下恶因,就得承受恶果。 第十章 蓝羽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蓝翔家的床上,她“倏”地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圆,一下子冲到客厅,将客厅中的蓝翔和楚娇娇都吓了一跳。 “你醒了?”楚娇娇迎了过去。 “凌晓呢?”她问道。 蓝翔说道:“她自己找上警察,主动归案。” 蓝羽身子一软,跌在地上,“她怎么自己跑去送死?” 蓝翔说道,“凌晓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她说什么?”蓝羽问道。 “她说,她不要欠人世间一分债,不想让来生来还今生的债,要欠,她只欠你的,要还,也只还你的。” 蓝羽轻笑一声,那笑是属于笑声中没有笑意的笑,“呵呵,只欠我的。我们两人到底谁欠谁?”她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桌子上摆着凌晓粘的“狼狐相偎”,她捧起它,轻轻地吻着,说道:“晓,来生咱们都不要做人,也不要投胎了,我们就做一对孤魂野鬼,相偎相依一同在天地间飘荡,好吗?” 蓝羽的这副模让使楚娇娇红了眼,知道了她们的故事,她十分了解蓝羽此刻的感受“小羽,你哭出来吧,或者是发泄出来也好。” 蓝羽回过头,冲楚娇娇一笑,说道:“嫂嫂,我不难过,真的。因为晓说了,不管是生与死她都不会离开我的,就算是死了她也会来找我的。”话是这样说,只是她眼底的那抹忧伤太浓太深。那的笑,比哭更让难受。 “小羽。”楚娇娇搂着蓝羽哭了。 蓝翔也别过脸,眼睛有点红红的。 凌晓再次被送上了法院,这次判的是立即枪决。当天夜里,她死在了法律的子弹下。 蓝羽在蓝翔、楚娇娇及蓝翎的陪同下来领取尸体。他们不让她来的,她执意,他们没办法,只得同意。 看关凌晓安静地躺在那里,她的嘴角含着笑意。蓝羽知道她在笑什么,因为她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只不过,中间隔了个阴阳,一个是阴魂、一个是阳人,但这又如何?只要她们还在一起,这就够了。 她伏下身,吻着凌晓的唇,她的体香还在散发着,她知道她的魂魄并没有离开她的身子。 “小羽。”蓝翎惊叫出声,她怎么连死人也吻,不怕招惹晦气么? 楚娇娇说道:“小羽,我们得把凌晓送去火化了。” 蓝羽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但她仍然依恋地看着她的容颜。她含着笑意,微闭的双眼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就没有死。她爱怜地轻轻地刮了刮她的俏鼻,“小懒猪,这个时候还在睡,该起床了。” “不理我是吧?怕我处罚你吗?”她轻轻地捏着她的鼻子,“你居然用迷香把我迷晕了交给警察,是怕我承受不住你被他们带走吗?我没那么脆弱,傻瓜,我知道不知道,我多想陪你走完最后一程,哪怕是在警车上也甘愿。快点醒过来,听到没有,不可以再睡了。”她改为捏凌晓的双颊,声音中透着的仍然是深深溺爱。 蓝翎及楚娇娇捂住嘴,眼泪抑不住地哭了出来。小羽对着凌晓的尸体让嚎啕大哭、或者是哭天抢地还让她们好受一点,她就这样子把凌晓当成活人一般跟她说话,跟她聊天更让她们难受,像在剜她们的心一样。 “小羽,凌晓已经死了。”蓝翎呜咽着说道,想让她认清这个事实。 “姐,她还活着,你看,她还在笑。”蓝羽笑着说,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凌晓,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蓝翔实再是受不了了,他一把抱住蓝羽,叫道:“小羽,我们走,凌晓该上路了。”他把她往外拖,眼睛红红的,里面泛着泪。 “哥,你放开我,我要陪凌晓。”蓝羽挣扎着。 蓝翔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地把蓝羽往外拖。他很想跟工作人员说让他们把凌晓送到火葬场,可是他说不出话,喉咙被东西给哽住了。 工作人员也明白该怎么做,他们把裹住凌晓的袋子重新拉上拉链,送上火葬场的车子。 “哥。”蓝羽停止了挣扎,很冷静地说:“哥,你放开我,我要跟凌晓一起去火葬场。” “小羽,把凌晓的后事交给哥哥来处理好吗?” “不。”蓝羽说道:“我自己来。” “小羽,哥怕你受不了。”蓝翔沉痛地叫道。 “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为了凌晓,我会让自己好好的。”蓝羽说道,“她不希望我难过,所以我会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如果我刚才的行为把你们吓坏了,我道歉,我只是想再感受一下与晓相处的感觉,我没事,真的,我很正常。” “小羽,哥送你回家。”蓝翔说道。 “我要陪凌晓去火葬场,然后带她回家。”蓝羽停了一下,说道:“哥,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你说,哥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让我继续住在凌晓的家里。不,应该是我的房子里,她临死之前留下遗嘱把房子留给我。” “不,哥不能……”他不能让蓝羽再去面对凌晓的回忆,她会受不了的。 “哥。”蓝羽叫道,她央求道:“哥。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你就答应我好么?至少你现在让我去火葬场,我保证乖乖的。” “小羽……” “哥,若不能为小羽送行,我会遗憾一悲子的。” “好吧。”蓝翔松开蓝羽。 “谢谢哥。” 蓝羽坐在蓝翔的私家车上,四人一起赶往火葬场。 凌晓换上一身很帅气的衣服,然后缓缓地被送进了火化炉。 蓝羽目送她进去,她的脸上挂着微笑,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她跟自己说不难过、不伤心、说她们很快又可以见面,可是心里那股抑制不住的痛紧紧地揪着她。但是,她不能让凌晓看见她难受,她硬撑着,不去理会心里的那股痛。 火焰中,她看见凌晓被燃烧,看到她正慢慢地蜷缩,一点一点消失…… 燃烧的火焰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心爱的人已经死了啊!这样的想法令她的胸口胀满了疼痛的感觉,一团热气从她的胸口升起,她想压下去可是压不住,最后“噗”地一声喷了出来,眼前闪过一片红色,跟着又是一阵黑暗袭来,她倒向了黑暗里。 她似乎看见了凌晓,黑暗中她在对她笑,她也笑了,也终于看见她了,她没有离开。张开步子迈向凌晓,步子好沉,怎么挪也挪不动。然后凌晓转身,她的背影越来越小。 “晓,不要走。”她大声地喊道,可居然发不出声音,心口疼极、痛极,脸颊冰冷一片。“晓,你回来,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失去至爱的痛楚在心口一圈又一圈扩散,像凌迟,她蜷缩成一团,剧烈的痛楚将她从黑暗中拉入清醒。 “小羽”泪眼中,她似乎看见了蓝翎泪眼模糊的脸,听见她担忧的声音。 她闷闷地咳了一声,连咳嗽的力气都显无力。血腥味随着她的咳嗽涌了出来,腥红的血渍从嘴角溢出滴在枕头上。 蓝翎紧紧地抱住她,叫道:“小羽,你不要有事,你别吓我们。” 蓝羽睁开眼看着蓝翎,眼睛被泪水蒙了视线,看不真切。“是姐姐吗?” “嗯。”蓝翎含泪点头。早知道会是这模样、这结局,当初她如论如何也要帮凌晓打赢那场官司,毕竟她们是受害方,那场官司也没不能赢的可能。 “这是医院吗?”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想起她整夜守护在凌晓的床前。呵呵,那天觉得老天残忍,现在却觉得那时老天好仁慈,至少她还能抚摸她的脸,还能听到她呼吸,还能嗅着她的味道,还能吻着她的唇。而现在,恐怕只有骨灰了吧。 “嗯,是医院。” “晓呢,她的骨灰呢?” “我带来了。”蓝翎早知道蓝羽醒来就会问她要骨灰,她怕她又激动,便带来了。精致的骨灰坛送到蓝羽的面前,她为她垫高枕头,将她扶起来。 蓝羽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接过骨灰,她轻轻地打开盖子,雪白的骨灰中有着一颗因燃烧而变形的结婚戒指。就这样看着骨灰,她的泪掉了进去,一滴又一滴,与骨灰混在一起。 凌晓,前几日还陪着她的凌晓,还为她粘贝壳的凌晓今日就只剩下这骨灰了。她亲吻着骨灰坛,胸口剧烈的翻腾,又有血液往上涌。她紧闭嘴巴,血便从她的鼻子中涌出来。 “医生。”蓝翎惊恐地大叫,“医生。” 楚娇娇对蓝羽叫道:“小羽,你别难过了,医生说你已经伤了心脉了,你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没命!凌晓死了,生死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 “难道你想让凌晓看见你这模样么?”楚娇娇难过地叫道,她希望可以用凌晓来激起她的生存意识。 “凌晓,她食言了。她说过她会回来陪着我的,她没有回来。”蓝羽喃喃的念着,眼中毫无生气。 医生赶来,为蓝羽检查了一下身子,打了支注射液,蓝羽便又沉沉地睡着了。 “情况不乐观,她有心脏微血管出血。” “那快想办法止血?” “我只能开一些止血药,但是效果可能不大好,关键的还是她想开,情绪稳定。”医生摇摇头,叹息着走了。这是心病,病人没有求生意识,存心伤害自己,就算是他有通天本领也救不了人。 蓝羽睡醒了,睁开空洞的双眼看着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若有若无,像是凌晓身上的那种味道。 “晓,你来了吗?”她的眼睛里有了点焦距,在房间里四处搜索。房间里,除了在沙发上熟睡的楚娇娇空无一人。晓,你没有回来吗?她闭上眼,又流泪了。可是鼻子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感官,是凌晓回来了。 她抱着被子,看着空气,哭着问:“是你回来了吗?你出来让我抱抱你好吗?晓。”没人回答,没有声音。她知道她回来了,她知道她就在身边。可是,隔着阴阳,她看不见也摸不到。 楚娇娇被压抑而悲鸣的哭泣声惊醒,她急忙爬起来跑到蓝羽的身边,抱着她。“乖,别哭了,你还有嫂嫂、还有哥哥、还有姐姐啊,你还有个没有出生的小侄子呢。” “嫂嫂,晓来了,可是我看不到她。” 浓浓的鼻音,断断续续的话音,让人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晓来了,可是我看不见她。” “怎么可能?”楚娇娇只当是蓝羽的幻觉。 “我闻到凌晓身上的味道了,虽然淡,但是我闻到了,她就在我身边。”蓝羽说道,她清楚感觉到凌晓的味道包围着她。 楚娇娇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小羽,你别说了。”她害怕。 蓝羽对着空气说道:“晓,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去投案,为什么要让我们这样隔开。我恨你。”可是,她的声音眼神中没有恨,有的只是爱恋和不甘。 她看着空气,不住地流泪,直到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昏睡了三天才又转醒过来。 醒来之后,蓝羽安静了许多,没有再吵,只是她的活力像全被抽出了身体,脸上不再有欢笑。 她住进了凌翔的家里,神坛上供着凌晓的骨灰。 楚娇娇怀孕了,闲在家里极少出门,也就顺便和蓝羽相互陪伴。 蓝羽的身体越来越差,时常咳血,他们买了很多药都没法治。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惜唯一能救她的心药已经死了。 蓝羽变得很乖,乖得让人心疼,顺从得让人心酸。 时常,她坐在窗台天看在空发呆,有时候会在夜间跑上天台喝酒吹风。第一次在天台发现她的时候把大家吓坏了,以为她要跳楼,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以前凌晓活着的时候喜欢呆在天台喝酒、吹风、看星星。 蓝羽躺在摇椅上,小宝宝在身旁爬来爬去。时间过得好快,转眼过了两年了。她以为失去凌晓的日子会很难熬,但是实际上并不如此。有时,她在某个地方坐下,细细地回忆着她们快乐的过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天就已经过去了。两年时光,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眨眼的事,而那些与凌晓的往事仍历历在目,有点像是昨日的一场梦。 但她确实已经走过了两个春秋。 两年。 蓝羽喃喃地念着,脑海中又浮现凌晓的笑脸。两年了,除了凌晓的音容相貌,她忘记了很多事,甚至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也忘了。现在的她,没有痛、没有泪,也没有快乐,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根的游魂,可是空气中那淡淡的味道却又让她觉得有一丝丝的心安,觉得自己还有根。有点像风筝,说没根,它又有条线牵着,说有根,它又是在天空东飘西荡。 “姨姨抱抱。”小宝宝的声音将蓝羽的思绪拉回现实,她以为他是要她抱,结果却发现他在对着空气说话。 “抱……”小宝宝扁了扁嘴,委屈地像快要哭了。一岁半的孩子,也会一些语言发达自己的思想了。只是,他在让谁抱,这屋子中只有她和他啊。 “晓…晓…阿姨。”小宝宝稚嫩含糊的声音又传来。 晓晓?!是凌晓么?是她吗!蓝羽瞪大眼盯着小宝宝的前方,凌晓就在那里吗?她在跟宝宝说话吗?宝宝可以看见她? 蓝羽起身抱着小宝宝,问道:“宝宝,你在和阿姨说话吗?”她急切地想知道是不是凌晓在那里,但她也怕把孩子吓坏。 小宝宝没有理她,把头扭向刚才的方向,呵呵的笑了,口水从嘴巴里流出来,滴到蓝羽的身上。 都说小孩子的眼睛干净,可以看见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是真的吗? “小…羽…”宝宝像在学某人说话。 “乖乖。”宝宝说着又呵呵笑了。 蓝羽笑着看着空气,问道:“晓,是你在吗?”她敢肯定是凌晓在逗小宝宝。 凌晓自然无法回答她。她想了想说,“如果是你在,你教宝宝点点头。” 果然,两分钟之后,宝宝重重地点了点头,还非常开心地呵呵大笑。 蓝羽笑了,笑中带泪,她又哭了,许久没有流出的泪今天又泪了。却是高兴的泪水,因为她可以透过宝宝与凌晓沟通了。 “你教宝宝说话,再说一句给我听好么?”蓝羽又哭又笑地盯着宝宝前面的空气。 门开了,楚娇娇拎着菜回来了。宝宝听到声音,叫了声“妈妈”,就转身爬向楚娇娇,不再理会蓝羽和那看缕幽魂。 蓝羽看着爬走了宝宝,有点无奈和失落,宝宝不为她当传话筒了。但也值得高兴,毕竟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信凌晓就陪着她。 “小羽,宝宝没有吵你吧。”楚娇娇一手抱起宝宝,一手拎着菜走进厨房。 “没有,他很乖。”蓝羽起身,往厨房走去,嘴里噙着丝丝笑意。她帮楚娇娇把蔬菜洗了放进冰箱。 “你今天好像精神不错。”楚娇娇看了蓝羽一眼。难得啊,今天居然没有像游魂一样飘浮,眼神中多了点神采。她出去买菜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蓝羽应道。过了一会儿,她说:“嫂嫂,下午陪我去一趟凌晓的住所好吗?” “你不是昨天才去打扫了吗?”楚娇娇有点奇怪。不是让她一个星期去一次吗,怎么昨天刚去今天又要去了。 “只是想去看看。” “好吧。”楚娇娇应道。 下午,楚娇娇抱着小宝宝陪着蓝羽去了凌晓的屋子。 主人不在了,里面显得有点冷清。但是,却被收拾得纤尘不染,十分的干净。 精品柜上摆放着凌晓亲手粘的“狼狐相偎”贝壳,蓝羽在屋子四处转转,回想起以前的快乐时光。 小宝宝一下地,就满地爬着,显得很兴奋。爬了几步,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摇一晃地走着,走了两步,一屁股跌在地上,扁了扁嘴,想哭,没有哭出来,又爬起来笑呵呵地流着口水向前走,像有什么在吸引他一样。 又是凌晓在搞鬼。蓝羽看着小宝宝,以后是凌晓要做些什么。看了半天,最后发现小宝宝只是在练习走路。 她起身,拿起相册,翻阅着在古庙拍摄的照片。那时候的她们笑得好开心,那时候,她们是真的很快乐。 接近傍晚,三人才离开屋子回去。 走在大街上,很意外的碰到了施绮丽。 施绮丽的身上也多了股沧桑味,仿佛老了许多。见到蓝羽,她也感到十分的意外,怔怔地看着她。 蓝羽越过她,便往前走。她与凌晓的分开,施绮丽有一半的错。 “小羽。”施绮丽叫住她。 蓝羽停下步子,并没有回头,更没有转身。 “对不起。”她是真心感到愧疚,若非她,小羽现在一定很幸福。 “有用吗?”若一句“对不起”能挽回,她蓝羽说一亿句也甘愿。 施绮丽三两步到了蓝羽的身边,说道:“我愿意倾尽所有地补偿你。” 蓝羽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走了。她不需要她的任何补偿,现在的施绮丽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陌生人。 空气中吹着冷冷的风,蓝羽将衣服裹紧了一些,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吃过饭,蓝羽又到天台吹风。那一夜,有点冷,后来飘起细雨。站在雨中,她想起那一夜,天空中也是下着这样的细雨,那一夜,凌晓倒在血泊中,那一刻,她首次偿到了刻骨铭心的痛,首次见到自己对凌晓的爱有多深。从那以后,她很珍惜她们之间的感情,很小心地呵护,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握住她们的幸福。 人世间最悲惨的事不是生与死的分离,而是,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人世间最悲惨的事不是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在一起却看不见、摸不着。 那一夜,她在天台站到深夜,那一夜,她着凉了,最后发高烧,引起肺炎,一病就是半个月。在生病的半个月里,半梦半醒之间,她时常看见凌晓满脸忧心地坐在床边,待她清醒时凌晓又不见了。 “蓝羽,吃药了。”楚娇娇端着水杯来到床前,将半睡半醒的蓝羽唤醒,“一会儿蓝翎会过来看你,她这次出差到云南去买了很多补品回来,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地补补。”她的气色太差劲,仿佛是一个迟暮病人。 “嫂嫂,不用了。”蓝羽说道,她的声音十分的虚弱。 “什么叫做不用了?你看你,身体这么差,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楚娇娇喝叱道。 “嫂嫂,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蓝羽轻咳两声,眼睛有点迷朦,她似乎又看见了凌晓正坐在旁边伸手抚着她的背。 “你说。” “你知道凌晓被抓捕的那个地方吗?” “知道。”楚娇娇颦眉,不知道她提这个做什么。 “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和凌晓的骨灰葬在那座山顶的姻缘石下。”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呢。你还要活几十年呢,你哥哥可是铁了心要养你一辈子的。” “嫂嫂,有你这么好的嫂嫂,有这么好的家人,我这一辈子真的很感激你们。”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让人伤感的话,真要感激我们,就好好地吃药,然后把身体养好。” “嗯。”蓝羽听话地把药吃下,然后乖乖地躺在床上,在凌晓的安抚下渐渐地睡着了。生病也挺好的,她可以看见凌晓了,虽然很模糊,但是她始终是看到了。 睡了一觉起来,突然之间觉得病了很久的身体全好了,全身又充满了劲。她穿着拖鞋下了床,走到客厅就见到满桌子的补品。 蓝翎正与楚娇娇交谈着。 “姐,回来了。”蓝羽唤道。 “你怎么起床了,也不多睡一会儿。”蓝翎急忙迎了过来,“精神还蛮不错嘛。”伸手到蓝羽的额头上,体温很正常,脸上呈现出有两三年没有见到的红润。 “是啊,一下子全好了。”蓝羽笑笑,“让你们费心了,对不起。” “说的什么话,我们可是你的家人,又不是外人。”见蓝羽的身体好了,蓝翎高兴得不得了。 楚娇娇的心里起了一丝怀疑,她刚才去见她的时候,蓝羽还十分虚弱,怎么突然之间就全好了。 “姐,嫂嫂,我想去凌晓那边看看,有半个月没有过去了。” 楚娇娇皱了皱眉,说道:“你刚好,过两天再去吧。”她觉得有点玄乎乎的,太不对劲了。 “嫂嫂。”蓝羽抓着楚娇娇的手,不依地撒娇。 “好啦好啦,一会儿你哥哥回来,我们一起吃完饭后陪你去。”楚娇娇最受不了蓝羽对她撒娇,蓝羽撒娇她就投降。只是,她的心里毛毛的。 没一会儿,蓝翔回来了,见到蓝羽的身体康复十分的高兴。那一餐,是这几年来他们吃得最高兴的一餐。特别是蓝羽,今天居然有精神跟他们开玩笑了,还把小时候的糗事搬出来糗他。不过,他也不计较,相反还高应得很呢,仿佛又看见蓝羽以前开真可爱的样子了。 吃完饭,蓝翔陪楚娇娇在厨房中洗碗,蓝羽在房间里选着衣服,她说她要盛装打扮一下,蓝翎则在客厅中逗着她的小侄子。 楚娇娇突然停下动作,低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蓝翔问道,洗去手上的洗洁精,伸手去楚娇娇擦去脸上的泪痕。 楚娇娇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说道:“没事,只是突然之间想到小羽的病好了,感到高兴。” “是啊,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有精神了。” “哥,嫂嫂,你们好了吗?该走了。”蓝羽从门外跳了进来,高兴地催促道。长长的风衣配着超短裙,下面是一双小蛮靴,看起来充满青春活力、精神十足。 蓝翔与楚娇娇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久没有见过她这么精神了。 “哎哟,别看了,我们该走了。”蓝羽拖着他们便往外走。 蓝翎抱着小宝宝从客厅中走到玄关换鞋子,笑呵呵地叫道:“你那么急做什么,又不是忙着去投胎。” 楚娇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咬了咬嘴唇,忍住眼中的泪,换上一副笑脸,牵着蓝羽的手,一家人一起下楼了。蓝羽的手很冰,冰得像没有体温一样。她果然没有多少时间了! 站在电梯里,蓝翔发现楚娇娇在哭,他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没有。”楚娇娇摇了摇头,抹上脸上的泪,强扯起一抹笑意。 蓝羽推开房门,见到凌晓正站在房中微笑着看着她。她愣了愣,今天凌晓好清楚,就像是真人站在她面前。 “怎么了?呆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去。”蓝翎催促道。 “哦。”蓝羽应了一声,两步踏进去,又没见了凌晓的踪影。她在房里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厨房、卫生间、卧室都没有人。 “你在找什么?”蓝翔问道。 “凌晓,一转眼她就不见了。”蓝羽冲口回答,话一出口才发现人不见了。“呃……说错话了。”她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突然之间,她打了个哈欠,涌上一阵困意。她甩了甩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有点累了。”眩晕一阵又一阵地袭来,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众人急忙扶住她,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你看你,早叫你休息两天再来,你偏要今天来,又累着了吧。”蓝翔责备道,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关怀。 “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蓝羽答道,眼皮好像有点沉。她怎么又看见凌晓出现在她旁边。凌晓居然在床上躺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