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光八音盒》 第一章 引言 双蒂是青城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不过却因为自己是富豪大盐商的女儿,身份也与之不同起来。一天,她照常上玉泉寺给家人祈福,路过一条小河塘时,她看到了芦苇荡中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点,不知道是怎样的心理迫使她停了下来,吩咐奶娘及下人一并停在一米外,她自己则支身走到了芦苇前,拨开芦苇她看到的是一个全身晶莹剔透的小方盒。她打量了周边的环境觉得很奇怪,不明白在这样一个深山老林怎么会有这样神奇的东西呢!双蒂嘟着小嘴实在想不出。这个盒做工异常细腻,四周都是透名的晶石所制,在阳光的照耀下,通身还微微散发出诡异的银色光纤,打开盒盖音乐起,在盒子的中心有块类似荷叶的翡翠在不停转动,十分惹人喜爱,它发出的声音更是好听。这一瞬,双蒂像得了宝贝似的,很快收起了这个盒子,她没有让人知道她得了这盒子,然而,她却不知道这盒子在不久的将来会给她带来多大灾难。 他叫宾乐。是魔界魔王的三儿子,同时也是四大护法之一的乐魔。他的音律动听无比,在魔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他的法器是八音盒,这个八音盒也是大有来头的,在没有遇见宾乐时,这个盒子一直沉寂在魔界死海中不为人知,然而直到他的出现,这个八音盒才有了生命,才被魔界的人知晓,才被大家争相传诵。一日,他来到人间游历,却在回魔界的途中遭到追杀,他一眼就认出那群人与自己是同类,然而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追杀自己。后来他得知原来自己的大哥与二哥因为夺位正在互相残杀,二哥被杀后,他并是唯一的威胁。 不能开启魔界的门,他便回不了魔界。而他却在那这场打斗中,遗失了那个证明他身份的八音盒,只有找到那个遗失的八音盒,他才能重返魔界,不然只能永生不死的留在人间。 在苦苦寻觅中宾乐得知八音盒在一个叫双蒂的女子手中。 伴随他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双蒂原本的生活。 初遇双蒂时他穿着寻常人的衣物,故意接近她,故意留给双蒂很好的影响,可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取回自己的法器,然后重返魔界。见识浅薄的双蒂并不清楚他的意途,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她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叫宾乐,是父亲为她请来的乐师。 在他教双蒂弹琴的那段时间,他信手拈来的曲子都是双蒂从来没有听过的,然而却异常的好听。15岁的双蒂,正值豆蔻年华,天真美丽的她渐渐开始对宾乐产生了依耐,为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所着迷,稚嫩的她还不知那就是爱。然而对宾乐而言双蒂不过是繁华人世间百花中的一朵,她所倾注的一切他都顺应接受,却又不作任何回报。 三月后。 直到一日,宾乐再也不见双蒂的踪影,他居然开始期待,期待她的到来,期待听到她叫自己“宾乐”,然后她笑得开怀。园里的海堂已经开了花,那个女子说与他一起赏花的承诺还在耳际,现如今却单单只剩下自己一人,看着琴弦上布满厚厚的一层灰,他笑得苦涩,眸里的寒气足以冰冻一切,原来她已经好长一段时日没有来了。询问在府上经常互请喝酒的哥们,他得知双蒂就要为人之妻了,他说不清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怎样的感受,只觉得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宾乐,我喜欢你。”双蒂抓着宾乐的手臂,真诚的说出了那句话。 “……”宾乐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不是很理解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真的是喜欢你的。你不相信我吗?”说着稚嫩的唇就已经贴在了他白晰的脸颊上。 往昔的种种还在眼前,为何现在…… 第二章 初见 青城,古关镇,君来客栈。 客栈里人声噪杂。突然从阁楼上响起一阵悦耳的琴弦声,倾刻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都沉醉在这动人音律中,节奏像是个在百花中跳着轻快舞步仙子,令众客人的心都随着韵律飘向九宵之外。 北狐儿一曲作罢推窗而立,这是离暮瓷荡最近且唯一家客栈。此次前来是为了给木瓷荡老庄主献寿礼,和一个贪财的邵班主谈好,隐藏自己的身份,在凤月坊里扮演一个裙冠天下的舞女,暗里却是为了找出家族一夜间灭亡的原因。突然她转身对身旁一个十五、六岁小女孩道:“静色,给我查查木瓷荡的南潇耀,越详细越好。” 叫静色的女孩点头朝门外而去。 北狐儿一袭白衣,与那台上大红舞衣形成对比。暮瓷荡老庄主为了与百姓同乐,决定在繁华地段的古关码头请个班子表演歌舞。那天到场的人极多。一场歌舞比一场精彩,台下众人乐得合不上嘴。北狐儿稍稍测身,似乎想找到舒服的姿势来观看。他们的确是城中首富,这个念头很快闪过,突然很应景的,在看表演周围出现极多衣着奇怪的人,看穿着北狐儿猜测定是些不知名帮派,心突然一紧,难道越光八音盒在暮瓷荡已经在江湖传开?暮瓷荡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北狐儿在心底不禁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木瓷荡老管家首先站出,试探性的向这群衣着奇怪的人问道。 “爷爷们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们就是威震江湖的天义帮”。 “什么天义帮不过是一群污合之众。”暮瓷荡老管家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群人有几斤几两。 “你说什么?”像是头领人物大个男子皱着眉极不高兴道。 “这里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暮瓷荡,岂容你等在此滋事。”老管家语毕,拂了拂袖让天义帮的那群罗罗怔了怔。 …… 北狐儿记不清他们到底对持多久,才开始大打出手。一瞬间,码头顿时一片混乱,手无肤肌之力的百姓被他们狰狞面孔吓得四处逃窜,只听见一声惨叫,静色毫不迟疑,在鲜血向北狐儿溅来之际迅速挡了上去,浅蓝的衣襟上,鲜红的血滴格外显眼。“北姐姐,是不是要……”静色轻声道,对这群人的行为很是看不惯。 第三章 入府 七八个酒怀排成一排,倒上不均匀的酒,支手拿起一支木筷,轻轻敲击。静色看着敲鼓之人,现在能做到的似乎就是这些了,鼓声强大的声响渐渐慢了下来,似乎在迎合静色如清泉音律,如此下来,鼓声变作酒杯敲击的伴乐了。北狐儿暗看了眼静色,心里不禁一阵感动,不住朝静望去。而静色只是笑笑继续着自己的演奏。 初遇静色时北狐儿才十六岁,那是在下雪的冬天,受了重伤的她在破庙发现了静色,静色虽然比北狐儿小上五、六岁,可是却独自一人在破庙生活了一年多,北狐儿实在难以想像这样一个小人儿是如何生存下去的。“你流了好多血,不疼吗?”这是静色见她的第一句话,但这个小女孩却不知道,这点血算不了什么,死在她手上的人她根本就记不清了。 就这样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竟然就这样结识了,北狐儿疗伤用了大半月,伤口一好她就决定马上离开这里,继续去找令她家族一夜之间毁灭的线索。走的那天她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玉佩赠给了她。却不想给她带来的生命危险,就是因那块价值不翡的玉佩,一群贼眉鼠眼的人盯上了她, 金色的刀刃的划破那伙人的胸膛,没有一人活命。小小的北狐儿冷冷眸里不带半分温度,透着杀气怒视着地上横七树八的尸体道:“你们这群人渣!不知死活。”。静色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清澈的眸里映照着鲜艳的红色,愣愣的不知所措。良久,她才开口对北狐儿道:“北姐姐,教我武功吧!我不要再受欺负了……”然后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北狐儿转身看着她,只见她小小的身子抑制不停的瑟瑟发抖,退去眼里杀气,化作温暖的笑意道:“喂,跟着我可是很危险的,看,我杀了他们,官府会让人逮捕我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狠的告诉她,此时的静色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呢。 “我不怕。我会告诉官老爷这些都是坏人,官老爷不会不讲理的……”她天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眼里清澈的如一谭水。 “那如果官老爷也是坏人呢?”北狐儿不依不饶冷冷道。她停止了哭泣,抬头怔怔的望向她。北狐儿知道她涉世不深,自然不知人心的险恶。 乐声停下,将北狐儿自回忆中拉了回来。配合好敲击的尾音,使北狐儿的结尾舞步更加富有魅力。众人一惊,全场喝彩。北狐儿则是身心疲惫的从莲花中走出做了一个漂亮的谢幕动作,静色则连忙上前扶住了北狐儿道:“北姐姐……你…你的伤还好吧!”她轻轻唤她,北狐儿本能的转头看她,轻笑了下示意自己没事。自鼓台上下来的茶潇耀遥遥望向那个与自己鼓声配合默契的女子,同样是一袭白衣,约模十八九岁的样子,气质却是寻常人不常见的,一副与世隔绝的容颜,宛如初绽的雪莲。此刻,她半瞌着眼,脸上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倦意,他想:该不会是自己突然敲鼓而让她累倒了吧!北狐儿故意与他投来的目光错开,然后若无其事的与静色向后台而去。 良久。 河风吹来,空气间弥漫起一阵水草味,吹乱北狐儿长长的黑发,北狐儿提起长长裙摆在静色的搀扶下自阁楼上下来,目光却停留在茶潇耀身上,也许是感觉有人一直看着自己,茶潇耀不禁回眸望去,欲开口叫住,似恍然想自己这样冒昧上前,该不会被她认为是什么登徒浪子吧!又不禁想到刚刚自己还在这里与她唱反调,让她在台上出糗,薄薄的嘴唇不禁抿得更紧,随后又轻笑自己的失态。当再抬头时,却见那白衣女子已低头进了一辆马车,随着那马车的消失茶潇耀眸里一片黯淡。 下了马车,北狐儿便瞧见威严的暮瓷荡大门。 门口站着暮瓷荡的管家,一见坊主,连忙招呼道:“是凤月坊的邵坊主吧!里面请。”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说着,随后带领着众坊弟子朝府里走去。 第四章 礼物 “原来你就是裙冠天下的北狐儿。”蓝衣女子淡淡道,语气已然没有刚才与茶潇耀谈论的热烈。 “哪里。不过是江湖人士的夸口。”北狐儿朝他们浅浅笑道,大方得体。心想看来要答谢下邵老板了。 “有时间可要向北姑娘讨教!”蓝衣女子俏皮朝北狐儿一笑,又转头看着茶潇耀道:“好久没来看伯父了,不知他老人家还好不好!”北狐儿注意到自她眉间飘出的疲倦,显然这位姑娘是刚到,想必是来暮瓷荡参加老庄主的寿宴吧。 “天天望着你来。”茶潇耀对着那蓝衣女子眼中又堆着笑意。 蓝衣女子道:“那这就去吧!”,似乎有些故意冷落在场的北狐儿,蓝衣女子拉着茶潇耀欲离去。 北狐儿自然可以觉查的出那丝诡异,然后挂在嘴角的笑更加灿烂美丽。然茶潇耀只是淡淡朝北狐儿看了眼,并继续与蓝衣女子谈论着什么,直到看着他们离开的有段距离后,北狐儿才朝相反的方向而去。蓦然,空旷的院里清晰传来茶潇耀的声音,依旧是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道:“园中甚大,北姑娘小心迷路,还是自原路返回吧!”北狐儿回过头望着茶潇耀愣了愣,却看着蓝衣女子似迫不急待般拉着那道身影直至远去。 “北姑娘,这是老庄主今天的打赏。”丫头芸希端着大盘金银珠宝出现在北狐儿面前。北狐儿不看一眼,只是盯着一旁的锦盒怔怔询问:“这个是?” “这个是少庄主送的。”丫头芸希颇有些不情愿回答。 “哦?”北狐儿别有深意加重了语气。 随手拈起锦盒中的玉坠打量起来。芸希自然不知道这个物件的珍贵,只是知道这样一个色泽不算鲜艳,看起不怎么样的东西只是少主打发这个舞女的。不自禁芸希轻视的看了眼北狐儿。“少庄主说,您自然会明白的!” 静色察觉出芸希骨子透着的不友善,然而北狐儿却依旧面带微笑。只见她将玉放入晨起丫头们准备的漱洗水中,众人听见“扑咚”的声响,不知所谓。突然玉坠上隐约显现出一朵绝美雪白的莲。“少庄主还真是客气,居然送我这么贵重的墨鹤玉,这可让我如何承受得起呢?”北狐儿露出绝美风姿,妩媚的看着众人眼中的惊羡。 退出门外的芸希怒火中烧,才恍惚明白那是个宝。她不过是个舞女,有什么资格接受耀哥哥那么贵重的礼物,她心中尽是不服。 第五章 被救 邵老板告诉坊里的弟子,由于老庄的寿辰是五月初五,贴子是在一月前发的,也就是说在剩下的半月里他们必须排练出寿宴那天所有的曲目。这无疑让坊里的弟子哀声怨道。尽管如此,坊主却依旧很有办法的化解他们心中的不快。如今世道并是如此,钱财无疑是他们的枷锁。 坊里的弟子被管家安排茶府僻静的空场子练习歌舞,红红火火,瞬间所有人都开始卖弄起自己的拿手好戏。看着坊主那狡猾的嘴脸,北狐儿有些厌倦,平复了下心情,她想只要这老滑头不要算计到自己头上,她断然不会轻易与他撕破脸。 北狐儿使了个眼色,静色心领神会的点头很快消失在了排练场。 顾芳亭位置较偏,一般是不会有人来访。这些日子北狐儿碍于在众人面前不能疗伤,为了避开那些上门叨唠的人,她找到了顾芳亭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警觉的查看了下四周,她选了一个靠近假山的灌木丛,端坐下来后并开始运气疗伤。因为长期未能治疗,胸口隐隐作痛,她不得不承认长久以来,杀人过多结下不少仇家,新伤旧伤,根本别提会有愈合的一天。北狐儿苦笑着,心想:仇还未报,可别落下个百病缠身就好!突然一阵嘈杂的声响打破了属于她的宁静。 “反正少庄主根本就不会喜欢上官小姐的,看不出来吗?如若少庄主真有意,早在一年前就娶了上官小姐。”话说的是一女声,声音很是刺耳,北狐儿不看她的脸,似乎就能想到她脸上此刻的表情。 “啊?紫宵姐是真吗?可是少庄主从来就未接近过其它的女子啊!”一个稚嫩的的声音惊呼道,似乎对她的话不大相信。 “那当然,要做少庄主的女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虽说上官小姐与少庄主是青梅竹马,可是小烛啊!这并不代表少庄就一定会娶她呀!一切终不过是上官小姐的一厢情愿,昨日我还瞧见少庄主与一个叫北狐儿的女子幽会呢!”语气生动活跃,仿佛她对所指的人一切都了如指掌。 “真的吗?紫姐姐?”被唤小烛的丫头在一旁应合道。 北狐儿不禁想笑,自己与茶潇耀不过是见了个面,居然被传成是不能见人的暗中幽会,可笑啊。不过正好可以替我铺垫一下,男人最受不了就是一个莫明的女人突然和他有了关系。 “都胡说些什么!”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制止了他们的对话。北狐儿可以听出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那日负责送东西的丫头芸希。见紫宵与小烛还一脸无所谓,芸希对身后的人道:“你们,……给我上去掌嘴。”不由分说,身后的丫头上前便狠狠的打了下去。眼下不难辨出这群丫头是分成两派的,一派是以那个叫紫宵的为首,另一派则是对芸希惟命是从,但是芸希自幼并待奉茶潇耀,身份自然也比府中其它丫头的官架大了些。 “芸希住手……”一个让北狐儿无比熟悉的声音出场。 “上官小姐!”芸希向她拂了拂身子。 “芸希,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上官苑语气有些不快。但芸希似乎豪不惧怕,指着一旁的紫宵道:“她居然在府里制造少庄主的谣言,难道不该打吗?”似乎芸希的话得了理,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小烛连忙跪到在地,连连哀求道。紫宵见形势不对也只得随她一同跪下道:“上官小姐,您别告诉少庄主,以后我们不敢了,您千万别告诉少庄主啊……” 上官苑顿了顿历声道:“若往后被我发现你们再聚集谈论主子,定不轻饶。都给我散了吧”,语毕紫宵那派的人都很快消失在院内。芸希看着他们仓皇离去的身影道:“打他们算是轻的了,一群不知死活的丫头。” “芸希你就是这样,总是不管事情的轻重先打了再说,这样树敌对你自己也不好……” 第六章 阴谋 刚和班里的姐妹练完舞,就听见一个小姐妹叫喊着:“北姐姐,外面有人找。” 理了理衣衫,北狐儿点了点头朝门外而去。门外站着的正是茶潇耀园里的丫头——芸希,站在她旁边还有个穿桃红长裙与她年龄相仿的丫头。芸希见北狐儿从门里走出,埋头嘴角不经意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北姑娘,这是小雅。是上官小姐的贴身丫头。” 小雅见北狐儿的目光朝自己投来,不禁朝她一拜:“北姑娘,我家小姐请您喝茶。”语气里却有着似有似无的命令,眼里带着不屑。北狐儿看着笑意浅藏的芸希,不禁想到那日在假山后听到她与上官苑的谈话,心想她们还真是不一般的亲昵呢?这大概仗着自己是上官苑的贴身丫头吧,果然是人要脸,树要皮,这年头都是人仗人气死人,不过这点对计量在北狐儿面前只怕是花拳绣腿罢了。 在小雅与芸希的带领下,北狐儿穿过荷塘又越过长廊,拐了个变又绕了个园才到了上官苑居住的梅阁。北狐儿想之所以叫梅园,大概是因为园中种了大量梅树而得名,冬日铁定是道令人叹止的绝好风景线。一枝枝梅花开满枝梢,若人怜爱,看着看着北狐儿似乎就感觉心情大好起来。刚步入园,就被眼前的景怔住,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间,无不显示着居住在此的人的品尚,虽然与上官苑只见过一面,但并不难看出这园的物、景都透着她的风格,显然是精心而栽植,恐怕为的就是博红颜一笑。再往里走,就见到处种植着一种不知名的浅金色的花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十分好闻。近了,一个用秀丽字体刻着“长厢亭”的亭子就立在眼前,亭子里一袭浅金色身影,渐渐,北狐儿听到一连串不知是何首曲里调子。 突然,那浅金色身影不经意抬头,琴声嘎然而止。 似乎从她眼里北狐儿看到一瞬即逝的异样眼光,虽然是短暂的,可是在江湖磨练的几年里,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看了眼立在一旁满脸的得意芸希,北狐儿似乎明白什么。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这些早已耳熟能详。于是,她任凭这一院子异样眼光盯着自己,也丝毫不觉不快。 上官苑令人砌了茶,自己则亲手朝北狐儿递去道。“北姑娘,有些事希望你能明白。” 结合刚才异样眼光,从这句话里北狐儿听出了弦外之音。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位上官姑娘想必是为了茶潇耀来找茬,于是索信装作什么也不知,盯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样拥有美丽容颜的女子,北狐儿不禁出了神。 “北姑娘,你在听吗?”上官苑看着她盯着自己,不禁问道。 像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北狐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上官小姐的意思是?” “我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留看了眼北狐儿的反映,上官苑又接着道:“以前江湖到是有个关于你的传说,听说有个江南首富为了博你一笑,不惜清家荡产,家破人亡。然你却丝毫不动情,这样说来北姑娘也不是为了钱什么也可牺牲,到是让我刮目相看。”见北狐儿怔怔的看着自己,她又道:“只是暮瓷荡这庙小,恐怕容不下像姑娘野心这般大之人!”上官苑说这席话时,目光一直停留在北狐儿身上,眼神、语气里透着那样的自信,使北狐儿不由一怔。 “小女子那有什么野心,不就是想过平常人生活罢了!”说着摆弄出一副小女人模样。心想:这是谁为自己编的故事。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上官淡淡道,语气却满是不屑。 “那上官小姐是怎样认为的呢?”北狐儿看着上官苑被气的微白的脸,更来兴致。 终于似乎沉不住气了,上官苑历声道:“你究意想得到什么才肯离开?”见北狐儿不语,她平静了一下心情,又回复到刚才的自信,道:“我将来会是这暮瓷荡的女主人。” 第七章 雨楼 静色一直想办法打听上官苑的伤势,后来才从下人们议论中听到这样个消息:北狐儿为能在少爷面前出尽风头,产除眼前最大的敌人——少庄主的青梅竹马上官苑。才如此狠心将上官苑推下去。当北狐儿听到静色将这话原封不动传到时。居然,笑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 满院里的人不解,凤月坊的人也疑惑。所有人都开始猜测,接下来事情该如何发展。按照常理:这样一个大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按理说茶家的人应即刻将凶手北狐儿捉拿啊,可是却丝毫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就这样又过三天。 北狐儿和凤月坊里的人开始排练起贺寿的舞蹈,渐渐有些淡却此事。 晚上,一个丫头倚在院前对北狐儿道:“北姑娘,我们家少庄主请您过去呢!” 北狐儿可以断定这声音不是芸希,不过这半夜三更的茶潇耀那个家伙找她要干什么。 北狐儿试意静色留下,自己则穿上衣服跟着丫头出了门。 三月末的天,夜里依旧有丝凉意。 北狐儿合了合衣襟看着走在前面的丫头道:“这是去哪?怎么出了院?” 丫头没有答话,北狐儿微觉得异常,不禁提高了警惕,丝丝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不禁打了个激灵。直到看见暮瓷荡大门就在眼前时,那丫头才回过身对北狐儿恭敬道:“北姑娘,少庄主的马车就在前面了,您请!”说着身子侧向马车的方向。 “去哪?”北狐儿故作大声道。 “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突然马车里飘出茶潇耀的声音,北狐儿心想:看来是要兴师问罪了! 马车很大,很安静,但却很温暖。 此行车上一共四个人,除了车夫、自己与茶潇耀外,还有一个面无表情却长得异常秀气男子,年龄与茶潇耀相仿,着一身藏蓝长袍,看那身打扮北狐儿不难猜出他定是茶潇耀的亲信。靠向窗望着外边的夜景,看了眼周边的环境,这不是去城区,到怎么像是往郊外。正疑惑之际,茶潇耀似乎看出北狐儿心中的疑虑,开口道:“北姑娘不必担心,这是去郊外,那里比较安静。” 北狐儿这才回头看了眼茶潇耀,只见他斜靠着,一身月牙色长袍的雍容散漫,墨绿色的眸却是格外有神的盯着自己。北狐儿与他对望了一会,从他眼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随后便低下头,坐正身子抱住双膝不再看他, 茶潇耀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前倾身子将车窗合了合,道:“冷,就坐过来些。”北狐儿这才抬头,看了看他坐的地方,有类似狐狸的毛垫子怔了怔。 茶潇耀见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才顺势向下望去——厚厚的狐狸绒,不禁愣住,讪讪道:“不好意思,居然把它坐在下面。”。说罢欲将狐狸绒抽出来,却被北狐儿止制:“罢了。今天不过是当着我的面,明日恐怕也会被别人垫去。”茶潇耀看着她绝美的脸颊良久,才将狐狸绒轻轻放到她膝前,不再说话。 就这样一路颠簸然后到了一个大院子前。 茶潇耀首先下了马车,和院前的人交谈几句后,并试意让北狐儿下马车。刚欲踏下马车,便被夜风沙吹得迷了眼,马不知为何也开始不安份的嘶叫着,北狐儿一脚踏个了空,众人的目光都集向了马车上摇摇欲坠的身影,暗自吸气,似乎都沉静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无一人敢上前,北狐儿冷静的告诉自己她决不能在茶潇耀面前使用功夫。 第八章 追忆 第二日。 朱台楼阁,两垅依依。 端坐于琴台,十指微动,自他指间纷纷扬扬飞出动人的音律。 “北姑娘,昨晚睡得可好?”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茶潇耀道。 “睡得不大好,昨晚你可是弹了一夜的琴?” “呃,……在下,真是抱歉。”说完他墨绿色的眸中带着歉意的向眼前的女子望去,熟知茶潇耀的小厮都明白,这主子与其它家的主子不大一样,从来不喜欢下人的阿谀奉承,每每来此,他们都是明白的,做了该做的事就消失在主人看得见的地方,有事情主人自然要吩咐。这样一来,房间设在隔壁的北狐儿可能就成了他们主人一夜的听众了,不过虽音律动听,可这夜晚终究还是属于周公的。北狐儿别过眼去,心想外人声称的冷面少庄主,不曾想过居然能看到与他身份不相符合的表情,哼,还真是有意思。 调准琴音,找出他娘年轻时的书画给北狐儿,可以看出他娘当年也是个美人胚子,有几卷并是他娘在跳舞的样子,轻盈如燕,舞衣翻飞。随时间的洗礼,画卷却一点不失颜色。北狐儿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画上的女人甚似眼熟,只是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怎么也想不起来。北狐儿怔怔出了会神,看着那画中的人,眉宇间满是幸福洋溢,她很想知道她爱的是怎么的一个男人,给予她的又是怎样一段刻苦铭心,有那一瞬间,北狐儿真想问问他:画中女子现在还存活于世吗?那个男人和她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相爱,他拥有江湖如此名望,为何连心爱的女子也没有守住?北狐儿沉静其中,但仅仅是一瞬,她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脸上又堆满了极为灿烂的笑。 用过早膳,茶潇耀与北狐儿又急急赶回园子。刚下马车两人都带些倦意。 北狐儿整理了衣衫对身边的茶潇耀道:“你想在半月内完成这套歌舞是不是有些牵强。” “你想说什么”看得出她话外之音,他问道。 “少庄主,既然你说了,那我当然鼎力相助,但是我放弃之前排练那么多的舞蹈,改换你的,这事可不好向坊主交待呢!”想要他卖力为自己做事,喂饱了那个贪心鬼才是硬道理,这个道理北狐儿在自己十四岁的时间就已经明白了。 “这个好说。”茶潇耀心念神会,看着眼前的女子出了会神,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果然老庄主在得知改换舞曲时,整个脸变了色,然在收到茶少庄送来的筹劳时脸又变了色。 唉,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一点也没错的。 顾芳亭。 北狐儿并没有马上开始练舞,她实在无法想象这套舞该如何下脚,她未见过,又如何单凭茶潇耀的记忆并能熟络,第一次北狐儿开始厌舞。她抹掉眉间湛出的细汗,望着空空的院落发了会呆,突然想起,静色离开有几日了吧,是到漠北了吗? 漠北,漠北……,她的心头又是一痛。 “小姐,快跑……”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突然闯入门道。 “小胡子叔叔,你怎么了,衣服怎么破了……”北素扶住体力不支的年轻男子略微有些吃力道。这是才到他家做管事的小胡子叔叔,他家历代都是北家的管事,传到他这里已经是第十四代了。 “别……别管我,你快跑,那些人杀了老爷夫人,现在要来杀你……小姐你快跑,快跑啊……” “小胡子叔叔,不要……我们一起走……”似乎听出了点眉目,被这种氛围所震慑,北素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那群人已经快围住客栈,被叫作小胡子叔叔的男子一抱把起北狐儿并开始没命的逃跑。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血滴地上已经成为了很好的引路标。当他们无路可走时,北素却异常冷静的看着那些黑衣人,小小的她眼里尽是泪花,却坚强的面对着一切。 眼睁睁看着小胡子叔叔重重倒了下去,因为年龄小,眼泪再也遏制不住,“哗”的流淌下来,她还小,始终不能坚强面对这一切。突然一阵青光闪过,非常强势的杀气弥漫开来,眼前的黑衣人倒了一片,北素看着夜色中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眼前。“对付这样一个小女孩,他居然动用了这么多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在她嘴角北素看到了嘲弄的味道,伴随着那道笑容的消失女人手中的剑更加快了几分,北素不知道她是谁?只是清楚看到她左手上的花样刺青别样妖冶。 第九章 雨逅 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子,顷刻间就要香消玉殒,只是她的家人呢?为什么她在临死前都不愿提及自己的家人,难道她死后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家人吗?是什么让她这样绝决,甘愿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儿去死呢!“茗姨……不要死,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不可以没有你……”北素强忍的泪不经意滚落下来。 “孩子,不要哭……不要哭……”茗姨脸上依旧挂着第一次见面时的笑,只是这一次北素看得更深入了些,她眼里更多的的释然,似乎压在她心头重大的石头突然不在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孩子……对……对不起,是我……我们把……你”那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小腹的血又一次涌出,北素立即用手捂住,眼泪又一次溢出,“茗姨,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不,不……孩子,我……我……不说,就永远也没机会了……相公他错了……他错了,……我,不能……不能让他杀……杀……” “茗姨,不要说话,血都止不住了……茗姨……”北素只是一味担心着她小腹的伤势,她所说的话北素根本没有听进去,也更加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她只知道这一次她不能再看着亲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了,只是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办法去拘留住她想要拘留的人了。 茗姨?苗雅茗!? 原来她就她……救我是为了赎罪吗? 难怪临死前一直在说谁错了谁错了…… 原来……可笑。 我北族氏一门的生命,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命,便能让我轻易放弃吗?简直是做梦。 虽然心里是这样的想的,可是北狐儿却不明白自己的眼泪为什么还是不经意落了下来,不知是如何出的顾芳亭,感觉身后有人在叫喊她,可是她却顾不了那么多,脚就是停不下来,又不知走了多久,背后的声音淡去了,风止了,她白色的及第长裙缓缓落下,天色突然暗起来。然后有大点大点的雨落下。在她心底突然一个小的声音响起:和你生活的五年她不过是在可怜你?傻瓜,你以为她是全心全意对你吗?……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异样情愫的澎湃,她沿着长廊开始不住地奔跑。 “哎哟,少爷,您慢着点……下着雨哩!” “银儿你的速度太慢了!看来我又要好好训练下你哦!”被称作少爷的青衣少年不住回头,打趣着身后叫银儿的丫头。 “少爷,您就饶了我吧!”银儿止步,朝青衣少年连连甩手。 青衣少年仰头轻笑出声,心想:女孩儿就是女孩儿,自己与她年纪相仿时,早以成名在江湖,现如今可是小有作为呢!不禁自挺直了身板。突然,身后叫银儿的丫头瞧见拐角处,一道白色身影正快速冲了出来,速度很快,让她根本来不及看清人脸。于是她只能对着一向很自恋的主人道:“少爷,前面……少爷啊……小心……小心前面!”话还未说完,已经听见“砰”,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应声到地。 银儿丢开遮雨的伞朝青衣少年奔去,连忙扶起他,又看向另一边倒地的白衣身影,不料是个女子,面容很是精致,她不禁怒意大增,这完全是个一个不知礼术的丫头,看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在院里无法无天了,居然这样冒失的在院中乱跑乱撞,于是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叉着腰便对白衣女子道:“你是那个院的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无法无天了啊,居然如此不懂礼术。” 被撞的青衣少年心头不禁一阵疼痛,摸了摸胸口不住咳嗽,又瞅了眼仍瘫坐地上的白衣女子。对身边湿淋淋的银儿摆了摆手道:“咳……算了!咳咳……”可是心里还是很疑惑,这女子的头是铁头吗?那样大的力道。 闻声银儿轻拍了下青衣少年的后背,依旧不肯罢休道:“怎么不说话,你还有礼不成?我见你这样的丫头是见多了的,别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撤。” 无休制的恶言污语迎面而来,北狐儿胸口的那股莫明怒气终于找到了点,捏紧拳头一股作气她直直的立起看着那声之人,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看着白衣女子恶狠狠地对着自己,叫银儿的丫头心中不禁有些惧怕。就连一旁懂武功的青衣少年也不由一怔,她的速度快的惊人,从她眼神里青衣少年感觉到极大的杀气,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那银儿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 第十章 血色 “南复生,当年你害我失去右手,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舒亮兄你杀了我我无话可说,只是我的妻儿与此事无关,你就放了他们吧!” …… 废弃的缘定庙,南净阳在老妈子的怀抱里不住向外望去。老妈子捂住他的眼,让那些血腥的记忆少了些去。“别看小少爷,那都是不好的东西。”但是透过指间的缝隙那些不好的画面还是一一落了南净阳的眼睛。一道剑气使过血溅在了庙里的纸窗上,触目惊心的红让人不寒而立,空气中弥满是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呕。刚才庙外还清晰传来爹娘的声音,此刻却怎么也听不到,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在心头生起,一切都静了下来,安静的连呼息声都听得到。 老妈子撒开手对南净阳道:“……小少爷,奶娘现在出去看一下,你乖乖呆在这里,那里都别去……就呆在这里啊……”南净阳顺从的点了点头,临走前奶娘将他放到一个枯草堆里藏了起来,然后才小心的准备到门前看一下外面的情况,似乎还是不放心,又转过头对南净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脚才朝门外迈去。 南净阳屏住呼息,静听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可是,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心开始加速的跳动。 突然一起惨叫,南净阳想拨开枯草想一探究竟。却见到一支血手爬上玄关,下一秒奶妈痛苦的表情出现在南净阳眼前,可是她目光坚定的死死盯着枯草堆,似乎透过枯草看到了里面安全的南净阳,然后她凄美的笑了笑,从嘴里喷出口血重重地倒在了玄关。 “奶娘……奶娘……醒醒”再也克制不住,南净阳从枯草堆里跑了出来,对着倒地的妇人不住叫嚷。 门外早已血流成河,他认出了血泊中还有他的爹娘。 8岁的南净阳似乎还不知道躺在红色液体下的人都被称为死人。 “爹,娘……你们怎么睡在地上,看衣服都脏了。” “……爹娘起来啊,起来……我们回家,爹娘……不要……不要”。 南净阳看着被父亲称为舒亮兄的褐衣男子向自己伸出了魔爪,他本想避开,可是却力不从心的被对方从地上拈了起来。“放开我,你这个坏人,放开我……”他感觉呼息有些困难。双脚不停在空中触不到地方一阵乱踢,眼前男子似乎已经近乎疯狂,他脸上笑得扭曲,一脸的兴奋溢于言表。 “放开他。” 一个稚气的女声横空而来。给这个血色弥漫的响午增添了一丝清凉。 舒亮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碧色衣裙约模十三四岁的女孩站在眼前。 第十一章 宿命 “我可以救她。”上官净阳道。几乎与这话同时出来的还有上官苑的“不可以……” 室内三人对视着,各怀心事。 左右为难的上官净阳脑海中想着自己十二那年被炼金蛇所咬,然有幸被一位资深的老道所救,才得以保住性命,但是老道告诉他这条炼金蛇在今后还会咬伤一人,那个人会影响他的一生,甚至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可是这条命已经几次都不是自己的了。 8岁时是那个碧衣女孩的,12岁是那个老道的。上天有好生之得,突然他下定了决心。道“姐姐,那道士说她会影响我的一生,甚至是威胁我的生命,可是并没有说我会死啊!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人,老天爷不会待我不薄的……”。 “可是……”上官苑依旧很是担心,他决不能拿自己弟弟的生命来开玩笑,况且躺在这里的还是自己的情敌呢。 “姐姐。我的命也是别人救来的,上天有好生之得!我不能如此自私。” 上官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心底还是不肯妥协。 茶潇耀立在一旁,根本找不到开口说话的机会,毕竟这是有关上官净阳的生命,尽管他内心再想救她,也是束手无策。怜惜望向床上的北狐儿,他的心突然空落落。脑袋翁的像要炸开一般,时间正在一秒秒逝去,她的脸色仿若白纸,嘴唇已是深黑色,他感觉死神正一点一点的吸食她美丽的生命,可是他却无力阻止。 终于上官苑还是妥协了,不再阻拦上官净阳。 禀退了所有人,屋里只停下了上官净阳,上官苑与茶潇耀。 只见上官净阳从脖间拉出一个细绳编制的项链,在那绳间挂着一个指头大小的珠子。将水杯放于桌前,稍稍用内劲将珠子震碎,赫然看见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瞬间化散开来,然后有不知名的液体自那珠子中流出滴入水杯,所有人都屏住响呼息望着上官净阳的一举一动,“姐姐你先将她的衣服解开……”。 “净……净阳……你……”上官苑一脸惊愕,不知所以。茶潇耀也吃惊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快。 “我要先将毒血吸出,然后再敷上它。”上官净阳指了指杯中的液体,此时的他表现完全看不出是个十六七的少年,表现出的镇定倒是让人钦佩。 “那,为什么……,一定是……是你?”上官苑很是不服气让上官净阳亲自给这个女人吸毒。 “那是因为,你们任何一个人对这种毒性没有抵抗能力。我曾经被它咬过,体内自然对这种毒性起了免疫性,自然不会再次中毒的。” 第十二章 落花 有几日不曾在府上看到芸希的影子,没想到又见到她,她依旧是那副想把人吃掉的样子。后来北狐儿才听说,他是老庄主身边的人,从小是与茶潇耀、上官苑一起长大。北狐儿才明白原来是依着这层关系,她在府上可以如此放肆。不过不管怎样她决不能让她破坏她的计划。 “什么事情一定要到这里谈。”进门北狐儿并开门进山道,她不想让她那个醋坛子的丫头看见自己又出现在他的身边。 “苑儿说她画了舞步叫你看看。”说着并从书柜里拿出厚厚一叠稿纸。看得出上官苑是用了心讨茶潇耀的喜欢,只是这些舞蹈的步法太过花哨,根本是不能够体现出凤凰飞的舞蹈境界。“恩……你觉得呢?”北狐儿找了地方坐下,也不妄加评判什么。 “你没有什么意见?”显然茶潇耀对这些舞步不是很满意,北狐儿抿唇轻笑。“不如先说说你的看法啊!” “之所以称为凤凰飞,因为它所体现的是清新脱俗的舞风,不是要表现它的舞步有多么华丽,意境多美,它是通过普通来体现另一番不可言喻的华丽与美,那种说不出的才是是无与伦比的……” “……舞步太过于华丽只能说它花腔,不能够完全表达凤飞这种华美且朴实的舞风。”北狐儿笑看他接着道。 似乎是找到了知已,四眸相对,相视一笑。 现在北狐儿觉得茶潇耀对她的介蒂已经渐渐消失,他甚至都不阻拦她在在院里任意游走,也不派人跟踪她,如果再这样下去,相信很快就能拿回八音盒了。不过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理:英雄难过美人关。 “咳咳……” 突然一声很不协调的咳嗽声打断了属于他们的寂静。茶潇耀冷下脸,芸希知趣很快地转移话题道:“少庄主,老庄主请您过去呢。” 看了眼北狐儿,道:“在这里等我。”然后转过头又对芸希道:“芸希替我招待下北姑娘。” 茶潇耀刚离开房间,北狐儿知道芸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芸希径自向北狐儿走去,盛气凌人站在她面前,北狐儿无心与她交战,只是应了茶潇耀的话在这里等他,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丫头而再出任何意外。“很久不见哦!你到是越来越变本加历啊!”见北狐儿不搭理自己,芸希提高了嗓门“哼,你呆在这里是为什么,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休想在我面前玩什么玩样,否则我就全都抖出来……。”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真的不知道吗?” “不明白”“如果你以接近少庄主来达到你的目的,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管。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老庄主。” 北狐儿这才转身细细打量起芸希,面容清秀,较好身材,只可惜一双眼里掺杂了太多的怨恨而让她变质。收住目光,她镇静自若道:“妄想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来压我,似乎不太可取。要知道上一次的事情还不够说明问题吗?”看来芸希这幅架势应该不会知道我是来找八音盒的吧!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探探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可不可取,你可以试试看啊!你夜闯禁地,你觉得如果我说了出来,你可能全身而退吗?”见自己话终于让北狐儿吃惊,芸希满意的笑了。“奉劝你一句,寿筵结束尽早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寿筵散席我自便会离开。只是不是因为是你说出来的而走。” “你……难道不怕我全都说出来吗?” 第十三章 漠北 漠北,桐城。 “小静姑娘,你……这就要走了?”白发老人眼里很是不舍——这唯一和他家小姐有牵绊之人。 “是啊!北姐姐在青城等着我呢。” “我们家小姐,真是命苦啊。”说着白发老人眼中已经流出几滴泪。“告诉她报完仇,回来漠北,老仆我…咳咳……”说着说着猛得咳嗽起来。静色忙上前一步,扶住白发老人笑着道:“北姐姐一直都想回来。她会回来的……您可要保重身体哦。”静色说着让人宽心的话,白发老人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道:“小静姑娘,那你保重,见到小姐告诉她老仆我会等着他回来的。” “好,北伯伯。您老也保重身体。”说罢便翻身上马,看着锦囊里的碧色翡翠,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给她很大感触的桐城。 直至马跑出很远,静色不经意回头。 却看到那白发老人依旧停留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久久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不住挥手。 天蒙蒙黑,因为长途跋涉,马有些累的自动停在了一片梧桐林里,怎么也不肯迈一步。静色看了看天色,也只好下将马系在一根草较多的梧桐树下稍作休息。 夜更深,天突然很冷。 找了些干树枝生起篝火,顿生暖意。 匆匆吃了个镘头,静色轻拂过在腰间的荷包内的物件,心不渐酸酸的。 赫赫有名的北氏族惨遭灭门,而北姐姐那时才十岁,她这些年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她经历了这么多,看来自己着实比她幸福多了。 家人一夜间全部被杀害,十岁的她该如何自处,可是她却独自一人挺了过来。 闯进了这个江湖,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以暂新的姿态展示在众人面前…… 天空一片亮淌,圆圆的月儿高高挂在树梢,马儿吃完草已经安份很多,不再像刚才那样“嘶嘶”乱叫,梧桐林里顿时安静起来,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起,渐渐睡意来袭,静色不仅沉沉睡去。 突然一双手伸向她的脸庞,警觉的她“嗖”的从地上起来,却为迟以晚,对方已经用匕首直抵她的脖子。对方一共七个人,为首的是个青年男子,脸上堆满坏笑,色色看着静色。“小姑娘,跟爷们一起赶路吧!这么晚孤身赶路难道不怕吗?” “用不着你管。” “呀哟,好泼的性子,……不过爷喜欢,哈哈……”后面一群乌合之众当即也应合起来。然后开始有三个人朝静色走去,另一个准备用绳子将她捆起来。静色趁着空档,机灵地一步退后,然后腾空而起,一个飞脚将对方踢开。 他们很快的交换了眼色,完全没料到碰到的居然是个会武功的女子,而且身手还不错。 “好家伙,居然是个会武功的丫头,来呀,爷陪你过过招……。” 几招下来,静色可以察觉自己是必赢。正准备将这场无聊的对决结束,不料对方使炸,被毒粉伤了眼,静色感觉看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然后什么也看不见,再努力看到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臭丫头,到是有两下子嘛!嘿嘿……爷混江湖多年,从来没人从爷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们几个过来,用绳子把她给我紧紧捆起来,让咱们先好好调教一下她……好好消消她的锐气。” 突然胸口一阵微凉,一股寒意袭来,静色惊叫道:“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放开……”却被一声高过一声的笑所淹没,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要放弃了。 笑声在桐树林开始回荡,静色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被他们撕下,然而,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多希望此刻有谁能来帮帮她,可是树林里除了他们这群令人恶心的人,还会有谁听到她的叫喊呢…… 第十四章 夜袭 “你放开我,我自己也可以。”静色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冷冷说道。 “他们几个虽跑了,可毕竟在他们地头,说不定大帮子马上就派人杀过来。”泊秦也不着急,这个女孩是北素身边的人吧,以前还不觉得,这性子还真是和北狐儿如出一辙。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到时恐怕是插翅难逃。”终于见到她脸的表情有了变化,泊秦满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走吧。”于是再一次伸出手,静色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他,道:“你与我并非朋友,为何救我。” “那自然是有原因的。”看着眼手臂上的早已枯竭的大片红色,泊秦笑道。 “我是……不会告诉你北姐姐在那里的。”静色头脑灵活,马上就想到了这里。 “嘘。有声音,有大批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来。”泊秦住了笑脸,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这丫头真是倔强的没法。“走。”也不顾静色的挣扎泊秦轻拽起她,朝树林边一条河跑去。“我们眼前有条河,一会儿我数到三,就一起跳下去。否则他们来了,咱们可别想逃出去。” 来不急顾虑,静色猛得点头,不管怎么样,在泊秦手里总比被他们抓去的强。于是在听到泊秦发出“三”这个音时,静色毫不犹豫的深吸口气跳进了河里,河水很深,很是冰冷。刺骨的冷很快便让静色失去知觉。 恍忽间有人拍着她的脸,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嗓子眼痛的利害…… 破庙里。 枯草堆上的少女已经沉睡了很久,要不要叫醒她呢?从把她从河里救起,这丫头已经睡了半天,不就是吞了几口水吗?泊秦自顾自的想着。 “喂,醒醒……”突发慈悲似的,他推了推她。 “好冷……”静色轻吐出这两个字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居然是发烧了,还真是会找麻烦,什么有用的价值也没有,居然还会救她。“真是麻烦。”他嘟嚷着。 生了堆火,他将自己身上已经烤干的衣服盖在了她身上,第一次细看她,这个丫头生得俏丽,现在红通通的脸更是显得可爱,看到她眼睛周围有很深的红色,泊秦才想起她的眼睛如果不医治,很有可能就会失明。从腰包里找出一瓶药粉,涂摸在了静色略红的伤患处,似乎感觉到有东西在眼皮上,他奋力推了推泊秦的手,迷迷糊糊道:“痒…好痒……” “别动。你想瞎掉吗?”似乎是听到泊秦的训斥,静色住了手,又沉沉睡去。泊秦看着静色的睡姿不禁嘲讽道:“臭丫头,在一个男人面前居然还睡得如此安稳……” “狐儿……狐儿,你在里面吗?”突然门外响起令北狐儿无奈的声音,听这声音脚指头也猜得出是谁了。 “鬼叫什么。”北狐儿没好气道。 门外站着上官净阳,今天他穿着一件灰白长袍,人显得格外的诗性化,只是脸上依旧轻狂。 “哈哈,没有,看到坊里那老头都去了灯会,却单单不见你……不是担心你嘛!想着你的毒才清,还是应该注意身体嘛。”上官净阳也不恼,还是嘻皮笑脸与她皮。 “哦?灯会?” “恩,府里不当值的今天都去了!” 第十五章 灯会 果然不愧是青城的大户,看来暮瓷荡还真是养活了一方人土。 青城的繁荣也只是限于在暮瓷荡的范围内,暮瓷荡如其名,是靠生产瓷器而响彻江湖的,他们的瓷器是江湖所闻名的,就连朝廷也不惜重金前来购买。听说在他们的瓷器里可以听到轻轻的乐声……音律可谓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在想什么。”上官净阳道。 “没有,我很想知道暮瓷荡的陶器真的能发出声音吗?” “以前也听父亲说过,不过未亲耳听到。听说每五年才能烧制出一个呢。要不我去问耀哥哥,他肯定知道。”说着也不等北狐儿回话,并头也不回的跑开去。 “灯会。我似乎从来都没有看过呢?真的……是很漂亮呢!爹娘……”北狐儿微闭双眼,感觉着不属于的喧嚣场合。 突然一个满脸堆满皱纹的老妇人停在了北狐儿面前:“姑娘,买只花灯吧?” 闻声北狐儿这才睁眼,看着老妇人提着的各式各样花灯正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北狐儿心微微一痛,掏出定银了道:“我……全部买了……” 北狐儿蹲坐在码头的石阶上,将刚买的花灯如数的放入水中,却唯独不对他们许愿……,然后目送它们飘远,眼带淡淡哀伤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北狐儿转过身看着接了她下半句的人,怔怔发了会呆,只见他脸上罩着一个十分滑稽的脸谱,可是那身影很是熟悉呢!她一步步逼近那人,伸手欲摘下那罩在他脸上的脸谱,还没有触摸到,就被那个人将她的手反握在了手心里,然后摘下了脸谱,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子。“是我!” “是……你。”北狐儿看着他墨绿色的眸中跳动着无数的亮光,瞬间心头暖暖的,她缓缓低下头,让长长的流海遮住了她的双眼,然后她道:“真好!……”,说着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男子,苦笑着。 “北……姑娘!?你……”茶潇耀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感觉到她的悲伤,刚欲开口,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安慰人。 北狐儿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檀木香突然变得清醒了些,轻推开茶潇耀慌张的不敢抬头看他。只道:“我失态了。”便转身忽忽离去。 人群拥护的让北狐儿略显烦躁起来,她找了个小摊点坐了下来,叫了碗凉茶,不自禁想起自己刚才发生的事,狠狠的在心底咒骂着自己:你清醒点,你是怎么了?怎么能够投入那个人的怀中,他是我的仇人,你的仇人…… 突然感觉身后有金属物抵在了自己背后。 北狐儿顿生冷意,暗自悔过已经来不及了,只是她没看到,自己分心连身后来了人都不知道。思量间却听见身后的人道:“我家公子要见你。” 北狐儿被动,只好听从。 抓他的人约模二十四、五来岁,满脸的恶煞,却偏偏穿着截然相反的一身白。 乘坐的马车终于在一处偏僻的竹林停了下来。北狐儿跟着那个长相与衣着不相符的人自马车上下来,远远便看到了不远处有个亭子。那里静坐着一人,独自饮酒,嘴里还念念有词:“……奈何不知人归去,已是天涯两分飞。如逝风碑情不在,恨是惆怅意难忘。” “公子人带到了。” “好,云赤你先下去吧。”那个被称为公子的男子没有转身,缓缓开口道。 看身形北狐儿并不觉得自己记忆中有这么一个人,便试探性道:“公子既然要见我,为何不肯以真面目见人。”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可笑的事情,笑着道:“果然是个有胆识的女子,不愧是我选择的合作伙伴。”伴随着这句合作伙伴男子终是转过头来。 “不明白公子的意思。”他穿着一身浅灰色,衣上还有暗暗的竹纹,看上去到是十分舒服,再看他的一张脸,漆黑的眸根本深不见底,高挺的鼻子,就连他嘴角挂着的笑容也透着森森之气,给人一种诡异。 男子并不急着解释,浅饮杯酒道:“你叫北素。” 第十六章 神龙伤 静色斜靠在墙上,眼睛疼得利害!她不敢动,准确来说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带来的恐惧,所以她宁愿靠着这道冰冷的墙也不愿走近篝火,靠近泊秦。 “这药效是很好的,过了今晚,明天你的眼睛就能好。” “……” “真的不过来,你全身都湿透了。”这丫头醒后就不让他再靠近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坏人似的,不过细想下,江湖上关于自己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也难怪她呢?可是……变得如今这样也不是我愿意的啊!“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对恩人就是副态度吗?”他很是不满的对静色道。 应该是是五年前吧,那时的自己还是孙家被收留的孤儿,在孙府开的一家酒楼里当伙计,与孙菲儿是很要好的朋友,两人经常聚在一起比划功夫。 一天两人相约在西湖断桥见面,看看这天气微微有些阴沉,泊秦似乎也不敢断定去了就能见到她。这些天她很是奇怪,一直在忙什么。远远的泊秦到是看见了孙菲儿,再近些,却是看到了两个人拼杀在一起,,泊秦可以断定其中那个穿红色衣裙的就是孙菲儿了,只是那个白衣女子是谁呢?她的剑法很稳,而且招招致命,以孙菲儿的武功底子断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正当自己赶过去准备助阵之时,那个白衣女子已经不在了,地上却躺着已死的孙菲儿。 后来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叫北素女孩子杀了孙家全府上下,于是泊秦发誓:只要自己存活在这世上一天,并一定为她报仇,只是势单利薄的自己,是无法杀得了那个叫北素的,他并不是没有江湖游历,她虽没见过那个叫北素的女子,但却听到她在三个月内已经不知灭了多少个门派…… 后来意志消沉的他遇到了一个怪老头——老癫子,那个老头见泊泰是块料,并收留了他作自己的入门弟子,还教会了他很多,还传承了他所学的所有武功,其中有一门很利害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声——神龙伤。 ——年少轻狂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学了神龙伤就意味着是下代神龙堂的主人了。 ——神龙伤是历代神龙堂堂主的象征。 ——它是以人命在江湖上堆积出的名声,当然这些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继任的几年里,陆续有堂里的弟子向他挑战,他开始明白。 ——神龙伤原来是杀戮的开始,更是恶梦的开始。 ——如果想要当上神龙堂的堂主就必须杀掉上一任。 ——直到今天死在他手上的弟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他杀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只谓,那可笑的神龙伤。 又有谁知道神龙伤其实不过只是一个代称而以,他没有定格于真正的武功招数,只是靠学到的神龙伤秘决而独自研究出来的,如果此招数能够胜过神龙堂堂主,于是它被喻为神龙伤,然后被神龙堂的弟子们意为下任神龙堂堂主。 转头看了看墙角叫静色的女孩,他缓步走近她,看到她瑟瑟发抖,再顾不上什么,心想要是真生病了,要找到北狐儿不知道又要浪费掉多少时间了。 他抱起她,她很轻,让泊秦根本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两三步便到了篝火旁。 突然熟睡的她迷糊中断断续续地开口说:“……北姐姐,小心后面…北姐姐………” 看了眼她泊秦不仅嘟嚷句:“哼,江湖上谁还能伤到她……“ “……” “呵呵,不过好像有,那就是本大爷……” “……” “她可是有九条命呢!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 “你呀还是担心担你自己吧!她也不过是在利用你而以……” “……” “你受了伤,她还不是一样不知道……她值得你那么牵挂吗?……” 那一夜,泊秦说了很多话。 第十七章 凤凰飞 顾芳亭,百花艳。 上官苑正在按她的意思练习着本应该属于她的舞曲,北狐儿自嘲的看着,脸上却笑的依旧倾国倾城。远远的便看见有一人神色匆匆的朝自己走来,北狐儿心想:看来上官净阳许是听说此事才跑来安慰我,好笑!真好笑! “狐儿……”还未靠近,上官净阳就开始喊她的名字。“我刚刚听说换人的事了,你没事吧!” “你跑来就是问我这件事?好笑,我为什么要有事呢。” “狐儿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那个叫什么凤凰飞的,你一直都在练,可是现在换人……你肯定很…” “上官”北狐儿阻止了他的说辞,一脸不悦。“不要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不喜欢。”说着转身离开。 上官净阳愣了愣欲开口再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回到房间,又有飞鸽。 快步走上去,解了鸽腿上的竹管,里面有熟悉的字迹——是静色。 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字条里说她在路上出了点事,不过三天后便可赶回来了,北狐儿深吸了口气,总算有件事可以让人顺心了。“北姑娘,不介意我进来坐坐吧!” “你都已经进来了,难道我还能将你赶出去。” “北姑娘真会说笑,你是这里的主人,你当然有这个权力。”他每一次靠近总让北狐儿有些畏惧。 这个人到是神通广大,不知道是怎么混进了茶府,居然还顺顺当当的在府上来去自由的转悠。 “是吗?我怕是我还没未说出个不字,云公子就已经要了我的命。”北狐儿说话毫不顾忌什么,她不知为什么把心中的不快全都发泄在在他身上。 “听说原本应该你跳的舞曲,临时换了人,以你的性子,怎会甘心让给他人!”她安静的面对这一切,到是让他觉得意外。 “茶家与上官家是世交,茶老庄主有意将上官小姐认作儿媳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这次的凤凰飞便是最好的机会!我也只不过是棋子而以。”知道他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与他说话北狐儿也不用拐弯抹角。 “你研究的到是透彻,看来并没有放不下。……只是,你好像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放得开!” 北狐儿心突然一紧,敏感的神经让她很是看不惯眼前的云楚印,突然有一种冲动,她很想要了他的命。于是她真的那么做了,一掌很快的朝他挥去。 对方却很是轻松便接下了那掌,嘴色的笑又成了初次见面时那历行公事的招聘笑,细看了下对方,心想以自己现在的功力要真是与他动起手来,赢他的把握不大,于是只得改变语气道:“多谢云公子牵挂。”北狐儿故意改变说话的态度,然后抽出手。转移话题道:“你呢?进了暮瓷荡查到你想找的东西了吗?现在我恐怕是已经帮不了你了!” 看出北狐儿的意途,云楚印笑笑,没有说话,知道她又在隐藏什么,刚才就是刚才,他分明看见了她眼里的杀气,小素,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暗的人,你是不是早就拿出你的黄金双错?然后他静看了北狐儿好长时间后才沉默地离开。弄得北狐儿到是莫明其妙。 第十八章 贺寿 寿宴那天的茶府所展现的的是奢华如同宫殿一般,灯火亮堂,如同白昼,红艳艳艳的寿字格外醒目,满院的人欢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北狐儿立在窗外,不禁觉得有一丝冷意,父亲母亲的样貌她依稀都记不大清了,那个十岁太惨痛了,同样是鲜艳的红,怎么给人的感觉却相差那样的遥远…… 隐约间,总觉得不远处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回过头,果然是芸希。 “就跟你说了不用打少庄主的主意了吧!”看得出来,她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一般的好。北狐儿知道也大概又要冷嘲热讽了,找了舒服的地方坐下,仿佛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你来就是想说这些吗?” “不用急,好戏还在后头呢。”芸希得意的挺起胸道。 “我一点也不急,好像急的呀是另有其人吧!”北狐儿轻笑道,看着戏台上正在演一出麻姑拜寿。 “你……”芸希气牙痒痒,这个女人怎么这样让人厌。 “我?我……怎么了?”北狐儿看出了她眼底的怒意,不禁笑得愈加灿烂。 “实话告诉你吧!今日老庄主就要给少庄主指婚了,你呀就别妄想了。” 北狐儿怔了怔,站起身一字一句对着正得意的芸希道:“这礼一天还没成,你怎么知道新娘不会临时换人呢!” “不要脸!”芸希受不了北狐儿的激将,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始破口大骂。 “我是在争取自己的幸福,没听说过吗?爱情都是自私的。”不知为何,每每听到芸希那讥讽,她便愈加把没有的说成有的,就如同她不喜欢茶潇耀也要说成喜欢他一样。 “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今天所做的。” “我也告诉你,我北狐儿做事重来就不会后悔。” 芸希知道是斗不过北狐儿的,转身便走人。她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毁掉这个骄傲的女人,要让她再没有颜面再出现在茶潇耀的面前,就算付出再沉重的代表她也不后悔。 余光瞥见芸希的离开,戏台上出现了上官苑的身影,今天她就是全场的焦点,看得出她的装容都是精心打扮了的,她穿着如凤凰羽毛般的舞衣,袖上有炫彩的纱,满身的贵气不言而喻,所有人都不难猜出,她即将她要跳就是——凤凰飞,那个原本属于北狐儿的舞曲。 “北姑娘……”来人是茶潇耀,北狐儿没有转过身,仿佛还在神思什么。“在想什么?”说着上前欲与她一同站在了窗前。 北狐儿这才转头看向来人,没有再去看下去上官苑,浅笑着打量起茶潇耀今天的装扮,鲜红的材质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半眯着眼她道:“怎么跑到这来了……今天你可不能少席!” “我……”他看着她,心微微刺痛。 “或者我要先跟你说声恭喜呢!就要娶到个美姣娘……” “我……”他抓着她的手,微微发抖,却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茶潇耀是什么时候离开,北狐儿没有留意,看着台上的凤凰飞赢得满台喝彩,所有人眼中都还残留着惊艳的神色,看着席坐的茶潇耀脸上也有欣赏的神色北狐儿心中不禁有些落寞,幻想着如果是自己上台,又是怎样一翻景象。 茶克锡说:“……今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今日我要宣布一件喜事,就是我未来暮瓷荡主人茶潇耀与未来儿媳上官苑的婚事。……” 茶克锡说:“你们在场人都将是一个见证。来让我们共同举杯,祝福这一对新人,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喜结连理……” 所有人开始聚集,人潮一声高过一声。 又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沸腾,舞台上又开始了新的舞蹈,北狐儿看着那样热闹的场面,嘴角不禁浮出绝美的笑容:我在这里忍受着伤害,你们却过得安乐,茶克锡你说让我怎么放过你这样碍人眼的嘴脸呢? 第十九章 双蒂 用罢北狐儿从厨房才端来的几样清淡小菜,静色也草草收拾完包袱朝她走来。 四目对视,早以有了默契,北狐儿关上房门,再转过身时。静色手里已经不是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这是?” “北姐姐,这是双蒂的玉雕,也是北氏第一夫人——灵儿。”见北狐儿不明所以,静色试意北狐儿坐下后再说。“这是北老伯托付给我的东西,让我们务必交给解思闵,还有这卷画,这是北氏族人世世代代要找的人,名为宾乐……” “……第一夫人灵儿?双蒂?”北狐儿重复道,脑海间不断涌现出北氏祠堂供奉着的祖先,她很清楚的记得:第一夫人灵儿就与静色手里的玉雕十分相像。“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当然有。关联就是八音盒。”静色道。“老管家说这是北氏族的惊天秘密,不过这些都是北氏族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北氏族连连灾旱,族里的子民无法生存下去,于是北氏族的族长北遥天决定去神坛祭天,也就是在那一天,天空突放异彩,然后从天下坠下一名女子,此女子清新脱俗,美丽不可方物,北氏族上下所有人不禁对她很是敬畏,认为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以后一定会保佑北氏族,然而此女子却逝去记忆,对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于是北遥天为她命名为灵儿。在北遥天的照顾下她渐渐好转,北遥天对她更是倾心,三番二次提亲,却都被她拒绝,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最终还是嫁给了北遥天,成就了北氏族第一夫人的传奇故事。” 北狐儿噤了口,神色凝重。 静色又道:“她在临死前记起了自己的记忆,她告诉北遥天,其实她一直爱着一个叫宾乐的男子。告诉他她的名子叫解双蒂,是百年后青城的解家大小姐。” “青城的解家大小姐吗?刚来时是听说她是新婚之夜的逃嫁娘呢?难道她是借助于八音盒来到另一个时空?”北狐儿在脑海里迅速的整理出一个结论。 “对,穿越时空,她来到了一百前。”静色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对了,老管家还说将这柄玉雕交由解思闵手中,这是祖上第一夫人留下的遗愿,其次就是寻找宾乐。” 居然有这样神奇的事,真让北狐儿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北氏族居然有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大千世界真是无其不有,居然会有会穿越时空的神奇东西……”北狐立于窗前,抬头并看见窗前一弯明朗的月,心不禁一痛。哼,难怪天下的人都想得到八音盒,原来危机一直都在,只是爹娘太大意了,想想人是多么的贪婪啊……可是既然是秘密,又是由谁透露出去的呢? 想着想着北狐儿不禁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回过神,静色的脸早因咳嗽而微微有些苍白,北狐儿砌了杯茶递给静色,然后拍了拍她后背道:“你受伤了?” “咳咳……没有,一点小伤。”静色捂住胸口还想掩饰,可愈来愈大的咳嗽声已经不得不让人怀疑了,北狐儿早以察觉出什么,一把拉开她的衣襟,映入眼眸的是触目惊心的鲜红。“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事的,北姐姐。”静色掩了一掩衣襟,不禁低下头,神情慌张。 “静色,我想听实话。”北狐儿冷了神色,一改平日的作派。 第二十章 月泉劫 上官净阳带着北狐儿一行人来到了月泉酒楼。 店如其名,在店前一个大的池塘倒影着一塘皎洁的月,沿途挂着不同式样的灯笼,灯笼下还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小纸条上写着至今未解出的灯谜。整个看上去就是一文人雅士所去的地儿。北狐儿不禁打趣道:“我可不是这材料,要是一会儿有人要猜灯谜,可别算我。” 上官净阳马上陪笑脸,说实话他不才不信她不会灯谜。他见过她画过一篇很好诗画:月色撩人柒紫夜,出尘睡莲动倾城。恐忧美人琵琶曲,暗叹此景恰似音。虽然只是简单数句,却不少有意境,那亭中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是画的出神入化。“今日,只吃饭,别无其它。” “这还差不多。”北狐儿应道,进了包房,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其它人也随即入座。 上官净阳到是熟门熟地,不一会儿功夫,就听他报上了很多不知名的菜,那店小二知道这主是常客,连连点头,满心欢喜,记了菜名脚跟抹了油似的,又过了半柱香时间,香喷喷的菜就上了桌,北狐儿不仅叹为观止,这菜色、香味都无法用言语表明。看来这上官净阳到是费了番心思的。 “上官兄弟小小年纪,就在江湖上扬名,真令云某敬佩。”云楚印这话听不出是真的赞扬,还是只是饭桌上的客道,不过这上官净阳把云楚印请来,到让北狐儿心里不是很舒服。 “呵呵,那里,那里,不过是从小跟着上官爹爹跑多了地方而以。这青城也常来,所以……”这上官净阳到是客气,很单纯的就把前因后果讲清楚,看了眼北狐儿云楚印似笑非笑,轻饮了口茶。 “上官小姐那日的舞蹈真是利害,赢得了满堂喝彩呢。”北狐儿轻吮了口茶,看了眼茶潇耀将话锋转向了上官苑。 “那里,还是北狐儿之前排的舞让我有了启发,算是互相指教,不能与北姑娘相提并论。”此话到是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只可惜赢得了众人喝彩,却单单遗失掉最想要赢得的人。想到这,北狐儿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 上官净阳看到北狐儿脸上的笑,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来,东道主敬各位了。” 众人闻言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剑气袭来,所有人都是一怔四散开来。 这剑气令北狐儿再熟悉不过——是泊秦,与他交手是三月之前,可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青城。不知道怎么的,北狐儿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静色躲闪的眼神,不仅眉头紧锁,她开始分析这其中的联系。来不及整理这些错乱的头绪,北狐儿已经被茶潇耀拉到了角落,站在那里的还有上官苑,她已是花容失色早已没了刚才大这闺秀的风范,一旁的贴身丫头小雅与银儿都扶着她,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净阳,你带着他们先走。”茶潇耀拉了把正打算冲上前的上官净阳。“你去了恐怕云兄还会担心你,我去。你带他们先离开,快……”正说着,只见云楚印与那个熟悉的影子早已嘶杀在了一起,只听见碗碟“噼里啪啦”的落地声,场面的杀伤力不可言喻,所有人开始朝门外疯狂奔去。 “狐儿,走啊……”上官净阳拉了把发呆的北狐儿朝门外而去,上官苑在两名丫头的搀扶下已经出去了。谁料他们俩刚出来就被客栈里逃出来的人被撞开了,北狐儿漂亮转身,立在了一边的安全地带,楼上的窗户突然一声巨响,就连玉泉酒楼的招牌挂在那里都不安份愰动起来,拼杀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又打到了街上,行人也开始匆匆避开,摊贩们连忙收拾自家的东西也四处逃窜,随即街上已经是一片狼籍,北狐儿突然似乎看出些名目,泊秦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存在,他的剑自始至终就一直指着的人是——云楚印,难道他们两人有什么过结吗? 茶潇耀环视了玉泉酒楼,眉头微皱了皱,墨绿色的眸更深了些:“大家不要急,从这边走……”他开始疏散人群,看来他在暮瓷荡的威信到是不错,遇到危险大家都选择相信他。突然他看到傻站在玉泉酒楼的北狐儿,大步朝她而去:“你怎么站在这里?” 身后传来茶潇耀的声音,北狐儿转身收起了所有的疑问,装着一脸委屈。“我……和上官走散了,……” “跟我走。”茶潇耀拉住了北狐儿微冰的手说道。 “恩”,被握住的手能清晰的感觉到茶潇耀身上的温度,北狐儿的心不禁嘣嘣直跳。 第二十一章 身世 “不是说了不让进吗?谁知道你又安的什么心哩。”银儿很是坚持,不肯退让半步。这个女人总是让少爷做出危险的事,绝对不能让他进去。 “我只是想给上官送些药?” “不用了!大夫开的药难到不如你的吗?”说罢狠狠关上了门,将北狐儿隔在门外。北狐儿感觉心被刺疼了下,正欲转身之际,紧闭的门突然开了条缝,透过那狭窄的缝隙,北狐儿看清了那人。 “上官……”北狐儿在他刚开门就一把扶住了上官净阳。 “我没事!狐儿你进来……”说着,他就拉着北狐儿往屋里走去,还不住吩咐银儿给她砌茶。银儿跺了跺脚很是不情愿的拎着壶出去了。 “他就是那样!你别见怪。”北狐儿虽然对那丫头的印象不好,但令着她是因为他家少爷,如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这是自长大以来第一次进到陌生男子的房间,北狐儿不禁打量起,屋里的陈列都很整齐,在桌案上摆放着雕刻用的工具,案上还有一株兰草,正开着淡紫色的小花,微微可以闻到清新的花香,屋里的主色调是淡青色,看来他似乎很往偏爱这个颜色,虽是客房,但是这里陈设不难看出主人是用心来装饰的,想来是因与上官家的交情,这上官净阳到这府上,恐怕是家常便饭吧!北狐儿想着却看到上官净阳正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你的手伤成那样,不要又让伤口裂开了。” “呵,我没事……那是一件宝贝。” “喏,你看……”上官净阳笑嘻嘻拿出一个东西。 “这是?”北狐儿完全不明所以。 “是我喜欢的女孩。”上官一本正经的说着。 北狐儿不禁笑笑,这个小孩原来有喜欢的人了,之前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却丝毫没有注意上官净阳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现在只是雕出了模子,还要经过很多工序它才能完工……” 北狐儿细致翻看着,这个小人儿怎么有几分熟悉呢,好像……好像……五年前的自己,刚才还笑着的脸突然垮了下来,满脸的杀气不可言喻。他是谁?怎么会知道五年前的我呢?难道在五的前自己真的与他在那里见过? “狐儿,怎么了?”上官净阳感觉到一股杀气弥漫开来,轻推下了北狐儿。 “好了,别整这个了!让我看看你的手。”说着北狐儿将木雕搁置在一旁,开始解开他手上绷带,绷带上隐约还可以看到淡淡殷红,北狐儿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生怕触疼了他的手掌。“疼不疼?” 第二十二章 质疑 终于找着机会告诉北姐姐自己那天的行动情况了,静色刚踏进屋就看到了北狐儿愣坐在那里。 “北姐姐,你怎么了?”静色小心的问道。 “静色,那天的行动怎么样了?”北狐儿似乎想找一些棘手的事情来麻痹自己。静色观察她了一会儿,这才答道:“北姐姐,你让我去茶夫人房间秘室,我查到……你说的那木盒子是空的,并没有越光八音盒的踪影。” “你说什么?空的?”北狐儿睁大眼,心里十分不甘。 “是的,我查看了一下,四周也没有什么机关,到是有一个门,进去之后可以直接连到制造瓷器的作坊。” “这么说来,他们把八音盒藏到更隐秘的地方了。”北狐儿有上泛起杀气,让静色一脸紧张,北狐儿收住了话,轻笑着看着眼前跟了自己多年的静色道:“先不说这个了!静色,你的伤好些了吗?” “哦,那个……已经好多了!谢谢北姐姐的关心。”静色的眼里又透露出躲闪,就与那晚一模一样,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吗?北狐儿突然变得格外冷静起来。 北狐儿轻抓起静色的肩膀,就是那个位置——这是茶潇耀中剑的地方,她记得泊秦每用神龙伤必挑的绝佳位置,一般功力低者中剑后会筋脉尽断。“啊……”有血液透过簿衫开始显现出来,静色整个脸开始泛白。“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姐姐……我……”静色支支吾吾,准备将上次说的再复述一遍,不料被北狐儿打断。 “这伤口是神龙伤所造成的吧!”北狐儿冷冷道。 “北姐姐,这个……”静色还想找什么借口,看了眼北狐儿后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是骗不了她的了。“是,这是神龙伤……我在桐城被贼人所害,是他救了我!后来我们发生争执,他……” “是吗?”北狐儿怒意更浓。 “我不清楚,他为何没有杀我,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骗我。”北狐儿拍着桌面,大声质疑道,“泊秦就在青城,就在昨天,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第二十三章 火海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北狐儿又一次看到了翩缘剑,它很快在他二叔茶克宇的脖子上划过,完全将金钗的刺痕隐藏了起来,“你,茶潇耀……”北狐儿惊呆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听到她的惊呼,茶潇耀这才转身朝她走去:“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 “来,我扶你起来。记住了,任何人问起,你都要说你不知道二叔死的这件事,我先送你回去。” “茶潇耀……你……我”北狐儿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就语无论次起来。她居然不知道如何诉说自己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觉得温暖,然后心一直不停的跳,比之前的感觉都不一样,她想也许是听到那句“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暮瓷荡的少庄主呢!”不由分说便将北狐儿送回了自己住着的院落。 其实,北狐儿并不是担心自己会怎么样,只是在听到他要为自己顶罪时,她的心还是被感动了一下,可是想到他如果真的替自己顶罪,那么他面对的将是怎样的事情,北狐儿完全可以想像得到,茶氏族人怎么会放过他,他嗜杀了自己的亲二叔。作为北素她本来应该为他的愚蠢而高兴,可是现在的她却不住的想哭,这个一次又一次给他感触的人。 这一夜北狐儿未眠。 第二天,北狐儿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茶克锡因为茶潇耀嗜杀他二叔的事被气病了,茶氏族人派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来对茶潇耀进行家法处置。听到这北狐儿的心又是一阵疼痛。茶克锡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赶出茶府,赶出暮瓷荡吗?这太残忍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儿子呢?哼,我怎么忘记了,他连自己的妻了都不要,又何况是他自己的儿子呢?茗姨,你看到了吗?你的男人正在对自己的儿子做什么啊! 是夜,北狐儿突然觉得好屋间好冰冷,正欲叫静色才恍然想起,静色已经背弃她了,她不要她这个北姐姐了,想着想着,杀气开始布满了她的脸,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既然越光八音盒不在暮瓷荡我就已经没有必要呆在这里,茶克锡是该与你做个了结了。 偷偷从暮瓷荡的火药库里拿来了一批的火药,将茶克锡的房间围绕起来,北狐儿心想:……这个满手沾有鲜血的人怎么可以安稳的存活于世……既然不能从这里带走越光八音盒,那么就让今夜成为你在暮瓷荡的最后一天。 随着星火的燃烧,只听见“腾”的一声,茶克锡的房间瞬间像盛开的红花,在一片火海中肆意燃烧起来……,开始陆续鼓声响起,北狐儿推算了下时间,他们赶来时恐怕茶克锡已经死在她的手上了,北素终于释然的笑了起来。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茶克锡的房间跑出,北狐儿本能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个黑衣人是谁?他从火海逃出,身上的衣物却没有半点烧伤的迹象,看身形他的武功不弱,无意间北狐儿透过火海看到茶克锡的尸体横在屋内…… “他是我要杀的人,你怎么可以在我之前杀了他。”北狐儿说出这句话后就展开对黑衣人的攻击。 对方不语,从他的眼神北狐儿可以断定他应该是经过训练的杀手。敏感让北素觉得事情一定不会那样简单,这里一定不至他一人在暮瓷荡行动,很快四处开始有了打斗声,北狐儿意识到,这些人肯定已经谋划过,无疑想乘暮瓷荡混乱时灭掉暮瓷荡,这次暮瓷荡失去了得力干将茶克宇,然后茶潇耀又被家法处置,茶克锡又生病,这无疑是最大的败笔了。 “主宫有令,不留活口,全部杀无赦。”只听一声令下,四处传来惨痛的杀戮。 第二十四章 新的开始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就将越光八音盒交给我吧!”北素给了对方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让南成有些畏惧的看向她。 “恕难从命,倒手的东西怎能如此轻易的就让人呢?”脑海对她的样子开始一点点搜寻。 “你不是想要天下武林吗?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将越光八音盒交给我。” 南成吃惊的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不禁轻笑道:“小小的年纪说起大话来,居然一点儿也不脸红。” “南成,就凭你现在的力量想要掌握整个武林,那恐怕还要等上十年。”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成为武林之首呢。” “把越光八音盒交给我,我就帮你。”北素妖娆的看着她。南成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羞涩的别过脸去,他终于记起了在那里见过她。在一幅画上,他见过与之容颜相符的女子,桃林间,一袭粉红,拂袖间娇笑百媚,没错她就是双蒂,那个怪人要找的女子。 “那你过来取。”说着,南成从腰间重新取出了盒子,向北素的方向伸出去。见此景北素毫无防备的朝他走去。 指间轻碰到锦盒,北素立即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气体迅速的禁锢住自己,从而让她无法动弹。“你做了什么?”北素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不是嚷着要这个盒子吗?那就给你罗。” “放开我。”折腾了半天,北狐知道是无法挣脱了,全身感觉像是被抽空一般的毫无力气,最后她道:“这什么……鬼东西?” “没错,他是个鬼东西,不过他的名字叫作鬼降。只是人类是无法看到的。” “没想到,你为了称霸武林,居然学了这种下三滥招数。” “有了这个,我一样可以得到武林。”南成自信的笑笑,又嘟嘟嚷嚷的念了些什么,随后北素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朝一个冰冷的怀抱倾去。“你的确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不过这张嘴却不怎么讨人喜欢。” 静色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风吹起她淡蓝的长裙,抬头了看了眼今晚的夜色,天空一片黑暗,乌云漫布,她突然觉得很冷,伴随着这个念头飘过,豆大的雨滴倾泻而至,静色怔了怔,一手遮面一手提着的裙摆朝暮瓷荡的方向而去。 “公子,已经查到了北姑娘的下路。”云赤道。看了眼云楚印铁青的脸稍稍有了几分颜色又道:“据线人报在暮瓷荡,北姑娘与南成交手了。” “南成?不过是个虾将,自然不是北素的对手。”云楚印轻笑道,要知道她对北素的事情已经查得相当清楚。 “按理说应该如此……可是,北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却被南成给拿下了……”云赤低下头,知道他家公子又将没有好脸色了。 果然语毕就听见云楚印的大声质疑,“你说什么?” “北……姑娘被南成给拿下了。”云赤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第二十五章 故人 无穷无尽的黑暗,房间里有淡淡的花草香气,门外有喧哗的声音,似是有一大群人酒碗撞碰的声音。头很痛,北狐儿根本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对了是那个叫南成的家伙对他使了什么下三滥招数,不知道暮瓷荡怎么样了?茶潇耀是不是还在草地里,他伤得那么重,会不会遇到不测呢……想着想着,北狐儿头又昏沉要炸开,嗓子也干涩难忍,借着月光还能看清房屋的结构,在不远处的茶几上有个水壶,于是她扶住床沿艰难的站了起来。 喝了一小口水,她感觉到了不少,只是力气还是没有。这时她感觉有人朝这屋子而来,于是她很自己仅有的力气迅速回到了床上,继续着装睡。 果然,不一会儿有人举着火把,推门而入。屋内立刻一片亮淌。 听脚步声,可以断是两个人。只听其中一个道:“……怕什么,中了主宫的蛊,那有什么力气。看,这不是睡得跟猪一样!哼,咱们还是快去看主宫是如何收服上官家的那小子……” “走……走,快……马的,今天一天都被那小子给闹腾着……” 说着门又被关上,又恢复到了无穷无尽的黑。 突然,伴着“扑扑”的声音,那两个人重重的倒地了,北狐儿“腾”得从床上爬起来,惊讶地朝门外而去。只见地上躺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们手里的火把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活跃的跳动着,气氛十分诡异。北狐儿查看了下四周,并不见人影,是谁袭击了这两个男人,而且对方还没有丝毫的反抗机会,那人的武功定不在她之下。只可惜现在自己受了伤,恐怕就算是与之正面交锋,也是以卵击石。 “你在看什么呢?”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北狐儿身后。 北狐儿迟缓的转过头,只见身后站着的是那个江湖人称奇神的——般阿诺。 “你怎么会来。”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这个人在北狐儿初来暮瓷荡时就飞鸽传书请他前来助她一臂之力,谁知这小子一句话婉拒,如今却不请自来,而且还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你不是巡游江南去了吗?” “江南玩腻歪了呗!怎么这么不想我来啊!套着那大家公子,连我这老情人也不要了。”说着恶作剧似的狠狠揉了揉北狐儿的脑袋。 第二十六 锈囊 院落里静悄悄,一夜笼罩在黑暗中。 月亮附在树梢一点也没有刚下过雨的样子,将北狐儿安置在了一处僻静的废弃仓库,般阿诺很快回到了囚禁北狐儿的宅院,找那个有天下奇手名称的上官净阳去了,对于他的办事方法北狐儿向来都是很放心的。 般阿诺身上有一个人的影子,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在他们相遇时,北狐儿脑袋里就突然冒出一个人——舒安,伴她度过了5年的安哥哥。第一次遇到他时她对他说:“你虽然冒犯了我,但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仇人”。 尽管已经是奄奄一息,听到她恶毒说这句话时,他更多的是被她倾世的笑容所迷怔,他完全不能理解拥有天使面孔的她,竟然与地狱相关无几,只是误入她布下的陷阱,就差点让这个比自己小的丫头给干掉了。 于是他们不打不相识。他知道了她的真名——北素,不过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北狐儿,这个名字诠释着什么,不言而喻,因为名字里镶个狐,给人大意总似烟花女子,他总是调侃她道:“来狐儿,般哥哥亲亲。”她也不恼,只是将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肩上,露出那难得一见的倾世笑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他脖子上就凉飕飕了,那把黄金双错的阴冷绝对让人终身难忘。 这个丫头并不是冷血的,她总是说着狠话,暗里却千方百计的对他好,般阿诺就是这样认为的:女人无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其实这并不能完全说明这个丫头的为人,要知道她下手杀人,那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那黄金双错完全天生就是替她打造,每逢敌手她那刀法更是耍得有风声水起,荡气回肠,仿佛是在绘制一幅天上人间都不能相见的绝笔之作,不过倘若你是她的敌手还是离远点吧,因为这丫头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你使出这家伙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似乎变得漫长。北狐儿从一个破旧的仓库里出来,想探探外面的情况,四周太安静的,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并不害怕安静,只是这样安静时候总会让她记起那个血色十岁的童年,手指在木质门上一分分用力,发出刺耳的声音她也充耳不闻。 突然有两个模糊的身影朝北狐儿藏的仓库而来。 近了,才辨别清来人,正是般阿诺与上官净阳。向前几步道:“阿诺,你们没事吧?”。 “我到是没事,这小子好像很是虚弱呢!”说着指了指臂弯中面色苍白青色少年道。 北狐儿摸了摸他的脉象,他们的脉象竟十分相似。北狐儿一怔,心惊的想:难道南成对他也用了那下三滥的招数吗? 见北狐儿似乎有些走神,身后的脚步声一阵阵传来,火光渐渐将这个僻静的小巷照的通亮。他大声道:“快走,他们追来了。” 回过头看到了正往他们的方向赶来的追兵,她立马应允道:“好。” 在南成的追兵敢来之际,北狐儿就在般阿诺轻功的协助下翻飞出高墙。她感觉背后有道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穿透般,她回过头,余光瞥见追兵之首并不是上次见到的南成,而是个穿着墨紫色长袍,戴着半截昆仑面具的男子…… 仿佛是发现她的回视,男子紧抿的嘴唇突然微微向上弯起,露出抹讥讽且玩味的笑容让北狐儿不寒而栗。 直至墙头挡去那墨紫色的身影,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双税利的双眼一直在黑暗中盯着自己。不禁自嘲:看来是混到了头,大仇还未报,就引得那么多人追杀自己,可笑,可笑…… “少庄主……” “耀儿……耀儿啊……” 雨点落在他白晰的脸颊上,意识逐渐清晰,身体经过雨水洗礼,伤患处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千万只蚂蚁噬咬,鼻间弥漫一股奇异的香味,淡淡的清香很是熟悉,昏昏沉沉他听到有人在呼喊什么,再细听,那是茶管事与他三叔的声音。 “我在这里。”良久他干涩的嗓子间溢于几个字,声响却相当有力度,空旷的草林惊起一方栖鸟腾飞向夜空,陆续有脚步声朝他的方向而来,草丛顷刻间亮淌一片,昏黄的火光还能看到有雨像线般不停的下着。 “是主子吗?”这个声音是白行。他轻咳嗽道:“恩。白行” “耀儿啊……,还好你没事。”正欲将他搂到怀中好好安慰番的三叔茶燎原,却被脸色苍白的茶潇耀用手隔开。 他没有理会这个叔叔的关怀,突然想起暮瓷荡被大火笼罩,他拼命的撞祠堂的门,只听见外面杀声四起,根本没有人给他开门,心急如焚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打晕,失去知觉。醒来却是在暮瓷荡的后来,如于他泠声向白行询问道:“暮瓷荡情况如何?”一派领导者的风范,让人不敢直视。 白行恭敬,朝茶潇耀道,“火势已经得到控制,死伤还在统计,烧毁宅院五间,抓住刺客两名,一名咬舌自尽,另一名被强制关押了起来,等候主子发落,只是老爷……老爷他……。”直到说到茶克锡时他开始支吾起来。 “大哥惨遭杀害……耀儿啊,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听到白行的叙述茶燎原不禁表情凄凉道,两抹眼泪又要涌来出来,他是个懦弱的人,如今他大哥惨遭人杀害,二哥哥因得罪茶潇耀被其诸杀,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后路,如今对他表现的更是殷切。 稍稍捏紧了拳头,手臂的力气虽小,但足以支撑他站立起来,低头瞟见腰际,赫然一个物件吸引了他的眼球,绣囊上绣着精致的曼陀罗是他喜爱的花,解下放在鼻间细闻,原来那奇异的香味正是从中散发出来的。 是谁放在他身上的呢?他却一点影响也没有。 白行望着廊前久站的主子,不知是进去还是就这样保持安静。 自刚刚接受大夫医治后就一直捧着那个精致的绣囊,久久不开口说一句话,就连上官小姐也不能近身,其余一并想要见他的人通通让自己阻隔在外。 那个绣囊的主人是谁呢?为何能让主子如此上心。 廊外的雨还在下,夜幕下的白衣人身影显得那么萧瑟,高大健壮的身形,如今看着却单薄的令人心痛,遭受了那样大的打击,他几乎在一夜间变得更是沉默起来。犹豫了良久他轻声唤道:“主子……” 白衣男子回头盯着长廊另一头的他,良久,才向他走近,目光平静如静,丝毫看不出任何波澜。“上官小姐回去了?” “是,方才才走。”他应道,又抬头察看了白衣男子言行,又谨慎又道:“……那个……族长们要见您,人已经被茶管事安置在了会客厅,您是……”。 白衣男子似乎不想让他说下去,直接就截住了他的话:“白行,我现在吩咐你做件事,但是只给你三天时间。” “是,主人。”白行抱拳恭敬答道,那个叫北狐儿的奇女子,自走水后,全府上下就没有人再见过她,如今主人大概是要吩咐他去找她吧!那名女子太诡异了,来得没头没尾,去得也是无影无踪。 “找到风月坊邵班主后,让他立即来见我。” “是。”北狐儿是由凤月坊进到暮瓷荡的,抓住那个邵班主,北狐儿的过往自然是水露石出了吧! “你即刻着办手办理。”白衣人望着手中的绣囊语气冰冷。 白行后退开来,朝夜空中跃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十七 宾乐 天空很快明亮起来,许是将近夏天了吧! 泊秦早早就醒来了,雨下了一夜,这破庙勉强也只有一方小地儿没有被雨淋湿。将舒服的干草堆让给那个小女子——静色。,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不领情,只同上次般缩在墙角,一句谢谢他收留的话也没有,她脸色有些苍白,许是上次那一剑伤得不清吧!偏偏他身上也没有治伤药。如果能够取得天山雪莲,或许不出三天应该就会好起来,只是要找那天山雪莲就要放弃去杀北狐儿,回到他最初学艺的地方,那里造近天山,与世隔绝。但依旧逃避不了血腥与残忍。 一把沉龙吟,一式神龙伤,一堂之主,成为他们众多学艺弟子的最终目的。 他是多久没有回去过了,恩,算算算大概有五年之久了吧! 是因为得知北素的下落才离的。置那堂主的位置而不顾,如若重新踏足那方土地,他也无法意料会发生什么事,那里有一个他愧对的女子,她的师妹——赤瑶,一个使毒的高手,在江湖人称毒仙子。师父临死前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师妹,师妹从小是爱慕他的,他明白,可是心中只装那个叫孙菲儿的,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容下其他女孩子的。 至于为什么想要救静色,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知道,不想让她死。 阳光透过破裂的瓦屋,碎碎的洒了一地,一束阳光折向墙角,静色渐渐醒来,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番景象,于是她一手失着墙角,另一只手覆在眼前,慢慢站了起来,许是由于昨天一夜缩在墙角,导致睡姿不正确,刚站起来腿就软弱无力,重重的跌坐下去,屁股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活该。” “……”见她不回答只是低着头,于是泊秦道“让你睡,你就只是蹲墙角,现在动不了了吧!你说你不是活该是什么!” “……”静色抬头看着他臭着张脸甚是无语了。 “他们是什么人,还真是穷追不舍呢!”般阿诺一边逃路还不忘回头察看他们当前的情况。 “我不知道。”杀的人太多了,谁是记得谁是谁。 “知道了,问你也是白问,只是……带着这小子有跑,似乎……”带着这小子到底要干嘛啊!他只要带着她走就可以了,多一个人就少一胜算啊! “那就先将他带走……”北狐儿说出这句话时,后面的人已经直接拦去了他们的去路。 般阿诺一个回头,伸出有力的大手狠狠拉住了北狐儿道:“开什么玩笑。”丢下他也不可能会仍下她的。“听我说,眼前的形势你看到了吧!带着我们俩只会连累到你,更何况现在你也受了伤,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边群人根本不在话下的。”北狐儿用很坚定的证据对他说着。 “你该不会是想用美人计吧!”般阿何顿了顿,终究说出了心中的猜疑。 “自然不是。”北狐儿迟疑不住摇头,笑着道:“那个南成将我和上官都下了盅,我一定要讨回来。”其实在暮瓷荡被带走时,她就发现了,南成的目的很明显,要称霸武林,却也要抓她。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抓她,但是南成并没有想要杀她,就连关押她的时候也只是关进了一空屋,只是让人守着,并没有用绳索捆绑她,这些都是事实,还有就是南成似乎对那个戴着半截昆仑面具的男子很是顺从,难道他才是幕后主使者,他诡异的笑容实在让她不解,是问,这世间要杀她的人不少,但是已经抓到手的猎物,却迟迟不下手杀她,那个人无疑是第一个了。 还有八音盒在南成的手上,必须将他拿回来。 “我是……拦不住的吧!”终于般阿诺屈服的垂下头。他不太想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 “阿诺,说好了,兰轩亭见。”这是般阿诺的秘密落脚点,闻言船阿诺一怔,果然是北素,一点后路都不留,是啊!他是很听她的话,斛词斛句的听是家常便饭了,一个字的差错都可以成为借口,让他留在他身边。 稍稍用了内力,一拂袖让船阿诺退出了数米外。支手拦住向他们而来的敌人。 “各位,北素在此。”她自报家门,让面前的人都停止的追击,她回头示意船阿诺尽快离开,但是为首的男子出现了,是南成。 “北姑娘,你错了,我得令不光要找你,就连你身后之人也不可放过。” 北素闻言,目光也冰冷起来,“太贪心可不是好事哦!” “你不是我的对手,别副我对你下狠手。” “……抱歉,小女子向来不太会察言观色。不过要杀我似乎也没那么容易吧!”说着人群的尽头缓步走过来一个身着墨紫色长袍的男子,夜风里袍角翻飞,未束的黑发也随风起舞,那张脸依旧戴着精致的半边昆仑面具,嘴角噙着浅浅的笑,不再是挑衅的意味了。“南成,放那些人,我要的只有她而以。”他开口道。 南成看了眼般阿诺与昏迷的上官净阳,眼里始终有些不甘,这个明明说如果可以帮他工到这个女人,就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为什么现在却破坏双方的约定。 “你是想说,我破坏了双方的约定,是吗?”墨紫长袍的男子问。 “不敢。”南面看着他,最终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但并不是在这个时候。明白吗?”语气冰冷到极点,完全听不出其中的感情色彩,但是也带着不能拒绝的威严。说着伸手抓住了正在神思的狐儿,道:“这么久不见,你不想知道我过的好不好吗?” 北素稍稍挣扎了下,却见对方丝毫没有松动的余地,又不能直接违背这上人,怎么说也要先让般阿诺他们先离开。“我都没有见过你,怎么能让我就这样问公子你又过得好不好呢?” “你不记得我?”对方的声音明显有丝不悦。 “我们要闲话家常,是不是可以让无关的人先退出。还有你要先放掉我的朋友,他们都是无辜的。”北素看着他,语言也软了下来,倒真是让人以为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可是这只是表相,她就是江湖上令人惧怕北素,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北素。 “放了他们。”他很干净利落。 最后南成只有将般阿诺与上官净阳放走,然后挥手让人马四散隐藏在了附近的树林。于是北素也找了个干净的大石头,落坐下来。支手看着眼前的男子,示意他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可是对方却也不开口,只是盯着她看,然后轻笑起来。“原来你变了。” 北素见他笑得声音渐渐加大,却丝毫不再提及认识与不认识他,于是露出了那难得一见的倾城笑颜,然后迅速的摘下了对方的面具。下一秒,她自己直接愣住了,面具下的那张脸形同天人,令人不敢直视。深蓝的眸,在暗夜显得更加深遂,似乎没料到北素的大胆举动,他也忘记了下一步动作。 良久还是北素先回过神,她认得他,他是宾乐。那个木雕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