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初见之红颜殇》 第一章 人生初遇 人生只在初相见 浅笑嫣然跃眉间 青山不改长流水 冷情尘世遇温暖 飞流直下三千,疑是银河落九天。瀑布的美就美在壮观,美在气势。峡谷,飞瀑,青山,斜阳,好一幅人间美景。这正是五里坡一线天的风景,如此山灵水秀的美景却有人无心欣赏。一线天崖内,背靠背攀崖而上的两人,已是衣衫渐湿,却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一旦失手,就会面临粉身碎骨的危险。 “快到顶了吧。” 年纪稍长的男子开口询问。 “就到了。”年轻的男孩开口回答,明明如和煦春风的俊颜发出的声音却淡漠清冷,眼中迸发着一丝恨意。中年人的脸变得阴狠扭曲,暗忖道“臭小子,你别得意,等到了崖上,看我怎么收拾你。”阳光渐渐炽热,越来越接近崖顶了。终于在接近崖顶约几丈的时候,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松手,飞向崖顶。一个身轻如燕翩若惊鸿,一个仓劲有力稳若磐石。 “哈哈哈…。我终于上来了,终于可以离开那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年长的人开始得意忘形了,困了十几年,终于得见天日了。他身后的少年闻此,眼神渐渐凛厉,忽然出手,快若闪电袭向年长者。当他感觉到杀气时,身子已被腾空击起,他顿时一脸绝望,面如死灰,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却空空如也。 “救救我,救救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带着一丝乞求。少年似乎动了一下,但又好象想到了什么,始终没有出伸手。 “哈哈……老妖怪,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你没想到吧,这就是报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就安心下去吧!哈哈哈。。。”阳光的温暖驱不走少年周身散发的冰冷。寂静的山谷,只有那越来越弱的求救声和苍凉悲怆的笑声。终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那空旷的崖顶,一个白衣少年伫立在风中,遗世而孤独。 吹面不寒的杨柳风,送来了路边不知名的花香,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山路上,一白衣少年漫无目的地走着。此时的他一脸迷茫,天大地大,却不知该往哪里去,只是随着脚步任意前行。忽然,他闻到了一阵香味,他这才感觉自己有些饿了,他顺着香味望去,迎面走来一小丫头,提一食篮,香味就是从那篮子中飘出。他的注意力全被香味吸引,无暇顾及其他。天气的变化犹如人生的无常,刚刚还阳光灿烂的天空不知何时被漫天乌云占据,接着一片雷声响起,他和她不约而同地向同一方向奔去,那是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庙中供奉的神像布满蛛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陈旧的气息,残留的布幔依稀能看出昔日的鼎盛。任你他日是何等的荣华,少了世人的膜拜,依然是雕塑一尊。白衣少年伫立在门口,盯着外面零乱的雨滴,陷入沉思。想起七岁前的他是何等的快乐,却在一夕之间,国破家亡,他还是他,可已经不是当初天真善良的他了,他回想起父亲临终的嘱托,不由握紧了拳头,一定要完成父亲的遗愿,他的眼神散发出坚定的神采。 庙里寂静无声,只有庙外的雨声纷纷扰扰,洗涤着尘世的一切,白衣少年,粉衫丫头,红尘中的过客,庙中的避雨者新旧时代。片刻之后,少年的目光转向小丫头,小丫头冲他微微一笑,他有一瞬的失神,十年了,他第一次看到了笑容,但很快他的目光转向它处,眼神依旧淡漠冰冷。小丫头偷偷地打量着这个默不出声的少年,她想到了她家少爷,也是这般年纪,却和眼前的少年有所不同。少爷从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温和的笑容常让人感觉温暖。而眼前的少年清俊的容颜透着一丝冰冷,满含孤独忧伤。忽然穿来咕噜的声响,少年俊秀的容颜有一丝羞赧,小丫头打开篮子递过一块点心 “请你吃。”她微笑着说。他有些微怔。 “没关系,吃吧,我还有好多呢”他犹豫了片刻,终究接过点心,他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到最美味的东西。 “好吃吗”, “恩”他点点头。 “这可是我自己发明的点心”她歪着头,小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有些意外,似乎不太相信。 “当然是我做的啦。我是个烧火丫头,自然会做啊!”烧火丫头?他这才仔细地打量她。挽起的菊花髻上缀着浅粉色的发带,秀气的眉毛下,是一对灵活狡黠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虽不是倾国倾城,倒也清秀可人。 “谢谢你,小丫头。”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为这个善良的小丫头,他遇到第一份温暖。雨不知何时停了,天空清澈透亮的如一汪湖水,阳光再次探出了笑脸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大哥哥再见。”小丫头提起篮子,向他挥挥手,转身离开,他目送着那娇小的身影离开,恢复了一贯的冷然。 那是他和她的初遇,那是他自亡国之后,第一次感到的温暖。他不知道的是,那将是他终生的温暖。 第二章 华山拜师 满园春色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来 小桥流水,落英绯红,郁郁青青的一片竹林环绕着一座小巧的庄园,透过影影绰绰的竹影,隐约看到一片火红。春天,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由远而近走来一个粉衫少女,轻快地走进庄园。 “少爷,我来看你了。”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青影如风般急驰而来。 “丫头,你可来了,这次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温和质朴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年轻人,温文尔雅,一脸英气。他就是天波府唯一的男丁杨宗保,因各位婶婶太过溺爱,故将他送到别庄,修身养性,磨练一番。而烧火丫头杨排风则每十天来此探望。 “少爷,你怎么每次都只惦记着吃啊!”排风戏谑道。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一起练武,说话很随意。 “那当然了,谁让我最喜欢风丫头…。”他顿了一下,排风不解地望着他,全然不懂他有些复杂带着宠溺的目光。 “最喜欢风丫头做的点心了。”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怎会懂得一个十七岁少年的情窦初开呢?他掩饰着自己的心思。她还不太懂,不过,他会等着她懂的那一天。 “来,我们比试比试,看你练的怎么样了。”她欣然同意。一青一粉两个身影,你来我往缠斗起来,一样的招数,一样的套路,舞得花叶飘飞,一片朦胧。青春正年少啊!关 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华山真可谓是气势万千,华山奇险,又于奇险中见其道骨仙风,山有仙风,则必有高人。此时的太阳刚刚升起,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暗影,偶尔有风吹来,婆娑起舞,山道上,走来一白衣少年,风尘仆仆却丝毫掩盖不了自身的风采。他就是北汉皇室后裔刘浩南。父母被害,家臣背叛,年仅七岁的他被宋兵推落悬崖,却不料遇上他疯狂残暴的伯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终于在十年后,二人合力攀上崖顶,趁其不备,将其击落轧底。十七岁的年龄,却已过早地品尝了世上的黑暗与残酷,年轻的身躯却是千疮百孔的心。为实现父母临终的遗愿,前来华山拜师学艺。 山腰的莫然亭,一缕浮云,一叠奇峰,一汪流泉,一株古树,一个青年,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翘望着远方,山间若隐若现的白衣身影。 “该来的终于来了,单愿这注定的师徒缘分能化解你心中的唳气,走吧!罗玄,该去迎接你的师弟了。”罗玄虽然有满腹的疑惑,但仍随着师傅离开。 经过长途跋涉的刘浩南来到这隐藏在山水中的古刹,清心观三个大字迎入眼帘,门侧写着“日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倒也应景,他正欲上前叩门,却突然从门内走出一小童,施礼说 “公子,请跟我来,师傅已等候多时了。”刘浩南心神一震,满腹惊讶却不显于色,淡声开口“有劳了。”便随其入内。 简约古朴的室内,刘浩南一眼就看到端坐于桌前的白发道人,他精神矍铄,双目有神,颇有仙风道骨之气。同时,刘浩南也感觉到来自老道打量的目光。 “想必前辈就是闻名于世的华山老祖陈希夷道长了。” “不错,正是老朽。” “请前辈收我为徒。”刘浩南双膝一跪,陈希夷淡声说道。 “不必拘礼,你我注定有师徒缘分。只是既入我门,我想劝你,凡事且莫过于执着,一切以天下苍生为重,莫要挑起杀戮。” “执着是人的本性,那是有必须执着的原因。以天下苍生为重?天下苍生又与我何干?至于杀戮,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战争就会有杀戮,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刘浩那那傲然争辩。陈希夷倒也生出几分欣赏。 “为师话已说到,你且自己领悟,终有一天,你自会懂得。你就随罗玄师兄先下去安置一下吧。” 翌日,刘浩南开始 在山中的日子,陈希夷倒也对他不错,教他所有一切,除了紫薇斗数,浩南则不以为意。因为他始终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人定胜天。他每天都很勤奋,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知道自己与他人有所不同,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刘浩南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之人,天资聪颖,加之涉猎极广,短短数月,就读完他人要学习三年的一切东西。还有他人所没有学到的兵法与歧黄之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一如之前的淡漠,独来独往。偶尔,他也会想起那个给他温暖的小丫头,他十多年来唯一的温馨。 第三章 书阁玄机 胸怀复国凌云志 勤学苦练温新知 天意注定多阻碍 不予强求善良时 晨曦,清风,远山,竹林。入秋的风已有了些许凉意。这天,浩南如同往常一样,在后山练完功夫之后,返回观中,来到藏书阁。这里的书他已经读遍了,但所谓的温故而知新也不无道理,每次重读都会有不同的发现。 “扑棱扑棱”的声响惊动了专注的刘浩南,那是一只落入窗台的一只受伤的小鸟,。看到它,他想起他生命中所拥有的第一个朋友,那只被伯父残忍杀死的小鸟。他不禁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小鸟,为它检查伤势。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突然发现窗边阳光照射的地方有些异样。那里不似他处的光滑平整,在光线的反射下,有些突起,他好奇地用手触摸,只听见“喀嚓”一声响,室内的书架之后出现一方小格。他走过去一看,是一本书页发黄的《紫薇斗数》,他随便翻了几页,便放置于书桌之上,捧着小鸟去为它医治。 在他离开藏书阁之后,从远处走来陈希夷和罗玄。 “一切皆是天意,但此人仍有一分向善之心,若能加以点化,加以时日,必定是个安邦定国之材。”罗玄甚是不解。 “师傅,你为何将书收藏于此,又以受伤的小鸟为饵。” “唉!为师早已看出他心中满是怨愤之气,却又天赋异禀。为师之所以这样做,是在考验他。倘若他有为善之心,那他会将为师毕生所学发扬光大,更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倘若他无向善之心,那将与为师的毕生心血失之交臂,《紫薇斗数》只能等待下一个有缘人了,天意如此,走吧!”师徒二人转身离开。 刘浩南为小鸟敷好伤,将其放飞之后,返回藏书阁,翻阅这本古书。他边读边叹,过真是本奇书啊!若将此融入行军布阵之中,亦真亦幻,真真假假,相辅相成。却又相生相克,变幻无穷啊!但为何此书会隐藏于此呢?他有些不解。于是拿着书来到师傅处,禀明此事。 “浩南,此乃天意,这书是为师倾注毕生心血所著,既然是你有缘发现此书,那此书就归你所有。不过,你若能放下心中执念,未尝不是另一种重生,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他日你自会了解为师的一片苦心。去吧!”浩南带着疑惑离开。自此,他将之前所学的兵法布阵奇门遁甲与此融会贯通,更加勤奋,每天都在忙碌之中度过。 常说山中无日月,又是大半年过去了,一切如常。这天,观里来了客人,穆柯寨寨主穆洪举带着女儿穆桂英前来拜访。这穆寨主原是北汉旧臣,自北汉亡国之后,迁至宋辽边境一带,建立穆柯寨,以北汉旧臣自居。他生性豪迈不羁,,草莽出身。与陈希夷是旧识,因提过让女儿桂英拜入陈希夷门下为徒,故今日前来。桂英自小丧母,由父亲一手带大,从小耳濡目染,虽是女儿身,却是男儿性。生性活泼好动的她哪里坐得住,便趁机溜出观中,四下转悠,走近后山,闻听舞剑的声音,便玩心大发,抽出腰间软剑,一跃而出。正在练剑的刘浩南猛见有人来袭,便出招严谨起来。一个宛如蛟龙飞舞,一个宛如行水流云。片刻,桂英长剑被击落,浩南将剑架在桂英颈上,冷声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偷袭于我。”桂英倒也不怕,大声说 “想必你就是新入门的师兄刘浩南吧!,我是今日前来拜师的穆桂英。”刘浩南听此,将长剑收回,依旧冷声说 “请你离开,我不喜欢被打扰。若有下次,休怪我剑下无情。”桂英趁机打量着他,眼如明月,明亮皎洁,眉云似剑,明朗英武,颀长的身躯,风采翩然。站在阳光下,一身的冷漠寂寥,桂英冲他甜甜一笑 “记住了,我是你的小师妹穆桂英。”说完,转身跑开了。她突如其来的笑容再次唤醒了他那温暖的记忆,那个庙中遇见的小烧火丫头。而她,只是一个大小姐,她们不同,她不是她。想起那个小丫头,他不觉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还有那记忆里最美味的点心。 返回观中的刘浩南已得知穆桂英拜了师傅,众弟子皆是一副兴奋好奇的模样,毕竟师傅从没收过女弟子,唯有罗玄和刘浩南一副淡定的模样。罗玄淡定是因为他早知此事,刘浩南之所以淡定是因为与自己无关。 “刘师弟,是否要见见小师妹。” “不必了,已经见过了。”刘浩南淡声回答,仍是一脸的冷漠,随即转身里离去。罗玄对他的冷漠早已习以为常,虽心中有疑惑,但也不在多言。 穆桂英虽说有些娇蛮任性,但也是可爱善良之人。更难得的是她小小年纪便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陈希夷对这唯一的女弟子可谓是疼爱有加,倾囊相受,桂英虽说年纪小,却也异常聪明,尽得师傅真传。罗玄。刘浩南。穆桂英可谓是陈希夷最得意的三个弟子。其中以刘浩南最为杰出,那是因为刘浩南有目标,有执念,在加上所学甚广,较桂英更胜一筹。因此,也更为陈希夷所担忧。桂英对浩南极为钦佩,常常找刘浩南切磋较量一番,但刘浩南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更激起她的好胜之心。久而久之,两人相互较量时,她与众不同的见解和造诣,使得刘浩南对桂英也有几分佩服。更因为她的笑容,常让他想起心中的笑颜,倒也对她不太冷漠,但也不甚热络,反而是罗玄对桂英极为关切。日出日落。四季交替,转眼间刘浩南已入门三年了,他已渐渐褪去青涩,更显得风采俊逸,卓而不凡,只是依旧淡漠如冰。 第四章 故人相见 心中矢志终不改 因缘机会故人来 秋风卷起漫天尘 青山更在斜阳外 深秋的夜,满地枯黄的落叶,一道冷风轻扬,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带来了袭人的凉意。月白,风清,夜幕缀着点点寒星。崖边,独影,白衣翩然,透过茫茫夜空,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一声长叹传来。 “唉!浩南,斗转星移,物事人非,何必执着呢!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一白发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崖边。 “斗转星移!师傅可是说这世上万物没有永恒,随时更替变化。“依旧冷漠如冰的话语却使老道一窒,不知该说什么。 “那如今的天下是不是也该变变了。”冰冷的声音再度想起。 “浩南,如今的天下怎样,也许你该去看一看了。这样吧!你就前望京城替为师办件事情。也试着用一个平凡人的眼光去体会这世间的一切,也许会有不同的发现。” “既然师傅有所吩咐,弟子一定照办。只是恐怕弟子愚钝,不能体会师傅的一片苦心。”冷冷的声音带着些许嘲弄。 “莫道秋风惜世间,可叹一切皆是空。你好自为知。”声音随着远去的身影愈来愈低。刘浩南冷哼一声,一切皆是空吗?我刘浩南绝不放弃,绝不让它成空。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我绝不退缩。 清晨,曙光乍现。空气中带着沁凉的寒意,山道上一白衣身影缓缓而行。他知道师傅对他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所顾忌,更一心想劝他放弃复国的念头,故遣他下山看一看世间的安乐,希望他能有所领悟。他感念师傅的相授,欣然前往,只是恐怕师傅要失望了。他刘浩南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天波府位于京城中最繁华的街上,最著名的便是无佞楼和下马石。那是杨家最荣耀的象征,可谁又知道,这荣耀的背后流了多少血和泪换来的。金沙滩一战的惨烈,使如今的天波府没了往日的温馨欢乐。但人总要学着遗忘伤痛,毕竟活着的人还要坚强的活下去。如今杨六郎奉命驻守边关,家中仅余唯一的血脉杨宗保使太君老来安慰,今年二十岁,已尽得杨家枪真传。他身材颀长,英姿焕发,一脸正气。是京城众多大家闺秀眼中的乘龙快婿人选。而杨家人却极为中意自小与宗保一起长大的烧火丫头杨排风。排风虽说是烧火丫头,但杨家上下均视她为亲人。宗保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小丫头有着莫名的情素,只有排风因年纪小,性子单纯而不自觉,依然每天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秋高气爽,桂花飘香,阳光明媚。是个适合外出的天气。八姐排风还有宗保三人一块上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一派繁华的景象。三人说说笑笑,突然路旁的小贩一脸惊慌,街上扬起漫天的尘土原来是一辆马车竟然穿越闹市,架车的人正是庞太师的侄子庞武。路上的行人纷纷闪躲,惊慌失措中,一小孩子倒在路中央,眼看就要丧命于马蹄之下,三人正欲去救,却有一青衫身影,快若闪电一把拉过小孩,飞向一边,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真是岂有此理!”排风一脸气愤飞身而上,与庞武缠斗起来。不料庞武抵挡之余,不小心划伤马匹,马一吃痛,狂奔乱跳,将车中之人甩了出来。眼看又是一场灾难,宗保八姐已纷纷起身,一个飞向狂奔的骏马,却有另一白影已飞奔而去。宗保则救下车中之人,庞府的二小姐庞雨薇。一场灾难总算避免。众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牌雨薇急忙感谢救命恩人,却发现是一俊朗青年,不由羞红了脸颊。这边的庞武已被排风制住,庞雨薇急忙上前,将误会言明并连声道歉。二人相偕离开,庞武满是愤懑,庞雨薇则不时回头望向宗保,满脸含羞。 “少爷,你来个英雄救美,人家小姐定是看上你了。”排风戏谑道 “你这小丫头,你懂什么啊!别胡说。”转头寻找八姐,却见八姐站在不远处发呆。 “八姑姑,你看什么啊?”宗保好奇地问。八姐粉脸一红。 “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此一闹,恐怕回去又要被禁足了,”三人顿时变得垂头丧气,相偕离去。方才出手的青衫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神变得复杂。是她,那个三年前的小丫头,她长大了。原来她是杨排风,是天波府的烧火丫头。他转身望客栈走去。 深夜,明月皎洁。八姐却没有一丝睡意,她回想着遇见的那个年轻人,只是惊鸿一瞥,清俊飘逸,卓而不凡。一向眼高于顶的她不禁芳心暗动,懂得了相思之愁。白天一幕使人不眠的还有庞府的二小姐。仿佛如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救她的杨宗保,在少女的心房留下了痕迹,却也满是愁绪,因为他是杨家人,是她爹最恨的杨家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习武。才能更接近心中所想之人。 客栈里,刘浩南若有所思,对月独饮。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明月依旧,只是家又在何方。他,是个无家之人。他的眼神渐渐冷煞,宋帝,杨家。若能。。。。。他陷入沉思。 “是谁”时刻警惕的他,发现一掠而过的身影,便跟着追了出去,来到一僻静处,一黑影背对而立。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引我来此。”声音满是冷意。黑衣人却突然转身,双膝跪地。 “属下陈青,参见少主。”刘浩南一楞, “你到底是谁?” “小人是先帝暗中组织的死士,奉命保护少主,守护宝藏,却不料误中卢善蘅的奸计,让他携宝而逃,属下也失去了少主的踪迹。这些年,属下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少主和宝藏,直到今天无意间看到少主所佩带的玉佩,知道你就是属下所找之人,北汉皇孙。”刘浩南虽然内心震惊,却不显露。 “我为什么信你,你可有凭证?”黑衣人掏出一封信函交于刘浩南。 “少主,请过目。”浩南接归信,看到了久违了熟悉 字迹,还有北汉皇室的印鉴。他陷入了回忆中,父亲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耳边回荡着父亲临终的话语,他不由握紧拳头,一定要复国,用宋帝的人头祭奠父母的在天之灵。 “少主,你可有什么计划。” “暂时还不急,你们什么情况。” “有几个当年的弟兄,一直等候少主的差遣。” “恩,你们暂切等候,一切等我下山之后,再做定夺。切记,务必谨慎行事。 “一切听从少主吩咐。”六浩南交代一番,有了共谋之人,一切就好办了。有了初步的计划,刘浩南决定加快复国的计划。返回观中的刘浩南更加沉默,也更加努力,却也让陈希夷更为担心,半年后,刘浩南告别师傅,开始了他人生中的唯一信念,那就是复国 。” 第五章 离间之计 清风徐徐,杨柳依依,一座雅致的竹屋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小桥依着流水,翠竹绕着亭台。悠扬的琴声随风飘散,先是悠远清冽,随着曲调越来越高昂撕万马奔腾,气势万千,最终回归于万里河山。一曲终罢,青衫人缓缓回首,那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足以倾倒众生,望之倾心,此刻却冰冷异常邪魅无情,遥望着万里河山。 “少主,一切照您的吩咐,安排就绪。”一黑衣男子垂手而立,言语恭敬。 “很好,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自会与你联络。”声音充满了自信。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转身离开,青衫男子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但却冰冷。眼中散发的神采宛若最绚烂的烟花,夺目而诡异。 京城太师府,门口雄伟的石狮,装潢气派的门楣,昭示着主人身份的张扬跋扈。门口的侍卫也是一脸的高傲。 “何人大胆,竟敢在太师府前鬼鬼祟祟。”来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但很快被掩饰住。 “我是苏全,是何管家的表弟。”说话的是一长须飘飘的中年人。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精明光华。 “哦,原来是何管家的表弟!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在总管面前美言几句,小的不胜感激。“守卫一脸的谄媚,中年人眼中掠过一丝不屑。 “几位别这么说,我远道而来,不懂什么规矩,还要劳烦几位带路呢!” “好说,好说。里面请。”一守卫领着来人进入太师府。中年人四下打量,心中不禁冷笑,这庞老头怕是坏事做多了,仇人太多,院中居然排有五行八卦阵法。不一会,他已随守卫来到刘总管的面前,刘管家似乎轻微颤抖着,强挤出一丝笑容,待守卫离开后,他立刻换成一副诚惶诚恐的面孔。 “大…。。大人,小的已听从你的吩咐,让你混入府中打探,是否请大人…。。。”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中年人一脸的鄙夷。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听我吩咐,你的那些事情自然传不到你家老爷耳中。记住,千万别玩花样,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中年人说出的话如同寒冰。刘管家已是满头冷汗了。 “小的不敢,那我家老爷他…。。” “呵,还真是忠心啊!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家老爷,相反,我还会帮你家老爷除去他的眼中钉呢。”中年人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刘管家却感到无边的冷意,不敢多言。 夜,寂静,月,清冷,星,暗淡,风,萧索。一条颀长的身影悄然无声地潜入太师府,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烛光剪出屋内的人影。 “何人大胆,竟敢私闯我太师府。”庞太师打围震惊,惶惶开口。来人却无一丝惊慌。 “太师何必惊慌呢?在下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想与太师做一笔交易。” “做交易?哼!我堂堂一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须与人做交易。” “我与太师的交易,太师一定会感兴趣的,太师难道不想拔掉杨家这跟刺吗?来人轻轻一句,除去了太师的怒气。庞太师不由暗自心惊。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太师何必多问呢?既然目标相同,何不共谋之。” “你你有何高见? “很简单,四个字,功高镇主。以太师的精明,定能明了其中的含义。”庞太师闻言,不由仔细打量他,只感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你的条件呢?” “好,真爽快。我的条件很简单。若杨家获罪,我请太师为杨家求请,让杨家解甲归田。” “不行,如此大好机会我岂可错过。”旁太师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太师不要忘了,朝中还有赵德方和寇准。与其落井下石,何不装做大度,更彰显太师的仁义之心,当然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太师以为如何呢?”庞太师沉吟片刻。 “好一言为定,只是我要做什么?” “很简单,就请太师去皇上那里请一道搜查杨家无佞楼的圣旨即可,顶不负太师所望。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黑衣人从容地离去。庞太师一脸阴沉,眼中闪着算计,哼!杨家,我怎会轻易放过呢。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天波府杨家通敌卖国罪名成立,杨家男丁即刻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杨家众女眷暂留府内,不得出入。钦此。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击跨了天波府的平静。又惊闻杨六郎在押解回京途中,突染怪病。佘太君这个几经磨难的老人再也禁不起打击,一病不起,昔日和乐的天波府一时间变得愁云惨淡。 三日后的刑场,阳光分外刺眼,刀剑隔开了痛心悲愤的杨家人。太君在排风的扶持下来到刑场,她知道一切将无法挽回,八王和寇丞相均不在京城,皇上又刻意封锁了消息。难道天要亡我杨家吗?此刻,杨宗保年轻的脸庞满是愤懑,这就是杨家拼死沙场换来的忠心正义?吗竟然抵不过薄薄的一张纸。他长发散落,一脸憔悴。 “宗保。抬起头,我们杨家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君强劲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宗保抬头望过去。 “少爷,排风来为你整理一下吧。”人群中缓缓走出的粉衫少女,排风往刑台走去。人群中那傲然挺立的青衫身影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心中一震,满是郁闷,眼神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声音的主人。宗保望着排风的娇颜,心中划过一丝疼痛,还有他那未来得急说出的情意。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她少些烦恼,少些牵挂。只是他不曾知道,人群中还有另一张满含伤心的容颜。庞雨薇暗自紧握双手,看向高高的斩监台,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她依依不舍地望过去,排风正用丝帕,轻轻地擦拭着宗保的脸颊。庞雨薇的目光尽是失落。 “午时已到,准备行刑。”刽子手那高举的刀映着日光,分外刺目。正在此刻,人群中高喝一声“到下留人。”只见一青衫男子飞身跃上高台。如蛟龙出水,灼灼月华。众人皆是一脸震惊,排风望向来人,却发现他的目光正看向她,排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似曾相识,她心想应该是友非敌吧。只听得有人大声喝道 “何人大胆,竟敢扰乱刑场。” “在下凡夫俗子一个,只不过代表百姓请愿而已。”他话语一落,在场的百姓入梦初醒,纷纷跪地,为杨家请命。庞太师不由大怒。 “反了,简直是反了。竟敢质疑皇上。”正欲吩咐士兵把来人拿下,却同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太师耳中。 “庞太师,不要忘记你我的约定。”庞太师惊慌地望向场中的青衫人,竟感到阵阵凉意,顿时一身冷汗。他急忙起身望身后的轿子走去。不一会,听得皇上有旨“念在杨家曾经为国尽忠,特赦杨家不死,将其贬为庶民,逐出京城。”终百姓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青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正欲转身离开。却迎面走来一白衫女子。 “在下杨八妹,多谢公子的仗义相助,请教公子大名,以便它日相报。”八妹一脸的欢喜。从他非身上去的那一刻,八妹就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就是那个她惊鸿一瞥,便有所挂牵的身影,更欣慰的是他会出手相助。 “姑娘不必客气,我是刘浩南,凡人一个,只不过看不过罢了。”温文而雅的俊脸满是淡漠疏远。眼神却不由自主飘向正在解除绳索的粉衫身影。感觉到眼前男子的心不在焉。八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是满脸娇俏的排风,她的美目微微惊讶,开口说道 “那是我家的烧火丫头杨排风,自小与宗保一起长大,感情难免深厚些。她边说边打量着刘浩南,他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湖听得一声娇呼”太君‘,原来太君经此一起一落,竟然昏了过去,杨家上下皆是一脸担忧,排风扶着太君,小脸满是泪水,刘浩南望着那梨花带雨的容颜,突然掠过一丝不忍。他走上前,叩脉诊断。 “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虚弱,又连逢刺激,精心休养即可。”排风闻言,激动地握住他的双手,浩南手中传来的柔软,使他有些羞赧。 “太谢谢你了,你一定是大夫了,请你也救救六爷吧!”望着她一脸的期盼,他不由点点头。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只是计划中的一步而已,他本就是为取得杨家的信任而来。忽略心底微微的不舍,答应下来。望着排风一脸的欣喜,他地心情也愉悦起来,八妹望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颇不是滋味,却也不再多言,众人相偕离开。 第六章 初次试探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冷风,飞雪,红梅,青衫。天地仿佛都失了颜色。浊世佳公子,皎皎如月华。如水之人明明清澈淡然,而他却是漆黑夜。修长身躯迎风伫立,孤单落寞,遗世独立。排风怔怔地望着这副画面,感觉无边苍凉,那背影还有一丝熟悉,似乎很久以前曾见过一个如此孤独寂寥背影,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抚去他寂寞。排风不觉走过去,来到他面前,扬起甜甜笑容。清脆声音回响在梅林中。 “排风多谢刘公子相助,若有什么需要,请公子尽管吩咐。”刘浩南望着她甜甜笑颜,眼中闪过微微慌乱,,他自己总有些疑惑,为什么她笑容总会让他感觉到温暖,更想贪恋地多看那微笑几眼。但他很快掩饰着自己,想让自己冷静淡然。却又不忍对她冷然相对。 “小丫头,几年不见,你……你长大了。”排风闻言,惊讶地望着他。 “原来我们真见过!呀!难怪我也感觉你很熟悉,似曾相识。”但又很惭愧地垂下头低声说道“可是………我不太记得了在哪儿见过……”浩南闻言,眼中隐约有些失落,但一闪而逝。 “小丫头,我可是一直都记得你做最美味点心。” “我做点心?!啊我想起来了,破庙里大哥哥呀!真是对不起,我竟然忘记了。”排风有些自责。 “公子………我可以叫你刘大哥吗”她扬起小脸询问。 “恩,当然可以。”这是第一次有人唤他大哥。 “那刘大哥,你是杨家大恩人,也就是我杨排风恩人。你若爱吃我做点心,我天天做给你吃。”她兴奋地说着,没有注意到他一闪而过忧郁。小丫头,若是有一天我成了杨家敌人,是不是也成了你敌人,他忽然觉得有点郁闷。 “排风。”前方传来八妹呼声。 “刘大哥,我有事先去忙了,待会我送点心给你哦!”她娇小身影很快消失在他视线中。天,似乎更冷了。他喜欢这种冰冷,因为这能使他更加清醒,更加冷静。 “刘大哥”娇柔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她不是那小丫头。他缓缓转身,眼中带着冷漠疏离,声音平淡疏远。 “八姑娘,还是称我刘公子吧,大哥二字不敢当。”八妹听此,娇美容颜满是失落。 “可你………”她倏地住口,她怎可承认她刚才在偷听他们说话,刘浩南早察觉有人偷听,却不想是她。 “姑娘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告辞。”他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八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回想起刚才看到梅树下。一青一粉两个身影,竟会那样和谐,那样自然。只是怎么会是排风呢?还有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她百般不解,陷入沉思。 经过一段时日调养,太君身体好了许多,但精神上打击却最为沉重。自古伴君如伴虎,她无法置信杨家一门忠烈,忠心为国,换来竟是如此局面,另人情何以堪。她已经老了,也许这样更好,杨家也该交于年轻一辈手中了。杨六郎情况也有所好转,杨家上下皆将刘浩南视若上宾,礼遇有加。太君总算有些须安慰,但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杨家也可以平平淡淡地过些安静日子。 郊外夜,清冷而寂静,刘浩南负手而立,俊逸容颜在夜色中更添邪魅,声音冷漠淡然。 “陈青,朝中情况如何? “回禀少主,果然不出少主所料,八王与寇准正积极查找证据,为杨家反案。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当日不趁机将杨家除去,反而要………” “陈青,杨家确实能力不错,杀之不如手为己用。如若不能为我所用,再除也不迟。更何况杨六郎生死还掌握在我手中,又有何惧。你继续关注朝廷情况,万事小心。” “是,属下告退。”陈青很快离去。只有刘浩南依旧伫立于夜色之中,扬起一抹胸有成竹微笑,绝美容颜更为倾国倾城。 醉卧沙场君莫笑 金戈铁马入梦来 空旷庭院中,一英姿焕发青年舞动手中长枪,灵活蜿蜒,游若惊龙,行云流水,伴着豪言壮语。 “好枪法,杨家枪果然名不虚传。”一声赞叹声传来。 “刘兄过奖了。”宗保一脸谦虚。 “看来杨兄依然有万丈雄心啊!” “唉!纵有豪情万丈又能如何,没有用武之地,一切枉然。” “这倒是,如今宋帝确实不是个明君。想当初杨家为宋室打下这万里河山,却落得个通敌卖国之名,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确使人心寒。如此昏君,杨兄可曾想过另择他木而栖。” “另择而栖?不,杨家向来忠君爱国,为是黎民百姓,为大宋。刘兄且不可说如此大逆不道话。”刘浩南掠过一丝不屑,嘲讽道 “杨兄还真是大宋好子民啊 !我就不打扰杨兄了。告辞。”正欲离开。忽然响起一声清脆声音。使刘浩南停住脚步,望向来人。她一袭翠绿衫裙,在风中如杨柳摆荡。,脸上带着温暖得意笑,笑容晕染在阳光里,像一朵秋风中盛开雏菊。 “宗保少爷,咦!刘大哥,你在这啊!那正好,来尝尝我新做点心。这盘是少爷,这盘是刘大哥。”她热情地将分量较多盘,递给刘浩南。“排风丫头,你可不公平啊!怎么我没刘兄多啊,宗保有些不是滋味。 “哎呀!少爷,每次排风新做点心,不都是你吃得最多,刘大哥才吃过一次,当然得让他多吃点了。快吃啊!刘大哥。”浩南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好吃吗?刘大哥。”她黑眸晶亮,眉眼间神采飞扬,眩目耀眼。不自觉地吸引了别人目光。这个少女,该是阳光下肆意绽放花朵,温暖明亮。而自己………他心中倏地一震,他怎会有如此悲观念头,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猛地放下手中糕点,仓皇地离去。 “刘大哥,你怎么了,你…”排风不解地望着他离去身影,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很孤独,她想给他温暖。宗保看着排风,口中点心失去了味道,如同嚼蜡,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仿佛要失去什么了。两人都沉默着,只到八妹声音传来。 “排风,我刚刚碰到刘公子匆匆离开,怎么了,你怎么不留他用膳呢?” “八小姐,刘大哥说他有要事先离开了。”听到排风称呼,八妹心中一沉,颇不是滋味。 “八小姐,这位姑娘是…。”排风指向她身边女子,总感觉有一丝熟悉,便开口询问。 “她是小雨,我今天碰见她在街上被人欺负,她与家人失散,就先带她回来了。来,小雨,她是排风,虽说是烧火丫头,可也算我们杨家亲人,那个是我侄子宗保,自小和排风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排风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怎么觉得小雨望她眼光含着敌意,但再看已是满脸笑容,清丽温婉。排风不禁怪自己多心,热情地招呼小雨,三人相偕离开。排风无意间看见小雨娇羞地望向宗保方向。排风一楞,这一幕好熟悉啊!。小雨撞见排风探索目光,冲她一笑,便扭头与八妹一起离去。 第七章 浮出水面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情却有情 掩映在落英缤纷,青山碧水中竹屋前,一青衫男子素手拨弄着琴弦,流水伴着琴声,绵远悠长。只是细听,琴声有些杂乱,似是主人心有一丝不静。只听铮一声响,琴声忽断,手指传来疼痛使他更加清醒,不能再等了,若劝说不成,只有找其弱点,杨宗保弱点是……。不期然,一张清丽含笑容颜出现在脑海中。他微叹口气,杨排风,看来我们注定要做敌人了。忽略心底异样情绪,眼神渐渐凌厉,心中已做出决定。 “来人。” “是,少主有何吩咐。”一劲装男子恭敬而立。 “你们去杨家带回一个人,记住要毫发无伤,以礼相待。三日之后,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是,属下定不负少主所托,属下告退。”劲装男子身影很快消失于竹林之中。空旷天地只余一青衫人,他愣怔片刻,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他衣袖一挥,那古琴已支离破碎。风中独留一身背负青影,傲然于世。 京城一如往日繁华,没有了杨家天波府已是一片萧索清冷。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威难测,徒留那象征忠义无佞楼,嘲讽着这世间一切无常。而为百姓所不齿太师府,却依旧宾客如云,盛时依然。此时,豪华气派大厅却传来咆哮声。 “什么,你说雨薇不见了。你们怎么做下人,连个人都看不住。来人,凡当日伺候二小姐下人,各打二十大板。拉下去。”冷酷苍老声音毫不留情。大厅顿时一片求饶声。 “老爷,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二小姐下落。万一落进有心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刘管家急忙劝道。庞太师闻言,顿时一脸担忧,此时他不在是朝堂上叱诧风云太师,而是一位父亲。 “吩咐下去。全力寻找二小姐下落。”他挥手让下人离去。唉!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每天要应付八王爷与寇老头已是心力憔悴。杨家虽说被逐出京城,可他们并不死心,正积极查找证据为杨家平反。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弄得如今………还有那夜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与杨家有何恩怨。不过,那人肯定不是个简单角色,还是小心为妙。庞太师暗自揣测着,满脑子算计。 温暖阳光渐渐移上窗台,轻抚着床上清秀容颜。伴着徐徐清风,拂动着乌黑青丝。那柔软触感无比舒适,使人不愿清醒。排风迷迷糊湖中感觉与自己平日床塌不同。她忽地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她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她记得昨晚正在准备太君夜宵,一阵花香袭来,她便失去了意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打量着四周,竹屋摆设十分雅致,纤尘不染。桌上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把质朴古琴。看得出,竹屋主人是一位雅人,不似自己烧火丫头,俗人一个。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清新气息,竟有一丝淡淡熟悉。她蹙着俏眉。暗自猜测,究竟是谁虏我来此,有什么目啊?她轻轻走向门扉,拉开门,一片如世外桃源般景致。远山如黛,流水浅滩,遍地绯红,小桥亭台,怡然自得。却是空无一人。她急忙走出房门,向院门走去。可奇怪是她兜兜转转,那院门似在眼前,却在瞬间移往他处。排风不由苦笑,难怪没有人看守,自己根本就走不出去。她来到亭中坐下,暗自思量着要怎样才能离开。殊不知,这院子已布下了最简单无害五行八卦阵,对于排风来说想要走出去,当然不易。正当她思索时,门口走来一男子,提着食篮,很轻易地老到她面前。 “姑娘,请用膳。”冰冷面孔看不出一丝情绪。放下之后,径直里开,排风急忙开口喊道 “站住,你……”那人却置若罔闻,转眼功夫,已失去踪迹。排风不由气结,难不成是聋子啊!看那饭菜,倒也精致,排风无奈苦笑,向来都是她送饭给别人,想不到今天是被人送她。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可到底是谁呢?她拨弄着碗中饭菜。想到她失踪肯定急坏了府中所有人。尤其是太君,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想到此,她胃口尽失,转身回到竹屋。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始终无人露面。排风终于按奈不住了。那人再次出现时,排风恼怒将饭菜扫落,大声吼道“告诉你们主子,要杀要剐,息听尊便,她若再不出现,就等着收尸好了。”排风不管那人是否听得见,她受不了了。又一天过去了,排风依然倔强地不吃不喝,蜷在床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她自嘲,想我杨排风身为杨门女将,竟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饿死,还着是窝囊啊!他感觉身上力量一点点流失,眼神渐渐模糊。恍惚见看见一片青影,似曾相识。她突然感觉很安心,下意识地开口。 “刘大哥,你是来救我吗?我………”话未落,已陷入黑暗之中。刘浩南快速奔至床边,接住她跌落娇躯。一片软玉温香,和淡淡少女气息,他面色微赧,心底泛起异样感觉。他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苍白容颜。其实他这几天一直都在,他只是有些不敢面对她信任目光。他一直逃避着,想等自己完全平复下来,再来见她。只是想不到她竟然…。刘浩南微微叹道,真是个倔强丫头,干吗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呢!他从怀里掏出一颗散发清香药丸,让她服下,将她扶好,盘膝而坐,为她输送真气。片刻,排风悠悠转醒,只感觉神清气爽。她望过去,一青衫身影临窗而立,孤单寂寥。 “你醒了。”声音淡漠疏离。排风有些迟疑,试探着开口。 “刘…。刘大哥是你吗?”青衫人微微一震,深吸口气,缓缓转身。阳光晕染在他周围,洒上一层淡淡光辉。完美容颜本应是该和煦温暖,而他眼神却冷漠无情,带着疏远。排风有些明白了。 “是你…。抓我来。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不知该怎么说,心底有着莫名失落。 “我是刘浩南,更是被宋室灭国北汉皇孙,所以我要推翻宋室,光复我北汉河山。”他言语带着高傲,带着仇恨。 “你要造反!”排风失声说道。 “造反?不错,我就是要造反。只要杨宗保答应助我光复北汉,我自会放了你。” “你用我来要挟少爷,你也太看得起我杨排风了。我只是杨家烧火丫头而已。”排风不以为意。 “可对于杨宗保来说,你可不只是个烧火丫头那么简单。”他声音似乎有些异样。 “不是烧火丫头是什么?虽然杨家上下视我如亲人,但宗保少爷绝对不会因为我而背叛国家。更何况我杨家向来忠心为国,一门忠烈,岂可为区区杨排风而背上卖国罪名,你还是死心吧!”排风毫不畏惧地反驳。刘浩南也并不生气,只是嘲讽道 “是吗?杨家当初不也是背叛了北汉投降宋室吗?还虚伪地说什么忠义。原以为只要让宋帝背弃你们杨家,我就可以趁机劝说杨宗保反宋,没想到他竟然顽固不化,我只好出此下策了,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杨宗保不识时务”。排风大惊。 “你说什么,你意思是杨家所遭受一切全是你做。” “当然不是我做,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说你们杨家通敌卖国可不是我刘浩南,而是你们忠心效命宋帝。”云淡风轻口气说出如此残忍事实。 “怎么会这样,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人,可没想到你………”排风一脸沮丧。 “好人?我刘浩南从来都不是好人,也没有人说过我是好人。我目只为复国。我眼中只有两种人,一是死人,另一种就是对我有用人。而你……”他顿住了,那句在他心里说了无数次话,面对她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他自己都被惊住了。 “而我就是对你有利用价值人。是吗?”排风接过他话。 “是,我就是要利用你。”他故做冷漠说。排风顿时血色尽失,怒上心头。 “你这个阴险卑鄙小人,我杀了你。”她猛地出手袭向刘浩南,刘浩南身形微移,避开她攻击,反手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推,排风跌倒在床上。 “就凭你,能奈我何!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想杀我,也得吃饱饭,有力气才行。要杀我,我随时奉陪。饭菜就在这儿,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又忽然转身开口。 “别试着逃跑,外面布了阵法,不要白费气力。”排风闻言,抓起手边花瓶掷了出去,却被他轻易接住。 “你还是认命吧!我相信杨宗保很快就会来救你了。”直到他身影消失在眼前,排风无力地跌坐在床上。心中说不出恼怒,却还夹杂一丝失望。他怎么可以是坏人呢!她以为他只是孤独傲世男子,却不想他是罂粟一样男子,将黑暗与冷漠隐藏在温文而雅外表之下,计划着一切阴谋。夜,那样寂静,心,却那样冰冷。排风伤心地傻傻坐着,坐了许久,直到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晶莹泪珠。夜,更深了,门被轻轻推开,来人心神复杂地将她抱到床上,有些迟疑地拭去她脸上泪水,伫立片刻,微叹一声,转身离开。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气息,迷离朦胧。 第八章 暗生情愫 绿柳山壮,因排风失踪,令众人担心不已,尤其是宗保更是急得心力憔悴。小雨看在眼中,更不是滋味。她心里颇不服气,杨排风有什么好,只不过是个烧火丫头而已,也正是如此,她暗中尾随宗保,来到与刘浩南相约之地。知道了事情缘由,才有了后来因妒忌而险些置排风于死地,却阴差阳错成就了排风与浩南相知。 陈旧破落庙中,杨宗保与刘浩南对峙而立。一个白衣翩然,清秀俊朗。一个青衫飘逸,俊逸非凡。 “想见杨排风就随我来。”清冷嗓音在空旷庙中更显冷漠。青衫一晃,已飘出丈远。白衣身影紧随而至。一青一白,一路追逐,来到竹舍。刘浩南轻摇折扇,一派悠闲。 “六兄,你这是何意?” “很简单。我们来做个交易。实不相瞒,我本是北汉皇孙。只要你答应助我复国,我保证将杨排风毫发无伤归还于你。”闻言,宗保大惊。 “你将排风怎么了。” “她很好,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哼!我杨家乃忠义之师,岂可背叛大宋,你休想。快将排风放了,此事就此做罢。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放了她,也行,除非你打赢我。”相较于杨宗保愤概,刘浩南气定神闲。 “那就休怪杨某不客气,得罪了。”宗保挥舞长枪冲刺过来,刘浩南将手中折扇轻扬,贯注内力于折扇之上,竟然如同利器。一青一白,相互纠缠,一个翩若惊鸿,行若流云,一个沉稳矫健,宛若游龙。终是刘浩南技高一筹,制住杨宗保。刘浩南轻笑。 “如今杨兄命握我手,你是否答应助我光复北汉呢?”杨宗保一脸无畏。 “杨宗保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决不背叛国家,背叛大宋。” “是吗?还真是不怕死啊!好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运力于折扇之上,眼神刹时凌厉冰冷,杀机已动。只听得一声娇喝 “住手,两人不约而同望着来人,果然是杨排风。 “刘浩南,你快放了我家少爷。”排风满是焦虑 “若是我不放呢?你奈我何。”刘浩南淡声开口。 “我……”排风一怔,无语。忽然她猛地拔下头上发钗,抵于颈上。 “少爷,是排风连累你了,排风以死向太君谢罪了。”话落,双眼一闭,已用力划去。 “不要啊!竟是刘浩南与杨宗保同时开口。排风只感觉手腕一麻,发钗应声而落。她望过去,刘浩南已经放开杨宗保,负手而立。他有些不敢相信,那刚才突如其来心慌,还未考虑,已然出手击落发钗。 “你居然愿意为他去死。”刘浩南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杨宗保楞楞地看着刘浩南,好象明白了什么,他目光复杂地望着两人,默然无语。 “没错,我决不会让你因为我而为难我家少爷,为难杨家。你阻止了这次,未必能阻得了下次。”排风傲声说道,顾不得颈上沁出血丝。刘浩南听此,更是一连阴霾,言语也更加冷酷。 “杨排风,我刘浩南从不受人威胁,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你听着,如果你敢寻死,我就灭了杨家满门给那陪葬,我说得出就做得到。”转身面对杨宗保。 “我进天就暂且饶你一命,我建议你不妨再考虑一下,不送了。”杨宗保却置若罔闻,望向排风,刘浩南更是恼怒,排风见状,大声喊道 “少爷,你快回去,太君她们还等着你呢!你放心,我没事。”宗保无奈转身离去。院中只余刘浩南和杨排风在风中对望。片刻,刘浩南飞身离开。排风脚躯一软,跌落在地,怔怔地望着满地落花,在风中回旋。 飞身离开刘浩南,狂乱地奔走于山路上。风扬起他得发丝,在风中飞舞。此刻,他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心底满是震惊,他不知奔了多久,终于累了。他闭上双眼。那张清丽容颜就出现在脑海之中,为什么?为什么总会想起她。绝对不可以。他来到父亲坟前,双膝跪地。 “父王,孩儿一定要完成你遗愿,光复我北汉。绝不可以也不会为儿女情长所牵绊。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得到,放弃一切杂念,只为复国。”他不断地告戒自己。只是他不知道,心却由不得自己了。也许,只要让她离去,离得远远,我就会更加坚定复国决心。他终于恢复了平静,也做出了决定,放杨排风离开。 最是秋风愁煞人,字刘浩南离开,排风就傻傻地做在那里,思绪一片混乱。他想恨他,可是却恨不起来。他在她眼中始终是一个孤独傲世男子。他清冷傲世,只因为他无比孤独,他终究不过是一个缺少温暖孤独人。他究竟背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他。她无意识地轻声低喃“刘浩南……”风吹起她青丝,粉色发带随风飘舞,六浩南无声地盯着这副画面,这个少女,一如记忆中温暖,那是他最渴望拥有,却也是注定不能得到。他听到她口中低唤着他名字,他心中一震,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冷漠以对,他缓缓来到排风面前。 “你……很想离开吗?”她不语。他刻意冷声嘲讽。 “你当然很想离开了。你走吧!趁我没改变注意之前,快走。”她听此,惊讶地望着他,想要找寻什么。他忽然变得很暴虐。 “你马上走,我不想你杨家人脏了我地方。再不走,你就永远也走不掉了。”排风掠过一丝受伤,但不在言语,急忙离去,跨出院门之际,她回首望了一眼,他风中背影,转身离开。片刻,只听碰提声,房门应声而裂。刘浩南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已麻木,他寂寥身影站于风中,久久不动,苍凉而落寞。 第九章 发生意外 杨宗保沮丧地返回绿柳庄,他一身狼狈惹来杨家众人询问。无奈之下道出排风被掳真相,以及刘浩南身份。众人都很惊讶,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八妹更是忍不住开口。 “宗保,你说都是真,那刘浩南怎会轻易地放了你!还有排风会不会有危险啊!”她虽然也关心排风,但也有着私心,想确定一些事情。 “八姑姑,是宗保没用,排风以死相逼。刘浩南才会放了我。不过,依我所见,排风暂时不会有危险,刘浩南不会伤害她。”宗保话中含着愧疚与失落。 “只要排风安全就好,我想刘浩南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子。”说话是太君,她毕竟阅历较深,看地更透彻。八妹已隐约猜到了什么,也不再多言。 “那我们怎么才能救出排风呢?”柴郡主话一说,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八妹想了想,正欲开口,却忽然进来一步履蹒跚男子。众人急忙上前。 “这人不是八王爷侍卫张龙吗?他怎么来此地,难道京中出事了。”摘郡主话一出,中人皆一脸凝重之色。张龙休息片刻之后,说出来意。原来,自杨家被贬消息传开之后,八王爷与寇准就开始着手调查事实真相。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但需要杨家之人前往协助。可皇上有旨意,杨家人不准进京,因此经过商量,决定让排风随同进京。王爷特修书一封,却不料途中遇袭。书函被抢,所以有所耽搁。张龙说完,杨家中人却无喜悦。 “王爷和寇相有心了,老身代杨家在此多谢了。只是为何会遇袭呢?”太君提出疑问。 “哼!肯定是庞太师高鬼,说不定通敌卖国是他呢!”杨家五嫂话一出,众人皆随声附和。没有人注意到,小雨一脸慌乱与羞愧。这时中有人开口。 “哎呀!糟了,那排风会不会有危险啊!”只有张龙甚是疑惑。众人告知排风之事。 “应该不会吧!以刘浩南身手,想从他手中带走排风是不可能。”宗保出声安慰。这时八妹却开口说“要不由我前去试试。看能否劝说刘公子放了排风。”太君沉吟片刻,点头答应,小雨则尾随八妹,暗中前往。 山路上,阳光明媚,微风轻扬。一阵眩晕,排风只得停下来休息。这几天她体力一直未曾恢复。不期然,那张淡然面孔出现在脑海中,为什么他会放了我?心不在焉她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危险。 竹屋前,刘浩南端坐于亭中,手握狼毫,却只在宣纸上滴落一滴滴墨汁,渲染开来,一片朦胧,犹如他此刻心情,焦躁不安。 “回禀少主,那位姑娘已安全离开”一男子恭敬说道。刘浩南放下手中之笔,淡声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什么事我自会吩咐。” “是,属下告退。”身影很快消失。刘浩南望向屋顶,轻轻一跃,一信鸽已落入他手,他取出竹筒里纸条,看完之后,掐指一算,神色巨变,来不及收拾,便飞身离开。 五里坡,风景依旧优美,此刻却笼罩着箫杀之气,几个黑衣人围攻一名粉衫少女,少女身形愈来愈迟钝,显然已是力不从心了,被步步紧逼,已然退至崖边。却依然挥动手中武器反击,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她知道她支撑不住了,但骨子里倔强不容她退缩。刘浩南飞奔而来,看到如此惊险一幕,顿时浑身布满煞气,快若闪电出手攻击黑衣人。排风看到他,那悬着心放下了,黑衣人很快就落于下风,却不料竟又出来几名蒙面人,趁排风不备,用力一推,身子已凌空而起。刘浩南只感觉呼吸一窒,用尽全力击飞眼前之人,身子跟着凌空,用力抓住排风手腕。另一只手拉住崖边细藤。脸上满是关切,排风抬头,望进一双担忧眼眸,她震撼了,望着他开口。 “刘大哥,你快放手啊!,那蔓藤会承受不住。”他不予理会,只是说。 “抓紧,别松手。” “不,刘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想要你活下去,你快放手啊!”她言语间急切和真诚使他一楞,第一次有人希望他活着,而那个人却是姓杨,他还来不及开口。只听啪一声,蔓藤断了,两人急速下坠。耳边只有呼呼风声,突然,排风只感觉身子被一股力量转向一边,听到刘浩南闷哼一声。她感觉一阵寒意袭来,落水前,她似乎看到崖壁上外突树枝。 随后而至八妹,看到这震惊一幕。“不要啊!”她失声惊呼,更多是伤心,为排风,也为那个从未正视过她男子。她不顾一切冲向黑衣人,展开攻击。暗处小雨也惊呆了,她满是自责,她只想教训一下排风,并不想害死她啊!还有他一直敬爱父亲竟然是……她已经认出原来黑衣人身份,是她庞府人。她知道杨家她再也不能回了,她心念之人与她是水火不容。八妹如发疯般打法,使得黑衣人不敢恋战,趁机离开。八妹一身狼狈,跌坐在崖边,望向烟雾缭绕悬崖,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太君能否经得住打击呢!还有宗保,还有自己那暗藏心底情愫。崖边冷风吹着八妹那凌乱发丝,过了许久,她终于起身离去。 失魂落魄八妹返回家中,告知了排风噩耗。所有人都悲痛万分,尤其是宗保,他不相信,那个明媚浅笑小丫头,就这样离开了,他不信,排风一定还活着,他疯了似跑出去,柴郡主正欲去追,太君却摆摆手。“罢了,让他冷静一下也好,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难免深厚些,就随他去吧。” “都怪那个刘浩南,要不是他掳走排风,排风也不会……” “这也不能全怪刘公……刘浩南,他为救排风,也跟着掉下去了。”八妹忍不住反驳。 “八妹,你怎么替他说话啊!”二嫂有些不满。 “我……我只是说出事实罢了。”八妹也微微恼怒。 “好了,现在说这还有什么用,排风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应该尽快寻找她。至于进京之事,以后再说。”杨家,注定是个多事之秋了。 第十章 崖下遇险 微沉夕阳,映着漫天霞光,朦胧柔和。崖底虽不及崖顶开阔,但自有一番韵味。腰间疼痛使刘浩南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一定受了内伤,因为崖壁上那外突树枝。那是他来不及考虑做出反应,他不由得苦笑,自从遇到那个丫头,他愈来愈不象自己。他望过去,那丫头还未清醒。应该是她从水中救了他吧!毕竟这里是……他感觉那心底伤疤再次被血淋淋地扯开,原来努力遗忘过往,从未从记忆中离开。他盘膝而坐,调息内力运功疗伤。 风带着一丝清冷,唤醒了昏睡排风,她睁开双眼,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刘浩南身影,看到了不远处他,排风感觉很安心。她蹒跚地向他走去,刘浩南感觉到她到来,迅速换上冷漠面具。 “你醒了。”平淡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刘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排风言语带着真诚。 “不必谢我,我救你是因为你对我还有用。”温润声音却是如此残酷话。 “你……你都已经放我走了,还谈什么利用啊!”排风大声吼道,相较于她激愤,刘浩南则平淡如水。 “你怎会知道,我之所以放你走,只不过为了取得你信任以便以后来对付杨家。” “你……是啊!我怎会忘了,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个有利用价值人。”排风言语带着苦涩自嘲道。 “当然,若不是你对我有用,我岂会救你。”刘浩南也说着言不由衷话。 “呵!我这颗棋子有用到比你自己命还珍贵。我杨排风还真是受宠若惊啊!”排风心里很是不爽,出言相讥。刘浩南一怔,也不再多言,欲起身,却不料身上伤痛使他踉跄几步,排风急忙扶住他。 “你……受伤了。”刘浩南却一把推开她。 “笑话,我刘浩南有那么容易受伤吗?”只是头上冷汗已拆穿了他谎言。排风突然想起下坠时,她被推向一边,还有模糊中看到树枝。她明白了,也不再与他争辩,只是沉默。 “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去找点吃。” “还是我去吧!”排风忍不住开口。 “你去?你知道到哪儿找吗?”他言语带着轻蔑,排风甚是恼怒。 “我是不知道,那你就知道啊!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浩南听此,眼中掠过一丝伤痛,声音低沉而苍凉。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曾在这儿住过。”排风呆住了,甚是疑惑。只听得他又开口。 “这里到处都是机关,你别乱走,我很快就回来。”说完转身离去。排风打量着四周。这谷底似乎不小,还有许多山洞,交错相连。他在这儿住过?可这儿能住人吗?她很是疑惑,也很好奇。将刘浩南警告抛之脑后。望山洞走去。 曲折迂回山洞十分奇特,洞中有洞,洞洞相连。当排风来到一十分宽敞洞中,她惊呆了,那不是山洞,那是一座金碧辉煌宫殿。,雕梁画栋,装饰精美,比起真正皇宫也丝毫不逊色。忽然她目光定住了。“啊!”她失声尖叫,那龙椅上赫然坐着一骷髅。她那带着一丝恐惧尖叫声,在这寂静崖底尤为清晰。刘浩南心一窒,不由自主恐慌,是那丫头。他顾不得内伤,施展轻功,往山洞奔去。 排风此时感觉到无边冷意,是渗入骨髓冷,她惊慌地往后退,直到撞入一具温暖胸膛。她转身用力地抱住刘浩南,娇躯轻颤。“刘大哥,那里……那里有……她声音也满含恐惧。刘浩南先是被她用力一抱,那淡淡馨香让他有片刻失神,竟然不忍将她推离,但声音依旧冷漠。”那里有什么?“他顺着她指方向望去,他只感觉浑身血液都燃烧着怒火,不由篡紧拳头,身子微颤。排风感觉到他异样,正欲询问,一抬头,她被他眼神骇住了,那是她从未见过冷煞之气,仿佛来自地狱魔鬼,冷酷暴虐,排风不由退后几步,惊惧地望着他。一股杀气逸出,”坪“一声,那骷髅带龙椅已化为满地碎片。 “哈哈哈……老妖怪,死了都还想着坐龙椅呢!可惜呀!那却从来都未曾属于过你。”刘浩南字字句句都透着彻骨恨意。排风忍不住开口“ “人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放过,你太残忍了,简直是没人性。”排风痛心地谴责他。 “我残忍?没错,我刘浩南本来就是残忍之人,而且,我从来没有过过人日子,怎会有人性呢!”他对着满地残骸冷笑。 “他是……仇人?”排风有些迟疑地询问。 “仇人?哼!他是我伯父,也是我师傅,是他教我武功,是他带我离开这儿。可惜呀!”他恨恨地望着残骸,冷然说 “可惜你忘记了你原本就属于这里,现在被打回原形了,感觉怎么样啊!哈哈哈……”刘浩南疯狂地笑着,可笑意并未到达眼中,眼底隐藏着更深伤痛。他唇角逸出一缕鲜血,身子踉跄几步。排风欲上前。却始终没有迈出脚步,只是眼中有着怜惜。 “你伤……”刘浩南一脸阴霾,冷冷说道。 “我没事,我不需要你可怜,你不要忘了,我刘浩南是没有人性,最冷酷无情之人。”说完转身离开,排风无声地跟随着。 二人来到两个相对山洞,排风只感觉一边冷,一边热,刘浩南开口说道。 “左边是寒冰洞,内有寒玉床,可医治毒伤。右边是烈焰洞,内有火焰床,可治疗内伤。你随我来。”二人进入烈焰洞,排风只感觉热气扑面而来。正中间放一石床。 “这里面机关重重,你不要……”他话语未落,便感觉气流有变。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丫头从来不会乖乖听话。刹那间,万箭齐飞,二人急忙抵御。无奈空间狭小,排风闪躲不及,眼见就要被射中。她感觉到一股力量撞过来,将她推来。只听得刘浩南一声闷哼,长箭没入左肩。他忍住巨痛,一把拉起排风,飞身而出,他已经是满头冷汗。 “快,箭上有巨毒,去寒冰洞。”排风急忙搀扶他来到寒玉床上。刘浩那那紧握长箭,用力拔出,伤口喷射一道鲜血,排风一声惊呼,上前扶他起身,他欲运功排毒,却不料内力损耗过多,竟然呕出一口鲜血。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失去意识,陷入黑暗。 排风甚是心慌,急忙晃他,“喂!刘浩南。刘大哥……你快醒醒呀!”刘浩南却是脸色苍白,没有丝毫回应,鲜血在青衫上晕染开来。排风略加思索,解开他外衫,却因惊慌,几度纠结。伤口流出黑血,蔓延在洁白罗衣上,触目惊心。明天时间了,排风心一横,樱唇印向泛黑伤口,一口又一口,吸出毒血。排风感觉唇渐渐麻木,几乎失去知觉,还伴有一丝眩晕,但她知道自己得坚持住。终于血由黑转红,排风撕下裙摆,将伤口包扎好,坐在床边,静静地守侯着。 第十一章 相知心动 往事随风消散 哪知回首眼前 不欲谁人怜惜 最是秋风缠绵 刘浩南昏昏沉沉,他看到自己在皇宫里,在母后温暖怀抱中撒娇,母亲慈爱地望着他。忽然,一把刀砍来,母亲倒在血泊中,他努力想要救他母亲,他挥舞着双手。排风只感觉手腕被用力抓住。刘浩南已是满头冷汗,喃喃说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不要啊!”排风用另一只手轻拭着他头上细汗,为他心疼。他究竟有着怎样梦魇,会让他像孩子般无助。终于,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却下意识地不放开。然而,噩梦并没有结束。刘浩南又看到父皇也倒在血泊里,他小小身躯被狞笑宋兵推落悬崖,又是那冰冷窒息感觉,他失声大喊“爹娘,救救我,救救我……”见他仍旧纠结于噩梦之中,排风更是紧紧握住他双手,忽略自己不适感觉。他身子剧烈地颤抖着,牵动了伤口,疼痛袭来,他猛地睁开双眼,便望进一片温暖和关切,还有那紧握双手。 “你终于醒了。”排风满是喜悦。刘浩南挣扎着起身,正欲开口,却看见她肿胀樱唇和发黑眉宇。他心突然有一种无法言说感触。 “你醒了,我……我就安心了。”排风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那娇躯滚烫火热。刘浩南顾不得伤痛,急忙为她诊断,神色一变,将她抱起,放在寒玉床上。 “冷……好冷啊……”排风无意识地低喃。刘浩南神色甚是复杂。这丫头,为了救他,不小心中毒,却又得了风寒。寒玉床虽然能化解她余毒,但却过于冰冷,再加上她风寒,只怕她承受不住冷意,使邪寒沁入心脾,就会得不偿失了。唯一方法,只有……刘浩南面色微赧,满是挣扎犹豫。他望着她柔弱容颜,颤动娇躯,心中柔软无边地曼延开。他微叹,这丫头,遇上你,是我命中劫数。他颤抖着双手,轻解罗裳,慢慢地俯下身子,用自己体温去温暖她,那个曾经温暖他心灵女子。昏迷中排风,终于感觉到了温暖热源,更是紧紧地攀住不放。没有了那份寒意,只余安心舒适,便沉沉睡去。刘浩南紧拥着排风,她青丝与他发相缠绕。清秀脸庞带着一丝恬静安然。还有那淡淡馨香萦绕着他,刘浩南不由自主放下防备,抵御不住疲劳,安然入睡。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梦魇,梦里只有温馨与花香。 微微凉意,沁入排风思绪,她轻轻睁开眼眸,冰晶折射光线使她有片刻茫然。她疑惑地望向四周。记得睡着时候感觉很温暖,她以为是在烈焰洞中,却不料想是在寒冰洞里。洞口,一道颀长身影遮住了些微光亮。 “你醒了。”声音低沉沙哑。“哦!那个……谢谢你救了我。”排风有些惭愧刘浩南没有转身,淡声说道 “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只不过是利用你,想让你帮我上崖而已。”刻意冷漠无情,拉开两人距离。 “你……”排风很气愤。 “既然你是为了你自己,那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我收回我刚才话。”刘浩南似是不甚在意。 “你休息会儿,我去找点吃,这次长点记性,乖乖听我话,别乱走。我可不会再次救你了”话一落,逃也似离开。排风狐疑地看着他仓皇离去身影,想起他话中揶揄,气得脸颊绯红。颇不服气。“我为什么要乖乖听你话,我偏不听,你能拿我怎么办!”跟着离开洞中。 刘刘浩南心不在焉地走着,脑海中景象盘旋不离。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和她那暧昧一幕,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点她睡穴,尽管他当时是为了救她才……但他在害怕,他害怕看到她眼中鄙夷和不屑。虽然这种目光,他曾在别人眼中看到过,但他从未在意。然而,他却不想从她那双清灵眼眸看到这种情绪。在他将一切恢复原状后,等她苏醒,但却不敢直视她。他明白,心悸动了。不,他不允许自己动心,那只会让他英雄气短,只会让他变得软弱,他刘浩南只能为复国而存在。他用冰凉溪水使自己清醒。清醒使人冷静,冷静使人更加清醒,他狂乱心渐渐恢复了淡然。 排风沿着回廊望前走,忽然她看见一洞内收拾十分整齐,似乎还有残缺石雕,她好奇地走进去。可以确定是,这个山洞曾有人居住。难道是刘浩南住过地方。恩,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排风拂去盖在石上干草,那上面竟然有模糊字迹。似是用石头刻上去。她一行一行地读下去,不觉红了眼眶。原来这就是他童年,是如此惨烈与苦难。她明白了,他隐藏在冷漠背后隐忍孤寂和伤痛。泪,轻轻滴落,心,为他疼痛。心疼他苦,怜惜他痛。她,并不知道,他僵硬地站在洞口,看着她那滴泪,烫痛了他心。那是他不堪回首过去,提醒着他遭受一切。他震惊,他痛恨,他难堪。冷漠声音带着太多背负。 “你怎么可以偷看我东西。”他如同负伤野兽,咆哮震怒。掌风袭来,那石壁已支离破碎,如同他残缺不全心,那种灵魂被抽离感觉。他支持不住倒在那残缺石碑前,那 破碎石碑记载了他所有不幸。也是他几欲遗忘噩梦。他孤单无助样子深深地印在排风心里。她默默地看着他,祭奠他父母,隐忍着他仇恨。更震撼是他眼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你……”排风试图安慰他。 “你懂什么?你很了解我吗?你别忘了,你只是我棋子不要自以为是地探讨别人心底。”他话冷酷无情,排风只感觉心好痛,忍不住喊道。 “刘浩南,你真是个胆小鬼,你为什么不敢面对真实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善良隐藏在冷酷外表之下。”排风只觉得眼前身影一闪,她感觉到窒息,刘浩南鬼魅般掐着她脖子,一脸疯狂。 “杨排风,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深邃眼眶是满满杀气。排风艰难地说。 “你杀了我,你过去就消失了吗?不会,因为你只是将它禁锢在你心底,成为你精神上枷锁。,你始终走不出来。”刘浩南震惊地望着她憋得通红小脸,眼中却是清澈无畏。他颓然放手,一言不发,转身离开。阳光也温暖不了他身上寂寥,风扬起他长发,每一缕都是他清愁。排风已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死里逃生,依旧替他心疼,只怕心已深深烙下了那孤寂身影。 第十二章 初露端倪 夜寂静,人无语,只有篝火燃烧声音,映着两张慌乱容颜。星光璀璨夜空忽然传来一声鹰啸,刘浩南已长身飞跃,身影没入朦胧夜色之中,排风傻楞住,不知他要做什么。顷刻,刘浩南已翩然落地,抛过来几个红色果子。 “吃吧!这是圣龙果,三年才结一次果,是鹫鹰吃果子,可以帮你增强功力。”他说得平静淡然,可他微乱发丝却告诉她,这几颗果子来之不易。 “那……谢谢你了。”排风咬了一口,果然甘甜多汁。 “恩,很好吃。不过……”她故意住口。果然引得刘浩南疑惑目光,排风冲他甜甜一笑。 “不过,没有我做点心好吃。”刘浩南望着她,眉宇间闪着调皮自信,晶亮眸子胜过夜空所有星星,他不禁微微一笑,让所有一切都失了颜色,。排风痴痴地望着他,心若湖水般荡起涟漪,气氛多了一丝微妙。排风有些慌乱地掩饰自己,开口说道。 “唉!吃了几天野果子,我都腻了,枉费我还是烧火丫头呢!”刘浩南默不出声,心中暗想,原来孔夫子说“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竟是这般。排风见他依旧老僧入定般淡然,忍不住开口说道。 “喂!刘浩南,我们打个商量好吗?反正我们还要相处几天,你可不可以别老是摆个冷脸对着我,我会食不下咽。”果然不出所料,刘浩南有些微愠,看到她依然苍白容颜,却突然起身,瞥她一眼。 “你随我来。”排风只得起身跟着他,两人七折八拐,来到一山洞内。排风很是意外,这儿就是一个小膳房啊!一应俱全。 “想吃什么,就自己做吧!”刘浩南话一撂下,颀长身影转身离开。排风看了一眼,还是算了吧!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说吧!她也跟着离开。来到篝火旁,靠着石壁而坐,两人依旧静静地望着跳跃火苗,阵阵热气扑面,排风不觉进入梦乡。刘浩南无奈地看着她,这丫头还真是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啊!也不知爱惜自己。他轻轻走过来,抱起她娇小身躯,往火焰洞走去。排风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熟悉气息,不由得扬起一抹满足笑容。这一夜,她梦里,全是刘浩南倾国倾城却如昙花一现微笑。 腹中饥饿感,唤醒了美梦中排风,她睁开惺忪睡眼,惊得跳了起来。她记得昨晚明明坐在火堆边,怎么突然到了火焰床上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脸颊飞上两朵红云,也许是烈焰洞太热缘故吧!她步出洞外,清晨阳光,照耀着青草上露珠,为阳光谱出绚丽色彩。忽然排风被一阵香味所吸引,便踏香而来。石桌上赫然摆着一碗粥,还有一碗黑乎乎药汁。排风顾不得那么多了,三两下将粥吃得精光,心想这五谷杂粮还真是缺不得啊!她微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清风,花香,崖底日子也很惬意啊!要是永远这样,该多好啊。她忽然被自己心里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忘了太君,忘记杨家,正自责之余,身后传来脚步声,依旧是千年不变平淡声音。 “你醒了,喝了那碗药,可以彻底清除比体内余毒。”排风转身指着那空掉粥碗,有些迟疑地询问。 “这是你做。” “这崖底除了你就是我,难不成还有别人吗?平淡声音带着些许嘲弄。 “可是……可是,你怎么会做啊?不是说什么君子远疱厨吗?”排风惊讶地望着他。 “那是对君子说,而不是对我刘浩南,因为我是个小人,不是君子。”排风忍不住嘀咕。 “你还真是奇怪,哪有人会说自己是小人而不是君子呢!” “那是因为说自己是君子人,往往是伪君子。而说自己是小人却是真小人。”刘浩南很难得给她解释。排风撇撇嘴。 “算了,你说了我也不明白,我只是个烧火丫头,不懂什么君子小人大道理。”她忽然看见刘浩南手里东西。 “那是……萧吗?” “恩。”简短回答。 “是你做?有什么用吗?”排风好奇地开口询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先把药喝了,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排风忽然生出一丝不舍,她茫然地走到主旁,端起药一饮而尽,无边苦涩曼延,心也是满满苦涩,眉宇染上一缕清愁。只听得一阵萧音响起,绵远悠长,排风不由望过去,他英挺侧脸私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云端。一只鸽子悠然落于他肩上,萧声停了,刘浩南将竹筒缚好,一扬手,鸽子已飞离崖底直上苍穹。排风甚是疑惑不解,刘浩南已淡淡开口。 “两日后,有人接应我们上崖,你多休息。”话一落,青衫一晃,已消失在林影之中。排风茫然地坐下,清灵眸子漫无目地眺望远方。 第十三章 美梦易逝 正午阳光直射崖底,但却没有丝毫不适。,排风端出饭菜。 “来,尝尝我手艺,我可不是只会做点心哦!”刘浩南不语,沉默坐下。 “怎么样,好吃吗?她小脸满是期盼,他不忍拂她好意,点点头。 “恩,还不错。” “什么叫还不错啊!那么比起你呢?”排风不死心地追问。 “我……我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刘浩南掠过一丝不自然。 “很久没做?那就是以前做过喽。”排风盯着他左看右看,看得刘浩南很是莫名其妙。 “有什么不对吗?”他有些受不了她探索目光。排风下意识地点点头,嘀咕道。 “我怎么看,都想象不出,你若做饭会是什么样子。”刘浩南无奈地看着排风。那丝毫不加掩饰性情,直爽得可爱。 “吃饭吧!古人云,寝不言,食不语。”排风努努嘴。 “不知道人,还真以为你是个百无一用书生呢?”说完低头吃了起来。刘浩南很矛盾,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对她冷漠一点,可是,面对着她,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纵容着她放肆。看着她吃饭,刘浩南第一次感觉这崖底有了家感觉。 烈焰洞内,热气袭人,二人盘膝而坐,双掌相对吞纳吐息,相互疗伤。片刻功夫,二人头上已布满细汗。 “看来合我们而人之力,你我内伤已经基本复原了,明天我们就可以上崖了。”刘浩南望着发丝微润排风开口说道。排风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敛起了那一丝微怅。 “恩,明天么……” “要上这断崖,一线天是唯一出路,需要两人背靠背借力,用壁虎功攀缘而上,而且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今晚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我们一股做气,登上崖顶。”刘浩南谨慎地交代着,排风则明显地心不在焉。 “你……你很想上去吗?”排风言语带着一丝苦涩。刘浩南一楞,神色有些复杂,微微叹气,他缓缓起身,背对着他,默然无语。背影藏着深深寂寞。排风急忙说道。 “我当然很想上去了,毕竟这里什么都没有,死气沉沉。更何况……”她顿了顿声,接着说“更何况太君她们所有人都还等着我回去呢!所以……所以……”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欲盖弥彰,便沉默下来。洞中静得只有彼此呼吸,刘浩南那低沉压抑声音格外清晰。 “丫头,明天我们上去之后,也许,从此就只能成为陌路。或者,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是战场上生死对决敌人。你……你多保重。”排风无语,目送他清冷身影离开,她陷入沉思。敌人,我们会成为敌人吗?不是也许会,而是注定了会成为敌人。想到此,排风只感觉压抑透不过气,不由自主往洞外走去。 夜幕下星空,如云似雾,残月高挂,清风拂面。跳跃着火光映红了两张复杂脸庞,彼此沉默着。既然注定了要别离,那么就好好珍惜剩下时光吧!想到此,排风望向浩南,他只是盯着跳动火苗发呆,排风故做轻快地开口说道。 “你把火烧得这么旺,难不成你想烤东西吃啊!”刘浩南一楞,看穿了她强颜欢笑,却不想拆穿。淡淡开口。 “恩,那你想吃吗?” “想,当然想了,我想在最想吃就是汴京城大烧鸡。可惜,京城是回不去了。”排风无意间说出话,使两人再度沉默。这一刻。也许他们都刻意不去理会彼此立场身份。片刻,听到刘浩南低声叹道。 “是啊!,吃不到了。” “若是有机会,我请你吃啊!”排风扬起真挚笑容,开口说道。却只得刘浩南微微一叹。 “你……你认为可以吗?”他一语双关话,惹得排风一楞。是啊!有可能吗?他是认为杨家也许永远回不了京城呢?还是,认为已他们立场,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一样,安详地面对而坐。罢了,此刻就先忘记立场,面对一切。做出决定之后,她浅浅一笑。 “为什么不行啊!只要能上去就可以啦。”面对她如此固执单纯想法,刘浩南不由暗叹,真是个天真丫头,世间事那有那么单纯啊!但仍回报她一个真诚微笑,不管这个承诺能否实现,至少这一刻,他宁愿相信她所许给他承诺。只是答案早已存在在彼此心中,却谁都不愿惊醒这片刻美好。 第十四章 离别之伤 夜色渐渐褪去,清晨第一道曙光,静静地照着熟睡容颜。一样青衫男子,粉衫少女,却已不是最初相遇风景,也不是只若初见陌路,彼此心中,已多了一份淡淡牵挂。崖底,如此静谧,只有均匀呼吸,和燃尽篝火,残留着袅袅轻烟。刘浩南凝望着依旧酣睡排风。有几缕细柔发丝散落在清秀脸庞,纤纤睫毛如同欲展翅蝴蝶,直挺俏鼻,嫣红樱唇。他依稀记得,那柔软唇印在身上感觉是那么美好,那么甜蜜,是他从未有过感觉。他知道,这丫头是美丽,可这份美丽他却不能用有。他想起昨晚,她开心地说着她儿时趣事,如珠玉翠声音,是那么调皮机灵,娇俏可人。刘浩南嘴角微微勾起完美弧度,足以让阳光也失去了色彩。他痴痴地望着排风,他想把她容颜深深地收藏在心底,当成最珍贵回忆。 阳光悄悄进入崖底,淡淡光辉晕染四周,梦里,排风感觉到一种温暖光线,越来越近。她如蝶睫毛微颤,如此细微地动作,没有被一直凝望她刘浩南所忽略。他知道,她就要醒了,就在排风睁眼刹那,他迅速将目光转向断崖,掩饰如此完美,心却注意着排风动静。排风望着沐浴在阳光下伟岸身影,清傲绝世,孤独寂寥。不由得一声叹息。 “你醒正是时候,我们……该上去了。”排风神色一黯,该来终究要来,不是吗?她走上前,四目相对,眼中都含着无法言说情绪。忽然,崖上传来呼喊声 “少主,属下已经准备好了。”刘浩南对排风点点头,两人背靠背,手臂相绕。排风突然感觉很幸福,因为这一刻,他们生命连在一起,同生共死。两人艰难地一步一步往上移,派风一个失神,两人急速下坠,刘浩南使劲顶住,阻止了下坠身躯。 “用力踩住石壁,坚持住。”他鼓励着她。两人继续攀登,阳光渐渐强烈,排风已经衣衫尽湿,娇喘连连,更有些眩晕,刘浩南感觉到她异常,抬头望,看见了垂在崖边绳索。 “看到绳子了,再坚持一下。” “不行,我支持不住了。要不,你……你松手自己上去吧!”排风无力地说。刘浩南一怔,放手么!那她会……他心如针扎似疼痛。不,他不允许她放弃。他目测了一下距离,心中毅然做出决定。他借助崖壁用尽全力将排风向上推,将自己处于劣势,为她,他情愿赌一次生死。排风只感觉一道力量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向上飞,她还没有从这震撼中清醒,眼疾手快抓住垂下绳索,倒挂金勾,向刘浩南伸出手。两手相握瞬间,四目相对,有信任,有欣慰,更有一丝暗藏情愫。刘浩南运力,脚踩崖壁,身子向上反转,揽着她纤腰,借助绳索飞身而上。崖顶诸人感觉一阵轻风掠过,一对壁人身影已稳稳落在崖顶。几名黑衫人屈膝下跪。恭敬开口。 “属下护主不力,请少主恕罪。”刘浩南正欲开口,却突然感觉怀中一空,原来排风已满脸通红地退离他怀抱,他感觉有些怅然所失。 “都起来吧!这不是你们错。查到是什么人了吗?”带头黑衫人陈青看了一眼排风,有些欲言又止。刘浩南淡淡开口。 “但说无妨。”陈青一楞,但很快恢复平静。 “属下已查明是庞太师人,目是要阻止杨姑娘进京为杨家平反。”说完小心地望着刘浩南。果然,刘浩南神色一变,眼神社射出凌厉,不由暗骂,这个老匹夫。“排风忽然听到这话,满脸激动地说道。 “是皇上要为杨家反案吗?”陈青不语,看向刘浩南。排风急忙扯住刘浩南衣袖,以企求眼光望着他,他忽然感觉莫名郁闷,但并没将她推开,冷声说道。 “那狗皇帝怎么会为杨家反案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自打嘴巴!”排风微楞,双手渐渐松开,眸子黯然,她暗暗自嘲,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她强挤出一丝微笑,面对刘浩南开口。 “你现在还要放我走吗?”刘浩南缓缓转身,脸上有些微挣扎。他很清楚,他不在乎她回去为杨家平凡,反正他有是手段和计谋。他在乎是不想她里离开。片刻,他冷冷说。 “我刘浩南说话从不反悔,你走吧!”他知道他留不住她,也不可以留她。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告辞了”她转身离开,每一步宛若千斤重。忽然眼前出现一袭青影,抛来一个瓷瓶。依旧是拒人千里之外冷漠声音。 “这个可以医治杨六郎,就当是我还你当年一饭之恩。我刘浩南从来都是恩怨分明,从此……你我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麽?”排风有些茫然,看着远去青衫,用力转身,终究要结束了吗?她感觉口中咸咸,原来,泪水竟是这般滋味。 刘浩南望着那娇小身影渐去渐远,不由双手紧握。两不相欠,是啊!从此与她两不相欠。一切回到了最初,可是心呢?已回不到当初淡然了。 “少主,还有一事,不知……”陈青有些犹豫。 “说吧!”简短而威严声音,已恢复了原来冷静。 “当日,在崖上还有另一批黑衣人,,经调查,发现是江湖上混混,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奉命教训一下杨姑娘。”陈青试探着开口,他已看出少主和杨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将此事说出来。刘浩南听此,剑眉微蹙。奉命教训她,那丫头得罪什么人了?糟了,这丫头孤身回去,会不会……一抹担忧出现在他清俊脸上。 “陈青,你派人暗中跟着她,直到她安全返回绿柳庄。”陈青微微诧异,但仍恭敬答应。很快,两名很衣人往刚才方向奔去。 断崖边,刘浩南迎风伫立,相似风景,勾起了往昔。他耳边仿佛又回荡着那惨烈求救声。还有自己当初偾事嫉俗,冷酷无情,却在上崖第一天,感到了人世间第一份暖。他苟且偷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复国吗?这是他当初活下去动力,他人生只为复国而存在,心中又筑起了冷酷墙,正准备离开。 “少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少主,属下不明白,为何要救杨六郎,还有……” “陈青,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刘浩南不屑用那种手段,我要在战场上,赢回我失去一切。” “属下绝对相信少主能力,只是怕那为姑娘会影响……” “笑话,我堂堂北汉皇孙岂会让一个丫头影响!我可以告诉你,凡是要阻止我复国人,我绝不放过,无论任何人。”他清俊容颜是满满坚定与冷酷。 “是属下失言了,请少主恕罪。” “罢了,难得你一片忠心,回去吧!”率先离开断崖,大步向前走去。 第十五章 途中遇难 寂寞梧桐锁清秋 万般落叶满地愁 最是离别情意依 孤雁南飞无怨尤 寂寞清冷山道上,远远走来一单薄女子,似有满腹心事,寂寥落寞。离她身后不远。两个人影紧紧跟随,这两人正是刘浩南派来逐风和追云,他们也是陈青手下最得力助手,奉命护送杨排风。心不在焉她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一路风尘仆仆,来到山下路边简陋茶肆,疲惫不堪她停了下来,歇息片刻。茶棚内,几个猥琐身影看到她容颜,吓了一跳。暗自气恼,他娘,怎么这臭丫头命真大,坠崖也死不了。不过活该你倒霉,竟然又撞到爷几个手里,看这次你往哪儿逃。领头男子一试眼色,其中一人闪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店小二一脸慌乱,战战兢兢地走到排风跟前。 “姑娘,你要茶来了。”排风疑惑地看着小二哆嗦着,满头是汗。 “有什么问题吗?” “这……没有,是天有点冷,没什么,姑娘请用。”排风不疑有它,端起茶一饮而尽,却感觉满是苦涩,她不由得苦笑,是因为茶苦吗?还是因为心苦,所以什么都是苦。答案只有自己清楚吧!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眼前景致越来越模糊,影影绰绰,最后,只听到一声“臭丫头”便失去了意识。一只禄山之爪伸过来,却还没碰到排风衣衫,便发出一声惨叫,那只手已整齐地落在地上。两个俊朗年轻人走来,一个和煦如春风拂面,却隐藏着一丝惊讶望着另一位浑身散发着冷漠如冰男子。 “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大……爷,饶命啊 !是……是普通蒙汗药。”几个人吓得哆哆嗦嗦,口齿不清地说道 “还不快滚,以后再敢用这下三滥手段,小心狗命。”冷冷话如冰雪拂面而来。 “是……是。谢谢大侠饶命。”几人连滚带爬地离开茶肆。 “逐风,你什么时候……”看似无害温润公子刚一开口,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追云,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少主命令我们一路护送杨姑娘,现在怎么办。”面色稍冷男子微皱着眉头,已然恢复了以往淡然。 “还能怎么办,先送到前面客栈再说吧!”追云不甚在意地回答。 “可是……”逐风脸上呈现为难之色,追云先是莫名地看着他,稍后便明白了他顾虑。追云心中有些微诧,一向不拘小节逐风怎么会有如此顾虑,难道是因为少主关系。 “客栈离这没多远,以你我轻功,不到一刻钟就能到达,总不至于去找马车吧!” “这……”逐风依旧有些犹豫。“现在最关紧是让杨姑娘休息一下,等她清醒,难不成让她在这吹冷风啊!”追云话提醒了逐风。他咬咬牙,心里说道,对不起杨姑娘,得罪了。一把抱起昏睡排风,施展轻功,径自离去,追云如梦初醒,快速追赶,心中暗忖,好你个逐风,难不成想跟我比较轻功吗? 当排风从昏迷中清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大惊,急忙看自己身上衣衫整齐这才觉得安心。她走出房间。 “姑娘,你醒了,要不要用膳啊!”一脸和善掌柜开口询问。 “掌柜,是谁送我来。” “这个……是两位公子送你来。并吩咐小好生招待姑娘” “他们有说是什么人吗?” “这倒没有,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排风取下手镯,递给掌柜。 “这个就算我住宿费吧!” “不必了,已经有人替姑娘付过了。” “是那两位公子付。”掌柜默认了。那 就算了,排风挥挥手,走出客栈。却不禁猜测,会是谁呢?难道是刘浩南?不,不会,他不是说了吗,从此两不相欠了。想道这儿,她突然很想念太君她们,想念亲如家人杨家,她不由加快脚步。不对,有人似乎一直跟着。明眸一转,向街角走去。身后逐风追云两人也加快步子,却一转身,失去了她踪影。 “咦!人呢!明明往这里来了啊!”两人四下寻找。一个清脆声音响起。 “两位是在找我吗?”二人急忙转身,排风望见两人,感觉有一丝熟悉。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排风质问道。 “这……”二人似有难言之隐。排风仔细打量二人,似乎并无恶意。 “杨姑娘,我们并无歹意,我们是奉我家少主之命,护送姑娘回绿柳庄。”性子耿直逐风解释说。 “你家少主?”排风终于想起来了,她和刘浩南上崖之后,见到人。 “是刘浩南让你们来。”二人点点头,排风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淡淡说: “你们请回吧!,我和他已经两不相欠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杨姑娘,请别难为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再说,这一路也许不大太平。”追云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眼花,他似乎看到逐风眼中一闪而逝担忧。 “算了,你们爱跟就跟吧!反正马上就到绿柳庄了。”排风不再理会二人,转身离去。思绪却已飘远,刘浩南,再次在心底呼唤这个名字,就想起他清冷容颜和满身苍凉。心却有着小小雀跃,他,还是关心她。 傍晚时分,排风终于回到绿柳庄大门口。她望着这久违家园,再也按捺不住喜悦奔向庄内。不远处两人看她身影消失在门后,双双离去,却在转身后,有一人,看似不经意回眸。绿柳庄内,排风归来,众人十分高兴,太君更是老泪纵横。 “排风丫头,回来就好了,总算有惊无险啊!”宗保更是高兴有些语无伦次,满是喜悦。只有八妹,虽说也是满心欢喜,可总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终于在与众人寒暄之后,排风才得以脱身,回到自己房间。 第十六章 下定决心 秋夜星空,格外深邃。满天星斗,闪着莹润光芒。刘浩南夜观天象,发现北方帝王星突然暗淡了许多,而帝后星却分外明亮。他掐指一算,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原来如此啊!天象骤生,物换星移,帝王星黯,帝后星兴。看来辽国要有一番新景象了,正好可以使自己大显身手时机。只要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取得辽主信任,利用宋辽矛盾和辽国狼子野心,就可以以战养兵,借辽国之手,灭了宋室,光复北汉河山就指日可待了。 “哈哈哈……杨家,当初你们在战场上倒戈相向,投靠宋朝,我就要在战场上,让你们失去一切,这就是你们背叛我北汉代价。”骄傲俊逸脸上是满满自信,却在瞬间掠过一丝黯然。一想到杨家,眼前仿佛出现一张清丽笑颜。那丫头,怎么偏偏就是杨家人呢!他摇摇头,将脑海中容颜甩开,淡声开口 “陈青,你准备一下,我要前往辽国。”陈青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 “少主,你是想借辽国之手灭宋。” “正是如此。”毫不掩饰回答。 “可属下愚钝,借辽之手灭宋,那国土岂不落入辽人之手。” “哼!有我刘浩南在,岂有辽国容身之所。”依然是睥睨天下骄傲自信。 “是,那少主要带人去吗?” “不必了。我一人足矣。?”陈青暗忖,他知道少主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们。 “属下以为还是有个人照应较好一些,毕竟是歧视汉人辽国。”陈青恭敬地说道。刘浩南沉吟片刻,毕竟在这个世上,他已经习惯了不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也罢,有个帮手也未尝不可。 “那就让追云随我去吧!至于你,继续留在宋地,注意朝中局势,还有继续寻找宝藏下落。” “是,属下这就去做准备。” “哦!对了,他们二人呀该回来了吧!”正说着。逐风追云回来向刘浩南复命,听完二人汇报,刘浩南眼中杀气渐浓。 “陈青,找人给我废了那几人。”冷酷嗜血言语如冰雪拂面。竟敢想染指那丫头,简直是找死。 “是,属下告退。”逐风与追云被刘浩南身上寒意给震住了。他们虽然年长少主几岁,但却从未真正看透这位年轻主子,明明温润如玉,却冷峻邪魅。 一丝清风透窗而来,映烛火忽明忽暗,飘忽不定。明明满身疲惫,却无一丝睡意。排风轻轻来到院子坐下,丝丝凉意沁入烦乱思绪。皎皎月华,如银流泻。朦胧间,仿佛看到那个如月般清高孤傲男子,踏月而来,眉宇锁着无尽背负和苍凉。她有种冲动,想拂去他所有寂寥,心,再也抹不去他身影了。她凝望着孤月,仿佛他就在月中央一般。 “排风,清亮声音带着一丝微傲。月下,多了一个窈窕影子,排风转身。 “八小姐,你怎么来了。”排风略微有些惊讶。八妹眼神有些闪躲。试探着开口 “你可知道当日袭击你是什么人吗?” “哦,这个啊!刘……据说是庞太师派来,这个大坏蛋,到现在还不放过杨家。”排风想到刘浩南立场,便隐去了她所知道内情。 “排风,其实当日我赶到时,你们已经……排风,对不起,是我没能及时赶到。”八妹真诚地说道。 “八小姐,你别这么说,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排风觉得心里酸酸,这就是家人感觉。 “那刘公子他……”八妹欲言又止。排风忽然黯淡神色,被八妹尽收眼底。排风故作轻快地说。 “我没事,他当然也没事了。” “哦!,那你们……”八妹不知该怎么开口,问她最想知道事情,排风和刘浩南之间是否有什么。排风有一丝被看穿心慌,急忙开口。 “我们什么也没有,他只是想利用我罢了。” “那他为什么会不顾性命救你?”轻柔声音多了一丝尖锐。八妹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咳了两声。 “我意思是他既然掳你做人质,但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崖边呢?”排风疑惑地望着八妹,不太明白她用意,但还是做了回答。 “他本来已经答应放我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那儿。”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也许是他反悔了,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不想放我走了,也说不定啊!”排风不知为何,说出了这句话,其实她很你清楚,刘浩南出现,并不是他反悔,但她想隐藏这个秘密。 “是这样吗?”八妹有些不太确信。 “排风,你认为宗保怎么样啊!”突然转移话题让排风微楞。 “宗保少爷,很好啊!你怎么这么问啊!” “这个你别管啦,那你是怎么看他。”八妹继续追问。 “什么怎么看他,不就是少爷吗?我自小在杨家长大,你们就像我亲人一样。至于宗保少爷,就像哥哥一样,待我很好啊!”排风眼里一片真诚。没有人注意到。暗处一袭白衣杨宗保,清朗面孔有期待转为失落。哥哥吗?原来我只能做哥哥。这个答案在他当初去营救排风时,他已隐约料到,不过要确定是很困难。也罢,那就做你一世哥哥,一样可以保护你。他微叹,停止了前往脚步,转身离开。如同月夜中清风,不留一丝痕迹。八妹听了排风这番话,不由感觉一丝羞愧。她,一向轻扬利落杨八妹,怎么也成了俗世中猜疑女子。 “排风,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排风忽然想起分别时,刘浩南所赠药。 “哦!对了,刘浩南临走时,给了我这个,说可以医治六爷。”排风把瓷瓶递给八妹。八妹打开一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定定地望这排风。 “你相信这药是真救六哥吗?”排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相信。怎么?难道八小姐认为……”却不料,八妹一脸坚定。 “虽然我不明白,刘浩南为什么送药,但以他骄傲,我相信这药是真。好了,排风,我现在就去找六哥。”八妹欣喜地离开。留下有些失神排风,独坐月下。 第十八章 俱入京师 天地苍茫入北荒 情丝万缕意难忘 回首遥望故国土 春风不在渡斜阳 北方深秋已有了初冬冷意,,越往北,寒意越深。举目远眺,天地似乎连在一起,一片广阔苍凉。 “少主,已经进入辽国境地,要不要换身装束。”开口付是一位年轻俊俏公子,恭敬地望着一袭青衫男子。那男子青衫微扬,长发翩飞,一张容颜尤为出众,剑眉星目,如同谪仙。沉稳内敛,一股华贵之气不怒自威,眉宇间闪着自信光华。声音如同空气一般清冷,回荡在风中。 “暂时不必,这里只是边城,汉辽杂居之地,倒也不显突兀。”语毕,眼光落向不知名远处。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开!一声娇喝从风中传来。远处,一身白裘女子被几个辽人围攻,似乎在争吵什么。追云以询问眼光看向刘浩南。 “少主……”刘浩南冷声说道。 “别人事与我无关。”继续策马前行。经过几人身边时,少女以求救眼神,望向二人。刘浩南淡淡瞥来一眼,并无动静。见他似乎无意相救,少女冷哼一声,收起祈求目光,容颜瞬间转为倔强。少女那倔强眉眼像极了一个人,,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小丫头一脸倔强地望着他。正在这时,拉扯间,从少女身上掉出一块玉佩,刘浩南一看,淡声吩咐。 “追云,”追云心已领会,三两下解决了几个围攻大汉,少女不满地瞪了追云一眼,转向刘浩南,看清了他样子,有些微怔。世间竟有如此俊逸出尘男子。 “小女子韩莹望多谢公子相救,他日必定相报。”话落,已是脸颊微红,粉面含春。 “救你人不是我,是他,姑娘谢错人了。”一派淡漠疏离口气。少女面上掠过一丝不甘,正欲开口,只听得冷冷声音再度传来。 “追云,走了!”率先策马离开,追云急忙追赶,独留少女错愕地望着绝尘而去二人,纤手紧篡。“哼!胆敢无视我韩莹望,这个梁子本郡主结定了。 一路上,追云几度望向刘浩南,欲言又止。刘浩南瞥他一眼,放缓步子。 “想问就问吧!”追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开口问道。 “少主,属下不明白为何改变注意救那个女子。”刘浩南看他一眼,这个追云,虽有绝对忠诚,却无绝顶聪明。不过无所谓,他只要忠心就够了。 “我刘浩南会救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对我有用人。”淡淡话语没有一丝温度。追云更是迷惑。 “可属下怎么也看不出,那个少女是有用之人!”“你知道韩德让吗?” “听说过,此人以一介汉人身份,稳居辽国朝堂,颇受中用。” “那个女子就是韩德让之女,当今辽国萧后义女莹望郡主,是个很好棋子。”清俊脸孔是满满自信。他会救她,还有一个他不愿意承认原因,只因那一抹相似倔强。追云不由得从心里敬佩这位主子,能在最短时间,做出对自己最有利打算。冷风中,两骑奔向那未知前方。辽国,因刘浩南到来,即将迎来一个全新局面。 大宋。 一路上结伴同行,倒也顺畅。很快,二人来到汴京城郊外小镇,却无意间听说,守城戒备森严,似乎要阻止什么人入城。排风已心下明了,想必是庞太师不死心,借皇上之名,在城门口设置关卡,阻止杨家人入城。排风不由得烦躁,入不了城,就意味着无法为杨家翻案。正烦恼之余,却见逐风拿着一个盒子进来。 “杨姑娘,看来得冒险一试了。不知姑娘你是否……”他话语未落,排风已抢着说。 “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入城就行。” “那就委屈姑娘一下了。”只见他递过一套男装,排风会意,进入内堂。不一会,内堂走出一位翩翩佳公子,眉眼间掩饰不住英气。排风调皮地向逐风盈盈一拜。 “小弟杨风见过大哥。”逐风有些微怔,扬起一抹浅笑。 “好,那大哥就收下你这个小弟啦。可以出发了。”二人相继离开。 汴京城不愧是京畿重地,繁华之都。城门口进进出出,川流不息。却盘查极为仔细。逐风看向排风,她给他一个放心眼神。二人神态自若地走向城门。一切很顺利,却在即将放行那一刻,一守卫伸手拦住排风。 “你,抬起头来。”排风神色微变,手已紧握。却见逐风递过一块令牌。那守卫竟然瞬间变得极为谦恭,顺利放行。排风悬着心也放下了。二人入得城内。 “排风再次多谢了,我们就此分别吧!”排风虽有满腹疑问,却终究没有询问。倒是逐风看穿了她心思。淡淡开口。 “你不好奇吗?关于那块令牌”排风微微一笑。 “我确实很好奇。若你想说,尽管告知,若你不能说,那问了也白问。”如此诚实回答,既在他意料之外,亦在意料之内。 “确是现在不能说,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那就此别过了,多保重。”逐风转身离去。排风已经明白,终究是立场不同。不管刘浩南用任何方式,但只要是对杨家对大宋不利,他们终有敌对那天。只是早晚问题。她毅然转身往丞相府走去。 第十九章 平冤昭雪 排除万难入敌府 故人再见个为主 注定种下前世因 回首难见来时路 排风见过寇丞相之后,得知了是庞太师密奏皇上,说杨家无侫楼藏有罪证。其实杨家反不反已经不重要,皇上忌惮是杨家功高震主,手握重兵。时局一旦安定,杨家就成了皇上心中一根刺,只怕这通敌卖国之罪,亦是莫须有罪名,皇上也应该是心知肚明。若想洗清罪名,解铃还须系铃人,势必得庞太师之手,澄清事实。可难就难在庞太师对杨家欲除之而后快,除非能抓住庞太师把柄。排风闻言,自告奋勇,愿潜入庞府搜集罪证。 辽国都城,虽无汴京繁华奢靡。但也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最显赫南北院王府,而最受辽帝赏识是韩德让韩国公。刘浩南望着气派国公府,扬起一抹自信微笑。三个月,我就让这国公府成为我刘浩南国师府。这就是自负狂傲,谈笑间,运筹帷幄,掌控一切,说道就能做到刘浩南。 大宋太师府,翠竹亭台,轩宇楼阁,小桥流水,繁花如炽。一女子临水而立。娇美容颜满含愁绪。自从这次归来,庞雨薇感觉一切都变了。她以为父亲只是与杨家不和,却不料想是如此水火不容。偏偏啊!她心念之人竟是杨家人。还有她无心害了杨排风,愧疚使她夜不能寐。她犹记得当日询问父亲,有关杨家被贬之事,从父亲那闪烁眼神中,她明白了一切,可知道又能如何,也许父亲不是一个好人,但绝对是个好父亲,从此,她只能愈来愈沉默,独自承受一切。 夜,是最好掩护。一袭娇小身影,跃入太师府,小心翼翼避开守卫,往书房走去。没多久,她就发现不对劲,那书房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过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看来此处也布了阵,欲原路返回,却发现无路可寻。心里一急,满头细汗。不能在拖下去了,时间一久,必定会惊动守卫。果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情况万分危急,正当她欲豁出去时,眼前多了一人,轻喝一声“走。”二人已瞬间消失,庭院一切如常。原来假山之后,别有洞天。 “排风姑娘,又见面了。”平淡熟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关心,排风看清来人。 “逐风?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儿?”清脆声音甚是讶异。逐风微微一笑。 “很快你就知道了。先呆在这儿,待会我送你离开。”排风似是有些明白了。 “你是太师府人?”逐风不语,转身离开。 “参见风统领,一切正常。”侍卫恭敬声音传来。 “知道了,去别处看看。”淡而熟悉声音,排风已然懂了,难怪当日进城之时,守卫看到令牌之后谄媚。他隐藏于太师府,莫非是刘浩南授意,到底有什么目呢?正沉思之余,响起一道细柔嗓音。 “小姐,夜深了……” “我知道了,走吧!”好熟悉声音啊!排风悄悄望过去。小雨,小姐?庞雨薇。一切真相水落石出,原来小雨就是庞雨薇,难怪她会对她有丝敌意,想必是为了宗保少爷。排风略加思索,决定赌一赌,悄悄尾随庞雨薇,一直到她住处。 “小雨,或者该称呼你为庞小姐。”突如其来声音和人影,庞雨薇俏脸煞白。 “杨……杨排风,你……你是人还是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害你。”语无伦次声音颤抖着。排风深吸一口气。 “小雨,我没死,我今天来是想求你帮忙。”排风一脸真诚。庞雨薇渐渐镇定下来,一脸不解。 “你找我帮忙?” “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杨家了,我家少爷也会感激你。” “你究竟要我帮什么?”排风在她耳边低语。庞雨薇一脸犹豫。 “不行,这样我爹会被牵连。” “小雨,你应该很清楚,杨家是被冤枉。我们只想为杨家平反,还杨家一个清名。更何况太君已决定归隐,决不会与你爹再有冲突。”庞雨薇思索片刻。 “好我答应你。算是我偿还你。”二人协议后,雨薇送排风出府。 逐风返回原处,发现已失去了排风踪迹,微微皱眉。那丫头被发现了?不,不可能,若是被抓,一定会有动静,可刚才一路行来,并无异常。想必她已经离开了,罢了,她安全就放心了。倏地,他心里一惊,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担心那丫头了。为什么面对那丫头时,他总会感觉很亲切。有多久了,他没有那种如亲人般感觉。他掏出一块玉佩,确切地说,那是一块不完整玉佩。他想起父母临终前嘱托他去投奔姑母。当他赶去时,叶家已是一片废墟,据说是遭遇强盗。叶家二老已经罹难,独不见他表妹,也是他已定亲未婚妻叶微风。他相信表妹一定还活着,这玉佩是一分为二,可以锲和在一起,他和表妹一人一块。这些年,他一直未放弃寻找,可是茫茫人海,从何找起,毕竟当时表妹才三岁,要找到谈何容易。他暗忖,可能是那丫头,让他想起了自己失散亲人所以,他才会担心她。如果少主在,也一定会同意护那丫头周全。那丫头对少主来说,一定是特别,他向来对少主忠心不二。所以,他忽略了自己心里那一抹情绪。 半月后,宋仁宗下旨。杨家通敌卖国之罪,因证据不足,给予平反。着其重返天波府,加官进爵。但被太君拒绝了。说是年事已高,一门孤寡,想过些平凡日子。这正中皇帝下怀,特赐良田美宅,以慰忠心。逐风已明白了,排风夜闯太师府用意。他将消息传给刘浩南,请求指示。刘浩南回信,静观其变,一切按原定计划,无需更改。杨家总算是保住了清誉,边境也是暂时安定。 第二十一章 桃园邂逅 翩翩少年踏尘来 翻飞桃花春满怀 微风送来浮云意 不知何时为君开 大宋。杨六郎被困天门阵消息很快传入天波府,杨家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之中。众人聚集一堂,共商营救之法。 “太君,如今爹爹被困,宗保请求太君允许前去营救。”一袭白衣翩翩少年郎,跪地请命。却被一雍容华贵妇人打断,她正是宗保之母,杨六郎之妻柴郡主。 “不行,宗保你不能去。” “是啊!宗保,你现在是杨家仅有男丁,怎可以身犯险呢?”杨家众人一致开口反对。宗保一脸焦急,望向太君。 “太君,我……”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宗保,她们说对,你不可以冒险前往,此事就切莫再提。再另想它法营救你爹了。”太君语重心长地劝道。宗保无奈,垂头丧气离开。他心里极其委屈,身为堂堂杨家儿郎,竟然不能上阵杀敌,如今连营救父亲都不被允许,他越想越愤懑,你们不让我去,我偏要去,他暗自做了决定。 华山山巅,一俏丽少女与一鹤发道人,遥望远方,迎风伫立。苍劲有力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 “桂英,你跟随为师修行几年了。” “师父,桂英跟随师父已经六年了。” “世人常说山中无日月,桂英今年已有十八了,是时候该下山了。” “师父,桂英继续陪师父不好吗?”少女佯装不满地撅起樱唇。 “桂英,你此番下山,自有你命数。你看,远处九龙谷内,有六道妖气冲天,乃是有人不下天门阵,困住大宋将领杨六郎,你有何看法。”少女略微思索,自信地说。 “此天门阵,刚中带柔,实中有虚,要想脱身也不容易。不过,从整个格局来看,与师父紫薇斗数十分相似,可是内藏戾气,狠毒无比,和师父祥和之气截然不同。难道说,这布阵之人也懂师父紫薇斗数。” “没错,为师一眼就看出此阵是以为师紫薇斗数演变而来,但却加入了连为师都不了解邪术。看来,布阵之人确实与为师颇有渊源。不过,此阵尚不完善,如若练成十二煞天门阵,那可就大罗神仙也难破了,只怕天下苍生又要遭难了。” “那师父可有破解之法。” “唉!天意如此,为师也无计可施。不过,此布阵之人与你也有渊源,你也该下山去会一会了。一切皆是天意,冥冥中自有定数,切莫强求,你就准备准备,下山去吧!” 大辽,国师府。入夜北方,多了一丝凉意。刘浩南负手而立,遥望夜空。明月中似乎出现一张盈盈俏脸,带着甜甜笑容。杨家,杨排风,他耳边仿佛响起那清脆声音甜甜地喊着刘大哥,他不由得心绪烦乱。转身回到书桌前,摊开宣纸,片刻,隐约出现一个女子身形,一清丽少女跃然纸上,不假思索题字。 与尔初遇 烟雨凄迷 不予付心 唯有相忆 搁笔,望着画像,口中喃喃念着,唯有相忆,唯有相忆……一阵微风透窗而来,轻卷着书桌上画卷,使画中人看起来若隐若现。风带来清冷气息,使他一怔,倏地清醒。不,他现在是耶律浩南,不再是那丫头口中刘浩南。他唯一要做事,就是复国,只要能复国,他什么都可以舍弃,清除一切障碍,包括杨家,至于她……他微叹。卷起画像,抛出窗外。却在下一秒,闪电般地飞身而出,接住翻飞画卷。原来他心比他人更早做了选择。他,也会有不舍,唯有相忆,也只能相忆,因为他有他与生俱来责任,也是已经注定了使命。 晨曦中天波府,沐浴在阳光中,更显得巍峨壮观。一大清早天波府在一阵嘈杂声中开始,原来是杨宗保留书出走,独自一人前往边境,营救杨六郎。众女眷皆是一脸担忧。尤其是柴郡主,丈夫被困,如今连唯一儿子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排风看着担忧众人,开口说道。 “太君,不如由排风前往寻找少爷,找到之后,也可以照顾他,各位夫人就不要太过担心了。” “唉!排风,真是难为你了。只是八妹上五台山找五郎,寻求破阵之法未归,要你一人只身上路,老身还真是不太放心啊!” “太君尽管放心,排风会照顾好自己。” “那路上小心,找到宗保几把他劝回来,一切从长计议。” “是,排风知道了。排风一定会照顾好少爷。”得到允许排风,收拾好行装,驰马离开。就在排风离开第二天,八妹从五台山回来,告知若要破阵,须得到穆柯寨借降龙木一用。听闻宗保排风已经前往边境,征得太君允许,一路追随而去,欲拦住他们,一同前往穆柯寨借降龙木一用,以破天门阵。 宋辽边境,桃源谷。春寒料峭天气,桃花已悄悄爬上枝桠。,张扬着它美丽。如诗风景却被几个猥琐之人破坏了画面。 “小姑娘,快把身上值钱东西交出来,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尖嘴猴腮汉子开口威胁道。少女发出一声冷笑。 “放我一条生路,谁放谁还不一定呢!想不到在我穆柯寨地盘附近,还有人敢打劫啊!”少女一副你奈我何架势,心中暗忖,爹爹呀!看来你要好好反省一下啦!这少女正是风师父之命下山穆桂英,却不料在此,碰见几个不长眼家伙。几个大汉顿时恼羞成怒,准备出手。忽然听得一声“住手。”穆桂英望过去,缤纷桃花林,翩翩少年郎,零落踏尘来,白衣惹尘埃。好一个俊秀少年郎,与记忆里师兄俊朗,各有千秋。转眼间,已来到面前。 “堂堂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子,成何体统。” “呦!哪里来小白脸,敢管老子闲事。报上名来。”言语带着轻蔑不善。 “我乃天波府杨宗保,你们几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难道没有王法吗?”穆桂英听到他自称杨宗保,已然明白了他出现在这里原因。 “弟兄们,不跟他啰嗦,上。”几人一拥而上,只见他不慌不忙举枪迎战,仅三两下就将几人打得落花流水。 “我今天暂且饶了你们,若敢再犯,定叫官府抓了你们。走吧!”几人如同大赦,灰溜溜地急忙离开。 “如此作奸犯科之人,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们。”穆桂英好奇地问道。宗保脸上满是忧心。 “唉!如今天下连年战火,百姓苦不堪言,也许他们是不得已呢?何不给他们一个改过机会呢?。哦!姑娘受惊了,你没事吧!”宗保一脸关切,望向穆桂英。这才看仔细,原来是一身劲装佳人,杨宗保顿时感觉有点尴尬。这位姑娘一脸镇静,想必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原来是杨宗保班门弄斧了。”俊秀脸庞有些羞赧。穆桂英不禁觉得好笑,这杨宗保还真是迂腐可爱。 “无妨,不过还是要感谢杨兄相救,小女子穆桂英在此谢过了。杨兄一定是想闯天门阵吧!”此语一出,杨宗保一脸惊异。 “你怎么知道,我要闯天门阵。” “不瞒你说,我乃华山老祖陈希夷之徒,奉师父之命,前来会这布阵之人。看在你出手相救份上,我就随你前去会一会这天门阵。” “那就多谢了,希望不要牵累了姑娘才好。”善良他唯恐这位穆姑娘有所闪失。 “无妨,走吧!”二人相偕离开,往天门阵方向走去。 第二十二章 花落风殇 天门阵中初重逢 千千心结集心中 梦里不知身似客 清风一缕留芳踪 宋辽边境,九龙谷天门阵,使得这一处显得阴风凄凄,煞气冲天。穆桂英与杨宗保二人来到天门阵口。 “杨兄,你在阵外稍候,待我进阵探一探,看能否有所发现。” “不行,在下岂可让姑娘一人只身入阵冒险。更何况家父还被困于此,我杨宗保就更不能置身阵外了。” “唉!你又不懂奇门遁甲,进阵有何用。”穆桂英很不客气地指出,杨宗保俊脸一红,依旧坚持。 “即便如此,杨某也非进不可。我杨宗保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杨宗保一脸大义凛然。穆桂英无奈,只好同意。 “那好吧!你随我来,跟着我步子,这阵中有流沙坑,一不小心就会被埋于其中。” “多谢姑娘提醒,杨某记下了。”二人身影渐渐进入天门阵。远远,排风驰马而来,看见宗保身影,急忙大声高喊。 “少爷且慢,宗保少爷……”可惜她声音被风声所掩盖。排风一咬牙,跟着进入天门阵。 桂英偕同宗保一起,小心翼翼行在阵中。天门阵有八宫十二位,杨六郎被困于阵中心,由八宫分守阵门,陈希夷曾说,这八宫之中,尚有二宫有缺口,乃一生门,一死门。桂英细观阵列,很快找到一缺失宫口,却分属生门,桂英略加思索,与宗保进入阵中心。果然发现身着盔甲杨六郎,一身狼狈。 “爹,你怎么杨了。”宗保激动地走过去,搀扶起杨六郎,杨六郎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爹,这位姑娘是华山老祖陈希夷高徒,多亏她帮忙,孩儿才得以安全入阵。” “那多谢姑娘了。”杨六郎报以微笑。 “杨兄,此地不宜久留,你扶好你爹,我得尽快找出另一缺口出阵。” 国师府密室,耶律浩南盘膝而坐,紧闭双眸,用意念感应天门阵。他倏地睁开星眸,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哼!想不到杨家这么快就有人来自投罗网了,好,我就让你们有进无出。突然,八卦宫位上显示有变。他剑眉微蹙,阵中有懂得阵法之人,必定不是杨家之人,会是谁呢?他掐指一算,这人竟然与他夫妻宫极为相配,不仅宫位相连,而且还是帝后命格。也是能助他复国之人。是她,穆桂英。定时师父命她来。他仔细回想记忆中师妹,却是一张模糊不清容颜,在他记忆里,唯一清晰是一张清丽如菊容颜。 “原来师妹是我命定妻子,也是能助我复国之人。”幽深眸子,看不出有任何情绪。脑海中,却想着一张倔强脸庞。正在此时,另一宫口,出现了波动,还有人闯了天门阵,是个女子,杨家女子。会是那丫头进阵了吗?他心忽然感觉莫名不安,似是被紧紧揪住,有种窒息感。眼见波动越来越大,不好,她有危险,心随意动,身子已闪电般地往天门阵掠去。 排风跟着闯进天门阵,不一会,就已经辨不清方向,里面更是影影绰绰,不见人影,还伴有夹着血腥味阴风。排风不由得暗骂,这辽国国师是哪里来妖道,摆下如此诡异妖阵。她越走越心急,不由高声大喊 “少爷,宗保少爷,六爷,你们在哪儿?”宗保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在唤他,呻吟如此熟悉。排风,一定是排风。他赶紧大声回应。 “排风,排风是你吗?”正在专注研究桂英被宗保焦急声音所打断。 “怎么,还有人闯了天门阵,你们认识?” “是我家烧火丫头排风。定是太君她们担心我,所以让排风丫头也来了。穆姑娘,你能不能先帮我找到她。”宗保恳求道。桂英瞥他一眼,将他焦虑尽收眼底,没由来心中一丝淡淡不悦, “你们很要好吗?”桂英脱口而出。宗保点点头, “是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些。”老实宗保没有发现眼前女子微微不满,接着说道。 “排风就像我们亲人,她说我就像他哥哥一样。”桂英所有不快突然一扫而空。 “那好吧!你们呆在这儿别动,我去带她过来。”不一会,桂英带着排风过来。排风一脸欣慰。 “少爷,六爷,你们都没事,那就太好了。” “还说我呢!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怎么可以一个人来闯天门阵啊!”宗保数落这她。却不觉带着一丝宠溺。桂英间自己被冷落一边,很不是滋味,口气不太友善地开口。 “我现在还没找到出口,你们要随时注意脚下,以防陷入流沙之中,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此话一出,排风宗保皆已住口,小心谨慎起来。 突然,阵中多了一袭青影,声音淡漠而疏离,却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感觉。 “诸位,别来无恙吧!” “师兄,耶律浩南,刘浩南。”三种称呼,四个声音,四样表情。桂英带着一丝惊喜杨六郎一脸愤怒,宗保神色讶异,排风则是震撼,还有一些不敢置信。只听他淡淡开口,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现在是耶律浩南,大辽国师。” “你就是辽国国师,那个妖道。”排风脱口而出,隐藏在心里话。浩南瞥来一眼,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表情,不愠不火地说 “我是国师,不是妖道。”桂英这才如梦初醒。 “天门阵是你不吧!”桂英一脸笃定,浩南并不看她,只是冷冷是开口。 “是师父让你来吧!这天门阵,只怕你们杨家进来,却未必出去。”温润如玉脸,满是阴沉杀气。 “你要杀了我吗?”排风尖锐声音多了一丝苦涩,引来众人目光。桂英和杨六郎疑惑不解,宗保更多是无奈,而浩南将目光移向它处,不敢也不忍,直视那双留在记忆深处,有过诸多情绪眼眸,他怕看见那眼里忧伤。 “进来天门阵,自然就用不着我亲自动手了。”浩南背负双手而立,修长身影,自信神采,却多了一丝隐忍。 “师兄,你……”桂英不知该怎么开口。 “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客气了。”杨宗保挥舞长枪,刺向耶律浩南。浩南微微闪身,避开这一枪,气定神闲地说 “我不介意你们一起上。” “休得多言,看枪。”宗保一个回旋,长枪再次斜刺过来。浩南轻扬折扇,贯注内力,抵挡住挥来长枪。二人你来我往,纠缠在一起。桂英无奈地看着二人相斗,却不知该出手助谁,排风也愣愣地看二人,忽见杨六郎似是有些体力不支,便过去搀扶,却不料刚迈出几步,突然脚下一软,身子快速下坠,原来排风不小心踏上了流沙坑。杨六郎大惊。 “排风,小心。”正在缠斗二人,听得这一声惊呼,竟然不约而同停手,向排风奔来,一人拉住一只手臂,将排风拉了上来。 桂英极为惊讶,不是因为杨宗保,而是因为师兄。她记得师兄一向冷漠寡言,喜怒不显于色,不喜与人靠近,怎么今天如此反常。二人间排风无恙,继续相斗,排风扶住杨六郎,双目紧盯这场中局势。杨宗保已渐露败迹,终究不是耶律浩南对手。桂英看不忍,排风看不舍。忽然宗保长枪被夺,浩南回首刺向宗保,排风惊叫。“少爷,小心。”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宗保前面。浩南大惊,却收不住枪势。“噗一声,整个墙头没入排风体内。排风闷哼一声,突如其来剧痛渐渐淹没了她知觉。浩南惊呆了,看着这端握在手中枪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心痛,后悔,自责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那枪好似扎在自己身上一般,密密麻麻疼。宗保接住排风倾倒身子,痛心疾首地唤着 “排风,排风,你快醒醒啊!”排风吃力地抬手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无力地垂下。宗保杀气腾腾地望向耶律浩南。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排风,我跟你拼了。”桂英急忙拦住。“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先拔出枪头,止血啊!”浩南这才如梦初醒,上前一把推开杨宗保,点住排风穴位,用力拔出枪头,撕下衣摆,稍作包扎。抱起排风,施展轻功,飞身离开天门阵。宗保追出几步,却又止住脚步,他不能丢下父亲不管。穆桂英发现阵中戾气尽散,似乎有些明白了。 “杨兄,走吧!阵门已撤,我们可以出去了。”杨宗保沉默不语,扶起杨六郎,偕同桂英一起出了天门阵。” 第二十三章 巧言善辩 情丝一缕为卿缠 庙堂之上巧言辩 惹来一片相思意 因爱成恨无宁安 熙熙攘攘街道,各色商贩川流不息。远远从城门口奔来一快骑,零落马蹄声,飞溅而来。骏马上,一脸冰霜男子,紧紧抱着一粉衫女子,滴落鲜血,晕染了一袭青衫,映红了粉衫,飞速奔向国师府。耶律浩南心急如焚,不时地看向排风血色渐失容颜,和愈来愈冷体温,暗自祈祷。排风,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说过,没我允许,你不准死,你听到没有。路上行人纷纷闪避侧目,街上一片混乱。不期然,引起了某人注意。临街酒楼二楼雅座,一俊秀少年,目不转睛注视着由远而近飞骑。耶律浩南?先是万分讶异,直到看清他怀抱着女子,。少年秀气脸庞顿时转为阴狠,轻灵眸子变得极其复杂,隐含着仇恨,痛苦,还有一抹嫉妒。耶律浩南,你也有失去冷静时候,还真少见。原来你也有弱点啊!想不到会是一名女子。耶律浩南,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欠我全部还回来。少年纤细利甲,深嵌进指中,却没有丝毫感觉。一旁小书童有些颤抖滴看着阴晴不定主子,小心翼翼开口。 “公主……公子……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少年回头吩咐道。 “走吧!你派人查一下,国师带回去女子是什么人,要快。”便率先离开了酒楼。 耶律浩南回到国师府,一路飞奔至厢房。追云有些吃惊地望着满身血迹浩南。 “少主,你受伤了?”浩南并未回答,只是焦急地下令。 “追云,快,去把我续命丹和上好金创药拿来。”追云这才看清少主怀里女子,“杨姑娘?便已然明了。这世上除了杨姑娘,还有谁能让少主如此紧张和动容呢!浩南将排风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喂她吃了丹药。 “少主,要不唤个奴婢来给杨姑娘上药吧!” “不用了,你出去,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是,属下告退。”房门被轻轻关上。浩南不假思索地解开排风衣衫,敷好金创药,那刺痛让床上人儿容颜紧皱,浩南细心地包扎好伤口,轻轻抚平那紧蹙俏眉。接着将她扶好,盘膝而坐,为排风输送真气。不知过了多久,排风身体终于恢复了温暖,浩南这才微微松口气,将她轻轻安置好。自己却踉跄几步,他稍作休息,步出房外。追云满是担忧地望着浩南一脸虚汗。 “少主,你怎么样了。”浩南摆摆手,声音依旧平淡,却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我没事,吩咐下去,好生照看杨排风,不得有有任何闪失。” “是,追云明白。”浩南这才放心离去。 自浩南抱排风入府那一刻,府中众人一直都处于一种诡异氛围。纷纷猜测国师抱回来女子,是何须人也。有人猜测她一定美得倾国倾城,议论着她与国师关系。也难怪所有人都惊讶。 第一次,一向冷漠,不喜与人靠近国师,竟然会抱着一位女子。 第一次,一向衣衫飘逸,纤尘不染,容不得半点瑕疵国师,竟然会如此衣冠不洁。 第一次,一向如水般平静无波国师,竟然会有惊慌失措焦虑。 当然,这样反常行为,除了略知内情追云,但他也第一次感觉到少主像一个正常人。也理所当然引起了四风美人关注。名义上,她们是大王赐给国师女人,实际上,她们在府中,只是被闲置起来,比侍女地位略高一些罢了。自她们被赐给国师那天起,就已为国师风采所倾倒。也难怪,辽人大多粗犷野蛮,像国师这样看似温文尔雅翩翩公子,就更显得鹤立鸡群了。然而,国师周围所散发冷意,使她们不敢靠近,也就安分守己。如今,这位神秘女子出现,还有国师下令不得任何人打扰,更让她们忍不住嫉妒,但却没有人敢违逆国师命令。 耶律浩南为排风输送内力之后,不久,便接到宫中传旨,宣他进宫。浩南微微一笑,该来终于来了,必定是为了杨六郎逃脱一事,他早已有了对应之策,倒是追云忧心忡忡。 “少主,大王那边……” “哼!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耶律浩南,天下间只有我不想做,没有我做不到。”此刻,他依旧是那个胸有成竹,骄傲自信,睥睨天下耶律浩南。 “那杨姑娘……” “好生照顾她,没我命令,谁来也不接见。”只有提到排风,他眸子才会多了一丝温度。他很清楚,既然已知天门阵之事,那定会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排风还未脱离危险,任何人休想动她。国师府马车驶走之后,另一边街角出现一位华贵少女。 “公主,国师不好惹,咱们要不先取得国师同意再来……” “放肆!我堂堂大辽云莹公主,难道还怕他一国师不成。走。”二人往国师府走去。不一会,华服少女一脸怒气出来,气冲冲往皇宫走去。 辽宫虽不同于宋宫奢华,但也不失气派。辽帝此时略带怒气,伫立身侧是一脸幸灾乐祸北苑大王萧天作。 “耶律浩南参见大王。”浩南上前行礼。 “国师,你可知罪。”威严声音回响在空旷大殿。浩南甚是平静。 “微臣不知,大王所指何意。”萧天作忍不住开口。 “刘浩南,你竟敢私自放了杨家将,撤天门阵,难道你敢说自己无罪吗?”浩南微微一笑。 “萧元帅,你称在下刘浩南,你难道忘了大王已经赐姓耶律了吗?怎么你以为大王言而无信呢?还是你藐视大王,不满大王旨意呢?”看似简单几句话,已然惹得辽帝对萧天作不满目光。萧天作更是恼羞成怒。 “刘……耶律浩南,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是辽人,自然对大辽忠心耿耿,不象你,始终是汉人,是否忠心就很难说了。如今被杨家将逃脱,我看你怎么向大王交代。” “国师,你倒是说说,为何会让杨六郎逃脱。” “大王,微臣效忠大辽之心,天日可鉴。微臣已经说过,这天门阵不过是牛刀小试,尚未完善,有所缺失在所难免。所以使得杨家侥幸逃脱。微臣已经着手研究十二煞天门阵,此阵一旦练成,何愁不能消灭宋室。如果我们强攻,难保不会激起他们团结意志,反而更难攻克。更何况,杨家已经已经吃了败仗,宋帝向来忌惮杨家功高震主,只要我们略施小记,就可让他们起内讧,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消灭杨家,大王有何必计较一朝得失呢?”如此这番话,辽帝已然一脸兴奋,怒气一扫而空。 “国师果然看长远啊!我大辽有你这样高人相助,何愁不能灭宋呢!” “大王过奖了,微臣感谢大王知遇之恩,定不负大王所托。” “好好……哈哈哈……二位爱卿,来为我大辽千秋万世干杯。如此美酒,岂可少了歌舞助兴啊!来人。”一招手,一群舞姬翩翩起舞。浩南一心挂念仍旧昏迷排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国师,上次本王赏赐美人可否满意。”浩南过于专注自己思绪,似乎未曾听见辽帝问话。此举看在辽帝眼中,以为他中意场中女子。辽帝一挥手,歌舞嘎然而止。 “国师,这歌舞如何啊!” “啊!摆若柳风,翩若惊鸿。很好。” “国师既然如此欣赏,那本王就赏赐给你如何!”浩南闻言,心知辽帝定是误会自己意思了,急忙上前行礼。 “微臣有罪,请大王降罪。”辽帝甚是不解。 “国师何罪之有啊!” “启禀大王,微臣也属修道之人,自有命定之女,不宜接近女色。所以,先前大王所赐美人,做了国师府侍女,是微臣辜负了大王美意。” “唉!原来如此,倒是本王多此一举,让爱卿为难了。既是如此,至于作何安排,国师就随意吧!” “微臣谢过大王,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耶律浩南步出大殿。便加快脚步,迎面走来一华贵女子。 “国师大人,为何这般心急啊!”冷冷嘲讽夹着一丝不满。 “微臣参见云莹公主。”浩南只是微微欠身,并未行礼。 “呵!国师大人,好大架子啊!” “微臣不敢。”依旧是居人于千里之外冷漠。 “这世上有你国师不敢事吗?国师调教人,还真是忠心啊!连本公主都敢阻拦。不知国师带回来女子是何方神圣,本公主可否有荣幸一见呢?”挑衅话脱口而出。浩南顿时一脸阴霾。捏住她手腕。 “你去了国师府?你敢私闯我国师府?”耶律莹望俏脸扭曲,疼得抽气。 “你放手啊!好疼!”浩南一把将她甩开,阴狠地说道。 “韩莹望,我警告你,少惹我,在我刘浩南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不要做出让你后悔事,否则,休怪我无情。”撇下冷冷话语,转身大步离去。 冷冷花园里,莹望望着他远去身影,眼中一片愤恨。为啥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不在意样子,永远冷漠。原来在国公府,对她温和有礼刘浩南,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她却天真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却原来只不过是自己一相情愿。也是因为他,而导致自己家破人亡。越恨他,却也越爱他。就算最初,她只是不满他对她淡然和漠视,那是她从未遇到冷落,只想要引起他注意,却不料连自己也输了进去。而他依旧如枯井般冷然,任她如何挑衅,没有丝毫在意。而他现在竟然会为了另一女子,起了涟漪。嫉妒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心。刘浩南,你越是在意什么,我越是要毁掉什么。我耶律莹望发誓,一定也要让你尝试失去痛苦滋味。 第二十四章 知晓天机 昔日花间笑犹在 今朝敛眉染清愁 如若人生只初见 庭院深闺不识忧 桂英偕同宗保,将杨六郎送至宋营,却发现杨六郎因被困阵中过久,导致邪气入侵。营中军医束手无策。桂英虽略懂一二,奈何无法根治,只能压制住体内邪气。正当众人忧心之际,军营外来了一位道人求见,桂英便知是舒服来此,急忙迎接。在陈希夷医治下,杨六郎逐渐好转。原来陈希夷算出杨六郎有此一劫,故前来救助。陈希夷在临走之际,告诉桂英。 “桂英,师父置你心中疑惑,你且看你手中姻缘线。”桂英有些羞涩。 “师父,你说什么啊!取笑徒儿。” “桂英,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在正常不过了。只是桂英你……唉!”桂英看向自己掌中姻缘线。 “舒服,为何会有两条姻缘线。而且其中一条清晰而短暂,一条隐约而绵长。” “桂英,你应该算得出,你自己是大福大贵之命,其实你实属帝后命格。” “师父,这怎么可能呢?无论辽帝?;宋帝?;西夏都不会与桂英有所关联啊!” “唉!桂英,为师说并非这几个朝堂,而是……这样吧!为师用眩光之术,让你可以看到你未来。”陈希夷立刻施法,桂英渐渐混沌。忽然眼前一片光亮。她看到一座气派华丽宫殿,自己坐在高高后座上,一脸哀怨。她转头看向身旁坐在龙椅上皇帝,一张冷酷邪魅俊脸。是师兄,可她很快看到,师兄周围一群花枝招展嫔妃,和满堂舞姬歌姬。忽然,一个舞姬踏错了舞步,只见她一脸恐慌地跪地求饶,却被师兄残忍地下令,拉下去。桂英大惊,不这不会是师兄,不可能。她大叫着,眼前环境已然消失,桂英痛苦地望着师父。 “不,舒服,这不可能。伤心虽然为人稍显冷漠,但绝不会如此残忍。” “桂英,日月轮回,人是会变。何况你们已经几年不见,单凭这阴狠天门阵,你就应该知道,要登上那个高高帝位,他会变成怎样一个人。” “师父,那另一条姻缘线是……” “桂英。这个你心中自有答案,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关机在于看你如何选择了。为师话已至此,你自行思量吧!为师该走了,切记,要看清自己心。”一转眼,陈希夷身影已消失在营中。 耶律浩南马不停蹄赶回国师府。一入府,追云就禀告云莹公主来访之事,言语颇为担忧。 “少主,那公主她会不会……”浩南冷冷说道。 “哼!公主又怎么样,在我眼里,她只不过是一颗已无用途棋子而已,我耶律浩南做什么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追云不禁被浩南所散发冷意震住了。 “杨排风,她怎么样了。”说到排风,仿佛刚刚他脸上冷酷只是一闪而逝错觉,脸庞顿时柔和下来。 “回禀少主,杨姑娘依旧昏迷不醒。”浩南不由微叹,眉头似乎又纠结起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把库房里赏赐大王赏赐紫雪参拿去熬了,送过来。”追云微楞。 “是,追云告退。”追云还在愣怔中,紫雪参如此珍贵东西,记得上次有位权贵愿出万两黄金求得一片,都未如愿。现在少主竟然整株用来熬汤,看来,这杨姑娘还真是不同一般啊! 追云不由得心中哀嚎,杨姑娘,你就赶快还起来吧!要不然,国师府珍品会越来越少啊!浩南来到厢房,排风依旧沉睡,对周遭一切毫无知觉,如此安静恬然如同花间精灵。没有调皮笑意盈盈,也没有黯然伤神无奈。浩南轻轻坐在床前,卸下所有背负,卸下所有防备。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随时警戒,运筹帷幄,时刻算计国师,他只是个平凡男子,是那个最初相遇时,遇见他人生第一份温暖男子。纤长略显冰冷手指,拂去她额边碎发,抚上上清丽容颜。从额头至眉眼,从俏鼻到樱唇,冰冷颤抖手指,停留在那嫣然唇瓣,轻触着那份柔软。他眉宇间隐藏不住柔情和迷离眼神。 他忘不了,初遇时,那调皮丫头,歪着头盈盈一笑。 他忘不了,梅树下,那温暖丫头,期盼目光等着他赞赏。 他忘不了,地下城,那善良丫头,为他遭遇流下伤心泪水。 他忘不了,天门阵,那忠义丫头,倒在他枪下那份那份心痛。 排风,你要快些好起来,我说过,我不会你们容易让你死去,排风,你听得到吗?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浩南迅速神色一凛,换上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临窗而立。 “少主,参汤熬好了。”追云领着两位侍女过来。 “端过去,喂她喝下去。”两位侍女小心翼翼地走进这被下令禁区,扶着排风,小心地喂她。参汤却顺着排风嘴角逸出。侍女求救地望向追云。 “少主,这参汤杨姑娘咽不下去啊!该如何是好。”浩南闻言,猛地转身。一脸慌乱。 “什么,咽不下去?”他大步走到床边,果然看见排风嘴角逸出参汤。他转身冷声下令。 “你们都下去。”两位侍女闻言,如同大赦般地逃离厢房,准云看看浩南。 “属下告退。”离开房间,并顺手带上房门。浩南微微叹气,端起参汤,含在口中,俯身渡向那绯红樱唇,一口一口,不一会,碗中已空,他却留恋这那柔软甜美感觉,和记忆中一样美好。但很快理智让他清醒,不,不能有所依恋,他不能。他逃也似离去。来到书房,拿起书卷,思绪却怎么也无法平静。冷冷地盯着书页,半响都未曾翻动一页。追云从窗外经过,顿时傻眼,奇怪,少主怎么把书倒着看啊!难不成,倒着看会有新发现?看着一脸沉思少主,准云很识趣地悄然离开。 清风吹拂着帐篷 ,微微作响。桂英听来陈希夷话,极为触动。原来,她是师兄命定妻子,却不是世间平凡恩爱夫妻,,而是高高在上残暴皇帝和幽怨深宫皇后。不,我要找师兄问清楚。正在此时,杨宗保走过来。桂英看着这俊雅敦厚男子,她隐约明白,自己另一条姻缘线是何意了。 “穆姑娘,是这样,现在排风生死未卜,我很担心,我准备前往辽国打探一番,姑娘若是愿意,尽可在营中休养几天。”桂英闻此,俏眉微皱。 “杨兄,此举不妥。切莫说杨元帅大病初愈,需要你照顾。更何况,排风姑娘伤你们重,我师兄既然已经带她回去,定会救活她,你大可不必担忧。再说,你若贸然前去万一影响了师兄救人,岂不是弄巧成拙。” “可排风她……她是我亲人啊!她生死不明,我怎能安心啊。”宗保隐藏着一丝痛楚。桂英突然有些羡慕排风,有这样一位如此如此待她善良男子。若是师兄如他这般待她,她也觉得欣慰了。 “这样吧,杨兄,我刚好有些私事想要找弄清楚,我替你打探一下,排风姑娘状况如何。” “如此甚好,那我就多谢穆姑娘了。”宗保露出真诚欣慰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桂英微笑看着他,一切尽在无言中。 第二十五章 迷雾重重 惊鸿一瞥心中留 寂寞相思黄花瘦 乔本有心向阳开 君却不识东风愁 宋营前,远远一骑,踏尘而来。一声清脆声音传来。 “宗保。”宗保寻声望去,一身劲装女子,飞身下马。 “八姑姑,你怎么来了。”宗保一脸惊讶。 “我听太君说,你和排风来闯天门阵,我来是要告诉你,找到破阵之法了。” “八姑姑不用了,爹已经就回来了。” “真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咦!这位姑娘是……”八妹这才注意到一旁穆桂英。 “这位是穆桂英姑娘,多亏她相助,我们才能顺利进入天门阵,救出爹爹。” “哦!穆姑娘,在下杨八妹,在此谢过姑娘仗义相助。”八妹向桂英致谢道。桂英打量这八妹,与排风清秀不同,一股浑然天成英姿飒爽隐匿在秀美容颜之下。 “杨姑娘不必客气,只是碰巧罢了。” “宗保,怎么不见排风啊!”此话一出,宗保顿时黯然。 “排风伤重,被刘浩南带走了。” “刘浩南?他怎么在此?”八妹甚是惊讶。 “八姑姑,你还不知道吧!刘浩南就是如今辽国国师,他现在叫耶律浩南,天门阵就是他开。排风为了救我,被刘浩南刺伤,现在生死不明。”八妹俏脸煞白,却有种说不出情绪。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丢下排风不管啊!”八妹急急开口。 “我已经托穆姑娘前往辽国帮忙打探。排风一定不会有事。”宗保安慰道。桂英见状,开口接着说。 “是啊!你们别太担心了,师兄一定会救活排风姑娘。”八妹闻言,甚为诧异。 “什么,刘浩南是你师兄?” “是啊!我们一同拜在华山老祖陈希夷门下为徒。” “哦!原来姑娘是陈前辈高徒,失敬失敬。”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尽快上路了,你们就安心等我消息吧!桂英告辞了。”桂英告别杨家二人,只身上路。 “宗保,这穆姑娘是刘浩南师妹,她会帮我们吗?”八妹有些怀疑。 “八姑姑,你意思是……不,我相信穆姑娘,她是个好人。更何况爹爹病还多亏了穆姑娘和陈前辈。再说,我也相信刘浩南一定会救排风。”宗保黯声说道。 “宗保,这么说,你知道排风和刘浩南,他们……” “不,八姑姑,我也不能确定,但我们应该相信排风。” “我也相信排风,可我还是不太安心。这样吧!等我见过六哥之后,我亲自去辽国一趟。”八妹说出自己打算,她也有自己私心,想见一见刘浩南。宗保不明就里地说。 “那也好,多个人,就多份力量。”二人进帐去见杨六郎。 清晨曙光,带着微微花香,沁人心脾,沐浴在朝阳中国师府显得威严庄重。耶律浩南一袭青衫,英挺身影伫立在庭院之中。他似乎偏爱这种清冷颜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淡漠优雅,遗世独立,如同谪仙。当幽深眸子望向某间屋子,才会闪过一丝暖意。已经两天了,排风依旧昏睡着,他心也微微沉着。骄傲如他,尊贵如他,遇到了这个女子,亲自为她敷药,喂她进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只因那个女子是她,独一无二,无可取代杨排风。就算他如何否认,却欺骗不了自己心,第一次他会忐忑不安,她心呢?为什么她会为了杨宗保连命都可以不要,是恩情,还是什么?他懂得了妒忌滋味。可是自己有资格吗?他有他背负和责任,也有自己命定妻子,却不是让自己动心她,而是一片模糊记忆师妹穆桂英。是能够助他复国,完成大计之人。为了完成父亲遗愿,为了光复北汉,他必须娶她。他会给她一切荣宠和至高无上地位,却独不能给她爱,是爱吧!真很可笑,从未有过爱有过情他,刘浩南,竟然会有心有爱了,但却只能留在心底,独自回忆。他微叹,转身来到厢房,再次看了看那沉睡容颜,为她盖好衾被,这才离去。算算日子,师妹也该来了。 “追云,今天会有客临门,乃是我师妹穆桂英,你且待我好好招待。她可在府中任意走动,但除了杨排风住院落,其余随便她。” “是,追云明白。” “一切交给你了,我要进宫议事了。切记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杨排风。”耶律浩南交代完毕,离开府邸。 桂英换上一身辽服,来到国师府。追云早已在此恭候。桂英不由得失笑,是啊,以师兄能力,定能算出她行踪,那必定也知道她来此所为何事。她随追云进了国师府。街角,一双眼睛目送桂英身影消失在门后,奔向对街酒楼。 “主子,国师府又来了一名女子,似是被恭迎进去。” “什么,又来了一名女子,知道是什么人吗?”一道尖细嗓音响起,柔美脸庞却极为阴沉。 “这个还不曾知晓,等我们人出府,才能打听清楚。” “收买人可靠吗?” “主子请放心,她一家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她绝对会乖乖听话。” “好,一旦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哼!耶律浩南,我要你忽视我耶律莹望所付出代价。阴狠笑容扭曲了原来华贵娇媚容颜,显得有些狰狞。 国师府气派,超出了桂英想象。师兄果然是雄才伟略,仅凭一己之力,竟能有如此成就,难怪师父说师兄是百年难遇奇才,只可惜,心过于阴冷。 “穆姑娘,少主说了,请姑娘随意,那追云就退下了。” “多谢了,我随便走走。”桂英随意参观着国师府,不觉走到书房。满架书籍,纤尘不染,文房四宝整齐摆放,墙上挂着梅兰菊竹四副水墨画,桂英不由得暗叹,师兄果然才华横溢,她自叹不如。屋子布置简朴雅致,确实是师兄风格。忽然,她被角落微露画卷所吸引,似是想弃,却未弃,以师兄凡事力求完美个性,估计是失手之作吧!不知道是什么?她拿起画卷展开,如同雷击,画中女子巧笑嫣然,竟然会是她杨排风。 与尔初遇 烟雨凄迷 不予付心 唯有相忆 桂英喃喃念着“唯有相忆……”她终于明白了,天门阵中师兄那失常表现,原来是为了杨排风。也难怪,如排风那般看似柔弱,而又坚韧女子,原来以牵动了师兄心,刹那间,失落感如潮水般涌来,她放下画卷,离开书房。既是如此,那排风定然是安然无恙了,却不知人在何方?想到排风,桂英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俊雅脸庞,带着诚挚笑容。若说师兄给人感觉是冷漠如冰,那杨宗保却是和煦如风,两个不同男子,却记挂着同一个女子。想到杨宗保托付,桂英决定先找到排风,可令她失望是,她逛遍了国师府,也没有发现排风踪影。她隐约感觉府中应该布有什么幻术,算了,还是等师兄回来,直接询问好了。 第二十六章 辽帝允婚 皎皎孤月敛寒星 欲建庙堂借东风 只道姻缘天注定 缘分来时已不同 傍晚时分,耶律浩南返回府邸,就看见一女子背对着他,伫立于大厅,他微微挑眉。 “师妹,几年不见,师父他老人家可好。”一道低沉磁性声音打断了桂英沉思。桂英望向来人,一袭暗紫华丽辽国长袍,衬得他剑眉星目,高贵出尘,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虽然挂着淡淡笑容,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客气而疏离。 “师父一向身子硬朗,一切安好。” “那师妹来此,是为了师父所算之事,也就是你我命数。”淡淡声音带着些许嘲弄,桂英直视这他。 “师兄,你相信缘分吗?”他剑眉一挑。 “缘分?师妹莫要忘了,我们学是什么,卜算之术从来都是有依有据,推算而来。这种虚无缥缈东西你也相信。”他口中这样说着,心却在疑惑,缘分是什么,如他和排风吗?。 “我相信,因为你我姻缘是上天注定缘分。”浩南沉默不语,半响,他静静开口。 “既然师妹已知。你我是命定夫妻。那么择日我会派人去穆柯寨提亲。他日,我若复国,你就贵为皇后,我许你穆家一门尊贵。”淡然语气不像是在谈婚论嫁,更像是在做一桩交易,桂英感觉颇为气愤。 “师兄,你为何要娶我。”浩南被这句话问愣住, “自然是因为你是我命定之人,而且……”不等他说完,桂英打断他话。 “那师兄可有真心。” “我当然是真心想要娶你。”浩南不解地说。 “那师兄你有爱吗?”直爽桂英忍不住开口问道。 “爱?”他有吗?浩南再次陷入沉默。提到这个字,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丫头,原来,他真爱上了排风。空气很安静,静得只有彼此呼吸声,许久,他淡淡开口。 “时候不早了,师妹该歇息了。明天我自会向大王禀明你我婚事,师妹就安心在此住下,师兄自会好好招待。”说完转身离开。桂英突然开口。 “师兄,杨排风还好吧!”他身影微僵,背对着她开口。 “伤已无大碍了,只是还未清醒。”声音略带一丝疲惫。但很快强硬接着说。 “怎么?是杨宗保托你问。他既然在意,为何不亲自前来呢?”语气满含讥讽。桂英愕然, “师兄,你想以排风为饵,让杨家人自投罗网?”浩南既没承认,但也并不否认。 “师妹莫要与杨家人过多牵扯,否则他日敌对之时,可就难办了。”桂英看着他远去身影,师兄,这话你应该是说给自己听吧! 入夜,夜深人未眠。耶律浩南坐于书桌前,看到被翻动画卷,心知师妹必是已经知晓。娶师妹固然能加快复国,若师妹不允,他一样也能复国。反正他一向信己不信天。忽然,他感觉到空气中有异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怎么?杨家人这么快就有人来自投罗网了。这杨宗保确实挺心急。他屈指一算,不是杨宗保,是个女子。略微惊讶,是她。他微微冷笑。一道身影落在门口,浩南缓缓起身。 “杨八妹,本国师恭候多时了。”冷冷声音在夜里更为邪魅。八妹暗自心惊。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杨排风不是还在我手里吗?你们杨家一向自诩正义,必定会来营救,不是吗?我还以为杨宗保会第一个自投罗网呢”话中是满满嘲讽。 “你把排风怎么样了。”八妹一脸焦急。 “杨排风,她很好。我猜,下一个来该是杨宗保了吧!” “刘浩南,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怎么可以利用排风?”八妹恨恨地说。 “我有利用她吗?你可不是我抓来,而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来人,给我拿下。”眼神顿时转为犀利。一群侍卫将八妹团团围住,八妹寡不敌众,失手被俘。 “押下去,关进大牢。” “刘浩南,我杨八妹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八妹傲气不允许她低头,尤其是在刘浩南面前。 “杀你,易如反掌。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你可是比杨排风更适合做饵。有你在此,杨家人定会一个一个送上门来。少了你们杨家,宋室灭亡之日就为期不远了。哈哈哈……”狂妄笑声回荡在整个国师府。 翌日,耶律浩南进宫觐见大王。 “大王,微臣已知晓命定之人,乃微臣师妹。她与微臣一起在华山学艺,也是个不可多得人才。若能得她相助,定能助我大辽早日灭宋。”他不亢不卑地说道 “好,国师能娶得如此贤内助,可喜可贺。来人,赐国师喜服桂冠一套。以贺国师之喜。” “微臣写大王赏赐。”获得了大王许可,他却并无想象中欣慰,更多了一份淡淡苦涩。忽然一声娇柔声音打断了他冥想。 “云莹公主参见父王。”一身华服眼里莹望上前跪拜。辽帝微笑道。 “莹望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望本王这把老骨头了。”莹望自小常住宫中,辽帝对她也算不错。 “父王,您一点也不老啊!”莹望向辽帝撒娇道。 “父王,莹望听说国师要成亲了,不知是哪家女子得此荣幸啊!” “回公主,是微臣师妹。”耶律浩南淡声回道。莹望一闪而过忌恨,被刘浩南尽收眼底,但却不动声色。 “父王,当日在国公府时,国师对莹望诸多照顾,如今国师要成亲了,莹望想去国师府小住几天,陪陪未来国师夫人,以彰显父王对她恩荣。” “莹望果然想得周到啊!国师以为如何呢?” “微臣不敢有劳公主大驾,再说师妹就要回家做准备了,恐怕要辜负大王和公主美意了。” “唉 !国师此言差异,想必你师妹不怎么了解我大辽习俗。莹望可以助她多多了解,以减轻国师负担,才能让国师更专心为大王效力啊!”莹望浅笑嫣然 “国师,难得公主想为你分忧解劳,你就不要诸多推辞了。”耶律浩南敛起戾气。 “微臣遵旨,那微臣就先行告退,回去准备一下,迎接公主入府。”他面无表情步出大殿。 “父王,莹望想交代国师一些细节。” “去吧!”莹望向那道伟岸身影追去。却转眼间消失了踪影,莹望四下张望。忽然。一道强劲力道,拉她闪进一僻静处,莹望大惊,方看清是耶律浩南。 “国师,你好大胆子,竟敢对本公主无礼。”莹望怒声斥责。耶律浩南一把将她甩开,一脸戾气。 “韩莹望,少给我摆公主架子。我说过。在我耶律浩南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个寄生在仇人屋檐下可怜虫。”冷酷言语,刺到了莹望深藏在心底痛楚,更让她恼羞成怒。 “耶律浩南,信不信我去大王那里告你对我不敬。”他一脸不屑。 “哼!你真是蠢得可以。大王会为了你一个无足轻重公主而得罪我这个有用之人吗?想告就去告吧!我一点都不在乎。” “耶律浩南。你……”莹望气急。 “我再次警告你,韩莹望,别试着惹我,惹怒我后果你是承担不了。我不管你进我国师府有什么企图,总之,敢给我玩花样,我就让你有进无出。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好自为之”撇下一脸惊吓韩莹望,他大步离开。莹望愤恨望着那道远走身影,恨恨地说 “耶律浩南,我决不妥协,受你要挟,你等着瞧好了” 第二十七章 风波再起 长空默默影水寒 君心只为伊人牵 飞花自有飘零处 回首如梦弃前缘 排风感觉到自己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找不到光亮,找不到出口,还伴着被撕裂疼痛。她急得大声呼喊,却开不了口,她很慌乱,很惊惧。除了每天那个温润声音出现,才会让她感觉到安全,感觉到温暖。低沉磁性嗓音,熟悉气息,温热触感,她能感觉到那声音主人一切,却始终走不出这一片黑暗,她挣扎着努力着。熟悉气息再度传来,是他来了吧,她顿时感觉到安心了。耶律浩南走到床边,静静望着依旧沉睡精灵,微叹,明明伤已经好差不多了,为何你还不愿醒来,,是因不想面对一切吗。他照例扶起她,输内力给她,不一会,他为她盖好衾被,步出房外。 “追云,找府中功夫最好侍卫守在这儿,没有我许可,不许任何人踏入。”他严谨地命令道。 “还有,把西厢整理出来,耶律莹望要来小住几天,记得派人盯住她,尤其别让她打扰杨排风。”语气如冰一样寒冷。 “是,属下遵命。”追云恭敬答道,却隐藏不住疑惑。公主要来,他不由得纳闷,国师府一向没什么客人,怎么这会说来都来了。两位杨姑娘,待遇却是天上地下。还有少主师妹穆姑娘,虽然少主说要娶她,也没见少主怎么热络。现在又来个公主,少主却是满脸冰霜。看来少主惹了不少桃花债啊!只怕少主眼里除了杨排风姑娘,其余人怕是不待见吧。追云望望天空,看来春天到了。 午后,云莹公主进了国师府。耶律浩南把桂英和云莹公主相互引见之后,说明了公主来意,就借口离去。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桂英能感觉到对方带着敌意目光,和高高在上姿态,不由觉得好笑。她向来也不喜与权贵打交道,客气寒暄几句也随即离开。桂英边走边忖,这位公主来此,绝不会向她说那样简单。不过无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只怕这位公主恨错了对象。师兄会娶我穆桂英,只不过是因为我能助他复国罢了。他心啊,只怕早已给了她人。想到此,她不由觉得愤懑。“皇后之位?”师兄你也太小看我穆桂英了。荣华富贵我不稀罕,我要只是人世间最平凡真情而已。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那么我穆桂英也给不了你要。想到此,她向书房走去,身后,一道身影悄悄尾随。 “师兄,我可以进去吗?”浩南放下手中书卷,淡然开口。 “师妹请进,刚好,我待会有事找你。这是大王赏赐喜服和桂冠,你看一下是否合适。”桂英微叹。 “师兄,为何我看不出你有任何喜悦之情。” “师妹说笑了,师兄能娶到师妹,是我荣幸。”客气淡然说辞,却独独没有真心。 “师兄,你知道师父曾经告诉过我,无论做什么选择,最关键是要看清自己心。师兄,你可看清自己心了吗?”浩南陷入了沉默。 “师兄,我们也许是最相配夫妻宫,却未必是最适合人,你娶我,也不过是为了你大业。师妹我只是一位小女子,要只是一份最平凡真情,却是师兄你给不了。所以,我不能嫁给你。” “什么,你想清楚,嫁给我,你将会得到最尊贵地位和身份,还有享不尽荣华富贵,这不是你们女人最想得到吗?”他恢复冷静,淡淡说道。桂英不由气结。 “师兄,世间女子有很多,但并非都如你所说那般。师兄心中女子,想必也是与众不同吧。 荣华富贵如同过眼云烟,我穆桂英只想做一个爱情至上小女子,所以,师兄我们婚约就此作罢。”闻此,耶律浩南发现自己并未想象中不悦,反而有种松口气感觉。 “既然师妹心意已决,师兄我也不多勉强,但愿师妹早日找到托付之人。” “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但愿师兄能体会师父一番话。”桂英嫣然离开书房。浩南陷入沉思。让心做选择吗,只可惜我耶律浩南只为复国做选择。忽然他谋中精光一闪,望向那道鬼鬼祟祟身影,他早已察觉有人偷听,却发现是府中之人,他生平最恨背叛,哼!我倒要看看,你背后主子敢在我耶律浩南府中搞阴谋。 国师府阴暗处。“公主,奴婢打听到,国师好像与穆桂英解除了婚约。”一女子恭敬地想耶律莹望说道。 “什么,解除婚约,为什么?”莹望急忙询问。 “听穆姑娘意思,好像是国师有了心上人,奴婢猜想,肯定是国师带回来那名受伤女子,国师似乎很在意那位女子。” “不是穆桂英,是那个神秘女子。好知道了,你下去吧!不要让人发现。”莹望俏脸变得扭曲,带着一丝痴迷和疯狂。耶律浩南,既然你已经解除婚约,无论你心里是谁,我耶律莹望就让你成为我人,倘若你愿意娶我,我就放下对你仇恨,你若不愿娶我,我就让你多一条侮辱公主罪名。哈哈哈……阴沉眼眸是满满疯狂和算计。 夜黑风高,一场阴谋即将上演。华丽外表之下,隐藏这满满罪恶。耶律浩南走觉得有些不太平静,他离开书房,来到排风处,才觉得稍稍安心。他摈退左右,静静地守着排风。 “谁?”门外侍卫传来一声吆喝。 “奴婢是……是来送茶。”侍女战战兢兢地说。“进来吧!”浩南对着门外淡声吩咐道。这是他习惯,他喜欢在心烦时候,喝可以使人清醒茶。侍女小心翼翼放下茶,退了出去。忽然,他瞥见排风似乎动了一下,他大步走过去,试探着开口。 “杨排风,排风。”床上人似乎有了一丝反应。 “水……水……”浩南急忙将茶水送至她唇边,片刻,床上人缓缓张开眼眸,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室内光亮,微微眯着眼睛,看见一张熟悉容颜。她猛地起身。 “刘浩南,你怎么在这儿?”声音如同车碾一样沙哑,浩南神色一凛,冷声开口。 “杨排风,这里是我大辽国师府,我自然在这儿。”国师府?辽国国师?排风似乎找到了记忆,她中枪倒下。想到这,她急忙看向自己衣服。浩南见她如此,邪邪一笑。 “别看了,药是我亲自敷。衣服嘛,当然也是我给你换。”排风刹时俏脸绯红,恨恨说道。“刘浩南,你这个卑鄙小人,趁人之危,毁我清白。”浩南眼中掠过一丝受伤,但很快恢复一派泰然。 “我毁你清白?没错,这里是我国师府,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奈我何?”看着排风因生气而显得生气勃勃,浩南不由得想捉弄她一番。 “刘浩南,我杀了你。”排风气愤地怒吼。 “哦!我说过我现在是耶律浩南,再说你杀了我吗?”排风看着他玩世不恭样子,一口气提不上来,昏了过去。浩南这下慌了。 “杨排风,排风,你怎么了,我可不想你再浪费我药材了。”他欲扣脉诊断,却见排风幽幽转醒,脸颊呈现不自然潮红,双眼迷离,猛地一把扯过浩南。他猝不及防,压在排风身上,顿时俊脸一红。一股幽香蔓延。 “好热,我好热……”她抓住他冰冷手贴在自己脸颊,顿时觉得燥热缓解了不少,浩南满脸错愕,任她环住他颈子,吻上他略显冰冷唇。他顿时觉得血气上涌,沉溺在那一片柔软之中。倏地,他突然清醒,糟了,那茶里有药。他快速点住她穴,将她盖好。冷冷下令。 “来人,将送茶丫鬟带上来。”片刻,侍女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惊恐地望着一脸煞气国师。 “说,在茶里放了什么。” “国师饶命啊!那茶是春风姐姐帮我泡,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啊!”浩南一挥手,丫鬟被拉了下去。不一会,春风被押过来,她已是满脸惊惧。 “国师饶命啊!我是被逼,药是公主给,求国师饶命啊!” “那你知道是什么药吗?”冷酷声音犹如来自地狱一般。 “奴婢不知,不过,奴婢没敢用完,还留了一些,希望能将功赎罪。”她将药呈给浩南。浩南一闻。竟然是逍乐散,好你个韩莹望,他顿时一脸阴霾。 “我生平最恨背叛之人,拉下去。”不顾那凄厉求饶声,浩南已如疾风般掠向西跨院,一掌劈开房门。正在梳妆耶律莹望一脸错愕,浩南如同修罗一般,冷冷开口。 “解药。”莹望不怒反笑。 “国师何必动怒呢!我来给国师解。不就行了嘛!”边说边向浩南靠过来,他一个旋身,掐住莹望脖子。 “不要挑战我耐性,解药呢”莹望俏脸憋得通红,艰难开口。 “我没有解药。”浩南甩手给她一巴掌,一字一顿,如同死神,带着嗜血光芒。 “韩莹望,你该死。”莹望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什么样人,她心一横,闭上眼睛等死,却听到一声冷笑。她倏地睁眼,看着那邪魅笑脸,却比怒容更为惊粟。 “想死吗?没那么容易。我说过,敢惹我耶律浩南,我要你生不如死。来人,把她押入地牢,严加看管。”冷酷地下完命令,他急忙赶回去。排风身子已经烫得惊人。浩南心一横,只得冒险一试了。他小心抱起她,奔向地下冰窖,跃入寒冰池。一阵刺骨凉意袭来,排风不禁哆嗦着。浩南眉宇紧皱,排风大病初愈,这一冷一热,她身子定然承受不住,必须以内力护住心脉,以防寒气入体。他毫不犹豫,缓缓运力,将内力一点一点输入排风体内。渐渐地,他感觉越来越冷,那冷仿佛渗入骨髓一般,四肢逐渐麻木,神智一片混沌,却下意识地将残内力输给排风。朦胧间,他看见一片人影袭来,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他仿佛跌入黑暗冰冷世界。 第二十八章 无情惩戒 寂寞长夜人未眠 风雨已来起云烟 无情更似心如铁 可叹痴情亦无言 深夜国师府一片凝重,桂英一脸专注地为浩南诊断,追云忧心忡忡。他无法忘记,当他带人冲到冰窖时,少主那已然结霜黑发,惨白脸和僵硬身躯。而杨排风则脸色红润,似是沉睡。这个女子,少主再怎么否认,却控制不了自己已然悸动心,也许连少主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可以为这个女子舍弃生命。片刻之后,桂英诊断已毕。 “少主,他怎么样了。”追云极为关切。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寒气入侵,待会你给他输点内力,等他清醒就没事了。” “那杨姑娘怎么样了?”桂英微微一楞。 “排风已经完全好了,而且内力深厚了些许,很快就会醒了。” “多谢穆姑娘,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无妨,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师兄。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会……”桂英确实被震撼了,她从未想过师兄竟然会如此情深。 “少主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样子,其实他心里很在乎杨姑娘,也只有说到杨姑娘时,少主才有些许温情,只可惜杨姑娘始终是杨家人,少主其实心里也很苦。” “我明白,但愿他能真正听从自己心,用心来选择什么之自己真正需要。” 桂英些许伤感说道。两人丝毫那样注意到,另一张床上人儿,娇躯微颤,其实在他们说话之前,她已微微清醒,才会听到如此震撼这番话。原来浩南始终是浩南,是那个曾经在梅树下,有着温润笑容刘浩南。等他们出去后,房间彻底安静下来。排风轻轻来到浩南床前,凝望着这个一次又一次舍命救她男子。他可以冷然面对一切,残酷,冷血,却对她始终情深意重。这样看似冷漠,心却孤独脆弱男子,如何能让她不爱。她忽然明了,她爱上他了,爱上这个世人眼中冷血魔头,爱上了这个杨家敌人。也许在更早时候,就爱上了他。她将自己手搁在他掌心里相握,握住这片刻幸福。 浩南那曾经长期被虐打身体,体能早已超出了一般承受能力,曾在残酷环境下,时刻警戒他,比预期清醒更早。他一睁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熟睡排风,和十指相扣双手,一抹幸福微笑跃上嘴角。真是天真丫头,我们能握住也只有片刻幸福。他悄悄起身,将排风抱到床上,轻轻抽出自己手。低喃着 “排风,对不起,我怕这片刻幸福,会让我舍不得放手,可我必须放手。”深深望了那睡梦中,已然带笑容颜,转身离开。轻微响声,已然惊动了守在门外追云。 “少主,你怎么就起来了,你没事吧!”浩南从追云眼中看到了那一抹真挚关心。 他轻声说“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追云。” “少主,你别这么说,这是追云应该做。”浩南拍拍他肩,表示明白。 “少主,那公主怎么处置,万一天亮之后,她侍女肯定会……”一提这个,耶律浩南顿时一脸杀气。 “我会好好让她享受,她想要东西。走吧!去地牢。” 昏暗地牢,微暗烛火,映着两张惨白容颜,如花娇颜是满满憔悴。夜已深,两人却没有丝毫睡意。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皆望向门口,一个一脸惊惧,一个一脸幽怨。果不其然,一张俊美脸庞,在摇曳烛光中更显得魅惑妖娆。耶律莹望已按耐不住开口。 “耶律浩南,你好大胆子,竟敢囚禁本公主。”杨八妹望着那一脸嚣张女子,她原来是辽国公主,难怪刚进来时,一脸高傲。耶律浩南剑眉一挑,浑身散发着萧杀之气。冷冷开口“韩莹望,你少给我摆公主架子。我说过,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只不过是一颗已无用途棋子,一颗废弃棋子。想知道棋子下场吗?邪魅容颜带着奇异微笑,莹望忍不住颤抖。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耶律浩南最擅长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惹我,就要付出代价。”他忽然如鬼魅般飘到莹望身边,喂她吃了一颗药丸。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莹望冷汗连连,又惊又怕。 “没什么,这可是你自己东西啊!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身。”他如同地狱死神一般。 “啊!……”莹望凄厉叫声回荡在阴森牢房,耶律浩南甩手给她一巴掌,娇嫩容颜立刻变得红肿,他却邪魅一笑。 “你这个贱女人,你不是想男人吗?我就让你享受个够。” “耶律浩南,你敢,我是大王亲封公主,你不能这么对我,大王一定会救我。”莹望不死心地说道。浩南邪邪一笑。 “只可惜,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快若闪电点住她穴。 “来人,把她给我扔到城郊乞丐窝,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多高贵。”低沉动听声音却冷得能渗入骨髓。莹望顿时如死灰般绝望。 “不要啊!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莹望苦苦哀求着,他却不为所动。 “我早警告过你,别试着惹我。现在知道错了,只可惜太迟了。带下去!”莹望顿时哭喊诅咒“耶律浩南,我韩莹望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哼!等你做了鬼再说吧!追云,点她哑穴,太吵了。”耶律浩南优雅地说道。 八妹看着被架出去莹望,那眼底怨恨绝望目光,死死地瞪着耶律浩南,他却并不为意。八妹惊呆了,这个冷酷男子,已不是当初在集市上仗义相助青衫男子。也许,他从来都不是,只是自己一相情愿而已。眼前男子,仿佛是个冷血无心恶魔。那排风她…… “耶律浩南,你吧排风怎么样了”浩南冷冷瞥她一眼。 “你都自身难保了,知道了又怎样!很快,你们杨家人就能团圆了。”八妹无力地坐下,看着那俊逸身影渐渐远去。 第二十九章 柳暗花明 春城绯红满枝头 云淡风轻逐水流 惊闻故人现踪影 而今更添一抹忧 同样夜晚,大宋天波府也极不平静。一袭黑影悄悄潜伏在屋檐上。一室明亮烛火,精神矍铄佘太君,看着手中信函,紧蹙眉头。她身旁是衣饰华贵柴郡主,亦是一脸关切。 “太君,信上怎么说。”太君微叹。 “宗保说,天门阵已撤,已顺利救出他爹,只不过……排风她出事了。”这时,房檐上黑衣人,猛地一震,眼底浮现一抹担忧。刚松口气柴郡主不由得又紧张起来。毕竟她们已认同排风是她未来儿媳,听到排风出事,不免担心。 “排风到底怎么了?” “在天门阵里,排风为救宗保,被刘浩南刺伤后带走了,生死不明。”太君似是一下苍老许多。 “什么?被刘浩南刺伤!这怎么会,八妹当初不是说,排风坠崖时,刘浩南还曾救过她。再说,刘浩南怎么在那儿?”柴郡主甚是惊讶。 “此一时彼一时,刘浩南就是如今布天门阵辽国国师耶律浩南。” “竟然是他,原来是投靠了辽狗,那排风必是落入他之手,这下该如何是好?” “宗保说,八妹已经暗中去辽国打探了,但愿她们安然无恙。唉!排风这孩子,自她三岁时被老身从街上带回杨家,一直当她如亲人一般,如今却……”太君不免唏嘘。黑衣人听见这番话,眼中光芒乍现,三岁!被收养!他压抑着激动,继续探听。 “太君,如果排风这次能安然归来,我们也该将她和宗保亲事给办了。” “这样也好,排风自幼在杨家长大,却不知她是否还有亲人在世。老身带她保管这块玉佩,乃是排风当年随身携带,以老身所见,这玉佩定然有另一半,也许就在她亲人手里,等事情了结,我们也趁此为她继续寻找亲人。”黑衣人看见那烛光下玉佩,顿时震惊,却不小心发出响声,惊动了房内之人。 “是谁在那儿?”两人急忙奔出房外,只看见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淹没在夜色之中。柴郡主一脸凝重。 “这黑衣人夜探天波府,究竟有什么目?”太君略一思索。 “定是那庞太师派人打探,我们要小心戒备。” “是太君,那儿媳就先下去了,太君早点歇息吧!” 奔出很远黑衣人,来到一僻静处,扯下蒙面巾。是一张清俊略显冷峻脸庞,他正是隐匿在太师府逐风,一向冷静他,竟然神思恍惚。原来,让他有着亲切感觉杨排风,竟是他一直寻找表妹叶微风,也是他未婚妻。他一时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欣喜,失落,犹豫,还有更多担忧。少主伤了她吗?少主怎么可能会伤了她?原来当初少主会坠崖是为了救她。那么执著复国少主竟然会为她不顾性命。连他都看得出少主对她在乎,少主也一定会救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看来他只有与追云暗中联系了。只不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她挂念一直都藏在心底。 辽国都城,一件惊人消息,很快传遍了街头巷尾。前韩国公之女,当今云莹公主耶律莹望突然发疯。据说,公主是中邪了,也有人说,公主被贼人掳去,因受刺激而至发疯,众说纷纭。在这一片议论声中,耶律浩南被宣召入宫。 “国师,你可听到传闻,为何公主在你府邸会出事?”耶律浩南一脸镇静。 “昨夜,国师府被人夜袭,微臣也不小心中招,是微臣护驾不力,请大王降罪。”他故意咳了两声,本来就还未彻底复原他,更是多了一份病态。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国师府。” “回禀大王,微臣也不知是什么人。也许是对微臣不满之人,毕竟微臣这汉人身份,在加上让杨家将逃脱之事,所以……不想连累了公主。”他故作无奈地说道。 “让国师受惊了,国师先好好养伤,本王就将此事交予你彻查。” “是微臣遵旨,微臣告退。”低垂眸子闪过一抹精光。耶律浩南退出大殿。刚才觐见之时,他已经看出辽王眉宇黑气缭绕,怕是大限将至了。正思索间,见一华丽贵妇缓缓走来,眼眸甚为复杂。 “臣耶律浩南参见皇后娘娘。” “国师免礼。”萧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国师终究还是下手了。唉!是哀家对不住她。” “娘娘,成大事者,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如此隐患不除,娘娘怎么能安心应对接下来风雨呢!不瞒娘娘,微臣已算出大王大限将至,大辽只怕要有一番争斗了。”耶律浩南说道。闻言,萧后大惊 “大王他……那哀家该如何是好。” “请娘娘放心,娘娘洪福齐天,微臣算出娘娘还有二十年大运,微臣定会全力协助娘娘,望娘娘早日部署筹谋。” “那莹望如今被软禁冷宫,该如何处置。她会不会影响……” “这个请娘娘自行定夺,微臣相信娘娘定会处理很好。微臣先行告退。” 他缓缓转身,优雅离去,眉宇间掩饰不住得意。辽国内讧,此乃我耶律浩南掌权大好时机,距离我复国就更近了。韩莹望,让你怎么轻易死掉,还真是便宜你了,谁让你惹了不该惹人,伤害了她。想到排风,他多了一丝担忧。辽国内乱,势必有一番争斗,国师府已经不安全了,更何况,她是他必须放弃人。所以要赶快不着痕迹送她离去,只是这次便宜了杨家人,无妨,就让你们杨家多自在几天,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排风从甜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床上,惊得跳了下来。不对啊!昨晚明明是……,一抹红晕飞上脸颊。她步出房外,看见追云领着两名女子走来。 “杨姑娘,你醒了。这两位是派给你婢女,夏风和秋风。”咋一听这名字,排风不由得笑了。 “还真巧啊!是不是因为我叫排风,你就挑了两名带风字婢女啊!不过不用了,我本来也是婢女,不习惯有人服侍,谢谢你好意了。”两名侍女闻言,抬头望向排风,原来她就是被国师保护极为神秘女子,原来也不过是一名婢女,却让国师如此重视。还有,那眉眼好熟悉啊! “这……杨姑娘,这是少主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 “那刘浩南在哪儿,我跟他说。” “少主一大早进宫了,至今未归。” “进宫?”排风有些愣怔,她怎会忘了?他现在是辽国国师,是杨家敌人,他们是有着不同立场敌人。心突然有一种尖锐疼痛。 “杨姑娘,少主有令,请姑娘不要随意乱闯。”追云见她忽然黯淡俏脸,无奈再度开口。排风幽幽苦笑。 “怎么?他是想软禁我呢?还是提防我呢?” 追云似是想要解释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少主和她之间,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看着排风缓缓转身,追云真是有些迷茫。他接到逐风传书,竟然是询问杨姑娘情况,言辞流露着关切。这个小女子,她究竟是什么样人,为什么一向冷静逐风,会有如此行为。最好是不告诉少主逐风来信这件事,虽然这样会让他对少主感觉愧疚,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决定把这里发生事原原本本告知逐风,不管逐风是怎样心态,他绝不允许因为这个女子,让少主对他好兄弟逐风有所不满。一定要尽快劝少主送她离开。 第三十章 为爱放手 空山渺渺云寂寥 悠然梦醒情丝绕 略施巧计为伊人 寸心一片君知晓 桂英已隐约知晓昨夜之事,但惊闻莹望发疯一事,不免心惊。是自己太过一相情愿,认为师兄并非残忍之人吗?可是心中有情之人,怎会如此冷血。心中猛一激灵,掐指一算,果然不出所料,杨家已经有人陷入牢狱。她急忙往牢房走去,因耶律浩南吩咐,竟然畅通无阻,来到牢中。 “杨八妹?”桂英微微惊讶,她还以为会是杨宗保呢。八妹一见桂英,急忙询问排风状况。桂英将昨夜之事告知八妹,八妹微诧,却掩饰不住眼底失落,原来如此,难怪昨晚那位公主会有那样处置,一切一切,只是因为她伤害了排风。 “那耶律莹望现在怎么样了。”八妹忍不住询问,毕竟那样处置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她疯了。”桂英轻声说道。八妹闻言,不由打个冷颤,耶律浩南果然够狠。 “排风应该还不知道,我被关在这儿吧!”八妹自嘲道 “恩!应该不知道,师兄不让任何人见她。” “我想也是。穆姑娘,我请你帮个忙。”八妹恳请道 “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什么,我自会带信给她。” “那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我只是不想师兄枉添杀戮,也不想……算了,你多保重。” 桂英起身离开牢房,来到排风住处,却被拦于院外,桂英无奈,只得暂时离开,等待时机。 浩南一回到府邸,追云就向浩南回禀了排风拒绝侍女伺候之事。浩南微微一笑,这丫头,还是这样倔强。追云看着略带笑意浩南。 “少主,对于杨姑娘你有什么打算,她似乎认为你在软禁她。”浩南颇含深意地看着追云,追云不由得微微冒汗,难道少主发现了什么。 “追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啊!宋境那边有没有带回什么消息。”淡淡语气,使得追云有些心惊,少主依然是那么高深莫测。只是他哪里知道,浩南不过是凑巧发现了他们特有联络方式而已,追云双膝跪地。 “少主恕罪,是逐风来信询问一些私事。” “哦!是吗?”浩南看似不经意地转动手中杯子,眼中射出凛厉光芒。 “是逐风询问杨排风姑娘情况。”追云硬着头皮说完,小心翼翼望着浩南。果然,浩南神色一变,“啪”一声响,手中茶杯已化为粉末,神色冷峻。 “哼!他倒挺有心嘛!怎么?他很清闲吗?我还以为是宝藏有下落了呢?”冷冷吐出这句话,追云默不作声。“回信告诉他,别忘了自己任务。” “是,追云明白。少主,今天穆姑娘去了地牢,之后去见排风姑娘,不过被拦了下来。”浩南剑眉微挑,心中已想到了计策。 “追云,把杨排风门口侍卫全部撤掉。”追云虽疑惑不解,但仍然领命而去。耶律浩南伫立窗前,等待排风前来。 桂英一见侍卫撤离,就去见了排风,告知有关八妹被俘之事,她试探着开口询问。 “杨姑娘,口信已带到,你有什么打算?”排风微叹。 “我早猜到,他们肯定不放心我,却没料到来会是八小姐。” “那你要去找师兄,要他放人吗?”桂英望着一脸沉静排风,她却摇摇头。 “不,我有什么立场要求他放人。”桂英一愣,很快懂了她意思,她不想令师兄为难。 “那你打算怎么做?”排风一脸无奈。 “那就只有劫狱了,我不会扔下八妹不管,大不了,我陪她一起坐牢。”排风坚决地说道,桂英极不赞成。 “你觉得你能劫得了吗? “劫不了也得劫,我决不会丢下八妹不管。穆姑娘,我不想你被牵连,谢谢你相告,告辞。”桂英看着排风身影离开,摇摇头,真是个倔强丫头。 浩南看似一副悠闲平静样子,其实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该怎样面对那个倔强丫头呢!正沉思间,一阵打斗声传来,他微讶,是何人大胆,敢在他国师府动武,便寻声而去。迎面遇见过来桂英。 “师兄,排风姑娘她去劫狱了。”浩南愕然,这丫头行事,怎么总在他意料之外呢!她身子刚刚复原,万一再伤着可就麻烦了,想到此,人已如疾风般掠向地牢。抛下一脸失意桂英。地牢口,排风与侍卫打成一团,地牢守卫并不认识排风,所以出手毫不留情,排风一直处于下风,险象环生。 “住手。:一声清冷喝声,侍卫纷纷停手,排风身子一软,几乎倒地。浩南紧握住双手,才忍住不让自己奔过去扶她。 “参见国师。”众侍卫恭敬跪拜。浩南凝视这排风不语,还有不远处追来桂英。 “杨排风,你真是天真,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救出杨八妹吗?”冷漠声音一字一字,敲在排风心上。排风紧盯着他,想从他眼中找出那一抹熟悉温情,却只有冰冷,心微微抽痛。 “耶律浩南。不管救出救不出,我都要救。因为……因为我一样是杨家人。” “杨家人。”浩南喃喃念道。是啊!该清醒了,她是不会背弃杨家,她还是那个单纯却无比忠心小丫头。 “只可惜,你救不了她。因为你不是我对手,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妄想救她。来人,把杨排风送回房间。”他冷冷下令。排风心再次抽痛,桂英瞥见他眼中一闪而逝不舍。 “不必了,我自愿进入牢房。”排风一脸倔强。浩南轻叹,丫头,为何你总是那么倔强啊! “好,既然你那么忠心,我成全你。”桂英急忙上前。 “师兄等一下。”桂英走到排风身边低语。 “先回房,然后在做打算。”排风略一思索,随侍卫离去。浩南目送排风离开,颇含深意滴地看了桂英一眼,转身离开 月儿高挂,月夜思人。书房内,耶律浩南轻抚画卷,那眉眼中熟悉笑靥。他会撤去门口守卫,是因为他料定师妹定会带信给排风,她若来见他,他就会顺势放她离开。却不料,她不想他为难,所以宁可去劫狱,他都明白。可见到她瞬间,他竟会不舍她离开,想自私多留一会,再加上她有经过一番打斗,身子定会虚弱,所以他才下令将她送回房间。他其实算准了师妹定会相助她,所以他早做了安排,今夜,她们就会安然离开。此刻她们已经出国师府了吧!“沉默片刻,他终究起身,向外掠去。排风和桂英顺利救出八妹,连夜离开国师府,一切都顺利不可思议。她们都隐约明白,是什么原因,三人却谁都没有说破,一路沉默。高高城墙上,一道颀长身影,久久地伫立着,目送她离去。再见了排风,从此,你将走出我生命,我们各自选择了自己要走路。风吹起他长发,依然是那么遗世孤独。 题外篇 情殇之耶律浩南 关于十年前穆剧,原剧中漏洞百出,情节不够紧凑。确实不能算是一部精良电视剧,但就是这部略显粗糙穆剧,却贡献了十年难忘经典南风恋,下面是关于原剧中南风恋情节概述。 情殇之耶律浩南 从没预料 有一天,冷酷无情我心中会住进一个叫杨排风女子 她,天波府小小烧火丫头,我棋子 也是对我有利用价值人 在我眼中 她是那么平凡,没有倾城之貌,天真单纯 当然,我利用她来陷害杨家 只为那个能助我复国女子 我一度出手想要杀了她 偏偏啊!命运给我开了个玩笑 我和她有了共同仇人 同时家仇,我却多了亡国之恨 杀气袭来,为救那个多我有用仇人 我失手将她打落悬崖,却在瞬间飞身相救 连我自己都不懂,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突然而至心慌 我望进一双清澈眼眸,慌乱,惊讶,不解 我清楚知道,若我放手,我不会回到那噩梦般过去 可不知为何我心中不舍,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她对我有用 多年后我回想起这一幕 如果从新选择,我是否会奋不顾身去救她 我想我还是会选择救她 因为我心比我人更早做了选择 那个崖底,给了我噩梦般童年 却也给了我一生最甜蜜心动 她就这样不小心闯入了我世界 我冷酷,我仇恨,我隐忍,我执著 她流那滴泪落进我心里 在那个阳光格外温暖清晨 我贪恋地看着她那清丽容颜 嘴角挂着我自己都未察觉微笑 我想就这样看着她恬静睡颜直到永远 可是在她清醒瞬间,我就要做回复国耶律浩南 我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失落,可我别无选择 自此,我为她有了无数生命中第一次 上崖瞬间,我毫不犹豫地将生命交予她之手 只为了让她有生希望,从来只信己我第一次付出了信任 在她命悬一线瞬间,我很轻易选择 为他放弃了可以要挟筹码 危险来临刹那,我毫不犹豫地将她推离险境 只为让她不受伤害 更为她放弃了唾手可得宝藏,可我从没后悔 我第一次真真正正为了一个人付出而不是利用 虽然我一再对自己说,我做一切只是为了利用 那个温暖我雨夜,我听到了她说喜欢我 我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心动不只是我 我终生难忘雨夜,滋润我干涸心灵雨夜 我迷失了,我沉醉了,可我也更清醒了 我有我必须走路,她有她必须责任,我只能放弃 可不受控制双脚依然不愿离去 默默追随,一路护送,只想让她在我视野中是安全 曾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离别时候,我来不及说声再见 迷茫我在边境徘徊,在善恶间挣扎,在遗愿和平凡中犹豫 我终究放弃不了那坚持了多年信念 最终选择了复国这条艰辛之路 披上华丽貂裘。我依旧做了她眼中敌人 我残忍地告诉她,也告诉我自己 我和她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我已经清醒美梦 只为了让她不再挣扎于爱情和恩情之间 当她掌劈来时候,我宁愿把我为复国而存在生命给她 可她终究和我一样不舍,我只能用更冷酷言语使她清醒 下次见到你,我就杀了你 天门阵外,刺向她绝情一剑,也只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 终于我成功了,可我心更痛了 只是她不曾知道,伤她更是伤了我自己 伤她只是为了让她在战场上能决绝地面对 可当她枪刺向我时候 我那已换掉心竟然还会疼痛 原来我爱她已融入我骨血 我也只是将她推至圈外 这个时候,我已然把她看比我生命更重要 我不相信苍天,却输给了命运 只是她可曾知道,在我灰飞湮灭那一刻 我是带着微笑离开 此生有你爱过我,我亦无憾了 若有来生,我不为一切 只为了爱你而存在 题外篇 情殇之杨排风 万万没有想到 有一天,我会爱上一个男子 他,一个有着辽人名字汉人耶律浩南 曾经,在我看来 他,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冷酷无情 在他眼中,世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死人,另一种就是有利用价值人 他利用我来陷害杨家,更曾经出手想要杀我 命运却开了个玩笑,我和他有了共同仇人 为了保护那个对他有用仇人,他失手将我击落悬崖 就是这个我一直认为坏人 却在我坠崖瞬间,飞身相救,我疑惑不解 我望进一双慌乱黒眸,耳边是他那句抓紧,别松手 其实,那一刻他若放手,他完全可以脱离险境 但他最终没有放手 我们跌落崖底,也跌入他噩梦一般童年世界 在这个与世隔绝崖底 我慢慢懂了 他冷酷背后磨难。他无情面具下良善 原来,坏人也不是完全坏人 我看到了那石壁上所刻残酷童年 我情不自禁流下那滴泪。烫痛了他心 他发疯般地击碎石碑,却抹不去那曾经记忆 还有他那隐忍眼泪,爱它总在你不经意时候悄然而至 看到他放飞小鸟时,那真诚微笑,如初冬暖阳 沦陷了我心 我甚至期望,上崖那天来迟一些 然而,时间从不为期盼而停下脚步 上崖前,他平静容颜,我微微失落 上崖时,当他再次奋不顾身将我推向崖顶时 那一刻,我心是满满感动和雀跃 可是,崖底崖上两重天 他依旧做回了无情耶律浩南 他冷冷言语刺痛了我心 我甚至痛恨自己,为何那么轻易地沦陷 我忽略了他那隐藏在冷漠背后关切 直到我听到从仇人口中说出那句,他深爱我时 他默认,我欣喜 我真心没有错付 当危险再度来临,他唯一反应就是将我推离,选择独自承受 更为了我放弃了那唾手可得宝藏 让我彻底看清了他爱我真心 我不顾一切向他表白 我们相拥,天地万物都不在我们眼中,世界只有彼此 那个雨夜,那个我以为爱情有了希望雨夜 他终究选择了远离,选择走上复国之路 当我再次遇险时,他又出现了 他说,只想看我安全抵达天波府,他就离开我恨他见死不救,更恨他不辞而别 我沉默,他沉默,一路护送 宋营之外,我质问,他犹豫 他身影消失,我怅然所失 却不知此时他在边境徘徊犹豫 再次重逢,没有欢欣,只有心痛 他说我们一切只是我给予他一场甜美梦 现在他已清醒,选择了复国 心痛我举掌袭向他,他只是盈盈回首,凝望着我 那一刻,我看到是在地下石城放飞小鸟展露笑颜青衫男子 那一刻,我看到是为了救我而置身险境男子 那一刻,我看到是在雨中相拥曾经寂寥爱人 我不舍,他轻叹,下次见到你,我就杀了你 我不舍换来天门阵外他绝情一剑 我心死了,死在那一刻 天门阵里,他下手毫不留情,我看到视我如亲人杨家一个个倒下 终于,我出手刺向他 我看到了他眼中惊讶,伤痛,犹豫而后坦然 他只是将我击出战圈 天门阵破那一刻,我看着他身影消逝在阵中 我那死掉心竟然还会疼痛 我明白,这一生,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他成了我一生暗伤 从此,世上多了一个叫杨排风痴心女子 今生缘已断 愿结再生缘 番外篇 耶律莹望之花逝 身为天之骄女我,韩莹望,虽然是汉人血统,但却深受辽后喜爱,收我做义女并册封我为郡主。我在一片宠爱中长大,无数人赞美我,奉承我,在一片称赞声中,我日渐高傲。貌美如花我不屑任何大辽男子,我想要是像爹爹一样儒雅温润男子。但我母亲却始终郁郁寡欢,对于萧后对我宠爱,始终舒眉不展。 终于有一天,我懂了母亲复杂眼神中所有秘密。原来,父亲与萧后曾是一对恋人,无奈分离之后,父亲始终对她念念不忘,更是全心全意地效忠于她。替母亲愤愤不平我与父亲大吵之后,离家出走。却遇见了他,耶律浩南,那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冷峻邪魅男子,那个最终毁了我男子。 初见时,我惊诧于他飘逸青衫,俊逸容颜,如同谪仙。当他出手相救时,却无视我美貌,冷然以对。我高傲,不允许竟然有人忽视我,他却抛下冷冷话语,策马而去。当我发现他目地是大辽,我自信,有一天,我要这个无视我男子臣服于我。后来重遇,我这才发现他天资聪颖,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是个难得将相之才。我将他举荐给爹爹,我相信,眉宇间风华自信他终究非是池中物。 他对我温文有礼,却始终淡漠疏离,甚至不惊诧我郡主身份。他越是不在意,我越是想接近他。我甚至天真地以为对他有知遇之恩我,在他眼中是与众不同。却不料,这一切只是他阴谋。最初出手相救,是因为他知晓了我身份,为了利用我而已。而我却是引狼入室,在他一连串计划之下,我家破人亡,我更想不到是,他曾经劝萧后除了我。可是萧后始终念着对我爹情意和愧疚,不仅放过我,还封我做了云莹公主,可仇恨种子已然埋在了心中。我隐藏着,等待时机。 此时他已深受大王倚重,封为哈达萨哈龙巫上师,赐姓耶律。耶律浩南,这个深深烙在我心底名字,我恨他,可我越恨他,也就越爱他,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也许是在第一次遇见时候,我就爱上了他。 我始终隐藏在暗处,关注他。闻听大王赐他美人,他却让那些女子赐名为风,做了侍女。之后闻听他再次拒绝了大王赏赐美人,我暗自高兴,却也不解。他永远是一副冷漠淡然,我以为在这世上,似乎没有他在意人或事。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一向冷静自持他,竟然多了一丝慌乱,多了一丝异样,却是因为他怀中一名受伤女子。我无比嫉恨,原来,你耶律浩南也有弱点。可他竟然将那个女子保护滴水不漏。我趁他上朝之际,以公主身份去了国师府,却被阻拦。 我嫉妒发狂,我愤愤入宫,向他挑衅,他冷酷无情言语更是激发了我不满之心。不料想,没有多久,他府邸又来了一名女子,更令我嫉恨是他向大王请旨成亲,说他师妹是他命定之人。我再也按耐不住,向大王请旨去了他国师府,见到了他说要娶那名女子。可在他眼中,我并没有看到他对她有异样情愫。 在那个女子眼中,我却看到了一丝怅然。我暗中买通侍女,打探消息,却惊闻他师妹取消了和他婚约,竟然是因为那名他带回来神秘女子。后来我终于知道了四风侍女由来,还有他拒绝赏赐原因。原来,不是他冷情,而是他情全部牵在了那个神秘女子身上。不,我不允许,他只能是我耶律莹望所有,爱恨交织我做了疯狂决定。 番外篇 耶律浩南(一) 磨难 我幸福生活永远定格在七岁那一年。在那之前我,是一个幸福孩子。有着关爱我父皇和慈祥母后,无忧无虑我和所有孩子一样,调皮淘气,我以为我会永远幸福下去。 可是一夕之间,国破家亡,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漫天腥红一天。父王母后带着护卫和部分亲兵,为避开追杀宋兵,兵分两路。并暗中派遣死士随卢善衡取得宝藏,约好在五里坡会和。却不料我们行踪似是被人泄露,宋兵如潮水般袭来。母亲为护我,倒在宋兵乱箭之下,那一抹腥红刺痛了我眼睛。接着父亲也倒在血泊之中,在临终之际,嘱托我坚强地活下去,到五里坡等待卢善衡,寻回宝藏,光复北汉。 幼年我牢牢记住了这番话。然而父亲也未曾料到,他这番话,成了我之后十年中活下去唯一动力。一路跌跌撞撞我,克制着对夜恐惧,来到五里坡等待卢善衡。曙光渐渐吞没了夜黑暗,可是光明却没有给我带来希望,却迎来了敌人。年幼我被狞笑着宋兵推落悬崖。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那狞笑样子深深地刻在我脑海之中。 没有预期疼痛,却迎来了冰冷窒息感觉,我跌入深潭,慌乱挣扎我大声求救,引来了一个苍老恐怖笑声,我被救起,却从此陷入噩梦。他是我伯父,是那个曾经阴谋篡位伯父。他恨我父皇杀了他家人,毁了他一生,将他囚在这个暗无天日地下皇城。他把这份恨意转加在我身上,让我每天都活在苦难之中,生不如死。 他就像一个丧心病狂老妖怪一般,每天不停地折磨我,鞭打我,然后再给我医治。更可恨是他雕了一尊我父皇石像,每天鞭打侮辱。我只能偷偷地为我父王石像整理清扫,却不料被他发现,他更加疯狂地折磨我,甚至折断我手腕,然后再给我接上,痛得我死去活来,可我依然咬牙坚持下来。因为父王要我坚强地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后来那个老妖怪开始教我武功,我知道,他需要我帮他上去,我努力练功,我知道,只有让自己变强,才会不被欺凌,更要活着上崖,完成父王遗愿。就这样,我在崖底过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新朋友,是一只受伤小鸟。我小心地为它治伤,把心中话对它倾诉,才有了些许安慰。可是却不小心被老妖怪发现了,他杀死了它,杀死了我唯一朋友。我知道,他要毁掉我所拥有一切,我只有隐藏自己情感,才不会被他所伤害。从那时起,我学会了掩饰,冷漠地对待周围一切。将所有情绪掩盖在冷漠外表之下。 冬去春来,几许寒暑,我在这崖底过了十年,也过了十年非人日子,我身心已被冷漠外壳所掩盖,老妖怪再也伤不到我了。终于要上崖了,我早知道,老妖怪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他。烈日当空,各怀心思我们用壁虎功开始攀爬。只不过双目失明他看不到距离,我更是从他言语中听得出他愤恨,我目测了一下距离,以我轻功可以飞身上崖。不料那个老妖怪察觉到我意图,我们不约而同松手,飞身而上。 甫一上崖他,就激动难以自制,毕竟他在这里困了几十年,一上来,不免得意忘形。我冷眼旁观,带着对他仇恨,快若闪电出手袭击他。猝不及防他被击起,跌落悬崖。我带着冷酷笑意,看着他扭曲脸庞,急速下坠身影,还有那苦苦哀求声。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想伸手拉住他,可我最终没有伸手。不,我不能心软,不能有同情之心,否则,摔下去就会是我。欲成大事者且不可有妇人之仁,我必须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才能完成父亲遗愿。 我伫立在崖边,听着那越来越弱求救声,我冷冷地笑着,麻木而冰冷地看着那崖底渐渐消失黑点,漠然离去。在我经历了这十年折磨,我已经不再是天真幼稚少年,而是一个满心仇恨雄心万丈少年。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不依附于任何人,我要我命运由我自己掌握,开始我复国之路,万万没有想到是,就在那一天,我决定对世间一切都决绝那天,我遇见了她,杨排风,一个小小烧火丫头,那个让我第一次感到这世上还有温暖小丫头,更没料到是,我居然会爱上她。而她,竟成了我追寻一生温暖。 第三十一章 悠然忘情 依依不舍送别离 相思情衷难舍弃 从此天涯各一方 风筑幽梦觅佳期 夜色弥漫的路上,三人一路沉默着。 “穆姑娘,你有什么打算?”排风开口打破了沉默,桂英微微一笑。 “你还是称我桂英吧!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是啊!那我们就唤你桂英了。”八妹接着说道,三个女子相互对视,各自会心一笑。 “我打算先回穆柯寨探望我爹。” “穆柯寨?那是不是拥有降龙木的穆柯寨。”八妹一脸惊讶。 “是啊!你怎么知道。”八妹将欲借降龙木一事告诉桂英。 “降龙木乃我穆柯寨镇寨之宝,不会轻易外接,再说,你们现在也不需要了。” “我们明白,不过多亏了桂英你的帮忙,我们杨家记下了。” “那两位就此别过,二位保重,后会有期。” “你也保重,”三人在路口分道扬镳,八妹和排风往宋营走去。 八妹望着一直沉默的排风,忍不住开口。 “排风,你对耶律浩南怎么看?”排风一愣,垂下眼眸。 “他是辽国的国师,自然是我大宋的敌人。”排风避重就轻地回答。 “排风,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他对你。。。。。。。” “八小姐多虑了,我们。。。。。。我们没什么的。”排风违心地说。八妹一脸郑重。 “排风,我只希望你明白,耶律浩南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你们是不可能的,他真的的很残忍。”八妹目睹了耶律莹望之事后,已然清醒,她终于见识了他的手段。为了让排风清楚耶律浩南的为人,八妹将莹望一事告诉排风。然而她始料未及的是,却让排风终于明白了浩南受伤的由来。原来,是自己中了媚药,他却并没有趁人之危,反而为了救她,进入寒冰池,更是为了救她,而将他自己再次陷入险境。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欠了他的。对于莹望,她也感觉到遗憾,如果她早些知道,也许可以阻止耶律浩南。因为她始终相信,耶律浩南始终有一份善良之心,毕竟她们能够安全离开,定是他的安排,不然,以他的能耐,她们岂能顺利离去。八妹见排风默然不语,以为她听进了自己的规劝。 “你明白就好,我们快些回去,宗保他们应该等着急了。” 宋营内,宗保已是望眼欲穿,见她二人归来奔出营外迎接。宗保更是满脸关切的询问排风。排风取笑宗保,怎么还是那么爱叨念。宗保问起桂英,八妹告知了桂英已经回家了。排风再次取笑宗保,这么关心,是不是看上桂英了。宗保俊脸一红, “你这丫头,还是那么口无遮拦。”虽然排风如同以前的活泼,可宗保已然发现了排风那暗藏的失落。众人寒暄几句,排风推辞劳累,独自回到营帐。她一闭上双眼,脑海中就会浮现那张俊逸的面孔。忘了他吧,一定要忘记他,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可是爱过的痕迹,有过的记忆,越想遗忘,却越是清晰。不能再想了,也许回到天波府,远离此地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了。第二天,八妹,宗保和排风三人踏上回天波府的路途。 京城一如往常的平静,边境短暂的战争并未对这里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就在信传出的第二日,逐风就收到了追云的回信。追云详细告知了少主和排风之间发生的一切。令他无比震撼。他知道少主在乎她,可未料到,少主对排风的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清楚,追云这样回信的原因,少主已经知道了,他对排风不同寻常的关心。追云告诫他,不要因一个女子而失了分寸,只是他们怎会知道,排风和他有着怎样的渊源,更何况,一心复国的少主,给不了她要的幸福。他依旧是少主最忠诚的下属,只不过,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希望再次见到她,看看她是否还有关于童年的记忆,再决定要不要和她相认。至于寻找的宝藏,他和陈青已经找到了线索,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 穆桂英风尘仆仆回到了穆柯寨,穆洪举十分欣慰,感叹着女儿的变化,父女相谈甚欢。穆洪举欲为桂英比武招亲,却不料被女儿回绝。她告诉父亲,她师父为她卜算过她的姻缘。不过,现在她要回师门一趟,向师父谋求改姻缘之法,只在寨中待了几天的穆桂英,再次踏上了去华山之路。 回到天波府的排风又开始了往日的生活,只是众人发现了这次回来的排风,少了一丝灵动,多了一些沉静。太君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丫头长大了啊!决定向排风挑明。 “排风,你今年有十七岁了吧!时间真快啊!一转眼十四年过去了,你长大了,太君也老了。”太君一脸的感慨。 “太君,您是老当益壮啊!”排风笑道。 “就你这丫头最贴心,小嘴也甜。想当初,太君带你回来时,你才三岁,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来这是你当年随身带着的玉佩,现在你就自己保管吧!也许你还有亲人在这世上等着与你相认呢!” “太君,排风自小承蒙太君的教诲,早已把杨家当成自己的一切。再说,排风对小时候的事已经不记得了,也许吧!寻亲之事等以后再说吧!” “也好,排风,你觉得宗保怎么样。”太君一脸慈爱。 “少爷?他很好啊!”排风随口回道。 “排风,你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和宗保又是青梅竹马,一直很要好。我和郡主也很中意你,想挑个日子,把你们亲事给办了,你意下如何?”排风一脸震惊。 “要我嫁给少爷?,不,太君,排风要永远陪着太君。” “傻丫头,嫁给宗保一样可以陪着太君啊!我看得出宗保对你也挺上心,嫁给他,我也放心。”排风低头轻轻说 “太君,容排风想想再说吧!“ “也好,毕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排风失神地回到房间,思绪一片混乱。杨家对我恩重如山,少爷也是个好人,可是,那心中暗藏的身影该如何挥去。 夜凉如水,排风起身来到院中,仰望明月,犹豫迷茫。这些沉默看在八妹眼里,八妹心情极为复杂。她甚至有些嫉妒排风,为何她那么轻易地得到耶律浩南的关切,也哀悼自己生平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却爱着不及她的一个小丫头。她来到排风身旁。 “排风,难道你还在想耶律浩南。”声音略带一丝尖锐。 “八小姐,不,我。。。。。我不是的。我没有在想他。”排风一脸黯然。 “排风,你必须忘了他,难道你想让太君为你操心吗?”排风默不作声,看着失神的排风,八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是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复杂。 “排风,你敢说你对耶律浩南没有情吗?”八妹再次咄咄逼人。 “我。。。。。我对他没有情。” “那好,你把它吃了。”八妹取出一颗药丸,递给排风。 “这是什么?” “忘情丹。它只会让你忘了心中所爱之人。你若吃了它,我就相信你不爱耶律浩南。”排风有些犹豫。 “排风,你这样如何让我相信,你和耶律浩南没有什么?” “好,我吃。”排风将药丸送入口中,一阵睡意袭来,八妹将排风扶回房里安置好。轻声说 “睡吧!排风,从此你就会忘记耶律浩南,我是为了你,也为了杨家。” 她走出排风房间。却意外看到一脸深思的宗保。 “八姑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宗保,相信我,我不会害排风,我只是不忍让她继续痛苦下去。” “难道排风真的爱上了耶律浩南。” “宗保,你也希望排风无忧无虑生活下去。倘若他爱上耶律浩南,那她只会有无尽的痛苦。再说太君和六嫂已决定让你们成亲,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排风吗?” “什么?太君要我们成亲,我怎么不知道。” “太君的意思是先征求排风的意见,,不过,排风并未反对。” “我是想过,也一直习惯地认为我会娶她。可排风说过,他只当我是哥哥。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尝试像对待妹妹一样待她,我也觉得很开心。现在突然要我们成亲,总觉得有些。。。。。。”宗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怎么了宗保,难道你不想娶排风。”八妹甚是惊讶。 “当然不是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嫁给我,万一有一天,他想起了耶律浩南该怎么办?我又该如何面对她?” “不会有那一天,忘情丹一旦吃下,终身忘情,所以宗保,她嫁给你,太君她们也很放心。好了,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毕竟耶律浩南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我明白,可是这么做,始终是对不起排风。”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八妹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宗保望着远去的八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陌生。自己真的要娶排风吗?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突然浮现那桃花树下的盈盈笑脸,与排风不同的女子。怎么说她也是杨家的恩人,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想到此,他不由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起她呢?他摇摇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第三十二章 前缘如梦 无奈忘情弃前缘 朝朝暮暮叹思怜 恩怨是非俱成空 缘聚缘散为那般 天波府如同往常一样迎来新的一天。排风早早起床,前往集市,只是她不知道自己 失去了什么。 “杨姑娘。”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排风望向来人。 “你是逐风,有事吗?”排风依旧清澈如水的眼眸望着他,逐风看着排风,沉默片刻,悠悠开口。 “你过得好吗?你感觉幸福吗?”排风狐疑地望向逐风,一脸莫名其妙。 “我很好啊!你为什么这样问我?”逐风避开她直视的眼神。 “没什么,只不过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问候一下。”听此,排风释然。 “伤已经好了,谢谢关心。”她灿烂一笑,逐风愕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却说不上来。 “少主不是有心伤你的,他怎会舍得。。。。。”他言语带着一丝苦涩。 “少主?少主是谁啊!”排风听得莫名其妙。逐风蓦地睁大双眸。 “少主是刘浩南啊!”排风更是茫然。 “刘浩南?他是谁?我人认识吗?”逐风一脸震惊。 “杨排风,你怎么了?少主是刘浩南,也是如今的辽国国师耶律浩南,是不小心刺伤你的人,更是。。。。。。”他忽然住口,因为他从排风那清灵的眸中看不到一丝波动。她忘了少主,她竟然忘记了舍命救她的少主。可她分明记得自己,怎么会偏偏忘记了少主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没事吧!”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 “哦!我没事。” “那我可要先走了,再见。”她轻快地转身离去。逐风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虽然不明白她怎会忘记少主,不过,这样也许更好,少主给不了你要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平凡安详的生活,这就够了。 排风还在纳闷,真是奇怪的逐风,我不认识那个什么刘浩南还是耶律浩南,有必要那么惊讶吗。耶律浩南,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哦,对了。他不就是那个摆天门阵的辽国国师,难道我的伤是他刺的。有可能,回去问问少爷,排风急忙赶回天波府。 “少爷,你知道耶律浩南吗?”宗保神色大变。 “排风,你想起什么了吗?”排风白了他一眼。 “我该想起什么啊?我身上的伤是不是被耶律浩南所伤啊?”闻此,宗保一脸内疚。 “排风,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被耶律浩南所伤。” “哎呀!少爷,排风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就别再自责了。哼!耶律浩南,下次见到你,就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我杨排风可不是好欺负的。”排风似是颇不服气。宗保神色复杂地望着排风,低声开口。 “排风,以后如果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啊!”排风一愣。 “少爷,你怎么会这么说。你欺骗我什么啊!从小到大,你从没骗过排风,不会有那一天的。”排风不以为意地笑笑。 “好了,少爷,排风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轻盈的身影欢快地离开。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宗保。看着如同精灵般欢快的排风,他突然觉得,如果她永远不想起耶律浩南,也许会一直快乐下去。只可惜,一切的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 辽国的都城,早已是一片风雨欲来。辽帝骤逝,留下遗命,年仅十岁的耶律隆绪继位,由萧后辅政。然而,任何一个朝代都不缺野心者,虎视眈眈的八部重臣,岂会轻易罢手,让一个女人掌权。只可惜,他们小觑了耶律浩南。洞悉先机的他和萧后早已做好部署,说服北苑大王萧天作投靠萧后,出其不意,先发制人,一举歼灭了叛乱的八部大臣。耶律浩南凭借自身的智谋才干,被封为丞相,掌管了南苑的所有兵力。他更是与萧后达成协议,攻下宋朝之后,取回当年北汉的国土。自此耶律浩南权倾朝野,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距离他复国的目标更近了。而此时,陈青传来消息,找到了有关卢善衡和宝藏的消息。耶律浩南向萧后请旨,带追云南下。 华山,风景依旧。 “师父,虽然我和师兄是命定之人,但桂英不想陷到那冰冷华丽的牢笼。你告诉徒儿要用心选择,我的心告诉我,我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最平凡的真情。” “唉!难道是为师错了吗?你以前不是很钦佩,也很崇拜你师兄吗?” “师父,若师兄没有心上人,既然是命中注定,那么我自会争取我想要的。虽说姻缘由天定,可心却由人主。所以桂英求师父为徒儿改姻缘。”桂英满是坚定。 “桂英,你要明白,逆天改命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想好了。”陈希夷语重心长地劝道。 “师父,桂英誓死无悔。” “也罢!你和浩南的姻缘本就非与常人。你们几人兜兜转转,缘起缘灭。上苍这样安排,也许有它的用意,为师就助你一臂之力吧!”第二天,陈希夷交给桂英两条红绳编成的姻缘结。 “桂英,这两条姻缘结是为师将紫薇斗数之法,夫妻宫相贯注其中。一条左搭右而结是浩南的,一条右搭左是你的。你若改了姻缘,浩南的姻缘也会随之改变。为师已算出红鸾星已动,若遇到你的有缘人,它会发出淡淡红光,你且留意。你尽快启程前往京城,自会找到你的有缘人。去吧!情生情灭,缘起缘落,冥冥中自有安排。” “徒儿多谢师父教诲。”桂英拜别师父,一路奔赴京城。 天波府里,一向身子硬朗的太君突然病倒了,药服了多日,仍不见好转。也无暇提及宗保和排风之事。而八妹却总觉得不太安心,欲将此事尽快了结。于是天波府迎来了一位相士,说是太君之疾,必须以喜事冲之。以红冲邪。杨家众人深信不疑,排风期望太君能早日康复,也就答应了亲事。一时间,天波府要办亲事的消息传遍了京城。茶馆内,一位眉飞色舞的相士一脸得意滴向他人炫耀。 “这银子还真是好赚啊!简单几句话,就手到擒来。以后要是能天天如此,就不愁吃喝了。” “大哥,究竟是什么好事如此好赚啊!”周边的人一脸期待。相士看看四周,低声说道。 “你说这杨家人还真怪,成亲就成亲吧!还干嘛弄个冲喜之说啊!管他呢!有银子赚就行。哥几个,今天我请客。”一群人兴奋不已。角落里一脸失落的年轻人,顿时满脸惊讶。这天波府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他不动声色,尾随那个相士而去。那相士得意洋洋,哼着小曲。突然,一人挡住去路。相士顿时酒醒了一半。 “你。。。。。你是谁,想做什么。”一张俊逸冷然的脸庞盯着他。冷声开口。 “很简单,我问你,是谁找你去天波府,有冲喜之说。你老实交代,我自然不会为难与你。” “我也不知是谁?她是夜间找到我,不过应该是名女子。” “是一个女子?你走吧!记住,不许将此事说出去。” “是,,,是小的绝不会说出去的。”相士慌慌张张离去。独留年轻人在此,仍是一脸疑惑。杨排风会答应嫁给杨宗保,会不会与她忘记少主有关呢?该不该让少主知道此事呢!一时间也没了注意。以少主对排风的情意,若是日后知道。。。。。要不先告知追云,再由他定夺好了。做出决定之后,他转身离开。 第三十三章 姻缘花嫁 云弄巧纤梳明妆 红烛红颜着红裳 昔日种种付流水 孤星伴月影成双 汴京城,热闹的集市,排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桂英。”一个红杉女子缓缓转身,一脸欣喜。 “排风,是你啊!”瞥到排风手中之物,满是疑惑。 “怎么?天波府要办喜事吗?”排风忽然有些黯然。 “嗯。太君久病不愈,相士说需要冲喜,所以要我和少爷成亲。”桂英闻言,心里没由来微沉。杨宗保那个俊雅温和的男子要成亲了。排风没有发现桂英的异常。 “桂英,既然你来了,不如随我去天波府吧!少爷还叨念着要不要送你请帖呢!”桂英望着一脸热心的排风,心里泛起微微的酸意。为什么这个女子总是如此的幸运,却让人无法去嫉恨。 “排风,你要成亲了,可你放的下我师兄吗?”桂英幽幽开口。排风愕然,俏眉微蹙。 “你师兄是谁啊!什么我放下放不下的?”桂英闻言大惊。 “排风,你出什么事了,你怎会不知道我师兄呢,我师兄是刘浩南啊!” “刘浩南?又是他,我和他很熟吗?为什么你们都会提到我和他呢。”排风更是一脸莫名其妙,不解地问。 “怎么会这样。”桂英喃喃说道。这其中定有蹊跷,不如就去天波府弄个明白。 “啊!没什么,只不过我师兄以前不小心伤了你。所以。。。。。。”桂英掩饰道。 “我知道。不过多亏你相助呢!”排风也没再深究,二人往天波府走去。 排风向众人介绍了桂英,并邀请她留下来参加婚礼,桂英应允了。宗保很意外桂英的到来,心底还有着小小的欣喜。幸好此时八妹不在府中,桂英才从宗保口中得知排风服下忘情丹一事。而且发现自己的姻缘结,竟然微微发光。她已然明白,杨宗保就是自己要找的有缘人,心中生出无限欢喜,可是也隐隐担忧。为了给太君冲喜,他要娶排风。桂英暗自下定决心,自己的幸福一定要争取。她突然想到师父所赠的姻缘结。既然师兄和自己的姻缘已改,那师兄的有缘人应该就是排风了,若把姻缘结给排风,也许能助她想起师兄也说不定。另外,以自己的医术为太君诊治,也许就不必急于一时的冲喜。于是将浩南的姻缘结送给了排风,排风甚是喜爱,随即就戴在手腕上。殊不知,正是桂英的一番私心,使她找回了她遗忘的情缘 夜幕低沉,繁星点点,寂静的旷野,冷风瑟瑟。火堆旁两个挺拔的身影,耶律浩南一袭青衫,一脸沉静,盯着跳跃的火苗,若有所思。坐在他对面的追云,一边拨弄篝火,一边不时地望望浩南,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有必要考虑那么久吗?”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这空旷的夜更显得冷冽。他早看出,从下午开始,追云不时地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一直在等追云开口, “少主,是逐风来信,说杨姑娘她。。。。。。她要成亲了。”说完,追云紧盯着他,然而浩南却并无追云预期的反映,仍是一派淡漠。 “是吗?这和我有关吗?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冰冷的眼神,淡漠的话语,使得追云更加琢磨不透自己的主子,满脸惊讶。少主对杨姑娘不是连命都可以舍弃吗,怎么听到她要成亲的消息却如此的无动于衷呢!浩南感觉到追云那探索的目光。冷然开口。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抛下几句话,浩南便靠着树干,闭上双眸,看似一派安然,心,却早已乱了。她要成亲了,那个唯一靠近过他,给他温暖的女子,就要嫁人了。这不是很好吗?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自己不也是决定放手了吗?可为何心却是满满的酸涩。他自嘲地笑着,原来,他注定不能拥有温暖,原来,他终究还是孤单一个人。 夜更深了,浩南依旧没有一丝睡意,火光映着他俊逸的脸庞。不再意气风发,不再神采飞扬,而是黯然沉默。随着跳跃的火焰,他仿佛回到了那个给了他甜蜜心动的地下城。那里曾是他的梦魇,却因为她,那里也成了他记忆的天堂。她的一颦一笑,依然那么清晰。她的眼泪,她的怜惜,她的倔强,她的柔软,她的味道,她一切的一切,镌刻在他的记忆深处。想到她从此将属于别人,他的心蓦地抽紧,低声念道 明月依旧在 伊人何处寻 相见若不见 空余情丝染 心若静如水 偏何起波澜 欲忘不能忘 相顾总无言 望不穿这万水千山,望不穿这漆黑寂寥的夜,却依稀看见她的身影,如在眼前。排风,你幸福吗?身着嫁衣的你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他微叹,也罢,就让我亲眼见证着你幸福,我就会彻底放弃,就当是我们最后的诀别吧! 同样的夜,天波府一片宁静。静谧的月光悄悄洒入房内,照在纤细的手腕的姻缘结,异象发生了,那红绳结在月光下,发出晕红的光圈,骤然出现一道红光,沁入床上人儿的额头,排风嘤咛一声,睡得更沉了。梦里。原本处在一片雾茫茫之中的排风,忽然发现前方有个青衫背影,寂寞而沧桑,她用力向他奔去,那身影却消失不见了。她一直不停地向前奔,却被一群人袭击,跌落悬崖,一双手及时拉住她。“抓住,别松手。”她抬眼望去,那是一张完美如玉的容颜,黑瞳中带着关切。连着他的是一根细细的蔓藤,她清晰地听见那蔓藤断裂的声音。“啊!”从高空坠落的真实感让排风从梦中清醒,娇汗涟涟。 “他是谁?为什么我会梦到他?”排风疑惑着,梦里那句低沉的话语似是萦绕在耳边。 “排风姐,你怎么了?”闻声而来的小丫鬟关切地问。 “我没事,只不过做了个梦。”小丫鬟嘻嘻一笑。 “排风姐,是不是要做新娘子,太紧张了。”排风白她们一眼。 “你们胡说什么呀!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那排风姐,我们走了。”两个小丫鬟转身离开。排风却了无睡意,犹自回忆着梦里的男子,那绝世的容颜隐约有一丝熟悉。她能感觉到他的寂寥和孤独,心有些微涩。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也许是自己这几天太紧张了吧!她自我安慰道,希望太君能尽快好起来,少爷是个好人,对自己也很好,嫁给他应该会幸福吧。可为何心底并无那份待嫁的喜悦之情呢?她的内心隐隐不安,总感觉自己似乎少了什么,却也不知所然。就这样坐了大半夜,才朦朦睡去。 红的大门,红的团花,红的喜帐,天波府融在一片红色的喜庆中,却刺痛了他的眼眸。耶律浩南悄然无声地盯着那喜气洋洋的新房,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那么近,只隔了数步,却又那么远,仿佛隔了万水千山。前厅那嘈杂的喜乐声似乎离他很遥远,他的世界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久久地伫立着。 前厅的喜堂,络绎不绝的贺喜之人,一身喜服的新郎笑意盈盈,迎接着各方的宾客。人群中,一双幽怨的眼睛,追随着新郎那挺拔的身影。庞雨薇满脸失落,他要成亲了,新娘却不是她。不可以,她眼中渐渐凝聚妒意。她对身旁的侍卫低语几句,两个身影迅速撤离大厅。不远处的客房,还有一个失意的女子,独自饮酌,略带自嘲。可笑的天意,老天真的能注定一切吗?排风,为了我自己的幸福,也为了你,就让我点醒你吧!她带着一丝醉意 ,出了客房。新房内的排风,看着自己一身大红的嫁衣,感到一种莫名的气息,熟悉而淡然。不知为何,她内心隐隐不安,却茫然无措,静静地坐着,等待着。 第三十四章 守护承诺 襄王无梦神女心 缘何离恨爱痴嗔 花月良宵起波澜 山水迢迢何处寻 静谧的新房,却一点也不安宁。感觉到有人靠近,耶律浩南立刻闪避在暗处,看到来人熟悉的面孔,他微眯双眸,带着些许怒意。逐风啊逐风,你来此为的又是哪般。耶律浩南紧盯着逐风,逐风只是静静伫立在新房外,久久不动。忽然,耶律浩南满目诧异,又有人来了,看来这新房也挺热闹的,访客也不少啊!逐风也察觉到有人靠近,快速隐藏起来。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往新房走来,不时地四下张望。 “快,吧这个吹进房内。”一截竹筒悄悄戳进窗内。浩南剑眉微蹙。这二人是受何人指示,是何意图。他不动声色,暗自观察。逐风惊讶地望着来人,是他们,庞府的侍卫,他们来做什么?片刻之后,二人从房中携出一人,飞身上房,没入夜色之中。浩南微微冷笑,尾随而去。逐风再次愕然,是少主,他终究还是来了。略一思索,他也随之消失在夜色之中。 耶律浩南尾随他们来到一废弃的庭院,带着一抹冷笑,优雅地步入院中。两人惊讶地望着他。 “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们?”浩南剑眉微挑,冷冷开口。 “我是谁你们不配知道。说!你们是受何人指示劫持她?”二人一试眼色,双双向他袭来。浩南神色一敛,眼眸渐渐凝聚煞气。 “哼!简直是找死。”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地跃到二人身后,制住二人。言语如冰。 “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二人冷汗连连。 “是庞府二小姐的吩咐,让我们劫持新娘,破坏婚礼即可。”浩南微微挑眉,破坏婚礼?这主意还不错。他正想开口,听得排风微微呻吟,似要清醒。便冷冷望向二人。 “趁我心情还不错,马上滚。”二人急忙飞身离开。浩南缓缓转身,望向排风。一身大红的嫁衣,更衬得清丽可人,灵动的眸子略带一丝茫然。他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低声开口。 “你醒了。”排风清澈的双眸望向他。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清脆熟悉的嗓音,在他听来如同雷击,眸中尽是不敢置信。他紧盯着她清灵的眼眸,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杨排风,你是故意的吗?你就如此急于和我撇清关系吗?”低沉磁性的声音略带一丝受伤,排风仍是一脸不解。望着他俊美的脸庞,感到一丝熟悉。是他!梦中的那个人。排风急切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梦见你?”闻言,浩南微微嘲讽道。 “你说梦见我,可你竟然会问我是谁?杨排风,你未免太可笑了。”听他如此冷漠的言语,排风不由得怒气横生,俏脸绯红。 “我是梦到过你,可我确实不认识你,这有什么可笑的,说不定你是我的仇人,所以我才会梦见你也说不定哦!”排风赌气地说道。闻此,耶律浩南顿时一脸阴霾。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敌人,因为我就是耶律浩南。”冷漠如冰的话脱口而出。 “你就是耶律浩南!正好,本姑娘正想找你报这受伤之仇呢!”排风愤愤说道,起身向耶律浩南冲来,浩南微微侧身,避开她的攻击,顺势钳住她的手腕,冷冷说道。 “杨排风,别试着挑战我的耐性。”空气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耶律浩南往门外瞥了一眼,冷冷开口。 “出来吧!”逐风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参见少主。”逐风恭敬地行礼,排风一脸惊讶。 “逐风,你怎么也在这儿,他就是你主子啊!”耶律浩南听得她唤逐风,更是一脸阴鹜,突然狂笑。冷冷讥讽。 “杨排风,你戏演够了吧!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可你竟然识得逐风,还真是讽刺啊!”更是不觉用力紧握她的手腕。 “好痛!”排风顿时俏脸煞白,倒抽冷气。逐风急急开口 “少主,你伤着她了。”可浩南似若无闻,依旧张狂地笑着。突然排风手腕上的姻缘结发出红光,排风尖叫一声,娇躯软软倒下。一块玉佩从排风身上掉落,逐风神色微震,向前迈出几步,便止住脚步。浩南已及时抱住排风,接住玉佩。逐风看到少主眼中那暗藏的关切。忽然,浩南发现排风手腕上的红绳结,感到其中定有蹊跷。一把将排风拦腰抱起,冷冷对逐风说 “ 你跟我来。”三人离开废院,来到一处竹屋。耶律浩南先给排风输入一些内力,点了她的昏睡穴,将她安置好,才淡淡开口。 “她最近可有异常。”逐风略一思索。 “回禀少主,属下也不明白。上次遇到排风,属下对她提及少主,可她却一脸茫然。我告知少主的身份,她依旧说不认识。可她却识得属下。这其中的缘由,属下也不明白。”浩南剑眉紧蹙,心却黯然。排风,为何你记得所有人,却独独忘了爱你至深的我呢! “你可曾记得,她手腕上有没有红绳结。” “那倒没有,应该是后来戴上的。”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去和追云会和,去找陈青。一起关注卢善衡的行踪,我随后自会前去会和。”耶律浩南淡声吩咐道。 “是。逐风遵命。”他沉默片刻,幽然开口。 “少主。逐风明白不能干涉少主私事,可逐风请求少主好好待排风,如果珍爱她,就让她幸福。”浩南定定地看着逐风,眼神渐渐冷凝。冷冷说道。 “逐风,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逐风抬起头,无畏地直视着浩南。 “我现在以一个亲人的身份请求你,不管以后如何,希望你不要让她受到伤害。”浩南微微惊讶。 “她的亲人?据我所知,杨排风应该是被杨家收养的孤儿吧!你凭什么认定她是你的亲人。” “不敢欺瞒少主,其实杨排风本名叫叶微风,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妹。”逐风静静说道。浩南一脸深思,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淡然开口, “是吗?你何以断定她就是你要找之人。” “凭这个。”逐风拿出一块玉佩。浩南接过玉佩,两块玉佩竟然完美契合在一起,呈现出鸳鸯交颈的图案。浩南默不作声,片刻之后,悠然开口,言语带着些许妒意。 “不只是表妹那么简单吧!”逐风垂下眼眸,低声说。 “对于逐风来说,她只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已经忘记了幼年之事,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幸福,其它一切不重要。”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句句是肺腑之言。” “那倘若有一天,我要你与杨家为敌,你当如何?” “逐风誓死效忠少主,但我也会用我的生命来护她周全。”逐风无畏直视着浩南。 “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我现在命令你,以后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一定要保护她周全。就算有一天,用剑抵着她的那个人是我,你能做到吗?”浩南一脸的郑重。逐风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了浩南的用意。 “逐风一定不负少主所托。”他们相互对望,不再是主子与下属,而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承诺,只为了那个他们共同想要守护的女子。 天波府里,新娘的失踪使得府中乱作一团。庞太师更是一脸幸灾乐祸。却不料被仆人指认是庞府的侍卫,劫走了新娘。恼羞成怒的他,愤而出手责骂自己不争气的女儿。经过盘问,宗保等人已大略猜出是耶律浩南带走了排风。太君为了平息庞杨两家的恩怨,决定不予追究此事,并要宗保尽快寻回排风,桂英借此离开,自愿相助寻回排风。二人拜别众人,双双离开天波府,踏上旅途。 第四十一章 幸福感觉 春水东流花自怜 乱世浮沉莫等闲 两情若在相望时 鸳鸯绕颈红线牵 卢府,一脸铁青的浩南,冷冷望着跪地请罪的追云。 “好好的一个人,怎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是属下失职,请少主责罚。”追云认命地等着责罚,他是知道夫人在少主心中的分量绝不亚于复国。 “继续出去给我找,直到找到人为止。”一挥手,让追云退了出去。他心中极为忐忑不安,是自己让她失望了吗?他踱步窗边,望向远处。他们的情那么深,但爱也那么脆弱。逐风看着有些烦躁的少主,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由动容,忍不住开口劝道。 “少主请放心,她不会自行离开的。”浩南一怔,很快明白。 “是啊!那丫头那么倔强,怎会放弃报仇呢。”是自己变笨了吗?似乎只要与那丫头有关的事,他都会失去常有的冷静。 已经一天了,排风依旧音信全无,关心则乱,浩南也曾暗自卜算,可仅仅能算出她暂时的平安,藏身之地似乎为奇门遁甲之术所隐藏。他亦暗中派人监视卢善衡,却不料卢善衡在这个时候,居然提出交上一半的宝藏,并将宝藏藏匿之处的路线图呈给浩南。想这卢善衡也乃狡猾之人,这交出的一半宝藏可暂保性命,因为这一半的宝藏若要招兵买马用来举事,显然不足,但若交出,可以表明自己的诚意。以为借助宝藏之事,可以暂时转移排风失踪之事,再伺机而动。可浩南是何许人也,区区计谋岂能瞒过他的眼睛。他佯装同意卢善衡的建议,与陈青等人前去找寻宝藏,暗中却一直跟踪卢善衡。果然不出所料。排风被隐匿在此,卢善衡欲挟持排风逃离此处。卢善衡没有料到浩南竟然会舍宝藏而寻找排风,不过这也给了他可趁之机。一脸苍白的排风被卢用匕首挟持着,浩南掩饰不住心中的怒火。 “卢善衡,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她。” “少主,你不要怪我,若不是你对我起了杀心,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原以为我交出宝藏,就可以保全性命。可没想到你为了这个臭丫头,既要宝藏,又要我的命,你这是逼虎跳墙。” “哼!识相的就快放了她,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冷情的嗓音微颤,眼眸聚满杀机,他强自镇静。 “想杀我?在你杀我之前我会先杀了她。”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反正都是一死,有个垫背的也不错。”语毕,刀刃往排风的颈上压了压。 “住手。”浩南觉得呼吸一窒,急忙大喊。 “哼哼!心疼了吧!刘浩南,没想到吧,你也是有弱点的。”卢善衡狞笑着,讥讽道。 “好吧!说出你的条件,究竟想做什么?” “刘浩南我不会那么傻的,你肯定不会放过我,不过,我卢善衡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过了大半生,也够本了。我今天豁出去了,你不是很引以为傲你北汉皇孙的身份吗?只要你向我下跪求饶,我就放了她。” “卢善衡你。。。。。。”浩南顿时一脸阴鹜。 “怎么样?答应不答应啊?”卢善衡一脸的得意猖狂。排风心疼地望向浩南,他一脸镇静,淡然出声。 “好,我跪。” “浩南,不可以,你不要管我,他不会守信的用的。”排风顾不得架在颈上的刀刃,大声喊道。浩南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缓缓曲起双膝,卢善衡猖狂地笑着。 “刘浩南啊刘浩南,你也有今天。哈哈哈。。。。”说时迟那时快,浩南忽然快若闪电掠向他,击落卢善衡手中的匕首,一把拉过排风,另一手击向卢善衡,顿时卢善衡被击飞出去。他轻轻拭去排风颈上微沁的血丝。 “排风,你怎么样,疼吗?” “浩南,我没事。”浩南转向卢善衡,一脸萧杀。 “少主,不要杀我,饶命啊,少主。。。。。”卢善衡胖胖的身子,惊惧的颤着往后退。 “敢伤了她,你该死。当年想必是你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宋贼,不仅害死了我爹娘,还害得我生不如死,我要是不杀了你,我就不叫刘浩南。” 他缓缓走向卢善衡,宛如索命使者。却不料卢善衡触动机关,刹时箭矢乱飞。浩南急忙奔向排风,护着她挡开乱箭,刚稳住身形,屋顶突然开裂,一口大钟急速下坠,浩南来不及多想,一把将排风推离身畔,双手运气独撑起大钟,卢善衡见机不可失,捡起匕首,狞笑着走向刘浩南。 “浩南小心。”排风惊声提醒,浩南用尽全力贯注于大钟之上。只听碰的一声,大钟已飞起裂开将卢善衡当场击毙。大钟带来的冲力使他气息的紊乱,只觉得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却强忍着扶起排风。 “排风,没伤着你吧。”排风已是满脸泪水。 “浩南,我没事,有事的是你。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你的气。”她甚是自责。浩南宠溺地扬起一抹浅笑。 “我没事的,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她梨花带雨偎进他的怀中,俩人不再言语,享受着静静的温馨。 处理了卢善衡之事后,逐风与排风相认了。排风这才知道,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重逢的喜悦淡去了那份感伤。随着卢善衡的死,那另一半宝藏也成了永久之谜,这一半的宝藏还不足以成事,于是浩南在宝藏的隐匿之处重新布置了机关和阵法,命陈青留在此地,守护宝藏。排风也暗中将寻到亲人之事,传信于天波府。隐去了她和浩南成亲一事,只告知与亲人团聚,请太君见谅之余,解除了和宗保的婚约,请众人不必挂牵。浩南明知排风传信于天波府,但他并未放在心上。既然爱她,就要相信她。他带着排风和逐风追云一起返回辽国。 这一路排风总有些忐忑不安,她真的能改变浩南吗?可是浩南对她的爱也是那么真。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顾虑她的安危,向仇人屈膝,更是因为她,使他失去了那一半宝藏,她怎可负他的深情。浩南也那么小心翼翼,排风会后悔跟他回辽国吗?他能做到的是不再视人命如草芥,但复国一直是他赖以生存的动力,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放下。越接近辽国,两人就越小心翼翼关注着对方。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彼此都想拼命地为对方着想而已。终于到了国师府,下人们惊讶于排风的去而复返,浩南心下明了,揽过排风,向众人宣告。 “她以后就是国师夫人,她说的话就如同我说的一样,你们必须遵从。”他似乎又成了那个冷情淡漠的耶律浩南,话中的威严和气势毋庸置疑。下人虽然讶异,却没人敢不遵从他的决定。 “排风,你一定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转向她,依旧是儒雅温和的男子。 “恩。”排风点点头。 “夏风秋风,送夫人回房,好好伺候。”浩南一直目送排风身影消失,便进宫面见萧后。 排风随着婢女走在这府中,景是依旧,心已不同。她没想到再次踏足这里,会是以这样的身份,国师夫人,其实她想做的只是她的妻而已,往事历历在目,浩南,这个和自己牵绊一生的男子,是这座华丽牢笼的主人,而她将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给他一个家的感觉。 “夫人,这就到了。夫人要先沐浴吗?”侍女恭敬的话打断了她的深思。 “哦!我们年纪差不多,又难得如此有缘,名字都有风字,你们就唤我排风吧!”排风笑着开口。 “主子就是主子,奴婢不敢逾越。”夏风幽然开口,在知道了春风的下场,她们明白,对于国师来说,人命在他眼中,也不过如同草芥一般。排风一脸无奈。 “算了,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夏风秋风,那是不是还有春风与冬风啊!”排风不经意开口。心中暗想,我以为我的名字就够一般了,没想到国师府竟然还有比我还随便的名字。 “回夫人,我们的名字乃国师所赐,分别为春夏秋冬风。”排风愕然。 “那你们是。。。。。” “我们原本是大王赐给国师的女人,可国师只让我们做了侍女,并赐名为风。”也许是因为排风的随和,也许是她们心中终究不甘,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她们知道,排风原本也只不过是一个烧火丫头而已。排风却无比震惊。 “取名为风,是因为她吗?”这个清傲孤绝的男子啊,自己何其有幸。 “夫人,要先沐浴吗?”侍女再怎么不甘,却不敢挑战国师的权威。 “那就先沐浴梳洗一下吧。” 沐浴后的排风,看到侍女送来的辽国服饰,有些犹豫,略加思索。既然自己选择了和他在一起,那就试着慢慢接受吧!她换上了辽国传统的衣裙,竟然颇有一番异域风情。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前厅,引得一片惊艳之声。浩南满是欣慰,逐风微微苦涩,她原来是这般爱着少主的。看在追云眼中,他不由感慨,兜了一圈,排风姑娘终究回到了这里,成了少主的妻子。但愿他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第四十二章 真爱无悔 清风浅浅云依天 深藏不露庙堂前 惹来惊扰人无数 此心可鉴为红颜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国师府多了一位夫人之事,很快在朝堂中传开。众人莫不好奇,一向冷清淡漠不喜女人的国师竟然娶了夫人。这一消息使得原本几欲巴结国师的部分官员,莫不跃跃欲试,欲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国师府,以作筹谋。毕竟以耶律浩南的权势与富贵,是众多权贵心目中的乘龙快婿人选,但一直传有耶律浩南不喜女色之说,众人倒也未敢提及。如今众人急于弄清这位国师夫人的神秘身份,好为自己女儿有所打算。就连萧后也未能免俗,作为辽国的执政者,她更多的是想弄清楚,这是否会是耶律浩南的弱点。因为对于耶律浩南,她所看到的是冷酷绝情,不择手段,终究会养虎为患,想的是防患于未然。作为女人,尤其是在耶律浩南拒绝了众多权贵的美意之后,她更想知道,在经历了莹望之事后,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打动如耶律浩南这般冷傲无情之人。也许有一天,能投其所好,以为己用。 “国师,哀家听说你娶了夫人,怎么国师何时成的亲,哀家竟然不知。你是我大辽的肱骨之臣,哀家应为你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才是啊。” “谢娘娘厚爱,只是此乃微臣之私事,不敢惊动娘娘。另外内子一向不喜张扬,微臣代她谢过娘娘的美意。”依旧不亢不卑回绝了萧后,虽然带着恭敬,但语气确实毋庸置疑。萧后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直面回绝,但很快微笑道。 “既是如此,哀家就不强人所难了。来人,赐珍珠布匹以贺国师之喜。” “微臣谢娘娘赏赐,微臣告退。” 出了殿堂的他一脸冷意,萧后打得什么注意,他岂会不知。功高震主不会只发生在宋室,辽国也一样。他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得所需罢了。 殿内,珠帘后,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缓缓走出。 “耶律宗源拜见太后。” “宗源快快起来,哀家说过,在姨母这儿不必拘束。宗源,哀家要你务必弄清楚耶律浩南之妻究竟是什么人?” “宗源不太明白姨母之意。” “宗源。这耶律浩南确实雄才伟略,但同样的城府之深非一般之人,哀家不得不留意。倘若能找到他的弱点,对于我大辽来说,也可未雨绸缪。 “正如姨母所说,耶律浩南既然深不可测,岂会轻易让人找其弱点。” “宗源,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耶律浩南亲口承认了国师夫人,想必有他的用意。” “是,宗源遵命。”国师府,下人们渐渐感到了国师的变化,虽然依旧是冷漠淡然,但眼底多了一丝暖意。尤其是当他看到夫人时,那眼底掩饰不住的宠溺。浩南回到府中,每每看到了排风,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有了着落,因为有了排风,他才感觉这冰冷华丽府邸逐渐有了家的感觉,有了归属感。正如此刻,他含笑凝望着,排风在花园里,奋力拔除杂草,竟然为的是要种菜。可那些在排风眼中所谓的杂草,其实是千金难求一株的兰花中的极品佛兰。不过,只要排风喜欢,他都无所谓。只有追云在哀嚎,可怜的兰花啊,花匠们静心侍弄的极品啊,到了夫人眼中,怎么就成了杂草呢。但主子都不心疼了,他也只好装作不心疼,可是真的很心疼啊!浩南微笑着走向排风。 “排风,累吗?”排风扬起发丝微润的俏脸。 “我不累,等我种出菜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他微怔。他和她都是那么努力的想要试着融入最平凡的生活。 “启禀国师,南院大王携夫人来访。” “哦!知道了,我稍后就到。”浩南剑眉微挑,已隐约猜到了耶律宗源的来意。 “排风,我去一下,你休息会吧!” “恩,我知道,你去忙吧。”浩南颔首,转身离去。排风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有片刻的失神。有些事情不愿去想,并不代表着不存在。虽然他们都可以回避着,但每天来访的人,不胜其烦,让他们想忽略都不行。经此一扰,排风已然无心继续干下去了。 “不知这个南院大王又是何方人士。”思绪紊乱的她,不由挥动手中的烧火棒,舞起杨家枪法,一切在汗水中宣泄。一时间。倒也舞得英姿飒飒。忽听得一声娇喝,一个人影跃至身畔,出手袭向排风。只见她一身紫色的辽服,明秀娇俏,英姿勃勃。排风急忙抵挡。几招之后,排风已然明白来人并无恶意,倒像是有意切磋。两人便你来我往,缠斗起来。只是彼此越来越惊诧,她们比试的招式,竟然如出一辙。 “你。。。。” “你。。。。”两人同时开口。 “你是国师夫人?”紫衣女子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你是。。。。。。” “我是南院大王耶律宗源之妻萧苑罗,你的棍法是谁教你的?” “那你的枪法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二人正对峙之余,两道人影疾驰而来,原来有侍女见二人在花园里打斗,便急忙去禀告。 “你们这是。。。。。”浩南疑惑问道。排风和苑罗相视一笑。 “我们在切磋武艺啊!”苑罗点头附和。只见她走向自己的夫君,低语几句。果不其然,耶律宗源顿时一脸惊讶,转向排风。 “不知可否请夫人赐教几招?” “好啊!”排风爽快答应。浩南一脸深思。并未出声阻止。二人在花园过起招来。 “夫人之招从何而来,怎会与我家传枪法一模一样。”宗源疑惑的询问。 “我。。。。。。”排风不知该作何回答,望向浩南。 “她承袭的是杨家枪法。”浩南平静说道。 “杨家枪。。。。。。你是天波府杨家人?”宗源一脸不可置信。 “南院大王此言差异,她是我刘浩南的妻子杨排风,是我刘家之人。”清冷的嗓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怎么会。。。。?”耶律宗源喃喃念道。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急需时间来弄清事情真相。 “国师打扰了,在下告辞。”拜别之后,匆匆离去。 “浩南,你。。。。。”排风担忧地望向浩南。 “排风。我说过你是我的妻子,至于你的身份无需隐瞒,我耶律浩南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放心,一切有我。”这一刻,他依旧是自信满溢傲视一切的耶律浩南,排风选择忽略了心底那隐隐的不安。 第二日,在朝堂上,耶律宗源自愿请缨,作为辽使,出使宋朝。耶律浩南早料到有此结果,并无意外。自耶律宗源和排风比试开始,他已经猜出了耶律宗源另一的身份,是当年流落辽国的杨家四郎之子杨宗源。众人退去之后,萧后独留下浩南。 “浩南,哀家听闻你国师夫人是杨家之人,可否属实。” “微臣不敢欺瞒,确实曾是杨家之人,不过她现在只是微臣的妻子,我耶律浩南的夫人。”他一脸镇静,毫不意外萧后会有此问。 “哦!国师倒也爽快,不过哀家甚是好奇,是杨家的什么人,竟能入了国师的眼。” “回禀娘娘,她只是杨家的一个烧火丫头杨排风。”他很平静地诉说着排风的身份。 “烧火丫头是吗?国师你堂堂北汉皇孙,我大辽至尊无上的巫上师哈达萨哈龙,岂会娶一个无身份地位背景的仇家丫头?”萧后的语气似是嘲弄,不太相信。 “回禀娘娘,微臣并无欺瞒,我耶律浩南的妻子确实只是一个烧火丫头而已。”闻此,萧后面色微沉。 “国师好大胆子,你可知道这足以成为你通敌之罪证。”他仍是一派泰然。 “微臣惶恐,娘娘严重了,臣斗胆问一句,那耶律宗源这个杨家后人又当是何罪呢?”萧后一怔,她本就是为试探一番,于是放缓语气。 “难道国师就不怕夫人有一天会。。。。。。” “那请问娘娘,南院大王可会背弃辽国。” “宗源当然不会背叛我大辽,他身上流的是我大辽皇族的血。” “这也是微臣的答案。我耶律浩南对大辽的忠心,天日可鉴,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复仇的决心”这一刻的他散发着凛厉而坚定的气息。 “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我相信国师心中自有分寸。” “微臣告退。”萧后陷入沉思。宗源会背弃我大辽吗?宗源这三个月的期限,你可别让姨母失望,让大辽失望啊! 耶律浩南出了辽宫,一脸深思。萧后的话他何尝没有想过,对于排风,他很明白,倘若杨家有难,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相助的。就像自己始终把复国放在第一位一样,毕竟这才是真正的排风,那个倔强的让他割舍不了的排风,也是他所爱上的排风。这究竟是宿命的安排,还是上天的注定,是怪相遇太美,还是怪夜色撩人,让他的心迷失了,也沉沦了。 其实就在他猜出耶律宗源身份那一刻,他已经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支持耶律宗源出使宋朝。因为耶律宗源的心太软,太重情,他特殊的身份,注定了他会激化宋辽的矛盾。就在耶律宗源启程之时,他已经命人暗中传信给庞太师,以耶律宗源的身份做文章,定杨家一个通敌卖国之罪,以报杨家背叛北汉之仇。还有他不愿承认的原因,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顾虑到排风,如若那样的话,杨家也不算毁于他手,他与排风之间也就没有了所谓的敌对立场。倘若耶律宗源命丧宋室,那么萧后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定尽力出兵伐宋。他,耶律浩南才是最大的赢家。 第四十三章 世事难料 风云变幻世间事 人生自是各有痴 心自彷徨无依处 情义两难终有时 光阴匆匆,如水即逝。有些时候,排风还是如同做梦一般,浩南还是那么宠她。他们如同最平凡的夫妻一样,简单而幸福,琐碎而甜蜜。排风用花园里种出的菜,亲自下厨,给浩南做了一顿有生以来,他感觉最美味的饭菜,但他拒绝了她再次下厨,他怕他一旦习惯了她的味道,会形成依赖。倘若有一天终究会失去,那么他宁愿把这终生难忘的味道,铭记在最深的记忆里。只是越感觉幸福,心中就越不安,仿佛这幸福随时会消失一样,她小心翼翼地避着敏感的话题,从不过问朝中之事。他也是那么谨慎细致,守护着这份平和。国师府再也没有了往日战战兢兢,阴气沉沉,多了一丝人气和祥和。可谁又知道,这祥和安乐又能维持多久呢? 几日后,浩南收到了从宋朝传回的消息。杨家本已获罪,在劫难逃了,但在最后关头,被杨宗保之妻穆桂英所救。原来穆桂英与杨宗保在寻找排风途中,一起经历了许多,惺惺相惜,互生好感。在得知排风无恙后,太君做主,给两人成了亲,现在已是杨夫人了。浩南看过信函,剑眉微蹙,看来耶律宗源不能再留在宋室了,他可以激化两国矛盾,当然也有可能游说两国休战,无论这个可能性有多小,他,耶律浩南绝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 夜更深了,浩南回到卧室,排风已然睡去,手臂露出被外,恬淡安然,浩南的阴霾一扫而空。浅浅一笑。 “这丫头的睡姿还是这么糟糕。”他执起她的手臂,蓦地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姻缘结,再度沉思。 师父,这是你为我牵的姻缘吗?你想用这世间的真情来困住我欲复国的决心吗?可惜,就算拥有了最醉人的情,也取代不了我想复国的决心。鱼和熊掌我要兼得。这也是你为师妹所牵的姻缘吧,桂英,不管你是为了自己也好,我仍然庆幸你给排风系上了这个红结。只不过,从你嫁给杨宗保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师兄妹情谊已经结束,以后你就是我的敌人了。幽深的眸子转向排风,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声叹道。 “排风,你也是这世上我唯一的温暖和牵挂了。”掌一挥,房内烛火已灭,他轻轻将排风拥入怀里,进入梦乡。 辽国皇宫。 “娘娘,南院大王此去多日,仍无音信,微臣恐怕这其中有变。臣以为还是召回南院大王为妥。”耶律浩南敛起精眸,诚恳建议。 “国师之意是要哀家召回宗源吗?” “娘娘,南院大王一向最重情义,万一他被杨家说服,到时候。。。。。” “不,宗源绝对不会背叛我大辽的,更何况三个月期限还未到,哀家岂能言而无信。” “娘娘,所谓万事皆有因,防患于未然,非常之事非常处之,未雨绸缪方是上策。” “哀家知你是出于对大辽的一片忠心,这样吧,哀家先召回苑罗,相信宗源定会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 “娘娘英明,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他一转身,一抹成竹在胸的微笑舒展开来,有了萧苑罗,还怕耶律宗源回不来吗。只是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当耶律宗源回来之时,却到了他必须取舍之时。他有他的计划,萧后自然也有她的阴谋。 宋境。随着耶律宗源的到来和多日的求证,耶律宗源终于弄清了自己真的是天波府杨家四郎之子杨宗源。想起父亲常常凝望南方的惆怅和长久的郁郁寡欢,以及了解了杨家的真情和赤诚,他有了一丝动摇。虽说他流的是杨家的血,但养大他的却是辽人,手心手背,何取何舍。而此时,又收到萧后密旨,招苑罗回辽。他明白,萧后定是有了疑心,便决定先送苑罗回辽。就在苑罗回去之后数日,再次接到密函,说苑罗有了身孕,现在在宫中做客。要他务必邀请佘太君来辽一聚,别忘记了他南院大王的身份和忠心。他左右为难之际,向太君坦诚了此事,为了确保苑罗的平安,太君决定与宗源一起回辽。未料想,刚抵达边境之时,萧天作唯恐宗源反悔,强行带走了佘太君。 虽说耶律浩南一向冷酷无情,论利用价值之分,但他从不屑为难老弱妇孺,所以当萧后告诉他,宗源请回了佘太君并命他看管之时,他沉默半响,萧后些许恼怒。 “怎么国师不愿替哀家分忧吗?” “微臣自然愿意,臣遵旨。”他面无表情接受了萧后的旨意,萧后话锋一转。 “浩南,哀家知道你是聪明人,哀家之所以会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我大辽的千秋大业,也是为了你的复国大计,望你能明白哀家的一片苦心。” “微臣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一定不会辜负娘娘所托,那微臣就先去处理此事了。”伟岸的身影缓缓出了宫殿。他心中已然明白,萧后再为他下决心。没有人看好他们的这段情,就连他们自己也都明白,这是一段错误的情,却都不曾后悔。可一味的逃避并不是办法,也许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排风曾求他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他应允了。如今他知道,他依然放不下复国,就看排风如何选择了。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他都不会怪她,她始终会是他唯一的妻子,他北汉的皇后。他情愿为自己的未来幸福再赌上一把。 耶律宗源在太君被带走之后,十分自责,在边境等杨家众人前来,自行负荆请罪。桂英与八妹还有四娘三人先行前来,另外几人已经前往军营告知六郎父子此事。众人并未多加责怪宗源,商量之后,决定先行入辽,打探太君的行踪。宗源思索再三,终究说出了国师夫人就是杨排风之事,三人不免震惊,四娘不明就理最为意外,更是沉不住气。 “宗源,此话当真,排风怎会嫁给那个大魔头耶律浩南啊!难道排风是被逼的。”死宁不由为排风开脱。 “这倒不像,我看那耶律浩南对她颇为重视,非常关切。”宗源否定了四娘的说法。 “桂英,八妹你们怎么看?”四娘转向二人,发现二人还处于惊讶中。 “他真的娶了排风吗?” “排风真的嫁给他了吗?”同一个问题,两种不同的问法,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八妹多了一丝尖锐,桂英则多了一份明了。 “是真的,辽国上下都知道,国师府有了一位女主人,但耶律浩南将她保护的很好。” “唉!排风怎么会那么糊涂,鬼迷心窍呢?”四娘颇为惋惜地说道。 “四婶婆,他和排风的姻缘也算是命中注定的。而且耶律浩南人虽冷酷,可是对排风却三番两次舍命相救,所以排风会嫁给他,想必有她自己的理由。” “那我们可以找排风帮忙营救太君啊!”四娘说道。 “恩,也只有如此了。宗源,依你之见,太君会被囚禁在何处呢?”宗源略一思索。 “若无意外,太后肯定会把此事交给国师处理。所以极有可能被耶律浩南所囚禁。“ “可是宗源,萧后不是已经知道耶律浩南的夫人是杨家人,怎么还会交给耶律浩南呢?四娘甚是不解。 “我想太后是想借此替耶律浩南除去心中牵绊,专心为政吧。”宗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排风岂不是很危险。”四娘担心地说。 “哼!耶律浩南岂会舍得伤了排风。毕竟排风现在可是他的国师夫人呢。”八妹凉凉地说了一句, “更何况我们当前最重要的是营救太君。” “八姑姑说的对,我们先乔装到辽国都城,再做详细打算吧。” “恩,也只有如此了,但愿一切顺利,救回太君。”四人略一收拾,起身上路。 第四十六章 江山红颜 蝴蝶沧海两茫茫 隔山离水永相望 良苦用心斩情丝 江山红颜费思量 月夜中,飞奔而驰的身影连夜敲开了客栈的房门。客栈上房内,排风依旧昏迷未醒,逐风无奈托付小二照看排风,连夜去请大夫。隐身暗处的浩南看到他离开,飞身跃入房内,轻轻扣脉,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只是气血瘀滞过于疲劳所致,并无大碍。但还是喂她吃了一颗丹药,输了真气给她。隐隐听到脚步声,他欲抽手离开,却被她紧紧拉住,无意识的低喃。 “浩南,不要离开我,不要,浩南,对不起。。。。。。。”闻此,他身躯一震,放不下的何止是她。他轻抚上那紧皱的俏眉,轻声低叹。 “排风,你珍重。”轻轻用力挣开她的手,飞身跃出。逐风领着大夫进入房中。 “公子请放心,这位姑娘只是疲劳了一些。老朽刚才诊断,发现姑娘不但气血顺畅,脉息平稳,无甚大碍,而且体内还输了部分真气,很快就会醒来。”逐风微诧,很快已然明了。谢别了大夫,逐风不免感叹,为什么两人都是这么倔强呢?明明相爱却偏偏互相伤害。心中难免隐隐失落,只能怪天意弄人。 大辽皇宫,大殿之上,萧后些许意外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耶律浩南。她倒先沉不住气了。 “耶律浩南,哀家把人交付于你,如今人被救走,国师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如何向哀家交代吗?”萧后面色一沉,些微恼怒说道。耶律浩南微微一笑。 “娘娘严重了,微臣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娘娘着想。”不亢不卑,一副气定神闲模样,萧后一脸疑惑。 “哦?是吗?不知对哀家有什么好处呢?” “娘娘乃是女中豪杰,就算要打败杨家,也必定不会为难一个老太婆。这样更显示了我大辽的气度。再者说,以南院大王的身份,就算他是娘娘一手带大,但也绝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而娘娘的大度,可以让南院大王更加心向我大辽。这第三嘛,娘娘更是为了微臣着想,微臣自是对娘娘的教诲铭记于心。微臣自此更是全力为娘娘效忠,早日实现我大辽的宏图伟业,称霸天下。娘娘以为如何呢。”说完他已是一副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自信。萧后暗自惊心,这耶律浩南果然心思缜密,洞悉一切,对此人绝不可掉以轻心,但现在他却是她最大的帮手。想到此,她微笑开口。 “国师所言甚是,但目前哀家最大的问题是南院大王,不知国师有什么看法?” “微臣以为南院大王不可在留于朝中。” “哦,此话怎讲?”“娘娘请明鉴,以南院大王的之为人,虽不敢说他会背弃我大辽,但他日一旦兴兵伐宋,生死之际,难保不会感情用事,不得不防。微臣素知娘娘与南院大王情同母子,必定不忍见他为难于此。既是这样,不妨下旨命她隐居大漠。他日我大辽取得了宋室天下,再委以重任也未尝不可。”淡淡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中,对于他来说,似乎从未有他会解决不了难题,无论什么事,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就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和选择。但也有他会掌控不了的人或事,还有自己的心,他有片刻的失神和茫然,但很快一闪而逝,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安然。但依旧被萧后尽收眼底。 “国师果然思虑周全,那就依国师所言照办吧。国师此法不单单对于南院大王,应该与国师夫人相同吧。”耶律浩南神色一凛。 “娘娘明鉴,国师府再无夫人之称。我耶律浩南不会让任何人阻碍我灭宋的决心。” “既是如此,哀家就不再提了,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责任,不要让哀家失望。” “微臣定不会让娘娘失望,微臣将尽全力研究十二煞天门阵,相信不日就可成功,早日踏马中原。” 耶律浩南将萧后的之旨意传给耶律宗源后,宗源将此事告知了太君。佘太君这个历经磨难风霜的老人,此刻也只是做为一位期盼儿孙平安,远离是非的长辈,和苑罗一起劝宗源离开,去了大漠。杨家众人也安全返回天波府,排风不顾逐风的劝阻,坚持留在了宋辽边境。对于她来说,无论辽宋她都有所挂牵,只是她变得更加沉默。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风雨,因为野心家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野心,有人的地方,战争就会存在在。 自排风离开后,国师府恢复了以往的阴沉压抑,甚至更甚从前。下人们再也没有见过国师的笑容,他依旧是那个最初淡漠如水之人,绝口不提夫人之事,更是天天流连书房。但却吩咐下人,每天打扫卧室,一切摆设照旧,甚至是夫人所订做的衣服,也要定期整理。府中夫人所毁之花圃,吩咐继续种菜。这一切的一切,让下人们又感觉,国师与以前相比,似乎也有了不同。 秋去冬来,时光如水即逝,两个多月了。北方的冬天似乎愈来愈阴冷,雪花纷至而来,看似洁白无暇的雪,又岂能掩盖住这尘世的纷争呢。耶律浩南从朝中归来,冬天也是辽国最难熬过的季节,朝中繁杂的政事他却愿意揽下。只因,忙碌可以让他暂时忘却想要忘记的。书桌上,花瓶中插着梅花,散着阵阵幽香。原来梅花已经开了,深邃的目光透过那朵朵寒梅,他仿佛看到了那曾经在梅树下的小丫头,歪着头,睁着晶亮的明眸,一脸的期盼,期待着他所品尝的点心所给予的评价。那时的她,是多么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越是刻意的忘记,却是愈来愈清晰。曲起指,想想却还是放下了。若是知道了她在哪里,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去见她,更会想自私的留她在身边。缓缓摊开宣纸,蘸足了墨。片刻之后,一个手执烧火棒英姿飒爽的少女身影跃然纸上,却是少了五官。不是不画而是不敢画。只在心中刻画着那描绘了千百遍的容颜。他微叹一声,步出房外。 追云紧跟着进来收拾,书房是这国师府的重地,原本只有少主和夫人还有他和逐风可以进入,现在只剩他和少主了。他看到桌上少主所作之画,并无惊讶。自从夫人走后,少主的画中人就再也没有了容颜,只怕从此只刻在了心里。这少主他是愈来愈不懂了。 浩南缓缓走在府中,沿途下人们纷纷行礼,他似置若罔闻。顺着那阵阵幽香,来到梅花绽放的院落。 飞雪落红梅 相伴共妖娆 琼碧景依旧 物事已全非 吩咐侍女呈上古琴,轻轻点拨。铮铮之音跃然入耳,弹做一曲《长相守》。眼神渐渐迷茫。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对于男人来说,最难抉择的莫过于江山与红颜。而他。耶律浩南要的是左手江山,右手红颜。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偏要二者皆得。眼中渐渐有了坚定,有了决心。琴弦一转,化为一曲金戈铁马气势磅礴的的《广陵散》。静候一旁的追云,看着这幅景象。少主是这天底下他见过最奇特的男子。静时温文尔雅,仿佛淡漠尘世。动时运筹帷幄,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潇洒。温柔时,和煦的如同一缕春风,不过只在夫人面前显露。狠绝时,如同鬼魅般的阴沉暴戾,令人寒从心生。但此刻少主眼中闪现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和舍我其谁的霸气。铮的一声响,伴随着最后一道音符的消失,浩南已然掠至门畔,冷声下令。 “吩咐下去,找六个阴月阴时出生的童子,记住秘密查访。”追云微怔,不知其意,正欲追问,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必多问,照办就是了。” “是,属下遵命。”浩南转身离去,那一抹清冷的身影更胜这空气中的冷意,雪依旧下着,寒梅依旧开着,庭院已然失去了人影。 番外篇耶律浩南之二 问情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间,我清楚的知道,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我刘浩南若要复国,就要成为强中之强,而这仅有武功和智慧是不够的。听闻华山老祖陈希夷是当世奇人,我决定上华山拜师学艺,为复国做准备。 62kta+{/ 师父果真是一位高人,但却有些过于迂腐,不过无所谓,没有人能劝阻我要复国的决心。我每天都告戒自己,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学尽一切对复国有用的东西。直到那一天,我无意间发现了师父的毕生心血之作《紫薇斗数》,师父说此乃天意,将它给了我。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当年我也许有可能与此奇书擦肩而过。 世人常道山中无日月,除了忙碌之外,我偶尔会想起那个唯一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小丫头。师父后来收了一位女弟子,她那一抹甜甜的笑颜像极了那个小丫头,也正是如此,在师门里,才稍稍对她有些许温和。岁月如梭,一转眼已经三年了,我始终心怀复国之志,师父始终无法劝阻我,刻意命我下山看一看这世间的太平。我很明白师父的用意,但仍旧听从师父的决定,前往京城。却不料,这次的前往,我不仅再次遇见了那个小丫头,还知道了她的身份,竟然是天波府杨家的烧火丫头。对于杨家我始终存有怨愤,毕竟当年是杨家临阵倒戈,投靠宋室,而她居然会是杨家之人,我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与此同时,我遇到了昔日父皇暗中训练的死士之首陈青,有了共谋之人,我决定展开我的复国之路。 当今的宋帝昏庸无道,战事全靠杨家,而我要筹谋的就是离间宋帝和杨家,而且在关键时刻救下杨家人之命,再借机游说杨家为己所用。岂料杨宗保顽固不化,我只有找其弱点,以作要挟。我清楚的明白,他的弱点就是杨排风,我选择忽略自己心底的那一丝异样,掳走了她。我一直避而不见,无法面对她那信任的目光,她以绝食要挟,我有些按捺不住了。终于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告诉她,也告诉我自己,我是要利用她。看着她有些苍白憔悴,我只得以言语相激,为的是让她进食。直到她沉沉睡去,我才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她,记忆中的小丫头长大了,我才猛然发觉,原来我一直牵挂着她,怀念着她给我的温暖。 杨宗保来了,他依旧不肯妥协,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既然他不能为我所用,那么我就毁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以死相挟,看到她受伤的那一刻,我突然心慌,震惊。不,这不是我,不是,我刘浩南是不会有弱点,是不该也不能有弱点的,我抗拒着这种陌生的感觉,决定放她离去。然而世上的某些事,并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陈青传回来的消息让我的心再次不安,她有了危险。我甚至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就飞身追了过去。但还是迟了一步,我眼睁睁看着她被击落悬崖,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奋不顾身拉她。那一刻,我没有想到我的生死,没有想到复国,我只想到,我要救她。她再次给我带来了震撼,她对我说,要我放手,不要管她,说我是好人,她不要我死。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希望我活着,我笑着告诉她,抓紧,别松手。那时起,我知道我的眼中,除了死人和有价值的人之外,多了一种人,多了我牵挂的人。坠崖时,我推开她自己却撞上了外突的树枝,我只知道,我不想她受伤。 这个崖底,曾是我的噩梦,也是我深恶痛绝的过去,我重新披上了伪装,我用最冷漠的言语,排斥着她的关心,我用最残酷的言语,告诉她我的残忍。果然在我击碎了那个老妖怪的骸骨后,她谴责我没人性,这时我早预料到的后果,可是我的心还是被刺痛了。烈焰洞里,她不下心触动机关,我想都没想,将她撞开,选择自己承受。 q986#3l` 当我清醒,她却因为为我吸毒血,而导致毒发,这个傻丫头,遇上她,是我命中的劫数。为了救她,我揽她入怀,为她驱寒,第一次,我有了羞赧的感觉,第一次,我的梦里没有梦魇,只有温馨。 当她发现我不堪回首的过往时,她的泪水深深的刺痛了我,不,我不需要怜悯。我冷冷的斥责她,而她却比我想象的勇敢。我终于还是陷在她的盈盈一笑之中,第一次我知道,原来我也可以很轻松的说着玩笑话,只因为面对的是她,独一无二的杨排风。直到很久以后,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上她,其实在更早的时候,我第一次遇见她之后,就不知不觉已经把她放在了心中。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不能就此沉沦,这断崖始终要上,我终究要继续我的复国之路,只是杨家,也许是因为她,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必灭之心。上崖前的一夜,我久久凝望着她熟睡的笑靥,放纵自己的情丝蔓延,想把她的样子深深的烙入心中。 上崖的瞬间,她体力不支,劝我放手,独自上崖。我怎会舍得放手,在我心中,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已经把她的生命看的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不知情为何物,却已情根深种。也许是心有灵犀吧,幸运的我们安全上了断崖。可是从此就要分别了,我是为复国而活的北汉皇孙刘浩南,而她依旧是为守卫疆土的杨家女将。可我还是派了逐风和追云,暗中护送她离开,从此我只能将她摈弃在心门之外了。夜观星象,我知道我等待的时机就要来临,辽国,将是我一展抱负,做为复国的最好踏板。 /{d^i&3_c- 凭着我的才华和智谋,我成功的取代了辽国显赫一时的国公府,但也惹到了一个痴缠厌烦的女子韩莹望。我本就是冷情之人,这世上除了一个女子,其余的只能做我的棋子。我借着六煞天门阵,打败了杨家,将杨六郎陷在阵中,以此为饵,将杨家一网打尽。辽帝赐我姓了耶律,赏了美人。可再好的倾城绝色,却及不上她留在我记忆里的甜甜一笑,我让她们做了婢女,赐名为风,没有人知道,我是因为想着她。 闯天门阵来营救杨六郎的人终于来了,但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穆桂英,而她竟然会是我命中的妻子,能助我复国之人。可是脑海中所想之人依旧是那张倔强的容颜,而她竟然也入了天门阵。我进入阵中,阻止杨宗保救人,却没想到我会误伤了她,那一枪仿佛也刺入了我的胸膛。那一刻,我顾不得杨家,顾不得我的大业,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她。一路马不停蹄赶回国师府,为她医治。亲力亲为,心甘情愿。我已算出师妹定会前来,如无意外,我还是会为了复国大业而娶她。我也猜出她肯定会打探排风的行踪,所以我刻意以幻术封住了排风的处所,我不希望有人打搅到排风。 师妹果然问起了排风,我回答说她很好。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桂英已经知晓了我的心思,她问我为什么要娶她,我自然懂得,她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可是她想听的那个答案,我是不会对她说的,因为那并不是我的真正答案。直到我发现了被翻动的画卷,我明白,师妹已经知晓了我的心意。虽然我是出于复国而娶她,但她若不愿,我也不会强求,没有她我一样也能复国。又有杨家人来自投罗网了,却不是我预料的杨宗保,而是杨八妹,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大王应允了我和师妹的婚事,却引来了那个令我厌烦的女子,已经被封为云莹公主的耶律莹望。我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一而再再而三的罔顾我的警告,我要让她明白,我耶律浩南不是她可以招惹得起。师妹告诉我说,她不要我许给她的荣华富贵和尊崇的地位,她要的是最平凡的真情,这也是我早预料到的结果。而我却并无一丝不悦,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无他,只因为心中早已有了挂牵。 耶律莹望简直是这世上最愚蠢的女人,竟敢对我下媚药,却阴差阳错伤害到她,这个世上我珍爱她胜过我自己的女子排风。我万分暴怒,以其人之道还置其身,喂她吃了她自己的媚药,丢入了城郊的乞丐窝,彻底的毁了她。我并不想亵渎排风,也许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我竟然会为她一次又一次舍弃我自己。而她也早已感知了我的心意,许我了真心。但我们的真情敌不过各自的责任,握住的幸福只是一瞬间。我知道,她还是会选择杨家,所以我只能故意不着痕迹的让她劫狱成功,救走杨八妹,我只能暗中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我的生命,远离我的世界。 辽国的政变,让我的权势如日中天,离复国的日子更近了。陈青又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了卢善衡的消息,意味着复国宝藏有着落了。我带着追云一路南下,逐风来信说她要成亲了,我装作漠不关心,毫不在意,心却是如海翻涌。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去见了她,却没想到有人会掳走她破坏婚礼,我心里暗自欣喜,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嫁给别人了。我救下她,而她睁眼时,竟然问了一句我是谁,我如同雷击,不敢置信,她就这样急于和我撇清吗?她认得逐风却不识得我,真是讽刺啊。也就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逐风的身份,他不仅是排风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还有可能是排风曾经定亲的未婚夫。我要他发下重誓,以生命守护她,就算有一天用剑对着她的那个人是我。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番外篇耶律浩南之三 了缘 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带着她一路同行,真的是因为要拿她做人质吗,可是这个原因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她信以为真,我却莫名欣慰,只想把这条路延长一些。当她再次绝食相逼之后,我不由的苦笑,不论她有没有忘记我,她还是吃定我,用了这一招。我是真的不想就这样让她离开,直到我无意中知晓了她手腕上的姻缘结,原来是师父所结,我终于明白了一切缘由。不,我绝不允许她忘了我。可是如果以后我若知道,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封印了她有关我的记忆,我还会有这样的决定吗,我真的无法回答,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有后悔。 途中,我们遇到了埋伏,是八部大臣的余孽。在她的央求下,我决意放过那人,可没想到那人竟会袭向她,结果还是我为她抵挡了那一剑,可我却是心甘情愿。在避难的山洞中,我们各怀心事,沉默着,也许是压抑不了心底的情丝萦绕,我竟然走火入魔,说出了心底压抑的真情,朦胧中,闻到一片醉人的花香,吻上柔软的樱唇,我沉溺其中,无力自拔。 月光下的姻缘结,唤醒了她所有的记忆,我欣喜若狂,原来她真的钟情于我。我们拥吻在一起,可是我猛然想到,就算彼此有情又如何,我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阻碍重重,相爱只能带给她伤害,我推开了她。可她是那么的勇敢,我无法抗拒,无法狠心,原来我也是渴望着幸福,微笑自我唇角舒展。 春天的风景如画,而她就是这画中最美丽的风景。这一路,我行得舒心,行得幸福。无意中救下了一个姑娘,竟然促成了我和排风的姻缘。在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寨中,我幸福的娶到了我的新娘。在那个漫天飞花中,我轻轻抱起了轻纱遮面的她,我的新娘。那一刻,我许她真心,那一刻,她许我一生,那一刻,我只有幸福,那一刻,我只想沉沦。我吻向心中描绘了千百遍的容颜,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纵使这条情路走的再怎么辛苦,我依然不曾后悔,我把那块象征我身份的北汉玉佩送给她,因为那是唯一属于我的刘浩南的东西,今后,我会让她拥有的更多。 拜别山寨,我们一起启程,去和陈青等人会和,寻找宝藏。我将她的身份告白于世,,也是为了断绝他人的遐想,她杨排风,是我刘浩南的妻子,我刘家的人。未曾料想,那个卢善衡竟然也是她的仇人,可是在没有拿到宝藏之前,我不能杀他,我知道,我再次伤了她。可当她被卢善衡挟持的那一刻,我却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杀了卢善衡,最终我虽然失去了一半的宝藏,可我一点都不后悔,和她的安危相比,宝藏算得了什么。 在离开宋境之前,她捎信给天波府,我明白,那里始终是她的牵挂,爱她就相信她。我能为她做到的,只是不再视人命如草芥。一路忐忑不安的回到国师府,召告了排风的身份,我很清楚,这样做一定会引来些许麻烦。但我不想委屈她。果不其然,萧后派遣耶律宗源来打探,却也让我意外知晓耶律宗源的身份。我明白,萧后对我始终有些防备,我很直接的告诉萧后,我耶律浩南的妻子就是杨排风,来自于天波府没错,但她现在是我刘家的人。我这样做也有我的私心。不出我所料,耶律宗源自愿请缨,做为使臣出使宋室。他若与杨家相认,必定会说出排风嫁于我之事,那么也许杨家的人会背弃排风也说不定,她就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同时,我早已想好了计谋,以耶律宗源的身世做文章,再次挑起杨家与宋帝的矛盾,那样,杨家也不算是毁于我之手。无论于公于私,我耶律浩南始终是最大的赢家。 光阴匆匆,有了排风的国师府,让我逐渐有了家的感觉。我宠溺的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希望她和以前一样的快乐和幸福。那个师父所结的姻缘结,是为了想用这世间最平凡的幸福来化解我欲复国的决心,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我执着的耶律浩南。从宋境传回的消息,让我隐隐不安,果然,萧后命耶律宗源挟持佘太君来到辽国,并将人交予我看管。她会这样做,无非是出于两个原因,其一,可以测知耶律宗源的忠心,其二,就是排风的存在,让她唯恐失去我这个可以为她饮马中原的有用之人。可她太小看一个男人的野心,也小看了我耶律浩南。我更清楚的明白,我是该让排风下定决心了,其实答案也早已在心中,毕竟我爱上的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倔强女子,有着自己的独立的意志。只是还隐隐有些期盼,希望她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一切发生时,还是难免心痛。她怎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我皆了然于胸,她依旧是那么清透如水,始终学不会伪装。我掩去了眼底的失落,笑着饮下那杯她亲手所斟的酒,就算她斟得得是鸩毒,我也会笑着饮下,只因我想要的是她的选择而已。那夜最后的缠绵,是我和她最终的决裂。她的泪水落进我口中,竟也是这般苦涩,可她终究选择了转身,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她已经到了尽头。 夜色中的我阻住她前行的脚步,她眼中的愧疚和坚定,我装作视而不见,说着冰冷的言语,心却划过一丝痛楚,说好了放手,可是做到却是那么的难。其实我也是为了她,故意放她们离去,那样我和她就可以两不相欠了,排风,我不怪你选择了杨家,真的不曾怪过你。只是怪我们始终要面对的这一天却来的这么快,我还没有尝够的幸福,我学到的伪装你却始终学不会,放手是我唯一的选择。你离开之前说你还会回来,其实何必呢,回来也改变不了我们的结局,可我终究放她不下,还是派人守候在原地。却未料到她竟然会去往辽宫,我明白她的用意,急忙前去阻止。说好了两不相干,可是我还是脱口说出了,她是我耶律浩南的人,其实她至始至终都是我的人。 还是这个夜晚,一样的月色,我冷冷告诉她,我们回不去了,她不信,做着最后的努力,她用她的生死来做赌注。我知道,真正要下决心了,因为我要她远离这一切的是非,幸福的活着,这也是我最后想要做的。我小心翼翼的策划了这场戏,让她彻底的死心。可是当隐在暗处的我,看到她昏迷的那一刻,心再次隐隐作痛,真的要放下原来是这么难,就像什么被硬生生的撕裂一般。原来我竟是这样爱她,爱到心痛,却连这心痛的感觉也爱上了。终究还是跟了上去,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珍重。回到府邸的我,知道心里的空缺,始终无法完整了。面对萧后的质问,我直言不讳给了她想要的答案。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时间并没有冲淡一切,反而加深了刻骨的思念。忙碌的空闲,我会想起她,弹琴时,会想起她,这府中始终萦绕着她的气息,作画时,我不敢描绘那心中挂念的容颜,甚至不敢去卜算她在哪里,我怕自己忍不住去找她。我知道,只有尽快复国,我才可能尽快让她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江山美人我要兼得。 我发现了修炼十二煞天门阵的最快之法,即是复国,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我吩咐了暗中行事,就是不想大肆张扬,为她所知,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应,她并未离开辽国。但世事的无常,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却让一切仿佛冥冥中有了注定。雪夜中的气息,只有冰冷诡异, 我凝神修炼天门阵。忽然传来了入侵的气息,我有些意外,还有些不安。我用幻术隐身,看清了闯阵之人,竟然是她,我怔住了,贪恋的看着许久没见的容颜,她憔悴了许多,逐风是怎么照顾她的,为什么会让她闯进天门阵。满腹的疑问,使我更加焦躁。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隐隐荧光,一切皆已明了。天意如此,天意弄人,但为什么偏偏是她。这个世上我唯一的温暖。这个世上我唯一在意的目光,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不在乎任何人的言语,却独独在意她,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发现我最邪恶的一面。 阵外再次传来入侵的气息,我知道,是逐风来了。一切都隐藏不了了,该来的终究要来。挥手撤去了天门阵的戾气,我无法遁形,现身于阵中。果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有欣喜到失落,有惊诧到愤怒。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她,我已经是更加残暴的我。面对她的质问,我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用冷漠的言语继续伪装。她拿出玉佩再次苦苦哀求,劝我回头,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听到她说她后悔了,后悔我和她的这段情时,我终于崩溃了。情即已逝,留心何用,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疯狂的我挥刃刺向自己的胸膛,她已后悔,那么我的心还要为谁悸动,她已不再爱了,那么就让这颗只为她悸动的心毁灭了吧。她却急急上前,纤手握住刀刃,满脸泪水,大声吼着,不要我还她的情,还她的心,她要我永远欠着她的。我们的血交汇在一起,我急忙松手,无他,只是怕再次伤了她。心都不想要的我,还依然为她牵挂,为她担心。无奈只有再次隐身阵中,轻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她依旧会是那个我初上一线天时,遇到的那个无忧无虑,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她也许会遇见属于自己的单纯的幸福,而我也许会一生都牵挂这个给我温暖的小丫头,只可惜人生却不能只是初见。 来到阵外的我,有些责备逐风,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她。我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命他进阵给排风包扎,并再次提醒逐风,好好守护她。我明白,伤痛那比得了心痛。逐风却突然下跪,要我封了排风的记忆,我怔住了。让她忘了我吗?我怎会舍得,那种滋味我已经尝过一次,难道还要再尝一次吗。可是逐风的话也不无道理,她始终是倔强的排风,佛家有云,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还是答应了,我所走的路,生死未卜,不成功便成仁。而她,我只希望她幸福的活着,也许没有了关于我的记忆,她会活的更好。但我还是有自己的私心,我用我的血封印了她的记忆,如果我复国成功,我会用我的血亲自解除她的封印,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我们的曾经。 冥冥中的定数,往往在不经意中埋下端倪。我的私心却挽救了我,让我在以后忘记她的岁月里,排斥着每一个近我身畔的女子,更守着我们爱情的坚贞。三个月后,我在黑风谷摆下十二煞天门阵,与杨家展开生死决斗。我没有丝毫的怜悯,冷冷的看着挣扎在阵中的所有人,胜利在望。然而从不相信苍天的我,却偏偏输给了命运,穆桂英腹内的孩子竟然是我天门阵的克星,多么讽刺啊!无坚不摧的天门阵,就这样可笑的毁于一个初生的婴孩之手。而我却早已和天门阵融为一体,阵破人亡。没有人知道,我最后的意识,却是微笑。对于父亲的期望,我已经尽了我一切之力,我无愧于心。更多的却是对她的牵挂,至少她是幸福的,这一生,有她爱过我,我已经无憾了,如若可以从头来过,我却宁愿她的人生从未遇到我,那样她依旧是阳光下的那一抹明媚。这一生爱上她,我已经倾尽了我的心,尝尽了爱和被爱的滋味。幸好我让你忘了我,你一定是幸福的对吧。排风,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宁愿自己是芸芸众生最平凡的一个,可以许你一生最简单的幸福。最后的我带着对她的祝福,彻底失去了意识,堕入无边的黑暗。 第五十三章 缘分交错 秋风秋雨秋中愁 鸿雁南飞待回首 相遇匆忙红尘路 寸寸幽思无尽头 路边的客栈,在绵绵细雨中,若隐若现。刘浩南下马进入客栈,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客栈里人声鼎沸,甚为嘈杂。他略微皱起了眉头,但依然吸引了客栈里多人的目光。冷冷的眼神扫过,众人急忙回神。看到一处角落有些许安静,走了过去。安静的用膳,但周围的谈话声依旧生生入耳,但不远处的谈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星眸掠过,已然看出那是两个扮作男装的女子,明显的压低了嗓音,但他依然一字不漏落入耳际。 “小姐,我们就这样偷跑出来,老爷一定会怪罪的。” “青儿,难道你就忍心让我回去被爹爹卖掉吗?家业被哥哥们败得差不多了,而爹爹竟然异想天开要我嫁给那个吞并我家多数产业的南风山庄庄主来挽救家业。谁知道那个庄主长的是圆是扁,说不定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呢。”正在喝茶的刘浩南闻言,扑得一声,茶水喷出了大半。要嫁他,还要看他娶不娶呢,就算要娶,也要娶。。。。。不期然,一张的清丽面孔萦绕心间。淡淡瞥了一眼过来,这女子应该是清云庄的那位大小姐清语嫣吧,追云曾传信给他,说清云庄已经送过好几张拜贴了,应该就是想作此打算吧。 “小姐,传闻那个庄主长的一表人才啊,应该不比刚才的哪位公子差吧。”小丫鬟满脸崇拜之情 “青儿,难道你没听江湖上传言,这位庄主性情古怪吗,肯定是有什么。。。。“她刻意把嗓音压得很低,四处望望。 “有什么啊”小丫鬟好奇的问道。 “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说完小丫鬟一脸的不置信。 “不会吧,小姐,可传闻不是这么说的啊。” “笨啊,你不知道传言多不可信啊。”闻此,刘浩南剑眉微挑。隐疾吗?她们猜的还真是不错,他的却是有排斥女子近身隐疾。淡淡用完膳,不做停留,正欲离开。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原来一人不小心撞掉那位女子的毡帽,一头秀发披泻而下,却不料那人原是个地痞无赖,便调戏起那女子。刘浩南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看到那女子盈盈欲泣的脸庞,似曾相识,朦胧中,他似乎看到那个叫小风的女子,那眉宇染了清愁的容颜,不由想到,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她是否也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呢。众人对此敢怒而不敢言,他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只是一个冷冷眼神扫过,那个无赖气势已矮了半截,捻起一根竹筷,轻轻掷过去,已然穿透桌面。 “滚。”只轻轻一个字,无赖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飞滚出去。女子愣怔片刻,便已回神,急忙言谢,小丫鬟更是下跪感谢。他淡淡瞥了一眼。 “我不是想要救你,只是看某些人不顺眼而已。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但不管怎么样,你救了我,请教恩公姓名,我清语嫣日后定当报答。”言语中的那一抹娇羞,他并无在意,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不必了,也许以后你会知道的。”他转身离去,只是那一笑,便已刻在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其实他的一笑,也不过是想到了清云庄已经快要易主了而已。 深深浅浅的冷清,细雨绵绵的深秋,北方的天气,空气中的寒意一日胜过一日。晋阳城外,两匹快骑飞驰而过,溅起满地零落的泥尘,伴着一声长啸划破天际,两匹骏马同时停在了城门口。 “哥哥,你说念儿会被带至此地吗?”马背上一袭翠衫的女子,轻轻抚落额边被雨水微润的发丝,缓缓开口,声音喊着无限的落寞和黯然。 “小风,不要着急,我们一定能找到念儿的。”另一身着玄色劲装的俊逸男子开口安慰着神色失落的女子。 “可是已经快半年了,我们走了大半地方,仍没有一丝迹象表明念儿的踪迹,念儿。。。。。你究竟在哪里啊!”喃喃唤着名字,不觉间泪水滑落清丽的脸颊。 “小风,不要担心,当日被捕的那两个人贩子不是说过,他们掳走念儿之后,又被一持剑男子救走了念儿,所以念儿肯定平安无事的。”男子安慰着满脸失落的女子。 “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念儿,都是我的错。”一想起念儿那甜甜笑颜,她就不停的自责。 “小风,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以至于念儿才会。。。。。”男子声音低了下去,心中满是愧疚,暗自轻叹。 “少主,对不起,逐风有负所托,没有保护好她们,只是少主你现在究竟身在何方呢?为什么不来找她们呢?” “哥哥,你别这么说,你说的对,念儿一定是平安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女子强装一抹笑颜,阻止他的自责。 “恩,不管海角天涯,我们都不放弃,一定会找到念儿。”彼此给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二人往城中奔去。 晋阳城一如平常的安宁,当今的乱世之下,晋阳城却是难得的安详,这还多亏了北方势力啸风堡的存在,晋阳城很少有流匪寇盗,在啸风堡的暗中保护下,这里的一方百姓才有难得的和乐盛世,当地百姓都非常崇敬啸风堡。而啸风堡的当家人风啸天老爷子却非常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但却并不妨碍百姓对他的敬仰。 刘浩南一路奔波,来至晋阳,这昔日的家乡,今时已是换了模样,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熟悉的那些风景。细雨中,他孤单颀长的身影,久久伫立在城墙之下。当繁华落尽,谁还记得那繁华之后的苍凉和落寞,雨水冲刷这昔日的浮尘,却刷不去那曾经漫天猩红的记忆,看着依旧来来往往的人群,各自忙碌着,可有人还记得那往日的前尘旧事,国破家亡的也许只有他而已。他缓缓起身,行在陌生的人群中,目光扫视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街头,淡漠疏离。 雨不知何时停了,微微乍现的阳光带来了些许的暖意。忽然一个身影疾驰而来,刘浩南皱眉望着从眼前掠过之人。 “喂,你这个小偷给我站住,不要跑。”一声娇喝从人群中传出,一个劲装女子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突然女子脚下一滑,她的身子竟直直往他撞来,他想都没想,习惯性的直接侧开身子,避得远远的。只听咚的一声响,那女子直直撞上了他身后的柱子,等她狼狈起身,听得人群中小声的哄笑声,顿时变得恼羞成怒,寻找罪魁祸首,一眼就看到刚才躲开的那个白衣身影,立刻上前几步。 “你刚才为什么挡住本小姐的路,妨碍本小姐见义勇为啊!”清脆的声音满是骄横。刘浩南并未理会,甩甩衣袖,准备离开。 “说你呢?本小姐问你话呢,你。。。。。”有些刁蛮的女子不甘心的拦在他面前质问,却在抬头的瞬间惊住了,下面的话全顿在口中,只是失神的望着他。好一个俊逸的年轻公子啊,他的气质,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她在晋阳城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刘浩南一见她靠近,习惯性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不予理会,准备离去。女子一见他的举动,顿时更为恼怒。 “站住,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她再次拦在他面前,刘浩南冷冷扫她一眼,眸中似是凝结冰霜一般,冷漠的嗓音淡淡开口。 “让开。”女子涨红了娇颜,依旧拦在他面前。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依旧是冷漠无情的声音,女子睁大明眸,有些不敢相信如此冷漠之言出自于温润如玉的公子口中,男人不都是应该怜香惜玉的吗。看她一脸的失神,星眸掠过一丝厌烦,终于不耐,折扇微扬,女子只觉得耳边一凉,一缕发丝飘落。 “再不让开,落下的可不会是发丝那么简单了。”闻言女子俏脸惨白,错身让开,任那潇洒俊逸的身影缓缓离去,一股莫名的恼恨怒张心中。 “你给我等着,我风嬛嬛可不是好惹的。”女子愤声挑战。 “风嬛嬛,那不就是啸风堡的大小姐吗?”路人小声论道。 “就是啊,咱们老百姓能保一方太平,多亏了风老堡主啊!听说风老堡主最宠的就是这位大小姐啦。” “那是当然,她可是啸风堡唯一的掌上明珠,听说只要娶了她,就可以掌管整个啸风堡”小小的谈论声,传入刘浩南耳中,冷冷一笑。 “啸风堡吗?也许是时候该去会一会了。” 一座雅致的庄园掩映在苍山翠水间,小巧而不失风韵,片片红叶隐在点点青翠之间,若隐若现,宽敞淡雅的大厅中,传来隐隐语声。 “国玺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淡而清冷的嗓音略带一丝急切。 “回少主,属下暗中关注啸风堡之后,无意中认出啸风堡的老当家就是当年皇城的禁卫统领,当年他是最后撤离,国玺也是在那时候失去下落。” “你怀疑国玺在此人手中。” “回少主,属下已经暗中打探过,应该不会错。” “看来真的要会一会啸风堡了。” “恩,风堡主已经送过拜贴,邀请少主三日后前往。” “既是如此,我们就走一趟啸风堡。” 秋风幽幽,凉意袭人,有的人是繁华奢靡,有的人却孤苦无依。城郊的一座破庙中,一位病态苍苍的老人,虚弱的躺在地上,身旁是一个大约四岁左右小男孩,腮帮还挂着泪水。 “小少爷,杨洪对不起你,杨洪愧对杨家啊。” “管家爷爷,你一定会没事的。” “可恨的庞老贼,一定会有报应的。小少爷,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将你安全送到穆柯寨。” 说完再次咳了起来。 “管家爷爷,你不会有事的。”小男孩懂事的安慰着咳个不停的老人。庙外传来脚步声,老人立刻变得警戒。 “小少爷,快,先躲起来。”小男孩听话的躲在了布幔之后。 “哥哥,我们已经去官府问过,也已经找了几天了,可念儿还是没有一丝音信,现在该怎么办啊”清脆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急躁。 “小风,不要着急,我们说过不放弃的,走了这么久,你一定累了吧,进去歇歇脚吧。”男子言语满是关切。女子没有反驳,二人进到庙中。本已戒备的老人,看到进来的女子,顿时两眼迸出光芒,激动的再次咳了起来。 “老人家,你没事吧。”清丽女子关切的询问,这位老人家给她一种很亲切的而感觉。 “排风,真的是你吗?感谢老天,杨洪总算可以放心了。”老人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女子却一脸不解。“老人家,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小风,不是排风。”女子歉意的说道。倒是身旁的逐风突然闻听此言,一脸深思。正好小男孩奔过来,一脸戒备,大声嚷道。 “不许你们伤害管家爷爷。”逐风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小风,你先带他出去,我有事情要问这位老人家。”闻言,小风很是惊讶。 “我不出去,我要照顾管家爷爷。”小男孩一脸的倔强。 “小少爷,听话,你先出去,我也有事要问。”无奈之下,小风只好带着小男孩走出庙外。 庙里,逐风先给他输送了真气,老人的脸色稍缓,急于开口。逐风不待他开口,便已出声。 “我知道你是杨家之人,也大概猜到你要带杨文广去投靠穆柯寨,但我要说的是排风她失忆了,已经忘了有关杨家的所有记忆,但她还是那个曾经的杨排风。” “排风失忆?那你又是谁?”老人满脸惊讶。 “我是她失散的表哥逐风,这中间的曲折,说来话长,总之我希望排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所以。。。。” “我明白了,还好排风这丫头总算还有亲人照应,我也就放心了。还有一定要注意庞老贼,自从杨家出事以后,庞老贼是要将杨家斩草除根啊!”说完老人再次咳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自会小心的。” “那老朽能否拜托你一件事,我。。。。”老人忽然咳出一口鲜血,逐风急忙再次输真气给他,庙外的二人见此情景,也急急奔来。 “管家爷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小少爷,你要乖乖听这位叔叔的话,他们会送你去你外公那里”老人说得很吃力。 “恩,文广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小男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含泪做出了保证。 “我。。。我不行了,请。。。。替我把小少爷送到穆柯寨,拜托了。”老人的手无力垂下。 “管家爷爷,。。。。。。。”只是他的呼声已唤不醒慈祥的老人了。 秋风阵阵,一座新坟,埋藏了忠心耿耿的长者,三人站在孤坟前。 “小风,来拜祭一下吧。”不管怎么样,这里埋得是一位曾经看着她长大的老人。小风依言上来祭拜,虽然她不太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让她这样做。 “小风,你且先留在客栈等我,待我将他送到穆柯寨,大概两天吧,即刻回来和你会和,不过你要万事小心。” “嗯,我知道了,哥哥也要小心。”她殷殷叮嘱。将他们送至城门口,望着那一骑越走越远,转身进城。 阳光明媚的晋阳城,熙熙攘攘的人群, 琳琅满目的商品,她却无心欣赏,只是思念着她那失踪的念儿。路过一处摊贩,摆着的拨浪鼓再次引发了她的伤感。 街道不远处的刘浩南,置身于川流不息的街道。这晋阳曾经有着他最温馨的童年记忆,虽然此晋阳已非彼晋阳,但他仍然想从中找寻那过去的影子和昔日的和乐。随手拿起一个小风车,回忆着曾经的过往,不禁自嘲,他也有机会感风伤月了。看看手中之物,忽然想起,念儿也许会喜欢的。付了钱继续前行,散漫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人群,一袭似曾相识的翠衫身影映入眼帘,未曾发现,自己的双眸已经晕染了欣喜之情。这一刻,他并未想到是为念儿找到家人的喜悦,而是与伊人再会的欣喜。 小风拿着买来的拨浪鼓继续往前,一个转身来到一处扇行。她不知道的是,隔着扇帘的是刘浩南四处搜寻的目光。他不知道的是,扇帘之后,就是伊人的身影。一个转身,便是错过,有缘无缘,皆在一念之间。他满是失望,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满是失落,思忆着分离的娇儿。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会来这儿吗?难道她已经离开南方,一路寻找念儿来到北方了吗。也有可能,若是如此,他可以绘制她的画像来寻找她。他忽略自己想要再次见她的思绪,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念儿寻找家人而已。做了决定的他,匆匆转身,赶回别庄。两人背道而行,似是越离越远,但冥冥中的定数,千丝万缕的联系,扯不断的情缘,将牵引着二人的再次相逢。 第五十四章 再会遇险 妙笔细绘心中颜 相忘不忘情意牵 盈盈嫣然回眸处 君心再为伊人陷 行色匆匆返回别庄,刘浩南来到书房,摊开宣纸,细致的描绘着早已铭记于心的容颜,画完搁笔,自己也不免心中疑惑,为什么他排斥着所有女子近身,却不排斥她和念儿,为何她的容颜那么熟悉而悸动,脑中突然有个念头,她会是他曾经的结发之妻吗?可她似乎也不认得他,还有为什么他的妻子会是他复国的障碍呢。各种疑问纠缠与脑海之中,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似是要喷涌而出,但却找不到出口,轻柔眉心,拂去那抹思绪,淡然下令。 “来人。” “少主有何吩咐。”守候在外的陈青应声而入。 “你将这幅画交予山庄名下的客栈,留意此人的行踪,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陈青明白。”他上前几步,欲接过画卷,却瞥见未曾卷起的画卷部分,正好露出画中人的容颜,神色大变,难道少主想起什么了吗?他小心翼翼望向少主,却并未发现有异常,他试探着开口。 “少主寻她是为了。。。。。。” “不必多问,受人之托而已。” “是,属下明白。”接过画卷,退了出去。此刻的他有着满腹的疑问,那画中人明明就是夫人,可少主却说是受人之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少主的记忆究竟有没有恢复?各种想法纠结在心中,却理不出个头绪,但还是依言来到客栈,交代下去。 书房中依旧静坐的浩南,此刻却出奇的沉默,他无法集中自己的思绪,心中纠缠的依旧是那个翠衫身影是他要找的她吗?他再次来到市集,在人群中搜索着,那抹娇俏的倩影。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异动,他唇角微勾,加快脚步,来到一僻静处,冷冷开口。 “出来吧!” “闻名天下的耶律浩南果然不同凡响。”来人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 “想不到在下还能闻名西夏,真是意外啊!”冷冷带着一丝嘲讽。 “庄主谦虚了,我家主子请你明日未时在城郊小树林一见。”言语已经明了他的另一身份。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在下一定准时赴约。” “那就不打扰了,就此别过。”来人身影很快隐在小巷之中,刘浩南缓缓转身,离开暗巷,带着冷笑。这李元昊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他倒想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既然查过他曾是大辽国师,也就不奇怪能查到他就是南风山庄的庄主,甚至在他南风山庄安插内奸,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刘浩南,任你有何诡计,也难逃我的双眼。 傍晚的天空,余晖映着晚霞,炊烟袅袅升起,倦鸟返巢。一抹娇俏的身影步出城外,期待着亲人的归来。心中有所挂牵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几个鬼祟的身影,从城内一直跟至城外。 “老大,要动手吗?” “不,天还没黑,可能会有人经过,再等等。” “老大,你说这女子只不过是天波府一个烧火丫头,大人为什么还如此顾忌,一定要除去呢。” “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丫头,也算杨家的一员,虽然已离开杨家,但难保他日再次替杨家出头,再说太师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得透的,照做就是了。” “可恨被那小鬼杨文广给逃了,我们还是无法交差。” “算了,先除掉一个算一个,杨文广那小鬼也逃不到哪里去,最后肯定会上穆柯寨,等除去了杨排风,再做打算吧。” “是,一切听老大吩咐。”几个劲装大汉一脸的杀气,紧盯着不远处的女子。 城外的小树林,刘浩南依约前来,早已有一个身影等候在此,刘浩南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一袭镶有金边的长衫,透着贵气,狭长的眼睛,显得阴沉,闪着算计,只一眼,他就看出此人乃擅长阴谋诡计之小人。 “耶律浩南果然守时。”阴沉暗哑的声音缓缓开口。 “彼此彼此。”闻听他如此称呼,刘浩南并未反驳,依旧神色淡然。 “好,爽快,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了。在下久仰国师大名,极为佩服浩南兄的天门阵,想与浩南兄你做个交易。”他一脸喜色透着贪婪。 “哦,是吗?是何交易?”淡淡的嗓音,没有一丝波澜,大大出乎了李元昊的例外,他紧盯着刘浩南,一字一句说道。 “我想请浩南兄助我踏马中原,他日成功之时,不仅归还你北汉之领土,而且与浩南兄你平分这宋室天下,不知浩南兄你意下如何。”刘浩南闻言,微微一笑,西夏果真是狼子野心。 “谢谢李兄的美意,在下的事就不劳李兄多费心了。”刘浩南淡然拒绝了他的建议,李元昊那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我可不认为浩南兄你没有复国之心,如今的南风山庄势力不容小觑,莫非。。。。你的野心是整个中原天下。”李元昊失声说来出来,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刘浩南冷冷扫他一眼,冷声说道。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我刘浩南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不料李元昊并未恼怒,反而阴笑道。 “何必把话说的那么绝呢,我相信浩南兄定会改变心意的,不然岂不辜负了我特地为为浩南兄准备的恋蝶香呢。”闻此,刘浩南并无异色,微笑中带着冷冷的嘲讽。 “西夏一品堂的恋蝶香?那恐怕这的要辜负李兄的美意了。”李元昊神色一变。喃喃自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怎么会。。。。” “我怎么没有中毒吗?哼!区区恋蝶香,能奈我何。”言语满是轻蔑,不料李元昊很快又是一副得意洋洋样子,阴沉的笑了。 “就算是浩南兄你无恙,可不代表山庄里的大小姐无恙啊!”刘浩南闻言,心微微一颤,念儿。。。。。霎时神色异常冰冷,但却不显露一丝痕迹。 “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只是收留的而一个孤儿罢了,生死与我何干,你想用她来威胁我,做梦!我刘浩南从不受人威胁。”一句话听的李元昊心中惊惧,干笑两声。 “呵呵。。。浩南兄果然够狠够绝,既是如此,那李某就告辞了。”他转身欲走,刘浩南已如鬼魅般挡在他面前,冷冷盯着他。 “我有说让你走了吗?招惹了我刘浩南,就想走吗?对于李兄的馈赠,我还没有回报呢。”冷冷的笑意。使得李元昊心惊胆战,急忙后退几步,一扬手,周围出现一黑衣人,隔开了他和李元昊的距离。李元昊再次恢复了得意的嘴脸。 “你以为我会独自约你吗?”刘浩南依旧面无异色,他早知道,周围有人埋伏,但他还不放在眼里。折扇一展,精钢制成的扇骨已化为利器,缠斗起来。 不远处的小风,忽然听得隐隐约约的打斗声,便寻声而来。见众人正围攻一位青衫男子,一种天生的正义感油然而生,看清了男子的面孔,原来是那个在五里坡那里救过她的人,心中更是担忧,高声喊道。 “你们怎么如此不讲道义,以多欺少。”清脆熟悉的声音入耳,刘浩南不由得心中欢喜,原来那天他没有看错,她真的在晋阳城。正庆幸之余,却发现她周围竟出现几位劲装大汉。 “杨排风,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出声之余,已然出手袭向她,小小树林,两路人马围攻着二人。几招之后,她已显露败迹,一个不小心,被利剑划过衣袖,沁出丝丝鲜血,很快晕染开,见此情景的刘浩南,不由觉得心中一痛,那剑似是划在自己身上一样,暗自焦急,出招更为凛厉,迅速击退四周的敌人,跃至一旁,一把拉过她,避开攻势,击退四周的杀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快,你先走,这儿交给我。”这一幕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李元昊,阴沉的眸子更为阴险和算计。 “想不到什么也不在乎的浩南兄,竟然会懂得怜香惜玉啊!”一使眼色,手下众人已向她围攻过去。只见刘浩南身形一晃,疾如闪电,阻住所有敌人,向她喊道。 “快走。”看到她带着担忧的眸子,他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我应付的了,你先走。”不知为什么,她相信他,而且他的话让她很安心,她微微颔首, “救命之恩,我记下了。”她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身影,飞身离去。围攻她的几个人正想去追,只听嗖的几声响,已全部倒地身亡。此时他已无心周旋,飞身跃至李元昊身旁,折扇抵住他的颈子,冷冷开口。 “住手。”黑衣人一见主子被制,纷纷住手,他幽黑的星眸,冷冷的盯着李元昊,言语如冰霜降。 “交出解药,滚回西夏,这中原的天下还轮不到你西夏李元昊来染指。”李元昊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交给他。他疾如闪电出手,点了李元昊的穴,喂了他一颗药丸之后,放开李元昊,李元昊大惊。 “你给我吃了什么,你怎可如此不讲信用。”他用力想要呕出药丸,刘浩南微微一笑。 “别白费气力了,那断肠散入口即化。” “你。。。。。。你。。。。。你说过要放我走的”李元昊又惊又惧 “我刘浩南从不为了诺言而勉强自己,但我还是会放你走,只不过是回馈你一些东西而已。不要怪我,以你李元昊的狡诈,这解药是真是假,还很难说,若解药是真的,我自会给你解药,若解药有假,我必会灭了你一品堂来陪葬,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好自为知。”一甩袖子,他转身离开。小树林越来越暗,一如李元昊的脸,阴沉愤恨。 “刘浩南,你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中原的天下,我李元昊要定了。走。” “主子,你的毒。。。。。” “哼!别忘记我们一品堂是做什么的,区区断肠散能奈我何,这只不过是刘浩南给我的警告罢了。”阴着脸,带着属下离开,小树林很快恢复了宁静,徒留满地凌乱的脚步和尸首,印证着刚才的打斗。 第五十七章 再会伊人 秋风送情伊人现 情不自禁跃眉间 千言万语无归处 相思寸寸起波澜 南风山庄,隐在一处密林之中,庄外设有五行八卦,一般人很难进入,当然庄内之人想出去也不易。小风被安排到膳房,她的和善很快赢得了山庄仅有的两名厨娘的关爱。在得知了她的遭遇后,更是不胜唏嘘。如此纤纤弱质,让她们也忍不住怜惜,几乎舍不得让她沾手。小风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偶尔趁她们不备,做几道拿手的小点心。从她们口中,她知道了山庄的庄主是一位冷漠寡言之人,有着奇怪的洁癖。原来这山庄之中,除了两位厨娘之外,从来没有过女人,她确实很意外,但让她更意外的是她们提起山庄大小姐时,那一脸的眉飞色舞和无限宠溺,还有庄主是如何宠爱这位从庄外带回的大小姐。这让她不由想起自己那可怜失散的念儿,所以总是有些闷闷不乐,愁意染眉。 已是接近深秋了,天越来越寒。已经半年了,不知道念儿究竟在哪里,过的好不好。想着想着,俏眉渐渐纠结,满是失落。她踏着满园的落叶,失神的走着,沉浸在自己的愁绪之中。不经意走出了后院,来到另一处庭院,她有些怔住了,这里开满了不和时令的黄菊,这片相似的金黄,让她想起了和念儿一起住过的那个竹屋外,那一片灿烂的小黄菊,景似人已非,一行清泪悄然滑落脸颊。 “云叔叔,我的风筝怎么总是飞不起来啊。!”一声清脆稚嫩的童音从墙外不远处传来,她蓦地一震,声音那么熟悉,好像是念儿。她喃喃自语。 “念儿,念儿是你吗?” “哎呀,我的大小姐喲,等你再长高一点,这风筝兴许就能飞起来喽。”一道微沉的男声大破了她的希望。原来那是山庄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是她的念儿呢? “云叔叔你欺负我,等爹爹回来,看我怎么向爹爹告状。”撒娇的童音越走越远,她依旧怔怔的望着那片高墙。 “喂,你是什么人?怎么会闯入这里。”一个好奇的清脆声音响起,她回头,看到走来两名女子。其中一个一身浅粉纱裙,秀丽端庄,另一个一身丫鬟装扮,这大概就是两位大娘口中说的庄主请来的贵客吧,听说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庄主夫人呢。 “我是这儿的厨娘,不小心闯到这儿,请见谅。”小风谨慎答道。 “没关系啦,这山庄郁闷得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就不要见外了。”清语嫣忍不住抱怨道,排风见她的直爽,浅浅一笑。 “我叫清语嫣,不知姐姐芳名。” “我叫叶微风,你叫我小风就好。” “那我就唤你小风姐姐了,要不我去找那个笑面。。。呃。。。云总管,让他将你调离膳房,来与我作伴好不好。”小风的亲切让她很有好感,忍不住开口说道。 “哦,不必了,其实在膳房我也没帮什么忙,只是偶尔帮忙做一些小点心而已。”排风微笑拒绝了。 “这样啊,改天我一定要尝尝小风姐姐的手艺。”眼前爽朗的女子感染了她,让她暂时忘却了烦恼。 “当然没问题。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小风姐姐慢走,记得有空来找我啊。”清语嫣笑着冲她挥挥手,目送她离开。 “啊!,闷死我了。”清语嫣不顾形象的仰天大叫。 “小姐,注意形象,形象。”小丫鬟忍不住劝道。 “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端庄给谁看啊。”她没好气的埋怨道。 “走,去找那个笑面狐,让他把小风姐姐从膳房调出来。”她豪气的冲小丫鬟招招手。 “小姐,这不好吧,我们只是客人啊!” “哼!那笑面狐,看了就让惹人厌,竟敢笑话本小姐不够淑女,不够端庄,嘲笑说我配不上他家主子。哼!我还没嫌他家主子,还带着个小拖油瓶呢。不过那小丫头还挺招人喜爱的。”小丫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也对哦,小姐,你说他家主子没有娶亲,怎么会有个女儿呢。” “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不过管他呢,反正我又没打算要嫁,我们是来做客的,听清楚没有,是做客。”她没好气的说。 “不过小姐,云总管也没说错啊,小姐离端庄确实差了点。”小丫鬟打趣道。 “好你个坏丫头,竟然帮着外人来取笑你家小姐我,找打。”二人笑闹这离去。 膳厅内,侍卫们送来点心。念儿看到似曾相识的而点心,急忙吃了一个。 “云叔叔,这个点心和我娘做的味道一样啊。” “是吗,”追云也尝了一下,这个味道他也觉得很熟悉啊!和以前夫人做的一模一样,那时候在国师府,夫人每次做点心的时候,总不忘给他们也留一份,夫人做的点心他已经很久没尝到了,但那味道他一直记得。也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云叔叔,云叔叔。。。。”念儿看着突然沉默的追云,出声唤他。 “念儿什么事啊。!” “云叔叔,是不是我找到我娘了。”追云无奈地看着一脸期盼的念儿,安慰着她。 “念儿,这兴许是新来的厨娘做的,不可能是你娘亲啦。” “是这样吗?云叔叔,那念儿什么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娘亲啊!”追云轻抚着她的头,柔声说道。 “念儿乖,不会等很久的,主子已经把你娘的画像送出去,让人帮你找了,你就不要担心了。”念儿乖巧的点点头。 “恩,念儿相信云叔叔和爹爹。”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还略带一丝讥讽。 “喲,看不出你这个笑面狐还挺有心的嘛。”原来是清语嫣领着侍女走进室内。 “那也要看是对什么人了。”追云闲闲的撂出这句话之后,柔声对念儿说道。 “念儿你自己先出去玩吧。” “嗯,那云叔叔,清姐姐我先出去了。”念儿乖巧的施礼之后,蹦蹦跳跳离开。目送念儿离开之后,她转向追云,气的脸颊绯红。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失落。他对那个小丫头那么和善,却总是与她针锋相对。追云有些愣怔的看着突然沉默的她,绯红的脸颊衬着晶亮的明眸,有一种说不出的娇美。他干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不知清大小姐有什么指示?” “笑面狐你。。。。。”听他如此不善的语气,她不觉有些委屈,红了眼眶。这下追云有些急了,一脸慌乱,不知所措。 “你。。。你别哭啊,是我不好,我。。。。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看到他突然变得结结巴巴,一张俊脸微红,她忽地笑了,这一笑如梨花绽放,他的脸更红了,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她目光移向别处,轻声开口。 “笑面。。。。呃。。。云总管,我想找你要个人。” “要人?做什么,要谁?”追云一脸意外。 “就是那个新来的厨娘,我和她很投缘,我想让她来陪陪我,可以吗?” “新来的厨娘,那不是个老妇人吗,你。。。。”她倏地打断他的话。 “什么老妇人,她和我年纪差不多啦。” “和你年纪差不多?”追云心中一动,急忙问道。 “那她叫什么名字?”清语嫣有些奇怪的看看他,暗忖,怎么你们这儿的人,你怎么连名字都不知道呢。 “她叫叶微风,我唤她小风姐姐。”叶微风,不叫杨排风,那就真的不可能是夫人了。看他不语,她有些不耐,再次询问。 “行不行,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追云有些好笑,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嘛。 “行啊!只要她愿意,我没问题。” “那你可不许反悔哦。”她调皮地冲他眨眨眼,带着丫鬟离去,他看着她远去的娇俏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清语嫣悄悄甩掉爱唠叨的小丫鬟,奔向后院,寻找小风,要她调离膳房,不料却被她拒绝。说是她不忍离开待她极好的两位大娘,清语嫣也就不再勉强。两个女子说说笑笑,倒也使这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正在此时,小丫鬟气喘吁吁的奔来,大声嚷道。 “我的好小姐,总算找到你了,云总管派人来传,说是庄主回来了,让你前去会见。” “哼!那个怪庄主回来就回来,干嘛非得要我去见啊!等会再说吧。” “可是。。。。小姐你是。。。。”不等小丫鬟说完,清语嫣就打断她。 “哎呀青儿,你越来越啰嗦了,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啊。”清语嫣佯装一脸不快,唬的小丫鬟一愣一愣的。小风暗想,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子啊!开口劝她。 “语嫣,你就去吧,主人回来要接见客人是很正常的。” “小风姐姐,怎么你也这么说啊!”她不快的嘟嘟嘴。 “那好吧,小风姐姐,回头我再来找你哦。” “我知道啦,你快去吧。”看着风风火火离去的一对主仆,她笑着摇摇头,这性子倒是和自己蛮像的。主人回来了吗?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对了,哥哥曾说这山庄的主人可以帮助她找念儿,想到这儿,她一刻也呆不住了,和两位大娘交代一声,便往外奔去。 刘浩南先众人一步回到南风山庄,便命追云唤来念儿,为她诊断。中了恋蝶香之毒,会先从颈子长出红色蝴蝶斑印,一旦全身长满这种红色蝴蝶,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不知道念儿怎么样了,要是念儿有什么不测,他定要让李元昊后悔生在这个世上。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一直都牵挂着念儿。 “爹爹,你回来了。”一声惊喜的童音打断了他的冥想,他望向那小小人儿,她已经奔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一抹微笑自他唇角舒展。他拿出从集市买回的小风车,递给念儿。 “喜欢吗?”念儿用力点点头。 “嗯,念儿喜欢,谢谢爹爹。” “念儿,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啊。” “不舒服?念儿没有,念儿很好啊!”念儿不解的说道。他扣脉诊断,发现确实没有异常,但还是不太放心。 “念儿来,让我给你检查一下。”小小的颈子上确实没有一丝异样,忽然他发现颈上的红绳,这是什么?轻轻拉出一块玉佩,他如同雷击。颤抖这双手轻抚玉佩,依旧是那么熟悉的触感,那么熟悉的纹路,北汉皇族象征的青龙玉佩,怎么会在念儿身上,难道念儿真的是自己的女儿。他怔怔地看着她,那小小的眉眼,感觉很熟悉。 “爹爹,你怎么了。”念儿摇着他的手臂撒娇。 “念儿,你知道这玉佩是谁给你的?”他急切的追问。 “这个吗?念儿不知道,应该是娘亲吧。怎么爹爹也有一样的玉佩吗?” “你娘,那她有没有说过,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娘没有说过,娘只说过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娘亲。。。。”他再次想起那个念念不忘的清丽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块玉佩?若她真的曾是他的妻,念儿真的是他的女儿,那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念儿没有中毒,而且还有这块玉佩。但他最纠结的是念儿的娘亲为什么会不认得他,是故意吗?可是不像,她是那么单纯的女子,丝毫不会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这中间到底是什么缘由。 “少主,清云庄的大小姐到了。”门外恭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迅速恢复平静,淡然吩咐。 “知道了,带她去会客厅等候。” “是,属下遵命。” “念儿,你自己先在这儿玩吧,我等会再来看你,记得把玉佩收好啊!”轻声叮咛之后,转身离开,一路上,他仍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小风出了后院,却找不到路径,在一个又一个的庭院中兜兜转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才能找到庄主。心里愈来愈急躁,香汗微淋,双脚已经疲软。无奈之下,随意选了一处院门奔去。转角处,刘浩南步履稳健的走着,思索着。猛然掠来一阵风势,一个身影急急撞了过来。他剑眉微蹙,习惯性的转身避开,眼神一凛,一脸冷意,正欲训斥。小风一时收不住脚步,眼看就要撞上来人,却不料前方之人竟然闪身避开,她忍不住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却在下一秒,被一双强健有力的双臂,拥进一个安全宽厚的胸膛。一阵陌生而又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俏脸一红,稍稍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垂下螓首,轻声言谢。原来就在她惊呼出声的瞬间,刘浩南已经听出了她的声音,看清了是她。他有些失神地看着她那一抹娇羞,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闪避,有些失落空空的臂弯,失去了那一抹淡淡的馨香。低垂螓首的她,对这片刻的沉默有些不知所措,再次言谢之后,悄悄抬头,一抹惊喜跃至眉间。 “是你。”看到她突然变得明亮的清眸,他顿时变得愉悦。 “是我,姑娘不必客气。”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他们相视一笑。 “承蒙公子相救,不胜感激,上次我再回到小树林,已经不见了公子的身影,我就相信公子一定会安然无恙。”听她这样一说,他不由心中暗喜,原来她曾回去找过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的伤。。。。” “谢公子挂念,已经全好了。” “哦那就好,你可知道袭击你的是什么人?”她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哥哥没有说,不过哥哥说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让我来这儿避开追杀。闻言,他的星眸倏地变冷,他若知道是谁胆敢伤害她,他绝对不放过,不管是谁。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意,但她却不感到害怕,她心中有种莫名的笃定,他不会伤害她。 “不过哥哥说这儿可以护我安全。” “你哥哥是。。。。。” “他叫逐风,是陈总管的朋友。”逐风,原来是他,陈青说过逐风曾是他的护卫,那么他极有可能以前是认识她的。 “你以前认得我吗?我是说在清明那次之前。”她想了想,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生了一场病,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我感觉你很熟悉的,你是。。。。”他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也失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是这儿的庄主刘浩南,你是。。。。”听他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一脸激动,急急开口。 “我叫叶微风,你叫我小风就好,你就是这儿的庄主,那你一定能助我找到念儿的是不是。”俏脸掩饰不住的急切,有些失态的扯住他的手臂。对于她的靠近,他没有一丝排斥,轻声询问。 “你怎么知道,我能找到念儿。” “是哥哥说你会占卜之术,能算出念儿身在何方,还说你一定会帮助我找到念儿的,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他心中一动,又是逐风,看来这个逐风一定知道很多追云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等他前来,一定要弄个明白。 “我当然知道念儿在哪儿,你跟我来。” “现在吗?” “恩。”他点点头。 “可是你不是要去回见语嫣吗?”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脱口而出。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语嫣的身份让她隐隐有些失落,语嫣会是他未来的夫人吗?这种设想让她胸口一窒。闻言他微微一愣,她的转变让他心情微喜, “客人什么时候都可以见,现在最重要的是念儿,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她吗?” “当然想啊!”他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她有些羞赧垂下螓首,跟着他的脚步离开。暖暖的阳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好长,但却是那么和谐,那么自然,秋风舞起翩翩落叶,原来深秋的阳光也可以怎么温暖。 第六十二章 风情眷恋 相思如昨情依旧 浮生若梦意幽幽 寒梅落雪失芳踪 水中困月心难囚 漫漫烟尘,滚滚黄沙,西夏和宋室的战火在初冬的第一场雪之中,如火如荼的开战了,西夏五万兵马对宋室的八万将士,战火纷飞,白骨累累,李元昊的自大,庞武的无能,这场战争究竟成就了谁,可是洁白的雪也掩盖不了那尸横遍野,天下太平似乎成了一个久远而又不可实现梦想。 一方院落是盛开的黄菊,伴着零零碎碎的雪花,一处院落却是绽放的寒梅,傲雪挺立,同一片天地,却是不同的风景,奇特但又美丽。不管庄外的天空如何,庄内的世界依旧沉寂着,但又好似风雨前的静默。 随着风嬛嬛身体渐渐恢复,但精神却始终微微不振,仿佛一夕之间从骄傲如火转为宁静缄默。这次的经历让她彻底明白了,离开了啸风堡那个保护圈,其实她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有,她彻底的醒悟了。 得知消息赶来的风啸天,见到了自己孙女如今的模样,有叹息也有欣慰,他的嬛嬛总算长大了。但同时也明白,以刘浩南的手段,这次也算是格外开恩了,并亲写书函邀他前来,如此恩威兼施,让他也算是真真正正臣服于刘浩南了。 刘浩南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不时的在书房密谈议事,排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很清楚,他即将要付诸行动了。她去书房的次数也少了,虽然她承认了他,但她依然未曾做好心里准备,虽然她看到了他眼中难掩的失望,但却温和的笑着说他明白,是啊,他面对她时,无论任何事,他从来不曾勉强过她,这个认知让她既甜蜜又心疼,明明应该是如仙人之姿的他,却独独为她温柔似水,而她却在踌躇。她也还未想好,怎样对念儿解释浩南就是她真正爹爹之事,还有自己心中那个无法放弃的决定。 清雨轩,精雅细致的摆设,花瓶中绽放的幽香寒梅,映着两张不同思绪的容颜,一张清丽如菊,一张秀雅如梅,有着片刻的沉默。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寻声望去,原来是一脸浅笑的嬛嬛,身后还有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小风姐姐,哦不对,应该称你为庄主夫人才是。。。。。”嬛嬛笑着,言语满是诚恳。她身后的老者在听到庄主夫人这个称呼时,不禁多望了排风几眼,引起了排风的注意。 “这位是。。。。。。。”排风礼貌询问道。 “这是我爷爷,来接我回家的。” “哦,风老爷子好。” “风爷爷好。”排风和语嫣出声招呼。 “想必这两位就是庄主夫人和清云庄的大小姐了,多谢两位对嬛嬛的照顾,老夫在此谢过了。” “风老爷子不必客气。” “嬛嬛日前多有冒犯,谢谢两位姐姐不计前嫌和宽宏大量。”嬛嬛恭敬的施礼道歉。 “都已经过去了,嬛嬛就不必再自责了。”排风急忙上前扶起施礼的嬛嬛, “夫人有此胸襟,有此气度,难怪。。。。。。哈哈哈,老夫总算明白了,这世上能配的上他的,恐怕只有夫人你了。”能有这样的女子,未尝不是他刘浩南的幸运,也是将来天下人的福气。 “嬛嬛以前确实被老夫宠坏了,老夫在此向夫人赔不是了。”老者的语气满含歉意。 “老爷子严重了。我杨排风可不敢承受。”一声声夫人的称呼让她略显不自在,却未料风啸天听到她成自己为杨排风时,徒然睁大双眼,略带疑问, “杨排风?不知与天波府杨家。。。。。。”他度量着自己的言语,谨慎求证, “我原本是天波府的烧火丫头杨排风。”想起杨家一门的遭遇,排风不由伤感。 “原来如此,相信我那老友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风啸天一脸感慨,排风虽然不太明白他说得什么,但能感觉到他言语中的欣慰。 “老夫还有几句话,想私下对夫人讲,不知夫人是否方便。”此刻他一脸肃穆,排风点点头。 “请老爷子但说无妨。” “好,那老夫就直言不讳了,夫人既是杨家之人,想必很清楚杨家与刘浩南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我想对夫人说的是,请夫人先抛开杨家人的立场,站在一个老百姓的位置,去看如今的天下是否值得继续拥戴,究竟该不该破呢?”老人睿智的眼眸望着她。 “老爷子说的可是先破而后立。”排风很快就明白了他所说。 “不错,夫人果然聪慧,既然夫人有此领悟,那老夫就不再多言了。”他以赞赏的目光望着她。 “排风想问风老爷子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与杨家。。。。” “我,只是一位北汉的旧臣,也是老令公昔日的一位故人。”他似乎在回忆什么, “希望老夫的今日之言,夫人能铭记于心,告辞了。” “两位姐姐再见,保重。”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排风还在叨念着。 “先破而后立。。。。。。”若说浩南复国是为了完成他父王的遗愿,那么建立一个和乐的太平盛世是不是就是他的理想和信念呢!可是。。。。。可是。。。。她。。。。。此刻她心里乱糟糟的。 “小风姐姐。你见过风爷爷吗?”语嫣好奇的问道,排风摇摇头, “不曾见过。”听此,语嫣也不再多问,忽然她绽出一抹笑颜,似是有感而发, “嬛嬛终于不再娇蛮了。”排风随口接道。 “是啊,也不再任性了,好像长大了。” “其实嬛嬛本性并不坏,只是性格有些偏激罢了,她曾经告诉过我,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气不过庄主曾经在她面前退避三舍的样子,仿佛当她是洪水猛兽一般,一向骄傲的她哪里会受此待遇啊!” “是吗?”语嫣的话使排风略显意外,就算是浩南再疏离淡漠,也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无礼的行为啊! “小风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庄主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退避三舍,保持距离,我当时还以为他有怪疾呢!”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四下张望之后,悄悄附在排风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庄主真的有怪疾啊,是笑面狐告诉我的,小风姐姐,你有没有发现啊。”什么?浩南有怪疾,她怎么不知道啊,她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啊。 “什么怪疾啊!”排风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语嫣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却惹得排风一脸笑意。原来浩南的怪疾就是除了她杨排风之外,他不能靠近其他任何的女子 ,否则就会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这还真是怪疾,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这世上待她杨排风如此深情的也只有他了。 “小风姐姐。。。。。“语嫣出声唤着沉思的排风,,忽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惊声说道。 “小风姐姐,庄主会有这样的怪疾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排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语嫣如此直接的问题,却见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一定是这样的,不过对于庄主来说,也算正常吧,以庄主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性子,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不过奇怪的是他那样冷漠的性子,怎会有像笑面狐那样的下属呢,”排风注意到语嫣说起追云时,那一闪而过的一抹娇羞, “语嫣,你为什么叫追云为笑面狐啊?” “还不是因为他老是喜欢嘲笑我,还有你不觉得他笑的时候就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吗?”如此抱怨的话语听起来更像是娇嗔。排风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真的是这样吗?”语嫣倏地红了容颜,排风却突然起身,来到窗边,望着飘扬的雪花,声音空灵而幽远。 “语嫣,你知道吗,其实我和浩南最开始是我先表白的心意。”没有理会语嫣那份诧异,接着说道, “其实浩南那样的性格,渴望着爱,却又拒绝爱,因为只是怕受伤害,他已经习惯了伪装自己,所以才总是把自己很柔软的心紧紧裹在冷漠外表下。如果没有当初我勇敢的迈出那一步,我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待我如此的情深。”这些话藏在她心里很久了,她从未对别人说过,此刻她却有了想要倾诉的愿望。语嫣的那份情窦初开的情怀,让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如果当初的自己没有爱上他,也不会有后来的左右为难,可是她却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表白,那是她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语嫣,如果喜欢,就不要错过,否则就可能是一生的擦肩而过。” “可是,小风姐姐我。。。。我不知道他。。。。他心里是怎样的。”语嫣一脸羞涩低语,排风浅浅一笑,宛若梨花初绽。 “那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探探口风。” “恩。”一声轻嘤,蕴含了女儿家的多少春梦。 傍晚的天际,晕黄的光线耀着满地细雪,金黄润泽。斜斜的余晖透过窗棂,映出一张绝世无双的侧脸,轻染了淡淡的金黄,幽深的黑瞳,深不可测,紧呡的薄唇,扬起一抹自信的风华。身畔是一俊逸温和的男子,带着谦恭的微笑,宽大的书桌后,隐约看到一个垂着双髻小脑袋,小小手中执着一支笔,在画着什么,忙的不亦乐乎。 “少主,你已经决定了吗?” “嗯,此刻正是良机,西夏与宋室的这场战即将结束,宋室必败,我要做的只是推波助澜,将李元昊弑父篡位的真相泄露给西夏朝堂即可。” “既然李元昊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少主为什么还要走这一趟呢。”追云满是疑惑,少主为什么不趁机在宋境筹备一番呢。 “这李元昊虎狼之心,绝不可留,何不借机卖个人情给西夏未来的新君呢。”慵懒的勾起一抹浅笑,成竹在胸。 “哦,还有陈青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回少主,耶律宗源已基本掌控局势,但若想彻底安定,还需一段时日。” “既是如此,传令下去,命陈青即刻回庄侯命,留逐风在辽,继续见机行事。”说完,不经意看见一抹娇俏的影子缓缓行来,顿时眉眼唇角尽是春意。 “是追云明白。那少主准备何时动身?” “明日。” “那要不要告知夫人?” “不用了。”简洁的回答使得追云一脸愕然,想也没想,便有些逾越,脱口而出, “为什么?”心情似乎颇好的主子忽略了他的僭越,微笑而言,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说完身影已迎往门口,清清浅浅一声低唤, “排风,你来了。”温柔的手掌轻轻拂去衣襟上的碎雪。 “娘亲,”小小人儿也闻声扑了过来,硬生生的挤到了他的前面,惹得清俊的眉宇微微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念儿怎么又不乖,跑到这儿了。” “娘亲,念儿喜欢这儿。”娇软的声音委屈的抗议,软软的小手悄悄扯了一下浩南的衣摆,他无奈的轻声说道。 “念儿若是喜欢,尽管来就是了。”排风微微咬唇, “念儿会妨碍到你们的。” “不会,她是我们的女儿。”他的言语传递着某种信息和坚持,排风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你要出庄。” “是。” “明天就启程。” “恩。”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回答,排风扑哧一声笑了,仿佛春风开颜,不料却对上三人莫名其妙的眼神。浩南啊浩南,怎么还是惜字如金一般。 “夫人,我先带念儿出去了。”追云开口打破略显诡异的气氛,排风似是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你和我一起去膳房,我要亲自下厨,备些酒菜,就当是饯行。”浩南闻言,星眸带着一丝疑惑望着她,不知为什么,她的这句话,让他有些隐隐不安,感受到他的注视,排风浅浅一笑。 “怎么了,怀疑我的手艺吗?”看似打趣的言语,他却微微不安,他还清楚的记得,上次她亲自下厨之后。便是劳燕分飞,还有那最后的痴缠,想着想着,双眸多了一丝异色。感受到他灼热的眸光,排风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急对追云催促, “我们走吧。”牵起念儿,三人的身影很快隐在墨色之中。浩南从怀中取出那个他一直收着的锦袋,抚着那个绣着的风字,唇角微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他的排风,他的发妻。终于回来了。 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一直往前延伸,不一会念儿便呆不住了,说要去语嫣处玩,得到允许后,就欢快的跑开了。 “追云,你觉得语嫣怎么样?”突如其来的清脆声音使得追云脚下一滑,不禁满脸窘色,木讷呐的回道, “她。。。。。她很好。。。。很好。” “那你喜欢她吗?”排风更直接的问话,听得他脚下彻底一滑,身子便不由自主往前倾去,多亏他眼疾手快扶住路旁的雪松,才免于出糗,排风不由得放声大笑, “追云,你还真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啊。” “夫人。。。。你。。。。你。。。咳咳。。。。”只一会,追云的俊脸已成了火烧云一般,排风明眸一转,再度开口。 “你能不能干脆一点,给个答案啊。” “我。。。。。我。。。。。”可怜的追云,仿佛平日的潇洒被逼到九霄云外一般,变得结结巴巴,排风仿佛恶作剧一般接着说道, “我先声明啊!这可不是我要问的,是语嫣托我问的。” “呃。。。。。。”追云又是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就笑逐颜开,心中狂喜。 “太好了。。。。。太好了。。。。。”排风斜斜瞥来一眼,不依不饶的说, “什么太好了,你还没有给答案呢”不料追云一脸得意,哪里还有刚才的笨嘴拙舌, “夫人,有些话呢,我会留着亲自对她说的。”排风不由暗叹,果真是一只笑面狐,忽然追云停下脚步,望着她。 “如人让我和你一起走,就是为了对我说这番话吧,追云在此谢过夫人了,那我也就知趣一点,不打扰你和少主小聚了。”这会儿,他倒又能言善辩了,走出几步,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的一笑。 “夫人尽管和少主把酒言欢,念儿今天就由我照看了,夫人就放心吧。”说完,笑着往念儿的方向追去,天如此之冷,排风却觉得脸颊如同火烧一般,收敛心神,往膳房走去。 妖娆的夜,银白的雪衬着清冷的月,互映成辉,房外是阴冷的风,偶尔吹起寒梅枝头的翩翩落雪,映着点点清辉,晶莹璀璨。相较与室外的凄冷,屋内却是春意盎然,幽幽跳跃的烛火,更增添一份暖意。桌上,是精致诱人的菜肴,桌旁,坐着两个心思各异的人,一袭青衫的男子在烛火的映衬下,剪出俊逸的轮廓,朦胧而不显真切,身畔的女子娇俏玲珑,眉宇间氤氲着丝丝柔情。 “排风,还记得这个吗?”他从怀中取出那个略显陈旧却收藏的很好的锦袋,从中缓缓取出那发丝打成的结。果然,排风见此,一抹雾气浮上明眸,缓缓开口。 “结发为夫妻,莫道两相离。”浩南微怔, “原来。。。。。你都看到了。”排风点点头, “恩,画得很像。”忽然她舒展笑颜,眼波微转, “来,浩南尝一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明眸含着期待的,看着他夹起一口菜,慢慢咀嚼, “怎么样?” “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还是那么的。。。。温暖。”一句温暖之词,暗含了他心中那一份小小的渴求。 “你若喜欢,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排风不禁脱口而出,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含着满足的笑 “恩。”这一次他有信心,不会再和从前一样,害怕会失去这种属于她独特的味道。纤纤素手斟了一杯酒,却倏地顿住了,她怎会忘了,他从不饮酒,他喝的只是可以让人清醒的茶,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轻轻执起酒杯, “这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饮的只有一种酒。”他一饮而尽,没有动听的情话,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是简简单单的而一句话,道出了他一世的深情。她执壶的纤手微微一颤,他的话她怎会不懂,那一次他饮了她亲手斟的酒,换来的是她对他无可奈何的背叛,而这一次。。。。。她却将不得不再次离开。思绪至此,仿佛赌气似的执起酒壶,辛辣甘甜入吼,竟别有一番滋味。浩南被她如此豪迈的动作惊了一下,很快就释然,他记得排风曾说过的幼年趣事,就有和拼酒一事,只是他却忘记了,许久不曾饮酒的她,早就没有了当初那千杯不醉之能。一壶酒下肚,排风的眼前变得朦朦胧胧,双颊仿佛晕了胭脂一样,眼波流转,竟多了一丝异样的风情。 “浩南,你相信我吗?”她晕晕乎乎的起身,步履微跄。 “我信,排风,你醉了。”他上前扶着她,淡淡的酒香混着一丝清雅的馨香,他,也想沉醉。 “浩南,那你愿意再等我一次吗?”排风含含糊糊的问道。 “排风,我一直都在等你,也会一直等你。”有些许迷醉的他,没有深思排风话中的含义,他也没有来得及深思,含着酒香的樱唇,吻上了他冰冷的唇,那种甜美仍和记忆中一样美好,原来他从未曾忘却。怀中的温柔,久违的痴念,让他渐渐沉溺,吻渐渐加深,渐渐炽热,浓到深处,只剩下万般纒绻,纱幔轻扬,敛去了一室的风情。 第六十三章 却上心头 寒山孤影空零雪 无言回眸伊人夜 原来世事如沧海 独上高楼余宫阙 东方露出一抹晨曦,在这冬天的清晨,略显阴冷,温暖的室内,一双幽深满含深情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依在他怀中,依旧睡得香甜的女子,松散的青丝和他的相互纠结缠绕,一抹满足的笑容跃上唇角,结发之妻啊,他的发妻终于回到他身边了,他感觉自己心中那缺失的一角终于圆满了。温柔的眸子停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动作那么轻,那么柔,生怕惊醒她的甜梦,一切收拾妥当,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下吻痕,呢喃低语, “排风,等我。”这才毅然转身离开。 清幽冷冽的官道上,一匹快骑如风掠影疾驰而过,踏起满地零碎的积雪,零落成泥碾作尘,一路向西。马背上正是卓然出尘的刘浩南,此刻的他意气风发,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春意,昨夜的温柔绻眷似乎还萦绕在身畔,未曾消失一般,为的也不过是那娇俏人儿的盈盈一笑,不再疏离,他快马加鞭,只想早去早归。 南风山庄,一夜好梦的排风悠悠转醒,睁开惺忪的明眸,看到了不同往日的床幔,想起昨夜的情形,猛然起身,枕畔虽是空空如也,但那清浅熟悉的气息始终环绕在四周,床畔,放着崭新的一套清雅宜人的衣饰,一抹嫣红飞上脸颊,樱唇勾起浅浅微笑,他还是一如从前的体贴。 走出房门,一轮浅淡的初阳,耀着庭院,她不由感慨,喃喃自语, “今天天气真不错。” “是很不错。”一道突兀的声音回道。 “小风姐姐。” “娘亲。” “夫人。”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排风微微颔首,转向追云, “追云,你可不可以别那么毕恭毕敬,就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是,夫人,追云领命。”虽然言语还是如此,但已恢复了他惯有的语调,排风这才一展笑颜,走到语嫣身旁低语,只见语嫣满脸绯红,羞涩的望了一眼追云,又重新垂下螓首,红着脸转身跑开了,排风暗忖,看样子,追云已经表白了,想到此,明眸满是戏谑,追云见状,一副无奈讨饶的模样,排风却突然将话锋一转, “追云,你家主子可有留下什么话。” “回夫人,少主说了,他不在这几日,一切听从夫人吩咐,不得有违。”一提到少主的交代,追云便恢复了严谨。排风有片刻的静默,浩南,你听进了我所说的话了吧,聪明如你,定能猜得出我离开的原因吧。 “追云,逐风哥哥在哪儿?”追云一愣,有些不解她会不知道逐风的下落,但还是做了回答, “他在辽国。” “辽国?”排风俏眉微蹙。 “恩,夫人大概还不知道吧,耶律宗源如今已是辽国的摄政王了。”关于耶律宗源和杨家的渊源,追云也是知情者。排风一脸深思,宗源少爷,四爷的儿子,如此甚好,宋辽也许就可以太平了,可是杨家却。。。。。。 “追云,你去准备一下,我要离庄。” “离庄?”追云大惊,急忙劝阻, “夫人不可。。。。” “有何不可,我已经决定了。”排风还是那么的倔强,坚持己见。 “夫人,少主此刻不在庄内,不如等少主回来再从长计议可好。”排风闻言轻叹, “追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浩南会明白我离开的原因。” “可是夫人。。。。。。你就忍心看着。。。。。。。”排风不等他说完,一脸坦然的看着他。 “追云,你应该明白,我有我的责任,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个了结。”追云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排风的秉性,她决定了的事情,从不轻易更改,这点和少主如此的想像。 “是,我明白了。”追云领命退了下去,排风望向远方的天际,仍是一片苍茫,浩南,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因为我害怕,如果面对着你,我会无法说出离开这两个字,浩南,你是最懂我的是吗,浩南。。。。。 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阳光虽然不是那么灿烂,但也显得温暖,积雪较薄的地方已开始逐渐消融,庄外的青松也似乎开始舒展,空中偶尔掠过几只飞鸟,冬天快要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依依不舍的追云和语嫣,和排风道别,在追云的坚持下,派出两名庄中的护卫,沿途保护她和念儿。追云无奈的看着马车越走越远,在阳光下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直到消失不见。追云轻叹,似是询问,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我真的不懂,既然相爱,为什么还要别离,更何况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 “虽然阻碍不再,但是小风姐姐依旧负有愧疚,,也许她的离开,就是为了彻底解开曾经的心结。”语嫣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这清冷的空气中,追云微诧,没有料到语嫣有此番言论。 “每份爱情的开始和过程皆有不同,但真正的爱情,最终的结果终会相同,那就是相守一生。”语嫣轻轻的说着,从刘浩南和排风身上,她领悟着,也羡慕着,同时也期待着,乱世红尘,真爱难求。 追云以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语嫣,这时他所认识的那个有些刁蛮,有些粗鲁,但很善良的女孩子吗?原来她也是这般的冰雪聪明,他想他懂了,他微笑着,望着她,她也羞涩的笑着,给冬日的阳光也增添了几分灿烂。 马车内,念儿睁着天真的明眸,稚嫩的童音在马车中回荡, “娘亲,我们去哪儿?排风爱爱怜的摸摸她的头, “怎么?念儿不愿意和娘亲离开吗?” “没有。”小小人儿急忙证明,唯恐娘亲有所误会,但明眸却略显失落, “念儿只是舍不得爹爹。”排风明显顿了一下,似是低叹, “我也舍不得他。”小小头颅忽的抬起,娇软的唤了一声, “娘亲。”排风忽然敛起怅然,娇颜微微恍惚,仿佛在追忆什么, “念儿,娘亲带你去祭拜一下太婆婆,可好。” “太婆婆,是谁啊?” “她啊!是娘亲的恩人,也是娘亲的亲人。” “念儿知道了,念儿会很乖的,那太婆婆会喜欢念儿吗?” “恩,太婆婆若是。。。。。总之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那当然了,我这么聪慧可爱,是不是啊娘亲。”听到如此自信骄傲的童言,排风也跟着露出一抹微笑, “是,念儿是世上最最聪明,最最可爱的孩子。”一串清脆的笑声从马车上传出,飘得好远好远。。。。。 从冬雪消融,到春回大地,这一路,排风走了很久,不断的传来各种消息,她关注的,她无谓的,和她有关的,和她无关的。先是听说南风山庄的二庄主追云和清云庄的大小姐清语嫣定了婚约。得知此消息后,排风一脸欣慰,总算成就了一对有情人。接着又有消息,西夏和大宋之战终于结束了,西夏险胜,但也是元气大伤,宋室更是几乎无并可用,两国议和,由宋室赔偿丝绸黄金给西夏。听此,排风冷笑,这个好色的皇帝只知道整天软卧香塌,醉倒美人乡,这样赔偿合约一签,不知道又有多少老百姓将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风啸天的话语再次回响在耳边,先破而后立。。。。。。。可是杨家。。。。太君她们若是还在,又会怎样啊,就这样在矛盾重重的心情下,来到了穆柯寨。 自穆洪举痛失爱女之后,又闻天波府被封,急忙派人去接回唯一的外孙杨文广,刚巧遇上了被逐风护送至穆柯寨的杨洪和文广,他不想她的爱女在死后还被惊扰,于是将杨家祠堂中所供奉的灵位全部取回,供奉在穆柯寨,又四处寻医为杨洪治病,也使得排风来此后,得以见到了杨洪的最后一面。排风遣回两名护卫回去向浩南复命,便一直停留于此,思忖着该如何还杨家的一世英明。 已是春天花开的季节,山清水秀的美丽风景,使排风常常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天波府的那段无忧的岁月,只是除了午夜梦回时的那份思念。念儿倒是与文广相处格外融洽,穆洪举也很喜欢这位灵活乖巧的小女娃,也很识趣的并未追问排风的夫君是何许人也,知道有一天,穆洪举不小心发现念儿所佩戴的玉佩,这才急急将排风唤至内堂,追问有关玉佩之事。 “敢问那个玉佩是何人所赠?”穆洪举言语极为关切,玉佩?排风稍显疑惑, “你是指念儿身上的那块吗?” “是的,请排风姑娘务必相告,因为穆某与那玉佩的主人颇有渊源。” “你认识浩南。”排风脱口而出,转瞬间却暗想自己多此一言,浩南与桂英本属同门师兄妹,穆洪举认识浩南很正常。穆洪举听她唤的如此亲密,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大概, “排风姑娘,虽然小女桂英嫁入杨家,和杨家一起保卫这大宋河山,但我穆洪举始终自认是北汉之民,并未臣服这宋室,当年这块玉佩曾被作为辽国国师耶律浩南证明自己北汉皇孙身份的信物,穆某曾亲眼目睹此物。但此后听闻他后来不知所踪,穆某也觉得有愧先祖,如今得见此玉佩重现人间,想必念儿她。。。。。” “没错,念儿是姓刘,而且他。。。。。他还活着。”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就是当年那位传闻中神秘的国师夫人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穆洪举拜见夫人。” “穆伯伯快请起,你是宗保少爷的岳父,是长辈,你还是唤我排风吧。” “唉。。。。。。。虽然你是杨家人没错,但你毕竟已经嫁给少主了,何必再为杨家如此奔波呢。”穆洪举对她此举甚是不解,在他的思想里,所谓女子就应该是出嫁从夫,就像桂英,嫁入杨家之后,不也一样和杨家效忠了宋帝,但他哪里知道,排风和桂英毕竟有所不同。 “穆伯伯,杨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排风自小在杨家长大,杨家上下皆视我如亲人一般,排风绝对不会置杨家之声名不顾的。” “我明白了,就像我穆洪举一样,无论桂英她选择了什么,我还是属于北汉之人,无论是生是死。那少主他现在在哪?是否还在继续为。。。。。。”排风心中微乱,仍有些抗拒那复国二字,便接了他的话, “他现在就在南风山庄。”穆洪举正欲回话,忽有弟兄来报,说是有辽人想闯穆柯寨,二人便一起起身往寨门走去。 穆柯寨寨门口,一群辽人装束的人马,狼狈的站在寨门之前,嚷嚷着要见寨主,吵的乱哄哄的。穆洪举还没走到寨口,已认出来人正是原来辽国的北苑大王萧天佑,昔日威风八面的他今日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穆洪举微微皱眉,冷冷讥讽, “我穆柯寨与你萧天佑素不往来,不知今日驾临敝寨有何见教。” “穆寨主严重了,见教不敢,萧某今日也不过想在穆柯寨寻以容身之所,还请穆寨主给予方便。” “萧将军此言差异,我是汉人,你是辽人,汉人之地岂有辽人的容身之所。”穆洪举冷声拒绝,想他穆柯寨地处边陲,无论辽或是宋,无不想将他纳入各自领地,萧天佑打得什么算盘他岂会不知。 “这么说,穆寨主是不肯了。”阴沉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 “不是不肯,而是穆某无能为力。” “哼!穆洪举,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萧天佑今日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不是耶律宗源伤了我最得力的军师逐风,我也不会来你穆柯寨寻求落脚之地。”阴沉的眸子满是不甘和愤懑, “什么,逐风受伤了,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排风咋一听逐风受伤的消息,脸色突变。萧天佑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骄傲的说, “你是何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得对我家少夫人无礼。”穆洪举脸色一沉,怒斥萧天佑,萧天佑见穆洪举如此维护这个不知名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又是如此关切那个逐风,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哼!既然你穆老头如此维护她,我何不趁机挑拨耶律宗源和穆柯寨为敌,岂不是就可坐收渔翁之利,想到此,便奸笑道, “告诉你也无妨,他被耶律宗源所伤之后,应该被关押在辽国的天牢之中,说不定正被严刑拷打呢?”说完得意洋洋的等着他们服软,他好趁机提出要求。却未料排风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担心了,耶律宗源曾经在国师府见过逐风,应该不会太为难他才对,萧天佑见她不语,便假惺惺得到说, “唉!都是我这做主子的无能,无力营救,若是穆寨主肯借些寨中的弟兄一用,必定可以。。。。。。。”他还未说完,便被排风不客气的打断, “营救一事就不劳萧将军费心了。”说完头也不会的离去,穆洪举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离开,留下傻了眼的萧天佑,一双眸子更加阴沉了。 “哼!我就不相信你们会无动于衷,走。。。”悻悻地带着人马离去。 大厅中,穆洪举忍不住问道, “那个逐风是什么人?” “逐风是我自小失散的表哥,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所以穆伯伯我要去辽国找他。” “可是那萧天佑说,他落在了摄政王耶律宗源之手,此去恐怕多有艰险。”排风微微一笑, “正因为他在耶律宗源手中,他也许最为安全。” “哦!为什么?”穆洪举极为不解,排风稍稍犹豫后, “因为逐风曾是耶律浩南的暗卫,在国师府中和耶律宗源有一面之缘,算是旧识,而且我和耶律宗源之妻关系还算不错,所以逐风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我还需亲自往辽国走一趟。”当然有关耶律宗源是杨家子孙之事,她暂时还不说为好。 “既是如此,那穆某就不再坚持了,稍后派人送你去辽国。” “那就多谢穆伯伯了。” “你我何须言谢,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排风沉吟片刻,陡然扬眉说道, “自是越快越好。” “那穆某这就去安排一下。”便匆匆起身,安排事宜。排风望向北方,一片山野苍茫,尘烟往事,俱已沧桑,不知道那曾经熟悉的风景处,是否还留有熟悉的记忆。 第六十四章 情许一生 昔日风景昔日情 窗透初晓日渐浓 云落西桥荷风摆 倚门归来摇烛红 穆柯寨本就处于边塞之地,西接西夏,北倚辽国,排风一路向北,没用多久,就抵达了辽国的都城。再次踏入这里,已是另一番心境,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繁华似依旧,人事已全非。排风一路行至南大街旧日的国师府,她和浩南昔日的家,那里有甜蜜的回忆,也有心酸的过往,当初朱门玉户的府邸,今日已是静然入寂,门户紧闭,迎着清风伫立片刻,才默默转身离去。 大街上的异域风情,惹得念儿频频回顾,明眸掩饰不住好奇,排风寻了客栈,为了方便,又换上辽国服饰,念儿也不例外,对小巧精致的辽国服饰爱不释手,乐滋滋的急忙换上,不一会儿,街上多了一对母女,清丽可人的女子牵着一位娇俏伶俐的小女娃,二人皆是一身浅樱色的辽国服饰,却不显的突兀,反而更显得温馨自然。尤其是那个小女娃那双盈盈妙目,引得路人不断回头。 自耶律宗源接任摄政王以来,一直继续沿用前国师耶律浩南的汉化之策,使得辽国上下也没有太多抵触情绪,其实老百姓并不在乎谁当权,他们想要的也不过是衣食无忧,和乐升平而已。 排风打听到摄政王府邸之后,便带着念儿来到这座气派却不奢华的王府门口,上前叩门,里面探出一个小厮,打量着她们, “来者何人,可知道这里是王府重地,闲杂等人不得擅入。” “这位小哥,劳烦你去回禀你家主子,就说有故人来访,我姓木易。”小厮审视的目光略带一丝质疑,似乎不太相信, “有劳小哥啦。”排风递上几块碎银,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韵事实的天真少女,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小厮满意的掂了掂,很快换做一脸笑容, “夫人请稍候,待小的这就进去禀告。”一颔首,转身进了庭院。念儿好奇的四下张望, “娘亲,这儿是谁的家啊。” “这儿啊,是一个伯伯的家,念儿一定要有礼貌啊!” “娘亲,念儿知道啦。”小小人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似乎抗议娘亲的多此一举。大门哗得得一声打开了,一个旋风般的绯红身影冲了出来, “排风,是你吗?真的是你。”清脆的声音带着不敢相信的喜悦。排风微笑道, “是我,苑罗,好久没见了” “排风。”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也带着明显的欣慰,缓缓走出一个英挺粗犷的男子,正是许久未见的耶律宗源。 “宗源少爷。。。。。”排风也难掩激动之情,故人再见,前尘旧事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念儿不甘心自己被忽略,摆出一个最甜美的笑容,清脆灵动的声音唤道, “你们好,我是刘念儿。”苑罗和宗源的目光终于被成功吸引, “排风,她就是。。。。。。” “恩,是他的女儿。”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宗源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仿佛只是一转眼之间,已是沧海桑田,如今的排风与耶律浩南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阻碍了,可是耶律浩南却不知所踪,生死未卜,杨家和他之间的仇恨也该烟消云散了吧,也许他们的相恋就是上苍注定让排风来化解杨家和他的仇恨也说不定。 刚走入庭院,迎面就奔来一个身着紫金貂裘的小男孩,窝在苑罗身旁,不肯离开, “这是小少爷。”排风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眉眼。 “恩,他叫文轩,来轩儿,这是你姑姑。”小男孩施礼道, “轩儿拜见姑姑。” “恩,真乖,念儿来,快叫哥哥。”念儿乖巧的喊声哥哥,文轩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转着灵动的眼眸,看的有些呆呆的。 “娘,念儿妹妹真好看。”文轩天真的童语引来一阵笑声,念儿听到有人夸奖,更是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颜, “我刘念儿是全天下最聪明可爱的小孩。”那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让耶律宗源有一刹那,仿佛看到了那曾经胸有成竹,傲视天下的大辽国师耶律浩南。 “果然有其父的风范。”宗源不由感慨,排风只是浅浅一笑,念儿越来越像浩南了。两个小孩子很快就熟悉了,就不愿意和大人们呆在屋子里了, “娘,我带念儿妹妹出去玩了。” “好啊,但是你要好好照顾念儿妹妹,小心一点。”苑罗细心的叮咛, “恩,我会保护念儿妹妹的。”得到允许的二人急不可待的出了大厅。排风看着离开的文轩,不由想到了失去双亲的文广,懂事的令人心酸。 “轩儿比文广幸福多了。”此语一出,大厅有片刻的沉默,再次记起了杨家的惨烈。 “文广他现在好吗?” “他很好,现在正在穆柯寨,有他外公照顾。” “那就好。。。。那就好,那排风你这次来辽是不是为了。。。。。。。”宗源有些斟酌, “正是为了逐风之事而来,因为逐风不仅仅是浩南的下属,还是我的表哥,这几年多亏了有他的照顾。” “你表哥。”宗源和苑罗都颇感意外, “他现在怎么样了?”排风难掩关切之情。 “仍在昏迷中,我已经派了最好的御医用最好的奇药,应该很快就可以苏醒了。”排风大惊, “怎么会这样?” “没想到萧天佑如此的卑鄙无耻,竟然挟持了苑罗的妹妹云罗郡主,逐风为了救她,被我误伤,不过我好奇的是他怎么会跟随萧天佑,难道是。。。。”他早就有所怀疑,耶律浩南还可能尚在人间,毕竟像他那么坚毅的人是没那么容易认输的。 “也许吧,我也是最近才遇到浩南。” “果然如此,那么我想我大概猜得出逐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萧天佑身边了,不过幸好有他,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他的。” “是啊,排风,你就别担心了,更何况还有云罗在细心照顾呢。” “那我能先去看看他吗?”排风终究有些不太安心, “行啊,走吧,我带你去。”苑罗起身和排风相偕离开,耶律宗源仍坐在厅中,一脸的深思,耶律浩南,或者刘浩南,他依然没有放弃复国,但现在的他必定也不会放弃排风,他若是成功,也许会因为排风的原因,而使天下可以获得太平也未尝不可。思绪至此,扬起一抹敦厚舒心的微笑,他知道,自己本就没有太大的野心,更或者是因他特殊的身份,所以萧后选择了让他摄政辅佐幼主。也许萧太后才是最聪明的人,她早就看出耶律浩南并非池中之物,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同时她也没有忽略耶律浩南那不可多得冲冠一怒为红颜,就这些方面而言,也许做为女人的萧后,往往比男人看的更为透彻,所以她明白,耶律浩南的身边只要有杨排风在,而辽国只要有他耶律宗源在,也许就可保辽国的基业。 一座雅致的屋子,弥漫着淡淡的药味,随风飘起的床幔,隐约看见一个玲珑的身影,一双纤纤素手正用洁白的丝绢擦去男子脸上的细汗,床上的男子似乎在隐忍着疼痛一般,不停的冒汗,云罗轻咬贝齿,一身翠色的辽服,使她看去有些弱不禁风。已经好几天了,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英雄,至今仍未苏醒,她美丽的双眸蒙上一层担忧,在心中为他祈祷。排风和苑罗刚一走进屋子,排风便一个箭步冲至床榻,果然是她那多日未见的哥哥,此儿科他静静的躺在那里,俊逸的脸颊有些苍白,星眸紧闭。 “哥哥,我是排风,排风来看你了,你快醒醒,逐风哥哥。。。。。。“排风一声声的唤道,也许是感受到了她心底的期盼,身处黑暗的逐风竟然听到了他心底最渴望的声音,是排风吗,那个声音的主人会是排风吗?他说过要守护她的,他不可以让她为他担心为她伤神,他拼命的想摆脱那团黑暗,用进全身的力气挣扎着。还未弄清状况的云罗,忽然发现修长的手指似乎轻轻颤动,便一脸惊喜,也挤至塌边, “醒来,他醒了。。。。。”喜悦的声音充斥着屋子,逐风睁开宛若千金斤重的眼皮,就看到了那张深埋心底的熟悉容颜,一时的恍惚,还以为犹在梦中一般,真的是排风,她来了,为他而来了,却突然忆起他所在之地,微微皱眉,她怎可为了他涉及险地呢,见他皱眉,排风急忙关切的问道, “哥哥,逐风哥哥,你怎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一声哥哥拉回了他的思绪,是啊,他是哥哥,他怎会忘记了,在她的心中,他只是她的哥哥而已,抹去心底那份涩意,他露出一丝让她她安心的笑容, “我没事。”沙哑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念儿呢,她好不好,她有没有和你在一起。”想起那个狡黠精灵的小女娃,一向无甚表情的他不由浮上一抹宠溺。 “念儿她很好,你刚醒来,还得多休息,我待会就带她过来。”云罗看着从醒来,星眸就没有离开过眼前的女子,也一直未曾注意到她的男子,闪过一丝失落,苑罗见此,明白许久没见的他们定有许多话要说,便唤了云罗离开。刚离开屋子,云罗就亟不可待的问起排风的身份,只是苑罗也不甚清楚,云罗便说要去问问姐夫,一溜烟的跑开了,苑罗暗忖,这丫头,只怕是情窦初开了,她浅浅一笑,吩咐侍女去请大夫之后,后即可龙宽九段发生的风格和加快了 往轩儿的住处走去。 排风将他们自那日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逐风,也包括她恢复记忆和来此的原因。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你离开山庄。”排风点点头,有些心虚自己的任性。 “排风,你不该如此任性,现在世道那么乱,万一。。。。。” “哎呀,逐风哥哥,排风担心你嘛。“此刻的她宛如最初的那个灵动少女,向自己的亲人撒娇。逐风微微失神的看着这样的她,总是让他无可奈何。但很快她收敛了一下神色,眉宇间是那份依旧未变坚定和倔强,低声开口, “再说有些事情我总要做个了断,才能勇敢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逐风微叹。 “排风,你要明白,我只想你可以幸福快乐就好。” “我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嘛。”排风很自然的说道,逐风只觉得一刹那的心沉了下去,强作一抹笑颜, “恩,唯一的哥哥。”此时,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个小小身影,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小小人影已飞扑上去, “舅舅,念儿好想你哦。”被猛然压住的逐风,因突然而至的力道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由疼的微微皱眉,但闻听那熟悉的娇软童音,疼痛已化为满脸喜悦, “念儿小丫头,舅舅也很想你,恩,小丫头长大了,也长高了。” “舅舅,念儿告诉你哦,念儿有爹爹了,而且爹爹也很喜欢念儿,不仅教念儿画画,还教念儿。。。。。。”小小人儿絮絮叨叨的说着,想让他也分享她的快乐,他知道自己应该为她们感到高兴,少主定会是个好夫君,好父亲的。眸光不经意掠过排风,她只是一脸笑容的看着眉飞色舞的念儿,她应该也是感觉幸福的吧。 随即而来的大夫,仔细检查了逐风的伤势之后,断言伤势已开始慢慢好转,但仍需一段时日静养,谢过大夫之后,排风坚持要逐风在此休养,逐风也只得答应了。春日暮,院中的桃花纷纷绽放,也想留住这片妩媚的春光。 一样的春色,一样的桃花飞舞,只是没有同样的红颜,南风山庄内,少了那一抹灵动的娇颜,使得桃花也失色了不少。庭院中的春风舞动,花落纷纷,桃树下,一抹颀长的身影,仿佛敛尽了世间的而一切春色,却释放出了无边的孤寂。 行至院门的追云,收住急切的步伐,这一刻,连他都不忍去打扰这片宁静。他犹记得,当少主返回山庄,得知夫人离开的消息时,那一刻的少主,就那样怔怔的站在天地之中,眼中找不到焦距,茫然失神,仿佛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只余下静默死寂,站了许久许久,久的连他都以为少主不会移动时,却见少主一言不发,进了书房,阻止了任何人的探访,一天一夜之后,少主一脸淡然的走了出来,冷静的吩咐各种事宜,一切似乎有恢复如初,但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少主,一切已经部署好了。” “知道了,那就开始吧,一切依计行事。” “是,属下告退。”追云恭敬的退了出去,刘浩南缓缓抬眸,拂去身上散落的花瓣,眼中阴霾尽退,留下一丝怡然的微笑,望向远方天际。 他已由最初,对她离开的不解到最后的明了,他爱上的女子,他怎会不懂,最开始的不解只是因为害怕再次失去,如果说还杨家一个英名,这是她的心愿,他一定会为她达成,至于他那些和杨家的恩恩怨怨,也因为排风,早就该该烟消云散了,毕竟他们杨家给予了他一个排风,就足够了。而他爱着的女子,也果然是与众不同,不盲目服从,不盲目依赖,不管任何情况下,依然能够坚定自己的信念,这样的女子绝对配的上做为将来的一国之母。“排风,我会依你所言,等你归来,携手这万里江山。”低沉清冷的誓言,落进了院中的每一处角落,似乎都在为这一刻做着见证。 四月初,先是在民间渐渐传开一些消息,说是杨家和西夏之战中,庞太师因挟怨报复,更是因着和杨家的私仇,故意在战场上拖延援兵,使得杨家一门全部战死。此消息一传开,各地百姓更是民怨纷纷,因为杨家在百姓和文士眼中的敬仰,不断有文人联合上书宋帝,要求还杨家一个公道。 宋帝怕激起民愤,只得恢复了杨家的天波府,但却在美人的攻势下,无视要求严惩庞太师的谏言。结果没多久,大街小巷再次贴满了关于庞太师在战乱中,用劣质棉粮供应军队,大肆侵吞军饷的证据,还有某些官兵的证词,弹劾庞武在作战中,带头弃甲而逃。 一时间,天下百姓,各地驻守,纷纷要求清君侧,却再次听闻,庞太师为了一手遮天,竟然动用庞府近卫,镇压民众,引起了更大的民愤,终于各地纷纷揭竿而起,其中最异军突起的是一对神秘的队伍,所经之处,从不欺压百姓,也不掠夺财物,反而拿出军队的粮饷,分发给孤苦无依的百姓,后来惊闻此师乃是前朝北汉后人所带领,秉着天命所趋之预言,于是各处散落之师纷纷投靠,一时间竟然势同破竹,宋帝已失大半河山,而金銮殿中,高高在上的宋帝却被庞太师蒙在鼓里,依旧歌舞升平,大宋江山亡国不远亦。 当排风得知这些消息时,已时值夏末,北方的夏末已经有了初秋的凉意,耶律宗源带回的消息,使排风久久的沉默着,浩南他终于快要成功了,复国曾经在她看来那么远不可及的事情,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已有了如此之势。杨家被归还的英名,和浩南所到之处被百姓的拥护,给了她些许安慰,浩南终于明白了,只有杀戮的复国终究是不明智的,可是只要是战争,还是有人会付出生命为代价,这一切该又如何定论呢?耶律宗源似乎明白了她的顾虑, “排风,你难道还不明白,他为了你已经放下了和杨家昔日的仇恨,甚至因为你而愿意替杨家争回一个公道,既然他要复国是他毕生之志,形势所趋,也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你又何必介怀呢。”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毕竟还是会有无辜的人命被牺牲,我。。。。。。” “排风,哪一个帝王的宝座不是踏着鲜血登上的,就连我做的这个小小的摄政王,也曾牺牲过许多无辜的人命,可是少数人的牺牲能换来多数人的安定,能换来国家的安定,我认为是只得的。”排风听得这番话,是那么熟悉,是啊,浩南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还有风老爷子所说的不破不立,先破而后立,排风沉默了。忽然她猛地抬头,露出一抹坚定的神采, “我决定了,我要回去,我要站在他的身边,给他支持,给他鼓励,做我杨排风应该做的事,做刘浩南妻子所应该做的事。”不料耶律宗源却摇摇头,并不赞成。 “排风,你有此想法固然好,但是你不能忘了,你们还有念儿,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们的安全,才能使他不至于分心,专心做他应该做的事。” “是啊,排风,王爷说得极是。”逐风高大的身影进入屋子,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排风顿时气馁,她明白,他们说得确实很对。 “你若仍不放心,那就由我先回去吧,反正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逐风也很明白排风的担忧,开口安慰道。 “可是。。。。。”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再说,这本来也是我的使命。”逐风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样也好,排风你就放心吧,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送你回去。”排风点点头。 初秋的风,伴着阳光,无限舒坦。逐风在排风和念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同时失落的还有云罗,看着渐渐远去的逐风,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男人,一定会属于她云罗郡主的。 一行人回到了府中,宗源突然开口问道。 “排风,你以后还会用杨排风这个名字吗?” “那是当然,生恩大不过养恩,我始终是杨排风。” “如今杨家也只剩下你和文广了,那么排风,你愿意做我的妹妹,做文广和文轩的姑姑吗?” “宗源少爷,杨家都是我的亲人,当然也包括你。” “不管我是耶律宗源,还是杨宗源。”排风一愣,但很快正色道, “你就是你,不管什么身份。” “那我会向大王禀明,你将是我的义妹,做我大辽的郡主,你可愿意?” “啊!。。。。”排风一愣,没想到宗源会有此举。 “排风,其实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私心,我且问你,大辽的百姓和中原的百姓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就在于。。。。他们一种是辽人,一种是汉人。” “但他们同样是老百姓,同样希望和乐安定的生活,所以无论辽人和汉人,其实对于百姓来说,并无分别,对吗?”宗源的话使排风陷入了沉思,是啊,百姓始终是天下的百姓,是一样的,是因当权者的区分,才有了百姓的区分。 “可是我不明白,这跟我做不做郡主有何关联。” “排风,你以后会明白的,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大辽的百姓着想,更希望汉人和辽人的争斗可以化解,汉人和辽人可以和平共处,相信杨家的列祖列宗也会希望如此。”排风似乎明白了宗源的用意,想必太君她们也希望如此吧。 第二天,一道圣旨传到府中,摄政王劳苦功高,今册封摄政王之义妹为灵风郡主,赐住郡主府。让排风更为讶异的是,所赐的郡主府正是以前的国师府,宗源笑道, “我见你曾在这里徘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怀念这里,所以特地请求圣上赐了这座府邸,做你的郡主府。” “谢谢宗源少。。。。。。。哦,不,是宗源哥哥。”排风会心的笑了,进入府中,一切仍是旧日模样,没有丝毫变动。原来这位曾将的国师,在朝堂上仍然有震慑之余威,所以他的府邸也得以保留至今,还不定时的有旧仆打扫,所以府中到处很是干净。为了让排风入住,宗源还颇费了一番口舌呢。行在府中,一草一木,仍是那么熟悉,还有那被拔花种菜的花园,每一处都是回忆,心中感慨万千,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里,浩南,我等着和你重逢的那一天。 同年十月,刘浩南一举攻入汴京,宋仁宗仓惶而逃,太师府被民众一拥而入,却未料已是人去楼空,十月中旬,刘浩南在民众拥戴之下称帝,改国号为汉,称翌晨帝,普天同庆,百姓减免赋税三年,实施仁政,很快安抚了各地,同时赐了杨家一个护福百姓之牌匾,更是取得了百姓的拥护。十月下旬,传闻落荒而逃的宋帝病重身亡,刘浩南特封亡故的宋帝为宋国公,准许葬入宋室皇陵,与此同时,又传来庞太师被暴尸荒野之说,自此,中原进入了一个安定和乐的局面。 十一月,辽国,西夏,大理等诸国纷纷前来朝贺,辽国使者更是带来了几幅画像,以求联姻,西夏国君也特来求亲,共签和平之约。 皇宫内,刘浩南正在单独接见辽国使者,此刻他却是一脸的阴霾,冷冷的盯着来使,一言不发。来使不时的擦擦头上的冷汗,见到了新君真面目,原来竟是那位曾经在辽国朝堂上,使人闻风丧胆的冷漠国师。突如其来的冷漠声音。使他更加的战战兢兢了。 “回去告诉耶律宗源,我不想什么和亲,只要把我想要的乖乖的送回来,我就一切不再计较。” “回。。。。。。。回禀国君,王爷说了,和亲之事,等你看了画像再说也不迟。”虽然恐惧,但来使还是很敬业的把耶律宗源交代的话说了。闻言刘浩南眉头紧蹙,这耶律宗源究竟高什么鬼?来使见他似乎没那么生气了,便急忙接着说。 “这些画像是我国王爷特地挑选的画像,王爷还说了,只要国君看过画像就明白了,而且。。。。。。而且还一定会同意和亲的。”来使一口气把话说完,便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等着刘浩南的反应。 刘浩南一一展开画卷,竟然是同一个人,那么熟悉的眉眼,那么熟悉的容颜,却不是他熟悉的名字,而是一个陌生的灵风郡主。身着辽国郡主服的排风还是那么的清丽可人,他不觉露出一抹笑容。过了许久,来使并没有听到他预期中的暴怒声,便惊讶抬头,顿时愣住了,果然如王爷所料,翌晨帝在看过画像之后,果真露出笑容,他家王爷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正当他神游之时,耳边传来威严的声音。 “回去禀告你家王爷,就说朕同意和亲,而且还会以皇后之礼迎娶灵风郡主,但要越快越好。” “是,在下这就告辞,一定传达圣上之意。” 逐风和追云忽听刘浩南同意了和辽国和亲,便心生疑惑,尤其是逐风,不过当他看到了辽国送来的和亲画像之后,便明白了,他怎会质疑,刘浩南对排风的爱呢。与此同时,刘浩南同意了西夏的求亲,而且是西夏国君提出的和亲人选风嬛嬛,于是他将定国公风啸天的孙女嬛嬛郡主嫁予西夏国君,册封了追云为护国将军,赐婚予清语嫣,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只等着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汴京城的冬日虽然寒冷,但却被喜气洋洋的气氛所驱散,今天是翌晨帝大婚的日子,整个皇宫淹没在一片红的海洋之中,一切是那么的庄严神圣,随着礼节一步步的完结,他们的皇帝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宣布,他的新娘原是他的发妻,而他今日又以皇后之礼相迎,他曾经言誓,今生只得她一人相伴足矣,所以从今日起,他废除以往的选秀之制,他今生决不二妻。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男人们多数的不解,女人们多数的羡慕,知情人的明了和衷心祝福,而他,话题中的主角,抱起他的新娘步入洞房。 华丽的帐幔,精美的装饰,显示着今日的繁华。刚一坐定,排风就不负重荷的一把取掉头上的凤冠,柔柔酸疼的颈子,浩南也体贴的替她轻轻的揉着, “浩南,这是我们第二次的婚礼了吧,不过我还是怀念第一次的婚礼。” “累了吗?不过我保证这时我们最后一次婚礼。”他难得的调皮话惹得排风一阵娇笑, “当然是最后一次了,难不成你还想多来几次吗?” “多来几次也没关系,只要新娘都是你就好。”走了许久的孤单,今朝终于可以得此相伴了,红烛愈燃愈 番外篇耶律浩南之四 燃情 我从黑暗中醒来,一片茫然,脑中有瞬间的空白,我记得我和老妖怪艰难攀上了断崖之后,他被我一掌击落悬崖,我冷冷的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小变模糊,我知道我应该高兴,自己终于解脱,可是为什么我却只感觉到了麻木和冰冷,我扬起连脸,闭上眼睛,感觉着那暖暖的阳光,希望阳光可以驱走身边的孤寂。 复国,对,我要完成父亲的遗愿,光复北汉,这是我能做的,也是我唯一可以做的。我霍然睁开双眸,忽然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习惯了防备的我,掠向门后,随着门扉的打开,我毫不留情的扼住来人的颈子,一声清脆的破碎声,药味蔓延散开。他唤我少主,忽然我的脑子似是有什么画面闪过,但却来不及捕捉,便已消失。我看出他并没有恶意,只淡淡对他说,他认错人了,可他的话却使我不得不相信,这个自称追云的男子,是我的属下没错,因为我要复国的重任,并无他人知晓。我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上了断崖那一刻,为什么? 我习惯性的摸向腰间的玉佩,空空如也,心中一惊,那玉佩是我仅有的东西,更是我刘氏子孙身份的象征,我怎会。。。。。。我翻遍全身,没有玉佩,只有一个绣功颇差的锦袋,我不禁皱眉,这种明显是属于女人的东西,怎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我打开锦袋,顿时如同雷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结发?家仇未报,复国未成,我怎会。。。。。。这决不可能,我越是努力回忆,越是空白,还伴着阵阵疼痛。我迅速使自己冷静下来,看来要解开这些谜团,必须要询问那个自称追云的男子,不安他们想谋划什么,他是绝不会那么轻易被蒙骗的。 可是,我无意间听到的谈话,使我一怔。原来追云真的是我的下属,原来我真的娶过妻子,而且还多次舍命相救。我微微自嘲,这些事情,还真不像是我刘浩南会做的,那个所谓的妻子究竟是谁,会不会就是这锦袋上所绣的风字,就是那个女子的名字呢,她为什么会是我复国的阻碍呢,为什么我会失去有关的记忆。 我虽然疑惑,但却认同他们所言,大事未成,何以成家,若然是梦,那就让我从梦中清醒吧,既然忘却,那从此就俩俩相忘吧。我还是刘浩南,还是一心只为复国的刘浩南,只不过是一切又重新开始部署而已。可是若是我早知道,若能早知道。。。。。其实忘与不忘,又有什么分别呢,我还是再次爱上看她,原来,我爱她早就融入了我的骨血之中。 三年,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岁月,我部署好一切,只有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一举而成。 清明时节,落雨纷纷,每年的这天,我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五里坡。没有人知道,这里孤坟独立,埋得是我的含怨而终的父母。细雨微润,空气中多了一丝凉意,山道上的荒草微湿了衣摆,这是个寂静的世界,孤独荒芜。 忽然,不远处的山道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那应该是一对母女,听着那温馨的话语,我忽然心生羡慕,原来我内心深处,也是这般的渴望温暖吧。所以才会在那个女子遇难时,不由自主的拉了她一把。初见她,我心一震,那清澈的双眸,没有沾染一丝尘世的污浊,纯净透明,却似曾相识。还有那个狡黠的小女娃,小小年纪,已是如此冷静聪慧,而她们拥有着我不曾拥有过的幸福。也许这就是我对他们印象深刻的原因吧,我突然发现,对于她们的靠近,我竟然没有排斥,官道上的擦身而过,我竟不由自主的驻足回眸,看着她们和乐幸福的笑容,微微刺痛了我冰冷的心。 世上的事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追云回来之时,竟然带回了那个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小女娃,原来她和她走散了,那个时候,我忽然想到,那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女子,该有多么的伤心啊!正当我愣怔之时,那个小女娃竟也认出了我,而且开口要我帮她找娘亲。其实在她没有开口之前,我已决定帮她了。但看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我忽然很想看看,这个拥有者帝女命格的小女娃,究竟有多聪明。 她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说给我的好处是要我做她的爹爹,还一副施恩的模样,而她的那种临危不乱,胸有成竹的气概,使我一愣,我和追云面面相觑,无言以对,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有被一个小女娃弄得手足无措的一天。 刘念儿,那个小女娃,坚持唤我爹爹,而我竟也渐渐习惯了她每天黏着我,让我有种错觉,仿佛我真的有这么一个聪慧的女儿似的。我没有忽略,当追云得知她姓刘时,那狐疑的目光,还有闻听她们住在五里坡附近时他的诧异,而我更是鬼使神差一般,在我那张没有容颜的画像之上,竟会描绘了那个女子的清丽面孔,这种感觉让我微微抗拒,也让我害怕,我匆匆命人将画像送了出去,吩咐各处留意她的行踪,所谓有失必有得,我的决定竟然使我再次错过了和她的相认。 晋阳城,我曾经幸福过的地方,大街上的惊鸿一瞥,我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叫小风的女子,念儿的娘亲。可是一转眼却失去了她的踪影,我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心中满是失落,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也许,那个身影不是她。 树林中和李元昊打斗的我,再次见到了她的身影,她竟然也被人追杀,看着她险象环生,我心中忽然掠过一丝疼痛,不,我不要她受伤,我让她先行离去,可是我却再次失去了她的消息,我这才惊觉,我对她的在意,竟然超出了我的想象。不,我没有爱上她,我没有,我让追云传出南风山庄与清云庄联姻的消息,我对自己说,我应该在乎的是复国,也只能是复国。 有些事情,仿佛总是注定了一样,当我决定将她的身影驱逐出心中之时,而她却出现在我的身边,南风山庄,我还未从惊喜中回神,她却已是淡淡的疏离。她不知道,我偷偷描绘她的画像,她不知道,我嫉妒着那个曾经拥有她的男子,她不知道,我竟她安排在距我最近的落风轩,为的恶业不过是希望她能距离我近一些,她更不知道,当她冲动的用手臂挡刀时,那利刃仿佛从我的心中划过,痛彻心扉,也就在那个瞬间,鲜血刺痛了我的双眸,也划开了我尘封的记忆。 原来,她不是别人,她就是我的排风,我多次舍命相救的排风,我不顾一切娶了的排风,和我最终决裂的排风,被我封印了记忆的排风,失忆后的我再次爱上了的排风。我唯一爱过的女子,爱的铭心刻骨,那一刻,我的心百转千回,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她,可曾后悔。 我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往事一幕幕重现,原来我爱的,至始至终是她,经过了那么多的波折,我不会再放弃了,忘情弃爱,一次就足够了。她醒了,可是却在闪躲,避开我渴求的目光,疏离淡漠的语气。可是她却忘记了掩饰,她始终还是那么简单透明,那么倔强,我明白,她不愿认我,她不原谅我,我没有拆穿她,如果这是她的选择,那么我愿意等,等她原谅我的那一天。 她仍是我最初爱上的那个女子,坚毅倔强的令人心疼,却也让我无可奈何。终于等到她愿意承认我了,一声浩南拂去了我所有的阴霾,一个笑容,一句娇嗔,让我无法不去妥协,不去宠溺,其实她和复国一样重要。 那一夜,久违了的甜蜜,久违了的幸福,我终于懂了,我为什么会排斥所有的女子,却始终不排斥她,因为她就是我心上的烙印,即使没有了记忆,却始终烙在了骨血之中。轻吻细细的吻,由浅渐深,烙下我的印记,烙下我的深情,我的排风终于回来了,那一夜的我,是载满了幸福的美梦,甚至在离开时,我都无法掩饰心中的喜悦,排风等我,等着我归来。 当我急不可待返回山庄,看到追云的欲言又止和闪躲,我就明白了,那一刻,我的心宛若死灰,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怎么可以这么的了无牵挂,她怎么可以。。。。。。我愣愣的坐在书房,看着她的一幅幅画像,冷风残月却抵不过我心中的寒意,我只知道,她走了,她再次离我而去。从午后到黑夜,从黑夜到黎明,我努力的回想她所说过的话,倏地一道光明划过,她也说过,让我等她,她是排风啊,爱她,怎会不明白她所想的,我豁然开朗,排风,我会等你。 我开始一步步部署我的大计,我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我也知道她最想做的是什么,排风我会替你完成你想做的,放下和杨家的仇恨,其实当我再次忆起你的时候,我就决定和杨家的恩怨一笔勾销,还杨家一个英名,我做到了,排风你可看到。我知道你在辽国,现在,辽国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有耶律宗源在,你就不会有事,等我完成父亲的遗愿,我会给你和念儿最幸福的生活。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我完成了我要做的,对父母,我尽孝了,排风,你会懂我的,会明白我做的一切吧。耶律宗源这个死小子,竟然算计到我头上,不过没看在他照顾你的份上,我就不再计较了,而且,我明白你最希望的是天下可以太平,我不再是那个曾经嗜杀的耶律浩南,我也不再是满心仇恨的刘浩南,现在我只是你的夫君,一个渴望幸福的的男人,谢谢你排风,人生初见,你给了我一份最初的温暖,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你成为了我一生追寻的温暖,这一生,能有你相伴,给我一个最美满的家,还有我们的念儿,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人生难忘初相见,冷情尘世遇温暖,沧海亦是变桑田,红颜在心终不变。 番外篇逐风之 仰望幸福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叶府的花园,满园的芬芳,怡人的微风,绚丽的彩蝶绕着花儿翩翩飞舞,灿烂的阳光使我微微眯起双眸,就在那抹那光线之中,我见到了她,小小的身子窝在小巧的秋千架上,挽起的双髻飘着紫色的发带,粉色的衫裙如蝴蝶一样,随风摇动。她身旁的小丫鬟看到我,恭敬的唤了声表少爷,我微微颔首,她却摇摇晃晃来到我身边,清灵的眸子打量着我,忽然她咯咯的笑了,甜甜的开口, “哥哥,想和我一起玩吗。”那甜甜的笑颜竟然比阳光还要灿烂,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也就在那一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叶微风,也知道了,她是许给我的小未婚妻,也就在那一天,我发誓,要她的一生都会有如此幸福的笑容,然而我却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却也在那一天失去了她。 姑父是边城的守将,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奉公守法,而我家却是世代经商,虽然没有富甲天下,但也算是小有所成。在世人眼中,商是最低下的职业,所以父亲送我去求学,以便日后求取功名,光宗耀祖。后来因为父亲的识人不清,被骗光了所有的家业,父亲一气之下,撒手人寰,不久之后,母亲也随之而去,临终前,让我前去投奔姑母。 当我一路风尘仆仆赶到时,叶家已是一片废墟,据说是遭遇了强盗,我看着姑父姑母那被刀剑穿透的胸膛时,我就隐约猜到,那绝不是简单的强盗,看着他们死时的惨状,我的双手深深的掐入肉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发疯一般的在废墟中,翻过一具具的尸首,年长的,年幼的,不停的寻找,我看到了那个一直服侍她的小丫鬟,但幸好,这里面没有她,那就是说明,她还活着,我的表妹,我的小未婚妻还活着,我颤抖着沾满血迹的双手,轻抚着那半块玉佩,暗暗发誓,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实现我的诺言。 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四处流浪,行遍各地,可是茫茫人海,找到的希望何其渺茫,天长日久,连自己的生存都成了问题。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我遇见了陈叔,也许是冥冥中的牵引,后来的我是多么庆幸自己答应了跟随陈叔,才阴差阳错找到了她,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她的心中已经烙下了别人的影子。 那个烙在她心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叔要我们誓死效忠说完少主,北汉的皇孙刘浩南。原来陈叔的身份,是效忠于北汉的死士,而他也一直为此使命而四处奔波,收养了十几个和我一样无家可归之人,但只有我坚持用我自己的名字,我仍记得,当时一脸倔强的我,站在陈叔面前,不肯妥协,后来陈叔也不再坚持,并依着我的名字,给另外一个少年起名为追云,因为我们俩在这群人中最为出色。我知道,只有做到最最优秀,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会有更大的机会找到她。 后来见到了少主,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她心中烙下了印记。少主,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啊!目若寒星身若竹,秋水为神玉为骨,青衫敛尽世间能,遗世独立逍遥路。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双星眸,轻轻掠过,一种无形的贵胄之气,就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当时的我曾经掠过一个念头,这等清傲孤绝的男子,世间有何人足以与之相配,但却万万没有料到,他爱上的女子竟然会是她。 那时的她,身份是天波府杨家的一个烧火丫头,我明白少主的每一步计划,也就明白了,她不仅仅是天波府的一个烧火丫头,至少在杨宗保的心中就不是,但单纯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她家的少爷一直都偷偷喜欢她,所以少主的计划才才能顺利实施,我奉命将她掳来,软禁在少主的竹居,当时我还疑惑,一向有着些微洁癖的少主,怎会允许一个陌生的女子住在他的处所,而且这个女子还是所谓的筹码。但同时我也很佩服她,她没有像一般女子那般哭哭啼啼,她的镇静,她的坦率,她的倔强,还有无畏,都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震撼,还有一丝欣赏。我也明白了,少主连续几天逃避犹豫的原因,这样一个独特的女子,少主的计谋在她面前,似乎也显得有些苍白。 后来我也不明白什么原因,少主竟然放杨宗保离去,我看着少主狂奔而出,隐隐有些明白了,少主与她之间想必发生过什么,而少主似乎动了不该动的情感。再后来她也离开了,但却不知为何,少主也跟随离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少主算出了她有难,故而前去营救,但却没想到,少主为了救她,竟然不顾性命,和她一起坠了断崖,那一刻,我的心也微微疼了一下,不知是为了少主,还是为了她。 万幸的是,她和少主最终安然无恙攀上了断崖,我看着少主用冰冷的言语相激,来逃避自己的感情,可少主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泄露了他的情感。不出我所料,少主终究还是不放心她孤身离开,吩咐我和追云暗中护送。 很显然她一路上也是心不在焉,所以才会再次着了道,被下药迷晕了,我按捺不住,狠狠的教训了伤她的人,我感受到了追云的诧异,因为我一向很少动怒,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柔弱无依的她,我就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当看到她安全回到杨家,我的心也放下了,但就在她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后的那一刻,我竟然鬼使神差一般,回眸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回去向少主复命,少主得知她差点再次遇险时,那浑身散发的杀气,使我忽然明白,少主对她的爱,只怕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所以当少主决定去辽国时,我猜想少主也许想要逃避吧,不过我却庆幸,少主命我留在中原,暗中混入太师府,密切注意宋庭和庞太师的动向。 在去往京城的路上,我和她巧遇,这个天真的女子啊,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也就没有看到掌柜那算计的眼神,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但我选择忽略自己对她的担忧,对自己说,我是为了少主才救她的。后来她认出我时,我有片刻的惊讶,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记得我,但我还来不及窃喜时,她就脱口而问,是不是少主派我来阻止她的,我敛起眼眸,轻声问她,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她忽然沉默,我就明白,她之所以这样问,是想证明些什么,其实她很清楚,少主怎会阻止她呢。她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淡淡地说我知道,她就忽的笑了,那一笑,让我想起幼年的那个比阳光还灿烂的微笑,此刻她的笑容和那个一样,我突然有种冲动,告诉了她我的名字,她笑着说,真巧,是啊,真的很巧,名字都含有同一个风字。这个拥有最清澈眼眸的女子,这个透明如水的女子,我忽然明白了,少主那样翩然出尘的男子,为什么会爱上她了,她就像黑暗中的光明,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我要找的那阵风呢。 庞府中,她再次被我无意中所救,可是当她失去踪影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沉入谷底,我心中倏地一惊,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心竟然开始不知不觉的牵挂着她。也许是她让我想起了失散的表妹吧,所以我才会。。。。。。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 杨家终于平反了,回到了天波府,我将消息传给少主,少主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命我静观其变。偶尔我会悄悄探望她,知道她过的很好,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愉悦,每天和她在同一片天空下,感觉日子也没那么的枯燥了。 那一夜,我潜入天波府,欲探听消息,得知了她被少主所伤,那一刻的我的心竟然一阵阵刺痛,少主怎么会伤了她,少主怎么可以伤了她,但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排风她真正的身份,还有那块和我一样的玉佩,是她,她就是我要找的那阵风,可是已经有了停息之地的风,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是天意吗?我苦笑,逐风逐风,注定一生要做追逐她的风,但是却永远不会为我停留。 可就算这样,我依然对她放心不下,我也没有勇气质问少主,我只得暗中传书给追云,追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所以才会那么细致的告诉我,她和少主的每一个细节,让我震撼,让我人情事实,只是追云他哪里知道,我和她之间的纠葛呢。令我欣慰的是她终于安全无虞的回来了,但却突然惊知她失忆了,不,确切的说,她记得所有人,独独忘记了她爱的少主,那一刻,其实我心中藏着一丝窃喜,因为少主给不了她要的幸福,她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后来听说她要嫁给杨宗保,我也就放弃了和她相认的念头,无知的她才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是吗。但当我得知她要成亲其中有蹊跷时,我还是忍不住通知了追云,我知道追云一定会告诉少主的。结果,少主真的来了,但少主却恼怒她记得我,竟然忘了他,那一刻我分明察觉了少主的妒意,也就在那一天,我告诉了少主,我是她的亲人,隐瞒了她是我定亲之人,但聪明的少主岂会没有察觉,我话中的而隐瞒,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给不聊她要的幸福,他要我发誓,无论任何情况下,一定要守护她的周全,那不是命令,而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承诺。 当她再次一脸幸福笑容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明白,少主这一生都会放不开她,而我只要看着她幸福的笑,就足够了。可是该来的始终要来,剥去了幸福的外衣,余下的就是赤裸裸的伤痛,他和她终究走到了决裂的哪一步。说我背叛少主也好,说我私心作祟也罢,我恳请少主封印了她的记忆,只要她忘记了少主,她依旧会是阳光下,有着快乐笑颜的额女子,我看的出少主的不舍,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从此相忘于尘世。 孤注一掷的少主,天门阵一役后,不知所踪。本来我可以带着她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但没想到她有了少主的骨肉,那一刻,我就对自己说,她是我的妹妹,是真正的妹妹。于是我告诉她,她和她的夫君失散了,而我是她的哥哥,没有人知道,当我说出哥哥的时候,满脸笑容的而我,心底藏着怎样的酸涩,她对我很是信任,我们一起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三年,还有那个聪明狡黠的小丫头念儿,她虽然没有了记忆,但依然心心念念着她的夫君。上天依旧是眷顾他们的,她和少主再度重逢了,只不过少主被重创过之后,也失忆了,他忽然她已是俩俩相忘。不过就算那样又能如何,失忆的少主再次爱上了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真爱的力量吧。原来就算记忆不再,那些曾经的恩爱也不会消失,那些感觉依旧不曾改变。 当他们再度忆起彼此,忆起往昔,才骤然明白,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阻碍他们,少主没有放弃复国,但也没有放弃她,江山美人,谁说不可兼得。他用最尊宠的方式迎娶了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也许下今生只得一人到白头的承诺。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大婚的那天,我看着少主舒心的笑着,幸福快乐着,我想,红盖头下的她,也一定是一脸幸福的笑容吧,看着他一步步将她抱进新房,直至烛火熄灭,我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彻底放心了,对着明月举杯相邀,这酒奈何始终淡如水。后来身旁多了一个人,是追云,我突然很想把我独自收藏的秘密宣泄一番。果然不出我所料,追云紧张的要我严守秘密,我岂会不明白,这秘密我原本就打算带至坟墓的。我们不停的对饮,却是越喝越清醒,身醉了,心却怎么也醉不了,是不想醉还是不愿醉,我已经无力分辨了。 我知道我该离开了,我只想让她幸福,我信守了我的承诺,虽然给她幸福笑颜的那个人不是我,但只要她幸福就足够了,她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天地苍茫,也许我会遇见一个,等待给我笑容的女子,或者给我幸福的女子,不管走多远,我相信今生她会永远的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