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异见闻录》 第一章怪物 “今早八点，a市金兰小区发生了一起特大火灾，在恰好路过的路姓b级火系能力者的帮助下，消防人员成功救出受困人员三十九名，其中七人轻伤，其余受困人员受到不同程度惊吓，目前我市在积极进行后续救灾工作的同时，也对该路姓能力者提出表彰，并帮助其申请二等奖励金，后续……” 酒吧内，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烦躁地关掉电视，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烈酒。 “真tm的，现在的媒体是没东西可报道了吗？怎么全是关于这些怪物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国家承认这些人的存在才只有不到十年而已。”旁边似乎是他朋友的人无奈地耸了耸肩，“再说了，这些人也干了不少好事。要是没有他们的话，有些事确实不怎么方便。” “方便？我看那把火说不定就是那个姓路的放的……”男人撇了撇嘴，“要我说，现在就是太惯着这帮人了。前两天中考，我儿子和另外一个小子的成绩一样，偏偏景山中学要他不要我儿子，就因为那个什么潜力测评！艹！你等着吧，这帮人早晚被上边惯坏，到时候咱们这些正常人就tm成三等人了！” “喝多了吧你！怎么什么都说！”他的朋友连忙止住话头。 “说两句怎么了！有种抓我啊！现在连那些怪物的坏话都不能说了是吧？！” “说得好！”一个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二人转头看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举着酒杯，大声叫好。 女人的脸颊因醉酒而泛起两团酡红，迷离的眼神让那双妩媚的桃花眼愈加迷人。长长的双腿露在外面，呈现出醉人的粉红。高耸的峰峦将单薄的背心高高撑起。 二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快步走到女人身边。 “美女，你也觉得那些怪物被惯坏了吧。”男人抢先说道。他的朋友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可不是吗？”女人低着头，眼睛迷离地看着酒杯。 “现在到处都是那些异能者的报道，而那些真正值得尊敬的人，却几乎没人知道。”女人一口将杯中烈酒喝干，“你们想听个故事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连忙点头。 女人的嘴角泛起一丝淡笑，“那是一年前的事了，我爸是景山大学的名誉教授。他一生都在研究异能者的起源。当时，他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认为异能者的起源和一个与恐龙同时代的远古超文明有关。所以，他变卖了所有家产，一头扎进了南美的原始丛林里，结果……” 男人想了一会儿，“我记得，异能者起源不是已经……” “没错。”女人自嘲地笑着，“就在那个老头子断绝外界一切联系，扎进原始丛林里的第二天，异能者起源就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孩研究出来了。偶发性的基因变异，和他设想中的远古超文明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男人的笑容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但是老头子不知道啊，他带着自己的徒弟、女儿、未来女婿和他一生的积蓄，钻进了那个巨大的金字塔型建筑里，结果……全没了，所有的一切全没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哦，还带着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 女人话还没说完，酒吧大门便被一把推开。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留着一头灰色的短发，身材单薄，苍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泛起半透明一般的光泽。 “范姐，你又喝多了。快点回家吧。”说完，少年就要伸手去扶女人。 女人直接将酒杯扔向他，“要你管！” 少年轻松躲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范姐，你再这么下去明天又要头疼了。别闹了。” 女人气呼呼的瞪着他，然后噘着嘴趴在吧台上，发出小孩耍赖一般的低吟声。 “我说小孩，你是她什么人啊？弟弟？”男人皱着眉头，气势汹汹地问道。 他的朋友连忙去拉他的袖子，被男人一把挡开。 少年叹了口气，“算是吧，我们先回家了。” 男人上前一步，挡在少年面前。 少年试着绕开他，但无论他怎么动，男人都死死地挡在他面前。 “请问，范姐是哪里得罪到你们了吗？”少年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的。” “没有没有，他喝多了……” 男人将他的朋友推开，“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行不？” 少年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红晕，随后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请让开。” 男人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拿酒瓶。幸好他朋友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酒瓶拿走。 “你别闹了！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那就是个孩子！你干嘛呢？！” 男人的脸瞬间扭曲了，他干脆一拳打向少年的脸。少年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下一刻，一声惨叫响彻云端。男人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变形的手指大声哀嚎。 男人的朋友顿时愣在原地。 “杀人啦！异能者杀人啦！！！” 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尖叫声瞬间引爆了整间酒吧，酒吧里的人开始疯狂地向外逃窜。 他的朋友连忙搀起男人，快步离开酒吧。 过了一会儿，少年看着空荡荡的酒吧，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这下麻烦了。范姐，咱们走吧，一会儿就不能送你回家了。” 少年背起已经人事不省的女人，背后柔软的触感让他的脸微妙地红了一下。 一团若有若无的气流环绕在二人周围，大门被气流直接吹开。 出现在少年面前的，是十几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和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特警。 领头的是一个气势凌厉的短发女人，她拿着喇叭，看向少年，眼中透出一丝厌恶。 少年连忙举起双手，倒不是说他怕这些警察，只是袭了警的话，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 “前面的异能者注意！立刻放下人质，举手投降！否则我们就要采取非常措施了！” “人质？”少年一愣，随后便注意到了背后的女人。 “她不是……”少年向前一步，想要解释什么。 “开火！！！” 密集的弹雨扑向少年，周围的气流瞬间暴躁起来。还没等少年采取什么措施，一团漆黑的，宛若黑洞般的螺旋便出现在少年面前。所有的子弹都被吸了进去。 螺旋消失，二男一女三个黑衣人拦在警察面前。 其中领头的墨镜男子笑着拿出一个证件，“不好意思，九科办案。” 第二章天才 “希伊，男，十六岁，未婚，处男……” “停！”希伊连忙打断，“处男是怎么回事？现在的资料登记已经这么全面了吗？” “没办法，谁让你是黑户呢。”墨镜男子笑了笑，“要猪扒饭不？” 希伊四处看了看，这里是九科专用的审讯室，光滑的金属墙壁足以承受a级能力者的正面轰击，而且还有吸光效果。以至于并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墨镜男子身前的那一小盏台灯照亮了一张桌子大小的范围。光照之外便是一片黑暗。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你们什么时候学会rb那一套了？” “求同存异吗。”墨镜男子打了个响指，审讯室瞬间被灯光照亮。 “好了，不逗你了。总而言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希伊瞬间紧张了起来，“陈科长，我可没动手啊！” “证人和受害者可不是这么说的。”陈科长叹了口气，“你也明白现在的政策，对于异能者伤人这种事，国家目前的指示就是严打，如果这件事坐实了，那你起码要进去呆上十年，才有机会被保释出来。这还是在你运气极好的情况下，万一哪个大佬脑子一抽，想要立个威什么的……”陈科长沉默了一下，“你喜欢天葬还是火葬？” “别开玩笑了好吗？！”希伊拍桌而起。 “好了好了，别这么激动。”陈科长把他按回到座位上，“所以说你走运啊，酒吧的监控摄像头清楚地拍到了一切，既然是那个男的先下手，而且你也没有明显的攻击行为，那这件事就有斡旋的余地了。” 陈科长呼出一口气，“也幸好你没和警察动手，不然这事就彻底没戏了。” 他坐回到希伊对面，“总而言之，我们的人成功说服了那个断了手指的人把这件事私了。” 希伊倒吸一口凉气，“多少钱？” “不算很多，二十万……” “抢钱啊他！！！” 陈科长摆摆手，“别那么激动，我还没说完呢。我们的人够专业，成功把价钱杀到了五万。老规矩，九科出一部分，互助会出一部分，最后还有两万是你要还的。” 希伊这才松了口气，“那你先前说那么一大堆干嘛？” “我肯定是有我的考量的啦。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你要赔他两万块钱，那你肯定不愿意对不对？” 希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前说这么一堆话之后，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赔他两万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这就叫智慧。”陈科长很流氓地笑了笑。 “说实话，我想揍你。” 陈科长的笑容逐渐变得不屑起来，“别忘了，劳资是公务员。” 希伊叹了口气，“两万就两万吧。” “这种态度就对了，不过两万而已。以你的能力，随便干点业务就赚回来了。”陈科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据，“直接结算还是记账？” “记账吧。”希伊苦笑着说道。 “也是……”陈科长顺手把单据放回口袋里，“话说那个大美女谁啊？你女朋友？” 希伊一脸冷漠，“能不装吗？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知道也不一定要表现出来吗，不然多没意思啊。”陈科长撇了撇嘴，“够能惹事的啊，和这种女人在一起，以后有你操心的。” “没办法。”希伊苦笑了一下，“我欠她的。” 陈科长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行了，一会儿你签个文件就可以走了。还有……”陈科长把一张身份证递了过去，“你的身份我已经帮忙搞定了。你现在是范凝的远方表侄，因为家乡遭大水了所以来投靠她。” “……好烂俗。” “能应付过去就行。”某公务员如是说道，“起码以后不会有人在身份上找你麻烦了。” 希伊紧紧捂着自己的身份证，嘴角挂着一丝安心的笑意。 陈科长没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先坐一会儿吧，走的时候别忘了把你表姑带走。” “爹，你孙子又来电话了！爹，你孙子又来电话了！” 陈科长连忙拿出手机，“局长啊，我一想就知道您该找我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 “哪能呢。就是件小事，这会儿已经办完了。” “……” “没错，没错。这点小事我都干不好的话，怎么对得起您的栽培啊。” “……” “明白，明白。” 陈科长放下手机，转过头来严肃地问道：“希伊，想把那两万块赚回来吗？” ……………… a市市中心某处。 “综上所诉，关于后天培养异能者的问题，目前只能停留在理论上。”一个看起来十分苍老的白发老人坐在轮椅上，一字一顿地说道。“这种偶发性的基因变异几乎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因此想要提前预测异能者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潜力预测只能在异能者初步表现出异能之后才可以进行，一般来说，大概就是在六岁到十二岁……” “哈哈哈……”一阵很没礼貌的笑声突然响起。 台下异能研究领域的各路大佬纷纷皱起眉头，但当他们看到那个发出笑声的人的时候，却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白发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最近十年，成长起来的异能者已经证实了潜力预测的可靠性，所以我认为……” “哈哈哈……”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余教授，请问你对潜力预测的应用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白发老人平静地问道。 所有人都看向大厅角落的一个少年。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身材瘦小，但五官却十分清秀。总的来说，是一个很难让人第一眼就生出恶感的男孩。当然，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在一般的范畴内。 少年抬起头，稍微挑了挑眉毛。 “想法？你问我对一个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有什么想法？” 全场哗然！ 白发老人的脸上泛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余教授，我必须要告诉你，潜力预测法是经过国家认证和实际……” “实际什么，十年前那批经历过潜力预测的人有几个达到预测的等级了？” 白发老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几个年轻人连忙上去扶住他。 “那是他们还没有到达巅峰，只要有资源和时间……” “只要有资源和时间，我能把一个脑残培养成a级异能者。”余教授撇了撇嘴，“这种文过饰非的游戏我也会。让我来告诉你，你这套摆明了是骗经费的理论是怎么被接受的吧。就是因为一群脑残企图证明一切都还在自己控制之内，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余教授冷笑一声，“清醒一点吧，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连你自己都骗？你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心里还没点逼数吗？” 白发老人捂着心脏，缓缓地倒了下去。 “方教授！方教授！”众人连忙冲上台扶住他，“快叫救护车！” 余教授看了他们一眼，冷笑着转身离开。 第三章机器人 身穿半旧白大褂的少年走在街上，毫不在意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 “伊娃，那个姓方的老头估计是要挂了，回头记得提醒我把他名下的实验资金弄过来。还有晚上的菜要素一点的，降降火。今天和一群白痴聊天差点没把我气死。” 走着走着，少年突然感到周围一暗，他抬起头来，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巨汉正笑着看向他。 “余乐教授，对吧？” “认错人了。”少年扭头就走，却被一只巨手一把抓住肩膀。 “怎么会认错呢？”巨汉笑着说道，“一年前您发现异能者异能来源的时候，可是做过全球直播的。那段录像我少说也看了七八回啊。” “哦，粉丝啊。”余乐突然很亲切地笑了出来，“需要签名是吧？等等啊，我记得我带笔了。”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您~啊！！！！” 余乐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红色的小球甩在壮汉脸上，趁着他惨叫出声的时候回身一跳，竟一下跃出百米之远，轻巧地落在了墙壁上。 “伊娃，我这里有情况，马上……”一只手臂凭空伸出，卡住了他的脖子。下一刻，余乐被猛地扯进了空气之中，消失不见。而鼻涕眼泪流个不停的壮汉也被一只同样的手臂拉走。 没过一会儿，一道黑色的漩涡凭空出现在大街上，陈科长带着希伊和一名长发女人走了出来。 “就是这里了。”女人说道，“周围的空间有不稳的迹象，刚刚有b级以上的空间系异能者在这里开过‘门’。” 陈科长点了点头，“能追踪到对方吗？” 女人闭上眼睛，“不行，那人特意留下了干扰，手法比我高明，恐怕是a级的能力者。” “a级啊……”陈科长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看来只能交给你了。” 希伊深吸一口气，周围的气流开始有生命一般的围绕在他周围。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从来没见过气系能力者像这样驱使气流的。”女人低声说道。 陈科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能听见，没必要这么说话。” “我知道，就是表示一下礼貌。” 希伊猛地睁开眼睛，“我先过去了。”说完，整个人冲向天边，眨眼间便变成了天边的一颗黑点。 …… 某处密林，三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林地中间，惊起一片飞鸟。 “差不多行了吧？你已经带我们跳了八次了，要是还能被找到，那才是见鬼了呢。”眼睛红肿的壮汉无奈地说道。 与他同行的瘦高青年四处看了看，“应该可以了，那小子没事吧？” “放心，跑不了。”壮汉把余乐从肩膀上摔了下来。 “你小心点！他的命比咱们两个加一块都值钱。”青年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训斥起来。 壮汉还没有什么表示，余乐倒是先笑了起来。“还是你识货啊。废话不多说了，绑我干嘛？要赎金吗？那你们可要发大财了，少于九位数千万别松口。” “我们可干不出那么浪费的事。”青年笑着拿走了余乐的手表和耳机，“我的雇主对你最近研发出的东西很感兴趣。” “我最近研发出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个啊？”余乐的态度极其恶劣，完全没有作为人质的自觉。 青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别给我装傻！就在上周，你……” “等等！”余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上周？你们是为了那东西来的？” 青年连忙点头，“没错，只要你肯把它交出来，我的雇主保证不会伤害你。毕竟你也不是寻常人物。” 余乐按着太阳穴，“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回忆回忆。” 青年看了一眼仍在流泪的壮汉，“要多久？我们不可能在这里陪你耗下去。” “我知道……”余乐笑着说道，他给了青年一个蔑视的眼神，“所以你们可以去死了。” 话音刚落，一道龙卷风突然出现在二人脚下，将他们直接卷到高空之中。而几乎和龙卷风贴上脸的余乐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狂风悄然散去，希伊一手拎着一个人，笑着想要说些什么。 “你谁啊？”余乐抢先问道。 希伊先是一愣，然后连忙开口：“我是……” “算了，不管你是谁，现在马上走人。” 希伊皱起眉头，“没记错的话，我刚才救了你吧。” “我用你救吗？”余乐撇了撇嘴嘴，“不想死就赶紧走！” 空气逐渐升温，一道道暴躁的气流环绕在二人周围。就算希伊脾气再好，一天之内连着被人挑衅两次也勾起了他的火气。 突然，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余乐刚转过头去，便觉得好像被千斤重锤砸中了胸口，肺里的空气瞬间被挤了出来。一道超音速的人影径直撞上了空中的希伊，并将他直接顶了出去。 二人相撞之处爆出一圈宛若实质的冲击波，将希伊手里的两个倒霉蛋连带着余乐一起掀飞。 希伊被这么一撞，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半天缓不过气来。还没等他调整好状态，便又觉得眼前一黑，他的脸被直接按在地上，以超音速蹭出了一道百米长的壕沟。希伊回过神来，猛地在地上一踏，一个仿佛被炮弹轰炸过的巨坑出现在他的脚下，与此同时，抱着他的人影也被甩飞了出去，但随后又在空中停住。 希伊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黑色的瞳孔与金色的短发形成鲜明对比，高挑的身材给人一种异常匀称的感觉。乍一看上去，这人似乎是个漂亮到不像人类的美女，但是脖颈处隐约可见的金属光泽暴露了她的身份，一个机器人。 “现在的机器人已经这么厉害了吗？”希伊这句话到底还是没能问出来，机器人刚稳定住身体，便向着希伊冲了过来。希伊不闪不避，同样撞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二者相撞，居然是看起来更像人类的希伊占了上风。伴随着强劲的冲击波，希伊直接把机器人顶出了云层。 第四章神仙打架 “卧槽！神仙打架啊！”距希伊所处位置数百里远的地方，陈科长正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望远镜，一脸兴奋地看着热闹。 一旁的黑衣中年人脸色变了数下，“科长，我们不用去拉拉架吗？再这样打下去，会出大事的。” “拉架？你去啊？”陈科长看了他一眼，“有免费的大片看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又不是在国内，出大事就出大事呗。” “那个什么，科长……”和陈科长站在一起的长发女人突然说道：“我很不想打扰你，不过我们好像没出国界。” 陈科长放下望远镜，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叫增援还来得及吗？” 一道模糊的人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上，掀起如山般高耸的泥土与草木。紧接着，两道红光直击而下，天地在这一瞬间仿佛只剩下了红色。 “估计是来不及了。” 红光散去，希伊躺在大坑之中，双目无神地看向天空。 机器人从天而降，落在坑边。此时的她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的衣物多处破损，右手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腹部更是多出了一个大洞。 “伊娃！伊娃！你听到了吗？” 机器人歪了歪脑袋，“听到了，还好通讯系统没坏。你没事吧？” “我？我还能和你说话就说明我没事。倒是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那小子死了没？” “你等等，我开一下生命探测，刚才打架的时候顺手关了。”伊娃看着希伊，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好像……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那小子硬抗了一发全功率的激光射线都没死？” “这个……”伊娃话还没说完，希伊的瞳孔瞬间恢复了焦距。平日里柔和的风在这一刻变成了最强韧的锁链，将伊娃的四肢牢牢捆住。紧接着，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伊娃的胸口。 伊娃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倒飞出去。掀起的劲风将周围幸存的树木连根拔起。希伊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后一拉。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伊娃的身体固定在半空中，在两股巨力的拉扯下，伊娃甚至听到了自己身体微微形变的声音。 “够了！！！” 一颗黑色的小球凭空出现在二人中间，无形的立场抵消了两股力量。伊娃连忙稳住身形。希伊则是被干扰了一下，险些摔倒。 伴随着一道熟悉的黑色螺旋，余乐和陈科长三人出现在二人中间。 “误会！都是误会！看在我年终奖的份上，停手行吗？”陈科长挡在二人之间，脸上满是苦涩。 伊娃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余乐。 “确实是误会，他不是绑我的人。”余乐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完，他又看向希伊，“九科编外人员希伊，对吧？” 余乐不满地皱着眉头，“是我，有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陈觞帮忙伪造身份。”余乐笑了笑，又看向身边的陈觞，“关于我被人在大街上劫走这件事，我会亲自和你们局长好好聊聊的。” 陈觞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余教授，关于这件事实在是……” “我没兴趣听你解释，把你的理由留给你上司吧。”余乐的眼神异常冰冷。希伊感觉到了他的愤怒和敌意，而这些情绪所针对的对象居然是他自己。 他看着破损严重的伊娃，顿时明白了什么。 “我先走了，好好做你的工作。”余乐在手表上按了几下，一道蓝色的光圈出现在众人眼前。 “移动传送技术！”长发女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两个异能者应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余乐晃了晃自己的手表，“明天派人过来查查这件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办好了的话我就不告你的黑状……” “明白！一定给您办好！” 余乐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明天你打算派谁来？” “这个……” 余乐摆了摆手，指向希伊。“就他吧。正好修复伊娃需要一些时间，这段时间里我总要有个新的保镖。” 希伊一愣，“我？你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要……”陈觞一把抓住他的手。 “十万块，当救救我了行吗？” 希伊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十万块对他这个刚刚进入人类社会不久，而且还有个颓废女青年要养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笔巨款。更何况自己身份的事还欠着陈觞人情。这么一想，希伊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说定了。明天早上八点之前，送他到我的研究基地。”余乐和伊娃一起消失在传送门另一端。 陈觞松了口气，“希伊，这次真的拜托你了。” 希伊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那个余教授这么厉害吗？怎么怕成这样？” “你不明白，余乐教授的地位非常特殊，这么说吧……”陈觞抿了抿嘴，“曾经有人预测过，如果余教授肯完全效忠国家，那么用不上十年，你就可以看到宇宙飞船在天上乱飞了。” “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反正他要搞我这个小科长还是很简单的。”陈觞给自己点了根烟，“明天开始，拜托了。” 与此同时，传送门的另一边。 余乐先是检查了一下伊娃的伤口，“右臂受损严重，其他部位也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形。想要彻底修好，大概要三天左右。” 伊娃看着自己的右臂，“幸好你出手及时，不然再打下去，就算能赢，我也要再付出一条手臂才行。” 余乐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不由得陷入沉思。“得到那个希伊的数据了吗？” “不全，用来分析的话，最多只能解出他的战斗方式。” “那就先用着，其它的数据我来想办法。”余乐的眼神有些凝重，“地球上居然有生物能撼动银河合金。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清楚。” “我倒感觉他没什么恶意。”伊娃耸了耸肩，“在我们两个打到平流层上面之前，他一直都在放水。” “这我也知道，不过任由一个底细不明的东西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晃可不是我的风格。”余乐笑着说道：“让我们看看这个希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五章梦境中的神明 希伊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这里是一处普通的公寓。公寓主人是已故范教授的多年好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这里暂借给二人居住。老实说，与其说是暂借，不如说是施舍。 当时面对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中年商人，范凝一言不发地拿走了钥匙。 二十年交情，只换来一间破公寓的三年居住权。这是范凝当天的原话，当然了，是在喝醉之后说出来的。 希伊轻巧地关上房门，尽力不发出任何响动。范凝正趴在沙发上打着呼噜，地上还有一摊可疑的呕吐物。整个公寓里都布满了刺鼻的酒臭味。 看着范凝毫无形象的睡脸，希伊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接着他挥了挥手，窗户自行打开，一阵清凉的微风驱散了公寓里的酒气。地上的呕吐物被凭空托起，飞出窗外。地上四处乱丢的垃圾也精准地飞进了垃圾桶。 睡梦中的范凝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边嘟囔着，一边翻了个身，险些掉到沙发下面。幸好一团气流接住了她。希伊看到她这副样子，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谁tm又吐马路上了！！！” 听到窗外传来的怒骂，希伊直接关上了窗户。 他坐到沙发边上，身边是熟睡的范凝，窗外时不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在这种环境下，希伊渐渐进入梦乡。 …… 一道道光柱从天而降，摧毁着地面上的一切。高大的人类驾驶飞行器，向天空发起冲锋。然而在那些光柱面前，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眨眼之间，往日繁荣壮丽的城市便化为一片废墟。残存的人类向天空叩拜。紧接着，神明降临了。一团团圣洁的光辉从天而降，来到人类面前。在那些光辉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正当希伊试图看清楚那双眼睛的主人时，它却先一步发现了希伊。 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白光。 …… “希伊！希伊！你醒醒！时间快到了！” 希伊睁开双眼，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副硕大的墨镜。 “陈科长？你在我家干嘛？” 陈觞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手表，“说好的八点，现在都七点五十了！你迟到不要紧，倒霉的可是我啊！” 希伊眨了眨眼睛，“八点？对了，那个叫余乐的。” 陈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既然想起来了就别磨蹭了，快点走！” “等等！我还没吃……” “吃什么吃啊！少吃一顿又不会死人！”陈觞硬是把希伊拖进了一道黑色螺旋之中。 二人刚离开没一会儿，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 “希伊，给你买早餐了。”范凝四处看了看，表情逐渐变得阴沉，“又走了。” 希伊这边只觉得一阵恍惚，随后便来到了一艘小船上。 “不是说研究基地吗，带我来海上干嘛？” 陈觞斜了他一眼，“前面有座小岛看见没有？” “看见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是余教授的研究基地……”陈觞叹了口气，“一整个岛都是。” 希伊瞪大了眼睛，“……他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陈觞懒洋洋地倒在船上，享受海面上的日光。“空间传送最多只能送你到这里，接下来你必须自己去。” 希伊瞪了他一眼，直接向小岛跳去。反作用力差点把小船掀翻。 还没等希伊落到岛上，几个昆虫一般的飞行机器便迎了上来。 “请问是希伊先生吗？”生硬的合成音让希伊感觉异常别扭。 “是我。” “请和我来，教授吩咐过只要您一来就把您放到空地上晾着，等他睡醒了再说。” “……是他让你们这么说的？” “不，我们只是复述指令而已。” 希伊沉默了一下，“你们还真是耿直啊。” “多谢您的赞美，请和我们一起到空地上，教授吩咐不能让您乱跑。” 希伊耸了耸肩，跟在昆虫机器后面，缓缓飞进小岛。这里的生态系统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几乎到处都是浓密的植被。希伊甚至在密林中看到了一群猴子。没过多长时间，希伊便飞到了昆虫机器所说的空地上。 本来希伊以为这些昆虫机器所说的晾一段时间，最多也就是两三个小时，这点时间希伊还等得起。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从早上一直坐到了傍晚，期间除了三个昆虫机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出来看他一眼。 看着太阳逐渐落山，希伊开始认真考虑该怎么把这座岛掀过来。 “是希伊先生吗？”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希伊背后传出。希伊回头望去，那是一个奇怪的机器人，整体来说算是人形，但是履带型的双腿和四条触手般的上肢却让它显得异常怪异。 “希伊先生真是对不起，教授今天有一个实验要做，一不小心把您给忘了。现在请跟我来，为了道歉我们准备了丰富的晚餐。” 希伊先是四处看了看，“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不，这是第一次。以前有伊娃小姐担任教授的备忘录，一旦教授沉迷实验，那么伊娃小姐就会根据自身的判断，来决定是否将教授从实验室里拉出来。只是伊娃小姐正在大修，所以我们只能遵循原来的指令。” 希伊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带我走吧。” “请您不要乱动。”一道蓝光在空地上亮起，伴随着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希伊再次被传送了出去。 这次的眩晕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当他再次感受到脚底下坚实的地面时，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先生，您需要药物吗？” 希伊连忙摇了摇头，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可不敢在余乐的地方乱吃东西。 “那么您需要休息一下吗？” 空间传送所造成的眩晕感只维持了一会儿，现在希伊也就是脑袋有些昏沉。 “如果没事的话，请和我来。教授还在等你。” 希伊点了点头，跟在机器人身后。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 “请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希伊没有回答，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窗外。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异常显眼…… 第六章弱势群体 希伊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他的想象中，余乐的研究基地应该会有一大堆不明觉厉的高科技玩意，到处都是四处乱飞的机器和忙碌的研究人员。希伊甚至都做好了见到一支钢铁军队的心理准备。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余乐的基地居然是直接建在太空中的。而且从窗外的月亮来看，貌似离地球还挺远。 “希伊一直都是在这里做研究的吗？”希伊好奇地问道。 机器人挥舞着四只触手，走在希伊前面。“抱歉，这个问题涉及到保密条例，我无法回答。” 希伊理解地点了点头。在惊讶过后，希伊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一切。如同海底隧道一般的圆形走廊一尘不染，干净得连希伊这种轻微洁癖都觉得有些过分。站在走廊中间，左手边是黑暗的宇宙，右手边是透着白光的墙壁。二者之间的对比让这个地方多出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我们到了。”机器人突然说道。希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很抱歉，教授坚持要在实验室里招待您。”机器人有些局促不安，“这很不礼貌，但教授总是如此，请您原谅。” “没关系。”希伊微笑着摆了摆手，拉开大门。“你不一起进去吗？” “没有教授的允许，我们是不可以进入实验室的。” 希伊没有勉强，他穿过一排诡异的实验设备，来到实验室中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道巨大的蓝色光柱，然后才是站在光柱前的人。 余乐还是穿着那一套半旧白大褂。原本就瘦弱的身体站在光柱前，显得更加瘦小。 “你来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饭菜在左边的桌子上，饿的话就吃一点吧。” 希伊扭头看了一眼，“你经常请别人到这里吗？” “不，你是第一个。”余乐转过身来，“时间宝贵，我就直说了。伊娃现在正在大修，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完全修好。换句话说，在这三天内，我将失去最重要的威慑手段。你的工作就是，在这三天内尽全力保护我的安全。同时还要找出那些窥视我科研成果的人。” “如果只是保护你的话我没什么问题。”希伊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侦探。找人这种事还是陈觞他们比较专业。” “是吗？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余乐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那不一样，我能感觉到每个人身上的……很难说明，类似于‘气’一样的东西吧。你身上的‘气’很特殊，像是一团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绿色火焰。” 余乐似乎是听懂了，他靠在椅子上，眼神诡异地打量着希伊。 “……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真的会动手的。” 余乐耸了耸肩，“随便你吧。也许九科的人真的比你专业，但我不相信他们。”他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以为这是第一次有人打我的主意吗？类似的事情九科也没少干。只是这一次有些过分了。” 希伊沉默了一下，“这么说，你相信我。为什么？” “因为你不属于任何集团……”余乐把手伸进身后的光柱里，从里面‘拿’出一个全息投影的文档。“希伊，一年前出现在南美的原始丛林中。后一直和景山大学名誉教授范长师的女儿范凝住在一起。半年前被陈觞发现，成为九科的编外人员。靠着那点奖金养活你们两个人。” 余乐做了一个扔的动作，文档顿时飞回到光柱中。 “我研究过你，希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目前的状况下，你是少数几个我可以信任的人。” 希伊挠了挠头，“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看来你完全不清楚状况啊。”余乐叹了口气，“移动传送技术，这就是他们要的东西。你知道这种技术意味着什么吗？” 希伊摇了摇头。 “那意味着a级空间系能力者将变得毫无价值……”余乐指着自己的手表，“只要戴上这么个东西，一个普通人就可以带着珍贵的资源、强大的武器、或是一小支军队瞬间横跨千里。当然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好处罢了。真正迫使他们不惜冒着风险绑架我，也要得到这种技术的原因。远比那要复杂得多。” 余乐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异能者与普通人相比，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这个……个体战力？” “答案很接近了。”余乐笑着说道，“异能者在个体上确实比普通人强得多。但是无论他们的个体有多么强大，他们始终是少数。和整个人类社会比起来，异能者仍是弱势群体。” “现在地球上公认的最强异能者是北美那边的一个中二病。就算是他，硬抗一发核弹也只有死路一条。在这种情况下，异能者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优势，就只有机动性了。” 希伊看着余乐的手表，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谁都不能相信了吧？” 希伊呼出一口气，“你的意思是……异能者和普通人，可能要开战！” “差不多吧。”余乐笑着说道，“起码想要这个东西的人是这么认为的。” 空旷的实验室内，只剩下机器运转的呜呜声。 “时间也差不多了。”余乐看着自己的手表，“今晚你先住在这里，明天开始正式上班。亚伯你见过吧？就是领路的那个机器人，他会带你到自己的房间。没事的话不要乱走，这里有机器人巡逻，每一个的造价都能让你在我这里打工到死。” “……明白。” “附带一提，伊娃的维修费用基本无法计算。硬要算的话，那些巡逻机器人连零头都算不上。所以……”余乐摊了摊手，“你应该庆幸我没让你直接赔钱。” “……多谢您高抬贵手。” “不客气。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看着希伊走出实验室，余乐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这么算计人家真的好吗？”伊娃的声音从光柱中传出。 “没什么不好的……”余乐的表情有些纠结，“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 “那么你就有理由去找她了对吧？”伊娃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胡说！我这是为了地球的安危！”余乐义正言辞地说道。 “切……” 第七章互助会 异能者互助会，十年前由异能者们自发组成的非营利性组织。 一开始只是一小撮被社会排斥的异能者们聚在一起互相取暖打气的小组织，后来随着成员不断增加，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组织的性质也开始发生变化。 到现在为止，互助会已经变成了能在国际上为异能者争取权益的巨大组织。总部也从十年前那个用来聊天玩闹的废工厂变成了现在这栋上百层的阔气高楼。 正值早高峰时段，互助会总部门口人潮汹涌。除了个别来意不善的人外，基本都是排队打卡的工作人员。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都是异能者，事实上真正在这里工作的，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还是这么热闹啊。”某来意不善的人笑着说道。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某人。 “陈科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笑着伸出手。 陈觞的嘴角也泛起一丝真诚的笑意，“老张，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都tm三天了，你什么时候还我钱？”老张同样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公务员。这都月底了，哪还有闲钱啊。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肯定还你。”陈觞耸了耸肩，“再说了，你一个互助会高层，还缺这点吗？” “高层？呵呵……”二人对视一眼，均露出一抹苦笑。 老张并非异能者。作为一个普通人，却在异能者互助会担任要职，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外，也和推荐他到这里的人脱不开关系。那人身居高位，却插手这样一件小事。目的不言自明。 其实老张也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互助会和国家之间互相妥协的产物，所以工作期间一直谨小慎微，这几年倒是积攒下了一些资本。 而陈觞的处境也和老张差不了多少，二人同是天涯倒霉蛋，倒是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谈吧。”老张苦笑着说道。 陈觞也没有反对，二人走进了专用电梯。电梯门刚刚合上，陈觞的表情瞬间变了。 “你们什么意思？”刚刚还是老友相见，转眼间就成了两方谈判。 老张此时面无表情，好像刚才那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根本就是另一个人。“这件事和互助会无关。” “无关？能把a级空间系能力者当弃子用的组织，全球有几个？” 老张摇摇头，“这件事真的和我们没关系。事情刚一发生我们就调出了所有成员的档案，结果……” “怎么了？” “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存在……”老张沉声说道，“我们调出了所有能找到的档案，但那两个人就像是被人凭空变出来的一样，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说完，他回头看向陈觞。“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那边也是一样吧。不然你昨天就应该来了。” 陈觞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天杀的世道。”老张露出一抹苦笑，“最近我在互助会越来越难混了。上个月有批物资运了过来，作为负责人，我居然是在入库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 “我也一样……”陈觞靠在电梯壁上，叹了口气。“我的老部下今年被调走了一半，新过来的全是一些小家伙，派不上用场不说，一个个脾气还大。” 老张思索片刻，“局势越来越复杂了，两边都在准备，可却连自己在防着什么都不知道。” “上头现在也没办法。我领导的意思是，这件事说不定可以作为一个契机。”陈觞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契机？你们想把余乐也拖下水，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小心别弄巧成拙。”老张笑着说道。话音刚落，电梯便停了下来。 电梯门自动张开，陈觞和老张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陈觞笑嘻嘻地说道。老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打开办公室大门，却没想到早有人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早上好啊。”余乐坐在老张的椅子上，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来的时候没有人，所以我就先进来查点资料，顺便在电梯里面装个窃听器什么的。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二人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旁的希伊只能歉意地笑了笑。 “你们的处境我明白了。但是我讨厌被别人当枪使，所以咱们做个交易吧。”余乐敲了敲桌子，“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把你们所掌握的全部情报都发给我。不然我就拿着这段录音去拜访一下你们的上司，看他们怎么和我解释。” “……你这算威胁吧。”希伊面无表情地吐了个槽。 陈觞苦笑了一下，“余教授，关于这件事，我们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整理的情报。” “那好吧……”余乐站了起来，“三天之后，去和你上司解释吧。希伊，咱们走。” 一道蓝色光圈突兀地出现在办公室内。 看着二人消失在光圈另一边，陈觞的嘴角泛起一丝轻松的笑意。 与此同时，希伊和余乐传送到了一处繁华的步行街内。无视掉惊讶的人群，余乐带着希伊大步向前走着。 “他们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吗……”希伊突然说道，“你这么逼他们也没用啊。” “他们自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你就信了？”余乐头也不回一下，“张道初不一定，陈觞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希伊快走两步跟上余乐。 “因为他不惜冒着被上司责罚的风险，也要把我拖下水。你以为当时你和伊娃开打的时候，他为什么一直在看热闹？”余乐径直走进一家快餐店，“你们两个打起来可是几乎毁了一片森林。你以为他这个九科科长这么容易就能混过去？” 希伊皱起眉头，他不笨，但是人类之间的这些弯弯绕可不是区区一年就能适应的。 “很明显，他想让我来解决这些人。作为重要人士的我可是被当街绑架了。现在还要让苦主自己来搞定，这可不是一句失职就能遮盖过去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他到底要遮掩什么？” 余乐拿过餐盘，笑着说道：“我现在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八章袭击 “哈！！！” 余乐喝了一大口可乐，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说起来在这一点上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伊娃大修，她说什么都不会让我碰这些垃圾食品。” 希伊的眼神有些古怪，“你基地里不是有机器人做的菜吗？味道还不错呢。你干嘛对这些垃圾食品这么执着？” “你不懂，机器人做的菜，再好吃也是没有灵魂的。”余乐义正言辞地说道。 希伊看了一眼二人桌子上的食物，“所以薯条和炸鸡就很有灵魂了吗？” “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种慢性自杀一般的快感……”他拿起一根薯条，“打个比方，如果我吃了这根薯条，我体内的卡路里就会过多，从而导致脂肪含量增加，等于间接减少我的剩余寿命。”说完，他把那根薯条塞进了嘴里，“你难道不觉得，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品尝美味，有一种殉道者一般的快感吗？” “……这世界对你来说还真是危险啊。” “好了，关于本人对美食的见解就到此为止，说说你吧……”余乐优雅地擦了擦嘴，好像他刚刚吃下去的不是快餐而是高级牛排。“我个人不喜欢兜圈子，所以就照实说了。你……其实不是人类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 “应该吧。”希伊喝了一口可乐，以掩盖自己内心的动摇。“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 “这一点我相信。”余乐大口吃着炸鸡，头也不抬地说道，“昨天晚上我趁你睡着了，给你做了一点身体检查。” “你做了啥！！！” “别那么激动，就是一些常规检查。”余乐摆了摆手，示意希伊坐下。 “比如？”希伊俯视余乐，面无表情地问道。 “什么比如？” “你不是说常规检查吗？都检查什么了，说两个听听。” 余乐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还是直接说说你的身体状况吧。总之，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你所用的能力和异能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大概吧……”希伊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 “关于这点我可以帮你解惑。”余乐在自己的手表上按了一下，一个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出现在手表上。 “克林特·凯尔，自称克拉克·肯特，也就是超人。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目前最强的s级异能者，当然我没把你算进去。” 余乐将面前的餐盘推开，“这货是个重度中二病，觉得自己是漫画里的超人。总是把内裤套在外面，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的能力，虽然这家伙喜欢肉搏，而且习惯用脸接各种攻击。不过他的能力却是普通的念动力。只是在打架的时候把念动力套在自己身上而已。” 希伊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的情况和他一样？” “差不多，不过你是下意识的天赋使然，而这货是个单纯的中二病。”余乐拿出一颗黑色的小球，“这个东西叫力场发生器，我就是用这个小玩意打断了你和伊娃的战斗。从你当时被这东西影响的程度和我昨天晚上对你做的检查来看，你所有的能力都应该来自一种类似于生物力场的东西。” 希伊皱起眉头，“能说得简单一点吗？” “你可以理解为你出生自带力场天赋，这种力场会自动保护你，而且能让你干扰磁场和气流以及感知生物磁场……”余乐耸了耸肩，“这就是为什么你在超音速飞行的时候，身上这套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块的地摊货还能好好地穿在身上。” “……这套衣服加起来一百零七。” “那你肯定是挨宰了。” 突然，两团异常炽烈的‘气’出现在快餐店内。希伊扭头看去，一个骨瘦如柴的光头男子冲着他冷冷一笑，一团火球出现在他的手中。 下一刻，狂暴的火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火焰风暴扑向所有人。 “啊！！！” 一位母亲下意识地将孩子抱在怀内，她闭着眼睛，但想象中的死亡却迟迟未能到来。 她将双眼睁开一条缝隙，一层无形的护罩将爆裂而出的火焰牢牢束缚在原地。希伊一挥手，那团火焰顿时冲破了玻璃，飞向空中。 趁着希伊分心之际，一个瘦高青年扑了出来，抱住希伊，并将他撞了出去。 余乐拿着自己的可乐，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一道白色的缝隙出现在余乐身边，还没等缝隙另一边的人采取什么措施，她便看到了余乐脸上讥讽的笑意。 希伊这边，在被瘦高青年撞到大街上后，那个用火的光头男子也跟着冲了出来。他没有攻击希伊，而是将手中的火焰胡乱地向着人群撒去。希伊一边挡住火焰，一边应付瘦高青年爆发力十足的拳头，一时之间竟被拖在了原地。 这时，他感觉到余乐的位置多出了一个人。 光头男子高举双手，一团宛若太阳一般的炽热火球出现在他的手中。接着，火球变成无数条火蛇扑向四周。 希伊单手下压，狂暴的气流瞬间扑灭所有火焰，连带着光头男子也被直接甩到了墙上。 高瘦青年眼露疯狂之色，顶着狂风，一步一步地走向希伊。 希伊没有理他，龙卷风自然会耗光他身边所有的氧气。他丢下青年，径直冲向余乐身边。 “来了。比我想象的慢点。”余乐平静地说道，他的脚边还躺着一个短发女人。“这群白痴，同样的错误我难道会犯两次吗？” 希伊松了口气，”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等九科过来？“ “九科？真进了那里就什么都没了。” 余乐按住耳机，“伊娃，马上把我们传送回基地，还有我身边这个女人也一起带回去。” “那两个人怎么办？” 余乐看了他们一眼，“两个炮灰而已，送陈觞了。我们快点走。” 伴随着一阵蓝光，三人消失在原地。 没过多久，一道黑色的螺旋凭空出现在这里。陈觞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把他们两个带回去，接着再联系一下余教授。”他随意地说道。同时四处看了看，在余乐原本的位置找到了一颗纽扣。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处理。” 跟在他身后的九科人员点了点头，带着已经昏迷的二人消失在螺旋内。 陈觞沉思片刻，拿出手机。 “是我，紫罗被他们抓走了。” “……” “尽力而为吧。” 他放下手机，看向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九章紫萝 “马上准备记忆读取，把她脑子里的东西通通挖出来。”一回基地，余乐便将短发女人交给了亚伯。“然后把她的身体处理掉。有人问起就说我不在家，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处理是什么意思？”希伊连忙拦住余乐。 “字面意思，褪毛、放血、扒皮、文火慢炖……”余乐翻着一双死鱼眼，“你以为是什么意思？当然是直接扔出去了。” 希伊的表情很是复杂，“你经常干这种事吗？” “不算经常，从我八岁开始，平均每个月二到三次，偶尔四次。”余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以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想自由地活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 希伊一时间无言以对。 “没事就回家等着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余乐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等等！”希伊连忙叫住他，“读取记忆的话我也可以，能让我来吗？” 余乐转过身来，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我没骗你，我可以读取人类的记忆……”希伊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余乐的视线，“让我来读取她的记忆，然后把她交给我处理怎么样？” 余乐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也好，让我见识一下吧。” 希伊松了口气，连忙扶起女人。“你能让她醒过来吗？” 余乐上前，拔掉了女人后脑上的蓝色圆盘。她瞬间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一道白色的空间缝隙切向二人。希伊抓住她的头，和她对视在一起。 空间缝隙消弭于无形，女人的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 快乐的童年、严酷的训练、崇高的理想、还有亲人、朋友、敌人、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她所有的记忆，此刻全都暴露在希伊面前。 余乐打量着二人，手腕上的手表迅速闪过一列列数据。 “数据搜集，15%” 几分钟后，希伊略显疲惫地放开了女人。她倒在地上，茫然地看向天花板。刚刚，她被强迫着回顾了自己的一生。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怎么样？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吗？”余乐问道。 希伊闭着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 “他们称自己为光照会。” “让我猜猜，光明照耀每一个饱受欺压的异能者？” “不，他们不是想要平等。他们要更多。”希伊的脸色有些苍白，“光明之下，旧时代必将终结，新时代将属于更完美的人类。” “种族言论，不算新鲜。”余乐的眉毛挑了挑，“还有别的吗？像是大本营在哪之类的。” “她并不知道大本营在哪，在她的记忆中，那是一处封闭式的地穴，没有任何关于位置的线索……” “明白了，精神系异能者。”余乐撇了撇嘴，“你不会刚好也会删除记忆吧？” “这个我不会。” 希伊背起女人，“好了，把我们送到我家吧。我猜你肯定知道我家地址。” 余乐笑着打了个响指，蓝光闪过，希伊和短发女人瞬间消失不见。 “伊娃，建立特殊文件，文件名：希伊。”余乐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看来这位的来头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大。”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蓝光，扛着短发女人的希伊回到了范凝的公寓。 无论经历过多少次，空间跳跃时的那种眩晕感都让他很不适应。 希伊将女人放在沙发上。她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口处微微的起伏，恐怕所有人都会把她当成一具尸体。 看着她这副样子，希伊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锁芯被拨动的声音。一身酒气的范凝走了进来，她无视了站在客厅中间的希伊，径直坐到沙发上，斜视了女人一眼。 “又一个受害者？你把她的脑子翻过来了？” 希伊露出一抹苦笑，“没那么夸张，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记得当时你也……” ‘嘭’！ 一只空啤酒罐擦着希伊的头飞了过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不起。” “算了，我也不在乎了。”范凝靠在沙发上，浑圆的曲线将宽松的衣服高高顶起。“这女人哪来的？打算让她呆在哪？” 希伊想了想，“她……算是俘虏吧。等她清醒一点了，我就把她交给陈觞。” 范凝歪着头，“她很危险？” “很危险，有点类似于狂信徒那种感觉，不过稍微理智一点。” 范凝点了点头，“明白了，让她留一晚吧。别把这事告诉陈觞。” “不行！”希伊连忙说道，“你不懂，她很危险。” “相信我，我比你懂多了。就让她留一晚吧。” 范凝的死鱼眼中透出无可动摇的决心。在对视几秒后，希伊只能低头表示同意。 “这就好，我饿了。冰箱里还有几块排骨拿出来炖一下吧，记得多做一些。”她笑着看向旁边的女人，“客人好像也饿了。” 女人的脸红了一下，沉默着坐了起来。 “看吧，我就说我比你懂。”范凝揶揄地笑着。 希伊警告般地看了女人一眼，默默走向厨房。 “我叫范凝，你呢？”范凝将双手放在沙发靠背上，嚣张地占据了半个沙发。而短发女人则是沉默着坐在一边。二人充分诠释了当害羞女遇上女流氓是个什么场面。 “紫萝。” 范凝的眉毛挑了一下，“真名？” 紫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明白了。厨房那个翻过别人脑子的，回头记得把她真名告诉我。”、 希伊翻了个白眼，继续做自己的饭。 紫萝则是低着头，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我明白，被人强迫着用客观角度回顾自己的人生简直糟透了，对吧？”范凝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往日坚信的、崇拜的、放不下的，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搞得好像自己曾经努力活过的人生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让人恨不得掐死自己。” 紫萝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这个比她稍微大一些的女人。 “相信我，再过一晚你就会觉得，那个想要干掉自己的想法简直蠢透了。” 说完，范凝从沙发下面拿出了一罐啤酒，“喝点吗？” 第十章神恩 出于各种考量，希伊强行镇压了范凝试图和紫萝睡一张床的建议。并很大方的贡献出了自己的房间。于是，他坐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这对希伊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睡眠在他这里本来就是件可有可无的事。如果不是为了照顾范凝的心理健康，他甚至连进食饮水都不需要。 当夜，希伊坐在黑暗之中。定定地看着窗外。窗外偶有汽车经过，车灯短暂地照进公寓，而后又重归黑暗。 这种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的空灵感，让希伊不禁想起从前。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似乎一直都在深眠，偶尔醒来，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在短暂的惶恐过后，便又一次陷入沉睡之中。这种生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终在一年前迎来了终结…… 希伊露出一抹苦笑。他在一本书上读到过，每个人从诞生开始，便注定要扮演自己的角色，完成自己的宿命。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是什么？自己的宿命又是什么？ 世界的齿轮并不会因为希伊的文青病而停止转动。相反，在这一夜，它转动的速度格外惊人。仿佛有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按下了加速键。 北冰洋，某冰岛上。这里正进行着一场即将影响世界的战斗。 寒风呼啸，冰霜凌冽。无数肉眼难见的纤细冰针夹杂在寒风中，将一个瘦高青年围在中间。青年有着明显的北欧血统，棕色短发加上碧蓝的瞳孔，使青年看起来格外阳光帅气。但此时，他的眼中却满是阴霾。 “你们到底是谁？把我引到这里，却连出来露一面的胆子都没有吗？” 几道闪电凭空出现，瞬间将一大片冰针化为乌有。但转眼之间，这片区域便再次被冰针封锁。 青年咬着牙，眼神中透出几分不甘。他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类之一，但却被这群连面都不敢露的小人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托隆·杜卡，世界上仅有的五位s级异能者之一。果然不简单。” 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寒风中，能轻易洞穿钢铁的冰针打在他身上居然没有任何效果，反而纷纷碎裂开来。 托隆没有和他废话的打算，双手一挥，无数冰针调转方向，向着中年男人扑了过去。被困了整整一天，不管这人是谁，有什么样的理由，托隆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男人冷笑一声，任由那些冰针打在他身上。托隆先是一喜，接着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无数枚冰针，都被挡在了男人身前一尺远的地方。如同一面无形的墙壁，将所有攻击都挡在外面。 “念动力？”托隆几乎是瞬间想到了那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虽然那个人既幼稚又无聊，而且还是个重度中二病，几句话就能把正常人逼疯。但是唯有他的实力，没有任何人会去怀疑。 那个人上天入地，四处打抱不平，得罪了不知多少人，却仍能继续活着恶心人的最大依仗，就是那强到不讲道理的念动力。 据托隆所知，世上有念动力的人很多，但是能硬接下自己冰针的，应该只有那个人才对。 “别误会，我用的可不是念动力那种低级货色……”男人笑着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称它为——神恩！” “神经病！”很明显，托隆中二病痊愈很多年了。 冰针继续扑向男人，并在他身前纷纷碎裂。 “这是没用的，为什么你……”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无形的寒气侵入他的身体，第一时间麻痹了他的神经。 托隆冷笑一声，“你根本就没和s级异能者打过交道对吧？让我告诉你吧，所谓的s级，就是常规手段无法测量的异能者。” 冰山崩裂，整个小岛被瞬间撕成了无数碎块。空气中泛起几丝涟漪，几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影刚刚显露出来，便被无数冰块砸成了肉泥。 “你真的以为凭几个隐形的a级异能者就能困住我！我只是在等一个有分量的人主动站出来罢了！” 男人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包住，“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冰块连接在一起，在空中组成了一条寒冰之路。托隆走到男人面前，“说说吧，你们到底是谁？” 男人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我们……是新时代的神！” 一只手穿过了托隆的胸膛，托隆低下头，脸上只有些许惊讶。世上最强的异能者之一，居然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意识到，就被人夺走了生命。 一缕缕白光在托隆身后组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 她抽出自己的手，托隆的尸体无力地倒在冰面上。奇怪的是，托隆死后，周围的冰块仍漂浮在四周。 男人挣脱了冰壳，跪在地上大口喘息。“我还以为你打算利用这个机会除掉我呢。” “如果我要你死，我会亲自动手。”女人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走吧，虽然没能活捉托隆·杜卡，但有他的尸体也足够了。” 男人站了起来，扛起托隆的尸体。“神恩还是不够完善。” 女人点点头，没说什么。伴随着一道白光，二人消失不见。无数冰块轰然下落，掀起巨大的海浪。 万里之外，希伊猛地睁开眼睛。不知为何，刚刚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那个……”希伊扭头看去，紫萝穿着睡衣，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能聊聊吗？” 第十一章九科 上午九点。范凝迷迷糊糊地打开了房门。 “上午好。”希伊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早餐快好了。” 范凝揉了揉发干的眼睛，如幽魂一般打开冰箱。 “你确定要在早上刚起床的时候喝酒吗？”希伊头也不回地问道。 “这叫回魂酒，再说我现在不是刚醒……”范凝拿出一罐啤酒，“我这是睡前喝一口。” 希伊选择了闭嘴。 “说起来，那个不说真名的小姑娘呢？”范凝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眼中没有一丝朝气。 “昨天晚上就走了。”希伊说道。 “啧~真可惜。我还以为能和她好好聊聊被人翻过脑子后的感想呢。” 希伊想了想，没有接话。 “算了，你今天有事吗？” “还是那个保护人的工作，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希伊坐到范凝对面，“徐觞说这次任务会有十万块奖金，虽然比起你欠的钱来说还是少了点，不过照这个速度的话，再过个两年，你的债务就能全部还清了。” 没错，二人生活如此拮据的原因，就是范凝父亲范长师在生前欠下的巨额债款。虽然范长师所有的积蓄都砸在了南美洲远古超文明发掘上，范凝连一分钱的遗产都没有继承到。按法律来说，范凝没有替父还钱的义务。但是维持社会稳定发展的，除了法律之外，还有人情。 当初肯借钱让范长师跑去刨坟的，不是与他相熟的商界大佬，就是一些身份不低的政界人物。范凝如果铁了心不认账，他们当然不会主动来要，不过她从此之后想在社会上立足是不可能的了。 “你在听吗？”希伊在范凝眼前摆了摆手。 范凝瞥了他一眼，把那罐冰啤酒扔到一边，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希伊苦笑了一下，“总之，一会儿我就要出门了。酒就别喝了，放你的胃一条生路吧。” 范凝头也不抬地给了他一根中指。 “我就当你同意了。”希伊笑着站起身来，走出大门。 大门刚刚关上，他脸上轻松的笑容便消失不见。昨天在搜索紫萝记忆的时候，他隐瞒了一些东西。 紫萝加入光照会是在八年前，那时候的光照会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恐怖组织。直到一年前，他们的首领声称找到了通往神明宝座的钥匙。而那所谓的钥匙，就在南美洲的某个原始丛林里…… 余乐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完全无视周围人怀疑的目光。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他身边。 “你晚了两分四十九秒……”余乐头也不抬地说道，“想解释一下吗？” “堵车。”希伊一本正经，使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对别人的智商有所误解。 余乐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好吧，我可以接受这个理由。” 希伊一愣，随后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梦里。 “放松。昨天晚上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们两个的关系……” “说话归说话，别突然这么gay，我是直的。” 余乐的嘴角抽了抽，“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吧。总之，很明显的。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不过出于钱和我的生命安全，我们两个现在算是绑到一起了。” 他伸出右手，“反正就算你我再怎么不情愿，你终究还是要保护我，而我也要继续忍受你。所以在今天结束之前，我们两个都尽量友善点，怎么样？” 希伊迟疑了一下，握上了余乐的手。 “那么，我们现在就算是同盟了。“余乐笑着说道。于此同时，他的手表上再次闪过一排数据。 “手部扫描结束，数据收集25%” 希伊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手上过了一下。” 余乐心里‘咯噔’一声，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是吗？可能是我的手表吧？它有自动识别和记忆功能。” 希伊点了点头，没有想太多。“说起来，你到九科来干嘛？” 没错，二人现在正站在九科办公大楼门口。要知道，九科可不是什么秘密组织。这里的人都是正经的公务员，能直接查到的那种。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处理异能者惹出的麻烦。而大多数时候，那些麻烦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而是类似于小周不小心烧了小张的铺子、老赵不小心把老李吹到了楼顶、老王不小心给他的邻居戴了顶帽子……总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是九科的主要工作内容。毕竟异能者也是人，你不能要求人家每天眼睛一睁就要去拯救世界。那样的日子别说可不可能，就是真有，那也不是人能过的日子。 “徐觞是时候给我一个交代了。”余乐冷笑一声，大步走进九科。 希伊叹了口气，只能跟上去。 此时大厅内只有三两个昏昏欲睡的公务员。余乐相当干脆地无视了他们，径直走进电梯。 正巧，此时电梯内正好有一个穿着九科制服的年轻人。 看着这个人不伦不类的站姿和金黄的毛色。希伊不禁皱起眉头。同样的制服，穿在陈觞他们身上就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可穿到他身上，却只能让人感到一股微妙的杀马特气息。 “你们两个谁啊？这可是内部电梯。想办事去大厅。”年轻人盛气凌人地说道，同时伸手关上了电梯。 余乐眉毛一挑，“你能把这个电梯扯下来吗？” “能倒是能……”希伊斜了他一眼，“不过有那个必要吗？” “也是，回头直接让他消失吧。” “你够了。就不能尊重一下法律吗？”希伊有些鄙夷地说道。他虽然接触人类社会不久，但也知道规则的重要性。如果每个有能力的人都肆意践踏规则，那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相当可怕。起码希伊是不想在这种世界呆下去。 “说得也是……”余乐摸了摸下巴，“回头跟别人说一声，让他们把他消失掉吧。” “……你是有多小气。” 电梯再次下来。 “你看，才一分钟多一些，有什么大不了的？”希伊一边说着，一边走进电梯。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余乐笑着说道，“你知道我一分钟能赚多少金钱吗？” 希伊选择沉默。 “算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我们先商量一下一会儿见了陈觞该用什么战略吧。”正说着，余乐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电梯外壁上顿时传出轻微的爆裂声。 “居然盗用我的创意，真是不知羞耻。”余乐把遥控器往自己怀里一揣，“好了，现在可以商量具体内容了。” 第十二章急转直下的局势 九科会议室内，气氛阴沉得可怕。 陈觞吐出一口烟雾，“都说说吧，怎么办？”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陈觞把烟按灭，平静的视线让所有人如坐针毡。 “平时不都挺有本事的吗？怎么一有事就都成哑巴了？” 一个年轻人撇了撇嘴，“科长，要我说咱们干脆别理他们不就完了吗？托隆·杜卡失踪和咱们又没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们帮忙？直接晾着他们就行，大不了派两个人陪他们扯扯淡、逛逛街什么的。而且托隆·杜卡的失踪对咱们来说可是好事啊。异人联盟两个s级现在只剩一个，以咱们的实力，再加上互助会，这次说不定能一举打垮他们呢。” 说着说着，年轻人的脸都激动得红了起来。 陈觞露出一抹微笑，“还有谁和他一个想法吗？” 坐在他旁边的两个人举起了手。 “很好。”陈觞笑着说道：“你们三个，滚出去。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三人的笑脸瞬间僵在了脸上。 “陈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觞没有说话，坐在他右手边的长发女人猛地一挥手，一道黑色螺旋瞬间把三人吞了进去。 “真行啊。老子的九科现在是什么样的垃圾都能进来了。”陈觞笑着说道。 没人再敢接话。 “托隆·杜卡的事我们是一定要帮的。毕竟一个s级异能者失踪，咱们九科可是重点怀疑对象啊。”陈觞笑着说道，同时视线扫过会议室内的其他人。 “互助会那边虽然一直都是我们的盟友，但那是建立在国家与异能者之间谁都不能把谁怎么样的前提下的。现在五位s级异能者少了一位，为了确保异能者的利益，互助会那边极有可能会转而和异人联盟合作。要是这种事真的发生了……那在座各位就等着打仗吧。” 除了坐在陈觞身边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和平来之不易。能像现在这样按月领工资，到点回家吃饭，不用每天出个任务就要提前准备遗书。你们以为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在你们这群废物进来之前，有一群人在所有人都视而不见的地方玩命！” 陈觞缓缓起身，“现在的悠闲日子是我那帮老伙计用命换来的。谁敢破坏它，谁就是我陈觞的生死大敌，明白了吗？！！！” “明白！”会议室内全体起立。 “很好，老吴，你给他们安排一下任务。”说完，陈觞径直走了出去。 “挺有气势的啊。”站在门口的余乐笑着说道。 陈觞靠在门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 “差不多就是在‘滚出去’那里吧。”希伊歪着脑袋，“我有点不太明白，有人想打仗？” “是啊，太平日子过久了。难免有人失了智。”陈觞叹了口气，“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的局势很紧迫。一旦互助会真的和异人联盟结盟。那战争就真的要来了。没人会想看到异能者们联合在一起，到时候……” “到时候，为了让你们表明立场。九科将是第一波炮灰。”余乐接过话头。 “是啊，不光是我们，其他国家的异能部门也一样。有意思吧，明明是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的战争，但真正要玩命的，却是异能者和异能者。” “比起那个，我更好奇的是，一旦战争开打，你会站到哪边？”余乐笑着问道。 “我不会让战争开打的。”陈觞冷着脸，语气变得极为生硬。 希伊见气氛不对，连忙插到二人中间。“说起来，余乐今天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陈觞眉毛一挑，“真的？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居然需要我的帮忙，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余乐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你今天的态度很嚣张啊。需要我联系一下你上级吗？” “……对不起，刚才被那帮人气坏了，没调整过来。” 希伊看着毫无节操可言的陈觞，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算了，我也没时间和你磨蹭。昨天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陈觞瞪大了眼睛，“不是说三天吗？” “我改变主意了，今天就要。”余乐一脸的理所当然。 陈觞苦笑一声，“余教授，您这不是在难为我吗？我怎么……” “我很确定……”余乐盯着陈觞的眼睛，“你能把那些情报拿出来。” 陈觞愣了一下，眼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您……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余乐撇了撇嘴，“一个a级空间系能力者，哪里不能动手偏偏要在大街上。这还不算什么，最离谱的是，劫持了我之后，居然把我带到一个远离人群的空旷森林里逼问。这算什么？生怕别人不能放手对付他吗？还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他？” 陈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草率。” “何止是草率啊。第一批人还不算什么，第二批人更离谱。哪有恐怖组织给自己成员记忆做手脚那么温柔的。连组织名字都贴心地留下了。” “等等！”希伊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两拨人……都是陈觞派过来的！” 余乐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你以为呢？为了给互助会和国家找个敌人，顺便再把我拖下水。这家伙可谓煞费苦心啊。” 陈觞只能无奈地苦笑，“我也没办法，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分量，能让各方势力都严肃对待。” 余乐得意地翘起了鼻子。一旁的希伊瞬间心态爆炸。 这帮玩套路的心真脏啊！！！ “没办法，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一个可以稳定局势的方法。”陈觞歉意地笑了笑，“一个共同的敌人，这招总是很好用不是吗？只要能撑过几年时间，让普通人适应异能者的存在，那这场危机就算是被化解了。不过……” “你玩脱了。”余乐说道。 “是啊，我玩脱了。异人联盟的s级异能者托隆·杜卡在昨晚失踪了。”陈觞的脸色异常难看，“这下我之前做的事瞬间变成了导火索。形势急转直下，听说互助会那边已经开始和异人联盟接触了。” “他们怀疑你？”余乐的眉毛跳了一下。 “不，他们怀疑国家要对他们动手。”陈觞尽量控制自己不骂人，“真tmd！”他没控制住。 “所以说，现在只能靠您了。”陈觞叹了口气，“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抚住互助会的人。光照会的事，只能麻烦你了。” 希伊揉了揉太阳穴，“所以光照会那部分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查他们整整一年了。就是没想到他们一出手，就搞得这么大。” 余乐思考了一会儿，“好吧，真打起来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姑且就帮这个忙吧。” “真的！那太好了！” “先别高兴，我还有几个条件你听一下。” 陈觞的脸色瞬间又苦了下来。 一旁的希伊退后一步，打算全程围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第十三章克拉克肯特 “那就这样吧。”陈觞揉了揉眼睛，“我这边能帮的一定会帮，不过我现在比较担心异人联盟那边。毕竟没了一个s级异能者，他们会干出什么来真的很难说。“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余乐耸了耸肩，看向窗外，“按你的说法，这群人应该没有擒获或杀死s级异能者的实力。那托隆·杜卡是怎么消失的？” “老实说，我能给出的情报都是比较旧的了。”陈觞叹了口气，“从一年前开始，这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实力飞涨。原本b级甚至c级的异能者，在这一年之内，全都变成了a级。我们怀疑，光照会很有可能找到了快速提升异能者异能的方法。” “所以说，你想要那种方法？”希伊问道。 “不，我想毁了它……”陈觞苦笑一声，“和平，是建立在互相平衡之上的，一旦平衡被打破，战争就会到来。所以这种方法绝不能落到任何一方手里。” “可惜别人不会这么想。”余乐笑着说道。 “是啊，难说异人联盟和互助会有没有什么想法。”陈觞揉着太阳穴，“一天天和这帮人打交道，心累啊。” “行了，我可不想继续听你诉苦。光照会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余乐很嫌弃地摆了摆手。 希伊靠在墙边，看着二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余乐的态度，很像一个被强行留在幼儿园的大人。突然，一团强大的能量出现在他的感知范围中。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希伊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天边一颗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冲来。 “异人联盟的人来了，真是完全不知道低调这两个字该怎么写啊。”陈觞苦笑着说道。与此同时，希伊也看清了那颗黑点，那是一架造型异常科幻的飞机。圆盘型的飞翼包裹住飞机两侧，中间的机身微微探出，整体呈现出一种流线型的美感。 “别是那货，别是那货，别是那货……”陈觞低声祈祷着。 一个人影突然从飞机后面飞了出来，以比飞机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向这里飞来。 “艹！”陈觞下意识地骂出了声。 人影很快停在了窗户外面，与三人对视在一起。 这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浑身肌肉棱角分明，没有一丝赘余。完美得如同古希腊艺术家手中的雕塑。充满阳刚之气的面庞上满是坚毅之色，而淡蓝色的瞳孔又给他增添了几许柔和。 他漂浮在窗外，笑着向三人挥了挥手。但只有希伊一个人回以友好地笑容。其余二人露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蛋疼表情。 男人在表示了友好之后，便冲向天空，和飞机会和。 “那就是克林特·凯尔？”希伊问道。 “你还是叫他克拉克·肯特吧。”陈觞好像牙疼一般地揉了揉脸，“我先去上面停机台招呼一下他们，你们随意吧。” “感觉如何？”在陈觞走后，余乐突然问道。 “说不清楚，不过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希伊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能是你们的战斗方法类似吧。”余乐随意地说道，接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怎么了？” “时间不早了，跟我去个地方。”余乐收起手机。 二人走出九科办公楼，刚走出没几步，头上突然落下几道冰棱。希伊皱了皱眉头，冰棱还没等靠近二人，就碎成了一大片冰花，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余乐抬头看去，只见九科楼顶上突然多出了一座冰山。 “这……是打起来了吗？”希伊问道。 “真打起来哪有这么安静，走吧。”余乐撇了撇嘴，扭头离开。一辆银白色的小车停在他身边。 “这车哪来的？”希伊明明记得，刚才他身边什么都没有。 “有些事不需要问那么明白的，你到底走不走？”余乐坐上驾驶座，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希伊想了想，坐到副驾驶上。“你会开车吗？” “你连自动驾驶都没听说过吗？”余乐翻了个白眼。 希伊的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看向窗外。 与此同时，九科楼顶。 陈觞看着面前这座冰山，心里一万句国骂循环播放。你tm见面就放大招很爽吗？知不知道劳资要写多少万字的报告才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冰山悄然裂开，一个穿着连帽衫的少女站在裂缝之中，用一种仇恨的目光注视着陈觞。蓝色的兜帽包住了她的头发，但还是有两缕白发漏了出来。精致的五官搭配上娇小的身体，让少女看起来宛若精灵般梦幻。 “凌·杜卡。”陈觞露出一抹苦笑，但心里却松了口气。在这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异人联盟自导自演了这场戏，但既然他们把托隆·杜卡的妹妹都派过来了，那这个可能性就很小了。 少女的身后还站着几个人，不同于九科的制服，这帮人的穿着打扮一个比一个奇葩。陈觞甚至看到了一个紧身衣肌肉男。在迎上陈觞的目光后，他甚至还很自恋地秀了一下肌肉，场面瞬间变得十分辣眼睛。 几人面对少女的做法，非但没有一丝阻止的意思，反而笑着看起了热闹。克拉克看着自己的队友，无奈地叹了口气。举起冰山飞了出去。 “北边三个街区外有一个广场，放那边就行。”陈觞大声喊道。 “陈觞！”少女走到陈觞面前，“我哥呢？你们把他抓到哪去了？” 陈觞看了一眼少女身后的人，“杜卡小姐，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件事和九科有关的，但请你冷静一下。想必几位的任务，应该不是过来宣战吧？”话说到这里，陈觞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冰冷。 凌愣了一下，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克拉克就站到了二人中间。 “够了！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不可能是九科做的。” 凌低着头，一言不发。 “陈科长，我替她向您道歉。但也请您理解，托隆是凌唯一的亲人。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很难做到理智。”克拉克用中文说道。 陈觞点了点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异人联盟之外，也就是我们九科和互助会了。不过请各位相信我们，九科不会干这种事。” “哈哈哈……” 克拉克回头瞪了一眼发笑的人，那人连忙闭上了嘴巴。 “那么，肯特先生，这边请吧。”陈觞笑着说道，好像刚才什么都听见。 克拉克也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叫我超人就好。” “……超人先生，这边请。” 第十四章猴子 “几位要喝点什么吗？”会客室内，陈觞笑着招呼起了异人联盟的人。 “有伏特加吗？”一个金发男子问道。 “不好意思，九科不提供酒精饮品。不过隔壁小超市有啤酒和二锅头，你们可以自己去买。”陈觞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另外他们家只收人民币。” ‘呲啦’一声，一团电光出现在男子手中。 “伍德！”克拉克一把扣住男子手腕。 陈觞很流氓地笑了笑，看向克拉克。“克拉克先生，看来你的人现在不是很冷静。不如我们到我的办公室详谈如何。” “异人联盟可不像你们九科，做什么事都要藏着掖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冷笑着说道。她留着一头很有个性的紫色短发，黑色的嘴唇和莫名其妙的烟熏妆，让她看起来……充满了贵族气息。 克拉克低头想了想，“好，我们单独聊聊吧。” 贵族那不屑的表情瞬间崩了。她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家老大居然和外人一起打自己的脸，而且打的还挺疼。 一只白皙的小手抓住了克拉克的斗篷。没错，斗篷！虽然从刚才开始众人就一直想要无视掉这一点，但克拉克·肯特真的是穿着那一身经典的超人装出来的，只是谢天谢地他没把内裤穿到外面。 “我也去。”凌坚定地说道。 克拉克犹豫了一下，看向陈觞。 “没问题，我的办公室正好有三个椅子。”陈觞笑着说道。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最多只能带她一个。 克拉克略带感激地笑了笑，和凌一起走进陈觞的办公室。 “等等！我们怎么办？”伍德有些不甘心地喊道。 “几位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和我说。”伴随着一道黑色螺旋，长发女人出现在会客室内。 “墨缃雨！”贵族下意识地摆好了战斗架势。 长发女人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宛若溪水潺潺流过，滋润万物。不惊不躁，不动不争。“请问，您是哪位？” “少来这套！”贵族举起小臂，上面满是青黑色的纹身，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所有的纹身都是为了遮住中间那块螺旋状的疤痕。 “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忘了！！” 墨缃雨依旧保持着那端庄典雅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揍过的人多了，你是哪根葱？” “you son of哔~~~mother哔~~~~”贵族被她的同伴死死拉住。 听着外面如弹幕一般密集的消音声，克拉克瞬间觉得无比心累。 “你也不容易啊。”陈觞感慨道。 克拉克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异人联盟不同于九科和现在的互助会，他们的成员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分级制度，严格来说所有异人联盟的成员都是平等的。而克拉克虽然是主席，但平常根本不管事。真正管事的那个人就是此次失踪的托隆·杜卡。 “好了，和你我就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这次九科可以帮忙，但不能无偿帮忙。你懂我的意思吧？” 克拉克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 陈觞想了想，“先说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吧。” “其实我们只想九科允许我们在a市进行搜查。”克拉克说道，“我们在托隆失踪的地方检测出了两段很奇怪的能量波动。经过探查，我们已经把范围缩小到了a市。接下来只能靠人力进行搜查了。” 陈觞沉默片刻，“什么程度的搜查？” “不会影响a市人正常生活，我们只需要拿着这个仪器，在a市各个地方转上一圈就可以了。”说完，克拉克拿出了一个好像雷达一般的圆盘状装置。 陈觞接过装置，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来。 “克拉克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一下这东西是哪来的吗？” 一直在克拉克身后一言不发的凌，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克拉克拍了拍她的手，“对不起，这属于异人联盟的机密事项，我不能透露。” “没关系，我理解。”陈觞笑着放下了装置。“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我们九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 克拉克歪头看向他。 “最近互助会似乎有和贵联盟和好的意向……”陈觞笑着说道，“如果互助会有这方面的提议的话，请务必知会九科一声，我们也很想促成这件事，毕竟异能者之间还是团结一点的好。” “真的吗？”克拉克顿时喜上眉梢，“那就太好了，我一直想和互助会谈和，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毕竟双方虽然方式不同，但理想却是相同的。我们完全可以共存。” “九科也是这个意思。”陈觞笑容不变，“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九科在双方之间斡旋一二，努力促成这次和谈。” “一定一定！”克拉克激动地站了起来，紧紧握住陈觞的手。 “……超人先生，你有没有听到我的手骨裂开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叫人进来！” …… “余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希伊皱起眉头。他们已经在周围转了好几个小时了。 “找人。”余乐头也不回地说道，“空间传送装置的事是我故意泄露出去的，但那是在一个星期之前。按理来说，这种事应该被锁进加密文件里面，就算是陈觞也不可能有资格翻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余乐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这下，事情真的变得有趣起来了。” “等等！”希伊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故意泄露出去的？！” “不然呢？你真以为凭那些弱智就能从我这里拿东西？” 余乐不屑地撇了撇嘴。 “为什么啊？”希伊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跟不上别人的思路。 “怎么说呢？”余乐挠了挠头，“人这种生物其实挺奇怪的。他们可以忍受同类的优秀，但却无法忍受同类太过优秀。所以我只能隔三差五地装作一不小心泄露出一些我早就研究出来的，一点价值都没有的东西。这样他们就会觉得：‘哎呀，大天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吗，还是我厉害，端坐帐中就能轻而易举地拿到他最新的研究成果’……”余乐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了照顾他们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我到底有多努力吗？” 希伊无话可说，他突然很同情那些用各种方式窃取余乐研究成果的人。估计在余乐眼中，他们就和那些拿着人类给的食物耀武扬威的猴子一样可笑吧。 “找到了。” 希伊一怔，连忙看向车窗外。一个从发迹线上看应该很聪明的中年人正在路边画画。 “就是他了。” 第十五章追猎者 “姓名？” “罗琪。” “性别？” “女。” “年龄？” “25。” “职业？” “警察。” “为什么要报名？” “我想为国家出一份力。” 曾经险些和希伊起冲突的女警坐在狭小的房间里，对面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三个人。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罗琪依然能感受到他们的视线。不同于她以前经常能感受到的淫猥视线，那三个人的眼神中几乎毫无感情可言，仿佛只是在看一块死肉。 “我们这里有测谎器，说谎是没用的。”中间的男人开口道。“我再问一次，为什么要报名？” 罗琪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又坚定。 “我想要力量。能和那些怪物对抗的力量。” 房间内陷入沉默之中。 “明白了，你先出去吧。” 罗琪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间，直到把门关上才回过神来。 “搞砸了啊。”她靠着墙壁，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罗小姐？” 罗琪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笑着看向她。 “请跟我来。” “你是谁？”罗琪皱起眉头，这个男人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让人很容易对他心生好感。但在罗琪看来，他的笑容却假到让人想吐。 “我是你的考官之一。”男人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色。“你可以叫我张考官。第一场面试的成绩还在商议中。等他们出结果，恐怕要一直等到晚上才行。趁这个时间，先去把第二场考完怎么样？” “还有第二场？”罗琪惊喜地问道。 “当然，不介意的话，就跟我到你的考场吧。”张考官扶了扶领带，转身走在前面。罗琪连忙跟上。 二人走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正当罗琪心头生出几丝疑惑之时，张教官突然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进去之后自会有人告诉你该做什么。”张教官拉开大门，里面是一处空旷的方形空间，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中间放着一张金属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 “祝你好运。”张教官关上大门，将罗琪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罗琪做了两个深呼吸，缓缓走到桌子前。 “请挑选武器。”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从她头顶传来。罗琪下意识地向上看了一眼。可惜除了银白色的金属墙壁之外，上面什么都没有。 “测试开始。” 罗琪瞬间回过神来，连忙抄起一把95突击步枪，进入警戒状态。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儿，罗琪疑惑地放下枪口。突然，她感到背后传来一股热浪。没有思考的时间，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翻越长桌，顺手将桌子拉倒。 ‘轰’的一声，即使隔着金属桌子，罗琪依旧能感受到那恐怖的温度。两道火舌绕过桌子，直奔罗琪而来。 “火系异能者！！！” 罗琪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她抽身暴退，同时拿起95向火舌袭来的方向打出一个三点射。子弹没能穿过狂暴的火焰，仓促的反击换来了更加凶暴的滔天火浪。 “a级火系异能者。”罗琪的嘴角抽了抽，她很清楚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的差距。如果是b级以下的异能者，那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在装备现代武器后还可一战。对b级异能者就必须要使用重武器才有可能获胜。而a级异能者，那是要调动军队才能镇压下去的人形怪物。而且还要是那种不善于隐藏逃跑的a级异能者。 火浪几乎填满了周围的每一处空间。罗琪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怎么？连脸对脸杀人的胆子都没有吗？”罗琪死死地握着95。 火焰一拥而上，罗琪大吼一声，竟然迎着火焰冲了进去。此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反正死定了，不如搏一把，在死之前给这个王八蛋的脑袋上开个洞。 ‘呲’的一声。房间内突然冒出一阵寒风。火焰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罗琪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愣愣地看向四周。银白色的墙壁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不错，你及格了。” 大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后面的人正是带罗琪过来的张教官。 “老张，你去和他们说一下，这人我要了。”走在前面的中年大汉咧着嘴笑道，他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张教官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罗琪对吧？我叫冯天炀。”大汉伸出一只手，“欢迎加入追猎者。” “追猎者，五年前开始实施的秘密计划。目的是通过各种先进科技，打造出一个专门负责对抗异能者的特殊部队。”希伊放开了发际线堪忧的中年人。此时他们正在一条小巷中，周围还躺着几个应该是保镖的人。“其中大部分科技都是在从你那里偷来的研究成果上发展而来的。至于空间传送技术，那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还没来得及实施。” 余乐冷笑一声，“陈觞，还真有他的。他这是算准了我会彻查这件事。”说完之后，余乐又耸了耸肩，“算了，既然他都这么努力了。让他得手一次也无妨，反正空间传送技术我也不是很想给。” 希伊叹了口气，“你们整天这样打交道，不会很累吗？” “我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喜欢呢。好像这样就能让他们看起来聪明一点似的。”余乐撇了撇嘴。 就在这时，希伊突然扭头看向身后。接着一把抓住余乐，如炮弹一般跳到空中。就在他们离开地面的瞬间，一团紫色的能量云雾便出现在那里，并猛地爆裂开来。 “又是光照会？”希伊问道。 “你问我干嘛？”余乐白了他一眼，“当心！” 希伊连忙侧身，但还是晚了一步。一道横亘天空的巨大雷霆打在了他身上，将他从空中打落。 ‘轰’的一声！希伊直接砸进了大街里面。 “你能先离开一会儿吗？带着你我放不开。” 余乐瞪了他一眼，“你tm倒是先放手啊！” 希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余乐。二人刚从大坑里爬出，两道冰壁便将整条街包了起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一个精灵般的少女站在大街中间，眼中满是恨意。 “找到你了！” 第十六章小偷 “找到你了！”就在少女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无数冰棱填满了二人视线中的所有角落。接着，如暴雨一般猛烈的攻势轰然而落。 希伊站在余乐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所有冰棱都停在他身前三尺之外，如同时间静止一般。凌突然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费力，都无法移动这些冰棱一丝一毫。 ‘咔啦’！ 冰棱丛中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漫天冰棱都碎成了冰屑，如同雪花一般飘散在四周。凌张开双手，两侧冰壁上渐渐生出狰狞的倒刺。但还没等她发起攻击，一股强大的吸力便把她吸了过去。 希伊单手卡住她的脖子，“你的同伴呢？” 凌艰难地露出一抹冷笑。一股强大的能量出现在希伊上空，他连忙抬头，一团雷云凭空聚集在他的头顶，正酝酿着惊天一击。希伊反手将凌扔向雷云。就在这时，雷霆轰然而落。眼看少女就要被雷电化为灰烬，一道紫色的残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雷电击下，恐怖的温度瞬间把冰壁变成了蒸汽。 紫光闪过，紫发女人扶着少女出现在街道上。凌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能对付我哥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紫发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一道狂风凭空而起。吹散了所有的蒸汽，露出毫发无伤的希伊。 “威力不错。”希伊说的是实话。刚刚那道雷霆的威力几乎达到了伊娃眼部激光的三分之一。 紫发女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希伊的话落到她耳中，便成了极其恶劣的挑衅。她向前一跳，整个人变成一道紫色残影消失不见。就在下一秒，一道紫光出现在希伊头顶，紫发女人整条右臂都变成了紫光，她咬着牙，右臂如刀一般向希伊头顶劈下。 一缕微风拂过她的面颊，在她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殷红的血液悄然落下，被凌厉的风吹向四面八方。轻柔的风化为锁链，将女人紧紧锁在半空。 希伊皱紧眉头，看着女人仇恨的眼神，他总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道肉眼难见的红色残影飞到了希伊面前。壮硕的身影挡住了阳光。阴影之中，宛若天神的男人举起拳头，带着足以粉碎大地的巨力砸向希伊。 另一个拳头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比起对方那巨锤一般的拳头，希伊的手更像是艺术品，精致而又脆弱。 两拳相撞，原本就已经饱受摧残的路面整个塌了下去。 克拉克顺手将紫发女人推到一边，整个人带着希伊一起钻进地下。 紫发女人下意识地想要一起跟过去，但却被一直在旁观的余乐用一支奇怪的枪瞬间放倒，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你是谁？！！”凌警惕地看着余乐，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把枪口对准了她。 伴随着一道雷光，金发男子出现在凌身边。异人联盟的飞行器也跟着飞了过来。 余乐冷笑一声，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地底的战斗上。此时，地下仿佛有无数道惊雷在互相对轰。闷雷声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停手！都停手！”黑色螺旋出现在坑边，陈觞一脸惊恐地跑了出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余乐撇了撇嘴，“你问我干嘛？明显是那边的人挑得事。” 凌一脸寒霜，“陈觞，这件事果然和你有关系。” ‘轰’！！ 两个纠缠着的人影从坑里冲了出来，随后又在空中分开。 希伊落到余乐身边，表情异常诡异。 “看出那是谁了？”余乐问道。 希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好像没认出我来。” “别介意，他脑容量有限。”余乐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克拉克缓缓降落，飞舞的红色披风让他看起来宛若神明。“你们是……刚才陈觞身边的人。” 希伊翻了个白眼，心说：你tm追着我打了将近十分钟，结果居然现在才把我认出来！ 陈觞的脸上露出几许阴霾，“几位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应该是你给我们解释吧。”紫发女子直接把圆盘装置扔进陈觞的怀里，“你自己看看！当时和托隆战斗的人，分明就是他！” 陈觞看着手里的圆盘，又看了看希伊，脸色阴晴不定。他很确信，托隆出事当晚，希伊就呆在家里，哪里都没去。那么他的能量波动是怎么出现在托隆失踪现场的？ “看起来需要解释的不只有你们啊。”余乐突然冷笑着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克拉克有些疑惑地看着余乐。“请问……你是哪位？” 余乐额头暴起一根青筋。 “余教授，又见面了。”使用雷电的金发男人突然站出来，向余乐施了一礼。 “你谁啊？”余乐的语气绝对要比克拉克恶劣得多。 “奥萨·托什，曾有幸听过您关于能量传导方面的讲座……”此时的金发男人再没有之前的狂妄，“受益匪浅。” 余乐打量了他几眼，“你是科学家？” “耶鲁大学理论物理系博士。”奥萨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我一直都很崇拜您，想不到会在这里与您见面，真是荣幸之至。” 余乐用一种很欠揍的不屑眼神扫了奥萨一眼，“崇拜我到偷我的东西？” 此话一出，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尴尬的气息。 “这个东西……”余乐拿着圆盘，“……很眼熟啊。好像我在三年前丢过一个差不多的。你们谁能解释一下？” 陈觞站在余乐身后，用一种鄙夷的视线注视着异人联盟的人。这让希伊再一次看到了人类这种生物的下限。 异人联盟这边除了个别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其他人的表情都变得极为精彩。 正所谓宁要人知，不要人见。有些事大家都在做，但你要是一露馅，那就不好意思了，不落井下石一下都对不起党和人民的栽培。 “真是想不到啊，异人联盟内部居然有人窃取别人的研究成果。”陈觞吐了一口唾沫，“真不要脸！” 紫发女人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但却不敢发作。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异人联盟不说伤筋动骨，至少沦为笑话是肯定的了。至于要不要拉九科一起下水，这件事她连考虑都不敢考虑。大家在这件事上都不干净，拉替死鬼万一搞大了，那么异人联盟得罪的，可就不只一个九科了。 更何况陈觞已经帮忙找好了台阶。既然是异人联盟内部，那就是个别成员的问题，上升不到整个组织的高度。 “这件事我们回去之后会详细调查的，但现在，我们先谈谈托隆的事。” 紫发女人和陈觞对视一眼，二人皆生出了要把水搅浑的想法。 “先等一下！”克拉克突然站到二人中间，“我们一件一件事解决。这位余乐先生，你说异人联盟偷了你的技术对吧？” 在紫发女人和陈觞蛋疼的眼神中，克拉克一脸刚毅地说道：“请仔细说说。” 第十七章浑水 大部分人都很喜欢正直的人，笔者本人更愿意相信，这是因为绝大多数人类的内心都是向善的。但是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度，不能太过极端。 正直过了头，那就是死心眼。对于这种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视，没办法无视就搞死，实在搞不死或者搞死也没用的话，那就把他捧上神坛，每天面露笑容地说两句：“对，你说得对。”然后回家继续打孩子，骂老婆，顺便搞点违法乱纪的事。 那么当世界上出现了一个活着的，正直过了头但又怎么搞都搞不死的家伙的时候。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陈觞现在是相当蛋疼。 “克拉克先生……”陈觞试着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点，“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我们回九科聊聊怎么样？” 紫发女人也凑到克拉克身边，“他说得对，这里不适合久留。” 克拉克看向四周，眼神中带着歉意。“好吧。” 一道黑色螺旋将所有人笼罩其中，当希伊再一次站在坚实的地板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九科的会议室。 墨缃雨笑着看向她们，完全无视掉紫发女人挑衅的眼神。反倒是夹在中间的希伊不自在地挪了挪。 “好了。我们先聊一聊你们在市中心和九科外聘人员大打出手的事。”陈觞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主位上，“请解释一下吧。” “我们还想要个解释呢！你口口声声说这事和九科无关，那他是怎么回事？”紫发女人指着希伊大声问道。 莫名躺枪的希伊到现在都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余乐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一抹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 “关于这件事，我想问一句……”陈觞揉了揉眼角，“你们的方法靠谱吗？” “世界上现在的异能者数量是984310……”余乐突然开口道，“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出现过相同的异能。每个人的异能都是独一无二的，比指纹还要独特。”他看向凌，“打个比方，那边那个小姑娘和他哥的异能乍一看上去几乎没有分别，但是托隆·杜卡的异能是降温，通过降低温度来创造冰霜，并借此攻击。而她的能力应该是让空气中的水结晶化，两者存在根本上的差距。” 他拿起圆盘，“这个装置的原理就是记录下战斗前与战斗后的场景变化，然后与异能者自带的‘异能场’对比，来进行追踪与识别。” 陈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希伊想了想，“‘异能场’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异能者下意识对身边环境造成的影响。好像高级火系异能者身边会比较热，而冰系会比较冷一样。”余乐拿着圆盘，嘴角带着一抹恶劣的笑容。“我很好奇啊，这东西你们是怎么拿到的？三年前我去参加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研讨会，出门就发现这东西丢了。当时那还只是一个原型机，但是结构和这个几乎一模一样。从外形上看，你们这个甚至还大了好几倍。”余乐砸了咂嘴，“真丢人。” 克拉克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严肃，“这个问题我也想弄明白。米尔，解释一下。” 紫发女人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退后几步，眼中满是惊怒之色。现在的状况，似乎是要她把所有的黑锅都扛起来。她恶狠狠地瞪向陈觞。 一般来说，这应该是个弃卒保车的剧情。但米尔很清楚自己老大的脑容量。他要是能干出这种事来，那异人联盟早就高举独立大旗，反抗人类暴政了。 陈觞表情严肃，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按照他和米尔的默契来看，二人应该合作把水搅浑，让这件事不了了之。而陈觞现在做的事也是在搅浑水，但目的却是为了保下希伊。 只能说，米尔低估了希伊在陈觞心中的位置。 “我可以证明，这件事和米尔无关。”凌突然站在米尔身边，“那个原型机是三年前，我哥从一个组织手里买来的。” “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克拉克问道。 “我不知道，我哥没有说得太详细。不过他本人一定知道，只要找到我哥，他就可以证明米尔的清白。” 米尔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没错，当时是托隆和那个组织交易的，我只是负责把原型机带回来而已。” “异人联盟副主席，居然和偷窃别人研究成果的组织私下交易，这还真是……”陈觞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凌。 “这种事你们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呢？”在场众人，貌似只有克拉克把这件事当真了。 “老大，三年前你好像在中东那边吧。”奥萨无奈地说道：“说是去调停战争，一去就是一年多。我们想联系你也联系不到啊。” 克拉克先是一愣，接着叹了口气。“这是我的不对，可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除了你之外，托隆想干什么我们也拦不住啊。”米尔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在偷偷瞪了一眼陈觞后，便面无表情地和奥萨打起了配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余教授，是不是可以在找到托隆之后再调查这件事？”陈觞站了起来，一脸的正气凛然。“我可以以九科科长的名义替他们担保。” 希伊再次震惊于人类的下限。 “好吧，就给你们一点时间吧。”余乐似乎很无奈地说道，“不过这件事可不能无限期的拖下去，而且如果托隆已经死了，那该怎么处理？” 陈觞脸上的正气更加浓厚，“那我们九科一定会查出那个偷窃您技术的组织，然后和异人联盟一起，彻底粉碎他们。” 米尔震惊于陈觞的下限，这是拿了人情还要把他们当枪使的节奏啊！ 克拉克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没扯着陈觞出去飞两圈。 所以说，看得太明白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说米尔，她现在就只能忍着边吐血边给陈觞来一套正义连击的冲动，笑着称赞九科科长果然高义。像是克拉克这种全程都在状况外的，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看明白了？”余乐小声问道。 希伊点了点头，“这些人……不累吗？” “这个啊……”余乐看着眼前这一片和谐的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自己知道。” 第十八章联合调查 “那么，托隆·杜卡失踪案，九科将和异人联盟合作调查。双方各出人手，确保在最短时间内，找出这件事的真相。没问题吧？”陈觞笑着问道。 “没问题。”克拉克握住了陈觞的手，“这次真的是谢谢您了。” 旁边的米尔直接翻了个白眼，指向希伊，“他也在行动中吗？” “没错，希伊将作为九科的特殊雇员，加入调查队伍当中。”陈觞点了点头，“稍晚一会儿，我会把其他人的名单发给你们。” “我也来帮忙吧。”余乐突然说道。“我对袭击托隆·杜卡的那个组织有一些猜想，明天会给你们答复。” 陈觞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 “所以说，我这份保镖的工作算是到头了。”希伊歪着头看向余乐，“感觉好像没做什么啊。” “保镖吗，就是这么回事。”余乐耸了耸肩，“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一道蓝色光圈出现在余乐身后，余乐摆了摆手，走进光圈。 “好了，九科为各位准备了套房，今晚请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墨缃雨打开大门，无声地催促着众人。 克拉克转头看向余乐，“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 余乐摆了摆手，“没什么，误会而已。”二人相视一笑。 “感觉他们还是在怀疑我啊。”在异人联盟的人离开后，希伊有些不安地皱起眉头，“你觉得让我和他们一起去真的好吗？” “就是因为他们怀疑你，所以才要让你去。不然就真的洗不清了。”陈觞揉了揉太阳穴，“而且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在这个关口，九科隐藏起一个s级异能者难免会让人起疑。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把你派出去，也省得他们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希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十万块钱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就打到你账户上。” 陈觞叹了口气，“说起来，今天你和超人交过手了，感觉如何？‘ “挺厉害的……”希伊顿了一下，“不过比那个叫伊娃的机器人差一点。” “这样啊。”陈觞思考片刻，“算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别让家里那个大美女久等了。”陈觞的表情逐渐猥琐起来。 希伊翻了个白眼，转身飞出窗外。 陈觞坐在椅子上，看着希伊远去的身影，一动不动。 “科长……”墨缃雨打开大门，“你没事吧？” 陈觞似乎被惊醒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气。“没事，就是想一些问题想的入神了。” “哦。”墨缃雨笑了一下，“那就别待在会议室里了，快点走人，我还等着下班呢。” 陈觞捂住心脏，“小雨啊，我们两个十几年的交情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关心一下我，可也不用这样吧。” “就是因为认识你十几年了，我才知道你这样子绝对是装的。”墨缃雨白了他一眼，“玩什么深沉啊，也不去照照镜子。就你那长相玩得起吗？” 陈觞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看错我了。” “你再这样我就给你老婆打电话了啊。” 陈觞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下班！现在就下班！” 他以极快的速度走出会议室，突然，他停在了会议室门口。 “又怎么了？”墨缃雨不耐烦地问道。 “小雨……”陈觞看着天花板，“你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那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你有病？” “我认真的。”陈觞无奈地苦笑着。 “你说的是哪种神？在非洲的一些地方还有不少人把超人当成神呢。” “怎么说呢？”陈觞想了想，“就是那种足以令人类绝望的神。” 墨缃雨愣了一下，“这样啊……人类大概会疯吧。” “是啊。”陈觞苦笑着说道，“我们总是喜欢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些比我们强大的生物。” 墨缃雨皱起眉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有感而发罢了。”陈觞摆了摆手，“下班吧，总是让你加班我也不好意思，三十岁的人了也该给你点自己的时间用来找男朋友了……”陈觞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高空中。 当晚，附近的居民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看到有人在夕阳中苦练那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希伊小心翼翼地回到家中，为了避免某些麻烦，希伊一直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目前为止效果还算不错，起码附近的邻居都不知道，他们周围住着一个能把这栋楼提起来的人形怪物。 “回来了。”穿着睡衣的范凝摆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希伊四处看了看，今天家里难得没有什么酒味。 “干嘛那么看我？”范凝翻着一双死鱼眼看向希伊，“我今天没有喝醉就这么奇怪吗？” “这倒不是。”希伊勉强笑了一下，坐到她身边。“你今天……还好吗？” 范凝默默地斜了他一眼，“你这句话，我打零分。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希伊想了想，“家里的酒都喝完了？” 空气顿时沉默下来。 “我说……”范凝翘着二郎腿，“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嗜酒的堕落女青年对吧？” 基因中对危险的预知能力，让希伊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没事，说实话。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范凝笑着说道。 希伊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就是习惯你喝醉酒的样子了，突然这么清醒，我……需要适应一下。” 范凝凝视他许久，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人不能老是活在过去。特别是看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之后。” 希伊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安慰她。但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吧。另外十万块明天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这下欠的钱应该差不多就能还清了。”希伊连忙说道。 范凝笑着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明天哪里都不用去了？” “不是，明天我还要帮忙去找个人。”希伊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范凝的视线，“不过应该不会用太久。” “这样啊。”范凝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那你去做饭吧。” 希伊张了张嘴，无奈地走向厨房。 与此同时，余乐站在希伊曾经见过的光柱前，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说道：“范围：地球，关键词：光照会，开始搜索。” 一份份资料从光柱中浮现。余乐快速过滤着这些信息，最终在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余乐冷笑一声。“伊娃，开启搜索雷达，用希伊的能量波动搜一次看看。” “明白。” 地球的虚拟影像出现在光柱中。在地球表面上的三个红点尤为醒目。 “一个是希伊，一个是南美遗迹，还有一个……”余乐想了一下，“伊娃，帮我联系光照会，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他们。” 第十九章强势 南非某处，一架运输机轰响着穿过天空。 运输机内，两拨人相对而坐，眼神激烈地交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对砍。 “还有多久？”米尔不耐烦地问道。 “别着急，一会儿就到了。”墨缃雨笑着拿出一包软糖，“吃糖吗？” “你当我是小孩吗！”米尔的手指发出耀眼的紫光。 一只手拍到她的肩膀上，“别乱来。”奥萨低声说道。 米尔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动手的冲动。同时瞥向九科的人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九科那边似乎比他们还要着急。 除了老熟人希伊还有墨缃雨外，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生面孔。但却没有一个弱者。在米尔看来，这些人应该都是九科隐藏的后手。 虽然这些人对米尔来说都是生面孔，但对希伊来说，这些可都是熟人。 整整三个a级异能者，光头青年、魁梧大汉、瘦高男子。除了那个使用空间能力的青年和紫萝之外，曾经和希伊交过手的人都出现在了这里。 见到希伊，他们只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坐在他的身边。 希伊也没有说什么，轻轻地把这件事揭了过去。徐觞早就和他解释过，所有派去和希伊交手的人都被篡改了记忆。所以他也不好责怪这些人。 只是这次九科的手笔稍微有些大。就算忽略掉希伊，四个a级异能者也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甚至可以在一夜之间毁灭一个小国。 异人联盟那边也不过派出了两个a级和两个b级而已。至于超人，他是自己跟过来的。现在正在飞机外面跟着飞。作为一个同样会飞的人，希伊完全理解不了他的行为。 “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行动方案。”墨缃雨突然说道。 “等等！”米尔突然开口，“在讨论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开诚布公一下？”她的视线扫向对面所有人，“你们对这个掳走托隆的组织，到底了解多少？” 墨缃雨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其实，我们了解得也不多。” 米尔的眉毛竖了起来。 “别急，我说得是实话。”墨缃雨收起了那副哄小孩一般的笑脸，“在一年前，他们只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恐怖分子。影响力还不如一些极端动物保护组织。但在就在一年之前，他们的行踪突然变得诡秘起来。” 希伊心里咯噔一声，一年前，这个时间点对他来说实在太特殊了。那是他被范凝挖出来的时间。 “当时，我们的人并没有重视这一点。毕竟像他们这种恐怖组织，世界上实在太多。偶尔消失一两个，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但是，就在九个月前，世界各地开始频繁发生异能者失踪事件。一开始是一些刚刚觉醒异能的小孩子，然后b级、c级的成人也开始遇害。” 凌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我哥也是这一系列失踪案的受害人之一。” 异人联盟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失踪案，只是没有把托隆·杜卡算进去。毕竟s级异能者和其它等级的异能者，差距实在太大了。 “我们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余乐教授也证实了这一点。”墨缃雨点了点头。 米尔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按你们的说法，这个组织一开始只是个小组织，那他们是怎么在一年之内，强大到足以绑架s级异能者的？” 希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终于问到关键的问题了。 墨缃雨点了点头，“我正要说这个，根据九科的情报，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s级精神系异能者。”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希伊是震惊于墨缃雨胡说八道的本事。其他人则是真的被吓到了。 s级精神系异能者，没有谁会比他们这些接触过s级异能者的人更清楚，那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s级以下的异能者将毫无用武之地，只要接近，不！连接近都不需要！只要他们出现在对方的感知范围内，他们将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地成为他的玩物，任他驱使奴役。 就连s级的异能者，都不可能免疫这种可怕的能力。只要时间足够，他甚至可以把s级异能者也变成自己的玩具。 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要对上失踪的托隆·杜卡。一想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一道红色的影子从窗外飞过，看着那个盘旋在飞机周围的身影，众人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是啊，有他在，还有什么可怕的？无数次的战斗早已证明了，那个人是这颗星球上最强的人类。只要有他在，众人便无所畏惧。 “我们快到了。”墨缃雨说道，“这架飞机是以投放人道主义物资的名义过来的，不会中途降落。我们只能自己下去。” 说完，她打开一道黑色的螺旋通道，九科众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希伊是最后一个，他稍微停了一下，看向异人联盟的人。 “你们不一起来吗？” “没那个必要。”米尔高傲地抬起头，“我们有自己的方法。” 希伊没有坚持，随着片刻的黑暗，他站在了坚实的大地上。 “异人联盟的人呢？”墨缃雨问道。 “他们说有自己的方法。” 还没等墨缃雨继续问下去，一道雷电便劈到了地上。电光散去，奥萨出现在众人面前。 接下来，紫光闪动，冰霜飞舞。还有一个紧身衣兄贵竟然直接跳了下来，重重地砸到地上，毫发无伤。 “这些人……一直都这么高调吗？”希伊问道。 “已经不错了。”墨缃雨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我们现在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为了防止被发现，请戴上这个。” 她递给众人一个手镯，“这个装置可以防止我们被精神扫描探测到。但是无法遮挡空间和能量反应，所以接下来的路，我们只能步行。” “步行？”米尔看着头顶的太阳，“你在开玩笑吧？” “很遗憾，不是。”墨缃雨严肃地看着她，“我不管你们对九科有什么成见，如果你们想活着的话，就把那套张扬的把戏收起来。这次的对手可不是直接怼过去就能解决的。” 奥萨撇了撇嘴，“直接让老大冲进去干掉那个心灵控制的，然后我们再开传送门不行吗？” “如果你想托隆死的话，那我没意见。”墨缃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说过，这次的对手很特殊。如果打草惊蛇，他很有可能会命令托隆·杜卡使用一些自残的手段来阻止超人，那就等于是你们亲手断绝了他仅有的一线生机。” 凌毫不犹豫地戴上了手镯。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照做。 “很好，徒步的话大概需要一天一夜就可以抵达目的地。”墨缃雨看着手表，眼神中没有任何笑意，“在这段时间里，别搞事情。否则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九科都不会负任何责任。” 墨缃雨说完后，也不等众人回答，便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面。 “出发！” 刚刚降落的超人沉默了一下。“我喜欢她的性格。” 第二十章袭击 “还要走多久啊？！” 走在最前面的希伊看了一眼手表，“才走了三个小时而已，这些人怎么回事？” 在他身边的克拉克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太没有毅力了。” 奥萨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米尔也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相比起来，身材娇小的凌只是呼吸凌乱，脚步有些虚浮而已。至于某个紧身衣兄贵……在他出了汗之后，所有人都在试图无视他，太辣眼睛了。 不得不说，比起九科的人，异人联盟这边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丢人。 “几位不愧是陈科长的下属，异人联盟比起九科来，还是差了很多啊。”克拉克感慨道。 “您太客气了，异人联盟与九科性质不同，是不能直接放在一起比较的。”墨缃雨客气地说道：“九科成员基本上都接受过专业的军事化训练，而异人联盟平常则更注重于对异能的开发。双方各有优劣，也不能说哪边更好一些。” “说得也是，不过……”克拉克看着自己手下糟糕的表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墨小姐，我想问一个问题。”克拉克看向墨缃雨，“一会儿遇到敌人后，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墨缃雨沉默了一下，“最糟糕的情况，我们可能要对上三个以上的s级异能者。” “明白了。”克拉克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问。“墨小姐，有一件事要麻烦您。如果出现紧急情况，请您送凌先走。” 他叹了口气，“她还只是个孩子，本就不应该掺和进这种事里。” “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墨缃雨四处看了看，“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众人就地坐下休息，凌双手一撮，周围的温度瞬间变得凉爽起来。 墨缃雨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舒展开来。这种距离的话，只是稍微改变一下温度，应该不会被人发现。而且异人联盟的人也确实快坚持不住了。 希伊随意地站到一边，将自己的感应能力开到最大。 “希伊……对吧？” 克拉克笑着走到希伊身前，“一直没有机会正式认识一下，克拉克·肯特，或者叫我超人也行。” 希伊的眉毛跳了一下，这个自我介绍他听着都觉得尴尬，而对方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直接说出来。果然中二病患在某些方面完爆正常人。 “希伊，你已经知道了。”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希伊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他实在是不适合和陌生人打交道。 “你之前的表现令我印象深刻。”克拉克笑着说道，“连托隆都不可能接下我那么多拳，而你看起来甚至还有余力。” “异能类型不同吧，我比较擅长近距离作战。”希伊摸了摸鼻子，“路程还有一大半呢，你的人能坚持下来吗？” 克拉克看起来有些无奈，“他们高高在上太久了，也该磨练一下。” 希伊点了点头。他倒是听说过，异人联盟总部所在的北美对异能者的态度要比天朝开明得多。那边不但比天朝早五年承认了异能者的存在，而且对异能者的态度也不是分散打压，而是主动鼓励他们聚集到一起，并提供各种特权。 至于原因嘛……只能说双方都自有国情在此。 不可否认的是，异人联盟的实力比互助会或是九科任何一方都要强得多，以至于两方不得不合作才能牵制住这个庞然大物。而且，这还是在克拉克基本只挂了个名的情况下。 曾经有人预测过，一旦克拉克插手进现在的局势里，那么九科和互助会将会被瞬间瓦解。当然，随之而来的异能者对普通人的战争，也不是异人联盟能承受得起的。 “克拉克先生……”希伊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一直想问，你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克拉克顶着一头问号看向他。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战争已经离我们不远了吧。”希伊觉得，自己好像在干一件很蠢的事。“现在离异能者和人类全面开战，只差一个小火花。” 克拉克伸出手，制止了希伊。 “首先，异能者也是人类。”他笑着说道，“其次，战争爆发与否，是取决于我们的。只要我们坚守和平，战争就永远不会爆发。” 这一点，连希伊都不相信。可克拉克却好像视其为真理。 “这世界害怕我们。”克拉克拍了拍希伊的肩膀，“因为未知，所以恐惧。因为恐惧，所以不信任。他们只是还没有意识到，异能者也是人类的一份子。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 希伊露出一个苦笑，大概只有他才会这么认为吧。 突然，几股特殊的能量波动出现在希伊的感知范围内。 “有人来了！” 克拉克一愣，接着径直飞向希伊指出的方向。其他人连忙站了起来，做好作战准备。 片刻后，一阵爆响从远处传来。 希伊连忙飞起，“我去帮忙。” “等等！”墨缃雨叫住了他，“我和阿莱、漠河去帮忙，你留在这里。” 阿莱是曾经和希伊交过手的火系异能者，漠河则是那个被他一道龙卷风秒杀的肉体强化系异能者。这种不像代号的代号貌似是九科的传统。除了陈觞、墨缃雨这种名声在外的高级人员外，其他人执行任务时都要用代号。 “还有我们。我和奥萨一起过去。”米尔连忙走过来说道。 “好。”墨缃雨双手一分，一道黑色螺旋出现在众人面前。 “做好准备，漠河，你第一个。” 高大的漠河点了点头，一头冲了进去。其余人各自做好防御手段，也跟着冲了进去。 天边闪过一道雷光，战斗的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凌的脸色有些发白，“怎么可能，居然有人能和克拉克他们打成这样。” 希伊皱起了眉头，在他的感应中，克拉克与随后赶去的增援已经占据了上风，只是那些袭击者的能力实在很奇怪，硬是在实力远远不如的情况下拖住了他们。 而且在希伊的感应中，那些袭击者身上的能量反应也不像是一般的异能者。和他曾经见过的异能者比起来，这些人的能量实在是太过庞杂与混乱了，就好像是把好几股完全不同的能量揉在一起，然后直接塞进一个人的身体里面。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凌突然问道。 希伊一愣，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一阵刺耳的蜂鸣声便钻进了他的耳朵。 是袭击！在希伊认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几道人影从空中浮现。不知道他们到底用了什么隐形技术，居然能躲过希伊的能量感应。 体质较差的凌当场晕了过去。其余三人也是在苦苦支撑。 希伊咬着牙，一拳打在地上。大地崩裂开来，强劲的冲击波将泥土碎石高高掀起。同时也打断了袭击者的声波攻击。 凌娇小的身体也一并飞了起来，希伊刚想救下她，便被一道绿色的能量死死缠住。同时，一道黑色光柱射向晕厥的凌…… 第二十一章屠杀 在黑色光柱射向凌的一瞬间，某个紧身衣肌肉男直接跳了上去，挡在她身前。 黑色光柱消失不见，接着黑色的能量再次爆发开来，扫向袭击者。希伊倒是听墨缃雨介绍过，这个人的能力是吸收能量，而且可以把吸收的能量释放出来。 不过据说他只是b级异能者，所以在这之前希伊并没有对他抱有什么期待，现在看来，异人联盟派他过来也不光是用来恶心人的。 希伊一把撕碎了身上的绿色能量，狂暴的劲风如同钢刀一般切向袭击者。各色能量护盾纷纷亮起，但只支撑了一瞬间便被切得粉碎。 突然，袭击者们瞬间消失在原地。希伊一愣，连忙将感应范围开到最大。 一道黑色螺旋凭空出现，克拉克、墨缃雨几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这里也遇袭了？” 希伊点了点头，“袭击者突然消失了，看样子不像是空间系异能。” “我们那边也是。”墨缃雨的脸色异常难看。“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手，这下麻烦了。” “不能再慢慢走过去了。”克拉克握紧了拳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再拖下去等于把主动权让给对方。” 墨缃雨犹豫了一下，“好吧，我这就开门过去，只是那边的情况尚不明朗……” “我先过去。”克拉克说道，“你们先等我的信号。” 与此同时，地球之外，余乐的研究基地内。众人和光照会袭击者交手的影像悬浮在余乐面前。 “没有察觉到空间的置换，是没有这种能力还是尚未开发出来？”余乐死死盯着希伊，“能量感应？没有生命雷达吗？” “说真的，你这次是不是有点过分啊。”伊娃有些不自在地熟悉着新的身体，“万一他真的是你猜测的那种东西，那玩脱了怎么办？” “镇定，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余乐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自负的微笑。 “就是因为太了解你了，所以我才害怕。”伊娃叹了口气，“你哪次没玩脱？” “那都是意外！”余乐瞬间恼羞成怒，“总而言之，这次我已经做好了周详的计划，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 “希望如此吧。”伊娃摸着自己的后颈，“这具身体我还挺喜欢的，暂时不想再换了。” 传送门被打开，克拉克直接冲了过去，接着就是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 “老大，怎么样了？”米尔忍不住问道。 “……你们过来吧。”克拉克的声音有些沉闷，众人没来得及细想，便一起走了进去。 刚刚穿过传送门，迎面而来的臭味差点把众人的眼泪都熏出来。 “咳咳……什么东西？”米尔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象瞬间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 尸体，无边无际的尸体。山谷之中，上千具尸体被人胡乱地丢弃在这里。里面既有大人，也有小孩。有的才刚刚死去，痛苦扭曲的面容诉说着生前遭受的苦难，有的已经腐烂，密密麻麻的蛆虫享受着它们的饕餮盛宴。 这种场景，足以让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彻底崩溃。 幸好，在场众人都不是普通人。 “呕~~~”不过他们的胃都是普通胃。 除了希伊和克拉克还能勉强站着之外，其他人都忍不住呕吐起来。刚刚才醒过来的凌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脸色比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难看，看着这些尸体，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哥哥的下场。 “别胡思乱想。”希伊拍了拍她的肩膀，“托隆·杜卡是s级异能者，和这些人不一样。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处。” 希伊只是想安慰一下凌，看着这些尸体，他实在不觉得，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有多少理智可言。 而凌却好像把希伊的话当成了救命稻草，她抓住希伊的手，顽强地站了起来。 墨缃雨在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完后，也强撑着走到克拉克身边。 “这些尸体，我们要挑一两具比较完整的带回去。” 克拉克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飞到半空中。 “在那里，我看到了。”克拉克指向尸堆另一边。 墨缃雨开出一道传送门，虽然距离并不远，但很明显，没人想趟着尸体走过去。 尸堆另一边是一栋圆形的建筑，玻璃穹顶配上白色的墙壁，一种精致的奢华感扑面而来，如果没有身后那上千具尸体的话，众人恐怕会以为这是哪个土豪的私人花园。 克拉克直接冲了过去，在墙壁上撞出一个大洞，其他人紧随其后。 出乎众人意料的，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空旷的白色空间中，只有几块巨石突兀地摆放在地板上。 “他们提前撤离了。”墨缃雨沉着脸说道。 “用不着你说，我有眼睛。”米尔瞪了她一眼，“而且我还有脑子，你们九科里有他们的人！” 一团火球出现在阿莱手中，奥萨上前一步，指间闪烁着丝丝电光。这好像是一个信号，九科和异人联盟的人瞬间分开对峙在一起。 “米尔，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米尔冷笑一声，“我们几个直到上飞机才得到九科提供的详细地址，现在这些人明显早就收到了风声。不是你们九科出了问题，难道还是我们吗？” 墨缃雨沉着脸，拦住九科其他人。 “够了！！！” 克拉克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愤怒。“上千人的尸体就摆在外面，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内斗！” 众人一言不发。 “你们过来看看。”希伊不知何时走到了那几块巨石前。巨石表面满是泥污，似乎是刚刚从地下挖出来。还没来得及清洗。“他们为什么没把这些石头一并带走？” “可能是嫌重吧。”终于能转移话题的墨缃雨松了口气，走到希伊身边。 希伊想了想，轻轻吹出一口气。巨石表面的泥土被瞬间吹散，露出巨石的真容。 “这些是……画？”墨缃雨凑到巨石前，“好像很古老了啊，这画的是……战争？” 希伊愣在了原地，画上的场景曾经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一场神对人的屠杀…… 第二十二章壁画 “这些画的风格很独特啊。”米尔凑了上来。“看起来有点像是类似于北欧诸神黄昏的神话故事。” 希伊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神话，而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历史。 第一幅画，是一个巨大的，类似于金字塔的建筑。通体金黄，仿佛由黄金铸造。建筑周围，上百个梭形飞行器悬浮在空中。在建筑下方，是一座无边无际的城市。密密麻麻的建筑让人不禁想到繁华的现代都市。只是按照壁画上的比例来看，这座城市，实在庞大得惊人。 第二幅画，在夜晚，整座城市灯火通明。金字塔型建筑顶端，一个身材尤为高大的男人正和几位老人争执着什么。 第三幅画，白色的光芒在天空中亮起。白光之中，隐隐可见白色的羽翼。上一幅画中的老人们和城市里的其他人跪在地上，向白光叩拜。而那个男人站在地下，和一群奇形怪状的生物交谈着。 第四幅画，白色光柱降临在城市之中，火焰焚烧着画中一切，残肢断臂散落各处。一切宛若一场血腥的屠杀。那个男人站在金字塔型建筑顶端，穿着华丽的铠甲仰天怒吼，似乎是在大声唾骂着。 第五幅画……一片空白。似乎是有什么人将这上面的画抹去了。 “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这几幅壁画？”米尔问道。 “或许是想传递什么讯息吧。”希伊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墨缃雨看了他一眼，“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这些壁画大概是唯一的线索了。” “也有可能是想要误导我们，毕竟这是他们主动留下来的。”米尔少见地没有和墨缃雨抬杠，而是认真说出自己的意见。“我建议，找这方面的专家来鉴定一下。”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直说吧，我们九科有专业人士，可以分析这几幅壁画的来历。” “经过今天的事，我可不敢相信你们。我们异人联盟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希伊悄悄凑到凌旁边，“这两人怎么回事？” 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当年各大异能者势力争斗的时候，这两人就结下了梁子，然后一直斗到现在。” 希伊点了点头，正要再问。一声大喝突然响起。 “够了！”克拉克眉头紧皱，强大的气压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只有希伊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 “事态的严重程度已经超过了预期，这件事无论九科还是异人联盟都不可能单独处理。是时候联手了。”他看向外面的死尸，“你们先回去通知陈科长，我去联络一下互助会。我们三方是时候联合起来了。” “等等！”墨缃雨连忙叫住他，世界上最大的三个异能者组织联合在一起，这种事无疑会刺激到很多人。“是不是先和科长商量……” “商量什么？我们异人联盟做事之前难道要先得到九科的同意吗？”米尔的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在她看来，既然要联合，那就势必要选出一位领头人，这个人选只能是公认的s级最强者，异人联盟首领克拉克。 只要这件事坐实，异人联盟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将会大幅提高。 对此，墨缃雨觉得自己当年是不是下手太重，把这孩子打傻了。 克拉克想了想，“没错，这件事还是要和陈科长说一下的，毕竟计划出了这么大的变化，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还有就是，你们九科的那位……” 他突然停下了话头。墨缃雨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们先回九科吧。” “老大！”米尔露出不甘之色，她觉得自己家老大实在太怂，明明有碾压一切的力量，做事却瞻前顾后，没有一点属于强者的霸气。 墨缃雨瞥了她一眼，心说：无知真是幸福啊。 “我的空间门开不到那么远，需要呼叫支援吗？” 克拉克想了一下，“好吧，正好一起回去。” 突然，希伊走到了空地中间。“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说完，也不等别人回应，便一拳砸了下去。白色的地砖瞬间碎裂开来，露出下面光滑的银色金属。 希伊皱起眉头，又是一拳砸了下去。伴随着刺耳的形变声，金属瞬间凹下。 “咦！” 刚刚那拳虽然并没有尽全力，但这金属的坚韧程度还是超出了希伊的预料。这种金属虽然没有伊娃躯干那么强韧，但也远远超出了现代合金所能达到的极限。 “让我来试试看。”克拉克上前猛地一拳击下，宛若实质的冲击波直接震裂了穹顶的玻璃。 金属形变得更加厉害，但还是支撑了下来。 和希伊一样，克拉克同样震惊于这种金属的性能。但随后又连击数下，伴随着刺耳的爆鸣声，金属被砸开了一道缺口，露出幽深的空洞。缕缕凉风从缺口处吹了出来。 一种强烈的冲动没来由地出现在希伊心里，他想要冲下去，将里面的某个东西撕成碎片，吞进肚子…… “希伊？”墨缃雨疑惑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希伊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洞口。 “没事，我看看这下面有什么。”希伊连忙避开众人的视线。“看样子是个很大的空间。” “而且和外界连着。”米尔接过话头，“这很可能是他们逃跑的密道，或者干脆就是他们真正的大本营！” 凌连忙跑到洞口，“我们快点下去！说不定他们还没走。” “等等！”希伊伸手拦住她，眼睛依旧直直地盯着下面。那种没来由的冲动愈发强烈起来。他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这下面可能有问题，我先下去看看。” “要不还是我……” “不必了！”希伊大声喝道，打断了克拉克的话。随后迅速反应过来，有些歉意地看了克拉克一眼。“你还是在这里看着比较好，墨缃雨先叫支援，万一支援的人先到了，你在这里也比较好说话。” 克拉克想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凌，你也一起去吧。”米尔突然说道，“下面说不定会有你哥留给咱们的线索。” 凌点了点头，希伊直接纵身跃下。凌也架起一座冰制滑梯，滑了下去。 留在上面的人互相看了看。 “好了，墨小姐先叫支援，剩下的人分散开找找线索，十分钟后集合。” 第二十三章救出 这个坑洞远比二人想象得要深，幸好他们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在下降了差不多三分钟后，二人终于触碰到了地面。丝丝凉风在周围回荡着。 “看来这里真的和外面相连。”凌有些惊喜地说道，“你带手电筒了吗？” 希伊沉默了一下，掌心飘出数颗白色光点。光点暴露在空气中开始迅速变大，最后变成光球漂浮在二人周围。 凌眨了眨眼睛，蓝色的瞳孔中满是惊愕。“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这个……”希伊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我也不是很清楚。” 凌想了想，“默然者？” 之前说过，每个异能者的异能都是第一无二的，其中有一些异能者，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异能到底是什么。虽然他们依然可以使用异能，但几乎只能依靠天生的本能。强与弱完全取决于异能的种类，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强的机会。这种异能者被统称为默然者。 对于凌的误会，希伊只能点点头，算是默认下来。 “走吧，那边有路。”希伊说道。 凌跟在他身后，手中延伸出两道冰凌。希伊也暗暗提高了警惕，虽然他的能量探测没有发现任何人，但之前的袭击已经让他明白，能量探测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用。 二人走过长长的隧道，周围的墙壁全都是那种特殊的银色金属。希伊很难想象，光照会的人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些金属的，或者这些金属根本就是光照会自己制造的。要是那样的话，这个组织可能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 走廊尽头是一道银色大门，看起来就像是银行金库的大门。 “你能打开这个吗？”凌问道。 希伊示意凌向后站，随后右手合指成刀，猛地向大门戳了过去。 ‘嘭’！希伊的手刀直接插进了大门里。随后希伊又将左手插了进去，双手用力一分。伴随着刺耳的‘嘎吱’声，厚重的大门被希伊直接撕开。 白色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条走廊。大门背后是一间空荡荡的研究室，周围满是各种精密仪器和散落在四周的文件，研究室中间是一根粗大的玻璃容器，里面盛满了成分不明的绿色液体，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正泡在里面，脑后还插着一根金属管子。 “哥！”凌看着男子，下意识地低声呼喊道。眼泪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滑落，还没落地就变成了一颗晶莹的冰晶。 “他就是你哥？”希伊四处张望着。不知为何，他心中那种冲动在踏进这间实验室的一瞬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这里不太对劲，我们把你哥救出来马上走人。”希伊低声说道。 突然，他猛地向后一拉，一阵狂风凭空出现在实验室内，将地下散落的文件吹得四处飘散，几个人影也因此显现了出来。 这些人一见自己被发现，便直接攻了过来。 凌双手一抬，一道冰壁立在二人身前，将所有攻击都挡了下来。但眨眼之间，冰壁上就布满了裂纹。一只燃烧着火焰的拳头直接打穿了冰壁，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冲到二人面前，一拳砸了下来。 伴随着一道热浪，希伊空手接住了他的拳头，足以融金化铁的火焰竟无法在希伊的手上留下任何伤痕。就在来人愣神之际，一道冰凌直接贯穿了他的脑袋。 “抓活的。”希伊说完便冲了出去。在这种狭窄地形中，希伊的速度比空间异能者的瞬移慢不到哪去。以凌的眼力，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闪现，几个人影从空气中现出身形，无力地倒在地上。 希伊站在实验室中央，看着手里的装置，眼中满是疑惑。就在刚刚，那种不安的感觉也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的能力也许对a级异能者来说非常危险，但在希伊面前，就算能够隐形也不过是稍微麻烦一点罢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 希伊眉头紧锁，在这一年中，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 “希伊？”凌疑惑地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没事。”希伊摇了摇头，将视线放在托隆身上。当然，不是下半身。 “接下来要怎么做，直接把他拉出来？”希伊问道。 凌摇了摇头，“我哥脑后的那东西好像是和他的大脑连在一起的，贸然移除的话可能会出什么意外。还是把他带回异人联盟交给专家处理吧。” “带回去……”希伊看着这根玻璃容器，陷入思考当中。 与此同时，二人上方。 “发现什么了吗？”克拉克问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 米尔愤怒地一拳砸在墙上，“绝对是你们九科里有人泄露了风声！如果托隆老大因此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异人联盟不会……” “够了！”克拉克皱着眉头喝止了她。“这件事还不清楚，别这么轻易下结论。” 米尔低下了头，只是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怨愤。 “这件事我回去后会向陈科长如实汇报……”墨缃雨沉声说道，“如果真的是我们九科出了问题，那我们一定给异人联盟一个交代。” 克拉克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等等吧，等凌和希伊上来再说，或许他们发现了什么呢。” 众人相顾无言。 突然，大地开始震动。 “地震？”米尔问道。 “不像，提高警惕。”克拉克说完，直接飞上了天空。紧接着，建筑底部整个裂开。希伊举着巨大的仪器飞了出来。 二人谁都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也不知道在那一堆管线之中，哪个是能拔的，哪个是不能拔的。所以他们在商量过后，决定把整个玻璃柱连同相连的仪器一并扛出来。本来希伊是想把实验室扛出来的，被凌直接否决了。 众人看着希伊，一阵无言。倒是米尔反应快了一步。 “托！” 众人一惊，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量貌似有点大。 米尔冲了过去，贴在玻璃柱上紧张地看着托隆。“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像是昏迷，我们不敢乱动，所以干脆都搬上来了。”希伊说道。 米尔握住了希伊的手，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克拉克也松了口气，“好了，人找到就没事了，先把他送回总部吧。” 墨缃雨连忙上前，“克拉克先生，关于联合调查的事。” 克拉克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先和陈科长商量的，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异人联盟不会就这么算了。” 九科众人松了口气。一架运输机从天边飞来。 “终于结束了。”凌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希伊看着天边的夕阳，一言不发。真的结束了吗？ 第二十四章风雨欲来 “排骨、生姜、冰糖、八角……” 范凝走在大街上，费力地提着一大包东西。“炖个排骨而已，居然这么麻烦的吗？” “这不是范小姐吗？”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范凝身体一僵，回头看去。“小张啊，又见面了。”她强笑着说道。 一辆宝马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只是现在这张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范大小姐，自己出来买菜啊？体验生活？” 范凝叹了口气，“不是，只是试着活着而已。”说完，她又笑了笑。“今天买了不少菜，要到我家坐坐吗？” 年轻人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关上车窗，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看着那辆车渐渐远去，范凝眼中似乎闪过了很多东西，最后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范姐。” 范凝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后退数步，一下失去了平衡。接着一头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希伊扶住范凝，很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我办完事回来了。” 范凝白了他一眼，扭头走在前面。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事情还顺利吗？”范凝头也不回地问道。 “还算可以吧，该救的人救出来了，我们这边也没有伤亡。” “哦。” 又是一阵沉默，范凝突然停住，拉住了袋子的另一边。她也知道，这种重量对希伊来说估计连感觉都不会有，但她就是想这么做。 “所以说人救出来了，陈觞那边没什么表示吗？” “陈觞的话……最近大概会很忙。”希伊想起了那个一听就很麻烦的三方联合提案，“按这种工作量，用不了几年他大概就会陷入到中年秃顶的危机当中去，事实上他最近的发际线就已经很危险了。” “这也不奇怪，九科科长这种职位一听就很费脑子。”范凝摇摇头，“算了，不提他了。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暂时没事。”希伊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中午你做饭。”范凝指了指袋子里的食材。 “说起这个，范姐你居然自己出门买菜了。”希伊有些惊奇地打量着范凝，不知为何，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几乎完全不同了。 “只是突然发现，我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几乎没有好好地活过，所以想要多体验一下活着的感觉。”范凝笑了笑，“对了，刚才你看到张迁了吧。上次我听人说他去做了股票经纪人，看样子似乎做得不错。比当实验室助手强多了。” “是啊。”希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尽管看过了范凝所有的记忆，但有些事希伊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范凝叹了口气，“对不起，之前一直都这么任性。” 希伊疑惑地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了？” “想开了而已，你在一年前翻看了我所有的记忆，同时也让我以一种纯粹的第三者视角来审视我整个人生……”范凝看向天空，“我以前就tm是个碧池！” “……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不，我以前烂透了，准确的说我整个人生都烂透了。我爸是个小人。我那所谓的未婚夫是个废物，只想要我爸的影响力。而我就是个碧池！只知道逗那群傻逼男生围着我转，看着他们为了我争风吃醋。原因就是想看身边那群女生嫉妒到牙痒痒的样子。” 范凝叹了口气，“你让我明白了我的人生到底有多烂，然后直接毁了它。” “……对不起，那时候我纯粹是无意识的。” “没关系，我应该要谢谢你。”范凝笑了笑，“一直以来我都装作很恨你的样子，其实我很清楚，我恨的是我自己。你亲手毁了我的一切，而我居然觉得很轻松。因为这样我就不用面对以前那个烂透了的人生。很让人恶心对吧？尽管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却无力改变。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其实你已经变得很好了。”希伊试探着说道：“虽然大部分时间都醉醺醺的，可你的确变好了不少。而且你现在不是试着直面新生活了吗？” “是啊。”范凝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这是从前那个范凝绝对不会拥有的笑容。“抱歉，用这种小事来打扰你。” “别这么说，听你说这些我很开心。”希伊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食材，“中午红烧排骨怎么样？” “好，多做一点。” 与此同时，九科科长办公室。 陈觞正在接待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这个人身材壮硕，肌肉发达，在陈觞对面坐得笔直。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眉眼之间却没有一丝倦怠。刚强的气质让人不禁联想到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 “冯天炀，你想和我谈什么？” 这个人正是追猎者部队的组建者，冯天炀。 “我可不是来和你谈话的，我是来找你要东西的。”冯天炀冷笑一声，扔给徐觞一份文件。“追猎者部队在明天正式成立，我来这里取那些有可能造成特大危害的异能者名单。” 他笑着说道：“其实就是所有b级以上异能者的名单，我们要用。” 陈觞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份文件，“老冯，你的追猎者部队权限，似乎和九科的一些权限重复了。” “是吗？可能吧。”冯天炀笑着答道：“不过这样也好，替你们分担一下吗。” 陈觞看了他一眼，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老刘，把科里所有b级以上异能者的资料都拿过来。” 冯天炀满意地笑了笑，“这就对了嘛。陈科长，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陈觞笑而不语，一道白色裂隙突然出现在办公室上方，密密麻麻的档案资料直接掉了下来，填满了大半间办公室。 冯天炀猛地站了起来，“陈觞！你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啊老冯。我们九科为了防止黑客入侵，一向用的都是纸质资料。看样子的确是多了点，要不我派人帮你送过去？还是让你的人来一趟？”陈觞笑着说道：“追猎者部队第一件任务居然是搬东西，这事传出去有点丢脸啊。要不还是我派人帮你吧。” “用不着！”冯天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冯天炀还是有点面子的，几辆货车还借得到。不用你费心！” “那就不送了啊。”陈觞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心中暗道：“现在的人啊，怎么都这么急躁呢？” 第二十五章追猎者首秀 “小姐，这件衣服怎么卖？” a市市中心某家服装店内，范凝兴致勃勃地拿着一件男式外套问道。在她身旁不远处，是一脸尴尬的希伊。 “现在店里打折，只需要一千二百九十九元就可以买到了。”店员笑容满面地说道：“这件外套特别配您弟弟的气质，穿上去肯定抢人眼球。” 范凝笑着看向希伊，没有做任何解释。这就是希伊不愿意和她一起出门买东西的原因，每次他都会被当成范凝的弟弟或者亲戚什么的。最离谱的一次，有位大爷直接把他们当成了母子，范凝当场翻脸。要不是希伊拉得快，不赔个六位数都对不起人家老大爷那满脸的胡子。 说实话，人家老大爷本来眼神就不怎么样，而且当时范凝通宵喝酒加素颜朝天，这种情况下被人家认错也在情理之中。 “希伊，过来试试。”范凝拿着那件外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希伊无奈地接过外套，直接套在身上。不得不说，店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件灰棕色的外套配上希伊淡灰色的头发，瞬间把他的气质衬托了出来。 范凝眼前一亮，“就这件了，刷卡。” 希伊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所以只能乖乖闭嘴，任由范凝做主。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从天空中传来。接着便是一阵枪声。 一辆警车停在店门口，几个警察下车开始疏散人群。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周围的各个角落，不明所以的群众在警察的指引下，开始有序撤离。 “紧急情况！关上店门跟我们走！”一个警察冲进店内吼道。 店员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连忙招呼客人们离开。希伊和范凝也混进人群之中。 “怎么回事？”范凝低声问道。 希伊疑惑地摇了摇头，这种场面有点像是高级异能者失控。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受控制的能量。 天空中数架直升机掠过众人头顶，警察们开始封锁四周。 “情况不对，我去看看。”希伊低声说道，随后逆着人潮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开始偷偷观察。 封锁线内，一道金属囚笼突兀地立在广场上。警察们端着枪，不敢贸然靠近一步。 “米洛！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投降！争取……”喊话的警察还没把话说完，一辆汽车便凭空飞起，直接砸了过去。 “九科的人呢？！”金属囚笼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现在这里被追猎者接管了！”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天空中响起，接着几道人影跃出直升机，径直坠落下来。 那是几个宛若机器人一般的身影，黑色的甲胄牢牢贴合在他们身上，没有一丝缝隙。宽大的头盔和摩托车头盔有几分微妙的相似，只是全部由金属打造，只有两个类似于摄像头的装置安装在眼睛的位置。 他们重重地砸在地上，脚下的地砖瞬间碎裂开来。 “b级金属系异能者米洛！快点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声音依旧从头顶传来。 亲属囚笼内，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看向头顶的直升机，双手向上，但直升机却没有任何反应。 “md！太远了！”米洛冷哼一声，周围的金属墙壁瞬间扭曲变形，化为一只金属巨虎，向着人员配置最薄弱的方向冲去，那里只有一个女人。 “长官，目标拒绝投降，申请使用致命武装。”装甲内的女性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a4号追猎者罗琪申请使用致命武装，已同意。” 这个女人正是和希伊有过一面之缘的罗琪。听到耳边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罗琪的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笑意。 她右臂上的装甲突然伸出一截，露出里面蓝色的能量线路，一柄纯粹的蓝色能量刀从她手腕处长了出来。 与此同时，金属巨虎也冲到了眼前，即使穿着厚重的装甲，罗琪在这个庞然巨物面前依旧显得无比渺小。 巨虎伸出利爪，抓向罗琪。巨大的金属利爪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罗琪微微屈膝，蓝色的光芒出现在她的脚下。 巨爪落在地上，将地面挖出数道深深的凹痕。但罗琪却消失不见。正当米洛疑惑之时，一柄蓝色能量刀直接刺穿了巨虎的头颅，险些刺中米洛。 惊恐的米洛连忙调动金属，密密麻麻的金属刺从巨虎身上延伸出来，刺向巨虎头顶的罗琪。 罗琪脚下蓝光一闪，整个人在空中横移出去，但金属刺紧跟其后，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一发炮弹从巨虎身后射出，击中巨虎侧腹。伴随着刺目的白光，巨虎半个身子都变成了铁水。 剩余的金属延伸开来，包裹住米洛飞向空中。 米洛坚信，这些怪人的长官一定在上面，只要自己能离那些直升机近一点，那直升机里所有人的性命就全都由他做主了。想到这里，米洛心中不禁暗恨。要不是那些人身上的金属有古怪，他怎么会被几个普通人逼到现在这种境地。 看着飞上天空的米洛，一个身材高大的追猎者直接拿出一把古怪的大枪对准了他。 在稍微瞄准之后，追猎者扣下了扳机。一道绿光从枪口处激射而出，瞬间击穿了米洛周围的金属外壳，将他整个人化为灰烬。 “报告，目标已清除。此次行动出动五名追猎者，三人参与行动，伤亡数0，a4、a5、a2使用致命武装，装甲状态完好，请指示。” “很好，首战告捷。收队！回基地庆祝！” 五名追猎者身后延伸出飞机一般的黑色双翼，飞向空中的直升机。就在众人即将离开之时，罗琪突然惊讶地发出了声。 “咦！” “a4，报告情况。” 罗琪沉默了一下，“没什么，刚刚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九科的老熟人。” 领队的追猎者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a4，集中注意力。” “是，队长。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没关系。”冯天炀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放心吧a4，会有机会的。” “明白，长官。”罗琪笑着说道，她的眼中露出透骨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