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的弃妃娘子》 第1章 窄小黯黄的空间,暧昧的呻吟,粗重的喘息,旖旎而激荡。 完事,男子伸手从塑料盒内抽出纸巾,略带狠劲的掷向身下的女人,鹰眸闪过不耐,“别脏了车!” 静静地擦净污秽,莫清月眷恋的望着座上吞云吐雾眸养神的男人,幸福得像是中了五百万,哪怕她最不缺的是钱。 不知今晚的他为何选了这静谧却又似乎充满无数双窥视眼睛的地点与她共赴云雨,不过他难得的狂野让她异常的开心,这样被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透肉穿骨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尽管他对自己便不是太热情。 他们之间快三个月没像现在这么亲密过了,兴许连老天都在帮着她,就在她即将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的同时,他首次在结婚两年以来主动点燃了浪漫的导火索。 “珣......”莫清月声音因为羞涩而羞怯,近呼呢喃,她了解燕珣,他不是个有浪漫细胞的男人,而今夜他让她倍感惊讶。 “下车!” 坨红羞怯的小脸入眼,让男子一时呆了神。直至指间一阵灼痛,这才猛然回神,蹙眉懊恼,磁性而淡漠的嗓音发狠的关在车门后。 “珣......”毫无准备的莫清月吓了好一跳。 拉好衣服,那道熟悉的颀长的身影已迎风立在黑色的礁石尖,白色的衬衣敞开着,与风共舞,随性,霸气,不羁。 燕珣就是如此,随性而温稳,狂野而不羁,他是很有魅力的男人,英俊的相貌,傲人的家世,纵横商场,呼风唤雨,不知多少人嫉羡。 那是她的男人! 莫清月几近痴迷的盯着风中的身影,足下生根。 这夜,风很大,听不见她的脚步,觉察不到她的靠近,燕珣冷眼回头,她一如初见时的傻乎乎模样,突然让他心里的那根弦绷紧,准备爆出的恶语突然哽在喉咙,“不是有话要说?还不过来!” “噢......” 后知后觉的娇憨,兴奋得忘了穿鞋,小跑着。 “慢一些......” 说过不会再关心,而看她娇憨一蹦一跳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担心。 “知道啦,对了离,我今天去医......” “给!” “呀!这是送给我的吗?是什么东西?离还是第一次亲手送我礼物呢,会是什么呢,让我猜猜......嗯,是戒指?还是项链......” 燕珣没说话,听着小女人惊讶的喊声,看她欣喜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婚戒都是阿ken代办,他确实不是个合格的丈夫,而现在,他更要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抬首见那张带着激情后余温的小脸扬起大大的笑容时,心,堵塞得更厉害。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挣扎,就此停止吧!却又被令一道声音压下,她是仇人的女儿! 内心刚刚柔和的小小部分彻底被粉碎! 他不能心慈手软!是霜家欠了他! “好可爱的玩偶噢!哈哈,它真丑!这鼻子为什么做那么大?呀,还能动的呢,离,快看呀,能按下去的呢,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第一次收到他礼物,莫清月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任凭她如何猜都敌不过亲眼见来得实在,几乎是颤抖着拉开粉色的蕾丝带,迫不及待将礼物盒子往他怀中一塞,两手两眼的研究起那小小的塑胶玩偶来。 它很小,小的像是小时候用过的橡皮擦,也有香香的味道,有张画得很丑也非常搞笑的脸,最突出的是那个“大大”的红鼻子! 在她心里,它定是她神通广大的老公得知了她怀上三月身孕的大喜事而给宝贝亲手挑选的精美礼物,不然他又怎么会选这么安静美好的地方与她...... 莫清月欣喜间不尤得伸手一按! “这是霜家别墅的炸弹爆破器!”燕珣的声音无情而冰冷。 第2章 莫清月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像是炸开,面上凝固,蓦然睁大了眼,震惊的望向那张让她痴迷的俊脸,红唇颤抖着。 “你没听错!” 男人的眸子没有任何温度。 霜暮天,你死都不会想到送你上路的是你的亲生女儿! 刚毅的唇扬有得意。 如果说第一次听到这话是惊骇,那么这一次,是彻底的绝望! 小小的玩偶毫无声息从她手中滚落,滚过礁石,落入黑色的旋涡。 “你骗人!” 双手揪上他衣襟,瞳孔因惊恐而放大。 他说那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居然是。。。。。 “嗤。”没必要,他也不屑! “不,你骗我,爹地妈咪才不会死,我哥是全球最厉害的爆破侦察官,他才不会把这小小的炸弹放在眼里!” “呵,那么你看着。” 燕珣话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霜清云是国际上顶尖的爆破专家没错,但如果是他燕珣下手,他相信没几个人有拆除的能力! 伸出的手指只剩下一根那瞬,静谧黑暗的天空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破,火光下映着巨大黑沉的蘑菇云赫然出现在霜家别墅的方向! “爹地------------不!不要!” 巨大的声响粉碎了莫清月最后一丝希望,仇恨穿过骨头抑过所有的爱恋,踮直了脚尖要够他的脖子! 这个她深爱了两年多的男人,这个她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杀了她最亲的亲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他们是我的仇人!霜暮天他这个畜生,是他强奸了我妈,害了燕家三口!” “你胡说!我爹地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爹地一直是为人严谨自律的人,与妈咪结婚快三十年,连一点点诽闻都不曾传过,又怎么可能去强暴他的妈咪? “如果他没做这样的事,我又为何潜伏在你们身边多年!”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不然你以为呢?” “呵......” 巨大的绝望袭上心尖,莫清月朦胧的泪眼愈加的模糊。 “全赐你的愚蠢!” 只肖一挥,娇小的身子便松离对他的束缚,然而,惯性而后退的人儿却...... “清月------------” 轰隆,一道惊雷盖去女子绝望的呼喊,吞噬男子撕心裂肺的吼叫,大浪扫平过那一个消退下去的漩涡。 风夹着几张白纸,落在他脚旁。还有车音箱里那首他们都喜欢的西班牙歌曲...... 第3章 庆历三十年的三月,连下了好几日的烟雨终是方歇,春韵渐浓。 古色古香的小苑内阵阵药香弥漫,浅淡好闻。 敞了一半的门扉前,年纪尚且不大的荷衣小姑娘正费力的鼓着腮帮子往冒烟的炉子口吹气,白嫩的小脸蛋儿上横着几撇黑灰,竟也俏丽可人。 手心的蕨叶蒲扇不时加几分力道,用力得紧。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火燃了来,小脸这才仰首露出几分欣慰。 突然,内房一声作响,紧接着一传出阵绝望的呼喊。 “救命啊......救命......不要走......救我......” 小姐又做噩梦了! 小丫鬟在听到喊声的第一时间已将蒲扇一丢,伸手往裙上来回摸了两把,风儿似的往内室冲去。 “小姐,小姐......” 果不其然,床头的铜盆被打翻,水洒了一地。 秋菊望向呆坐于床流泪的主子,泪花就似开闸般的涌了上来,“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近些年来小姐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这般被噩梦惊恐一次,尤其是这一个月,没隔个两三天又复发一次,胜似患病!若非小姐执意拉着她,她早将大夫请来了! “秋菊,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也不知怎的,那个梦,竟是为何三番四次出现,梦里的男子又是谁?为何将她推入山崖深海? 越想头越疼,终是摇摇头。 擦去眶里的泪,床上仅着内衫望眼窗外的女子回头,开口却没答秋菊的话,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惹得小丫头又是一阵心痛。 “回小姐,刚过未时,老爷已携夫人大小姐进宫去了,老爷说小姐既然病了就不......噢噢,小姐,药秋菊都熬好了,这就给小姐端进来!” 几乎是狼狈而逃,连秋菊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她又说错话了! 这病......来得真是时候,也好,反正她也难登大堂之雅! 瘦若兰竹的指缓缓抚上苍白的颊,厚重的青丝突然一下被撩开,铜镜里白净清秀的面上赫然横着一道疤痕! “娘,今年的梨花快开了,阿梨现在就闻到香了呢......” “只是,他们都不喜欢梨花......” 滴答! 一滴泪重重的砸在梨木桌上,慢慢晕开。 门口,端着药的秋菊狠狠的捂着嘴,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冒! 她家小姐为何要这般命苦! 提过袖子狠狠掠过眼,秋菊略带责怪的声音响起,“小姐,您怎么下床了,这天儿冷得很,快些躺上去,否则可就要着凉了。” 闻声,抚着那道丑陋疤痕的兰指勾下耳后的头发,莫梨转过身来,轻笑,“还说我呢,看你,怕是着了凉吧,连声儿都变得瓮声瓮气的了。” 这将军府,除了过世的娘亲,远赴求学的哥哥外,就这丫头肯关心她了吧。 说着,念起爹爹的不重视,大娘的排斥,姐姐的讥讽,下人的疏离,“所以呀小姐,只有您好秋菊才能好,看,为了担心小姐,秋菊鼻子都塞了!嗯......真难受,对了小姐,过几天咱们到风山去吧,我听管家说,大少爷来信了说风山的梨花快开了,好大好大的一片呢,跟下雪似的!” 看小丫头那么向往的模样,莫梨实在不忍打断她,不过府里到处是有心人,难免不会有墙根! 在这小苑“关”了那么多年,她自是向往外边的生活,尤其是那风山的大片梨林,定是极美。她真的很想去看,因为有梨的地方才有娘的影子。 “耶!小姐最好了,小姐来喝药!” 秋菊一阵欢呼,这才想起手里的药。 “你这丫头!” 看一眼正朝她吐舌头的秋菊,莫梨摇首浅笑。 手在触到药碗的瞬间,心突然一阵撕扯,碗随着秋菊的惊叫声应声而碎。 第4章 庆历三十年三月十五,燕王大婚,迎娶将军之女霜若兰。 整整十日未食,摇摇晃晃的花轿颠得女子头昏脑胀。 皇家的婚礼办得很隆重,连街道上也是热闹得同如滚了的水。 隔着花轿,喜庆的唢呐,鼎沸的街道人声重过头上的凤冠。 突然,花轿一个趋趔,身子一歪,差点要她的脑门撞上坚硬的梨木花轿,幸好她稳住了身子。 “小姐,前面好象有人拦了轿。” 丫鬟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小窗边传了进来。 有人拦轿? 难道是...... 不,不会是那个人,十日,那人都未曾出现,看来爹爹不曾将赐婚一事向他提起。 可......又会是谁? “秋......” 女子刚要开口,却一时惟恐被人知晓识破,赶紧闭了口。 “小姐别急,我去瞧儿个究竟。”丫鬟杏眸满含期待,努力伸长了脖子,娇小的身子东张西望看没人注意到她之后,迅速的往前挤了去。 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女子心不止忐忑,腾出一手要掀盖头,顿了顿终是放下捂在心口上。 祈祷她的猜想是对的,绝对不要是那个人,胆敢阻拦皇家的花轿,那是死罪。 突然,腰上一紧,有人搂住了她! 手心的平安果惊得滚落。 方欲惊呼,一探究竟,来人却迅速在她胸前一点,全身瞬即不可动弹! 倏地耳根听得一声轻呵,炙热的气息陡然喷在她的脖颈,让她在惊愕间竟产生出一丝的颤粟,一抹异常的熟悉,就似在梦间...... “呵,传闻霜家的女子各领风骚,你说,若是燕王爷晓了他成亲大日的王妃失了身子,会是何种反应?在下着实期待......” 来人是男子? 声线微哑,似是刻意放低,听这口气,这人与燕王有旧仇? 可他方才说什么,他竟然想要...... 还来不及消化喜轿怎会突闯来人时,只觉男子这话让她脑门热血一充,急速的张口,竟无了声音? 她为还爹爹这十六年来的养育之恩,毅然上轿,王府纵是狼窝,大不了一死,而今却要遭遇比入狼窝更可怕的事情,要她怎能不惧? 而如今这已不听使唤的身子,唯有任人鱼肉,还其可何? 呵,爹爹,您究竟将女儿陷入了何种境地?同样是亲子,为何她就得这般“殊荣”? 心,轰然坍塌。 “呵呵,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女子只觉大腿上一凉,裤头系带被拉扯的声音竟大了外边的喧嚣,那刹,心间绝望远大过于愤怒。 “唔!” 撕裂的疼痛预料中袭来,含眶的泪砸在那沾满血水的两指之上。 滚烫如女子灼泪,一身紫衣的男子赫然一愣,鬼面下的厌恶陡然化成怜悯,却转瞬即逝,狠狠的扯着女子梨色的底裤用力擦拭指上血迹,后在女子前胸一点,冷嗤一声,闪身而退。 轿外依旧喧嚣,竟如一人发觉轿内之事。 叩叩,丫鬟敲响了梨木轿,轻道,“小姐,只是一个孩童无意惊了马匹,已无事了。”微微哽咽的声音里带着哝哝的失望。 女子并未回应,而是垂首掀高了盖头,拉上由白转红的底裤,缓慢而仔细的系好了带子,扯了衫裤,认真摆正血色的喜服。 弯身拾了平安,一如上轿时的端正。 但她明白,自此之后,她,便如此果,支离破碎...... 第5章 花轿走了一盏茶,又停了。 “哼,真是太过分了小姐,王爷竟然还同时取了两名小妾,听说其中一个还是烟花女子!最最可恶的是,那两个小妾的花轿竟然停在小姐的轿前,难道她们要先小姐进门么?可恶!王爷怎么可以这样?” 轿外,丫鬟忿忿不平着,喜婆高声在轿外喝呼,“哎哟喂,今个儿燕王府可真就是三喜临门了呀,可这王妃的花轿竟然因为闹事那段小插曲硬生生的给落在了小妾的花轿之后,这......王妃您看这可该如何是好?” 不难听出,喜婆话里的讥讽,各处的嘲笑声就算再怎么尽量避免依旧还是让女子听了去。 他燕王既然如此不顾皇家与霜家脸面,大张旗鼓的羞辱自己,分明是对她厌恶至极,她又何必上去自取其辱? 娘曾说过,心静自然凉。 从花轿上的事情发生那一刻,就不难预知到她今后的路,本就无心争宠,几个妾室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待她身份暴露那刻,霜家的欺君之罪该如何抵消?不仁的爹娘不义的姐姐于她而言不过是痛苦的累积,只是无辜的百余下人该怎么办? 娘,您告诉阿梨该如何做,好吗,娘...... 孩子,既来之则安之,无心争无欲争,弃利而保身才能长久...... 温柔和煦的声音似乎娘就在身旁,女子紧拽着红裙的手慢慢松开,弃利而保身,无欲无求...... “王爷会处理好的。” 十日,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声音竟然沙哑得像是吞了沙子,又涩又痛。 “那是自然,可这二妾未免也太过张嚣,难不成还真敢坏了规矩?” 喜婆还真就没想到,这传说中霜家原本乖张跋扈的千金小姐居然能如此大度,一时间竟也对她生了几分愧疚之心,张口便数落起前面那两顶花轿里的人的不是,显然望了她也是眼前这“大场面”造事者其中的一员。 女子并未回话,有人早已布置好了陷阱存心让她往下跳,可如今的燕王妃今非昔比,岂能如了他人所愿? 身子痛楚未褪,想来多等等,也是好的。 “小姐呀,你怎么就不拿出点王妃的气势来呢,这还没进门就踩在头上了,这若进了门去,还不在您头上拉屎撒尿了?咦,起风了?小姐,好象快要下雨了呢!这吉时不到,前边还有两顶花轿挡着,路不宽,咱们的花轿还过不去,这可怎么办?要被淋了啦。” ” 陪嫁丫鬟初闻自家小姐哑去的声线,心疼得不得了,可一听说要在这干等着,就开始对她家小姐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天色有变,连老天爷都不帮着她家小姐了。 “心静,则其自然凉矣。” 沙哑的声音淡定清平,飘出花轿,抱怨的丫鬟扁了嘴巴。 早知王府便是火坑,既然来了,岂还有后退的路? 在身子被侵的那刻,她便看开了,不过是比在将军府更凄惨些罢了。 隔着两顶花轿,悉数奏礼、抬妆队伍的距离,因燕王今日大喜而被迫撤了最喜的红衣,换上白衣的绝色侧妃媚儿红唇轻抿,美丽得不可方物,就连身旁与她熟识的几个男子都在那瞬移不开眼睛。 她美眸愣愕,樱唇微张,机械般转头望了眼身旁高大挺拔,邪魅冷竣的正主,满眼怀疑,主子爷一出手就将乖张跋扈的将军大小姐吓成了淡然的心清女子? “喂,听到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呀?”俊美可爱的青袍男子用他精致的娃娃面狠狠的瞪向“面目全非”的侧妃,朝她举了举拳头,如是警告。 一旁同样绝色的三人亦满目期待。 伸手扶正张得非常影响她形象的下巴,朝青衣男子眨出个勾人的眼神,笑得妖娆绝代,“亲奴家一口,奴家便告诉你。” “阎魅!你这个该死的人妖!” 青袍男子被她逗得俊面窘红,反手聚积内力便一掌拍上,却在半途被一针扎进了后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 “魁,你扎我!还用那么大的力气?哇唔,疼死老子了!” “呵,今日是爷的大喜日子,若你一掌下去,魅非吐个三斤血不可,虽然你不一定有这个能力拍得到‘她’。” 被唤作“魁”的男子闪身到清袍男子面前,用淡淡的浅笑忽略掉他愤怒的哀号,最终立在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旁,伸手搭上男子的肩,“魑,你看看那边天是不是要下雨了?” 黑衣男子转头,犀利冷漠的黑眸微微眯了眯,转向红衣男子,恭敬道,“主子,雨来了。”丝毫不理会魈对他投来的求救的眼神。 “嗯,她说什么?” 点了头,问不停的,得意的朝被点在原地的魈抛媚眼的媚儿,冷漠的面上带着好奇。 “心静,则其自然凉矣,爷,进去吧。好弟弟,奴家走了,哎,若是方才你听了奴家的话可就不用遭这个罪咯,这雨呀,定是大得很,够你将一个月积下来的汗都给冲干净了!啵,哎,也就奴家肯亲你!”答了话,跟上脸色疑惑的主子。 “阎媚儿,你不得好死!”魈怒吼。 “你们听好了,谁也不许给魈少爷解穴,若不然,本公子这一针可就要扎在你们身上去。”俊美的嫡仙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银针,朝门侍吩咐。 “是是是。” 笑话,魁少爷的银针可不是女人的绣花针! “阎魁,老子迟早要戳断你的命根子!”魈愤号。 “洗干净点。” 他一向冷漠,话不多,可句句见血! “哇唔,魑,连你也欺负我,别走,别走啊,呜,我恨你,我恨你们!”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将本少爷的穴道给解开,想死吗?” 连最疼他的大哥都不帮他!“可是魁少爷说......” “本少爷要你皆就赶紧皆,否则等本少爷冲开穴道便把你砍成三百六十段让厨房炖汤!”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魅那混蛋,他呆会一定亲手剁了他! “啊,属下现在解,现在便解!” “奶奶的,阎媚儿你这死人妖,老子跟你没完!” 穴道一开,原地立马没了影子。 侍卫们一看,面面相觑,还好没得罪这位脾气火暴的大少爷。 “下雨了......” 花轿里端坐的女子硬吟一声,语气无奈。 燕珣听了媚儿的回复,身子顿住,不由得望向隔着两顶花轿那后边只见冒头的梨木轿,若有所思。 第6章 雨,终还是来了,且大得吓人,风不住狂哮。 吉时的唢呐吹响,女子才被丫鬟与喜婆扶下了轿,雨水过大,伞不足于遮,将她淋了个透湿,面上黏黏糊糊一片。 不好的预感突然袭来。 “小姐,这浑身都湿了,可怎么办?” 是啊,她该怎么办?方才燕王与那几个男子的话不知为何全全落入了她的耳中,是在警告她么?警告她,她的一切全部都已被控制住? 也不知是风大还是怎么,女子忽然打了个抖,剧烈得让搀着她的丫鬟与喜婆心一紧,连忙安抚。 递平安果,过火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只不过湿湿嗒嗒的她们在在座的宾客还一阵唏嘘,毕竟这正妻不到妾在前的做法实在是不符规矩,可就是这些不断为她辩解的声音让她没由来的开始后怕,总觉得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一拜天地!” “等等!王妃,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袜上全是血迹?来人,来人,还不快去给王妃准备干净衣袜!” “是是,王爷。” 燕王声音时而焦急,时而愤怒,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盖头下,女子的红唇狠狠咬着,苍白无力,,心,却无比激动,双拳紧握着,这个声音竟然...... “你是谁?”几乎没经过考虑,话已出口,带着剧烈的颤抖。顾不及规矩,她伸手便要将盖头扯下来,好好看看这个要与她拜堂的男子究竟是谁,为何她听到他的声音回这般的激动,甚至......心痛! 可却被眼急手快的喜婆拦住,“王妃,不可!” 哗。 所有人瞬间沸腾,这王妃问的什么话? 燕珣黑眸微眯,犀利的眼神似乎要透过那血红的盖头看透那张脸,勉强有神的俊面顷刻冷漠如冰。 可这时候若梨还管得了什么?想要一窥究竟的急迫心情让她义无返顾,奋而起身,喊道,“你是谁,你是谁,我见过你吗?快告诉我,我见过你吗?” 她不明白为何心里是如此的迫切想知道他,想知道他长得如何,想请问清楚究竟为何她听到他的声音会这样的激动,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一直知道,这场婚礼不会那么顺利,可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让她乱了,真的乱了...... “王妃,王妃你怎么样?” 看似关心的声音,她却全全听出那“关心”下的不屑与冷漠! “王爷,还是先将堂拜了,这若错过了吉时......”司仪在内宫呆得久了,自是懂得看眼色行事,虽然他也对王妃的话好奇,但既然王爷不发话,自是不打算再打算说下去。 “本王的王妃都伤成了这样,还拜什么堂,若是王妃有个什么好歹,你十个脑袋都抵不过!”燕珣搜索过脑子所有的记忆,确定与眼前甚是激动的女子从未有过多交集,更何曾有的什么情意? “是是,王爷教训的是。” 被皇上派来做婚礼司仪的公公赶紧赔着笑,如此暴戾的燕王爷,岂是他一个小小太监得罪得起的? 只不过燕王妃怎会伤了自己? 这一场意外,宾客已是议论纷纷,厅中一片哗然。 “王爷,妾身无事。” 纵使心里很疑惑很惊讶很茫然,可他既然不打算继续下去,她更没有办法,只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发得更加匀称,却还是沙哑得不像话,心,疼得像是刀子戳了一次又一次...... “王妃病了?” “天哪,这王妃的声音怎这般哑?” “想来是方才浇了雨水?” “那也不可能啊,才这么一下?这声音没病上个七八日哪可能这般哑?” 议论一片一片,听得女子婚身发抖。 霜家大祸将置! 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是他燕王要置我于死地,我,已无能为力...... 女子摇着头,泪水簌簌成溪。 “还愣着做何,还不快去请御医!王妃,本王扶你去休息。” 方对下人一声暴吼,又对好一番担忧,却让女子心死入谷。 因为那双大手正要掀她的衣袖! “不!” 女子惊恐大喊,声音沙哑,冲满惊骇。 她不能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掀她的袖子,绝对不能! 可她一个弱女子怎敌男子之力? 唰,两人挣相间,袖子已被高高撩起...... 第7章 哗。 “她竟然已非清白之身!”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皇上还亲口称赞过她,没想到私下里这般如嫡如仙妙女子竟如此淫秽不堪哪。” “啧啧,没想到我大燕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 “就是就是,简直就是丢劲了我们大燕女子的脸......” 宾客的职责与谩骂越来越难听,幸好这王府由不得人乱来,燕王亦当在场,否则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女子甚是想到了若非此刻她并非站在这里,而是外边那样的大街上,岂非是要被丢烂菜叶,掷臭鸡蛋了吗? 心,不由一片冰凉...... “贱人,是谁给你这般大的胆子!是你那老爹么?以为这样便能羞辱了本王?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燕王爷脸色瞬间变黑,暴戾厉喝,狠狠一巴掌煽在女子的面上。 “啊!你......王爷兴许比妾身还清楚吧。” 他这是恶人先告状? 女子被他诺大的力气打倒在地,一时晕头转向。 顾不得面上的疼痛,女子声音淡淡,似乎来自于远天之外,可那沙哑间的讥讽却让燕珣听得真真切切,只是盖头下的她,不知那双阴鸷的黑眸已犀利无比。 呵,霜千仇,你教出来的女儿......似乎还不笨。 黑眸一眯,镶金丝线图腾袖下的手微微一晃,一道劲风突朝女子袭来,湿润的喜服腾空而起,而那大红如血的喜服下,梨色的衫裤竟红了一大半! 燕珣掌风一刮,不仅裙衫高扬,就连盖头也掀了开,而跌在了地上的女子红纱落地,刻着丑陋疤痕的脸完全展露人前。 哗。 宾客间又刮起一阵强风。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你都看不懂?一定是这淫dang女子早有了心上人,不愿嫁给王爷,干脆来个鱼死网破,迎亲路上跟心上人好上了呗。” “天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啊,快看,这女子竟然不是那赐婚的将军千金!” “天哪,快看,居然是个这么丑的女人!” “这女人是何人?” 看向一脸愤怒的燕王,惊诧好看戏的宾客,她轻嗤,心如刀绞,唇上阵阵涩咸,“你,究竟是谁?” 原本强忍的泪水,在看到那张俊美,犀利,冷漠的脸时,瞬间滚落。 “你是谁,你是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下身的刺痛让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贱人,你是何人?” 燕王眼一眯,难道是霜千仇找来代嫁的丫鬟? 暂且不管她这三番四次的询问不说,光是新娘他人代嫁就让燕珣冒火,霜千仇,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看吧,没人知晓霜家还有另一个女儿,原来,她从不曾出现在霜家,呵,同样的亲子,可这待遇...... 为何见到他这般无情,她的心会那么痛呢? “我只是霜家另一个不被人知的女儿罢了,至于霜若兰,她此刻或许还昏迷着,是我,我嫉妒她,所以下了药,自然出现在这里的便是我了,王爷,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么?王爷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 “才不是,小姐,你为何不说实情!” 被拦住的秋菊狠狠咬了一口捂住她嘴巴的下人后,冲了上来。 小姐,你怎么那么傻。 “我说的话,字字不假!” 秋菊,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若不这样说,死的便是整个霜家,虽然她恨极了爹爹的漠不关心,大娘的无事找事,姐姐的处处找茬,可下人没错,他们身份低微,惟有认命才得以生存,若因了她而丢失性命,怕是连娘亲都不会原谅她的吧。 要死,就让她一个人死吧,命,不过一口气罢了。 “民女霜若梨,心狠手辣,不容他荣,存心蒙骗,罪该万死,一人做事一人担,叩请王爷饶过民女的丫鬟及霜家人性命,民女愿以死相谢,恳请王爷留民女一具全尸,来生为奴为婢,为牛为马,定不忘王爷大恩!” 说毕,伸手扯了秋菊发间的银簪子往脖间刺去! 若梨手一痛,簪子落地,疑惑的望向燕珣,此刻身穿红衣的男子正犀利的望着她,手里拽着从她手心抢过的簪子,弃落于地。 他,救了她?为什么? 泪水滚滚而落,砸在燕珣的手背,男子一个轻颤,眼前浮过花轿里那一幕,她的泪同样打在他的手背,灼痛他的皮肤。 他这是怎么了? 此等有情有义的女子怎会是那荒淫之人?定是有贼人从中挑拨,待本王查清事实再做定夺!暂且先留你一命!” 燕珣黑眸一眯,甩甩头,转而望向玄关处地上的一滩水,微微勾唇。 还以为他不来呢,看来,比起霜若兰,他对这霜若梨更为上心! 既然如此,那么他便如了霜家的意。 霜千仇,如果你知道你这一步棋会让你失去更多,今日还会做此举么? “哈哈哈哈。” 燕珣忽而放声大笑,弄得众人疑惑不解。 “继续拜堂!” “啊?王爷......您说什么?”太监惊讶的张口。 “本王说继续拜堂,你没听到么?” 似是对太监的问题很不满意,燕珣眯上了眼睛。 太监被他吓得赶紧转开了视线,大喊,“行--------------礼!” 众人愕然,这王爷......是不是被气傻了? 第8章 依旧是大红的喜服,不过已是换了新,与之前的那套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大了一号。 衣新人旧。 安坐于床,若梨面上平静,但心里越是捣鼓,为了燕珣那抹含义甚深的笑。 那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是为了羞辱她,大可在当她不是清白之身泄漏,代嫁之事泄露那一刻下令将她严惩,让人到皇宫去告霜家一个欺君之罪!这样,先前花轿里那事也不言而喻。可他为何背道而驰,难道花轿里那件事当真只是出自仇人之手? 他,他究竟是谁...... “小姐,你说王爷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么?” 秋菊的话让沉思中的若梨回了神,伸手掀了盖头,望向秋菊担忧的眸子回一记淡笑,“怕吗?” 淡淡的两个字,完全不似她内心里的汹涌澎湃,她知道,自上了花轿起,她便入了火海旋涡,想要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的了,只是苦了秋菊,她还那么小...... “不怕!有小姐在,不会让秋菊受苦的,小姐说过的不是吗?况且呢,秋菊的命是夫人给的,小姐到哪,秋菊就到哪,小姐生,我便生,小姐亡,我便不会苟活!” 动容的看着秋菊那誓死追寻的坚定,若梨笑了,“傻丫头,如果你想让小姐我活得好点,就别说死不死的话,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对我,可以是关心,但是别拿命去拼,知道吗?否则,我会很担心很内疚。” 在她懂事起,身边就有秋菊这丫头陪着,情深似姐妹,如若有天身边没了她,还当真不知该怎么办呢。 “小姐......” 秋菊鼻子一酸,感动得直想哭。 这辈子除了夫人和小姐都没有人对她好过,除了她们,她不喜欢任何人,尤其是那狠心将她丢弃的爹娘,不知他们是否因为曾经有在寒冬腊月的深夜将出生不到一月的她丢弃在垃圾堆堆上,而会在夜梦里惊醒而愧疚流泪?哪怕......仅有一次? “秋菊,既来之,则安之。” 那巴掌大的小脸蛋上双眼泛红,定是想到了那件她一直介意的事吧。 心,微微生疼,摸了摸蹲在身前的她的头,温柔道,“你去看看可否有热水,我想洗洗。” 平日里听着小姐温和的声音,秋菊是心花怒放的,毕竟她家小姐可不是大小姐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动不动就对下人挥鞭子。可现在不同,尤其是在听到“洗洗”这话,秋菊的小宇宙爆发了,“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要告诉大少爷,让大少爷为你做主!”说着,便就要往外走。 “别,秋菊,千万不能告诉哥哥,不能呀!” 这事绝对不能让哥哥知道,整个霜家,不,甚至整个天下,除了站在前边的一脸愤怒的秋菊外,唯有哥哥真心对她,真心的怜惜她,可如今,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干净的人儿了,她不想看到哥哥眼里的同情及心疼,她怕,好怕她会受不了。 狠狠的拽住秋菊的胳膊,可哪知这比她还矮了半个头的小丫头竟然力气大得像头牛,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小姐,你怎么那么傻呢,出了事儿就往肚子里咽着!我都瞧见了,这王府里没一个人是看好小姐的,这若是再没个人撑着,小姐着王妃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再说了,大少爷那么厉害,会保护好小姐的!” 在秋菊的眼里,大少爷就是天上的神,厉害着呢,光是一片叶子就可以杀死一大片蛇,吃饭用的筷子还能夹苍蝇!还是整个大燕王朝最大的书院里的先生,若是有大少爷给小姐说话,哪还有人敢欺负她们主仆?想到方才在路上王府里的下人看到她就一脸嫌弃一脸鄙夷的模样,她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些人的嘴脸。 “不,不要告诉大哥,算我求你好吗,秋菊,如若大哥一介入,王爷势必会对霜家下手,那么整个霜家都是要被偿命的呀!” 说着,若梨眼里的泪珠已滚滚而落。 “可是小姐,难道你咽得下这口气么,你失去是可是......” 女子一旦失贞,那意味着什么她又岂会不知? 她的小姐,命怎这般苦啊...... “方才风大,沙子黏着身子很不舒服,你去给我找些热水,好吗?” 这个问题,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就算咽不下,那又如何?到了这里,她甚至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早已是身不由己。 “小姐,哎......” 还想再反驳什么,却见小姐不副不愿再听下去的模样,秋菊深深叹了口气,走出门去。 说不恨,那是假的,任谁遭遇她这般情境,怕是恨不得一死百了了吧。 在殿厅,她当时却是抱了必死之心,要的就是赌燕王能放过霜家,既然燕王当时没再继续追究,也就说明了霜家还有机会。可现在,她必须活着,她要亲眼见着霜家上下安然! 沉思中的若梨被窗子突然撞开的声音吓了好一跳,条件反射的以为是燕珣进了来,吓得她赶紧掀起盖头一窥究竟。 可是,她看到的是什么? 第9章 “嗯,还是这燕王府里的茶喝起来最让人回味。”来人将鞭子缠上腰间,旁若无人的倒了茶,“瞧着派头儿,你便是燕三王新娶的王妃?咦,不是说霜家千金貌似天仙的么?怎这么的......咳咳,这茶不错,你也喝一杯!” 桌前坐一红衣少年,约来十五六岁,身材娇小清瘦,青丝红稠扎紧,面若白玉,腰缠金丝软鞭,足登厚底黑靴,分明就是个俊秀的公子哥,可言行怪异,举止更是随性而为,翘着腿自抖不停,怎么看都像是......嗯......传说中的采花贼! 可是她这等连蒲柳之姿都称不上的人怎入得了他的眼?况且他又怎知这简陋得连下人房都好比不过的小苑会是她的房间? 这么一想,这怪异的想法亦被她推翻了,再者这少爷虽然眼神轻佻但却可见他并非有作更多的举动,且还一副疑惑模样,诧异间若梨没上前接少年递来的茶,还后退了几步,“这位公子可是来府的宾客?宴厅在前方,还请公子移驾他处。” 一个男子闯进她的住处,且还这般娴熟旁若无人的喝茶,若被有心人看到,真不知她的下场又会是什么。光是想到燕王那一掌挥出来的力道,就浑身止不住打抖,那男人,很可怕。 “嗨,没事没事,本少爷就是借个地方躲躲仇家,呆会儿就走,嘿,你当真是霜若兰?可这跟传说中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见她没接茶,少年潸潸一笑,摆摆手,仔细打量起眼前离他远远的女子来,少年看着眼前与记忆中完全不符的人,听着她柔柔弱弱的声音顿时更是惊讶了,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嚣张跋扈到跟她有得比的臭丫头吧? 闻言,若梨意识间抚上左颊,这才想起因为梳妆而将她遮挡疤的头发都给别了上,心一惊,连忙伸手去扯固定住头发的丝带,却是越扯越紧,拉得她头皮生疼。一个转身,急奔向离床不远处的梳妆台,由抽屉拿出把剪刀。 “喂,我没恶意的你别想不开呀。” 见她用剪刀对住自己,少年急了,还以为是她受不了自己的话而生了寻死之心,毕竟世上哪有女子不爱美之理? 这么想着,少年心里惭愧了,他是真没嘲笑她的意思,他对天发誓他只是有点惊讶! 若梨本是想以剪刀剪断丝带放下头发的,没想到那不明身份的少年竟一脸焦急的扑了上来抢她的剪刀,吓得她一个不稳,剪刀一歪,划在手臂。 “啊!” 疼痛来得突然,吓得若梨唇色渐白。 “呀,抱歉抱歉,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哎哎,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没了相貌有什么关心,人家钟无艳还不是照样是一个顶天的巾帼女英雄,这下好了,扎到自个儿了吧?完了,居然没带金创药,先吃了这个药丸,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是止血的,又不是毒药......” “燕十三少!这下看你往哪逃!” 来不及解释她拿剪刀并非如少年所想,半掩的门已被人狠狠推开。 少年朝她潸潸一笑,身型如燕飞上了房梁,皱着鼻子挤眉弄眼,“弄月,你这个心眼儿比针小的臭男人,真是阴魂不散!” “废话少说,你弄坏我的琴,就知道后果!”男子伸手,几片叶子急驰而去。 “不就刻了几个字,你至于么?”少年翻了个白眼,腰间的金鞭带风袭来。 就在男子躲避的瞬间,少年翻出窗外,清丽的声音传入若梨耳中,“姐姐不必担心,那伤不重,今日少爷我要躲这没眼儿男人的追杀,改日定登门谢罪!” 男子见少年身影已消失墙外,追到门外的身子顿了下来,犹豫了下,随即转身入门,“你是霜若梨?”定定望着她面上的疤痕,语气有丝疑惑。 脑子里搜索着,剑眉微蹙,继而伸展,浅笑出声。 “公子知得小女子?”若梨大惑,认识她的人分明没有几个。 抬眼,男子一身玄衣,干净而出尘,颇有遗世之美,让她愣住。绝色的男子她见得不多,却也不少,除了哥哥外,燕王及那四个侍卫皆是姿色上等之人,也各有千秋,不过相较而言,眼前的男子比他们多出了那一分出尘的味道,干净就像是雨后洗净的青山竹林,另人回味无穷。 “有幸见过几次,这药拿去,每日早晚各一次。”男子的目光在她面上一扫,仿佛不见她的痴迷,由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递至她面前。 “请问......” “在下告辞!”男子面突然一红,一个闪身没了身影。 “谢......谢谢......”其实,她只是想问,方才那红衣少年的身份罢了,看来,这男子误会她了。 确实他是误会了,毕竟偷看别人收藏的东西还真是不应该! “什么人?” 门外忽然一声厉喝,惊得若梨差点将手中的白瓷瓶给丢出去! “王妃好大的胆子!” 是熟悉的怒吼声,若梨脸色渐白。 第10章 匆匆将白瓷瓶子往怀里一塞,手捂着冒血的伤口藏于身后,嘶,真疼! “妾身见过王爷。”若梨低着头,半福着身子,手背于身后,看上去这礼行得有些不伦不类。 眼睛瞟着地上的好几双脚,原是这臭脾气的王爷带着他的手下问罪来了。 “王妃,这该怎么解释?方才是男子是谁?”燕珣眯着眸子,扫了眼地上带血的剪刀,手指直指桌上那只冒着热气的茶杯! 不是一直对他有着道不明的情绪么?现在却在新房私会丈夫以外的男人,很好,公然私会情人,这罪名足以将她浸猪茏! 轰!若梨心中一颤,“妾身方才与丫鬟在喝茶。。。。。。”他,看见了? 燕珣一听,怒了,跨步向前,捏住她的下巴,“可本王怎就见着从你这儿出去的是个男人?”揪住她的手狠狠掰直,“怎么,王妃莫不是还要告诉本王,这伤全拜你自己所赐?” 纵使清楚她的一切,却还是因方才逃离的那道身影而心里窝火,男人,是个男人,他看得分明!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儿只有妾身与丫鬟,哪里来的男人?若说男人,便是王爷了。”蹙着黛眉,平淡的眸间染了丝许怒气,似是在愤怒燕珣的冤枉,眼间一片淡然,大有清者自清之样。 燕珣恨透了她这份淡定清冷,手上的力道更深了几分。 好疼! 若梨闷哼一声,感觉手好象要生生扯掉! 该死的女人! 没有任何人看到自己不畏惧的,除了她......明明害怕自己,恐惧自己,却还要装得这般那平静,难道她不明白燕三王爷最恨嘴硬的人? “那你是说本王的眼瞎了?”眸光冷厉,捏住若梨下巴的大手的力道陡然加重,仿佛只要她一点头便会捏碎她的下巴! “嗯哼......妾身没有这样的意思......”她自是不敢乱说,况且下巴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差点昏过去! “王爷,王妃姐姐的手还在流血呢,您这是干吗呀?真是粗鲁的男人!”把玩着垂并发丝女子,嘟着嘴巴娇嗔着勾上燕珣的臂弯,勾人的星眸翻了他一眼,红唇果 似含苞之瓣,一袭白衣仿若倾世仙子,妖冶绝媚,芳香倾城,让同样的女子的若梨都忍不住痴了眼。 燕珣目光一紧,却松了对若梨的擒制,冷冷一笑,“最好是这样,否则若让本王查到什么,后果可不是你能担的!” “靠,死人妖,你居然又这样占爷的便宜!”魈如鬼魅快速闪身进门,朝燕珣摇了摇头。 绝色女子勾唇一笑,丰满的玉峰轻噌着燕王,“爷,他欺负妾身,爷要为妾身做主啊......” 无视燕珣眼神的警告,媚儿笑得妩媚,望向若梨染血的衣服,略比一般女子厚重的黛眉轻挑,由怀里掏出一只青瓷瓶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递上,“王妃姐姐这身子骨儿可真是虚得很,才这么点血就快去了半条命,这药早中晚各一次,三日伤口定会愈合,噢,偷偷告诉王妃姐姐一个秘密,爷那功夫......顶呱呱呢!” “想死吗?”燕珣切齿,真是无法无天了! “三位公子,等等奴家嘛......”王爷发怒,逃命第一! 提着裙子挥绢儿呐喊,雷得前面的三人里嫩外焦...... 第11章 月已登高,子时已近,王府里喜庆的喧闹逐渐平静。 紧了好几个时辰的心,终是松了,想到燕珣离开时那警告的眼神,她一颗心跳得厉害。 桌上的秋菊两手捧书,坐得端正,头却一点一点,快砸到桌上,看得若梨心疼不已,这傻丫头...... 寻水归来的秋菊见她受伤,免不了好一阵愤恨,自是以为受之于燕珣,大有举刀霍霍之势,若非自己拦着,怕是此刻她已成了一具尸体!燕珣那般残戾之人,岂容一个丫鬟撒野? 秋菊誓死留在新房,寸步不离,就怕燕珣再来犯,她劝都劝不动。 想到燕珣临行时犀利的眼神,纤弱的身子赫然一抖,那个男人,实在可怕。 摇头不再多想,拉高秋菊身上快掉落的外裳,转身从窗上抱了被子裹住她瘦小的身子,奋力的将她拥入怀。 想到这傻沙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若梨鼻子一酸,泪水滚滚。 “傻丫头,傻丫头......” 除了这话,她当真不知该说这丫头什么好。 “嘭!”突然,门被人一脚踢开。 “什么人!”他来了? 秋菊吓得惊跳起来,“小姐?是不是王爷来了?啊?小姐别怕,秋菊保护你!” 小丫头眼急手快的捉过桌上的剪刀,一副欲欲奋战模样。 “王爷你怎来了?啊,秋菊!”来不及避开的若梨被撞得脑子朝下倒去,吓得她双手乱挥。 秋菊更是急得往自家主子身下扑,准备给她小姐做个垫背。 “哼,倒是主仆情深!”燕珣居高临下的看着跌成一团的二人,冷笑,“怎么,今夜是本王的洞房花烛夜,王妃竟然问本王为何到此?”妻子侍奉丈夫,天经地义! 他一定要这样残忍么? 就因为她代姐出嫁?让他这样一二再,再二三的寻麻烦?就算他再不待见明媒正娶的自己也不用如此为难不是吗?况且她本身无争气之心,恨不得他一纸休书,以了她一心之愿。 “小姐你怎么样,摔到哪了?” 秋菊心恐,也不起身,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姐,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却满心自责,她怎么就总是害得小姐出事儿呢?小丫头额头皱成“川”字,眼来来得又急又快,仍不怕死的瞪着那高高在上却一点道理不讲,没有礼貌一脚拽门的罪魁祸首。 是王爷了不起吗?长那么好看脾气那么臭!少爷可比他好得多多多多......去了,只可惜少爷和小姐的兄妹,否则小姐这么好的女子哪里轮得到他来娶?哼,混蛋,臭混蛋!平日里若梨惯着她,自然有些没大没小,况且现在她的小姐在受着欺负,她自然是恨不得吃了对方。 只是这话没敢说出口,小小的鼻子皱得纹路一道加一道。 “没事,别担心。妻子侍奉丈夫天经地义,妾身铭记在心,可妾身实在想不明白王爷为何放着美人不要却来看妾身这连蒲柳都称之不上的残花败柳?”忍着伤疼极力的撑起身,顺带扶了把秋菊,淡笑安慰后,转向居高临下的男人,她一直知道他不可能会让自己好过,可没想到来地这么快,他究竟为什么那么恨她?或者说是霜家? 要罚,就罚她吧,反正,她都习惯了...... 垂首,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一心念到他将会有可能灭霜家满门,她便恐惧得沸腾,哪怕,那一家人曾经对她不善。 果然,“你放肆!”燕珣剑猛一拍桌,声如六月寒,身型一闪,手已掐上若梨的雪白纤细的脖子。 第12章 “王爷息怒,王爷饶了小姐吧,王爷!”秋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磕得嘭彭响。 小姐的脖子都让王爷给掐在手心了,她岂能不急?燕三王爷是什么狠角色?街头巷尾连三岁小娃儿都知道的人儿,权势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残暴狠戾,杀人如麻......她简直不敢往下想,真怕他稍微用一点力气就掐断了小姐的脖子! “你是在提醒本王,本王对你不好了?”没有理会秋菊的乞求,阴鸷的眸子直直射向若梨,任何女子的婚礼受到这等侮辱谁不大吵大闹,凭何唯独她那么平静?除了在殿上那一刻的激动,她任何时候都是这样淡漠,让他恨不得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给捏碎! 大手离开脖子,移到下巴,力道一分一分加重。 多少女子期待他的恩宠,而她就这么急着将他往外推? “既然知道自己已是残身,那还企图勾引本王?看着本王!”他就那么不入她的眼?连看一眼都不成? 一向在女人堆里所向披靡的燕珣第一次被女人忽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她待他这般淡漠大概与下午出现在她房里的男人有关,就忍不住怒火重重。 “咳……王爷待妾身很好!”趁着他松手,若梨贪婪的呼吸,下巴像是要被他捏碎,却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淡漠,对上他的眼,没有表露一丝怨恨,声音较之前的沙哑更加严重。 勾引?指在殿上她的激动么?那么说,他不认识她......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燕珣的确对自己青睐有加,给予她这样的“疏荣”,说不怨是假,不过她早已习以为常,大娘姐姐的手段她领教得够多了。 不明白为何王府多的是翘首盼望着他恩宠的女子,他却还是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他这样一个身经无数绝色的男人鼓起勇气到她这寻欢?难道他没看到自己脸上那条丑陋的伤疤?连府里最丑的傻大个都曾断言,宁愿一辈子不娶老婆都不会看上她,更何况是纵身花海的王爷? “是么?本王会你知道,本王待你有‘多好’!”燕珣眉眼越蹙越紧,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若梨因为他这样一个动作,硬生生的被提了起! 该死的,分明已经痛到不得了,仍不肯向他低头?好,很好! 啪,若梨双手突然重重捉住燕珣的手,白静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他的肉里,指头的关节因此泛白,反而用力的附和他的动作,贝齿将唇已咬出了血! “很痛是不是?只要你求本王一声,便立刻饶了你。”燕珣看着她唇上的鲜血,双目赤红得愈加兴奋,如同噬血的恶魔。若梨瞪着他,依旧一声不吭,除了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小姐,您求求王爷吧,王爷,奴婢求您了王爷,您快放手啊……”秋菊跪着爬上前,紧紧抱着燕珣的大腿,哭喊着。 小姐的脾气有多倔她知道,可对方不是大小姐,也不是大夫人,不是几个巴掌就作罢,王爷他是杀人的魔鬼呀。 “滚开!”怒吼一声,燕珣一脚踹在秋菊的胸口,可怜的秋菊直接飞了出去,后背撞上坚硬的桌子,倒在地上,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雪白的胸襟。 “秋菊!”若梨一声惊呼,愤怒的望向捏住她下巴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连一个小丫鬟都不放过? “小姐......秋菊没事......”噗嗤,又是一口鲜血,“王爷,求求您,放了小姐吧......”强忍着五脏六腑移传来的剧痛,秋菊泪眼模糊的朝燕珣的脚爬来,喃喃求饶着,终是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秋菊,不,不要过来了,王爷,我求你,求求你,放过秋菊,求求你......”若梨泣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燕珣的手背。 几乎是一瞬间,燕珣松开了手,若梨两脚一软,瘫在地上。 狠狠的擦拭着手背上她的泪水,该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泪水总让他有灼痛皮肤的感觉,花轿上是,行礼时是,现在也是...... 狠狠的摇着头,将这一切归结为芙儿的原因,眼却瞄到地上白色的瓶子。。。。。。 女子惊恐上前,欲抢瓶子。。。。。。 第13章 “不说出那人是谁,你的丫鬟便。。。。。。嗯,你竟然给本王下药?” 忽然,燕珣只觉头脑发昏,下腹燥热不断,江湖经验坡多的他自是知道自己中了媚药,第一念头便是想到眼前的若梨,声音倏地猛然一冷,身型一晃,眼看就要掐上若梨的脖子,却突然两脚一软,瘫到了地上,“该死!” 催情百里香!这样难得的宫廷秘药胆敢用在他的身上! 燕珣厉眸一冷,捏住白瓷瓶儿的手一松,抚上胸口灌着内力,白瓶落落应声而碎,而燕珣本身也因为动力真气“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那茶妾身也喝过,怎妾身就无事?”若梨见他前一刻还气势汹汹,这一秒竟虚得连喘口气都难,不禁心一颤,也顾不得碎掉的瓶子,毕竟他在她的院子里中毒,这要是被人晓得了必定认为她怀恨在心试图伺机夺取王爷的命,那好不容易逃过的责难会再一次降临! 至于霜家无忧,自是从燕三王的态度上得知。 吸气,燕珣冷眸一眯,房间里点的不过是普通的檀麋香料...... “快扶本王到床上去,让人去叫魁来,快!”体内压制不住,呼之欲出的热欲让燕珣浑身如同掉进了水深火热之中,清醒的脑子渐渐开始模糊...... 是她? 脑里闪过一个身影,林侍蓉? “是是,妾身马上就去叫人来......”跌跌撞撞扶了他上床,还没跑到门口,床上的人乒乓一声滚道下床。 “啊,王爷,你有没有事?”若梨一脸担忧,就怕他突然来个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什么的,连累了霜家上下百人的性命。 “芙儿?芙儿是你,真的是你,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芙儿......”体内越来越热,双眼越来越模糊,可眼前一脸担忧的女子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么?她还活着,她没死,她没死,她回到他身边了...... 巨大的狂喜涌上心来,夕日的记忆幕幕入眼,梦中女子银铃的笑声脆脆入耳...... 燕珣长臂一捞,女子惊呼一声檀唇已被另一层柔软覆上,杏眸圆睁...... 轻纱缓落,衣料渐碎,一室旖旎...... “春香,已经子时了,王爷他怎么还不来?” “侧妃娘娘您再等等吧,王爷一定会来的,您先喝杯茶,润润嗓子,要不奴婢派人去看看?” 婢女杏眼瞄着空空无人的院门,一边倒茶,一边安抚着焦躁不安的主子,沉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厌恶,待她再抬头时却早已换成了恭敬。“等等等,本侧妃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王爷怎么还不来,被不是说王爷一定会来的吗?”女子怒声呵斥着,狠狠关上窗子,转身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婢女的脸上。 女子生得极美,本是娇柔之相,却是一脸狰狞。 婢女没敢吭声,更不敢抬头,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起头来,“娘娘息怒啊,奴婢确打听过,媚侧妃虽受宠,王爷却从不留夜,月夫人性子娇若,一看便知是不争之人,王妃出了那挡子事儿,从进门起就没得过王爷一眼,自然最得王爷心的便是您了,再者您生得那么像大小姐。。。。。。” “你是说王爷是看着我长得像姐姐才娶本侧妃?”啪,又是一巴掌打在婢女的脸上,加上之前的一巴掌,雪上加霜,肿得老高。 林侍芙最痛恨别人将她拿来跟那死去的姐姐比,凭什么! 她三岁成诗,五岁能歌,六岁会画,七岁知琴,八岁熟书,生得绝对不比姐姐差,就连当今皇上都亲口赞过她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为什么每个人都还是将她排在姐姐的后边!姐姐活着也就罢了,可她死了,已经死了啊,为什么还是要将她跟个死人比? 自小,只要有姐姐在,什么事都轮不到她!只要有姐姐的地方,她便会失色,同一个时间出现,凭什么太子哥哥和王爷看上的都是那个娇娇滴滴,扶风弱柳的姐姐,而将她彻彻底底的忽略? 如今姐姐没了,她也嫁了王爷,本想凭着这张同姐姐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博得王爷青睐,可王爷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成全!逼得她对其下药! 她要将这个男人俘虏,帮着他夺下皇位,到时候,她便是这天下最珍贵的女人,哈哈哈哈...... 可现在,连一个身份低下的奴婢都敢说她的不是! “啊,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春香低着头,不断的磕着,光洁的额头血肉模糊仍不在乎,只怕这脾气暴躁的主子会一气之下要了她的命。 该死,如若改天我能扭转乾坤,定会将今日所受全全收回! 春香杏眼闪过恨意。 第14章 若梨是被浑身的巨痛疼醒的,起身,全身就像被马车碾过,尤其是下身,涩辣涩辣的,动一下就要去了半条命! 猛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病态的脸色红了白,白了青。 “醒了?冷冷的声音像是十二月雪水浇在若梨的身上,不由得朝床内缩了缩。 “你......怎会在这里?”若梨拥着锦被,尽量的往床内退着,颤抖的指着站在床前男人,问得语无伦次。 早已穿戴整齐的燕珣居高临下的看着惊恐的她,一脸残酷冷漠,犀利无情,张冷冰的脸杀气浓厚。 “怎么,难道你以为是弄月不成?本王很奇怪,为何如弄月那般的人会看上你这样的蒲柳?”燕珣讥讽的看着她怎么努力都遮挡不住的一身交错的红痕,冷冷嗤笑。 他昨夜见到的分明是芙儿,原来只是他眼花了,那样从天堂掉道地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尤其,躺在他身旁的还是他最恨的人的女儿...... 而这个女人不仅长得让人难以恭维,甚至在大婚之日让他堂堂一个王爷难堪,更大胆的私会情人...... 那人,还是他的敌人...... 满腔的愤怒让他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可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呵,王爷既然认为妾身辱了您的眼睛,王爷直说便是。” 若梨只觉得心与身同在煎熬,就像是剥她的皮! 娘,阿梨现在终于理解您的痛苦了,娘,阿梨好难受,好难受...... 她恨这个对她粗暴的男人,恨他的残忍,恨他的无情。 可为什么,心会那么疼? 明明,他这样残忍的对待着她,明明,他的手段狠辣到就像抽干她的灵魂。 为什么? “霜若梨,在本王面前最好收起你的利爪,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燕洵冷道,犀利的目光阴冷的直射着若梨清澈无波的眸子,企图在那里看到一丝的害怕妥协,结果却依旧另他失望。 若梨咬着唇,浑身如被车轮碾过巨痛令她接近疯狂,淡淡的敛过他冷厉的眸子,垂了首,被子里扣住腕的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 猛地抬头,定定看着燕珣,说道,“只要王爷肯放过霜家无辜,那么......一切就由我来承担吧!” 死了,就可以去见娘了不是吗? 娘,阿梨想您了,真的想您了...... 有泪滑下,很咸很咸...... “哈......哈哈......哈哈哈哈......”燕珣大笑着步出。 霜家无辜,霜家无辜? 哈哈哈哈......霜家有谁是无辜的?霜千仇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他有想谁他和娘是无辜的吗?他有想过哥哥是无辜的吗? 霜家,他一人都不会放过。 霜千仇做过的那些事情,他会一件一件十倍,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以慰亡兄在天之灵! 第15章 连碧(一) “连碧见过王妃,王妃,这是王爷赐的安胎药,趁热喝了吧。” 女子声音如鹂鸟清脆,婉转好听,不过话里行间掩不住的嘲讽不屑让若梨抬首,看到侍女眼中无数的讥讽,浅涩一笑,扬了下巴指着桌子,“先放在那儿吧。” 安胎药?她不傻,看这侍女不同平常下人的打扮已经踩到一切,自然也知道那碗里装的是什么。 一夜疯狂,他必须对她有所负责,恩赏一碗避子药! 无谓,她本就无欲无争。 温柔婉转的女声使得床上苍白的女子更加的扶风弱柳,从而也更让连壁证实女子的实力,娇容病样,不到后院女子三分! 才刚得意,女子的话便让连碧眉一蹙,似乎没想到若梨会这样说,不由得有些不高兴。 “王爷吩咐过了,要奴婢服侍着王妃亲口喝下,否则奴婢才一转身,厌药的王妃定是偷偷将药扔了不成,那还怎么尽快给贵妃娘娘生个大胖孙子?贵妃娘娘可盼着呢!” 怎么,还怕她丢了不成? 昨天不是连她的身份都不明,今日连她厌药的习惯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若梨心里涌上悲愤,面上风轻云淡,一抹无奈撩过杏眼,“我的身子我明了,能不能孕上麟儿,让挽歌眼瘦成这样?关心王爷身子这才是你该做的事!快吩咐下去,让厨房多做些补身子的药膳给王爷,也好早日令母妃早日喜愿成真,端过来吧。” 说罢,露出满是吻迹的手臂,单手学着山东大汗豪迈的灌酒方式仰头大大往嘴巴里灌着。 也不管她一句话得罪几方人!眯着眼睛不去看眼前这丫鬟的瞬间变黑的脸色,一早被燕珣挑出的怒气突然平息了好许,连最讨厌的苦药都喝得颇是怡然。 好苦! 手急的抓过丫鬟递来的蜜饯一鼓脑儿往嘴里噻,哈,第一次觉得这蜜饯这么甜! 半眯着眸子一副享受模样,气得连碧咬牙切齿。 “连碧谨记王妃教诲,连碧告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干活!王妃慢点些喝,别呛着!” 身职王爷大房丫头多年,不说远的,就说这王府里的妾室,德高望重的管家都卖她几分薄面,没想到这注定不受宠的王妃竟当众暗讽她不得君心,还不知身份逾距了多管闲事? 可她字字在理,她连找个漏的地方都没有! 瞧她一副病怏怏的娇弱性子,一看就知道是声音大点声都能吓破胆的料子,更别说是王爷的态度,明眼人的知道是个注定被冷落的主儿,否则王爷又怎么会让她端了避子药还要她亲眼瞧着喝下才罢休?本以为好欺负,哪知却是真人不露相! 第16章 连碧(二) 袖子里的拳头握得紧紧,清冷的语气不复方才仅存的一点点恭敬,交代侍女时更是声尖如刃,吓得好几个小丫鬟连连低头求饶。 若梨没想到一个丫鬟竟然也敢这么嚣张,不过一想也知道定是燕珣给的胆子,否则她这层身份兴许还不至于这么治不住人。 不紧不慢的吹着茶水的热气,淡淡的瞟了眼不甘的连碧,“你是王爷的人,还这般心切脾躁,府里人也就罢了,若是外人见了,笑王府下人不懂规矩岂不是丢了王爷的脸?”眸子忽而转为冷,风轻云淡的声音陡然凌厉! 不怒而威的气势,压迫人的力量破骨而出,令人不得不敬。 侍女们面面相觑,都绷紧着身子,不敢乱动,热意却涌上眼眶,这弱柳扶风,恬静淡漠的王妃是在为她们说话呀! 连碧又一次赤果果的被讥讽,气得脸色发黑,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一向被王爷大赞口齿伶俐的她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直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她想不通这王妃为何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得不到王爷的青睐? 王府哪么多的美貌侍妾轮不到自己很正常! 可她不习惯每个人都来提醒她一遍! 而这个有名无实的王妃竟然连着说了两次! 她该除的是那些女人,而不是自己这个丫鬟不是吗? 她只是想永远陪着主子,难道都不成吗?连这都被当成了一种受人唾弃的罪恶? 紧握着拳头,不停的喘气,拼命告诉自己要吸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精神,这才忍住 不致使自己会冲动的上前去在那张丑陋的脸上挥上一巴掌。 没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况且,不动自己动手,多的是想除掉她的人, “连碧知错,自愿领罚!” 若梨何等聪明,岂会给她告状的理由? “起来吧,以后对人别大呼小叫的,女孩子温和些才好。”裹了单衣,笑道,“我想沐浴,连碧可让人准备些热水来?” “是。”连碧黑着脸出去,心里愤怒,她不像女人?她哪里都像! 第17章 阴谋 人间三月芬芳落,小苑桃花始盛开。 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遍及小苑的桃树争相璀璨,弥香扑鼻。 树下花海中,桃色罗裳的女子巧笑嫣然,歌声清脆如黄鹂,婉转动听。 “烟月里三日桃上枝,妾提篮儿入山去,采得花儿赠郎去,一心相思化为意,暖呀暖郎心,朗哥哥可知妹儿心,全寄相思入桃里…………” 今日林侍蓉的心情特别的好,因为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既没占到好处可也不吃亏,担心了大半夜后传来这么一个好消息,乐得她一夜好梦。 今晨听下人说苑里的桃花开了,顿时连早膳都顾不上吃,匆匆提了竹篮子出门。 听娘亲说过,不论酿酒,缝荷包,枕头,初开的桃花皆是上上之选,她自然不会错好这么好的讨好王爷的机会,她要向他证明,她什么都不输给姐姐! 知道王爷这些偏好,相貌上的优势,她相信要不了多久,王妃的位置她便可手到擒来! 也只有她,才有资格做燕王妃! 女子以巾拭瓣,笑着,手上温柔得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 “侧妃,不好了,不好了……”春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飞扬的裙角带走一大片尘灰,遭来林侍蓉恶狠狠的白眼。 “该死的奴才,没看到本侧妃正忙着么,鬼吼什么?要说不出个事儿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林侍蓉黛眉一敛,挥绢赶走春香带过来的灰土,狠刮了她一眼,让她扰了自己择花的好兴致! 春香跑得嗓子干得冒烟,难受得紧,胸口闷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半天憋不出话来,一张小脸急得通红通红的。 一向圆滑的春香如此不知规矩万本就让林侍蓉芳心大焦,内心突如其来的巨大的不安迫切的需要得到平抚,可好死不死这时这死丫头竟然喘得道不出话来,可急坏了她,伸手就是一个耳刮子,“你这死奴才倒是快说啊。” 林侍蓉一巴掌煽得春香满眼的金星,招骂讨打,心里委屈极了,不敢哭,,只好拼命的咽着口水,颤颤道,“侧妃,王爷昨夜……昨夜留在了梨苑……” “你说什么!”林侍蓉声音陡然一个尖利,反手又是一巴掌将春香打到地上去,疼得可怜的小丫头眼泪汪汪,依然咬着牙没敢哼一声,就怕这脾气躁的主子一气之下再来收拾她,那时可不就是几个耳光那么简单了。 “是奴婢亲耳听到的,连碧……王爷房里的大丫鬟今早在王妃那吃了瘪气得在后院里发疯,听说王爷赐了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还有……还有……”春香跪在地上,头低得只差贴着地板,声音抖着硬是不敢往下说。 “还有什么!”女子声音尖利,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 “安胎药!” 砰! 竹篮子砸在石上,粉嫩的花瓣铺了一地。 “啊,侧妃,您的手流血了!”春香看着林侍蓉低血的手心,惊慌急叫。 “呵……”林侍蓉冷嗤一声,缓缓抬手,在春香的诧异下伸出舌头,舔上伤口…… 霜若梨,这是你自找的…… 第18章 阴谋(二) 浣芸进门的时候,若梨还在对着瘫了一桌子的瓷瓦碎片无可奈何。 好在那瓶里的金疮药份已经被她用纸包好收了起来,虽然扫起之时夹了好些尘土,可她实在舍不得扔掉。 好久好久没有闻到那个人的味道了,虽然只有那么一丁点,可她的鼻子可灵了,连秋菊都戏称她为“狗鼻子”! 想到秋菊,昨晚上被燕珣一脚踢到吐血的画面不禁连连浮现,若梨的眼眶又起模糊,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有没有好些,都怪她…… “王妃莫担心了,秋菊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不明白王妃怎就对一堆碎瓷片儿发呆,她一个下人也不好猜测主子的心思。可看王妃一副大有欲雨将来的模样,赶紧出声提醒,想到受伤的秋菊,两眼间泛起怜悯与羡慕,如果她也有这样为丫鬟着想的主子关心着,挨上几脚都愿意! “王妃,媚侧妃、蓉侧妃和月夫人来了。” 浣芸搀着若梨出到客厅,相谈甚欢的媚儿、静月和林侍蓉立刻起身行礼。 “媚儿见过王妃!” “侍蓉见过王妃!” “静月拜见王妃!” 若梨眸子扫过三人,浅漠疏离,道,“三位不必多礼,请座。” “浣芸,给侧妃和月夫人看茶。” 红衣似火,妖冶极至,浅笑倾城,媚由骨生,魅! 出水芙蓉,娇柔羞涩,皎洁纯真,娇小依人,娇! 月盈如水,温润如玉,皓齿明眸,静如处子,秀! 不得不承认燕珣的看人的眼光极佳,女子年龄均在十七八上下,粉腮红润,绛唇映日,丰姿冶丽。 古人有云“委委佗佗美也”,西施貂禅,贵妃昭君怕也不过如此。 三女之貌,寻遍百里皆难得一见。 若梨不施脂粉,素脸朝天,略显苍白,颊上掌印微红,补给她病态的憔悴,竟也和谐。青丝遮弊,瓜字初分。梨白长裙轻柔摇曳,灵气逼人,一头长发如瀑布披散流下,仅用一条血色丝带扎于发尾端,松松垮垮,带丝慵懒略有随性,头顶斜插梨花木簪,简单而不失色,竟也灵气逼人。 媚儿红唇轻抿,茶香涩浓,风山毛尖,无名却有它独特的味道,如她,清冷淡漠,遗世独立,虽然面上的伤疤失色不少,若说她吸引人的地方,无疑便是那双沉静透彻,似蹙非蹙的双眼。 林侍蓉笑如花靡,心却深沉海底,婚礼上带着盖头,并未看清,传说王妃婚前失贞,夜会情郎,淫秽不堪,霜家出娇子,本以为她定是极美之人,不曾想今日仔细一看,也不过如此,青丝下若隐若现的疤痕传说丑陋无比,可竟也有优雅大度的大家闺秀的风范,让她嫉得心恨。 静月细细打量着对面的女子,心里不禁出奇,如此淡雅的女子与传说中的荡妇似乎相差太远? “三位喝惯了名茶,觉得我这毛尖如何?”若梨是个喜静之人,这么一大群人干坐着不说话让人难受得紧,想找话题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出口就问人所为何来,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公告 亲们,莫莫更新不稳定,对不起了。 今天莫莫家遭小偷了,把我电脑偷走了,我的存高全没了,要重先写,见晾! 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 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 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 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 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跪求原谅! 第19章 阴谋(三) 大家既然共侍一夫,自当要姐妹相敬如宾,可淡漠如她,却让人难以接近。 三人呐呐地看着对方尴尬笑笑。 原本好好准备了一番的林侍蓉显然没想到若梨会这样对人如此淡漠,毕竟以她在此刻在王府的地位,不应该好好的与她们处好关系才能博取王爷微乎其微的青睐?免得招到每个人的不待见吗? 她再怎么努力,最终还是凭一张皮囊勉强当个侧妃,而丑陋不堪的若梨却可以将王妃之位手到擒来! 她再怎么努力假装高贵,终是东施效颦,而注定不得君心的若梨却可以在一言一行间自然而然表露她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一切,让她心里嫉妒得疯狂。 袖子里的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粘稠一片,她知道,伤口又裂开了,蹙然笑得灿烂,“比起王妃姐姐的无所不知,妹妹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霜若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要怪我无情!林侍蓉沉眉,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若梨不语,轻摇着头。 她只是喜欢喝茶而已,况且她除了喝茶,没什么事可做,长了这么一张脸,出去吓到人可不好。 这个道理,大娘在她耳边说了快十年,想不记住,都很难。 她也无心与她们争宠,对林侍蓉的敌意采取全部的无视,她从没将自己与眼前的三个女人,或者还有更多的女人形成对立,她只要能平静的过日子就好。 为什么没有人理解她? 端杯,抿茶,突然她扯了扯唇,笑得苦涩。 身侧一直盯着若梨的浣碧身子一僵,呐呐轻道,“王妃。。。。。。” 从王妃第一次为她这个低下的丫鬟说话,她就知道为什么秋菊会对王妃以命相护,而且也认定了若梨,可是现在有人居然在欺负她的主子! 狠狠的瞪向林侍蓉,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 她知道,这是林侍郎的二千金,芙小姐的妹妹,自小张扬跋扈,可在王爷面前却装得像个大家闺秀,以王妃怯弱的性子一定不是她的对手啦,怎么办? “浣碧,这么冷的天还能出汗,是不是病了,还不赶快去加件衣裳?”若梨好笑的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浣碧,这个小丫头居然可以将她想得这么不争气!可她就是再不怎么争气也不可能让别人在她的地盘上对她这个主人人身攻击? “啊?噢。。。。。。哦哦,奴婢马上去,马上就去!”浣碧后知后觉的搔着头,对着三人福了身后吐着气急忙离去。 还好有王妃提醒,不然她可就要遭殃了! 媚儿朝若梨举举杯,毫不吝啬的投去一记赞赏的笑容,虽然杯了装的只是茶,还是作酒仰头一口喝尽,“色泽翠绿,香高持久,滋味浓醇,回甘生津,一芽一叶,虽不比贡品碧螺春,却也是茶中精品,王妃果然懂得享受。” 若梨自然懂媚儿那笑里的内容,却只是头轻点,道,“媚侧妃过奖,若梨什么都不会,不过这喝茶倒是有些研究,只望媚侧妃不要嫌弃才好。” “哎呀,你们别只顾着喝茶呀,王妃姐姐,妹妹特地做了些梨酿园子,再不吃就要凉了。” 第20章 阴谋(四) “对呀,王妃,您快尝尝,这可是侧妃亲手做的呢,侧妃听说王妃您喜梨,还加了梨花汁,王妃您不知道那干梨花要从滚水中过滤榨出汁来要花多少工序,为了将梨子剁到最碎侧妃的手都麻木了好久呢,还有还有。。。。。。”侯在一旁的春香接到林侍蓉的眼色,立刻跟只小麻雀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若梨眉头都轻轻一扬,抿唇不语,淡淡的看了眼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春香,轻抿着茶,沉静的双眼微眯着细细打量着她。 好个聪明的丫头! 林侍蓉见若梨这般镇定,自知自己下错了注,又不能拿若梨或他人如何,不禁怒由心生将气全数撒到春香身上,“春香,是不是本侧妃平日太宠着你了,当着主子的面也敢这么没规矩,真是放肆!” 春香一听,吓得两腿一弯,跪到地上,不断磕头,“奴婢知错了,王妃饶命啊。。。。。。” “王妃姐姐,妹妹教人无方还请姐姐恕罪,这等不知规矩的贱婢理应受罚!”林侍蓉恶狠狠的瞪了眼地上的春香,起身一脚就要踢在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春香身上。 没用的奴才!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蓉妹妹住手,依静月看,你这丫鬟不过是心疼你为了王妃而亲自下厨罢了,这年头奸人当道,有这样忠心的奴才你该开心才是。” 伸手阻止林侍蓉的动作,静月不紧不慢的说道。 她最恨的便是这样不将人当成的人,下人身份低,却也是娘生爹养,不过命苦没投生在富贵人家,过不到人上人的生活。 再者说,人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必一定要追究个什么呢? “蓉妹妹的脾性要改改才好,王爷可不喜欢急噪之人哦。”媚儿以帕拭唇,似笑非笑,娇媚妖娆之态不尽而出。 “媚姐姐教训的是。“林侍蓉绝美的面上一僵,瞬间黑云密布,身侧的拳头握得关节泛白。 “月夫人所言极是,蓉侧妃有如此忠婢实之大幸!你起来吧,来人,去我房里拿些药和纱布来。”若梨很不高兴有人在她的苑子里动手动脚,更不愿到时会惹不必要的麻烦,回身吩咐了丫鬟。 “谢王妃,那这梨酿圆子。。。。。。” 春香怯怯的看了眼黑脸的侧妃,害怕的咽了严口水,一心害怕回去会被降罪,也看若梨这样好说话,看了眼桌上的竹篮子,再一次怯怯的开口。 “对呀王妃姐姐,来尝尝妹妹的手艺,做得不好可不要嫌弃。。。。。。” 林侍蓉将竹蓝子推到若梨手上,若梨还来不及推回去,就只听得林侍蓉一声尖叫,竹篮子掉在地上,圆子和汤洒了一地。 而林侍蓉手上,竟鲜血淋漓! 第21章 做戏 厅里一片哗然,女子胆微,无各个面苍白,惊叫连连。 “啊,侧妃您怎么样?天哪,流了好多的血!来人了,快去请大夫呀。”春香一蹦三尺,捉着手绢儿就要往林侍蓉的伤口上绑,可越急就越是扎不好,红通通的染透了白手绢儿,甚是吓人,春香急得大颗大颗的流着眼泪。 “王妃,奴婢不懂规矩顶撞了您,奴婢甘愿接受您任何处罚,奴婢本生来命贱,死不足惜!可您怎能这般待侧妃,她不过是想与王妃贴近姐妹情意呀。” 春香这话一出,站成一排的那些个侍女看若梨的目光变得越加的鄙夷了。这王妃的动作也忒大了些吧,这么明目张胆,众目睽睽之下害人,王府里有谁不知道蓉侧妃天生利径哪,光是那张脸蛋说不好还能与媚侧妃荣宠肩并呢,她不怕招来王爷的不满吗?噢,差些忘了,王妃本来就不得王爷的心嘛。 “春香你说的这是何话,这不怪王妃姐姐,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王妃姐姐见谅,这奴才妹妹教得到不好,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林侍蓉一把将春香挥开,跪了下来,语气哽咽着,手扯住若梨的裙摆,梨白的衣料上沾了红。 若梨眉头微微一皱,想要摆脱却被林侍蓉紧紧拉住。 糟糕!心里突然一个咯噔! 快度是伸手撤着被林侍蓉扯紧不放的裙自,急得她没有多少精神的脸更白了。 浣碧急急奔出,看到的便是这一双主仆双双跪地向王妃求饶的画面,地上一小滩红得吓人的鲜血,吓得赶紧冲上前去,“王妃。。。。。。” 她必须拉开她们,因为她听到。。。。。。 “王妃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妹妹真的知错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浑厚且充满怒火的男声由门外传来,被风吹得掩了一半的大门一脚被踢开! “啊,是王爷!”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一阵行礼声。 若梨仰起头冷笑一声,看着这一对配合得成功的主仆,最后目光停留在林侍蓉挂满泪痕的脸上,真是娇柔得让人心疼! “蓉侧妃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心里却疼得厉害,我不犯人,人却犯我。。。。。。 “蓉儿你跪在地上做什么?谁伤了你?” 燕珣黑眸在看到林侍蓉染满整个袖子的鲜血时,爆出一声厉喝,冷冷的扫了一圈之后,定在若梨身上,“王妃,你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 第22章 巴掌 若梨脸色惨白,唇紧紧抿着,单薄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手紧揪住裙子,平顺的绸料褶皱连连,一如她的心湖。 若梨仰着头狠狠吸了吸鼻子,淡定依旧,“妾身不知。”尽管心有准备,还是被燕珣入肉刺骨的声音生生骇住。 燕珣不分是非的质问,若梨是在意的,毕竟被人冤枉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这个冤枉她的人一度让她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不知!你会不知!蓉儿在你的院子里受伤,你居然说你不知!”燕珣将怀中梨花带雨的女子往丫鬟手中一塞,飞身而上,一巴掌拍上了若梨苍白带病的脸! “王爷息怒!” “请王爷息怒!” “啊,王爷!” “王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是蓉侧妃。。。。。。” “你是个什么东西,滚一边去!”燕珣虎目一瞪,抬脚对着求饶的浣碧胸口就是一脚,小丫头们哼一声,趴到了地上。 “浣碧你怎么样?燕珣你要干什么?”若梨被打得转了好几个圈,好不容易定住了脚,却撇见得燕珣一脚踢在了侍女身上,一时间胸口有把怒火在熊熊燃烧! 这个男人他到底要干什么,一日前才踢身了秋菊,现在又卷土重来?他不知道秋菊现在还躺在床上连动动都会咳血么? 她们只是无辜的侍女,有什么冲着她来就好! “王爷,真是蓉儿不小心,王妃姐姐她。。。。。。” “蓉儿,你不必替她隐瞒,本王替你做主!一切本该归咎你那美丽的姐姐,既然你自不量力要代替她,由你来承受可有错?还是说你想你那远在风山的。。。。。。” 不复方才的温柔,燕珣眼底尽写冷意,盯着若梨脸上的疤痕,“美丽”二字咬得极重,说到最后竟然嗤嗤笑起来。 若梨搀住浣碧的手赫然一松,诧愣望向得意的男子,他知道自己对哥哥。。。。。。 林侍蓉的得意她便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女子为夫争宠的把戏她从小目濡耳染,结局成哀,不过一个“惨”字,娘亲的悲哀不就如此? 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着,难道吸引一个男人的注意还不如好好珍惜身边人么?这世界除了男女之情莫不是一无所有? 亲人呢,朋友呢? 浩瀚无比的天空,广阔无垠的自由,就没有一样值得她们去追寻? 她曾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固,两者皆可抛! 十几年的牢笼一次桃代李疆让她逃离,却又进入令一个牢笼,绰手可得的自由灰飞湮灭,若非娘亲的遵告,至死未偿的夙愿激励着她,怕是迎亲路上抬出花轿的已是白骨一枯! 第23章 神忽然冷厉,敛过若梨,“那个男人是弄月?”他确定这瓶子的主人就是江湖琴魔弄月,不过他要她亲口承认。 “不,妾身不知道谁是弄月,请王爷还给妾身,求求你。”弄月是谁,她真的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个瓶子上面,有那个人的味道...... “你为了这个瓶子求本王?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的身子便是给了他?”燕珣怒问,以杀死人的目光掠过若梨焦急的小脸。 很好,他要灭她树家满门都不曾见她朝自己低一下头,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求他不说,竟为了一个瓶子,关系到一个丈夫之外的男人而放低她一直自命清高的姿态来求他? 弄月,弄月......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若梨清冷的面上立刻换上愤怒,“王爷说这话不是很好笑吗?妾身如何失的身子,难道王爷会不知道?”她细想过,只凭婚礼上他能当众做出拉她袖子以将她失身事实摆在人前的做法,花轿上发生的事绝对和燕三王爷拖不了干系不是么? 纵然对自己替姐代嫁一事有多么的愤怒,可她如今已失童贞即将面对天下人所耻笑,难道这样大的代价还不足以抵去她犯下的错么?他连霜家的欺君大罪都不曾追究了,为何对她就这般咄咄逼人? 闻言,燕珣厉眸一眯,这霜家小女果然聪明! “这个瓶子就对你那么重要?”无视若梨的怒斥,不答反问,两指捏着白色瓷瓶儿,冷冷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