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总裁,前期有喜了》 1 你是谁 “你为什么这么眼熟?” 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像悠扬的大提琴声似的,非常好听,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让人不禁噤声的冷冽,再配上他毫无表情的俊脸,只会让人想像到一种情形——审问。 嗯,他的语气,他的表情,都犹如在审问犯人一般。 能把千百年来搭讪美女的台词,给说得如同在审问犯人似的,全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秦炜晟有这本事了。 被他这么一打断,正在讲解方案的安筱楌不得不停下来,还以为自己把方才乍见他时的惊慌情绪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在他这犹如具有x线透视功能的目光下,心虚和慌乱全部遏制不住,再次涌上心头…… 可是,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如实招了? 不!不行!合同他还没签字呢,这一招,肯定完了! “秦总,世界那么大,也许我们曾在哪儿擦肩而过,也许您曾在哪儿见过和我长得相似的人,所以才……” 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只是,话还未落,就被生生打断了…… “你为什么这么眼熟?” 同样的语调,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台词。 如果不是看到男人的嘴明显动了动,安筱楌还以为他是开了复读机,把刚才的话再次回放的呢! 妈蛋! 这话糊弄不了他…… 也是,像他这么聪明的人,眼睛又像是能把人给洞穿了似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 呜呜…… 难道真的只能老实招了? 可是…… 这份合同,是顶头上司敏姐是去是留的重要考核标准,她怎么能让它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而被耽搁了呢? 不行!她不能! 所以…… “最好不要让我问第三遍!” 就在安筱楌贼溜溜地转着黑玛瑙般的大眼睛,积极地动着歪脑筋时,不远处,男人看似慵懒却又威严无比地扔了一句话过来。 !!! 脑袋里才刚在冒出来的那些个歪主意儿,就这样被吓得急急缩回去了…… 他这话,看似漫不经心,你也可以毫不在意,但安筱楌心里却清楚明白得很,只要她敢毫不在意,后果一定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如此,她就是被逼进维谷咯? 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深渊,反正无论怎么选,最后她都是死路一条咯? 吖的!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拼了! 安筱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至少,她绝不允许自己还像五年前那样,被他强制送出国门时,在他面前哭得一踏糊涂。 今天,她要笑着面对他! 精致的妆容上,淡然雅致的笑容,就像阳光下的雏菊似的,灿烂却不抢眼,声线平稳如初,仿佛在处理公事一般,“秦总,我想,您之所以会觉得我眼熟,大概是因为我的名字,正好印在您的结婚证上吧。” 话落的同时,安筱楌便看到秦炜晟饱满宽大的额头下,那对如墨般的浓眉猝不及防地深深蹙起,如此一来,眉下幽深的鹰眸,就更显得深邃不见底了…… 会议室里的氛围,犹如突遇来自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一般,冻得都凝固住了。 男人漆黑的墨瞳,随着脑子里某扇记忆大门的打开,一丝儿意外、错愕随之疾闪而过,但很快又归隐如常。 哦,不,应该说,这会儿,他的表情比刚才还要阴寒冷冽得多了。 “你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声音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可是这语气……却几乎要将人生生给冻成冰棍了。 即使暗暗做了强大的心理建设,安筱楌还是被他这强大的冷气场给震慑得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她沉默的过程中,秦炜晟不悦地加深拧眉的动作,隽冷俊逸的面容一沉,浑身裹着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息,“你以为你不回答,我就查不到了?” 查? 不!不能让他去查,否则…… 再说,她虽然从实招了,但合同还是要想办法让他签字的,所以她暂时还不能将他惹怒了。 理性的分析,让安筱楌马上反应过来,随后扬起淡淡的微笑,“是的,我回国了,刚回来不久。” 为了合同,她决定暂时做个好学生,对他尽量做到有问必答。 这样,或许这份合同还能有丝儿生的希望。 安筱楌对自己的处理能力感到相当满意,可遗憾的是,她的答案显然没让盛怒中的男人满意…… 秦炜晟本就深蹙成壑的双眉一下子锁得更紧了,就连眉下的眸色,也倏然加深许多,“没经过我的同意,你意然胆敢私自回国!安筱楌!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年,你的胆子跟你的年纪一样都在长大?” 低沉磁性的嗓音,瞬间化作一股股冷冽刺骨的寒风,朝着安筱楌迎面呼呼刮了过来。 呼…… 说好的,再次见面,一定要在他面前装作无所谓,一定要笑着面对他,可是,这会儿,安筱楌还是被这股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给刮得生疼生疼,水汽从眼底里一点点沁出…… 右手悄悄滑落到桌子底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安筱楌啊安筱楌,你能不能出息点儿? 结婚五年,乍然相逢,你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用英文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已经认不出你来了,这样的男人,你还为他一句无情的话心痛个什么劲儿? 记住! 今天,坐在你面前的他,只是你的客户,仅此而已! 哦,对! 他只是她的客户,在合同签下来之前,她不能惹怒了他。 想到合同,安筱楌立刻又进入到有问必答的状态,“秦总,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年我没去医院给我的胆子做过b超,所以没有存档,我也不知道我的胆子这几年有没有随着我的年纪一起长大了。” 为了合同,她还很有自觉性的在态度上添了那么一丝儿谄媚。 然…… “安筱楌!”随着一声惊雷般的喝吼,秦炜晟“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整个人犹如狂怒中的狮子一般,“你是不是把合约当成摆设了?你以为我不敢,不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呵!还有脸提合约! 2 警告过你什么 安筱楌忽的就加深了脸上的笑容,这看似还在商务礼仪范围之内的笑容,咋看咋有种奸奸的感觉,“秦总,友情提醒一下,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 秦炜晟闻言,两道紧锁不展的浓眉再次拧了拧,幽深的鹰眸裹着一缕儿迷惑,扇形的长睫轻敛,凝视着她…… 片刻后,才见他幽深的墨瞳里,那缕儿迷惑渐渐消散。 安筱楌知道,他,想起来了。 稍稍将脸上奸奸的神色敛去,她略显认真地说道:“秦总,现在距离我们签下合约的日期已经过去两个月,那份合约已经过期了。” 原本打算大发雷霆的男人,被这意料外的状况给击了个措手不及,只好暂时压下涌至唇边的怒火,沉声冷地将话题转了个弯,“回来之前为什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 雷霆之怒虽是压下去了,但余威仍旧不可小觑。 呵!我这暴脾气哟! 安筱楌真想怼他一句,“您老是有健忘症吗?” 但介于他是客户,是上帝的事实,她只能忍下想怼他的冲动,理性而答:“秦总,回来之前,我给您打过不下十次的电话,但无一例外,全都打不通。” 是啊,一个已经被拉到黑名单的号码,如果能打得通,那就是见鬼了! 五年前,因为时间仓促,她与他之间,仅有的也就只有手机号码的联系方式。 可是,不管是她国内的号码,还是国外的号码,无一例外的,全都进了他的黑名单。 这还是她离开半年后,突然借了别人的号码试过后才知道的真相。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了,一次都没有…… “秦总,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擅作自张,在合约到期后就马上回国来,我应该乖乖地在呆国外,等到获得您的批准后再回来的。 可是您这么忙,每天都这样日理万机的,我也不知道您是不是把太平洋彼岸的我给忘记了,若是您贵人多忘事,把这事儿给忘了,那我岂不是得老死在异国他乡? 这对我来讲,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毕竟我最亲最爱的人都在这边,于情于理,我也应该时常回来看看他们,对吧?” 他是大爷,是她不能得罪的上帝,想了想,安筱楌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认真解释一下自己提前回来的原因,于是,这才开了口。 微微放软的语气里,还稍稍添加了丝儿动容之色,只希望,秦炜晟能看在她为了家人的份儿上,不再纠缠这事儿,同时,能给她手里的合同一条生路。 “你回来,只是为了你死去的家人?” 削薄的双唇轻轻扯动,男人说出的话,一如既往地让她觉得心寒。 可见识过他的绝情之后,这样的心寒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筱楌假装不在意,“是的,他们是我的至亲,至爱,我没理由让他们百年之后,坟前空空寂寂,连个看他们的人都没有。” 话语在这里停顿住了,安筱楌咬唇纠结了一下,在男人冰冷刺骨的目光,她终还是再次开口了,“这是我回来的目的之一,还有一个目的……” 虽然决定了要提出来,但话到嘴儿边,她又有些不想说了…… “安筱楌,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想跟他继续这样被他流放到国外,与他过分居两地的夫妻生活?天底下有你们这样的夫妻么?难道你忘了,五年前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了么?”在她犹豫的瞬间,脑海里有个声音跳出来,大声地提醒着她。 不! 她不想再继续被流放到国外去了! 可如果不与他离婚的话,她就有可能会再次被流放到国外去…… 不! 她不要被流放,她要留在国内,好好地陪着爷爷、爸爸和妈妈! 在这股情绪的作用下,安筱楌终于果断地扯动唇瓣儿,“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我们的合约已经过期了,你看,是不是趁着我这两天在这边出差,顺便把离婚证给扯了?” 回来的时候,明明都已经想好了,等时间到了,一定要拽拽地,不屑地走到他面前,霸气地冲他吼上一嗓子,“秦炜晟,合约已经到期了,赶紧的,跟老娘去把离婚证扯了,省得耽误老娘找第二春!” 这么好的设定,却阴差阳错被一份合同给弄得如此低声下气了…… 当然,安筱楌是绝对不会承认,之所以会如此低声下气,除了合同的因素外,还有她心里那丝儿不舍的功劳的。 “扯离婚证?”秦炜晟约是没料到,阔别五年,乍一见面,她会主动提出离婚,隽冷的面容为之一愣。 “嗯,五年前,你也说了,等合约一到期,我们就和平分手,协议离婚。 现在,合约已经到期了,我们俩一无共同财产,二无孩子,我打听过了,像我们这样的,办起手续来比较简单方便,只要到民政局,填一下表格,就可以办理离婚手续了。” 安筱楌终于如她回国前想像的那般,淡然无谓地跟他谈着离婚的事情了。 在做这番想像时,她以为自己会很解气,可此时,她感受到的…… 却只有隐隐的痛…… 会议室里的气压,瞬间低到人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秦炜晟敛着眉,微眯着鹰隼般的双眼,幽深幽深的眸光,斜斜的落在安筱楌的脸上…… 五年前死活都不肯签字离婚的女人,如今一回来,就这么迫切地想要离婚了! 她是想通了? 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猛然间,秦炜晟墨黑色的双瞳大副度的紧缩了一下,“安筱楌!还记得你出国前我警告过你什么吗?” 嗯? 出国前警告过她什么? 合约未到期前,不准回国;合约期间不准以任何方式跟他联系;不准以惊喜的方式突然回国出现在他面前;在国外,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解决,他概不负责;还有…… 安筱楌记得,那时候他说得挺多的,可那些警告过的话,跟现在他们正在谈离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她一脸不解地看着秦炜晟…… 3 想离婚?没门儿!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还没拿离婚证之前,不许你给我戴绿帽子!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秦炜晟沉寒的鹰眸中,几乎都要凝出冰渣子来了。 如果不因为有男人在等她,她何需如此着急地要跟他离婚? 戴绿帽子? 安筱楌小小的脑袋瓜子高速运转了会儿,才勉强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只是,理解之后,她更加不解了,“我什么时候给你戴绿帽子了?” 这个警告,她记得,因为那时候她不同意离婚,所以他便报复她,要她在合约期间,不许和任何异性有过深的交往,更不许给他戴绿帽子。 只是,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跟这个警告有半毛钱关系么? 还在跟他装傻? 看来这五年的时间,她不仅胆子大了,还学会装了! “合约才刚到期两个月,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拿离婚证,是不是准备前脚拿了离婚证,后脚就急不可耐地扑进别的男人怀里?” 秦炜晟冰寒的眸子里,两簇火苗熊熊燃烧着。 即使是自己不爱的女人,但只要她还占据着秦太太的位置,他就绝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 这个男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直本着以合同为主,努力放低自己迎合他的安筱楌这下子也怒了。 一对好看的桃花眼“蹭”的一下也怒气腾腾起来,“秦炜晟,你吖的脑子有毛病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准备前脚拿了离婚证,后脚就急不可耐地扑进别的男人怀里了?讲这种话是需要是证据的,没证据,你这就是疯狗在乱唳!” “吖的!既然话你都讲出来了,那咱们索性就摊开了讲吧,你最好这两天腾出时间来,跟我去把离婚证扯了,省得耽误老娘找第二春!老娘也好有机会把你的诬蔑给坐实了!” 反正面子也撕破了,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安筱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之前准备的那些台词,一股脑儿的全部倒了出来。 吖的! 她清清白白的名声,凭什么要让他无凭无据地给败坏了? “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来了?”秦炜晟双眸中的熊熊火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熄灭了,整个脸阴沉得像个魔鬼似的,“五年前让你离婚,你不肯,现在想要离婚了?” 他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似的顿了一下,幽深得让人不寒而颤的寒眸定定地落在安筱楌脸上,削薄的绯唇隔了会儿,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没门。” …… !!! 大约五秒后,安筱楌才知道他说什么了! 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尔后,又腾升出不解的神情来,“秦炜晟,你那时不是非要跟我离婚么?现在这又是闹的哪出?” 五年前,他可是死都要跟她离婚的啊! 就因为她不肯,所以他才强迫她签下那份不公平的合约,且还一怒之下,将她强制送出国门。 如今她主动提出离婚了,而他居然不肯? 原因或许有千万种,但安筱楌知道,那绝对不是因为他爱她。 光看他这恨不得把她冻成冰棍的眼神,怎么可以能是因为爱? 再说,光想想他们之间的鸿沟,他怎么可能会爱她? “你拖了我五年的时间,现在想离婚了,我就得乖乖跟你离婚?安筱楌,你觉得天底下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秦炜晟沉寒的脸上,隐隐漂着一丝儿危险的神色,阴鸷幽深的鹰眼,微微半眯,以一种猎豹出击前的状态,定定地盯着不远处的小女人。 安筱楌瞬间觉得,会议室的温度好像又骤然下降几十度了,她终于扛不住这“刺骨”的寒意,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连带着声音,也微微着丝儿轻颤,“你……你想怎么样?” 她现在这副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模样儿,哪儿还有一星半点儿刚才那嚣张的气焰? 不是她刚刚不怕他,而是她一直笃定地以为,合约到期后,他们就一定会顺利地去把离婚证扯了。(签合约时,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安筱楌光想着,这两天把离婚证扯了之后,以后大家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了,于是,顿时就有了一种豁出去的感觉,所以,才敢那么嚣张来着。 她哪曾想过,秦炜晟这个神经病居然会拒绝她的提议! “我想怎么样?”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给人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为公平起见,我也拖上你五年,怎么样?” 安筱楌吓了一大跳,惊慌之下脱口而出,“你又要我签下另一张五年的合约?” “怎么?你不愿意?”女人脸上的惊慌,让秦炜晟十分不爽,鹰眼里的寒气又“蹭蹭蹭”地剧增了。 废话! 傻子才会愿意! 如果再签个五年的合约,五年后,她就三十岁了,那时候,她还怎么找她的第二春? 以前她是没办法,必须得那么做,所以才不得不签下那份合约,现在,她死也不会再签这种合约了! 她,也该去过属于一个二十五岁女孩儿该过的生活了。 于是,她微微挺直脖子,坚定地看着秦炜晟,“是的,我不愿意!” 她的语气,跟她的态度一样坚定。 “好,很好。”秦炜晟冷毅的脸庞上淡淡地浮起一缕儿浅到不能再浅的满意微笑,“我也没打算再跟你签什么合约,你就老老实实地继续当你的秦太太,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等我觉得哪天心情舒服了,爽快了,想跟你离婚了,到时就再去把手续办了。” …… 这神经病! 脑子是被冷气冻坏了么? 还是,他真的想报这五年的仇? 可这种折兵八百,自损一千的报仇方法,不应该是他这样聪明、精明的商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耗她个三年、五年、十年,难道他不也同样付出三年、五年、十年的时间? 这混蛋……脑子真的秀逗了么? 安筱楌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秦炜晟,你觉得孙白玫还能再等你个三年、五年、十年?你就不担心到时美人转身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4 演戏 听到她起孙白玫的名字,秦炜晟深邃的鹰眼里,冰寒的眸光凌厉一顿,好看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之笑,讥诮道,“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一样水性杨花?” !!! 特么! 真想揍人!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的力气干不过他,安筱楌真会冲上将他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给揍成猪头的! “我水性杨花你干嘛还要抓着不放手?像我这样的女人,你就应该爽快的签字离婚,然后再赶紧把你的青梅娶回家才对!” 心,虽然还在疼着,但为了日后那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安筱楌还是争取一切机会游说着。 她真不想再把自己的生命和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了。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婚啊!” 浓浓的讥讽,彰显着男人不悦的心情。 直到下巴被一只大手用力箍紧,抬起时,安筱楌才惊觉,他……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秦炜晟垂首逼近她的脸,阴冷的气息随之铺散在她的脸上,“安筱楌,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离婚’二字,记住了,以后只有我才有资格提离婚!” 他的警告,跟五年前如出一辙,依旧是那么无情,那么霸道,那么欠揍!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只有你能提而我不能提?” 下巴被捏得很疼,但安筱楌还是倔犟的梗着脖子,扬着小脑袋,不满地抗议着。 “就凭我是一家之主!”秦炜晟阴鸷冰寒的话,带着某股不可侵犯的威严,硬硬地砸在安筱楌的小脸上。 倏的,安筱楌才想起,当年领证时,爷爷坚持要她把户口也迁到秦家,而户主正是他秦炜晟…… “我可以马上把户口……” “只要离婚证一天未拿,你就休想动迁户口的主意!”未待她说完,秦炜晟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靠! 五年未见,这个混蛋怎么比当年还要霸道蛮横! 吖的! 老娘还真不信治不了你! 就在安筱楌拼命想着“收拾”他的法子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从外推开了。 秦炜晟的特别助理李时扬满脸焦急地冲进来,“秦总!急紧情况,秦老心脏病突发,已经送去医院了!周副总跟着。” 不愧是上市集团总裁的特别助理,一个多余字都没有,非常简洁的就把事情汇报清楚了。 周副总? 安筱楌疑惑地眯了眯眼,难道是周炜烨? 不是他约自己今天过来谈合同的么?结果却不见他的影儿。 思忖间,下巴处的大爪子松开了。 秦炜晟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马上通知院长做好准备,还有……” 当安筱楌正在纠结着,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看看秦爷爷时,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猛的一拽,拉着就往外走。 她踉踉跄跄地跟着秦炜晟的脚步,“喂!你干嘛?” 男人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没空理她。 “我的包包,我的包包还没拿!” “去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会儿一起带到医院来。”秦炜晟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对李时扬吩咐道。 直到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似的,被人拎进车子的后座时,才见前面开车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给她投来幽深凌厉的一眼,“我们怎么领的结婚证,你应该还记得吧?” 安筱楌正想说话时,又听到他冷冽的声音再次扬起,“既然还记得,那么在爷爷面前该怎么说话,不用我教你吧?” 听他这意思……就是要她在秦爷爷面前演戏咯? 虽然,她很喜欢秦爷爷,秦爷爷也很喜欢她,但是不代表她就会和他一起联手欺骗秦爷爷!尽管她知道这是善意的谎言。 倔强的小脸儿将她的小心思透露了个一干二净,她还不需要说些什么呢,就听到秦炜晟幽幽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你的合同,还需要签字么?” ……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安筱楌气得随即攥起粉拳,就着这股冲动想冲上去揍人,结果,身子才刚直起来,就被车顶给撞回座位上了。 “哎呀……”她捂着脑袋,皱巴着小脸儿,吃痛地叫着,“你个破车,连你也跟着欺负我是吧?” 气不打一处来的她,使着劲儿,狠狠踹了某人的豪车好几脚! 看着后视镜上的小家伙,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秦炜晟微微转过脸去,在安筱楌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勾了勾唇。 她,好像可爱如初呢。 “今天这场戏,我会好好配合你演下去的,但是一会儿从医院出来,你就得把合同签了!”安筱楌捂着头,咬着牙,愤愤不平地说道。 人都已经在他的车上了,合同又是她的“七寸”,她还能乍滴? 依旧是通过后视镜,秦炜晟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没答应,也没反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安筱楌总觉得他这个表情有点儿不靠谱的感觉,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又强调了一句。 驾驶座上,秦炜晟始终不言不语,连哼都没哼一声。 妈蛋! 威胁人的时候,话说得那叫一个利索,这会儿倒会装哑巴了! 腹诽间,车子已经驶进医院的地下车库了。 前面,男人的大长腿,疾步如风,后面,某个小女人不得不蹬着自己的小短腿,拼命地跟上他的脚步。 发现蹬着高跟鞋的小家伙追得气喘吁吁的,秦炜晟如墨般的浓眉虽不悦地轻蹙起来,但脚下急促的步伐,却不动声色地放慢了一些。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秦炜晟的手机响了,“嗯,好,我们马上就到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安筱楌发现,接完电话之后,秦炜晟的脸色似乎缓了许多,不像在会议室时那般沉重肃穆。 出了电梯,安筱楌已经暗暗做好再次追着某人跑的准备了,谁想,脚都还没迈开呢,手就被裹进一只温热的大爪子里了。 这一次,不是拽,不是拉,而是牵!像情人似的手牵着手那样。 她有些恍惚,有些不解,怔怔地看着他…… 5 她是你嫂子 秦炜晟仿似没看到她的一切表情变化似的,趁着她恍惚的间隙间,撑开五指,挤进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大长腿向前迈开,可某个小女人却扬着脑袋,定定地站在原地,不肯跨出半步。 “爷爷一直怀疑我们之间感情不和,这是做给爷爷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无奈之下,秦炜晟不得不退回一步,耐着性子,跟她轻声解释道。 “我知道,你以为谁稀罕你掌心的温度呢。”所有的恍惚和不解,随着他的这一声解释,都烟消云散了。 安筱楌以牙还牙,不屑地怼回他。 “哥,你来……”听到开门的声音,周炜烨顺势扭头过来,好巧不巧,一眼便撞上一大一小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他整个人就像个弹簧球似的,从病床边儿立刻滚跳过来,“靠!靠靠!什么情况?” “哥,哥哥哥!真看不出来啊,我只是让你代替我去谈个合同而已,你居然就跟ada……”周炜烨激动得就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呱呱地大呼小叫着。 “闭嘴!”秦炜晟冷冷地朝他呵斥,“爷爷还在休息,你鬼叫什么?” 噢! 被眼前十指相扣的手一刺激,周炜烨都忘了自己身在病房的事儿,他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不过,好在爷爷没有睡着,他也不算打扰到爷爷。 “adaada,你跟我哥这是什么情况?”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见秦炜晟不理他,周炜烨转眼又缠上安筱楌。 “呃……那个……就是……” “她是你嫂子!”就在安筱楌细细地斟酌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能比较贴切地形容出她和秦炜晟目前这关系时,却听到她身边的男人淡淡地说道。 嫂子? 他不是一直不肯承认她的身份么?这会儿怎么又…… “嫂子?你就是安筱楌?”周炜烨顿时跳起来,只差没老泪纵横了,“嫂子啊!你说你没事干嘛用ada这个英文名啊!害得我跟你相识这么多天,一直没相认!我要是早知道你是我嫂子,哪还敢要你亲自跑一趟啊,我肯定早早的就带着笔,上门去给你把合同签了啊!” 当年秦炜晟和安筱楌领证时,周炜烨正在国外留学,因为他们当时没有摆酒的打算,所以家里也就没有让他专门跑回来一趟。 直到安筱楌出国,他都没有回来过,所以对于安筱楌,他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听到后面这句话,安筱楌两眼骤然发亮,“嘿嘿……周副总,你现在帮我把合同签了也是一样的。” “咦?合同还没签吗?没事儿,我明天回公司帮你把……” “咳咳……”被晾在一旁的秦炜晟假装清喉咙似的轻咳了两声,凌厉的眼神里,满满都是警告。 周炜烨这棵墙头草一见这眼神,立刻见风使舵,果断地倒到秦炜晟那边去,“帮你把合同拿来给我哥看,嫂子,我只是公司的副总,我哥才是公司的一把手。” 嫂子,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倒到我哥那边的,只是,你还不知道,我哥就是个变……态,如果我不倒过去的话,今晚我就得在原始森林喂蚊子了…… 原始森林里有狼群,有猛兽,有毒蛇,有一切你想像不到的可怕的东西。 呜呜……人家怕怕…… 刚毕业回国时,周炜烨还不知道秦炜晟的脾气,于是就耍少爷脾气,不肯到公司上班,天天跟朋友出去吃喝玩乐。 一次谈话无效后,秦炜晟立刻就将他扔到原始森林去了…… 自那以后,周炜烨在秦炜晟面前,就乖得不得了。 妹的! 又搅了她的好事! 安筱楌好不恼火,咬牙瞪着某人,正欲开口时,却听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筱楌?是筱楌回来了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秦忠在听到“安筱楌”三个字时,才缓缓睁开眼来。 安筱楌也顾不上和某人算帐了,赶紧来到病床边,“爷爷,是我,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到现在才来看爷爷?是不是爷爷不生病,你就不打算来看爷爷了?” 他们刚才在说合同的事,秦忠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安筱楌心生愧疚,急忙解释,“爷爷,您别这么说,不能在回国的第一时间就来看您,是筱楌的错,因为我是从海外市场直接调到国内来的,一回国,公司就指派了任务。” “正巧这个项目是秦氏的,我不是怕别人说我靠关系拿下合同嘛,这不,才打算等到拿下合同再来看您呢。” 她卖萌耍乖的手段可是一流,讨得秦忠十分欢心,哈哈大笑。 “那合同拿下了?” 呜呜…… 望着爷爷这一脸的关心,安筱楌突然好想跟爷爷告状哦! 爷爷,我被黑心总裁威胁了,您快救我! 只是这个念头方才在脑袋里升起,就发现秦炜晟缠扣在她指间的大爪子警告性地加重了力度,疼得她不敢乱说话了。 “嘿嘿,就快了,周副总对我们公司出的方案十分满意,签合同只是最后一步了。” 她给了老人家一个放心的笑容。 “好!我们家的丫头就是聪明!”秦忠十分高兴,掀开被子就想起床,“丫头回来了,我还在医院呆着干什么?走,咱赶紧回家,家里的黄皮正好熟了,爷爷带你去摘。” 秦忠对安筱楌,那简直比亲孙女还喜欢! “爷爷,您忘啦,院长刚刚交待过,你得住院观察二十四小时。”周炜烨赶紧跑过来劝道。 秦忠不满地挥开他的手,“你们一个两个没用的东西,少拿院长来忽悠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滚开,别挡了老子的道,我要带筱楌回家。” 他年轻时,本就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到老了,就完完全全变成一个老顽童了。 “爷爷,筱楌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您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回去。”秦炜晟也加入“劝阻大军”中,“身体的事情,必须得听医生的!” 他的语气,尽是不容置喙。 6 你是因为她? “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孙,整天虐待老人,这也不给我吃,那也不给我吃,还不准我出门!害得我这些年都没办法去找筱楌!我要到相关部门去投诉你们!让警察把你们抓去做上政治课!” 秦忠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直叫唤。 噗…… 秦爷爷比五年前还要顽劣了。 安筱楌忍不住笑起来,立刻与他一起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对,我支持爷爷!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给他们上政治课,特别是这个家伙,上政治课期间,不准吃饭!让他饿着肚子,才能反省得更深刻一些!” 她此举甚得秦忠的欢心,老顽童即刻伸手与她击了个掌,“还是筱楌最孝顺了!”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正在此时响起,随之门就被推开了…… 孙白玫一手提着果蓝,一手抱着鲜花,笑盈盈地走进来,“爷爷,您感觉怎么样了?还好吗?” 她熟络而热情地问着。 秦忠在侧过脸,看清来人是她时,立刻就拉下脸来,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凝起一抹礼节性的客气,“孙小姐有心了,老头子暂时还死不了。” 病房里顿时陷入尴尬的氛围里…… 孙白玫抱着鲜花和果蓝,一脸尴尬难过地看向秦炜晟…… 这一看,她才发现,他的身边居然还站一个女人! 等等! 这女人怎么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可认真在记忆里搜索一遍,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炜晟,这位是……?” 在孙白玫踏进病房时,秦炜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松开安筱楌的手,但不知道为什么,才刚有“松”的动作,下一秒,他又猛地重新扣紧她的小手儿,继续与她十指相扣,他正欲开口解释,却见周炜烨从旁边窜了出来…… “孙总,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嫂子,我哥的老婆。”说完,他又转过头来,对安筱楌笑道,“嫂子,这是紫伊服装集团销售部总监孙白玫,孙总。” 安筱楌冲她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孙总,别来无恙!” 一别五年,她还是跟五年前一样,时尚漂亮,干练强势,但在秦炜晟面前,又分分钟能秒变成温柔的小女人啊。 孙白玫也轻轻点了一下头,正要说话时,眼睛却不经意看到垂侧在旁,紧紧相扣的那两只手,她的脸色煞时变得苍白,手里的果蓝顿时掉落在地上,眼睛里涌起浓浓的痛楚,定定地看向秦炜晟,“你就是因为她,所以今天才不理我?” 噢! 安筱楌瞬间明白秦炜晟为什么要在刚松开时又紧紧扣住她的手了! 原来,他和孙白玫闹矛盾了,想利用她来刺激孙白玫…… 这个男人还真是…… 她允许自己的心暗暗痛上三秒,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像看舞台剧似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对壁人。 秦炜晟冷幽的双眸里,晕起一层复杂的神色,声音虽然冷淡,却少了凌厉之气,“今天行程很满,我非常忙,筱楌才刚到不久。” 非常简短的三两句话,却将为什么没理她的原因解释得很清楚。 还特意解释了,她是刚到不久,是怕孙白玫误会吧? “臭小子!”秦忠怒气冲冲地照着秦炜晟的小腿儿用力踹了一脚过去,“筱楌是你的妻子,是我秦家的孙媳妇,你和她在一起,还要跟个外人解释?” “爷爷爷爷,您别动气,动气伤神伤气又伤肝,一气三亏,多不值是不是?”周炜烨跟个活宝似的,马上凑过来,又是给秦忠顺气,又是开玩笑逗他。 秦忠正在气头上,这俩孙子,他看谁都不顺眼,吹胡子瞪眼睛照着周炜烨,也是一通暴吼,“你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少在我面前晃!” 好嘛,一怒牵连所有…… “走吧,我先送你出去。”秦炜晟看了看秦忠的状态,扭头突然对孙白玫说道。 孙白玫原是不肯走的,安筱楌还在这里,她怎么能走? 但是视线一落在秦忠那满是怒气的老脸上,她又不得不忍住脾气,轻轻将手上的花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再将之前掉在地上的果蓝拿过来放好,然后微笑着和病床上的秦忠打了个招呼,“爷爷,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下次我再来看您。” “孙小姐,你这样称呼老头子我,似乎很不合乎礼仪,老头子我只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媳妇,并无孙女,你这样的称呼,很容易让人误会,以后,还请你叫我秦老先生,或是直接喊老头子也行。” 秦忠的话听起来虽然有些硬邦邦的,但他的态度还是跟刚才一样,冷淡中透着一股疏离的客气。 孙白玫又一次被他噎得十分尴尬,只好讪讪一笑,“好……如果爷……不喜欢,那我以后就叫您秦老好了。” “嗯,”秦忠淡淡地应了声,然后看向秦炜晟,“去送送客人,口有点儿干,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点西瓜带回来。” “秦老,果蓝里有进口的小西瓜,我给您拿?”孙白玫闻言,唯恐错过表现的机会,又笑容可拘地凑上来。 秦忠扭头瞥了眼果蓝,客客气气地回道:“老头子习惯吃国产的,孙小姐这进口国的果蓝,老头子怕是吃不习惯,还请你带回去吧,省得放在这里浪费了。” 好嘛,氛围又一次被这个老顽童给带到尴尬无语的境地。 面对着病房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尴尬气氛,秦炜晟倒是淡定得很,仿佛见怪不怪一般。 侧眸看向尴尬站在果蓝旁,正用求救的目光看他的孙白玫,削薄的双唇轻轻扯动,“放着吧,我送你出去。” 他给了个台阶,孙白玫这回不敢再多做耽搁,赶紧顺着台阶下…… 待他们走出病房,秦忠马上吩咐周炜烨,把果蓝拿出去给外面的医生护士分了吃。 安筱楌知道,秦爷爷这是为自己而煞费苦心,他担心秦炜晟会一去不返,所以刻意用西瓜把他绑住了,让他不得不回来,而且还不能拖太久再回来,因为他渴了,正在等西瓜解渴呢。 7 别叫我嫂子 秦爷爷还在为她这段无爱的婚姻做着努力,可她却是真的想放弃了…… “筱楌,你别担心,爷爷这些年可一直都帮你看着呢,炜晟他没有,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你要相信他。”秦忠拉着她的手,想给她点儿安慰。 朝前走了一步,安筱楌在病床边儿上坐下,另一只手覆在老人干枯的手背上,扯嘴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我相信爷爷!” 其实,在这一刻,她很想告诉秦爷爷,她想放手了,也请他以后不要再为她和秦炜晟之间的事情操……心了。 但一想到她的合同,还在那个黑心总裁的手里,她便隐忍下这股冲动了。 不过,秦家和孙家的关系不是挺不错的么? 秦爷爷对孙白玫的态度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是因为她一直缠着秦炜晟? 可五年前,她也一样缠着秦炜晟,那时并不见秦爷爷这样对她呀…… 而且,看秦炜晟的反应,好像在今天之前,秦爷爷就已经是这个态度了? 苏璃沫心里十分疑惑,但还是没有开口问出来,嘻嘻哈哈地陪着老顽童秦忠一起耍闹说笑…… “嫂子,原来你就是我哥的老婆啊!”周炜烨送完果蓝,又急冲冲地跑回病房,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安筱楌,刚才碍于他哥在场,憋着不敢问,这会儿,他得趁着他哥还没回来前,赶紧问了,“嫂子,你以前眼睛是不是不大好?” 这个至今安筱楌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叫他小叔子的周炜烨,今天倒是挺令她意外的! 因为工作的关系,曾和他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西装革领的,而且在会议桌上,他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让人印象深刻,没想到生活里,他居然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周副总,你怎么这么问?”安筱楌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此问何意。 秦忠一听安筱楌这样称呼周炜烨,马上皱着眉头嚷开了,“周什么副总,你直接喊这臭小子的名字就可以了。” “嗯嗯,就是,嫂子,你喊我的名字就成,咱不整那些虚的没用的。”周炜烨附和。 他俩都一副坚持的模样,安筱楌也就没推脱,笑着说道,“那行,但你也别一口一个嫂子地叫了,论年纪,我应该比你小,你也直接喊我的名字吧,被你这一声声嫂子叫得,我都要以为,我是四五十岁的老大妈了。” “啊?”周炜烨很是讶异…… 秦忠却跳起来了,“这怎么行?辈份可不能乱了!该怎么叫就得怎么叫!” “爷爷,”安筱楌立刻朝他撒起娇来,“人家好不容易学成归来,想好好干番事业,以证明我这些年的书没有白读,炜烨这一喊,我的身份不泄露了?到时,我所有的努力,都会被自动归功到炜晟的身上,您说,我是不是特冤?” 大眼睛悄悄往秦忠脸上瞄了瞄,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安筱楌只好又加大撒娇力度,抱着他的胳膊,晃啊晃,“爷爷,我知道秦家不需要一个多会赚钱的孙媳妇儿,但是……我爷爷生前一直教导我要独立自强,我想努力给他看,用行动告诉他,我已经长大了,会赚钱了,也学会独立自强了,好让他放心!爷爷,您就答应我吧!” 连她去世的爷爷都搬出来了,而且还说得这么动情,他能不答应么? 虽然答应了,但秦忠的心里隐隐总觉得不怎么踏实,这丫头,心里计划的恐怕没这么简单…… 终于让泰忠松口了,安筱楌十分欢喜地扭头问周炜烨,“你刚才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吧……我直觉你的眼睛应该是有问题。”周炜华摸着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 安筱楌“噗嗤”一笑,“噗……那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直觉欺骗了你,我的眼睛很好,连近视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周炜烨不敢置信地跳起来。 他如此激动的样子,把安筱楌都吓了一大跳,难道她会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没有问题? “你的眼睛要是连近视的毛病都没有,怎么会看上我哥这种冷血的变……态?”周炜烨看上去十分疑惑的样子。 噗…… 冷血? 变……态? 嗯,倒是很贴切呢! “臭小子,有你这样黑自家大哥的么?” 安筱楌都还没来得对周炜烨的总结表示赞成时,就见秦忠一记“飞毛腿”朝他甩了过去,“要是把筱楌吓跑了,我把你小子扔到大海里喂鲨鱼去!” 嗷! 周炜烨表示十分受伤! 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不是被扔到原始森林喂蚊子,就是被喂扔到大海喂鲨鱼! “爷爷,我哥是什么样的人,筱楌会不知道?她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会和我哥结婚五年?”他弯腰捂着刚才躲闪不及,被秦忠踹得着实有点儿疼的小脚,跟个青春期叛逆的大孩子似的,梗着脖子反驳着。 秦忠被这熊孩子气死了,气急败坏的就想拿拖鞋揍他…… 安筱楌赶紧上来劝架,“爷爷,您别生气,炜烨只是开玩笑的,再说了,要是这几句话就能把我吓跑了,当年我又怎么会那样子就跟炜晟去领证了?” “你没这臭小子的话吓着?”秦忠放下拖鞋,问她。 安筱楌笑着摇摇头。 “那你不许跑!哪儿都不许去!”秦忠瞬间变身为不讲理的小孩似的,抓着她的手,耍赖道。 安筱楌美丽的桃花眼里疾速掠过一缕儿疑惑,难道秦爷爷已经看出她的打算了? 不可能吧? 她一直都表现得这么好,连气都没叹过一声呢! 秦爷爷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想法? “好,我不跑!”她笑着答应下来。 周炜烨见爷爷的脾气被安抚下来了,正要上前继续和安筱楌说话时,却听到有人敲门了。 他只好转身去开门,“嗯?你怎么来了?” “周副总,”李时扬一手提着安筱楌的包包,一手提着一个国产大西瓜,边和周炜烨打招呼,边往里走,“秦老,这是您要的西瓜。” 8 我哥是个好男人 他把西瓜放到床头柜后,转身,又把包包递给安筱楌,“安小姐,这是你的包包。” “谢谢你!”安筱楌接过包包,礼貌地跟他道了声谢。 “不客气!” “炜晟人呢?”秦忠瞥了眼床头柜上的大西瓜,沉声问李时扬。 这个西瓜,本来应该由那个死小子送进来的,现在,送进来的人却是李时扬! 那死小子该不会是…… 李时扬看着秦忠的脸色,有些为难,别看秦老平时跟个老顽童似的,嘻嘻哈哈的,打打闹闹的,一旦发起脾气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李子啊,你最近的工作是不是太闲了?要不我安排你……” “秦老!”秦忠的话还没说完呢,李时扬立刻“花容失色”的打断他的话,“孙总身体不舒服,秦总他……他送孙总回家了。” “这个死小子!炜烨,赶紧备车,我要去把这个死小子逮回来!”秦忠顿时从病床上跳起来,但下一秒又无力地倒回到病床上了…… “爷爷!”安筱楌几个顿时惊叫起来…… “快按铃叫医生!” “李时扬,快给我哥打电话!” 周炜烨眼疾手快,火速冲上来,堪堪接住秦忠正往下倒的身子,大声喊着。 安筱楌一个箭步跳到床头,按下呼叫铃…… 一分钟不到,医生护士都急冲冲跑进来了,五分钟不到,院长也来了…… 直到把秦忠送进急救室后,周炜烨才有空回头问李时扬,“我哥怎么说?什么时候来?” 隔了会儿,没听到声音,安筱楌这才扭头看了过去,却见李时扬拿着手机,一脸为难之色…… “什么情况?他不来?你没跟他说爷爷病发,晕过去了?”周炜烨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地数落着李时扬,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自个儿打了起来。 很快,安筱楌就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怎么了?”她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伸手拿过周炜烨的手机就放到自己的耳边,“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那头,一个机械的声音传过来…… 待周炜烨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在心里把自家大哥暗骂一顿,讪笑着安慰她,“筱楌,你不要多想,也许我哥的手机是没电了也不一定。” 只有李时扬知道,秦炜晟的手机电量至少在百分八十以上,因为午饭后,在进会议室之前,他才刚刚帮他充完电的。 只是,周副总为什么要跟一个合作客户解释这个? 他有点儿好奇。 安筱楌失神片刻,然后淡淡一笑,把手机递给周炜烨,“没事儿,像你说的,有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一会儿爷爷醒过来,不要告诉他这事儿。” “好。”周炜烨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这应该是他要拜托她的才对,结果却是她说出来的……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还不知道在哪儿! “李时扬,你现在马上去找我哥,一定要让他在爷爷醒过来之前回到医院!” 周炜烨转身,朝李时扬吩咐道。 望着李时扬匆匆离开的背影,安筱楌的嘴角轻轻扯了扯,露出一个自嘲而苦涩的笑容来,在出电梯后,他与她十指相扣时,她的心在那一刻居然又悸动了…… 她甚至还有过一秒的期待,希望他是真心想与她执手揩老…… 如今这个打不通的电话,就像一只遒劲有力的手,狠狠地在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了! 他和孙白玫在一起,却把手机关机了,是怕爷爷会电话催他回来么? 呵呵…… 是啊,吵完架后刚和好的情人,的确是需要多一点儿的时间温存,而如果爷爷打电话过去催,他拒绝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手机关机了。 他俩此时是不是正在亲亲我我的温存着? 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安筱楌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恼火地提醒自己,不许再犯贱! 已经想好了,也计划好了要放手,就洒脱些吧!这样暗自神伤算怎么回事儿? 等爷爷的病好了,等合同拿到手了,她一定要和他把离婚证扯了! 安筱楌在心里暗暗下决定。 两小时后,秦忠才被医生和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回病房。 院长临走前,再三再三交待,千万不能再惹老人家生气了,若是二十四小时内再出现方才的情况,后果很严重! 周炜烨不停地点头保证,然后才顺利地将院长送出病房。 转头,便见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李时扬,找到我哥没?” “找!继续找!找不到我哥,你今晚也不用下班了!”周炜烨气得动作十分粗鲁的挂断了电话。 一回身,正好迎上安筱楌朝他投来的目光,他讪讪地挠了挠头发,“筱楌,你别多想,我哥虽然平时冷血了点儿,变……态了点儿,但他真不是那种乱来的男人。 这个孙白玫没少缠着我哥,但我哥都没拿正眼看过她,你放心!” 呵呵,那么高冷的人,都会跟孙白玫解释自己的行程了,还叫没拿正眼看过她? 安筱楌漂亮的桃花眼里忍不住飘起一丝儿嘲讽。 这眼神…… 看着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周炜烨以为她还在怀疑什么,为了他哥的终生幸福,他刚想再强调一遍时,却见安筱楌若无其事地开口了,“爷爷应该还要等会儿才醒过来,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粥,买点儿回来,一会儿爷爷醒了,正好可以吃。” 她淡然的态度,仿佛半点儿也不受秦炜晟和孙白玫在一起的事情所影响。 周炜烨总觉得安筱楌这个态度很不符合逻辑,担心她生闷气,于是,在她临出门时,又急急喊住她,再次跟她强调,“筱楌,你可不要一个人乱想瞎想,我哥他真的是个好男人,真的!你要相信我!” 前脚已经迈出病房的安筱楌不得不半转身过来,看着他那满脸毫不心虚的表情,她忽然觉得好笑,半笑着打趣道,“是,你哥除了冷血点儿,变……态点儿,其实他真是个好男人!” 9 背着我哥爬墙 只是他的好,从来都不属于我。 这话她是在心里默默补上的。 在外面转了半天,才找到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粥店,她打包了两份,随后又去买周炜烨吃的饭。 这一折腾,等她再次回到病房时,竟然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从周炜烨的表情里,安筱楌知道,李时扬还没找到秦炜晟。 不过,秦忠倒是醒过来了,因为再次晕厥对他的心脏刺激比较大, 这一次,他只能无力地躺着,俨然没了下午那时候的折腾劲儿。 “炜晟那死小子呢?” 他的眼睛在病房里环视一圈,问道。 安筱楌见周炜烨的眼神有些躲闪,怕他说漏嘴了,马上接过话,应道:“爷爷,在您睡着的时候,炜晟来过一趟,跟院长和医生聊了好一会儿,见您还没醒来,晚上又有一个政府部门的局,不好推,他不得不出席,晚点儿他会过来的。” “真的?”秦忠的表情,明显是不信。 谎既然撒出去了,无论如何都得圆着。 安筱楌笑着点点头,“真的!不信您问炜烨。” 秦忠果然朝周炜烨转过头去,“给那死小子打电话,我来接!” 完了完了!怎么办? 这电话一打,肯定就漏馅了! 周炜烨额头冒汗,在秦忠看不到的地方,挤眉弄眼地给安筱楌使眼色,问她怎么办? 安筱楌也惊得有点儿六神无主,慌了好一会儿后,才渐渐稳定下来,拿起手机,轻声说道,“我来打给他吧。” 说话的同时,给周炜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马上和李时扬串好词儿。 安筱楌根本就没有秦炜晟的号码,她假装在手机屏幕上找号码,最后按下一个她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接的号码…… 果然! 老天对她还是不错的! 对方没有接听,等电话铃声响完了,她才收起手机,对秦忠说道,“爷爷,他可能正在忙,没听到手机响吧,您要是急着找他的话,要不,让炜烨打李助理的电话,再让他接?” 秦忠一对老眼满是狐疑地盯着她看了看,然后又扭头,同样盯着周炜烨瞧了瞧…… 看得他俩心里都发毛了,才听到秦忠疲惫地叹了声,“也没什么事儿,算了。” 呼…… 安筱楌和周炜烨心里松了口大气! 后来,安筱楌又陪着他聊了会儿天,分散他的注意力,她给秦忠讲自己留学时的一些趣闻,逗得老人家呵呵直乐,一直到十一点多睡下前也没再找过秦炜晟。 “还好有惊无险!”从病房里出来,周炜烨捂着胸口,满是庆幸。 安筱楌则是附和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周炜烨坚持要送她回秦家别墅,安筱楌拒绝了,俩人僵持了会儿,最后还是周炜烨胜出。 坐进周炜烨的车子时,安筱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上闪着的名字,她的眼睛顿时溢起一丝儿暖意,微微一笑,“抱歉!刚刚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周炜烨觉得,凭他活了快三十年,在“花丛”里纵横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个电话一定是男人打来的! 发动引擎后,在车子慢慢驶出时,借着车内不是很亮的光线,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副驾驶的位置瞟了瞟…… 见安筱楌眉眼间一直溢满柔柔地笑意,与电话那端的人柔声细语地聊着…… 有个大胆的猜测,在周炜烨的心里慢慢升起…… 靠! 看来是有不知死活的人,想撬他哥的墙角? 敢撬我哥的墙角? 嘿嘿…… 周炜烨觉得,这人大概是活得太不耐烦了,才敢去招惹他哥! 这头,他还兀自沉浸在他哥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虐得七荤八素的yy中,那头,却听到安筱楌含笑对着手机说道,“没事儿,过两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见。” 那端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她在这头又柔柔地应了几声“嗯,好的”之类的话后,电话才收了线。 “筱楌,你还要回哪儿去?”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周炜烨忍不住问道。 安筱楌拿好自己的包包,推开车门,“回到我该回的地方去啊。” 她笑着下了车,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该回的地方,难道不是我哥身边?”周炜烨也跟着下了车,眼睛里带有点儿审视的感觉,“筱楌,你该不会想背着我哥爬墙吧?” 果然是兄弟啊! 他哥都不知道被别的女人拐到哪儿去了,他却在这里怀疑她要爬墙? 安筱楌嘴角儿抽搐,“你想多了,我要是想爬墙的话,为毛要背着你哥? 偷偷摸摸可不是我的风格,既然要爬,就要当着你哥的面爬!” 他都能当着她的面,和他的青梅双双“失踪”,若是真把她逼急了,她难道就不能当他的面爬墙? 纳尼? 周炜烨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他原本以为他哥的冷血变……态是鬼神皆惧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才一直战战兢兢地活在他哥的“淫威”之下,没想到,短短的十几分钟,居然就让他碰到两个敢挑战他哥的人! 艾玛!连安筱楌这个不到一米六的小不点儿,也敢放出豪言--当着他哥的面光明正大的爬墙! 周炜烨顿时觉得,安筱楌的形象在他心里立马高大起来了! 咳咳咳…… 虽说爬墙这事儿他并不支持,但是敢挑战他哥威信的人,他必须得支持啊! 而且安筱楌还是自家人,并不存在叛不叛反的问题,所以,他更加得全力支持才是!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被他哥奴役了这么些年? “筱楌,你就尽管爬吧,需要的时候,吱个声,我帮你递梯子,扶梯子!”周炜烨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站好队伍。 反正他哥一定会让那堵墙倒得土崩瓦解的!他递再多的梯子,又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但只要能挑战他哥威信的事儿,他就必须得做! 安筱楌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她要爬墙,她的小叔子居然自告奋勇地要帮她递梯子,扶梯子…… 10 你嫂子呢 是她老了吗? 所以才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世界了吗? 可她明明比他还小啊! “你现在不怕你哥了?”她可记得,下午在病房里时,他这棵墙头草往秦炜晟那倒的时候,那可是十分之干脆利落的! 周炜烨不好意思的讪笑,“不够意思哈,到现在还在计较下午那事儿?” …… 能不计较么? 你要是敢硬气点儿,有骨气点儿,我何至于到现还得被某个黑心总裁威胁着? 安筱楌没好气地边和他扯着,边往里走…… 周炜烨把她送到电梯口,约定明早过来接她,然后在她的催促下,这才转身离开。 出酒店的大门时,正好与一个颀长的身影擦肩而过。 因为身在秦家的原因,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中龙凤,但来人身上那种矜贵的气质,还是让周炜烨为之一惊,都已经错开身了,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但却只来得及看到人家一个匆匆闪入电梯的背影,那个电梯,好像是刚刚安筱楌在等的电梯? 他的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儿奇怪的感觉,但随后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轻轻摇了摇头,又继续迈开步子,赶回医院。 安筱楌正想摁下电梯的关门键时,猛然间有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待看清来人时,她惊讶得目瞪口呆,都说不出话来了…… 回到医院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周炜烨远远的就看到李时扬站在病房门口。 “我哥呢?”他先把头探进病房里,没见到秦炜晟的身影,他不悦地皱起双眉,“没找到我哥,你回来干什么?” “秦总到院长办公室去了,让我在这里看着。”李时扬生怕这个脾气浮躁的周副总,一言不合就会对他使出“暴力”,马上答道。 有秦忠这么一座“活佛”在医院里呆着,院长还有主治医生,谁都不敢下班回家,就怕一会儿他的病情又复发了,会赶不及! 所以今晚他们全都在医院里值班! 周炜烨心里对秦炜晟今天的行为十分有意见,但他又没有安筱楌那魄力,不敢当着他哥的面怎么滴,只能小声地嘀咕着,“哼!早干吗去了?现在才跑来鞍前马后的。” 他本来是想趁着他哥还没回来,好好发泄一下的,谁想,话才落下,就听到一个阴恻森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你有意见?” 嗷! 要死了! 一听这声音,不用回头,周炜烨都知道来人是谁了! 一、二、三…… 三秒的时间,周炜烨立刻换上一脸狗腿儿的笑容,这才转过身,“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炜晟冷冷地赏了他一记厉眼,淡淡地问了句,“你嫂子呢?” 嫂子? 李时扬吃惊不小,不过,也唯有这个身份,才能解释,为什么安筱楌会出现在秦老的病房里,为什么在秦总和孙总的手机齐齐打不通时,周副总会向她做出解释。 提起安筱楌,周炜烨就觉得自家哥哥今天确实是太过分了,他有种想替安筱楌出气的冲动,但碍于秦炜晟的冷血变……态,他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敛了敛脸上的笑容,也学他一样,淡淡道,“回去了。” 秦炜晟知道他刚刚是去送安筱楌了,很自然的以为,他是把人送到秦家别墅去了,如墨般的浓眉轻轻蹙起,清冷的语气略显不悦,“以后我不在别墅的时候,不要把她往别墅送。” 周炜烨心里还有气,也不跟他解释,抬脚移步,挡住准备越他而过的秦炜晟,“哥,你和孙白玫下午去哪儿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我的事儿,你少插手。”秦炜晟一如既往地淡淡道,伸手就想拂开他。 周炜烨却坚定地站着不动,眼睛定定地看着秦炜晟,“我是可以不管,但是哥,你今天和孙白玫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筱楌?她在医院陪爷爷,逗爷爷开心,甚至在爷爷要给你打电话时,编故事哄骗爷爷说你出去参加公司的局了,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院长说了,爷爷从急救室出来后的这二十四小时很重要,他不能再动气动怒,否则后果很严重!你知道么?” 想起下午到晚上,安筱楌的种种表现,他就越说越激动。 秦炜晟则是在听到周炜烨直呼安筱楌的名字时,双眉不悦地轻拧了一下,眸色若有所思地深看着他…… “她是你嫂子,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直接叫她的名字?” 他不过才出去了几个小时,炜烨就能“筱楌筱楌”地叫得这么顺溜了? 看来,那个女人这些年在国外不仅把胆子练大了,而且还学会勾引男人了 ! 周炜烨自然不知道他哥心里真正的想法,难得有一回有老爷子可以给他撑腰,下意识地挺起胸膛来,“爷爷批准的!” 他完全一副“有本事你找爷爷去”的表情。 爷爷? 怎么会是爷爷? 爷爷虽然老顽童了点儿,但家教方面,该严格时,他可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的,怎么会……? 秦炜晟深邃如潭的鹰眼里凝起一缕儿疑惑,微眯的眼睑却将这缕儿疑惑遮了个严严实实,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受周炜烨的话所影响似的,手臂一用力,便将挡住路的他给拂开了,随后抬脚就往病房里走。 “哥,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你和孙白玫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筱楌?”周炜烨跟着他后面催促。 已经走进病房三两步的秦炜晟缓缓转过身,掀高眼睑朝他射过来一个森冷凌厉的眼神,“再敢在爷爷的病房里鬼叫一句,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丢出去?” …… 他冷血的眼神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周炜烨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深夜的病房,很安静,秦忠睡得很熟。 秦炜晟来到病床前,俯身细心地帮秦忠掖掖被子,抬头看了看点滴瓶里的药水,接着又瞄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瞳仁儿稍稍凝了会儿。 把一切都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地往外走。 “哥,你去哪儿?”出到病房外,周炜烨追在后面问。 11 大少奶奶睡下了? 秦炜晟回头,“今晚你留在医院照顾爷爷,药水大约半个小时后打完,记得及时叫护士换药水,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说完,他又继续朝外走去。 “哥,你难道不应该去找筱楌解释一下?” 秦炜晟再次停下脚步,不满的眼神里带着某股凌厉之气看向后面还在不停叫唤的周炜烨,“筱楌不是你能叫的!” 后者心里一阵迷惑,“哥,你和孙白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回应他的,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周炜烨望着秦炜晟的背影,迷惑地想了会儿,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赶紧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秦炜晟一坐进车子,便冲前面的李时扬淡淡地吐出三个字,“去别墅。” 李时扬心里微微讶异…… 秦家别墅,除了秦老在那里时,老板会经常过去看看他之外,其它时候,他还是极少回别墅的,特别是,老板几乎不在别墅过夜!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在老板身边这些年,他几乎没见过老板在别墅过夜过。 这么晚过去,今晚应该会…… 后座的手机一个信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李时扬的思绪,他敛敛神,不再开小差,认真地开起车来。 而后座上,秦炜晟划开手机,点开那条信息,清冷的目光自手机屏幕上扫过,随后看向窗外霓虹灯后那片深邃的夜空…… “大少奶奶睡下了?”一进秦家别墅,秦炜晟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问朝他迎上来的保姆英姨。 英姨是秦家的“老人”了,在秦家别墅里呆了三十多年,五年前,秦炜晟和安筱楌扯证的时候,她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那段时间,安筱楌住在秦家别墅时,还是她在照顾的。 英姨有些不解,迷惑地反问:“大少奶奶回来了?” 秦炜晟正要踩上楼梯的脚顿住了,猛的朝英姨转过身去,语气登时冷冽了许多,“晚上二少爷没有送大少奶奶回来了?” “没有啊,”英姨回想了一下,“不过,傍晚的时候,二少爷倒是来过电话,说是不用往医院送饭了,他的人却不曾回来过。” 秦炜晟的脸色一沉,立刻抬脚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时,又侧首过来,叮嘱英姨,“大少奶奶回来的事情,暂时不要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英姨明白他的意思,马上点头,“大少爷,我明白。” 李时扬已经下班了。 从秦家别墅出来,秦炜晟一边往自己的驾座走去,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深更半夜的,手机那边的人好像在专门在等他的电话似的,刚一接通,那边的人就接起来了,“哥,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回别墅的。” 周炜烨笑得好不得意,哪怕只是通话筒,都能想像得到他在那边是怎样一副奸笑的嘴脸。 秦炜晟的脸色,就跟零晨的天色差不多,暗黑沉冷得让人发颤,“你嫂子在哪儿?” “哥,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你要搞清楚……” “一。” 秦炜晟连一个字儿,都不跟电话那头那个聒噪的家伙浪费,削薄冷毅的双唇轻轻一扯,直接数数,“二。” 周炜烨无比清楚他家冷血的哥哥在报数之后,会有什么变……态的举动,吓得他赶紧收起脸上所有得意的奸笑,舔着笑脸,又有点儿不甘地像是抗议,又像是撒娇地嘟囔道,“哥,你能不能偶尔也给我点儿面子?” 回应他的是一个仿佛从冰窖里钻出来的数字,“三。” “哥,哥哥,亲爱的哥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周炜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丝毫不敢再有任何玩笑之意。 “你嫂子呢?” 这一次,可怜的周炜烨为免自己一个小时后又被丢到原始森林喂蚊子,他乖乖的把安筱楌下榻的酒店,房间号什么的,全部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临了,想起自己后来发出去的那条信息,也不知道他家大哥有没有看,于是,还不忘再叮嘱上一句,“哥,她还不知道孙白玫的手机下午也关机了,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哈!” 唉…… 虽然他哥待如此冷血,但他为他哥的终生幸福,却是操……碎了心了! 唉……没办法,谁让他是他弟弟呢…… 秦炜晟连鼻音都懒得回他,冷冷地收起手机,发动引擎,方向盘一打,就往周炜晟说的那个酒店驶去…… 深夜的港城,白日里拥挤不堪的马路,此时虽也是车辆不断,却是畅通无阻。 秦炜烨的车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驰骋在零晨人烟稀少的马路上…… 星城酒店,撑破天就是一家四星酒店,在港城这座五星酒店到处扎堆的城市里,它显得那般不起眼。 秦炜晟这种平时非顶级酒店不住的人,可是费了点儿功夫,才将车子停在星城酒店门口。 一楼大厅里,前台在打着盹儿,保安则斜窝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玩着手机,秦炜晟浓浓的墨眉不禁又微微皱了皱,按下电梯,前往安筱楌住的楼层。 约莫十分钟后,一声焦急的声音打破了一楼大厅的深夜的宁静,“还睡什么睡!赶紧把2203的备用门卡给我!” 前台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还在试用期当中,刚参加工作,熬不住夜班,这才在没人的时候,偷偷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儿,没想到被抓包了,吓得她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地找开抽屉,大气都不敢喘一个,默默地找起2203的备用门卡。 可是,没一会儿,当她从抽屉里拿出2203的整套门卡时,才纳闷起来,这个房间已经没人住了呀,经理要这个房间的门卡干什么? 正打算跟经理说这事儿时,那边的电梯门打开了,一个帅得不像话的男人疾步如风地朝前台走来。 “哇!”前台小姑娘在心里暗呼一声,两眼立刻冒桃花,娇赧腼腆地看向来人,只是……随着男人越来越近,她却莫名地感觉到有股刺骨的冷气迎面而来…… 12 跟个男人一起退房的 在男人还差三五步路就要到前台时,酒店的大门突然在这时打开了,星城酒店的老板林总带着总经理等几个高层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一眼看到这个高冷的男人,他马上扬起谄媚的笑容狗腿儿的迎上来,“秦总,不知道您要过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秦家的财力,在港城,那就是人人都想巴结的土皇帝! 林泽汉会有这样的态度,也纯属正常表现。 被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绊住脚步的秦炜晟眸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是过来找个人,林总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说完,冷恻地目光朝前台掠去,“住在2203的人是什么时候退房的?” 本来,他还以为安筱楌是睡着了,或是不想理他,所以才不给他开门的。 于是秦炜晟这才让酒店的人送备用门卡过来,不想,电话才刚一打完,从拐弯处转过来的一个清洁工却告诉他,2203的客人已经退房了…… 前台从自家老板的那一声“秦总”,及大家毕恭毕敬的态度里已经猜出,这一定是一个如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她也不敢再抱有幻想,赶紧打开电脑查看记录,“2203房的客人是十二点十七分退房的。” 十二点十七分? 也就是在周炜烨把她送过来没多久,她就走了? 她这是在躲他? 事到如今,她以为她还能躲得了他? 秦炜晟幽深如潭的鹰眸轻轻一沉,冷毅的嘴角却是微微向上一扬,勾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冷魅微笑…… “在退房时,你有没有听到2203房的客人说要去哪儿了?” 能让秦炜晟亲自过来找的人,对他来讲,肯定是很重要的人。 林泽汉一心想巴结秦炜晟,见他要找的人已经退房了,便扭头问前台小姑娘,希望能得到点儿有用的信息,以期在秦炜晟面前捞得点儿好处。 前台小姑娘马上摇摇头,但稍后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 她的异常表现,自然全部落入秦炜晟如鹰隼般的双眼里,“说!” 冷毅削薄的绯唇轻轻一扯,一个单字,仿佛从千年冰川重砸过来,同时还携带着一股让人不禁打颤的寒意。 “把你知道的事儿都说出来吧。”林泽汉看着小姑娘应该是被秦炜晟的强大冷气场给吓傻了,随后又补上一句。 事关客人的隐…………私,前台小姑娘本来就不怎么敢说,现在有了老板的首肯,她也就放心大胆了些,“那个……2203房的客人,来登记入住信息的时候,是一个人的,但……但刚才她走的时候,有……有个男人陪……陪她一起走的……” 在秦炜晟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冻成冰棍的眼神下,前台磕磕绊绊的,总算把话说完了。 只是,伴随着她的话落,大厅里的中央空调好像顷刻间失控了似的,直线下降几十度!超强的冷空气冻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暗暗打着颤,连气儿都不敢喘得重一点儿…… 而还在继续降温的某台失控的“空调”却毫不自知,依旧不停地向周围散发出刺骨的寒气,“把监控调出来。” 片刻后,才见他冷抿成线的薄唇轻轻扯了扔出这几个字来。 林泽汉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的让安保部门火速把监控录相带送过来。 三分钟后…… 电脑屏幕上,一个身形娇小、面容清雅脱俗却又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女人,以小鸟依人的姿态,乖巧地跟在一个身形高大,矜贵冷艳的男人身边,俩人柔声细语地说着什么,看上去好不熟络亲密! 如果说,在看监控之前,秦炜晟还只是一台失控了的“空调”,那么现在,他应该就是一座刚刚从珠穆朗玛峰上搬下来的冰雕!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已经让他周围的人忍不住悄悄向外移开步子,唯恐被冻僵了。 很好! 这个女人居然敢藐视他的警告,在他们还没离婚之前,就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了! 看完监控,秦炜晟一言不发的就往外走了,只是,不出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这段监控给我拷进这里面,其它的全部销毁!” 林泽汉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他哪敢不从? 赶紧的让手下的工作人员火速把监控拷出来,又把其它的带子当着秦炜晟的面,全部销毁。 “林总,监控里的女人是秦总的太太?”待到秦炜晟的身影在星城酒店消失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超强冷空气中回过神儿来,小声地问道。 林泽汉疑惑地摇摇头,“没听说过秦总结婚了,而且这些年,一直传闻他会和紫伊集团的孙家联姻,只是……” 只是……为什么刚刚秦总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像是捉奸的丈夫该有的表情? 林泽汉想不明白,也不敢再想下去,转身交待了大家几句后,便把众人遣散了。 秦炜晟从星城酒店出来,第一反应是给安筱楌打电话,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无视他的警告,顶着秦太太的身份给他绿帽子!她还真当他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直到把手机里的通讯录打开,他才猛然想起,安筱楌的所有联系在五年前就全部进入他的黑名单了。 于是手指一点,手机界面立刻从通讯录中退出来,又进了黑名单的界面里。 只需要那么两三下,就将这个被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五年的号码给放出来了,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压根儿就没想过,一个五年前的号码,她现在还会在用么? 手机那端,一个机械的声音让秦炜晟气得狠砸了一下方向盘,他居然给忘了,这个号码,是她出国前使用的…… 而他,除了拥有她五年前的联系方式之外,却再无其它的了…… 就好像他只拥有五年前的安筱楌,而五年后,这个女人的一切好像将与他不再有关系似的。 这个想法让秦炜晟眉毛一度深蹙,心里十分不爽! 想撇开我? 没门! 别忘了,你的名字还印在我的结婚证上! 13 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男人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手指一偏,又拨了个号码出去…… “哥,半夜三更的,你是上了年纪的人,我知道老人家觉少,但我正值青年啊,你自己觉少不睡,还不让祖国的青少年好好睡个觉了?” 一晚上,连着两次被吵醒,周炜烨好不烦躁,睡意甚浓地咕哝报怨着。 秦炜晟压根儿连鸟都没鸟一下他的咕哝报怨,薄唇一掀,冷冷地朝他扔过来几个字,“把你嫂子的号码发过来!” 这森冷的声音,就像一盆刚刚融化的雪水迎面朝周炜烨浇淋下来似的,让他顿时从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立马从病房的陪睡床上跳起来,不敢置信地冲着手机大叫,“不是吧哥!你居然没有筱楌的号码!那爷爷这些年让你去国外看她,你是怎么找到她的?用邮箱?qq?微信?还是你们之间一直保持着写信的传统方式?” 当然,后面的话,已有几分揶揄的意思了。 坐在豪车里的秦炜晟,搭在方向盘的手轻轻敲了敲,声音冷恻阴郁,“直升飞机已经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好嘛! 只这么一句话,周炜烨便举双手投降了,乖乖地把安筱楌的手机号码发过来了…… 嗷嗷嗷!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没骨气…… 呜呜…… 人艰不拆…… 他就这样捧着自己受伤的心,再次进入梦乡…… 而另一边…… 刚洗完澡准备睡觉的安筱楌懒懒地爬到床上,正要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时,徐瑞琸敲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温润的笑容,让他矜贵的气质稍稍有点儿接地气的感觉,“睡前奶,又忘了?” 安筱楌愣了一下,笑着接过来,与此同时,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响了…… 安筱楌因为已经爬到床上了,想拿手机就得从床上爬下来…… 于是,徐瑞琸长臂一伸,就帮她把手机拿了过来,“是个陌生号码。” 递给她的时候,他温声说道。 “这么晚了,应该是诈骗之类的电话吧,想趁着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骗钱呢。”安筱楌也不在意,接过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而电话那边的秦炜晟,随着电话被挂断,整个人顿时阴鸷森冷得可怖! 安筱楌!好样的!居然敢挂断我的电话! “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定位这个号码!”随着一条信息发出去后,他的电话也紧跟着打了出去。 这超强的冷空气,让电话那边都不敢多问一个字,火速就把定位好的位置发过来了。 火力十足的黑色卡宴,就像一只撒开四肢,拼命奔跑的黑豹一样,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绝尘而去。 十分钟之后,保镖匆匆敲开徐瑞琸的房门,“少爷,门口有个叫秦炜晟的男人,说是安小姐的丈夫,他限安小姐五分钟之内出去见他,否则,他将硬闯别墅。” 徐瑞琸很快就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英气逼人的剑眉微微拧起,“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们也相信?” 如果楌楌结婚了,这些年来,怎么一个字儿也没听她提起过? 看着自家少爷的表情,保镖立刻明白了,“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转身却发现隔壁的房间早已打开了,安筱楌睡眼迷蒙地走出来,“你刚刚说谁来了?” 保镖不知道该不该跟她实话实说,用眼神请示了徐瑞琸的意思,在他的默许下,这才开口答道:“安小姐,大门外来了个男人,叫秦炜晟,说是您的丈夫。” “谁?你说谁?秦炜晟?”安筱楌满脸满脑的睡意,好像被人用抹布抹去了一般,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来干什么?” 这个混蛋不是和孙白玫躲到没人打扰的角落温存去了么? 怎么? 才这么小半天,就温存完了? “安小姐,他限您五分钟之内出去见他,否则就会硬闯进来。”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后面的话也给说出来了。 吖的! 他还真当哪儿都是他秦家的地盘,想闯就闯? 还限她五分钟之内出去见他? 他大爷的! 他以为他是皇帝他爹啊! 让她去见,她就得去见? 安筱楌气得真想甩门回去继续睡大觉,可秦炜晟的性格,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又担心那个黑心、冷血的变……态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给徐瑞琸带来麻烦。 桃花眼里,怒气翻腾,小粉拳攥了攥,她抬脚就往外跑出去了…… 大门外,因为徐瑞琸的保安系统太强大,也因为秦炜晟想先理后兵,所以,黑色卡宴安安稳稳地停在大铁门边儿上,仿佛自带超强制冷功能的男人,阴翳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别墅主楼的门口…… 蓦地,他墨色的瞳仁儿随着某个飞奔出来的娇小身影而猛然一缩,随后便是阴鸷一片! “秦总,您找我有事儿?”火冒三丈的安筱楌在冲出来的过程中,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合同来,于是,当脚步在他面脚停下,与他隔门而站时,漂亮的小脸儿上又不得不扬起一抹客气礼貌的微笑来,仿佛不带任何情绪似的问道。 夜色很暗,别墅门前两排橘黄色的灯倒是亮得很。 秦炜晟阴鸷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安筱楌一身悠闲家居式的秋款睡衣上,紧抿的薄唇,阴恻的眼神,无不彰显着他隐隐欲发的怒气。 她居然穿着睡衣出来的! 没出来之前,她是不是正躺在别的男人床上……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 阴沉冰冷的目光,突然折射出一抹骇人的杀意来…… 安筱楌猛的打了个冷颤,正在后悔没添件衣服就跑出来时,肩膀上无来由的一重一暖,顺势一看,一件黑色的西装,被轻轻披在自己的身上,“外面凉,你就这样子跑出来,一会儿该着凉了。” 徐瑞琸低沉带磁的声音里,虽是数落的语气,却无不透着浓浓的宠溺。 安筱楌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西装,扭头朝他甜甜一笑,“还是你细心!” 14 正室与小三的较量 徐瑞琸的细心,她向来都只有折服的份儿! 看到安筱楌不仅把没有把西装脱下来还给人家,而且还把它拢紧了些,甚至还对别的男人笑那么妩媚! 铁门外的秦炜晟微微半眯起狭长的凤眸,唇动声出,“过来!” 嗯? 安筱楌正和徐瑞琸对视互动着,被这突出其来的两个字砸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但下意识的却不想过去,“这样子说也可以,我能听得到。” 他的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看着这一身衣服,安筱楌总会控制不住地yy孙白玫下午是怎么把他这一身衣服脱下的…… 她也怕靠他太近,会闻见他身上其她女人的香水味…… 她怕自己的心又会被刺激得疼痛不堪,所以她固执地站在原地,含笑像看客户似的看着他。 “过来!”秦炜晟稍稍加重语气,墨眉随之深深蹙起,如寒潭似的鹰眸阴冷地盯着她,“同样的话,我从来不说第三遍!” 他大爷的! 这话不是跟下午的那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异曲同工么? 安筱楌想无视,想骂娘,可她最终还是认怂地乖乖朝他走过去…… 因为她的合同还捏在这个黑心冷血变……态的恶魔手里啊…… “脱了!”秦炜晟皱着眉,嫌恶地看着她身上男式的西装,冷冷的,不容置喙地命令。 啥? 安筱楌不解地睁大眼睛,因为某人冷气场太过强大,她还下意识地抓紧身上的西装,“什么意思?”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个无心的动作,已经点燃了引起火山爆发的那根导火线。 秦炜晟突然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十分粗鲁地把她身上的男式西装扯掉,扔到刚好尾随安筱楌的脚步过来的徐瑞琸身上,随后打开车门,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扔进后座里…… 还不忘把车门落下锁,这才转头看向徐瑞琸…… 俩男人的身高差不多,相貌也不相上下,更值得一提的是,俩人的气场还有得一拼! 秦炜晟和徐瑞琸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冷眼看向对方…… 而被关在豪车后座的安筱楌则像只小困兽似的,不停的拍打车窗叫唤着,以期换来男人的一个回首…… 只可惜车外的男人,谁也没有朝她看来…… “秦炜晟,筱楌的丈夫。”良久之后,秦炜晟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淡淡地掀动唇瓣儿。 再没有哪个字,哪个词比“丈夫”二字,来得更加具有占有性了! 徐瑞琸并非一般的男人,又岂会听不出他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俊逸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看不出是真笑还假笑的微笑来,“徐瑞琸,筱楌的蓝颜知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蓝颜知己有的时候,在女人的心里要比丈夫更具有地位。 或者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他这话--你若是个称职的丈夫,筱楌又怎会有机会找蓝颜知己? 高手过招,都是这般云淡风轻,却又激烈无比,彼此都试图一招就想将对方击个粉身碎骨! 却不曾想到,这一回居然是棋逢对手了! 蓝颜知己? 秦炜晟差点儿被这四个字给憋出内伤来,隽冷的面容上随后又露出一丝儿嘲讽的浅笑来,“如果随意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都被贯上异性知己的名号,倒也清新别致,只不过……就不知道‘知己’可愿意背这个黑锅?” 他看上去倒没有针对性十足的态度,反而有点儿自言自语的感觉。 是以,徐瑞琸也不好直接辩驳什么,凝视着对方,似笑非笑地回道:“如果夫妻之间没了信任,婚姻于他们也不过是一纸束缚,如果一段婚姻只剩下束缚,那么它离结束也就不远了。” 好嘛! 一个暗骂人家是男小三! 一个暗咒人家的婚姻就要结束了! 徐瑞琸的态度跟秦炜晟一样,同样没有明朗的针对性,所以,秦炜晟也不能怒驳他的话,深邃的鹰眸在夜色中折射出阵阵寒意,“徐先生真是能人多劳,做着蓝颜知己,却还得操……心着别人的婚姻,可真够辛苦的!既是如此,我的妻子就不再叨扰了,还请前面带路,我需要把我妻子的行礼一起带走。” “秦先生,你一口一个妻子地称呼楌楌,可我与楌楌相识几年,却未曾听说过她已婚,不好意思!在还没确定你们是夫妻的事实之前,我不能让你把楌楌带走!” 徐瑞琸这些年一直陪安筱楌在国外,对国内的情况基本不怎么了解,他直觉,秦炜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让他把单纯的安筱楌交到这种人手里,他怎么能放心? 一句“楌楌”已经让秦炜晟十分不悦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允许别的男人这般亲切地叫她! 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而徐瑞琸后面的话,更是直接把他给惹怒了,“徐瑞琸,你不用确定,我和安筱楌都是夫妻!今天我必须带她走!” 橘黄的灯光下,徐瑞琸同样也是一副毫不让步的态度,“那就要看看秦先生有没有这本事了!” 他这话方落,就看到他身边的保镖已经做出一副严阵以待,准备撕战的样子。 车里的安筱楌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她死命地拍打车窗,将车窗玻璃拍得震天响,生怕他俩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秦炜晟俨然像是没看到徐瑞琸的保镖正在忙着对付他似的,身体随着脑袋里想到的某个点子,突然向后转过来,按下电子锁后,又疾速打开车后座的车门…… 安筱楌焦急中听到“滴滴”的一声响,知道是车锁打开了,心里一阵欢喜,正想推开车门下车时,却被一股很大的力气给拽出车外,随之,一个与动作截然相反的温柔声音在头顶上飘下来,“小家伙,来,告诉你的蓝颜知己,咱们是什么关系?” 一声“小家伙”,让安筱楌差点儿眼泪都流下来了,这是他们之间感情最好的时候,他曾经给过她的称呼…… 15太傻了 可才刚叫过没两次,改变他俩关系的那件事情就发生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听过他这样子叫她了。 “楌楌……”徐瑞琸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安筱楌陷入回忆里的思绪,回首过来看他,歉意地笑了笑,“瑞琸,他……真的是我的丈夫,今晚,我先跟他回去,明天我们再联系,好吗?” 安筱楌温柔乖巧的模样,让秦炜晟不悦的皱了皱眉,这个女人,从下午到现在,对他除了是陌生的客气和就是满是火味儿的态度,对别的男人,倒是温柔乖巧得很! 心里的不悦,随着搂在她腰间的手臂而发泄出去…… “你干什么?我都要喘不过气儿来了!”腰间越来越紧的力道,让安筱楌有种窒息的感觉,侧过头来瞪着他抗议。 夜色下,秦炜晟似乎微勾起唇瓣儿,声音却是十分没好气的样子,“不听话的小家伙,勒死算了!” “那你就找听话的去好了,来找我干什么?”安筱楌气结,想掰开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可惜没掰动…… 她干脆也不费力气了,又转过头去看向徐瑞琸,“我的东西先放你这儿,但你能不能先帮我把手机拿一下?” 刚刚出来得太匆忙了,都忘了带手机了。 这年代,什么都可以忘了带,唯有手机是不能忘了带的! 徐瑞琸手里抱着自己的西装,一对幽深的眸子在秦炜晟身上扫了扫,随后又再次看向安筱楌,“你真的要跟他回去?如果你想……” “瑞琸,帮我把去拿一下手机!”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又缩紧了些,安筱楌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生气了,赶紧打断徐瑞琸的话,生怕他再说下去,某个黑心总裁就要发飙了。 徐瑞琸复杂地深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往别墅里走,却被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了,“等一下!” 安筱楌心里一惊,这厮!还是忍不住要开干吗? “你……瑞琸只是我的好朋友,你别乱来!”安筱楌往他怀里又凑近了些,小声地警告他,也算是跟他解释,她和徐瑞琸之间的关系。 然后,她便看到橘黄的灯下,男人嘲讽的勾起削薄的双唇,声线虽然压得极低,声音却冰冷清楚无比,“你哪儿来的自信以为我会为你吃醋?” 夜色,很暗;灯光,很弱,可秦炜晟眼睛里那浓浓的嘲讽讥诮,却显得那般清晰明亮…… 他…… 他的意思是……即使他跑到这里来找她,和徐瑞琸风云暗涌的,也不是因为他担心或者是生气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倏的,安筱楌忽然自嘲的勾起唇角,自己真是太傻了! 虽然没有想过他会因为爱她而吃醋,但她想,他们好歹还是夫妻,他会因为丈夫的身份而生气也是正常的,可没想到…… 他连站在丈夫的立场上,看到她这么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都不会生气,都不会吃醋,这足以说明什么…… 想到这些,安筱楌嘴角自嘲的笑容就更甚了,自己还真是傻到家了!居然还会跟他解释她和徐瑞琸的关系…… 他要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又怎会放任她在国外那么多年不闻不问? 原来,一切真的只是演戏给爷爷看的……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稍稍从秦炜晟的面前退出一点点,将俩人的距离拉开一些,不过,因为腰间那条手臂的关系,她也没能拉开多大的距离。 她就算解释了?她这就不打算再说点儿什么了?她怕那个人误会,所以想要和他保持距离了? 看到安筱楌默不作声地拉开他俩之间的距离,秦炜晟阴冷的眸底里骤然涌起微一股薄怒来,猛的一下将手臂收紧回来,让她直接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拥着她朝徐瑞琸走过去,“我不喜欢她的东西放在别人家里,走吧,请前面带个路。”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把安筱楌的东西一并带走。 徐瑞琸还没有做出反应,就听到安筱楌的声音淡淡扬起,“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过两天又得拎出来。” 今晚拎进去,也许明天就得拎出来了,何必那么麻烦? 更何况,她也真心不想去秦家别墅,那个地方……真是一言难尽…… “如果你嫌麻烦,你在旁边看着就是,我帮你收拾。”秦炜晟俯垂下来的目光阴鸷冷厉得足以将人射穿,但语气却柔和得如同四月的春风。 安筱楌忍不住是暗暗打了个冷颤,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徐瑞琸直觉,安筱楌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秦炜晟的手里了,否则依他对她的了解,纵使俩人武值实力悬殊,她也不可能就这样闭上嘴,乖乖听话的。 是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生怕会坏了安筱楌的事情。 自从踏进别墅的第一步起,安筱楌就感觉到,拥着他的男人身上的冷气越发强大了…… 特别是当他们往二楼走去时,她都能感觉到,他扣在她腰上的手臂恨不能一个用力,把她给捏成两段了! 直到他们的脚步停在二楼的客房门前,直到他们进到客房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直至此时,安筱楌才感觉到那条快要把她箍死了手臂终于稍稍放松了些,没一会儿,便完全松开了。 “你的东西还有没有摆放出来的?”秦炜晟还真的动手帮她收拾起东西来了,将她摊在梳妆台上的化妆包收拾好后,他扭头问她。 …… 安筱楌傻掉了,爷爷又不在这里,他装出这样一副贤夫的样子演给谁看? 怔愣间,发现身上突然又多一件衣服来,回神儿,便看到秦炜晟将她的秋款小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再一次柔声问她,“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收拾的?” 好嘛…… 她才一个恍神儿,他还真的把她摆在外面的东西全给塞行李箱了,想了想,安筱楌问徐瑞琸要了个袋子,走进洗手间,把刚才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装起来,也塞进行李箱里,然后把行李箱拉好,立起来,淡淡冲某个男人说了句“走吧”,就拉着行李箱率先走出客房。 16 你该不会真的…… 人还没到楼梯口,安筱楌便发现自己的手上一空,行李箱已经到了秦炜晟的手里了,他还腾出一只手来,牵着她的手,往下走。 徐瑞琸跟在后面,幽深的眼底里有股暗涌在翻腾着…… 秦炜晟把行李箱放到后尾箱去了,安筱楌则趁机走到徐瑞琸面前,看到他双眉紧蹙,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你放心,他真的是我的丈夫,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秦炜晟不打女人,这点儿她完全相信,因为,如果他真的有打女人的习惯的话,五年前,她应该就被打了…… “楌楌,你知道的,我很不放心!”徐瑞琸扣着她的手腕,仿佛想将她留下似的。 安筱楌无奈而抱歉地挣脱他的手,“瑞琸,关于我已婚的事情,等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我真的得跟他走了。” 如果不跟他走,她不知道那个冷血的变……态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叭叭叭……”是车喇叭的声音…… 安筱楌知道,秦炜晟在催她了。 徐瑞琸也知道,看眼前的形势,想要将她留下来,应该是不大可能了,只好匆匆忙忙叮嘱她,“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 “好!”为了让他放心,安筱楌很大方的应下了。 走向黑色卡宴时,安筱楌望着副驾驶的位置犹豫了一下,后座是老板的位置,如果她坐到后座去了,他是不是又讥讽她,他不是她的司机? 想到此,她的手便果断地伸向副驾驶的车门…… “坐到后面去!”一声冷厉的声音,从突然被摇下来的车窗里飘出来。 安筱楌微愣,随即又钻进后座去,调整好自己的后,她侧脸看向外面浩瀚的夜空,漂亮的桃花眼里控制不住涌起一抹黯然…… 都说,男人的副驾驶是给他心爱的女人留着的,他的副驾驶应该是为孙白玫留着的吧? 原以为,他会把她送到秦家别墅的,没想到,车子最后竟然驶进一座安筱楌不认识的豪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下来!”秦炜晟从后尾箱取出安筱楌的行李箱,绕到后座旁,冷冷的命令道。 还在晕乎神乎的安筱楌这才乖乖的依言下车,眼睛怯怯地扫了扫周围一番,“这里……是哪里?” 这冷血的变……态,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个不认识地方来? 说实话,虽然她相信秦炜晟不会打她揍她,可是这样子单独跟他在一起,她心里感觉还是有点儿怕他的,特别是他这会儿还绷着一张虽然帅气俊逸得不行,但却半点儿都不可爱的黑脸! 那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准备把她带到没人的地方,将她杀之泄愤似的…… 自打车子从徐瑞琸的别墅出来之后,秦炜晟就一直抿着唇,绷着脸,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他拉着安筱楌的行李箱,大步走在前面,时不时还回过头,黑着脸警告身后某个慢吞吞的小女人,让她快点儿跟上他的脚步! 鉴于对方是个大块头,武力值太高,这会儿四下又没别的人,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就连呼救都是白搭,所以安筱楌不敢在这时跟他对着来,乖乖地加快了脚步,与他一起迈进电梯里…… 男人一声不响地摁下32的按钮,尔后,凭借着一米八七的身高优势,冷冷淡淡地睥睨着某个小不点…… 安筱楌被他盯得后背脊处发寒,连气儿都不敢喘得大声一点点儿…… 吖的!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这样冷嗖嗖地盯着她,算什么意思? 这句话,她在心里反复咆哮了好多次,有好几次,这话都涌到唇边了,可是一碰到男人那森冷的目光,她就怂了,又悄悄把它给咽回肚子里了…… 秦炜晟什么话也不说,就一直这样冷冷淡淡地俯视着她,再俯视着她,就是不开口…… 电梯升到31层时,安筱楌的手机突然响了,这对她来说,犹如在水里挣扎了半天,突然遇到可以救命的那根稻草似的,在某人依旧一眨不眨,哦,不,甚至是更加阴冷幽深的注视下,她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掏出手机…… 一眼瞄到手机屏幕上“周副总”三个字在不停的闪烁着时,秦炜晟身上那股骤然猛降的寒气又悄然有所回升…… 低头一看是周炜烨的电话,安筱楌还以为是秦爷爷出什么事了,顿时紧张起来,“炜烨,爷爷怎么样了?” 先不管她和秦炜晟的关系最终会何去何从,但秦爷爷是爷爷是生前最好的朋友,爷爷临终前敢把她托付给秦爷爷,那么,她也应该像敬重孝顺自己的爷爷一般,敬重孝顺秦爷爷。 电梯在此时正好到32楼了,安筱楌因为半低着头,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前脚已经迈出电梯的秦炜晟在听到她的话时,朝她投来一记复杂的目光…… “筱楌,你去哪里了?我哥发疯了似的在找你,甚至都动用关系让人定位你的手机找你呢,你知道吗?” 听着电话那边,周炜烨好像想为他家冷血变……态的大哥加分似的嚷嚷叫叫,安筱楌嘴角直抽,“我能不知道么?我现在都已经被他带到一个毫无人烟的地方了,你说……你哥会不会是想杀了我?” 当然,说这话时,她还刻意放慢了脚步,离前面的那道高大的背影远了一些,再压低声线,为确保不被某人听到,她还伸手捂在嘴巴周围。 “完了!你不会是真的当着他的面爬墙了吧?”周炜烨问得十分担心,可心里却在报怨着,这么精彩的事儿,你怎么不通知我到现场? 尼玛! 他真是做梦都想看看他家那变……态大哥被人气得脸青鼻子歪的样子! 可这么精彩的一幕,他居然不在场…… 周炜烨觉得自己简直比错过一场世纪大赛还要可惜…… “爬毛!我都还没准备爬呢!我只不过是暂住在一个男性朋友家而已!”安筱楌觉得很冤枉,马上出口为自己申辩。 17 想爬墙?嗯? 因为前面与周炜烨有过几次见面,又加上他这开朗逗逼的性格,让安筱楌很快就与熟络起来了。 把某人的行李箱提到二楼,想下来倒水喝的秦炜晟正好听到她这话,目光骤然一沉,深深地盯着某个正背对着他的娇小背影,眸色沉凌可怖! 她还真想红杏出墙? 冷毅的唇角突然勾起一个让人怯惧的小小弧度来…… 而正背着他的那个小女人却浑然不知,依旧和周炜烨讲着电话,“你说,你哥这么冷血变……态,我要不要报警?” “我觉得……” “啊……你……你把手机还给我!嘟……” 周炜烨才刚开口,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安筱楌惊恐地叫声,随后手机就被挂断了。 “完了!完了完了……小白兔这是被大灰狼给叼走了!小白兔,你自祈多福吧,不是我不仗义,而是对方是我哥,我就只能无能为力了……呜呜……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大概是因为明知道安筱楌此时“有难”,他却只能袖手旁观,心里有愧的原因吧,周炜烨坐在陪护床上,对着已经黑乎乎一片的手机屏幕,无力回力的小声“哀呼”,仿佛如此,他心里的愧疚感就会减少一些…… 这边,安筱楌惊恐万分仰视着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后,且一举夺下她手机,脸黑得跟黑包子一般的秦炜晟,她怯怯地咽了咽口水,“秦……秦总,你能不能先把手机还给我?” 她好歹得先把手机拿到手,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她也好跟外面取得联系不是? 秦炜晟拿着她的手机,手指头灵巧地上面动了动,随后,一个优美的轻抛动作,就将它扔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安筱楌见状,撒开脚丫子就想跑过去捡自己的手机,只是脚步才刚迈出去,她就被从后面像拎小猫小狗似的给拎了起来…… “放开我,秦炜晟!我告诉你,打人杀人是犯法的!你……你不能乱来!”一米六不到的小不点儿在他禁锢下死命的挣扎…… “想爬墙?嗯?”随着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安筱楌就像她的手机一样,被抛到另一边的沙发上了…… 呃……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聪明?她不过就说了个“爬”字,他怎么就知道她的意思是在说爬墙? nnd! 这iq要不要这么逆天啊! 安筱楌在心里腹诽着,一边想着该怎么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那个……秦……秦总,您……您等一下!”她被扔了个四脚朝天,见秦炜晟以嗜血的模样想扑上来,安筱楌吓得一骨碌连滚带爬地坐起来,“秦总,能先问个问题吗?” 男人阴鸷着脸,森冷如鬼魅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不过,却还是停下了想扑上来的动作。 安筱楌觉得自己的话应该是起作用了,一边悄悄把把屁股往沙发的外沿挪去,以伺机而逃,一边转着澄澈的桃花眼,很是认真地问他,“爬墙是什么意思?是修房子的时候要搭梯子爬上去的那种意思吗?” 嗯! 为今之计,就是装糊涂! 哪怕装得秦炜晟以为她是头蠢猪,她也不能承认自己懂得爬墙的意思! 呵! 这个该死的女人,出国这五年,她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学会了装傻!学会了撒谎!学会了勾引男人! 秦炜晟极沉极冷地盯着她,阴鸷冷硬的俊脸上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停下的脚步再次迈开,一步一步朝安筱楌靠近,“不知道爬墙的意思?” “嗯嗯!”某个小女人忙不迭地点点头。 秦炜晟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她一面应着,一面暗暗把脚伸到地上,然后…… 一、二、三…… 当她正准备以脱兔之速逃开时,一只遒劲有力的长臂猛的伸出,快狠准的攫住她的手臂,再一个用力回甩,她眨眼间又以四脚朝天的姿态被甩回沙发上了…… “秦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虽说,安筱楌的心里气得恨不能把秦炜晟的祖宗十八代都狠狠地问候一遍,可眼下,因为男人的样子太过可怕,让她不得不先把自己肚子的火气咽下,安抚好他先。 秦炜晟就像一头盛怒中的豹子一般,怒不可遏,却又冷静如斯,幽深阴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的“猎物”,伸手箍在她的下巴上,“有话好好说?嗯?” 安筱楌从未见过秦炜晟这个样子,心里开始越来越害怕,她甚至真的在怀疑,这个男人会不会杀了她? 可是为什么呀? 如果说,他是因为自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才这么大的火,那他刚才在徐瑞琸的别墅里,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呀,而且他也亲口承认,不会为她吃醋,那他现在又是抽什么疯? “秦……秦炜晟,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刚才你自己明明说过,不会为我吃醋的,现在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依旧害怕得不行,可是,相对于害怕,气愤明显更胜一筹,所以,她也不想再对他摆出谄媚的笑脸了。 很显然,安筱楌的话就像一瓢油,让秦炜晟的怒火“蹭”的一下,烧得更加旺了…… “安筱楌,你是不是真的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吖的! 又是警告? 安筱楌有过两秒的莫名其妙,随后,猛的一下,她又想起下午在会议室时,他一直在强调的警告,小巧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秦总,您既然这么怕被戴绿帽子,那就麻利儿的和我把离婚证扯了,不就不用担心了?” nnd!又不和她去扯离婚证,又要在这儿发疯,真是脑子抽了么? 秦炜晟原本直着的身体,因着她这句话,顷刻间便倾轧下来,吓得安筱楌条件反射性地就想往后缩逃,可身子已经被男人健硕的身体压着了,她又哪里能缩得了?逃得了? “安筱楌,五年的国外生活,你的胆子还真是大了不少啊,越来越不听话了!”男人阴鸷的双眸中,忽然晕起一缕儿怒极反笑,却又不大像是笑容的表情来…… 18 我死给你看 “人总是要成长的,我也不可能一直活在二十岁啊,秦炜晟,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就当作我曾经给你带来一段短暂快乐的回馈,行吗?” 他的样子,让安筱楌心里直打颤儿,可一想到,这或许也是一个说服他同意离婚的好机会,于是便壮着胆子,尽量动情地说道。 在国外五年,看尽身边不少情浓情淡的爱情故事,让她懂得了,一段感情,如果真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那么结束是它最好的出路。 而她和秦炜晟之间存在着那么多的问题,又怎么可能过得下去? 既是过不去,那就结束吧,然后各自再寻幸福,各自安好! 秦炜晟不怕她伶牙俐齿地跟他据理力争,也不怕她张牙舞爪地和他对着干,但就是不喜欢她这样有点儿受伤,又有点儿动容地跟他说话,这样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五年前那个小家伙…… 他不悦的把墨眉拧得死紧,出口的话,冰冷无情,“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只有我才有资格提离婚!下次你若是再敢提起这两个字,后果自负!” 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无不在阐述着一个事实--下次安筱楌若是再敢提起“离婚”这两个字,后果很严重! “可是……唔……”安筱楌还想再尽力说服时,小嘴儿猛然被两片温厚的唇瓣儿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让她后面想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咽回肚子里去了。 哦…… 别误会,这不是吻!这不是吻!!这真的不是吻!!! 与其说这是吻,倒不如说这是啃! 对! 就是啃!像狗啃骨头似的乱啃! 她娇嫩的樱唇,已经不止一次被啃得疼痛不已了…… 甚至,她都已经感觉到有丝儿血腥味儿慢慢地往喉咙深处飘去了…… “嘶……疼……”再一次被啃到破皮处,安筱楌疼得直皱起小眉毛,晶莹的水雾都在眼眶里打着旋了。 盛怒中的男人这才停下自己的野蛮行为,看着小家伙委屈巴巴地皱着小眉毛,蓄着眼泪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他紧蹙的双眉中隐隐掩藏着一丝儿别人难以察觉的疼惜…… 不过,眸定时,这丝儿本就若有若无的疼惜,又全部转化为幽幽的冷酷,“知道疼,就不要这么聒噪!” 是的,聒噪!十分聒噪! 刚才,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聒噪了!所以才会想要堵住她的小嘴儿,好让自己清静几分。 当然,秦炜晟是至死都不会承认,当他俩以男上女下这样暧昧的姿势叠缠在一起时,他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的身体居然有了冲动! 这可是距五年前,跟她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断了的那一次之后,他的身体才再次对女人有了冲动! 所以,当安筱楌娇嫩嫣红的小嘴儿一张一阖地说着话时,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于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尝属于她的香甜的冲动,就这样俯首下来…… 可当四唇相碰时,秦炜晟的脑子里又有一道电光火石闪过,让他猛的想起半个小时前,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穿着睡衣,住在别的男人家里的画面来…… 她背着他,住到别的男人家里,他怎么能轻易饶了她? 于是乎,温柔的吻瞬间变成狗啃骨头似的毫无章法的乱啃了。 面前没有镜子,安筱楌不知道自己的嘴唇被啃成什么样了,但她可以肯定,下唇至少有两次被咬破皮了。 舌尖轻轻从伤口上的舔过,疼得她漂亮的脸蛋立马皱成包子脸了,怨恨而愤怒地瞪着某人,鄙视之,“秦总的吻技如此之差,你的青梅造吗? 还是因为你的吻技太差,所以她这么多年都不肯和你接吻,以至于让你的吻技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女人啊,往往一生气就容易冲动,一冲动就会忘了一句网络名言——冲动是魔鬼! 她的话还未落下,秦炜晟就已经化身为魔鬼,再次朝她倾轧下来,“我的吻技太差?这么说,你的吻技很好?还是,你享受过技术高超的吻?” 五年前,他是她的初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初吻和那进行到一半的第一次都是给了他,如今,当初的雏儿却来跟他讨论吻技了! 这些年,她跟哪些男人接过吻? 是不是今晚见到的那个徐瑞琸? 如果她的吻技都被那个男人给调教得高超无比了,说明他俩之间不止数次接过吻,那么他们是不是已经…… 想到她和徐瑞琸有可能已经上过床了,原本就已经化身为魔鬼的秦炜晟变得更加阴鸷可怖起来,“在思想开放的西方国家,你是不是也变得开放起来了?很好!那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你高超娴熟的吻技是什么样的!” 说完,他又以倾辗的姿势压了下来…… 这回有了反应时间的安筱楌抵死挣扎反抗,小小的脑袋左右摇晃得十分厉害,以此躲过男人的唇,挣扎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让她抓到茶几上的水果刀…… “秦炜晟,别碰我!再碰我,我就死给你看!”她将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愤恨地瞪着他。 她这是宁死也不给他碰? 意识到这一点,秦炜晟的脸色瞬间黑得都能滴出墨汁儿来了,“安筱楌,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 他盛怒至极,能凝出冰渣子的双眼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安筱楌架在脖子上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刃下,已有一条血丝儿慢慢沁出…… 该死的!谁买的水果刀?怎么这么锋利! 想要上去一把将她手中的水果刀夺下,又怕她一个挣扎或是躲闪的动作,会将自己伤得更深更重,所以,他即使气到想把这个小女人的脖子给掐断了,但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任何动作地冷盯着她。 安筱楌自然明白,他这话的言下之间是--我们还没有离婚,所以我碰你是合法的! 合法…… 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他能想到的,只有合法么? 19 多逮她一次 安筱楌苦涩地扬扬唇,不禁讥诮道,“但我们很快就会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了!” 法律上的关系一解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再无半点儿瓜葛的陌生人了! 秦炜晟怒极,整个人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似的微微半眯起眼睛,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不准她再提起“离婚”二字,她就用“法律上的关系”来代替了? 好!很好! 那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本事,把这层法律上的关系解除了! 安筱楌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视线总是因为害怕,而忍不住从他黑得无法直视的俊脸上移开,她又一次强迫自己与他对视,用尽全身的力气,鼓足勇气轻轻开口,“秦炜晟,你用合同威胁我,让我在爷爷面前陪你演戏,我答应了,但你不能这样强迫我!我们之间已经……到了无法继续下去的地步了,你为什么又要……”声音一哽,她都有点儿说不下去了,“还是你觉得这样欺负我,很有成就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她心里突然觉得很委屈,甚至有种屈辱的感觉,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眼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流入鬓发间。 他不爱她,而且他们之间的婚姻也已经到了无法继续下去的地步,他又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羞辱? 难道在他的心里,几年的国外生活,就让她变成一个浪…………荡的女人了?所以可以被他为所欲为? 如此想着,安筱楌心里就更觉得难受,眼泪也流得更快了…… 秦炜晟被她的眼泪给惊到了,同时整个人也显得更阴鸷了…… 被他碰一下真有这么难受委屈? 听说有些女人,被自己讨厌的男人碰一下,都有可能难受得想死…… 看她这副样子,虽不至于难受得去死,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对他真的已经厌恶到这种地步了? 秦炜晟越想,墨色的剑眉就蹙得越深,她凭什么厌恶他? 凭白无故拖了他五年的时间,她凭什么一回来就厌恶他? “不就是碰了一下你的嘴唇么?又没把你怎么样,至于么?”男人不耐烦的睥睨着她,声音不知不觉已经比刚才要柔和了一些。 她的眼泪,让他无法无视…… 碰? 把她的嘴唇都啃破皮了,这叫碰? 安筱楌被秦炜晟这轻描淡写的态度给气得一时都忘了自己的委屈感了,“你大爷的!有你这样的碰法么?” 暴粗口? 秦炜晟头疼地微微拧了下眉,他记得,五年前,安筱楌可是连句脏话都不说的,现在…… 她这五年在国外,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女人家家,学那些古惑仔说什么粗口!”他不悦地低斥了一句,随后,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两处破皮的地方,“下次我会轻一点儿。” 下次?还有下次? 靠他大爷的七姑奶奶! 若不是怕抵在脖子上的水果刀会因为动作过大而误伤了自己,安筱楌此时一定会跳起来给某人一脚的! “秦炜晟,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碰我一次,我真的会死给你看的!” 吖的! 难道是她演得不够逼真的? 可是,她都已经把刀刃按到脖子里的皮肉之下了,每动一下,她都能感觉到疼痛了,怎么可能不够逼真? “你给我个准话儿吧,今天这戏我也陪你演了,合同你什么时候签给我?什么时候把咱俩之间这点儿关系给解除了?” 妹的! 这个男人太强大了,安筱楌很清楚,如果和他打持久战,自己肯定只有惨淡收场的结局,所以,她只能借机速战速决,然后回到海市,过自己的小日子为妙! 秦炜晟阴恻恻地看着她,正确地说,他的视线是落在她脖子处的刀刃上,然后忽的就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头也不回的往二楼走去。 他不得不走,要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把她掐死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胆子果然肥了,他不许她在他面前提“离婚”二字,她现在就开口闭口跟他提解除关系。 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两个名字写在同一个本本上,真让她这般难受? 回到主卧,秦炜晟将房门一甩,黑着脸就进了浴室,方才那番动作,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那个女人不让他碰,他就只能先冲个冷水澡了。 直到秦炜晟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好长一段时间,向筱楌都没弄懂秦炜晟这是什么意思?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不肯给她一个准话,是因为爷爷的身体原因吗? 躺在沙发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她心里还想着,明天她得找个机会,心平气静地他好好谈谈。 脑子里正在想着,明天该怎么秦炜晟谈这事儿时,眼皮儿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没过一会儿就粘到一起了。 大概是今天折腾了一天,而且昨晚睡得晚,今天早上又赶一大早的飞机过来这边谈合作,又后来发生了秦爷爷生病的事情,再后来,好不容易爬上床了,准备睡觉了,又被秦炜晟给搅黄了。 于是,向筱楌上下眼皮这么一合,便沉沉睡着了。 秦炜晟冲完冷水澡,光着身子就从浴室出来了,边走边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身体,然后走到更衣间,随手拿了套睡衣,就往身上套。 像往常一样,一切都做好后,掀被上床,睡觉。 只是,躺下去没一会儿,忽的,他一个打挺,又坐了起来,蹙眉思寻着,楼下那个女人是回到客房去了么?怎么没声没响的? 他刚才似乎没有告诉她,她的房间在隔壁吧? 她有那么聪明,找到自己的房间吗? 秦炜晟坐在床上乱猜一会儿,终还是放心不下,这才下了床,穿上拖鞋,往隔壁房间走去。 只是,当他推开客房的门,看到床上的东西都没有动过的迹象,说明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他的脸顷刻间就黑下来了。 向筱楌!她居然敢再次逃跑! “呯”的一声,甩上客房的门,他阴沉沉地便往楼下走…… 反正今晚已经抓过她一次了,他也在乎多逮她一次! 20 干什么? 秦炜晟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下了楼梯,路过客厅,当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不禁无声失笑,自己真是给这个小女人气糊涂了,这里单层单套的房子,进电梯是需要门卡或密码的,他都还没有把房卡给她,也还没告诉她密码,她怎么可能跑得掉? 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次迈开双脚时,秦炜晟不自觉地放轻动作,生怕把沙发上正睡得香甜的人儿给吵醒了一般蹑手蹑脚地朝她靠近。 向筱楌真是累极了,平时有些认床的她,这会儿哪管床和沙发,睡得七荤八素的。 小嘴儿微张,偶尔还发出一两声细细低低的鼾声,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一阖一张,酣甜得像个睡梦的小婴儿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凑上去,狠狠亲上一口。 秦炜晟自然有这股子冲动,只是俯首弯腰到一半,他又生生忍住了。 这个小女人,清醒的时候,面对他,简直就跟浑身长满刺儿的小刺猥一样,只有在酣睡时,才能如此乖巧安静,一如五年前那样。 时间过得真快,弹指间,五年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当年那个像青苹果般带着股儿青涩的小女孩儿,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像朵开得正艳的花儿似的,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细细地打量着睡梦中的人儿,细数这五年来,她的细微变化。 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向筱楌不悦皱皱小眉毛,小嘴儿抿了抿,呓语般嘀咕了声儿。 这些稍带着丝儿小可爱的小动作,让秦炜晟眉眼间不自觉地又柔和些许,“转眼间,小家伙已经长成个名副其实的女人。” 忽的,他眉头一蹙,脸色随之变得阴郁起来,这个女人,阔别五年,第一次来他这里,就在沙发上睡得这般毫无防备,她是没把他当男人?还是她平时也是这个样子? 如果她平时也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别人也像他这般静静欣赏过她的睡容? 这些人里,有没有男人?有没有今晚那个徐瑞琸? 想到徐瑞琸,他不禁就来气儿,这个小女人,本事倒是挺大,竟然在不声不响中,攀上了徐瑞琸这个高枝儿,她也不想想,徐瑞琸是她能所能高攀得上的么? 心里有气,抱她的动作便粗鲁了起来,可是在怀里的小人儿不舒服的咕噜了两声后,他又不由自主地放柔放轻动作,小心冀冀地把她抱到二楼客房的床上,像照顾小bb似的,细心帮她盖好被子后,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客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一夜无梦,向筱楌这一觉睡得真是不要太爽! 早上睁开眼睛后,她花了三秒种的时间,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好像不对呀,她记得自己昨晚明明是躺在沙发上的呀,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床? 向筱楌吓得骨碌一下跳坐起来,四处张望,见床上并没有另一个身影,而且自己身上睡衣也完好无损,她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未舒完,一丝儿失落悄然涌上心头,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客房。 他是觉得自己没资格住进主卧么? 胡思乱想中,客房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男人西装革领地站在外面,“给你十五分钟收拾一下,然后去医院看爷爷。” 连给个回应时间都没有,门就又从外面被拉上了。 吖的!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军官了?像要求新兵蛋子似的要求她? 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让一个女人从刚起床到出门,这怎么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向筱楌都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洗漱包,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浴室,一边刷牙,一边把今天要穿的挑出来,等洗漱完毕后,衣服一换,打了个淡妆,刚把唇膏放下,就见房门又被推开了,“时间到了。” 靠! 还真是把她当成新兵蛋子了! 为了合同,向筱楌忍住没跟他呛声,但和他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时,她清了清嗓子,尽量礼貌而说道,“秦总,下次找我的时候,请您先敲门好吗?” 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连这点儿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走在前面的秦炜晟听到她在清嗓子时,还以为她会向他道谢,谢谢他昨晚把她抱到床上去,没想到,她最后说的竟是这个…… “那是我的房子。”男人没有回头,不过听这语气,就是一副“我的房子我有理”的态度。 向筱楌不服气了,“可房间里现在住的是我,我……” “你是我的老婆,老公进老婆的房间,需要敲门?” …… 五年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无理取闹? 向筱楌深吸一口,正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跟他好好谈谈她们之间的关系时,却听到男人的冷淡如冰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大早的,你最好别再触碰我的底线。” 这颇有警告意味的话,生生将向筱楌涌至唇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吖的! 合同还没拿下来,你是大爷!我暂时忍着你! 进了电梯,秦炜晟突然伸手递过来一张磁卡,向筱楌一看就知道是门卡,抬头不解地问道,“干什么?” 秦炜晟没耐性似的将门卡塞进她的手里,“家里的钥匙。” “你家的钥匙,我不要。”向筱楌下意识地就想把钥匙还给他,只是男人一个厉眼瞪过来,她便不敢轻举妄动了,但还是抿抿唇,小声说道,“等合同签好后,我就回去了,我拿着你家的钥匙也没用。” 好嘛,这话之后,电梯里的温度直线下降,就跟昨天在会议室那样,空气都快要被冻住了。 向筱楌下意识的往某个角落退去,再退去,以期能离他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可是,电梯的空间就这么大,再远,又能远到哪儿去呢? 于是,当某人如雪如冰的视线朝她射过来时,她突然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缩缩脖子,怯怯地问道,“干……干什么?” 21 不可理喻 秦炜晟双眼阴沉冷冽地盯着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连电梯到了负一楼,他都像没有感觉一样。 “那个……电……电梯到了。”向筱楌假装没看到他那山雨欲来风满风的表情,指着电梯门,小声提醒。 秦炜晟又冷森森地看了她几眼,转身,抬脚往外走,“这份合同,你想都不要想了。” 纳尼? 想都不要想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不是……凭什么呀! 向筱楌来气了,从昨天到今天,她之所以对他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完全是为了那份合同,他凭什么让她想都不要想? “秦炜晟,你什么意思?这个方案,是周炜烨通过的,所有的细节都按着他的意思改好谈妥了,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地下停车场很安静,她的声音显得很大声。 “滴滴……”男人摁下电子钥匙,打开车门,俯身坐进驾驶位,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溜,不过,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向筱楌生怕被他落下,骨碌一下,赶紧爬进后座,“秦炜晟,你别在关键时候就给装哑巴,你到底什么意思?” 吖吖的!真是气死她了! 后退,左转,车子慢慢驶出地下车库。 “签了,好让你飞走?向筱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想回哪儿去?” 阴恻恻的反问,让向筱楌怔愣了一下,不过,又疾速反应过来,“但我们之间的私……事,不能影响公事啊。” 不是说秦大总裁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么? 这又闹的是哪一出? 秦炜晟抬眼,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必要的时候,公私不分一回,也不是不可以。” 只那么一眼,他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冷冷淡淡地说道。 …… 好想暴粗,好想揍人,肿么破? 向筱楌忍了又忍,想起昨晚临睡之前在想的问题,她不知道暗暗做了多少次深呼吸之后,这才尽量心平气静地想开口…… 不料,某人的声音却先她而响起,“除了合同,你就没别的话想说了?” 别的话? 还能有什么话? 向筱楌漂亮的桃花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哦! 她突然眉眼弯弯地朝他笑道,“昨晚谢谢你把我抱到房间去睡。” 这个笑容里,七分真诚,三分谄媚。 七分真诚,是因为她真心谢谢他昨晚的举动,要不然在客厅睡一晚,她还真担心自己这娇弱的身体会不会扛不住,光荣感冒了; 三分谄媚呢,是因为她想在心平气静跟他进行深谈之前,能把他的毛给捋顺了,说不定那样的话,对于她的深谈来说,事半功倍。 “不客气,只是没想到你看上去瘦瘦的,却跟猪一样重。” …… 靠! 她才八十八斤,就跟猪一样重?他是纸做的吧? 向筱楌的嘴角那个抽搐啊,可最终还是生生给忍下来了,一切为了合同,一切为了合同! “呵呵……是么?”她依旧礼貌地笑着,“没想到秦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林妹妹呢。” 秦炜晟双唇微勾,小家伙这小嘴儿,倒是比以前伶俐了许多,她这是暗讽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除了这话,你没有别的话想说了?”跟她斗了几句嘴儿,他的语气慢慢有了些缓和,没再那么冷硬了。 啊? 向筱楌这回可真是一脸懵逼了,还有话? 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的? 她思来想去,自己好像没有别的地方欠了他人情吧? 那还要说什么? 小片刻之后,还没听到她的声音,秦炜晟这一次居然很好心地给了她一个提示,“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他昨天就那样和孙白玫出去了,而且出去的时间还不短,后来手机又关机了,难道她不担心他和孙白玫之间有什么事情? 昨晚从徐瑞琸的别墅将她带回来的路上,她什么都没有问,今天怎么还是什么都不问? 是不敢问? 如果是不敢问的话,那他就开这个头,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问,他就会跟她解释的。 然…… 听到他这话,向筱楌立马眉开眼笑起来,那笑容哟,别提有多甜了,“有啊,我当然有问题想了,那个……合同什么时候能签?上午能签吗?合同我一直带在包包里,还有笔,如果你方便的话,一会儿停车后把它签了,行吗?” …… 秦炜晟那张俊逸出尘的俊脸,“唰唰唰”瞬间又黑成锅底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除了合同,她的眼睛是不是就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他的气场一变,向筱楌马上就感觉到了,她悻悻地闭上嘴巴,心里却在想着,这个男人怎么比五年前更加不可理喻了? 让她问问题的人是他,结果她问了,他又摆出这副表情来…… 唉……宝宝心好累哦! 瞬间化身为冰雕的秦炜晟没再说任何一个字,脚下的油门越踩越大,仿佛把车子当飞机在开似的。 向筱楌悄悄把安全带扣上,小手儿死死地抓着扶手,闭上眼睛都不敢看向窗外。 苍天!她才二十五岁呀,她的小命该不会就要截止于今天了吧? 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停下了,向筱楌的身子随着一个强劲的惯力往前,随后又被安全带的给反弹回来,狠狠地撞在后座上,让她好一阵眩晕。 “下车。”她还没回过神儿来呢,就听到驾驶座上传来冰冷如刀的声音。 靠! 还让人不让人活了? 某个小女人真打算奋起反抗时,迎面却堪堪对上男人阴鸷似刃的目光,于是,她华丽丽的认怂了…… 乖乖从车上爬下来,出到外面,她才发现,这里既不是医院,也不是他的公司,而是一家饭店,一大早的,他这是……?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却看到孙白玫提着满满一袋打包盒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向筱楌,她居然笑着点头打了声招呼,“早。” …… 她们的关系有这么好? 虽然不知道她这闹的是哪出,不过,向筱楌也淡淡地冲她回了声“早,”不失礼貌,却没有孙白玫那么热情。 22 我一直在努力着 这时,秦炜晟也从驾驶座上下来了,皱着眉毛看向孙白玫,“你怎么在这里?” 孙白玫两手提着食物袋,像只求偶期见到另一半的花蝴蝶似的,欢喜地朝秦炜晟飞奔过去,伸长脖子就往他的脸上凑,想在他的脸上亲一口。 艾玛…… 一大清早的,她就得找地方洗眼睛了么? 向筱楌平静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对陌生的情侣一样。 就在孙白玫的嘴朝他伸过来时,秦炜晟悄悄地朝一旁侧过脸去,巧妙地避开了她的吻,双眉拧得更紧了,开口时,语气甚至有些不悦,“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最喜欢吃这里的早点,我过来看看能不能碰到你啊,果然,我俩的缘份果然是天注定的,走到哪儿都能碰到彼此的。”孙白玫就跟没看到秦炜晟那两条扭拧成结的眉毛一样,笑嘻嘻地说道,随后又扬扬手上东西,“餐厅经理说这是你订的,你准备送去医院给爷爷吃的对不对?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看看爷爷。” 向筱楌几乎条件反射性地就想开口提醒秦炜晟,爷爷现在受不得刺激,一会儿看到孙白玫,指不定又气成什么样了。 但转念又想,她以什么资格去提醒人家? 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医院还有周炜烨在守着呢,那家伙应该还是很靠谱的。 想到此,她清了清嗓子…… “瞧我这记性,一见到我们家亲爱哒,就把旁的全给忘了,向小姐有事儿?”孙白玫笑得很热情,让人无可挑剔。 向筱楌挑挑眉,没接她的话,双眸一偏,看向秦炜晟,“秦总既然有事儿要忙,那我先行一步。” 说完,她转身便想离开。 与其留在这里看某些辣眼睛戏,不如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才是正道。 “站住!”就她刚转过身时,就听到男人隐怒的低喝声,“上车!” 上车? 然后和他们一起去医院? 呵呵,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还想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上车!”见她怵着不动,秦炜晟又低喝一声。 脑子里突然想起合同的事儿,向筱楌暗暗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俯身坐进车子里。 孙白玫提着袋子的手不禁攥紧了些,带着怨毒目光飞速瞥了向筱楌一眼,贱人!怎么不死在外面?为什么又回来? 在还没被人发现之前,她赶紧又恢复过来,依旧一副纯真善良的样子。 “把东西给我,你先去上班,晚点儿我再给你打电话。”见向筱楌终于乖乖爬起车子里了,秦炜晟这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朝孙白玫朝手过去。 哪知,孙白玫将左手的东西并到右手,将自己空出来的左手放进他的手掌中,抬头冲他撒娇嘻笑,“把我带走就行啦,不仅有美女一路陪你聊天说话,而且还她愿意给你生猴子哦。” 她说着,朝秦炜晟挑……逗性的眨眨眼。 虽然,孙白玫并没有把向筱楌放在眼里,她相信只要有她在,秦炜晟根本不可能看得上向筱楌的,但昨天在病房里的遭遇,让感觉十分不好,所以她想加快速度把秦炜晟拿下。 在这场“战役”里,秦炜晟才是正主,只要拿下他,她就不信秦忠那个老不死的还能做妖做怪! 而秦炜晟最喜欢的,就是她的撒娇。 以往,不管他们之间闹得多僵,只要她稍稍撒个娇,秦炜晟基本就得弃械投降。 坐在车里的向筱楌只能看到他们的动作,但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其实,如果她想听,只要摇下车窗,就可以听到了,只是,她没那个兴致。 秦炜晟再次不悦拧起眉毛,就在孙白玫的手放进他的手掌心时,他立刻就松开自己的手了, 奈何女人的反应比他快,孙白玫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反握住他的手,继续撒娇,“想想,我们都好久没有这样手牵手散过步了,这里离医院也不是很远,要不然,我们就这样散步走着去医院?” “好不好嘛?人家只是想和你散散步而已啦,你不会这么残忍,连个散步的机会都要剥夺人家的吧?”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的确是给她的撒娇增添了不少迷人的效果。 只是听的人好像没有了往日的耐性和心情。 秦炜晟稍稍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孙白玫的手里抽出,眼睛下意识地朝向筱楌的方向转过去…… 他的这个举动,让孙白玫心里更是恼火,又暗暗给向筱楌记上一笔帐,想跟她抢男人?她嫩着呢! “炜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努力搏得爷爷的喜欢,我一直都在努力着,求你也不要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好?”孙白玫这个人呢,有一个特点,她心里越是恼火怨恨向筱楌,她就越在秦炜晟面前表现得越是赢弱。 “白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之间除了友情,其它的已经都已经过去了。”秦炜晟的情绪中,隐隐有些不耐,但在孙白玫面前,他永远都是最有耐心的那一个。 孙白玫眼睛一酸,眼泪立刻盈满眼眶,“炜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要是能忘记你,至于到现在还单着么?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能留在你身边,像以前一样,一起吃吃饭,散散步,周末有空了,一起出去玩玩儿而已。” 秦炜晟的双眉越拧越深,突然伸过去,把孙白玫手里的东西拎了过来,“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爷爷不能受到一点儿刺激。” 孙白玫张张嘴,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眼泪却“哗啦啦”地往下流…… 她这样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远远比她说一大堆话更能搏得男人的怜惜之心。 果然! 原本想拎过东西就走人的秦炜晟见她这个样子,终还是不落忍地朝她靠近两步,犹豫了一下,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别想太多,你的身体需要多加休息,自己注意着点儿。” 时间不允许他再耽搁下去,做完这一切后,他便拎着东西上车了…… 23 被狗啃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孙白玫双手越攥越紧,向筱楌!五年前,我能将你从秦炜晟的身边赶直,五年后,我依旧能你从他身边赶走! 她愤愤地想着,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而另一边…… 车厢里,氛围比先前还要静谧诡异。 秦炜晟开着车,沉着脸,时不时的,鹰眼一挑,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见向筱楌对刚刚的事情好像丝毫并不在意,他的脸色煞时又冷沉了几分。 过了两个路口后,秦炜晟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他想,女人最是表里不一了,很多女人,表面看上去很不在意,其实,她的心里指不定在意成什么样子呢。 向筱楌也是女人,说不定也是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 所以,秦炜晟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他还是勉为其难,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 只要她开口问他和孙白玫的事情,他一定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然而…… “我想问的事情,你又不肯给我答复。”向筱楌不敢再把合同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微略不满的嘟囔道。 她现在满脑子除了合同,就是离婚,其它的事情,她没精力也没兴趣去管了。 既然决定了要结束这段关系,那还是不多嘴的好,她暗暗告诫自己。 殊不知,前面的男人因为她这句话,脸色徒然又黑了几个色号。 好! 很好! 看来她还真是一门心思想离婚,所以现在连他跟别的女人的事情,也没兴趣知道了是吧? 向筱楌,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把这婚离了! 俩人话不投机,于是接下来的路程,车厢里的氛围一度冷至如冰。 不过,好在,饭店离医院不是很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医院了。 当车子一停稳,向筱楌就像屁股装了弹簧似的,立刻跳下来,拔腿就想往医院里跑。 妈蛋! 跟这样的男人再多呆几分钟,她感觉自己的寿命都要短几年。 真不知道五年前自己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呵呵! 说得好像她现在就不喜欢他了一样。 “站住!你往哪里去?”秦炜晟提着从饭店打包来的早餐,朝她沉声喝道。 吖的! 眼瞎了么? 没看到她正往医院里面走? 这些话,向筱楌撑死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尽量心平气静地回道,“我去看爷爷。” “过来。”秦炜晟按下电子锁,对她命令道。 向筱楌不知道叫自己过去有什么事儿,但心里不爽,所以她倔强地憷在原地,不肯动一下。 秦炜晟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倒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晨起的朝阳在男人身上镀上一层闪闪的金光,高挑的身材及出尘的相貌让向筱楌有那么一瞬,脑子里过这样一句词——白马王子踏着晨光而来。 心,好像又不由自主地悸动了一下,生怕自己再次沦陷在这美好的朝阳里,她悄悄别开眼,装作若无其事般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再看那个正朝她走来的男人一眼。 直到她的小手儿被一只温热的大爪子握住,她这才条件反射性地想甩开。 “你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极冷,甚至带着点儿不耐烦。 …… 妈蛋! 这话不是该她问的么? 向筱楌转过脸来,正欲反问时,却又听到男人冰冷地淡淡道,“这里是医院,在爷爷面前,你最好给我听话一些!” 他的话里,带有一些警告的意思。 …… 好想揍人哦! 到底是谁不听话? 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儿真是越来越见长啊。 反正想甩也甩不开,向筱楌索性由着他牵着自己,朝爷爷的病房走去。 而在他们走后,不远处一辆出租车的车窗被摇下,露出孙白玫怨恨阴毒的脸庞来,特别是在看到秦炜晟和向筱楌紧扣在一起的双手时,她森冷幽暗的双眼里,都泛起怨毒的冷光。 “爷爷早安!”一进病房,发现秦忠已经醒了,向筱楌一展笑颜,开心地俯下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昨晚,一夜无事,今天,秦忠就可以脱掉呼吸机了,整个看起来还比较虚弱,但在听到向筱楌这充满活力和快乐的声音后,他似乎也被感染了,扯扯唇,也跟着浅浅笑了,“筱楌来了。” “嗯,爷爷,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好受些了吗?”向筱楌放下包包,细心地询问着。 “好,只要看到你,爷爷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了。”老顽童拍拍自己的身体,笑道,随后,眼睛落在向筱楌的嘴唇上,“筱楌,你的嘴唇怎么回事儿?” “昨晚被狗啃了,”向筱楌不在意的笑了笑,拉着秦忠的手问:“爷爷,您知道这医院有打狗针吗?一会儿我得去打一支。” “噗哈哈哈哈……”刚从洗手间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的周炜烨一听这话,没憋住,放声大笑起来,“哥,你这吻技,是得有多差?居然被筱楌嫌弃成这个样子,狗啃……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某人的脸却黑得不成样,冷冷地瞥了周炜烨一眼,“我的吻技是好是差,你想试试?” o! no! 跟他试试?这是什么鬼? 周炜烨知道,他家大哥生气了,如果他再收住笑声,也许下一秒,他又会被拎上直升机了…… 尽管他还是很想再大笑半小时,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下一秒,他立刻闭上嘴,转身又回洗手间偷笑去了。 “爷爷,该吃早饭了,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鲍鱼虾球粥。”秦炜晟笑着走上前来,跟秦忠打招呼。 秦老爷子只当没看到他,也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和向筱楌说话,“好孩子,爷爷昨天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爷爷,我现在就只有您一个长辈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好吗?”想起昨天的事情,向筱楌其实蛮怕的。 特别是经历爷爷的病故之后,她对生病晕倒这种事情真的是心有余悸。 24 为毛最后被坑的是我? 秦老爷子心疼地轻拍着她的手背,“都爷爷不好,真把你吓坏了,爷爷以后一定好好保重身体!” “想要保重身体,就得先好好吃饭,”被一老一小完全忽视了的秦炜晟再次跳出来刷存在感,“爷爷,我知道您在生我的气,可是,您再生气,也不该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是不是?不吃饭,您哪来的力气生气?况且,您才刚答应了筱楌要好好保重身体,您不会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吧?” 他这可是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而且,说到最后,他还暗暗给向筱楌打了个眼色。 只可惜,某个小女人只当没看到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秦炜晟气得,又不能在秦老爷子面前表现出来,只好暗暗忍下了。 “哼!你不用在我面前假献殷勤,从昨天起,我就没有你这个不听话的不孝孙子了。”想起昨天的事情,秦忠虽还虚弱不堪,但也一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这个不孝孙子!真是要把他给气死了! 向筱楌生怕再把秦老爷子给气出个好歹来,一边给他抚背顺气,一边暗暗狠瞪了秦炜晟几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然而…… 秦炜晟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后,目光顺势落在秦老爷子身上,很欠揍地凉凉道,“没有孙子,哪来的孙媳妇儿?” 他知道,秦老爷子并没有真正动气,像这样的斗嘴,经常发生在他们祖孙仨之间。 “你滚!”秦老爷子眉毛倒竖,“我把筱楌认做孙女还不行?” “嗯,也行,如果孙女能给你生重孙子的话。”相较于秦老爷子的吹胡子瞪眼睛, 秦炜晟倒是一派淡然的模样。 七寸! 这绝对是秦老爷子的七寸! 自从向筱楌和秦炜晟结婚后,他便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他的重孙的到来,特别是近两年,身体每况俞下,他就更是想重孙想得紧。 所以被秦炜晟这么一堵,他老半天都顺不过气来,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 这个不孝的家伙,他怎么可以拿他最看重的重孙来威胁他? 秦老爷子那个气哟,指着秦炜晟老半晌说不出话来,吓得向筱楌赶紧安抚他,“爷爷,您别激动,别激动,生孩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您怎么就着了他的道呢?” 这话犹如犍稚敲打木鱼似的敲在秦老爷子的脑子上,使得他一个激灵,激动地抓着向筱楌,“筱楌,你最孝顺爷爷了对不对?” 向筱楌有种不详的预感,但总不能当着老人家的面,说她不孝顺他吧? 于是,她硬着头皮儿点点头,“爷爷对筱楌最好了,筱楌当然要孝顺爷爷啊。” 因着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她尽量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所以你一定会给爷爷生重孙子的,对不对?” …… 不是……这事儿怎么就绕到她身上了? 向筱楌还在晕里晕乎的,就听到秦老爷子委委屈屈地自艾自怨,“唉……都是我老头子命不好,没有那重孙命,也不知道我老头子还能活几年……” “爷爷!”自从自己的爷爷去世之后,向筱楌极不喜欢见到老人家这个样子。 秦老爷子顿时喜出望外,“你答应爷爷了?” …… “筱楌,爷爷平生也没别的愿望了,就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孙子,你就不能满足爷爷这个愿望么?”秦老爷子浑浊的老眼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爷爷……”面对老人如此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可是,同样的,答应的话,她也一样说不出口啊。 向筱楌为难地看着秦老爷子。 秦炜晟在一旁,将向筱楌的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脸色不觉暗暗阴沉了些。 跟他生个孩子有那么难么?以至于让她这么难以答应? 看来,她还是一门心思想跟他离婚呢。 离婚? 一想到这个词儿,他马上就想起昨晚从酒店出来,找不到她的联系方式,感觉她从此与自己无关的那种心慌感又浮上心头。 这个婚,只要他不点头,看谁有那个本事离! “哎哟,可怜我一把年纪,连重孙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早早地去找老向头呢……”秦老爷子扭头又哀叹起来。 “爷爷!”向筱楌既无奈又为难的阻止他再继续往下说。 秦老爷子两眼一闭,“算了,从今天起,我也不吃饭了,反正多活几年又没有重孙子抱,有什么意思呢?” …… “筱楌,你就答应爷爷吧,院长一大早就过来看过了,他可是再三交待,爷爷的饮食要定时定量,他这不吃饭,肯定会影响病情的。”周炜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煞是认真的说道。 认真这个表情只是针对向筱楌的。 在向筱楌看不到的地方,他要功似的朝秦炜晟眨眨眼,无声地喧嚷着,哥,看在我这次这么帮你的份儿上,咱下次能不要动不动就直升飞机了么? 弄得他对直升飞机都有心理阴影了。 在秦老爷子的哀叹声中还有周炜烨插科打诨的游说下,向筱楌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鬼使神差的就点头应下了。 秦老爷子高兴得跟捡了元宝似的,一把老骨头就从床上弹坐起来,生生把周围三个年轻人给吓出一身冷汗来,“又不是年轻,还这样不知轻得地折腾!”秦炜晟虽有呵斥之意,但语气却绝对是满满都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你走,反正筱楌已经答应生个重孙给我玩儿了。”秦老爷子上一秒还跟秦炜晟吹胡子瞪眼睛的,下一秒看向向筱楌时,又呈现出老顽童的一面来,笑嘻嘻对她说道,“筱楌,你可是答应了爷爷的哦,爷爷也是言而有信的人,爷爷现在就吃饭去。” …… 所以,谁能来告诉她,明明他们秦氏祖孙二人在互坑,为毛最后被坑的是她? 向筱楌欲哭无泪,却见秦老爷子已经把一碗鲍鱼虾球粥塞进她手里了,“你也吃,身体养好了,才能给爷爷生个大胖重孙。” …… 向筱楌嘴角抽搐,而秦炜晟却把脸转向没人的地方,隼冷的双唇止不住向上一扬再扬…… 25 奇怪的男人 秦老爷子被勒令住院观察一周,于是,陪他吃完早餐后,周炜烨因为不想去上班,所以他选择继续留在医院陪秦老爷子,而秦炜晟和安筱楌则一起去了公司。 按着安筱楌心里的想法,她可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和秦炜晟一起去公司的,不过,想到合同,她也只能身不由己地跟秦老爷子说了声“再见”,然后跟着秦炜晟一起离开。 离开的时候,为了演戏,秦炜晟还是与她十指相扣,甜甜蜜蜜地走出秦老爷子的病房的。 出了病房,安筱楌立马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试了几下,她都没能成功。 抬头怒视某人,“现在又不是在病房,该松开了!” “车子就在前面,不过这么点儿路,还矫情什么?”秦炜晟并没有看她,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薄唇轻掀,淡淡说道。 …… 靠! 矫情? 她矫情? 他大爷的!占了她便宜,反过来还说她矫情,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向筱楌气得咬牙切齿,在爆发与隐忍之间纠结了半天,正欲下决定爆发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从某种桎梏中解脱出来了,紧接着便听到“滴滴”的一声响,是车子开锁的声音。 而秦炜晟已经从她身边走开,绕过车头,往驾驶座走去了。 …… 向筱楌恼恼地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有些无力地深吸一口气,算了,既然如此,那么为了合同,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吧。 又长长的呼了口气,她这才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同的事儿了吧?” 发动引擎,打着方向盘,将车子从停车位上开出,直到出了医院的大门,才听到他寡淡、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传来,“还不行。” “为什么?”向筱楌忍着怒火,但脸色却十分难看地问道。 “有事儿要先处理。” ……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向筱楌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不要生气”之后,勉强还算冷静地问道,“什么事儿?” 然而,驾驶座上的男人却没再她,沉默而认真地开着车。 …… 吼吼吼! 好想发火哦,肿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合同关系到顶头上司敏姐去留的问题,向筱楌心想,她绝对不会在这里逗留到现在。 想到回国后,敏姐对自己的家具对自己的照顾,向筱楌还是默默压下心里那股极想发火的冲动,淡定地不再多问什么。 没过多久,就见秦炜晟把车子停在一家4s店门前,“下车。”推开车门前,他还不忘扭头对着后座上快要打瞌睡的女人说道。 在这里工作的人,眼睛可都是在太白金星的练丹炉里炼过的——一个个都贼亮。 他们刚才下车,早已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先生,请问想买什么样的车?” 一看对方穿着名贵的西装,脚下又是国外订制的皮鞋,立马知道来人肯定是背着金山银山过来的,他也不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直接就问想买什么样的车。 秦炜晟扭头看向站在他身边还一脸懵逼的向筱楌,柔声轻问:“你喜欢什么样的车?” 他这是想给她买车? 这里的车,向筱楌拿眼睛粗略扫了一下,触目所及的,没有一辆是少于七位数的,这样的豪车,她哪里敢收? 再说,她又不打算在港城定居,根本就不需要车。 “我不需要车。”她拒绝得毫无商量的余地。 一旁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话,眼睛顿时染上幽怨之色,在不被人发现的角度,狠狠地瞪她。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关键是,她这一拒绝,他的提成啊……他的奖金啊…… 秦炜晟却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环视一圈,拉着她走到一辆十分帅气的车子前,问:“这辆怎么样?喜欢么?” 内敛沉稳而又不失霸气帅气,这车看着就像是男人开的,而且这车…… 向筱楌微微拧眉,乍感觉这车有点儿眼熟? 越过秦炜晟,径自往车前走去,瞄了眼车头上的标志。 靠! 她不禁在心里暴了句粗口,难怪她觉得这车眼熟呢,原来是近几年才开始复苏的阿斯顿马丁tataf,这车的标价,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要八百多万吧?而且全球只产二百辆。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向筱楌几乎很肯定,这车绝对不是买给她的,虽然对他此举不甚迷惑,但她还是下意识地不想参与进去。 见她一副事无巨细,总想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秦炜晟不悦地皱皱剑眉,心里隐隐总有种不得劲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之的,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原来叫没安全感。 “这车好看么?” 他的声音谈不上特别温柔,但相对于昨天那种冰冷如刃,今天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如水了。 向筱楌对他今天的表现,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了安全起见,她谨小慎微,努力不让自己出什么纰漏,和他说话,也尽量小心冀冀,不谄媚,也不得罪他,这样一来,语气里疏离之感便越来越明显了,“听说上市后,挺受欢迎的,应该是很好看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八百多万啊,又不是八块八十块的东西。 当然,除去它的外观,它的性能肯定也是别人喜欢它的重要原因之一。 秦炜晟抬眼深深看了她几眼,浓眉越拧越深…… 向筱楌还以为,就他这样的脸色,想必又要来一场狂风暴雨了,她也暗暗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然而…… 男人却在几个深不可测的眼神之后,忽然咧唇轻轻笑开了,“既然你也喜欢,好,那就听你的,买它了。” …… 这…… 这是什么话? 她……她什么时候说过她也喜欢这车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为毛要用一种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样和语气跟她说这话? 向筱楌下意识的就想张嘴解释,却被秦炜晟一把拉了过去,“再陪我到那边看一下。” 26 有吗? 他的语气虽有那么点儿商量的意思,但动作却是霸道的,基本不容向筱楌有任何反抗,便将她给拉到另一边,指着眼前一辆线条无比优美的红色豪车,问她,“喜不喜欢?” 向筱楌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是玛莎拉蒂今年刚上市不久的限量版轿车。 据说,这款车定价是三四百万。 说实话,车子很漂亮,很适合女性开,但是这个价钱啊…… 想起自己回国后在海市买的那辆八万多的二手车,向筱楌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道:“喜欢与不喜欢,暂时都不会跟我有关系。” 秦炜晟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深睨了她几眼,尔后脑袋一转,冲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想上前介绍,又怕打扰他们的工作人员说道,“这一辆和刚才那辆阿斯顿马丁我都要了,阿斯顿马丁今晚提车,这辆给我送到指定的地方。” 听到这话,向筱楌心里突然有点儿酸涩的感觉,送到指定的地方…… 这车,他是想送给孙白玫的吧? 只是,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给孙白玫选礼物,却跑来问她的意见! 眼眶一热,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向筱楌趁着眼泪还没流出来之前,半转过脸去,嗡嗡地对秦炜晟说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迈步便想离开。 然…… 脚步刚迈出去,挎在左肩上的包包就被一股力量往后拽住。 回头,看到秦炜晟的大爪子正紧紧地抓着她的包包,不解地看着他。 后者却是一脸柔和地说道,“去洗手间带着包包不方便,我给你拿着。” 不知道的,绝对以为他俩是相敬如宾、伉俪情深的夫妻呢。 向筱楌刚想拒绝,秦炜晟却比她先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磁,语气温柔如水,让向筱楌仿佛在做梦一般,“乖,快去快回,一会儿还要回公司谈合同呢。” 听到“合同”两个字,向筱楌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包包取下,任由他拿着。 这个男人的疑心病可真够可以的呀! 她真的只是想去一下洗手间而已,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想逃跑,所以才扣下她的包包吧? 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在洗手间把情绪调整好,回来后,发现工作人员已经把购买合同收起来了,然后把钥匙毕恭毕敬地送到秦炜晟手里,“秦总,明天我们准时把车给您送过去。” 走的时候,秦炜晟开的新车。(旧车说好一会儿让助理过来开走。) 向筱楌习惯性地往后座走去,只是手才刚触碰到后座的门,就听到驾驶座上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坐到前面来!” …… 吖的!有毛病么? 不让坐前面是他,现在让坐前面的也是他。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心里在有些堵气,向筱楌只当自己没听到他的话,继续伸手去开后座的车门。 然…… 手指还没碰到车门呢,就听到前面又传来一个声音,“坐到前面来,我不会说第三遍!” 语气比之刚刚不知道要冰冷上多少倍,而且警告的意味十足。 不会说第三遍? 呵呵…… 说得好像别人很稀罕他说第三遍似的。 向筱楌在心里冷哼一声,依旧我行我素。 然而,“咔哒”的一声落锁的声音,让她顿时恼了,想逼她坐到副驾驶座上去? 呵呵,姑奶奶我不稀罕! 气恼地冲驾驶座的方向瞪了一眼,她转身提步,准备离开4s店。 秦炜晟坐驾驶座上,全程沉冷着脸,静静地看着她,只在她的脚刚要迈步出去时,才淡淡地冲她抛过来一句,“你要是敢离开一步,合同免谈。” …… 靠! 手痒! 手好痒! 向筱楌那个咬牙切齿呀! 周炜烨没说错,这人还真是tnnd的变……态啊! 合同。 合同。 合同。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又暗暗做了三五个深呼吸,向筱楌这才重新转过身来,打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俯身弯腰,问他,“只要我坐了,你就会把合同给签了?” “努力了,不一定能成功,不努力,一定不能成功。”驾驶座上,男人削薄的双唇轻轻动了动。 妈蛋! 他这意思就是,坐上去,就有谈的机会;不坐,就连谈的机会都没有? 暴粗已经远远不能发泄向筱楌心里的愤怒了,如果可以,她是真想直接撸起袖子揍人! “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坐上来,后果自负。” 向筱楌:“……” “一” “二” “呯!” 在“二”字之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关车门声随之响起,向筱楌气呼呼地坐进副驾驶,“秦炜晟!我现在已经坐进来了,你要再敢说话不算话,我跟你没完!” 吖的! 昨天把她拎到医院去,要她在爷爷面前配合他演戏时,他明明答应了签合同的,现在又翻脸不认帐了,真是个渣男! 秦炜晟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半侧过头来,斜睨她一眼,淡淡道,“昨儿我可没有答应。” “你还敢说你没……”向筱楌这暴脾气哟,听到否认,她顿时就炸了,只是,话说到一半,她便没词儿了…… 昨天,他好像是没有答应,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在说的而已。 讪讪地收起怒气冲冲的表情,又不甘心地努努嘴,“那我当时也说了,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你也没有否认!” 秦炜晟发动引擎,打着方向盘,慢慢把车子驶出4s店,直到上了大路,他这才淡淡看她一眼,“有吗?” …… 有吗? 吼吼吼! 听他这意思,是想假装没听到咯? 向筱楌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 当时车里那么安静,她的声音可不小心,前后座能有多远?以至于他听不到? 或者说,他耳背,所以没听到? 吼吼吼! 这种事情现在去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今天的机会。 向筱楌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确定自己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时,她这才冲他开口道,“那今天的事情,您听到了吧?” 一个“您”字,无比讽刺。 27 又抽什么风 路况还好,不是很塞。 秦炜晟认认真真地开着车,目不斜视,“等到了办公室再说。” …… 真想打人! 极想揍人! 可看在合同还有一线希望的份上,向筱楌生生忍下这口恶气。 反正她已经在心里想好了,今天秦炜晟要是不把合同给她签了,吖的!她绝对会跟他闹翻天的! 在去秦氏的路上,向筱楌的手机响了,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她不觉得扬扬唇,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喂?你这两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你放心,”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有点虚弱却十分温润好听的声音,“在港城的工作不顺利?需要我帮忙吗?” 向筱楌出差港城之前,跟他说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应该当天就能来回。 可是,她昨晚没回海市,钟北川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哦,钟北川是向筱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居,在和秦炜晟领证之前,钟北川也是向筱楌身边最稳定的异性,而且,他还是她偷偷回国的主要原因。 向筱楌偷偷瞄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见依旧心无旁骛地开着车,她悄悄压低声线,捂着话筒,“不用不用,很快就好了。” “筱筱,你……”钟北川微微迟疑了一下,“你在那边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向筱楌和秦炜晟之间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一些,而且知道秦炜晟在港城。 “没有,能遇到什么事儿啊,就是合作方要求重新改方案,所以耽搁了点儿时间,行啦,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身体,别瞎操心了。”因为身边有人的缘故,向筱楌不想跟他聊太久,有心想快点儿结束通话。 俩人虽然没有明着沟通,但钟北川一听可是向筱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呀,一听她这话,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笑道,“好,我不瞎操心,我在海市等着你回来。” “嗯,好。”向筱楌爽快地答应了。 按着她的计划,合同一签,她马上就买机票飞海市,只是,她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 挂上钟北川的电话,紧接着,徐瑞卓的电话也跟着进来了。 “筱儿,能确定今天几点回去吗?我帮你订票。”自从昨晚向筱楌被秦炜晟强行带走之后,他就没再睡过,声音里都是熬夜后的疲惫。 “现在还不清楚呢,如果你有急事儿,你就先回去吧。” “筱儿,如果这个合作项目让你感觉不爽,要不然就算了,我另外给你介绍别的客户,不会影响你这个月的业绩的。” 徐瑞卓本能地有些抗拒向筱楌和秦炜晟的接触。 向筱楌为什么会结婚?他不知道,但从这些年来,她支字不提自己婚姻的事儿,还有,从昨晚的情形中,不难看出,这段婚姻并没有给她幸福。 是以,他下意识地想保护向筱楌,不想她被秦炜晟为难,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他的一点儿小私心——他不想向筱楌和秦炜晟再有过多的接触。 向筱楌自然不知道徐瑞卓的心思,她以为徐瑞卓只是单纯的想帮她,于是轻轻笑道,“不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努努力,使使劲儿,就拿下来了。” 可是…… 徐瑞卓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那你签完合同后给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好的。”向筱楌答应了。 再次收起手机,才发现,车子刚刚好到了公司的停车场。 车子一停稳,男人便一声不吭地下车了,向筱楌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一会儿又有变故,一手拿着包包,一手拿着手机,也赶紧跳下车,踩着高跟鞋,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瞄到某人一路都黑着脸,一副低气压的样子,不明“真相”的向筱楌也不敢乱说话,像个极怕严师的小徒儿似的,小心冀冀地跟在秦炜晟身边,大气儿都不敢出,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一会儿进了办公室,她该怎么开口,打破这种低气压? 只是,她好像有点儿想太多了,还没进办公室呢,男人就开口了,“这五年来,你在国外学得挺多的啊。” 冰冷刺骨的声音,讽刺讥嘲的语气,让人一下子就听出他的不善。 向筱楌心里一下子就来气儿了,她又没招他惹他,这突然的,又是抽什么风?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还是可以学不少东西的。” 他不善,她在态度上自然也就以牙还牙了。 哼! 果然伶牙俐齿了不少! 秦炜晟鹰眼一沉,目光显得阴鸷冷暗,“五年的时间,是不是也够你认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靠! 他又想说她给他戴绿帽了? 向筱楌怒到极致,居然笑了,“是啊,就是不知道秦总头上这一顶顶的绿帽戴着可舒服?” 妈蛋! 敢情她昨天白解释了? 既然他自己这么喜欢往自己头上戴绿帽,那就戴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昨天,她还着急忙慌,义正辞严地跟他解释,今天居然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秦炜晟对向筱楌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五年前,她的乖巧听话,她的固执坚持,她的脆弱无助,她的调皮任性,还有她对他的依赖,全部都停留在五年前,他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的小家伙会变得坚强独立,脱离他掌心,站到他的对立面,把他气得咬牙切齿。 怒气就像一个雪球,在秦炜晟的心里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向筱楌时刻密切地关注着他的表情变化,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阴冷,仿佛要结出冰来了似的,她的心里开始打鼓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不会一怒之下又把她给扔到国外去自生自灭了吧? 不! 如果这一次他还敢把她给扔到国外去,她就敢把离婚进行到底! 离了婚,他就再没有权利管她了! 噗…… 大概是命运捉弄人吧。 事实是,向筱楌又一次想太多了…… 见男人突然拔腿朝她迈步过来,向筱楌立刻冲他喝道,“你别过来!否则我喊人了啊!别过来!我真会……唔……” 28 一如从前 被他压下,以唇封嘴的时候,向筱楌唯二能想到的就是,反抗反抗再反抗,但因为男人女人力气上悬殊,她的反抗基本白搭。 于是,她只能庆幸,这是总裁专用电梯,要不然,她今天肯定得羞死了! 嘶…… 唇上的痛感,让正在开小差的她立刻把注意力转移过来,狠狠地咬了回去。 靠他姑奶奶的! 明知道她的嘴唇上,昨晚才刚被“狗”咬了两口,还故意在她的伤口上用力吮吸,是想疼死她么? 向筱楌的回咬,轻轻松松就被秦炜晟给化解了,发现她的注意力回归之后,他的吻也渐渐变得温柔缠绵起来。 如果说,刚才的吻犹如夏日的狂风暴雨,那么现在的吻,就更像阳春三月润物无声的春雨,温柔细腻,缠绵多情。 越吻,秦炜晟发现自己越发贪恋她的清甜美味,越发舍不得放开了。 她的味道,一如从前,一样的干净,一样的清香,一样的甘甜,一样让他着迷上瘾。 他性格偏冷,自制力超强,对男女性事并不热衷,可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小家伙面前,每次都成为空谈。 “呜呜……”一丝儿淡淡的血腥味儿,让秦炜晟不得不松开嘴,放开怀里人儿,垂眸看去,昨晚故意在她唇上咬出来的那两伤口,在刚才的柔情蜜意里,被扯裂了,血丝儿正一点点往外沁出,在她小巧而好看上的樱唇上,显得妖冶无比,就像一朵娇艳无比的红梅,开在冰雪素裹的枝头上,正等着别人来采摘一样。 秦炜晟觉得自己大概是太久没碰女人了,以至于现在看到这样的她,居然就有了冲动。 向筱楌疼得直皱眉,指尖轻轻在嘴唇上划过,发现真的流血了,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本能地抡起手,想狠狠地扇他一个大嘴巴。 只是巴掌临挥出去的那一刻,理智及时回归,这一巴掌挥出去,合同大概就不用谈了,于是,挥到的一半手立刻改变“航线”,冲他胳膊狠狠拍去,“你吖的!想谋杀啊!” 她似怒似嗔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是小女友向男朋友撒娇怪嗔的感觉。 忽的,仿佛一阵大风吹过,将前面所有的阴霾全部乱走扫尽,不留半点儿痕迹。 秦炜晟的心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大好起来,隼冷五官上,轻覆着一层似有若无笑意,“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谋杀你?” 他那一脸的“我又不脑残,我谋杀你?”的表情,让向筱楌顿时气结,可又想不出词儿来反驳他。 他说的也没错,她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谋杀她有什么好处? 唉…… 自己也是一时着急,喊错台词,要是…… 正在懊恼中,电梯的门开了,有些下不来台的她率先迈步走出电梯,是以,错过了秦炜晟拿着手机在发信息的动作。 做贼心虚,一路往总裁办公室走去的时候,向筱楌感觉这一层的人,好像全都在看她一样,弄得她都不好意思抬起头来,捂着嘴,低着头,飞快往前走。 过了会儿,她才缓过神儿来,吖的!她躲个什么劲儿?她又没做贼,她心虚什么呀? 再说了,她也没来过秦炜晟的办公室,怎么知道往哪儿走? 脚步刚缓下来,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向筱楌只觉得手腕上一热,就被一股力量拽着往前走了。 进了总裁办公室后,向筱楌一把甩开手腕上的大爪子,气愤地冲着某个男人低声怒喝,“秦炜晟!我警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否则呢?” “否则……”向筱楌被他反问得有些语噎,脑子转了转,才勉强想了应对的词儿来,“否则我就告你性……骚……扰!” “性……骚……扰?”男人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坐下,眼睛向上斜视,淡淡地在她身上扫了扫,隼冷的唇角却带着一丝儿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就算把你压在这沙发上,将你给办了,那也是合法的。” “放屁!”向筱楌还真是放飞自我了,白了他一眼,颇有女汉子风范地反驳,“婚内强…………奸,也是强…………奸!” …… 这个小女人,这五年在国外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好好的一个女孩儿,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秦炜晟不悦地皱起双眉,“好好说话!再敢给我整那些不堪入耳的粗口,这合同你就别想谈了。” …… 靠! 你想要温婉可人的,找你的青梅竹马去呀! 向筱楌敢怒不敢言,只能气鼓鼓地瞪他,然后看在合同的份儿上,她又生生硬下这口气,暗暗费了些力气,才在唇边儿上扯起一丝儿谄媚的笑容来,“您说不说,那就不说,现在咱现在可以开始谈合同的事儿了吗?” …… 秦炜晟算是看出来了,每次只有在谈到合同的事情上,她才会他好脸色看,甚至给他笑脸。 虽然那谄媚而艳丽的笑容让他十分碍眼,但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的样子,比浑身长刺儿的样子要好看得多,可爱得多。 向筱楌嘴上虽然在征求秦炜晟的意见,但是很多职场老油条都很清楚,问征求意见的同时,也要赶紧动作利索的把合同摆出来,趁热打铁,连哄带骗地让客户赶紧把合同给签了。 如果等客户三思三思再三思之后再决定,那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合同和笔在她的话落的同时,俱已端端正正地摆到秦炜晟面前,向筱楌那一脸的笑容哟,可不要太谄媚狗腿儿,“秦总,这份合同的内容,是周副总亲自改过的,您完全可以放心,在这儿签个字,盖个章就行了。” 她狗腿儿的将合同翻到需要签字的最后一页,指着上面预留出来的空白处,甜甜说道。 她笑得越是谄媚甜蜜,秦炜晟的眉毛就皱得越深,这个死丫头,该不会也对别的男客户这样子笑过和狗腿儿过吧? 想到她有可能对别的男人这样子过,秦炜晟突然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大手往合同上一拍,抬眼看向她…… 29 你咋不上天? 他这一拍,可把向筱楌的一颗雀跃欣喜的心给拍到冰窖里去了,拔凉拔凉的,就怕他又突然来个脑抽,横生枝节,这事儿就又黄了。 “想要我签了这份合同?”秦炜晟吊着她的胃口。 废话! 要是不想让你签这份合同,我用得着被你这个吃肉不吐骨头的黑心总裁剥削么? 向筱楌腹诽,明眸若有所思地在绕着秦炜晟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转了两圈,十分干脆爽快地开口了,“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他的举动表明,他会签了这份合同,但他的眼神十分赤……裸地在传递着一个信息——签?可以,可是他有条件。 读懂了他眼神里的信息,向筱楌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 秦炜晟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唇,他的小家伙长大了,变得更聪明了。 “三个条件:一、爷爷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所以不能惹爷爷生气,更不能让他老人家伤心,答应他的事情,必须做到。” 前面,向筱楌觉得挺像人话的,她也认同,可是后面的话是什么鬼? 不能惹爷爷生气?更不能让他老人家伤心。 哎哟喂,昨天也不知道是谁违抗爷爷的命令,和青梅竹马齐齐失踪,把爷爷给气得再次病发的? 还有,什么答应爷爷的事情,必须做到? 她刚刚才被爷爷连哄带骗地给糊弄得答应了他,给他生个重孙子,难道,他和她还真要生个孩子啊? 呸! 想都别想! 她绝对不会让她的孩子生在这种父母面和心不和的家庭里的。 想到早上出门前,她就已经猜到秦炜晟现在不肯跟她离婚的原因是因为爷爷,当时,她就决定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心平气静地和他好好谈谈。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突然。 向筱楌斟酌了一会儿,尽量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真诚一些,“秦炜晟,你一直不肯跟我离婚的原因是因为爷爷对吧?” “爷爷喜欢我,所以你怕我们离婚了,爷爷会生气,会影响他的身体健康?” 她一边说着,一边密切地关注着秦炜晟的表情变化,见他没有过激反应,向筱楌又继续往下说:“如果我能说服爷爷同意我们离婚,你是不是就会同意放手?” 男人一直阴沉沉但却没有情绪起伏的脸色,在听到她这句话后,顿时犹如被拨洒了墨汁儿似的,“唰”的一下,黑得可怖,“这事儿我说过了,除非我哪天心情好了,否则,免谈!” 办公室氛围,一度僵凝。 这温度,堪比昨天在会议室那般! 向筱楌真心不明白,这个头脑精明的男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毛就在离婚这件事情上,老跟她过不去呢?而且还颇有种想跟她死磕到底的架势。 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 他耗得起,她可耗不起呀。 暗暗做了几个呼吸,一边打量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心冀冀地准备再次开口力劝,只是,声儿都还没出呢,就被人家给堵回去了,“如果你想一再挑战我的忍耐底线,尽可以试试,但是,你最好也能承受得起后果。” 他阴郁得犹如撒旦附身了一般。 向筱楌就算再想试试,也只能是贼心没贼胆了,她不担心他会打她,就怕他发起飙来,会不管不顾地对她用强。 那样,她可就亏死了。 “好,不说离婚这事儿,咱们言归正传,你刚才说的那个条件,我觉得得有些地方得改改。” 认怂的她,立刻将话题引到主题上来。 既然离婚的事情暂时说服不了他,那就只能先把条件给改了。 然…… 她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了。 秦炜晟面无表情地睨视了她一眼,语气冰冷寡淡,“我只是告知你条件的内容,并不是在跟你商量条件的内容。” 靠! 我这暴脾气哟,又想发作了,咋整? 向筱楌气得七窍生烟,她不停地在想,如果她把眼前这个可恶的混蛋给揍了,自己会怎么样? 基本就快谈成的合同,肯定就是像熟煮的鸭子飞走了,除此之外,如果他的心眼儿比针尖小的话,有可能还得连累到公司。 若是个人的事情,倒还好说,可这些全是…… 一番权衡下来,向筱楌不得不像个怂包似的,把怒气收起来,不过,她也同时在心里暗暗下发誓,等合同签完之后,这混蛋最好不要落入她的手里,否则,她定让他偿偿七窍生烟却不能发作的滋味! 短暂的沉默过后,秦炜晟又继续他的条件,“二、无论人前人后,都要做到夫唱妇随,做为妻子,除去保证对丈夫绝对的忠诚之外,还必须完全听从、服从丈夫的话,照顾好丈夫的生活起居,一天至少两个电话,不少于五个信息,时刻关心丈夫的身心健康。” …… !!! 不行! 忍不住了! 向筱楌觉得自己就算是再怂,她也接受不了这狗屁条件,她这爆脾气哟,真的已经忍不住了,必须得爆发出来了,要不然,她非给憋出病来不可! “吖的!秦炜晟,你咋不上天呢?你咋不和太阳肩并肩呢?”她猛的一拍沙发,“蹭”的一下就跳起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男人,“夫唱妇随?还听从服从?还有什么?一天至少两个电话,不少于五个信息,时刻关心丈夫的身心健康?” “呵呵!秦炜晟,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你提这样的条件,你自己不觉得可笑?不觉得恶心?” 可笑? 恶心? 这两个词让秦炜晟稍稍有点儿缓和的脸色,再度阴沉如铁,“夫妻之间最寻常的日常表现,你觉得可笑?恶心?” 疑问的声调每往上扬高一点点,他的声音和语气就冷上几分。 “你我之间是夫妻关系?”向筱楌被气糊涂了,话都没经过大脑,就往外蹦。 秦炜晟冰冷如斯地盯着她,优雅地稍稍调整了下坐姿,以便自己更方便的盯着某个小女人,“你我之间不是夫妻关系?” 30 你别欺人太甚 …… 吖的! 真是一怒,就智商掉线! 向筱楌恼火地拧了下眉,扯动唇瓣儿,正打算重新纠正自己的话时,男人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冷冰冰地截过她的话头,“不管我们现在的关系如何,我们 的手上有法律承认的结婚证,就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这就是事实,”话到这里,停了一下,秦炜晟淡淡地抬起头,阴森森地盯着向筱楌,然后才一字一词地慢慢说道,“你要是能颠覆这个事实,你就开口,要是不能,就给我闭嘴。” …… 还能再霸道吗? 向筱楌气得眉毛倒竖,却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他的话,没毛病。 他们的的确确是合法的夫妻,这让她怎么颠覆事实? 见她无法反驳,却又气得小脸儿绯红的,秦炜晟阴沉沉的眸底里,疾速闪过一丝儿几不可察的笑意,在还没被人发现之前,他不动声色地把那丝儿笑意隐匿得无影无踪。 像是在故意在给她时间组织语言似的,秦炜晟也不急着说话,大约三分钟后,才见他慢悠悠地动了动唇,“既然你没话说,那我就继续说第三个条件了。” 敢怒不敢言的向筱楌只能用眼睛发泄自己的内心的怒气,狠狠地剜他几眼,如果目光能幻化成子弹的话,大概秦炜晟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我不习惯仰着头说话。”对于她的怒目横呈,男人视若无睹,视线轻悠悠地自茶几上摊开的合同上扫过,威胁之意却是那么明显赤……裸。 向筱楌感觉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内心那股股怒气就像汛期的黄河似的,疯狂的在咆哮,可是啊,当她的视线也落在合同上时,又不得不深吸气,把咆哮的怒气给压制下去,曲膝下沉,将身子往沙发上一砸,就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掀眸斜瞟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她倒是想瞧瞧,他还能提出什么上天的条件来。 秦炜晟挑挑眉梢,“第三个条件,根据向筱楌后期的表现,条件可随时更改,一切解释权归属秦炜晟所有。” …… !!! 肿么办? 向筱楌是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可最后还是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秦炜晟,你别欺人太甚了!” 靠! 是她太无知了没? 谁谈定了条件,后期还根据表现随时更改的? 还有,什么叫一切解释权归属秦炜晟所有? 解释权都在他那里,就算他在变……态中更变……态,到时她上哪要解释去? 吖吖的! 想当年,老祖宗和八国联军签下《辛丑条约》也比这个要好上千万倍吧? 秦炜晟真不愧是能成就大事的人,不管向筱楌怎么上窜下跳,咆哮怒吼,他都一副淡定如初的模样,偶尔,大约是看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演得有些辛苦吧,才赏那么一两个淡淡的目光过来,“你不想答应也可以。” 狂怒中的向筱楌闻言,那叫一个惊喜意外啊! 只是…… 古人诚不欺我,事出反常必有妖! 惊喜的情绪还没来得及从心里外化到脸上,就看到秦炜晟缓缓将摊在茶几上的合同合起,“只是,这份合同,你自己收好。” 吼吼吼! 还以为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居然良心发现了,敢情…… 嗷嗷嗷! 她果然是太傻太天真了! 向筱楌死死地瞪着某个该千刀万剜的混蛋,两只好看的桃花眼里,冒着熊熊烈火,小手儿攥得那叫一个紧啊,仿佛能徒手揍死一只狮子,可她现在就只想徒手揍死一只混蛋!混混的蛋! 如果不是这份合同直接关系到顶头上司敏姐的去留问题,她真的宁搭上自己的工作,也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混蛋给胖揍一大顿! 可是啊……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她呢? 这样不就是逼得她不得不应下这三个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狗屁条件么? 气到极致,向筱楌忽的就想起《孟子·告子下》里的那句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段话,可曾激励鼓舞过不少英雄好汉,今天,她就自欺欺人的当这三个条件就是天将降大任于她的身上,所以才故意来折磨她的。 而且,桃花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狡黠地眨巴着,而且,以后的日子,谁折磨谁还不一定呢!毕竟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单纯得像个傻子似的向筱楌了。 默了会儿,她又在沙发上坐下,把被秦炜晟合上的合同重新打开,翻到需要签字盖章的那一页,再次把笔和合同一起推到秦炜晟面前,“你把它签了吧。” 动作跟上次一样,表情却迵然不同,毕竟第一次把合同推到他面前时,那三个让人恼火得不行的条件还没出来呢,所以她一脸谄媚的笑容,明艳夺目。 现在,想必没有谁在答应了那样屈辱的条件后,还能笑得出来的吧? 秦炜晟深不可测的墨瞳里,疾速闪过一缕儿奸计得逞后的得意,当然,像他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在此时骄傲自满的,所以那丝儿得意,除却他本人,估计谁都没有发现,包括坐在他侧边儿上的向筱楌。 鹰眸静若深潭般淡淡地朝她斜瞥过来,削薄的双唇轻轻扯动,“你确定要我签了这份合同?” “签!”某个小女人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 秦炜晟保持着斜视的姿势,黑如墨色的双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向筱楌,小半晌后,才见他起身,往办公桌后面走去,打开电脑,十指灵活而轻快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地响,很快,就听到打印机响了。 就在向筱楌刚猜到他在做什么时,一张写有那个三个吐血条件的a4纸已经递到她面前,男人的声音清冷平静的声音也随之落下,“把它签了。” …… 这么小心谨慎,难怪能把秦氏做得这么大。 已经无路可走的向筱楌提笔,十分爽快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到了这会儿,除了签字,她还能怎么样呢? 31 马上运用 合同一签下来,向筱楌立刻给敏姐发了信息,好让她安心。 【爱你爱你爱你!辛苦了!今天几点的飞机?我亲自去接你!后面是无数个么么哒的表情。】 回去? 想到这个问题,向筱楌抬头看向秦炜晟,正打算启唇跟他说这事儿时,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进来。” 李时扬应声推门而入,来到秦炜晟面前,将一个小袋子过去,“秦总,这是按照您的意思买回来的药膏,里面配有使用说明。” “嗯。”秦炜晟冷淡地应了声,掀眸给了李时扬一个出去的眼神。 后者在退出办公室时,特意装作无意的样子,自然而然地朝向筱楌扭过头去,平静的眼睛在触及到她嘴唇上那两处极其暧昧的伤口时,“蹭”的一下就睁大了,好在,李时扬跟着秦炜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喉咙刚要在惊讶情绪的推动下发出声音来时,他冷静果决地闭上嘴,大步流星,一刻再不敢耽搁,急急离开了。 噢! 没想到老板发起攻势来,这么凶残,都把老板娘给啃成那样了。 老板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副标准禁欲系代言人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候,还真是威武啊。 “坐过来。”李时扬离开后,秦炜晟马上就把药膏拆了,从里面掏出使用说明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扭头对向筱楌说道。 啊,或者说命令道会更为恰确。 向筱楌坐着不动,眼里尽是戒备,“就这样子说就行。” 短短一天之内,她就连着被他揩了两次油,所以对他,还是得防备着点儿比较稳妥。 小女人那一脸的戒备,让人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小心思,秦炜晟没好气地笑了,“就你这样的,我要是真想干点儿什么事儿,你以为你的防备有用?” …… 生活太艰苦,人生太艰难! 他的话,没毛病。 可向筱楌还是不想动,一如五年前那般固执,“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说什么?” 素净秀雅的小脸儿上,透着股儿不为所动的执着,秦炜晟仿佛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五年前那个,他所熟悉的小家伙,心里顿时情絮翻涌。 从昨天无意中的重逢,到此时此刻,除去昨天在去医院的路上,她曾短暂露出过一如五年前可爱的小模样之外,其它时候,她在他面前,更像是个陌生人。 气恼时张牙舞爪;反驳时伶伢利齿;需要时趋承谄媚;提起离婚时坚定坚决。 她的所有表现,都不是他所熟悉那个小家伙,五年前,第一次窝在他怀里的那个小家伙,是依赖他的,信任他的,乖巧而听话,安静而娴淑,执着而活力四射。 没想到,今天会因为她一个执着的表情,而找回曾经的熟悉感觉。 秦炜晟垂下眼睑,敛去眸中波动情絮,无奈地站起身,移个位,在她身旁坐下,“嘴唇上的伤口不痛?不用上药?” “哼!不用你假惺惺的,给我,我自己来。”避开他准备给伤口上药的动作,向筱楌重重地“哼”了声,冷冷地瞪着他,伸手想接过他手中的沾有药膏的棉签。 她才不要他假惺惺地给她上药呢! 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让秦炜晟给自己上药真正原因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再次贪恋他身上的柔情,贪恋这份不属于她的柔情。 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一定要坚定而硬气地把这段关系结束。 她可不想在结束之前,再横生出什么枝节来,到时,又把自己逼进伤心欲绝的境地。 秦炜晟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得了,大手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轻而易举地避开向筱楌伸过来的小手儿,“要么,我给你上药;要么,我俩就一直在这里僵持下去。” …… 向筱楌皱眉,对此都还没做出反应呢,就听到男人似笑非笑地又加了句,“绝对听从、服从丈夫的话,怎么?条件才刚签下,你就想违反?” …… 果然是个奸商! 算计人的事情,做起来都这么顺溜! 向筱楌实在是气不过,“就是违反了,你想怎样?”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她刚刚也把合同收好了,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又不是什么君子,就算违反,他,又能怎么样? 秦炜晟咧唇,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颤地阴森森的冷笑,“你说我会怎样?违反条件的惩罚手段,我可是特意没写在纸上的。” 随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某种目的性极强的目光来,向筱楌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为什么不写到纸上?” 说实话,刚才一直光顾着被这三个狗血的条件内容给气得七窍生烟的,都忘了,还有违反这一事儿,自然也就忘了,违反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她甚至怀疑,刚刚秦炜晟是不是故意激怒她,让她失去冷静地思考能力,从而糊弄她答应下这三个条件? 不管这是不是秦炜晟阴谋,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个该死条件,她已经签下了。 “因为……”秦炜晟扬眉,笑得又帅又让人手痒,“惩罚手段会根据你违反的严重程度来衡量的。” 哦,这里的手痒,有两个意思,花痴的女孩儿看到这笑容,肯定会忍不住想凑上去摸一摸;而向筱楌却只想上去狠揍它几拳,因为他这该死好看的笑容里,居然带有那么一丝儿得意的意思! “啊?不,等会儿?违反还有严重程度?”这又不比别的事情,说违反某事儿后,会影响到单位,会影响到人民,会影响国家什么的,不是甲乙两人而已么?还有严重程度? 向筱楌表示有些不理解。 “当然有,”秦炜晟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你违反了条件,会影响我的心情,我的心情受影响的程度就是你违反条件的严重程度。” …… 妈蛋! 这世间还有公道么? “秦炜晟,你不能这样!”某个小女人又咆哮了。 “为什么?” “因为太扯蛋了! 我不接受!”她义正言辞。 32 不许用强 “扯蛋?”秦炜晟像听到什么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邪魅地单边挑高眉梢,唇角微微扬起,用十分好听的声音,说着让向筱楌想挥拳胖揍的话,“这三个条件的最终解释权,在我这里,扯不扯蛋,我说了算。” 隼冷帅气的五官上,一抹邪恶的笑意似有若无地轻覆在上面,让向筱楌看了,数度牙痒手痒全身都痒。 感觉不上去揍他一顿,这痒痒的感觉就不会消失。 可是揍了他一顿之后,被他强了乍办?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权衡再三,权衡再三,向筱楌还是决定为了不失身,暂时忍下这口气吧。 古语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吖的! 她还就不相信了,就凭她多吃了五年的饭,多走了五年的路,还能报不了这个仇? 哼! 姓秦的,别得意得太早,往后咱们走着瞧! 因为不想看他那张帅得让她无法忘却,同时也让她恨得牙痒痒俊脸,向筱楌干干脆脆闭上眼睛,微张着小嘴儿,让他给自己上药。 娇艳欲滴的小樱唇,微微张着,仿佛枝头上披着晨露的熟透了的等着采摘的大樱桃似的,鲜艳欲滴,让人见了都忍不住垂涎三尺。 如果没吃过樱桃,不知道它味道如何,大概也就不会有想吃的冲动和谷欠望; 可是,秦炜晟曾品尝过这颗樱桃,甚至怀念和贪恋这颗樱桃清香甘甜的味道,所以,上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诱人的樱桃就摆在自己面前,可他却不能吃,这就像在关有狮子的铁笼外,放上几只肥美无比的山羊一样,让狮子难受得想冲破牢笼! 一直闭着眼睛的向筱楌突然唇上的力道好像越来越不对劲儿,刚开始是凉凉的感觉,而且他擦药的动作也十分温柔小心,可是后来,通过棉棒压在嘴唇上的力度好像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而且,棉棒好像变成了纸张,上药的动作感觉也变成了擦拭的动作,“嘶……”当有什么东西摩擦到伤口,带来的刺痛让向筱楌有些承受不住,倏地睁开眼睛,可…… 她只来得及看到一张俊逸出尘的脸,乌呀乌呀朝她压下来,在她的墨瞳上无数倍放大…… “唔……”唇,再次被封住,脑袋在呆滞了三秒之后,她奋起反抗。 然…… 不管是手上的推拒,还是嘴上的躲避,无一不能在男人娴熟而有力的攫取动作下逃脱出去。 不过,大概是考虑到她嘴唇上的伤口,他每一个将她降服的动作,都十分轻柔,尽量不在她的伤口上雪上加霜。 双唇轻柔的吮吸,舌尖缠绵的交缠,偶尔偶尔,男人的火舌似带着某股怒气,在女人清甜的蜜腔里横扫一番,仿佛在发泄什么似的。 慢慢的,怀里的小家伙没再抗拒。没再躲避,渐渐娇软下来的身体,倚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带着她共卦那醉人的境地。 只是,当男人的大爪子悄悄从向筱楌的衣摆下钻进去,准备一点一点向上游移时,女人突然惊醒过来,趁着秦炜晟没有防备,一把将他推开,自己也顺势跳得远远的,怒目瞪他,“你……你……” 也不知道是气过头,还是因为吻得脑部缺氧了,她感觉明明自己有好多话要说的,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发现她嘴唇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在往外沁着血丝儿,秦炜晟懊恼地深拧了下眉,该死的!怎么就没控制不住呢? 在女人的问题上,自制力可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啊,怎么到了她面前就…… 秦炜晟挫败捏了捏眉心,随后抬眼看向一脸防备,盛怒滔天的小女人,“过来。” 过去? 还过去? 当她脑子进水啊? 啊,不,她就是脑子进水也不会再过去了! “秦炜晟,我可以答应你那些狗血的不公平条件,但是!”短暂的回缓,让向筱楌渐渐恢复理智,语言组织能力和逻辑能力也全都恢复了,她声音清晰明亮,条理分明,中气十足,怒气正盛,“你要是敢对我用强的,我就敢跟你同归于尽!就算干不过你,我总能杀了自己吧!” 尽管她的思想偏向传统化,但贞操这东西,对于在思想极其奔放的西方国家呆过五年的向筱楌来讲,她其实并没有多看重,甚至,她还曾想过,等找到第二春之后,她一定要先和对方试婚同居,要不然等结婚后,才发现对方是个牙签,或是有性功能障碍等男性疾病,若是能根治的,倒还好,万一她要是倒霉,遇上个不能治的,那岂不是亏死了? 二婚连个毛都没捞着,她就得变成三婚么? 嘿嘿,别以为她是在危言耸听,这可是她刚到国外时,亲眼目睹宿友的亲身经历! 可是,谁都能她有切肤之亲,唯有眼前这个男人不能。 某位爱情大师说过,千万不要和即将成为前夫和前任男友的男人发生关系,否则,吃亏的永远是你。 向筱楌对这话,表示举起四个爪子赞同。 明知道这段关系都要成为过去式了,还贴上去供男人享用,这不是做贱自己么? 对于男人来说,不做白不做,既可以不用负责任,又可以让自己爽,他们何乐而不为? 或许此时,在他们的眼里,你就跟外面那些招之即来女人一样,只是贪图那份快……感罢了。 向筱楌绝不允许自己如此作贱自己,对于男女情事,她向来期待是在两情相悦,情浓蜜意时自然而然发生的。 如果哪天,她心甘情愿把自己完全交付给一个男人,那只能说明,她和那个男人之间一定有爱情。 而不是等完事后,男人再冷冰冰地,硬邦邦,且还理直气壮地对她说,睡她是合法的。 她眼睛的倔强让秦炜晟颇为恼怒,也颇为无奈,他们可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他对她做什么都不为过吧? 可她现在却一副仿佛被人强了一般的表情…… 看着这该死的表情,秦炜晟突然有那么一股冲动,扑上去把她压在身下! 33 谈何自制力 好在他的理智能压得住他的怒气,压下眉,目光地瞪着她,“我可以给你时间适应,以后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他没说否则,但是从他阴沉压抑的表情里,向筱楌大概能猜出那个没说出来的否则肯定是个不轻的惩罚。 他既然退了一步,自己就不能得寸进尺,要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而且,在男人正当盛怒的时候,聪明的女人是不会选择“顶风作案”的。 是以,向筱楌非常聪明地顺着他递过来台阶下了,“把你的药膏借我用一下。” 她没接他的话,凭感觉,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嘴唇上的伤口,疼得她直吸气。 “过来。”秦炜晟又冲她命令道。 靠! 这厮说话到底算不算话啊! 刚刚明明说了给她时间的,现在又要她过去。 想他刚才的表现,这人就是一头披人皮的狼,她敢再次相信么? 而且,向筱楌脸颊有些臊红地想起,刚刚在慌乱中,她无意中好像碰到他的下面,那里好像起了反应,这种情况下,她是脑残才会傻呼呼地过去呢。 秦炜晟见她固执地站着不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步迈开,猿臂一展,大爪子抓着她的手臂,直接把她给施过来,摁坐在沙发上,将药膏棉棒什么的一骨脑儿全部扔到她的大腿上,自己倒是连屁股都没沾到沙发,转身就往办公室里唯一的一个房间走去。 据目测,那应该是间休息室,供总裁大人平时休息用的,里面一般情况下都带有洗手间。 没错,秦炜晟此时此刻就在休息室的洗手间里,而且是开着淋浴,正在做着许多成年单身男汪汪都会做的事情。 这个…… 说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和丢脸! 他知道自己对小家伙的抵抗力低,但是,他真的万万没想到,他对小家伙不仅仅是抵抗力低,而是根本就完全没有抵抗力!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给她上药,上着上着,就忍不住想吻她,那是一种犹如决堤般的冲动,他连“控制”这个词都还没在脑子里想起,身体就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抽过纸巾,快速将她嘴唇上的药膏擦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粘了上去…… 一个吻,就让他差点儿丢盔弃甲了! 在她面前,他还谈何自制力啊! 若不是看她一脸防备地站在那个角落里,无法自己给自己上药,他早就溜进休息室了。 小家伙还以为他是想再次给她上药呢,呵呵,他哪有那定力! 向筱楌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个小镜子,对着镜子,自个儿轻轻给嘴唇上药,只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嘴唇上又多一处芝麻般大小的小破皮时,她的内心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真是扑街啊! 亲一次就要咬掉一块皮,这样子下去,她是不是迟早都得体无完肤? 本来想趁着男人在休息室忙乎的空档儿偷偷溜走的,没想到,tnnd这个破门居然要指纹识别才能开得了! 于是,向筱楌不得不退回沙发上,一边查着港城到海市的航班情况,一边和敏姐继续聊着,一边等着秦炜晟出来。 说到这里,她不得不吐槽一下。 一个大男人,居然在休息室里呆了一个小时还不出来,“哗哗哗”的水声,自他的身影消失在休息室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响着,一刻也没停过…… 九十分钟之后,才看到某人一身清爽干净地从休息室出来。 一见着他的人影,暗搓搓谋划了小半天的向筱楌立马先声制人,“秦炜晟,就你那狗啃式的吻技,也好意思拿出来炫?你看看,我这是旧伤未愈,又沫新伤啊!” 顺着她的指尖,秦炜晟果然看到一处小小的“新伤”,心疼地而懊恼地拧了拧眉,这个破皮应该是刚才自己太心急了,只想着快一点品尝她的甜美,一边压制着抗拒的她,一边还要避开她的旧伤,于是慌乱下,就又添了这新伤。 趁着男人锁眉懊恼的间隙,向筱楌赶紧实施计划的第二步,“为做补偿,我要求坐三个小时后的航班回海市,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厚道?” 之所以选三个小时后的航班,是因为她还得去医院跟秦爷爷打声招呼,然后再跑到秦炜晟的公寓去拿行李,最后打个车去机场,时间刚刚好。 秦炜晟忽的松开额下那两道紧锁着的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都说日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此话当真不假,阔别几年,他的小家伙都会采取策略了,知道直接提出来,他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她不惜都把那点儿小破皮给利用上了。 他勾唇淡淡地笑了,“今天回海市太赶了,明天再回去,我让李时扬订票。” 咦? 他答应了? 他真的答应了? 向筱楌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怔怔地愣了小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订票就行了,不用麻烦李助理。” “那是他的本职工作,没什么麻不麻烦的。”男人的声音,是少有的柔和。 拒绝不了,向筱楌只能看着他给李时扬打电话,心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踏实的感觉。 总觉得他这态度有猫腻呀。 不过,听着他和李时扬说的话,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她暗暗摇摇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秦炜晟不让她外出,所以他在办公室后面办公,她则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近年来,国内大兴综艺节目,有些做得还挺不错的,而且很搞笑,向筱楌喜欢看搞笑的节目,能放松心情,放松大脑。 于是,办公室里最后就成了,她被综艺节目的内容逗得哈哈大笑,而公办桌后面的男人,却默默而温柔地注视着她,秦炜晟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看到小家伙这样的肆意欢快的笑容了? 如果不是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氛围,也许这温馨的一幕会持续到下班…… 初到云阅读,后台不怎么熟悉,打个了谢语,翻了半天,没看到,所以干脆写到这里来,非常感谢lihuang161……的打赏!鞠躬感谢!!!另外,明后天单更,在此说一下哈,望大家周知哟~~~最后,祝亲们周末愉快!~~~ 34 带我去哪儿 电话是孙白玫打来的,而她打的号码当然是秦炜晟的。 “炜晟,下班后,我想去看看爷爷,你来接人家,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爷爷,好不好?”别看孙白玫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而且在职场上一向以女强人的形象示人,但在她在秦炜晟这个竹马面前,分分钟就能秒变成当年十七八岁的小青梅似的,软哝娇喋的。 向筱楌早在听到他的手机响起时,就把本来开得很小的声音直接给拉成静音了,头也不抬,抱着电脑继续看哑剧。 秦炜晟从电脑后探出脸来,目光温柔地凝视了她几眼,这才慢慢移开,对着电话那边的孙白玫说道,“爷爷需要静养,你暂时就不要去医院了。” “炜晟,”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饱含无尽的委屈,“虽然我不知道爷爷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但是,你是知道的,人家一直在为我俩的未来,而努力让爷爷能够接受我,现在爷爷生病了,正是需要要人照顾的时候,只要我多去医院陪陪他老人家,我相信慢慢的,爷爷一定会接受我们在一起的。” “白玫,我跟你说过了,这种话,不要再说了。”秦炜晟的语气里,隐隐有丝儿压抑的不耐。 孙白玫在电话那头,都快把手机给捏碎了,那个贱人一回来,他果然就变了,以前这个时候,他就算不让去医院看那个老不死的,也不会口气这么差要求她不能再说这种话。 现在那个贱人回来了,他…… 哼!她能回来,她就不能再次把她弄走么? 那个贱人最好不要惹她,否则,她说不定会想个办法,让她再也回不来! 嫁入秦家,嫁给秦炜晟,成为秦氏的女主人,是打她懂事儿起,就立下的目标,她绝不允许任何破坏、阻止她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哪怕那个人是秦炜晟的老婆也不行! 因为秦炜晟老婆这个位置,除了她,谁都不能坐! 暗暗压下心里的戾气,孙白玫委屈的声音里,掺上一缕儿哭腔,“炜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不管了我吗?你要是不管我,那我该怎么办?” 一股无力感从秦炜晟的内心缓缓升起,面对这样的孙白玫,他想把态度冷硬起来,也冷硬不起来。 她小到大,她的性子一直这样,只要他稍微给她一点儿脸色看,她便能把绝食等等伤害自己的手段都用上。 当年,得知他和向筱楌结婚,她都曾上吊自杀过,闹得最后都不敢让她一个人呆着,最后还是他妈背着他和孙白玫保证,向筱楌和他的婚姻只是一时的名义婚姻,绝对不会长久的,秦家儿媳妇的位置,永远都是属于她的。 吃下这颗定心丸后,她才总算安静下来,不再闹腾。 “炜晟,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不要不管我,好不好?如果你都不要我了,不管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留在这个世界还能干什么。”孙白玫低声轻泣,尽管隔着话筒,但如此可怜的哭泣声,都让人忍不住心疼。 秦炜晟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着眉心,在商界上叱诧风云,无往不利的他,每每这个时候,总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今天,他的小家伙还在这里,虽然她看上去并没有在关注他这边的情况,但他不想在和小家伙才刚重逢的时候,就又横生事端,让她误会。 沉默了会儿,他这才轻声缓缓说道,“白玫,你认识的异性不少,你应该……” “炜晟,”孙白玫哭着打断他的话,“你和她好好相处吧,我听你的话,今天不去医院看爷爷了,一会儿你们去了医院,要是可以的话,你就给我打个电话,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关心、很担心爷爷的身体,要是……就算了。” 她说完,也不给秦炜晟留下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收起手机,秦炜晟下意识地往沙发看去,还以为她会竖着耳朵偷偷听墙角呢,没想到,人家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根耳线,塞在耳朵上,对着电脑,捂着小嘴儿,笑得前仰后倒的,压根儿就没往他这边瞟过哪怕是一眼。 从五年前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啥事儿都完全依赖着他,生怕他抛弃了她,到现在坚强独立得对他不屑一顾,这种落差,真让秦炜晟有些不适应。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心情极其不爽,脸色也有些不善,抬手看了眼时间,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下班时间,如潭的鹰眸轻轻一转,他突然按下内线,吩咐李时扬晚上把需要审签的文件送到他的公寓,随后关了电脑,站起身,来到向筱楌面前,伸手摘掉她耳朵上的耳线,“收拾东西,出去一趟。” “去哪儿?”向筱楌看得正欢,不想动。 再说了,她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出去? 秦炜晟弯腰,将桌子上属于她的东西全部塞进她的包包,电脑也没关,直接把盖子一盖,就往她的包包里塞,然后,一手提着她的包包,一手拉着她,“去了你就知道。” …… 嘿!这人是不是真的有蛇精病啊? “秦炜晟!你能不能学会尊重人啊?总这样有意思嘛?”试着挣扎了几下,不仅没有挣扎开,反而弄得自己的手腕疼死了,向筱楌干脆也不挣扎了,梗着脖子瞪着他。 “滴滴”指纹认证过了,办公室的门这才开了。 秦炜晟一把将她拉出门外,身后,那个“破”门又自动关上了。 “你如果想演戏给别人看,尽管可以再大声点儿怒吼。” 出了总裁办公室,就没有隔音效果,在这走廊上,她只要稍微大点儿声,别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直不想将俩人的关系公开化的向筱楌顿时蔫了,忍着想把踹进太平洋的怒气,压低声线,再压低声线,“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 她好担心,他会突然带她去参加什么宴会应酬之类的,这样,他们的关系,迟早得暴光。 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前面铺垫了辣么多,岂不是白费劲儿了? 35 “美男怀柔”政策 向筱楌最后还是连拽带抱地被塞进阿斯顿马丁里,当车子像撒开腿丫子的猎豹向前冲的时候,她也只能接受现实,不再挣扎抗拒,不过,她也绝对没有给秦炜晟好脸色看。 反正她是想好了,如果秦炜晟真敢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带她出席宴会,或是参加应酬什么的,她就像现在这样一直绷着脸,对谁都不给好脸色,看他到时还敢不敢让她下车出现在人前。 然……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 跟主人一样帅气威武的阿斯顿马丁,在经过两个路口后左转,最后停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 “医生说了,爷爷前三天得忌口,你的鱼粥做得不错,买条龙胆鱼给爷爷做鱼粥吧,你看这条怎么样?” 直到人已经被秦炜晟带到超市的生鲜区,向筱楌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好看的桃花眼斜斜挑起,凝视着身旁的男人,“秦炜晟,你这些年体检的时候,有没有去过脑科或是神经科做过检查?” 秦炜晟当然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淡淡瞟她一眼,“你觉得一个刚给你签了几千万合作合同的人需要去做这两个检查吗?” 如果她答需要,那意思就是说他有神经病? 一个患有神经病的老板,是可以随时反悔的,毕竟患有神经病的人是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群体。 如果他说刚才在签合同的时候发病了,合同就得被作废,她这两天所受的那些委屈,就全都付之东流了,到时,她上哪哭去? 如果答不需要,这不是打自个儿的脸么? 向筱楌被气得暗伤,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嫩了点儿,比不上这老狐狸啊。 不过,一次输,不代表永远输。 她绝对会为自己这两天所受的委屈“报仇雪恨”的! 打了个哈哈,绕过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问题,越过购物车,来到水产箱前,拿起小鱼网,自己动手捞了条鱼,递给超市的工作人员,“帮我把内脏去除,顺便拿点儿盐腌一下,不要放太多盐,一点点就够了。” “好的,请您稍等。”工作人员礼貌地回了句,转身忙着处理鱼去了。 “你留在这里等着拿鱼,我去买些煮鱼粥需要用到的配料。”向筱楌回头,对推着购物车的男人吩咐了声,就兀自往别处去了。 秦炜晟侧头看着某个娇小的身影,尖锐的唇角忍不住轻轻向上微扬,勾起一道隐隐带有愉悦感的小小弧度。 堵上他胸口上那团让他压抑了半天的乌云,仿佛遇到强劲的飓风,一下子就给卷刮得一干二净的。 有一次,和周炜烨到超市买东西,当时,周炜烨正好谈了个女朋友,便带着和他们一起去了,那时候他虽然还是无法原谅向筱楌,但明明是个已婚人士,却被未婚的男女给喂了一嘴的狗粮,当时,他就在想,等下次有机会,他一定也要拉着向筱楌一起狂超市,虐一虐别的人。 刚才被她冷淡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也不知道怎的,突然鬼使神差的就想起这事儿来,于是,拉着她便出来了。 向筱楌拿了配料回来,发现购物车里居然多了一些排骨、牛肉什么的,不解地看着某人,不用她开口,她那对说话的桃花眼早就把她想表达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秦炜晟拿了盒料好的烫料放进购物车,脑袋朝她侧扭过来,一脸理所当然,“我们晚上在家吃饭,不多买点儿,吃什么?我挑的都是你五年前喜欢吃的,你自己再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想吃的?” …… 男人自然而亲切亲密的样子,宛如他们是一对从细水长流的平凡生活中,一路携手走来的恩爱老夫老妻似的。 老夫老妻? 从婚姻缔结的时长来说,五年的时间,不算短,大概也能担起这个词儿了。 可是,他们俩的婚姻关系能用时长来作为称量标准么? 向筱楌心酸而恼火的移开眼睛,不再看他,“人是会随着的时间推移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口味 也是一样的。” 心酸,是因为被“流放”之后,特别是刚开始那一年,她做梦都想和他再次一起逛逛超市,一起做做饭,一起看看电影…… 他就像现在这样,自然而亲密甚至宠溺地纵着她,而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单纯而崇拜地依赖他,迷恋他。 然…… 现实毕竟是现实,所以她想了五年,也空望了五年。 恼火的是,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把自己的心收拾得好好的,他干嘛又非要这样跑来勾……引她的心呀,弄得她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有些不受大脑的控制了。 向筱楌很清楚自己对秦炜晟这个男人的抵抗力,如果不是咬着牙关,想着给彼此一条生路,她根本做不到对他心如止境。 如果秦炜晟一直对她实行“美男怀柔”政策,她相信自己抵抗不了多久,就会缴械投降的。 可问题是,她知道,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想缓和她打算离婚的决心,以免影响到爷爷的身体健康,而并非纯粹是为了她。 既然不能纯粹地对她好,给她想要的,又为什么非要跑来勾……引她呢? 这就跟,明明不爱,却又死活不同意离婚的事情一样,让向筱楌十分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岁月的沉淀,职场的磨砺,早就让秦炜晟变得沉稳淡定,不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他直接无视掉向筱楌这种冷漠抗拒的话,理直气壮且还有点儿霸道地淡淡说道,“这样的话,今晚就先以我的口味为主,现在陪我去挑去我喜欢吃的菜。” …… “我不会挑。” “不用你挑,你只要陪着我就行。” 哎哟喂,你又不是半身不遂需要人照顾,也不是痴傻神经病,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这样子不矫情么? “今晚的主厨是你,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挑菜的时候,我会尽量咨询你的意思。”秦炜晟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却总能准备无误地洞穿她的心理。 题外话:明天,双更走起~~~宝宝争取早点更哈,最晚不会超过晚上11点滴~~~ 36 叔叔和阿姨才是一对 向筱楌最初是被他话里的那句“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给恶得想跟他怼,但随后又想起,这话不是重点,这句话的前面那句才是重点。 “不是不是不是,你等会儿,凭什么今晚的主厨是我?” 主厨? 呵!看这高帽戴得…… 说到底不就是一个煮饭婆么。 凭什么她得做饭给他吃? “照顾好丈夫的生活起居,这可是包含在条件里的。”某个男人用一脸“温馨提醒一下”的态度,淡淡地说道。 …… 靠靠靠靠靠靠! 安筱楌悲愤地发现,当秦炜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在她面前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地提起他那个不要脸的条件时,她居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 这真是他大爷的可悲啊! “照顾好丈夫的生活起居是么?呵呵,”她笑得十分“温柔”,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怯意,“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今晚这一餐饭的。” “嗯,”秦炜晟也不是吃素的,像是没看到她脸上那温柔得让人只感觉到惊悚的笑容似的,哼了个单鼻音,算是回应,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了两三步,他又侧头看向筱楌。 后者一见他又朝自己扭过头来,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这厮又想出什么夭蛾子? 防备地瞪着他,却见某人垂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后,又继续推着购物车往前走。 向筱楌可没有人家那么好的定力,就他这意味不明,却又似乎饱含深意的几眼,就让她心里不免纳闷起来,他这是嘛意思? 想猜,但在没有任何提示情况,她相信自己肯定是猜不到答案。 想问? 呵呵!还是算了。 问他,还不如“好好”准备晚餐来得更实际一些! 接下来,向筱楌也懒得再理他,完全投入到搜索各种辣椒的行动中去了。 什么涮涮辣、什么指天椒、什么野山椒泡椒、什么小黄米辣椒酱…… 什么辣椒辣,她就专门拿什么。 她记得,五年前,某人可是闻辣色变的,想让她给他做饭? 嘿嘿……只要他吃得下! 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 kitty? 就算她是hello kitty,那也绝对不是一只任由人搓圆捏扁的hello kitty! 等到结帐的时候,秦炜晟便看到购物车里生的腌的好几种辣椒,都快推成小山了,他鹰眸微转,不动声色地瞄了瞄购物车旁某个正一脸得意的小女人,垂眸,拿卡,结账,什么都没说。 东拿西拿的,居然买了好几袋东西,向筱楌默默数了数,有五个袋子装满了,还有一个袋子装了一半。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就买了这么多,这战斗力,实在是让人咋舌啊。 她暗暗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做一回好人,默默拿起那个装了一半的袋子,准备帮某人分担一点儿重担。 没想到,人还没走出超市的大门口呢,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秦炜晟,从后面直接将袋子拿过去了,那么多、那么重的东西,他居然单手提着,而且还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 向筱楌被他这么“猛”的一面给看得微微出神,在心里暗暗乍舌,幸好自己有自知之明,从没想过在力气上跟他劲较,要不然,这可是分分钟被秒成渣的节奏啊。 就在她出神的间隙间,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岁左右,长得极壮极壮的小男孩,冒冒失失地朝他们这边狂奔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到向筱楌身上了,而后者却依旧呆呆地傻站在原处。 电光火石间,一条猿臂带着强劲的臂力将她卷进一个坚硬而火热的怀抱里,“呯”的一下撞得向筱楌鼻尖发疼,人也马上清醒过来了,仰头瞪向秦炜晟的同时,抡起小粉拳“呯呯呯”的,照着他的胸前就砸下去,“秦炜晟,你吖的干嘛呢!” 她的人生,除去被流放到国外前两年过得比较辛苦之外,一直都过着被疼爱娇宠的生活,鼻尖处的疼痛,让她无端恼火,也懒得问事由,依着性子直接就甩了几个粉拳出去。 秦炜晟:“……” 小家伙居然还有“暴力”倾向?这倒是他五年前没有发现的。 “姐姐,”险些撞到人的小男孩儿,见到秦炜晟无端受了几拳,而女的看起来好像也生气了,生怕因为自己的冒失举动而让这对情侣吵架了,他“咚咚咚”地跑回来,对着向筱楌微微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道歉,“姐姐,对不起!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没看清路况就急匆匆地冲过来,如果不是叔叔在紧要的关头拉了你一把,你恐怕就被我撞倒了。叔叔没有错,错的我,你不要再怪叔叔了,好不好?” 嗯? 她刚刚是灵魂出窍了么?居然不知道刚才发生这事儿。 向筱楌在心里微微讶异,笑着对小男孩儿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你跑那么急,有急事儿?” 眼睛在小男孩儿身上扫了扫,艾玛,幸好没撞到,要不然就她这八十五斤的身体,被这样一个据目测不少于一百二十斤的小胖墩给撞了,那还不得把骨头给撞碎了? “嗯嗯,我来接我奶奶,她还在里面等我呢。”小男孩子看上去挺着急的样子。 向筱楌马上冲他扬扬手,“那你快去吧,我没事儿。” “哎,那你不要和叔叔吵架好不好?” 这熊孩子!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和秦炜晟吵架了? 还有,为什么说是她和他吵,而不说是他和她吵? 不过,看在对方只是一个不懂事儿路过的孩子的份儿上,她也不想跟他计较,正打算挥手让小男孩儿忙去时,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明显带有不悦情绪的声音,“叫她阿姨。” 自打小男孩儿一开口就冲向筱楌喊姐姐,扭头却叫他叔叔时,秦炜晟就不爽了。 姐姐和叔叔可差着辈份儿呢,他可没有特殊的爱好。 向筱楌的俏脸顿时怒了,正要发作,却又听到男人醇厚带磁的声音对小男孩儿说道,“她是叔叔的老婆,叔叔和阿姨是一个辈份,你叫我叔叔,就得叫她阿姨。” 37 不想听 向筱楌:“……” 秦氏集团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秦大总裁,现在在跟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屁孩儿解释叔叔阿姨才能配一对的? 靠! 乍感觉这么玄幻呢? 向筱楌趁着他们在掰扯着叔叔应该配阿姨,哥哥应该配姐姐时,悄悄移动脚步,一点点从男人的怀抱里挪出来,到了条件成熟的时候,正准备迈开大步往外走时时,手腕却一下子被扣住了。 回头,却发现,小男孩儿竟然走了,秦炜晟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放开我。”甩了几下,还是甩不开,向筱楌压着声线朝他低声命令道。 然…… 秦炜晟不仅没有松开她,而且还像昨天去医院看爷爷时那样,将自己的五个手指挤进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紧紧相扣着。 向筱楌低头看着一大一小紧牵在一起手,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他说的话来——做给爷爷看的。 忽的,她突然将紧紧相扣的两手抬至他眼前,嘲讽地扯动小小的唇瓣儿,“这里不是医院,爷爷没在这里,请问秦大总裁,你又这是弄的哪一出?” “带着一个出门把眼睛和脑子都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的老婆出门,做丈夫的,我只能受累些,牵着老婆了,”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想好了台词,居然答得特别顺溜儿,“毕竟我提出的条件,你才刚刚应下,要是这会儿弄出个什么伤进了医院,我还得反过来照顾你,吃亏的可是我。” “我是个商人,商人的准则是绝不吃亏。”话落一秒后,他又淡淡地再添了句。 然后把手放下,大手牵小手儿,往停车场走去。 向筱楌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容易让女人变老,跟他重逢这一天一夜里,她数不过来,自己到底生过多少回气了! 可是,木有办法啊,她还是觉得很生气,但碍于公共场合,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呵呵!说得好像我很稀罕你照顾似的,放开!你放心,就算我被撞得不醒人事进了医院,也绝对不会劳烦秦大总裁半点儿的!” “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秦炜晟徒然加大分贝冲她冷喝,脸色阴沉怒愠。 向筱楌被吼得愣住了,她实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以后要是再敢这样口无遮拦的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将她塞副驾驶的时候,秦炜晟的脸色依旧没有半点儿回缓。 稀里糊涂的,自己就像个孙子似的被人狠训了一顿。 向筱楌怎么想都压不下心里的那股邪火,他越是不让说,她越是偏要说! “秦炜晟,就算我……” 然……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男人一个愠怒阴鸷的眼神给瞪得不得不咽回肚子里去了,最后只能认怂,临时改了台词,“就算我自己磕到了碰到了,进了医院,我也不稀罕你的照顾,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秦炜晟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在踩下油门侧过头,看她一眼,语气没刚才那么生气了,“照顾老婆,也是丈夫应尽的义务。” …… 因为这句话,向筱楌差点儿掉眼泪了。 照顾老婆,也是丈夫应尽的义务。 如果这句话,在五年前说,那该多好? 或者,在这五年里,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说,可他却选择将她遗忘在国外,然后等到她决定收回自己的心,才来引诱她。 他这是打算让她重新接受他,最后在自己完全交心的时候,再狠狠地甩了她么? 为的是报复她拖了他五年的时间? 眼眶一热,眼泪真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趁着秦炜晟在发动车子,向筱楌赶紧把脸转到另一边去,拿手悄悄擦拭眼泪,降下车窗,让外面的风吹干眼泪,待到确定自己的情绪已经恢复,她这才又朝驾驶座的方向扭过头去,平静地对他轻轻说道,“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 秦炜晟本能地蹙起双眉,表情不悦,“原因。” 原因…… 向筱楌苦涩地淡淡笑了,“不想听。” 她总不能说,怕自己听多真的会心动吧? 一次两次,她或许能克制得住自己的心,但次数若是多了,她觉得自己的毅力真的那么好。 她不敢高估自己毅力,也不想尝试着去挑战自己的毅力。 幸好,明天就能回海市了。 回去后,港城这座城市,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只要我说了,不想听,也给我听着。”男人绷着脸,阴冷而霸道地说道。 本想跟她好好说话的向筱楌,一听到他用霸道,而且还是这种特理直气壮的霸道跟她说话,她就来气儿,后背“蹭”一下,就从靠背上挺直起来,朝驾驶座半侧过身子,正打算跟她好好“理论”一番,手机却是挑准备了时辰似的,在此时响起…… “爷爷?”看到手机屏幕上“爷爷”两个字在闪烁,她纵是有再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也得往排,赶紧先把电话接起。 秦老爷子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声十分爽朗,“筱楌啊,听炜晟那小子说,你要给爷爷做晚饭?” “对呀,医生交待了,头三天,您得忌口,只能以清淡为主,所以我打算给爷爷做个龙胆鱼粥,怎么样?爷爷喜欢吗?” “喜欢,你的厨艺,爷爷信得过,不过,”秦老爷子悄悄压低声线,感觉像是要在避着什么人似的,有点儿偷偷摸摸的意思,“筱楌,那两个不孝子孙不给爷爷吃肉,爷爷知道你最疼爷爷了,你偷偷在粥里给爷爷放些排骨什么的,好不好?” 秦炜晟白天虽然没在医院盯着,但是他已经再三交待过了护工和周炜烨了,绝对不能给爷爷吃那些重口味的东西。 如果实在想吃肉,可以给他点儿瘦肉吃。 盐水煮瘦肉,向来喜欢重口味儿的秦老爷子哪里吃得惯? 今天一天下来,他就觉得生无可恋了,让肉都不让他吃! 向筱楌下意识地就往秦炜晟那边偷偷瞄了瞄,然后捂着话筒,小声说道…… 38 多了个叫“老公”的好友 哪怕向筱楌把声音压得再小,秦炜晟其实还是听到她的话了,听着她用哄人却又不失尊敬的语气安抚爷爷的情绪,在强调一定要听从医生的话的同时,又偷偷承诺,一定会给爷爷做出一餐让他十分满意的晚饭,让他好好期待着的话,看着她一副好像准备瞒着他干坏事儿的小模样儿,唇角止不住微微上扬,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暖的感觉,忽然也有一种岁月静好,时光永驻的奢望。 收线后,秦炜晟以为她会找他继续前面被中断的话题,凭他对他的了解,她可不会因为话题被突然中断,怒气就会自动消失的。 然…… 当他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假装专心致志、目不斜视地开着车,等着某个小女人主动找上门来,结果,一分钟过去了,他悄悄侧过脖子瞄了眼,见她拿着手机,纤细的手指头灵活地在上面飞快的跳动,明显是在发信息。 两分钟过去了,再偷偷瞄一眼,见她还在发信息; 三分钟过去了,这回不用偷看了,而是光明正大地转过头看向副驾驶,见她依旧还发信息…… 跟谁发信息,需要发这么久? 一个信息,只需要一会儿就完事儿,低头忙了这么久,那只能说明,她是和别人在拿着手机聊天。 那么,她会是和谁在聊天? 朋友? 想到朋友这个词,他不可避免地又想起徐瑞卓来,而一想起徐瑞卓,他那张本来因为向筱楌和爷爷的一通电话,已经从阴转晴的俊脸顿时又转阴,而且是,乌云密布,“我开车的时候,不喜欢副驾驶上的人一直在发信息。” …… 向筱楌只当疯狗在叫,连鸟都没鸟他,继续发着自己信息。 她的无视,让秦炜晟更加来火了,车子突然在路边停下,他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向筱楌,我说过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秦炜晟,你吖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呀!”向筱楌也毛了,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和他互吼。 更年期? 好嘛,男人的脸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向筱楌,我说过的话,你到底给我记得几句?” “有道理的都记住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女人,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正和“法西斯”父母斗智斗勇似的。 在她的心里,秦炜晟在他们重逢后的这一天一夜里,简直就像个蛇精病一样,没有一句话是有道理的,所以,她压根儿就没什么好记的。 当然,这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我是不是让你不要和徐瑞卓有过深的接触交往!” 妈蛋! 又在怀疑她和徐瑞卓之间有一腿儿,向筱楌气得肺都要炸了,不管三七十一就朝他炮轰过去,“秦炜晟,你tm的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徐瑞卓有过深的接触交往?” “你这不就是在和他……”垂眸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聊天内容时,秦炜晟突然说不下去了。 “和他干什么?你说呀!”某个小女人得寸进尺。 秦炜晟的脸上飞快闪过一抹闹乌龙后的尴尬之色,喉咙不觉一哽,“我的微信,你都还没加,什么时候加了他的微信?” 到底是自己闹乌龙误会人了,高冷总裁的语气这回倒是没敢太过霸道。 而他口中的他,就是和向筱楌刚才一直在聊个不停的周炜烨。 因为向筱楌要给爷爷做晚饭,所以秦炜晟就给周炜烨打了电话,让他不准备爷爷的晚饭,结果这小子就赖上了,非要向筱楌也给他带晚饭,秦炜晟简单粗暴地回了句,“没空。”就挂电话了,没想到,他转身就缠上向筱楌了。 他的语气突然这么一软,副驾驶座上的小女人反而有点吵不下去了,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愿意加谁的微信,难道还用给你打报告?别告诉我,你那个破条件也管得着这个!” 秦炜晟凝视着她,没说话,猛的一下,他犹如蛰伏已久的野兽似的,伸手夺走她的手机,低头在上面操作了一会儿,复又将手机塞给她,重新启动车子,往公寓开去。 抢手机,在上面动手脚,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得很快,向筱楌刚才要质问,你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又把手机扔还给她了。 第一时间马上查看他在自己的手机上动了什么手脚。 根本不用查,低头一眼就看到微信里多了一个叫“老公”的好友。 这个“老公”是谁,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向筱楌手指一动,就想把它…… “你敢把它删了或是把备注名称改了试试!”某个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男人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她的手指正在动,突然阴恻恻地说道。 “我还就删了,你把我怎么滴!” 憋屈了一天一夜的向筱楌一时没忍住,就和呛起来。 秦炜晟阴恻恻的俊脸上忽的扯起一抹与他整个人的状态特别格格不入的欣喜笑意来,“那就谢谢你给了我机会,让我收拾你。” 向筱楌:“……” “不听从丈夫的话,这个可就是条件的管辖范围之内了。”男人特别“好心”地给解释了一句。 向筱楌正要往“删除好友”上按的手指头突然顿住了…… 三思三秒,果断认怂。 tnnd!这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啊。 回到公寓,独自在国外生活五年的向筱楌手脚麻利,一边给爷爷准备清淡的病号饭,一边把他们吃的晚饭也三两下给炒出来了。 因为时间关系,没来得及煲汤,所以做了四个菜,三荤一素,一个剁椒蒸鱼、一个野山椒爆炒牛肉片、一个辣子鸡,还有一个蒜蓉空心菜。 当秦炜晟来到饭桌前,看到满桌红红绿绿的辣椒大餐,他微微拧眉,却不动声色地拿起筷子,默默伸向那一盘蒜蓉空心菜。 然…… 刚咬下一口,便马上吐出来了,辣得他赶紧跑到冰箱前拿出冰饮料,猛喝了几口,皱眉问某个吃得正香的小女人,“为什么连青菜都是辣的?” 那道青菜看起来是他唯一能下手的菜,结果……这酸爽! 题外话;特别感谢lihuang161……和faith的打赏!谢谢两位亲爱哒~~~么么~~~另外,说个事儿哈,接到通知,《有喜》近日就要上架了,(具体日期还没定)龟速的偶要存稿准备上架,所以,接下来《有喜》又恢复到日单更的状态了哈~~~望大家周知。 39 怼不死你 秦炜晟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在冒火似的,又烧又干的,十分难受,他仰头又喝了几大口冷饮。 向筱楌小的时候,曾在辣椒之乡生活过几年,吃辣对她来说,简直是so easy,完全没压力的。 她眉眼弯弯,好看的小樱唇上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这明明就是奸诈的表情,可她却偏偏摆出一副无辜的神色来,而且还特意夹了一根空心菜放进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香,“炒空心菜的油,我特意拿干辣椒爆了一下,不好吃吗?我觉得挺香的啊。” …… 秦炜晟当然知道小家伙这是报复他,眉头拧了拧,给自己倒一碗白开水,放到餐桌上,一边涮着牛肉片,一边说道:“我不吃辣,明天开始做菜不要放辣椒。” 从在超市看到她到处在收罗辣椒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心里那点儿小九九了,当时没有阻止她,是因为自重逢以来,他一直在打压她。 如果不给她一个发泄的机会,估计小家伙会憋坏了,所以这才适当让她发泄一下情绪。 但却不能这么任由她一直胡闹下去,要不然,过不了几天,小家伙肯定得他上房揭瓦了。 看到堂堂秦氏大总裁,这两天来把她气得七窍生烟的秦炜晟,终于没有往日那令人咬牙切齿的嚣张气焰,乖乖地拿白开水涮牛肉片,向筱楌笑得不要太得意,“实在不好意思,我只会做辣的菜,不会做不放辣椒的菜。”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回击,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收手呢! “你给爷爷做的放辣椒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辣椒,尽管他已经把牛肉片上的辣椒都涮干净了,可吃在嘴里,除了辣,还是辣,弄得秦炜晟都不敢嚼太久,随便嚼了几下,就囫囵吞枣般吞下去了。 向筱楌一直吃得很欢,特别是剁椒蒸鱼,又嫩又滑又辣,简直爽歪歪啊,她夹了块鱼肉,还特意蘸点儿盘子里的汤汁儿,这样才够味儿,像品尝什么绝世美味一样,慢慢把这块鱼肉吃完了,才掀目看向秦炜晟,秀眉轻挑,“那就煮白粥。” 见她吃得这么享受,秦炜晟也夹了鱼肉,而且还是特意夹了块远离汤汁儿的鱼肉,结果还是辣得他眼眶都红了,猛灌了好几口冷饮,才稍稍缓过来一点,“你给爷爷做的是白粥?” “你是我爷爷?”向筱楌怼的那叫一个顺溜儿,“你要是承认自己是我爷爷,我也可以给你做鱼粥、排骨粥、鸡粥。” 哼! 小样儿!真以为姑奶奶治不了你? 等姑奶奶发起功来,怼不死你! …… 秦炜晟竟然真的被她给噎得无话可说了…… 爷爷? 承认是她的爷爷? 不得不说,小家伙这是一招狠招。 这个口,他开不了,他怕自己要是承认了,以后在床上,他一定会被今天这一幕给膈应死的。 深深盯着某个小女人看了许久,秦炜晟低头不再说话,继续吃着这难以下咽的水涮牛肉片。 这一餐饭,对于向筱楌来说,可算是把憋在心头上的那股恶气给出了一大半了。 心情一好,胃口就好,所以这一餐饭,她不知不觉间竟吃了两碗米饭,把平时只能装得一碗米饭的胃,给撑得圆滚滚的。 等到她们吃完饭,给秦老爷子煲的粥也刚刚好了,装进保温瓶,又把答应给他人家做的素狮子头和素排骨装好,另外,还有周炜烨的饭菜,东一点西一点装起来后,竟也有两个小包裹。 秦炜晟从楼上下来,正想走过来帮她提东西时,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白玫,有事儿?” 他的语气是带有距离感的礼貌客气,这让向筱楌小小讶异了一下,斜眸快速睨了他一眼。 他和孙白玫不是情侣关系么? 按理,他不该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吧? 莫非,又吵架了? 想起上午去给爷爷拿早餐时,在饭店门口的那一幕,她又觉得应该不可能是吵架了,那又是为什么? “白玫!怎么回事儿?喂?喂?白玫!听得到我说话吗?白玫!”前面的问题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呢,就见秦炜晟突然着急忙慌地拔高声音惊叫起来。 一看他这样子,向筱楌突然有种预感,秦炜晟肯定不能和自己一起去医院给爷爷送饭了。 唉…… 看来,她又得浪费几个脑细胞,想个合理的借口,帮他在爷爷面前撒谎了。 果然,一抬头就看到他已经大步来到自己面前了,“筱楌,白玫那边可能出事儿,我赶紧过去看看,你先打车到医院,在大门口等我一会儿,如果一会儿我能赶过去,我们尽量一起去看爷爷。” 这样的情节,尽管在无数的电视剧和小说里看到过,尽管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秦炜晟如此紧张孙白玫的一面,赤果果地展现自己面前时,向筱楌发现自己的心啊,还是那么不争气揪着,疼着…… 鼻头有些酸涩,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哭,不要掉眼泪,假装很不在意在耸耸肩,“嗯,你快去吧。” 秦炜晟生怕孙白玫那边真会出什么大事儿,着急忙慌的,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点点头,转身朝外大步流星地离开。 看着他紧张疾速离开的背影,向筱楌的视线还是模糊了…… 青梅竹马的感情,果然是她这个外来者所不能插入的。 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闻到自己身上的油烟味儿,她干脆快速冲了个澡,换上衣服,打个淡妆,直到她确定镜子里的自己不会一眼就被人看出异样来,这才拎着两个小包裹,下楼,打个出租车,直往医院奔去。 车子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向筱楌给秦炜晟打了个电话,直到铃声断了,都没人接。 这时,车子正好在医院大门口停下。 向筱楌收起手机,给司机付了钱,下了车,拎着两个小包裹站在原处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我到医院了,你能赶过来吗?】 看着信息发送成功,她在心里暗暗想着,就给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五分钟后,他没有回复,那她就不再等下去了。 家里网络坏了,跑到外面的甜品店蹭人家的wifi发的,评论暂时不回复哈,另外,谢谢心累和阿满实味牛排馆两位宝贝儿的打赏~~~~谢谢谢谢!么一个~~~~ 40 不大好的预感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微信里一直没动静,而他,也没再回过一个电话。 向筱楌垂眸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五十分了,就算她能等,爷爷想必也饿了。 于是,她没再犹豫,收起手机,拎着两个小包裹,直接往住院部走去。 “筱楌哪,你终于来了,来来来,坐这里,坐这里。”经过一天的药物调养,秦老爷子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早上好了许多,说话也有力气了。 见老爷子要爬起来帮她接东西,向筱楌赶紧小跑着过去,“爷爷,您别乱动,我自己来就行了。”说话的档儿,她也到了床头的位置,将两个小包裹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放,扶住秦老爷子,“爷爷,饿了吧?看看我给您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还是筱楌对我老头子最好,果然是女娃贴心,懂得疼人,白养那两个臭小子了。”秦老爷子一脸愤慨,昏花的老眼却巴巴地往门外看去,“炜晟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向筱楌把秦老爷子扶回病床,转身去把吃饭用的小桌子弄起来,一边给他摆放饭菜,一边借着忙碌的动作,装得很自然地说道,“他送我到半路,接了电话,好像工作上有什么急事吧,听说是不能耽搁的,所以他又火急火燎地赶回去处理了。” 这是她从医院大门口往病房走来的路上,想好的台词。 自己还反复查检了几遍,确定没有漏洞,而且感觉这样说,爷爷比较能接受。 秦老爷子虽然是个老顽童,但他的眼睛和脑子可没有问题,昨晚的那个电话他不是没有看出端倪来,只不过看到向筱楌那么努力替秦炜晟打掩护,为的也不过是不想让他太过生气,从而影响身体健康,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算了。 敢情他装了一次糊涂,这小丫头片子就把他当成三岁孩子骗了? 秦老爷子接过向筱楌递来的筷子,抬眼静静地看着她。 本就心虚,向筱楌被他看得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吃惊,难道刚才的话,有毛病?被爷爷一眼给识破了? 可是,她又把刚刚那几句话,在脑子里无声过一遍,如果自己的语文不是体育老师教的,那么她想,这话应该就木有问题。 但爷爷一语不发,两眼睛还一眨不眨看着她,是毛意思? 好在,五年流放生活的历练,让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遇事就慌了阵脚的小姑娘。 向筱楌淡定的眨巴着漂亮而纯真的桃花眼,像个无知的稚子似的,语气稍带那么一点儿试探,“爷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秦老爷子依旧静静地看着她,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话,隔了小半晌,才听到他才人家轻轻叹了口气,“筱楌,你老实告诉爷爷,炜晟是不是又和孙白玫在一起了?” 呃……简直是逆天了。 向筱楌目露讶异之色,“您……?” “爷爷虽然老了,也少去公司了,但是你别忘了,爷爷可还是秦氏的董事长,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非得让炜晟专门跑回去处理,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而且,炜烨一整天也在我这里,他是公司的副总,人可以不去公司,但是却不能不时刻关注着公司的动向。”秦老爷子和蔼可亲,缓缓说道。 唉……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 总裁已经下班,除非天大的事情,下属才敢把他专门叫回去处理,而如果公司有天大的事情发生,病房里一个是公司的董事长,一个是公司的副总,蔫有不知情的理儿? 向筱楌顿时觉得,秦家果然是专产狐狸的,不管老的小的,一个个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并没有显现出被抓包后的尴尬,而是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儿,没脸没皮的耍赖,“嘿嘿”笑着,“爷爷最英明了!” “你少给我嘻皮笑脸的,”秦老爷子绷起脸瞪她,但不到三秒钟,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筱楌哪,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爷爷都替你着急啊。” 向筱楌差点儿就想脱口而出,我都想放手了,还着什么急? 但明眸一触碰到秦老爷子身上的病服,她还是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肚子里去,仿佛老僧悟透人事沧桑似的淡然一笑,“爷爷,咱不急,古语说得好,是你的,总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急也没用,对吧?” 唉……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哪有人把这个观点用在爱情里的? 哪对年轻人在面对爱情时,不是积极争取、势在必得? 秦老爷子也是过来人,这两天来,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向筱楌对秦炜晟的态度变化? 看得出,她还爱着秦炜晟,只是碍于往昔的伤痛,她不再外化自己的感情,学会了深藏,也学会了忍耐,也学会看开看淡一些事情。 她现在之所以没有明言,不过是顾及到自己的身体,生怕这事儿一挑明,会影响到他的病情。 秦老爷子虽然看破了她的心事,但却绝对不会挑破,不仅不挑破,还装作不知道地再次叹气,“筱楌,爷爷是怕你吃亏了。” “孙白玫在工作上素有女强人之称,她的手腕和能力,爷爷是怕你……” 向筱楌起初还有点儿不明白“吃亏”两个字的意思,听到这里,她才了然,“爷爷,这五年的饭,我可不是白吃的,您就好好养身体,不用为我担心太多。” 她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向筱楌了,如果孙白玫就像这两天这样,只缠着秦炜晟,不来打她的主意,那大家便相安无事,直到秦炜晟愿意离婚,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她死性不改,还敢来找她的茬儿,那么,她也会用自己的手段告诉她,自己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傻傻任由她欺负的向筱楌了! “好,爷爷果然没看错人,爷爷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爷爷。”见她还有斗志,秦老爷子乐得都要跳起来了。 向筱楌嘴角微抽,“……” 正打算说点儿什么时,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串号码,向筱楌心里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题外话:特别感谢阿满初味牛排馆的打赏!~~谢谢谢谢!!!~~~另外,《有喜》明天上架,上架,意味着收费,鞠躬感谢陪伴《有喜》一路走过来的小伙伴,同时,也谢谢那些不能再继续相陪的小可爱们,咱们以后江湖再见!~~继续陪伴《有喜》的小伙伴们,咱明天见哟~~~ 41 我的意思是…… 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孙白玫打来的,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接起的时候,电话却突然停了。 向筱楌也没在意,环视了一圈,发现,除去外间的护工之外,就只有爷爷在,而本该在医院照顾爷爷的周炜烨居然不在,正想问爷爷,周炜烨去哪儿了,手机却又一次响起来了。 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明眸若有所思地转了转,这一次她没再犹豫,直接接起,只不过,在接起的时候,她同时还按下录音功能键,“喂?” “向筱楌,你还有胆量回来!”话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但孙白玫的语气却是比预想中的还要冷静。 “有事儿?”向筱楌不想让秦老爷子听出端倪来,态度和语气都放得很自然,不冷不热,不愠不怒。 “医院西门门口的咖啡店,出来。”孙白玫犹如一介女王,命令的语气又直又硬,“当然,你也可选择不出来,那我就只好直接上去秦老爷子的病房了。” 后面这话,她赌的是向筱楌一定不会置秦忠那个老不死的于不顾,如果不加这句话,姓向的贱人还真不一定会来,但加了这句话后,孙白玫有百分之九十敢肯定,向筱楌一定会来的。 果然,就在电话挂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就看到向筱楌出现在咖啡店门口了。 令向筱楌有些意外的是,孙白玫这一次居然订了包厢,而不是选择卡坐。 不过,她随后也转过弯来了,孙白玫这是瞒着秦炜晟来找她的,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之众下露脸,所以,包厢是最好的选择。 从五年前的惨痛经历中得出来的经验,单独和孙白玫见面,一定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要不然,就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和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绝对能黑的说成白的,而且,毫无愧疚之心! 因此,在踏进咖啡店之前,她就悄悄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刚进包厢,还没来得及坐下,孙白玫就冷声朝她质问。 向筱楌不慌不忙地包厢的沙发上坐下,按铃叫人送了杯白开水过来,这才缓缓看向孙白玫,勾唇轻笑,“港城是你家的?我还不能回来了?” “向筱楌,我不管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你都必须和炜晟把婚离了,他是我的,他是我的男人!五年前被你用阴暗的手段抢了去,五年后,我绝对不再允许你缠着他,霸着他!离婚!这次你必须和炜晟把婚离了!要不然……你就给我等着!” 孙白玫突然像个精神病发作的病人似的,激动地大声怒吼起来。 这着实把向筱楌给吓了一大跳,刚才还好好的,突然这是唱的那一出? 敌情不明,她也不敢贸然出招,端着白开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孙白玫。 后者双眼冒着熊熊烈火,仿佛要将向筱楌给烧成灰烬似的死死地盯着她,再次开口时,却没有了刚才的激愤,甚至,语气里的火气跟她眼睛里的烈火都不成正比,如果忽略掉她的正在冒火的双眼,基本可以说,她平静得就像刚发疯怒吼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向筱楌,炜晟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又何必用这样损人不利已的方式霸着他?你才二十五岁,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去寻找适合你的人,对不对?” “听姐做为过来人的一句劝,放手吧,给你和炜晟各自一条生路,不好吗?” 艾玛! 如果现代科学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附体这种事情是存在的,那么,向筱楌此时一定毫不犹豫地相信,孙白玫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 这苦口婆心的一面和她刚才“发病”似的一面,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见她像是很赶时间似的一直低头看时间,向筱楌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杯,缓缓启唇,问她,“说完了?” 她太过平静的反应,显然在孙白玫的意料之外,她一脸懵逼地看着向筱楌,居然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怔愣了会儿,才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噗…… 她大概怀疑向筱楌是不是耳聪了,没听到她刚才的话。 然…… 向筱楌也冲她轻轻点头,“我的耳力很好,自然全都听到了。” “那你答应了?”孙白玫急切而又期待地追问。 向筱楌慢慢站起来,背起包包,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回眸斜眼瞟向她,“听见就等于答应?我书读得少,你可不要骗我哟。” …… 孙白玫有种被当猴儿耍了的感觉,顿时恼羞成怒,“向筱楌!你什么意思?” 某个已经走到包厢门口的小女人,施施然转身扭头,巧笑嫣然,“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在这里多喝两杯咖啡,然后回去后,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再跟秦炜晟说一遍。” “另外,毕竟你是豪门千金,可能和我所学的家教礼仪不同,但我还是想提醒孙小姐一下,你既不是我妈,也不是我爸,更不可能是我的爷爷奶奶,所以,请你不要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因为,我听着特别的不爽。” 话落,门开,向筱楌利落地转身,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高高在上真是很多豪门败类的通病,仿佛全世界工薪阶级的人都得匍匐在他们脚下低声下气地过日子似的。 啊呸! 她以为她是谁啊?居然还用那么强硬的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 说实话,就在孙白玫刚开始用这种命令式地语气说话的时候,向筱楌当时甚至都在考虑,要不暂时就不跟秦炜晟离婚,先把这朵白莲花给气死了再离。 不过,好在白莲花后来态度也有所好转,这个念头便也渐渐消退了。 “站住!向筱楌!你给我站住!”向筱楌前脚刚迈出咖啡店的门,后脚就听到孙白玫气急败坏的喝吼声,还有急冲冲追上来的脚步声…… 42 她不爽,自然也不会让…… 向筱楌停住脚步,回身,等她一路跑过来,故意低头看了眼时间,嘴角噙笑,善意地提醒她,“孙小姐还有事儿?可惜这时间……” 她虽然不知道孙白玫是用了什么办法,把秦炜晟支开或是瞒着他过来找她的,但是,她确信,时间对于此时此刻的孙白玫来说,一定是十分紧急的。 “向筱楌!你到底会不会和炜晟离婚?”孙白玫可没有时间跟她废话其它的,她只关心自己关心的问题。 某个看着明明挺娇艳动人的小女人,却瞬间秒变成屌丝似的,屌屌地啧啧叹气,“啧啧啧,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没想到才过了五年,孙小姐的记性就大不如前了,我刚才明明说了,你并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更不可能是我的爷爷奶奶,所以,我好像没有义务向你做汇报吧?” 孙白玫本来就着急回去,见向筱楌插科打诨的,就是不肯说正题,她就更是又急又气了,都快跳脚了,“向筱楌,我劝你最好这两天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婚离了,要不然过两天马阿姨就要从国外旅游回来了,到时,看你还能这么嚣张!” 嚣张? 她嚣张了吗? 向筱楌觉得自己很廉逊啊,一点儿都不嚣张啊。 不过,有一点儿孙白玫倒是没有说错,如果马玉梅回来,她在港城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来到港城两天,爷爷生病住院,她说呢,怎么没看到秦司正和马玉梅出现过,敢情他们是出国旅游去了啊。 哦,秦司正是秦炜晟的父亲,马玉梅是他的母亲,五年前,她之所以会被流放到国外,马玉梅居功甚伟。 说实话,马玉梅要是回来了,向筱楌还真觉得有些棘手,毕竟她这次是奔着离婚回来的,原本以为几个小时就能搞掂的事情,是以,她还真没想过,有关马玉梅的问题。 妈蛋!这个问题还真是一时把她给难住了,但输人不输阵,尽管她一时半会想不到更好的话怼死孙白玫,那就转移话题。 向筱楌望着她,忽的就冲她微微笑了起来,“啊,原来是你的救兵快回来了啊。” 这话,让孙白玫漂亮的脸蛋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儿得意之色,眼睛朝上轻轻一挑,那模样儿,仿佛在说,你现在跪下来求饶还为时不晚。 然…… 向筱楌就像没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似的,小巧看好的嘴角继续往上扬高,目露同情之色,“话说,我都出国五年了,且这五年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给秦炜晟打过,你说,你和你的救兵怎么就这么没用呢,五年的时间,居然连个男人都拿不下,唉……这结果,连我看着都替你们捉急呢。” 某个小女人一脸“心疼你们三秒钟”的表情。 …… 大约是她的表情做得太到位了,掩盖了她说话的内容,以致于孙白玫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姓向这个贱人说的什么话! 她当即怒不可遏,想也不想地挥起手,就要给向筱楌扇下一巴掌,“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下贱?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就用阴暗的手段把属于别人的男人勾了去!” 向筱楌看上去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她的眼睛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孙白玫的反应,当对方的手抬起挥下时,她的身子早就灵敏地向后一仰一闪,轻轻松松躲过这一巴掌,“哟,你这一言不合就挥手扇巴掌的习惯,秦炜晟造吗?” “向筱楌!”她总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孙白玫都要被她气死了,可碍于这是在咖啡店门,她又不敢大声怒吼,只能压着声线,气急败坏地低喝,“你最好明天就和炜晟去把离婚证拿了!如果你觉得这是命令,那你就当命令执行好了。” 噗…… 向筱楌差点儿就要被孙白玫这不要脸的话给逗笑了,就当命令执行好了? 靠吖吖的! 她真把自己当女王了?还是把自己当女司令了? 关键是,自己一不是她的子民,二不是她的兵,凭毛执行她这狗屁命令? 唉…… 向筱楌突然觉得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矛盾,看到孙白玫这么臭不要脸,她突然很想让孙白玫去祸害秦炜晟那个同样也很不要脸的臭男人; 但素呢! 孙白玫这么臭不要脸地命令她去和秦炜晟离婚,这让本来也迫切希望离婚的向筱楌,突然又不想离婚了。 如果她真在这时候和秦炜晟离婚了,孙白玫该不会以为,她是在执行她那个狗屁命令吧? 妈蛋! 这个想法让向筱楌十分之不爽。 她不爽了,自然也不可能让孙白玫爽,于是,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转,嘻笑,“听到是听到,但是我好像没有想执行这个命令的想法。” !!! 孙白玫那叫一个咬牙切齿,都要扑过去咬死她了! “哎,你表急嘛,看在你这么着急想嫁给秦炜晟的份儿上,我悄悄告诉你一个有关他的秘密好了,也许听了之后,你就不会那么着急地想嫁给他了。” …… 这话…… 听着乍那么奇怪呢? 然而某个小女人却毫不心虚地摆出一脸“我这是为你好”的表情,看着孙白玫。 后者其实真不傻,奈何秦炜晟是她的终身目标呢,本着多了解他一点儿,对于实现自己的终身目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准则,孙白玫就这样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漂亮的桃花眼里,有一丝儿狡黠之光,以稍纵即逝的速度飞闪而过,向筱楌素雅白净的小脸儿上却挂着一抹忧愁之色,伸出小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看到我嘴唇上的伤口了没?” 小小的嫣唇上,那两三处或已结痂或是止血状态的破处伤口,还有一处,看上去像是新伤,她的唇才多大,就有三处伤口,想看不见,都难。 孙白玫在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嘴唇上的伤口了,当时心里不是没有过猜疑,可转念想到秦炜晟五年前对她的恶厌还有这五年来从未主动跟她联系过,甚至,都有可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43 心,被利刃刺穿 秦炜晟并不是一个重欲重色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她只保持着单纯的朋友关系,绝对不越底线半分。 所以孙白玫相信,虽然秦炜晟和向筱楌还存有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但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去碰那些他不熟悉的女人。 而他们,阔别五年,昨儿才重逢,如果不是还有那一纸婚书在,他们就根本就是一对陌生人,秦炜晟怎么可能会碰陌生的女人? 一系列自以为是的分析下来,孙白玫觉得,向筱楌嘴唇上的伤口不可能跟秦炜晟有关,是以,她这打消猜疑,把心放进肚子里去了。 她把头一昂,不耐烦地瞪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向筱楌忧愁地叹了口气,那样子,就跟十分担心自己木讷的儿子娶不到媳妇似的,“秦炜晟这个男人啊,中看不中用,你看,他连亲个嘴儿,都弄得像狗啃骨头似的,把我的嘴唇给啃成这样了,所以我现在好担心,如果我跟他离婚了,以后是不是还女人也会被他啃成这样?万一这家伙力度再把握不好,把人家的嘴唇给啃下来,哎呀,那可肿办么哟?” “所以我决定了,为免别的女人也遭这罪,我还是等把他的吻技给练好一些后,我才能放心考虑和他离婚的事情。”向筱楌说得特别的冠冕堂皇,而且,还刻意配上一脸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正义凛然之色,不知道的人,光看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正准备做什么拯救地球,拯救全人类的大事儿呢。 吼吼吼!!! 孙白玫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虽然下意识地觉得向筱楌在说谎,可是,听到有人在亵渎自己的终身目标,这也足够让她怒气冲天了。 “向筱楌,闭上你的贱嘴!”她说着,就朝向筱楌扑过去,仿佛想将她掐死了。 向筱楌躲闪不及,被她缠上了,顺着她扑过来的那股力道,一直被她推到路边的一棵树下,后背抵着树干,前面则凶神恶煞,分分钟想将她撕碎了孙白玫,“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她双唇一翘,冲向筱楌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就你这样的,五年前还是个雏儿的时候,他都不屑于碰你,酒醉的情况下,进行到一半,突然醒过来,恶心得都进行不下去了;更何况,你现在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你大概是不知道炜晟有性洁癖吧?” 向筱楌的心,突然像被一把利刃给刺穿了,疼得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他竟然把他们的闺房密事都告诉孙白玫…… 即使,她知道秦炜晟和孙白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俩人也曾谈过恋爱,而且感情一直很好,但她真的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好到这种程度,会好到无话不说,会好到连这种闺房密事,秦炜晟都会讲给孙白玫知道。 她甚至在想,秦炜晟在讲这件事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用一种恶心嫌弃得不行的语气和态度? 插在心口上的利刃好像被谁攥着拧了一圈,那种绞痛疼得向筱楌几乎喘不上气儿,她张着嘴儿,像一条搁浅在岸边频临死亡的鱼儿似的,拼命的呼吸着…… “呵呵!想用下三烂的手段赖在炜晟身边?你做梦!”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孙白玫阴冷而得意地笑着,“你明天最好乖乖和炜晟去把婚给离了,否则,呵呵!” 她笑得狠毒阴冷,让人对她后面的话,自然而然有种不言而喻的感觉。 刚刚缓过劲儿来的向筱楌却偏偏像个二愣子一样,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似的,哂然而笑,“如果我不呢?你会怎么样?” 靠! 孙白玫都要暴粗口了,她就不明白了,时间不就过了五年么,这个女人怎么比五年前难搞掂那么多?难道是大洋彼岸的垃圾食品,让她聪明起来了? “向筱楌,你别敬酒不吃吃酒!”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孙白玫抵在向筱楌胸前的手不加客气的加重力量,大有想将她压死的架势。 弄死人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孙白玫自然不会这么做,她只不过是想给向筱楌一点儿“颜色”尝尝。 她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小偏角,而树干又把唯一向着大路敞开的一面给挡去了一半,所以外面的人,就算认真看,也只会看到有两个人在树干后,却不会看到她们在做什么。 随着胸口上的力量越来越重,向筱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偶尔,她甚至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想要反抗来着,但胸口的重量压得她头昏脑胀,呼吸不畅,手脚无力,又加上在个头儿上,高挑的孙白玫绝对是占尽优势,小个儿的她,根本反抗不得。 就在她无数次反抗无效之后,她甚至都在想,完了,今天该不会就要交待在这个地方了吧? 吖的!如果她能躲过今天这一劫,重生之后,她一定要去报个跆拳道什么的,好好练练身手,下次绝对不能再让自己陷进这样的绝境里了! “弄……死我……我的名字也还是和秦炜晟连在一起,我的墓碑上也刻着秦炜晟之妻。”她本来是想笑着说这话的,但因为孙白玫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她连呼吸都得困难,就这话,还说得断断续续的,更别说是笑了。 听到她这话,孙白玫就更恼火了,这个死贱人,简直就是个贱骨头! 都这种地步了,她居然还不肯服软一下! 她目露凶光,如果不是理智还在,她真是有种想把这个贱女人掐死的冲动! 孙白玫气得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她倒是想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然……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眼角不经意朝外面的大马路瞥了一眼,随后立刻收回手,转身朝着另一边的小路,仿佛在仇家在杀伤她似的,仓惶而逃。 向筱楌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死命地咳着…… 题外话:感谢honghong21...的打赏,谢谢!!上架了,亲爱哒,你还在不? 44 回去复命 “筱楌?筱楌!怎么是你呀?”周炜烨急忙把蹲在地上的向筱楌扶起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儿。”向筱楌张着嘴喘了许久,总算是把气儿给喘顺了,但胸口还是有些闷闷难受,分不清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周炜烨见她还是难受的皱着眉毛,拉着她就往外走,“不行,你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事,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医生吧。” 反正也是准备要回医院的,向筱楌倒是没有反抗,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周炜烨手中取出,“看医生就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缓一下就没事儿了。对了,你不在病房照顾爷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护工买的零食太难吃了,所以我就自己出来买了,”周炜烨说着,像在炫耀战利品似的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购物袋,“这些可都是我一件一件掏来的,绝对好吃,一会儿,我分你一半。” 他犹如孩子般的一面,让难受得想哭的向筱楌忽然就这样笑了,“哟,那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你也给做晚饭了啊,哦,对了,我的晚饭呢?” “在爷爷的病房里,我送过来的时候,你不在,还以为你出去吃大餐了,当时原本还想送给护工来着。”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再自己的脑子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孙白玫刚才的话,向筱楌努力让自己多说话。 “你怎么可以!”周炜烨急了,他虽然未曾尝过向筱楌的手艺,但自从接到大哥的电话,说向筱楌会给爷爷做晚饭之后,他就听爷爷夸了小半天向筱楌的厨艺了,所以对于今晚的饭菜,他也特别的期待。 见向筱楌露出忽悠成功的狡黠笑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好啊,你骗我,零食不分给你了。” “哼,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像个小孩子似的喜欢吃零食?” “行啊,那你一会儿看着我吃,不要太眼馋哦。” 俩人就这样嘻嘻闹闹,走向医院,进了电梯,周炜烨才想起一件正事儿来,把脸上的嘻哈笑容收敛一下,皱着眉毛,正色问道,“对了,刚才在那棵树后面的人是不是孙白玫?”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那棵树后面有人,一看那人还挺像孙白玫,躲在那样的地方,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儿,所以这才跑过来看看的,没想到,你也在……等等,你刚刚那样,该不会是被孙白玫打的吧?”周炜烨说着,脸色顿时铁青起来,“这个女人!她是不是来威胁你,让你离开我哥,你不同意,所以她就动手打你了?” …… 这脑洞,也真是没谁了。 电梯正好到了秦老爷子所在的楼层,向筱楌率先走电梯,回头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个人是孙白玫没错,但她并没有打我,”顶多就是想把我给闷死了,“所以一会儿在爷爷面前,千万不要说漏嘴了啊,省得让他老人家担心。” “筱楌,你还说过要当着我哥的面爬墙,我这可是一直等着要给你扶梯子呢,你该不会就这样被孙白玫给吓得想要退缩了吧?” 见她一副毫无斗志的模样,周炜烨反应极快,试探性地问道。 爬墙? 扶梯子? 这不过是只昨天的几句玩笑话,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记得,而且还是一板正经的记得。 向筱楌不由哈哈大笑,“行啊,等我要爬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不过,你确定你敢当着你哥的面帮我扶梯子?” …… 周炜烨朝她瞟着哀怨的小眼神儿,“太不地道了,人艰不拆啊。” 嘻哈间,俩人已经进入病房,秦老爷子正在啃着素狮子头,见向筱楌进来,他马上高兴地赞道,“筱楌啊,你这厨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连素的东西都能被你整得这么美味!比那些所谓的五星六星的饭店的大厨做的都好吃。” “爷爷,您太过奖了,”向筱楌暗暗压住心里难受的情绪,努力不让秦老爷子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扬唇笑道,“哪有您说的这么夸张。” “我有就有,你看……你个臭小子!放下!”周炜烨趁着秦老爷子和向筱楌说话,蹑手蹑脚地从他的食盒里偷了个素狮子头,在秦老爷子发现之前,立马塞进嘴里,然后被嘴里的味道惊艳得立马朝向筱楌竖起大母指,含糊不清地夸道,“好……吃!” 在听到他真心的夸赞后,秦老爷子的一张臭脸才稍稍缓和了些,继续冲向筱楌笑……咪……咪地说道,“你看,连这吃饭非挑着品牌吃的混小子,都对你竖大母指呢,要我看啊,你这厨艺,要是真想出道,恐怕多少大厨都得有威机感。” …… 秦老爷子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特护犊子,而且对自己的人,不但护短,而且还喜欢夸奖,当然,他对待秦炜晟和周炜烨这俩货时,就另当别论了。 五年前,向筱楌就已经了解到这一点儿了,所以她没敢再让秦老爷子夸下去,(再让他夸下去,她估计就是全世界最牛逼的厨娘了。)赶紧截过话头,“爷爷,低调,低调,低调是一种美好的生活态度。” “对!低调,咱应该低调。”秦老爷子完全一副“我家筱楌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态度,“好好好,爷爷也低调,不说了不说了。” 他这边不说了,周炜烨那边又开始鬼叫了,“筱楌,你的厨艺真是厉害了,好吃!太香了。” “哎,等爷爷出院以后,我搬过去跟你和我哥一起住吧?不管,你一定要说服我哥,让他同意我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周炜烨完全被向筱楌的厨艺给迷住了,颇有种想撒泼耍赖的架势。 “这事儿啊,你自己去跟你哥说,我可不敢领这差事啊。”向筱楌赶紧给推了,然后转头看向秦老爷子,“爷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把合同签下来了哦。” “真的?我家筱楌真是好样儿的!”秦老爷子毫不吝啬地夸奖。 “所以,我得回公司复命。” 45 泪如雨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秦老爷子给说服了,同意她回海市去,不过,同时,也再三交待了,这次回去把合同交接完,顺便辞职,然后重新回到港城来。 向筱楌一直微笑着点头,却没有开口答应,她心里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所以始终不敢答应。 秦老爷子只顾忙着交待这交待那的,并没有注意到向筱楌这些细微的小动作,而一旁正在吃饭的周炜烨却将向筱楌的所有表情和细微的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了。 送向筱楌回到秦炜晟的公寓时,他几次欲言又止,向筱楌都只当没看到,车子一停稳,她推开车门,扭头冲驾驶座上的周炜烨笑道,“谢谢你送我过来,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 “嫂子!”就在她临下车时,周炜烨突然喊住,而且用的还是身份上的称谓。 向筱楌回头,“还有事儿?” “嫂子,刚才爷爷交待了那么多,你虽然一直在点头,看似答应了,但是我发现,其实你一句答应的话都没有说。”周炜烨直直地盯着她。 向筱楌:“……” 吖吖的!你要不要观察得这么仔细? “然后,你想说什么?”她努力保持正常的态度,半开玩笑地说道。 周炜烨还是定定地看着她,默了会儿,才缓缓启唇,“嫂子,是不是因为我哥又和孙白玫在一起,惹你生气了,所以你准备回去后就不再回来了?” 向筱楌嫣红的樱唇微微扯了一下,牵起一丝儿苦涩的笑容,回来?这里对她来说,只能是路过,哪有回来的说法? 可是,这一些都犯不着和周炜烨说,将唇角往上再扬高些,牵起一抹平静淡然的浅笑,“你哥做事,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为什么要生气?” 见周炜烨又动动嘴皮子,似乎准备说点儿什么,向筱楌不动声色地把话头给截住了,“我这次是公务到港城出差的,现在合同已经签下来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回公司交差复命吧?” 如此,周炜烨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不说什么,他又觉得不安心,想了一下,他还是认真地对向筱楌说道,“嫂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爷爷的大孙媳妇儿,我哥的老婆,我的嫂子,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这样的字眼对于至亲全部亡故,孑然一身,孤零零一个人的向筱楌来讲,太珍贵了。 随着这三个字从周炜烨的嘴里吐出来,心头一股暖流流过,眼泪差点儿就这样溢眶而出。 可现在的向筱楌,到底是付出了五年的时间,让自己在陌生的环境,语言不通的国度,靠着纯真的笑脸和怪异的肢体语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在那么艰苦艰难的生活环境里走过来的人,感性,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或者说,她早已把感性的一面克制得很好,不会再让随便影响自己的情绪或是决定。 不过一瞬间,她便悄然将“一家人”三个字,给自己带的情绪浮动给压制下,一语双关的笑道,“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会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不要再叫我‘嫂子’了。” 如果下次再见面,她和秦炜晟已经离婚,周炜烨也的确不适合这样叫她。 周炜烨:“……” 他总感觉向筱楌这次回去,肯定就不会再回来了,可他又不能再多说什么,多做什么,想了想,他还是拿出手机,按下秦炜晟的号码…… 然…… 电话响到自然停,那边都没有人接起。 周炜烨恼火地冲手机嘀咕,“不接不接,等老婆跑了,你就等着哭吧。” ****************************************** 向筱楌一回到秦炜晟的公寓,眼泪便止不住“哗哗哗”地往下流,心,好痛好痛!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是这样无声地任由眼泪就像决堤的海似的,拼命地往外流…… 孙白玫最后的那些话,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真是无论怎么也想不到,秦炜晟会把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半次的事情,讲给别人听。 当孙白玫用那样嘲讽讥笑的语气说出那些话时,向筱楌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扔在她面前,任由她欺辱一般,羞辱难堪! 她可以在孙白玫面前挺直腰杆子,和她斗智斗勇,或是插科打诨地耍着她,可唯独这件事…… 五年前哭太多的原因,把眼睛哭坏了,现在,只要一流眼泪,眼睛就会疼,这也是现在的向筱楌不喜欢哭的原因。 感觉到眼睛开始一点点在疼了,她努力收住眼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后,站在客厅的位置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随后掏出手机,给徐瑞卓打了个电话,“喂,你在哪儿?回海市了吗?” “你哭了?”正在开车的徐瑞卓剑眉一皱,整张俊脸瞬间就黑了,他渐渐慢下车速,找个靠边的位置停下,“筱儿!你是准备当瞎子么?” 他的性格不算太好,但是不得不说,他对向筱楌真是好得不能再好,除去偶尔几次,向筱楌像今天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他冲她发过火之外,说是发火,其实也不过就是黑着脸,说话大声了点儿而已;其它多数时候,细心的他,真快把向筱楌宠成小公举了。 向筱楌知道,徐瑞卓生气了,赶紧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一样,主动认错,态度良好,“抱歉!遇到点事儿,一时没忍住,我保证下次再不会了。” “你都保证多少次了?”徐瑞卓恨铁不成钢地冷声质问。 …… “那泪腺它又不听我的话,我能怎么办嘛?”向筱楌像以往一样,示弱,撒娇。 果然,只要搬出这一招,徐瑞卓百分百就像现在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眼睛疼了没有?” “嗯,有一点点疼,不是很严重,你不用担心,我想问……你现在哪儿?回海市了吗?”向筱楌带着一点小小的期冀,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46 一刻也不想呆 徐瑞卓看了眼前面准备岔去邻市的路口,没好气道,“怎么?你要请我吃饭?” 向筱楌听着他声音里有点儿小委屈的感觉,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她见色忘友的“罪行”,不禁勾唇浅笑,“嗯,我请你吃饭,地址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你过来接我。” 他会这么说,一般都证明,他和她在同一个城市。 徐瑞卓阴郁了两天的脸色,终于有了丝儿阴转晴的迹象,他一边戴上蓝牙,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一边再次启动车子,伺机掉头,“我这边临时有事儿,就不过去你那边了。” “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又……”电话那边的人哇哇大叫,“该不会是你那个女病人又有什么事儿吧?” 前面左转的指示灯亮了,徐瑞卓在忙着在调头,没空理他。 电话那边又传来另一个声音,“徐瑞卓,你小子要是喜欢人家,就大胆的去追,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瑞卓,你别……” “行了,就这样吧,我这边还忙呢。”电话那边还想苦口婆心几句的,结果被徐瑞卓一句话给堵住了,挂断,收线。 向筱楌生怕周炜烨堵在小区的正门门口,(刚才送她回来就是在那里下的车。)所以,她特意给徐瑞卓发了小区北门的位置。 然后三两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打包进行李箱,再把秦炜晟今天早上给她的那些卡什么的,全部留在客厅的茶几上,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在心里问自己,这算不算懦弱逃避? 现在,她可以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不算逃避。 一来,从这两天的表现可以看出,秦炜晟目前并没有离婚的打算,那么她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二来,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因为那件事情被“外传”出去,让她的心里十分膈应,她觉得自己暂时无法理智地面对秦炜晟,更加无法淡定地面对孙白玫,所以她得回去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理 ; 三来,马玉梅即将回国,她此次来港城的计划里,根本没想过会遇上她,更加没想过,如果遇上了,她该怎么办? 所以她得回去好好想想这事儿。 种种事情表明,自己必须得暂时离开港城,回海市冷静一下,她也没有打算回去后,就不再理会港城的事情了,婚,还是要离的,所以,她这并不算逃避。 在北门门口站了一会儿,徐瑞卓的车子便缓缓停在面前。 看到向筱楌脚边的行李箱,徐瑞卓下意识地扬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等很久了?” “没有,”向筱楌推着行李箱往车尾的方向走,“就一会儿而已。” 把行李箱放到车尾箱里,徐瑞卓顺势捉住向筱楌,将她眼睛上的墨镜摘下来,仔仔细细的给她把眼睛检查一遍,绷着脸没好气地瞪她,“再有下一次,你就给我回医院老老实实地呆着!” “好啦,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向筱楌略微僵硬地扯扯唇,保证道。 这话,看似在向徐瑞卓保证的,但其实也是她在向自己保证的,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为他流眼泪了! 徐瑞卓看着她唇边那僵硬的笑容,心里像是被什么扯着一样疼痛,将墨镜重新戴回她的眼睛上,“笑得难看死了,是想我一会儿吃不下饭么?” 呵呵…… 和徐瑞卓在一起就是这样,尽管他知道你心情不好,却不会一见面,就直接刨根揭底地问你怎么回事儿。 他会让你自己慢慢缓解情绪,等你自己想说了再说了。 这样,反而让人有诉说的冲动。 向筱楌虽然不想跟他说有关秦炜晟的事情,但车子到一半时,她还是缓缓开口了,“瑞卓,欠你的那餐饭,可以等回到海市再还吗?” “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徐瑞卓侧眸看她,心疼地问道。 副驾驶座上的小女人咬着唇,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还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呢。 怕自己会沦陷在某人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深情里,也怕这里某些尖锐的刺儿,会刺伤自己。 徐瑞卓深深地凝视了她几眼,又转回脖子,继续开车,“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开车?” 向筱楌知道现在已经没有直达海市的航班,她以为他们会转航班,或是坐火车,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疯狂,要直接开车回去。 要知道,从港城开车回海市,全程不休息的话也要一天一夜呢。 徐瑞卓挑唇一笑,“怎么,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开累了,我还可以替你开一开呢。”她也是拿了驾驶证好几年的人了,虽说对国内的交通还不是特别熟悉,但好歹已经把驾驶证换了,她也是能上路的人。 徐瑞卓微微勾唇,假装随口一问:“要不我们来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吧?听说从港城到海市,沿途的风景也很不错,我们可以一路玩过去,走走停停,顺便也当给你这次拿下的大单做庆祝。” “你怎么知道我把合同拿下来了?”向筱楌挺意外的,好像从见面到现在,哪怕是在电话里头,她也没有提到这事儿啊。 这一次的合同关系到方方面面,如果还没拿下来,他相信,哪怕这里有再多的伤害,她也会硬挺到最后的。 “你,我还不清楚?要是没把合同拿下来,你肯回去?”徐瑞卓并没有把心里在想的说出来,半开玩笑的说道,“我们的旅行,你到底怎么说?要不要一路玩回去?” “这一路玩回去,得要多少天啊?”向筱楌其实有些心动,这种时候,旅游是最能治愈伤痛的。 徐瑞卓稍稍想了一下,“如果你想玩得尽兴一点,可能要七至十天。” “这么多天!”她是很想出去旅游一下,可是,她还没有辞职,哪能在外面玩这么多天呀?“要不我们还是下次再出来玩吧?” 47 你这是干嘛 对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本就有些心动的向筱楌,最后在徐瑞卓的劝说及他周到的安排下,(安排人帮她把合同第二天坐飞机送回海市。)她还是放心安心地和他一起踏上旅程。 第二天,港城…… “哥!你继续在医院打针,我去,我去找筱楌还不成吗?”周炜烨现在都后悔死了,昨晚明明就感觉到向筱楌打算离开了,他应该分分秒秒都跟着她才对,这样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向筱楌失踪了,去向不明。 可是,他昨晚明明在大哥楼下守到后半夜啊,他真不知道,向筱楌是怎么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的。 “订票,去海市!”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是秦炜晟在说话,谁也不敢相信这嘶哑得像钝锯在锯木头似的声音,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周炜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哥,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医生说了,你至少还得打两天的针,你现在不能离开医院!我有筱楌她们公司老总的电话,我现在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正在挣扎着秦炜晟听到这话,倒是安静下来了,眼睛定定地盯着周炜烨的手机,“打!” 艾玛! 这声音可真难听! 周炜烨真想伸手捂住耳朵,但眼睛一对上他家大哥那想拆人的目光,手一抖儿,还是乖乖地找出向筱楌她们公司老总的号码,拨了过去。 结果人家一听他是要打听向筱楌的事儿,只好说去问一下,马上回电话。 这个马上回电话,回得还真是太特么马上的快。 这边电话刚挂上不久,那边的电话就回过来了,然…… 接完这个电话,周炜烨连想哭的心都有了,向筱楌这是真的准备爬墙了么?居然在这个时候请了半个月的假出去旅游了,出去旅游了…… 呜呜…… 他该怎么跟他哥说? 果然,电话一挂上,就听到他哥那把比破铜锣还要难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回到海市了?” 周炜烨下意识地就摇摇头,突然又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时候说实话,于是又改回点点头,于是就变成摇头点头连着来。 秦炜晟苍白而阴沉的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按着他正常的时候的声音,这句话应该更具威慑力的。 但严重沙哑的声带,让它失去了原本的威力,不过,震慑力还是在的。 周炜烨吞吞吐吐的,可是秦炜晟那对犹如想拆了他的眼神的注视下,最后还是不得不实话实说,“那个……筱楌她……请假旅……旅游去了。” 艾玛! 感觉他每多说一个字,他家大哥眼睛里的温度就直线下降几十度,等到他把话说完,那对眼睛里基本已经快成冰窟了。 “嫂子!”病房里安静了几秒钟,秦炜晟突然掀动薄唇,阴沉沉却带着几分纠下的语气强调道。 “什么?”周炜烨没反应过来,像个丈二的和尚似的,傻呼呼地看着他问。 病态的苍白之色,让秦炜晟脸上的阴鸷沉冷上看去更加可怖,“她是你嫂子!” …… 敢情是说这个啊…… 周炜烨可不敢在这档口儿去惹恼了他,立刻乖乖地顺着他的口气儿说道,“是是是,嫂子嫂子,以后都叫嫂子。” 秦炜晟并没有表现出满意的神色来,阴沉着眸子,盯着他转了转,随后,猛的一下,把手上正在打点滴的针头给拔了,起身就往病房外走,“去把车子开过来。” 周炜华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开车去海市,吓得他赶紧偷偷给院长打电话。(秦炜晟的主治医生。) 没一会儿,院长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了,“秦总,你这样子胡闹,是想砸了我的招牌么?” 院长的年纪虽然比秦炜晟大了不少,但因为秦氏是医院最大的投资人,所以在秦炜晟面前,院长的态度也不敢太过坚硬。 “你给我开点儿药带在身边,难受的时候我吃着就行。”秦炜晟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弱,但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不行!”院长一口拒绝了,“你现在的身体还在发烧,扁桃体也还在发炎,你这样出去,还是很危险的,秦总,你现在是我的病人,身为医生,我得我的病人责任!” 秦炜晟却压根就不管他,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套间的洗手间走去,直到换完衣服出来,见院长还在病房里没走,鹰眸斜斜瞟他一眼,嘶哑的声音淡淡说道,“身体是我自己的,死不死得了,我心里有数,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是,要不然,我连你这点儿药也不要了。” …… 做医生做到像他这样被病人威胁的,院长觉得自己大概也是活久见了。 “哥,你现在……” “闭嘴!”周炜烨才刚开口,就被秦炜晟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堵回去,“从明天起,到我回来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公司上班去!” 呜呜……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不过是想关心一下他,然后就又被叫到公司去过那种朝九晚五的死板生活…… 要知道,周炜烨可是顶顶讨厌公司的高压生活的,相比较于公司惨无人道的生活,他宁愿在医院照顾爷爷,至少他还能玩游戏!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家大哥非要去找嫂子的话,那么,他就肯定得回公司去坐镇了。 所以周炜烨乖乖地闭上嘴,一个字儿也不敢多说了。 遇上这样尊贵固执且还不听话的病人,院长觉得头比脚大,想用身份和年龄去压人家吧,人家的身份比你还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想任由他去胡闹吧,又怕弄出个万一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做人可真难啊…… 就在病房陷入短暂的僵局时,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了,孙白玫一身雪白的连衣长裙,顶仙儿地走进来,见到秦炜晟把病服换成常服了,眉头不由一皱,“炜晟,你这是干嘛?” 秦炜晟和孙白玫的关系,整个港城的上层社会几乎没人不知。 院长一见孙白玫来了,顿时觉得治得了秦炜晟的人来了,他马上…… 48 我不许你去 “孙小姐,你来得正好,秦总想出院,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适合出院,你帮着劝一劝吧。”院长赶紧的把这个烫手芋头丢给孙白玫。 后者一听院长的话,马上转头看向秦炜晟,顿时就泪如雨下,“炜晟,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得为我想一想是不是?你要是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那我可该怎么办?” 周炜烨在一旁忍不住翻白眼,见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这么不要脸的,说得好像你跟我哥有什么关系似的。 如果不是有了前车之鉴,他还一定会忍不住上去跟她好好掰扯掰扯什么叫我哥为得她想一想?什么叫我哥有点儿什么事儿,她可该怎么办? 但碍于上次的经历,这一次,周炜烨可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啥也没说。 说起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孙白玫在他家大哥面前哭哭啼啼的。 上一次,他哥因为胃出血住院了,孙白玫也像今天这样,泪眼汪汪地扑到他哥身上,犹如地一个仿佛就要失去丈夫的新寡妇似地哭喊着,你要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呀什么的。 当时听他一肚子的不爽,她又不是他嫂子,他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她该凉拌还是该热拌,丝毫不受影响啊。 于是,他出言和她掰扯了,结果…… 还没说几句呢,他把人家给掰扯得晕过去了。 当时可把周炜烨给吓坏了,商界里明明人人都称她是个女强人,可这还没说几句话呢,她怎么比林黛玉还要林黛玉啊? 后来,他才知道孙白玫患有中度的抑郁症,而且还患有一种叫过度妄想的心理病。 周炜烨觉得这种心理病老厉害了,据说这种心理病,对自己在乎的人,会衍生出一种过度担心害怕的症状来。 比如说,他哥的身体一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孙白玫就会自动把这点儿风吹草动想像成不治之症一样担心,然后就总担心他哥会随时没了…… 关键是,你还不能态度强硬地跟她解释,因为只要你的态度一强硬,孙白玫便觉得自己受到委屈,几种情绪的混合下,她有可能说晕就晕,随时晕,晕得你猝不及防。 当然,以上的这些情况,他都是从他哥那里听来的,哦,还有一小部分,也是来自于上次,他自己的实践得来的。 上一次,因为自己啥情况都不知道,所以把商界里的女强人孙白玫给掰扯得晕过去了,为此,他还被他哥罚着连续加班两个周末,这一次,他只当自己聋了瞎了,啥都听不到,啥都看不到地忍着…… 要不然,谁知道这一次被罚什么? 为孙白玫这种人被他哥罚,实在太不值当了! 大约是见怪不怪了吧,孙白玫都哭成个泪人儿了,秦炜晟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旁边的纸包里,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我的身体没事儿,开点儿药带在身边就可以了。” “炜晟,你非要带病出院,是不是想去找向筱楌?”孙白玫的眼泪哟,越擦越多,源源不断的,就像两个千年小泉眼一样,不停地往外冒水。 秦炜晟按按眉心,也不知道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默了会儿,才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白玫,筱楌是我的妻子,现在,我和她之间有误会,我必须去找她,必须和她解释清楚。” “然后呢?”孙白玫哽噎着,泛红的眼睛看着他。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把那个不听话的小家伙绑回来! 可是这话…… 想到孙白玫的病情,秦炜晟自然也不敢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夫妻之间,误会解开了,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你!我不许你去她,我不要你去她!”孙白玫突然像发狂了一样,抓着秦炜晟大吼大叫起来。 除去五年前,秦炜晟和向筱楌刚领证时那会儿,孙白玫曾经这样大吵大闹过一次之后,这五年来,倒是再也不见她这样子大闹过了,这一次,又这样子大吵大闹,让秦炜晟都意外了一下,同时也生怕她会旧病复发。 “我也曾想,如果她真是适合你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能做好你的妻子,如果她真的能把你照顾好,那我就默默退出,长伴于青灯下,可是,你看看她……她哪里配做你的妻子,她连你是辣椒过敏体质都不知道,还专门做辣椒给你吃,她这是想害死你呀,不!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绝对不允许!” 仿佛现场真有什么人想要伤害秦炜晟似的,孙白玫紧张地把他抓得更紧了,且还用力摇晃着,“我不会让你去找她的,我不许你去她,不许不许就是不许!” 秦炜晟颇感无力,本就因为辣椒过敏,上吐下泻了大半个晚上,又加上发高烧和扁桃体发炎,让他整个人虚弱了不少,被孙白玫这样扯着晃了几下,连带着脑袋也晕起来了,他摁住孙白玫,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掰下来,皱着眉头,忍着脑袋里的眩晕感,“白玫,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炜晟,我冷静不了,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想害你,而你还想要去找她,我就无法冷静!”孙白玫大声地反驳。 周炜烨一旁连白眼都翻不下去了,干脆走到窗边,抬头看天算了…… 他本来是想一走了之的,又怕他哥现在可是个病人,万一孙白玫趁虚而入,把生病中反抗能力比较弱的大哥给强了,到时候嫂子回来了,他该怎么和嫂子交待? 所以,哪怕他恶心得听不下去了,但为了嫂子,他还是继续坚持下去。 秦炜晟看着不停哭泣的孙白玫,心里又急又无奈,顺手又抽了几张纸塞她的手里,“白玫,筱楌她不是想害我,她也不会害我,这点你放心。而我,是必须得去找她,这点你也明白。” 如果对方不是孙白玫,秦炜晟是不可能用这么温柔的态度说这种话的。 49 给他开药 担心自己的态度太过坚硬,会让孙白玫受不了,所以,秦炜晟这才不得不尽量放柔语气对她说话。 可孙白玫就像一个三五岁的小朋友一样,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我不管,我就是不让你去!我就是不让你去!” …… 连天都望不下去的周炜烨心里在想,他能不能拿根棍子把这个疯女人给敲晕算了? 实在是不可理喻啊! 秦炜晟也颇觉得无奈地按按脑仁儿,然后再次将孙白玫紧紧抓在他袖子上的双手给硬掰下来,“白玫,别胡闹,这一次,我必须去。” 他有预感,如果这一次,他不去把那个小家伙逮回来的话,有可能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而一想到小家伙有可能以后将永远从他的生活和生命里抽出,秦炜晟的眉毛不觉又深蹙几寸,眸底里又添加了一抹焦急。 孙白玫这一次也是卯足劲儿,要把秦炜晟留下,她昨晚可是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把向筱楌那个小贱人给气跑了,今天要是让秦炜晟跑去找她了,那她昨晚岂不是白干了? “炜晟,我不想你出去,你现在的身体也适合出去,不要出去好不好?你这样子出去,我会担心的,你知道的,平时你好好的,我一看不到你,我都会担心得吃不下饭,更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你让我怎么办哟?” 孙白玫哭得更凶了,“炜晟,求你了,不要在这时候出去好不好?我害怕,我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看得出,秦炜晟不喜欢她说向筱楌的坏话,她倒是也学聪明了,不再说向筱楌一句坏话,而是拼命地示弱,拼命地哭。 这两招,是经过千锤百炼之后,确定百分百能让秦炜晟心软无辙的。 可惜,这一次,她失算了。 秦炜晟看上去虽然的确像以往那般心软无奈,但他的态度也是坚定的,“白玫,别再胡闹下去,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回来,可是,这一次,我一定得去找她。” “你去找她,你想过我没有?”孙白玫颤抖着哭泣着冲他低吼。 秦炜晟也跟着稍稍加重了点儿音量,“她是我的妻子!” “那我呢?我还是你从小一起长的青梅竹马,本来还是你的女朋友,按着我们的计划,我才更应该是你的妻子!”孙白玫醒着脖子,拔高音量叫着。 …… 虽说感情的事情,不适合第三者插手,但是…… 周炜烨有点儿后悔,刚刚他怎么就没出去找棍子呢? 这时候好需要一根棍子来敲晕人啊。 本来应该…… 这些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秦炜晟双眉越皱越深,盯着孙白玫静静地凝视了她几秒,“在我和筱楌领证之前,我们就已经……” “我不管那些,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那时候我还小,容易冲动,现在,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你出院去找她,我不让你去找她,我不让,不让!不让!我不让你去,我看谁敢让你出去!” 每每说到当年分手的事情,孙白玫就总会草草打断秦炜晟的话,她是真心再也不想从秦炜晟的嘴里听到“分手”两个字。 自从向筱楌出国后,他俩就再也没提到过当年的事情,现在向筱楌那个小贱人回来了,这些问题就又被翻出来了。 所以孙白玫是真心讨厌死、恨死向筱楌了!她现在后悔死了,当年以为把她赶出国,就一了百了,没想到这个贱女人居然还会跑回来! 早知道她还会回来坏她的好事儿,这些年,她就应该趁着秦炜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让人把她永远留在国外的! 病房里,暂时陷入僵硬的氛围中…… 院长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多嘴”会把事情搞成这样,所以他站在一旁,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周炜烨则是被孙白玫的不要脸刷新了三观,继续倚在窗边,望天,装聋子。 秦炜晟则是满脸无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孙白玫这次会闹得这么厉害,这让他突然有点儿猝不及防。 就他正动着脑子想辙的时候,病房的门再一次被从外面的推开了,待看清来人时,秦炜晟急忙从病床上站起来,“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院长和周炜烨也赶紧围过来,扶着秦老爷子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 孙白玫还在哭泣着,抽噎着冲他喊了声,“秦爷爷。” 秦老爷子轻轻“嗯”了声,顺带着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把视线落在院长的身上,“开些药让他带着,让他出院。” “秦老!” “秦爷爷!” 秦炜晟和周炜烨虽也有点小小的意外,但俩人全都淡然处之,反倒是院长和孙白玫,齐齐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秦老爷子掏掏耳朵,一副被他们吵死了的嫌弃模样儿,“我虽然有点儿年纪了,但我还没有耳背,用得着叫得这么大声?万一把我吵聋了,你们谁赔?” 噗…… 周炜烨都要笑出来了,他觉得爷爷是越活越可爱了,反正他是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爷爷,当然除去整天不是骂他就揍他,还有威胁他之外。 秦老爷子也是医院的“老主顾”了,而且他每次一来,院长哪怕没有亲自负责,也都会在背后默默关注着,毕竟像秦老爷子这样的佛,秦总随时都会找到他这边寻问病情,他不关注怎么行? 时间长了,对秦老爷子的性格自然也有几分了解,他看着像老顽童一样,但其实真真正正认真狠厉起来,未必就比现在的秦总要逊色。 想一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秦老爷子知道秦总现在的身体状况,正准备开口时,却被秦老爷子一句话给堵住了,“他死不了,不用给我说你们医生的那些专业词,老头子我听不懂。” 秦老爷子才不听医生说的那些专业词呢,听了脑仁儿疼。 院长悻悻地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 孙白玫见状,赶紧从外围挤到秦老爷子面前,“秦爷爷,炜晟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出去,他还病着呢!” 50 我男朋友要去…… “他是我孙子,还是你孙子?”秦老爷子眉毛一挑,老眼一瞪。 …… 孙白玫被这话给噎得……老半晌才讪讪道,“他当然是您的孙子。” “既然是我的孙子,难道你觉得我也会害自己的孙子?”秦老爷子微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淡淡地问道。 …… 至此,大家也都知道,秦老爷子刚才肯定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把大家在里面说的话,都听了去了。 孙白玫知道哭泣在秦老爷子面前不管用,反而有可能会拉低了自己给他留下的印象,红着眼睛擦干眼泪,一副强忍着想哭又不能哭的小模样儿,看上去倒是多几分惹人心疼的赢弱。 “秦爷爷,炜晟是您的孙子,您自然不会害他,可是您应该知道,他急着出院是要去找向筱楌的吧?” 如果自己想要嫁给秦炜晟,最终肯定还要获得这个老不死的首肯,所以孙白玫还是尽量放软态度,争取能在这个老不死的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些印象扭改了之后,就很难再改观了。 面向她时,秦老爷子的脸色一直都不咋滴,“筱楌是炜晟的妻子,身为丈夫,去找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对的?” 周炜烨觉得憋了老半天的气,终于在爷爷在这里顺畅一点儿了,就应该这样怼死孙白玫这个疯子! 秦炜晟坐在病床上,脸色有些小小的复杂,但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孙白玫轻轻抽噎一声,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流下来了,“秦爷爷,炜晟为什么会住院,您应该是知道的吧?筱楌她明知道炜晟是辣椒过敏体质,做饭还故意放辣椒,她这是想要炜晟的命呀!这样的女人哪里就适合……” “白玫!”秦炜晟突然冷冷地打断孙白玫的话,脸色苍白而阴沉,眼睛却是少有的夹裹着愠怒之气瞪向孙白玫,“筱楌并不知道我是辣椒过敏体质。” 她虽然知道他不吃辣,但却并不知道他是辣椒过敏体质。 “那她就更加不配做你的妻子!”孙白玫平时都很懂得隐忍的,至少在秦老爷子面前,哪怕是装,她也会死装到底的,今天却跟吃了枪药似的,一直反抗得很厉害。 周炜烨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然后嘻嘻哈哈地凑上来,“内个……孙小姐,我哥和我嫂子之间这种行为,一般呢,都会称为夫妻生活的情趣,我想,以你现在的个人状态,估计是无法理解的。” 这话可是踩在孙白玫的痛处上了,她在心里把周炜烨狠狠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也不甘示弱,“再怎么情趣,也不应该拿炜晟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开玩笑吧?” “啧啧啧……”周炜烨一脸“说你不懂,你还非要装懂”的表情,“你看看我哥,他现在生命危险吗?他的身体健康有问题吗?你再问问我哥,他气我嫂子给他辣椒吃吗?” 秦炜晟随之想起,昨晚他在吃水涮牛肉片时,小家伙那一脸得意的臭屁样儿,唇角不禁微微往上扬高,勾起一个宠溺的轻笑来,“甘之如饴。” 说实话,昨晚他在吃水涮牛肉片的时候,他以为,用水涮过的,威力应该不会那么大的,但他没想到,最后还是中招了。 不过,就算时间倒退,重新回到昨晚和小家伙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吃下那些水涮牛肉片后,会引起过敏,他也一样会心甘情愿地吃下去的。 有些东西,大概是有了渴望,再遇到合适的契机,就会想拥有吧。 就像他,近一年来,特别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温馨幸福地享受一下甜蜜的夫妻生活。 所以当那个差点儿就要在他的记忆里失去踪迹的小家伙出现时,特别是在和她有过几次意外或是故意的亲密接触、还有前晚的相处,以及昨晚她在厨房忙乎着,偶尔报复式的指使他打打下手这样温馨的时刻之后,秦炜晟突然明确了,这就是自己想要而渴望的生活。 所以,他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孙白玫这下子就更恼了,音量一下子都拔高了许多,“如果昨晚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还现在还能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这四个字简直就像四把尖锐的刀,一下子插进孙白玫的心脏,让她又痛又气。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这样子说? 要知道,在他的生命里,陪他最多、最久的人可是她呀! 向筱楌那个下贱的女人,不过在他的生命里出现半年而已,这一次,他们重逢也不过两天而已,他怎么可以、怎么能说甘之如饴! “白玫,你太激动了。”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孙白玫来说可能是一种伤害,秦炜晟终还是稍稍软下态度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马上这马上就要出去了。” 好歹昨晚,是她发现已经晕厥在她家楼下的他,再加上她的病情,秦炜晟还是不想太过刺激她。 “秦炜晟!”孙白玫扑过去,再次紧抓着他衣袖,像个不懂事儿的孩子一样耍赖,“我就是不让你走!不让你走!你要走也行,必须带上我!” …… 人家是去追老婆的,带上你算怎么回事儿啊? 还要脸不要?还要脸不要!! 周炜烨左手摸右手,他又想起那根至今还没去找的棍子来了。 唉…… 他今天的人生,就是欠一根可以敲晕脑残疯子的棍子。 秦炜晟用了些力气,才把孙白玫的手再一次从他的衣袖上掰下来,“白玫!别胡闹!” “我怎么就胡闹了?我的男朋友要去别的女人,你让我怎么冷静!” …… 周炜烨觉得,孙疯子估计还有一个病瞒着他哥,那就是癔想症! 他哥一直都是他嫂子的,什么成了这个疯子的男朋友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朋友了?”秦炜晟又气又恼,可是,介于孙白玫的病情,他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恼怒。 “你这些年,对我一直这么照顾,就像男朋友在照顾女朋友一样,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是什么?”孙白玫脖子一梗,无赖道,“反正我就认定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51 万一是个重孙女儿呢 握草! 真是没见过这么这么嫑脸的女人啊! 周炜烨真心觉得,今天自己的三观啊,全被孙白玫这个疯子给刷没了。 他就不明白了,在商界里那么精明能干的一个女强人,在感情面前,她怎么可能不可理喻到这种地步? 现在,他表示,深深地同情他哥了,遇上这种疯子,他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秦炜晟也没想到,当年因为他和向筱楌闪婚,导致孙白玫患上中度的抑郁症以及过度妄想的心理病,所以这些年来,他都是尽可能地对孙白玫好,希望自己对她每一分的好,都能对她的病情有所好处,没想到…… “我不管,你要么就带着我一起去,要么就不要去!”孙白玫一副吃定了秦炜晟的样子,耍起赖来越发顺溜了。 院长拿着药,正好在这时回来,听到孙白玫的话,又看看了其他几尊“佛”的表情,弄得他都有点儿不知道是该把手里的药给出去,还是不给出去? 秦炜晟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院长面前,接过药,然后,又来到秦老爷子面前,“爷爷,我不在港城这些时日,您好好养病,好好听医生的话,不该吃的东西,一口都不要多吃,我会打电话回来问护工的,您可别想着偷偷背我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老爷子又被这个不孝孙子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你滚你滚,别在我眼前碍我的眼,还有,不把我的孙媳妇找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 气死他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想吃点儿啥,还要被这个不孝的孙子管着! 真是岂有此理! 有了前天,向筱楌在这时候和他一起同仇敌忾的经历,秦老爷子现在就更加想念向筱楌了,想想,敢和他这个不孝的孙子唱对台戏的,大概也就只有筱楌了。 想到这里,他又再次重复,“你必须把筱楌给我带回来,否则,你就不要回来了,听到没有?” …… “爷爷,我才是你的孙子吧?”秦炜晟难得开玩笑似的看着他。 但秦老爷子一点儿都不买帐,老眼一瞪,眉毛一挑,“哼,把筱楌找回来了,你才是我的孙子,如果找不回来,我就没有你这样的孙子了。” …… 敢情,在爷爷这里,他还得仰仗着向筱楌才能获得认可呢。 秦炜晟顺了老爷子的意,承诺一定会把他的孙儿媳妇带回来的,接着,头顺势一扭,看向周炜烨,嘴巴刚一动,后者就知道他要说啥,赶紧抢先说道,“哥,你就放心去把嫂子接回来吧,公司和爷爷这边有我呢,你放心!咳咳咳……”他突然暧昧地清咳了几声。 秦炜晟知道他肯定还有话要说,挑挑眉毛,给他抛过去一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眼神。 “嘿嘿,找到嫂子后,你们也可以出去浪漫几天,最好快马加鞭,争取在浪漫的时候,把我侄儿给种出来。”周炜烨嘻皮笑脸的说完,生怕秦炜晟会揍他,话一落下,他赶紧闪身躲到秦老爷子身后去,以寻庇护。 秦炜晟被周炜烨的话给说得一愣,这个主意……好像还不赖。 当然,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脸上,秦老爷子一看一副不开窍的样子,马上也凑过来掺上一嘴,“这个好,这个好,赶紧地把我的重孙子给我种出来。” 种出来…… 敢情他们把生孩子当成种树呢…… 秦炜晟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用他那因为辣椒过敏后变得嘶哑而又很难听的声音怼了一句,“你那么确定会重孙子?万一是重孙女儿呢?” “重孙女儿?那更好!老头子我喜欢重孙女儿。”秦老爷子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又只给他生了一个孙子,炜烨是后来才来到秦家的,不管怎么说,老秦家很久没有女娃了,所以,他对重孙女儿还是无比期待的。 被直接无视掉的孙白玫本来就已经是一肚子火气了,刚开始听到周炜烨提起生孩子这个话题,她心里就更加恼火了,但看到秦炜晟没有没接他的话题,而是选择直接无视(她自己这么认为的。)掉,她这好歹才满意了一点点。 一个男人有没有把一个女人放进心里,有的时候,从一个男人是否愿意让她为成为孩子他妈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像秦炜晟这样的男人,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从他的妻子以外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而他没有回应周炜烨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让向筱楌给他生孩子? 这孙白玫小小窃喜了一下,结果,这点儿窃喜还未从心里升至眼底呢,就又被秦炜晟接下来的话给击了个粉碎。 他竟然…… 不!她绝对不可能允许向筱楌那个下贱的女人怀上秦炜晟的孩子的! 管是男孩儿女孩儿,她都不允许有任何野孩子将来来跟自己的孩子抢秦家的财产,所以,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生下秦炜晟的孩子的! 所以,这一次,她更加不能让秦炜晟找向筱楌了,除非带着她一起去! “炜晟,”孙白玫又黏了上来,一脸的凄哀之色,仿佛有种哀莫大于心事的感觉,“你真的要抛下我不管了吗?炜晟,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要不管我,好不好?”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听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所以你带着我一起去,好不好?” …… 这个女人真是贼心不死哪! 周炜烨可真是佩服死这个女人了。 秦炜晟推开她,俩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奈地叹了口气,“白玫,别的事情,我可以由着你胡闹,但这件事,不能,所以要么回家休息去,要么就回公司上班去,别再胡闹下去,听到没?” 不胡闹? 怎么可能! 孙白玫见秦炜晟油盐不进,暗自咬咬牙,她也只好使出大招了,“炜晟,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我真的好害……炜……炜晟……” 话还没说完呢,她便华丽丽地晕过去了。 52 不需要妹妹 靠! 要不要晕得这么及时? 这种,都不需要火眼金睛,只要用普通的眼睛一看,就可以看出来,这就是华丽丽的假晕! 十个人里,绝对有十个人和周炜烨有一样的想法,但是,别误会,这不是假晕,真不是假晕! 孙白玫的心脏先天便与众不同,只要她故意憋气超过一定的时间,就会出现晕厥的现象。 所以,她真不是假晕,而是真晕,而且这种晕厥现象对她的身体来讲,还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的,所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不过,这里是医院,她相信自己的生命安全肯定是没问题,而且她也相信,就凭秦炜晟这些年对她的关心关爱,他绝对不会抛下陷入晕迷中的自己,而去找向筱楌那个贱货的。 然…… 自信是好事,但太过自信成自负,就是那么美妙的事儿了。 “白玫!白玫!”秦炜晟紧张地抱着她轻轻摇晃着,“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瘫在他怀里已经不醒人事的孙白玫一动不动,完全不给他任何反应。 “哥,别告诉我,你又因为她,而弃嫂子于不顾啊。”周炜烨的内心焦急的,他太担心他家单纯的大哥又被孙白玫给骗,“她就是假晕的,这里是医院,她还能死过去不成?而嫂子那边,你要是再不去找的话,她可是分分钟都能爬墙跟别人走了的。” 嫂子啊,原谅我这么说哈,我也不是故意想黑你的,只是,我担心我哥……要是不刺激一下,我怕他又被白骨精给耽搁了,所以,你要是哪天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一定会原谅我滴,对不对? 说完,周炜烨又在心里默默地跟向筱楌解释。 “她这不是假晕,”秦炜晟抱起孙白玫,对周炜烨说道。 “就算她是真晕,那也不用你管啊。你把她交给我,我来处理,你赶紧去找嫂子吧。”周炜烨就像孙悟空防着白骨精靠近他师傅似的,防着孙白玫,生怕秦炜晟一个心软,又被她给“勾走”了。 秦炜晟则好像在看一个还没定性的小屁孩儿一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抱起孙白玫,从他身边越过,来到院长面前,“我把她交给你了,她的心脏与众不同,一憋气就会晕过去,马上组织抢救,我要她尽快醒过来。” 院长接过孙白玫,马上按铃让人推车过来,把她送到急救室进行抢救。 秦炜晟只是远远的目送推着她的平板车远去,尔后转身,对在这场“意外”中并未置一词半语的秦老爷子说道,“爷爷,我走了。” 秦老爷子朝他摆押手,“去吧去吧,记得我交待你的任务。” 任务? “年纪轻轻的,记性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差?我的重孙女儿!”秦老爷子被他一头雾水的样子,给气得差点儿就要跳起来揍他了。 秦炜晟没想到爷爷说风就是雨的,还真以为他这次去找小家伙,就能他种出个重孙子或是重孙女儿来? 他本想多句嘴,提醒爷爷不要抱太希望,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爷爷只怕会骂他没用,想想,还是没说了。 而且,说不定,这一次……那样的机会也不一定会有呢,想起前晚在沙发上,和小家伙的那一次意外亲密接触,秦炜晟不禁在心里暗暗想着。 正在旅途中的向筱楌,此时正和徐瑞卓在沿途一个古老的小镇上,惬意地享受着午后的徐徐凉风。 脆骨鱼,是这个小镇的特色美食。 昨天他们就已经把这个古色古香的小镇逛了个遍,也把当地美食尝得差不多了,徐瑞卓发现向筱楌对当地脆骨鱼特别喜欢,所以决定在这里多呆一天,陪她一起出来钓鱼,晚上回民宿亲自给她做。 “瑞卓,谢谢你。”一阵微风吹地,向筱楌忽然转过头来,冲徐瑞卓温声而真挚地说道。 虽然,徐瑞卓并没有说什么,但她是个女人,哪里会感觉不到,这一场所谓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都是为了她。 想让她散散心,舒解心里的郁抑之气,所以才了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只不过,徐瑞卓这个人向来如此,生怕她拒绝,生怕她有心理负担,所以才没有明说而已。 徐瑞卓也朝她侧过脸来,清贵而帅气得不像话的脸上轻轻牵起一抹淡然而宠溺的笑容,“能知道我的用意,还不算傻,现在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一点儿了?” “就是因为好很多了,所以才要谢谢你啊。”向筱楌笑魇如花,爽朗清脆地回答。 五年后的她,调整情绪的能力已经远远比五年前提高了许多,一般只要稍微多给她一点儿时间,她就能把所有的消极情绪都消化掉,重新恢复到那个乐观开朗的向筱楌。 “嗯,真的想谢谢我,就将一切都放下,好好享受这次的旅行,等旅行结束后,用一个客观而冷静的心态去面对生活。” 向筱楌到现在都还没主动把有关她和秦炜晟的事情告诉他,也没有告诉他,那天晚上为什么哭,所以徐瑞卓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些事儿。 “唉……你怎么会这么好呢?好得我都想认你当哥哥呢。” 对于徐瑞卓,向筱楌是心存感激的,第一年在国外,要不是因为偶遇了徐瑞卓,她或许就活不到今天了。 从那以后,徐瑞卓不仅是她的医生,更是她生命里的良师益友,总在她无助迷茫的时候,无声地给她帮助,引导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可能是因为他陪她走过生命里最艰难的那段岁月,也可能是因为他见她最难堪落迫的一面,所以向筱楌在徐瑞卓面前,从来都没有什么小女儿姿态,偶尔对他有依赖的时候,也只是下意识地把他当成兄长一般,并没有其它多余的想法。 徐瑞卓隼冷削薄的双唇微微一勾,“我可没有乱认妹妹的习惯,也从没想过要认个妹妹。” 而且,他也不需要妹妹,这一句,徐瑞卓只是在心里默默补充上…… 53 玩个游戏吧 向筱楌没想到他会拒绝,表情尴尬地滞凝了一下,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没脸没皮地冲她笑了,“怎么能说是乱认呢?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见过人生低谷中的我,也陪着我那个低谷一步一步走出来,你对我应该是知根知底的呀。” “可是我却不知道,你和秦炜晟是怎么回事儿?”按着徐瑞卓的本意,他是不会这样主动去触碰她的往事的,可刚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脑子里一热顺嘴就提了。 或许是因为秦炜晟的出现,让他有了紧迫感,而前晚好朋友无意间开玩笑说了句“你再不赶紧动手,成熟了的果实,就要被别人摘了去”的话,让他心里那点儿,因为秦炜晟的出现,而显现出来的紧迫感越发明显起来,所以才……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徐瑞卓抱歉地看着她,正想说点儿什么时,却听到她的声音轻轻的、低低地传来,“对不起,关于他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觉得终究是要成为回忆的事情,没必要说而已。” 望着她的眼神悄然变得深沉而心疼,默了一会儿,徐瑞卓忍住想将拥进怀里的冲动,轻声问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向筱楌把脖子扭正,摆出一副远眺的模样,却没有人知道她将明眸里的焦距定于何处。 安静的空气在她和徐瑞卓之间流转一会儿,才见她慢慢摇了摇头,表情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寡淡,“不用。” 有孙白玫在,或许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顺利解除这段关系了。 半天都没动静的鱼竿,就在此时猛的往水下扯拉了一下,同时也将刚沉浸在思绪中的向筱楌给拉回到现实里,“快!快!它动了!它动了它动了!我是不是钓到鱼儿了?瑞卓快点来帮我!快点儿!” 第一次钓鱼,见鱼竿会动了,她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语无伦次的、手忙脚乱的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一直催旁边的徐瑞卓。 后者倒是不慌不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帮她把鱼竿向上提起,用暗力将绳子往回一甩,另一只手精准接住绳子,“不错,是条大鱼。” “好大!这该有两三斤吧?”向筱楌虽然不是个生活白痴,但对斤两并不敏感,看到这条鱼比自己的巴掌还要大,而且挺长的,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小脸儿上竟有了丝儿小小的得意。 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钓鱼哟。 而堪称钓鱼高手的徐瑞卓到现在却是连只小虾都没有钓到呢。 徐瑞卓焉能看不出她的高兴,张嘴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好棒!今晚好好犒劳犒劳一下你!” 向筱楌刚想臭屁一下,却眼尖的发现,徐瑞卓的鱼竿也在动了,话都还来不及说,她赶紧冲过去把快要被鱼儿拖进水里的鱼竿给拉回来,扭头又朝徐瑞卓急急喊道,“快快快!钓到了钓到了,赶紧把它弄上来,要不然它就要跑了。” 徐瑞卓把她的鱼竿重新装上鱼饵,又远远地甩出去后,这才过来弄自己的鱼竿,提起来后,才发现,又是一条几斤重的大鱼,“今晚我们得吃全鱼宴了。” “没事儿,我相信你的厨艺,一定能做出一桌美味的全鱼宴。”向筱楌无比信任地对他说。 徐瑞卓的厨艺,她是再相信不过了。 那家伙,堪比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啊。 每每吃他做的饭时,她心里都会暗暗在想,以后哪个女孩子要是嫁了他,一定会幸福死的。 可她却不知道,每当徐瑞卓看着她,吃着自己做的饭,小脸儿全是满足的神色时,他的心里想的是,只要她喜欢吃,他愿意给她做一辈子可口的饭菜。 第二轮钓鱼开始没多久,徐瑞卓的手机响了,从裤袋里把手机掏出来一看,他的脸色以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闪过一缕儿异样,随后又恢复如常,跟向筱楌打了个招呼,便走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他是个医生,说起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可能会涉及到病人的隐……私,以前和她在一起时,也经常会避着她去接一些工作上的电话,向筱楌倒是没有在意。 “出来了?”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徐瑞卓微微有点儿讶异,“他的高烧退了?” “嗯,知道了,暂时不用做什么,”他安静地听了会儿那边的人说话,然后淡淡地吩咐道。 临挂电话前,他犹豫了一下,遂对电话那边的人再轻声吩咐,“挂上这个电话后,到假期结束,不要再往这个手机上打电话,有什么事儿,打另一个手机。” 待那边的人应下,他这才收了线。 重新回到鱼塘边,在原来的座位上坐下,他垂眸看着微风粼粼的水面,眸色略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嘴上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向筱楌闲扯着,“说说,今晚该怎么处理这些鱼??清蒸?红烧?香煎?” “都可以啊,还要做个鱼汤,你做的鱼汤很好喝,奶白奶白的汤,可香了。”向筱楌微微想了一下,补充。 徐瑞卓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可以有,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鱼脆丸,用来放在鱼汤里烫一下,爽脆弹牙,这个也好吃,还有……”说起吃的来,向筱楌也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一下子就将自己想吃的,而徐瑞卓特别拿手的鱼的做法,全点了个遍。 浑身透着矜贵之气的男人,清冷俊逸的脸上始终萦绕着一丝儿若有所思,脑袋却频频点着,对于向筱楌提出来的所有的做法,全部照单全收,“做了这么多,你吃得完?” “我们可以送些给民宿的大婶啊,还有,也可以送给邻居嘛。”这一次,他们没有去住酒店、旅馆,住的是民宿。 民宿的大婶人挺好的,向筱楌一向是个“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善良的姑娘,所以,她也挺对大婶好。 徐瑞卓点点头,表示同意,忽的,他朝她微微转过头来,“筱儿,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54 互换手机 “玩游戏?”这话题转得太离谱了吧?而且,最重要的是,徐瑞卓并不是周炜烨那种性格的人,认识他到现在,什么时候见过他玩游戏了? 与其说安筱楌的语气是意外,倒不是说,她心里的情绪更多的是纳闷。 徐瑞卓轻轻咧唇一笑,“对,玩游戏。” 在向筱楌正准备问他玩什么游戏时,却见他已经缓缓启唇,“以前读书的时候,见别人玩一个游戏,名字叫互换手机。” …… 光听这个名字,向筱楌就知道什么意思了,问题是,这也叫游戏么? 果然是个千年万年都不曾玩过游戏的人,连个“游戏”的名字都取得这么……好吧,直白。 在徐瑞卓准备解释游戏规则的时候,向筱楌笑着打断他,“我想我可以顾名思义想到有这个游戏有哪些规则,只是,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突然想玩这个游戏吗?” 徐瑞卓从挂上电话回来后,就一直在想着怎么把这个事情给铺垫开,他一边在和向筱楌扯着鱼的做法时,一边却在脑子里,把所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都过了一遍,所以向筱楌这个问题压根就难不倒他。 “算是弥补当年的一个遗憾吧,那时候觉得挺没趣儿的,所以没有参加,如今想想,对象如果换作是你的话,感觉应该不错,所以想试试,怎么样?愿意帮帮我,弥补当年的遗憾么?” …… 他要是说出别的理由,向筱楌倒是可以拒绝,可是,她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五年来,他帮过她那么多,哪怕时至今日,也还是不溃余力地帮着她,如果,她连这点儿忙都不帮他的话,那岂不是太…… 向筱楌目露不信,却还是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放到他手上,耸肩笑道,“我可把手机交给你,但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为了躲避什么疯狂的追求者,所以想把我拎出来当挡箭牌?” 徐瑞卓深邃的双眸一愣,这个可能性倒不在他刚刚的思考的范围之内,只那么一瞬,他不置可否地勾勾唇,留个向筱楌一个“随你怎么猜”的笑容,随后也把自己的手机交到她的手上,“如果晚上怕吵到你睡觉,可以调成静音或是直接关机。” “那怎么行?万一要是你的病人找你有急事呢?”他可是个医生,她敢拿病人的病情开玩笑么? “出来之前,我已经把我正在负责的病人全托给我们主任了,我休假期间,不会有医院的电话找我的。”徐瑞卓笃定地说道。 这是他的习惯,工作的时候,可以很拼命的工作,可一旦休假,他又极其讨厌受工作上的事情所影响,所以,每一次休假前,他都会把工作上的事儿安排得妥妥贴贴的,然后再开始休假。 同事都知道他这习惯,一般除非是真到非他不可的事情,否则,不会轻易打电话找正在休假中的他的。 向筱楌想了一下,调皮地眨眨眼睛,嘻笑,“那要是你那个疯狂追求者打电话过来,怎么办?我接还是不接。” “电话在你的手里,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徐瑞卓双耸一肩,给她一个“任君处置”的表情。 向筱楌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玩心大起,她在心里暗搓搓地计划着,如果那人疯狂追求者真的打电话过来,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往徐瑞卓身边推,谁让他把她拿出来当挡箭牌呢。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只是,此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疯狂的追求者,哪怕她等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打电话来…… 晚餐,果然是徐瑞卓亲自下厨,(借民宿大婶家的厨房。)而且,他还真把向筱楌点的那些做法,全部都给做了一遍,然后留下一小部分自己吃,大多数拿去送给民宿大婶还有她的邻居们了。 吃着这么美味的全鱼宴,大家都很高兴、感激,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直呼托了他们的福,吃了餐人生中最好吃的鱼。 忙乎完,洗漱后,向筱楌早早地便去睡觉了,而徐瑞卓则拿出向筱楌的手机,倚在床头上看着。 忽的,微信有条信息进来了。 点开,信息是一个好友昵称叫“老公”的人发来的——【一天至少两个电话,不少于五个信息,你打算在条件开始实行的开始,就欠帐?】 眼睛深深地盯着那个好友备注名称,徐瑞卓突然觉得这两个字特别碍眼,手指头一动,将备注名称给改成“滚蛋”,嗯,改过来之后,他看着便顺眼多了,这才研究起他过来的信息内容来。 条件? 向筱楌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从这个信息的内容便可以看出,那一定不是什么好条件。 她为什么宁可答应秦炜晟的条件,也不愿意向他寻求帮助? 徐瑞卓的脸色沉了沉,眸色里有愠恼之色,正是不爽的时候,又看到一条新信息进来了——【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这里欠帐是要收利息的?】 利息? 哼! 徐瑞卓再次看向第一条信息,然后点开表情包,在里面选了五张搞笑的表情,发过去…… 这五张表情分别是:图一,一个猥琐大叔手拿一个环,上面配的文字:送你个聚能环,让你装逼装了还能装……;图二,大头大叔双手环胸,表情正经,配字:一派胡言;图三,纯文字——你那么牛逼,天安门上怎么没挂你的照片?图四,搞笑大叔点烟惆怅地吸着,配字: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楼上出来装逼的时候;图五,搞笑大叔手举咸鱼,配字:一条咸鱼拍死你。 发完后,他手指头还在上面动了动,打下一行字,发出去…… 然后阴沉着脸在思考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过去? 而被李时扬强制安置在酒店的秦炜晟,吃过药后,正靠在床头上,心里想着,再给她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后,小家伙没有回信息,他就一个电话打过去。 这个念头方起,就听到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响了。 他急急捞过手机…… 题外话;呼……今天万更完毕,晚安,么么哒~~~ 55 立刻!马上! 五张表情图,就这样依次在手机屏幕里铺展开来,人物搞笑,文字倒真有几分像是小家伙会说的语气。 看到最后一条信息【如还需要,请自行下载。】时,正在高烧中秦炜晟竟不知不觉轻轻扯了扯唇瓣儿,微微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来,略微沉眸想了一下,手指头一动,退出微信对话框,来到通话列表,不假思索就在向筱楌的号码上点了一下,拔了出去。 而另一头,徐瑞卓还在打电话与不打电话之间举棋不定着,就听到手机响了,一低头,屏幕上“秦炜晟”三个字正闪亮亮的发着光。 看到这三个字,徐瑞卓莫名就舒了口气,仿佛一股飓风,自心间猛的刮过,将刚才因为微信里“老公”两个字给他带来的郁结之气,一下子都吹散了。 通讯列表里,向筱楌没有把这个号码标注为“老公”,那么说明微信里的备注名称不一定是她主动标成那样的。 再回想起下午在鱼塘边,向筱楌那句哀漠的“终究会成为回忆的事情,没必要说而已”的话,他的心情瞬间也好起来了。 对向筱楌来说,秦炜晟不过是一个终究会埋葬在回忆里的人,以后,等他能光明正大陪在向筱楌身边,只要他再努力给秦炜晟多“填上几把土”,还怕他会出来作怪不成? 想到这里,徐瑞卓一贯清冷的俊脸上,也有丝儿笑意,手指头在接听键上轻轻划过,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 电话响得太久了,久到秦炜晟都在猜测,小家伙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不肯接听?所以,当电话意外接通时,他的脑子“叮”的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握着手机,沉默…… 徐瑞卓想听听秦炜晟会说些什么,是以,他自然不可能先开口。 于是,就变成了电话两端,两个各怀鬼胎的男人,握着手机,两两无言的诡异画面。 尚不知情的秦炜晟,很快就从意外中调整回来,稍稍转了转脑子,启唇,“向筱楌,谁借给你的狗胆儿,让你居然敢逃跑!你现在在哪儿?” 他尚在发烧中,而且喉咙也还没好,种种病态因素,让他原本冷厉的话语,大大地打了个折扣,但他想表达的不满愠怒的情绪,却是丝毫不差的表达出来了。 听到秦炜晟用这么冷厉粗暴的态度和向筱楌说话,徐瑞卓宽广饱满的额头下,两道斜飞的剑眉,忽的深深拧起,不满的情绪顿时压抑在眉眼间。 秦炜晟等了一下,再等一下,还是不见向筱楌有回话,心里飞快闪过一丝儿疑惑,“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很伶牙俐齿的么?” 他的态度和语气,并没有丝毫的回缓。 电话那边,徐瑞卓还是拧着眉毛,静静地听着,看上去,好像暂时还没有开口的打算。 “说话!”秦炜晟心里突然有种害怕她出事了的慌张感,越是慌张,他就越冷厉,只想快一点儿听到她的声音,以便确定她没事儿。 可电话那边的人,却是知道他的状态,而故意吊着他一般,就是迟迟不肯开口。 “向筱楌!说话!我让你说话!”秦炜晟扯着嘶哑的嗓子,对着话筒,动怒的低吼着。 她总这样不说话,让他的心越来越慌,甚至有些害怕。 徐瑞卓知道,自己再这样沉默下去,也不可能听到什么信息了,原本想直接挂掉的,可转念,他又觉得这样子似乎太便宜这个男人了,于是清清嗓子,低沉带磁的声音,不知道比此时因辣椒过敏而伤到喉咙的秦炜晟的声音好听多少倍,就从向筱楌的手机这边传了过去,“秦总想让我说什么?” 嗯? 嗯! 秦炜晟的脑子空白了一下,马上想到,小家伙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要不然手机怎么会落到别人手里? “你是……” “谁”字还没出口,秦炜晟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熟,闭上眼睛,又把刚才那句在脑中过了一遍,随后只见他猛的睁开眼,脸色苍白而阴沉地冲着话筒阴恻恻地问道,“徐瑞卓?” 这三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发现向筱楌不见了,他第一时间动用关系,让人查了去航空公司查了信息,结果,除了李时扬给她订的那张机票之外,再无她的任何信息。 与此同时,周炜烨也从火车站发来信息,说火车站也没有她的购票记录。 而向筱楌所在的公司,却说她休假十天,旅游去了。 秦炜晟笃定,就凭她为了这份合同,能忍气吞声地够接受他那三个不公平的条件,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向筱楌一定不会远行,所谓的旅游,一定是从港城往海市沿途的走走停停罢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徐瑞卓居然跟她在一起! 而且,这么晚了,徐瑞卓怎么还会帮她接听电话? 想到这些,秦炜晟一片乌呀乌呀的,都快把那些病态的苍白之色给掩盖了。 徐瑞卓在心里小小讶异一下,他和秦炜晟之间,除去那晚短短十几分钟的碰面之外,便再无交集,他实在没想到,秦炜晟居然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准确无误地想出他的名字来。 “秦总好记性!”他低低轻笑,态度上,刻意带有一丝儿官方的敷衍。 秦炜晟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活火山,此刻,他哪有什么心情跟徐瑞卓闲扯,“筱楌呢?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楌儿睡着了,我看着她的手机响了,怕吵到她,就帮着接了。”徐瑞卓的态度和语气没一丝儿的暧昧,可他却偏偏把话给说得暧昧不清,让人浮想连篇。 半夜三更的,你说这些话,不是让人猜想你俩是不是睡一个房间么? 秦炜晟握着手机的大爪子青筋凸起,脑门突突地直跳,“徐瑞卓!立刻!马上!从我的女人的房间滚出去!” 果然,他想歪了。 见秦炜晟如自己预期那般想歪了,电话另一端的徐瑞卓勾唇微微一笑…… 题外话:让宝宝缓口气哈,这两天单更~~~这个月应该还有一到两天会万更~~~到时另外通知~~~ 56 相信自己 唇角的笑意还未消散,徐瑞卓便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将向筱楌的号码呼叫转移到自己的另一部手机上。 待到一切都做完,他推门出去,走入漆黑的夜色里,把向筱楌的手机丢向某个角落,“拿着这部手机,往相反的方向去,一路不要停。” “是,少爷。”黑暗中,有人应了声,转身立刻就动身了。 上一次,秦炜晟之所以那么快找到他的别墅,用的就是手机定位,今天…… 徐瑞卓尖锐的唇角往上轻轻扬高,牵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把他想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儿给气哭成那样,还想这么轻易地找到她? 呵呵,有他在,就不可能! 再说了,回国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和向筱楌单独相处过,所以,他也绝不许任何来破坏他和她的旅行。 电话刚一响,就被秦炜晟秒接了,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的皱毛倏的就深深蹙起,“一直在移动?” “是的,往南省的方向,一路北上。” 南省? 北上? 这些都是和海市背道而驰的城市和方向。 秦炜晟双眉依旧紧锁,身体上的不舒服,多多少少影响了他的思考能力,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抬起,在脑仁儿上摁了摁,闭上眼睛,默了会儿,睁开眼睛的同时启唇对手机另一端的人吩咐道,“把这号码正在移动的具体地址发给炜烨。” 话落,便也收了线,调出周炜烨的号码拨出去…… “哥,你找到嫂子了?”自从毕业步入社会后,周炜烨从来没有一次看到他哥的电话会这么兴奋,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因为兴奋,声音也格外响亮,把正在半睡半醒中的秦老爷子也给吵醒了,“你哥找到筱楌了?” “周炜烨,你还能更蠢一点儿么?这么晚了,还这么大声说话,爷爷需要休息!” …… 周炜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心里暗暗自责,但本着和他哥抬扛的原则,嘴上却还是不肯示弱,“我又不像你,老年人觉少,也需要休息,你怎么就把我吵醒了?” “周!炜!烨!”一声嘶哑却威力十足的声音从手机彼端传来。 周炜烨立马认怂,“哥,您老人家这么晚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您说您说,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头,又小声对从病房里走出来的秦老爷子说道,“爷爷,您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我明天早上再告诉您。” “老头儿子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接你的电话。”秦老爷子不肯听话,径自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 周炜烨无奈,而电话那边的秦炜晟同样也听到了秦老爷子的话,只好暂时放下想收拾周炜烨的冲动,赶紧把事情安排了,好让爷爷早点回去休息。 “等一下,霍少风会发一个地址给你,派靠谱的两个人过去,让他们一路跟紧了,最好用最快的速度把人给我拦下,这件事情,你二十四小时给盯紧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联系。” 周炜烨本就是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的,整个人还有点儿处在睡意惺忪的状态中,听到秦炜晟的话,他差点儿随口就来一句,哥,你到底是去找嫂子的,还是去拍警匪片的? 这整得……就像电视影里警察抓歹徒似的。 “听到没有?”一个难听无比却又威严无比的声音让周炜烨准备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听到了。” “扶爷爷回去休息,照顾爷爷的时候上点儿心!”秦炜晟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收了线。 透过酒店的玻璃窗,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秦炜晟拧眉想了一下,重新把从港城到海市的路线翻出来,再三研究了几遍,然后把电话打到刚才被他赶到隔壁去的李时扬那里,“备车,出去。” “现在?”因为担心老板的身体,李时扬一直不敢睡下,一接到电话,他马上就过来敲门了。 秦炜晟边往身上套衬衫,边瞥他一眼,“现在。” “不行!”李时扬平时绝对是个非常称职且少话的助理,但今天,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提出反对意见,态度相当坚决,“秦总,您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出去。” 从医院出来没多久,高烧复发,他又不肯重新去医院,只能用退烧药压着,但是,吃了退烧药,得卧床休息,效果才能好一点儿,这出去…… 李时扬实在担心,老板这样烧下去,还能熬到找到夫人的时候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出来的时候,秦董事长和周副总都特意再三交待过他,一定要照顾好秦总,如果他的身体实在吃不消,就要适当地劝阻他,不能由着他胡来。 他深深觉得,自己这时候就应该劝阻老板来着。 发烧,让秦炜晟的脸有些异样的潮……红,但愠怒又让他整个人显得无比阴沉森冷,所以他看上去,有点儿冰火两重天的矛盾感。 “我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嘶哑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更多的是气场强大者那种不怒而威的震慑力。 李时扬的气势顿时就被压下去了,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但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秦总,您现在又烧到39度了,真的不能出去,万一一会儿再往上 烧,这样很危险的。” 高烧,不管对大人还是小孩来说,都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李时扬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死不了,”秦炜晟冷冷地冲他扔过来几个字,“把东西收拾了。” “秦总……” 被秦炜晟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来,李时扬便不再说话了,默默地收拾东西去了。 车子重新启动,往海市的方向疾驰。 虽然,定位向筱楌的手机显示,她是一路北上,但秦炜晟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或者说,选择相信自己对向筱楌的那点儿了解,他相信她绝对不可能北上,一定还是去往海市的路上。 事实上,他的判断很正确,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车子出发没多久,徐瑞卓就收到信息了…… 57 愿意宠着 “我们要这么早就走吗?”零晨四点多,向筱楌还没睡醒呢,就被徐瑞卓从床上给挖起来了,她半眯着眼睛,东倒西歪,还想继续睡。 徐瑞卓宠溺而心疼地把她扶到车上,把座椅向后放倒,让她能躺着继续睡会儿,同时拿过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你再继续睡会儿,等一下给你一个大惊喜。” 向筱楌是真困了,这两天外面跑来跑去的,身体是累了点儿,但睡眠极好,她像只熟睡中的小猫咪一般嘤……咛一声,脑袋一歪,自个儿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过去了。 望着深色外套下,这张巴掌点儿大的素净的小脸儿,徐瑞卓突然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亲密动作,对尚且是有夫之妇的她来说,影响不好,但他就是忍不住这股冲动,特别是在昨晚听到秦炜晟用那样冷厉而粗暴的态度和语气对她说话后,他就更加迫切地想将她好好护在自己的手心里,像呵护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一样,温柔相待,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儿委屈。 轻轻一碰,马上就离开了,像个小偷似的,生怕被人发现了,逃一般的往屋里窜去。 回到屋子里,拿起自己和向筱楌的行李时,他忽的就笑了,又不是初长成的毛头小子,刚才怎么紧张成那样? 果然,越在乎,越珍惜,就越害怕亵……渎了她。 徐瑞卓一种都把车子开得极稳极稳,甚至有些小心冀冀的,生怕一个稍微大点儿的颠簸,把身旁睡得正香甜的“小猫咪”给颠醒了。 有她在身边,哪怕她只是这样静静地躺在他身旁的位置上,不需要说话,徐瑞卓都觉得时光如此美好,忙里偷闲的侧过脖子,望了眼睡得呼呼呼的“小猫咪”,他的唇角控制不住一扬再扬…… 当眼睛重新看向前面的路时,眼神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倒是没想到,秦炜晟居然没有上当,而且还冒着高烧连夜往他们这边来了。 想追上他们? 想破坏他和向筱楌如此美好的假期? 哼! 徐瑞卓隼冷的双唇微扯,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那就得他秦炜晟有没有那本事了! 向筱楌在徐瑞卓的轻唤下慢慢睁开眼睛,“啊!好漂亮!”眼帘刚一打开,她就被眼前的景色给惊艳到了,忍不住惊呼起来,一时都忘了自己好像窝在别人的怀抱里呢。 等到徐瑞卓环在她身上的胳膊松开了,她这才惊觉自己是被他抱着下车的。 惊慌的从他怀里跳下来,“你……你……” “想让你多睡一分钟,所以就把你从车抱下来了,”徐瑞卓一脸坦荡地看着她,蓦地,眉眼间又飘起一丝儿促侠,“怎么?现在才觉得我是男人,有危险性?刚刚是谁在车上睡得呼呼呼的,跟只小猫咪一样?” 呃…… 被他这么一说,向筱楌也觉得自己此时再这样慌张而戒备地防着他,好像有点儿矫情了,不好意思地冲吐吐舌头,“以后不用这样的,把叫醒就行啦,我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千金大小姐。” 唉…… 大概自己是被秦炜晟恐吓出奴性来了吧。 这些年,虽然身在国外,但是向筱楌却总是把秦炜晟对她的那些警告记得一清二楚,时时刻刻将它做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也总是因为那些警告,而时刻保持和异性之间的距离。 就像刚才,发现自己被徐瑞卓抱在怀里,她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起秦炜晟的那些警告,然后便惊慌般跳下,逃开…… 唉…… 秦炜晟就是她此生的魔咒…… “我愿意把你当成娇弱的小公举宠着就行了。”徐瑞卓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话,是他们相识五年多来,说得最暧昧的话了。 向筱楌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似的,愣住了。 徐瑞卓也不知道怎的,忽然有点儿怕她反应过来后会说拒绝的话,于是率先朝她朝手,“起个大早是带你来看日出的,不是让你来发愣的,再愣下去,太阳都要升上半空了。” 他们的运气不错,碰上了一个很美、很壮观的海上日出。 放眼望去,远处,海天相连的地方,没有锋芒的光,十分柔和地从云朵后透出来,这时候的海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像一头沉睡着的巨兽一样; 然后,就看到一个宛如咸鸭蛋一般大小的小亮点出现了,一半浮在地平线上,一半泡在海水里,渐渐的,渐渐的,光点越升越高,越来越大,仿佛一下子就从咸鸭蛋变成一个火红火红的球儿,半挂在高空中,刺眼的光芒一泻而下,倾洒在海面上,闪闪烁烁的,犹如一地金子在发光似的,十分壮观,十分好看。 向筱楌借着眼前的美景,掩盖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尴尬,她想,徐瑞卓刚才那句话,应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应该是的吧? 可是,她对他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这几年来,他帮了她那么多,拒绝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面对别的男人,她或许可以做到决绝无情,但面对他,她感觉自己真的做不到这样,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不过,看到徐瑞卓主动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她想,他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现在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所以才急于把话题转开,免得彼此尴尬的吧? 既是如此,她自然也不会再去翻起这个话题,笑着和他谈论今天眼前的美景…… 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徐瑞卓的眼神复杂而晦暗地沉了沉…… 是时候未到,还是她的心还在秦炜晟的身上? 他很想问清楚,却又怕听到那个答案…… 算了,先好好享受这次只有他和她的旅行吧。 就在他们欣赏完日出的美景后,开车准备去下一个目的地时,另一边,秦炜晟的车子,刚刚好转入他们昨晚所在的那个小镇。 小小的古镇,不大,而且旅馆也不多,就只有两家,秦炜晟让李时扬把车子先开到西边的那一家…… 58 带路 直到把两家旅馆都查找完,秦炜晟正在发烧的身体,简直就快变成正在移走的冰雕了,李时扬则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家老板会随时倒下。 没住旅馆! 他们居然没有住旅馆! 没住旅馆,他们会住在什么地方? 想到民宿,秦炜晟的脸瞬间又黑了几分,民宿不比旅馆,有那么多个空房间,普通人家顶多也就只有那么一间空房,再想到昨晚徐瑞卓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秦炜晟垂放在侧的双手不觉慢慢攥起,手背上青筋凸凸,整个人瞬间秒变成一座活火山,好像下一秒随时会爆发一般。 李时扬在秦氏呆的时间也不算短的了,但这一次,却是他见过的,老板最生气的一次。 他暗暗搓搓手,压下心里的惧怕,壮着胆子往前大步走上去,与他家老板并肩而行,“秦总,说不定向……夫人没有在这里停留呢。” 原本,他想说“向小姐”来着,可姓氏刚出口,他还是聪明的把这个称谓给改了,省得因为这些细小问题而成为无辜的池鱼。 身体上的不适,让秦炜晟有些眩晕,他一个没站稳,一手撑在车子上,一手按按脑仁儿…… “秦总!”李时扬给吓坏了,赶紧上前想挽住他。 被秦炜晟推开了,“还不到要死的地步,你慌什么?” 您倒是不慌了…… 但问题是,您万一有一丁点儿的问题,秦董事长和周副总那里,我可没法交差啊。 李时扬在心里哀呼,却又不敢表现出半点儿无奈来了,“秦总,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小镇有家小诊所,要不我们先去那里打个退烧针?” 虽然,他没有探过老板的额头,但多少已经感觉出来了,如果不是高烧加重了,就凭老板隔三差五经常锻炼的身体素质,他不可能会眩晕的。 “你让我去那种地方打针?”秦炜晟冷眼朝他斜过来,脑子里却在想着,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会真的没有在这个小镇呆过? 这个古镇,看着虽小,但古香古色的,算是附近的一个小景点,有些驴友还会专门从外地跑到这里来尝尝当地的特色水产——脆骨鱼。 小镇作为从港城回海市的第一个景点,而且这里还有一些具有当地特色的美食,秦炜晟想来想去都觉得徐瑞卓不可能放过这个小镇,就算他放过,向筱楌也不可能放过,因为她就喜欢这些。 依稀记得那半年,相处到后面,他们都快成了正常的夫妻了,有一次居然还在计划着,去哪儿度蜜月。 当时,就听到她叽叽喳喳的一直在说要去哪里哪里,吃当地什么什么东西…… 这个小镇有景,有吃的,向筱楌是绝对不可能错过的,那么他们到底住在哪儿?亦或是他们曾在哪里住过? 李时扬焦急得额头上直冒汗,“现在不是情况特殊么?” 这要是在港城,他哪里敢把自家老板往那种巴掌点儿大的小诊所送? 可是,这方圆几百里的,也就这么一个小诊所,不去的话,他怕老板的身体撑不住啊。 老板的身体要是出点儿什么差池,回去后,秦董事长和周副总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啊。 两权相害取其轻,他这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么? 秦炜晟没再理他,深蹙着眉,一边抵抗着身体的不适,一边在想着,要从哪里下手去查向筱楌他们的下落。 “哎呦!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旅馆没房间了?”昨天刚留宿过向筱楌他们的房东大婶看到秦炜晟和李时扬站在旅馆门口,一脸愁容的,很自然地就以为他们是订不房间,于是便主动上来搭讪,毕竟这俩男人看起来也像挺有钱人的,如果就像前面那对小情侣那样,住两晚给五百块,这对她来说,可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想到那红通通的钞票,房东大婶就更加热情起来了,“你们要是订不到房间的话,可以到我家来住,我家的房间,保证比旅馆的还要干净,真的!大婶不骗你们!我家刚好有两个空房间,昨儿一对小情侣才刚刚住过呢,收拾得可干净了,不信你们……” “信,你家在哪里?前面带路。”正闭着眼睛在想问题的秦炜晟听到大婶说到“情侣”两个字时,猛地就朝她侧过头去,冰冷坚硬的视线忽的就砸到她的身上。 房东大婶被他这眼神都给吓得为颤了颤,“那个……那个……”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是没想到他竟这么吓人,房东大婶心里有了想退缩的想法。 不得不说,李时扬真是华国好助理,马上就看出了自家老板的心思。 这种时候,他不出马谁出马? “大婶,不好意思,我们秦总只是发高烧了,身体不舒服,你家那房间现在可还空着?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问这话时,李时扬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人家话里明明都说了,夫人和徐瑞卓已经离开了,秦总还非要去看房间干什么? 要放在平时,他或许还敢问上一二,但是在今天,呵呵哒,还是算了吧。 见李时扬还比较好说话,而且那个被称为秦总的男人看起来也像是一副生病的样子,心善的她顿时有些心软,又加上那几张红通通的钞票的吸引,她纠结了一下,终还是答应了,“那你们随我来吧,要是住下来的话,我给你们煮点药,是我们这里的土方子,治发烧,很管用的,我们这里十里八乡的,一有人发烧,都用这个方子。” 房东大婶人其实挺善良的,不怎么敢看秦炜晟,但和李时扬说话时,还是像挺和善热情的。 “呵呵,那就先谢谢大婶了。”李时扬吃不准自家老板的态度,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在大婶家住一晚,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喝人家大婶煮的药,但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了。 除去刚开始那句话,接下来,秦炜晟全程便再没有开过口,直到他们去了房东大婶家的房子…… 59 很般配 “哟,林婶,你这两天运气不错呀,那对有钱的情侣今天早上才刚走,就又收到客人了啊。” 邻居看到房东大婶又带着两个看衣着打扮,像是有钱人模样的男人回来,羡慕地打着招呼。 房东大婶乐呵呵的,“正巧前边儿的旅馆房间满了,就遇上了。” “哦,对了,昨晚那个清水鱼肉丸的做法,你问那位先生了没有啊?” “问了问了,那个帅小子人挺不错的,还把做法用料什么的,详详细细的给写下来了,一会儿我拿给你看看。” “是啊,那对小情侣人都挺好的,看着她也挺般配的,真是不错的一对呢。” 邻居又笑……咪……咪的说了句,这才折身进了自己家的院子。 李时扬敏锐地发现,就在那个邻居开口说出“情侣”二字时,他家老板浑身的气场就不对劲儿了。 越到后面,感觉老板身上的气温就越低,等到邻居笑呵呵地说着“真是不错的一对呢”时,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李时扬真是恨死那个邻居了,好端端地你打什么招呼啊,好吧,左邻右舍的,你打招呼就打招呼吧,干嘛非把夫人和姓徐的那小子给扯出来干什么呢?再退一步讲,你扯了就扯了吧,怎么就那么没有眼力劲儿?没发现他家老板的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么? 这下好了,他该怎么安慰他家老板这受伤的心? 感觉无论什么言语,在老婆和别的男人一起出去玩,被误会成情侣,而且还被广泛祝福这种伤害面前,都是空乏苍白的吧? 李时扬自觉自己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所以他还是默默地选择了当空气,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男鹅…… 就在他努力充当空气,努力让老板尽快从压抑的盛怒中走出来时,他却忘了,现场还有个不确定因素存在着…… “呵呵,小地方,左邻右舍的,大家都这嗓门儿喊着打招呼,让你们见笑了。”等进了自家的院子,房东大婶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城里来的大帅哥呢,她忽的才觉得自己刚刚的嗓门是不是大了点儿?扭头不好意思地他们笑着说道。 老板自然不可能出来应付这种场面,李时扬礼貌地微微一笑,“没事儿。” “主要也是这两天在我家住的那对情侣,人特好,特别是那个帅哥,不仅对她的小朋友很好,对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也挺好的,昨晚还给我们做了全鱼宴,他的厨艺啊……”说到这里,房东大婶眼露惊艳和崇拜,“昨晚吃过他做的全鱼宴的,没一个人不被他的厨艺给折服的,这不,邻居家九十多岁的婆婆一下子就喜欢上他做的清水鱼肉丸,特意让我帮她问问那个清水鱼肉丸的做法。” 像徐瑞卓那样的人,居然还会做饭? 秦炜晟虽然满脸冰霜,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收集着有关徐瑞卓的信息。 李时扬见房东大婶一个劲儿地夸徐瑞卓,他想给她递个眼神,让她适可而止,结果,房东大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嘴巴一张,又一个劲儿地夸起徐瑞卓来,“那个帅哥啊,厨艺那么好,对他的小女朋友也很好,要我说啊,那个女孩子也是顶顶有福气,才找了这么一个又帅又好而且饭也做得很好的男人,他俩啊,看起来可般配可幸福了,他俩长得那么好看,以后生的娃,不管男孩儿女孩儿,肯定也是个漂亮得不得的孩子。”后面这话,她仿佛有点儿自言自语地感觉,抬头,看到徐瑞卓昨晚住过的房间,就在前面,她加快脚步,过去把房间门推开,“呶,这间房间昨晚就是那个帅哥住的,你们也别嫌大婶啰嗦,看你们的年纪也和昨晚那个帅哥差不多,住在大婶这里,大婶自然希望你们也能像他那么幸福,所以,在他那里看到的怎么讨好女孩子的,大婶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保留,都说给你们听了,希望你们也幸福啊。” 房东大婶也真是个能扯的人,歪里八叽的,最后居然还能绕到这份儿上。 偷偷望了眼老板已经结冰的脸,李时扬的心啊,是无比的幽怨,有多少次,他都想抬手捂住房东大婶的嘴,不再让她发出一个字了。 房东大婶每多叨叨一句,秦炜晟的脸就黑上三分,同时,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冷上三分,“这里就是昨天那个男的住的?” 冷毅的下巴动了动,一句犹如从雪山上滚下来的话,裹着刺骨的寒气,砸向降噪的房东大婶。 对上他如冰如雪般的眼神,房东大婶再次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大约是被他连着吓了两次,心里不爽,不禁暗暗腹诽,这么冰冷的男人,哪家姑娘要是跟了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这样的男人,他就是拜昨天的那个帅哥为师,恐怕也很难找得到女人吧? 房东大婶虽是乡野村妇,但到底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话都说出来,点点头,“是的,这间就是那个帅哥住的,他的女朋友住在对面的房间,我家正好有两个空房间,平时过来住的小情侣都只要一个房间,这一次,他们却要了两间房,所以说啊,现在的思想虽然开放了,但是该给女孩子尊重的时候,还是得给的,就像昨天那个帅哥一样,这么疼他的小女朋友,尊重他的小女朋友,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男朋友?” 唉,她虽然不喜欢秦炜晟,不对,也不是不喜欢秦炜晟,而是很害怕他身上那股子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场,但是,对上一脸想哭的李时扬,房东大婶还是特别热情善良的。 “大婶……你不用跟我们说……” “到对面的房间。”李时扬原本想对大婶说,你可以不用跟我们说辣么关于昨天那对客人的事情的,只是,刚开口,就被自家老板给打断了。 大婶犹豫了一下,“那个房间……请你们先在这个房间稍等一下……” 60 睡她睡过的床 那个房间…… 她还没打扫呢。 今天早上刚把这个房间打扫完,有点儿急事儿,就出门去了,这不,弄到现在才回来,那个房间还没来得及打扫呢。 刚刚已经在客人面前夸下海口,保证自己家的房间比旅馆的房间还要干净整洁,房东大婶生怕这俩客人看了那个房间会以为自己骗了他们,那样,到嘴的鸭子岂就飞了? 秦炜晟压根儿就像没听到房东大婶的话一般,越她而过,来到对面的房门前,径自推开房门,入目是还没有整理收拾过的大床,空调被还保持着被掀开的样子,铺在床垫上的床单没有任何凌乱的感觉,整个房间,虽然微乱,却没有他所担心的那种不堪的凌乱萎靡,秦炜晟无端的,就松了口气。 不应该这样的,放着她在那么思想和作风都那么开放的国外五年,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别的男人怎么怎么样,说不清这些年自己是因为气她而没有想过,还是因为太信任她,所以才会从来都不曾担心过?但是现在,他却开始有这样的担心了和危机感了,他的女人,他绝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分毫! 秦炜晟抬脚走过去,在向筱楌睡过的,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床上坐下,想像着她昨晚在这里睡过,被子和枕头上还留有她的余香,心里遏制不住涌起一丝儿激动,身体向下一倒,便在床上躺了下来,闻着空气里,被单上,她残留下来的那点儿淡至若无的清幽暗香,秦炜晟胸腔下那颗自他的小家伙悄无声息离开后,又慌又急又气的心,终于有了片刻安宁,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且还在生病中的他,只觉得眼皮沉重,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哎……”这个房间还没收拾呢,至少也得让她把床单被褥什么的给换一下吧,这样子多不卫生啊,房东大婶见状,着急地上前,“你先到……” 李时扬这回眼疾手快,赶紧把房东大婶拦下,顺带着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不是,你让他起来,我给换个床单被套什么的,再让睡下啊。”房东大婶扭头对李时扬急急说道。 后者却一路把房东大婶推下楼,“没事儿,就让他这样休息一下吧,”他家老板发着高烧,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他都担心这样下去,会不会被烧傻了,幸好,老板终于睡下了,李时扬莫名松了口气,“大婶,你刚说的那个治发烧很管用的那个药,能不能给我煮一些来?你放心,费用方面,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可是机灵的人,说着便掏出钱包,从里面数了十张红通通的钞票出来,“这一千块钱,是我们住在这里的费用,麻烦你给我们做些清淡点儿的食物,还有,那个药,也麻烦你给煮一些过来。” 难得见老板肯休息一下,李时扬心想,他趁着这个机会,让老板好好吃点东西。 要知道,从港城的医院出来之后,老板就几乎没怎么睡过,东西更没吃下多少,不过短短两日,就已经掉了不少肉了,他都在暗暗担心,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等找到夫人的时候,老板是不是只剩下一个骨架了? 不能说秦炜晟是个有洁癖症的人,但有钱人嘛,从小生活的环境和习惯自然会讲究一些,要放在平时,别说是让秦炜晟住在这样简陋的房间里了,就让他进来一下,他都未必会进来看一眼。 可是今天,他不仅住在这样简陋的房间里,而且还这张只有一米五的小床上睡着了。 有了一千块钞票,房东大婶不再多说,动作麻利地去外面踩了些李时扬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绿色植被来,放在中药煲里,慢慢煎着。 “大婶,这东西真的能给人吃的?”一个小时后,李时扬端着房东大婶煎好的药汤,一脸担心地问。 老板不肯再去医院打吊针,他也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可是,端着这碗绿幽幽的药,他又有些担心了。 房间里睡着的,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啊,那可是秦氏的接班人啊,但凡有一丁点儿意外,他都是万死不足抵其罪的啊。 房东大婶以为李时扬是担心这药汤有毒,她二话不说,拿出另一个碗,将药煲里还剩下的那么一点儿药汤倒出来,吹了吹,然后仰头一口闷下,“这下子你相信了吧?这东西没毒的,这些药草,都具有清热解毒功效的,这个药方,是我们这里以前一个医术很了得的大夫留下的,反正在我们这里,发烧都不用去诊所打针的,只要用这个喝了,保证百分之一百能退烧。” 房东大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李时扬也没再说什么,端着药就往秦炜晟的房间走去,心里想着,大不了给老板喂下药后,他就寸步不离地在老板床前守着,只要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马上送去医院,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高烧和各种不舒服,让秦炜晟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在睡,还在昏迷中,满脑子都是五年前和向筱楌相处的点点滴滴…… 李时扬见叫不醒老板,只好扶起他,拿汤勺一勺一勺把药给他喂下去。 刚把药喂完,就看到房东大婶走进来了,“那个……真的不用我给换个干净的床单被褥?” 一来,人家给了那么多钱,她理应给他们最干净整洁的环境;二来,这床昨晚可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睡过的,这被子上还留有人家的味道呢,现在就这样被另一个大男人用了,房东大婶的心里总有一种对不起昨天那个帅哥的感觉,就好像他的小朋友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了一般,而且还是因为她而…… 唉…… 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昨天那个帅哥…… 李时扬扭头看了眼又把侧躺过去,把鼻子深埋在枕头上的老板,淡淡地对房东大婶说道,“没事儿的,不用,他不会介意的。” 他不会介意,我介意啊。 房东大婶好想这样说,可是想到人家出手阔绰,她咬咬牙,还是忍了…… 61 情敌有点多 秦炜晟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才醒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房东大婶那两碗药的关系,还是因为十几个小时沉睡的原因,一觉醒来,整个人感觉精神了许多,闻着被子上属于向筱楌的香味,他甚至有过了一丝儿恍惚,以为小家伙就在他身边呢,只是周围陌生的环境,让他突然惊觉坐起来,再次慢慢地环视着这个简陋的房间,才想让他忽然记起来,身在何处。 拿起摆在床头上的手机,给李时扬打电话。 后者守了他大半夜,直到发现他的体温好像退了许多后,才敢放心回自己的房间眯一会儿,这才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手机响了。 一秒都不敢耽搁,他马上从床上爬起来,“秦总。” “十分钟后出发。”电话那边,又是这样一句简短的命令。 李时扬刚想说,你还吃东西呢,就发现电话被挂断了。 认命地拿起衣服往身上套,等他敲开老板的房门时,发现老板又在跟周副总通话,“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把人给拦下来?” “哥,”周炜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瘫在医院的陪睡床上,以前是半夜三更的不让人睡觉,现在是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啊! “他就像只猴子一样,专门挑一些人多地方钻,哪是那么容易拦得住的?哎,不是,嫂子的手机怎么会一路北上?”问了这话后,他又感觉问错话了,又重新再问,“不是,感觉那个人应该不是嫂子吧?” 就从那个人一路逃窜躲避的手段上来看,应该是个训练有素的人,嫂子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那些? 秦炜晟拧着眉,沉思了会儿,“算了,把那边的人撤回来,不用追了。” 原本,他是打算把那边的人拦下来,看看能不能从那人的嘴里套得些徐瑞卓的行踪,现在看来,徐瑞卓能把那个人派出去,大概就已经想到了,以他的身手,普通人不可能追得上他。 以徐瑞卓的身份背景,身边的确乏有这样的能人。 秦炜晟按按脑仁儿,身体的不适,的确影响了他的判断力,“一会儿我让李时扬把我们的地址共享给你,派两个侦探能力强的人过来。” 仔细想了想,房东大婶说,徐瑞卓是今天……昨天早上天还没亮就离开的。 他们离开的时间,和他出发往这边过来的时间相差无几,秦炜晟隐隐觉得,这二者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关系。 复杂而瞬息万变的商场,让他养成了无比敏锐的反应能力,稍作思索后,他忽的就明白了。 可周炜烨却不明白呀,他在那头急呀,“哥,为什么不追下去了?那可是嫂子的手机啊,就算那个人不是嫂子,也要把嫂子的手机拿回来啊。” 嗯,也行。 反正他们也不差这两个人。 秦炜晟“嗯”了声,“随你,尽快所我要的人给派过来。” “哥,你要有侦探能力的人过去干什么?”周炜烨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丝儿跃跃欲试的精光,“要不然……” “不必了,你就给我好好呆在港城,管好公司,照顾好爷爷就行了。” 他还没开口呢,就被秦炜晟一口给拒绝了。 …… 霸道! 无比霸道! 以为他很想去呢?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去! 电话这边的周炜烨郁闷得都要摔手机了…… 像上一次一样,秦炜晟这边车子才刚启动,徐瑞卓那边就收到信息了。 吃早餐的时候,向筱楌问他,“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几天的旅行下来,她已经完全把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都放下了。 有人说,旅行是治标不治本的,但她却想说,大自然的风光,真的可以让乱糟糟的心情平静下来,心平静了,自然更有利于对事情的处理。 “秘密。”徐瑞卓冲她温柔一笑,然后把手机递到她面前,“钟北川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啊! 向筱楌的懊恼地拧了拧眉,合同拿下来后,居然忘了跟他说一声了。 只是拿起手机时,她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扭头疑惑地问他,“不是说互换手机吗?这是?” “你刚买的手机,那么漂亮,我怕弄脏了,所以就把号码呼叫转移到我这部手机上了。”尽管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太……牵强了,但徐瑞卓觉得,这是他所有想出来的借口里,最能说得出口的一个了。 向筱楌“噗嗤”一下,“你逗我玩呢?” “真的,要不然我去拿来给你看?”徐瑞卓淡定地啜着咖啡。 “算了,不用了。”向筱楌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忽然朝他稍稍倾身过来,“我总觉得,你这个互换手机的游戏,有一股很浓的阴谋的味道,你该不会是打算把给卖了吧?” 起初,她以为,他是想拿她来当挡箭牌,可是,这两天翻了他的联系人列表以及最近的通话记录,都挺正常的,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刚刚这个小插曲让她突然想到,这个游戏的终极目的,会不会是她? 可是,徐瑞卓想拿她的手机干什么用呢? 向筱楌又想不出来了…… “如果能把你卖了,那卖给我如何?”徐瑞卓放下咖啡,望着她,意有所指地笑问。 又这样…… 向筱楌都有点儿搞不懂,徐瑞卓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自从在海滩上说过,他俩认识以来的第一句最暧昧的话后,这两天,他总会像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说些让人感到小暧昧的话。 “你……”向筱楌刚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他说道说道时,手机却在此时响起,垂眸,看到正好是钟北川的电话,便暂时压下这个念头,先接起电话,“喂?” “筱筱,你在哪儿?”一听到向筱楌的声音,钟北川焦急而关切的声音马上传过来,“怎么昨晚打你手机,是徐瑞卓接的?” “没事儿,我没事儿,现在正在回海市的路上,过几天就到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一旁的徐瑞卓听着她关心的语气,眉头微微一皱,情敌好像有点多…… 62 不对劲儿 钟北川,这个让向筱楌匆匆从国外回来的青梅竹马,看来,有可能还是个比秦炜晟还要难搞掂的情敌…… 徐瑞卓已经暗暗决定,准备出手了。 和她相识这么多年,他对向筱楌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贸然采取行动,一定会吓到她的。 所以,他准备采用慢慢渗透的方式,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接受并且习惯,他现在这种时不时,就在他们的互动中添点儿小暧昧的言语或是举动,而不是再像以前那样,只是纯君子之交。 时间已经过去小半个钟了,而捧着手机的人儿,好像还有一箩筐的话还没有说一样,喝下的明明香醇的咖啡,可徐瑞卓却尝出了一股不知道是什么味儿的堵得慌的感觉。 给了她三个眼神的提示后,才听到她“依依不舍”地和手机那边的人说道,“好,等我回到海市,我就去看你。” “你和钟北川的感情,好像比和秦炜晟还要好啊?”待她挂上电话,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 就像秦炜晟和孙白玫的感情,比和她的要好一样,她和钟北川的感情,自然比和秦炜晟要好许多啊。 不过,这两种感情,也没有什么比较性,因为它们是属于两种性质的。 就爱情和友情一样,不一样的性质,自然就没有任何可比性了。 不想和他说得那么详细,所以向筱楌顺嘴便应道,“对啊,我和北川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感情能薄么?” 应过之后,她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呀,这家伙这几天是怎么了? “你以前不是从来不过问我这些的吗?现在怎么有兴趣知道了?” 不对劲儿,他这两在给她的感觉太不对劲儿了,让向筱楌有了丝儿警觉。 徐瑞卓买完单,回眸冲她勾勾唇,故作神秘的说道,“现在当然要对你这些感兴趣了。” 现在还不感兴趣,就晚了。 以前,也不是不感兴趣,只是怕问得太多,担心她会反感。 当然,现在也不是不担心她会反感,而是现在的他,更有把握自己的问法,不让她反感。 他的话,让向筱楌莫名觉得有趣儿,顺嘴便问:“为什么?” “因为从现在起,我打算全程都参与到你的生命中去。”俩人并肩走出酒店,徐瑞卓侧眸过来,一脸认真的表情。 现在的他,可真是,只要一逮住机会,就不动声色地对她渗透自己的小暧昧。 向筱楌回眸不解地看着他,“这话……什么意思?” 老奇怪了! 他两天总是说些类似这样的奇奇怪怪的话。 你说它暧昧吧,好像也暧昧。 你说它不暧昧吧,好像也可以归属到不暧昧的范畴。 弄得她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开口跟他掰扯? 如果他有暧昧的意思,那倒好说,如果没有,那自己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徐瑞卓的这个渗透战略,有点儿像游击战一样,打完就跑,并不恋战,他呢,也是说完就止,绝不拖泥带水,再多说什么,生怕被她惊觉了,会跟她摊牌。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惯是隼冷倨傲的他,居然调皮地冲她眨眨眼。 …… 上车后,向筱楌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谈谈,“瑞卓,我觉得你这两天有点儿怪怪的耶。” “比如?”驾驶座上,男人心里“咯噔”一下,讶异于她的反应如此敏锐,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朝她侧眸过来。 “比如,以前你有什么话,都是直来直往的,哪会像这两天这样,感觉你的话,总有一种一语双关的意思。”向筱楌也具体举出例子,委婉地说道。 正好前面灯绿转成红灯了,徐瑞卓直到把车子停稳了,才扭头看她,略带儿开玩笑式的自嘲,微微笑了,“大概是我最近哲学的书看多了?所以说话都带有好几层可以辩证的意思?” …… 这明显就是在敷衍嘛。 向筱楌顿时有种无力感,只好顺着他的话尾,半真半假的说:“我书读得没你多,你可不要给我甩什么手段啊,要不然我可不原谅你。” 她故意绷起脸,夸张的“恐吓”他。 “好,如果我真的把你卖了,你就一辈子都不要原谅我。”徐瑞卓嘴角噙笑,眼神隐隐有点儿复杂地笑着接话。 ******************************************** 另一边…… 周炜烨派过来的人,很快就到了。 秦炜晟虽然还没痊愈,但体温已经由高烧转为低烧,人也比较有精神了点儿,“把车子开过去,挨着他们的车子停下。” 车子停稳后,他和李时扬进了服务区的洗手间,他们刚进去没多久,就有两个身材和他们差不多,衣着跟他们一模一样的男人从洗手间出来,上了他们的车,离开。 而就在他们的车子离开没一会儿,停车场里,一辆毫不起眼的小面包车也紧跟着离开了,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秦炜晟的车。 “秦总,您真英明!咱们果然被跟踪了。”望着前面渐渐远去的那两辆车,李时扬佩服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秦炜晟犀利的鹰眸微微半眯,削薄的双唇冷冷一勾,没有说话,径自往刚才,他们停车旁边的那辆车走去。 给李时扬报出个地址后,他便倚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只是,一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眼前总是小家伙的或开怀大笑,或狡黠机灵,或气鼓鼓的模样,闪个不停…… 弄得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烦躁地蹙起双眉,心里不禁想着,等找着她,该怎么好好收拾她才是?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垂眸一看,不觉把双眉拧得更深,这个时候,老妈怎么会从国外给他打电话? 题外话;呼呼~~~今天的万更完毕!么么哒~~~ 63 秦母的电话 秦炜晟眸色深深,疑惑地划开接听键,“喂,妈。” “儿子,怎么回事儿?谁给你吃的辣椒?你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辣椒会你的命!你怎么能吃它!”电话一接通,马玉梅就跟机关枪扫射一般,噼里啪啦地扔了一堆问题过来,声音里的焦急担心,显而易见。 秦炜晟深不见底的双眸微微一沉,他妈怎么会知道他吃了辣椒的事情? “儿子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等不及秦炜晟回话,马玉梅又担心地问道,似是感觉到这边的不对劲儿,再一次还没等秦炜晟开口,就听到她的声音徒然冷厉下来,“儿子!你现在在外面?你吃了辣椒怎么还能在外面呢?儿子啊,你这是想你妈的命么?” 说着说着,马玉梅就哭了。 秦炜晟最怕他妈这一招了,头疼地按按脑仁儿,“妈,我的身体没事儿,医生批准了出院的,我这边有些急事急着处理,您不用担心,和我爸把行程玩完了再回来。” “不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马玉梅激动地叫起来,混着哭腔的声音显得愈发大,“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了,你现在要是不回医院去,就等着我回去逮你吧!” “妈,”听到马玉梅要结束行程,提前回来,秦炜晟双眉拧得更深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行吗?” 母亲向来不喜欢小家伙,她这一提前回来,他和小家伙之间的关系,只会变得越来越不顺,他本来是想趁着父母在国外旅游期间,先把小家伙的情绪安抚好,这样,等父母回来,也就没那么烦了。 “添乱!”听这声音,就知道电话那边,马玉梅都快跳脚了,“我这怎么是添乱?你还没回答,是谁给你吃的辣椒,你现在又在外面忙什么?还有,你怎么能放玫玫一个人在医院?她可是为了你,才得的抑郁症,你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医院?” 听到孙白玫的名字,秦炜晟眸色顿时一凛,“是孙白玫给你打的电话?” 他说呢,母亲身在国外,怎么可能知道他吃了辣椒的事情,原来是孙白玫…… “人家玫玫可是担心你的身体,急得都哭了,求着我,让我劝你回医院养身体,我可警告你啊,玫玫是担心你的身体,她可什么都没有说,你回头要是敢对她怎么样,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不管儿子多大,做母亲的唬起来儿子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因为母亲和孙白玫的妈妈是闺蜜的关系,母亲有多喜欢孙白玫,这一点,秦炜晟是清楚的,他很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淡淡一转,问:“您和我爸订了什么时候的机票回来?” “明天,现在订票,最快的航班也是明天,你现在最好马上给我回医院去,好好把身体养着,还能陪陪玫玫。” 因为秦炜晟的父亲秦司正个性偏弱,又不管事,所以马玉梅一直挺强势的,如果不是还有秦老爷子在,秦家大概就让她掌了权了。 “嗯,知道了,您和我爸一路小心点儿。”秦炜晟避重就轻地回应道,“那就先……” “不许给我挂电话!”他的话还没说完,马玉梅拔尖的声音通过话筒就传了过来,“你现在在哪儿?” “外面。”因为不想回答,所以这个答案显得很敷衍。 马玉梅知道自己现在人不在国内,问再多也无济于事,直接命令道,“回医院!” “不用跟我说什么身体没事儿,你的声音都变成这样了,还能没事儿?回医院!”不待秦炜晟开口,马玉梅又是气势强悍的扔过来几句话,把秦炜晟所有要说的话都给堵给回肚子里去。 电话,还是像以往那样,又是在十分糟糕的氛围里挂上的。 母亲依然如此强势,而小家伙…… 秦炜晟不觉又把眉头拧深几分,拔通了周炜烨的电话,吩咐他明天去接父母,并且对他的行程一定要保密! “什么?姑姑和姑丈明天要回来?”接到这个消息,周炜烨表示很吃惊,“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你强硬的后盾的,不过,你得抓紧点儿时间把嫂子带回来啊,你应该也知道,就姑姑那性子,真发起飙来,十个我也顶不住啊。” 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挺悲催的,在这个家,他真是属于食物链最底端的啊…… 不用他说,秦炜晟也知道,母亲一旦发起飙来,除了爷爷,基本没人能压得住,“嗯。”他淡淡地哼了声。 抓紧时间把小家伙带回去…… 挂上电话后,秦炜晟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他担心的不是带不回小家伙,而是,母亲回来了,他怕把小家伙带回去之后,会让她受委屈了。 这的确是个头疼的问题。 这边,车子一路往下一个目的飞奔,而另加一头,徐瑞卓在接到一个电话后,便匆匆改变了路线。 “这里的景色挺美的,干嘛要改变路线啊?”向筱楌不解地问。 今天的行程是爬彩云山,她觉得这里景色还是蛮不错的,一边爬,一边欣赏着,结果没想到才刚爬到一半,徐瑞卓突然要改变路线,拉着她就往山的另一边走。 秦炜晟这么快就发现他派了人跟踪他 ,这让徐瑞卓有些措手不及,如果他没有猜错,秦炜晟现在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他既然能找到这里,就有可能识破了他的路线,所以,在接完电话,稍作思考后,徐瑞卓果断做出改变路线的决定。 无论如何,他都得让这个旅行只属于他和向筱楌俩人的,哪怕多一个人,都显得多余了。 “我刚才打听过,听说彩云山的背面,景色更美,而且,背面的山脚下,有卖从山采摘的野果,酸甜可口,我们从那边过去,正好可以买一些。” 幸好他提前把彩云山了解了个透彻,同时把这条路线给计划进去。 原本,他是打算从正门上山,后门下山的,现在,不过是把下山的路线提前走了。 “真的吗?那好吧,我们走吧。”听到野山果买,向筱楌立刻不再反对了。 题外话:今天一更~~~ 64 打情骂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彩云山下来后,向筱楌总感觉他们的旅行,有点儿像在躲避着什么一样,如果不是她和徐瑞卓熟识,并且确定他并不会欠人债务,要不然,向筱楌都要怀疑,她们这是不是在躲追债的人。 “瑞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离假期,就只剩下两天了,这天,在吃午饭的时候,向筱楌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这几天,就像和秦炜晟在打心理猜测战似的,都在猜对方会往哪里走,现在,离海市越来越近,可供选择的路线也越来越少,所以这场战打起来也越来越吃力了。 明天,就是港城回海市的最后一个景点了,一路就跟打游击战似的,东一下,西一下的,到了明天,应该就要狭路相逢了吧? 这个结局,似乎是注定的。 虽有遗憾,毕竟还是不能让这次的旅行,从头到尾,都只属于他和向筱楌两人的,但是,能避过秦炜晟这么多天,徐瑞卓还是小有成就感的。 这一场较量下来,他也算是明白了,秦炜晟果然不是一好对付的情敌,看来,他想和向筱楌在一起 ,以后的路,想必没那么好走。 徐瑞卓心里有了个底儿,便不再像以前那般茫然,咧嘴冲向筱楌温柔微微一笑,“你觉得我有什么事儿瞒着你?” “我怎么知道哦,我要是知道了,还能问你?”向筱楌吃得小嘴儿鼓鼓的,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无语地瞪他。 小小的腮帮子,被食物充填得鼓鼓的,一如桃花般的眼睛,似嗔还娇地瞪着,这模样儿,真真是可爱极了。 徐瑞卓爱极了任何表情下的她,极想伸手轻捏她圆圆的腮帮子,后来是担心会让她噎着,才忍住作罢了,“都说这年头,好人难当,看来的确如此啊……” 他故作夸张地哀叹。 这一路走来,不管是路线的制定,还是酒店的预订什么的,全是他一手包办的,而且,还充当了一路的司机,的的确确是劳苦功高。 向筱楌自然明白他这一声哀叹并没有真正哀叹的意思,而是“指桑骂槐”地在暗指她的“狼心狗肺”呢,瞥他一眼,从盘子里夹指大鸡腿儿给他,“来来来,最大的鸡腿儿,犒劳一下我们的好人,现在,是不是觉得好人好当了?” 被他这么一插科打诨,话题就这么中断了,虽然后来也重新想起来了,但向筱楌却没有再次问起这个事情。 徐瑞卓,她是了解的,如果他想说,在她那样的问话下,他肯定会毫无隐瞒地告诉她。 可她都把话问得那么直白了,他还是选择不说,或许是不想说?或许是不能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尊重他,再说了,假期就只剩下两天,如果真有什么事儿的话,她也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答案来那么快…… 当天吃完午饭,在酒店稍作休息之后,他们便出发前往这趟旅行的最后一站——吴县。 一个不大的小县城,因盛产温泉而闻名远近。 旅行的最后一站,以泡个舒舒服服的温泉结束,向筱楌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泡温泉,需要用泳衣,而她的行李箱里,没有这玩意儿,于是,到了吴县县城后,徐瑞卓便把她带到商场里去了。 小县城里,并没有什么大品牌的泳衣,款式也少得可怜,除三点式和连体式,便再无其它的了。 看了几家后,向筱楌终于放弃再继续找下去的执念,眼珠子在眼前的泳衣架上转了转,最后拿起一套深蓝色的连体泳衣问徐瑞卓,“这套怎么样?” 后者扯唇轻笑,颇有些无奈,“就当一次性的,先将就将就吧。” 他也没料到,以温泉闻名远近的吴县,泳衣居然如此匮乏。 “虽然样式不怎么样,但连体式泳衣不就这样么?而且质量也不错,当一次性的东西用,太浪费了吧?”二百多的泳衣,当一次性的东西用,做为工薪阶级的向筱楌还是觉得有点儿舍不得。 徐瑞卓的身份,注定了从出生起就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要换在平时,他肯定会嫌弃地皱起他那对冷俊而矜贵的眉毛,可是,在向筱楌面前,除去故意装出来的嫌弃之外,他在她面前,却是从来都没不会有这种表情,宠溺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尖,“好,都随你,把它留下来,当是我们这次旅行的一个纪念品也好。” 嗯,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这次旅行的纪念品,只有他和她的回忆。 向筱楌被他这亲密的动作给弄得脸颊一阵臊热,不好意思地避开脸。 除去二十岁那年和秦炜晟有过短暂两个来月的亲密相处外,便再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亲密举动了,突然来这么一下,而且还是被一向当成哥哥般存在的徐瑞卓来这么一下,向筱楌羞臊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儿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徐瑞卓虽然是存心想让她慢慢了解并且接受自己的心思,但是,见她这样,也不好再继续渗透,只能开玩笑般,故意使了点儿力气又在她的小鼻尖上狠刮了一下,“怎么?是在气我在碰了你的小鼻子么?嗯,捏着感觉比刮着要舒服多了。” 听着他捉弄般的笑语,向筱楌马上便觉得没那么尴尬了,秀眉一竖,恼火地瞪他,“敢情你把我当成玩偶了啊?” 他哈哈一笑,“那么请问一下,多少钱都买到你这个玩偶?” “想得美?多少钱都买不到。”不再尴尬之后,向筱楌也跟他闹了起来,伸手在徐瑞卓的手臂上轻轻一捶,怪嗔。 这样的一幕,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怎么样都是一副打情骂俏,调风弄月的意思。 秦炜晟从商场隔壁的医院出来时,正巧将这一幕完全纳入眼里,苍白的脸色,徒然阴沉如铁,墨色的双瞳,倏的一沉,瞬间染上二月刺骨般的冷意…… 她…… 很好! 65 放开她 正和徐瑞卓在嘻笑着的向筱楌没来得觉得后背脊一阵刺寒,下意识地回头,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看什么?”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的徐瑞卓随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温声轻问。 心里却蓦地一沉,警醒起来,他几乎是不给对方任何喘气的时间,在午休之后,就立刻启程来吴县了,莫不是秦炜晟的动作也如此之快? 可一想到秦炜晟的身体状况,他微微浅蹙的眉头又悄然平复回去,再深看了眼外面,也将视线收回。 向筱楌眼睛里满是疑惑重重,但还是将头扭了回来,微笑,“没什么。” 真的好奇怪! 虽然什么都没看到,可是,那种好像被死死盯的感觉,却如蛆附骨,紧紧粘在她的后背脊上,让她难受极了。 给过钱,拿好泳衣,徐瑞卓和向筱楌说说笑笑着走出商场,只是,因为总感觉有两束刺寒如冰的视线在死盯着自己,向筱楌显得有点儿心事重重的,氛围没有刚才那般“甜蜜”而已。 出了商场的门,打算往停车场走去时,前面的路却突然被挡住了。 看着眼前比自己预计的还要早出现的秦炜晟,徐瑞卓脸色徒然丕变,惊讶不已! 好快! 他居然出现得这么快! 在他的预计里,秦炜晟最快也得明天上行才到吴县的,没想到,他竟然和他一样,今天下午就提前到了! 正侧着头,和徐瑞卓说话的向筱楌,在发现他的脸色骤变时,马上就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来…… 当脸色苍白、阴郁可怖的秦炜晟映入眼帘时,她惊得双眼登时大睁,瞠目结舌,“你……你你……”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短短几日不见,他看起来怎么消瘦了那么多,一副重病未愈的样子。 她想问出口的问题,却惊得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秦炜晟满脸寒霜,只是死死的、死死地盯着谭嫤彦,都不曾斜眼看一下她旁边的徐瑞卓,冷厉的薄唇轻轻动了动,朝她抛过来两个夹裹着刺骨寒意的字眼,“过来!” 吴县,隶属海市,而海市,地处南方,又是海宾城市,是以,初秋时节,却依旧犹如仲夏般炎热,西斜的夕阳,打在男人的侧脸上,却化不化开他那一脸的冰霜阴寒。 在看到他消瘦得如此厉害,又满脸病容的时候,向筱楌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却是心疼,她离开的时候,他不是好好的么?就这么几日不见,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可是,当“过来”两个字带着让人不寒而颤的冷意朝她砸过来时,向筱楌蓦地清醒过来,暗暗压下依旧心口上翻腾的痛意,一个冷眼横过去,“秦总总喜欢这样命令人?” 前几天,合同卡在他手上,所以在他面前,她不得不逆来顺受,低眉顺眼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也就不必再做小伏低了。 很好! 合同一到手,就敢给他摆架子了。 秦炜晟的脸又阴沉了些许,病态的苍白,就像一层薄霜覆盖在他的脸上一样,“你以为合同到手了,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不然呢? 她还要傻傻地对他言听计从?还要像个白痴一样接受他那些能天上的条件? 向筱楌没说话,小小的嘴角微微轻翘,秀气的眉毛也跟着向上挑起,完完全全一副“抬扛”的样子。 “信不信,我能让这已经签下的合同作废?”他那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自打一开始,就犹如铁钉钉在木板上那般,死死地钉在她身上,而且一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 徐瑞卓眉头深皱,下意识地把向筱楌拉到身边,自己的小半个身子挡在她前面,做出保护的样子,“秦总,如果……” “徐医生,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恐怕不好插嘴吧?” 见徐瑞卓犹如丈夫保护小妻子一般把他的小家伙拉到身后,做出保护的样子,秦炜晟浑身的气息徒然骤降几十度,鹰眸一凛,冷冷地出声打断他的话。 如冰般的眼神,在话落时,又重新钉到向筱楌身上,见她居然乖乖地呆在徐瑞卓身后,半点儿没有发现这样的姿势有什么不对,心里的火气犹如浇上汽油的星星之火,“轰”的一下,窜出丈高的大火来。 他只是让她过来,她就跟见鬼见贼似的防备着,而呆在别的男人身边,却是这般安然乖巧! 男人眼中的怒火,瞬间化为熊熊燃烧的大火,仿佛想隔空把向筱楌给烧成灰烬一般。 秦炜晟身后隔着几步远的李时扬担心而为难地看着老板的背影,一脸的纠结…… 老板昨晚高烧又加重了,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医院去了,他又不肯打针,虽然让医生开了好些药,但老板又不肯吃,这会儿,看着老板那硬撑着的身子,他都好担心,他随时会倒下。 想上去劝慰两声,可又担心自己成了无辜的池鱼…… 所以他就一直这么纠结着,纠结着…… 秦炜晟是背对着李时扬的,即使如此,李时扬都能感受到老板的怒火,那么,向筱楌这种面对面站着的,就更容易发现他的火气了。 实际上,当秦炜晟的怒气骤升时,向筱楌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样盛怒的他,还是让她有点儿害怕的,下意识的,她又徐瑞卓的身后躲了躲。 殊不知,她这个细小的动作,让盛怒中的男人更是火冒三丈,目欲喷火般死瞪着她,再次命令,“过来!” 他的脸色没这么差的时候,她都没想过去,现在他这么恐怖,她怎么可能会过去? 向筱楌果断地摇头,“秦总……” 眼前的人影突然像飓风般猛的动起来,耳边有劲风扫过,紧接着,自己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劲有力的力量从徐瑞卓身后给拽出来。 “你……放开我!”两秒钟,向筱楌反应过来,开始挣扎抵抗。 徐瑞卓在稍愣之后也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想将向筱楌拉回自己身边,“秦炜晟!放开她!” 66 找她 秦炜晟的动作很快,人虽然还在生病中,但盛怒中的人,力气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他还是个人高马大正值壮年的男人。 向筱楌那点儿连缚鸡之力都称不上的力气,对秦炜晟来说,压根儿就够不成威胁,等徐瑞卓反应过来时,向筱楌已经被秦炜晟紧箍在怀里了。 “秦炜晟!放开她!”徐瑞卓急得,拽着向筱楌的手臂不肯放,想用力把她从秦炜晟的怀里拽出来,但又怕把向筱楌拽疼了,只好沉着脸,再次对秦炜晟低吼。 即使在生病中,后者也绝对不是弱者,阴郁的双眼带着极冷的寒气,直直看向徐瑞卓,“你确定要介入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吓到楌儿的!”徐瑞卓在微微词穷之后,急中生智,才想到这么一个勉强可以说得出口的理由,来自己的“阻止”动作解说。 “呵!”秦炜晟扯唇冷笑,“徐医生这么喜欢插手别人的家事,总理可知道?” 徐瑞卓墨瞳惊异地缩了缩,意外得无以复加。 这一重身份,对外都是保密的,除了最亲近的人,几乎没人知道,就算是调查,也不可能查到他这一重身份,而他居然知道! 秦炜晟趁着徐瑞卓在诧异发愣的间隙,已经搂着向筱楌转身,朝他的车走去了。 李时扬特别有眼力劲儿,就在秦炜晟他们转身的时候,他早早的就把车后座的车门打开了,等着他们上车。 徐瑞卓就在他们转身刚走出去没两步的时候缓过神儿来,眼见向筱楌就被秦炜晟带上车了,他赶紧大步追上去,“秦炜晟!把……” “瑞卓!”被秦炜晟紧紧箍在怀里的向筱楌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没事儿,让我跟他好好谈谈,一会儿谈完了,我给你电话。” 这句话刚落,她便感觉到自己腰上的力量明显加重了许多,仿佛要把她的腰给箍断了一般。 徐瑞卓的身份与众不同,像他那样的家庭,都怕丑闻。 以为秦炜晟的能力,他想给徐瑞卓扣上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绯闻,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绯闻,对于徐家来讲,影响绝对是她所不敢想像的!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了徐瑞卓。 “楌儿,你真的要跟他走?”徐瑞卓十分担心地看着她。 在电话里,秦炜晟能那般冷硬如冰地对她说话,更何况正在气头上,他实在担心向筱楌会不会被家……暴。 “嗯,没事儿的,你不用担心。”向筱楌尽量给他一个放心的表情,可身上越来越重的重量,却让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吃力。 靠!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是想压死她么? 长得这么高大,不自己好好站着,干嘛老往她身上压! 终于,身上的重量超出了向筱楌负重极限,她被压得一个踉跄,差点儿就倒了。 秦炜晟像在极力忍着什么痛苦似的,微拧了下眉头,脚步虚浮了两步,这才稳住,同时,顺势把怀里快要滑出去的人儿搂得更紧,生怕她趁机溜了一般。 尔后,不再给她和徐瑞卓留下任何说话的机会,半抱着她,就往车里钻。 “楌儿!”徐瑞卓见秦炜晟的态度如此粗鲁,焦急得往前一步,颇有股想把向筱楌从虎口中救下的感觉。 然…… 李时扬在确定老板和老板娘已经坐上车时,“呯”的一下,就把车门给关上了,同时也把徐瑞卓的声音给挡在车外了,转身准备钻进驾驶座时,礼貌地对挡在一旁的徐瑞卓说道,“不好意思,徐先生,能不能请您让让?” 看着向筱楌再一次在自己眼前,心不甘,情不德,却又不得不被秦炜晟带走,徐瑞卓清冷而怒愤的双眸微微半眯,望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子,他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这种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另一头的车子上…… 被秦炜晟用蛮力硬拽上车的向筱楌,好不容易趁着上车时,空间的局限性所造成的不便中,顺势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身体一获得自由,她马上移动屁股,坐到离他远远的地方,自个儿缓了会儿,这才半侧过身子来,想跟他再好好谈一谈。 只是…… 身子刚一侧过来,嘴都还没张开呢,便看到秦炜晟朝她直直地倒下来…… “喂!秦炜晟!炜晟!”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无血,很是痛苦的样子,向筱楌害怕得大声喊他的名字,双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想让他摇晃他的脑袋,让他清醒一些。 这一触碰,她才发现,天哪!这么烫! “你这发高烧?炜晟,你醒醒啊!醒醒!”她这下子更是吓得脸色也跟着苍白起来,无助地朝四下望了望,按下前后座中间的挡板,对着驾驶座上的李时扬惊慌大喊,“李助理,炜晟他晕过去了,快!快去医院!” “好的,夫人!”李时扬也紧张起来,看向路牌,还有一个路口才能调头,重新往刚才出来的那家医院去,他不觉暗暗把油门又往下踩。 无论向筱楌怎么叫,秦炜晟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只好费力地将他稍微挪了挪,给他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将他抱在怀里,抬头问前面的李时扬,“他发了,你怎么没送他去医院?” 他这个样子,肯定烧了好些时间了,身为助理,李时扬理应照顾好他的。 天地良心! 李时扬委屈得不行,瘪瘪嘴,“在见到您之前,秦总刚从医院出来。” “那怎么还会烧成这样?”向筱楌疑惑。 “秦总嫌打吊针的时间太长了,影响他找您的进程,所以无论怎么劝,他都不肯在医院打吊针,医生最后没办法,才给他开了退烧药和成人退烧贴。” 找她? 秦炜晟居然出来她? 这让向筱楌意外得无以复加,“你们出来几天?” 她知道,自己的不辞而别,肯定不会是他俩的句号,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但是,她以为,他顶多就会给她打电话,命令或是各种威胁,让她回去而已,她从未想过,她会出来找她…… 67 你别走 前面,红灯已经变成绿灯,李时扬一个急转调头后,这才透才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的向筱楌,“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那也就说是,她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就出来了。 向筱楌内心十分诧异,出来一个星期,他居然没有给过她一个电话,想到电话,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噢! 心头闪过一丝儿恍然大悟,顷刻间,她终于明白了,徐瑞卓做这个所谓的换手机游戏的真正用意了。 他还真是把她给卖了,只是这种关心疼爱的“算计”,她能怪他么? 如果没有徐瑞卓提出做换手机的游戏,或许,她连这八天的开心旅行都没有。 再联想到后面这几天,他们总像在躲追债人似的东跑西跑的旅行,向筱楌不禁一笑,那会儿徐瑞卓该是发现他追来了,所以故意在躲着他的吧? “秦总是发着烧从医院出来的,刚出来就高烧就加重了,后来我们在古镇遇到了一个大婶,就是您住 过她家房子的那个民宿大婶,她弄了个土方熬了药汤让秦总喝了两次,才让他的高烧退下去,最近这两三天,秦总又没日没夜地忙起来,高烧就又上去了。” 车子驶入医院停车场时,李时扬帮着他的老板说了几句。 听这意思,就是秦炜晟已经发了七天的烧了? 向筱楌眉头一皱,“他发着烧,你们怎么能让他这样胡来?” …… 又不是他想让老板胡来的,为毛要冲他吼? 李时扬的内心表示很委屈,但也没再说更多,停下车子,来到后座,在向筱楌的帮助下,背起老板就往急诊冲去。 医生一摸病人的额头,滚烫得吓人,拿了体温计一量,40.3度! 他赶紧开药,让护士过来给他输液。 秦炜晟在输液的过程中,向筱楌不停地用李时扬刚去买来的毛巾,给他擦脸擦手敷额头,低头看着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憔悴,几天不见,人了消瘦得厉害,心里不觉又是阵阵生疼,发着烧,不好好在医院呆着,还到处乱跑,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妄为呢。 她根本就不敢去,他带病坚持在外面跑了一个星期,真的是为了找自己。 她害怕自己又会空欢喜一场,而且,既然决定了要从他身上把自己的心收回来,她就不应该再像以前一样,总是暗暗给自己希望,然后再一次次失望。 特别在经历了那次,他故意用自己来气孙白玫的事情之后,她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所以这一次,她都不愿意将他的举动,往自己的身上想太多,没有关系,那最好了。 第二瓶吊针打到一半的时候,秦炜晟醒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向筱楌正拿着毛巾,在给他擦手,干躁发白的双唇,止不住向上微微扬起,她,还是那般善良心软。 真好,她没有抛下自己不管,和徐瑞卓一走了之。 大概是心灵感应吧,向筱楌的心头忽然闪过一阵怪异感,突然就抬头朝他看来,堪堪与他温柔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人明明是他,可她却下意识地别过头,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 温柔? 向筱楌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这种目光,自从五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了。 一定是高烧让他无力再凶神恶煞地瞪她,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柔而无力的样子,给人造成温柔的错觉。 对! 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解释,让她慌乱的心,很快得到平复,重新扭头看他,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淡淡问道,“你醒了?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 秦炜晟只是暂时在急诊打吊针,而不是住院,所以不像病房那样可以随时按铃,叫护士过来。 向筱楌说着,就站了起来。 秦炜晟急忙从床上坐起来,抓住她的手,“别去!” 眉眼间的紧张,好像向筱楌这一出去,就不再回来似的。 可能因为着急,他这一抓,没有把握好力度,猛的这么一抓一拽,向筱楌一个没防备,顺着这股力道,踉跄着跌坐到病床上,还险些压到他了。 心里无端一阵恼火,使使劲儿,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腕挣脱出来,“你吖有毛病啊!” 真是气死她了! “你别走。”秦炜晟宛若没发现她的恼火一般,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似的,扯着她的袖子,憔悴的病容,让他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感觉。 向筱楌原本假装坚定坚硬的心,莫名的一软,如此没有安全感,可怜兮兮的秦炜晟,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给她的印象,都是高大威猛,无所不能、无所不惧的,什么时候,他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是生病让他变得脆弱了? 疾病,会让人产生脆弱感,这点儿,她知道,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小小的一个高烧,就让四面威风的秦大总裁脆弱得像只可怜没人爱的小哈狗似的,可怜兮兮地冲她摇尾乞爱,这也太令人跌破眼镜了吧? 堵在心里的那股恼火,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她好想不厚道地冲他狠狠嘲讽讥笑一番,以报当日不得不委屈求全地答应他那三个狗血无比的条件之仇。 可是,话都涌至唇边了,看着他消瘦得颧骨凸起,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眼神还可怜巴巴的模样儿,她却又怎么着都说不出口了。 唉…… 自己这一辈子恐怕就要栽在心太软这个缺点上了。 轻轻叹了口气,将他正在用力而导致点滴有些回倒的手掰下来,放到床边,没好气地瞪他,“这只手不要再用力了!” “那你不要走。”他还是固执地重复着这一句。 …… 向筱楌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东东给附体了。 “你都晕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医生交待了,等你醒来就去找他。” 李时扬出去买晚饭了,这里又没有按铃,她不出去叫人,那能怎么弄? 秦炜晟换了另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来抓她,“反正,你别走。” 68 艾玛!惊悚! 艾玛! 天上的、地上的、水里的、陆地的各路神仙,拜托谁能来告诉她,就在刚刚他晕过去的那一个多小时里,他到底遭遇了神马? 向筱楌望着秦炜晟犹如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三五岁的小孩儿似的抓着她的手,心里一阵发毛,这厮该不会真被什么东东给附了吧? 在李时扬回来之前,只要她一动,秦炜晟就紧张地抓住她,好像她就是那种,准备偷偷摸摸扔掉自己不听话的熊孩子似的坏妈妈,而他,就是那个准备被扔掉的倒霉熊孩子一样。 向筱楌的内心有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望着他心里直发毛,伸手小手儿,颤颤巍巍地探向他的额头…… 咦? 不烧了啊,那怎么会介个样子啊…… 想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他又不让,急诊打针的床位都是用帘子隔出来的,想大声唤一声,又怕吵到别的病人。 于是,向筱楌只能心里一直这么毛毛的被他拽在床边坐着,而秦炜晟又疲惫地闭上眼睛了,只是抓着她的手,始松不肯松开一点点…… “向小姐,秦总还没醒过来?”李时扬提着吴县最好的星级酒店的饭盒走进来,看到病床上,自家老板依旧像他出去前那般双目紧闭的样子,他小声地问道。 向筱楌回头,正打算回他话时,却听到脑后头阴沉沉飘过来三个字,“叫夫人!” …… 这厮!绝逼有问题! 这是向筱楌听到这话后,心里闪过的第一反应。 李时扬被自家老板这一声阴沉森冷且还带有警告不满意味的话给唬得心里一阵委屈,这能怪他么? 一开始,他可都是规规矩矩喊她“夫人”来着的,可是,等到把秦总安顿好后,她就认认真真地要求他,不要再喊她“夫人”了,叫她的名字就好。 想起自家老板这个星期没日没夜地到处奔跑找她,可见她在老板的心里,地位肯定不一般,李时扬哪敢直呼她的名字? 最后不得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喊她向小姐,结果…… 李时扬默默咽下一肚子的委屈,点点头,“好的,秦总。” 木有办法,老板最大! 秦炜晟的眼睛垂落在他手上提着的饭盒上,鹰眸忽的一侧,语气骤然一变,又从阴恻森冷的高冷总裁态度秒变回随时有可能被抛弃的倒霉熊孩子模样儿,“老婆,我饿了。” 嗷! 艾呀!玛玛咪呀! 不行了!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向筱楌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特别惊悚地看着秦炜晟,那模样儿,那表情,就跟见鬼了没什么两样! “李助理,快去把医生叫过来!” 老天,像他这样子的情况,也不知道做脑ct什么的,能不能找到原因? 李时扬也被自家老板这个样子给吓得呆若木鸡般怔在原地了,听到向筱楌的吩咐,他才从无比震惊的状态里回过神儿来,赶紧把手里的饭盒放到床头柜,拔腿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外跑。 “不准去!”一旦和李时扬说话,病床上的男人就又恢复到正常的高冷状态。 向筱楌坚持,“去!” 不让医生看看这是神马情况,她这里发毛啊。 “不准去!”医生要是来了,少不了查这问那的,得耽误多少时间? 反正他很贪恋此时和她之间这种宁静的时光,他才不要让一个外人来打破这种美好的氛围! 秦炜晟也坚持。 向筱楌更执着,“必须去!这瓶点滴也快打完了,顺便叫护士过来换药水。” 李时扬一脸为难:“……” 话说,你们俩夫妻就不能商量一下后,再给出一个统一的结果么?何必为难他这样一个打工的单身汪? 就在李时扬纠结为难不已间,帘子被人掀起,“吵什么吵?你们不休息,别的病人还不需要休息?” 进来的,正是刚刚接诊的医生,李时扬暗暗舒口气,赶紧给医生让路,“医生,我们老板醒了,麻烦您要给看看。” 医生往病床走去,伸手在秦炜晟的额头上探了探,面部没啥表情变化,自己去看各种仪器数据的同时,回头吩咐跟着他一起进来的护士给他测体度。 “三十七度六,降下来了 。”护士莫名松了口气。 上了四十度以上的高烧患者,有的就算用了药,也会高烧不退,这种一般最后都会转为高危病患,她们也得特别留意。 这个患者送进来的时候,也在四十度以上,当时她们也挺担心的会是高危病人,幸好,已经退烧了。 护士是个皮肤白皙,长相漂亮的年轻小姑娘,难掩高兴之情,她扭头,冲秦炜晟甜甜笑道,“你的温度降下来了,不用太担心了哦。” 呃…… 现在的护士对病人都这般亲切? 看着小护士那对发光眼睛,在秦炜晟的身上不停的转悠,向筱楌瞬间就明白了,花公鸡果然都不是什么玩意儿,走哪儿都能招惹一堆的母鸡。 按着秦炜晟高冷的性子,他是不想理会小护士的,但现在这样的场情,不理又显得太不礼貌,他的个人修养不允许他做出这样不礼貌的事情,于是冲小护士轻轻颔首,淡淡地“嗯”了声。 他的回应,让小护士犹如捡到宝般开心,眉开眼笑的,“我现在帮你换药水哈。” 眼睛瞥到床头柜上的饭盒,她温声提醒了句话,“你现在暂时不能吃东西,得等把这些针打完后,才能吃。” …… 听到这话,秦炜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本来是打算趁着自己正在打点滴,耍手段让小家伙喂他的,这样一来,这个计划岂不是就落空了? 他就说不能叫医生了! 医生看完仪器上的数据,又看了体温计上的数字,然后又问了秦炜晟几个问题,然后淡淡说道,“看目前的情况,只是普通的高烧,打完这些针,就可以回家去了,明天要是有反复,就再过来看看,没有的话,吃药,在家养着就行了。” 他一边写着医嘱,一边说。 待医生写完医嘱,往外的时候,向筱楌悄悄尾随他出到外面…… 题外话;有木月很惊喜宝宝最近勤快了?惊喜天天有~~~求表扬~~~么么哒~~~ 69 演得一手好戏! “医生,我想问问,做脑部查检的,都有哪些检查呀?”对于这些,向筱楌又不懂,只能求助医生了。 四十来岁的男医生,侧眸疑惑地在她的脑袋上扫了扫,“你想做神经内科还是神经外科的检查?” 完了,像秦炜晟这种情况,是属内科还是外科? 向筱楌一时也给愣住了,想了一下,为安全起见,要不就内外科的检查全做了吧,反正秦家也不差这点儿钱。 医生听了她的话后,差点儿就笑了,眼睛依旧在她的脑袋上打着旋,“看着你这头,也不像是有磕到碰到的,应该不用……” “啊?啊!”向筱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医生以为想做检查的那个人是她啊! 她赶紧解释,“不是我要做检查,是里面那个要做检查。” “发烧那个病人?” “嗯嗯。”向筱楌忙不迭点头。 “那个病人看起来挺正常的,而且他的头部也没外创伤口,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检查?” “不不不,不是外创伤口,医生,他刚才不是晕过去了吗?可是醒过来之后,我怀疑他这里有问题。”向筱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地说道。 帘子外,他们的声音虽然压很低很小,但只是一道帘子,又如何能隔音? 帘子内,李时扬望着老板这张,看不出是喜是怒的平静面容,在心里暗暗替向筱楌点了根蜡烛,祈祷她好运。 医生被向筱楌磨得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他去请神经内科的同事下来会诊,需不需要做检查,到时再说。 送走医生,向筱楌感觉像是完成了件人生大事般舒了口气,这才转身重新回到秦炜晟床位,只是,帘子刚掀起来,身后就有个娇小的身影飞快窜入,直到秦炜晟面前,羞赧而甜蜜地对他小声说道,“外面的东西都不怎么干净,你现在生着病,得注意着点儿,我马上就下班了,一会儿我给你送点儿吃的过来哈。” 说完,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怕被拒绝,居然不给对方留有反应的时间,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这一进一出的速度,让向筱楌好那么一会儿才认出,这抹娇小的身影是没刚才那个本来应该是医生一起离开的小护士。 呵! 这桃花运,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向筱楌小巧的唇角微微翘,牵起一道嘲讽讥诮的弧度,桃花眼冲他稍稍斜过来,“秦总,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您还是别吃了,就留给我和李助理吃吧。” 话落,脸朝李时扬转过去,微笑招呼他,“李助理,你也该饿了吧,秦总一会儿有干净的东西吃,咱就不管他,我们先吃吧。” 秦炜晟阴恻恻地眼神朝李时扬一侧,后者刚开口回应的话,立马给咽回去了,乖乖地缩到一旁,努力减少自己的的存在感。 特么! 这一趟出差的……真是难受! 只是,再难受他也得忍着,而且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成为无辜的炮灰了。 “老婆,我饿了。”秦炜晟从病床上坐起,双脚滑下床来,又恢复到让人惊悚的模样。 向筱楌一听到他这样子说话,就感觉头皮发麻,全身控制不住浮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哪还有心情吃饭? 索性把解到一半的袋子推到一边,回头看他,阴阳怪气地笑道,“白衣天使的话,你怎么能给忘了?” 秦炜晟墨色的瞳仁儿忽的一怔,稍稍恢复了些血色的薄唇上,以稍纵即逝的速度,飞闪过一丝儿愉悦的笑意,尔后又速极掩下,语气偏淡还带着点儿嫌弃的意思,“谁认识她?” …… 高富帅就可以这样随便嫌弃人? 向筱楌嘴角抽搐,想替那个可怜的白衣天使辩驳上两句话,却见急诊周医生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想必应该就是神经内科的医生了。 在周医生的介绍下,神经内科的林医生开始对秦炜晟进行问诊,折腾了小半天,他很负责任的告诉病人家属,病人并没有神经内科方面的问题,言下之意便是可以不用做这方面的检查,当然,如果病人和病人家属强烈要求要做,那么,他也会尊重他们的意愿。 向筱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做检查,因为这厮自醒来以后,真的太让人惊悚了。 她这小心脏都快受不了。 然而…… 就在她打算和神经内科的林医生商量开出检查单时,秦炜晟却将她拉至身边,微笑着对两位医生礼貌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妻子太过担心我的身体,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儿,你的妻子这么关心你,说明你们夫妻感情很好,是好事儿。”神经内科的林医生也笑着回应。 “是,”秦炜晟柔情脉脉地垂眸看向身侧的小女人,温柔深情的模样儿,就好像他们真是相灀以沫大半辈子的鹣鲽情深的老夫老妻似的,“她就是胆子太小,总是太担心我的身体了,所以麻烦你们又跑了一趟。” 两位医生虽是超级大忙人,但病人的态度如此诚恳,他们肯定也不会得理不饶人,还一直笑呵呵地赞他们夫妻感情深厚。 夫妻感情深厚? 哼! 她怎么不知道? 五年不见,她倒是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演得一手的好戏! 待到两位医生走远后,向筱楌仰头一脸嘲讽地看向他,讥诮,“演戏很好玩儿?” 秦炜晟对她这个表情甚是不满,却没有立刻说她什么,扯动唇瓣儿温声轻问:“我们不是夫妻?” 他的话峰转得太快,向筱楌一愣,下意识地就点了下头,然后张嘴想作补充。 可是,男人却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截过她的话头,抢先开口了,“我们既然是夫妻,别人在夸赞我们的感情时,难道我们不应该回应?这么没礼貌的事情,你做得出来?” 某个小女人嘴巴再次开启,然,男人还是没给她说出话来的机会,“既然咱们不能做这种没礼貌的事情,那就得回应,对不对?既然回应了,又怎么能说是演戏?” 70 女助理 李时扬目瞪口呆,跟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见惯他向来惜字如金的高冷模样,乍一听到老板居然还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他吓得……嘴巴都能塞得下整个鹅蛋了。 秦炜晟后面的话,越说,语速越快,语速一快,让人听起来就有种绕和吃力的感觉。 待向筱楌在他的话里,晕乎晕乎地绕出个清楚明白来时,才发现…… 妈蛋! 说了半天,怎么就不是演戏的意思了?这明明就还是演戏的意思嘛! 可是,秦炜晟还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总是抢先在她开口前就出声了,“老婆,我都快要饿死了,你还不给我饭吃么?” …… 秦总,脸呢? 向筱楌要是到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装的,那么,她也就白白浪费了这二十几年来的粮食了! 小脸儿气恼地一绷,漂亮的桃花眼跟着朝他“凶狠”一瞪,“饿死了更好,饿死了省事儿!” 那样,她还可以省了几块钱的离婚手续费呢。 秦炜晟抬头看了眼点滴,见差不多也快完了,他抬手二话不说就给拔下来了。 “喂!干嘛不让叫护士来拔?”这个动作,把向筱楌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惊声问道。 秦炜晟施施然拿过床头柜上,刚才向筱楌解到一半的袋子,一边解开,一边好整以暇地朝她递过来一眼,“反正饿死了更省事儿,你还在乎这根针头,会要了我的命?” 微带着嘶哑的嗓音里,有丝儿打趣的意思。 关于他的声音和他为什么瘦得这么厉害的事儿,在秦炜晟晕过去的这段时间,向筱楌已经问过李时扬了,后者只说是感冒了,还为说了找她,不肯好好在医院打针,也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敢情,怪她咯? 向筱楌明白李时扬说这些话的用意,无非就是想促进她和秦炜晟的感情,但她当时还是挑挑眉毛,朝李时扬扔过去这么一句。 李时扬微微一笑,不敢再接话了。 被秦炜晟这么一揶揄,向筱楌顿时有些窘迫,脑袋好像打结了一般,平时伶牙俐齿的她,一时竟找不到词来反驳。 就这样恼恼地瞪着他,瞪着他,仿佛打算用眼神鞭笞他似的。 秦炜晟双唇微微勾着,冷毅的下巴,看上去不觉柔和了许多,“你打算饿死老公,老公可不打算饿死你,还不过来吃饭?” …… 李时扬的内心是崩溃的和震惊的,老板自晕过去,再醒过来后的表现,简直颠覆了他以前对他所有的认知! 还有,在他这只单身汪面前,老板总这样“老公”、“老婆”地秀着,真的好么? 他真的好想跟老板说,放他自己到外面去觅食,行么? 可……以他对老板的了解,他想,吃完饭后,他们就该启程离开这里了,所以他想想,还是不打算开口了。 向筱楌见秦炜晟这“老公”“老婆”叫得可真顺溜,再想想他们的实际关系,眼神里不免徒然添上几缕儿嘲讽,张嘴就想怼他几句,但眼角的余光,却适时发现,站在某个角落里 ,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李时扬,杏眸微转一圈后,刚张开的嘴巴又给闭上了,扭头朝他招呼道,“李助理,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李时扬再怎么说,都是个外人,而且还是秦炜晟的下属,当着下属的面和他吵架,这是不是太损他的面子了? 另外,向筱楌也不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的,反正她相信,接下来肯定有时间和秦炜晟单独相处,到时再怼也不迟。 李时扬犹豫着,关键是老板没有开口啊,他敢过去么? 秦炜晟一样一样将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施然然瞥他一眼,“不吃你买这么干什么?” 吃! 谁说不吃了? 李时扬赶紧过来,拿了饭,夹了些菜,十分自觉地坐到床尾去,努力让自己这颗电灯泡瓦数低一点儿,再低一点儿。 就在大家准备开饭时,帘子却突然被掀起。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闪了进来,见秦炜晟拿着筷子准备吃饭,她“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哎呀,别吃!” 大家循声望去,淡粉色的修腰连衣裙,长发垂泻在肩膀上,白皙的小脸儿上,化着个与那精致小巧的五官相得益彰的彩妆,嗯,妥妥的一个大美人儿! 向筱楌可是花了整整五秒钟,才认出来,眼前这个绝对能让男人撞电线杆儿的大美人儿,居然就是那个白衣天使——小护士。 她怀里抱着个保温瓶,一看就是家用的那种。 “我下班前不是和你说了吗?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你不要吃,我会带过来给你吃的。”小护士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脸晏晏地朝秦炜晟举步走去。 越过向筱楌身边时,没有恶意,但却使了点儿心思,把她挤到一边儿去,自己则在向筱楌原本打算坐的椅子上坐下,与秦炜晟平视着,“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 这年头的小女孩儿都这么自来熟? 向筱楌脑子里只闪过一句网络台词——地球人太可怕了,我要回火星去。 她还以为,小护士就算想大献殷勤,应该也会含蓄着点儿来的。 没想到…… 看小护士这样子,好像是把自己当成秦炜晟的女朋友了? 向筱楌明亮的眸子闪了闪,流露出一丝儿狡黠的光,然后果断朝李时扬走过去,却笑……咪……咪地对小护士说道,“白衣天使好漂亮哦,看来我们秦总有福了。” 一句略带暧昧的话,让小护士腼腆羞赧地笑了笑,“谢谢向助理。” 向助理? 靠!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是秦炜晟的助理了? 向筱楌诧异,但碍于眼下情形特殊,她也没有开口解释。 而秦炜晟剑眉微挑,朝向筱楌投去意味不明的一记眼光,助理? 在他晕过去的时候,她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助理…… 助理…… 听起来挺不错的,正好,他也缺一个女助理。 越想,秦炜晟越觉得这事儿,靠谱! 71 这一次找我 小护士见秦炜晟用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他的女助理,心里一阵吃味儿,暗暗盘算着,等她和他把关系确定下来了,她一定得让他把这个女助理给弄走才行。 想着,眼神不觉又往秦炜晟身上瞟去,这个男人,真是帅得让想不一见钟情都难,更难得的是,他居然还是个老总!看他的衣着,公司肯定规模不小。 于是,金颜颜觉得自己的真命天子终于出现了,从小到大,她一路都是当园花、班花、系花、校花、院花过来的,她对自己还是信心十足的。 这年头,好男人不多见,所以,她也不打算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当心里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便开始付诸行动了。 “你这样子看她,人家女孩子会不好意思的。”金颜颜悄悄伸出手,扯扯秦炜晟的袖子。 当然,她将自己吃味的表情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 秦炜晟稍一用力,将袖子自金颜颜的手中扯出,回眸冷冰冰地看着她,“带上你的东西,滚!” “啊?”金颜颜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一步,可是万事总是开头难,她都已经迈出去第一步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当然不能! 金颜颜又对他换上甜甜的笑脸,“秦先生,你是不是认不出我了?我是……”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现在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秦炜晟眨眼间便恢复到平日里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强冷气强,让人不寒栗。 “你别这样,你这样好吓人的,”金颜颜心里也害怕,可她还是不死心,总觉得以自己这样的容貌姿色,连本县某些高官的儿子都给她抛过橄榄枝了,怎么可能会迷不倒一个商人?“我就是……” “李时扬,你是吃白饭的么?”一声冷喝,让金颜颜无法再说下去,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老板都点名了,李时扬哪还敢在一旁当吃瓜党?他赶紧把手中的饭盒放下,走上前来,对着金颜颜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护士小姐,请!” “我不走!”金颜颜哭着说:“我不过是遇到了自己的男人,想和他……” “护士小姐,我们秦总已经结婚了,夫人也在这里,请你自重。” 这个小护士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在夫人面前乱说。 生怕她还会再说出些什么大胆的话来,李时扬绷起脸,赶紧打断她的话。 结婚? 夫人? 金颜颜被两个词给刺激得情绪异常激动,“你胡说!他怎么可能……” “让他们科主任过来,看看他们科的护士是怎么没道德底线的破坏别人的家庭。”秦炜晟对李时扬淡淡吩咐道,走过去,把向筱楌圈进怀里,半拥着她回到床头柜前,“饿了吧?吃饭。” 金颜颜傻眼了,这么温柔的态度和语气……只瞬间,她立马明白了,结婚……夫人…… “你就是他的老婆?”越过李时扬,金颜颜大步来向筱楌面前,架势颇有几分正室逼问小三的意思,“那你还……” 话到这里,她才蓦然想起,人家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自己看她和李时扬一样,围着秦炜晟忙前忙后,还亲自给他擦身子,而且李时扬也没有喊她夫人,所以,自己才误会,她和李时扬一样,都是秦炜晟的助理。 金颜颜抬头看着秦炜晟,怀里抱着保温瓶,眼泪流得更狂了,然后猛地转身,飞快地跑了…… 看着那个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粉色身影,向筱楌双眸微斜,瞟了眼身边的男人,在心里默默轻叹,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啊。 客观上讲,这是个难能可贵的优点,毕竟,如果心有所属,还去招惹别的女人,那就可真就是该死的渣男了。 可一想到,自己也是他这个难能可贵的优点的受害者,向筱楌便有些戚戚然,低头在椅子上坐下,默默地吃起饭来。 其实没什么胃口想吃,再加上饭菜都凉了,所以她就像数饭粒般,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几粒饭往嘴里送。 秦炜晟扫了眼饭盒里菜,发现一丝儿热气都没有了,大爪子突然朝她伸过来,将她手里的筷子抢了去,“算了,不吃了,出去吃。” “不用了,就这样吃点儿就行。”因为金颜颜的事情,向筱楌情绪有些低落,不想再和他这样相处下去,心里计划着,趁着他吃饭的时候,自己把该说的话,再跟他说一遍,然后便离开。 可秦炜晟明显却不配合,抓着她的手,“东西凉了,我不喜欢,陪我出去吃。” 他稍稍放软态度,憔悴的病容和嘶哑的嗓音,让他又有点儿回到刚醒过来时的“可怜”样子。 李时扬一见这局势,赶紧把饭盒什么收拾好后,留下一句“秦总,我先去把车开过来”后便带着准备扔掉的饭盒,匆匆离开了。 向筱楌想一把挥开他的手,结果没挥开,只好拿眼睛瞪他,“你是觉得我很好骗?还是装上瘾了?” 还给她装! 真把她当傻子了么? 以为她还看不出来? 秦炜晟一边牵着她,转过身,一边把她放在旁边的包包拿起来,像个二十四孝老公似的,一手老婆,一手包包地牵着她往外走,有些悻悻地冲她笑,“被你看出来了?” 当她眼瞎啊,到现在还能看不出来? 向筱楌没说话,生气地瞪他。 “老婆,我现在是个病人,你要多关心关心我,像这种冷暴力会对我的病情造成形影,不利于我的身体恢复的。” 这一次,秦炜晟倒没有再装可怜了,却是煞有介事的“控诉”着。 去你大爷! 冷暴力? 这就冷暴力了? 见识过他无耻起来,简直是天怒人怨的样子,向筱楌也懒得跟他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少给我装可怜,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我了,说吧,这一次找我,是不是又因为孙白玫跟你告状了?” 72 夫妻vs蓝颜 按理,那天孙白玫是背着秦炜晟偷偷跑出来见自己的,她应该不会傻到还在秦炜晟提起这事儿。 但是,向筱楌对秦炜晟从港城一路追到海市,来找她一事心里总是耿耿于怀,她绝对不相信,秦炜晟单纯的只是来找她。 那么,能让秦大总裁百忙之中,不远千里地跑来找她,原因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孙白玫。 或许,孙白玫又哭着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觉得她十恶赦,必须得马上见到她,而恰巧,她的手机因为和徐瑞卓做了换手机的游戏,无法联系到她,所以这才专程跑来逮她的。 向筱楌已经暗暗做好应对的心理准备。 秦炜晟把她塞后座,自己也矮身坐进去,把她的包包放到她腿上,关上车门,对驾驶座上早已做好开车准备的李时扬吩咐道,“开车。” …… 老板,我当然知道开车,问题是往哪儿开? “秦总,是去吃饭?还是回港城?”李时扬小心冀冀地问。 秦炜晟侧头看向身边的小女人,“你住在哪个酒店?” 天色也晚了,向筱楌以为他是想跟她住同一家酒店,心里想着,这样也好,谈完事情后,她也不用麻烦徐瑞卓跑一趟来接她,于是,便报了酒店的名字。 李时扬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后,车子便缓缓动起来了。 后座上,向筱楌还在耐心地等着秦炜晟的回答,而后者,却仿佛好像不记得她的问题了,稍作沉默后问她,“你的手机呢?” “在徐瑞卓那里。”小女人很坦荡地回答。 男人的眸色一沉,颇有几分忍耐的再次开口,“你的手机怎么会跑到他的手里去了。” 为了一会儿大家能心平气静地谈谈,向筱楌不想在这时惹恼了他,于是,十分有耐心地继续回答他的问题,“我和他在做一个叫作‘换手机’的游戏,所以我的手机就在他的手里,而他的手机就在我的手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就在向筱楌的话刚刚落下时,放在她包里,徐瑞卓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从包包里把手机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是“楌儿”两个字。 秦炜晟侧颜的线条骤然一紧,眸色猛的一沉,整个人显得阴郁森冷,但他却没有阻止向筱楌接听电话。 “喂?瑞卓?”身旁女子温柔如水的声音,让他浑身的温度不觉又降下数度。 这一次重逢,他发现,这个小女人总能轻而易举地就让他动怒。 “还没有,你也还没吃吗?”柔柔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电话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便听到她又柔柔地说道,“不用,我现在就回来了,嗯,县城不大,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徐瑞卓没有问清楚状况,以至于,当他在酒店门口,看到秦炜晟和向筱楌一同下车时,还差点儿以为自己眼花了,挂在嘴边的笑容僵了半天,才慢慢缓过来。 “你怎么下来了?”发现他时,向筱楌有些惊讶,迈步就要朝他走过去。 却在左脚刚抬起时,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给拽回去了,一只大爪子以极快的速度攀上她的细腰,搂着她,一起朝徐瑞卓走过去,“筱楌,是你让徐医生到门口来欢迎我们的?你呀,真是越来越不懂事儿了。”某个男人说着,还在宠溺而无奈地在她小鼻尖上刮轻轻刮了一下 …… 真是不要脸中的极品啊! 欢迎你? 你想得倒是挺美! 向筱楌想怼他来着的,可是搭在她腰间上的大爪子,在她准备开口时,猛的稍作用力捏了她一下,又痒又麻又痛的,弄得她身子潜意识地向后一扭,歪歪斜斜地撞进他的怀里。 此时早已不见夕阳的踪影,夜幕降临时刻,光线昏暗,还隔有几步路远的徐瑞卓,能听得清秦炜晟说话的声音,但却看不到他的动作,所以,从他的位置看去,只觉得是向筱楌热情主动地往秦炜晟怀里钻,亲密得就像一对正常的夫妻一样。 他心里一阵吃味儿,脑子却特别理智地压制住各种想冲上去,把向筱楌从秦炜晟怀里拽出来的举动,待到他们走近,他矜贵而清冷地瞥了秦炜晟一眼,尔后,温柔地看向向筱楌,“秦总真是爱说笑,就我和楌儿的关系,别说是到酒店门口接她了,我原本都打算出去接她的,只是楌儿太懂事儿,怕我累着了,所以不让,而我又实在是担心她,这不,就到门口来迎迎了,不过,我和楌儿的这种心情,秦总恐怕是不能体会的。” …… !!! 向筱楌惊恐地睁大眼睛,直直看向徐瑞卓。 神哪! 徐瑞卓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间话说得这么暧昧不清? 他的话,听上去,好像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是每一句话,又给人一种“有奸……情”的错觉。 啊啊啊! 向筱楌觉得自己要疯了! 秦炜晟这个疑神疑鬼的蛇精病,本来就在怀疑她是不是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下子就更说不清了。 秦炜晟做为商界里的佼佼者,除去才智过人,手腕过硬之外,他的感觉也异常灵敏。 就从刚才的这番话里,他已经感觉出,眼前的徐瑞卓,和那天晚上在别墅门口与他有过一番唇枪舌战的徐瑞卓,是不一样的。 那天晚上的他,即使对自己有敌意,但都是隐忍的; 可今天,他开始将那层隐忍撤去,有种想要放手一搏的感觉。 他这是决定了要和自己抢女人了? 哦,不对! 向筱楌可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那么,徐瑞卓这是想要抢走他的女人? 秦炜晟的隼冷双唇上,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意,“那是,毕竟我和筱楌都是老夫老妻了,我们之间除了夫妻感情,就只剩下爱情了,别的,还真是体会不到呢。” 徐瑞卓想炫的,无非又是那所谓的蓝颜知己的感情。 而秦炜晟则更直接,你的蓝颜知己再怎么牛逼,有我的夫妻感情牛逼? 夫妻两个字,分分钟把你这个蓝颜知己甩到几条街之后去! 73 这俩货,好诡异 秦炜晟的回击,就像一记重拳,重重击打在徐瑞卓的某个要害上,直接造成严重的暗伤,让他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事实婚姻,这是秦炜晟目前占据的最有利的先机,这是既定事实,就算他很不爽很不服,那也没办法。 徐瑞卓将一切心理活动,掩盖在清冷的表情下,眼神淡淡地看着秦炜晟,“不知道秦总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后者挑高眉梢,给他一个“有话不妨直说”的眼神。 “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昏暗的光线下,徐瑞卓微微勾着唇,牵起一抹深意颇深的笑意。 夜幕下,光线很差,可是,徐瑞卓唇角上的这抹笑意,却让秦炜晟觉得刺眼极了,他微微一笑,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同样对他说道,“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向筱楌时刻都在担心着,这俩货会随时干起来,所以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如果他们有准备动手的前兆时,她就果断跳到中间,看他们谁敢对她动手。 结果,她太过专注地去注意他们的动作了,而忘了去留意他俩在说什么,等到她记起还有这事儿时,只来及得听到秦炜晟意味深长的对徐瑞卓说着最后那句——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他俩,刚刚是互下战书了? 还容不得她开口问,就听到徐瑞卓柔声问她,“中午也没见你吃多少,肚子饿了吧?我已经在上面点了一桌你喜欢吃的菜了,走,带你吃饭去。” 话落,他视线一侧,瞥见秦炜晟,“秦总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 这话,说得有点儿反客为主了。 好像他和向筱楌才是一起的,而秦炜晟不过是一个受邀的外人一般。 秦炜晟焉能不明白徐瑞卓那点儿心思?而且他还猜到,徐瑞卓肯定以为他不会去的。 但是…… 不过跳梁小丑而已,他又有何惧之? 小家伙奔波了一天,中午还吃得不多?那肯定饿坏了,如果自己此时再去找餐厅,点餐,等上菜,少不得得等上一段时间,现在,有人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只要他们的人一到,就能吃,他又何乐而不为? 于是…… 便听到秦炜晟柔柔笑着和向筱楌说道,“既然徐医生盛情难却,也实现却之不恭,那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 …… 向筱楌好想问他,你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你的语文造诣吗?有必要说得这么文绉绉的? 和徐瑞卓一起吃,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她是打算吃饭的时候,跟他把事情讲清楚的,如果有徐瑞卓在场,那么他们谈事情,肯定不怎么方便。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要不然……” “嗯,要不然我们就跟他一起吃吧,看在他孤家寡人,那么可怜的份儿上。”秦炜晟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一般,适时截过话头,笑着说道。 …… 这种话,在特别熟的死党好友面前说,或许不会觉得出格,但他和徐瑞卓根本就连朋友都扯不上,他怎么能说这样子说话…… 向筱楌吓得半死,赶紧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再乱说话,然后抬头去看徐瑞卓,发现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满脸不好意思地给他道歉,“抱歉!他这人……他不是那个意思,请你不要……” “楌儿,”徐瑞卓突然语气微重地喊她,“没事儿,我没有生气,吃饭去吧。” 咦? 向筱楌澄澈的眼底里,涌上来浓浓的不解,在她开口之前,她明明看到徐瑞卓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可为什么当她下意识地想替秦炜晟向他道歉的时候,他的脸色却突然往下沉去,一看就是生气的样子。 难道,她刚刚说错了什么? 向筱楌百思不得其解。 而一直紧紧搂着她的秦炜晟,心情明显好了许多,除了脸色没再那么阴沉暗黑之外,你甚至会发现,他的嘴角也是微微扬高的。 这俩人的表现,实在太诡异了! 因为有了向筱楌后面的表现,可以说,整个用餐过程,秦炜晟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心情一好,加上小家伙也在身边,所以他的胃口竟出奇的好。 虽然来来回回都只能喝喝汤,吃点儿青菜和其它少得可怜的另外两盘不辣的菜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因为向筱楌喜欢吃辣的东西,而徐瑞卓是根据她的口味准备的这一桌饭菜,所以餐桌,过半的菜都是辣的。)但他还是吃得特别开心。 相反的,徐瑞卓却一脸低沉,虽然,他偶尔也会故意帮向筱楌夹菜,但是,整个吃饭的过程,他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般机械的吃着…… “瑞卓,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他们可是认识了五年的朋友啊,向筱楌哪儿看不出他的情绪不对劲儿?憋了会儿,她还是小声地问他。 因着秦炜晟的霸道,向筱楌不得不紧挨着他的身边坐着,而徐瑞卓这一扭头看过去,便看到秦炜晟两个唇角翘得老高老高,虽然没有咧唇大笑,但那弯眉翘唇的样子,不要笑得太得意! 他不觉得心里又一阵难受,只当没看到一般,斜眸看向向筱楌,“没事儿,你什么都没有说错。” “那你为什么吃得这么少?还一副恹恹的样子?” 闻言,秦炜晟那本就扬在半空中的唇角,又往上扬高几许,柔柔地抚着她的小脑袋,“傻女孩儿,徐医生肯定是肚子饱了,所以才吃不下的。” …… 徐瑞卓气得内伤,没错,他是肚子饱了,气饱的! 可是,让他怎么秦炜晟面前,说他在气什么? 那样,他相信秦炜晟一定得意得仰天大笑吧? 像徐瑞卓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属于冲动类型的男人,此时,他的心里有多得气,他面上就有多平静,淡淡地,再次瞥了秦炜晟一眼,温声对向筱楌说道,“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先吃过一份下午茶了,所以肚子不饿。” 是吗? 向筱楌心里还是有点儿疑惑,却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74 手机 晚餐结束的时候,徐瑞卓问向筱楌,“你下午买的泳衣在我的房间,是顺道过去拿?还是明天再给你?” “明天……” “现在就去拿。”向筱楌的声音很快就被男人微微嘶哑的声音给盖住了。 徐瑞卓闻言,转身走在前面带路,秦炜晟牵着他的小家伙跟在后面。 “喂,我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自己去找瑞卓拿就行了,现在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吧。”向筱楌放慢脚步,刻意和前面的徐瑞卓拉开一段距离,压低声线,小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秦炜晟拉着她,忽的就加快了脚步,“不急,一会儿拿了泳衣后,去你的房间谈。” 为什么要去她的房间谈? 向筱楌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赚钱不容易,得勤俭持家,能省则省。”忽的,从上往下飘下来一句话,差点儿让向筱楌一个踉跄,栽个狗啃泥。 …… 赚钱不容易? 好吧,这话好像没毛病。 勤俭持家? 这话听着更没毛病。 能省则省? 跟前面两句话一样,都没有毛病。 但这三句从富可敌国的秦氏总裁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让人觉得哪哪都有毛病呢? 向筱楌脑子像打了结了一样,竟小半晌找不到词来反驳,待到她的脑子缓过来了,人却被秦炜晟牵着进了电梯,于是,又只能闭嘴了。 电梯爬升期间,谁也没有说话,氛围是无比尴尬的安静。 徐瑞卓虽说自己没有生气,但向筱楌还是感觉得到,他在生气。 只是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向筱楌心想,一会儿和秦炜晟谈好事情后,再去找他谈一谈吧,刚刚也许是因为秦炜晟在场,所以他才没有说实话,也不一定。 好在吴县的楼房都不是特别高,而他们的房间在八楼,电梯很给力,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徐瑞卓进去拿泳衣时,向筱楌和秦炜晟就在门口等,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徐瑞卓就把下午刚买的泳衣拿出来了,递到向筱楌面前,“需要我陪着吗?” 他的眼神淡淡地自秦炜晟身上飘过,意思十分明显。 向筱楌想伸手接过泳衣,却被旁边突然伸出来的大爪子横空截了去,她只有收回手,微笑着对徐瑞卓说道,“不用,一会儿我这边忙完了,再来找你。” 听到这话,秦炜晟的脸色不好看了,大晚上,她还要去找别的男人?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点儿有夫之妇的自觉性? 正在说话的俩人,都把他当成透明的,谁也没有去看他。 徐瑞卓点点头,“好,我等你。” …… 向筱楌的脑子里,偶尔会闪过这样一个猜测,徐瑞卓这一次是不是专门要坑她的? 要放着平时,他顶多就是点点头,一定不会说后面那三个字的。 大晚上的,俩人都是在外面住酒店,一个大男人对另一个女人说“我等你”,这暧昧得……简直相当于某种暗示了好不好? 下意识的回头,果然看到秦炜晟的脸已经快不能看了,她伸手推他,“泳衣拿到了,我们走吧。” 后者却依旧纹丝不动,犹如泰山般稳稳地站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徐瑞卓。 “秦总还有事儿?”徐瑞卓的心情,因着秦炜晟这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而好转了一点点,眉宇间的抑郁之气,也消散了些,他轻轻挑眉,问 。 向筱楌心里“咯噔”一下,生怕秦炜晟因为徐瑞卓刚才那句暧昧不清的话而扑上去揍人家,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以防他有打架的动作时,方便自己阻止他。 然而,秦炜晟压根儿就没有想动手的意思,阴森森地盯着徐瑞卓好一会儿,才说:“徐医生的记性真是不好,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她的东西放在别人的家里。” 他意有所指。 徐瑞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儿疑惑后,又以稍纵即逝的速度飘了缕儿恍然,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继续装糊涂,“泳衣你不是已经拿在手上了?” “对啊,我就只有泳衣放在瑞卓这里,没别的东西了。”向筱楌忙不迭地点头附和,恨不能赶紧把这尊神给拉走。 秦炜晟踩都没踩身边的小女人一下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内的徐瑞卓,削薄的双唇轻轻一扯,吐出两个字,“手机。” 手机这么私人化的东西,他连碰都没有碰过小家伙的手机,而徐瑞卓却可以拿着那么多天。只要想起这事儿,秦炜晟就气得恨不能狠狠地赏给徐瑞卓几拳。 听到“手机”这两个字,向筱楌才想起来,对哦,她的手机是还在徐瑞卓那里。 但他们说好了,游戏时间是到这个假期结束的。 抬头想跟秦炜晟解释一下,却被男人冷厉的眼神给瞪了回来,看着他整个一副“不拿到手机,绝不离开”的样子,向筱楌扭头去和徐瑞卓商量,“瑞卓,假期就剩下两天了,咱们的游戏能提前结束吗?” 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想帮她隔绝秦炜晟的打扰,那么现在,他的人都在眼前了,这个游戏也失去了再继续下去的意义。 徐瑞卓眉宇间才刚消散了些的郁结之气,伴着向筱楌这话,瞬间又浓郁了,眼底里闪过一丝儿淡淡的失望,他其实很想向筱楌能坚持住的,可他还是低估了秦炜晟对她的影响力。 虽然,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丝儿为息事宁人而迫不得已的无奈,但她的开口,还是让徐瑞卓的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想到自己还没有对她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她眼底里的息事宁人,大概是怕秦炜晟会给他找麻烦吧? 想到这里,徐瑞卓的心情又慢慢恢复了些,留下一句“等着”,转身又折回房间去了。 对于向筱楌,他真的没办法对她那种央求的眼神视而不见。 能怎么办呢? 谁让他的心,现在满满的都是她。 拿了手机后,秦炜晟倒是一秒都不想留了,甚至连给向筱楌和徐瑞卓道句别的时间都没有,拉着她,转身便走了…… 题外话:鉴于有小可爱想看虐秦情节,宝宝决定在大虐之前,先来个小虐~~~ 75 关你毛事儿 向筱楌的房间就在徐瑞卓的对面,其实无需多走,可是秦炜晟却拉着向筱楌往前直走。 “喂,我的房间就在瑞卓的房间对面,你要拉着我去哪里?”向筱楌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房间,惊问。 秦炜晟没有回答她,脚步却在她的话落两三秒后,突然停下来,将手里的东西粗鲁的塞进。 “喂!这可是我的泳衣!下午刚买的,新的泳衣!”这个疯子!居然把她下午刚买的泳衣塞进走廊的垃圾桶里了! 向筱楌一边想尽力抢回自己的泳衣,这可是花了她三张大洋买来的呀,一次都还没穿呢!就这么扔了,可不就跟扔钱一样么?她心疼肉疼! 一边冲着秦炜晟大喊。 然…… 她的抢救也好,她的叫喊也罢,全部都被秦炜晟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顺道还从她包包里摸出房卡,感觉像房间是他订的一般,领着某个小女人走进去,“是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澡?” 这话…… 洗你大爷! 向筱楌的心还在为那三张大洋而滴着血,一听这话,恼火怒火全部一起来,“洗毛线啊!赶紧把话说清楚了,然后给我滚蛋!” 气死她了!敢情扔的不是他的钱,所以他不知道心疼! 秦炜晟正低头在忙着什么,听到她的话,眉毛忽的深深皱起,但还是忍着,直到把信息发出去,这才抬头看她,“女孩子,说什么粗口?” “关你毛事儿?”向筱楌平时并不喜欢说粗口,偶尔气极了或是开玩笑的时候,会时不时蹦出来那么一两个,但这会儿,她实在是气极了,而且也存心想跟秦炜晟抬扛,所以越是不让说,她就越是要说! 看着眼前梗着脖子和他对着干的小家伙,秦炜晟也怒了,有那么一刻,他都想像揍熊孩子似的,把她摁到床上,狠狠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拍打一顿,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不过,他可舍不得拍打一顿,拉过她,稍稍用力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一下,“做妈妈都这个样子,将来把我的孩子也教坏了,你说关我毛事儿?” “你的孩……” 打屁股! 她都二十五岁了,还被打屁股! 向筱楌顿时恼羞成怒,扭头就冲他大吼,只是,才刚才吼出三个字,她又像元神归位般清理过来…… 妈妈? 孩子? 他想跟她生孩子? 为什么? 他爱的是孙白玫,又不是她,为什么要跟她生孩子? 虽然不解,但她胸腔下这颗该死的心哟,还是因为他这话,而不争气地雀跃期待起来。 他和她的孩子,以前无数次想像过,他俩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的?像他多点儿?还是她多点儿?性格方面又会像谁? …… 只是憧憬得越多,在一次次无望地等待中,心就死得更彻底,只是让向筱楌没想到的是,他才乍然提起,那颗她以为已经死去好多年的心,却在肯间复活过来了。 欣喜中,更多的却是不解。 复杂的情绪,就像台风发作中的大海一般,飓风狂作,波涛汹涌,让她老半天都平静不下来。 等到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想开口问他什么意思时,却听到门铃声响起,难道是徐瑞卓来找她? 向筱楌直起身,转过去,正准备走房门走去时,却发现男人的大长腿已经迈开了。 “秦总,这是您的行李。”房门打开后,李时扬人没进来,站在外面,把一个24寸的小行李箱推进来了。 秦炜晟“嗯”了声,接过行李箱,就把房门关上了。 男人推着行李箱往里面走,直接忽略掉早已石化在一旁的小女人,从行李箱里拿出衣服,就往浴室里走去了。 神哪! 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时,向筱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这是打着商量事情的棋号,实际却是想赖着她的节奏! 太不要脸了!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想明白过来的向筱楌气得咬牙切齿,趁着他还在洗澡,赶紧给前台打电话,让她们安排保安上来赶人。 于是,等到秦炜晟洗完澡,打开浴室的门时,就看到两个保安像两根柱子一样,立在门口,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他,“先生,这里不是你订的房间吧?” 保安平时可没这么有素质,都是彼此打个眼色,撸起袖子直接就上去逮人的。 但是今天,当他们看到眼前的男人虽是一身睡衣打扮,可那气质,一看就知道此人定是人中龙凤,说不定人家是小情侣之间闹矛盾了,消遣他们的呢。 秦炜晟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跨步越过他们,从浴室走出来,“这个房间是我老婆订的,有问题?” 老婆! 保安浮起 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你们是夫妻……” “我和他不是夫妻!”向筱楌适时跳出来,“谁认识你啊?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你说是我们是夫妻,我们就是夫妻?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能证明他们是不是夫妻的证据,就只有结婚证,而向筱楌笃定,秦炜晟此时一定拿不出这份证据来。 毕竟,谁会没事儿把结婚证天天揣兜里? 她的目的也不过是想把他赶出房间而已,只要他拿不出证据,只要她一口咬定不认识他,那么,他不想不出去也不行。 向筱楌越想越觉得自己胜劵在握,眉眼间不觉露出一丝儿得意的笑容来。 见女顾客这么说,两保位无奈,只得例行公事般问秦炜晟,“先生,请问您能提供什么证据,证明您和这位小姐是夫妻关系吗?” 秦炜晟把擦头发的毛巾床上,深深看了某个正得意的小女人两眼,然后蹲下身子,又在他的行李箱前翻动起来。 没一会儿,就见他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手上,突然间就多出两个红色的小红本本来…… 嗷! 见鬼了对吧? 一定是见鬼了对吧? 要不然就是,他手上的这两个红色小本本一定不是他们当年的结婚证,只是两个普通的长得像结婚证的小本本! 向筱楌脸上的得意之色,一下子全没了…… 76 你还有我! 妈蛋! 谁能想到 ,他还真揣着结婚证在身上啊! 想起那两个保安临走前叮嘱他,就算是夫妻,他也应该拿着身份证到前台去登记一下入住信息,然后回过头来,笑着对自己劝解,“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床尾和。” 和毛线哟和! 她和秦炜晟之间的仇岂止隔夜,都已经隔了年!而且隔的还不止一年! 向筱楌气得肺都要炸了,在两个保安离开后,马上就跟男人摊牌了,“我们现在马上谈事情,谈完,你是另外换房间还是另外换酒店,这个随你!” 秦炜晟几不可闻地“嗯”了声,手上还揣着那两本结婚证,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 “喂!那我的床!”向筱楌想捍卫自己的床,可惜床太大,捍卫不了,只好扯着被子不给他盖。 秦炜晟干脆也不要被子了,直接在床上躺下,“你不是说要谈谈么?谈吧。” …… 大哥,你好歹是一上市集团公司的总裁,请问你能尊重一下别人么? 就你这个样子,谈事情? 哈哈! 欺负她不懂礼貌礼仪么? 不管向筱楌怎么想的,反正秦炜晟是不打算再坐起来了,他难受地拧拧眉,“夫妻之间,我们就不必拘泥于形式,你说吧,我听着。” 眼睛微微睁开,看到站在床边的小女人还是一脸气愤难当的表情,他这才缓缓解释道,“可能是下午打的针,药效还有影响的原因,刚才在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身体特别困乏,你不是着急要我说事情么?等听完你的话后,我再……”忽的,他把眉毛深蹙几分,“没关系,我就这样躺着听你说。” …… 明明是他无礼在先,怎么现在好像变成是她在打扰病人休息一样? 算了,他的嘴,她也不是第一天领教,向筱楌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被子往他身上扔去,反正也叫不起他,抱着被子有毛用? “我不管你千里迢迢跑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因为孙白玫又跟你说了什么,那你最好回去问她,在你选择抛下爷爷,先去看她的时候,她在哪儿?做了些什么事儿?” 向筱楌就这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男人,一句一词地说着。 秦炜晟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听完她的话后,眼珠子在眼皮底子下转了转,倏的睁开了,“她那时候跑去找你了?” “看来不算太笨。”向筱楌讥诮,“她警告我离开你,否则你妈回来后,我的恶梦就要开始了。” “所以你就离开了?”床上,男人的脸色和眸色俱一沉,沙哑的声音也沉冷了许多。 向筱楌坦然地点头,“嗯,所以我就离开了,这一次港城,我本来就想打算等合同签好后,就找你去办离婚手续的,没想到,天意弄人,炜烨突然身体不舒服,你临时顶替他,我们就这样意外重逢了。” 唇边,是苦涩的浅笑,“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孙白玫警告我离开你,而你的母亲回来后,如果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也会三天两头的找我的麻烦,我不离开,难道还要留下来给她们的整?” “你是我的妻子,名副其实的妻子,你还有我!”看到她竟然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他们的婚姻,秦炜晟动怒地低喝。 “你?”向筱楌眉眼一弯,笑得那般妖艳讽刺,“五年前,我也一样有你。” 可是,结果呢? 她申辩无门,最后还不是被他强制押上去往国外的飞机? 五年不允许踏进国门一步,直到合约到期。 秦炜晟终是被她的话给堵得一时无语凝噎,垂眸默了会儿,想伸手去拉向筱楌垂放在侧的手儿,却对方避开了。 他讪讪地收回手,掀目看她,“筱楌,你说过,你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你了,那么你又怎知,我就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我?” 五年前,到底年轻了点儿,到底冲动了些,很多事情,处理得还是太欠缺理智。 向筱楌无暇去深度解读他这话,是不是另一种承诺,再说,男人的承诺,真的一分钱都不值! 她冷眼对上他晦涩目光,讥嘲,“秦总,你是不是五年前的你,这个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五年前,我们就说好了,等合约期一到,就去办离婚手续,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履行当年的诺言,这样,我们还能给彼此留有三分颜面,以后若是大街上碰到了,有兴趣的话,或许还能打个招呼,如若不然……” 秦炜晟微挑眉毛,对她下面的话表示感兴趣。 如若不然,还能怎么滴? 他相信,无论是在港城,乃至全国,只要他秦家没有点头,没有哪个律师敢接她的离婚案。 协议离婚,他是绝对不会配合的,那么,她还能有别的高招? 那他倒是想好好陪她玩玩。 站在床边的小女人,红唇一咧,露出两排非常整洁的皓齿,笑容里倒是没了方才的讽刺讥嘲,反而多了丝儿狡黠,“如若不然,会有人逼你跟我离婚的,我又何必再在你面前浪费时间和精力呢。” 向筱楌相信,只要秦炜晟的母亲——马玉梅知道她回来了,她肯定使尽一切手段,让他俩离婚的。 如此,甚好。 秦炜晟从她得意的明眸中,已经读懂她心里的小九九,幽深深邃的眼睛一沉,“那你倒可以试试,看看我们最终会不会离婚!” 呵! 敢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一直觉得他娘是个慈祥和蔼的女人? 做为儿子来说,向筱楌觉得秦炜晟是个难得的好儿子; 但做为丈夫来说,那就呵呵哒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马玉梅亲生的儿子,她也不想在他面前多说马玉梅什么坏话,省得让自己落下个坏名声。 她只是嘻嘻一笑,“这样,我赌一包辣条,最终,你我的下场,都只会是男婚女嫁,再无瓜葛。” 这个结局,或许在他们走到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77 非离不可么 一包辣条? 等等? 辣条是什么鬼东西? 辣条,是向筱楌这一代人童年里不可磨灭的回忆,是让人难道的味道,也是时下重新兴起广受热捧的零食。 而像秦炜晟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王子,从小到大,吃的全是进口零食,他自然不知道,辣条是个什么玩意儿。 拿出手机,认认真真地查起来,只是,越看,秦炜晟的表情就越阴鸷难看,最后黑成木炭一般。 辣条,不过一种一包几块钱的零食,而她居然拿这种东西来赌他们的婚姻! 向筱楌见他脸色,想起最近网络上流行的一句网络语——没什么事情是一包辣条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包。 于是,她果断在一包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包,“如果你不相信,那就两包,我赌两包辣条!” 她颇有一种豁出去的架势。 秦炜晟气得肺都要炸了,面对势均力敌的徐瑞卓,即使带病,他都能轻松应对,可是这会儿,他真要被这个该死的小家伙给气死了,“你再说一句试试!” 微略沙哑的嗓音,丝毫不折损声音里的阴恻森冷半分。 “我说与不说,对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影响。”因为害怕,所以向筱楌选择直接无视他,眼神飘向别处,淡淡一笑,“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横在我俩中间的,远远不止五年前那件事儿,你现在又何必这样为难于我?” “如果,你仅仅只是因为我五年前死活不肯签下离婚协议书,而白白耽误了你这五年的时间,那么,我郑重向你道歉!行吗?” “你的道歉能还给我五年的时间和生命?”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这个话题,秦炜晟的眉毛越拧越深。 …… 他果然是因为自己拖了他五年的时间,所以才不肯离婚的。 向筱楌在心里凄然一笑,“不能,但请你相信,五年前,我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那样做的,如若不然,当年我一定会……” “向筱楌!”床上,男人突然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别人的警告,你都听进去了,我的警告,你是不是全当成耳边风了?” 向筱楌微愣两秒,马上反应过来,他这话指的是那天在会议室,他曾警告过她,以后她再没有资格提“离婚”二字的事儿,暗暗压下滚滚涌上来的怒气,她尽量放平语气,“你别总是这样霸道,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我的态度难道不够认真?” …… 霸道就是你认真的态度? 向筱楌想这样问他,可又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最后还是选择无视他的话,暗暗吸一口气,继续保持着心平气静的语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离婚,爷爷会生气,所以才不得不想出这么个折,让这段从来都没有开始过的婚姻,以这种畸形的方式再继续存在下去。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不再年轻,没有多少岁月,可供我们再这样继续这样折腾下去,你和孙白玫,能从懵懂的青春时期,走到现在,也不容易,我不是个大度的女人,可我是个愿赌服输的人,既然我的爱情输给了命运,输给了现实,那么,我认输。 爷爷那边,我会负责去说服他老人家的,保证我们离婚的事情,绝对不会对他老人家的身体有任何影响,我们就当纠正当年的错误,给彼此一个改正的机会,嗯?” 向筱楌自认为,她这也算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上次在港城的时候,她就想找个机会,跟他这样子好好说说的,结果一直没机会。 希望这一次,能谈出一个理想的结果来吧。 然而…… 秦炜晟疲乏的幽眸里,折射出冷幽幽的光,墨色的瞳仁里,带着一股审视般的神色,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向筱楌想,如果不是他的嗓音沙哑了,这话应该冰冷得让人打颤。 “那么你告诉我,五年前,你还计划着我们的蜜月去哪儿过,将来生几孩子,让他们学钢琴还是学小提琴,这些也都是你无聊,说出来消遣我的?” 他浓密的剑眉下,双眸犹如淬上冰渣似的,冷得可怕。 向筱楌不敢与他直视,不自然地别过头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这个干什么?” 二十岁的小女孩儿,情窦初开,那时候,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那么美好,她又怎会无聊得拿这种事情去消遣他? “只要开始了,就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的。”大概是对她的反应还比较满意吧,床上的男人冷气没再那么足了,语气也有所回缓,淡淡地对她说道,然后翻个身,拉起被子,睡了。 …… 妈蛋! 这次又是没结果? 向筱楌真是不甘心哪! 上前扯开他的被子,“你每次别总是用这种态度拖延时间,这婚,到底什么时候离?” “什么时候都不离。” “好,那就你妈等逼你吧!”向筱楌索性也不跟他再多说,转尔去推他,“现在事情谈完了,起来!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男人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的,任她怎么推,他都不动一下,最后都弄得她没没辙了,他还依旧不见动一下。 向筱楌最后都气馁了,正想着,是自己再换一间房,还是让李时扬过来把他家老板扛走? 还是自己再去订一间房吧,思来想去,她最终决定。 就在她准备转身时,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大爪子给扣住了,她怒目瞪向他,“你干嘛?” “非要离婚不可?”男人的表情又深又沉,让人看出他有什么算计。 你心有所属,不离,难道等着被扫地出门? 向筱楌点头,“这是对我们最好的结果。” “好,”秦炜晟没有起床,手却猛的一用力,将她拽倒在床上,正好隔着被子,压在他的身上,“想让我同意离婚,先答应我一件事儿,外加一个要求。” …… 就知道,肯定没这么顺利的。 可是再怎么不顺利,至少是有希望了,不是么? 78 做人不能太…… 想起他那三个都能上天的条件,向筱楌略略轻蹙,心里预感着,他嘴里所谓的一件事情和一个要求,绝逼不是什么好货来着! 如果他再弄出一个类似前面那三个条件一样的事情和要求来,向筱楌还真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掀桌子,啊,不,是掀床。 垂眸落在床上,男人一副“你不答应,这事儿就没得商量”的坚定表情,让她眼睛一闭,牙一咬,答应了,“什么事儿?你说。” 见她松口后,秦炜晟居然缓缓地自床上爬起来,不过没有下床,只是拿过两个枕头,摆出一个看上去非常舒适的倚靠的座位,身体倚坐上去,向上半斜着看她,“用半年的期限,重温五年前的那段时光。” 他说得不算特别的清晰明了,但向筱楌却知道,他说的就是五年前,这段残破不堪的婚姻过得最幸福快乐的那半年。 重温? 心境已经不一样了,还能重温出当时的感觉来吗? 向筱楌表示怀疑。 但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能把秦氏管理得那么好的秦炜晟,也绝对不是个蠢货,她能想到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没想到? 想到了,却还是提出来了,说明…… 说明什么? 向筱楌没有,也没敢往下细想。 她生怕那个原因让自己失望,更加害怕再次受伤害。 默了好一会儿,她轻轻扯动唇瓣儿,“不是还有个要求么?” 秦炜晟幽深如墨的鹰眸,深深地斜斜地在她巴掌点儿大的小脸儿上绕了几圈,“你同意?” 开口之前,他以为,她至少会像那天,他提出那三个条件时,气得上窜下跳的,乍呼乍呼的。 结果,她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向筱楌苦笑,“在你面前,我有不同意的资格?” 霸道如斯,她的反驳反抗有用? 秦炜晟如潭的眸底深处,疾速闪过一丝儿苦涩,但嘴角却是愉悦地向上微微勾起,“早点有这觉悟,还用到这地步?” …… 又想揍人…… 向筱楌双手攥着小粉拳,忍着想冲上去把这张憔悴的俊脸,揍成猪头的冲动。 秦炜晟微微一笑,柔柔的笑容,带有几许纵容,几许宠溺,他拉过她的手,将攥着拳头的小手儿掰开,轻轻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想报仇?” 能不想么? 可是,报得了么? 向筱楌没说话,沉默地感受着,手被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的感觉,久违了,这种感觉。 鉴于电梯那次十指相叩最后却被他冷醋无情地告知只是演戏的事件,这一次,她不敢再去想,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唯二能做的,就是把这把温暖深深记住,或许以后,就再也体验不到了;另个,就是拼命守住胸腔下,那颗又想往他那边沉沦的心。 她毫无反应,秦炜晟也不恼,牵着她的手,放至唇边,忽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湿热的吻,“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作为我的妻子,你可以可劲儿地欺负回去。” 恍惚间,向筱楌仿佛看到五年前那个对她柔情脉脉的男子一般,眼泪,一瞬间就盈满双眶,她仰起头,倔强地把它逼回去。 说好的,不再为他流泪! 而且她的眼睛也不能再哭了。 要不然,真的对不起徐瑞卓这些年来的精心医治。 默默抽回手,刻意忽略掉手背上,他的亲吻下那块地方,还带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淡淡问道,“那个要求,你不打算说了?还是取消了?” “这个要求有一个附加条件。”掌心一空,男人浓密的剑眉轻轻一蹙,眸色闪过一缕儿不悦。 …… !!! 向筱楌有些忍不住了,“秦总,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吧?” “你都还没听到内容,怎么知道是事情的正常需求?还是得寸进尺?” …… 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那麻烦您说说,这个要求和一个附加条件是什么?” “要求是给我当助理。” 他的要求太出乎向筱楌的意料,她无比惊讶,“理由?” 给他当助理,虽然很惊讶,但她内心却是一点儿也不想的。 如果他们想重温那半年的时光,而她还去给他当助理,那他们岂不是昼夜都在一起? 不! 这太危险了! 她怕自己原本就是假装坚定,只想拿到离婚证后,用时间来淡忘他的那颗心,会受不了这种近朝夕相处,而再次沦陷。 秦炜晟勾唇 ,冲她淡淡扔过来一句话,“我正好缺一名女助理。” …… “那你可能找错人了,我的专业不是文秘,建议你可以去找专业对口的人才。” “可我只要你。”他目光坚定灼热,直直看着他。 向筱楌被他看得有点儿受不了,别扭地移开视线,尽管她知道这句话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但心,却还是因它而悸动了一下,等到情绪平复下来,忽然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言辞辩驳,只好又问:“那个附加条件呢?” “我也要和你互换手机一周。”这话说得,有点酸溜溜地感觉。 “噗……”向筱楌看着他,没忍住,“噗嗤”笑了,“这就是你口中的事情正常的需求?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哪里需要了?” “我的女人,我的助理,手机被别的男人用了一周,而我作为那个最应该得到这种享受的男人,却没有享受到,难道这不是事情本身就需要的?” …… 呵呵! 你有钱,你是大爷,你指着黑的,说它是白的,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问题是,我答应了吗? 向筱楌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微默,挑眉,认真地问他,“只要我答应你这件事情,这个要求外加这个附加条件,半年后,你就肯和我离婚?” 离婚两个字,总让秦炜晟觉得特别刺耳,他敷衍式的“嗯”了声,尔后又补充道,“有意外情况除外。” 意外情况? 这四个字让向筱楌感觉像是又掉进另一个坑似的,拔尖声音,惊问:“什么叫意外情况除外?什么是意外情况?” 79 你搞掂 妈蛋! 这个男人套路要不要再深一点儿? 向筱楌对他的恼怒哟,不要太少! 秦炜晟在商界里可是以“行事雷厉风行、手段干脆利落”的作风出名的,但在面对向筱楌的事情上,他似乎对这种拖拖拉拉的行事风格玩上瘾了一般,凡事总喜欢留个小尾巴,然后看着小家伙像只被拔毛了的小母老虎似的,怒目圆瞪,上窜下跳的。 “所谓的意外情况,指的是,到时你若是对我深爱无法自拔,此生不渝,那就另当别论。” …… 做梦! 经历了这么多,即使还在爱着,可她也暗暗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了,绝对不会再像五年前那一样,一头扎进去了! 绝不! “又比如,到时我要是爱上你了,这也是意外情况。” …… 这是脑抽的节奏么? 五年前,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她都怀疑,他是不是爱过她,现在说什么? 他爱上她? 向筱楌觉得这两种意外情况基本都是不可能会出现,挑挑眉毛,问他,“没了?” “诸如此类。”男人淡淡地抛出来四个字。 …… 诸如此类! 向筱楌顿时火冒三丈,“你最好说明白,写清楚了,到时白纸黑字的,大家也说得清楚。” 要不然扯也扯不清,吃亏还不是自己? 秦炜晟一直落在她脸上未曾移开的眼睛微微半弯,“你又不是小学毕业的,意外的事情,要是能说得清楚,那还叫意外?” …… 妈蛋! 我不是小学毕业的,我是幼儿园毕业的! 向筱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愣是找不到半个词和他反驳。 就这么愣愣地、气汹汹地瞪了他半天,对方也没没有半点儿回缓的意思。 在这样的较量中,她最后总是那个不得不败下阵来的败将。 忽的转身,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下,然后又重新回到床边,深吸一口气,说:“行,你的话说完了,对吧?” 男人斜挑着双眸,微微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到我说了。”她大有想发表演讲的架势,还清了清嗓子,“首先,你说的那个重温五年那半年的时光的事儿,这个事情我可以答应,但我也有条件。” “嗯,说。”男人的身子往下滑下一些,半躺着,声音也有点儿疲乏。 见他还在生病中,而且看上去好像挺累的样子,向筱楌暗暗敛敛自己气势汹汹的表情,语气也尽量放平淡一些,“在我们生重温旧时光的这半年里,我不希望三天两头就有孙白玫或是你母亲找上门来算帐,她俩,不管用什么法子,你得搞掂了。” “我不会让她们单独去找你的,一旦她们背着我单独去找你,你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毕竟是两个大活人,他又不能把她们给关起来,而且一个自己的妈妈,一个是前女友,他也不能用太过强硬的手段对付她们,纵使他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有顾及不周的时候,所以,秦炜晟唯一能想的就是,一旦她们去找向筱楌,他就第一时间出现,保护好她。 向筱楌点头,“反正我不想因为你的原因,三天两头地被她吵得烦,另外,我不想住到秦家别墅去。” 那座别墅,承载着她初尝恋爱时的甜蜜,但也是她恶梦开始的地方。 对于那个地方,她心有余悸,直到现在,她也不想再踏一步。 秦炜晟看着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眼底里涌起丝丝心疼,想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又怕小家伙反抗,想着来日方长,倒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我们平时住在公寓里,但爷爷一直是住在别墅里的,他那么喜欢你,我们时不时可能得回去看看他。” 向筱楌知道秦炜晟提的要求,无可厚非,但是,马玉梅也住在秦家别墅,去的话,肯定得跟她碰上,可这样的情况,她能说不去么? 别说,她现在还没和秦炜晟离婚,就算她真的和秦炜晟离婚了,就凭秦爷爷对她这么好,只要路过港城,只要有时间,她也得经常去看看他老人家。 对于这个重温当年的美好时光的事儿 ,向筱楌最担心的就是马玉梅和孙白玫,如果秦炜晟能把她俩解决了,她倒也没什么意见了。 重温么?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的重温,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在她的心底里,其实她也是有所期待的,如果说,五年前,一切结束得仓促而匆忙,那么,就让这一次重温,为他们的婚姻划上句号,也是好的。 “嗯,”向筱楌轻轻点头,复又凝重地看着床上的男人,“秦炜晟,这一次你没再骗我,半年后,真的会跟我离婚了吧?” 她真的很怕一拖再拖,会把自己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在还能管得住自己的心的当下,快刀斩乱麻,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 但她始终想不明白,五年后的秦炜晟,他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总给她这样一些出其不意,令人费解的举动。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反正相对于遥遥无期来说,半年,其实还算是个好的结果了。 秦炜晟半阖的眼睛在听到她的问题后,忽的完全睁开了,讳莫如深地看着她,小半晌后,才见他薄唇轻启,“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向筱楌好生不爽,总感觉这样很不好,可是,秦大总裁如此霸道,她也很无奈啊。 助理的事情,向筱楌不想答应,可秦炜晟却坚决要她做,甚至不惜到月薪提到十五万一个月! 说实话,这个工资,真是tnnd的诱人啊! 特别是向筱楌这种,一直存钱,准备开家小客栈的人,听到这个工资的时候,两眼只差没冒了金灿灿的光芒来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 这又不是什么违法违纪、伤风败俗的事情,为毛不干? 干! 反正不赚白不赚! “嗯,接下来,我们就该换手机了吧?”见她答应了,秦炜晟眉眼微弯,有了丝儿愉悦。 真要互换手机? 向筱楌挑眉笑问:“跟我换了手机,要是孙白玫给你打电话,怎么办?我能接吗?” 80 为什么要替他 “我和瑞卓互换手机的时候,我可以翻看他的任何信息,也可以接听他的任何来电,一句话,他可以把我的手机当成他的手机用,我也一样,你的,可以吗?” 看着秦炜晟把他的手机递到自己面前,向筱楌没有接,而是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词,把这个游戏的规则跟他讲清楚。 “没什么不可以的。”秦炜晟没有丝毫的犹豫,把手机塞进她的手里,然后再把手摊在她面前,朝她索要手机。 如此,向筱楌也没什么不能给的,转身从包包里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到手里。 男人拿过手机,身子往下又是一滑,钻进被窝里,不知道他在玩些啥。 事情都谈完了,向筱楌又开始赶人了,“你该走了吧?” “马上就要重温过去了,今晚就当提前执行了。”秦炜晟把头蒙在被子,声音是从被子下传出来的。 …… 向筱楌不干了,“不要!重温的事情,等到了港城再说。” 事情才刚谈成,她连心理准备都还没,就要跟他同床共枕? (哪怕她知道,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她也觉得别扭。) 被子下,又传出来男人沙哑而似是有些睡意朦胧的声音,“我睡着了。” …… 这么幼稚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不过,这倒是向筱楌第一次见到秦炜晟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想起他的高烧还未痊愈,而且听李时扬说,为了赶路,他这几天也一直没怎么休息。 想了想,向筱楌终还是不忍心上前去闹他,转身,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她得去找一趟徐瑞卓,问问他生什么气,顺便再到前台去多订一间房。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秦炜晟的头就从被子探出来了。 脸黑沉沉的,双眼睛仿佛压着极大的怒气,死死地盯着那扇刚刚关上的房门。 她还是跑去找徐瑞卓了! 在去不去把那个不听话的小家伙逮回来之间犹豫好一会儿,秦炜晟终于压下那股冲动,拿着她的手机,把微信对话框里刚刚编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唇角微勾,鹰眸暗沉,似在思索着什么。 而另一边…… “你还能出得来?”徐瑞卓打房门,看到她,微微有些意外。 向筱楌从他让出来的地方走进去,“我不是他的奴隶,怎么就不能出来了?” 就在此时,徐瑞卓拿在手上的手机“滴滴”响了,他顺手点开,是微信有新信息,而且还是来自向筱楌的。 他抬头看了眼前的小女人一眼,又低下头,点开对话框——【她的心在谁的身上,你刚才应该看到了。】 言下之意便是,哪儿凉快,你该滚哪儿呆着去了。 徐瑞卓薄唇淡淡轻扬,手指上头快速跳动了会儿,打下一行字——【谁会笑到最后,还尚未可知。】 这场角逐都还没真正开始呢,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瑞卓,你能不能告诉我,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向筱楌在酒店提供的蛋椅上坐下,抬头问徐瑞卓。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不用再跟我说什么没有这种话啊,我和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别的不好说,你有没有生气,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在徐瑞卓开口之前,她又抢着说了句。 徐瑞卓的心里有过一丝儿欣慰,至少他在她的心里也并不是毫无地位的吧?要不然她怎么会去了解自己? “楌儿,你是真心地想和秦炜晟离婚?”他迈步走过去,在向筱楌对面的蛋椅上坐下,与隔桌,面对面地坐着。 除去上一次,在池塘边上,徐瑞卓第一次主动提起“秦炜晟”这个名字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主动提起他来。 向筱楌微微有点儿意外,略略想了一下,心死般点点头,“这是我和他早已注定的结局。” 如同她所说的,她和秦炜晟之间,横着的,远远不仅仅是五年前的事情,还有他的母亲,还有他们之间的信任问题等等、等等…… 所以,她和秦炜晟其实在一开始就个错误,既然现在知道错了,当然得改正过来了。 虽然过程有些难,心也不会那么听话,但她还是想把它改正过来。 徐瑞卓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的又起身,从他的背包里翻出几颗青青红红的大李子来,递给她,“下午回来的路上,有人路边摆的,看着挺新鲜的,想着你应该喜欢,就买了。” 他本来是没有买路边货的习惯的,只是这一趟旅行下来,被向筱楌影响了,看到有不错的,顺眼的,她喜欢的,竟也会停下车去买一些。 向筱楌接过来,也没洗,从茶几上抽张纸巾,擦一擦,咬一口,“嗯……好吃,你怎么才买这么几颗呀。” “李子这东西不能多吃,解解馋儿就行了。”徐瑞卓倒退两步,又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对面的小女人啃李子啃得特别欢快,他的眉眼间渐渐也浮上一层笑意,“楌儿,如果你真的决定了,要和秦炜晟离婚的话,以后就要慢慢克制住,不要潜意识地把自己和他放到一起。” 嗯? 向筱楌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明眸中升起浓浓的疑惑,赶紧嚼巴嚼巴,将嘴里的李子肉吞下,“你可以说明白一点儿吗?” 她潜意识把自己和秦炜晟放到了一起了吗? 感觉没有啊,她一直在心里和他保持着距离呢,怎么会和他放到一起呢? “刚刚在门口,你为什么会想要替秦炜晟跟我道歉?”再次提起这个事情,徐瑞卓心里还是有点儿不高兴,但已经没有生气的意思,语气里,也没有半点儿指责的意思。 他知道,向筱楌肯定是无意识下做出这个反应的。 “啊?那个啊……”向筱楌李子也不吃了,眨着眼睛,认认真真地想刚才在酒店门口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她为什么要替秦炜晟向徐瑞卓道歉? 当然是因为秦炜晟当时说了失礼的话,她怕会失礼于人,所以才会替他道歉的啊。 题外话;今天七夕呢,祝小可爱们和各自的另一半520、1314~~~七夕快乐哟~么么~~~ 81 分析 徐瑞卓苦笑着摇头,“那为什么不让秦炜晟自己道歉?”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向你道歉啊,”向筱楌顺嘴接过话,“你看他那时候的样子,怎么可能向你道歉嘛。” 秦炜晟那会儿就是故意要气死徐瑞卓的,又怎么可能向他道歉? “就算他不给我道歉,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要替他道歉?” …… 这还用说吗? 向筱楌一脸“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的表情,“当然是因为怕你生气啊,那种话,如果用特好的哥儿们之间,也许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你们俩又不是什么哥儿们,只是因为我而认识的而已,他对你说了这么不礼貌的话,我当然得替他向你道歉啊。” 难道不应该吗? 但她没想到,徐瑞卓却不是这么想的…… “楌儿,如果不是因为秦炜晟和你关系特殊,如果,他和你只是点头之交,那么,刚刚在酒店门口,你还会替他向我道歉么?”徐瑞卓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循循善诱地说道。 还会么? 向筱楌眼神微垂,认真地想着徐瑞卓的这个问题,如果她和秦炜晟只是泛泛之交,而非夫妻关系,她还会替他跟别人道歉吗? 答案显而易见。 她为什么要替一个点头之交的人,而去为给另一个人道歉? 从她脸上的微表情变化,徐瑞卓大致已经猜出她心里的想法了,眼神和她的对碰一下,又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在你的心里,你还是把自己和秦炜晟的关系看得很重,觉得你和他应该一体,他犯了错,你就应该替他收拾烂场子,就好像,别人家的小孩,哪怕把别的小朋友打得头破血流,你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愧疚感,而如果是你的小孩,即使ta只是说了别的小朋友几句不礼貌、不好听的话,你除了会教训孩子之外,还会替ta向对方道歉,因为你觉得,你和孩子是一体的,你的孩子犯冒了别人,你替他向别人道歉,是你应该做的,如果不这样做,你就会觉得心有愧疚。” 唉…… 好像是这样的…… 向筱楌不得不承认,徐瑞卓说的挺对,她当时就这样的心理。 感觉秦炜晟对徐瑞卓说出那么无礼的话,如果她不替他道歉的话,好像于礼不合,而且她对徐瑞卓也会心有愧疚的。 难道,她这样的心理和反应是不对的? “可是,楌儿,如果你是真的想和秦炜晟离婚,你就应该慢慢地把他摆放到陌生人的位置上去,就像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都应该由他自己承担,或是由他的家人承担,而你不应该再把自己放在他身边的位置上,明白吗?” 徐瑞卓其实说的是,她刚才在酒店门口,想替秦炜晟跟他道歉时,真的让他挺伤心的。 因为那一刻,给他的感觉是,她和秦炜晟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对,而他,不过一个还需要礼貌客气对待的外人。 很久以前,网络上就盛传,朋友之间,越是随意,说明对方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人;而对方的态度越是礼貌客气,说明你们可能连朋友都不是。 徐瑞卓一直以为,自己和向筱楌是比普通的朋友还要好上很多的朋友,就像他上一次对秦炜晟说的那样,是蓝颜知己。 只是,对于“知己”二字,后来他细细想过后,唯有唇角那个自嘲的笑容能说明他的心情,知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相识五年,他竟然不知道向筱楌是个结了婚的人…… 徐瑞卓的话,像是一记警钟,让向筱楌惊醒,尽管她一直很坚定地想和秦炜晟离婚,可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下意识都会把自己放到秦炜晟妻子的位置上去。 想想,她真觉得这样不好。 就像徐瑞卓所说的,既然她都决定要和秦炜晟离婚了,以后,还是要和他相对保持点儿距离吧。 向筱楌在心里暗暗做下决定,再次拿起茶几刚才啃了一半的李子,一边啃着,一边看徐瑞卓,“你刚刚就是为这事儿生气的?” “五年来,我自认我们可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结果,你居然在一个即将成为过去式的老公面前,那般把我当成外人,难道我还不应该生气?” 向筱楌听出来了,徐瑞卓在说“亲密无间”四个字时,刻意稍稍说得夸张了点儿,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徐瑞卓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点儿委屈的意思。 就像男朋友报怨女朋友那种感觉。 这个感觉,让向筱楌心下一惊,连嘴里的李子肉都忘了咀嚼,就吞下去了。 “是不是现在才发现,啊,原来你也是一个有情六欲的男人?会生气,会高兴?会有其它的情绪,”徐瑞卓见她小脸上满是惊讶,吃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炒了不让氛围显得尴尬,他只有伸手来,像往常一样,随和而宠溺地在她的脑袋上抚了抚,佯装哀寂长叹,“你呀,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我也是个血肉这躯,也有七情六欲的,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他依旧只要逮住任何可行的机会,便坚决实行自己“暗中渗透”的计划。 一语双关,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情感,隐隐表达了,但故作哀叹的样子,又不至于令向筱楌受惊吓。 向筱楌还真是有些捉摸不透,他这到底几个意思?是真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还只是开玩笑的? 如果真有…… 猛的,她又想起徐瑞卓的家庭来,像他这样矜贵而尊贵的人,会看上她这样的? 不是她自卑,而是她自知之明,像他那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她的,而徐瑞卓一向都是个不让家里人为他操……心的人,如此想着,她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吐出李子核,冲他嘻哈笑道,“怎么不关心了?我这不是正关心着么?” 她的“不解风情”,让徐瑞卓眼里隐隐滑过一丝儿失落,但他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不必急于这一时。 82 客满 向筱楌去前面订房的时候,被告知,房间已经满了。 徐瑞卓陪着她一起去的,听到这话,眉毛不自觉就皱起来了,现在并不是泡温泉的旺季,这家酒店是吴县最好的酒店,少说也有上百个房间,在这样的淡季里,这么多房间都住满了? 这话说出去,大概也只有鬼才会相信吧? “如果普通的房间没有了,那就给我们一间你们这里最好的套房。” 本是想说,给一间总统套房好了,但转念想到,这里虽是吴县最好的酒店,但是像吴县这样的小城镇,估计也很难的到一家像模像样的总统套房,是以,临了,他又把台词改了一下。 前台的工作人员,还是冲他们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房间全部都住满了,没有一个空房间了。” 至此,徐瑞卓基本可以确定,今晚吴县的所有酒店大概都客满的状态。 斜看了身边的小女人一眼,他说:“要不,你到我的房间去睡,我出去外面凑合一晚?” 向筱楌的反应虽然不及徐瑞卓的快速,但这时候,她大概也明白了,所谓的客满,不过秦炜晟的一种手段而已,也许,今晚的吴县,除去上那个有他的房间,她就再也找不到一处落脚处了。 这个男人啊,他的手段,一如既往,还是跟五年前一般强制霸道。 她无力地扯唇,侧眸冲徐瑞卓淡淡一笑,“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要不然,这一晚,他还指不定怎么闹呢。 坐电梯的过程,忽然想起刚刚和秦炜晟在没房间里谈好的事情来,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声,毕竟他是因为自己回的国,而且也打算在海市落脚,如今,她暂时不能呆在海市,于情于理,都该跟他说一声,“瑞卓,这一次回海市,我会辞职,然后大概要在港城呆半年左右。” 她的态度和语气都是平静淡然的,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仿佛做这个决定是她心甘情愿的。 可是徐瑞卓却知道,这个决定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他也表现得很淡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稍稍沉默想了一下,问:“半年后真的能离开?” 谁知道呢? 也许能。 也许…… 向筱楌没再想下去,声音透着丝儿迷茫,“他说半年后,就会和我离婚。” 她没说的是,想要有这个结果的前提是,半年后,不能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可是,像秦炜晟举例说明的那种意外情况会发生么? 向筱楌觉得机会基本为零,所以干脆就选择了不说。 徐瑞卓眉头微拧,“他想用这半年的时间来……?” “重温过去。”这一次,在他面前,向筱楌没再选择隐瞒,“五年前,我和他刚认识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嗯……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俩人感情还可以,他说,他想重温一下那段过去,重温后,就和我离婚。”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他们的房间所在的楼层,俩人一前一后从里轿厢里走出来,徐瑞卓的眸色暗沉,一副担心的模样。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各自的房间门前时,他忽然伸手拉住向筱楌,“你真的决定要陪他重温过去?” 男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无非是对这个女人余情未了,想借此挽回对方。 他也是男人,怎么可能会不了解秦炜晟的心机? 向筱楌点点头,因为她自己也想重温一下过去,以这段婚姻的开头,做为这段婚姻的结尾,她觉得挺好的,那样,等拿到离婚证的时候,也许她不再那么遗憾心痛了。 大概是徐瑞卓的眸色里的担心太过浓郁了,让她看出来了,她自嘲扬唇笑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你担心的那种事情发生的,哦,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其实一直有个深爱在心的小青梅?那才是他一直爱着的人。” 真是这样的? 徐瑞卓表示深深的怀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干净点和你离婚,然后和他心爱的女人终成眷属?又何必跟你重温过去?” 向筱楌虽然有五年的婚姻史,但徐瑞卓发现,她对感情,对男人的了解,其实根本不多。 徐瑞卓的问题,正是向筱楌纳闷的问题,但她最后都把所有解不开的问题,全部推到秦老爷子身上,“因为他的爷爷很喜欢我,而且眼前,他爷爷身体不怎么好,我们如果在这节骨眼上离婚,恐怕会影响他的心情,间接影响他的身体健康。” …… 徐瑞卓不再说话了,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又深了几许。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那么,他再多说,又有何益? 况且,秦炜晟那种男人,他与他接触不算多,但也很清楚,霸道强硬如他,也不是向筱楌所能反抗得了的。 想着想着,一个念头也在他心里渐渐浮起。 回到房间,秦炜晟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反正他双目紧闭,一副熟睡的样子。 趁着他闭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向筱楌冲他狠狠的比划了几个狠揍的动作,然后抱着衣服洗澡去了。 等到洗完澡出来,向筱楌就头疼了,徐瑞卓给她订的大床房,而不是标间,房间里除了这张两米左右的大床之外,就只剩下两张根本不能睡人的蛋椅了,连长沙发都没有,她可怎么睡? 想过在离他最远的床沿边儿上,将就着凑合一晚,可又怕自己睡熟了,万一一个翻身,掉下来,可咋整? 把两张蛋椅面对面拼起来,也睡得不舒服,最后,她实在是困乏了,干脆抱着小抱枕,收起双脚,将自己整个身子缩进蛋椅里,准备就这样在蛋椅里绻一个晚上算了。 旅行,对体力是件极具考验的事情。 旅行,也是治疗失眠和浅眠极好的一种手段。 和徐瑞卓出来旅行这些天,向筱楌晚上都睡得极好,白天的奔波,让她的身体一直处于累极困乏的状态,晚上,只要一着床,就能睡得呼呼呼的,极沉极香。 今晚,没有床,她也一样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在确定她睡熟了之后,床上的被子被掀开,男人光着脚从床上下来,朝她走去…… 83 小虐走起~ 向筱楌微微醒来的时候,感觉呼吸有点儿困难,迷迷蒙蒙中睁开眼睛,入目,是男人安静熟睡的容颜,而自己则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这紧得……难怪她觉得呼吸困难。 她的脑子有过三秒空白,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昨晚不是在…… 妈蛋!他什么时候把她抱过来的?自己居然睡得那么死,连被他抱过来都不知道! 向筱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慌,下意识就伸手推开他,慌乱中翻个身,就想滑下床,往外跑。 然而,她都还没翻过身,就感觉腰间又被一条遒劲的手臂缠上了,一个有力的回收,轻而易举地,就又将她卷进自己的怀里,“把我睡了一晚,就想这样偷偷溜走?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么?” …… 妈蛋!睡你妹啊!严格上来说,她才是被睡那个好么! “血口喷人,你真的有良心么?”向筱楌从慌乱中镇静下来,仰头怼了回去。 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秦炜晟,经过昨晚一夜又深又沉的好睡之后,今天整个人感觉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高烧已经转为可以忽略不计的低烧,(比正常体温高高了那么半度。)声音还有点儿沙哑,他垂眸柔柔轻笑,“听你这意思,是想说,昨晚是我睡了你?” …… 这种话…… “我会对你负责的,”就在向筱楌转动脑子,正想着该怎么拿到对话的主动权时,就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心里的一阵异样的感觉闪过,她倏地抬头看他,却正好给男人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偷袭”机会。 从刚才开始,秦炜晟就一直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该怎么攫取一抹幽香,结果看到怀里的小家伙有了抬头的前兆,他抓准时机,俯首下来,唇正好堪堪对上她的,(经过严密算计的,能不准么?)久违的清甜幽香,让他很快就把控不住自己。 此时正是大清早,男人“最危险”的时刻,一个原本带有三分玩笑之意的浅吻,很快就在男人体内不断涌起的一阵阵渴望渐渐失控,秦炜晟此时只想要更多,更多…… 向筱楌并不是没有反抗,只是她的反抗,就像一只小白兔在对抗一只大饿狼似的,悬珠一眼可见。 当男人的大爪子从睡衣下摆钻进她的衣服里面时,她扭动挣扎得更厉害,“唔……唔……”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脑袋左扭右转了许久,才从男人热切的吻下逃开,“秦炜晟!别碰我!” “为什么不碰?”被某种原始的渴望,折磨着的男人已不复刚才那般温柔清润,双目圆瞪,脸色潮红,微愠地瞪着身下的小家伙。 从昨晚把她抱回床上开始,他就忍下无数次想要对她做点儿什么的冲动,想着她白天肯定累坏了,实在舍不得折腾,才一直忍着、忍着,现在好不容易天亮了,她也睡醒了,难道还要他继续忍着? 名正言顺的娇妻就在身侧,他为什么要忍着? 莫不是,她还是像上一次,宁可死,也不愿意给他碰? 这个想法,让秦炜晟脸色骤然铁青阴沉得可怕,手下的动作越发粗鲁,“你是不是又想对我说,再碰,你就死给我看?” 男人幽深的鹰眸,满是阴郁的怒气,沙哑的嗓音,在盛怒之下,染上一层异样的冰寒之气,听着,让人瘆得慌。 说真的,向筱楌害怕这样的秦炜晟,总感觉,他在下一秒就会把自己给杀了似的,她颤颤抖抖地张开嘴,却愣是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来。 “宁死,也不让我碰,你这是想为谁守身?”秦炜晟双眼微眯,阴恻恻地瞪着她,“嗯?” “嗯……”这个该死的男人,氛围都被搞成这个样子了,在她身上作怪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来,力道不算太粗鲁,而且颇具技巧性,弄得向筱楌身体很可耻地泛起一阵又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这让她既觉得羞耳难当,又有点儿抗拒不了这种感觉,忍不住低……吟出声,咬牙,“不管我为谁守身,总之不是你!” 男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之前那么厌恶她,五年不见,乍然相逢,难道他对她的厌恶就这样没有了?就可以跟她做那种情侣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了? 还是,就像他之前所说的,因为他们的婚姻关系还存在,所以,他对她做这种事情也是合法的,仅仅只因为是合法的,所以他就对她存有不干白不干的心理? 越想,向筱楌越觉得无比屈辱,不管秦炜晟的手再如何作怪,能避开的,她就尽量避开的,避开不了的,她就死咬着唇,死活不肯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仿佛从她嘴里发出的声音,就是对她侮辱一般。 她的话,对于此时的男人来说,本就是火上烧油的效果,再看她都快把下唇给咬出血了,就是死活不肯发出丁一点儿声音,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狂野,“嘶……”三两下就把她身上的睡衣给撕了,“呵!我今天倒想看看,你还能不能守得住!” 正是精……虫上脑的时候,男人基本没有理智可言,前面已经被她用这样宁死也不让碰的态度拒绝过一次了,当时想着,速度的确是快了些,久别重逢,俩人基本还没有任何沟通,就发生那样的事情,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但今日不同往时,(虽说,这话对向筱楌讲,相当于屁话,但至少在秦炜晟看来,是这样的。)他们重逢这么多天,俩人前前后后也相处过一些时候了,话说了不少,吻也有过了,他以为,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再有夫妻生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她竟然还是不肯! 宁死,也不肯给他碰! 不管是为谁守的,总之不管是他? 那他倒要看看,今天她能不能守得住! 谷欠望与怒气相混着,让秦炜晟的动作更快更用力了,只听到“嘶嘶”几声…… 题外话;好吧,乃们心心念念的小虐开始了~~~后台是个坑货,每天晚上九点以后发的文,总是到第二天才显示,宝宝也很无奈啊…… 84 我恨你 谷欠望与怒气相混着,让秦炜晟的动作更快更用力了,只听到“嘶嘶”几声,向筱楌身上的衣服就被他撕得七零八落,衣不蔽体了。 “住手!秦炜晟!你给我住手!”向筱楌又惊慌,又害怕,又屈辱,又愤怒,四肢恨不能当成六臂来用,拳打脚踢的,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在反抗,“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真的强要了她,她发誓这一辈了都绝对不会原谅这个该死的男人的! “不碰你?你是我结婚证上合法的妻子,合情合法的,为什么不碰你?”盛怒之下,秦炜晟又回到他们第一天重逢那般,阴郁森冷得可怕,嘴也毒得可怕。 果然! 这个男人果然是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理对她这样的! 向筱楌心痛如斯,又怒不可遏,一边继续尽力反抗着,一边扯着嗓子冲他怒吼,“今天你要是敢碰我,咱们之间就玩完了!什么重温过去!什么狗屁的半年时间,全都作废!” 今天,她誓死都得守住自己,她无法想像,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被他用强硬的手段要了,她会不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们就这样发生关系,否则,她这一辈子都将无法忘掉今日所受的这种耻辱! 秦炜晟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着,瞪着她看了两三秒后,表情冷厉得让人害怕,“正好,连婚也不用离了。” 反正,他现在也没想过离婚,重温过去,也不过是为缓和他们目前的关系而想出来的辙罢了。 既然她不想缓和,那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哪怕是绑,他也会怕把她绑在身边的! 话落,伴着最后一声衣料被撕破的声音响起,向筱楌身上的睡衣算是彻底变在布条了,向来有睡觉不穿内衣的她,此时上半身已经无一物蔽体,她急忙收回双臂,本能的环胸护住,“不要……求你不要碰我!不要……” 可能是随着衣服被全部撕毁,身体裸……露在空气里带来的微凉感觉,让她心里倚仗着衣服而存在的那点儿安全感,顿时荡然无存,惊谎害怕的眼睛,就像在森林里遇险的小鹿一般,无措无助得让人心疼。 眼泪倔强地在眼眶里打着旋,却始终没有让它滴落下来,此时的向筱楌,害怕已经多过于愤怒了。 看着这样的她,秦炜晟眉头一皱,心里不禁一软,他又何尝想要这样子对她? 可是,他发现,这一次回来后,她总像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一样,总爱惹生气,不收拾收拾她,以后肯定得上房揭瓦了! 特别是,她居然求他不要碰她!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q……j……犯似的,求他不要碰她!! 秦炜晟心里的那点儿柔软,因为向筱楌楚楚可怜的哀求而腾升起来的怒火给掩盖了,他是她合法的丈夫,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满足他,本就是她这个做妻子的应尽的义务,求他?她凭什么求他? 怒火终于将他心里那点儿柔软心疼全部给燃烧殆尽,男人俊脸阴冷,视她的哀求于无物,遒劲的大手直接伸向女人环抱于胸前的纤臂,粗鲁地掰开她的手,埋首于她的胸前…… “不!不要……求你……不要……”向筱楌抵死挣扎,几乎将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惊慌害怕让她已经顾不上什么了,使劲儿地扭着身子,脑袋也摇晃得厉害。 她挣扎扭动得越厉害,秦炜晟的怒气就越甚,动作也更狂野起来,逮哪儿啃哪儿不,毫无章法,毫不怜惜,不安分的大爪子同时朝她的睡裤伸去…… 向筱楌只觉得羞辱难当,眼泪终于忍不住又开始往外掉,脑袋就像拔浪鼓似的,左右摇晃得厉害,连带着整个身体也扭动更厉害了,她就像一只小困兽一般,不管不顾地抵死挣扎反抗,其它的一概不管。 “呯……”突然,一声巨响,让床上的俩人都僵住了。 “撞到哪儿了?”秦炜晟慌乱地抱起身下的小家伙,急切地吼问。 刚才那一下,撞得真是tnnd的疼,向筱楌强忍着眼冒金星的眩晕感,虚弱无力地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用尽力气,冲他咬牙挤了一句话,“秦炜晟,我恨你!” 恨死你了! 这是向筱楌在晕过去之前,在心里补上的另一句话。 “筱楌!筱楌!向筱楌!”秦炜晟用力摇晃她,仿佛想将她摇醒过来,他的眼底里是无尽的恐慌,大手在她的脑袋上不停的摸来摸去,如果他的估计没错的话,刚刚她应该是在挣扎的过程中,脑袋撞到旁边的也床头柜上了,果然,没一会儿,就让他摸到一个大包了,心慌之下,他抱起昏迷中的小家伙就想往外冲。 只是下了床,才发现小家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撕成碎片了,懊悔无奈之下,不得不把小家伙重新放到床上,从向筱楌的行李箱里翻出套衣服来,匆匆忙忙回到床边,发现少了件bra,又只得再次折身,去她的行李箱里随便扯了件过来。 从里到外,一件一件帮她穿好,撕衣服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给她换衣服的过程,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如果不是眼下情况紧急,他大概会换到一半,就干起别的事情来了。 好不容易帮她把衣服换好,自己也匆匆把睡衣换下,捞起手机想给李时扬打电话,等到手机拿在手时,才发现,他拿的是向筱楌的手机,她的手机里没有李时扬的号码,而自己的手机,昨晚也不知道小家伙扔哪去了。 秦炜晟干脆也不打电话了,直接抱着小家伙就出门去踢斜对面李时扬房间的门,“开门!” 李时扬都还没起床,听到房门被踢得“呯呯”直响,迷蒙中,还在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到前台去投诉? “开门!李时扬!”秦炜晟又是“呯呯呯”一阵用力踢门,扯着嗓子喊。 李时扬还没开门前,隔壁的房门倒是开了…… 85 挥他一拳 当徐瑞卓看到秦炜晟怀里昏迷不醒的向筱楌时,浑身的气息当即骤冷,本就惯是清冷的人,这下子犹如一个雪人似的,阴沉着脸,散发着强大的冷气,大步流星自房间里出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想将向筱楌从秦炜晟的怀里抢过来。 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时,秦炜晟就早有防备,所以当徐瑞卓的手朝他伸过来时,他的脚适时向往倒退半步,避开徐瑞卓的手,脸色阴鸷森冷,“徐医生,请自重!” 这还是他俩正面较量以来,他说得最严重气愤一句话了。 徐瑞卓深深蹙起的双眉下,俱是强制压抑的愠怒,如冰般冷冽的双眸朝外放射着锐利而冰寒的光芒,强忍着极想朝他挥拳的冲动,(因为他现在抱着向筱楌,打他的话,怕伤到他怀里的人儿了。)“秦炜晟!你非得逼死她,你才甘心么?” “把她给我!”在秦炜晟开口之前,徐瑞卓又再次朝他伸出手去。 如果向筱楌此时是醒着的,她一定会特别惊讶,原来徐瑞卓也有这样阴鸷寒沉、让人害怕的一面。 是的,此时的徐瑞卓,比起真真正正发起脾气来的秦炜晟,那可真是不相上下,稍微哪个胆小一点儿的人,都会被他这个样子给震慑住,但这些人里,可不包括秦炜晟。 “徐瑞卓,你最好摆清自己的身份,如果你再这样纠缠着我的女人不放,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孙子!” 总理的孙子又如何,惹恼了他,他照样不留情面! 就在双方的氛围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李时扬终于打一房门,一看门外这种情形,他吓得都有点儿手足无措了,“秦……秦总。” 哎呀!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视线落到老板怀里的老板娘身上,心都快跳到嗓门眼上了,难怪一向涵养极高的老板,会像个鲁夫似的,把门踢得震天响,害他以为,是哪个没素质的人在踢他的房门呢,若不是,后来隐约听到好像有老板的声音和徐瑞卓的声音,估计这会儿,他都还没起来呢。 “开车,去医院。”秦炜晟侧过头来,对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李时扬吼道,然后不再看徐瑞卓一眼,抱着向筱楌便朝楼梯大步跑去。 后者急急冲回房间拿了钱包和手机,穿着拖鞋便急匆匆跟了上去。 秦炜晟越走,眉头皱得越深,眉心处被硬挤出来的那个“川”字上,除去焦急和担心之外,还有深深地不满。 这个女人,这些年在国外到底是怎么过的?都没有好好吃饭的么?这身体,轻得都快感觉不到重量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呵呵! 他也不想想,这五年来,他可给过人家一毛钱没有! 他有资格质问人家会不会照顾自己么! 秦炜晟的车子刚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徐瑞卓的车也追上来了,三人急匆匆冲进急诊。 急诊科今天正好又是周医生值班,看到秦炜晟,本还想打招呼问问他是不是又发烧了,结果眼睛一垂,就看到秦炜晟怀里的向筱楌了,推着平板床急急迎上来,“怎么回事儿?” “头部撞到坚硬的物体,晕过去了。”秦炜晟简单的答道,把怀里的人儿小心放到平板床上,然后又加一句,“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只是话一落下,他又皱着眉头再加了一句,“算了,不用了,先让她醒过来吧。” 想着小家伙体重那么轻,他原本是想给她给做个全身体栓,看看是不是身体哪里有毛病,有毛病就赶紧医,没有,以后就让她好好补补。 然而,话说出去后,他才猛然想起,这里是吴县,不是港城,这里的医疗设备可想而知,肯定没有港城那样一线城市的好,于是,他便又取消了。 还是等回港城后,再给她做个检查吧。 徐瑞卓一听向筱楌是撞到硬物晕过去的,愤怒一下子冲到顶点,也不管时间地点场合,拽过秦炜晟,二话不说,挥手就给了他一拳,“如果楌儿有个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坚定地认为,秦炜晟一定是强迫向筱楌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才向筱楌才会拿头去撞硬物的。 自己一直想放在手心里好好疼爱都来不及的人儿,居然被他这样对待,没把他揍趴下,已经算是看在向筱楌的面子上了! 生怕她醒来后,会跟他算帐。 秦炜晟这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才让徐瑞卓得手了,但凡他有两三分的防备,徐瑞卓都不可能得手。 抬手拭去唇边的血丝,深不可测的鹰眸阴森森地盯着徐瑞卓,颇有一股准备上来单挑的意思。 李时扬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插手吧? 可是不插手,这后果…… 就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转时,忽的就听到一声愠怒的声音传来,“这里是医院,你们要打,滚到外面打去!” 周医生是在给向筱楌做完初步检查后,想要找家属沟通时,才发现,身边没人了,回头一看,俩男人跟两只斗鸡似的,正在大眼瞪小眼地互瞪着,走近了,才看到秦炜晟脸上已经挨过一拳了,而且俩人看起来随时就会在急诊摆开擂台的架势,他这才出声喝道。 正在互瞪的俩人,谁也没有看他一眼。 周医生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沉声问:“病人的家属可来了?” “我。” “我。” 互瞪中的俩人不约而同的应答。 周医生记得秦炜晟和病人是夫妻问题,遂将目光落到徐瑞卓脸上…… “医生,我跟病人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她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徐瑞卓不知道周医生已经知道秦炜晟和向筱楌的关系,抢先说道。 原来只是朋友关系啊,周医生原以为会他会是病人的哥哥什么的,了然地徐瑞卓点点头,脖子一转,却是看向秦炜晟,“病人的症状基本正常稳定,但头脑的块状有点儿大,去把这个费用交了,一会儿做个检查看看。” 86 不理他 检查结果显示,病人的头部并没在什么大问题,等她醒后,拿点儿消炎药,就可以回去了。 向筱楌是在两个小时后醒过来的,当时,秦炜晟和徐瑞卓一左一右坐在她的病床前,而李时扬就在床尾的位置,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眼角的余光扫到病床左边坐是的秦炜晟,向筱楌不着痕迹地把头一扭,朝徐瑞卓转过来,抱歉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又把你吓到了吧?” 这些年来,自己每次进医院,身边唯一一个会为担心的人,也就只剩下徐瑞卓了。 哦,好像还有钟北川,只是自己每一次进医院,都不敢让他知道,怕他过度担心,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 徐瑞直接无视掉对面,某人冷嗖嗖朝他射过来的“冷箭”,伸手心疼地抚着她的头,没好气地瞪她,“怎么就这么傻呢?本来就够笨的了,再撞出个好歹来,以后更笨了怎么办?” 无限宠溺心疼的语气,宛如在跟他的小公举说话一般。 秦炜晟心里那个火啊!想发泄出来,又担心向筱楌才刚刚醒过来,如果再给气出个好歹来,那么以后他们的关系恐怕更难收拾。 于是,他只能不停地给徐瑞卓警告的冷眼,奈何人家连个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不理他,那么,他理她! 秦炜晟干脆站起来,上半身倾过来,空悬在她的正上方,柔声地问着,大爪子往下伸去,就想抓住向筱楌自然搭放在腹部上的小手儿。 病床上,向筱楌的眼睛毫无波澜地在他的脸上微微转了转,黑色的眸子在他嘴角的破皮处停留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在他的手伸过来之前,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藏进被子里,尔后,头部一转,又看向右边的徐瑞卓,带点儿小撒娇地冲他笑道,“如果我变笨了,你会嫌弃我这个朋友吗?” 小小的樱唇轻翘,眉眼微弯,带着点儿小调皮,但水萌萌的杏眸里,却满是“恶狠狠”的警告,仿佛在无声警告着他,你要敢说是的话,肯定有你好受的! 其实,即使向筱楌把徐瑞卓当成哥哥,但平时,她还是挺少在徐瑞卓面前撒娇卖萌的,总觉得那样不怎么好,今天这是看到秦炜晟也在这儿,所以想气一气他而已。 不过,想到自己深更半夜住到徐瑞卓的别墅去,他都不曾吃醋,就这样一个小撒娇,能气着他? 自己真是被这一撞给撞傻了吧,才会用徐瑞卓来气他,想到这里,她看向徐瑞卓的目光不由更愧疚起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对着徐瑞卓撒娇的样子,落在秦炜晟的眼里,妥妥就是一副小女友在跟男朋友撒娇的小模样儿。 把他嫉妒两眼怒瞪,用了十二分的力,才没让心里边已经冲向发冠的怒火朝她发泄出来。 “傻丫头,说什么呢?”在她面前,徐瑞卓永远都是一副温润随和的样子,柔柔地冲她微笑着,替她掖掖被角,“当年把你从街头捡回来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过誓,不管你是痴的傻的笨的,我都认了。” 故意说些暧昧不清,却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话,可是徐瑞卓这两天特别擅长的事情,说完,他微微勾唇,庆幸般又叹了一句,“幸好老天待我不薄,居然是个好的,我正感激不尽呢,怎么会嫌弃你?” …… 向筱楌被他这番话饶得一愣一愣的,总感觉他这话吧,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可是,想要具体指出哪儿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 她就这么傻呼呼地,呆愣愣地看着徐瑞卓,一时也不知道该回应他。 秦炜晟却是忍不住了,别人都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和他的老婆调……情,更是光明正大地想把他的老婆拐走,他这要是还忍得下去,那他还是个男人么? “徐瑞卓,你最好别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里,我说到做到!”隔着病床,他一把拽着徐瑞卓胸前的衣服,阴恻恻地说道。 真敢打他的女人的主意,他秦炜晟也不是个孬种!绝对会让徐家为此付出代价的! “秦炜晟,你放开他!”听到秦炜晟的话,向筱楌大吃一惊,她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给徐瑞卓带来麻烦,“放开他!” 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用力去掰开正在对峙的俩人,回头对站在床尾的李时扬喊道,“快过来帮忙啊,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唉…… 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帮? 如果他帮了老板,老板娘肯定不高兴; 如果帮了徐瑞卓,老板肯定不高兴…… 横竖都是他不能插手的事情…… 就在李时扬踌躇不前的时候,突然一声斥喝,“别乱动!血流回倒了!”让扭在一起的俩人同时松开了。 徐瑞卓抓住向筱楌的手,把针头拔出来,摁住针孔,等到血液正常循环了,这才又给她重新插上吊针的针头,“你正打着吊针呢,乱使什么力气?” 他有点儿生气,但又舍不得太生气地瞪着她。 针尖刺入血管时瞬间的疼痛,让向筱楌忍不住拧拧眉,“谁让你们在我面前打架了?” 秦炜晟看到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把他给忽略在一旁,不仅恼火万分,待徐瑞卓帮向筱楌把针头插好后,硬生生挤进他俩中间,面前病床,“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他心里是有火,可是,他暂时还不敢冲她发,语气半软不软的,有点儿憋屈的生硬。 向筱楌淡淡看他一眼,语气凉凉地,“谢谢秦总关心,我会不会照顾自己,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后就不劳秦总费心了。” 男人的脸色,在她的话里一沉再沉,最后黑成木炭一般。 “还有,我有交际自由的权利,还请秦总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威胁我的朋友。” 不管前面一句,还是后面这一句,她的表情都是淡漠而疏离的,就跟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题外话:虐秦了~~~~肿么样?宝宝们的心情有木有啥想说的? 87 无视他 秦炜晟本就是因为她才刚醒的缘故,而隐忍着自己的脾气,现在一看她这比陌生人还陌生人的态度,还有再听听她的话,顿时怒火冲冠,冲她低喝,“向筱楌!你再用这个态度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还收拾你?” 对别的男人说话是什么态度,对他说话又是什么态度! 这个小家伙就是欠收拾! 占着此时是在医院,而且徐瑞卓和李时扬也都在场,向筱楌吃定了秦炜晟不敢在这里对她怎么样,脖子一扭,双眸毫不畏惧地对男人愠怒圆瞪的双眼,樱唇轻掀,“如果你还想我再进一次医院的话,那就继续吧。” 病床上,小女人一脸颓然寂廖,颇有股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想怎么样,你也管不着的样子。 …… 秦炜晟越来越发现,自己对五年后的向筱楌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了,五年前,她哪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那时候,还不是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这会儿,他竟然被小家伙给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怒瞪着眼睛,一时只能跟她大眼瞪小眼地瞪着…… 然而,小家伙似乎连瞪眼也懒得和他瞪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她的小脑袋一偏,该死的又看向徐瑞卓那边去了,“瑞卓,打完这一瓶,就不用再打了吧?” “敢拿脑袋去撞硬物,医生说得你把脑袋给撞坏了,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呢。”她的小眼神一转,徐瑞卓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想着她也真是够大胆的,居然敢拿头去撞东西,于是想吓唬吓唬她,便笑着说道。 秦炜晟黑着一张堪比包公般的脸,看着徐瑞卓那一脸笑得极其难看碍眼的笑容,冷冷地动了动唇,“别吓唬她!” 然而,某个小女人好像半点儿都不领他的情,完全成没听他的话一样,继续看着徐瑞卓,小眉毛微微一皱,“不会吧?我感觉很好啊,不用住院吧?我还想今天回海市呢。” …… 小没良心的!他帮着她说话,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炜晟都快被她气出内伤来了。 “头部,可是人体最复杂、最重要的部位,别以为你自己觉得没事儿,就可以呵待它,等到哪天有事儿了,哭都来不及了。”徐瑞卓赶紧趁这个机会给她上政治课。 向筱楌吐吐舌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再像个老夫子一样训人?”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拿脑袋去撞硬的东西了,听到没?” …… 说得好像她是主动拿脑袋去撞东西的一般…… 她明明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 不过,她很感激这次的意外,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 这么多人在,向筱楌也没多说什么,温驯得像只小绵羊似的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我肚子饿了。” 小女人对别的男人展现出温驯而娇弱的一面,这让秦炜晟鹰眸中那两簇小火苗“蹭蹭蹭”又燃旺了许多,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颇费了些劲儿,才把它们压制住,但脸色实在无法做到和颜悦色,依旧阴沉着脸,开口问她,“想吃什么?让李时扬去买就成。” “不用了,”一旦转过脸来,对上他时,向筱楌的语气和态度总能瞬间秒变成疏离寡淡的样子,“不用这么麻烦,如果这瓶药水打完就可以走了的话,等出去后再吃也是一样的。” 随后把头一扭,又看徐瑞卓,“这瓶药打完就可以走了吧?” …… 她是打定主意一直用这种对陌生人一般的态度来对他了? 秦炜晟阴沉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即使他再怎么想忍,也忍不住了,阴恻恻地咬牙道,“饿了就得吃,等什么?又不是没人去给你买。” 李时扬适时狗腿儿地出声了,“夫人,您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您买。” 向筱楌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瞥向秦炜晟半点儿,直接抬头看向李时扬,很礼貌客气的微微一笑,“真的不用,来的时候,我做过攻略,有一家小店的东西,得人到他的店里去吃,才能吃出那种味道,打包的就不好吃了,等坐儿我想自己过去吃。” 李时扬毕竟不是秦炜晟,向筱楌客气的态度中,针对性相对没有对待秦炜晟时那么强。 如此,李时扬也真不好再说什么了,小心冀冀地看向自家老板,见他那张祸国秧民的俊脸更加阴沉了,他也不敢出声,只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用帘子隔出来的,小小的空间里,因为秦炜晟这一脸黑炭般的神色,显得无比压抑,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的。 比如,李时扬就觉得此氛围,压抑得他都快无法呼吸了,此时的他只想逃离这里! 而向筱楌和徐瑞卓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照旧说说笑笑,当一旁的“造冷器”于无物一般,该说该笑,毫不受影响。 “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这瓶药水打完了,我们就可以离开医院了?”忽的想起徐瑞卓还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向筱楌一扭头,看向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徐瑞卓走到床尾,拿起她的病历,看了一下,“嗯,打完这一瓶,我们就可以走了。” “那我真的要去前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那家小店吃小吃,你得陪我去。”病床上,小女人像个任性的小公举,任性地说道。 “好。”徐瑞卓则像小公举身边听话的黑骑士似的,冲她柔柔笑着,应下。 秦炜晟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让他这么生气过,而且还是不能不发火的气。 或许,他压根儿就没想过,五年前对他百依百顺,乖巧听话的小家伙,五年后,能把他给气是七窍生烟! 从她的话语,不难想像出,前天晚上,他们孤男寡女是怎么窝在电脑前做美食攻略的。 只要一想到,她对别的男人笑魇如花时,秦炜晟胸腔内的怒火就仿佛被当头淋上几桶汽油,“嗞嗞嗞”直往上窜! 想和徐瑞卓像一对情侣似的,去那家小店吃东西? 想都别想! 88 气死他 “李时扬,出去买些吃的回来。”话虽然是对李时扬说的,但秦炜晟冷幽冷幽的双眼,却是定定地落在病床上的小女人身上。 买就买呗,以为买来了,她就会吃? 向筱楌在心里冷哼一声,只当没听到,转而继续和徐瑞卓说话去。 李时扬悄悄看了眼这个,又暗暗瞅了眼那个,啥也不敢说,两脚一抹油,转身赶紧就出去买早餐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气喘吁吁地提着两袋子东西回来了,见包装和logo,和昨晚打包晚饭的是同一家餐厅。 尽管李时扬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把早餐打包回来的,但因为他深知自家老板的习惯——绝不吃路边摊,绝不吃无名小店的东西,所以,他不得不又跑到昨晚买打包晚餐的那家饭店去买早餐,只是那家饭店离医院,稍微有那么一点儿远,这一来一去,就花了稍微那么一点儿时间。 于是,当他气喘吁吁地提着早餐回到医院时,向筱楌正好打完针,“秦总,那你们就慢用,我们就不打扰了。” 穿上鞋子,她笑得十分礼貌客气地对秦炜晟说道。 后者差点儿当场吐血三升! “站住!”其实,按理来说,秦炜晟今天的脾气算是好的了,一直忍到现在,即使气得肺都要炸了,但看上她刚撞到脑袋的份儿上,他也如终隐忍着,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不过,到了这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朝她低喝,“把早餐吃了。” 徐瑞卓见状,想上前来抢人,被向筱楌用眼神阻止了,秦炜晟这会儿看上去,就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样,她并不想秧及无辜。 回眸,迎着他阴鸷而寒沉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秦总,您这是想强人所难,还是记性不好?” 稍稍朝他转过身来,试图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爪子下抽出来,结果,低估了他的力气,只能暗暗作罢,咧嘴哂然一笑,“秦总,我记得就在半小时前,我明明已经明确地跟您说过,不用给我准备早餐,您如果记性不好的话,这里正好是医院,可以顺便瞧瞧,有病则治,没病预防;如果你想强人所难,那么我想,在这里闹起来,可能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吧?” “我是个无名小卒,丢不丢脸,没什么大关系,可您不一样,港城秦氏,名扬四海,这要是真闹起来了,恐怕对于秦氏不好吧?” 她一向是鄙视泼妇行为的,但是,如果出于无奈之下而不得不为之的话,她也不介意做回泼妇。 反正等到她离开这个小县城,也没人认识她。 她的伶牙俐齿,早在前些天,已经见识过了,但是令秦炜晟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把这种威胁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呵! 也不去打听打听,他可是被吓大的? 秦炜晟的视线从她的头顶越过,直接落到徐瑞卓的身上,淡淡勾唇,“那就闹吧,如果能让总理看到他的孙子都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事儿,倒也省得我还得另外再想办法通告他老人家。” …… 这一招,可真是踩在向筱楌的死穴上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因为自己而给徐瑞卓带来麻烦,或是负面影响,而秦炜晟明显是洞悉了她的心理。 徐瑞卓自然也明白向筱楌的忧虑,从后面走上来,站在她身后咫尺之间的地方,温声对她说道,“一切随你自己的心意,你要是不想吃,咱们现在就去那家小店吃,我没有关系的。” 即使他对向筱楌有别样心思,但是只要他还没表白,只要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就算有诽闻暴出那又如何? 总理的孙子难道还不能交一两个异性朋友了? 再说了,他就不信,爷爷那么多年的政绩,会抵不过这样一个子虚乌有的小小的诽闻。 徐瑞卓越是包容体贴,向筱楌就越觉得自己不能连累了他,感激而感动地回望他一眼,尔后又所头扭回来,瞪向秦炜晟,咬牙,“这样逼我,你觉得很有意思?” 没有意思。 但是,看到她面对他时,脸上终于有了除开疏离客气的表情之外的表情了,他觉得这样至少比前面那样要好。 秦炜晟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好,那是不是我吃了你的早餐,你就可以放我走?” 这个男人现在怎么一点儿都不干脆了? 五年前不是干脆得可怕么? 一句说不想见到她,马上就用一张机票,把她送到太平洋彼岸去了。 秦炜晟轻轻掀唇,“看来你的记性也不好,昨晚我们才刚谈好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呵呵!”向筱楌冷笑,“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继续昨晚谈好的事情?” 今天早上这一出,已经将他们之间最后那点儿脸面给撕破了,不是么? 这样,还能继续? “为什么不?除非你不想跟我离婚。”离婚,这两个字,如果可以,秦炜晟是不想说的,但是他知道,这两个字,对于眼前这头倔强的小牛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所以,他不得不说。 !!! 毛病! “那就干脆点儿!现在就去办手续!”谁说她不想离了? 离! 现在就离! “你错了,离是有前提条件的,你要是忘了,我不介意再为你重述一遍。”男人阴绵绵地笑着,微微沙哑的声音,配上他这表情,让人感觉十分异样。 呼…… 刚刚在他面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那点儿扬眉吐气的感觉,此刻又已经荡然无存了。 向筱楌发现,这个男人总能轻而易举就把她压下,而且总能把她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可是早上才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现在真心真心不想跟他再继续那个狗屁重温过去的计划了。 一口回绝的话,凭她对秦炜晟的了解,恐怕后面还有更多她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不回绝…… 想了又想,最后,她只能先给自己找点条退路,松口气儿先,“先吃早餐吧,吃完再说。” 这个事情,她还得再想想。 89 没有自觉性 虽然,秦炜晟的身边有马玉梅和孙白玫这样两个对离婚持百分百支持的人,会帮着她逼着秦炜晟和她离婚,但向筱楌同时也清楚,秦炜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只要他不肯的事情,他铁定也有很多法子来应付她们。 所以说,离婚这事儿,自己想偷懒,看来是不行的。 那么重温过去的事儿,她就不得不答应了? 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她眸色微沉,有些事情啊,还真是想偷懒都不行。 “行了,别再吃了。”徐瑞卓突然从旁边伸出手,拦住想继续舀粥的动作。 向筱楌从思绪中回过神儿,这才发现,一碗银鱼粥,已经被她吃掉大半了,讪讪地放下勺子,看向秦炜晟,“秦总,谢谢您的招待,至于答复,我晚点给您打电话。” 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徐瑞卓往外走。 早餐也逼她吃了,这会儿自然没有别的理由,再强迫她留下,本以为,吃了早餐,她就不会和徐瑞卓再去那个什么破小店的,没想到…… 他到底是低估了她对美食的热情,还是低估了她和徐瑞卓的感情? 那家小破店,真的很小,而且很破。(这只是秦炜晟的个人看法。) 在向筱楌看来,这家小店再好不过了,用自家的小院做门面,餐桌摆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时值八月,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果香阵阵,在这样的环境里用餐,再舒服不过了。 而且吃完饭后,抬头若是有看到中意的葡萄,还可以让店家剪下来,买走。 这也是向筱楌一定要到这家小店吃东西的原因之一。 因为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试过在葡萄架下吃饭呢,想像着头顶上绿意盎然,青此相间的葡萄,成串成串地吊在自己的脑袋上方,而自己惬意地坐在下面,或是喝茶,或是吃小吃,偶尔抬头,想吃哪串葡萄了,就让店家下来,现摘现吃,想想都觉得爽歪歪。 被秦炜晟那通横生作梗耽搁了些时间后,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了,人有些多。 “你们是一起的吗?”老板看他们四人,问。 向筱楌回答,“不是。” 李时扬偷偷看了眼自家老板再次黑沉下去的脸,悄悄小店的老板打了个眼色。 生意人,最是机灵了,马上秒懂,回头冲向筱楌歉意地笑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现在正是用餐高锋,我这里人多位子少,要不就委屈你们一下,拼个桌?” 就这样,向筱楌原本打算和徐瑞卓俩人的午餐,最后又变成了四人。 点餐的任务自然是落到曾做过攻略的向筱楌身上,而且,有李时扬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在,就连秦炜晟和他的那一份,也由她帮着点了。 自从离开医院后,秦炜晟就一直阴沉着脸,就跟所有人都欠了百八十万似的,阴恻恻幽森森的目光,经常在向筱楌身上扫来扫去,但就是不跟她说一句话。 不说就不说,她还不稀罕跟他说话呢。 反正向筱楌只当自己感受不到那两束冷嗖嗖的目光一样,把他当成透明的,继续和徐瑞卓嘻哈玩笑。 这家小店的手艺,真的没有辜负那么多网以的推荐,干净卫生不说,主要是味道真真是太太不错了。 就连秦炜晟这种从来不吃非星级饭店外的东西的人,最后看小家伙啃得那么欢快,他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吃了好一些呢。 “回去以后,我一定要给这家店点赞,给它全满分的评价。”向筱楌吃得十分满足,十分满意,她简直后悔死,在来之前,肚子被那大半碗银鱼粥给占去了一部分空间。 一餐饭下来,有的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眉眼间尽是心满意足的神色,比如向筱楌,做个一个吃货,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她觉得其它烦恼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比如徐瑞卓,能和向筱楌这样轻松而快乐地在一起,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就很满足了。 而有的人,脸色则更难看了,比如秦炜晟,看着小家伙全程都和徐瑞卓在互动,甚至吃到什么特别好吃的,还会给他推荐,可是对于自己,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一个目光!这让他嫉妒得想发狂;再比如李时扬,自家老板脸色黑成那样,他的脸色能好看么?敢好看么? 原本打算去泡温泉的计划,因为后来这种种的变故,向筱楌也不想去了,吃完饭后,两辆车前后返回酒店。 哦,不管是去吃饭,还是回来,向筱楌都是坐徐瑞卓的车的。 从酒店出来时,她拎着行李箱,自然而然地又想往徐瑞卓的车子走去。 “坐我的车走。”秦炜晟一把将她的行李箱抢过,用了很大的劲儿,他才忍住没在酒店门口朝她怒吼。 前面两次,他都忍了。 那是因为看到她被他强迫留下来吃早餐时,那种不甘愿到心如死灰的样子,让他都有种自己特残忍的错觉。 所以,不想把她逼急,在他能把控得到的空间里,适当给她些空间,让她再蹦哒蹦哒。 可是,她不能把他的宽容当无限量的东西挥霍,从吴县到海市,几个小时的车程,她陪别的男人去了,那么寂寞的旅途,谁来陪他? 身为人妻,却没有一点儿为人妻子的自觉性。 “放开!”如果说,前面她和徐瑞卓的互动或多或少,都那么点儿气他的意思,那么这一次,她想坐徐瑞卓的车回海市,却真的没有半点儿堵气的成份在里面,而纯粹的只是因为不想见他而已。 早上的突发事件,后来的早餐事件,都让向筱楌对他烦死了,自己的情绪不够平静冷静,就这样和他单独相处,她怕一会儿俩人一言不和,肯定百分百又会生出个什么意料外的事情来了。 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自己,看在能离婚的份儿上,和他继续原来的计划,她怕再来个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自己又该心灰意冷了。 眼下,他们都需要时间,各自冷静。 90 第一次 “在我的车上怎么就不能冷静了?”向筱楌的反驳无效,最后还是被个“暴君”给拎上自己的车。 徐瑞卓见状,小跑着过来,准备和他抢人。 向筱楌一路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他俩会一言不和就直接动手,虽然在医院已经动过一次了,但没有被爆料出来,那已经是万幸了,可并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幸运的,现在的人,满脑子都只有钱,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事儿。 更何况这里是酒店的大门口,被拍的可能性更大。 生怕他们真的打起来,向筱楌只好朝徐瑞卓大喊,“不要!不要跟他打架!” 徐瑞卓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侧眸看向她,安抚她,“我不怕。” 可是,我怕啊。 你那样的家庭,若是因我而惹出麻烦,我如何背负得起? 自从知道徐瑞卓如此显赫的家庭背景后,向筱楌在他面前总会小心冀冀的,就怕给他带来麻烦。 这或许也是一种自卑? “瑞卓,不要冲动,好吗?”她被秦炜晟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隔空,央求着他。 徐瑞卓如何能视她的央求于不顾? 脚步终于停住了,定定地看着她好几秒,最后才掀动薄唇,无奈地对她笑道,“好,别担心,我不冲动,不跟某些人一般见识。” 好在,秦炜晟并没有对他最后一句话有成见,只是像看个幼稚鬼一般鄙视了他一眼,便上了车。 一路上,向筱楌的头一直都向着窗外,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转过来!”车子行驶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一声冷厉的命令,打破了车厢里压抑的氛围。 听到老板的声音,正在开车的李时扬很有自觉性地把中间的挡板升起,将前后座完全隔离出来。 其实,他从刚才就一直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契机而已。 斜歪着脖子,脸面朝外的小女人,对这边充盈整个车厢的命令,充耳不闻,继续看着窗外。 男人鹰眸微沉,眉毛稍稍一拧,伸手掰过她的身子,“看着我!” “秦炜晟,你吖的有毛病是不是?”向筱楌恼怒的甩开他的手,“是谁说,在你的车上,也能给我空间冷静的?” “你确定你这是在冷静,而不是在跟我赌气?” “就是在跟你赌气又怎么样?就许你对我用霸道强硬的手段,而不许我对你赌气?”向筱楌恼怒异常,迎着他阴鸷愠怒的目光,像个叛逆期的孩子似的,梗着脖子和他对峙着。 五年的时间,到底能让一个人改变多少,这个很难说,但秦炜晟却从向筱楌身上看到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容颜不再像二十岁时那般青涩稚嫩,说话不再像五年前那秀,动不动就会害羞,就连性格脾气,也跟五年前大相径庭。 这五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的变化如此之大! 第一次,秦炜晟产生了想去查一查她这五年在国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还有,徐瑞卓说他是在街头上捡她的。 这五年来,他虽然未曾跟她联系过,但在她上飞机之前,他明明给了她一张足以让她过上几辈子富足无虞的生活的支票,在她离开后没多久,他还曾专门问过公司财务人员,那张支票上的钱已经被兑现取走了。 几千万的钱,她怎么还能把自己过到沦落街头,被别的男人捡走了? 一点点疑惑从他的心里头爬上他的眉头,望着她恼怒而倔强的小脸儿,秦炜晟鬼使神差的忽略了她的话,忽的低声问她,“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 向筱楌脑子老半晌转不过弯来,不知道他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是不是又在准备着什么坑。 不过,他这句问话,却是她在回国的飞机,无数次想过,他们重逢的那一天,他是否会这样问她。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久别重逢后,他问她的第一句话会是——你为什么这么眼熟。 想起重逢那天的事情,向筱楌的心里就更冷了几分,脸上却无端浮起一抹夸张的甜笑,笑得眉眼弯弯的那种,“过得很好啊,天天享受着被那么多优秀男生追求的感觉,而且,交友也自由,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爽了。” “向筱楌!”听到她用这种轻浮的语气说话,秦炜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沉声冷喝,“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我哪句话没有好好说了?你指出来,我重新给你再好好说一次?” 嗯,向筱楌真的完完全全就变成一个叛逆的熊孩子,跟他对着来。 面对这样的小家伙,秦炜晟心里的火气,可想而知,他就像多数被熊孩子气到的家长一样,下意识地就想抬头朝她的小屁屁招呼过去。 他的右手都已经扬起了,可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自己有一个强势如女王般的母亲,类似的这样场景,在他的青少年时代,没少经历过,那时候被母亲霸道而强硬地压制着,让他很长一段时间,对母亲都是憎恨的,而他现在,是想改善和小家伙之间的关系,并非想恶化俩人之间的关系,这一巴掌下去,恐怕他得花十天半个月才能把关系修补回来吧? 秦炜晟是个商人,一个巴掌换十天半个月,这么亏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 于是,他终于还是理智地收回扬在半空中的右手,对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不让你自由交际,只是,你毕竟是个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你应该保持好。” 妈蛋! 听他这话的意思,她不自爱不自重,和别的男人乱来呗? “你是看到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了?还是看到我跟别的男人一同去开房了你就说这话?” 恼怒让向筱楌颇显冲动,说话都不经脑子了。 秦炜晟本来是想好好跟她说话的,谁知道小家伙就是欠收拾,居然连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脸色和眸色顿时俱是一沉…… 91 我还不乐意 秦炜晟本来是想好好跟她说话的,谁知道小家伙就是欠收拾,居然连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脸色、眸色和语气顿时俱是一沉,“你敢跟别的男人开房上床试试!” 沙哑的嗓音,让这句话所携带的冰寒被稍稍打了个折扣,但其威慑力仍然让人不寒而颤,其危险性已经明显剧增。 然而,正在恼火中的小女人,却对他的骤变视而不见,小樱唇一咧,笑……咪……咪地说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些年,我没有跟别的男人去开过房,上过床?” “我也是个成年人了,也会有身体上的需求,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异国他乡,也会寂寞难耐,有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啊。” 看着男人的眉毛越皱越深,眸色越凝越沉,向筱楌的心里闪过一丝报复般的快……感,便越说越欢快,同时也越说越没谱了。 待到话落的时候,她后知后觉,自己到底说了啥! 冲动,真的是个魔鬼! 平时的她,哪会说这样的话,啊,甚至连听都不人听了,更说是说了,可是今天,她光顾着想气死秦炜晟了,于是就…… 嗷呜! 反应过来后,她感觉自己都快没脸见人!跟只笨鸵鸟似的闭上眼睛,就以为整个世界的人都看不到她了一样,不错,却错过了男人朝他伏压下来的动作。 直到被整个人被压在后座上了,她惊慌失措挣扎起来,“秦炜晟!你妹的!给我起开!” 疯了么? 这可是在车上啊! 虽然李时扬已经把前后座的挡板升起来了,后座相当于一个独立隐蔽的空间,可是车窗还是可以看到的啊! “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开过房,上过床,我自会检查!”男人阴鸷森冷却又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上一回,他们的第一次,可是进行到一半,就被迫停止了,他犹记得,当时,他并没有完全进入她的身体,也就是说,按着当时进行的程度来看,她现在应该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才对。 虽说,现在补膜的手术十分便宜,但是秦炜晟相信,如果向筱楌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那么,就她这次回来后誓死非离不可的态度,她是一定会不屑于去做这样的手术的。 (因为,也没必要,她执意想离婚,又不需要这层膜来唯护这桩婚姻,她何苦折腾自己?) 秦炜晟其实也就是撂下这句话而已,并无其他的动作,但有了早上的事情之后,向筱楌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生怕他会在车上对她乱来,顿时挣扎扭动更厉害,脑袋也不停地摇晃着,“秦炜晟!你要是敢在这里我乱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惊慌和羞愤恼怒,让她注意不到其它的小细节,只知道拼命地挣扎扭动反抗。 有了早上被撞到脑袋的前车之鉴后,秦炜晟现在看到她这样不管不顾大幅度的摇晃脑袋,心都跟着提到嗓门眼上来,总怕她的头会再次撞到什么东西。 伸手捧住她的小脑袋,将它固定下来,附嘴于她的耳畔处,“别怕,我没想到这里对你怎么样。” 看到小家伙如此惊慌害怕的样子,他的语气不知不觉也软和了许多。 过猛的摇晃让,乍然一停下来,让向筱楌有点儿晕,懵懵地看着悬在自己脸蛋上方的这张俊脸,小半晌反应不过来。 看着她这懵圈的小模样儿,秦炜晟不禁生出想逗她的心思,忍不住在她的小樱唇上浅嘬一口,柔声而暧昧地低笑道,“就算你想,我还不乐意呢。”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次,他绝不会让他们的第一次交付给车后座的。 第一次,对他们来说,具有不一样的意义,他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次,他该怎么让他和小家伙的第一次给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此时的他,又怎知道,他和向筱楌的第一次,最后会是那个样子的…… …… 在他的略带邪痞的话语里,向筱楌终于回过神儿来,粗鲁的拍开他的手,气恼地推开他,挣扎着爬起来,“死开!” 什么叫就算她想,他还不乐意? 明明就是他…… 哇!这个男人现在颠倒是非的能力,还真是让她目瞪口呆! 一对上她,便无自制力可言的秦炜晟也不敢在她身上磨蹭太久,要不然一会儿他可能就真忍不住想对她做点儿什么了。 心里虽有不舍,但秦炜晟还是很听话地就从她身上爬起来,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他一起开,向筱楌赶紧的就坐起来,缩到离他最远远的边边儿上去,防备地看着他,生怕他又会兽……性大发,重新把她压倒似的。 “不要用这个眼神看着我,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想欺负你,”前面那种阴沉压抑冷疑的氛围,在刚刚的意外插曲里,莫名其妙的就消失得无形无踪了,秦炜晟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唇边儿甚至还带着丝儿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若是想对你怎么样,你怎么防备都没有用的。” 小家伙还真是可爱得紧,车厢里的空间就这么点儿大,她就是再缩又能缩到哪儿去?还不是他伸一伸手臂就能勾过来的事儿? 他的话,正确得让向筱楌无语反驳,但又不愿意就这样乖乖听话,于是,她做了会儿无谓的坚持后,才慢吞吞放松警惕,端坐好,不想看到男人那一脸“早这么听话多好”的表情,下一秒,她又想把脑袋转向窗外。 然而,脑袋刚扭到一半,就被两只遒劲的大手给扭正回来了,“别再堵气了,到海市还有段距离,我们谈谈。” 还有什么可谈的? 见他一脸认真正经的表情,向筱楌也终于放下想和抬扛的想法,“你想谈什么?” 说话的同时,挥开他架在自己脖劲处的手。 “你和徐瑞卓是怎么认识的?”秦炜晟凝视了一会儿,问。 按理,像徐瑞卓那种身份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认识一个普通女孩子的,但他却和向筱楌关系亲密,这很不对劲儿。 92 你什么意思 秦炜晟的问题,让向筱楌的表情骤然一凝,双眸中闪过一丝儿痛苦,默了会儿,才见她幽幽启唇,“他是医生,我是他的病人。” 她不想具体说出自己和徐瑞卓是怎么认识的,因为,她不想将自己曾经为他那样痛苦颓废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就他们现在状态,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他对每个病人,都像对你这样?”小家伙避重就轻的回答,让秦炜晟很不满意,语气里不知不觉,又悄然染某种情绪。 向筱楌无谓一笑,“这个,你可能得去问他自己了。” 答案,其实就在她的心里头,但她为毛要回答他? 秦炜晟知道她就是故意不跟他说的,如此,哪怕问她其它的问题,她应该也是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了吧? 如此,他问来何用?还不如他自己去查。 为免俩人之间好不容易才刚缓和起来的氛围,又会再次陷入冰冷的境地,秦炜晟微微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港城后,重温过去的计划也开始了,我希望你能离徐瑞卓远点儿,他那样的家庭背景,虽然显赫,但也复杂,你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少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的表情,就差直白地对她说,你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子,被卖了,还在傻呼呼地帮人数钱呢,还是乖乖地呆着,别乱去招惹男人。 向筱楌气结,她好歹也在人生地熟的异国他乡熬过五年的人,而且刚开始那一年,她还身无分文,环境如此恶劣,她都能生存下来,怎么就“单纯”得好像连交个朋友都会被卖了似的? “我的身边,除了你家复杂得让我应付不过来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简单而善良的人。” 徐瑞卓的家庭复不复杂,那跟她没关系,反正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和徐瑞卓怎么样,只要他这个人够真诚,够义气,他这个朋友,她就交定了。 这不就是带有情绪的抬扛么? 秦炜晟头疼地捏捏眉心,压着脾气,无奈地看着她再次说道,“筱楌,我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话!” “我也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话啊!”小女人无辜地眨着漂亮的桃花眼,小脸儿满是认真。 特么! 她真的是很认真地在说的好么! 反正,她感觉这些年来,除了秦家的某些人,其他的人都挺好的。 “你是认真的,你见过……” 秦炜晟的话才说一半,放在身上,向筱楌的手机响了。 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向筱楌本能地就想伸手去抢,被秦炜晟轻轻松松拂开了,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接听键上划过,放到耳边时,向筱楌看到来电显示,好像是钟北川来的电话。 “不用了,她现在跟她的老公一起回来了。” 向筱楌正在想着,钟北川给她电话有什么事儿时,就听到秦炜晟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喂!你别乱说话啊!”她下意识地想拦住他,可秦炜晟向后一仰一偏就给躲过去了,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话,“我是她老公,筱楌现在睡着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一会儿我帮你转达给她。” 电话那头的钟北川心情无比复杂,上一次打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这一次又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哦,这一次,不算是陌生的。 据说,是筱楌当年依着向爷爷的意思嫁的男人。 电话最后是虚假的客气中挂上的。 钟北川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想对向筱楌说的话,告诉秦炜晟,于是寻了个借口,就把电话挂了。 他要来了? 很好,他们也该见个面了。 从电视杂志等媒体介质里,钟北川是见秦炜晟的,而且,对他这个人还有那么几分了解,但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面,所以,他们还算不上认识, 这一次他来了,正好可以认识一下,顺便探探他的态度。 而远在回海市的高速公路上…… 车子在疾速行驶着,后座上,向筱楌正恼火地和男人大眼瞪小眼着,“你接我的电话可以,但是你别乱说话。” “哪句话乱说了?”秦炜晟微勾着唇,问。 这个电话的通话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却能敏感地觉察到,电话那边的男人,和他的小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 “北川哥?他是你的亲戚?”在小家伙还没回答之前,他又沉声问道。 “北川哥”是向筱楌给钟北川的标注。 他的话虽然这么问,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叫北川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小家伙的什么亲戚,因为电话刚接通时,他那边说话的态度,并不像一般亲戚间会用的。 向筱楌正在恼火他“乱说话”的事儿,朝他翻个白眼,“干嘛要告诉你?” “看来,你的行情倒是不错。”小心冀冀唯护起来的轻松氛围,因着这个电话,又跌进到冰点。 向筱楌绝对是个只要让她到机会,就一定会怼回去的人,(除非她被堵得无话可说。)“难不成你以为除了你,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别的男人了?” 很好! 他一直就在怀疑,她这次回来,这么执意地想离婚,肯定是为了别的男人。 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 先有徐瑞卓,再有这个北川。 呵呵! 秦炜晟冷冷一笑,“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是不少,但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除我之外,其他的,又与你何干?” 与她何干? 哈哈! “秦总,别忘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婚的,你说他们会与我何干?” 秦炜晟的眼睛顿时像嵌进了碎冰渣子一样,寒沉得可怕,“想找第二春?也得看看那个男人有没有这个福气。” 依稀记得,那天在会议室,她似乎对他说过,别耽误她找第二春之类的话。 想找第二春? 呵呵! 想到这里,男人削薄的双唇,又冷冷地勾了勾。 向筱楌看着他如此阴沉可怖的样子,身体不觉打了个寒颤,心里头滑过一丝儿不详的预感,“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总感觉,他这样子是不想让她找第二春的意思,难道想让她守活寡? 93 机会来了 事实证明,向筱楌的感觉并没有错,秦炜成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就算是我不要的女人,别的男人也休想染指!” 妈蛋! 向筱楌顿时就炸了,“秦炜晟,你大爷的!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你!” 听他这意思,就是哪怕离了婚,他也会干涉她找男朋友的事咯?甚至会从中作梗,让她找不到男朋友? 吖的! 周炜烨说得没错,这个男人就是个变……态! 大约是小家伙的声音忽然拔高了许多,让秦炜晟从盛怒中稍稍找回点理智,他阴沉沉地瞪着她,却没再开口说话。 车里的氛围,又一次回到最初凝固一般的样子。 直至到了海市,也不见有一丝一毫的回缓。 当他们到达海市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多的时候了,正是用晚饭的时间,向筱楌扭头看了看后面,徐瑞卓的车就不远处跟着,回身,按下中间的挡板,吩咐李时扬,在前面的路口停车。 李时扬不敢答应,透过后视镜看身向自家老板。 “停车做什么?”秦炜晟冷声冷气地问。 “吃饭。” “指路,一起去。” 向筱楌不干,“对不起,和你一起去,我怕我会没胃口吃饭。” 跟一个死变……态一起吃饭,非倒胃口不可! 她才不可跟他一起吃饭! 听到这话,秦炜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唰”的一下,阴沉沉的,“那就不要去了,直接去她的出租屋。” 后面这句话,他是对李时扬说的。 当他们的车子,准备无误地停下她两个月前租下的公寓前,向筱楌简直惊呆了。 她发誓自己真的一次都没有告诉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在海市的住址。 特么! 他居然能准备无误地找到自己在这边的房子! 这真的也太恐怖了吧? 她突然有种,日后如果想从他身边逃跑的话,都无处可去的感觉。 妈蛋! 这样子都能被他查到,她还…… 想到“查”字,她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他都既然都能查到自己的住处,那他是不是也去查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国?因为什么原因回国? 不动声色地朝他那边瞟个眼神过去,看他那样,不大像是知道的样子,再联想到他刚刚接了钟北川的电话,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向筱楌基本可以肯定 ,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些,否则,他不可能不知道钟北川是谁。 心,又悄悄放回肚子里去了。 “不必那么惊讶,想知道你住在哪儿,不过是一会儿功夫的事情而已。”见小家伙都惊呆了,秦炜晟阴郁了小半天的心情终于有丝儿松缓,刻意把话说得风轻云淡。 有些话你越说得风轻云淡,其效果就越好。 不过,只要不是对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也不是故意隐藏起来的,凭秦氏的实力,想个人,还真不是件难事儿。 就像向筱楌在海市的住处,不过是在发现她失踪后,给有关的人打个了电话,一个小时后,他就拿到她的住址了。 秦炜晟的话,果然让向筱楌有种悲壮的感觉。 妈蛋! 自刚才发现他的变……态心理之后,她本来还在盘算着,等离婚一拿到手,她就两脚抹油,直接开溜,到别去寻自己的第二春,如今看来…… 唉…… 这……难道是天要亡我? 她在心里哀呼。 “不出去吃饭?”徐瑞卓把车停好,从后面追上来,看着向筱楌问。 后者回眸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歉意,“晚点儿?” 她其实很想跟徐瑞卓单独吃餐饭的,一来,听李时扬的意思,秦炜晟已经出来好些天了,公司正在拼命追他回去,所以,有可能明天等她回公司办完离职手续后,(按正常的流程,辞职得提前一个月打辞职报告,但这会儿,有秦炜晟这尊神在,有啥事儿是他解决不了的?)他们就得马上启程回港城了。 但是这边,她还有房子和车子没解决,所以她想拜托徐瑞卓帮她把房子转租出去,车子便宜点再转卖出去。 另外,这一次去港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他见面,所以,临走前,请他吃餐饭,对他这些年来的帮助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也是应该的。 (她从没想过一餐饭,就能将徐瑞卓这些年来对她的帮助给抵消掉,只是纯粹想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感激而已。) 徐瑞卓点点头,抬脚她一起迈走进公寓大门。 见他熟门熟路地帮向筱楌按电梯什么的,秦炜晟的眉冷不丁皱了起来,“徐医生还想不请自来,上去做客?” “你怎知,这里的客,是你还是我?”徐瑞卓冲他淡淡勾唇,待到李时扬推着向筱楌的行李箱也走进电梯后,他才按下想要去的楼层数字。 等到电梯门再次打开,徐瑞卓拿着钥匙在开向筱楌隔壁的房门时,秦炜晟终于明白,刚才徐瑞卓在电梯里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看到他对向筱楌如此“照顾”,他心里就越担心。 家里十几天没人在,多少有些积尘。 向筱楌手脚麻利地拿着抹布搞卫生,李时扬也不敢闲着,特别主动地去接水拖地,就连秦炜晟,都居然动手在换床单什么的。 只是,毕竟当惯了大少爷,折腾了半天,一直没能把被苡给套到被套里去…… 还是向筱楌实在看不下去了,擦完东西后,走过去接手他的活儿。 换了个床单,过份爱干净的秦大少爷觉得全身脏得不能忍受,转身取了自己的衣物,就往浴室走去了。 眼角的余光,瞄到他的身影进了浴室,向筱楌还继续装模作样的在套被子,整理床铺,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机会来了! 她勾唇冲着浴室做了个鬼脸,拿起自己的包包手机什么的,就往外走,对正在拖地的李时扬说声,“我去楼下买点吃的。” “夫人,我去买吧。”李时扬是个机灵而聪明的人,老板正在洗澡,他哪里敢让老板娘一个人出去? 一会儿老板出来要是找不到人,他该怎么交待? 94 惊吓 向筱楌在秦炜晟面前被镇压得死死的,难不成还能搞不掂一个李时扬? 再怎么说,他现在都尊称她一声“夫人”呢,于是拿着这个身份,三言两语,就把李时扬给说得无语凝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门去。 叫上徐瑞卓,俩人去了他们经常去的一家环境舒适,规模却不大的私人菜馆,叫了一瓶红酒,还点了他们都爱吃的海鲜,一边吃着一边聊着…… “我的房子和车子,就拜托你了。”把情况大致和徐瑞卓说清楚后,向筱楌端起酒杯,朝他伸过去。 徐瑞卓静默地看了她一眼,绅士地和她碰一下杯,优雅地细啜一口,放下酒杯的同时,问她,“真的想好了要跟他重温过去?” “要不然离不了婚。”向筱楌无奈地叹口气,夹了只三指大带膏的盐焗皮皮虾剥起皮来。 海市是个海滨城市。 身在海市,长在海市,吃海鲜那可是一日三餐的事情,所以对于剥各种海鲜壳,她也是经验十足,三两下就娴熟地把皮皮虾的壳给剥了。 拿过一旁的湿毛巾,擦擦手,然后把剥好壳的盐焗皮皮虾推到徐瑞卓面前,真诚地看着他,“这些年,真的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如果没有你,我恐怕真的走不到今天,瑞卓,谢谢你!” “一只皮皮虾就想收买我?”氛围突然变得太过伤感,这不是徐瑞卓所喜欢的,他好看的眉头微微向上一挑,开玩笑的勾着唇。 多年相交,俩人之间还是有点儿默契的。 向筱楌眨着眼睛,调皮地扬高唇角,“一只不行,那就两只?” 这么一插科打诨,氛围就不再那么凝重伤感了。 徐瑞卓本是想劝向筱楌再三思考和秦炜晟之间的事情的,但看她已经做好决定,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去到那边,凡事小心,有任何事情,随时可以他打电话。 “我在港城,你在海市,要是真有什么事儿给你打电话,那不是让你在这边干着急么?”向筱楌笑言。 徐瑞卓却深深地看着她,“你尽管打就是,是不是干着急,到时候就知道了。” “难不成你到时会像变魔术一样,从海市‘嗖’的一下变到港城去?”向筱楌夹了个白灼小墨鱼,蘸了店家特制的甜辣酱,放进嘴里,十分享受的闭上眼睛,让味蕾感受一下嘴里的美味,再开始咀嚼,顺道着和对面的徐瑞卓开玩笑。 吃来吃去,还是觉得自己国家的食物最好吃了! 特别是海市的海鲜,真的让她怎么吃都吃不够。 对面,男人微微勾唇,给她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却不置一语。 徐瑞卓其实是个深沉的人,只是在自己面前,多数时候不表现出那么深沉的一面来而已,但偶尔偶尔还是会表现出那么一两次的。 向筱楌习以为常,也毫不在意,眼角的余光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从坐下来吃饭开始,就一直被她放在一旁的手机,见它依旧纹丝不动的,甚至连响都没有响过一下,心里不禁纳闷,秦炜晟这会儿也应该从浴室出来了吧? 本以为,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她逃跑了,他的电话一定轰炸得她无法继续吃饭的,可这么都过去多久了,她的手机居然连响都没有响一下,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还以为是没电了,中间,她还趁着徐瑞卓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了眼手机的电量和信号,一切都很正常,可它就是不响…… (之所以要偷偷看,是因为她自己想多了,觉得查看电量和手机信号这个动作落在别人的眼里,会有种自作多情的意思。)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餐饭,直到她和徐瑞卓都吃得饱饱的,她的手机还是一下都没有响起过。 秦炜晟越是安静,向筱楌这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总感觉很不对劲儿啊。 叫来服务员,给他和李时扬打包了几个具有海市特色的海鲜,然后便坐上徐瑞卓的车,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记起来,还得和钟北川告个别,于是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跟他约了明天去看他。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好,我等你。】 让徐瑞卓关了空调,她降下车窗,凉凉的夜风顿时就像潮涌的海水一般,灌入车厢里,虽然带有点儿淡淡的海腥味儿,但是她从小就闻惯了这味道,不仅不会觉得恶心,而且还觉得很亲切,很舒服。 几场台风过后,海市的夜风里,终于有了点儿秋的味道,凉凉地,特别舒爽。 半年后,她会带着个自由之身,以全新面貌重新回到这座城市么? 感受着凉凉的夜风自脸颊上吹过,向筱楌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半年…… 时间好像不是很长,可她的心里却有点儿迷茫,有点儿把握不住半年后的未来…… 徐瑞卓一路也没怎么说话,看上去,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又像是单纯的不想说话的样子。 反正这一路,车里的氛围很静谧,能听到风的声音。 私人菜馆离向筱楌住的小区不算太远,不塞车的情况下,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当徐瑞卓的车子刚在停车位上停稳了,黑暗中,一个人影朝他们疾速走来。 驾驶座的门猛的被打开,徐瑞卓几乎是被人拽着从座位上拖出去的。 向筱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半天回不了魂,想惊叫,想呼救,想打电话什么的,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做不了。 太过惊惧,会让人的大脑瞬间失去协调作用,在这种时候,有时你想跑,拼命地跑,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脚怎么也抬不起来,迈不出去,整个人被点了穴,一下子都动不了了。 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或许下一秒就晕过去了。 向筱楌也算是在恶劣的生存环境里走过来的人,虽然被吓坏了,但至少没有晕过去。 手脚发抖,她就这样张着嘴巴,看着徐瑞卓被拖下车去,却愣是发不出半点儿声音来…… 直到,徐瑞卓快要被拖出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95 半斤八两 直到,徐瑞卓快要被拖出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才从震惊到快要晕过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急急推开车门,整个身子抖如筛糠般从副驾驶座上“滚”下来,手抖脚抖地踉跄着朝他们的方向跟了几步过去,忽的,她的眼睛猛的大睁,惊叫起来,“秦炜晟?” 对! 虽然她不曾见过他穿卫衣的样子,虽然他还把卫衣上的帽子给戴上了,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向筱楌还是认出他的背影来了。 既然确定了对方不是什么歹人,她的魂回来了,胆子也大了,拔腿大步往前追,“秦炜晟,你想干什么!放开他!放开他!” “回去!你的帐,一会儿再跟你算!”昏暗的路灯从斜上方,斜斜的打在他的脸上,夜色加上卫衣帽子的缘故,让他的脸看起来影影绰绰,阴鸷如铅,叫人不禁生畏。 向筱楌的小心脏瑟瑟地抖了两抖,暗暗咽咽口水,依旧冲他喊道,“秦炜晟,你别冲动好不好?你们俩的身份,都不普通,如果这事儿闹开了,对谁都不好看,放开他吧。” 现在的媒体,可是无孔不入,而且言辞夸张,这事儿一旦闹开,鬼知道他们会给写成什么样子了? 到时肯定对谁都不好。 “我只是找他谈一谈,你以为我找他干什么?打架?”卫帽下,秦炜晟的眼睛幽深得跟夜色一般,“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只会用拳头解决事情的莽夫?” 他的眉头一拧,有点儿烦,犹记得,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都从不曾在她面前有过任何粗暴的行为,怎么就给她留下一个这样的印象了? “回去!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烦躁让他又阴森了几分,冷冷地冲她命令。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说他们不是去干架的,谁相信? 向筱楌拧眉踌躇,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犹豫不决地看着他们。 徐瑞卓拍拍秦炜晟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示意他松开,刚才也就是没注意,才让他得手了,要不然,生在那样的家庭,他也不可能是什么身手都没有的。 而且,就在徐瑞卓被秦炜晟拖着往外走时,周围的隐蔽处,人影晃动,都在时刻准备着,随时冲出来救人。 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保镖在暗处保护着,这点儿他是知道的,所以在认出来人是秦炜晟时,他赶紧暗暗给周围的保镖发送暗号,让他们不必惊慌,更不要出手。 他相信,秦炜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除非他想秦氏在他手里走向灭亡。 勒在脖子上的手臂终于松开了,徐瑞卓被勒得喉咙干痒,咳了咳,(这个男人,下手还真是够狠的!)看向向筱楌,微笑着安抚她,“没事儿的,你回去吧,我正好也有些话想跟他说说,我的身手,你也见识过,真打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 她哪里是担心他们打起来谁吃亏的问题,她是担心有人拿着这个事情来作文章,给徐家和秦家惹麻烦! 向筱楌张张嘴,想点儿什么,徐瑞卓的话却再次飘过来,“相信我,不会有你所担心的事情发生的,听话,你先去好好休息。” 温柔的语气,温柔的表情,就跟丈夫在温声轻劝自己的小妻子一般。 秦炜晟听得一肚子火,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对面那个女人可是他的老婆!他的女人!他凭什么这样子对她说话? 更让他气到快吐血的是,自己叫了两次都不肯离开的小家伙,居然就这样乖乖地听从徐瑞卓的话,轻声留下一句“那你们都别太冲动啊。”后,转身就走了。 虽然,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似乎意有所指地从秦炜晟唇边的破皮处滑过,颇有点儿提醒徐瑞卓不要再动粗的意思,但是,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个举动,让秦炜晟十分不高兴。 他原本还想体验一下,被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唯护的感觉的,结果…… 向筱楌重新退回徐瑞卓的车里,提了打包的东西,又看了眼他俩所在的方向,这才一步步往公寓里走去。 唉…… 其实挺想知道他俩会谈什么的…… 小区某个偏僻隐蔽的角落里,秦炜晟忍不住又一把抓住徐瑞卓胸前的衣服,愤怒地朝他低吼,“你自己什么家庭,你难道还不清楚么?非得等到害死她了,你才高兴?” 他的话,让徐瑞卓深沉而精明的双眼不由闪过一丝儿黯然,但很快,那丝儿黯然就混入漆黑的夜里,找不到踪影了。 抬手挥开秦炜晟的手,低头施施然整理着自己被他抓皱的衣服,掀眸朝秦炜晟看去的时候,唇边早已挂着一抹嘲讽的浅笑,“这句话,谁都资格说我,唯有你,没有!” 一个和他条件半斤八两的人,有什么资格对他做出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 徐瑞卓的反击,正中秦炜晟的要害,他愣了一下,脸色“唰”的一下,更阴沉了,“那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你少操这份心,以后离她远点儿,你的母亲,你应该清楚,如果让她知道,你在纠缠着一个有夫之妇,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徐瑞卓的母亲林珍娜,倒不是像马玉梅那般,是个强势得让人想发疯的女人,相反,她是个柔弱的女子,但是,却是一个封建思想严重、固执得可怕的女子。 这么说,徐瑞卓大学时期,谈过一个女朋友,俩人心意相通,感情很好,后来不知怎的,就被徐母林珍娜知道了。 在找徐瑞卓谈过两次无效之后,她便改变“路线”去找当时徐瑞卓的女朋友谈了。 正值热恋期间,棒打鸳鸯的事情多半不会成功。 这是多老的套路啊。 但是呢,林珍娜就在这种千年不变的老套路里,添加了新元素…… 见双方都深谈无效后,她就开始绝食,而且每天都去找那个女个孩子,走哪儿跟哪儿。 就算绝食到五天,双脚已经没力气走路了,她就让人抬着继续跟…… 当有好奇的目光朝她看来时,她也无需多说什么,只需…… 96 如果竞争对手只有你 当有好奇的目光朝她看来时,她也无需多说什么,只需上气不接下气地、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儿了似的对女孩子说,孩子,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就这样咽气去了?就当我临死前求你了,不要再缠着我儿子,他真的没钱供你那样子挥霍的。 摆在眼前的,一个是虚弱得像要断气儿了的中年女人,一个人是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儿。 于是,舆论风向马上就向女孩子发起攻击,说人家是爱幕虚荣,贪钱的女孩儿,死活不愿意跟徐瑞卓分手是因为想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财富、同时还想借此逼死他的母亲巴拉巴拉…… 女孩子最后承受不住身边的人那种谴责目光和指指点点的眼神,还没毕业就申请休学,离开学校了。 当时的徐瑞卓手机没收,还被他母亲使计弄到国外去了,等到他从国外回来,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了。 后来,即使通过特殊手段找到前女友了,除了道歉,他也做不了什么。 比如,前女友要求他登报澄清事实真相。 登报澄清事实真相…… 那不是打母亲的脸么?关键是,爷爷还政要人员,父亲也在政府部门工作,打脸母亲,同时也牵连着他们呢。 即使母亲有千错万错,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做得出? 于是,从那以后,徐瑞卓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即便是母亲给安排的女孩儿,他从不曾看过一眼,直到遇上向筱楌。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等到发现的时候,整颗心都已经陷进去了。 而他心里很清楚,有过婚史的向筱楌,是绝对入不了母亲的眼的,这也是迟迟不敢和向筱楌表白的原因之一,就怕,他的爱,会害了她。 徐瑞卓被秦炜晟的话给堵得半晌都找不到话反驳,只觉得胸腔里闷堵得难受,母亲……这是他最最头疼的问题。 “再警告你一次,离她远一点儿,如果她因为你受伤,我不会放过你的。”秦炜晟撂下这话后,长腿一动,越过他,朝来时的路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徐瑞卓深邃的双眸突然微微半眯,薄唇轻掀,“如果竞争对手只有你,我不会轻易退出这场竞争的。” 毕竟,秦炜烦晟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听说当年向筱楌出国,她那个婆婆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如果这场竞争中,只有秦炜晟一个对手,那么,他也不一定会输。 秦炜晟阴沉沉的转过身,投给他一记冷森森的目光,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再次转身,迈步离开了。 而徐瑞卓却在原处,抬头仰望宽广无垠的苍穹,站了好久好久,才提步,回自己的公寓。 秦炜晟刚一打开房门,向筱楌便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了,眼珠子忽上忽下地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扫了扫,除了唇边那点儿破皮,好像没添别的新伤,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很平整洁净,并没有干过架的痕迹,看来,他们真的只是动嘴没动手。 暗暗呼了口气,把担心了小半天的心,悄悄放回肚子里去,见秦炜晟正阴恻恻地盯着自己,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站起来了,低头假装抻了抻身上的衣服,然后将怀里的抱枕往沙发上一丢,故作苦无其事的往房间走去。 李时扬坐在餐桌前,对着一桌子七八个海鲜,却不敢动筷子。 见到老板娘回来了,他本是打算离开,到附近找个酒店凑和一晚的,结果老板娘说了,这些打包的饭菜里,也有他一份,如果不吃,请他自己处理了。 老板娘给他打包的东西,他敢“处理”了么?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但是,就算吃,他也得等老板回来了再吃吧? 于是,他就又这样如坐针毡地坐在餐桌前等着老板回来。 “你还没走?”看到李时扬,秦炜晟眉毛微微拧了一下,问。 李时扬抬手一指桌子上的海鲜,“夫人给我们打包的,要我们吃完了,不然,自行处理。” 嗯,他承认,他把老板娘的话,稍稍给改了那么一丢丢。 秦炜晟垂眸,李时扬立刻狗腿子似的把每一个饭盒都打开来,(之前为了卫生,也怕散热太快,每个饭盒都盖得紧紧的。)还悄悄望了眼房间,压低声线,无比暧昧地说道,“秦总,我全都看检查了,这一次,夫人特意没让饭店加辣椒了。” 嗯嗯,他这是不经向筱楌的同意,就暗中用她的名义跟他的老板献殷勤了。 唉…… 他容易嘛他? 除开公司上的事情,老板的感情生活,他也得适时帮衬着点儿,要不然,老板整天阴沉着脸,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做助理做到他这份儿上,大概也是没谁了。 早上,因为在生小家伙的气,吃的不多,中午,在那家小破店,他也只是吃了几口,这一天下来,他基本就没吃到什么东西,这会儿还真是饿了。 海市的海鲜,向来出名,而且…… 秦炜晟的眼睛在每一个菜上逐一扫过,还真是找不到一点儿辣椒的影子,莫不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是辣椒过敏体质? 鹰眸稍稍一抬,质疑的目光看向正在忙着摆放饭菜的李时扬。 后者赶紧指天发誓,“不是我,啊,不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和夫人说过。” 出发前,老板就再三交待了,不能在老板娘面前说他是因为吃了辣椒才这样的,他是不想要命了,才会说呢。 秦炜晟沉眸,像在思考什么一般,看了看房门紧闭的房间,施施然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优雅地吃起来。 一边吃着,心里一边在想着,出去吃,还记得给他打包回来,算她还有些良心。 不过,她也别妄想,这几个海鲜就能抵掉她背着他,偷偷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的事儿。 这笔帐,他还是会跟她算的! 向筱楌回到房间,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进行李箱里,明天就要离开了,徐瑞卓应该很快就会帮她把房间转租出去,所以除了这会儿有时间收拾,明天,估计她也没时间收拾了。 97 喜忧掺半 “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向筱楌,你是真觉得我没有脾气?” 向筱楌:“……” 你没有脾气? 呵呵哒! 那这个世界还有谁有脾气? “还是,你觉得我舍不得对你发脾气?” 向筱楌翻个白眼:“……” 舍不得对她发脾气? 这话,他好意思说,她都不好意思听! 但凡他有一丁点儿舍不得对她发脾气的心,今天上午,她也不至于在医院打了两支吊针! 有些人啊,他的脑子,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你永远get不到他的点! 向筱楌已经把衣服什么的都收拾好了,拉上链子,把行李箱立起来,(好在刚从国外回来,衣服什么的,还不是很多,一下子就收拾完了。)回眸睥睨着某个吃饱喝足,却是一脸阴鸷,斜斜倚靠在床头上的男人,“能不能说句人话,让人听得懂的?” 妈蛋! 说得那些都叫什么话? 秦炜晟:“……” 他的话,很深懊么? “趁着我洗澡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和别的男人吃饭约会?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嗯?” 听不懂是么? 那么,他就说得浅显易懂些。 “跟个异性的朋友出去吃饭,就叫约会?”向筱楌弯弯的秀眉冲他一挑,“你确定要我这样跟我算帐?” 那么,他可以丢下她,丢下爷爷,二话不说就往孙白玫的公寓跑,那要怎么算? 如果她真要计较起来,这笔帐,她怎么着也不可能输了。 聪明如秦炜晟,从她的话里,马上就想到孙白玫身上了,自重逢以来,因为她一直没问,他也赌气,一直没说,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挑开了说:“白玫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需要身边的人特别注意。” 他把孙白玫为他患上抑郁症和曾为他自杀过的事情通通隐瞒下来了。 “哦,”向筱楌扯唇淡淡笑了,“你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不好,那怎么不想想,我和瑞卓吃餐饭,只是维护正常友情间的正常行为呢?” “哦,你和你的小青梅见面,就是纯洁无比的正常行为,而我和别的异性见面,就非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向筱楌俯身,自椅子上拿起自己的睡衣,再次看向,“如果你非要这样想我的话,那么就等你什么时候能身为责了,再来和我算这种帐吧。” 毛病!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就是高尚纯洁的; 发生在她身上,就是龌蹉不堪的? 这不是赤果果的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还谈毛线啊。 向筱楌懒得跟他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一副“在你不能以身作则之前,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态度,撂下这话,就往浴室去了。 明天回到港城,重温过去的计划就正式开始了,接下来,他们会朝夕相处半年,如果他总以这样霸道而无理的态度对她,那她还活不活了? 所以,向筱楌决定了,从今天起,但凡能强硬起来,她必须得强硬起来。(她之前也想强硬来着,可惜被人拿捏得太死,强硬不起来。) 可以说,在秦炜晟的人生,除去秦老爷子和他妈之外,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过话呢。 前几天,他也知道小家伙比起五年前来,伶牙俐齿了不少,却没发现,这胆子也真的大了不少,居然还敢用这么强势的态度和他说话了。 她的意思就是,如果他一天不和孙白孙断了,她就一天不和徐瑞卓断了? 秦炜晟的心情顿时有种喜忧参半的感觉。 喜的是,小家伙终于开始在乎他和孙白玫的事情了。 (某人自动把向筱楌的这种表现定性为吃醋,小家伙终于为他吃醋了,某个老男人沉寂了好些年的心,表示有点儿鸡冻。) 忧的是,他怎么可能和孙白玫断得了? 他倚在床头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通,后来才惊觉,不对! 这个家,他才是一家之主,而她只能听从于他。 如果他过多地顾及到她的意见,就小家伙这还没定性的性格,最后还不得把这个家给弄得乌烟胀气? 嗯! 自己还是继续坚持高压政策,把小家伙给收拾得肯乖乖听话了再说。 向筱楌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呢,就被人一把拽过去,摁在床上,紧接着,只听见“啪啪啪”几声响,随后,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就从小屁屁处直冲脑门。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和徐瑞卓走得太近?居然还敢背着我,偷偷跑去和他一起吃饭?不教训你,你就不长记性是不是?” 头顶上,是男人气急坏败的声音,就跟在教训自家不听话的熊孩子似的。 …… 秦炜晟,你大爷的! 向筱楌又羞又气又怒,翻身立马奋起反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也在男人的屁股上,“啪啪啪”狠拍了几下。 嗯,她真的打得很用力,让谁他惹恼了她呢,“秦炜晟,想把我当成闺女教训?你吖的还不够呢!” 就比她大七岁,就想把她当成闺女来教训? 妹妹的! 也不想想自己够不够格! 闺女? 秦炜晟:“……” 他从来都只把她当成女人看! 哪个男人会对自己的闺女有感觉? 他又不是禽……兽,变……态。 “少给我胡说八道!”屁股上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和徐瑞卓的事情,必须给我断了。” tnnd! 法西斯当上瘾了?还是觉她是个软包子,好欺负? 向筱楌趁他不注意,猛的朝他的小腿踹过去一脚,“嘴长在你的身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也管不了。” 但是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想干嘛就干嘛,你也同样管不着。 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和秦炜晟之间差了七岁,都说三岁隔一代,那她和他之间岂不是隔了两代? 啊! 果然是有代沟了! 从房间出来,正听到秦炜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想到现在还是游戏期限内,她便捞过手机,垂眸看去,不禁莞尔…… 98 我老公正在……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向筱楌正被秦炜晟气得无处宣泄情绪呢,孙白玫的电话就这样打进来了。 虽然,向筱楌曾明言问过秦炜晟,如果孙白玫给他打电话,她能接吗? 秦炜晟也直接明了地说了,没什么不能的。 但孙白玫的电话要是下午或是她秦炜晟没打她的屁股前打进来,向筱楌说不定都没被兴趣接,倒不是她怕孙白玫,纯粹地只是因为懒得跟她说话罢了。 可事实是,孙白玫的电话却选择了在这个时候打进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炜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想你了呢。”手机刚放到耳边,就听到孙白玫娇娇软软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 向筱楌浑身顿时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她真的是太佩服这个女人了,发起喋来,真是毫无压力的。 想起下午时秦炜晟在电话里头对钟北川说的话,她眼珠子狡黠一转,小樱唇轻轻一勾,淡淡地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我老公现在正在洗澡,有事儿的话,你可以跟我说,一会儿我帮你转达给他。” 另一头,一听到这个声音,孙白玫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正要开口和向筱楌唇枪舌战一番时,眼睛却意外扫到门外有个人影闪过,这件衣服……很快,她就想起这件衣服是谁的了。 精明的双眼,飞快闪过一抹算计,涌至唇边准备怼骂向筱楌的话,立刻被她咽回肚子里去了,眉毛一皱,暗暗小憋了一会儿气,愤怒嫉妒的脸上,顷刻间变得惨白惨白的,随着房门被推开,她痛苦地哀求地道:“不……不要说……求你不要说了……向筱……” “玫玫!” 嗯,时间算得刚刚好,就在马玉梅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把这话说出来,然后再“晕”过去。 “医生!医生!医生!”马玉梅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抱起晕倒在病床上的孙白玫,一边按着床头处的铃,一边还大声冲着门口大叫。 孙白玫自上次晕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院,其实,以她的身体状况,是完全可以出院了的。 本来,她自己也打算要出院了,谁知道,马玉梅在听说了秦炜晟的事情后,立马二话不说,就订票从国外飞回来了。 马玉梅向来疼爱她,一看到她住院了,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站在她这边的,这样的话,她干嘛还要那么快出院呢? 主治医生第一时间就冲进来了,开始急救,期间,还不忘吩咐护士,给院长打电话。 秦老爷子和孙白玫这两个病人,可是医院里vip中的vip啊,院长再三交待过了,这两个病人,只要还在他们医院住着,但凡他们有个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于是,此时正准备睡觉的院长,在接到医院的电话后,又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了。 当孙白玫被推进急救室,马玉梅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恍惚间想起自己进病房时,孙白玫好像是在接电话,而且她晕过去之前,嘴里正说什么? 不……不要……求你不要说了……向筱…… 凭着自己的记忆,回想到最后那两个字时,马玉梅的眼睛在迷惑中停滞了片刻后,随着脑中一张小脸儿闪过,瞳孔突然紧缩。 这个小贱人,居然回来了! 她刚刚跟玫玫说了什么?才把玫玫给气得晕过去了! 马玉梅掏出手机,立刻给自己的儿子打过去…… 而远在海市的向筱楌,还在纳闷着,孙白玫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求她? 孙白玫怎么可能求她?而且她说这话时的语气…… 不对,她总感觉这事儿,透着怪异。 横竖她现在人不在港城,孙白玫就算又折腾出什么夭蛾子来,怎么着也算不到她头上吧? 向筱楌暗暗想着,瘪瘪嘴儿,有些意兴阑珊,这个孙白玫还真没劲儿,本以为,上次在她那里吃的亏,今天可以在电话里讨回来呢,没想到,就这么两句话后,她便挂电话了…… 放下手机,正要起身时,没想到,秦炜晟的手机再次响起,顺手拿起,低头一看。 艾玛! 她差点儿吓得把手机给掉地上了。 当手机屏幕上,“妈”这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的心突然就跳得很厉害,害怕的情绪,毫无前兆地从心底里沁出,花了两三秒钟的时间,她才勉强平复下来,轻轻呼了口气,拿着手机往房间走去。 听到自己手机在响声,已经在床上躺着的秦炜晟扭头朝声源看过去,正想吩咐她接电话时,却见她纤臂一横,将手机递到他面前,“你妈电话。” 母亲的电话? 秦炜晟眉毛不自觉地深深皱起,从她手里接过手机,却迟迟都没有都没有接通,直到铃声停了,才见他动动手指头,在上面操作着什么。 五年前,他不是个大孝子么? 五年后,居然敢不接他妈妈的电话了? 向筱楌坐在梳妆台前,透过大大的梳妆镜,看着床上的男人,眼底里渐渐浮起一丝儿嘲讽。 秦炜晟猜想,母亲的这个电话,无非就是催他回去,让他头疼得不想接这个电话的原因是,他担心母亲会要求他连夜回去。 小家伙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他又怎么可能连夜回去? 况且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有必要这么赶? 只是,母亲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能让你说,那他也就不必头疼了。 与其最后又闹得不欢而散,不如不接吧。 给她发个信息,说自己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明天就回去了。 发送成功后,他又给李时扬发个信息,叮嘱他,如果母亲给他电话,他应付着,不用找他了。 一切都处理好之后,他又把手机递给向筱楌,“明天上午去公司把手续什么的办了,然后简单跟你的同事道个别,中午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回港城?” 向筱楌垂眸落在他递过来的手机上,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如果他妈经常给他打电话,她还真是不想拿着他的手机了。 想想,推开他的手…… 99 堵回去 稍稍想了会儿,向筱楌推开秦炜晟的手,明眸轻移,对上他的,“如果你有急事的话,要不你明天上午先回去,我明天下午再坐飞机过去。” 虽是刚回国不久,但她在公司还真有几个交情不错的同事,上午办完离职手续之后,中午时,她还想和她们几个吃个饭,这一拖,时间肯定不短。 另外,下午,她还得去看一下钟北川,跟他也告个别,这一趟折腾下来,她大概应该也要下午五六点的时候才能离开了。 俩人的感情也不像别人那样如漆似胶的,既然如此,他若是很忙的话,那就提前回去呗。 话落,向筱楌就看到秦炜晟的脸色徒然往下一沉,隼冷的双唇紧抿,俨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唉……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个男人是炸弹转世的么?怎么总是动不动就生气? 叹了口气,在他这座火山准备爆发前,解释道,“你放心,既然决定了回港城和你开始重温过去的计划,我就不会临阵逃脱,更不会逃跑,你秦炜晟无所不能的手段,我多少也算是见识了,既然知道跑也是白跑,我又何必白白浪费那力气?” “匆忙间做下离开海市的决定,很多事情,我已经是能省则省了,但你至少也应该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去处理那些不省的事儿,”见男人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大的松缓,不想跟他再生冲突的向筱楌,不得不又再退一步,“这样吧,我的行李可以随你一起先走,就算放你那儿做抵压吧。” 之所以这么忍让,她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明天去看钟北川的时候,她不想他也跟着去。 她毕竟是因为钟北川,才提前偷偷回国的,这点,她希望能瞒到他们离婚之后。 要不然,就秦炜晟五年后这小肚鸡肠的性子,指不定又拿着这事儿怎么大做文章呢。 所以,与其说,她是为在他的工作着想,倒不如说,她是在为自己打算。 可是啊,她的如意小算盘打得再听得响,如果男人不配合,那也一样半点儿毛用都没有。 秦炜晟幽森森地鹰眸,定定地凝视着,小半晌,才听到他问:“比如?” 啊? 嗯? 比如? “比如什么?”向筱楌跟个丈二的和尚一般,傻愣愣地问。 这厮的脑回路,偶尔偶尔,真的特别像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一样! 而床上男人此时也在想,小家伙的智商,真是令人捉急啊,这么浅显的话,她都能get不到点! 斜斜给她抛过去一个略带有那么一点儿嫌弃鄙视的眼神,薄唇轻启,“不是说,你还有不能省的事儿?比如……什么事儿?” 原本,他是打算把“比如”后面的字给省略掉的,但转念一想,生怕这一省略,过会儿又得解释更多字,是以,隔了一秒后,他又补了几个字上去。 妈蛋! 看他这样子,是想留下来跟她“共进退”的意思? 向筱楌对着他,在心里暴了句粗,脑子拼命转着,尽快拿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比如,明天去公司办完离职手续后,我还得再把房子收拾一下,这样比较容易租出去;比如,我的车子虽然拜托了瑞卓帮我找买家,但证件什么的,我还没交给他,有些事情我也得跟他讲清楚,再比如,明天中午,跟那几个感情比较好的同事吃饭,大家都女孩子,凑在一起就是话多,肯定不会那么快完事儿,还有……” “房子和车子交给李时扬去处理,”当她还准备像麻雀一样继续叽喳下去时,秦炜晟已经出声打断她的话。 “不要!”向筱楌的嘴巴张着,保持着说话时的口型,脑子急速转了个弯后,立马拒绝,“我已经拜托给瑞卓了,如果你再让李时扬来处理,那我刚才那顿饭不是白请他了?” “你今晚请徐瑞卓吃饭,就是为了你的房子和车子的事儿?”男人乌丫丫的脸色,仿佛有了丝儿阴转多云的迹象。 向筱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瞪他,“不然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龌蹉?” (好吧,虽然今晚这餐饭不止这个目的,但她又没有说谎,干嘛要脸红心跳?) 秦炜晟:“……” 比之五年前,小家伙的攻击性,真是不可一日而语了。 不过,话说,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感觉自己的心情,没有刚才自个儿猜测她是因为离别在即,所以偷偷跑去和徐瑞卓依依不舍一番那么压抑阴沉了。 紧抿的薄唇稍稍松缓了些,“嗯,我让李时扬订了明天下午六点的机票。” so? 向筱楌给他一个“那么您老人家呢?”的表情。 “一起来的海市,自然要一起走。”秦炜晟淡淡说道,眼睑微掀的间隙间,发现小家伙又准备动唇反驳,他干脆又抢先说道,“来的时候,我已经答应过爷爷了,回去的时候,会带着你一起回去的。” “爷爷这两天需要多休息,不适合讲电话,你少去吵他。”微微歇了会儿,他再次开口时,一语就将向筱楌那句已经涌到唇边的“我打电话跟爷爷解释”的话给堵进肚子里了。 …… 这个死渣男! 怎么感觉他有透视镜一样,能看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每每她刚要说什么,他就总能用一句话把她要说的话给堵回去…… 如此,她还能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咬咬牙,把什么都还没出口的话,全部咽下肚子,向筱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事重重地想,看来只能明天再临时想个辙把他支开了。 唉…… 也不知道想什么辙有用? 做完脸部护理后,她这才想起一个大问题,今晚怎么睡? 她的公寓,是一座一房一厅一厨一厕的小房子,房间一米八的大床,(她喜欢大床,所以哪怕是一个人睡,她也特意换了张大床,睡着舒服。)已经被某个自来熟且很不要脸的男人给霸占了。 如果她此时开口跟他商量,让他去客厅睡沙发,他肯么? 向筱楌斜眸,微微蹙眉…… 100 保证不碰你 向筱楌斜眸,微微蹙眉,瞧他那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模样,想让他去睡沙发? 估计难! 看来,只能认命了。 从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起身,重新把行李箱放倒,从里面拿出一条大毛巾来,(家里就只有一床被子,只能拿它来充当被子了。)抱在怀里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儿?”男人倚靠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 “睡觉。”看着他这副样子,向筱楌心里徒然就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秦炜晟的眼睛往自己身旁的空位一瞟,“床在这里,你去哪里睡?” 妈蛋! 和你同床共枕? 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大发兽性? 难不成她还要再进一次医院? “今晚,我不会碰你的。”秦炜晟伸手把他旁边的被子掀开,在上面拍了拍,“过来,睡觉。” …… 向筱楌踌躇不前,犹豫再三。 有句话已经盛传很久——叫,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嗯,对于这话,向筱楌觉得简直就是真理! 见她半天没动静,秦炜晟的目光骤然一沉,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起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一分钟后,要我过去扛你过来,那我就不保证,今晚碰不碰你了。” !!! 妈蛋! 你个死不要脸的渣男! 每每他露出这么无赖的一面出来,向筱楌总是接受无能,她怎么都想不通,五年前那么绅士的男人,五年后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恶棍? 妹的! 好想换了衣服,出去外面住 酒店好了。 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被人威胁,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还真别说,向筱楌心里还真有这样想出去住酒店的冲动。 可是,男人接下来一句话,又让她啥冲动都没有了,只剩下怒气了。 “嗯,也好,酒店里一般都配有套,不用白不用。” …… !!! 他大爷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姑奶奶! 向筱楌是想继续强硬下去的,可是,嘴巴张张阖阖,她悲催地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有力的论点来支持自己继续强硬下去。 或者说,一个讲文明讲道理的人,她怎么能干得过一个无赖无耻外加臭不要脸的男人? 即使特不甘心,她还是抱着大毛巾往大床的另一边走去。 刻意忽略掉他微微翘起的唇角所来的那抹愉悦的浅笑,背对着他躺下,先用大毛巾把自己裹了一圈,然后再盖上被子。 小家伙的智商……真的太令他担忧了…… 他要是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觉得就这么一条破毛巾能抵挡得了? 看在她最终还是乖乖地过来躺在自己身边了,秦炜晟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见她盖了两层东西,(一条大毛巾,外面还盖了一床空调被。)生怕一会儿把她捂坏了,拿过空调的摇控,把温度往下调了两度,关灯,睡觉。 向筱楌起初总处在高度紧张防备的状态,总是睡不着,可是后来,感觉身后的男人,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越矩的举动,慢慢的,也就放松了警惕,慢慢的,就睡着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就在她沉沉入睡的时候,一条猿臂自她的纤腰后穿过来,把她我揽进怀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处,轻声低语,“我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所以你要快点接受我,知道么?嗯?小家伙?” 声音特别小特别轻,丝毫不会吵到正在酣睡的人儿,语气却是浓浓的乞求。 天亮之前,秦炜晟特意把怀里,还睡得呼呼呼的小人儿,给推到她昨晚躺下的地方,自己翻个身,背对着她,继续再睡个回笼觉。 一夜,相安无事。 向筱楌对秦炜晟这一次的言尔有信表示特别赞赏,为此,还特意买了楼下最贵的那家早餐给他吃,以示表扬,俨然忘了昨晚被他气得牙痒痒的事情了。 假装不爱的女人,其实最可悲了。 理智上,一直告诉自己不爱他,不能爱他,但情感却一直深陷其中,但凡他对自己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便觉得整个世界都灿烂了。 看着她亲手为自己准备早餐,秦炜晟的心情跟着好起来了。 这绝对近几年来,吃得最好的早餐了。 虽然他不喜欢甜食。 虽然今天早餐上有甜八宝粥。 但他还是觉得,今天的早饭,最好吃。 不过,秦炜晟的好心情,却没有唯持太长时间。 下午当向筱楌从同事为她举行的践行饭局上离开后,上了车,她便煞有介事地对秦炜晟说:“难得来海市一趟,你不去给你妈他们带点儿手信回去?” (ps:手信,指礼物。) 男人见她如此有心,低头了眼腕表,时间还很充裕,于是,大爪子一挥,就对驾驶座上的李时扬吩咐道:“去海市最好的商场。” 李时扬满脸满眼的欲言又止,这个表情,他从早上见到秦炜晟的第一眼起,就一直保持是这个表情了,好几次,他明明都张开嘴巴了,结果被自家老板一个凌厉的眼神一瞪,他又不得不悻悻地把嘴给闭上了。 这会儿,他透过后视镜,看着老板,又是一副极想一吐为快的样子,可眼神儿一瞟到老板身边的老板娘,他那股子极想说的谷欠望给压下了,点头,“好的,秦总。” “等一下,”在车子启动前,向筱楌赶紧出声,“那个……你俩去买就行了,我还有点事儿,一会儿五点,我们在机场碰面就行了。” 因为做足了准备,所以在话落的同时,她马上推开车门,特别麻溜地滑下车来,然后一个用力回甩,只听见“呯”的一声,就把车门关上了。 一秒钟都不敢在这里瞎耽搁,生怕秦炜晟会下车逮人,她马上拔腿往旁边一条小巷子走去,七拐八弯之后,又来到另一条大马路上,拦了的士,直奔钟北川那边。 当向筱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车上消失的时候,秦炜晟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她的“有心”其实是有阴谋的。 让他去买手信,其实是想支开他…… “查查这条小巷的对面,是哪条马路。”后座上,男人果断地对李时所下了命令。 题外话:宝宝今年大概和网络犯冲,它又坏了……报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今天先发两章,网络好了之后再多发一些哈~~~ 101 你是个坏女人 透过车窗,秦炜晟微眯着深不可测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那个像在故意混淆别人的视线,像只猴子似的在小巷子里东窜西窜的娇小背影,脸色倾刻间变得阴郁沉冷起来。 向筱楌压根儿就不知道,就在她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有人已经盯上她了。 上次的大手术之后,钟北川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就不肯再继续住下去了,现在在城郊的别墅里养着。 “嫂子!”向筱楌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听到从别墅大门口传来一声清脆欢快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道如飞燕般的身影朝她飞奔过来,“嫂子,你怎么才来呀?我哥等得脖子都长了。” “书言!”钟北川佯装生气地冲自家妹妹低喝,“别乱说话!” “哥,我说错了吗?难道从早上起床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得脖子都长了的人是我?” 青春洋溢,活泼可爱的钟书言调皮地揭着自家哥哥的短。 钟书言,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性格开朗活泼,自从五年前发现她哥喜欢向筱楌之后,就一直认定向筱楌是她嫂子,但真真正正开口喊她“嫂子”,却是这次她哥做移植手术前,向筱楌匆匆忙忙从国外赶回来,陪她哥一起度过这个坎儿之后。 她觉得,向筱楌能为了她哥,匆忙赶回来一起面对病魔,说明她对她哥也是有意思的,于是,当她哥醒来之后,她就开始改口了。 她哥虽然装模装样地喝斥过她,别乱叫,但她知道,那样的喝斥,其实不带半点儿威力的,指不定他心里怎么乐着呢。 向筱楌倒是认真而严肃地跟她说过,不要这样叫她,这样不好。 当时,钟书言虽然答应了,但每每见到她时,还依旧是我行我素地继续这样喊她。 向筱楌对此,无奈到想发脾气了。 正要下车的秦炜晟被那一声清清脆脆的“嫂子”给喊得愣是倒坐回车里,鹰眸猛然眯起,她不让周炜烨喊她嫂子,原来是准备做别人的嫂子! 冰冷幽深的视线,转而落在后面走出来的男子身上,待到看清那人的五官后,墨色的瞳孔猛然一缩,钟北川! 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在来海市的路上接的那通电话,北川哥…… 他当时只是觉得北川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没曾想过,小家伙电话簿里的北川哥会是钟北川! 钟北川,海市历届来最年轻的市长,听说还是下一届海市市委书记的呼声最高的人选。 秦炜晟虽然不常海市来,但公司在这边也有业务,对这边的政府人员,他多少还是得了解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可以啊向筱楌!本事还真不小啊! 当真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不声不响的,先是储备了徐瑞卓那样一个家庭显赫到让多少人望而却步的男人;再是还勾着钟北川这样一个智貌相全的“哥哥”。 呵呵! 难怪这一次一回来,就执意要跟他离婚! 眼看前面那抹娇小的身影,就要被钟家兄妹一左一右拥护着走进别墅了。 秦炜晟冷冷勾了勾唇,下车,大步朝他们走去,“小家伙,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 听到这声音,向筱楌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直到腰间被一只遒劲的大手缠上,整个人顺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卷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她反应过来,这不是幻听! 抬头,一脸惊慌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见鬼了! 为防他会跟上,她明明钻了两条小巷子,刻意跑到另一条马路上去打的车,他怎么可能跟踪得到? “又在调皮是不是?”秦炜晟宠溺地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看向她的眼睛里,却是暗沉一片,仿佛那里正在酝酿着一场极大极大的暴风雪一样。 见秦炜晟对向筱楌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钟北川眉头微微一皱,苍白的病容上闪过一丝儿不悦,毕竟不再是个毛头小子,他很快就敛收起自己的情绪,朝秦炜晟伸出手去,“钟北川。” “秦炜晟。”正在和向筱楌大眼瞪小眼的男人回头,伸手礼貌地和他轻握一下,淡淡报上自己的名号。 钟北川对秦炜晟并不陌生,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是钟北川又恨又羡慕的人,那大概就只有秦炜晟了。 他恨他趁人之危,横刀夺爱。 他又羡慕他能和向筱楌结婚,这是他最渴望,却一直没能实现的愿望。 “嫂子,这是……”钟书言其实很想把向筱楌从秦炜晟的怀里拉出来的,但是这个男人看上去,虽然帅得一踏糊涂,却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她终还是悄悄收回已经伸出去上半截的手,出声提醒道。 向筱楌已经结婚的事情,钟书言是不知道的。 钟北川不想告诉她,是因为怕她管不住这张嘴,传得钟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那样于他,不利。 而向筱楌不对她说,则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有过婚史这个事情,她觉得,以后除了再婚时,有必要跟自己的下一任丈夫解释清楚之外,对于其他的人,她都没必要去说这个事儿。 听到钟书言又喊向筱楌“嫂子”,秦炜晟看向她的眸色,又沉下许多,“老婆,不打算解释一下?” “老婆”两个字让钟书言双眸大睁,震惊得跳起来,“你别瞎说!筱楌姐姐以后会是我哥的老婆,我的嫂子!” “书言!” “书言!” 向筱楌和钟北川不约而同地朝钟书言低喝。 后者颇觉得委屈,瘪着小嘴儿,嘟嘟,“难道不是吗?你俩明明就是……” “书言,”向筱楌打断她的话,这个小妮子说话向来大胆,为免再生误会,她只能打断她的话,从秦炜晟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向钟书言,“五年前,我就和秦炜晟结婚了,他是我的丈夫。” “你……你你……”钟书言又惊又怒,指着向筱楌“你”了半天,最后才咬牙冲她吼道,“既然你已经结婚了,这一次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勾引我哥!你是个坏女人!” 102 两个巴掌声 “钟书言!”钟北川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忍不住动怒了,朝着自家妹妹怒喝,“回房间去!” “你早就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对不对?你既然知道她五年前就已经结婚了,三个月前手术,你为什么还非要再见她一眼!像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见的!”钟书言哪还有一丁点儿刚才的活泼可爱?仿佛瞬间泼妇上身了一般,朝钟北川怒吼完,又扭头过来,以快到让人无法躲避的速度,“啪”的一下,在向筱楌脸下狠狠扇下一个巴掌,“贱人!我喊了你那么久的嫂子,你竟然能心安理得的受着!呸!就你也配得上我哥?竟然还有脸跑来欺骗我哥的感情!” “啪”又是一个巴掌声响起,这一次,是钟北川挥的手,挨打的,自然是钟书言。 “钟北川,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钟书言不敢置信地捂着呼呼发疼的脸颊,眼泪顿时泛滥成灾。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默默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为了一个欺骗别人感情的有夫之妇打自己,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打自己啊,竟然是为了另一个不如她的女人! 钟书言捂着脸,嚎啕大哭着往别墅里奔去。 随她的哭喊声远去直至消失,站在门口的三人,顿时显有些尴尬了。 正确地说,真正尴尬的人只有钟北川,向筱楌还处在钟书言一百八十度性情大转变中没回过神儿来,而秦炜晟则紧拧着双眉,低气压到让人望而生畏地在查看着向筱楌的脸。 “今天出门忘带脑子了?还能再笨一点儿么?”因为知道当时她根本躲闪不及,所以秦炜晟的语气远远不如他的脸色那般阴鸷可怖。 只是,即便是在他被她气得快吐血的时候,都舍不得打的小家伙,居然被别打了,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如果对方不是个女的,他早就将她的胳膊卸下来了! 那会儿,眼角的余光刚瞟到钟书言扬起,他就已经朝向筱楌迈步过去了,奈何俩人之间隔了好几步路,他跑路的速度终究不过钟书言巴掌落下的速度。 其实,秦炜晟的心里也挺自责后悔的,如果那会儿他还能再快一点儿,哪怕是再快一点儿,他的小家伙就不会挨这一巴掌了。 “楌楌,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书言,让你受委屈了。”钟北川又尴尬又愧疚,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来,在秦炜晟面前,他觉得,就凭他和向筱楌之间,还有过去那段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他就还能挺直腰杆儿,和秦炜晟暗自较量一番,可现在被钟书言这么一闹,他的处境瞬间就变得尴尬无比了。 向筱楌慢慢回过神儿,拂开秦炜晟的手,看向钟北川,“北川哥,你不用这样,书言她并不是个性格冲动的孩子,她……” “真当自己是圣母?都被她打了,还要替她说话?”秦炜晟突然粗鲁地打断她的话,搂着她迈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回去了!” 都被他的妹妹打得脸肿了,还“北川哥”“北川哥”地叫得那么亲切亲密,真的有那么喜欢钟北川?喜欢到即使被他的妹妹骂,被他的妹妹打,也还要继续喜欢下去? 秦炜晟越想越怒,动作也越来越粗鲁蛮横,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钟北川到底是混官场的,处理起这种事情来,就圆滑了许多,他迈开步子,跟了上去,“秦总,我和楌楌自幼相识,今天相约见面,只为叙旧,如若秦总时间允许,请到家里喝杯茶?” 哼!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秦炜晟难道还缺了这口茶? “钟市长,实在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很不允许。” …… 向筱楌简直无语,怒嗔地瞪他一眼,随后看向钟北川,微微一笑,“北川哥,其实今天过来,我是来跟你道个别的,晚点儿的飞机,我要去港城了。” 看秦炜晟这个样子,用膝盖想都知道,他是不可能再让她留下来跟钟北川好好道个别的,向筱楌干脆当着他的面,直接说了。 钟北川愣了一会儿,都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在向筱楌回来的最初,她曾对他说过,以后就在海市定居下来了,把爷爷设计的客栈开起来,然后守着客栈,哪儿也不去了,是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和秦炜晟之间的关系应该结束了,看这样子…… 沉默了小半晌,才听到温润的声音轻轻问:“这一次,什么时候回来?” 上一次的五年,他都等过来了;这一次,他难道会等不下去? 他相信,苍天不负有情人。 情敌当着自己的面,问他老婆的归期,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概也就只有秦炜晟知道了。 在钟北川问出这话时,秦炜晟忽的就深拧起双眉,眸色骤然阴沉下去,“钟市长如果想给我们摆接风洗尘宴的话,那下次我们夫妻来海市时,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他刻意把“夫妻”二字咬得特别重,仿佛放轻一点点,都怕钟北川听不到似的。 某股暗涌,在他的话中慢慢晕染开来。 两个男人表面上看去,都像风和日丽下平静得没有一点海浪的大海一样,但看向彼此的眼睛里,却都是暗沉一片,妥妥的就是台风来临前让人感到恐慌的沉闷压抑。 向筱楌觉得心累,在港城的时候,时时刻刻担心秦炜晟会和徐瑞卓干架,现在,她又生怕他会和钟北川动…… 先不说这俩身份适不适合干架,就钟北川这三个月前,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手术的身体,他能干得过秦炜晟?还在休养的身体能挨得起秦炜晟的拳头? 所以,这架不能干。 “你先好好养身体,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的号码暂时不改,以后有事儿电话联系。”向筱楌避重就轻地说道,“另外,书言虽然也是个大姑娘了,但到底还小,工作再忙,也该多抽些时间陪陪她。” 这话,她说得比较婉约隐晦,钟北川很聪明地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103 死马 原本,向筱楌是打算花两个小时,陪钟北川坐坐,好好说说话,顺便再告个别的,毕竟,在她二十岁以前的人生里,钟北川一直扮演着保护她陪她玩的重要角色。 结果却因为钟书言和秦炜晟这两个“外人”而不得不草草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后,就被秦炜晟拎着离开了。 “找个地方买冰袋!”秦炜晟将手上的人儿往后座一丢,冲驾驶座上扔过去一句话,伸手在旁边摁了一下,把前后座中间的挡板升起,回眸,阴郁愠怒地瞪着她,“三个月前就回国了?而且还是为了钟北川回来的?” 向筱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认命地看向他,“所以,你是不是又想说我违反了合约,然后以此要挟我?” 既然想瞒的事情瞒不住了,她也不打算再狡辩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挑开了,心里反倒有个底儿。 大概,是情绪左右人的思唯吧。 向筱楌如此无力回天的认命样儿,落在秦炜晟的眼里,却成了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意思,心里那些正在努力压抑着的星星点点的火气,顿时窜成燎原大火,“向筱楌!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刚刚说那话,不过是想让她主动把事情交待清楚,结果她却给他摆出这样一副“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你爱咋滴咋滴”的态度。 到底是谁违反了合约? 还真当他拿她没办法? 向筱楌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意识到一个大问题——他俩的脑回路似乎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突然,一阵类似座机的铃声响起,向筱楌还在想着是麻玩意儿时,却见秦炜晟修长的手指,在旁边某个位置摁了下。 “秦总,前面有家药店和七仔,我去买冰袋。” 李时扬的声音马上传来。 秦炜晟“嗯”了声,手指又在那个地方按一下。 车子很快就在路边停下来了。 向筱楌以为他们也会下车,但等了一会儿,才发现,秦炜晟根本没有想下车的打算。 既然他不想下车,那就在车上谈吧,“我的确是在合约到期前一个星期回国的,当时他正准备做一个成功率低于46%的大手术,他担心,如果他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我们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所以,我偷偷回来了。” 她平静而态度良好地坦白了。 “在国外这么些年,你一直跟钟北川都有联系?”秦炜晟的脸,估计伸手一戳,就能滴出墨汁儿来了。 向筱楌点头。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和钟北川联系,大约是他俩真的很有缘份吧,她在异国他乡的一家饭店打工,他出差到那边考察,就这样,他俩都能遇上,从那次之后,他们就联系开了。 男人朝她倾俯过来,强大的冷空气顿时将向筱楌淹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和钟北川是什么关系? 儿时的小伙伴? 可这个说法,如果用在一男一女的身上,那不就是青梅竹马了么? 反正他也有个青梅,那自己怎么就不能个竹马? 于是小樱唇轻掀,“青梅竹马。” …… 伴随着这四个字落下的,是车厢里骤然往零下以下降去的温度,“把他当死马!” 这是命令。 不可违抗的命令。 而且还是夹裹着能冻死人的冷气的命令。 向筱楌气结,“毛病!” 一句粗口,外加一个大白眼。 “我秦炜晟的老婆,什么马都不需要!” …… 妈蛋! 病得不轻吧? 还一口一句“老婆”的叫得这么顺溜。 向筱楌正想开口反驳,车外却有人在敲车窗,得到允许后,李时扬这才打开车门,把手里的冰袋递给向筱楌,“夫人,你的脸赶紧冰敷一下,免得一会儿肿了。” …… 已经肿了,好么? 不过这话,向筱楌没说,伸手接过冰袋,客客气气地跟李时扬道了个谢。 至此,李时扬就该关上车门,加到驾驶座继续开车的,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秦总,您……还是给……”他小心冀冀地,欲言又止地看着秦炜晟的脸色说话。 后者正在盛怒中,一个杀伤力极强的眼神过来,李时扬就不敢说话了,可是,他不说,秦夫人那边…… 向筱楌拿着冰袋一边敷脸,一边看着李时扬一张便秘脸,才恍然记起,他这个便秘的表情,好像从早上见他的第一面起,就一直唯持着了吧? 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他为难成这个样子? 看在他这些天对她还不错,而且接下来的半年里,自己有可能会麻烦到他的份儿上,向筱楌决定暂时把自己和秦炜晟的个人恩怨放到一边,先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好心人,“李助理,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吗?” “夫人,是这……”李时扬刚张嘴,立马就被来自秦炜晟额下那两束冷厉无比的目光给震慑得瑟瑟闭嘴,脑子旋即一转,立刻说道,“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然后多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关上车门,老老实实地回到驾驶座上开车,同时,也继续他每隔半小时,就要被秦夫人炮轰一次的苦逼生活。 炮轰不是最难受的,他最担心的是,秦总那么关心孙小姐,万一一会儿回到港城后,知道秦夫人这么着急打电话其实不是想催他回去,而是因为孙小姐从昨晚晕过去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把自己一脚踹到海市来? 为免自己真的会被自家老板从港城踹飞到海市,也为了提前给老板一个心理准备,李时扬暗暗决定,在回到港城之前,哪怕是被老板那冷厉如冰的眼神给冻成冰雕,或是被他那如利刃般的眼神给凌迟了,他也一定要找个机会,避开老板娘,把孙小姐的情况偷偷跟老板讲清楚。 机会很快就来了。 到了机场,因为原本打算花两个小时陪钟北川的,最后却是一个小时不到,就从郊外那座漂亮的别墅离开了,所以,等他们到机场时,时间就显得特别充盈。 有了李时扬这个外人在场,向筱楌和秦炜晟之间的内战,非常默契地就暂停了,三人就这样干坐着,挺无聊、挺无趣的。 于是,向筱楌起身去机场内的商店逛逛…… 104 世事难料 向筱楌临走前,把秦炜晟的手机还给他了,因为总有很多工作上的电话找他,她拿着,实在没意思,简直就像个专职接电话的一样,每次总是在说了一句“喂,您好!”和“你稍等”之后,就把手机递给他,如此循环反复到让她厌烦了,现在干脆都不想拿着了。 直到老板娘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完全消失后,李时扬暗暗在心里打了下腹稿,正准备以视死如归的悲壮之态开口时,却被一个突兀的手机铃声,将他酝酿了小半天的情绪给击散了。 于是,他看到老板自顾自地接这个视讯电话,在这间高端的vip客户候机室里,开了个短暂的视讯会议,直到向筱楌在外面逛了一圈,提着两袋回来时,看到他还在忙着。 李时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在自己眼前一去复返地溜走了,他双眉拧啊拧,面部表情在不知不觉间,又恢复到早上那种便秘的样子。 “买什么了?”快登机时,秦炜晟结束了视讯会议,收起手机,视线垂落在某个小女人手上那两个袋子上。 “给爷爷和炜烨买的……”话说到这里,向筱楌突然想到,特么,他们不是正在吵架么?现在只是碍于有外人,所以暂时休战而已,她干嘛要回答他的问题? 是以,她果断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酷酷地甩给他几个字,“我不跟暂时休战中的人说话。” 妹的! 发起病来,简直比那些住在精神病医院的病人还要严重,可突然友好起来,又感觉他们像是一起生活了好些年,在平淡的生活中建立起深厚感情的老夫老妻一样。 向筱楌表示,对于这样的秦炜晟,她真心觉得特么累!简直就像在跟一个严重多层人格的病人相处一样。 秦炜晟尖锐而隼冷的唇角,因她这孩子气的话,忽的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宠溺笑容,伸手自然而然地想从她手上接过去,却被后者毫不给面子地避开了。 “东西重,我帮你拿着。”帮老婆拿东西,不应该是丈夫应尽的义务么? 有人不留情,“不敢劳烦您。” 直到飞机在港城落地,直到人到了医院,(秦老爷子还在医院,所以他们直接从机场去医院看他。)那两袋东西,向筱楌都坚持自己拿。 时隔十一天,再次来到港城,向筱楌的心情有些复杂,那天晚上走的时候,她坚定的以为,如果短时间内再来港城的话,应该就为了拿离婚证了,没想到…… 世事真是难料! 当然,此时的她更加不知道,让她难料的,远不止这些…… 秦老爷子也是一个谜之一般让人看不透的人,刚开始住院时,死活吵着要出院,自从秦炜晟去追向筱楌之后,他就绝口再不提出院的事儿了。 院长和主治医生,婉约的、直接的、明的、暗的都不知道说过多少了,提醒他,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回家休养了,不用再住院了,可这老顽童倒好,管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就是不出院。 于是,院长的这颗老心脏啊,天天悬在裤腰带上,自己的医院里住着两尊神,他能不紧张么? 他已经紧张得连觉都睡不好,都快神经衰弱了。 马玉梅在第n次劝说秦老爷子无效之后,今天把自己的老公——秦司正也叫到医院来了,准备二说一,务必今晚把秦老爷子弄回家住去。 堂堂秦氏的董事长,有家不住,却偏偏要住在医院这么晦气的地方,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个儿媳妇虐待公公,不让他在家里住,把他赶到医院去住的呢。 “爸,虽然您住的病房是单独一间,不受别人影响,但这里毕竟是医院,细菌什么的肯定比家里的要多,你说你的身体才刚好,万一这……” “滚!”秦司正痴迷书法,但是年过半百,却始终没有在书法界里混出个名堂来,秦老爷子从小到大,对这个性格懦弱的儿子,一直看不上眼,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这么强悍的个性,怎么就出这样一个连女人都不如的儿子来了? “你爸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饭还要多,用得着你来给我讲这些大道理?”秦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地怒视着秦司正,“带着你那媳妇,从哪儿来,就滚哪儿去吧,少到我这里来碍我的眼。” 要不是看在秦司正和马玉梅给他生了一个颇得他心的孙子的份上,秦老爷子说不定将这俩看着碍眼的东西给扫地出门了。 自己的儿子,本性倒是不坏,可就是性子太懦弱了,凡事都听老婆的,不管老婆对与不对,他都认为老婆是对的,这让秦老爷子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想把他塞回他娘的肚子,重新改造! 可惜,他娘早已不在了。 至于马玉梅,当年若不是自己盼孙心切,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强势得让人生厌的女人进秦家的门的! 大概一切,都是上天早已注定安排好的吧。 “爸!”见自己的老公败下阵来,马玉梅马上顶上去,“您说说,您都多大了,怎么还能跟小孩子似的不懂事儿呢?您的身体可是咱家的大事儿,这可不能由着您自己胡来,您的司机,我已经叫来了,你起来换身衣服,一会儿让他送您回家去。” 一番话,表面上听去,好像马玉梅句句都是在为秦老爷子着想,便实现上,再一细听,字字都带着强势不可违抗的气势。 秦老父子是什么人啊? 年轻的时候,他在商界里那也是一个手腕强硬,雷厉风行、叱诧风云的人物,他怎么可能让马玉梅这般插手自己的事儿?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插科打诨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是个老顽童,可是认真起来时,依旧可以在他身上看到几分他年轻时的雷厉模样,“下次再敢插手我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 马玉梅被他这样的幽森森阴沉沉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但一想到自己也是为了他好,心里不觉委屈,跳起来就想跟秦老爷子继续吵…… “爷爷,我哥和我嫂子回来了。”就这时,一道声音隔空传来…… 105 你老婆造么? 向筱楌和秦炜晟是在医院的停车场碰到周炜烨的,恰切地说,是刚加完班,准备回到医院陪秦老爷子在获知向筱楌他们就快到医院了,于是,他特意在停车场等的他们,因为他嫂子说了,给他带了好吃的零食。 嗯,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也是个吃货,而且不管是零食还是主食,反正只要好吃,他统统照单全收。 接过向筱楌特意从海市给他带来的特产,堂堂秦氏副总裁居然高兴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连走路都带着风呢,一路特别热情的向筱楌说着话,那个热情劲儿哟,仿佛他和向筱楌才那是小别初聚的小情侣小夫妻似的,连秦炜晟都被他俩给晾到一边了。 “你够了,有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秦炜晟脸色阴沉沉地对某个还准备大讲特讲的、毫无眼力劲儿的人沉声说道。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家伙和周炜烨说的话,都比他们从海市一路到港城的还要多,而且,秦炜晟发现,小家伙在和周炜烨这小子说话的时候,居然是眉目含笑的! 这让他还怎么大方大度地让他们继续聊下去? 除了工作时,应该保持着一个成熟沉稳的老总形象之外,其它时候,周炜烨其实挺活泼的,话也特别多,这会儿,他还是特想再和向筱楌聊点儿什么,可是见到他哥那副赤果果的“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马上让人准备直升飞机”的无耻表情,他还是认命地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好不容易忍到秦老爷子的病房外,他就像个见到救星的小屁孩儿一样,扯开喉咙就冲里面喊道。 他知道,爷爷很喜欢嫂子,这些天都在医院赖着,就是以防大哥要是不给力,不能顺利把把他孙儿媳妇带回来,他就躺在医院给嫂子装可怜。 现在嫂子终于回来了,他当然得让爷爷高兴高兴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姑姑姑丈也正在爷爷的病房里…… 当病房的房门打开,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视线相碰的时候,哦哦,别误会,绝对没有碰出闪眼的火光来,相反的,当病房内的马玉梅和正往病房里走的向筱楌俩人的目光对上时,小小的空间里,好像被人施法定住了似的,大家全都不动定住不动了,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对方。 秦炜晟和周炜烨都没有料到,病房除了爷爷之外,还有别的人在,而且还是…… 他们也都愣住了。 还是秦老爷子反应快,氛围才刚定住,就听到他兴高采列地朝向筱楌招手,“筱楌,回来啦?快过来,到爷爷这里来。” 向筱楌这才从震惊地状态里回过神儿来,强装镇静淡定地将视线从马玉梅身上拉回来,脚尖略微一偏,笑着朝秦老爷子走过去,“爷爷,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爷爷的身体倍儿棒,吃麻麻香。”秦老爷子在向筱楌看不到的角度,暗暗给秦炜晟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他爸妈弄走,省得留下来破坏氛围。 秦炜晟会意,但还是冲秦老爷子凉凉地问了句,“这段时间,你又乱吃东西了?” “臭小子!一回来就虐待老人,这么不可爱,你老婆造么?”秦老爷子的大嗓门吼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向筱楌有些尴尬地别开脸,尽量当自己没听到这话。 可秦老爷子就是故意要在马玉梅面前,提醒她,向筱楌才是他的孙儿媳妇,别成天再折腾出些有的没的夭蛾子出来,见向筱楌刻意避开头,忽略他的话,他又朝她看过去,“筱楌,你也不管管你的丈夫?” 听到这话,秦炜晟在心里暗暗决定,至少在这个星期内,对爷爷的饮食就稍稍放松那么一点点吧,比如,允许他一餐可以多吃一块肉,一天可以多吃一小包牛肉干什么的。 这样,向筱楌就算想假装听不见也不行了,她“嘿嘿”一笑,将手里给秦老爷子带的特产递到他面前,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爷爷,您看看,我从海市给您带了什么?” 海市最盛产的,就是海鲜,所以,海市的特产自然也跟海产品离不开关系。 看着整整一大袋海产品,有爽脆弹牙鱼丸、元贝肉、原味鱼片、烤虾、带籽小鱿鱼等等等等好多好多,秦老爷子笑得老眼都眯成一条线了,“看看,看看!还是孙儿媳妇好啊,知道疼爷爷,不像某些无良的不孝子孙。” 秦炜晟嘴角抽搐,没说什么,抬步朝秦司正和马玉梅走过去。 秦老爷子不想向筱楌注意到那边的事情,为引开她的注意力,他故意朝周炜烨招手,“你小子手里拿是什么东西?” 这妥妥的就是一副土匪准备打劫的模样儿嘛,再加上他老人家曾有类似的黑历史,于是,周炜烨果断将向筱楌送给他的那一袋特产往身后一藏,“爷爷,您刚刚肯定是眼花看错了,我啥也没有。” 向筱楌知道他喜欢吃辣的,所以给他挑的零食全都是辣,微辣,麻辣,中辣,魔鬼辣……反正各种辣。 而爷爷的身体不能吃任何辛辣的东西,可爷爷要是想跟你闹起来,那可是十个熊孩子都比不上他的。 所以周炜烨只能果断把零食藏起来。 “你个臭小子,怎么别的不学,偏偏……” “我不去!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她给你吃的辣椒?”身体恢复健康后的秦老爷子,那嗓门儿堪比洪钟,突然,一个锐尖的声音,盖过秦老爷子的声音,在整个病房不断的回响着。 马玉梅情绪激动地推开自己的儿子,几个大步窜到向筱楌面前。 后者犹如惊弓之鸟般,警惕地连连后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马玉梅,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在她面前栽了什么大跟头。 秦炜晟猝不及防地被马玉梅一推,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子,回头见母亲气势汹汹地朝向筱楌奔过去,他一刻出不敢耽搁,长腿一迈,赶紧跟了过去,“妈,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关筱楌的事情。” 106 心如蛇蝎 “什么叫是你自己的原因,不关她的事情?”虽然,从孙白临过去之前,马玉梅就猜测并且心里有百分之九九的肯定,向筱楌这个小贱人一定是回来了,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儿子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出去这么多,居然是去找这个小贱人!而不是像他说的为了工作上的事情! 被自己的儿子欺骗了,这让刚从乍然见到向筱楌的震惊中缓过神儿来的马玉梅,情绪更加激动了,再次使劲儿推开挡在向筱楌身前的秦炜晟,声调不知道拔高了多少个档儿,扯开喉咙冲向筱楌怒吼,“从小你就知道自己是辣椒过敏体质,吃辣椒,则重会要了你的命,三十几年了,你去过多少饭局?在外面吃过多少饭?哪次把自己吃得进医院了? 为什么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回来,你就因为辣椒过敏进了医院?”马玉梅说着说着,眼睛猛的睁大,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随后又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难怪玫玫求我劝你回医院时,只肯说你辣椒过敏了,却死不肯说你是为什么会辣椒过敏,是你不让玫玫说的,是不是?” 刚刚是没有防备,所以才会被母亲一把给推开,这一次,秦炜晟暗暗有防备,所以并没有被她推开,依旧牢牢地挡在向筱楌前面,无奈地皱起眉头,“妈,你自己都说了,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活了三十几年,从没因为辣椒进过医院,这事儿不是挺不明显的嘛,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这一次我怎么会进医院?所以,真的不关筱楌的事情,有什么话,咱出去说,爷爷还要休息呢。” “姑姑,您别激动,我哥的警觉性,您还不清楚吗?他……” “闭嘴!”周炜烨也赶紧上来帮腔,不过,他还没开始说呢,就被马玉梅强势无比的一句“闭嘴”给堵住了后面的话,手指冲秦炜晟身后的向筱楌一指,“秦炜晟!”尽管马玉梅这个女人很强势,但多数时候,她还是极少连名带姓喊自己的儿子的,如果她这样子喊了,那只能说明,她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巅峰状态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明知道你不能吃辣椒,还故意让你吃辣椒,儿子啊!她这是准备要你的命啊! 人家都准备要你的命了,你还帮着她说话?你老实说,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 “妈,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不还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秦炜晟双眉紧拧,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尽量用安抚的语气跟她说话。 用秦老爷子的话说,他的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理枷锁太多。 马玉梅因为生他时难产,最后不得不切除子宫,自他懂事后,秦司正就天天给灌输不能惹妈妈生气,不能和妈妈顶嘴,不能不听妈妈的话……反正按着秦司正的意思,就是得把他妈当成太后来伺候,因为他妈妈为了生他,连子宫都切了,以后也不能生弟弟妹妹了,bb一大堆…… 小的时候,秦炜晟还真按着秦司正的意思,事事不敢忤逆他家老妈,就连上大学时,让他和孙白玫在一起处……男女朋友,他都毫无意见的顺从了。 可是,也正因为这事儿才让他对马玉梅开始了有反抗之心。 和孙白玫相处了半年,他便发现孙白玫并不是一个适合他的女孩儿,想在双方还没有投入太多感情的时候,分手。 结果,努力了很久,不管是他妈还是孙白玫都不同意,因为这事儿,秦炜晟第一次对他妈有了反抗之心。 话说是反抗,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动作,毕竟,在他的心里,他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若不是因为他,母亲也就不会受这样的罪了。 特别是后来,当他了解到子宫对于女人有多么重要时,对于母亲,他的愧疚之感就更深了。 所以,哪怕母亲再怎么吵闹,怎么强势,即使他也看不惯,看不下去,但他还是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说服她,而不与她对着来。 看着、听着他俩母子的话,向筱楌的脑子好一会儿没能反应过来,秦炜晟是辣椒过敏体质? 以前,她只知道不吃辣,当时以为,他只是像很多南方人一样,受不了辣椒的味道,所以不碰辣而已。 她没多问,他也没多说。 却不曾想过,原来他是辣椒过敏体质。 这个病,(呃……其实也不是病。)就跟花生过敏一样,可轻可重,轻的,也许皮肤上长点儿红点点什么的,擦擦药,过会儿就没事儿了;重的,也许会要命。 站在秦炜晟身后的向筱楌,抬头疑惑地看着他的后脑勺,脑子里在想着,他既然明知道自己是辣椒过敏体质,为什么还要吃那一餐饭? “好好的?”马玉梅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因为秦炜晟比她高太多,她扇不着他耳光,要不然,看她的样子,是很想上来扇秦炜晟两个耳光的,“你听听你自己的声音,这是好好的?你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这眼凹颧骨凸的,都快像个骷颅头了,这是好好的?秦炜晟!你是我拼了老命生下来的,你身上就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我的,你要是敢不自爱,敢让人随意虐待你的身体,我不会放过你的!更不会放过虐待你的人的!” …… 突然间,向筱楌莫名有点儿同情秦炜晟,有一个这样强势的母亲,想必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在她面前也一样强势得不可理喻的秦炜晟,为什么在马玉梅面前,就总是一副没脾气的样子? “妈,我是您养出来的儿子,您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您,还有谁有那个本事虐待您儿子?”母亲越说越激动,秦炜晟其实也有些不大耐烦了,但他还是强忍着。 大声吼叫了那么久,马玉梅大概是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忽的…… 惊艳的蜕变 大声吼叫了那么久,马玉梅大概是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忽的,约莫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扭头,愤怒而恶狠狠地朝向筱楌看过来,“你到底跟玫玫说了什么?害得她从昨晚晕过去之后就一直没醒过来!” 孙白玫晕过去了?而且是从昨晚就晕过去了? 这两个信息,让向筱楌的脑子仿佛被和尚的小棒槌敲了一下似的,立刻恍然——昨晚在电话里,孙白玫为什么突然会一种快要死过去的语气说那些让她怎么猜都猜不透的话。 澄澈而清明的桃花眼在马玉梅身上看了几眼,向筱楌想,当时孙白玫之前会那样做,肯定是因为看到马玉梅了吧? “秦夫人,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昨晚我还在海市,孙白玫住晕倒关我什么事儿?”一直沉默着的向筱楌,慢慢从秦炜晟身后走出来,看着气愤得想上来打她的马玉梅,淡定从容地反问。 她的这个反应,现场除了周炜烨之外,其他人的眼中,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 秦老爷子看着犹如从毛毛虫蜕变成蝴蝶之后的向筱楌,昏花浑浊的眼底里,一缕儿被他隐藏得很好的担忧,悄然失去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意外的惊喜、是更浓的欣赏、是更满意的笑意。 这个他一直看中并喜欢的孙儿媳妇,终于长大了,不再像五年前那样,胆小柔弱得人人可欺,那时候,他就一直担心,马玉梅肯定会欺负她的,所以还特意让家里的保姆英姨多注意着点儿,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 原本以为,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本来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万一哪天蹬腿儿了,把向筱楌强留在有马玉梅的秦家,是对是错?现在看来,他可以放心了,光看这小丫头片子质问时的淡定从容的样子,还有眼睛里那坚毅的眼神时,他便知道五年后的向筱楌,真的不再是五年前的向筱楌了。 秦炜晟的深邃无澜的眼睛里,也疾速闪过一丝儿讶异,不过,这丝儿意外之色,随着他回想起小家伙这几天把他气得够呛的点点滴滴,他随之便也释然了。 他的小家伙,真的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唯唯诺诺,胆(乖)小(巧)如(听)鼠(话)的小家伙了。 秦司正也挺惊讶的,因为不管家,所以对于向筱楌,他基本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得她是一个说话小声,性格柔弱的女孩儿而已,后来,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情,他便再没看过这个胆小的儿媳妇一眼了。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敢这样子对自己的老婆说话! 他在惊讶的同时,也是生气的。 在秦司正的眼里,他老婆马玉梅就是这世上最最难能可得的好女人,堂堂世家千金小姐,却看上了他这个不问世事,只喜欢研究书法的闲人,也从来不逼他舍弃书法去从商。 为了给他生儿子,还遭受了那么大的罪,如果不是真的很爱很爱他,哪个女人愿意遭受这种罪? 所以,自从秦炜晟出生以后,秦司正对马玉梅那就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死命宠爱,现在有人这般质问自己的老婆,他当然要生气了。 而最惊讶的,莫过于马玉梅了,她一直都记得,五年前,自己最最不喜欢向筱楌身上那种胆小懦弱,连跟她说个话,她都不敢抬头和自己对视,说重一点儿,她就泪眼汪汪的,仿佛被虐待得多惨似的,谈吐不行,品味不行、就连性格也不行,整个感觉就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样,这样的儿媳妇,怎么带出去见人? 把向筱楌和孙白玫放一起比较一下,马玉梅就更加坚定,不能让向筱楌这样的土包子,拖累他儿子一辈子,像他儿子那么优秀的人,只有孙白玫那么出色的女人才能配得,于是,便有后来那一出让向筱楌滚出秦家的事儿了。 不是说,三岁定八十么? 向筱楌被赶出秦家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岁了,她的性格都定性了,不过五年的时间,怎么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马玉梅定睛,细细地看着气定神闲走到她面前来的向筱楌,感觉,好像除了容貌,她就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哪敢这样和自己对视? “证据?我亲耳听到的,还需要什么证据?”马玉梅很快就从惊讶中缓过神儿,暗暗敛敛自己的情绪,依旧强势如女王一般,瞪着向筱楌,霸气地说道。 果然!一切如自己预料的那般! 一丝儿了然之色从向筱楌的眼底里一闪而过,正打算开口怼回去时,却听到身后有个焦急的声音响起,“妈,白玫怎么了?” 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院长就告诉他,孙白玫的病情已经控制,再住个两三天院观察观察就可以出院了,怎么到现在,她还在医院住着? 马玉梅突然抡起手,就在秦炜晟的手臂上狠拍了一下,“秦炜晟,你怎么能这么绝情,这么没良心呢?这些年来,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她晕过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过来,妈妈担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一直都没有接,给李时扬打电话,一直你在忙,敢情你就是忙着和这个想要你命的小贱人出去玩?炜晟啊,咱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你自己摸着良心问自己,玫玫这些年为你付出可还少?” …… 这些话,秦炜晟听得耳朵都要长出茧子来了,也懒得再去跟她掰扯这些,只是担心地再问:“她怎么就又晕过去了?住在哪个病房?” “这个,你可就要问问你一直在唯护的那个小贱人了,问问她昨晚到底跟玫玫说了什么,才会把玫玫给气得晕过去了。”马玉梅冷厉的眼神一偏,朝向筱楌射过来。 后者依旧淡定从容,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不安,慢慢将视线从马玉梅身上移开,微微一侧,落在秦炜晟的眼睛里,她在心里和自己堵,看看这个男人会不会开口问她这个问题? 108 我相信她 尽管,向筱楌知道,她和秦炜晟之间的信任度为零,但因为事关孙白玫,莫名的,向筱楌就想考考他对她的信任度,看看他是不是相信,她就是马玉梅里那个用恶言恶语把他的小青梅给气晕过去的恶毒女人。 墨色的瞳仁儿静静地与她对视了几秒,秦炜晟微微一扭,眼睛一转,看向马玉梅,“妈,我相信筱楌,她并不是那种恶毒的人。” 主要是,她现在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又有什么理由去气孙白玫? 在秦炜晟的印象里,向筱楌绝对是不会做任何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因着他这话,向筱楌感觉自己的心不争气地加快跳动的速度,眼眶一热,差点儿就要沁出眼泪来了。 好在,在雾汽形成眼泪之前,被她及时控制住了。 “秦炜晟!”马玉梅对自己的儿子欺骗她这事儿已经很生气了,现在见他居然这么信任向筱楌,就更是怒不可遏了,“玫玫晕过去之前,我亲耳听到她痛苦在喊着‘不……不要……求你不要说了……向筱……’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妈编了谎话在骗你?” “老婆,别动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秦司正这个妻奴,见马玉梅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赶紧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上来,一边给马玉梅顺着气儿,一边朝秦炜晟狠瞪过去,“我是怎么教你的!不能惹你妈生气!凡事要听从你妈的意思,你妈为了生你,遭了多大的罪!她年纪轻轻的,为了生你,连子宫都没了,你就是这样孝敬她的?” 噢! 向筱楌清澈的明眸里,多了丝儿恍然,原来还有一段这样“感人”的故事存在呢,难怪在她面前,霸道强势得跟土匪似的秦炜晟,到了马玉梅面前,就这样百般忍让,敢情是愧疚和负罪感在作祟。 (父母的话若是有理,做子女的,听从他们的话,那是应该的;可若是父母的话,荒唐无理,除了愚孝的子女,会毫无主见地继续听从之外,更多的,是进行说服、反抗、争吵……这些都是常见的,谁家的父母和孩子之间没有因为观念不同,意见迥异而争吵过?可秦炜晟对马玉梅的态度,既不是愚孝,也不是反抗,而容忍,尽自己的最大忍耐性去容忍她的一切无理行为。) 母亲如此强势,事事都得顺从她;懦弱的父亲却从小就对他进行道德绑架教育,总给他灌输那些,他妈是因为他才这样那样的话,让小小年纪的他,就背负上如此沉得的心理负担和深深的负罪感…… 突然间,向筱楌有点儿心疼和感谢这个强势霸道的男人,在这样变……态的家庭环境里,居然还能健康成长,还给了她一段至今都不曾后悔的初恋。 他其实应该也挺不容易的。 “秦司正!你当你老子我死了么?”秦老爷子的暴怒声犹如平地惊雷般猛然响起,“老子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许你再对我孙子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是不是以为你五六十岁了,老子就不敢揍你?” “爸,”但凡性子软弱的人,一般都会怕性子刚硬的人,秦司正就是这样的,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从小就怕,“我说的又不是假话。” …… “你他娘的这些话从我孙子两三岁起就开始叨叨个没完没了的,你是不是还准备把给我重孙子继续叨下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秦老爷子气呼呼的吼着。 “爸,您……” “行了!”秦司正还想帮着老婆再说两句,被马玉梅中气十足地一声喝斥,给打断了,“现在在说着炜晟和玫玫的事情,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秦司正被他老婆狠狠一瞪,立刻狗腿儿地冲秦炜晟喝道,“你妈都亲耳听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对于父亲,秦炜晟就没有那么宽容了,一个厉眼朝他扫过去,“耳朵听到的信息,就是真的?” 呃…… 秦司正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气急败坏地想再继续瞪他,却徒然发现,儿子的眼神杀伤力太大,简直就跟老爷子一模一样,心里一颤,认怂地移开自己的视线,不敢再支声儿了。 马玉梅当年之所以看上秦司正这么废物,一是因为他的性子软懦,比较好控制;二是他不从商,(婚后,她也从不逼他从商。)整天就抱着那些书法典籍研究个没完没了,少了商场上那些没完没了的应酬、饭局,自然也就远离桃色绯闻事件。 虽说,这些年来,他的确挺疼她的,但每每看到他被自己的儿子给唬得不敢支声儿的怂样,她就气得恨不能一掌把他拍死算了! 连自己的儿子都震不住,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的意思是想说,你妈在撒谎?”马玉梅冷冷地看向秦炜晟,声音不再带有汛期时黄河咆哮般的架势。 秦炜晟眉头不觉又是一拧,正想着该怎么说服母亲,让她先不要这么情绪激动时,却见站在他前面的小家伙突然扭头看他,如明亮的星星般璀璨的双眸里,有丝儿心疼、有丝儿犹豫。 向筱楌不得不承认,秦炜晟对自己的信任和无声的唯护,让她感动了,让她不想再这样看着他为难而无奈的样子了。 可是,让她在秦炜晟面前,复述昨晚她跟孙白玫说的话,总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是以,她好纠结。 “叩叩叩……”就在病房的氛围,陷入短暂的僵凝时,突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得到应允之后,一个小护士喘着粗气推门而入,“周副总,不……秦总,孙小姐又在急救了,您看……” 在看到秦炜晟后,小护士又停下来,冲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接着说。 秦炜晟不在的这些天,为了能让他哥安心地找嫂子,周炜烨基本每天都会让这个小护士到孙白玫那边打听一下情况,确保那个疯子在他哥回来之前,没有任何意外。 昨晚突然就晕过去了,奇怪的是,院长说她的身体指标什么的,一切都都正常,可她就是不醒! 这个女人,真是麻烦! 109 斗架 “不准去!” 秦炜晟在听到孙白玫在急救时,拔腿就想往外跑,秦老爷子却一声将他喝住,“上一次,人是晕在你眼跟前的,哪怕她是个路人,咱们都得帮她,但这一次,你若是敢去,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爷爷!”秦炜晟特别讶异秦老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虽然知道爷爷不喜欢孙白玫,但没想到,会不喜欢到这种地步。 秦老爷子老眼冷厉地朝他横过去,“她住院十几天,孙家除了派个保姆过来照顾她之外,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有露脸,全部都倚仗着我们家,倒不是秦家给不起她这点医药费,只是,她并非秦家的人,即使你们曾 有同学之缘,医院若让家属签字,你想以什么身份签?” 秦炜晟被秦老爷子说得愣住了。 周炜烨对孙疯子那可是厌烦得恨不能见一面就赏她一棍的那种,听到秦老爷子这么说,他瞬间茅塞顿开,“我说呢!孙家大小姐住院,孙家除了派个保姆过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外,其他的,连个鬼影子都不见,原来,他们这是打着想让孙白玫赖上我哥的算盘,一旦我哥对接手了,赖着赖着……” 赖着赖着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越想,周炜烨越觉得孙白玫太无耻了,不禁大骂,“靠!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死小子!你说谁呢?”马玉梅不干了,孙白玫在她心里,那可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的儿媳妇人选了,也是她迄今为止,唯一承认的儿媳妇人选,听到周炜烨这么说,她抡臂就是一巴掌扫过去,拍在周炜烨的后背上,“什么叫赖,如果不是当年……她早就是你的嫂子,有小叔子这样说嫂子的?以后对她给我放尊重些!” 对于当年的事情,她简直气得牙痒痒的,可是,老爷子现在还是秦家的管事人,她也不能过多说什么。 “妈!”秦炜晟稍稍把语气加重了些,下意识地朝向筱楌看过去一眼,见她神色如常的,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但同时,有丝儿失落悄然爬上心头。 他母亲都把话说在这样了,她还是一点儿也不吃醋…… 夫妻、情侣间,偶尔吃吃醋,有益健康,如果完全没有半点儿醋酸味儿,那可就麻烦了。 秦炜晟的眼神忽的黯晦许多。 “我说得有错么?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你和玫玫说不定现在孩子也有几个了,哪至于让秦少夫人的位置被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占着。” “妈!”秦炜晟有些动怒,“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嘴里不是没有更狠厉的话,可是面对母亲,秦炜晟总是做不到太绝情。 “好啊,想要我不说,那你就和她离婚,反正五年前就说好了,五年后合约到期,你们就离婚,既然现在你们也回来了,明天去把手续办了,这些天,玫玫身体不舒服,你多照顾着点儿也是应该的,等她把身子养好了,你们就马上结婚,这个事情我来安排就行了。” 马玉梅自顾自说,却颇有丝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的感觉。 “我看谁敢让他们离婚!”秦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大掌在床头柜上一拍,“如果你留在秦家,只是为了折磨我的孙子,把秦家闹得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我不介意动手清理门户!” “爸!”秦司正慌了。 “爸,咱说话得讲良心,炜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就折磨他了?”马玉梅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直吼。 秦老爷子也气,况且心脏不怎么好,刚刚大声吼了那么多话,这会儿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孙白玫是个什么东西?你别以为五年前的事情,你们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秦老爷子的话,让马玉梅眸色一慌,但很快就又被她用别的情绪掩盖过去了。 “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踏进秦家一步!”秦老爷子强势起来,那绝对是甩马玉梅几条街的,“筱楌回来了,以后谁再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暗算她,我秦忠这把老骨头也很久没动过了,正好可以玩玩儿。” 大约是越说越找回年轻时的感觉了? 秦老爷子越说越有当年叱诧商界时让多少从闻风丧胆的风范。 向筱楌听得整个心房里,满满都是感动,亲身经历过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事情后,再感受到有人愿意倾尽所有给予温暖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这温暖有多难可贵。 尽管离婚,是向筱楌目前所迫切想要的,秦家对她来说,真是就像一个坑,面对马玉梅、面对孙白玫、面对秦司正、面对秦炜晟,都她让感到厌烦! 可是,面对秦老爷子,她却…… 感觉这时候她再执意离婚,好像就和马玉梅站到同一战线,打脸秦老爷子了一样,对于一个愿意用他已经老去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爱护自己的老人,她真的不忍心这么做。 幸好,还有半年。 原本只想和秦炜晟好好重温过去,尽量给自己的头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给自己的余生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自从答应秦炜晟重温过去,她的计划里,就没有马玉梅、没有孙白玫,总在想着,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要她们不主动来生事儿,她也绝对不会无故去惹是非。 可是现在看来,这样好像不行,因为自己这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落在某些人的眼里,或许就是懦弱可欺的包子行为了。 因此,向筱楌暗暗决定,她要把计划改了,至少,在这半年里,她不能给秦老爷子拖后腿。 “爸,既然您这么说,那今天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了,只要有我在一天,我也绝对不会承认这个野丫头是我儿媳妇的!他们必须离婚!” 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如今她连儿子的婚事都插不得手了?这让马玉梅怒气冲天,颇有一股要和秦老爷子斗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110 我不会娶她的 “咱俩就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这话说得,那绝对是一脸的势在必胜! 当然,马玉梅的这个表情并没有错,比她年长一辈的秦老爷子肯定会先她而去,这一场较量,如果单单只是以时间为抗衡的唯一条件,那么,秦老爷子无疑是输的那一方。 但是,马玉梅却忘了,这一场较量中,不仅仅只有时间这一个条件,而且还有当事人这个不定性因素最大的条件在呢。 秦炜晟失望而痛苦地看向马玉梅,他对母亲虽有愧疚,但爷爷却是他最最尊敬和深爱的人,可以说,如果他的生命里没有爷爷,那么,在这样母强父弱的家庭里,他绝对不可能成长得这么健康,这么出色。 他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忍耐性,去包容母亲的一切强势霸道的行为,但爷爷却是他想保护和孝敬的人。 爷爷和母亲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但至少在今天之前,他们从未发生过如此激烈的矛盾。 母亲对爷爷不敬的态度,让他十分难受,沉沉地看了马玉梅好几眼后,他坚定地开口了,“妈,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娶孙白玫的,您也不要再做些让她误会的事情了。” 如果他真对孙白玫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意思,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情了。 孙白玫并不是他想要的妻子人选,想到“妻子”两个字,他双眸微侧,落在身旁的向筱楌身上,深色的眸子里,不着痕迹地飘过一丝儿柔意。 再没有比被儿子打脸,更让马玉梅觉得恼怒的事情了,她仿佛像是没听清楚他的话似的,呆呆地愣了一下,一秒钟后,才听到属于她那强势霸道的声音响起,“秦炜晟,你再给我说一遍!” “妈,”秦炜晟无奈而头疼,“在我和筱楌领证之前,就已经和孙白玫分手了,我们并不是一时冲动,我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我和孙白玫不合适,我现在对她也没有男女之情,你为什么非要抓着这事儿不放呢?” “你不要玫玫,就想跟她这样要学识没学识,要见识没见识,要身高没身高,要背景没背景、而且还不知道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乡下野丫头在一起?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盛怒中的马玉梅强势不可理喻,“我的孙子孙女绝对不能从这种下贱的土包子的肚子出来,你不怕带出去丢人,我还怕她拉低了我们秦家的智商,影响我们家后代的基因!” …… 妈蛋! 她有这么不堪? 说得好像娶了她,那个男人就世世代代都要倒大霉一样。 向筱楌心里这个气哟! “妈!”秦炜晟看上去也很生气,但他还是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在忍着,“筱楌是我的妻子,希望您能尊重她!” “她很快就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只能是玫玫!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别忘了,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马玉梅的这架势,堪比太皇太后了。 秦炜晟拧着眉,脑门儿突突的,似在忍着即将暴发的怒气一般,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眼睛一闭一睁,正打算开口时,却听到秦老爷子的声音淡淡地飘过来,“老头子我还没死呢,秦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 “爸,我只是管我的儿子,并没有管秦家的事!”马玉梅就快被这个可恶的倔老头儿给气死了。 “我孙子的事情就是秦家的事情。”秦老爷子凉凉淡淡地说。 噗…… 向筱楌忽然发现,秦老爷子真心是太好玩了。 马玉梅恼得不行,嘴巴刚张,却让秦老爷子截了个先,“我孙子是秦氏的法定继承人,秦氏的现任执行总裁,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身边出现个什么样的人,都能对秦氏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更何况是他的婚姻?你敢说这不是秦家的事情?” …… 马玉梅哑口无言了。 懵圈了会儿,才想起,向筱楌和秦炜晟的婚姻当时只是进行登记而已,并没有公开过,所以并没有人知道他俩结婚,也就说,他俩现在离婚,对秦氏也没什么影响啊。 她正在心里打着腹稿,准备一击将老爷子“置于死地”,结果,腹稿才打了一半,又有护士来敲门,“秦总,孙小姐醒过来了,说是想见您。” 一敲门进来,小护士马上就感觉病房里这异于寻常的氛围,咽了咽口水,怯怯地说道。 向筱楌顿时疑惑地皱了下眉毛,据她所知,他们回来的行程,并没有告诉任何,包括秦老爷子也没说,也就是从机场来医院的路上,正好接到周炜烨的电话,才顺嘴说了那么一声儿,那么问题来了,孙白玫是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还有,她刚才的急救是不是跟他们回来了有关系? 比如说,孙白玫无意中获知他们已经回来,急切想要见秦炜晟的她,又不能直接跑过来,所以就弄出这个事情来? 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但是,对于孙白玫,她不得不以小人的心态去揣测。 至于马玉梅说的那个从昨晚就晕过去,到现在还没醒的说法,她只能阴暗地想起网络上那句话——你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昨晚她的“晕”本来就是很蹊跷,好好的,说“晕”就“晕”了,而且还晕得刚刚好让马玉梅听到她的话…… 这怎么让感觉像算计好的? “玫玫醒过来了?”马玉梅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正在准备着的腹稿,喜出望外地看着小护士问。 “刚刚醒过来的。”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听到孙白玫醒过来了,马玉梅的心情仿佛瞬间好了很多,脸上竟然泛起高兴的笑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孙白玫是她的亲生女儿呢,扭头狠狠地瞪了秦炜晟一眼,“还不快走?没听到说玫玫想见你?” …… 因为孙白玫想见,所以秦炜晟就得乖乖过去见她? 向筱楌觉得,让马玉梅切掉一个子宫用命换来的人一定不是秦炜晟,而是孙白玫。 尼玛! 有亲娘这样对自己拼了老命换来的儿子? 题外话;谢谢马铃薯希特勒的打赏,鞠躬感谢!~~~~~~么么哒~~~ 111 戏怼马玉梅 秦炜晟还是想去看看孙白玫的,尽管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情絮,但是,他们总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且,因为她的病…… 他去看看她,也不为过,可秦老爷子不肯让他去…… 要是放在平时,他也可以阴奉阳违着来,但因为这会儿秦老爷子刚和马玉梅有争斗,他不想在这关头上,让他太过没面子了,所以,他犹豫地看向病床上的老人。 而后者只当没看到,有些时候,如果秦炜晟不能下狠决定,那就只能由他逼着下了。 孙白玫的目的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秦老爷子怕自己的孙子最后又吃亏太念旧情上了,所以他必须得坚持住了。 “秦炜晟!”快走到房门前的马玉梅回头发现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动作,不觉又怒吼起来,“玫玫想见你,你听到没有?马上跟我一起去看看玫玫!” …… 如果不是秦炜晟和孙白玫有一岁之差,如果不是秦老爷子那么疼爱秦炜晟,向筱楌都要怀疑,当年秦孙是不是抱错孩子了? 抬头看看秦炜晟,侧眸又瞧了瞧秦老爷子阴沉的脸色,她忽的,移步到病床,“爷爷,您和炜烨先尝一尝我带来的特产,看看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再让那边的朋友帮忙寄一些过来,我陪炜晟去看看孙小姐,朋友生病了,正好又是在同一家医院,过去看一下,显得咱大度有礼不是?” 她落落大方的对秦老爷子有条有理地说道。 秦老爷子再也遏制不住眼底浓浓的惊喜笑意,朝她挥挥手,“去吧,有你看着,爷爷放心。” 小丫头,长大了,就算自己日后闭眼了,他也可以稍稍放心了。 秦炜晟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当向筱楌从病床转身朝他走来,自然而然地将她的小手儿放进自己的掌,然后就像那天,他在电梯门口,用一个特别烂的借口与她十指相扣一样,她纤细葱白的五指,轻轻松松便穿插于他的五指间,与他的紧紧相扣,抬头,冲他温柔一笑,“走吧。” 举步前,向筱楌似笑非笑地眼神,从马玉梅那张快要扭曲喷火的脸上飞快扫过。 你儿子还没离婚呢,就这么迫不急待地想给他找第二春? 嘿嘿,这个婚,只要姑奶奶我不答应,看你怎么撺搓他俩的事儿,除非孙白玫愿意当那见不得人的三儿。 被她带着往前走时,秦炜晟只能用“欣喜若狂”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温柔地叫他的名字,她主动地牵起他的手,像任何一个小妻子对丈夫那般温柔深情,这种感觉,好好! 淡定深沉如他、成熟稳重如他、冷漠清寡如他,此时就像一个初初尝到恋爱滋味儿的毛头小子一样,激动欢喜得无法遏制住自己狂喜的心情,清冷的眉眼间,溢满飞扬的欣喜,就连他整个侧脸坚硬线条,似乎都柔和了许多。 周炜烨惊悚地发誓,这绝对是他毕业回国见过他哥最开心的一刻! 讲真,他都快忘了他哥真正开心的笑容是什么样子的了,平时也曾对他笑过,可那是一种掀唇露白牙,让你只会觉得冷嗖嗖的冷笑啊,那种笑容,他是见一次怕一次。 而像今天这种笑容,他…… 好吧,说实话吧,他到现在还在惊悚中。 尼玛! 原来他哥还会有这种笑容啊。 那个压抑心中的狂喜,正在无声中笑得花枝乱颤的人,真的是他哥? 周炜烨惊悚地表示怀疑!严重怀疑! 可他还是死死按自己胸腔下那颗极想上调侃并确定那人是不是他哥的好奇心,笑着对向筱楌挤眉弄眼一番,意在夸她太牛逼了,居然连他这样的变……态都能被她收服了。 后者给他一个“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眼神,随后便出了秦老爷子的病房。 “松开!”一出病房,等在门外的马玉梅立刻发作了,眼睛死盯着那一大一小紧扣在一起的两只手,十分强势地命令道,“果然是没爹没娘养大的孩子,连羞耻心都没有。” “妈!不管您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尽力容忍您,因为我是您的儿子,但是,筱楌她并不是您的女儿,您没有资格这样子对她!”这算是秦炜晟有生以来,第一次对马玉梅说这么重的话了。 不过,相对于马玉梅对向筱楌说的话,他这话又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儿子?亏你还记得,你是我马玉梅的儿子!你就是这样做我的儿子的?” ……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怎么做妈妈的?向筱楌忿忿地想着。 父母早逝,她从十岁起就是由爷爷带着长大的,身边但凡知道她身世的,都不会提起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情,而马玉梅…… 不过想起马玉梅对自己那股深入骨髓般的厌恶,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倒也不稀奇。 向筱楌飞快调整好自己因她这话而骤然恼火的情绪,十指相扣住,感觉到来自秦炜晟的担心和歉意,抬头,给他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尔后,脖子一扭,看向马玉梅,素雅漂亮的小脸儿上,轻扬着一抹既像是嘲讽,又不大像是嘲讽的笑容,“秦夫人,如果我和炜晟牵个手,就是恬不知耻,连羞耻心都没有了; 那么,请问一下,大庭广众之下,公共场所之地,秦司正先生一直将您抱在怀里,这又是什么?伤风败俗?有伤风化?” 秦司正听到自己被点名了,而且乍一听那意思,好像是因为自己才连累到他老婆,他的大脑还没给出指令时,他的双手猛的一下,就缩了回去。 被向筱楌堵得正没话说的马玉梅,扭头狠狠剜了她一眼,真是个没半点指望的废物!连一个黄毛野丫头都能唬得住他…… “我们是夫妻。” “难道我和炜晟就不是夫妻?要不,一会儿我把结婚证拍张照片,发过来给您瞧瞧?”向筱楌从容淡定地应对着。 马玉梅恼羞成怒,“是不是夫妻,都把手给我松开,还有,玫玫不会想见你的,你,给我滚!” 112 坚定 玫玫现在的身体那么弱,如果再让这个野丫头给刺激到了,后果……马玉梅都不敢想下去。 向筱楌一点儿也不恼,经过五年时间的经历,她现在算是越来越明白,当你越想在气势上压住对方时,你就越不能急。 她不徐不慢地微微勾了勾唇,“秦夫人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电话里,对孙小姐说了些什么吗?走吧,我觉得还是当着她的面讲比较好,省得一会儿你们又说我编造了假话。” 说完,她便牵着秦炜晟想越马玉梅和秦司正而过。 “站住!”马玉梅朝着旁边大移一步,再次稳稳地挡住他们的去路,目光直直地落在秦炜晟的脸上,“如果你还是我的儿子,就立刻马上给我松开手,你都多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玫玫这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不会多顾及着点儿她的感受吗?玫玫现在想见的人是你,那些不相干的外人,你最好不要带到她面前,免得影响她的心情。” 转而去攻克秦炜晟,并不是因为马玉梅怕了向筱楌,只是,以她的经历,她很清楚,五年后的向筱楌不是那么容易就搞掂的,玫玫晕过去一天一夜,终于醒过来了,想要见见炜晟,所以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等今天这事儿过去后,接下来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这个小贱人,非收拾到她跟自己的儿子离婚不可! 而对自己的儿子嘛,虽然偶尔他也会有反抗的时候,但最终,他还是会乖乖听自己的话,五年前,不就是这样么? 马玉梅信心十足,笃定秦炜晟一定会让向筱楌独自离开,就跟五年前一样。 向筱楌自然也明白马玉梅这么做的目的,不过就是利用秦炜晟对她的愧疚和负罪感,来满足自己的一切要求。 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抬头,微笑着看向身边的男人,清澈澄浄的桃花眼里,尽是信任,仿佛在说,不管你做决定,我都相信、并且尊重你。 就这个眼神,把秦炜晟给看得心头一热,缠在她指间的五指不觉又是一紧,墨瞳里某缕儿神色更加坚定了。 抬头看向马玉梅,“妈,如果您不让筱楌过去,那我也不过去了。” 什……什么? 信心十足的马玉梅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一秒、两秒、三秒,她才缓过来,恼怒不堪地抢起手臂,本是想扇儿子一个巴掌的,结果手臂朝他的脸挥过去时,尴尬了…… 挥了个空巴掌,气不过,她又重新抡了一回,一掌重重打在秦炜晟的手臂上,“你还是我的儿子么?你居然这样子跟我说话!” “秦炜晟,你妈可是用命把你生下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子气你妈?赶紧给你妈道歉!”妻奴秦司正一脸怒容,冲上来就想扇秦炜晟的耳光子。 结果,还没待向筱楌把秦炜晟拉开,他就被秦炜晟阴鸷冷厉的眼神给吓得自动后退了,看着秦司正怯怯地收回快要挥出来的手,怯惧地一小步一小步给缩回去时,向筱楌差点儿就要笑出声来了。 没有那样的胆儿,却还我总要为老婆出头,唉!也真是难为这个胆小鬼了。 见秦司正这窝囊样,马玉梅气得伸手一把将他推得远远,省得自己看着还心烦,怒目瞪向秦炜晟,“我再命令你一遍,松开手,让这个女人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妈,您再命令我一百遍,我今天都只有这一句话,筱楌去,我便去,她不去,我也不去。”秦炜晟这一次很坚定。 向筱楌对秦炜晟今晚的所有表现都感到十分诧异,只是现在还没有时间去梳理和询问清楚。 “好!很好!”马玉梅气极反笑,然后视线往下一垂,落在向筱楌的脸上,“手段的确是比五年前高了许多。” 但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僵持了好一会儿的僵局,结果就在马玉梅那抹极怒冷笑里结束了,她率先迈步朝孙白玫的病房走去,秦炜晟和向筱楌对视一眼,也跟着迈步过去。 “嫂子,等我一下。”就在他们提起脚时,身后却传来周炜烨的声音。 秦炜晟回头蹙眉看他,“你不在病房里陪爷爷,跟着来凑什么热闹?回去!” …… 这人渣!在别人在前面,永远都是这变……态的霸道模样,但马玉梅面前却百般容忍。 向筱楌替周炜烨白了他一眼,“炜烨还没说来的原因呢,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来凑热闹的?” 嫂子啊,你真的是我的好嫂子! 见向筱楌替自己说话,周炜烨觉得,自己这苦逼的生活,终于要熬到头了,毕竟,在嫂子没出现之前,当他受压迫的时候,整个秦家可是没一个人帮他说话的。 他夸张地摆出一副感动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的表情来,“嫂子,你真是我的知音!” 知音? 秦炜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海市那边还有一个小家伙的蓝颜知己还没解决呢,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知音? 他整个人顿时不好了,看向周炜烨的眼神,骤然不知道冷下多少个档! “哥!”感受到来自大哥身上的寒气,还未待秦炜晟开口,周炜烨就赶紧自动招了,“不是我要来的,是爷爷要我来的,爷爷让我来保护……你们的。” 唉,爷爷其实是让我来保护嫂子的,可是看着大哥那对比狼眼还要恐怖的眼睛,周炜烨一哆嗦,就狗腿儿地把“嫂子”两个字给改成“你们”了。 得亏他很有眼力劲儿,要不然,秦炜晟非将他扔出医院不可。 不过,他好像也故意曲解了爷爷的意思,秦老爷子的原话是——你过去看看,要是你哥夹在中间为难,你就多帮着点儿你嫂子。 秦老爷子是担心秦炜晟又像上次一样,被孙白玫使点儿小手段,就又做出什么让向筱楌伤心难过的事情来,所以他让周炜烨过去帮忙看着点儿,没事最好,有事儿,这小子也能顶得上点儿用。 秦炜晟当然是拒绝周炜烨的同行,想让他留下来陪老爷子说说话,解解闷,可是周炜烨坚持,最后在向筱楌的调解下,他们还是一起朝孙白玫的病房走去了。 113 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孙白玫虚弱地躺病床上,见马玉梅和秦司正进来了,她无力地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奈何病得太“重”,爬不起来。 “哎哎,别动别动,你就好好地躺着的,别乱动,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了些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马玉梅见孙白玫无力地又跌回病床上,心疼得赶紧小跑着过来,扶着她躺好,给她掖着被角,焦急地问道。 孙白玫的眼睛直勾勾地越过马玉梅,朝病房门口看去,见门外空寥寥的,失望难过的神情顿时言溢于表。 “知道你现在最想见的人是炜晟啦,阿姨已经叫他过来了,就在后面呢。”马玉梅有些强颜欢笑的感觉,正在想着,该怎么给孙白玫一点儿暗示,才不至于让她一会儿看到那么十指相扣一幕,而受到刺? “嫂子,那个鱼丸真的好弹牙q爽,我还偷吃了爷爷一颗辣的,味道也很不错呢,嫂子,下次我和你一起去海市,多批发一些回来,港城这边好像没买到这么好吃的。”马玉梅还正在想着呢,周炜烨的声音已经传进来了。 从秦老爷子的病房到孙白玫的病房并不远,这短短的一小段路,秦炜晟已经有无数次动了想把周炜烨这个多话的家伙,丢出去的念头了,只要有他在,向筱楌就未曾看过他一眼,总是被这个聒噪的家伙霸占叽喳个不停。 听到声音,马玉梅赶紧来门口,瞪着周炜烨,好气地问他,“你怎么也来了?” 周炜烨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来保护他嫂子的,“嘿嘿”笑着打了个哈哈,“爷爷说想休息一下,反正我暂时也没地儿去,就过来看看孙小姐。” 噗…… 向筱楌差点儿就喷了,要不要说得这么勉强啊…… 孙白玫只当没听到周炜烨的话,伸长脖子,苍白的脸上,尽是喜悦之色,“炜晟,你来啦?” 可是,当秦炜晟牵着向筱楌越过马玉梅,往里面走进来,那一大一小紧紧扣在一起的两只手映入她的眼帘时,孙白玫脸上的笑意犹如一朵开得正浓烈的玫瑰花,猛的遇上最冷冽的寒流,就这样被冻僵在冰雪中了一样,好久好久都不能松缓下来。 看着孙白玫这个样子,马玉梅顿时心疼得不行,赶紧地回到病床前,安慰她,“玫玫,咱现在身体要紧,等你把身子养好了,咱再说别的也不迟,啊,别担心,阿姨会帮你的。” …… 看来啊,接下来这半年的生活,应该比想像中的“精彩”。 向筱楌在心里暗暗想。 在马玉梅耐性十足且一再保证会帮她的情况下,孙白玫的情绪总算有些好转了,但伤心欲绝,难过得想死的表情却没有舒缓多少,泛白的嘴唇颤颤抖抖地睁了好几次后,才听到她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炜晟,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双臂伸展,做出一个索抱的动作。 …… 要点脸儿行么? 向筱楌好整以暇地抬头看秦炜晟,像一个观众在看戏一样,等着他的反应,甚至,她都想悄悄放松了与他相扣的手,以防万一…… 只是她的手才刚有松缓的动作,就被秦炜晟抓得更紧,不再给她动弹的机会。 “感觉怎么样了?”秦炜晟牵着向筱楌来到病床前,刻意忽略了她那句犹如“死里逃生”般的感慨,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个苹果,塞到她手里,化解了她索抱的尴尬,轻声问她。 孙白玫的脸色一下子就不能看了,手一挥,就将苹果猛地砸出去,(幸亏周炜烨这倒霉催的够眼疾身快,要不然就刚刚好被砸了个正着。)眼泪毫无征兆地就像瀑布一般往下飞泻,“炜晟,我怕,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她就像个固执,得不到奶吃就一直哭一直喊的孩子一样,依旧张开双臂,向秦炜晟索抱抱。 …… 周炜烨又默默地走到一边,望天去了…… 他不得不承认,每一次见孙白玫,特别近期这几次见她,见一次不想敲晕她一次! 这种女人,还是永远晕着比较好,这样世界就安静了。 见孙白玫哭成个泪人儿了,马玉梅心疼得又是抽纸巾给她擦眼泪,又是扭头冲秦炜晟吼,“玫玫都晕过去一天一夜了,她现在心理正是脆弱的时候,你不过来抱抱玫玫,好好安慰安慰她?” 让我的男人当着我的面,去抱另一个对他觊觎已久的女人?当我死了吗? 如果,刚刚秦炜晟再一次松开她的手的话,那么,即使向筱楌有多么想和秦老爷子站在同一战线上,杀一杀马玉梅的霸道和威风,她也不会选这时候出手,但是,看在他刚刚没有松手,而且他看向孙白玫的眸色中有隐隐有缕儿厌烦和为难。 厌烦? 这个词儿,莫名让她想起刚才在秦老爷子的病房里,秦炜晟坚定地说,他永远不会娶孙白玫的话来,难道他对孙白玫真的没有半点儿情絮? 好吧,不管他刚才的话是真是假,看在他如此厌烦为难的份儿,她就帮他一把,谁让她真tnnd的对马玉梅的言行举止看不下去了呢! 向筱楌稍稍用力握了握秦炜晟的手,俩人互望一眼后,在男人并不同意的目光中,(担心向筱筱会被马玉梅欺负了。)她率先开口了,“孙小姐,听说你晕过去一天一夜了?而且还是在跟我通话的时候晕过去的?” 听到向筱楌的声音,正在默默望天的周炜烨这才回过身,并且不动声色地移到她身边,时刻做好保护她的准备。 “筱楌,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要害炜晟的,虽然你故意做了满桌子辣的饭菜,但是你一定不是像在电话里那样对我的那样,想要害死炜晟,好继承他的财产的对不对?虽然五年前,你也曾犯过类似的错误,可我相信你依旧是个善良的女人,你的心一定会不那么狠,那么黑的,筱楌,我相信你!所以求你不要再说那些想害的炜晟的话了,好不好? 我听着害怕,我害怕……”病床上,孙白玫哭得稀里哗啦的…… 114 不要你出事 呵呵! 这么多年了,她的手段还是这些啊,啊,不,应该说她的手段比五年前好像精进了不少。 装模做样、颠倒是非、扭曲事实、栽赃陷害,每一样都比五年前做得更顺溜了。 向筱楌的反应,并不是像五年前那样,下意识地就慌了,大声地去反驳,抱住马玉梅和秦炜晟拼命地跟他们解释自己没有说过这些话,没有想过要害人…… 她只是平静的,好看的小樱唇上甚至带着点儿淡淡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孙白玫,“孙小姐是不是还想继续眼泪纵横地一面相信我是个善良的人,然后一面求有我不要有害秦炜晟的心?说你是因为太爱秦炜晟了,所以在听我想谋害秦炜晟的命时,给吓得晕过去了?” 经过前几次的接触,孙白玫也发现向筱楌跟五年前不一样了,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五年后的向筱楌居然这么淡定! 即使没有五年前那样情绪慌张无助的举动,但也不应该这么冷静淡定吧? 看着眼前这张带笑的小脸儿,孙白玫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可能轻敌了。 正当她在想着,该怎么应对,并且在挽救回自己在这场“战役”中的失利时,却见本来正在给她擦眼泪的马玉梅停住手,将用过的纸巾往旁边一扔,转身,抬手,挥掌,所有的动作麻利儿快速得让人惊奇,也没有给对方半点反应的时间。 幸好秦炜晟这一次的反应够快,十指相扣的猿臂往回一拽,就将向筱楌护进自己的怀里,抬头看向马玉梅,“妈!如果您对筱楌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可以提,请您以后不要再对她动手!” 太重的话,他不能说,只能表现在表情上——阴沉如铅的脸色,黑得让人害怕。 很明显,马玉梅不是在害怕的行列里的人,强势的双眼里,满是熊熊烈火,“我就动手怎么着?我还动手连你一起打!”说着,又在秦炜晟身上拍了几下,“儿子不听话,与其让别的小贱人给谋害了,不如自己打死算了!” 打着打着,马玉梅的手便朝秦炜晟怀里的向筱楌拍去,因为角度的关系,秦炜晟没注意到,而一旁的周炜烨却看得一清二楚,他赶紧闪身嘻嘻哈哈地凑上去,“姑妈,美容大王可是说了,生气会让皮肤变差的,您看看,您这一气又给回到解放前了,来来来,学我,深吸、深呼……” 他就是个活宝,知道直接冲上去,百分百会成为无辜的池鱼,插科打诨可是他最擅长的。 马玉梅就这样被他稀里糊涂地给带到一边儿,隔了会儿,反应过来了,连他一起打,“啪啪”在他身上拍了几下,“有人想害你哥,你拉着我干什么?” …… 孙疯子的话,你也信? 这话,都快溜到嘴边了,想起姑妈对孙疯子迷之一般的喜欢疼爱,周炜烨很聪明地将话给咽回去,“姑妈,您想想啊,我哥可是您生的儿子啊,他那么聪明劲儿可全都遗传自您的,您说,像您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人害了,对不对?” 马玉梅有个缺点,呃,或许也不能说是缺点吧,就是她从年轻时起,就喜欢听别的夸奖她,特别是上了五十岁之后,对别人拍马屁的话,就更是喜欢了,而且最喜欢别人说秦炜晟身上所有出色的特质都是遗传自她的,那样能让她自我良好感觉膨胀到极点。 听周炜烨这么一说,正在爆炸状态中的马玉梅顿时安静了不少,嚼着周炜烨的话好像也对,自己的儿子可不是个蠢货,怎么就…… “阿姨,如果把辣椒放在油里炸,或者用辣椒煮水,再用辣椒煮水炒菜,炜晟怎么可能看出来了?”病床上,脸色苍白得仿佛随时就要挂了的孙白玫,却十分知时开口了。 对啊!马玉梅立刻又炸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虽说,她平时对秦炜晟强势霸道得毫无人道,但他毕竟她拼了一个子宫换来的儿子,她怎么能不疼爱? 于是…… “秦炜晟!多余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了,离婚!这婚必须离!”马玉梅越过周炜烨,又来到秦炜晟和向筱楌面前,不容置喙,直接下命令。 周炜烨背着马玉梅,偷偷给了孙白玫恶狠狠一个警告的目光,只是可惜,对方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转而开始怀疑姑妈的智力,就算是把辣椒放到油炸,放到水里煮,可是再次加温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呛的辣椒味儿啊,他哥又不是嗅觉失灵,难道会闻不出来? 可是,这会儿明显已经没有插话的机会的。 “妈,我不会和筱楌离婚的!”秦炜晟坚定地说道。 这话,让向筱楌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话的意思是,一辈子都不会和她离婚? 可是他还答应她,半年后就和她离婚呢! 向筱楌抬头看他那坚定的模样,心里在猜测着,他这是发自内心的,还是纯粹在马玉梅面前演戏的? “不离等着把命完结在她的手里吗?人家现在可是分分秒秒都在算计着你的财产,你防得今天,防得过明天?离!必须离!”马玉梅还是一如既往地用没得商量的语气命令着。 孙白玫也从病床上滑下来了,巍巍颤颤地朝秦炜晟走来,她那样子,仿佛随便一阵二级小风就能把她给吹倒了一般,“炜晟,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假话?你以为这一次是无缘无故就晕过去的?” “昨晚,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电话却是筱楌接的,在电话里,她让我不要再缠着你了,也不要再盯着你的财产了,因为那些很快就会是她的了。” “呵呵,我是孙家的千金大小姐,孙家虽然比不是秦家,但至少也算得上是豪门,我有必要去觊觎你的财产?可是,炜晟,你好好想一想,一般不是只有那些自己阴暗的人,才会这样阴暗地去想别人么?” “炜晟,我不管你怎么做决定的,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受不了你出事儿,我真的打接受不了你出事,你要出事了,我怎么办?” 孙白玫忽的抓着秦炜晟的手臂,害怕无助地嚎啕大哭起来…… 115 正常吗 眼泪四处横窜,哭声不绝于耳,那样子,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无助,让人看着于心不忍。 “炜晟,阿姨生下你,不容易,她是不会害你的,我们就听阿姨的话,好不好?我好害怕,以后每一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的,我们就听阿姨的话,求你了,好不好?” 孙白玫哭得不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不忘“劝说”秦炜晟。 呵呵,能把拆散别人婚姻这种事情做得这么委婉,大概也就只有孙白玫了吧? 如此,既取悦了马玉梅,又达到掩饰自己的目的。 向筱楌不给秦炜晟说话的机会,看着孙白玫说淡淡笑了,“孙小姐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不知道你能摆出证据来吗?” “听到炜晟有危险,我都被吓晕急晕过去了,怎么会有证据?”尽管话是对向筱楌说的,但是,孙白玫的眼睛,却像被涂上了502胶似的,一直粘在秦炜晟身上。 “噗……”一旁的周炜烨终于逮到机会了,果断笑着插话进来,“你当我家在国外留学了五年回来的嫂子脑子跟你一样?想谋害秦氏继承人,却又满大街地到处宣传?为的就是想把你吓晕了?” 就算是个猪脑子的人,他也不可能在自己害人的计划还没成功之前,到处说吧?难不成,他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不成? 孙白玫知道周炜烨不喜欢自己,看在他对秦炜晟继承秦氏这事儿上,不够成任何威胁,所以这些年来,孙白玫便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怎么与他计较,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站在向筱楌那边的,这就让她心里不爽了,不过,在秦炜晟面前,她是不会表现出任何不喜欢他家人的情绪来的,眼泪就像田间的两条小溪流一样,汩汩流着,“她……我又没有过这种念头,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搪塞推卸这种事情,孙白玫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周炜烨简直要被这无语的疯子给气笑了,连自己都说不通了,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且还顺带着再把别人再抹黑一次。 从不打女人的他,第一次有了想揍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 然而,在他的手刚有了动作,就被身后的小手儿扯住了。 向筱楌一手拉住周炜烨忍不住想揍人的手,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回头,依旧浅笑连连地对上孙白玫那副“我只是太爱秦炜晟了,我害怕他出现任何意外,别人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的小可怜样儿,樱唇轻启,声音清脆,“你没有证据,我却有。” 她有证据? 这怎么可能? 孙白玫眼水朦胧的眼底里飞快闪过一丝惊慌,但不出两秒,她又很快镇定下来了,昨晚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别说是向筱楌了,就是秦炜晟,他也绝对没想到昨晚自己会给他电话,而提前做了什么准备吧?所以,镇定下来的孙白玫几乎百分百肯定,向筱楌不过是在唬她,其实她手上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证据。 然而…… 在她极度自信的目光下,向筱楌却不徐不慢地从秦炜晟身上摸出他的手机,然后用“外放”式喇叭,将一段为时不到一分多钟的录音放出来…… “炜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想你了呢。” ,“我老公现在正在洗澡,有事儿的话,你可以跟我说,一会儿我帮你转达给他。” “不……不要说……求你不要说了……向筱……” 这两个声音,不用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出来,娇软轻喋和后来压抑痛苦的声音,是孙白玫的;而中间那句自然中带有点儿小刻意的话,一听,就是出自某个小女人的嘴。 听到这话,秦炜晟的表情先是一滞,再是一阵讶异,最后所有的表情全都化为欣喜和宠溺的笑容。 小家伙是什么时候把这段录音放在他手机的?一会儿,他得把这录音存下来,领证五年,这可是小家伙第一次叫他老公呢! 算了,也不用等一下了,秦炜晟完全忘此时此刻的氛围和场合了,仿佛生怕慢一秒,手机里的录音就让向筱楌给删掉一样,伸手将手机拿过来,低头就操作起来。 向筱楌此刻也没时间去理会他这么着急要手机干什么,只当他是有急事要忙,也没在意,桃花眼一挑,含笑看向已经呆成石雕的孙白玫,“孙小姐刚刚还头头是道地说我在昨晚的电话里头,计划着要谋海秦炜晟?请问,这通电话里,我哪句话含有这意思了?” 之所以会录音,得亏在交换手机后,向筱楌多了个心眼,只怕再给秦炜晟留下来什么扯不清的话题,毕竟五年后,他变得简直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所以每次接听他的电话,她都会先点下录音功能,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孙白玫仿佛被雷击后呆怔了半天,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噎起来,“筱楌,你怎么……怎么能这样?” 心里正在高兴得想大呼一声“嫂子威武”的周炜烨一听孙疯子这话,眉头顿时又拧到一起,暗喝一声,靠!这孙疯子又想怎么说什么? “筱楌,我只当你是想破坏我和炜晟的感情,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吓我,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还用音频软件做出这种录音来,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我……”孙白玫话还没说完,又晕过去了。 靠! 又晕! 又不是什么纸娃娃,怎么能三天两头地晕呢! 啊!不是,你能不能过几分钟再晕?看不怼死你! 周炜烨气得受不了,刻意挡着秦炜晟,不让他上去抱住摇摇欲坠的孙白玫,就让她那样子倒在地上。 “玫玫!”马玉梅惊慌大叫,“炜晟!炜晟!你还不快点过来,玫玫晕过去了!炜烨,叫医生过来,快叫医生过来!” 向筱楌看着马玉梅大失方寸,慌张得让人以为躺在地上的人,简直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她的眉头不觉疑惑地拧起,这种现象,真的正常吗? 116 也得等回家啊 当车子驶出医院时,向筱楌还是像看陌生人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看…… 今天的秦炜晟,到底是怎么了?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让她有种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错觉感。 “怎么?不认识你老公了?”秦炜晟一边开着车,一边冲她调侃道。 “老公”两个字,让向筱楌脸上一热,忽的就想起那段录音的事儿来,视线落到他的裤袋上,伸手就摸了过去…… “噗……老婆,我这儿正开车呢,你就算再迫不及待,也得等回到家啊。”裤袋的位置,本就在大腿根儿处,她一着急,摸的时候,难免会误“闯”碰到隔壁的领域,弄得男人大腿的肌肉顿时绷紧了。 向筱楌才懒得去理他这话呢,一般这种情况下,你越理,男人就越痞,所以她压根儿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小手儿继续在他的另一边裤袋上摸着,然后把手机掏出,找出那段录音,二话不说,就把它删了。 “我已经把它存到邮箱去了。”秦炜晟朝她侧过脖子,凉凉说道。 …… “这东西,你把它留着干什么?”向筱楌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 目视前方,正认认真真开车的男人转过头来,暧昧地深凝她两眼,在脖子扭回去的同时,削薄的双唇勾起一道耐人寻味儿的笑容,“有用。” 有用? 有什么用? 向筱楌想不出来,这段录音能有什么用,但她还是不想让它留在秦炜晟的手里,毕竟昨晚为了气孙白玫,她故意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那种暧昧的话,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刚才在病房里回放的时候,她都替自己脸红,那样的话,那样的语气,让人怎么听怎么有种事后显摆的感觉。 弄得她现在分分钟都想着将它毁尸灭迹。 “至于有什么用,接下来你会知道的。”在她还没开口抛出另一个问题时,男人就未卜先知地说道。 …… 话到嘴边,就这样被堵住的向筱楌,小嘴儿微微张着,就这样闭嘴,心里有些不爽,可继续问他这个问题,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再回答,桃花眼转了转,“你不是很关心孙白玫么?今晚怎么舍得对她无动于衷了?” 那天,不还因为孙白玫一个电话,就匆匆赶过去了么? 今天居然能做到对孙白玫种种娇弱表现视若无睹。 “也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她今晚的情精状态还好,就算对她稍稍冷淡一点儿,也不至于有什么事儿,而且,有我妈在,她不会想不开的。” 向筱楌将他这话嚼了嚼,“你的意思,我们第一天重逢,你跟着孙白玫一起失踪,后来又因为她的一通电话,就匆匆赶过去找她,是怕她想不开?” 听到向筱楌愿意提起那天的事情了,秦炜晟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她愿意提,是不是代表着她愿意多关心他了? 斟酌了一下,他缓缓说道,“在那天之前,我和孙白玫之间有一次小争执,吵闹后,我就连着去了两个地方出差,和你重逢的那一天早上,我也刚刚从外地出差回到港城。” “出差的时候,因为行程很紧,她的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到,等到忙完想给她打回去,又都是半夜三更了,怕影响到她休息,所以我就没有给她复电话,就这样,直到在医院碰面时,就给她造成一种我好几天没理她的感觉,当时那样的情况,我怕她会想多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了什么似的猛然停住话题,顿了一下,复又听到他的微微沙哑的声音呼起,“她窜有抑郁症和过度妄想症,当时,我怕她一个人会想多了,所以才想着趁送她下楼的时候,跟她解释一下。” “只是,听到我的解释后,她情绪很激动,闹了会儿,又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出于安全考虑,所以我才送她回家的。”秦炜晟一边说话,一边开车,顺带着,还一边暗暗观察着向筱楌的脸色。 后者好想问他,孙白玫的家是在天南还是在地北?这一送,就直接给送到三更半夜后才出现了。 可话临到嘴边,她还是选择了不问,就他们的关系,还是少问些比较好,不是么? 向筱楌身子朝前微微倾斜,伸手将秦炜晟的手机放到车载手机支架上,轻轻点了下头,“嗯,没想到她的身体情况这么糟糕,以后你可要辛苦些了。” 这话,让秦炜晟的双眉徒然深蹙,“向筱楌,你以为今晚我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气我妈的?” …… 她可没这么说…… 向筱楌没说话。 这时,他们的车子也快到公寓楼下了,秦炜晟抬眼看了下前面的路况,右脚往下一踩,车子徒然加速,眨眼的功夫,就驶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向筱楌都还没从他突然加速的惊险中回过神儿来,人就被拎出副驾驶外了。 “喂,你干什么?”她下意识地抵抗惊问。 秦炜晟没理她,按下电梯,将她拽进去,又摁下一个数字,等电梯一到目的地,拉着她直接进了公寓,“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孙白玫之间还余情未了,藕断丝连?” 被他摁坐到沙发上,向筱楌立刻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那是你和她的事情,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所有她在医院给他带来的意外惊喜全部被这话给击碎了,秦炜晟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么说,你在医院的所有表现,都是在演戏?” “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不会现在才看出来吧?”向筱楌表示很惊讶,难道是她的演技太好了,演得太逼真自然了? 可是,就算别人看不出来,他也不该看不出来啊。 秦炜晟静静地凝视着她良久良久,双唇忽的往左右一扬,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不是一向鄙视演戏?” 上次让她在爷爷面前配合他演戏,她不是为此鄙视了他好久么? 现在也跟着演起戏来了? 秦炜晟也没敢奢求,她刚才的表现,都是发自内心自愿的,但却没想过,会全部都是在演戏的…… 117 信任 “此一时,彼一时,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么?”向筱楌不明白他的脸色为什么变得那么快,这种事情,不是明摆着的么? 既然话题再次提起,她索性也就丑话说在前头了,“秦炜晟,我不管孙白玫有什么抑郁症和心理疾病,在接下来这半年里,她不来找我麻烦也就罢了,如果她还继续像今晚那样,给我各种扭曲是非,想要污蔑陷害于我,那么就不要我手下无情了,若是因此让她病情加重什么的,我可就不负责了哦。” 幸好今晚知道了这个情况,要不然哪天又被指责她害了人,她大概又是一脸懵逼。 秦炜晟脸色沉沉的,很不高兴的样子,默了会儿,他低声缓缓说道,“筱楌,今晚我在医院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我和孙白玫之间,绝对你没有所担心的那种事情存在,和你扯证之前,我就已经和她分手了;照顾她,不过是因为她的病多少与我有关,还有我妈的关系。” 所以? 向筱楌没出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下文。 “接下来,我希望你能放下心里的芥蒂,给我足够的信任,咱们好好重温那段过去,好吗?”他的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但却很认真严肃,语气里还掺着丝儿乞求。 如果小家伙总是这样不信任他,那么他重温过去的计划,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而且也不可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自重逢之后,向筱楌就一直想和他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奈何,这个人渣每次总是给她整那些不要脸的条件什么的,弄得她都快没脾气了。 没想到,当她都不指望能好好跟他谈一谈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认真起来了。 小小愣了一下,她轻轻扯动樱唇,“信任,可是需要彼此给予的。” 想让我无条件信任你,难道你不该也信任我? 秦炜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也会信任你的。” 只不过,信任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超乎想像的难。 有了这一次心平气静的长聊,向筱楌对秦炜晟的态度也算是改变了许多,至少,针对性没再那么强了。 “你就这样不顾你妈的嘶吼怒骂从医院出来,真的好么?”想起刚刚,秦炜晟执意要送她回来,马玉梅气得跳脚的场面,向筱楌不禁问道。 “你不用担心,这事儿我会解决的。”秦炜晟以为她是在担心,安慰她道。 他们离开的时候,孙白玫的“急救”已经结束了,主治医生也说,她的身体情况基本没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出院,这样的情况,他有什么必要留在医院? 向筱楌这话其实还没说完,她原本是想说,现在我都回到了,你可以重新回去看看,这样,说不定马玉梅就没那么生气了,看到秦炜晟那么没淡定的样子,她抿抿唇,还是把这话给咽下了,随之转移话题,“五年前,你是不是答应过你妈什么?” 她记得,马玉梅在秦老爷子的病房可是大声对他怒吼过——你别忘了五年前你应答过我什么,当时,她没时间,也不适合去细问他,这会儿想起来了,而且今晚的氛围不错,她便问出来了。 秦炜晟的表情不着痕迹的凝滞了一下,那稍纵即逝的速度让人无法捕捉,“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他淡淡地说。 不记得了? 向筱楌脖子一扭,朝他投过去一个考究的目光,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又静静的将自己的视线移开,默了默,再次开口,“前面我刚说的事情,你听到了没有?” “什么事儿?”秦炜晟被她这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问题给弄得一头雾水。 小女人无语地白他一眼,“就是孙白玫的事儿,她要是再来找事儿,我可不管她是抑郁症还是妄想症什么的,该反击的,我照样反击,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像五年前那样任由别人欺负了。” 看着小家伙有了独挡一面的勇气和能力,秦炜晟心里百感交集,喜忧参半,喜的是,日后,在他无法顾及的时候,小家伙终于能保护自己了;忧的是,小家伙太过独立,他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你沉默是什么意思?”见他默不作声的,向筱楌不觉拔高声音。 男人的眼神这才有了焦距,轻轻点头,哼一声,“嗯,最好的情况,还是不要单独和她见面,她要是想单独约你,都给推掉,如果碰巧遇上的,记得第一时间找我,或是炜烨。” 他担心的不是孙白玫,而他母亲,母亲一向无下限宠爱孙白玫,如果小家伙和孙白玫之间有个什么事情,她肯定会借机发作,不闹得鸡犬不宁的,绝不罢休。 如果有他和或是炜烨在场,事情便会好很多。 向筱楌故意找茬儿,“怎么?怕我吃了她?所以要你或是炜烨来给她当护花使者?” 秦炜晟淡淡朝她斜过来一眼,“你觉得我和炜烨会是孙白玫的护花使者?” 就算是护花使者,那也是你的护花使者。 特别是周炜烨那小子,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女人的份儿上,他恐怕早就动手了,让他去给孙白玫当护花使者? 有可能么? 向筱楌只当没听懂他的话,哼哼,“谁知道你们呢?你俩才是兄弟呀。” 说起这个,她又想起,周炜烨管秦炜晟叫哥,管马玉梅叫姑妈,也就是说,周炜烨和秦炜晟是舅表关系,若是这样的话,周炜烨不是应该和马玉梅一个姓么?为毛他们一个姓周,一个姓马? 向筱楌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周炜烨是你舅舅的儿子?你的表弟?” “嗯,舅舅和舅妈在他小的时候出了意外,外公外婆去世得早,所以我妈就把他收养了,但是没有让他改性。” “可为什么周炜烨和你妈是两个姓?”向筱楌不解。 看着秦炜晟拧眉思索的样子,向筱楌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该不会是问到什么豪门辛秘了吧?所以他很难开口? 118 真是这样? 算了,看着他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向筱楌也不想为难他了,“如果不能说,那就不要说了。” 虽然她挺好奇,但也不是非得去打探人家的隐……私。 “也不是不能说,”秦炜晟掀唇缓缓说道,拉着正准备起身的她重新在自己身的位置坐下,“我妈是我姥爷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女儿,虽然后来被周家认回去了,但是炜烨的奶奶一直不肯让她改姓周,所以,我妈就一直跟着我姥姥姓。” 啊!原来是这么回一事儿啊。 向筱楌露出一个明了的表情。 “这是我妈一生中最忌讳的事情,你知道了就行,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知道吗?”秦炜晟认真地嘱咐着。 就小家伙和母亲的关系,接下来各种明争暗斗肯定是少不了的,他担心小家伙在争斗的过程中,求胜心急切,会无意识的说出这事儿,那样,他可不敢想像,母亲会对小家伙做出什么事儿来。 母亲的身世,是她一辈子都不能触碰的雷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谁触碰谁死。 向筱楌自然也明白,像马玉梅那么强势的人,却因为一个身世的问题总被人嘲笑,那应该会憋屈得想杀人吧? 她点点头,答应了,她也从没想过捅别人软刀子,这样,赢了也赢得并不光彩,“所以周炜烨就带着巨额财产被你们家收养了?”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马玉梅一直都很嫌弃她的出身,那么可想而知,周家应该是个跟秦家相差无几的豪门大家吧?要不然,马玉梅哪来的自信,敢嫌弃她? 秦炜晟仿佛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儿嘲讽的意味,微微凝滞一下,“周氏虽然被秦氏合并了,但是属于炜烨的那一部分,爷爷一直是独立分开出来的,只要炜烨自己愿意,他随时可以自己出去独立门户,重新光耀周氏门楣。” 听得他这样子说,向筱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好像有那么几分怀疑人家是冲着周炜烨身上这巨额财产才收养的他,但实际上,她真没有这个意思,讪讪地笑了笑,“呵呵,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 男人只是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向筱楌本来就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这样一不说话,而且还这样凝视着她,感觉就有些尴尬了,无话找话又扯了个话题,“你妈怎么就那么喜欢孙白玫啊?对她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该不会是你和孙白玫其实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然后你们两家抱错孩子了,因为各种利害关系,所以就一直没有把各自的孩子认回去,你妈就只能在生活中,各种疼爱弥补孙白玫?” 她越编越顺,一时刹不住,bb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 秦炜晟听完,双唇轻轻微勾,忽的就笑了,又温柔又宠溺又无奈的笑容,他的小家伙这小脑袋实在是太古灵精怪了,这种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也只有她才会套用到现实生活中来了,而且还讲得跟真的一样…… 忍不住抬手,在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好一阵揉弄,“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想掰开你这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 费了点儿功夫,向筱楌才将自己的脑袋从他的大魔爪下解救出来,一边理着自己的一头秀发,一边怨愤无比地瞪着某个始作俑者,“我的头发又不是抹布,以后不许碰我的头发。”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喜欢别人总像摸小猫小狗一般摸她的头发。 妈蛋! 她又不是小猫小狗,有什么好摸的?关键是,被摸了之后,她老会觉得头发脏了,得洗头…… 掌下一空,男人略显失落,眉梢微挑,将眸底里的神色全部掩下,同时也将她这又怨又怒的小表情尽数忽略,轻掀薄唇,轻声说道,“孙白玫的妈妈叫鲁晓君,和我妈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但却在孙白玫16岁那年,因病去世。” “我妈和鲁晓君和情同姐妹,听说,鲁晓君去世的时候,担心孙白玫的父亲将来另娶的女人会虐待她的女儿,所以就把孙白玫托付给我妈,我想,我妈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真是这样? 向筱楌觉得不大相信,虽然她不是很清楚马玉梅和鲁晓君之间的感情好到什么程度,但做为一个天生就母性情怀的女人,她觉得,天底下绝对没有哪个母亲会不顾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而将儿子逼得喘不过气来,除非这中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被掩盖或是刻意掩藏了。 而且,或许是她多心了? 她怎么觉得,秦炜晟在说这话时,好像也不是那么相信的样子? “鲁晓君去世的时候,你人没在港城?”在刚才的讲述中,他用的是“听说”,也就是说,他当时人并不在现场。 秦炜晟点头,“嗯,鲁晓君是暑假的时候去世的,当时我被爷爷通进关系,给弄到某个无通讯讯号的山坳里的部队锻炼去了,等假期结束后回到港城,我才知道这事儿。”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母亲对孙白玫的态度,就好到让人生疑的地步。 这话,秦炜晟没说。 向筱楌把小脑袋摇过来晃过去的折腾了两三次,心里总觉得这事儿挺不对劲儿的,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眉目来,她干脆也不想了,站起来想往楼上的客卧走去时,才想起一件事儿来,自己的行李箱还在秦炜晟的后备车箱里。 脚尖一转,就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去哪儿?”秦炜晟真像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似的,一见她往大门口走去,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到她面前拦着。 …… 她就是那么不可信的一人? 都说了会留下来和他重温过去了,还这么紧张干什么? 无奈地拂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墙,“我的行李箱还在你的车里呢,不拿上来,我没东西用。” “我去拿,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男人都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说完就像一阵疾风似的,“呼啦”一下就跑了。 向筱楌本想跟他说,不用这么紧张,她是不会跑的,结果定睛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人影了,而且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了…… 119 咽下这口气 “嫂子,你说爷爷怎么能这样?他把你给我带的物特产给偷了三分之二!三分之二啊!”手指刚在接听键上划过,手机还没放到耳朵上呢,就听到周炜烨呼天喊地的声音传过来。 向筱楌正欲开口,又听到秦老爷子如洪钟般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臭小子,什么叫作‘偷’?那是孝敬!孝敬懂么?不会用词,还到处乱说话!” “爷爷,哪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拿了别人的零食,还硬说是孝敬的?孝敬是什么?孝敬是孙子主动心甘情愿送给爷爷的,可你是偷拿的啊。” “滚!你们一个个就是打算饿死老头子!以后我老头子没有你们这两个孙子了!”被自己的孙子这样揭短,秦老爷子气得直拍桌子。 他不就是贪嘴想吃个零食而已么? 可这一家子全是炜晟那个混帐小子的人,一个个都不肯给他吃他想吃的东西,他能怎么办? 所以就只能在有机会的时候,自己偷偷藏着点儿,只是不曾想,这个不孝的孙子竟然嚷得人尽皆知! 向筱楌花了三分钟的时间,总算弄清楚了这俩活宝在吵什么了。 原来,秦老爷子趁着周炜烨到孙白玫的病房帮助的时候,偷偷把她给炜烨带的海市特产给扒拉了三分之二到自己的袋子里,等回到秦家别墅后,(哦,在向筱楌的说服下,秦老爷子今晚出院,回秦家住去了。)周炜烨才发现这一情况,想秦老爷子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结果被秦老爷子以一句“孝敬老人”驳回,申诉无门之下,周炜烨这才给她打电话,试图让她帮忙,去秦老爷子那里把他的零食要回来。 …… 向筱楌抚额,这俩活宝…… 让她说谁好呢? 最后,她只能在中间协调,让秦老爷子把麻辣等重口味儿的零食还给周炜烨,(秦老爷子的身体不适合吃重口味的东西。)然后再承诺,只要她在港城,她一定会瞒着秦炜晟,适当给他偷偷输送一些小零食的。 乐得秦老爷子直言,以后就只认她一个人了,还要把秦氏送给她,不给那两个老是虐待老人的不孝孙子了。 周炜烨居然还一脸秦氏没有零食重要的表情,“切”了声,“您最好赶紧把公司给嫂子吧,我哥肯定也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继续以前那种吃喝玩乐等死的日子了。 他巴不得秦老爷子赶紧把秦氏给向筱楌呢。 …… 向筱楌在风中凌乱了会儿,才听到周炜烨的声音变了个调调,他像是压低了声线,认真地对她说道,“嫂子,今天这个事情肯定还没结束,孙白玫明天说不定会背着你,约我哥见面,到时指不定又会说出些什么颠倒是非的话来,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啊。” 今天证据确凿,她都能硬是把白说成黑的,说不下去时,就装晕,(这点,让周炜烨极其恼火!)明天要是他们都不在场,他还真是担心他哥能顶住不被洗脑么? 周炜烨的话正好和向筱楌不谋而合,她早就猜到,孙白玫今天的“晕”,不过是在为自己寻找单独和秦炜晟见面的机会罢了。 她“噗嗤”笑了,“听起来,你也被算计过?” 如果不是和孙白玫交过手,又怎会知道她的这些手段? 周炜烨不屑地哼了声,“她的这些手段,电视上早八百年前就在演了,她还以为别人看出来,真是蠢得连猪都不如了。” 噗…… 向筱楌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可别,她要是蠢得连猪都不如,那你哥和你姑妈是什么?” 这俩人,可是坚定地相信着那个蠢得连猪都不如的人呢。 “我都看出来了,你觉得我哥会看不出来?”周炜烨忍不住替大哥说话,“他不过是像我姑妈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不肯点破而已。” 是啊,孙白玫那些露洞百出,生硬笨拙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绽的说词,连她和周炜烨都看出来了,可是马玉梅和秦炜晟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 亦或者他们也看出来了,可他们为什么还要选择相信孙白玫? 马玉梅也就罢了,她对孙白玫迷之一般的疼爱,本就让人想不。 可是秦炜晟呢?一面跟她保证,他和孙白玫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一面又这么条件信任她,为什么? “嫂子,你也别想那么多,反正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我哥和孙白玫那个疯子之间,真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就是想问问你,明天你打算让我哥单独去见她吗?” 周炜烨的声音,让向筱楌匆匆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儿,闻言,她不觉莞尔,“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只要是你哥想做的事情,还能轮得到我准不准的吗?” “你可以寸步不离地跟着呀。”经过上次大哥深更半夜找嫂子还有今晚在医院的表现,周炜烨基本确定,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降服得住他家大哥,那就唯有他家嫂子了。 …… 向筱楌心想,我又不是跟屁虫,我跟着他干嘛呀? 再说了,她若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那么孙白玫就只能想别的辙了,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让秦炜晟去见她好了。 “嫂子,难道你就打算这样咽下这口气?”周炜烨在那边急得跳脚。 难怪五年前,嫂子会被送出国外…… 嫂子,你这样的性格可不行啊! 周炜烨打这个电话,主要是怕他哥单枪匹马的时候,会被他姑妈和孙白玫轮番洗脑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 但是在向筱楌面前,他只字不敢提,生怕惹来她的一句,“如果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了,我还要这种男人干什么?”那他就尴尬了……毕竟他家嫂子好像不怎么稀罕他哥啊。 听了周炜烨的话,向筱楌嫣唇轻勾,扬起一个冷冷的小弧度,就这样咽下这口气? 呵呵! “你明天有事儿么?”她不答,反问电话那头的周炜烨。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她也不用去秦氏报道。 120 只能智取 “北川哥,书言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北川哥”三个字让提着行李箱,刚刚踏进家门的秦炜晟脚步微微一顿,眉头也不悦地拧了一下,都这么晚了,还在跟别的男人打电话? 舍不得俩人之间才刚刚有些缓和的关系,再次陷入到剑拔弩张的境地,他暗暗咬牙,忍住胸腔内徒然腾起的怒气,提着她的行李箱,大步往二楼走去。 眼前一个人影闪过,定睛,才发现是秦炜晟回来了,看着他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往二楼走去,向筱楌随即也从沙发上起身,紧跟其后,一边往二楼走,一边继续和钟北川聊着电话,“北川哥,书言已经是二十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你是不是得从这个角度去看今天的事情?” 刚开始,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后来,看着钟书言捂着脸,委屈得嚎啕大哭地往别墅里跑去的背影,她突然福至心灵般恍然大悟意识到,钟书言喜欢钟北川! 于是,对于钟书言的那个巴掌,她也便释然了。 虽说自己也挺委屈郁闷的,但是如果站在男女关系的立场,她想她大概也能理解钟书言突然发飙的原因。 “其实你也已经想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对不对?北川……哎哎哎,等一下,”后面这话,向筱楌是对秦炜晟说的,话出口的同时,她的手已经拽在他的衣袖上了,“你把我的行李箱放到这个房间干什么?” 这可是主卧!主卧! 他住的房间,把她的行李放到他的房间干什么? 客卧在隔壁!隔壁! 秦炜晟手臂稍稍一用力,将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指下扯出,拧下门把,推门而入…… 向筱楌见他来真的,急匆匆对着手机说了声,“北川哥,我现在有点儿急事儿,晚点儿再给你电话哈。” 匆匆收线,急急追进去,一把抢过自己的行李箱,拖着就往外跑。 看他这意思,打算从今晚起,就要同床共枕? 她才不要呢! 男人都是狼,昨晚他能守信,谁知道今晚能不能守得住信用? 如果就这样将自己交付给“合法”两个字,向筱楌至死都不明目!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在执行重温过去的计划期间,我会跟你分房睡吧?”秦炜晟也没有上前跟她抢行李箱,只是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走进上次她住过的那间客卧,“五年前,我们就没有分房睡;年后,就更不可能分房睡了。” 分房睡了,爷爷的重孙子或重孙女该怎么来? 所以,秦炜晟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由着她来的。 她不想住主卧? 那他就搬过来和她一起住客卧得了。 向筱楌当然不知道男人心里正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不过,人家既然把话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如果她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那她也算是白混了这二十几年的生命了。 秦炜晟摆明了就是一副你不过去住,那我就搬过来陪你一起住客卧的架势,如果这样和他硬碰硬理论,基本可以从以往的经验预见到说不通的结果。 这种情况下,只能智取不能硬碰,机灵的水眸暗暗地转动着,在准备转身的同时,小脸儿突然覆上一层真诚乞求的表情,“炜晟,可以听我一句吗?” 这小表情,把男人的心都给软化了,能不听吗? “我知道,重温过去期间,咱们肯定是不能分房睡的,但是,你也不能忽略了我们分开五年的事实,突然间让我接受和你同床共枕,我不得不承认,这真的让我有点儿难以接受,所以,就算我求你了,给我一些适应的时间,好吗?” 小女人满脸恳求,大大的桃花眼殷切地看着他,那真诚而小心冀冀期待的模样儿,让人不忍心拒绝她提出的所有要求。 更何况她的要求,并非无理取闹,秦炜晟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一个“好”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自己的喉咙深处飘出来的。 “好哒!谢谢秦大总裁的理解!理解万岁!秦总千秋万代!” 直到人被推出客房后,他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没有问她,需要多长的时间适应? 再去敲门,恐怕小家伙也不会给他开,秦炜晟想了想,反正来日方长,也不用急于这一时,索性便也回房间去了。 只是,后来从某个小家伙太“缺乏”身为人妻的自觉性的行为中,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是后话,稍后再聊。 连推带赶地把秦炜晟弄出自己的房间后,向筱楌第一时间就把房门反锁了,为防万一,她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房间里一张双人座的小沙发推过来,挡在门后面。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洗个澡,一边做着面膜,一边又给钟北川复个电话。 这一次,钟北川没再提起钟书言的问题,就连她好几次提起,都被他巧妙地转移了,然后陪着他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楌楌,不管你会在外面停留多久,你要记着,在海市,在生你养你的地方,有一个港湾,永远在等你。”聊着聊着,钟北川突然感性地说道。 这话,让向筱楌的心“咯噔”一下,想起钟书言总是开玩笑而且屡教不改叫的那一声“嫂子”,说实话,她也不是没找钟北川说过这个问题,但钟北川当着她的面,倒是很严厉地说钟书言了,可下次,钟书言还是依旧我行我素地叫着,时间长了,他俩就都没在意了。 那会儿,向筱楌以为这只是钟书言自己的意思,现在看来…… 她握着手机,斟酌再三后这才轻声回道,“北川哥,谢谢你!愿意和我一直保持着儿时纯洁的情谊,愿意成为我娘家哥哥般的后盾,谢谢您!” 因为钟北川从没在她面前有过任何男女之情的举动,甚至就加那样的眼神,都不曾流露过,所以向筱楌也不也确定,自己的猜想到底准不准,是以,话自然也不敢说得太直接了。 121 支票哪去了? 和钟北川结束通话后,向筱楌又给徐瑞卓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到达港城。 徐瑞卓还是像以前一样,细心地嘱咐着她一些生活中应该注意的小事儿,让她保护好自己的眼睛,不要再让它受伤害了,“你这可是在践踏我的劳动成果。” 他有些我不满抗议。 向筱楌笑着做保证,让他一定要帮她的房子和车子都租售一个好价钱。 由于时间太晚了,俩人也没有聊太久,没过一会儿,便收线了,向筱楌起身去脸上的面膜洗掉,倒头便睡过去了。 她这头算是安静了,而秦炜晟那边却刚刚开始…… 洗过澡后的男人,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推开书房的门,打开电脑的同时,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资料都查了到?” “老大,您这给的时间也太紧了吧?这才两天时间,哪里就能拿到嫂子这五年来的全部的……” “有多少?先发过来。”秦炜晟懒得去听他啰哩八嗦的,冷冷地说了句后,就把电话掐断了。 很快,电脑就提醒他收到一封新邮件。 一目十行,犀利的鹰眸快速扫过,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他还以为是自己看得太快了,所以看错了,于是又放慢了速度,重新现看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又捞出手机拨打电话,“再把她在国外的经济情况重新调查一次,特别五年前,她刚出国那会儿,留意一下她名所有的帐户明细变化。” 电话刚挂断,他又给财务总监(当年的财务经理)发了邮件,让他明天再把当年那张他亲自开出去的支票查一下,看看当时是什么时候被取现的。 当时,秦炜晟要给向筱楌一笔钱,转款,怕被母亲查到了,所以就开了张现金支票给她,他还特意开了当时她手上仅有的一张银行卡所属的那家银行的支票,并嘱咐她,提现后,再直接在柜台存进去。 可是,调查结果显示,直到向筱楌人到了国外,她的银行帐户,仍然只有那么少得可怜的那几千块钱。 这怎么可能? 那张支票,他记得在她出国前就被人兑取了的! 那可是五千万的现金支票,别说是五年了,就这笔钱,都够她在国外衣食无忆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ps:现金支票理论上对金额是无上限限额的,但每家银行对取现的要求不同,超大额取现一般是要提前预约的,这里为方便剧情发展,咱就不从实际出发了哈。 由于连续一个多星期翘班,虽说有周炜烨在公司顶着,但还是有许多事情等着他这个总裁大人亲自处理,再加上刚刚这份调查的结果,让秦炜晟心头的疑惑越来越深,这一晚,他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回房间睡下。 第二天,一夜无梦的向筱楌早早地就起来了,洗漱后,换了身悠闲装,再将过肩长发往脑后勺一绑,妥妥地,嫩得就像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儿。 昨晚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把那张小沙发推到房门后的,今天,她同样花多大的力气,把那张小沙发推回原处。 哦,顺便说一下,推沙发这个运动,至此就成了她搬到主卧前的睡前和起床后的常规运动。 一直有自己准备早餐习惯的她,下楼后,自然而然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到满冰箱各种各样的辣椒酱,她恍然才想起什么,站在冰箱旁想了会儿,伸手把它们全部划拉到垃圾桶里去,同时还厨房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但凡是辣的,全部都被她一并给处理了,包括蒜头啊,姜啊什么的。 做完这一切后,看着空寥寥的冰箱,她稍稍在自己出去买早餐,还是叫外卖之间纠结了会儿,果断回房间,拿起手机,在某个外卖点餐平台点了两份早餐。 在秦炜晟还没醒和早餐还没到之前,她把自己扔到柔软的沙发上窝着,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情,她不觉得又摸出手机,在搜索里输入——【手撕白莲花攻略】。 不想,万能的某娘,真的还出来了不少了贴手撕小三或是手撕白莲的贴子。 她一边慢慢地浏览着,一边细细的挑剔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糠,但凡她觉得某些攻略对自己有一定可施性的,她都会多看几眼,甚至将它背进脑子里。 秦炜晟是被马玉梅的电话给轰炸起来的,“去的时候,到淮海路去买份小混沌,玫玫一直喜欢吃他们家的,你昨晚都没有留在医院陪玫玫,今天如果再不积极些,可就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马玉梅又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今天就你一个人过来就行了,如果你再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惹玫玫不高兴,你该知道,我的脾气并不好的。” 话落,便是“嘟嘟嘟”的声音…… 生怕母亲暗地里对小家伙不利,再加上,他本来就打算今天再去一趟医院的,于是,秦炜晟很快起床,洗漱,下楼。 走出房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隔壁的客房,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进去跟她说一声自己先出去了? 不过,想到她昨天一天波奔,不由顿住朝她房间走去的脚,转而朝楼下去,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会儿让饭店定时给她送份早餐过来。 只是,没想到,当他走下楼梯,呈现他面前的,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宽松悠闲却又时尚感十足的装束,让背光而站的女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蝙蝠袖的设计,让本就娇小的她,显得更加小巧玲珑,高高束起的马尾辫,让她看起来,青春了许多,活泼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活脱脱就跟高中生一样。 看着这样的她,秦炜晟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小家伙还这么年轻,而好像已经老了,毕竟他俩之间可是存在着不七岁的距离呢。 “醒了?吃早餐吧。”感觉到异常的向筱楌转身回头,与他的视线撞了上正着,遂微笑着打招呼。 本是着急出去的秦炜晟,在她这个阳光而舒爽的笑容里,脚尖一转…… 122 我还以为你要我了 路过厨房的垃圾桶时,秦炜晟发现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不少辣椒酱之类的烹饪佐料,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扬起,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时,轻轻说道,“我对姜蒜不过敏。” 呃…… 向筱楌顿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尴尬了一秒后,强装镇定地说道,“接下来有大半年的时间得住这里,谁知道你妈她来不来突击检查?为防万一,我还是把一切跟辣有关的东西都清掉比较,省得到时被安某些莫须有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见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向筱楌又添了句。 也不知道她的话里,哪一句get到秦炜晟的点了,本来覆有一层揶揄浅笑的双眸,突然沉郁地拧了一下,正当向筱楌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严肃沉重之类的话来时,却见他忽的轻轻笑了,“我记得你可是个辣妹子,家里放些辣椒也没事儿。” 他自己平时注意着点儿就行了。 向筱楌不置可否地笑了,没有接他的话,一边喝着小米南瓜粥,一边夹了个养生汤饺吃着,餐桌上,在短暂的沉默安静后,听到她状似随意的声音响起,“你明知道自己是辣椒过敏体质,那天为什么还要吃我做的饭菜?” 这不是等于自杀么? 莫不是活腻了? 为什么? 他能说是因为不想让她的失望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可以整他的事儿,若是他一口都不吃,她该多失望? 他到现在都记得,看着他被辣得频频皱眉时,小家伙当时有多得意,那眉飞色舞的小模样,可可爱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只能说,他低估了那些辣椒的杀伤力,以为不直接吃就没事,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很多年没过敏了,以为没事儿了。”他淡淡地说道,夹了个煎饺,咬上一口,“也不是多严重的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 怕她自责难过,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着他还微微有点儿沙哑的声音,向筱楌垂下眉,默默地吃着早餐。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所以她还是以后注意着点儿就行了。 安静而温馨的氛围,流溢在整个餐厅里,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也让餐桌上的男人,越来越迫切地想要天天享受这种安宁而静好的家庭生活,而他也很清楚,能给他这种生活的,唯有身旁的小家伙。 毕竟能让他有这种舒适温馨,安宁静好的感觉的,就唯有她了。 “兰桂路那边有个楼盘刚开盘,明天我们去看看。”吃着吃着,他突然说道。 买房子? 向筱楌迷惑地看向他,“这里不能住了?” 这可是一间少说也有千把平方的复式公寓,这么大的房子,不能住了? “那边环境不错,要是有看中的,就买下来,当投资。” …… 好吧,有钱银,木有办法比。 低头又吃了几口,她才想起来,他买来当投资的房子,干嘛要拉着她去看? 本能地想张口拒绝,后来又想,反正明天星期天,她也没事儿,陪他出去走走也好,就当尽快熟悉港城了。 “你一会儿得去医院看看吧?”嘴巴都张开了,不说点儿什么又不好,于是,她轻瞥他一眼,像多年的老夫老妻般随意地问道。 这样的态度,只要不是处在诸如水火不溶等特殊,都不会让人感觉到是有打探的嫌疑。 “嗯,吃完早餐就去。”秦炜晟说完,剑眉轻拧,犹豫了一下,“你今天就先在家里休息一下,或者我让炜烨带你到附近逛逛,中午我尽量早点赶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哦。”向筱楌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应着。 四十分钟后,医院。 “炜晟,你怎么才来呀,人家以为你生了我的气了,不理我了。”见秦炜晟提着自己最喜欢吃的小混沌走病房,孙白玫像只快乐的小鸟儿,张开翅膀朝他飞扑过来,眼眶一热,眼泪滴答滴答直往下掉。 男人下意识就想避开她这飞扑过来的熊抱,又担心自己一旦避开,就她冲过来的速度,肯定非摔了不可。 于是,身子往旁边轻轻一侧,用另一只没有拎东西的手,拦住她的身子,“身体才刚刚好,怎么还乱跑?”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孙白玫喜极而泣。 马玉梅一大早就过来了,见状,出来打个圆场,“傻孩子,你又没有错,炜晟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从秦炜晟的手上接过小混沌,伸手拉过孙白玫,安慰她,“好啦,你这小脑袋瓜子就不要乱想了,看到没?炜晟还专门跑到淮海路买你喜欢吃的小混沌,这待遇,我这个当妈都没有呢,你在他心目中是什么地位,那还用说吗?” …… 秦炜晟无比头疼,母亲总这样不溃余力地撮合他和孙白玫,总在言语上给对方无尽的遐想和没完没了的误会…… “妈,你别……” “闭嘴,”马玉梅扭头冲他低喝,将手里的小混沌交给孙家保姆,并嘱咐她,好好照顾孙白玫吃早餐,然后又折身过来,拿着孙白玫的平板电脑,递到秦炜晟面前,“看看。” 后者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了,低头看去…… “这是玫玫昨晚一夜没睡,还有今天早上早早起来查到的资料,现的录音,有多少都是假的,你看看这上面,都详细地怎么作假录音。” 马玉梅见了才只看一眼,就不再看下去了,索性开口说道,“不管向筱楌通过什么手段,弄出那份录音来的,她都休想凭那录音,来污蔑玫玫。” …… 半掩的门外,有个气愤得想干架;有人则冷冷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 污蔑…… 她也是醉了! “妈,筱楌只是用那份录音,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哪有污蔑白玫的意思?”秦炜晟忍不住替向筱楌说话。 孙白玫见秦炜晟还在帮向筱楌那个贱人说话,心里一沉,汤勺一放,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炜晟,你还是不相信我昨晚说的那些话吗?你觉得我在说谎?” 题外话:莫名其妙就感冒了……让小可爱们久等了,抱歉!等感冒好了,就开始加更哈~~~么么~~~ 123 跟正常夫妻一样 孙白玫最厉害的一点就是,那么高挑的一人,只要“剧情”需要,她分分钟都能给你装出林黛玉的感觉来,赢弱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把她吹倒了一般,让人不忍心反驳她,更加不忍心对她说上一句重话。 “玫玫,你在乱说什么呢,炜晟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话呢,你这孩子,尽瞎想。”这不,马玉梅就心疼得不行了,一边安慰着孙白玫,一边不忘回头怒瞪还静静站着的,没有任何表示的秦炜晟,“你还愣着干什么?没见玫玫这么伤心难过?还不赶紧过来安慰她?” 秦炜晟双眸微偏,淡淡地看了孙白玫一眼,伸手轻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怎么又哭了?我又没说不相信你的话。” 孙白玫趁机抓着他的手,身子顺势一倒,倚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缠着他的腰身,小嘴儿委屈地嘟着,“炜晟,我承认,那录音的话,是我说的,可是……可是……”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有点儿不知该从何说起的看着男人。 秦炜晟试图不着痕迹地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开,奈何孙白玫缠在他腰上的手太紧了,没能推得开。 无奈之下,秦炜晟只好移步,带着她走到病床前,将她摁到床上坐着,借这个动作将她推开,“慢慢说,不着急。”顺手还抽了几张纸巾,塞到她手里。 孙白玫哽噎了好一会儿,“她……不是,前天晚上,我太想你了,你都出去那么多天了,都不给我打电话,我又担心你,又想你,控制不住自己,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控诉融合在这种委屈巴巴的诉说中,再好不过了,既然把自己的不满情绪表达了,又不会让人反感,更重要的是,你这样梨花带雨的说,还会让对方更加心疼愧疚。 秦炜晟的表现不就更印正了孙白玫的预想? “对不起,一忙起来就给忘了。”男人歉意地说,然后很快又将话题引开,“你在电话里,都和筱楌说了些什么?” “炜晟,”孙白玫委委屈屈地叫着他的名字,“哪里是我跟她说了些什么,你应该问是她跟我说了些什么。” 秦炜晟没有重复她这话,静静地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录音的第一句,就是那通电话的开头,第二句也是正常的,可是,接下来……筱楌还说了很多话,她让我不要再缠着你了,还说她连你都敢下手,如果我再缠着你,她会连我一起收拾,我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把我和她的通话给删得只保留了前面两句和最后面的一句,但是,炜晟,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害怕,炜晟,我好害怕,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我宁可她针对我,也不要你有半点儿闪失,炜晟,我真的不敢想像你万一有一点儿的意外,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炜晟……” 孙白玫说着说着就哭了,惊慌地站起来,仿佛想寻求一点儿安慰般,又想往秦炜晟的怀里钻。 后者适时出手,在她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就将她重新按坐回到病床上。 这个动作本身有些失礼,但他动作温柔,倒也没让人看出什么不情愿的意思来,“别害怕,我这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可是……”孙白玫咬着唇,眼泪横七竖八地挂在脸上,“炜晟,就当我求你了,离开筱楌好不好?她一个人在国外呆了五年,谁知道她经过些什么,又有谁知道现在变成什么的人?只要一想到你在她身边,无时无刻不在危险中,我就好害怕,炜晟……” 她就像一个无助无措的孩子,拽着男人的衣角,抬头恳切地央求着他。 秦炜晟这边还没开口呢,马玉梅那边倒是拍板叫起来了,“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还要来干什么?玫玫,你不用求他,离!这个婚必须得离!” 孙白玫抽噎着,“阿姨,可是炜晟他……” “他的态度不重要,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可能 让那个女人留在我儿子身边!”马玉梅颇有一语定乾坤地说道,“这个歹毒的女人,想谋害我的儿子,好继续他的财产?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暴怒的目光朝秦炜晟瞪过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能留在身边,不能留在身边,你偏偏不听,是不是得等自己的命被她害了,你才知道错?” “离婚!明……后天必须给我把婚给离了!”最后,她总结似的撂下一句。 秦炜晟的态度始终都是安静的,待到马玉梅的话落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平拍电脑放下,眼瞪掀高,看向孙白玫,“你曾单独见过筱楌了?” 轰隆隆!!! 孙白玫只感觉脑子里骤然有几个响雷炸开,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她应该想到的,她怎么能没想到呢! 现在的向筱楌和五年前的向筱楌根本不一样,她怎么能没想到,只要那个贱人和秦炜晟见面,就会把她去找过她的事儿说出去呢! 她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张,头部微微低垂,脑子极速转动,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炜晟,是筱楌告诉你的吗?”一阵心慌意乱之后,她渐渐平静下来,“她是不是还告诉你,是我约见的她?” 秦炜晟不作任何应答,眉头却几不可察地拧了拧。 “呵呵,”男人的表现,让孙白玫自嘲地笑了,“你相信她的话?觉得是我约见的她?” “炜晟,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这五年来,一直都是我陪在你身边,你生病的时候,是我在照顾着,你寂寞的时候,也是我在陪着,你高兴的时候,也是我在旁边陪着你一起高兴,我觉得,我们俩的生活,除了少那张证之外,基本就跟正常的夫妻没什么两样了,我为什么还要约见她?” “白玫!”秦炜晟突然喝住她,“不要乱说话。” 与此同时,门外有人也被这个孙疯子的不要脸程度给震憾到了,忍无可忍地推门而入…… 124 想挥球杆 向筱楌想拉住破门而入的周炜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孙白玫的病房里走去。 “炜烨,你怎么在这里?”马玉梅看着周炜烨拎着支高尔夫球杆,眉毛直皱,话还未落,就看到向筱楌也走进来了,疑惑的目光,瞬间化为怒火,指着他身后的女人,“你跟她在一起?” “哎呀,姑妈,瞧您这话说得,是爷爷想见嫂子了,大哥不是被您叫到医院来了么,所以爷爷就派我去大哥的公寓接嫂子,正巧,爷爷又想起,他还有支高尔夫球杆落在医院了,这不,我顺道就过来取了,既然来都来了,我又想起姑妈还在孙总这里,想着过来看看,万一有什么地方好帮忙,我也正好可以帮一下。” 周炜烨肩扛着一支又粗又长的高尔夫球杆,话虽然说得挺好听,但他看向孙白玫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过来帮忙的,压根儿就更像是来打人! 孙白玫被他的眼神吓得直往秦炜晟的身后躲去,心里想着,这个该死的周炜烨,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他了,早知道他是向筱楌那边的人,早知道他对自己恨意如此之深,她就应该早些对他下手才对! 省得留下这么大一个于己不利的祸害,哪怕和秦炜晟结婚后,看着也烦。 当向筱楌的身影出现在病房时,秦炜晟的眉头稍稍拧了一下,立刻拔腿朝她走过来,“刚来?” 今天刻意不带她来医院,并不完全是因为母亲的话,其中,也有秦炜晟自己的意思。 由于母亲不喜欢小家伙,在她面前说的话没难免尖酸刻薄,甚至是有伤尊颜,像昨晚那样,好多话,他听着都替小家伙难受,不想让她今天再受昨晚那样的委屈,所以他才不想带着她一起来医院的,没想到,她竟然又来了。 “不啊,来了有一会儿了,听到孙小姐说,我把把录音删了,还在电话里头大放厥词说,不仅是你,就连她,我也会一起收拾,而且,她还说,上次是我约见的她,目的在于想将她从你身边赶走。”向筱楌完全没有一点儿听墙角的尴尬,她倒是坦然得,张嘴就把自己听墙角听来的内容全部说出来了。 …… 这不就是他前脚刚到,她后脚也到了? 秦炜晟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将她牵在自己身边,“炜烨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哥,我怎么就胡闹了?”有人不满的抗议。 抗议被直接无视了。 向筱楌张开嘴巴,正要替周炜烨说两句时,却听马玉梅的声音冷冷传来,“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炜烨,带着她,赶紧给我滚。” “姑妈,不急不急啊,既然都来了,有些话还是当面说开比较好,您说是吧?我刚刚听到孙总在说,上次是嫂子约见的她?这可跟我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呢。”周炜烨也生怕惹到马玉梅了,不敢用太严肃的语气说,只能嘻哈着来。 在说话的同时,他还直给秦炜晟打眼色。 再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好兄弟,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在周炜烨的话落时,几乎不给马玉梅和孙白玫任何反应的时间,秦炜晟便开口了,“你了解到的是什么情况?” “炜烨,我知道你平时不喜欢我,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啊。”孙白玫慌张之下,抢在周炜烨开口前,冲他大声说道。 这话,与其说她是对着周炜烨说的,倒不如说,她是想说给马玉梅听的。 果不其然,就在她的话方落时,就听到马玉梅转身就对周炜烨吼道,“大周末的,你没事不在家好好休息,到这里瞎凑什么热闹,赶紧给我回去!” “姑妈,消消气,就几分钟的事情,说完了,我就回去了。”周炜烨也不管马玉梅的脸有多黑,照样嘻嘻哈哈地上去给她顺气,眼神一挑,瞟向孙白玫,脸上的嘻哈之色顿敛,“我这都还没开口说话呢,孙总怎么知道是不是乱说?” “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感情,而有失偏颇。”孙白玫勉强又挤出一句。 她不能不慌,那天她在看到周炜烨后,就仓惶离开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周炜烨有没有认出她来,或者说,向筱楌这个贱人有没有直接告诉他些什么? “我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我只是给你看一样东西而已。”周炜烨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也不知道他从里面调什么东西来,递到孙白玫面前,手指头在屏幕上某处指了指,便发现孙白玫的脸色顿时丕变,“这……这怎么可能!你又没有我有的身份证,怎么可能查到这些?” “孙总,你也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有些话还需要别人说吗?” “不!这不可能!你……”孙白玫脸色惨白惊慌,过度的惊慌让她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炜烨勾唇嘲讽一笑,“孙总该不会也想说,这份记录也是被我动过手脚的吧?” 这话,仿佛给了孙白玫某种提示,她稍稍镇定下来,用周炜烨前面的话来回击他,“这也不一定,是吧?毕竟这个社会是什么样的,都不需要你我多说什么。” 握艹! 这话把周炜烨给气得差点儿就骂娘了,(如果没有马玉梅在,他肯定直接开骂了。)“孙总要是眼拙,我不介意为你做个说明,这个,看到没有?这可是公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可是至理名言。” …… 不行了! 想挥球杆了! 怎么办? 按着周炜烨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是真想一杆挥过去,把这个孙疯子挥晕算了,懒得跟她掰扯那么! 真tm不要脸! 任何有理有据的东西,都能她歪曲成虚假的! 向筱楌见周炜烨不停地攥着他的球杆,颇有种下一秒就会不管不顾地挥出球杆的感觉,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再加上,她对他手机上那能让孙白玫脸色丕变的东西也挺感兴趣的。 于是,悄悄上前,伸长脖子朝他的手机屏幕看去…… 125 我没有 这一看,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诧异,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一张电话记录清单! 这小子,还真行啊,什么时候去打的这张清单的? 大约是感受到向筱楌疑惑的目光,周炜烨微微一笑,“那天看到她欺负你了,就想着这事儿肯定不简单,问你,你又不肯说,我只好自己去查了。” “欺负?”秦炜晟双眉皱得老深了。 因为后来就发生了向筱楌“失踪”的事情,紧接着又是秦炜晟因辣椒过敏入院,等他一醒来,又着急忙慌地吵着要去找向筱楌,以至于周炜烨到现在都还没把那天看到的事情跟他说呢。 如今逮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可就毫不客气地扯开嗓子了,“何止是欺负,如果不是我刚好路过,嫂子可能就被她掐死了。我赶到的时候,嫂子就瘫在地上,脖子上的一个深紫色的手印,张着嘴,好久好久,呼吸都不能顺畅,更别提说话了。” 那天有这么夸张? 向筱楌是觉得那天差点儿被孙白玫给掐死了,可好像没有这么夸张吧? 正想着呢,就接受到来自周炜烨的眼神示暗,那小眼神分明就在说,虽然稍有夸张的嫌疑,但也是事实,不要给搞破坏! 人家这可是为自己好,她干嘛要给他搞破坏? “发生这种事情,你竟然一个字也没跟我提起过?”从他们在吴县碰面,到现在,少也四五天过去了,这个女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什么都没在他面前提过,在她心里,他到底是什么? “炜晟,”孙白玫抢在向筱楌开口前率先说话了,“我没有,你别听炜烨乱说,我不……” “你给电话,假装出了事儿,让我着急忙慌地往你那赶,结果,你却趁着我出去的时候,偷偷地约了筱楌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见面?”秦炜晟截过她的话,不过,语气和态度不算太阴鸷严厉。 对于孙白玫,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大敢动真格,就怕一句话不中听,她就又寻死觅活的。 孙白玫虽然可以把周炜烨手上那张电话记录硬说成是假的,可是看着秦炜晟的样子,她心里很清楚,与其再继续把白的说成黑的,倒不如大方承认,那样反倒有更周旋的机会。 “是,是我先联系了她,可是有我什么办法呢?”孙白玫泪眼婆娑的,“她一回来,你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就算人在我的身边,心也不在我的身边,而且,你居然把她接到你的公寓去了,炜晟,我爱你了这么多年,你能理解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吗?”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为了你,我约见她,这难道不正常吗?你告诉我,有个哪女人,看着她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同居,而无动于衷的?炜晟,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为了我?为了我,你就掐她?”秦炜晟厌烦地皱拧着眉。 “炜晟!你怎么说话呢?”见儿子这般对孙白玫,马玉梅不高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玫玫掐她了?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地在你面前?” …… 不知道为什么,马玉梅对孙白玫这种袒护,表示从五年前就一直在怀疑,她这真的只是对一个准儿媳妇的喜欢而在袒护她? 有了马玉梅的袒护,孙白玫的状态也越来越好,捂着胸口,有种憋着哭到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我真的没有掐她,只是说后面,她……她咒我们,咒我们不得好死之类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只是想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把这些可怕的话安到你身上,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害怕你有点儿什么闪失,更不允许别人这样子咒你,炜烨肯定是看错了,我真的没有掐她。” 随着这番话落,是一阵伤心欲绝的嘤嘤低泣。 好吧。 向筱楌觉得,这种情况下,她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因为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 身体和精神都是有特殊情况的孙白玫已经哭成这样了,而且她也“坦白”了,自己再说什么,倒成了陷害的那一方了,再说,就算她现在把录音拿出来,一来里面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可以力驳孙白玫;二来孙白玫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到了说不下去的时候,直接来个装晕啥的,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这趟出来,虽然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只要不让孙白玫一个人自导自演,把黑的说成白的,她觉得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一小半了。 想要将她彻底打败,那可不是一招一式就能成功的。 向筱楌今天过来,不过是想来给孙白玫一个下马威,警告她,现在的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像上次在医院附近咖啡厅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发生。 孙白玫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并不需要她明言,只要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她便会明白的。 “炜晟,玫玫从小就心地善良,特别是近几年来,她最最爱你,别人哪怕说你一个不好的字眼,她都能担心得几夜睡不着觉,这么好的女人,你还敢怀疑她?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马玉梅本能的抬手拍秦炜晟的头,结果,等到手挥空了,才发现,儿子太高了,她根本就挥不到…… 尴尬中,她又恼羞成怒地冲他吼道,“有些人成天都在算计着怎么要你的命,要你的财产,你却不知好歹地护在身边,我可警告你,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后天必须去民政局,把这婚给我离了!” 秦炜晟也不急着去接马玉梅的话,阴沉沉的目光,在马玉梅和孙白玫之间慢慢转了几圈,最后才轻轻掀动唇瓣儿,“院长和主治医生都确定了,白玫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不用再在人家这里住着了,出院手续,一会儿让保姆去办就行了。” “站住!白玫出院,你不陪着,不把她送回家去,你准备去哪儿?”马玉梅突然出声冷喝,叫住牵着向筱楌准备离开的秦炜晟。 “孙家的司机,一大早就过来了,现在就在楼下等着。” 126 突然转性 马玉梅冒着怒火的眼睛忽然从向筱楌身上掠过,“玫玫的爸爸和哥哥都出差了,你让玫玫回孙家去,谁照顾?” 听这意思? 秦炜晟还没问出口呢,就听到马玉梅再次说开了,“玫玫还生着病呢?身边也没个细心地伺候着,这怎么行?所以,一会儿你把玫玫接到咱们家去小住一段时间,等玫玫的身体好了,再送回孙家去。” 握草! 周炜烨本能就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如果这个孙疯子住到秦家去,那他岂不是得离家出走了? 有这个疯子的地方,他就无时无刻想揍人,而且,让他和这个疯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想想就觉得想吐了好么! 可看到马玉梅那一脸没得商量的脸,他又悄然收回自己的动作,暗暗给秦炜晟使眼色,让他一定得把这事儿给挡住了。 孙白玫好像没料到马玉梅会突然提出这事儿来,她稍稍讶异之后,似乎也认可了马玉梅的决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红着眼睛,期待地看着秦炜晟。 “孙家在港城,好歹也算得上大门大户,您让白玫就这样住到秦家,算什么?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名声了?”秦炜晟静静地看着马玉梅,淡淡地说道,随后,眼睛一偏,看向马玉梅身边满脸期待的孙白玫,“如果你自己都不在乎什么名不名声的,那么,你想住到哪儿去,没人管得着,只是,我事先申明,到时别想拿着这事儿,又来对我进来道德绑架,反正秦家别墅我也很久没回去住了,只要有你住在那里,我是绝对不会在那儿过夜的。” 孙白玫闻言,脸色又变得惨白惨白,还红着的双眼,顷刻间又蓄满了晶莹的水雾,仿佛一副被人抛弃的伤心欲绝的模样儿。 马玉梅见儿子从昨晚起,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反着来,顿时火冒三丈,“你……” “妈,秦家现在还是爷爷在管着,您要让一个外人住进秦家,最好还是跟爷爷报备一下,要不然到时被赶出来,可就不好看了。” 秦炜晟不慌不忙地开口提醒她。 他太清楚母亲这一招的目的,让孙白玫就这样住秦家,等到外头开始传出绯闻,然后想借助社会舆论让他妥协。 看来小家伙的归来,让母亲迫不急待地想加快速度促进他和孙白玫的事情了。 其实,秦炜晟不知道的是,真正让马玉梅想让加速促成他和孙白玫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向筱楌的归来,而向筱楌的归来,让她的儿子好像有点儿脱离掌控,这种恐慌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孙白玫好歹和自己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而向筱楌从五年前开始,她们就是两个阵营的人,如果儿子站到她那边去了,那她该怎么办? “秦炜晟!你给我回来!”马玉梅的咆哮声,并没有让已经出了门的秦炜晟回头。 “哥,哥!”出电梯门,周炜烨便着他那支高尔夫球杆,一脸激动兴奋外加无比崇拜地朝秦炜晟扑上来,“你今天的表现是真是太man了!你以前不是二十四孝子么?怎么突然转性了?” 后者嫌弃的抬起脚,将热情似火的他给隔绝在外,“今天没你什么事儿了,孙白玫也不知道会不会到秦家去住,你回去跟爷爷打个招呼。” 这个事情,如果孙白玫为自己的名声着想,那么,她应该不可能住到秦家去,而且,孙白玫也知道爷爷不喜欢她,她想住进,也没那么容易。 这个事情,秦炜晟倒是不怎么担心。 “靠!哥,不带这样的,不是说好了,今天我陪嫂子玩的么?”周炜烨对于秦炜晟给他新安排的事情,表示强烈的不满,“这种事情打个电话就得了,还用得着我亲自跑一趟?” 然而,他再多的叨叨之词,在秦炜晟一个犀利的眼神横过来时,又全部咽回肚子里了,不甘心地扛着他的高尔夫球杆,朝自己的车走去了。 “炜烨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他?其实我我也对答案也挺感兴趣的。”车子从医院的停车场驶出,向筱楌侧过脸来,看着他说。 秦炜晟仿佛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哪个问题?” “就是那个,你以前不是二十四孝子么?这两天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话说,这个问题,她从昨晚就想问来着,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秦炜晟眼睛直视着前方,目光微微沉凝,但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问她,“那天白玫掐你的事,你怎么一句都没跟我说?” 怎么跟你说? 说了你会信? 向筱楌淡淡地笑了,“反正她也把我掐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一阵急促而刺耳的声音响起,车子骤然在路边停下,秦炜晟愠怒难挡地冲她瞪眼过来,“向筱楌,我在跟你认真说话!” 蛇精病吧? “难道我没有认真在跟你说话?”某个小女人无辜地睁着漂亮的桃花眼。 “孙白玫掐你这么多的事情,你居然一个字也没有跟我提起过,你就不知道害怕?”你就不知道找自己的男人哭诉? 后面这话,秦炜晟最终还是没有吼出来,就俩人现在的关系,想必小家伙也不会给他什么理想的反应。 向筱楌的反应始终淡淡,“害怕啊,我当时还以为自己会交待在那条小巷子里了呢,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如果我变成鬼了,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谁让你管不好你的女人呢。” “你再瞎说一句试试!”男人阴恻恻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不是么?要不是你招惹了孙白玫,我至于遭受那罪?” “我奉劝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儿!实事求是一点儿!”秦炜晟压着恼火,但声音还阴沉沉的。 向筱楌被他的话击得一下子就来气了,她的话怎么就不实事求是了? 如果不是他和孙白玫之间那点破关系,她至于被孙白玫掐脖子么? “我这话怎么就不实事求是了?你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给我摆脸色?” 秦炜晟也不说话了,阴沉沉地看着她,突然就松开自己的安全带,朝她…… 127 因为…… 秦炜晟也不说话了,阴沉沉地看着她,突然抬手松开自己的安全带…… 向筱楌心里猛的腾升一股警觉,还没来得问他要干嘛时,就见他迅猛地朝自己倾身过来,精准无误地在她娇软的樱唇上狠嘬了一口。 不难感觉出,这是一个没有情谷欠且惩罚意味极浓极重的亲吻,哦,不,不是亲吻,顶多只能算是咬嘴。 向筱楌突然觉得好窝火,凭毛总被他这般轻薄? “秦炜晟,你吖狗属的?我嘴唇上的伤口刚好,你要是再敢给我咬出伤口来,我跟你没完!” 妈蛋! 顶着两片被咬了三四处破皮的嘴唇,从港城一直到海市,得亏一路上都遇到过熟人,要不然她这张老脸得往哪搁? 可是纵使没遇到熟人,但因为伤口的位置太过暧昧,这一路,她也没少收到各路陌生那或是暧昧或是轻蔑的目光好么! 旧伤刚好,如果他真敢再给她添上新伤,她真会跟他干架的! 妹的,别以为她真是那么好欺负的! 秦炜晟唇角噙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舌尖在嘴唇在轻扫一圈,仿佛在回味品尝着什么人间美味一般,斜挑的眉梢,勾出一丝儿流……氓地痞般的气质来,“嗯,不服的话,欢迎咬回去。” …… 老天爷!这个人真的是五年前那个高冷寡言且还是堪称是禁欲系代表人物的秦炜晟? 向筱楌被他无耻吓得只会眨眼睛,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在她惊愣的瞬间,男人再一次朝她欺身逼近,修长有力的大爪子捏着她的下巴,迫使怔愣中的她,与他对视,“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以后再敢乱说话,下场就不止是这样了。” ……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前半句话,还是因为他的后半句话,向筱楌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更转不过弯来了,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告白?承诺?还是因为重温过去即将开始,他想给她一个心安? 秦炜晟也不管怔愣中的小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撂下话后,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戴上安全带,重新启动车子…… 直到车子都开出去好长一段路了,副驾驶上的小女人还是没能回过神来,最后还是一阵手机铃声,把她正在神游太空的灵魂给揪回来了,什么都来不及说,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 按着她的秉性,非备注中的电话,一般统统都拒接的,可这会儿,她的脑子尚在浑沌中,阴差阳错的,手指就在接听键上划过,“喂?” 电话那边说的话让她又是一愣,“你们搞错了吧?我没有买车呀。” 电话那边的人,大概是在她对进行身份确认吧,只是听到向筱楌一路都“是是是”地应着,最后又来一句,“可我真的没有……等等,你刚刚说的是几号来了着?” 电话那边的人把购车合同上的日期重新报了一次,同时又多说了一句,“车子前两天就能给您送过去的,打电话确认时,您先生说您正在外地,所以把送车的时间改到今天了,您现在在**区**路**小区吧?我们的工作一个半小时后,可以把车子给你送过来。” 这个日期……不就是秦炜晟买他的阿斯顿马丁那天? 向筱楌记得那天他同时还买了辆玛莎拉蒂,当时,她以为他是给孙白玫买的,结果…… “让他们现在送过来,我们先回去收车。”她还在愣着呢,驾驶座上,男人沉稳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于是,她稀里糊涂地,就把男人的话传达了。 挂上电话后,她又兀自发了会儿呆,待到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后,才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问:“为什么要给我买车?” “在这边生活,没辆车子代步,出门会很不方便,你要是不想开,让我安排两个司机过来,二十四小时轮班。” “不是,那时候我压根儿就……”说到这里,向筱楌的眼睛猛然大睁,“你该不会从那会儿起,心里就有了重温过去的计划了?” 秦炜晟没有回头,从侧面看去,他坚毅的线条仿佛柔软了一些,微微上扬的双唇勾起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他终还是没有说话,只回她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在勾起这个笑容的时候,男人的心里其实已经在说了,自这次重逢之后,他便没打算放手了,所以给她买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有驾照了没有?”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温声轻问。 五年前的她,还没有考驾照呢,几乎也是瞬间的事情,他又想起,她拜托徐瑞卓在海市帮她租房卖车的事儿,车子都有了,想必驾照肯定也应该有了,复尔又问:“换成国内的驾照了吧?” “嗯,”向筱楌被他问得傻呼呼地点头,隔会儿,她又扭头过来,定定地看着他,“你这两天好像变得怪怪的。” “哦?哪里变了?”正在开车的人,百忙中回头冲她勾起一抹对这个话题无比感兴趣的笑容。 哪里变了? 变得可太明显了! 比如说,以前的二十四孝儿子,现在却敢跟妈妈试着说no了;比如说,以前从没有给过她承诺,这一次…… 向筱楌突然又觉得人家并没有正二八经的给出承诺,刚刚那个……或许又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吧? 于是,悄然将这个念头压下,抿抿唇,有些阑珊的说道,“连炜烨都看出来了,以前的二十四孝儿子,现在竟然敢跟你妈抬扛了,这难道不是一种变化?” “嗯,”他淡淡地哼了让人听不出情绪的单音。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 妈蛋! 这是嘛意思? 向筱楌在心里翻了不知道多少个白眼,忍之又忍,最后还是不死心,又一次问他,“你怎么突然就转性了?不打算再继续做个愚孝的儿子了?” “因为……”前面突然有人抢车道,秦炜晟险险把车子避开,掀眸看了眼头顶上的红灯,慢慢把车子停下,扭头看向她…… 128 没说实话 “因为……” 因为五年前的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守护好她,而五年后的今天,他想好好护住她,同时,也护住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幸福。 前面突然有人抢车道,秦炜晟险险把车子避开,掀眸看了眼头顶上的红灯,慢慢把车子停下,扭头看向她,“那你喜欢变化后的我吗?” …… 见他再一次转移话题,向筱楌也没了兴趣,原本期待的目光顿时变然索然无味,无所谓般嘀咕了声,“喜不喜欢跟我什么关系?” 反正以后享受变化后的他的人又不是她。 秦炜晟心里是不高兴的,且,他也把这种不高兴表现在脸上了,不过,想起那些已经化为过眼云烟的往事,他还是默默把所有不高兴的情绪化为一缕儿无奈,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别忘了昨晚我们才刚达成的协议,用正常情侣夫妻的友好态度,好好重温过去,嗯?” 向筱楌能说,只要不是他在制造冷气的时候说这个“嗯”字,那带有磁性的尾音稍稍往上扬高一个音调,好听得她都爱听死了么? 尽管今天这个“嗯”字带有丝儿淡淡的沙哑,但还是一样的好听。 向筱楌莫名其妙的,就没了情绪,拍开他的手,指了指前面的刚转成绿色的交通灯,“再不开车,后面就该按喇叭了。” “那天白玫找你,都说了些什么?”车子再次启动后,他的手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然从她的头发上滑落到她的左手上,与之十指相扣,且还不让她抽拔出来。 向筱楌望着缠扣在一起的两只手,默然出了会儿神儿,微扬的小樱唇牵起一抹嘲讽的浅笑,“孙白玫声泪俱下的,不是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 “她说她的,我想听你说。”他认真地说,缠着她的五指还微微用力收紧了一下,以示提醒。 窗外街景飞驰而过,向筱楌抬眼看他,见他似乎一副不说便会继续用力的样子,可笑地叹了口气,“上次在海市,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让我离开你,并且告诉我,你妈就快要回来了,如果我再不离开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我就离开了呀。” 五指间,有股力道惩罚性地捏紧,又生怕捏坏了她一样,随即又松开,“没说真话,她还说了什么?让你不辞而别?” 说了什么? 说你恶心我,恶心得连碰都不愿意碰我…… 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沉默,车厢里,是无尽的沉默。 向筱楌无法启唇,而秦炜晟是耐着性子在等。 “筱楌,你应该相信,五年后的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情的,白玫她还对你说了什么?嗯?”好一会儿,男人率先打破车厢里的沉默,语气似有鼓励,似有恳求。 向筱楌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扭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让她怎么开这个口? 那些话,即使涌到唇边了,她还是张不开这个嘴! 幸好,离公寓也不远了,车子很快就在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停下。 秦炜晟似乎并不着急着下车,握着她的手,和她在车上这样沉默地坐了会儿,“筱楌,我想知道,那天白玫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不辞而别?” 这一次,他的态度,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有些事情,不问清楚,他又怎么知道问题根本所在? 向筱楌不知道秦炜晟是怎么看出来,她说的那个原因不是她直接离开的真正原因,但她却知道,他之所以改变态度,没再用重逢时那种霸道冷冽得让人想揍死他的态度命令她,她想,或许昨晚的聊天真的起了作用,或许说,他已经开始以身作则,尝试着用情侣或是夫妻之间正常的态度在跟她说话了。 如此,她似乎好像不能太不配合吧? 可是那几句话,她酝酿了好一阵,还是张不嘴,最后森幽幽地看着他阴恻恻说道,“你自己对孙白玫说过什么,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以为,就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这个道理你是会懂的,没想到,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和孙白玫的感情,就连床第之事,都可以拿来跟她分享。” 讽刺,赤果果的讽刺。 唉,她本来也想好好说话来着的,奈何话赶话一说起来,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主要是,在说这番话时,向筱楌的脑子里来来回回,总是浮现出孙白玫那天在小巷子里,对她说那番话时得意鄙夷的样子。 床第之事? 秦炜晟浓郁眉毛顿时皱起来,五年前,他们虽然有半年的相处时间,但最开始,他们对彼此都不熟悉,尽管他们从领证后就被爷爷强制安排住同一个房间,但那段时间,都是向筱楌睡床上,他睡沙发,等到后面,俩人的感情突飞猛进时,才有那么小半个月是俩人一起睡床上的。 可是,真真正正有“越界”之举,也不过那么一次而已,且最后还是进行到就停止了,哪来…… 想到这里,秦炜晟忽的松开眉毛,神色沉凝认真,“孙白玫告诉你,我跟她说过这事儿?” 如果非说,他俩之间有什么床第之事的话,那么也就只有那一次了。 所以秦炜晟很快就想到点上了。 “有没有说过,你难道还不知道?”向筱楌的腔调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咔哒”的一声,秦炜晟用左手松开安全带,半转身过来,同时也帮向筱楌松开安全带,缠扣在一起的手稍稍用力一拉,将她半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坐着,“咱俩之间的任何事情,我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就算是乡下的那些嘴碎的大妈,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床第之事说得人尽皆知,更何况是他这种非必要不开口的人? 他的解释,让向筱楌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儿,但是对于孙白玫知道他俩之间的事情,她心里在还是介意的,哼哼,“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我的脸也丢尽了,还说这个……” “你这是在遗憾当时没有进行下去?可是当时也是你……” 129 以后再进行到底 向筱楌又羞又恼,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凶凶地瞪他,“还要脸不要?那怎么是因为我……” 说到这里,又感觉自己好像着了他的道,咬着牙没再继续说下去,恼羞成怒地在他身拍了一下,将身子调正,坐回自己位置上,不再理他。 秦炜晟看着她恼火嘟嘴的可爱模样,低低笑出声来,抬手又抚上她的头发,“别恼,以后有的是机会把上次进行到一半的事情进行到底的。” 他笑那么有深意,且还笑得那么暧昧痞气,哪怕是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他这样的笑容,都能联想到许多儿童不宜的画面出来。 向筱楌真的特别吃惊,是五年前的自己还不够了解他?还是在她不在的这五年里,他变化得太大了? 来不及多想,手机就响了,送车的人已经到小区门口,不知道往哪儿开。 她对这个小区也不熟悉,还是秦炜晟主动把手机拿过去,三言两语就搞掂了。 过多久,就见有辆崭新的车子从后面开过来了,果然是秦炜晟买他的阿斯顿马丁时,同时刷下的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 “你是怎么把这部车过户到我的名下的?”直到工作人员把合同什么的全都交到她手上,向筱楌还是一头雾子的样子,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身份证给出去过,但这部车子怎么就已经过户到自己的名了? 秦炜晟笑了笑,没有告诉她,那时候是趁着她去洗手间,从她包里拿了她的身份证办的,而是故作神秘冲她挑眉,“山人自有秒计。” 然后将她塞进驾驶座,自己则很自觉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带你老公去寰宇广场逛逛。” “去那边干什么?”向筱楌晕乎晕乎的,扭头问他。 “逛逛。” …… “你来开,我对这边的路况不熟。”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就像大爷一样,“以后总要熟悉的,慢慢来,你可开导航,我在旁边给你指路,要不安排两个司机过来给你用?” “不用,”向筱楌想都没想,马上拒绝,“我自己就可以了。” 与其让人跟着,还不如自己来得自由。 既然他都把车子过户到自己的名下了,如果再推迟就显得太矫情了,这半年就先用着吧,反正到时候离开不带走就行了。 想开了之后,向筱楌也没再矫情,不过,五年前她对港城就不是很熟悉,五年后就更别提了,于是,她只能乖乖在导航系统上输入“寰宇广场”,最后在导航和副驾驶座上男人的指引下,很快就到达寰宇广场。 她还以为秦炜晟到这边来,是有什么事儿呢,结果…… 他带着她,逛了十几家女装店,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小到发圈丝袜,大到外套什么的,全部都买了几卡车。 是的,这真不是一个夸张的说法。 “你疯了?买这么多东西,得用到什么时候?”向筱楌看着他仿佛不用钱似的,不断地重复挑衣服、签单这两个动作,像看疯子似的看着他。 秦炜晟签完单,并嘱咐工作人员把东西送到公寓去,这才牵着身边的小家伙走出人家的店面,“你从海市带过来的,全是夏装,再过几日,天就要凉了,提前备着,总没错。”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啊。” “给自己的女人买衣服,我高兴。” …… 向筱楌虽然有些无语,但不可否认,她的内心深处,因着他这话,突然涌起一股暖暖的热流和甜蜜的喜悦。 这世上,哪有女人不喜欢听自己心爱的男人对自己说甜言蜜语的? 高兴归高兴,但她还是很能hold得住的,基本没在他面前表现任何狂喜,暗暗算了一下,他给买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别说是这个秋冬,就再有三五年,恐怕也穿不完,看他似乎还有继续扫荡的意思,向筱楌赶紧使计,大嚷着肚子饿了,才将正购物谷欠正盛的秦大总裁给拐到隔壁广场去吃午饭。 “嫂子,我跟你说,孙疯子还真是不要脸啊,她还真打算到秦家来住,结果被爷爷铁面无情地拦在门口了,最后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到孙家去了,你没在现场实在太可惜了,你都不知道,她那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午饭后,向筱楌拖着秦炜晟去了附近超市,这会儿,她刚把从超市买来的菜整理好,正在整理各大品牌送过来的衣服鞋子什么的时,周炜烨的电话就进来了。 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孙白玫在明知秦老爷子那么讨厌她的情况下,居然还会同意住秦家去。 不对,就算秦老爷子不讨厌她,以她现在和秦炜晟这种连情侣都不算的关系,她也有脸住到秦家去? 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向筱楌都知道,接下来这半年的生活,注定是“精彩纷呈”的。 和周炜烨聊了会儿,看着已经被塞满的小衣柜,她郁闷地去找某个罪魁祸首,“东西太多了,客房的衣柜放不下,你说怎么办吧?” 小女人摆明了就是一副,你买的东西,你搞掂吧的态度,俨然没有想到,那些东西,最终用的人可是她。 “好办,更衣室里还有一半是空的,你去休息一下,我来整理。”正在书房里忙着的秦炜晟态度良好,一听她的来意,立马起身,到厨房切了盘水果,将她按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则火速来到客房,准备将她所有的东西搬到主卧。 幸好向筱楌留了个心眼,觉得他这殷勤献得有点儿热情过头了,叉了块水果,一边吃着,一边往二楼走,于是,便将正好在给她搬家的某人逮了个正着,“我说,秦大总裁,你这是在干嘛?” 妈蛋! 连她的洗浴用品全都搬过去了,他这是打算闹哪样? 偷偷给她挪窝? 秦炜晟没料到她这么快就上来了,眉眼间闪过一丝儿被抓包的懊恼,嗯,就是懊恼,而不是尴尬,然后淡定地自如且还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的问题,看着她手上的进口蜜瓜,问:“这瓜甜吗?” …… 130 算算帐 靠! 这素质,也是没谁了。 向筱楌干脆一口把甜瓜塞进嘴里,巴叽巴叽咬几下咽下去,对他的问题,同样也直接忽略了,眼睛在他手上的东西瞟来瞟去的,“你这是打算偷偷帮我搬家?” “怎么就是偷偷了?这不是你刚才同意的?” …… 妈蛋! 偷换概念的手段倒是一流! “秦总,您若是打算这样帮我整理东西,那我只能我敬谢不敏了。”她走过去,将自己洗浴用品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回原处。 打开衣柜看了一下,顿时气得想削人,他大爷,连她昨晚整理好的衣服也全部被他拿到主卧去了。 转身,将手里刚才用来叉水果的叉叉塞到秦炜晟手上,大步往主卧走去,将近期能穿的衣服又搬回来了。 秦炜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拧着眉毛,“你那适应期要多长时间?” 那样子,犹如被不得宠的冷宫弃妃一般。 向筱楌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抽空瞥他一眼,“你昨晚不是答应了给我时间适应吗?” “老婆,这总要有个期限吧?”他努力示好,努力不惹怒她,免得一言不和,有期变无期…… 他这个问题好像也在情理中,向筱楌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太过无理地反驳,想了会儿,“这个得看我的身体对新环境的适应,快的话,也许一两个月,慢的话,或许一两年?” …… 一两年? 那他何时才能抱上儿子女儿? 秦炜晟本就不是那种小白脸的个性,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霸道的本性尽显,“不行,这时间太长了,我只能给你一周的时间。” 一周,这可是他的忍耐极限了。 让一只饿了也几十年的饿狼守着一块肥美的肉肉,而不让他吃,天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一周? 一周之后,他就能喜欢上她?和她行鱼水之欢,做水乳交融的事情时,脑子里想的再不是“合法”两个字?而是情之所至,自到水渠成? 向筱楌承认自己还是个矫情的女人,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无比介怀。 想争辩来着,可看到秦炜晟那样子,想着这时候反驳大概也是白搭,是以,悄然咽下准备出口的话,心里想着,还有一周的时间,到时再想办法也不迟。 下午,俩人没有外出,秦炜晟花了两三个小时,才把今天给小家伙买来的东西整理好,看着原本空着一半的更衣室,如今被填得满满的,男装女装相互混在一起,他满意地勾勾唇,漾起一抹幸福的浅笑,仿佛空了一半心房也被填满了一般。 他这边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楼下,向筱楌也把三菜一汤的晚饭准备好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就在开饭的前一刻,门铃响了。 “你有朋友要过来?”向筱楌问帮炜晟。 而后者不悦皱着眉毛,仿佛已经知道来者是谁是似的,转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不出他所料,就是他那个很不靠谱的弟弟周炜烨。 “有事说事儿。”他明显一副拒绝电灯泡进屋的样子堵在门口。 周炜烨的狗鼻子也是灵,大门才开这么一条小缝,他都能闻到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味儿,这下子,他更是不可能离开了,伸长脖子往里探着,站在门口大喊,“嫂子,我是炜烨,我哥不让我进去,嫂子,救我!” 向筱楌听到他的声音,不可能不出来帮忙,而且,说实话,她还蛮喜欢周炜烨的,工作时认真得让人刮目相看,生活中,又活泼八卦得让你忘记一切烦恼。 于是,饭桌上,就成了现在这样的一幕…… 周炜烨每尝一口饭菜,就眉飞色舞地对向筱楌竖起大母指来,“嫂子,你的厨艺真的是这个!简直太棒了!” 没隔一会儿,又听到他的声音,“嫂子,你是怎么把厨艺学得这么厉害的?你要秦家去住,咱家那几个厨师都不好意思再进厨房了。” “嫂子,这个鱼好吃,下次我带爷爷过来吃,爷爷肯定喜欢吃的。” “真的?行啊,下次看什么时候,我给爷爷做,不过爷爷的身体不能这种酱,下次我换个做法。” 他每隔一分钟,就会冒一句话出来,而向筱楌对他是每句必应,于是俩人聊得无比欢快,而坐一旁黑着脸,闷头吃饭的秦大总裁,反倒成了那碍眼的电灯泡一样。 其实,他那警告的目光,已经无数朝周炜烨这没有眼力劲的家伙射过去了,结果,他居然装作没看见! 而每每他开口想训斥周炜烨时,向筱楌又站出来替他说话,弄得他连话都不能说了。 “嫂子,以后我都来你们这里蹭完饭后再回去吧,你做的菜,真的太赞了,让人吃了还想吃。咦,我记得这里好像还有空房间的,要不然,我……” “想都别想!”一个阴恻恻幽森森的声音突然横空响起,阴鸷冷厉的目光随之朝周炜烨射过去,“最好打消你的念头!” 否则,我会让你忙到没时间想这乱七八糟的念头的! 周炜烨是了解他哥的,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后面的话都不需要说了,他便知道他哥想说啥了,他赶紧赔着笑脸认怂,“哥,哥哥哥,我开玩笑的,真的,我就是顺嘴那么一说,你千万不要当真啊!” 靠! 有这样的变……态的哥哥,人生真的好悲催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干不过他哥呢。 但是,想让就这样认输?那也是不可能滴。 反正,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最好经常吃上嫂子做的饭菜! 晚饭一吃完,周炜烨就被秦炜晟直接给推门外,大门一甩,任他在外面怎么叫唤都不加理会了。 对此,向筱楌只是,“……” 好歹是兄弟啊,有必要这样? “你敢去开门放他进来试试?”当她刚往大门的方向跨出去一步,身后就传来阴恻恻的警告声。 “他好歹是你弟弟吧?你这样真的好么?”关键是这样传出去,真的不会影响你秦大总裁的名声? 秦炜晟却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名声,他折身去了书房,出去来的时候,手上多一样东西,在沙发上坐下,朝她招手,“过来,咱们好好算算帐。” 131 who怕who 算账? 向筱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自认从昨天到今天,自己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吧? 再说,就算要算帐,那也是她跟他算啊,凭毛是他找她算帐? 望着他手上那张纸,小女人雄纠纠气昂昂地朝他走过去。 吖的! 她倒是想看看,他又能给她从鸡蛋里挑出什么骨头来。 结果,她失算了,人家根本就不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人家只是旧事重提而已。 看着茶几上那张印有那三个让她又恨又气的条件的白纸,向筱楌那一股子雄纠纠气昂昂的气焰一下子全没了,不明所以地瞪着男人,“算什么帐?” “条件一,”秦炜晟低头看了下条件一的内容,微有不满的眯起眼,“虽然不辞而别惹得爷爷不高兴了,但是鉴于你回来后,在爷爷面前表现良好,逗得他老人家很开心的份儿上,功过相抵,这笔帐就不算了。” 向筱楌:“……” 秦炜晟说完,掀眸瞟她一眼,见她没有想发表意见的意见,又继续往下看,“条件二,无论人前人后,都要做到夫唱妇随,做为妻子,除去保证对丈夫绝对的忠诚之外,还必须完全听从、服人丈夫的话;这一部分,鉴于重温计划才刚开始,暂时先不说,再说说后面的这些 ,照顾好丈夫的生活起居,嗯,这个还有待考验;” 他每说一两句,就会点评一下,“一天至少两个电话,不少于五个信息,时刻关心丈夫的身心健康。”读完这一句,帮炜晟放下手中的纸张,抬看身向坐在他对面的小女人,“一天至少两个电话,不少于五个信息,你自己说说,从签定条件的那天开始,你给我打过一通电话没有?” …… 你那本身就是狗血般的不公平条约,我执行毛线啊,这个世界果然是贱人都矫情! 向筱楌无声腹诽完,忽然又想起自己也是个矫情的人,立马把后面那句话默默收回。 “信息就别提了,除去那几条……”秦炜晟数落着数落着,猛然想起,那几条信息是徐瑞卓用她的手机发的,于是马上收住嘴,“信息也没见有一条,你自己算一算,这都多少天了?” “时刻关心丈夫的身心健康,你关心了吗?炜烨一来,你就跟他聊得连我是谁都忘了吧?”有些人,明明是在吃醋,却能硬生生把自己吃成一个七八十岁絮絮叨叨的老太婆一般。 当然,向筱楌是绝对不会想到秦大总裁这是在吃醋的,她以为,这个男人又想无理取闹了,就像当初提出这三个让人吐血的条件一样,她像个不听管教的熊孩子似的,冲他挑挑眉,“那你想怎么着?要不?我现在拿出手机,给你打电话?” 说完,也不待秦炜晟做出反应,就拨下他的号码,等到电话一响,她又挂断了。 就这这样响了挂,挂了响地折腾了三四次,她突然停下来,煞是认真地问对面的男人,“你数学好,帮我算算,从签下条件到今天,我总共欠了您老人家多少个电话?多少条信息?” 吖吖的! 不就是几通电话,几条信息么?她还不就是了! 秦炜晟低头看着手机上四个未接电话,脸色阴阴沉沉,“你就打算这样还?信息是不是也打算下载一堆图片敷衍我?” “不然咧?”话落,向筱楌又觉得这样说好像不对,于是,挺起腰板子,一板正经地看着他,辩驳,“你这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怎么就是敷衍了?按一天两个电话来算,今天应该是第九天?还是第十天?算了,让你占点便宜,就按第十天算,那我不就是欠你二十个电话么,已经还了你……”手指头点开通讯说明,看了一眼,复又认真说道,“现在我已经还了你四个电话了,还欠你十六个电话,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就还。” 算帐? 呵呵!who怕who啊! 向筱楌慢慢地开始放飞自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见招拆招的活儿可是越使越顺溜了,怼人怼得特别嗨。 哼哼! 本姑奶奶也不是天天只能给你欺负的命!只要给我一线希望,不把你怼趴下了,我就不姓向! 看着秦炜晟那阴沉如铅的脸色,向筱楌的心里可不要太开心,但小脸上儿却是难得hold得特别好,丝毫没有把心里那股子都快要满溢出来的得意之色给泄露出一丝一毫,那一丝不苟的神情仿佛在强调着她有多认真在“还欠债”一样。 …… 秦炜晟身高腿长,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在气势上都能轻松碾压某个小矮子,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还完欠下的,你以后也打算这样给我电话?” 不然呢? 向筱楌的脑子下意识地又跳出这句话来,桃花眼微挑,继续拨打着他的号码,“下周一开始,我就要到秦氏报到了,到时,不管白天黑夜,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觉得我再给你打两个电话,能说什么?难不成给你两个电话,就是为说两句,‘喂?’‘拜拜’?你嫌话费多,我还舍不得浪费自己的口水呢。” 脑子有坑还是乍滴? 白天上班在一起,下班后又在一起,还要她每天打两个电话,她真心觉得,那两个电话,除去确认电话是否接通的“喂”和确认之后的“拜拜”之外,再找不到话可以说了。 毛病啊这不是么? 对面,男人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算平静,阴沉的眉眼间,轻覆着一层无奈的神色,他就这么阴阴沉沉地凝视着某个内心得意要翻天,但表面又装得十分正经的小家伙,一直凝视着,一直凝视着…… 直到,对面的可人儿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自个儿忍不住跳起来了,“秦炜晟,你什么意思嘛,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老这样盯着人看,到底几个意思?” 秦炜晟倒也挺配合她的,不让看? 那就不看。 猿臂一伸,一扣一拽,就将正在暴跳的向筱楌拉到自己晕边的沙发上,在怀里的小刺猬还没开始挣扎之前,先发制人,倾身压下…… 132 这法子再好不过 猿臂一伸,一扣一拽,就将正在暴跳的向筱楌拉到自己晕边的沙发上,在怀里的小刺猬还没开始挣扎之前,先发制人,倾身压下…… 他的动作太迅猛了,以至于人都被他压在身上好几秒后,向筱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给…… 想要挣扎时,两脚被他的长腿压着,动弹不得,双手被他束于头顶,且还只是用一个手而已,就让她即使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无法挣脱,脸与脸,靠得特别近,近到他呼吸时的鼻息,如数喷洒在她的脸上,暧昧而灼热,让她十分不自在,左右摇摆着脑袋想摆脱这个暧昧的姿势,结果,却在摇晃脑袋的过程中,双唇不知道擦碰到了什么,正要停下来看个究竟时,却觉得眼前黑呼呼一片朝她正正压了下来,然后…… 然后,她的嘴就被堵住了,正确来说,是被两片温热厚实的唇瓣儿给堵住了。 不知道秦炜晟这些是不是背着她偷偷练习过? 向筱楌明显感觉这一次,他不再像上几次那样把她当成肉骨头似的,猴急猴急地到处啃,而且还是忒用力地啃,这一次嘛…… 嗯,有点儿像品红酒一般,温柔缓慢,缠绵细致,仿佛想品出她是属于哪一年哪一种红酒似的。 前几次,他粗鲁而猴急的啃法让她招架不住,今天,他绅士优雅地吻法,同样也让她招架不住…… 一个已经成年的女人,在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接吻,她要是还能吻出清心寡谷欠的效果来,那她也该进医院去看看了。 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秦炜晟吻得更加放肆了,他的唇,甚至沿着她的下巴、脖子,一路蜿蜒往下…… “唔……停……停下来……”衣服被突然撩起的凉意让向筱楌瞬间在情迷意乱中找回点理智,捧住那颗在她胸前拱来拱去的脑袋,娇喘着喊停,“秦炜晟,你混蛋!” 混乱中,她的脑子就像卡壳了一样,想了老久,才想出这么个词儿来。 早已在方才那个吻中,失去理智的秦炜晟也是在这时才找回到点儿理智,平时犀利敏锐的鹰眸,此时尽被情谷欠覆盖,盯着身下因情动而娇羞脸红,因他的行为而恼怒挑眉的小女人,喉结上下一动,咽了咽,忽的又埋首下来,在她的樱唇小嘴上狠嘬了一口,随后猛的起身,低咒了声,皱着眉毛,长腿生风疾速往二楼走去…… 再见到他,是在一个多小时后,向筱楌刚和徐瑞卓打完电话,那家伙告诉她,房子已经转租出去了,今天有人来看车,不过价钱谈不拢,所以没成。 她问他,“六万的车子,难道对方还嫌贵,要是差不了太多,能便宜就再便宜点算了。” 毕竟是托人办事,向筱楌也不想因千把块钱,而让徐瑞卓太麻烦了。 哪知道徐瑞卓竟然把她原订的六万的价格给提到八万六,“你是八万块这的辆车,买过来后又换了几千块钱的零部件,难道不算回来了?” 好吧,向筱楌说不过他,反正他会在海市任职,有的是时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对于车子的问题,她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不低于五万八,她还是能接受的。 正是因为她的要求如此之低,所以当后来徐瑞卓帮她卖出一个天价时,让她欢喜了好多天呢。 和徐瑞卓扯了会儿,刚把电话挂上,就听到有人敲门,屋子里就只有她和秦炜晟,是谁在敲门,可想而知了。 从沙发上爬起来,走过去开门,发现他竟然又洗了个澡,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整理完更衣室后,吃饭之前,他是洗完澡的,这前后不到三个小时,他又洗澡了…… 不过,在联想到他从楼下沙发上起身时,灰色的家居裤上,某处高高隆起的地方,好像有点湿意,便也了然,他为什么会在三个小时里洗两次澡了。 “有事儿?”她其实很想对他刚才的举动阴嘲热讽几句的,但又怕万一hold不住,再来个擦枪走火再咋整?这里可是她的房间,她有些玩不起啊,是以才悄然压下那股想捉弄他的冲动。 秦炜晟垂眸静静地看她两眼,然后伸手推开房门,从她身边的空隙挤房间里。 “喂喂喂……你干嘛?”向筱楌紧张地跟他身后,生怕他在她的房间里大发兽行。 哪曾想,秦炜晟站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瞧瞧,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没一会儿,便见他抬腿往梳妆台走过去,变魔术般拿出一张a4纸,贴在到上面的镜子旁边。 也就是在此时,向筱楌才发现,他的手上竟然还拿着一小叠a4纸,待到他去别去贴纸张时,她从后面凑上去,想看看纸张外都写了些什么,然而这一看,她的脸瞬间黑了,“秦炜晟!你有必要这样么?” 这个天杀的,居然把那三个条件用大号宋体字打在一张纸,贴得整个房间都是,就连浴室,都没有放过。 确定纸张贴牢贴稳了,秦炜晟这才从浴室里出来,“你的记住不好,有必要时刻提醒你,所以这法子再好不过了。” 是再好不过了,每天睡觉前的最后一眼,每天起床后的第一眼,看到的都这三个让她想吐血条件! “你会贴,我就不会撕?”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某个小女人脸上的得意之色才刚起,就见刚走到门口的男人朝她转过身来,“我会不定期突袭检查,少了一张,下场……”他的眼睛颇有深意地在向筱楌的小嘴儿上停留几秒钟,“你该知道的,正好味道不变,一如五年前,都是我喜欢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暧昧的话。 …… 接吻这个事情吧…… 五年前,在他俩都动情之后,倒是做过好几回,都这么年过去了,亏还他记得当年她的味道…… 又被威胁了,向筱楌不甘心地抿抿唇,正打算阴阳怪气地讽刺他几句时,却见他长腿突然往里跨进一大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向上稍稍抬起,俯首下来…… 133 炸开了 妈蛋! 刚才的事情,她还没找他算帐呢,他又想再来一次吗? 真当她是那种想亲就亲,想吻就吻的女人? 向筱楌已经在心里暗搓搓地想着,这一次等他吻下来再伸出舌头来缠自己的舌头时,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舌头给咬下来! 然而…… 计划不如变化快就是这样,她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想不到,秦炜晟这一次却只是蜻蜓点水般,在她的红唇上轻嘬一下,便离开了,修长而好看的手指在她娇嬾的唇上摩擦着,声音低沉性感,就是还有点小沙哑,影响了质感,“以后再像刚才那样打通电话就挂了来敷衍我,我的手机上每出现一个这样的未接电话,我就欺负你一次,欺负的形式,我决定,欺负的次数,你随意。” “当然,我不介意多次数多一些。”他低低笑开。 微微沙哑的声带,丝毫不影响这话的暧昧效果。 …… 脸皮儿薄的向筱楌又给他说得脸上一阵阵发热,然后华丽丽地愣住了,等到她想高声辩驳点什么时,才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而那个无耻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冲动之下,她当然是跨步出去想找他嚷嚷几句,幸好,在敲响主卧的房门之前,理智归位,她又灰溜溜地溜回自己的房间,在心里暗骂自己,嚷嚷什么呀?就他那流……氓样儿,说不定又把自己给嚷嚷到他嘴下了。 主卧里,秦炜晟正对着同样满屋子的条件,深锁双眉苦恼地在想着,一周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他无奈地垂下双眸,特别无语地瞥了胯间的那块还有些硬的肉,烦躁地拿起笑,在台历上划掉一个数字,“还有六天。” 第二天,向筱楌和秦炜晟果真去看房子了,而且,还真有一座别墅挺不错的,无论是座向、还是里面的设计、格局,都是向筱楌喜欢的 秦炜晟的眼睛简直比仪器还要灵敏,尽管向筱楌全程都没有说,但他还是敏锐地发现,她对这套别墅情有独钟,从三楼往二楼走的时候,他扭头低声问她,“喜欢这套?” “是你要做投资的,问我干什么?”她很矫情地答。 “嗯,”秦炜晟若有所思地笑着点点头,随后指某处和她说起来,“这个角落应该做个圆角酒柜放在这里?” “为什么要酒柜放在这个地方?”向筱楌持有不同意见。 于是俩人就别墅的内部装修问题聊了许多,向筱楌俨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悄无声息中,被带进坑里了…… 周末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去了,向筱楌本来以为,马玉梅和孙白玫一定会以轰炸式的方式把秦炜晟轰过去的,没想到,自昨天上午从医院离开之后,她俩竟然平静如斯,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当然,这只是向筱楌看到的表象,她并不知道秦炜晟背着她有没有跟她们联系过,也没有自动问起关于她俩的事情。 反正,她们不急,没理由她先急起来,对吧? 这晚,睡下前,秦炜晟又一脸便色地拿着笔,在台历上划下一划,默默地在心里叹一声,“还有五天!” 时间无惊无险便到了周一。 早上出门的时候,秦炜晟打算接她上下班的,反正顺路;结果,向筱楌再三坚持要自己开车去。 跟他同车上下班?那她隐毛线的婚哦。 周炜烨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看到她时,讶异都得说不出话来;在得知她从今天开始就要到秦氏上班后,更是欢喜得就要冲上来拥抱她,以此表达自己狂喜的心情。 当然,他的拥抱在半途中就被向筱楌给拦下了,“这些动作,你就给我省省吧,还有,你怎么回事儿?这次回来后,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跟你哥的关系似的,一声声‘嫂子’叫那么响亮干什么?叫我的名字,我可不想刚到秦氏,就竖敌无数。” 周炜烨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我哥非要我这么叫的,嫂子,我哥那变……态,你可是清楚的,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分分钟能把我折磨死了,嫂子,你就饶了我吧,你的名字,我可不敢叫。” 主要是怕叫了,我哥又会给我准备直升飞机啊…… 周炜烨泪眼望天…… 向筱楌倒是没想到,秦炜晟居然很在意称呼这事儿,略微想了下,“这样吧,你哥不让你叫我的名字,那你以后就叫我的英文名吧,反正他也没说不让你叫我的英文名不是?” 咦? 好像也行。 于是,他们便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向筱楌只是安安静静地上班,并不想在这里多惹事端,但是,她却忘了,做为空降部队,在秦氏总经办这样多少人挤脑袋都想进的地方,想要安安静静地上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总经办,除去有李时扬这个一助之外,下面还有两个分别负责不同地区业务的男助理,现在加上向筱楌,就有四个助理了。 而且,她还是唯一一个女助理。 秦总无声无息的录取了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美女做助理的消息,就像一颗原子弹,随着李时扬在oa上公布而炸开了…… “靠!真的假的?秦总录取了一个女的做助理?” “nnd!当年是谁告诉我,总经办不招女的?” “啊啊啊!羡慕死了!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个女的长什么样子的,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一辈子才能给秦总做助理!” …… 诸如此类的“惊叫声”,立刻在部门的qq群、微信群等各种社交软件上“响”起,当然,挨得近的,也有人开始小声讨论着…… 而此时,正在虚心听着李时扬给她做工作安排和岗位说明的向筱楌,并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的到来,秦氏上上下下已经炸开了。 “李助理,你不用这么客气,”感觉到李时扬语气里的那份敬畏客气,向筱楌礼貌地打断他,“就当你不知道我和秦炜晟的关系,把我当成普通的同事就行了,还有,可千万不要再在工作中喊我夫人了,这样吧,我英文名叫ada,你以后就叫我ada吧。” 134 你怎么在这里 也不知道秦炜晟是不是暗中对李时扬有所交待了,反正在她任职总经办助理这事儿上,秦炜晟的态度一直表现得公事公办的样子,而李时扬给她安排的工作,说实话,真的很不起那十五万的月薪啊。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虑,很有眼力劲儿的李时扬马上笑着解释,“你刚才来,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等你上手了,后续忙的时候,偶尔可能还得加班,到时你可不要怨我给安排的工作量太多太重了哦。” 很难得,他居然也调皮了一回。 话是这么说,但他就算把自己埋葬在山一般的工作量里,他也不敢让眼前这尊神忙到累到了,要不然,别说秦总了,周总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实话实说,做老板娘的顶头上司,可真不是个什么好差事! 既不能让老板娘感觉到他在区别对待,还要让上头的两座、啊,不,是三座神满意了。 唉…… 他也是苦…… 向筱楌怎么也想不到,她想要的安安静静的职场生活,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开了个不安静的头。 又或者说,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上午,以助理的身份,和李时扬一起,陪秦炜晟开了两个会议,(她的任务主要是做会议记录。)两个会议下来,她便深深觉得,做总裁,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他的工作日常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是在开会…… 做为一般普通员工,偶尔参加一次会议,都觉得那是极为无聊透顶的事情,而想迟一切办法躲过厄长无聊的会议,而他,却是唯一不能逃的那个人。 出了会议室,已经是晌午的时间,早上吃下去的那点五谷杂粮早不知道消化到哪儿去了,向筱楌捂着咕咕叫肚子,跟在秦炜晟后面。 “饿坏了吧?今天周一,会议比较多比较长,”听到她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男人朝她侧眸过来,敛住眼底里的那抹心疼,尽量装得像对待寻常员工般对她说道,“马上就能吃饭了。” 其实,即使他装得再像,也出卖了他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试想,向来高冷的秦大总裁,什么时候对一个普通说过这等话?而且还是轻声轻语的。 幸好此时,除了他、李时扬和向筱楌之外,再无其他人了。 “谢谢秦总关心。”向筱楌一面佯装客气地对他道谢,一面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 拜托! 这里可是公司,你这样子岂不是就在向大家宣告我们关系匪浅? 秦炜晟宠溺的勾勾唇,回过头去,问李时扬,“订饭了?” 李时扬:“订了,应该送过来了。” 听到这话,向筱楌在心里无声报怨了句,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饿了,一出会议室就有得吃,自己还得跑出去觅食。 今天第一天上班,没经验,下次开会前,她一定先提前把饭订好,这样出了会议室后,就不用再继续饿着了。 正想着,三人来到总经办,向筱楌却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她记得自己的包包里应该还有块巧克力,可以先拿来垫垫子。 “筱楌,”然而,就在她的步子才刚刚加快的时候,秦炜晟一本正经地叫住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上午的会议记录也一起带过来。” 靠! 要不要这样子剥削人? 向筱楌好想当场甩过去一句,“秦总,现在是午休时间。” 关键是,她现在真的很肚啊! 只是眼睛悄然往周围一扫,她还是乖乖跟在秦炜晟身后,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妈蛋! 总经办那么多对眼睛正在睁得圆圆的往她身上瞅,她一个今天才刚入职的菜鸟,哪来的胆子,敢跟秦氏的老大大呼小叫? 秦炜晟早上在看过上午的行程安排后,就让李时扬在订饭时,把向筱楌的那份也一起订了,而且还让他一起送到自己的办公室。 那会儿,他便想到,就小家伙那猫一样的食量,等挨到会议结束时,肯定得饿坏了,所以他早已提前做好准备了。 “秦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跟他身后走进他的办公室,饿着肚子的某个小女人努力维持着下属该有的恭敬态度,语气却多少有点儿不爽。 她都快饿死了,这个天杀的资本家却让她饿着肚子在午休时间,跟他谈公事,试问,谁能有好语气? 秦炜晟先在沙发上坐下,抬眼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也没别的什么事,陪我吃个午饭。” 他一边说话,一边动手把外卖摆出来。 …… 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不早说?害我刚刚腹诽了那么久,又浪费了那么多力……。 向筱楌这回倒是没有矫情,把会议记录本往旁边一放,坐下,“老板贿赂员工?” 秦炜晟纠正,“是老公关心老婆。” …… “注意场合,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她提醒道。 就向筱楌到秦氏上班的问题,他俩昨晚进行了一次深谈。 向筱楌针对俩人隐婚的事儿,提出许多需要注意的事项,有几条,秦炜晟虽然老大不愿意,但最后在某个小女人的“威逼利诱”之下,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所有的事项,都汇成一句话——那就是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他俩的关系。 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里,秦炜晟无奈地叹道,“我的办公室,除了你和我,没有其他人,不需要注意。” “那我呢?”偌大的办公室里,突然诡异地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幸好这是大白天,这要是换了晚上,向筱楌说不定心脏都跳出体外了。 光听这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此人是谁了。 向筱楌似笑非笑地看了秦炜晟一眼,低头,兀自吃起饭来。 天大地大,此时,唯有吃饭最大。 再说,有这个男人在,还轮不到她出头,所以她还是赶紧填饱肚子先。 “你怎么在这里?”秦炜晟扭头朝声源看过去,脸色和声音一样阴沉,深深皱起的双眉和瞬间绷紧坚硬的脸部表情,都彰显着他的怒气。 135 怜悯她 秦炜晟最近的表现,让孙白玫大有危机感。 使计成功把向筱楌赶出国外后,孙白玫虽然也着急着想和秦炜晟扯证,但是,一来,秦炜晟还没离婚,在一夫一妻制的国内,他暂时没办法和她扯结婚证;二来,在过去的五年里,不管她怎么撒娇卖萌,明里暗里地提起这事儿,秦炜晟最后都能将她的话题全部轻松转移,且不给她留下任何希望。 当时,她虽也恼火,但心里却无比笃信地想着,假以时日,秦炜晟这个男人一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是以,她也愿意花时间慢慢等。 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炜晟居然会对五年后归来的向筱楌如此袒护,真把她当成妻子一般在维护着。 妻子? 呵呵! 秦太太的位置,除了她,谁还敢坐! 嫉妒和某种危机感,让她连续两个晚上都无法入眠,想到秦炜晟昨天头也不回地从医院离开,之后就再无音讯,孙白玫恼火委屈得想发脾气,但她同时也明白,眼下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于是,今天上午她特意没去公司,留在家里捣腾了一顿十分精美的爱心午餐,送到秦氏,准备和秦炜晟一起共进午餐的。 结果,她来得有点儿早,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没等来自己想见的男人,倒是把失眠了两个晚上的睡意等来了。 很自来熟地站起来,往秦炜晟的休息室走去…… 躺在秦炜晟睡过的床上,她睡得十分安稳香甜,入梦前,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儿秦炜晟看到她,应该会是惊喜的吧? 然而…… 事实却是这般…… 孙白玫的眼睛瞬间便红了,眼泪就像夏天的阵雨似的,说来就来,委屈地哽噎着,一步一步朝秦炜晟走过来,“炜晟,你干嘛对我这么凶?以前我也来过你的办公室,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都在这里等你;你忙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回班;你累的时候,我陪你休息……” “白玫!”秦炜晟一声冷喝,打断孙白玫的话,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小家伙一眼,见她仿佛没听到孙白玫的话似的,兀自吃得欢快,真是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谁让你在我的休息室睡觉了?” 她一个女人,在他的私人休息室睡觉,这是多么暧昧的一件事,她是嫌目前的情形还不够乱? 秦炜晟心里挺恼火。 孙白玫双手紧攥成拳,努力抑制住体内想发飙的冲动,她心里有多气,外表就有多委屈娇弱,“前些天,你带病在外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担心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刚才在等你时候,有点儿困了,所以我就进去眯了一下,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就不进去里面休息就是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看你这些天在外面瘦得,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饭菜带过来了,你快来尝尝。” …… 面对这样的孙白玫,秦炜晟真不知道该怎么发脾气? 一种无力感深深的缠绕着他,停了两三秒,才听到他依旧阴沉,但没刚才那么冷冽的声音响起,“白玫,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免得筱楌误会。” 正在啃排骨啃得正欢的某人好想适时插嘴进来,“我一点儿都没有误会,你们随意。” 可抬眼看到秦炜晟那沉厉警告的目光,她乖乖地怂了,动动嘴皮子,什么都没说,低头又安安静静地吃起自己的饭来。 孙白玫的手攥得更紧了,体内所有暂时不能发泄的愤怒嫉妒,全部化为泪水,“哗啦啦”的,流得更厉害了,“炜晟,你爱她吗?” 秦炜晟扭头深看向筱楌几眼,还没来及张嘴,不听到孙白玫那哽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了解是你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对她只有怜悯和同情对不对?你觉得她现在没父母,没有爷爷,没有家人,没人疼没人爱,孤苦无依的,偿可怜她,同情她,所以你想把她留在身边,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这样照顾着,是不是?” “炜晟,我不反对你因为可怜她同情她而想照顾她,慈善事业秦氏和孙氏也没少做,多资助她一个,也没什么,甚至,等我们结婚以后,我也愿意和你一起照顾她,这也花不了……” “白玫!” “你别吼我!”秦炜晟试图打断孙白玫的话,结果却被她给截断话头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爱我,这种话,你就算说出来了,又谁相信?” “像你这样的男人,如果你爱我,你怎么可能照顾我这么多年?我难过了,你陪着我逛街吃饭,买东西哄我高兴;我生病了,你熬夜在床前守着我;我开心,你比我还开心,等等等等,这些事情,哪样不是男朋友对女朋友做的?炜晟,我知道,你心底里其实还深爱着我,只是碍于某种责任,出于怜悯之心,所以你忍心跟向筱楌离婚,对不对?炜晟,我在这里跟你保证,我们结婚以后,我一定会和你一起照顾筱楌的,真的!你应该遵从你的心,遵从你的感情,炜晟,我求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 孙白玫说到后面,好像都没有逻辑了,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不过所有的话都只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秦炜晟是爱她的,而她,想跟秦炜晟结婚,且婚后,她会和秦炜晟一起照顾向筱楌。 做为被“照顾”者,向筱楌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在这样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场景前,她居然还在啃着她的排骨,而且还是一边啃一边看戏,居然没有半点儿“感恩之心”,站出来说上几句。 不该,实在太不该了! 孙白玫哭得这么惨,说了这么多,为的就是让向筱楌意识到,秦炜晟其实并不是因为爱她而不肯离婚,而单纯的只是因为她身世凄惨,可怜她、同情她才施舍给她一个婚姻的。 没有哪个正常的女人愿意在男人施舍的婚姻过日子的。 她赌向筱楌也是个正常的女人,赌她会跳出来跟秦炜晟说,这样施舍的婚姻,她不需要…… 可结果,向筱楌这个贱人的表现,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居然像个看客一样,啃着排骨,连声都没有吭一声…… 136 你妹哦! 秦炜晟的脸色一直都阴阴沉沉地凝视着孙白玫,“说完了?说完了就回去吧,今天周一,你不忙?” 良久之后,他淡淡地说道。 噗…… 向筱楌差点儿没被这名话给呛到,靠!人家又是眼泪,又鼻涕的演得那么认真,他居然就用这两句话就想把人打发了? 孙白玫果然不干,秦炜晟的这两句话仿佛是压断了她压抑情绪的最后那根稻草似的,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怯怯地上前,抓着他的手臂,“炜晟,求求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好不好?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伸手拿开她的手,秦炜晟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白玫,这里是公司,注意影响。还有,关于你我的关系,这几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孙白玫突然捂着耳朵,发疯般哭着叫起来,然后转身,捂着嘴,拼命往外跑。 “你不去追?”见秦炜晟居然若无其事般坐下来吃饭,向筱楌无比讶异地问。 “她是港城本地人,港城的路,她熟得很。” 秦炜晟刚刚其实也跟着迈着步子的,但后来又生生拉回来了,他作为朋友般的关心,总被孙白玫误以为是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关心照顾,算了,青天白日的,应该也不出什么大问题,于是,他又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吃饭。 孙白玫跑了一阵,慢脚步,见秦炜晟竟然没有追出来,眼泪流得更凶了,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准备来总经办找李时扬的公关部经理时娜…… 于是,从下午开始,公司上下便开始有风言风语传开了…… 等到向筱楌吃饱喝足,下午的上班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在准备回自己的座位时,她又一次问秦炜晟,“你真的不用打个电话给孙白玫,问问她在哪儿?” 其实也不是她圣母,而是孙白玫身上不是又有抑郁症又有心理病的,到时要是有个万一,她担心秦炜晟会愧疚一辈子。 办公桌后,男人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闻言,从正在看着的文件上抬起头来看她,目光沉沉,那子好像对她有诸多不满,却不硬忍着不说一般,“不用。” 他淡淡地说。 …… 向筱楌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从头到尾,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吧?干嘛用这样一脸表情对她? 算了,正好上班时间也到了,她才懒得去理他呢,善良的提醒已经给出了,听不听是他的事儿了。 向筱楌看着男人那臭臭的脸色,心里一阵腹诽,转身,开门,抬脚…… “筱楌,”然而,脚还没迈出门外,就听到秦炜晟略显不满的声音传过来。 向筱楌把脚放回去,见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可tnnd的,等了小半晌,他居然连屁都不放一个! “有事儿?”她不耐烦了,问。 男人深邃的双眸里裹着极浓的暗沉之色,又深了她几眼,“你没话要说?” …… 你妹哦!耍我了呢是吧? 向筱楌差点儿张嘴就想暴粗口了。 想到这里是公司,好歹得保持一下形象,忍之又忍,这才咽下那些粗暴的言语,装模作样地笑道:“貌似刚刚是你叫我的?” 如潭般深不可测的双眸里那满满的阴沉,最后都化为一缕儿无奈,然后便听到他沉沉地开口了,“刚才白玫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以为她会难过,以为她会伤心,以为她会质问他什么,结果…… 秦炜晟那颗因为这两天,与某个小女人和乐共处而晴空万里的心,突然间又变得阴云密布了。 向筱楌是花了至少三十秒的时间,才琢磨出秦炜晟这句话的意思,随后没肺没心地咧嘴笑了,“我没放在心上啊。” 没放在心上,那是假的,可是,重温过去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如果她现在就要因为这样一些话而要死要活的,那接下来那半年,她过不过了? 所以,哪怕是假装,她也要假装很大度,很没肺没心的样子,这样,也许时间久了,对于他,她就真的没肺没心了,半年后离开,也不至于那么难受了。 秦炜晟自打认识向筱楌以来,从未觉得她的笑容难看过,但此刻,他却觉得小家伙我嘴角上挂着的那串笑容,极其难看碍眼,膈应得他肝肺都不舒服,大手一挥,冲她不耐烦地说道,“走吧,回去你自己的座位去。” 眼不见,心不烦。 不然,他非得被她气死不可。 当李时扬接到老板的电话,让他把向筱楌从下午的行程调出来时,他简直一头雾水,之前是谁告诉他,在不让老板娘太过辛苦的情况,尽量把老板娘的工作时间全部都安插在他的行程里的? 这样的话,明天的会议,他还要不要再老板娘跟会做记录? 李时扬虽然极想开口问,但名牌学校的高才生,脑子还是比较好使的,终于很有眼力劲地选择不问,乖乖按着老板的指示,将老板娘从老板下午的行程里抽调出来,给另外做了安排。 秉着老板和周副总再三强调过的,不能让老板娘太过劳累的原则,李时扬只能让老板娘下午把上午两个会议的会议记录整理好,下班之前录入系统,归档保存就行了。 这种工作,对于向筱楌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她的会议记录做得很详细,整理起来特别快,不出三小时,她就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搞掂了。 出于菜鸟的心理,想着自己还有半年得在这里工作,别的部门就不管了,但至少还是得跟本部门的同事搞好关系嘛,毕竟每天与同事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呢,如果同事间关系不好,那也是挺难熬的。 于是,在忙完自己的事情后,她十分主动地问其他几个同事,有没有什么她可以帮忙的? 能进秦氏总经办供职的人,都是各大名校的佼佼者,当向筱楌这个空降兵早上一出现,他们一个个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再加上后来他们还被李时扬私底警告过,不许欺负新人之后,就更加明白,这个女人,他们碰不得。 按理,是没人敢让向筱楌做什么的,但是呢,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 137 火上浇油 负责国外市场的霍东方正忙晕头转向的,而他手头上有份文件,市场部那边又催得急,他正在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让市场部派个人过来拿时,向筱楌就在这档口上出现了。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是不能碰的,但那会儿脑子居然没转过弯来,顺手就把文件递到向筱楌手上,“那就麻烦你帮我这份文件送到市场部萧总监手里。” 就这样,在秦氏上了三分之二天的向筱楌,终于有机会踏出除会议和总经办之外的地方了。 秦氏很大,但那些比较大的部门,基本都是一层楼一个部门,像市场部,就是属于大部门,所以,就算没人指引,向筱楌还是轻易找到市场部,将那份文件亲手交到萧总监的手上。 这个过程,还算顺利,只是,让她纳闷的是,自己今天才第一天入职,为什么一路上遇到的人,那看她目光都觉得挺奇怪的? 就连萧总监,在问清她的身份后,看她的眼神突然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向筱楌把这一切奇怪的表现都归结于,她是个新人,大家都还不认识她,所以难免对她有些好奇? 尽管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挺没有说服力的,但除此之外,她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来了,毕竟她才第一天入职啊,不可能得罪人,对吧? 她不知道的是,单单她是秦炜晟任职秦氏的一把手之后,总经办的首例女助理这身份,就已经得罪了秦氏的大半女职员了。 要知道,曾经有多少高校毕业的才女都是冲着总裁助理这一职位来的,结果被总经办一句暂时不招女性助理给挡在总经办的门外,最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在别的部门工作。 第一次出来,向筱楌不想原路走回去,于是另外“开辟”了条新路线,顺便熟悉一下公司,兜了几个圈后,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迷路了? …… 这也是没谁了…… 正在纠结着要不要找个人问路时,抬头看到wc的标志,想了想,还是先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要紧,出来后再做打算吧。 往wc走去,必须路过安全通道门口,就在她刚要从安全通道门口走过时,却因通道里传出来的某句话而猛然刹住脚,不觉听起墙角来。 向筱楌这人吧,虽说好奇心也重,但是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能让驻足偷听,那肯定就是跟她有关系的了。 “下班去堵一下那个骚…………货?上午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她立马就在内部被人…………肉了,听说她早上是自己开着玛莎拉蒂最新款的车来的,也不知道她的床上功夫到底有多了得,竟然让从不与女人传诽闻的秦总给她买了豪车。” 光从这咬牙切齿的语气里,就可以想像声音的主人有恨话里的那个骚…………货。 “噗……”一声听上去自嘲意味甚浓嗤笑响起,“堵了又能怎么样?别忘了她可是让秦总破例将她收进总经办的第一个女人,她现在可是秦总的新宠,你能对她怎么样?你敢对她怎么样?” 这个声音,向筱楌记得,就是她刚刚才见过的那位市场部总监萧……叫什么来着,微眯起眼睛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是萧玉红。 “那不管,总得先让我瞧瞧那狐狸精长什么样儿,才能想以后该怎么做,原本以为炜晟是因为忠情于孙白玫,所以才一直跟其她的女人保持着安全距离,真没想到,我们这么一大群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材有材(特指身材)的女人,最后却败在一个小浪……骚……货,想想,实在是不甘心啊。” 向筱楌想,这个女人对秦炜晟的爱,一定不会比孙白玫少,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愤怒不甘吧? 她很想探头进去,看看里面除了萧玉红之外,还有谁,呃……话说看了她也不一定认识,但看看那人长什么模样也是好的,日后若是冤家路窄在路上碰到了,她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可是,望着这两扇半掩的门,她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就她的位置和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的位置相比较,她有理由相信,自己这一动,绝对百分百会被抓包。 在抓包与继续偷听之间稍稍做个权衡,她立马选择后者。 “人我刚刚见过了,娇小玲珑的,长得的确很漂亮,那脸蛋,跟花儿似的,连身为女人的我看了都被迷住了,更何况男人? 还有她的身材,虽然隔着衣服,但也能感觉得出特别有料,脱光了,肯定是个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尤……物。” 萧玉红仿佛很“客观公正”地说道。 可是门外的向筱楌却觉得萧玉红这话颇几分火上浇油的意思,而另外那人,明显就是被人拿来当枪使了。 她微微敛神想了想,确定自己并没有得罪过萧玉红,难不成,她也是暗恋秦炜晟大军中的一员? 男人长得太妖孽,果然就是个祸害! 向筱楌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句,正打算继续再偷听几句时,却听到有两个“叩叩叩”的声音响起,她知道,那是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来的声音,秀眉微微拧了一下,随后果断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往wc跑过去, 刚就某个坑里“安定”下来,就听到伴随着“叩叩叩”的说话声传来…… “总经办新来那女的,真的会是秦总的情人?我怎么觉得这风刮得好突然啊。” “在秦氏,什么时候有过空穴来风了?既然都传出来了,那应该也是差不离的,而且……”另一个声音突然压低声线,神秘兮兮的,“今天来上班的时候,有人看到周副总在停车场和一女的聊得很嗨,据说那女的当时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勾魂慑魄的,后来被证实,那女的就是总经办今天刚来的那个,这样的女人,说她跟秦总没有那种关系,你相信? 呵呵,说不定,她和周副总也有那种关系呢。” 鄙夷,很鄙夷的语气。 138 隶属总经办 “唉……听说张总监当年可是削尖了脑袋想进总经办的,结果……唉……”又是一声叹息,“可能连她都没想到,自己堂堂哈大毕业的才女,居然输给这样的一个女人,这世道,现在真是越来越……” 后面的话,她没再继续下去,另一个依旧鄙夷的声音倒是接过话了,“现在啊,就是这些不要脸的人才吃香呢。” 等她们解决完生理需求,向筱楌这才悠悠然走出去,装作很八卦的样子,凑上去,“你们认识总经办那个新来的同事?” “嘁,谁认识那种不要脸的女人。”身着连衣裙的高挑女子鄙夷的应道。 这时,她身边那个稍胖点儿的女孩儿扯扯她的衣裙,她这才反应过来,洗手间里多了个“第三者”,眼睛往向筱楌身上一扫,“你哪个部门的?” “也就是说,你并不认识那个新来的同事咯?”向筱楌的笑容变得有点儿阴冷,漂亮的桃花眼里溢出讽刺的眸光,在高挑的女人身上上下一扫,“在背后说人坏话,你倒是挺高尚的。” “嘿!我这暴脾气哟,”如果没有那个稍胖的女孩儿拉着,向筱楌估计这个高挑的女人就要扑上来打她了,“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坏话?” 向筱楌洗完手,从旁边的柜子抽出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再将擦完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抬脚准备走人前,冲她淡淡地笑道,“哦,忘了说了,我的职位隶属于总经办。” “总经办了不……”高挑的女人突然顿住了,隶属总经办?那她岂不就是…… 再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发现洗手间哪还有那个“第三者”? “呜呜……珊珊,怎么办?她会不会开除我们?总经办啊!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啊,想整我们,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唉……只能怪我们太倒霉了,全公司都在说,怎么让我们碰上她了……” “不过,这女人还真是漂亮啊,人虽然矮小了点儿,但身材看上去简直超好,秦总会找这种女人也不奇怪啊。” 稍胖点儿的女孩儿:“……” 从wc出来,向筱楌还特意往安全通道门口走去,不过,如她预料的那般,里面已经没人了。 回总经办这一路,同样又收获了不少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向筱楌除了偶尔抛过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之外,倒是没再说什么。 才入职半天,就有这种风言风语传开了,是她天生带有自黑体质?还是…… 这个不好说,想到市场部总监萧玉红好像故意在引导另一个女人加深对她的恨意般的对话,有些草木皆兵的向筱楌觉得,或许,这是个阴谋? 令她有点儿意外的是,秦炜晟工作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录取过女助理,为什么? 因为怕惹出办公室恋情?还是怕孙白玫吃醋? 不管原因是什么,她觉得自己作为秦炜晟为首的总经办第一个女职员来说,承受这样一些风言风语是避不可免的,毕竟,现在的社会好像潜移默化、悄无声息间就已经变成这样一个大环境了,如果说,不传出点儿这样的谣言来,她反而会觉得不正常。 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想跟秦炜晟说起这事儿,再说,她觉得,今天被萧玉红刻意引导的那个女人,不出三天,一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的,她倒想知道,萧玉红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如此,她就更加不能让秦炜晟知道了,他一知道,肯定会动用一切力量,将这个谣方压下的,那样谁还敢来找她麻烦? 直到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总经办门口,霍东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你是不是迷路了?怪我,真不应该麻烦你帮忙跑这一趟的。” 见向筱楌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他可真是着急了,万一她出了点儿什么意外,让他怎么跟李时扬交待? “没事儿,就是回来的时候,遇到热情的同事,被拉着八卦了几句。”向筱楌微笑着轻轻说道。 霍东方又客客气气地说几句话感谢的话,这事儿也就翻过去了。 离下班还有十五分钟,无所事事的向筱楌在想着晚上要吃啥时,才猛然想起,整个下午好像都没有见到秦炜晟,想起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顺带着还想起了他的那个打电话和发信息的吐血条件,想了想,她勾唇拿出手机,硬生生把一句“晚饭回来吃么?”的话给拆成五条信息发出去了。 然后起身,找个了偏僻的角落,给他打电话,本以为,电话应该是无人接听的,(因为按着行程,他此时应该在和客户谈合作。)结果,出乎意料的是,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了,“怎么了?” 温柔如水的声音带着一丝儿沙哑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时,向筱楌都愣住了,这……这厮不是在生她的气么?怎么突然又用这样调调跟她说话了? “没……没什么,”他的温柔,让她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一时都忘了自己打电话给他干嘛来着。 哦,给打电话只是为完成任务,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接电话了…… “那个……你现在哪儿?”嗯,纯粹真是无话找话的聊天方式。 “外面。”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从这声音里,绝对想像到,电话那边的男人是含笑在说话的。 向筱楌突然有种毛毛的感觉,这厮脑子坏掉了么?疑惑中,她“哦”了声,便匆匆挂了电话。 等回过神儿来,她复又想起,还有一个电话的任务没完成,一赌气,又打过去了,那边几乎秒接。 这一次,向筱楌抢先开口了,“你不是在谈合作?还能接电话?” “只要是你的电话,随时都能接。”电话彼端,又是那种柔柔的声音传来。 艾玛! 见鬼了! 向筱楌吓得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这厮真是脑子有毛病啊,突然间整这套干什么? 甩甩脑袋不作多想,再回到座位时,发现已经17点05分了,收拾好东西,她便直接下班了。 等来到停车场时,她意外地发现,有些事情总比她预想中来得快…… 139 你不也喜欢…… 奢华昂贵的连衣裙将眼前的女人衬托得更加气质出采,赏心悦目的妆容让她本就不俗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好看。 她虽然还没说话,但向筱楌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安全通道里和萧玉红说话的那个女人。 果然,当她的声音隔空传来时,这跟脑子里一模一样的音色,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车是你的?”女人指着她身边红色的玛莎拉蒂,问。 向筱楌点头,“是我的。” “你就是今天刚入职总经办的ada?”又是一句盛气凌人的问话。 “我是ada,请问你是?” 女人不说话了,直咧咧的目光放肆地在向筱楌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扫着,仿佛犹如雷达扫描仪在扫射什么似的,一寸一寸地、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着,良久,才见她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双唇轻轻扯动,像在做总结似的说道,“的确够格做狐狸精。” “只是,”两句话中间,停顿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倏的将话峰一转,目露凶光,“你以为你这张脸蛋过得去,身材过得去,所以就连炜晟的床都敢爬?” …… 在安全通道的时候,还是一口一个秦总呢,现在就变成炜晟了,看来果真是秦炜晟那妖孽惹的风……流债。 而且……向筱楌的眼睛不着痕迹地在女人身上扫过,看她这样子,还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风……流债。 “所以,你是打算来向我取经学习的?那我至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吧?”向筱楌微微勾着唇,桃花眼轻挑,浅笑着看她。 如果,这个女人的态度没这么放肆嚣张,向筱楌其实也没想这般刺激她。 “呵呵!”女人冷笑一声,眉眼间戾色俱显,大有想好好收拾收拾眼前这个嚣张而不要脸的狐狸精的架势,一步一步朝向筱楌靠近,“就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话落,手起,扇下…… 向筱楌也不是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傻子,怎么可能傻愣愣地站着让她打? 于是,一时间,俩人扭打到了一起……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个人影闪过,直到出了停车场,她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计划成功,张白雪那个蠢货已经去找ada了,这会儿俩人正打得热火朝天呢,估计这事儿很就会传到秦总那儿,怎么样?提前庆祝一下你就要当上部门的一把手了?” “别瞎说,”电话那边的女人笑着轻斥,“离那一步还远着呢,你可要管住你的嘴,别给我到处嚷嚷啊。” 萧玉红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是打算过河拆桥?” “哎呀,表姐,我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意识到萧玉红不高兴了,电话那边的人赶紧放软态度,“这一餐饭我肯定会请的啦,这样吧,锦辉?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萧玉红终于露出笑脸,上车之前,忽的想起一事,她又顺嘴问道,“你不是也喜欢秦总?之前还在想着怎么把孙白玫挤掉,这一次怎么突然要帮她弄掉ada这个狐狸精?” “哎呀,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敌人?”电话那边的人有些敷衍地说道,而唇边却勾着一抹电话这边的人所看不到的志在必得的笑容,“能不能拥有秦炜晟,靠的不是别的,而是脑子。”挂上电话后,她轻轻地说道。 这一战,表面上看,好像她是在帮孙白玫,但实际上嘛…… @#¥%……&*…… 今天的合作洽谈会,最惊悚的不是李时扬,(毕竟经历了,帮着老板从港城一路到海市追妻的事情之后,还有什么能让他吃惊的呢?)而是合作商李总,看到秦炜晟在低头类似查看过信息后,从未见他笑过的李总,居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看到秦炜晟在他面前笑了,那笑容还是犹如阳春三月的风儿那般温柔。 笑容还未散去,手机便响了,秦炜晟看了眼屏幕,抬头对李总说了声“抱歉”后,便起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因为隔了些距离,李总听不到他的通话内容,只是见秦炜晟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散,第一个电话刚挂上,第二个电话很快又进来了,但秦炜晟一直都是面带温柔的微笑,柔声细语地接听着。 等秦炜晟挂上电话回来,极少在这样正式的场合谈起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不免也八卦了一下,开玩笑地问道,“女朋友查岗?” 他以为,就他认识的秦炜晟是不可能回答他这个问题的,结果没想到,对方倒是大方承认了,“不是,是我老婆。” “你结婚了?”李总惊讶地无与伦比,他好歹在港城也算是有些人脉,消息也算是灵通,怎么之前都没有听到半点儿风声,随后,他又忙不迭送上祝福,“听说你和孙总是青梅竹马,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了,恭喜恭喜!” 秦炜晟的表情骤然微沉,显得认真严肃了许多,“谢谢!不过,我老婆不是孙白玫。” 闹了乌龙的李总一脸尴尬,这会儿又只能忙不迭道歉,不过,秦炜晟却无意再多说什么,淡淡地应了声“没关系”之后,便结束了这个八卦的话题,洽谈会又恢复到先前严肃的氛围中去了。 就在洽谈会进行到尾声时,秦炜晟的手机再次响起,在看到“周炜烨”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时,他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 这头,他刚把电话挂断,那头,李时扬的手机响了。 李时扬可不敢随便挂断这个动不动就会对他使用“武力”周副总的电话,朝秦炜晟看过去一眼,发现他已经和李总在签合同了,于是,悄悄溜到外面接电话…… 一分钟后,他神情紧张地进入室内,恰好,老板和李总的合同也在此时签好了,他顾不得许多,悄然来到秦炜晟身边,俯身在他耳边细声耳语了几句。 然后便见秦炜晟“蹭”的一下站起来,对李总匆匆留下来一句“抱歉,有个紧急的事儿,我得先行离开,晚宴的事情,我会让我弟弟周炜烨过来主持参加。”的话后,便大步流星地朝外跨步出去了。 140 重温 停车场里…… 周炜烨护着向筱楌,怒气汹汹地瞪着张白雪,“你吖也疯了么?知道她是谁么你就打?” “打就是这种狐狸精!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爬炜晟的床!”张白雪恼怒得很,“还有,你是眼瞎了么?只看到我打她,没看到她打我了?” 她的脸有几道血丝,头发凌乱得像个鸡窝一般,手臂上,也有几条抓痕,相较于向筱楌除去头发和衣裳凌乱之外,其它的地方都好好的模样来说,明眼人一看,就该知道,在方才的打斗中,吃亏的那个人是她张白雪。 “我s……”嫂子的嫂字刚发出前音,周炜烨猛然想起向筱楌早上交待的事情,又及时改口,“你没事来挑衅ada干什么?”他的语气,颇有几分“被打了也活该”的意思。 张白雪顿时暴跳,“周炜烨,你是不是和她也有一腿,所以才这么护她?你哥知道你暗地里睡了这个狐狸精么?” “靠!张白雪,你吖的少给我乱放屁,省得污染了这里的空气!”周炜烨气得都在撸袖子了,向筱楌心想,如果不是看在张白雪是个女人的份上,他的拳头估计就已经飞过去了。 张白雪也是了解周炜烨的,知道他不会打女人,所以显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周炜烨,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么?你要是没睡过她,你会这么护着她?你猜,如果我把你们俩的事情告诉你哥,他会怎么样对你?” “我哥会怎么样对我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他会对你怎么样,我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原本气得就想破诫揍女人的周炜烨在瞄到前方一抹急促的身影后,忽的就不气了,不仅不气了,而且还笑了。 那笑容,让张白雪觉得悚然诡异,一句“你笑什么”的话都还没问出口,就听到身后的十分急促有力的脚步响起,这个脚步声……感觉有些熟悉,她正在想是不是……就感觉耳边有风……流带过,紧接着,便听到秦炜晟焦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伤到哪儿?” …… 张白雪顿时就哭了,她伤得这么明显,就没人看到么?每一个过来的人,都问这个狐狸精伤到哪儿了…… 可这个狐狸精看起来哪里像个受伤的人? 不行,张白雪委屈得哇哇哭了。 在秦炜晟走过来时,向筱楌差不多刚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好,淡淡地瞟了眼正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张白雪,“我没伤。” 除了头发被扯了好几下,虽然挺疼的,但看到对方被自己的“九阴爪”挠得血丝横纵的,向筱楌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发受的那点痛,根本不算什么,是以,也就没说了。 秦炜晟紧张担心的脸,明显舒缓了些,将她牵至身旁,又仔仔细细地检察了一番,“没伤着就好,晚上想吃什么?” 嗯? 向筱楌的脑子高速转了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袒护她的意思? 只要她没伤着就好? “晟哥哥,”张白雪受不了秦炜晟的冷落,大跨几步来他面前,将自己的脸和手臂往他面前一摆,“晟哥哥,你看,这些全是她抓的,晟哥哥,你可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晟哥哥? 又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意思? 向筱楌突然好想扭头问身旁的男人,你究竟有几个妹妹? 秦炜晟如墨般鹰眸冷冷淡淡地在张白雪没脸上和手上掠过,声线比他的表情还要冷上三分,“你的帐,回头再跟你算。” “人家好歹叫你一声‘哥哥’呢,你这样子对她真的好么?”看着后视镜上,张白雪追着车子嚎啕大哭的样子,向筱楌扭过脖子,问驾驶座上的男人。 时值交通高峰时间,路上车辆很多,甚至有点儿小塞车。 秦炜晟十分认真地开着车,在确定安全的情况,朝她侧眸过来,深凝两眼,绯唇轻勾,却有点儿答非所问:“张白雪是我妈娘家那边的一个亲戚,硕士毕业后,在我妈的引荐下,她也算是凭自己的真本事通过秦氏的考核,才进入秦氏的。 在秦氏几年,听说脾气不怎么好,但工作能力不错,也不曾出过什么大差错,就一直留着,没想到今天她会惹到你的头上。”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听着他的解释,向筱楌的心情莫好了些,笑着问了个上车前她绝对没想过要问的问题。 大约是这五年太独立了,习惯了事事都自己独自面对,独自处理,再独自疗伤,所以自打在安全通道门口听到的张白雪和萧玉红的对话;自打在自己的车旁边看到前来挑衅的张白雪,她都没想过找外援,事后也没想过,要像张白雪那样找人讨回公道。 因为在她知道,能帮她讨回公道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刚刚,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就这样莫名其妙冒出来了。 前面,红灯正好亮了,秦炜晟在斑马线前缓缓停下车子,扭头过来同时,也朝她伸手过来,将她放在大腿上的左手裹握在自己的掌心里,“你尽可拭目以待。” 晚餐是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吃的,环境幽美舒适,悠扬的轻音乐低缓地响着,触目所及,又都是些华装丽服的帅哥美女,在这样的环境里用餐,胃口不知不觉都好了很多。 “今天的信息很好,以后多保持。”吃着吃着,秦炜晟突然温声说道。 “啊?”向筱楌正在啃着牛排,微愣一秒后,想到快下班前,自己发的那条信息,不觉笑了,“你喜欢那种信息?” “嗯,”秦炜晟大方承认,但他却没有告诉她,在打开手机,看到她发来的信息时,心里忽然腾升起一种暖暖的幸福感。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好像突然领略到做为男友、做为丈夫的幸福,上班前有人准备早餐,有人相送出门;下班前,有人问你是否回家吃饭?想什么?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赖,他喜欢,并且享受这种感觉。 是以,他也更加渴望早日能拥有属于自己温馨的、幸福的家庭生活。 向筱楌听了,双眸闪着狡黠之光,“那我以后就这样给你发信息了哈,你到时要是再敢耍赖,你就是小狗!” 141 不用太担心 灿若星辰的明眸里,那两抹狡黠之色太过耀眼,想让人忽视都不可能。 秦炜晟一时大意,只以为她指的是信息的内容,便点头愉快的答应了。 在不久之后,每天看着不同的话被活生生拆成五条信息时,他才恍然大悟过来,小家伙当时指的是信息的形式,而非信息的内容…… “张总监,秦总正在开视频会议,您现在不能进去。” “李时扬,你最好给我让开,我要见秦总!让开!”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向筱楌正在忙着,就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 这声音她并不陌生,是张白雪的。 以为声音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没想到,外面的吵闹声竟然持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不禁假装随意地问霍东方,“外面怎么回事儿?” “你不知道?”对方反问。 …… 她该知道什么? “公关部张总监被撤职了,口头命令已经下达,书面的任命,人事那边正在准备。” 霍东方其实最想说的是,听说张总监是因为你才被撤职的,而你居然不知道? 不过,在看到向筱楌一脸不像是装出来的懵逼表情后,他还是决定不多这个嘴,俗话说得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个ada的身份还神秘得很,谁知道她到底跟秦总是什么关系?所以他还是小心着些比较好。 撤职? 张白雪被撤职了? 向筱楌挺讶异,但脑子里随之又想起秦炜晟昨晚让她拭目以待的那句话来,这就是他让她拭目以待的结果? “那公关部现在由谁负责?” 在问出这句时,向筱楌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脑子为什么总会浮现出萧玉红在安全通道里刻意引导张白雪的那一幕来。 “时娜,原来公关部的二把手,张白雪被撤职,最能胜任这个职位的,就是她了。” “时娜和市场部萧总监是不是认识?”理智还有一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向筱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随口再问 。 霍东方和宋凌云有点儿不明所以地互看一眼,最后还是霍东方笑着应道,“听说时娜和萧总监进公司都有些几年了,就算不在同一部门,但毕竟在同一公司,而且公司的年会什么的,难免会碰面,她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噢! 向筱楌知道他们误会了,忙又解释道,“我的是意思,她们的私……人关系怎么样?比如,除了工作上的,在生活中,她们是不是感情比较好的朋友?或者别的关系?” 两个大男人再次面面相视,跟两只呆头鹅一般摇摇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不过,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宋凌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 向筱楌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说多了,讪讪笑道,“脑子有些天马行空的乱想,所以就乱问来着。” 视线重新回到电脑上,可她的脑子却总在时娜、萧玉红和张白雪三人之间飘来飘去…… 萧玉红引导张白雪来挑衅自己,可最终获利的却是时娜,这中间,怎么感觉还是有些大不对劲儿呢? 外面的吵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没了,等向筱楌回过神来,已经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声音了,正暗自猜测着张白雪是被李时扬劝回去了?还是如愿以偿地见到她的晟哥哥了时,忽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狐狸……啊,不,ada,你来告诉秦总,昨晚到底是谁把谁打伤?凭什么我就要被撤职,而你却好好的还呆在总经办?” 随着电话里那声“过来一下”的命令,向筱楌此时就站在秦大总裁的办公室,被已经快要疯了的张白雪扯着大声叫嚷着。 秦炜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班椅后走过来的,掰开张白雪抓在向筱楌手臂上的手,阴沉地瞪着她,“白雪,你的撤职不仅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你自己到人事部那边去看看,自从你当上公关部总监之后,有多少关于你的投诉?” 处理了张白雪,母亲肯定有一堆的话要说,以前,只要在不影响公司利益的前提下,秦炜晟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到,谁知发生了昨晚的事情。 只能说,昨晚的事情,是一个引子。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过问?偏偏这个时候过问?” “想处理还要看时日?” 对上秦炜晟冷冽的目光,张白雪再怎么任性,也不敢太过张狂,气势上弱了些,“可……可你为什么 要让时娜接任我的职位?你明明知道我跟她不和,却还升了她的职,在她的手底下,我还能有活路么?” “这是公司的决定。”秦炜晟明显一副不想跟她说太多的表情。 “可是,晟哥哥……” “白雪,这里是公司!”男人的语气里尽是浓浓的警告意味,“如果你对公司的安排有任何意见,可以去找人事部,要是不想干了,也可以直接辞职。” “你!”张白雪这人本来就是性子傲倔的人,被秦炜晟一击,立马就来脾气了,“辞职就辞职,秦炜晟,你会后悔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意有所指地落在向筱楌身上。 “她不是你妈那边的亲戚?她辞职了,你妈不会找你麻烦?”待到张白雪甩门而出后,向筱楌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问。 秦炜晟却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不用太担心那些,我会处理好的。” 自从开始重温过去计划之后,更恰切地说,应该是那晚和她深谈过后,他整个人好像就变了,都不需要过渡,一下子就代入到好老公的角色中去了。 现在的他,会事事为她考虑,会将她护在自己的保护圈内,会温柔如水地跟她说话,偶尔还会出乎意料地嘣出来一两句让你酸得失去反应的甜言蜜语来。 这样的他,让向筱楌那颗假装不爱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她想,如果他再接再励,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估计自己很快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意外地接到来自秦家别墅的电话,她以为是秦老爷子的来电,于是便接了起来。 142 你要学会依赖我 差不多半分钟的通话时间,向筱楌除了在电话刚刚接通时说了声“喂”之外,便再没有开品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把话说完,她想开口说点儿什么时,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嗷! 她气得差一点儿就要重新回拔过去,冲电话那端的人吼上几声才肯罢休。 幸好,理智在线,才没有让她做出这种失礼的事情来。 对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脑子里想着刚才这通电话的通话内容,内心一阵纠结,正打算迈步去找秦炜晟时,却又蓦然想起,自己一介小助理的身份,除非有召见,要不然,她无缘无故地去找他,岂不是让人多生猜疑? 于是,迈出去的脚步,又悄悄收回来,窝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电话,“怎么回事儿?你妈让我们下班后回去吃饭。” 她的话,让秦炜晟愣了一下,问:“她刚刚给你电话的?” “嗯,两分钟前,她没跟你说?” “好,我知道了,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们就不过去。”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柔柔地从电话彼端传过来。 向筱楌一时也没想好去还是不去,当然,按着她心里的想法,她当然是不想去的,就马玉梅那样的人,能不接触,就尽量避免跟她接触,可是,她接下来还要在这里生活半年时间呢,躲得过初一,逃得过十五么? 举棋不定间,她匆匆挂了电话,凝眉专注地想起来,张白雪上午才刚闹了一通,晚上马玉梅就来了这通电话,她可不会傻白甜地以为,马玉梅这是在向她示好。 思来想去,在下班后,她还是拨通了秦炜晟的电话,“晚上去秦宅吃饭。” 秦炜晟的眼睛露出诧异之色,转而又化为一抹释然,声音是柔得能滴水来的柔和,“筱楌,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就不去,或者,你先回家,我过去看看情况。” 母亲对的小家伙的态度,不可能在朝夕间改变,他舍不得再让小家伙去承受母亲那些不堪的对待。 在他的计划里,在还没有把握母亲会对小家伙有所改观之前,他都会尽量避免让她们见面。 但这一次,向筱楌却异常坚决,“别磨磨叽叽的,我先去附近买点爷爷能吃的小零食,半小时后,在公司前面的路口碰面。” “等等,”秦炜晟站起来,匆忙间拿起车钥匙,大步往外走,“我和你一起去。” 向筱楌刚想拒绝,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再拨过去,电话那端只传来一句“您好!您所拨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无奈之下,她只好先搁下这事儿,往停车场走去。 等电梯,坐电梯,在大家指指点点的目光中,她终于走出电梯,还没等走到自己车子前,就被人拖着往另一边走去,“啊……” “别怕,是我。”怕吓到她,秦炜晟及时出声,“坐我的车子过去。” “喂!这里可是公司,你这样……” “想到哪里给爷爷买东西?”秦炜晟娴熟地启动车子,淡然的声音打断了某个小女人气急败坏的话。 这样还怎么买? 心里有些不高兴的向筱楌本是不打算跟他说话的,又怕他自作主张就把车开到附近哪个商场去了,于是,不情不愿地冲他扔过去几个字,“去的路上再找商店买。” “生气了?”他勾唇轻声笑哄。 “哼!你是嫌她们的话还不够难听?” “你放心,公司里的那些谣言,明天就没有了。”若不是张白雪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向筱楌才刚入职一天,公司里就谣言四起了,“你是什么时候听到那些谣言的?” 总经办没有女人,所以少了许多是非,这也是秦炜晟上台以后一直坚持不肯录用女助理的原因之一。 在没有基本没是是非非的总经办,她应该听不到那些谣言才对,可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有些时间了? 向筱楌冷哼了声,“上午刚入职,下午就谣言四处流窜,我是不是该表扬一句,是你这领导当得好,所以你的员工才有这速度?” 这丫头,用反语讽刺起人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带卡的。 秦炜晟无奈地笑了,抽空扭头看她一眼,“昨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他这几天的表现,难道还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依赖感?让她相信,他有能力能处理好这样的事情? “这种小事情,怎么敢劳您大驾。”向筱楌阴阳怪气地说。 知道她心里还在怪自己刚才直接将她从停车场掳走的事儿,秦炜晟无奈地叹道,“筱楌,我们说好了,要放下心里所有的芥蒂,好好重温过去的。” “我知道啊,我现在不是一直在这么做?连你那三个坑爹的条件,不也一起在执行?这难道还不够?” …… 秦炜晟冲她掀起眼睑,语气十分无奈,“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你是不是要学着依赖我?像谣言这种事情,你知道了,可以告诉我,让我来处理,对不对?” …… 向筱楌的内心有浪潮在翻涌,眼眶一阵一阵发热,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迟了这么多年才对我说?为什么要等到我已经学会了独自坚强,你才来对我说? 她默了会儿,眼睛下意识地朝车窗外看去,表情是某种无力的寡淡,“现在的我都习惯自己面对,自己处理了。” 如果可以,大概没有女孩子愿意有这样的习惯,她自然也是如此,可是,如果五年前不逼着自己培养出这个习惯来,这五年来,她又该怎么撑过来? 车厢内,突然就这样陷入寂静里…… 秦炜晟又心疼又愧疚,他默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是某个红灯口,默默地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摩擦着她的手背,“对不起,那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这句话,其实他想说很久了,只是碍于男人的那可笑的面子,一直没有说出口来。 向筱楌被他这话给惊得呆愣住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这可是重逢以来,秦炜晟第一次没有因为那五年对她进行冷嘲热讽,也是第一次为那五年而对她道歉…… 143 回秦家别墅 秦家别墅,一如五年前那般奢华庞大,下了车,站在别墅大门口,向筱楌暗暗深吸了好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迈开步子。 “别怕,一切有我呢。”就在她刚迈开步子时,右手突然被一只大爪子抓着裹进他温热的手心里,抬头,便看到秦炜晟一改往昔高冷的面容,温润爱宠地看着她,语气轻柔却有一股让莫名心安的力量。 还是有些心乱的向筱楌,莫名其妙就“嗯”了声。 待看到某人隼冷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往上微微扬起时,她乍然醒悟过来,自己刚刚答应了他什么。 在来秦家别墅的路上,他跟说她,以后要学会依赖他,对此,她微微别开头,不作应答。 即使萌生离开的念头,但不可否认,听到这话,她还是心潮澎湃了许久,毕竟,这可是她心爱的男人给她的承诺呢。 然而,不管心里如何激动澎湃,她却找不到一点儿想回应他的动力,或许,是五年来互不干扰的生活,让她我坚信那句话——男人的话若能信,母猪都会上树;又或者是,过去五年的国外生活,给她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生怕会再次重蹈覆辙;如果她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培养起来的独立坚强的习惯,最后又淹没在他一时兴起的关怀宠爱里,如果正好在那时,又重遇了五年前的悲剧,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有力气再重新来过一次,大概是怕了,所以也不敢轻易再相信了。 所以,自己刚才的那声“嗯”在他看来,就是答应的意思? 向筱楌犹豫了一下,正在想着,要不要跟他解释清楚,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嗯”了声,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彼此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话到嘴边,她扯扯唇,给自己一个无语的笑容,真是一遇上他,脑子就泛浑,用得着解释么?以后,只要自己掌握好自己的生活,依旧独立坚强就行了,不是吗? 来给他们开门的是英姨,看到秦炜晟身旁站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她先是礼貌性地微微半鞠一下,随后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往她身上瞟去,这一瞟,她才惊讶地扭过头来,“少奶奶?” 在向筱楌还没做出反应时,她已经热情地伸出手将她牵到屋里,“少奶奶,您回来啦?上一次,大少爷半夜三更地找到家里来,我还以为大少爷是跟我开玩笑的,没想到,您真的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哎哟,看你瘦的,厨房还有食材没用,我这就去给你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英姨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噼里啪啦说了这些之后,她似是想起什么,转身又赶紧秦老爷子的住处跑去,“老先生,老先生,少奶奶回来了,少奶奶回来了。” “英姨对你可真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家里小姐呢。”向筱楌望着英姨微胖的身子到处“奔走相告”背影,正微微出神,忽然,耳边有个酸不溜秋的声音响起。 …… 不管英姨对自己再怎么热情,都影响不了他是秦家大少爷的身份好么?这种醋,他也吃?还真是欠酸的…… 秦老爷子大概是正在外面的花园里散步还是干嘛来着,在英姨惊喜异常的乍呼声中,来得挺快,一进大厅,他也很意外惊喜,“筱楌,来看爷爷?” “是啊,”向筱楌笑着走过去,把手上专门跑去给他买的零食递过去,“爷爷,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记得按时吃药?” 秦老爷子虽然出院了,但药还是不能断,每天都得按时吃着。 “还是筱楌好啊,知道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不像某些不孝的孙子。”秦老爷子有点儿心虚地避轻就重地感叹。 这话正好落入匆匆赶来的周炜烨耳里,他当即表示不服,“爷爷,您这心偏得也太过分了吧?我不仅天天都来看你,而且还天天陪着你呢。” “哼!你就有给我买好吃的东西?” …… 好吧,一句话顿时就让周炜烨乖乖闭嘴了,给爷爷买零食可是个考验耐性的活儿,因为有很多东西都是他不能吃的,所以他很少有那耐心去找去挑…… “自己说说,这次又是几天没吃药了?”秦老爷子的心虚,向筱楌没看出来,不代表秦炜晟没看出来,“您要是不按时吃药,以后这些小零食什么的,您就不要想了。” “臭小子!我可是你爷爷!”寻常人是无法理解这祖孙俩的感情的,只要一对上秦炜晟,秦老爷子没有哪一回不是吹胡子瞪眼睛的,“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孙子管爷爷了?” “爷爷要是自觉懂事,还用得着孙子来操……心?”秦炜晟闲闲地看着他,淡淡地应道。 秦老爷子就跟个孩子一样跳起来了,“谁要你瞎操……心了?你滚,看到你就心烦。” “我媳妇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有人很不要脸的说。 秦老爷子正想再说点儿什么,却听到秦司正的声音从餐厅飘过来,“吃饭了。” 声音还真是秦司正所特有的,说温润,不温润;说低沉,不低沉,反正有点儿要死不活的感觉,让人听不出情绪。 呃……貌似他这人好像也没有什么情绪吧? 向筱楌记得,不管是五年前还是前几天在医院碰上,他都是这样要死不活的,若一定要说,他这人有什么情绪的话,那就是怕老婆,疼老婆?不知道,这算不算? 按着秦司正疼爱和粘腻老婆的程度,这会儿他俩应该是焦孟不离才对。 向筱楌在秦老爷子的带领下,在秦炜晟和周炜烨 一左一右的拥护下,走进餐厅,果然看到马玉梅已经像个老佛爷似的端坐在那里了。 不过,看到秦老爷子进来了,尽管心有不甘地站起来,等老爷子坐下后,她这才坐下。 秦炜晟和周炜烨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还是无意的,他俩特默契地把向筱楌的位置安排在离马玉梅最远的地方,而且,还是按照进来时的样子,以防万一似的将她护在中间。 144 搬回来 因为向筱楌的到来,英姨果然手脚麻利儿的又做了几个她爱吃的菜摆上,秦家原本的晚餐也是很丰盛的,如此一来,都餐桌都几乎都满了。 在秦老爷子开筷子之后,小辈们也开始动筷子了,秦炜晟这一次也算是把老公这个角色给演绎得十分到位,他长手长脚的,有些放得离向筱楌比较远的菜,他总会在她流露出想吃的眼神时,都不需要开口的,就帮她夹进碗里了。 每每这个时候,向筱楌总会投给他一记极其复杂的眼神,你吖的照顾得这么周到细心,是想让我以后舍不得放手么? 一家人都在,这种话她当然也不会说出来,但凡秦炜晟给她夹的菜,她都悉数吃掉,得亏这家伙每次都夹得不多,否则,就算她的胃再大,也不可能全部装得下。 偶尔,她也会夹一些高营养低脂肪的菜,放进秦炜晟的碗里,反正,他俩虽然没有提前约定,却又十分有默契地在马玉梅面前表现出夫妻情深的一面来,连一旁的周炜烨都看不下去了,“我说你俩够了啊,能不能有点儿道德底线?不知道还有我这个单身汪在场么?你们真的很不要脸耶,靠!我这是在吃饭么?我这是简直就是在吃狗粮。” 他一边做出“没眼看”的表情来,一边夸张的摆出一个受伤的动作,同时还能伸手出去夹菜,吃进嘴后,又嫌弃的皱起眉头,“讲真,这道菜,英姨做的真没有嫂子你做得的好吃,嫂子,你明下厨么?我先预订一下,明晚去你家吃饭哈。”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忘了自己正在扮“受伤”的事了,嘻嘻哈哈地问向筱楌。 答他话的,却不是向筱楌,而是向筱楌身边的男人,“我们家只有狗粮,你确定要来蹭饭?” “嗷!哥,你特么真是太太太不要脸了!”周炜烨哀呼一声,终于不再说话了。 “够了,食不言寝不语,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马玉梅仿佛忍了许久,终于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凶凶的目光瞪向周炜烨。 后者本就打算老实下来了,是以也没有接话,装作很听话的样子,乖乖地低头吃饭,不再“作妖作怪”了。 来的时候,向筱楌以为,今晚的饭,一定会是一餐鸿门宴,可没想到,从开饭到现在,马玉梅的表现居然这么超出意料。 强势如她,竟然一整晚都没有开口说话,表情虽然跟别人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但好歹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撕破脸皮,说些让人恨不得跟她大干一架的话。 就在向筱楌以为这餐饭就要顺顺利利吃完了的时候,又听到马玉梅开口说今晚的第二句话了,“你真的决定要和她在一起过日子?” 这话,显然是在问她儿子的。 向筱楌抬头,果然看到马玉梅的眼睛是看向秦炜晟的。 后者显然是担心他妈这话里有什么坑在等着他,也不敢马上回答,抬眼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才能缓缓说道,“筱楌是我的妻子,我这一辈子只会和她过。” 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坐在长方桌对面的马玉梅听清。 向筱楌心里一热,扭头看向他,尽管知道他这话在这场合说,可能多多少少有点儿做戏的成分,但她还是控制不住感动了,心悸了。 秦炜晟伸出筷子,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用眼神示意她吃饭,其它的事情交给他。 “好,”马玉梅冷冷地说道,那仿佛要将人冻僵了的目光突然一偏,稳稳地落在向筱楌身上,“既然你们决定要在一起了,那就搬回来住吧。” …… 搬回来? 向筱楌一听到这三个字,立马不淡定了,不!她才不要搬回来!或者更恰切地说,她才不要和马玉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是不是又想重蹈覆辙五年前的事情,所以才想让自己搬回来住? 她就这么笃定,自己还会像五年前那样傻傻地上当? 秦炜晟马上就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了,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左手,用行动安抚她,随后扭头对上马玉梅,“妈,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俩还想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住在外面比较方便。” “家里空间那么大,哪里不方便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 秦家别墅是大,可人也多啊,这样过毛线的二人世界,向筱楌很想怼回去,但看在秦炜晟今晚表现不错的份上,她又悄然闭上嘴,算了,教给他处理吧,等他要是被马玉梅逼得无路可退了,她再出马也不迟。 秦炜晟的眼睛从马玉梅开始,然后在秦司正的身上停留一下,最后目光落在周炜烨的身上,“这里的空间虽大,但人也不少,哪里有公寓方便?” “就是啊,家里上上下下辣么多,万一我哥一时心急,让我这个身心纯洁的三好青年看到些啥不该看的画面,您说我的心理阴影该有多大呢,所以,我坚决支持他们在外面过二人世界,千万不要回来祸害我这个思想纯洁的三好青年。”周炜烨在得到秦炜晟的暗示后,顶着马玉梅那几乎要在他身上瞪出几个洞来的目光,嘻嘻哈哈地说道。 马玉梅几次想插嘴,都因为他的语速太快,而无从下嘴,终于等到他的话落,她这才没好气地冲他喝道,“你闭嘴,给你介绍了多少好姑娘,你把人一个个都给气成什么样了?等我空下来,再来解决你的事情!” …… 周炜烨表示想哭了,这忙他就不该帮的,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秦老爷子一对老眼,若有所思地马玉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启唇,“谁没个年轻的时候?他们若是想在外面多过几年小日子,就随他们去吧,不过,节假日和周末多抽空回来家里吃吃饭就行了。” “爸!”马玉梅扭头朝秦老爷子看去,“这可不行!” 在众人还没问出为何不行的问题时,就听到马玉梅又叨叨说起来了…… 145 两者选一 前有她悄无声息地进入公司上班的事情,再有孙白玫被“气”得从公司哭着离开,后有张白雪不甘之下的辞职,这无论哪件事情,都绝对够马玉梅拿出来叨上个半天了,结果,向筱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件事情,她哪件都不提,却偏偏提出,让她和秦炜晟搬回来住的事儿。 有了五年前的前车之鉴后,向筱楌承认,在面对马玉梅和孙白玫时,她不得不时时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句古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她不得不暗自在心里惴测着,马玉梅此举究竟几个意思? “爸,您执意要认这个孙媳妇,炜晟跟着了魔似的,执意要跟她过日子,那有些事情,咱们就得正视对不对?”大约是强势惯了,即使在面对秦老爷子,马玉梅在语气上虽然稍有所收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丫头生在粗野人家,对豪门规矩,上流社会的相处之道,完全不懂,让他们搬过来住,是想趁着早晚有时间,我也正好有空,带一带,教一教她,免得炜晟每每带她出席宴会,都给咱家丢人现眼。” 周炜烨一直都觉得他姑妈除了强势得不像人之外,这张嘴有的时候说起话来,也真的让人挺头疼的,他很想站在向筱楌这边,替她说点儿什么,便抬头看他大哥的样子,便乖乖地当个透明人,继续吃自己的饭。 “妈,丢不丢人,现不现眼的,这些我都不在乎,至于礼仪这一块,我倒是觉得,筱楌已经很好了。”言下之意便是,他老婆不需要再学什么礼仪或是相处之道了。 在面对马玉梅时,纵使秦炜晟有多不甘愿,在态度和语气上,他都始终保持着一丝儿恭敬,但向筱楌细心地发现,自从海市回来后,他在这丝儿恭敬之上,又添了一点儿不容抗拒的坚决。 眼看着马玉梅又要发飙了,秦老爷子又慢条斯理儿地开口了,“马家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你也不在秦家生活这么多年了?秦家没那么多规矩。” 马家,是指马玉梅生母的娘家,也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家。 马玉梅顿时不高兴了,“爸,那怎么能一样?我是周家的女儿!” “周家也好,马家也好,不过都是食五谷杂粮的人,”秦老爷子这会儿,倒是把大家长的架子端得特好,“孩子们都还年轻,就让他们在外面过几年自由的生活。” 这话,有些命令的意思,只是秦老爷子并没有用那么明显的命令语气表达出来而已。 马玉梅肯定不干啊,这个可是她和孙白玫想了许久才制定出来的谋划,如果就这样被阻止了,那后续……不对,那就没有后续了。 没有后续怎么行? 于是,她稍稍沉默了会儿,也不再和秦老爷子费口舌了,直接扭对头过来,看向秦炜晟,“搬过来住或是我搬过去你的公寓住,两者,你自己选。” …… !!! 向筱楌心下大概明白了,马玉梅这是无论如何都要和她住一起了。 意图如此明显,让她不往别处想都不行。 虽然不知道马玉梅这一次又想出什么夭蛾子,但向筱楌笃定,她想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在公寓里,因为秦炜晟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所以他们没有请保姆,只是请了个钟点工每天过来收拾屋子而已。 如果马玉梅住到公寓去,那自己岂不是还得伺候她? 她过去了,秦司正说不定也会过去。 妈蛋! 这一伺候有可能还得伺候俩,向筱楌顿时觉得头疼。 不过,这么一思量下来,她心里也有了主意了。 周炜烨被马玉梅的话给震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靠!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天天都在想着,以为什么借口到大哥的公寓去蹭饭,结果他姑妈更不要脸,这一开口就是直接搬进去…… 搬进去…… 他悄悄朝秦炜晟扭过头去,果不其然,他家大哥阴沉而又无奈地与马玉梅对峙着,“妈,您这又是想干什么?” 秦炜晟十分为难无奈,但态度上,却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 马玉梅这一次也不急躁,冷冷地看着他,“怎么?我拼了命把你生下来,再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现在我想跟自己的儿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享受一下家庭生活的乐趣也不行?”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以后我带着筱楌常回来就是了,我们没必要搬回来,您也没必要搬到我们那里去住,您住惯了大别墅,我那小公寓,您会住不惯的。”秦炜晟淡淡地说。 马玉梅的耐性仿佛在一点一点消失,再次开口时,微微有点儿不耐烦了,“住不住得惯,那是我的事,这个倒不劳你操……心了。” “你这个不孝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妈想到那你里去小住一段时间怎么了?有你这样老在推三阻四的儿子么?”一直在低头吃饭的秦司正,也不知道是不是暗中得到什么指示,突然抬起头来,冲着秦炜晟就声色俱厉地低斥道,目光忽的往向筱楌身上一瞟,“娶了媳妇忘了娘,是不是你媳妇不让你妈过去住,你就连声儿都不敢吱一声儿了? 你妈当年可是为了你,连命都差点儿没了,最后为了能把你生下来,连子宫都割了,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子对你妈,秦炜晟,你对起得你妈为你付出的么?秦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 自己就是个毫无原则的妻奴,真搞不懂,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子管教儿子? 秦老爷子眉毛一挑,不咸不淡地接口道,“秦司正,你媳妇吱个声儿,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你这样对得起辛辛苦苦养把你养大的你爹么?老秦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秦司正额头立马现出三条又粗又短的黑线,偷偷瞄了马玉梅一眼,冲秦老爷子反驳起来,“爸,我这是在管教儿子,你能不能不要插嘴?” 146 说来说去 就他这个熊样儿,还敢提管教儿子的话? 结果秦司正被秦老爷子堵得再不敢开口了。 向筱楌悄然抬头,看得出,秦炜晟极想力怼秦司正,在别的话题上,他也几乎从未给秦司正留过面子,都是声色俱厉地驳怼得他无言以对,但今天这个话题上,他似乎不大好怼。 向筱楌慢慢放下筷子,在他握着自己左手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随后看向马玉梅和秦司正,咧嘴淡淡地笑了,“生儿育女,繁衍后代,这是你们夫妻自己做的决定,决定是你们自己做的,可是在实施这一决定的过程中,遇到的任何问题,就全推到孩子身上,你们这父母做得倒是挺别具一格的,那是不是你们走路踢到脚了,就要怪路碍到你们的脚了?头被门夹了,是不是要把责任推到门的身上?” “我们一家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秦司正被秦老爷子怼得一肚子正无处可发呢,闻言,便难得“硬气”一回朝向筱楌喝斥道。 “她是我的妻子,你说有她什么事儿?” “她是我的孙媳妇!” 秦炜晟和秦老爷子不约而同地朝秦司正低吼,后者立马低头装作听不见,不敢再出来作妖作怪。 看着秦司正那怂样,向筱楌突然很想笑,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没笑出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秦炜晟的父亲,她可以据理力争、义正辞严地力怼他们,但却不能这样嘲笑他。 有些意外的是,马玉梅居然没有开口,尽管她那表情已经阴沉得不能看了。 向筱楌又等了一会儿,见马玉梅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又继续说道,“秦夫人,当年你生炜晟时的遭遇,大家深表同情,但那又不是炜晟故意造成的,这么多年来,你们动不动就拿这事儿对他进行道德绑架,也该适可而止了吧?每次总拿这事儿来压他,有意思么?” 秦炜晟不能开口怼的话,向筱楌想替他怼。 上一次在医院,她就想怼了,不过那会儿,好像没有她能插得上嘴的机会,后来也就作罢了,今天他们居然又拿这事儿来说话,那别怪她怼人了。 马玉梅的眼睛始终定定地盯着向筱楌,忽的,她勾唇冷笑,“你这是以我儿子的老婆的身份在跟我说话?” 向筱楌回她一个难道不是的表情。 马玉梅侧目,冷冽的目光斜落在秦炜晟身上,“就这样敢跟长辈顶嘴,敢质问长辈的粗野丫头,你还觉得她挺好?还说不用我管教她?就她这样的素质,带出去,丢的可不止是你的脸,秦家的脸也会被丢尽的,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来,否则,我明天就搬到你的公寓去。” …… 忍着没发飙的目的原来在这儿呢,说来说去,她还是想把她弄到身边,近距离看管? 向筱楌怕秦炜晟为难,抢在他开口之前,就先说话了,“像我这样的粗野丫头,就不劳你费心管教了,毕竟我还不想自己被越教越粗野了,但是呢,”她抬头,和秦炜晟对视着,“爷爷年纪大了,要不然咱就搬回来,陪爷爷住一段时间?” 她刚刚在心里思忖过了,就秦炜晨最近事事为她着想的表现来看,他肯定不会让她搬回秦家别墅住。 那么,这样的结果最后就只能导致马玉梅搬到公寓去住,(就马玉梅的性格,强行入住公寓这种事情,她绝对是干得出来的。)或者还有可能是带着秦司正一起住过去的,与其让他们住过去,倒不如,让她和秦炜晟住过来呢。 诚然,对于秦家别墅,她有太多的愿意面对和回忆的往事,但是,如果在公寓和别墅之间做选择,向筱楌还是想选择别墅,毕竟,住在别墅这边,除去不用伺候马玉梅夫妇之外,这边人多,秦老爷子、周炜烨和英姨他们都在,万一马玉梅真对她有什么谋划的话,也比在公寓那边除去秦炜晟之外,啥人都没有的要强。 秦炜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话来,与之对视的墨瞳为之一怔,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但马上又化为浓浓的心疼,他知道,小家伙这是为他着想,怕他为难所以才愿意在这场对峙里后退一步的。 可是,秦家别墅对小家伙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又不是不知道,光凭她刚刚在进来之前的怯惧,他又怎能让小家伙为他如此这般为他? “筱楌,你是个好孩子,比那两个臭小子乖太多太多了,爷爷很高兴,但是,”秦炜晟酝酿了小半晌,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倒是让秦老爷子抢先了,“但是,你别看爷爷老了,爷爷的身体再活个一二十年没问题,爷爷还等着给你带重孙子重孙女儿呢,所以爷爷不用你陪,爷爷虽然是个老古董,但爷爷也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喜欢在外面过自己的二人世界,爷爷没别的要求,你们怎么玩都可以,赶紧给爷爷生个重孙子,如果是重孙女儿就更好了,所以,爷爷不用你陪,赶紧和那臭小子生个孩子就行。” 秦老爷子对于当年没能护住向筱楌的事情,一直挺愧疚的,他自然也知道,这个地方对于向筱楌来讲,不是个有美好回忆的地方,他又怎忍心让她回到这里来住? 向筱楌却是打定主意搬回来了,她站起身,来到秦老爷子身边,搂着他撒起娇来,“爷爷,您不喜欢我了吗?” “胡说!爷爷最喜欢你了。”秦老爷子佯装生气地瞪她。 “那就好了呀,我搬回来住,天天陪着您,这样子您的心情就天天都好好哒,您心情一好,身体就更加棒棒哒,好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等我和炜晟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过几天就搬过来陪您住哈。”向筱楌又是撒娇,又是“胡搅蛮缠”的就把这事儿定下来了,同时,还故意把“收拾、过几天”这样的字眼说得重一些,以便马玉梅能听得见,听得清,省得她又追着让他们今晚留下来。 秦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但在接收到向筱楌的眼色后,终是没再劝她了。 147 两封邮件 回到公寓,秦炜晟突然转身把向筱楌拥在怀里,“傻姑娘,只要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你舍得委屈自己,我还舍不得委屈你呢。” ……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厮毫无前兆的情话,又一次将她的心给撩……拨了,让她控制不住又往属于他的那片海洋沉溺几分,将头深埋在他温热的胸膛,不着痕迹却又贪婪地汲吸着他身上让她为之痴迷的味道,就这样静静享受了会儿,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不搬过去,难道让你妈搬过来?你妈搬过来了,你爸肯定也跟着过来,到时候你伺候?” 她挑着小眉毛,一板一眼的故意装出阴阳怪气的模样儿,煞是可爱,惹得拥着她的男人一个忍不住,俯首下来,在她嫣红的小樱唇上轻啄一口,“别小看了你老公,咱家又不止这一处房产。” 正用强意志力控制着身体的某种本能需求的他,都不敢在她的红唇上多耽搁一秒,哪怕多一秒的时间,他都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想要更多,可该死的,今天才第四天…… 蜻蜓点水般的吻,让向筱楌怔愣片刻,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某人吃……豆腐了,抡起粉拳,狠狠地砸了他一下,“你也别小看了你妈,就算你狡兔三窟,她也能给你找出第四个土坑来。” 另外,为了躲避马玉梅,难道他们接下来都要过着犹如避债一般的日子,朝起一处,夜宿另一处? 如果是这样,她还不如和马玉梅住到同一个屋檐下呢,至少不用每天都在奔波劳累中度过。 秦炜晟被她的言辞逗得低声轻笑,笑声止住时,眼神略微复杂心疼地凝视着她,“你真的决定要搬过去秦家别墅住?” 这还能有假? “好,”在确定了她的意愿之后,秦炜晟仿佛在做承诺一般,在她的耳际处落下一个沉沉的“好”字,俩人一起往二楼卧室走去时,他拉住她,“带些日常用品就行了,别的东西都不用带。” 向筱楌觉得奇怪,想要问个为什么时,却发现秦炜晟已经转身往书房走去了。 她也没追过去问,自个儿纳郁两秒,还是决定听他的话,不用收拾东西,那更好,她可以把时间用来好好想想,马玉梅今晚的这一出戏到底意欲何为,这里面是否有孙白玫的意思? 按着孙白玫的性子,那天从秦氏跑出去后,她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安安静静地呆着的,向筱楌其实在等着马玉梅带着孙白玫找上门来算帐的,可是结果,却等来了今晚这顿不是鸿门宴却胜似鸿门宴的晚餐。 向筱楌在脑子里,又把孙白玫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和性格什么再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越想,她越觉得,马玉梅今晚在餐桌上的发难,肯定跟孙白玫是脱不掉关系的,唉……就是不知道,她们把她逼回秦家别墅,到底又想干什么?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 书房里,秦炜晟打开电脑,登录邮箱,里面有两封还未读的邮件,一封是来自公司财务经理的私人邮箱,另一封是来自海外。 鼠标移到来自海外的那封件上,点击,打开,才刚看没一会儿,就发现他的眉毛不自觉拧成两个麻花了…… 深蹙着眉毛,将第一封邮件看完,他又迫不急待地点第二封邮件,一目十行看完邮件后,他的眼神不觉又变得疑惑起来。 这几天,他特意寻了个由头,让财务经理“出差”几天,实则是私底下帮他查当年那张支票的事儿。 邮件的内容有理有据地显示,当年那张支票,的确在向筱楌登机前被兑现取走了,但具体被谁取走的,银行却找不到当年的监控录相了,可以兑现单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签的就是向筱楌的名字。 可,如果向筱楌当年是带着那笔款出国的,她又何至于因为身无分文而流落街头,被徐瑞卓“捡”了去?后来又何至于,一边读书,一边打着三四份工,来还徐瑞卓的债? 徐瑞卓想了想,给财务经理回邮件,让他动用一些特殊关系,查一查向筱楌名下有多少财产。 而对来自海外的那封邮件,他只回复一句话——用尽手段,将她在医院的病历拿到手。 处理完这些事情,他背靠在大皮椅上,两封邮件的内容穿插着捋一遍,还是觉得疑点重重,而且,这么多年来,他的手机号码从未换过,就是担心当年言语不通的她,万一遇上个什么事情,会抓瞎,所以特意为她二十几小时不关机,但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未接到过她的任何一通电话。 身无分文,宁可接受陌生人(徐瑞卓)的资助,也不肯给他打一通电话,在医院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也是一个电话也不肯打他,当年,她对他真恨到如此地步了? 哦,秦炜晟突然想起,重逢的第一天,她说过,他的电话打不通。 身为一家上市集团公司的ceo,他的电话经常处于通话状态中,这是一种常态,一次打不通,她难道就不能多打几次? 秦炜晟有点儿气结,可又舍不得去质问客房里那个让他又爱又气的小家伙,近几日,俩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有所回缓,他不想也不敢冒险让他们之间渐渐变得融洽的关系,因任何意外而回到重逢最初那种敛拔弩张的状态。 所以,即使心里再有气,他也只能把这气给忍住。 给自己泡了杯茶,临窗而站,他目光深沉地望着外面的夜色,就这样静静地,就着无边的夜色,将手里的茶喝完,他转身回到书桌前,捞起手机,找出一个许久未曾联系过的号码,拨了出去,“帮我物色一个身手一流,眼力和脑子都好使的保镖。”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才笑道,“你们家的保镖不够用?你居然要从我这里要保镖?” 秦炜晟没理会他的打趣,继续说道,“两个条件,一挑年轻的;二要个女的。” “哐……”电话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148 你这准备…… 电话诡异般安静了,约莫三五秒之后,才听到那边的人不敢惊叫起来,“我天!你是不是太多年没有碰过女人,所以才会想找个体力好的女人?” 体力好的女人,在床上的承受能力,自然也要比那些像林黛玉似的女人强得多,像秦炜晟这种多年未开过荤的男人,一旦胃口大开,自然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满足的,当然得找个……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窥得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神秘兮兮地压低声线,对着手保证道,“你放心,绝对给你找一个干净漂亮且身材一流的女人过去,什么时候要?今晚?还是明晚?哦,对了,你尽管放心,这事儿我会保密的,绝对不会让孙白玫知道的。” …… 秦炜晟额头立马现出三条又黑又粗的黑线,“这事儿是要保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不要太漂亮的,长相一般般的就可以了,重要的是她的身手一定过关!” 这些损友……是不是把关注点弄错了? “嘿嘿……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丑的,行,给你挑个一般的,身手一定包你满意,体力也绝对让你尽情尽兴,这事儿包我身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邓伟超!”秦炜晟阴沉沉地扯动唇瓣儿,“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一提到女人,你就只会往这事儿上想?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见到人,记住了,身手一流,人要机灵,脑子要好使,最重要的一点儿,还得忠心,如果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男人骗了去,或是受不了物质诱惑的,你就不用往我这里塞了。” 邓伟超,是秦炜晟当年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同届同学,大概是英雄相惺吧,读书时其实谈不上多好的俩人,在毕业后却发展成为不可多得的死党。 “靠!”电话那边的人不爽了,“你竟然敢怀疑邓小爷的眼光!你等着,三天后把人给你发过去。” 嗯,邓小爷生气了,多一个字都没有,“咵”的一下,把电话挂断了。 秦炜晟仿佛习以为常,淡定自若地收起手机,又一次走到窗边,神色深沉地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兀自沉思…… 良久之后,才见他从书房返回主卧,路过客房的时候,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手也好像不受大脑控制似的摸到门把上,就在他准备推开房门时,大脑却在突然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他逃一般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夜已经深,他倒不是怕遇上向筱楌,而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她做出什么兽行来。 回到主卧,毫无意外的,他又冲一次冲水澡,洗澡的时候,秦炜晟在心里把邓伟超这厮暗暗咒骂了一顿,若不是他在电话里说了那么不该说的话,他也不至于反应会这么强烈! 费了不少冷水,才把体内的火灭了,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站在台历前,男人无比惆怅的拿起笔,又在上面划了一笔。 第二天,向筱楌接到一个十分特殊的工作任务…… “ada,是这样的,秦总想对现在的女装市场做个了解,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到你的头上了。”李时扬跑了两次,抱着两沓时装杂志放到她的办公桌上,有些小喘地说道。 向筱楌却听得一头雾水,“这是要我做市场调查的节奏吗?” 可是,如果是要她做市场调查,那不是应该得去实地调查么?给她这两沓杂志又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不是,”李时扬缓了口气,等到气息稍微顺点儿了,又继续说道,“秦总的意思是,以你是女人的目光,看看这些杂志上的女装,有哪些是你比较喜欢的,都圈出来就行了。” 向筱楌伸长脖子,往那两沓厚度不薄的杂志上瞄了一眼,额滴个乖乖,这些都是国际一线大品牌的女装,而且还都是最新款的,说实话,这些大品牌出品的,哪怕是一条简简单单的围巾,也会成为多少女人引以为傲的资本,更何况是最新款的衣服? 她伸手随意拿过一本杂志,随后翻了翻,笑着对李时扬说道,“这还用得着划?这里面的衣服裙子裤子鞋子等等等等,随便哪件拿出去,都会成为女人们的最爱啊。” “你的意思是,这两沓杂志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很喜欢?”李时扬犹如给她下套般,问。 …… 向筱楌忽然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果答“是”吧,这些杂志,她连翻都没有认真翻过,哪来的喜欢? 俩人对视了会儿,她投降,“okokok,我看,我认认真真地看,认认真真的划,只要把我喜欢的划出来是吧?” 李时扬暗暗吁了口气,总算是把秦总交待的事情完成了,他扬唇轻笑,“是的,这是秦总的意思。” 知道老板追妻不易,所以他也无时无刻不在细节上,替老板向老板娘美言几句。 向筱楌“哼”了声,再次望了眼这两沓杂志,“那秦总有没有说,是上午必须看完,还是下午下班前看完?” 哎哟…… 这个问题他是忘了问了,李时扬想了会儿,根据老板给他指派这个任务时的情绪,再综合他当时说话的语气态度什么的,最后,他兀自做了个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吧,午饭之前能看完那最好,实在不行,就下班之前一定要搞掂。” “行,我知道了。”向筱楌应道,然后开始忙起来。 秦氏旗下,的确有装服公司,以为秦炜晟是想从这些大牌服装找近期的流行元素,所以,向筱楌看得无比认真,划得无比认真,毕竟,这也是她这个助理应该做的事情。 只是,她觉得有点儿纳闷,为毛李时扬给她送过来的,全是女装的? 她记得,秦氏旗下,也有男装的品牌啊,难道他们不觉得,女人看男装,目光更好一些? 原本以为一个上午就能搞掂的事情,结果没想到,因为她认真过头了,一直弄到下午快下班前,才把李时扬早上给她送过来的两沓杂志看完,划完,是以,也再没那个米国时间去想,为毛只给她送来女装的杂志,而不给她送来男装杂志这个问题了。 149 搬回 自那天的晚饭之后,马玉梅便没再跟向筱楌联系过,倒是一天三四次的催过秦炜晟,什么时候搬过去住? 在她的电话轰炸下,三天之后,向筱楌决定搬进秦家别墅。 对于她的到来,最高兴的,当属周炜烨了,对于五年前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虽然,从秦老爷子和秦炜晟的脸上,他明显感觉到大家都不想让向筱楌住到秦家别墅来,但他以为,那只是因为姑妈也住在这里的原因。 说实话,让向筱楌和姑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周炜烨也是老大不愿意的,毕竟就姑妈那性格,真心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可是现在,向筱楌既然自己决定要住进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示出最大的热情来欢迎她,是以,他还特意亲自下厨,给向筱楌做了道菜。 “嫂子,你尝尝,为了欢迎你搬回来住,我可是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一道菜,你快尝尝。”他献宝似的把自己炒那盘毫无卖相,啊,这么说好像还抬举了他的菜,应该说,叫黑暗料理比较贴切一点,摆到向筱楌面前,期待地看着她。 向筱楌努力睁大眼睛,调动所有脑细胞,努力想从自己所认识的食材中,认出盘子里这玩意儿是什么东东来,可惜,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能认出盘子里这黑乎乎的玩意儿来,以悲壮的的心里,举起筷子正打算夹一点尝尝时,盘子却被旁边横窜出来的手给端走了。 “就你那点儿能把青菜炒成黑色糊糊厨艺,少拿来祸害你嫂子。”秦炜晟直接把那盘黑色的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东西递给保姆。 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了一两个小时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倒进垃圾桶,周炜烨气得跳脚,“哥,你也太霸道了,不管,反正这是我给嫂子做的菜,礼尚往来,所以,嫂子也要给我做一桌子菜。” …… 向筱楌总算明白他这么热情是为了什么了。 一个黑糊糊的不知道是啥意儿的东东,就要换她一桌子菜,周炜烨这算盘打得未免太响了? 大约是怕秦炜晟会呵斥他,这小子倒也聪明,像个三五岁稚子一般,直接缠着向筱楌,“不管不管,嫂子,你要是不给我做,我就天天缠着你。” “皮痒了?”秦炜晟一个厉眼过去,“明天正好周末,要不送你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原始森林的空气是够新鲜的…… 周炜烨紧抱着向筱楌这根超级无敌“大腿”,“嫂子,你可得管管我哥,他老这样欺负我。” 在他这样的插科打诨下,回到秦家别墅的第一个晚上,向筱楌倒没觉得有多别扭难受,再加上马玉梅虽然一直摆着张阴沉沉的脸,却十分难得的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所以这一餐饭,可是说大家是吃得齐乐融融。 晚饭后,秦老爷子把向筱楌叫到自己的书房,“筱楌,既然住进来了,就放心住着,爷爷这一次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好好守着你,不用担心,不用害怕,爷爷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当年,因为某些要紧的事情,秦老爷子不得不离开港城一段时间,等他忙完自己的事情回到港城,向筱楌已经被秦炜晟送出国了。 对自己的孙子大发雷霆之后,他又暗中叫人查过那件事,可惜,对方明显是经验丰富,所有的证据全部被抹得干干净净,在那样的情况下,的确只能让向筱楌在国外躲过风头比较好,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向现实妥协。 这几年来,他也曾想过去国外看看她,奈何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受不住长途颠簸,是以,他只能让秦炜晟每年都抽出时间去陪陪她。 当年,答应了老友,一定会替他好好照顾他的孙女,结果到头,他能为她做的,却只能这么多。 向筱楌并不知道,自己被迫离开国内之后,秦老爷子还为她做了这么多,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这位慈祥的老人的尊敬和喜爱,听到秦老爷子这么说,她都觉得心房一阵暖意涌过,恍然间像看到自己的爷爷似的,伸手抱着秦老爷子,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道,“爷爷,您放心,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时隔五年,如果她还在同一件事情上载两次跟头,向筱楌觉得自己也可以不用再浪费粮食了,早早地去陪马克思喝咖啡还好过。 “在公司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感觉怎么样?”氛围微微有点儿低沉,秦老爷子不动声色地将话峰一转,问。 对于向筱楌到秦氏上班这事,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 如此,他们小两口就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了,朝夕相处的,有利于感情的修复。 “嗯……还能胜任。”起初,她以为做秦大总裁的助理是件特别不容易的事情,一个星期下来,她觉得好像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哦,不对,应该是比想像中容易多了,简直就跟她的薪酬不成比例。 想到薪酬的事儿,向筱楌突然神秘兮兮问秦老爷子,“爷爷,您知道炜晟给我开了多少工资吗?” “多少?”秦老爷子也学她,神秘兮兮地小声反问。 向筱楌撑开五指,连着比划了三次。 秦老爷子一脸懵逼。 “十五万,”见秦老爷子猜不到,她干脆直接说了,眼睛却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秦老爷子的表情变化,“爷爷,他这么败家,您不生气?” 原以为秦老爷子会不高兴来着,可他却一脸无波的表情。 “他这怎么是败家了?用在自己媳妇身上的,花再多,都不是败家。”不想,秦老爷子却是一脸欣慰之色。 高薪把向筱楌挖到秦氏? 嘿嘿,想来,他那个不怎么可爱的不孝孙子开始在花心思讨好他的媳妇了。 如此,他也能少为他们操……点心了。 如此,他的重孙子,重孙女儿应该很快就能来到这个世界了。 “以后需要什么就找炜晟要,照顾你是他的责任,所以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听到没?” “他要是背着我欺负你了,你就狠狠地欺负回去,欺负不过他,就来找爷爷,爷爷帮你欺负回去。” 秦老爷子还在说着,向筱楌却觉得眼眶发热,又有点儿想哭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如此待她,真好! 150 你真的来…… 和秦老爷子呆在一起的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和秦老爷子聊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还是秦炜晟来逮人了,这才不得不跟他回去。 跟在秦炜晟身后,走进他们当年的婚房时,向筱楌才想起的一件大事来——今晚她和他得睡一个房间? 感觉到身后没了声音,已经推门走进房间的秦炜晟转过身来。 “那个,我们是不是先谈一谈,是你睡沙发?还是我睡沙发?”她在房门外踌躇着,咬着唇,小声问。 秦炜晟望着他,忽的低低笑出声来,他又往外走过来几步,伸手将她拉进房间里,顺手飞快把房门关上。 在怀里的人儿刚有挣扎的动作时,立马用蛮力将她箍住,俯首下来,含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筱楌,我给你一周的适应时间已经到了,你觉得我还会跟你谈谁睡沙发,谁睡床的问题?” …… 嗷! 向筱楌有点儿懊恼,这几日,除了上班,其余的时间,她都用来想孙白玫和马玉梅的事情,结果却把这事儿给忘了。 “呃……那个……”她试图将男人的头从自己的劲窝处推开,“我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早上,我家亲戚来了。” “你家亲戚?”秦炜晟显然没有往那方面想,抬头认真地看着她,“你家还有亲戚?” 据爷爷给的信息,小家伙的父母在她读小学的时候因意外去世,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爷爷生活。 五年前向爷爷去世后,向家除了她,就再没有别的亲人在了。 突然间,这亲戚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向筱楌趁着他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许,一把将他推开,走过去,拉开包包,从里面取出一片卫生巾,又从他面前走过,刻意将卫生巾在他眼前摇了摇,“我家怎么就没亲戚了?就算你抛弃了我,我家这个亲戚也不会抛弃我,它……” 随着衣柜被打开,她忽的就说不出话来了…… 衣柜里,整整齐齐地挂着好几排衣服,其中有一排,是她五年前留下的衣物,其它的几排,都是前几天,她“奉”李时扬之命,为了某人所谓的市场调查,从一本本杂志上圈出来的,粗粗扫过去,她基本也可以断定,当时她圈出多少,如今这里就挂着多少,只多,不少。 她突然也明白了,那天晚上,秦炜晟说不用收拾行李的意思了。 秦炜晟举步朝她走过来,很自然地又将她圈在怀里,“就你的性格,如果我直接告诉你,要给你买衣服,你肯定不会选的,所以……”后面的话,都无须多言了。 自上次从寰宇广场回来后,向筱楌就跟他明言过了,让他以后不要再给她买东西,否则,她只能拿去退了,是以,他才不得不用了点儿迂回的手段。 “以后,真的不用这样了。”向筱楌的声音闷闷的,自打决定回港城和他实行重温过去的计划,她便在心里暗暗决定了,经济上尽量自己独立,免得欠他越多,以后越还不起。 可是,他这样一车一车地给她买名牌衣服,如果她真的要折算成钱还给他,那她岂不是要将自己的工资和这些年存下来的那点儿老本全搭进去? 秦炜晟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指着那一排旧衣服,继续轻声说着,“那是你五年前留下的衣服,我没舍得扔,全都在这里。” 因为,这些是她在他生活里留下的唯一痕迹,他舍不得将它们抹得太干净,好像那样,小家伙就从没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向筱楌伸手推了推他,无果,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没必要留着,现在也不能穿了。” 五年前,她可还是一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在校生呢,现在,说得好听点儿,她已经是个小白领了,在校生和小白领之间的穿衣风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那些还有稚嫩感的衣服,她现在怎么敢穿? 穿出去,都怕被人说装嫩。 秦炜晟再一次将她的话当空气般忽略了,伸手帮她在一堆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里挑出一条真丝睡裙,塞到她手中,“这种料子穿着睡觉,舒服。” 低头将手里的吊带裙翻了翻,向筱楌无奈抚额,“喂,我说我家亲戚来了,你没听到?” 真丝的睡裙,又薄又软,特别“显”身材,关键是,这条睡裙的设计,走的是性……感……诱惑路线的,如果真穿了这条睡裙,向筱楌还真不敢确定,今晚她还有觉可睡…… 毕竟她身边的男人,已经毫不掩饰地对她露出饿狼般的绿光,仿佛她就是那块他垂涎已久的鲜美的肥肉似的。 秦炜晟盯着她手上的睡裙,艰难地翻滚着喉结,声音难掩失落,“听到了。” 如果说,他刚开始没有想到此“亲戚”非彼“亲戚”,那么,当向筱楌赤咧咧地拿着卫生巾在他面前“招摇过市”时,他也该明白,她口中的“亲戚”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这不影响你穿这条睡裙吧?”他的喉结又上下翻了翻,不解地问。 “是不影响,”向筱楌将真丝睡裙叠好,放回原处,重新挑套了裤装的休闲睡衣,往浴室走去时,她回头冲男人唇笑了,“只是,我不相信你。” 眼前,女人巧笑嫣然,明媚可人,看得男人不觉又躁热几分,声音早已染上某种情谷欠,眼神不由一暗,就在向筱楌快要走进浴室时,他突然出声问道,“你真的来亲戚了?” 向筱楌倚在浴室的门棂上,冲他挑眉,“难道你需要进来查检一下?” 直到后来开始在冲澡了,她才开始有点后怕,万一秦炜晟真的进来检查,她可乍整哟! 对于自己这种时不时会脱离大脑掌控的行为,向筱楌真是恼死了。 “过来,把它喝了。”当她从浴室出来,秦炜晟就冲她招手。 走近些,向筱楌才闻出来,他手里那杯烟气袅袅的热茶,是姜枣茶。 哎…… 心又控制不住悸动起来了,脚步却不肯再往他那边迈出去,怕自己真的会沉沦在他的柔情里。 151 就有呢 “听说女人来例假,喝这个对身体好。”见她不动了,秦炜晟走过来,将滚烫滚烫的姜枣茶递到她手里,“尝尝,看看会不会太辣太甜了。” 第一次煮这玩意儿,他也不太懂用量,也不知道姜有没有放多了,红糖有没有放多了? 向筱楌轻抿一口,眉毛顿时皱起,这辣味,这甜味……他当姜和红糖是不用钱的?这到底放了多少姜和红糖啊,又辣又甜的…… “是不是味道不好?”虽然,她皱眉的动作极快,但还是被秦炜晟捕捉到了。 向筱楌没答,将杯子凑到唇边,又细啜一口,问:“你煮的?” 厨房的人,不管是厨师,打杂还是英姨,一个个都是老手,不可能煮出这么失水准的姜枣茶来吧? “不好喝就不要喝了,我重新再去煮一杯。” 向筱楌避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不用,能喝,下次记得少放点儿姜,少放点儿糖就行了。” 印象中,秦炜晟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现在居然为她洗手做姜枣茶,向筱楌的心,说不感动,不悸动,那肯定是假的。 这可是心爱的男人给她煮的第一杯茶呢,尽管味道真的……很酸爽,但她还是舍不得把它倒了。 听到“以后”两个字,秦炜晟的眉目为之一柔,“好,明天再给你煮,少放姜,少放糖。” 向筱楌却被这话冲击得愣住了,随后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地细啜着手中的滚烫滚烫地姜枣茶,眉目间,却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重温过去的计划,开头开得可真不错呢,但愿能这么一直好下去,直到…… 想到半年后,向筱楌又有点儿鸵鸟似的不想往下想了…… 这一晚,秦炜晟在浴室里洗了个超长时间的澡,时间有多超长呢? 具体的时间,向筱楌也不记得了,她只知道,从她还没爬到床上,他就进去洗澡了,结果一直等到她睡着了,也不见出来。 大概是秦炜晟煮的那杯又甜又辣的姜枣茶起了作用,每次来例假的第一、二天,肚子都会有点儿不舒服,有时候疼得厉害,有时候只是隐隐作疼,但今晚却意外的没什么不适感。 睡得昏昏沉沉时,感觉有只手热乎乎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受惊后,她下意识的就想翻身反抗。 “是我,别怕,”秦炜晟把嘴凑到她耳边,温声重复了两次,待她的情绪平复下来后,他又问:“我这样帮你按着,是不是舒服一点儿了?” 第一天来例假,尽管这次不痛,但整个人却还是很乏很累,又加上正在熟睡中,她其实也没听清秦炜晟的话,只知道身后的人是他,便又安心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嗯”了声,算是回就他的话。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一声“嗯”,秦炜晟一整晚都在帮她按摩肚子。 关于女人来例假会不舒服这事儿,他是从孙白玫身上知道的。 有一次见她脸色苍白,疼得在床上打滚,他无措的把家庭医生叫过来,后来才知道有的女人来例假也会这样。 确定小家伙是真的来例假了之后,他的脑子里顿时就将孙白玫上次苍白着脸,疼得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情节代入到小家伙身上,他的心顷刻间就揪着疼起来,依稀记得家庭医生上次说过,女人来例假可以多喝些姜枣茶,因为不是特别肯定,趁着小家伙在洗澡的时候,他又上网查了一下,顺便把女人在例假期间禁忌的事情都给浏览了一遍,是以,也才知道了,给她的肚子按摩,会让她舒缓很多。 这一夜,向筱楌睡得极沉极香,一直沉沉睡到自然醒。 想想,她都好久没睡过这么沉这么香的觉了呢 。 睁开眼睛,借着从厚得的窗帘缝透进来的那丝儿光线,睡眼惺忪地往房间四周一扫,这才发现,秦炜晟已经不见踪影了,手下意识地往旁边床位摸去,床单上已经凉得跟空调的温度差不多了,说明他起床很久了。 赶紧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这一看,她顿时倒吸一口气,晕倒!居然十点了! 印象中,秦家有个习惯,只要是在家,早餐一般都是一起吃的,而且早餐的时间,定在七点半,可现在都…… 虽然不是新媳妇,但这好歹是她阔别五年后回到秦家别墅的第一天,这样好像不大好吧? 向筱楌用最快的速度梳洗,然后换了套休闲点的衣服,一来她喜欢穿休闲的衣服,再加上来亲戚,穿休闲装又舒服又方便;二来嘛,今天周末,不用上班,不用出门,休闲装绝对是不二的选择,再将头发束高些,确定自己的仪容仪表没问题了,她这才往楼下走去。 英姨见她下来了,笑……咪……咪地迎上来,“少奶奶,起来啦?” 向筱楌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英姨,我……我起晚了。” “没事儿没事儿,累了肯定得多睡会儿。”英姨笑着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张罗了好几样东西出来,“少奶奶,先把这个喝了。” 不知道为什么,向筱楌总觉得英姨今天的笑容里总有一丝儿说不清的暧昧,低头看了眼碗里的东西,顿时愣了,秦家虽是富贵人家,但也没有拿血燕当早餐的啊,“英姨,这……” “这是老先生的意思,说这段时间,要给你好好补补身子,这样你生孩子的时候才不受罪。”英姨还是笑……咪……咪地解释。 生孩子…… 这个话题让向筱楌有些窘,鬼使神差的就说道,“没有,我还没有……”话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些啥,顿时脸红得没脸再看英姨了。 不管有跟没有,这种话题都没必要跟外人说的呀! 唉…… 一定是这碗血燕让她觉得有种负罪感,明明她和秦炜晟并没有怎么样,而且她也没有怀孕,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天天喝血燕粥呢? 身为过来人,英姨笑得更加暧昧了,“没关系的,现在还没有,努力努力总会有的,说不定经过昨晚之后,就有呢。” …… 这…… 啥意思? 152 会不会碍事儿 看着傻愣傻愣的样子,英姨突然凑过来,在她面前挤眉弄眼道,“少爷早上一下来就交待了,你昨晚累坏了,让我们不要上去打扰你,等你什么时候睡醒了,就什么时候再吃早餐。” …… 向筱楌石化了…… 秦炜晟这话听着是没毛病,可她怎么觉得,将话套到她和秦炜晟的身上,就怎么听怎么是毛病了呢…… 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在这番遐想中,已经慢慢飞红。 倒是英姨,见她这般脸红羞臊的样子,笑得特别高兴,毕竟大少奶奶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果她能和大少爷有个圆满的结果,那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大少爷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孩子,老先生可是天天都盼着他的重孙子,重孙女儿呢,这段时间,我给你补补身子,你也加把劲儿,尽快怀上,这样老先生和大少爷肯定会高兴坏了的。” 英姨虽然是这里的管家,表面上也会尊称向筱楌一声“少奶奶”,但私底下,她更多是把这个半大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五年前,在秦家别墅住的那小半年里,就得过英姨不少帮助、照顾,向筱楌打心眼里感谢这位好心的阿姨,听到英姨如此说,她也没再辩驳什么,红着脸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了,“爷爷和周炜烨他们呢?” 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除了佣人们在忙碌着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见踪影的,就连以前经常窝在家里的秦司正都没看到影子。 “老先生在后院练拳,二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打高尔夫球,大少爷吃过早餐后也出去了,倒是没说去干什么。”说到这里,英姨微微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开口继续说道,“夫人和先生正在书房里。” 哦,原来在家呢,向筱楌还以为马玉梅是出去了呢。 吃完早餐后,向筱楌去看秦老爷子练太极拳,看着看着,她觉得有趣,心血来潮,也跟着秦老爷子学起太极拳来。 快到午饭时间前,秦炜晟回来了,不过,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孙白玫,另一个,向筱楌不认识。 大约是提前知道要孙白玫要来,马玉梅已经从书房出来,她的身后,跟着秦司正。 秦炜晟看起来像有什么事情要宣布似的,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一个声音给打断了,“还没开饭吧?我回来啦。” 随着这声话落,周炜烨的身影疾速自外面窜进来,定睛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陌生人,不禁问道,“这位是……?” 这个问题,在场的应该都很好奇,特别是孙白玫,在别墅门口碰到秦炜晟时,她心里直叹,这真是上天给她创造的好机会呢。 正扭着身子朝她走过去,却发现,从车后座又下来一个女人,长得还特别漂亮,而且,孙白玫将视落在车头的标志上,双眼止不住露出讶异的目光来,秦炜晟竟然换车了!什么时候换的? 想起他原来那辆黑色路虎,对自己的特殊性,她的心随着目光微微一沉,脸上却瞬间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正打算开口问他为什么要换车时,却见秦炜晟冲她微微点了下头,率先开口了,“来找我妈?” …… 这话,让孙白玫的心头一酸,所有装出来的委屈,这下子就真成了真委屈了。 更可气的是,秦炜晟竟然就这样越过她,带着那个女人往屋子里走,其它的,什么话都没再跟她多说一句,弄得她也不得不拔腿跟了进来。 向筱楌也用同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秦炜晟,心里想着,这厮也太大胆了吧?别人养三儿都悄悄的,他居然还敢三儿给带家里来了,看样子,是想扶正了? 不过,这个三儿,看起来还是挺顺眼,五官长得很好看,但却没有任何攻击性。 就在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秦炜晟带回来的女人时,却没有留意到,秦炜晟已经穿过人群,来到她的身边,手自然而然地搭到她的纤腰上,半搂着她,对那个陌生的女人介绍道,“以后,你就只负责照顾我的太太。” “好的,秦总。”女人有点像古代的女侠一样,特别干脆利落地回答。 在众人还处在晕乎不明的状态时,秦炜晟回头扫了大家一圈,“这是我给筱楌找的专用保姆,叫细雨,她只负责筱楌的日常,其它的事情,她不会插手的。” 向筱楌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好家伙,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贴身丫鬟? 哇哈哈,她有个贴身丫鬟了? 要知道,在她十八岁以前,被古装毒害得不浅的她,天天在都幻想着,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个贴身丫鬟?特别是天冷不想动的时候,这个愿望就更加强烈了。 这不一留神,还真从天上掉下个贴身丫鬟来了…… “家里的保姆还不够多?她是有多大牌?连我都没有专用的保姆呢。”向筱楌还沉浸在“贴身丫鬟”的思绪里呢,就听到马玉梅率先发难了,“秦氏是不缺家,但也不能铺张浪费,这个保姆,退了。” 秦炜晟仿佛事先就预料到他母亲的反应了一般,很淡定地看向她,“妈,细雨的工资不用家里支出,她一切费用,从我的个人帐户支出。” “你妈我……” “嚷嚷什么嚷嚷?你要是觉得筱楌有专用保姆,你没有的话,就让……”秦老爷子一声喝吼,打断了马玉梅的话,手指往正在餐厅和厨房之间穿梭忙乎的几个保姆中一指,“就让那个专门负责你,做你的专用保姆。” “这事儿就这样定了,行了,开饭了。”秦老爷子大手一挥,便率先往餐厅走去。 周炜烨的眼睛在众人之间流转了一番,赶紧上前扶着秦老爷子一起往餐厅走,秦炜晟不动声色地给细雨使了个眼色,然后不拥着向筱楌随之也朝餐厅走过去。 随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客厅里就只剩下秦司正,马玉第和孙白玫了。 “怎么办?突然多出个专用保姆,会不会碍到你们的事儿?” 153 趁着还没孩子…… “怎么办?突然多出个专用保姆,会不会碍到你们的事儿?” 问这话的,是秦司正。 他望了眼细雨的背影,紧张兮兮地问马玉梅。 后者没好气地狠瞪他,声线压得极低,却难掩盛怒地冲他低吼,“我是不是得去借个喇叭给你用?好让这屋子里里外外的人都我的事儿?” 秦司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音量好像压得不够低,顿时讪讪而又讨好地往马玉梅这边凑过来,“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马玉梅又瞪他一眼,没说话,转头看向孙白玫,“玫玫,走,咱吃饭去。” 有了孙白玫这个不速之客在,这一顿饭注定了不会那么愉快。 不过,可能是碍于秦老爷子在场,孙白玫今天倒是很安静,没出什么夭蛾子,也没有装模作样多说一句话,一切问答,言行举行都大方端庄得像个大家闺秀。 哦,忘了,她本身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餐毕,孙白玫就跟着马玉梅去了秦司正的书房,而秦炜晟则被秦老爷子喊去了,周炜烨一大早被自己那些狐朋狗友从床上挖出去打高尔夫球,这会儿,打着哈欠,说要回去补觉。 向筱楌望着又开始在忙碌着的英姨她们,索性也迈步,朝二楼走去,记得,在吃饭之前,秦炜晟好像让她的贴身丫鬟往二楼去了,趁着大家都没空的档儿,她也去跟她的贴身丫鬟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吧。 秦老爷子的书房里…… “细雨只是个普通的保姆?”秦老爷子在书桌后的大椅子上坐下,问。 秦炜晟则很自觉地在书桌对面椅子上坐下,“身手一流的保镖。” 秦老爷子双眸意外地定了下,随后又恢复如常,“这次一定要保护筱楌,如果再次发生类似五年前的事情,恐怕就是我,也帮不了你了。” 他意外的是,秦炜晟这次竟然请了身手一流的保镖近身照顾筱楌,但随之又释然了,甚至还添了丝儿欣慰,他会这么做,说明他对这事儿上心了。 秦炜晟知道老爷子说的“帮不了”指的是他和向筱楌的事情,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他和向筱楌之间再发生任何一点儿意外,他可能真的就会毫不留情的三振出局了,所以这一次,他不敢再掉以轻心,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地安排着向筱楌身边的任何事情。 “您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是极其笃定沉稳的,像在做保证一样。 秦老爷子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却还是隔桌凝视着他,浑浊的老眼微略复杂,良久,才听到他沉沉地说道,“如果你对孙家那丫头,还心有愧疚,不能对筱楌做到心无旁骛,那么,就趁着你们还没有孩子,让筱楌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筱楌是个好孩子,她值得拥有一份忠心无二的爱情。” 向筱楌这一次回来后的心思,他不是不看出来,但说到底,他还是偏心了,整颗心都偏向自己的孙子这边,从私心里讲,他还是希望向筱楌能做自己孙媳妇,所以他极力撮合他们。 可这些日子,他又暗暗想了想,如果向筱楌真的是自己的孙女儿,他还会强求她,留在一个虽没有出轨,但却不能一心一意待她的男人身边么? 说出这番话,他其实也很不舍的,但答案,却是那般显而易见。 他答应了老友,会替他照顾好筱楌,那便不能失信,如果筱楌在自己的孙子身边过得不开心,即使再不舍,他也得舍得。 “从私心里讲,这一辈子,我只认筱楌这个孙媳妇儿,但是,筱楌对我来讲,不仅仅只是孙媳妇,她还是我的孙女儿。” “爷爷,”秦炜晟极少这样这儋打断秦老爷子的话,“您只有我和炜烨两个孙子,没有孙女儿,这是您那天在医院说的话,您忘了?” 秦老爷子:“……” “您放心,这一辈子,我也只有筱楌一个老婆。她永远都只会以孙媳妇的身份叫您爷爷。”秦炜晟声音沉沉,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在他的话落后,书房里突然陷入寂静中,好久之后,才听到秦老爷子的叹息声,“你长大了,你的事情,爷爷想管也管不了,但爷爷只有一个条件,不许伤害筱楌!” “好。”秦炜晟应得毫不犹豫,不用老爷子交待,他也舍不得伤害她。 爷孙俩又聊了会儿公司的事情,临走之前,秦炜晟望着秦老爷子,郑重的叮嘱道:“爷爷,您刚刚对我说的话,可千万不要在筱楌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 未来还有什么意外,他不清楚,但爷爷可是他手中最重要的那张牌,在还没确定小家伙会安心留在自己身边之前,他得未雨绸缪,将一切利己因素都拉拢住才行。 秦老爷子前一秒还是个睿智沉稳的老头儿,一听这话,当即就秒变成老顽童,眉毛一挑,嘴巴一撅,“那得看你怎么孝敬我了。” 如果向筱楌在场的话,她大概就知道,秦炜晟那套不要脸的威胁手段是从哪来学的了。 秦炜晟无奈地按着眉心,“爷爷,这时候您得坚定立场,咱们才是同一战壕的,如果我们起了内讧,最后便宜了谁?” “反正不想便宜了你。”秦老爷子嘟喃。 …… “如果您是这样的态度的话,那我只能盯紧筱楌那边了,到时候别说让她做饭了,就是什么小零食……” “滚!”秦老爷子顿时跳脚了,这个孙子,当真太不孝了,动不动就威胁他!“我不想看到你,赶紧地给我滚。” 秦炜晟微笑着再次叮嘱,“只要您记得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战友,至于筱楌给您买零食这事儿,我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哼哼!”回他的,是秦老爷子不屑的两声冷哼。 这厢,爷孙俩谈完了,那边,马玉梅和孙白玫却是愁眉不展的。 其实,她们一般不会在秦家别墅谋划什么,真正要谋划什么的时候,她俩都是约着在外面见面的,毕竟家里人多口杂,谁知道隔墙是不是有耳呢。 但今天…… 154 你把它卖了? 但今天…… 今天,其实孙白玫是冲着秦炜晟来的。 昨晚,马玉梅打电话告诉她,秦炜晟和向筱楌搬进来住了,让她今天中午过来吃饭,慢慢养成经常来秦家窜门的习惯,一来,方便让她和秦老爷子多接触沟通;(过去五年,秦炜晟极少回秦家别墅,就算回来,也只是陪陪秦老爷子,一般不超过三个小时就又离开了,所以孙白玫这些年一直没找到机会和秦老爷子好好接触沟通。 当然,她也想过自己上门的,但少了秦炜晟的这个中间人,光靠一个跟他感情不好的马玉梅,秦老爷子压根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二来只要她来得多了,秦家的人慢慢也就接受了她的存在,很多事情,只要接受了,那就好办得多了;三来,她来经常过来,才能更好的做出新的计划来。 但她们没想到的是,中途居然杀出来个专用保姆来,让马玉梅她们顿时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阿姨,炜晟这是什么意思?”孙白玫咬着牙,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 马玉梅看着,心疼得不行,“乖,别哭,没事儿的,那个小保姆,碍不了什么事儿的,阿姨答应过你,一定会把炜晟还回你身边,就一定能做的,你要相信阿姨,知道吗?” “可是……可是……”孙白玫赢赢弱弱,伤心欲绝的样子,“炜晟他现在都听……”她装模作样假装意识到自己无心说错话了,又及时刹住嘴,“炜晟现在还会您的话吗?” “我是他妈,他不听也得听。”马玉梅又是很强势地说道,“你就放心吧,他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 “先前说好的计划,现在突然多出来一个专用保姆,谨慎起见,我们得先观察一下,不过你放心,阿姨一定会把炜晟完完整整送到你身边的。”马玉梅一边孙白玫擦着眼泪,一边解释,同时又再次保证。 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她又继续说道,“这些天,你下班后就过来家里吃饭,最近你要天天过来,提前融入到家里的生活中来,等大家对你的到来都习以为常了,看到你,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家人回家那般正常了,这样,将来你和炜晟婚后的日子也能融洽一些。”更重要的是,那个死老头子也不会太接受你。 这话,马玉梅没有说,但这才是她让孙白玫天天来秦家走动的最大目的。 孙白玫破涕为笑,亲腻地抱着马玉梅,依偎在她怀里,无比感激地叹道,“阿姨,您比我妈对我还要好,妈妈走了,如果没有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呢。” 因着她的话,马玉梅的眼神忽的闪过一丝儿复杂之色,不过,那速度极快,在别人还没捕捉到之前,她便恢复如常了,回手搂紧怀里的人儿,低声安慰她,“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你妈妈把你托付给阿姨,照顾你,是阿姨应该做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阿姨当成妈妈。” “我也想把阿姨当妈妈呢。”孙白玫娇羞腼腆地喋了句。 马玉梅顿时明白过来了,笑得极开心地哄她,“会的,相信阿姨,你很快就能把阿姨当妈妈了。” 除去被那件事情压迫着,让她很不快之外,马玉梅其实打心眼里,是真心喜欢孙白玫的。 可以说,孙白玫差不多是她看着长大的,自从鲁晓君去世之后,孙白玫就经常跟在马玉梅身边,逛街喝茶,看歌剧,谈花艺……马玉梅一般都会带着孙白玫,久而久之,后者的品味和前者便越来越近了,而且俩人的感情,也在这种相处中,越来越深厚。 换句话说,孙白玫就是马玉梅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媳妇也不为过,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儿媳妇,自然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阿姨,我现在就只能相信您,只能依靠您呢,要是连您都觉得没办法,我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扮弱,一直孙白玫所擅长的。 先不说,马玉梅对孙白玫心有愧疚,就单单是她那强势得像男人一般的性格,天生就对这种赢弱的人有保护欲,“傻孩子,阿姨就是你依靠,别胡思乱想的,赶紧把身子养好,阿姨还等着你和炜晟一领证,就能给阿姨生个大胖金孙呢。” 孙白玫羞答答垂下头…… 为秦炜晟生一个孩子,这可是近几年来的目标,可惜一直机会得手…… 秦炜晟刚到二楼没一会儿,英姨的电话就打上来了,“大少爷,孙小姐要回去了,夫人让您下来送送她。” 在向筱楌没出现之前,英姨对孙白玫的印象也还好,起初以为,她最后会和大少爷结为连理,成秦家的大少奶奶的,结果…… 让英姨有些反感孙白玫的是,不管她和大少爷之间有什么误会,她都不应该在大少爷结婚后再三缠着他,在她眼里,这和三儿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而英姨的婚姻,就是败在小三的手里,是以,她对孙白玫也日渐反感起来。 只是碍于身份地位的关系,她也不能说什么,况且这是夫人吩咐的命令,即使她再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执行。 秦炜晟在应了声“知道了”后,便把电话挂了,转身寻到二楼的小阳台,见小家伙和细雨聊得正嗨,他都有点儿不忍心打扰,想想,不过就是把孙白玫送到门口,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于是,他又悄然转身,往楼下走去。 “炜晟,你换车了?”俩人肩并肩走出别墅,孙白玫扭过头,有些难过地看着他问。 今天天气很好,时值下午,阳光依旧很烈,在刺眼的阳光下,秦炜晟半眯着眼睛,看向他的新车,淡淡地“嗯”了声,“筱楌喜欢这车。” …… 孙白玫心里顷刻间火冒三丈,若不是还得继续扮弱,这会儿她肯定发飙,“那我喜欢的那辆路虎呢?” “炜晟,你……”在秦炜晟还没开口前,孙白玫又脸色苍白,仿佛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似的再次启唇,“你是不是不要那辆路虎了?你……你把它卖……卖了?” 155 并不爱……(秦孙) 孙白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仿佛被抛弃,被卖掉的不是路虎,而是她一样。 最后秦炜晟不得不跟她解释,路虎只是送到4s店去保养了,并没有卖掉,她这才算慢慢收住哭泣,可她现在这样的情绪,明显已经不适合开车了。 “你进去坐着等一下,我让司机过来送你回去。”秦炜晟对她说,伸手准备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孙白玫一边抽噎着,一边小心冀冀地扯住他的手,像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哈巴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自从筱楌回来以后,你就再没有陪我吃过饭,没 有陪我说过话,炜晟,即使你不把我当成恋人看待,好歹咱们之间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吧?就当送一下老朋友,不行吗?”她说得十分诚恳,让人很难拒绝。 但秦炜晟还是没有对此做出反应,此时,他的脑子里想的是秦老爷子午饭后跟他在书房里说的那番话……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孙白玫又哭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扯着他的袖子,声泪俱下,“炜晟,对不起!那天……那天在医院,我并不是故意要那样的,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不要我,害怕你从此不再理我管我,这么多年来,我的生命里,只有你,我真的不敢想像,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所以才会任性地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以后我不说了,真的,我保证再也不会像那天那样了,所以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管我,好不好?” “你想跟筱楌在一起,我会慢慢说服自己接受这一现实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悉心地照顾着我,呵护着我,我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子相互照顾一辈子,直到我们都老去,这突然的……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说服自己接受你即将离开我的事实,好吗? 求求你不要这么突然的就完全不理我,不管我,好不好?” “我会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再任性,不再对你无理纠缠,但请你慢慢的从我生命里抽离,好不好? 我不敢再奢求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天天给我打电话,发信息,隔三差五地陪我吃饭逛街,但至少隔三差五一个电话、信息,一个星期陪我吃一次饭,等我渐渐适应了,你再慢慢地减掉数次,好吗?” 孙白玫泪眼朦胧的,但却是期待而又抱歉地看着他,“炜晟,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就像个麻烦精一样,可是,可是……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不要再像这几天样对我不理不踩的,好不好?” 这最后三个字,她几乎都是用恳求的语气在说了。 如果是周炜烨在场,他肯定会眉毛一挑,摆出一副“关爷毛事”的表情来,然后上下嘴唇这么一碰,冷冷淡淡地朝孙白玫扔过去两字,“不好。” 因为一来他和孙白玫不仅没有昔日之情可谈,而且还对她厌之入骨;二来,他也不需要考虑自己的言行举止会给孙白玫带来什么后果,比如说,会不会诱发她的抑郁症?诸如此类的烦恼。 当然,他要是心情好的话,甚至还地对孙白玫说,你别太自作多情了,我哥之所以关心你,照顾你,那不过都是被我姑妈逼的。 逼的?你懂不?就是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关心你,照顾你,而是我姑妈绝食逼着他去关心你,照顾你,知道不? 以后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这样会让知情的人笑话的。 唉…… 只可惜,周炜烨并不在场,而秦炜晟这人,不管是因为他跟孙白玫的交情,还是因为他的性格,他都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甚至,连拒绝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孙白玫被抑郁症折磨那两年,他是在她身边看到过的,而抑郁症最怕的就是情绪上的刺激,正好,他又是她情绪最容易波动的因素,所以,他不敢。 不过,今天孙白玫能说出慢慢接受他和筱楌在一起的现实,已经让秦炜晟很高兴了,只要她能接受这一现实,母亲那边就容易解决了,所以,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她的请求呢? 继续掏出手机,想给小家伙打个电话说一声,结果手机响到铃声停了,也没有被接起,想着小家伙可能是把手机扔在房间,没带在身边吧,于是,又给她发个信息,然后上孙白玫的车。 “炜晟,”一个还在哽噎着声音轻轻唤住他,“我还没坐过你的新车呢,我想……坐你的新车回去,可以吗?” 孙白玫就像个生怕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问得小心冀冀的。 秦炜晟眉头不悦地拧了一下,“都是车子,有什么不一样?” “可我想坐一坐嘛,”忽的,她的面部表情忽然滞停了一下,讪然地喃喃问道,“是筱楌不让我坐吗?那……那就算了。” “走吧,”秦炜晟不愿意向筱楌被误解,反而迈开脚步朝自己的阿斯顿马丁走去,“筱楌很好,对我并没有那么这样那样的要求。” “那很好啊,”孙白玫没有表情地接了句,伸手就想去拉副驾驶的车门,却被秦炜晟反手给关给了,随后帮她打开后座的车门,“你坐后面吧。” 有了路虎的前车之鉴,孙白玫马上就明白了,秦炜晟这辆车的副驾驶是留给向筱楌那个小贱人的。 这一想,心里又怨愤起来了,这个贱人,自打她回来后,自己和秦炜晟之间就事事不顺,敢抢她的男人,敢抢她的副驾驶位,敢让秦炜晟对她不理不踩,敢觊觎秦家的财产…… 呵呵…… 这一笔一笔的帐,她一定会跟她算回来的! 心里不情不愿,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乖顺的样子,爬上后座,待车子开出别墅区后,她才拿着手机,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哎,网上说,如果一个女人对男人什么不在意,说明这个女人并不爱这个男人,我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你觉得呢?” …… 题外话:以后如果剧情比较单一,宝宝会尽量在标题上给大家一个提示,以供大家选择性订阅哈~~~ 156 急坏了 正认真开车的秦炜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削薄的双唇微微勾起一个无奈的小弧度,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回应孙白玫,倒不如,他是在自言自语,“她是打算抛弃我了,现在是我在追求她,所以,我要更加积极努力才是。” …… !!! 孙白玫把用力攥着手机,都快把手机给捏变形了,嘴唇因为震惊而微微发抖,声音还带有点儿哭泣后的哭泣哽噎,“你……你说你在追求向筱楌?” “是,我正在追求向筱楌,我喜欢她,爱她,追求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趁着前面交通状况良好,秦炜晟透过后视镜,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如果说,之前他还因为顾忌到孙白玫的身体状况,而下意识地会在她面前隐瞒自己对向筱楌的感情,那么,经过在书房与爷爷的那番谈话,还有孙白玫刚刚的哭诉之后,他现在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在她面前渗透自己的感情,以期达到让她平静接受自己不会再跟她一起的事实。 大概是因为气太盛了,又或许是因为秦炜晟这样的反应,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孙白玫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是透过后视镜,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往下没流…… 这是她这些年来,养成一个习惯,或者说,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五年前,当向筱楌刚出国那段时间,秦炜晟的脾气很不好,甚至是对她,经常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有一次还大声呵斥了她,若不是不久之后,她的抑郁症有了复发的苗头被及时发现,又加上马玉梅对他以此事为由,对他大发雷霆一次,耳提面命过数次,一定要照顾好她,他对她的态度才慢慢好转过来,要不然,这些年估计都不见他能她一个好脸色。 不过,经过那次的事情之后,孙白玫渐渐明白了,因为自己的病情,所以秦炜晟即使不愿意,他也会让着她,迁就着她,是以,扮弱就是在那时候开始成为孙白玫在秦炜晟面前的保护色,只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就哭。 当然,她可不会傻到像无知的稚子一样动不动就嚎啕大哭,而是默然无声地悄悄流泪,或是忍不住低声轻泣,反正哪种能让男人看了心疼,她就用哪种方式哭。 事实证明,哭的手段还是很有用的,至少秦炜晟每每在她的眼泪面前,总会做出让步。 可今天…… 秦炜晟双眉不悦地深蹙着,却像听到她的低泣声似的,继续认真地开车。 孙白玫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向筱楌此次到来,好像真的威胁到她了。 在今天之前,她还信心满满的,不把向筱楌放在眼里,但今天在秦家别墅,亲眼看到秦炜晟为她安排了一专用保姆;又大方承认了他对向筱楌的心意,孙白玫知道, 这一次想对付向筱楌,可能会比想像中还要棘手。 不过没关系,好在她也并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在秦炜晟的身上周旋着。 晶莹的泪水下,一对带有天蓝色美瞳的眼睛,已经开始滋生出别的神色来,深而沉。 孙白玫跟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感情并不好,和她爸爸的感情也一般般,又加上她爸爸在她妈妈去世不到一个月,就又娶了一个年纪比她还小三岁,身材好到不行的当红一线明星为妻,她跟后妈相处不来,所以她极少回孙家大宅住。 当阿斯马丁在孙白玫的私人别墅前停下,熄火前,秦炜晟已经暗暗做好孙白玫又会以各种理由、借口,要他送她进去,他甚至连婉拒的话都已经想好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孙白玫推开车门,下车后,反手将车门关上,绕到驾驶座这边,敲下车窗,对他不舍地呢喃道,“怎么办?虽然心里很不舍得就这样放你回去,可是,我还是会说服自己放你回去的,因为你的未来里没有我,我得试着慢慢独立起来呀,所以,你走吧,不要下来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儿,到家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吧。” 秦炜晟十分讶异,不过,难得她没有缠着自己,手脚麻利儿的果断重新启动车子,脸色不敢把自己如释重负的表情表现得太过明显,淡淡地吩咐地了声,“回去好好休息。” 然后便踩下油门,离开了。 孙白玫差点儿没气死! 她装得这么乖巧,这么不舍,他居然连句敷衍的话都没有,就这样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你以为你想,她就能呆在你身边? 呵呵! 她孙白玫接下来的生活,就以拆散你们为主!看看是你们的感情坚硬,还是她的手段高明! 实在没别的发泄方式,孙白玫往别墅里走时,顺手扯过墙上一朵开得正艳的炮竹花,一瓣一瓣将它撕得碎碎的,仿佛那朵就是让她恨之入骨的向筱楌一般,撕碎了还不解恨,抬起脚,将那一地碎碎的花瓣狠狠地碾了几脚,看着满地被碾踩得不成样的花汁花瓣,她这才满意地往屋子里走。 向筱楌对秦炜晟给自己找的这个贴身丫鬟,她是越聊越喜欢,怎么说呢? 就是感觉细雨好像跟她挺投缘的。 是女人,一般都会有话多的毛病,可是细雨却没有,而且,这人的警惕性强、口风紧,跟她聊了小半天,居然连秦炜晟把她安排到自己身边的目的都没有摸清楚。 跟她聊别的事情,她还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而且语言也挺幽默风趣,可一旦涉及到秦炜晟为什么请她来当她的“贴身丫鬟”时,细雨便顾左右而言他了。 是以,向筱楌断定,细雨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保姆,至于她来到自己身边有什么目的,既然问不出来,她索性也不再问了,总归,秦炜晟对她也没什么恶意,总不会安排个杀手在她身边的。 不过,与其说,细雨是她的专用保姆,倒不如说,细雨是她的贴身助理更为贴切一点。 比如,在秦家别墅,除开和秦炜晟在一起,要不然,细雨都是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出门上班,是她送她去的班,又是她接她下的班,这不知道的,都快怀疑,她和细雨是一对……呃……百合? 因为秦炜晟把向筱楌保护得太周到了,马玉梅除去偶尔在口头上挑剔一下这个,嫌弃一下那个之外,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可也给急坏了。 157 以后不要碰 眼看着一个星期都过去了,天天都见秦炜晟和向筱楌恩恩爱爱的,马玉梅都快憋出内伤来了,于是,只能鸡蛋里挑骨头,一会儿嫌弃她太懒了,一点儿都不勤快;一会儿又拿她的身世作文章,说她心机重,不知廉耻,一介孤女,就敢攀着秦氏的总裁不放;一会儿呢,又骂她不知礼节,不懂礼貌,偶尔还会说她的衣着品味什么的…… 反正,鸡蛋里挑骨头嘛,逮到哪个话题,她就大作文章,她的本意只是不想让向筱楌在秦家过得太舒服而已,这可不是她千方百计将向筱楌弄进秦家别墅的目的,然而,因为秦炜晟这次把她保护得太好了,细雨又像个鬼魅一样,如影随形的跟着,让她找不到机会下手,是以,也只能在口头上找找晦气,膈应一下向筱楌了。 可是,她却忘了,除了在家人面前啥都不敢说的秦司正是站在她那边的之外,整个秦家,上至秦老爷子,下至英姨,全都是站在向筱楌这边的,再加上,如今的向筱楌的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胆小懦弱,不敢还嘴的向筱楌。 于是,马玉梅每次对向筱楌无端的指责的,最后都被秦老爷子喝斥得讪讪低头,被向筱楌据理辩驳得无言以对,秦炜晟和周炜烨俩人没敢光明正大地跟她对着来,但往往这个时候,他们也会在从旁委婉的协助向筱楌,时不时帮着说对她有帮助的话,或是劝着马玉梅不要胡闹。 儿子和侄子都没站在自己这边,气得马玉梅这个星期都不知道冲他俩扔了多少杯子和瓷碗了。 “阿姨,如果事情一直没进展,那可怎么办?”包厢里,孙白玫卸下工作上干练果断,又装那副娇弱、惹人怜的样子来。 马玉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儿,阿姨会想到办法的。” “在家里,那个细雨一直都跟着筱楌,可是去到公司,她就不跟了……炜晟在公司上班,好像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的……” 孙白玫这几天都在心里把马玉梅给骂了不止上千遍了,强势是强势了点儿,可却蠢得要死,在家里下不了手,难道她的脑袋就不能转一下,不会把地点往别的地方想?人老了,脑子果然也不好使了。 她虽然急切地想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却又努力hold住表情,装出一副懵懂无知,无意中说出来的样子。 听到她的话后,马玉梅果然如她预想中那般,露出恍然的表情来,一把抱住她,“对呀,在家里找不到机会下手,那就在公司寻机会下手嘛,玫玫,你真是帮了阿姨不大忙了。” “阿姨,我说什么了吗?我……”孙白玫一脸懵逼,像只森林中迷路的小白兔一样,迷糊地看着她。 马玉梅可喜欢孙白玫这个样子了,她觉得孙白玫既然小女生可爱的一面,该干练的时候,又十分干练果断强势,而且还心地还很善良。 烦了她多日的问题,终于有了可以解决的眉目,她高兴的又抱了孙白玫一下,“嗯,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阿姨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就好好地等着和炜晟在一起吧。” 等到俩人分开后,孙白玫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适时把过几天darren来港城跟秦氏谈合作的事情委婉的泄露给秦夫人知道。” 那边应下。 整个通话过程,再无其它多余的话。 这一周,对于向筱楌来讲,过得真像古代的王妃一样舒服。 在此,她不得不公证地感叹一句,秦炜晟这个男人,细心体贴起来真心让你无话可说! 秦家上上下下有一堆的保姆,而且她还有一个贴身丫鬟,所以向筱楌平日里压根就不用干什么活儿,但她有个毛病——自己贴身衣物,都习惯自己手洗。 例假第一天,秦炜晟送完孙白玫回来,发现阳台上晾着刚洗过,还在滴着水的她的贴身衣物,还以为是细雨洗的,便随口跟细雨说道,以后她的贴身衣物,你不要碰了。 他记得,五年前的向筱楌也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贴身衣物。 细雨回头看了阳台上的东西,“那不是我洗的。” 结果,当向筱楌窝在沙发上跟徐瑞卓打电话时,就看到某人黑着脸进来了,她还以为,大概又是孙白玫说了啥,惹他不高兴了,正好她和徐瑞卓的电话也聊到尾声,互道了声“再见”后,便打算起身,去找周炜烨,免得留在这里,成了无辜的池鱼。 “去哪儿?”他伸手拦住她。 “出去外面透透气儿。” “嗯,”他改“拦”为“牵”,大手裹着小手,牵着她往楼下走,“这边比较大,容易迷路,我陪你一起去。” 唉,他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但语气却尽量放柔了许多,好像在极力忍着对她发脾气的冲动一样。 向筱楌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两天乖得不行,就连他那变……态条件,她每天都像个学生交作业似的,完成得很好,哪里招惹到他了? “你心情不好?”下楼的时候,碰到周炜烨,那个没眼劲儿的家伙,为了膈应秦炜晟,执意要当他俩的电灯泡,结果被秦老爷子一顿“暴揍”,然后给拎回去了。 看着那对活宝般的爷孙俩往后院走去,向筱楌重新看向身旁的男人,问。 深秋的傍晚,夕阳暖暖的,柔柔的光线打在男人的侧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柔和光线的问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柔和些,“没有。” “可你看起来好像挺生气的?”说好了大家要放下芥蒂,好好重温过去,向筱楌这几天也在努力适应着,现在,她也极少用阴阳怪气,嘲讽讥诮的语气跟他说话,“我这两天工作认真,在家里听话,好像没什么地方惹到你的吧?” 她其实想问,孙白玫是不是又在你面前嚼舌根头了?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弄得自己好像跟个疑心病晚期的重症患者一样,实在没必要,而且,自己也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158 有意见么 秦炜晟握着她的手,惩罚性地轻捏了一下,“再想想。” 向筱楌:“……” 再想一百遍也是这个结果啊。 “来着例假,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以后再这样,我可就要收拾你了。”似是要给她一个警告一样,男人将她白皙的小手拉到唇边,轻咬一口,“来例假的时候,尽量少碰水,以后你的贴身衣物,放着,我来洗。” 他的语气,轻柔,可听上去,却更像是在命令。 向筱楌光滑白嫩的手背上,顿时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红红的,浅浅的。 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小孩子气,可这种小孩子气,又透着股浓浓的情侣之间才有的亲密感,向筱楌心情激荡复杂,因着他的动作,更因着他的话,她内心悸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怕话说重了,这种难得的甜腻亲密的氛围就不见了,那样多可惜? 唉,只要还爱着,哪怕假装得再像,果然就豁达不起来。 “这能怪我么?”脑子里忽然也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一道电光火石,让她灵机一动,撅着小嘴儿,不动声色地撒了个小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这样,记得刚到国外头一两年,买不起洗衣机的时候,大冷的冬天,连外衣都得自己手洗,就这样,也熬过来了,都习惯了。” 听起来,好像有点悲惨,甚至,向筱楌偶尔空闲下来,想起初到国外的那一两年时的生活,都觉得那两年自己过的真是太惨了,但那会儿自己好像倒不觉得有什么呢,大概是心里的痛大于物质生活上的痛,所以才没有感觉的吧。 秦炜晟忽然无声地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就让我给你做牛做马,补偿你,好不好?” “意思就是说,以后你对我所有的好,都仅仅只是因为当年的事情,给我的补偿?” 当这话脱口而出之后,向筱楌才懊恼地想起,自己不是口口声声嚷着离婚么,急欲离婚的人,不是应该什么都不计较的么? 这样的言辞,倒像是情浓时极爱钻牛角尖的小情人一般。 秦炜晟大约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眉宇间悄然舒展,柔情万千,低低笑着,一字一词,都裹着甜甜的蜜意,“当然不是,从今往后,我对你所有的好,都仅仅只是因为我喜欢你,爱你。”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向筱楌顷刻间手足无措起来,有生以来,不是第一次被表白的,可却是第一次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表白,这让她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 如果这发生在五年前,或者不需要发生在五年前,如果在他们重逢的最初,他对她表达心意,或许,她都不会如此踌躇,可现在,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她甚至都想好了,半年后,她就离开港城,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他这般…… “筱楌,我知道,五年前,是我太混了,你可以生气,可以暂时不答应,可以把重温过去这半年的时间当成对我的考验期,但请你不要马上拒绝我,好不好?”似是怕她会拒绝,会离开一样,男人忽的将她搂进怀里,俯首在她耳边,恳切地说着,“小家伙,从你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是真的没有感情了。” 向筱楌以为他要“恃宠而骄”,在他怀里挣扎着想出来说些什么,但秦炜晟却把她搂得更紧,“你的心里还有我,这让我觉得十分庆幸,但是,但是,”他连着说了两个“但是”,大概是为了强调接下来的内容的重要性吧,“我不会仗着你还喜欢我,心里还有我,就轻视你,我决定了,我要追求你,像所有男人追求自己爱慕的女人一样追求你,看在我俩有结婚证的份儿上,给个面子,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这话,听起来有些玩笑的感觉,可是秦大总裁却是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在表达,甚至,到了后面,他那毫无底气的语气,都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噗……”这样的场合,不应该笑的,可是向筱楌忍不住啊,“哪有人像你这样的,表白还要看在结婚证的份儿上,不要拒绝你,那就是允许你表白,不允许我拒绝?这样多不公平?” “你都还没了解我这个人呢,就拒绝了,那岂不是一样不公平?”看到她笑了,秦炜晟暗暗呼了口气,“正好,咱们就以半年为限,我认认真真地追求你,你公平公正地考验我,半年后,咱争取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 好霸道的表白啊。 不过,向筱楌心里一点儿都气不起来,她知道,他啊,就是自己的死穴。 其实,就算没有后面这番话,她的心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动摇起来了。 要不然…… 看在他这么认真的份上,就且再相信他一回? 对他依旧有爱的那颗心,根本就不受大脑理性的控制,在大脑还未给出理性的指示,她的话就已经出口了,“那从现在开始,你要认清你的身份哦,你只是我的一个追求者,你要讨好我,迁就我,哄我宠我哦。” “好。”男人实在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眉心处落一个宠溺的亲吻,“以后我都会讨好你,迁就你,哄你宠你爱你。” 她刚刚有说“爱我”两个字吗? 向筱楌瘪瘪嘴,小脸儿却像春天关不住满园子的春……色似的,早已溢满甜甜的,羞涊的却又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容。 “呃……今天我好像还没给你发五条信息,打两个电话呢,我还用给你发信息,打电话吗?”嗯,农奴一翻身,马上就想到那三座压在自己身上带有耻辱性的大山。 此时不把它们推翻,更待何时? 秦炜晟立刻从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秒变成狗腿儿子的,赔着笑脸讨好她,“不用不用,以后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当然,如果太太太过分的,太太太不听话的,到时我再收拾你。 这话,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那我要把你那三个坑死姑奶奶的条件作废了,你有意见么?”小女人顺着杆儿往上爬。 159 我嫌丢人 做为被追求者,做为握有对方“生杀大权”的追求者,向筱楌“上台”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三个让她气得吐血的坑爹条件给废除了。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带有耻辱性,所以必须废除! 秦炜晟对此,除了举双手赞成,就是举双脚赞成,尽管他心里很想提议,适当留下一两个小条件,比如每天发信息和每天电话这两个就很留下来的价值,恋爱期间的男女,总要联系的嘛,这有利于感情的培养。 但转眼对上小家伙一副非“斩早除根”不可的样子,他还是默默把这话给咽回去了,目前,她最大。 由于某人正在考验期,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向筱楌那过得简直连清末那个叫啥禧太后(唉,网文界最近很不太平,听说很多历史人物的名字也不能用,所以大家知道就行哈。)的女人也没办法比了,除去洗澡洗手此等非要碰水的活儿之外,其它的事情,基本都不用她做,至于她的贴身衣物,自然而然地也都由秦炜晟承包了。 虽然,这几天的生活,过得犹如糖里裹蜜一样,但有一点,向筱楌还是依旧坚持的——那就是,不公开他们的关系,他可以追求,但是不能被爆光。 对此,秦炜晟提过反对意见,他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连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暗地里,偷偷摸摸地进行?这让他不爽,很不爽。 然而,反对无效,做为这段关系的主宰者,向筱楌以堪比法官的姿态一票驳回,“要么听我的,要么你也可以不用追求了。” 于是,从来没试过逆来顺受的秦大总裁,也只能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忍气吞声地接受了。 搬进秦家别墅后,除去第一天,马玉梅没有找她的茬儿之外,其它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对她鸡蛋挑骨头一番,向筱楌实现是怀疑,她千方百计把自己弄进秦家别墅,就是为了和她吵架? 哦,对了,孙白玫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居然每天晚上都要到秦家别墅吃饭,每次看着她从外面进来的样子,简直就跟回自己家一般。 在她连续第三天到秦家别墅吃晚饭时,周炜烨开始受不了了,顶着马玉梅那几乎要将他“扫射”成筛子的目光,言语犀利尖锐的对孙白玫进行好长一番冷嘲暗讽,他气愤难平,口沫横飞了半天,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将孙白玫气走,可人家却是装傻充愣,或者说,是以德报怨?对周炜烨的所有冷嘲暗讽,孙白玫全部淡定收下,然后还会轻笑着跟他说,今天同事从国外回来,带了好些吃的,刚才来的匆忙,明天给你带哈。 …… 周炜烨当场吐血而亡……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承认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东西果然是日久见啊! 这番冷嘲暗讽,不仅没有达到自己预定的目标,还导致,以后在餐桌上,但凡他想对孙白玫说句什么,就被马玉梅强势喝断,弄得他再没机会对孙白玫进行语言攻击。 虽然,周炜烨真的真的很不屑于和孙疯子说话,但是,很多时候,看到孙疯子在饭桌上巧笑嫣然的讨好长辈时,不让他说几句讽刺她的话,他觉得憋屈得难受啊。 唉,他甚至怀疑,再这样憋屈下去,不让他发泄,他会不会也跟孙疯子一样,得抑郁症了? “洛林两家联姻,不仅林氏壮大了,洛氏在林氏的人脉及资金的资助下,也拿下原本没有希望得到那块地皮,炜晟,婚姻不是儿戏,特别像你这样做企业接班人的婚姻,更不能马虎对待,妈妈真的不希望你以后后悔,你明白吗?” 搬进秦家别墅的第五天,马玉梅突然一改强势作风,用苦口婆心的态度对秦炜晟说道。 作为妻奴,秦司正永远是马玉梅的脑残粉,在老婆的话落时,他便立刻出声附和,“你妈说得没错,选老婆可不是件马虎的事情,你妈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长,听你妈的,准没错。” …… 向筱楌知道,他们这又是在嫌弃她的出身了,这种话题,她不好插嘴,谁让她没有个国内数一数二大富豪的老爸呢,于是,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大快朵颐地啃着自己喜欢吃的海鲜。 海鲜多数性寒,例假期间不能过多食用,今天是她姨妈来访的第五天,秦炜晟才允许她吃两条鱼,所以她啃得特欢快。 秦炜晟一边给向筱楌夹些温补的肉菜,监督着她吃下去,一边看向马玉梅,很高姿态地问道,“妈,您觉得秦氏现在还需要联姻来壮大发展?” 秦氏,在秦老爷子的手里,就已经是龙头企业了,到了秦炜晟的手里之后,每年都以创记录地速度在发展壮大,目前,就港城,秦氏还真不需要靠外援来巩固发展的。 秦老爷子很满意秦炜晟的表现,有些得意的挑挑眉毛,看向秦炜晟和周炜烨,“你们两个不孝孙子给我听着啊,老头子我把秦氏带得那么强大,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拿去联姻的啊,卖孙子这种事情,老头子我不屑于做,为了个女人,就无故资助别的企业,将自己的资源和辛苦赚来的钱,白白便宜了别人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做,老头子我嫌丢人。” “是,爷爷!”俩货齐齐答应,便周炜烨的声音明显要高于秦炜晟。 听了秦老爷子的话,这货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啊,爷爷这话说得真好啊,真是打脸某人啊,他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 若不是怕秦老爷子嫌弃,他都要扑上去,搂着秦老爷子亲一个了。 孙白玫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如果她和秦炜晟真的在一起,明显就是孙家占了秦家的便宜,而且,最近孙氏要兑拍一个比较大的项目,资源和资金都是个问题,她爸和她哥给她施压,说她和秦炜晟都这么多年了,就算还没结婚,看在她跟了秦炜晟这么多年的份上,也该帮一帮孙氏吧? 于是,才有了今晚这么一出…… 160 基因强大 马玉梅都不明白,怎么眨眼间,话题就犹如风向标似的,转了个方向了呢,她明明是说向筱楌这个出身低没见识,没教养的野贱人啊,怎么感觉,话题忽然就转到孙白玫身上去了呢? 她当然不会看着孙白玫就这样被欺负,一招不行,她还有后招呢。 “行,就算秦氏不需要靠联姻,生孩子总要考虑对方的智商身高吧?”马玉梅的眼神,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向筱楌身上扫,“老宋家不就是一个例子么?老宋多高?一米七八的个儿,却娶了个一米五二的老婆,结果你看看宋家那小子,一米六不到的个儿,男人个子矮,等于三级残疾啊,就算凭着家里的势力讨到老婆了,但他还是会因为自己的身高自卑,日常生活中还会被朋友嘲笑,他的心理阴影得有多大?做父母的哪能自私到不考虑这些?还有,谁知道就因为这个矮冬瓜的女人,他们家的基因会被影响多少代呢?” …… 向筱楌嘴角直抽搐,这个话题,她还是插不了嘴啊,就她这一米五几的身高,在孙白玫那一米六、一米七的高挑身材面前,妥妥的就是个三级残疾啊,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所以,她无话可说。 唉,还是继续默默地吃自己的饭吧。 孙白玫仿佛觉得自己这一局肯定稳操胜券了,脸色立刻从尴尬秒变成得意之色。 她的身高,可比向筱楌那个矮冬瓜好太多了,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宋夫人好像是全球排名前十的名牌大学博士毕业的,如果只看宋泓杰的智商,还真想不到他有那么厉害的妈。”秦炜晟淡淡地反驳。 谁说遗传就是百分百的事情?也有例外的不是? 多年被道德绑架的影响,即使他再看不惯马玉梅的行径,他也不会像其他人家的熊孩子那样,脸红脖子粗地跟她对着来。 秦老爷子可是个神补刀手,在马玉梅还没想到反驳的话前,他若有所指的目光自她身上掠过,悠悠说道,“就你这样,炜晟不也成了港城的青年才俊楷模?咱们老秦家的基因强大,扬长避短,取优去劣,没那些歪理八说的,筱楌啊,你放心,将来你和炜晟的孩子,一定也会是人中龙凤的。” 嗯,后面这两三句话,秦老爷子已经换了一副语气,笑吟吟地看着向筱楌说,似是在宽慰她一样。 …… 向筱楌很想说,她其实没想那么多…… 但在这样的场合,无论怎么着,她都得坚定地站在爷爷这一边啊,于是呵呵笑道,“嗯嗯,我对爷爷的话向来都是百分之二百相信的。” 秦司正感觉秦老爷子这话是在夸他,这可是少有的事情呢,他一脸得意地出声了,“这倒是!咱老秦家的基因,确实没得说。” …… 马玉梅气得差点儿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她多想跳起来怒怼秦老爷子,“你们老秦家的基因强大?那这货是什么玩意儿?基因突变了?” 这货,当然是指秦司正。 然而,马玉梅虽然强势霸道,但秦老爷子毕竟还是秦家的当家主事人,她自然不敢把他惹得太厉害,要不然,秦老爷子的暴脾气,她可是尝试过的…… 是以,一番口舌之战下来,她又一次灰头土脸地战败了。 向筱楌觉得,孙白玫上一辈子估计是马玉梅一家老小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一辈子才能摊上个对她这么好的阿姨,事事、处处都为她着想,都为她争取,比亲妈都还要好上许多倍啊! 她一直对马玉梅和孙白玫之间的关系表示十分怀疑,甚至一度脑洞大开,以为她俩有奸……情,但偶尔有一次意外撞到她和秦司正天雷勾地火的一幕,才让她彻底消除了这个念头。 但那个怀疑却一直留在她的心里头。 生活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又到了周一,向筱楌和周炜烨的车子一前一后进入停车场,刚一下车,他俩便发现,比他们早一刻钟出门的秦炜晟被一个妙龄女子缠上了。 “我靠!哪来的女人这么不要脸!嫂子,你等着,我去帮你扫掉那些苍蝇臭虫。”自从向筱楌给周炜烨煮过一次中西结合的大餐和一次海鲜大餐之后,周炜烨对向筱楌的拥护,那就更是十二级台风都刮不走的坚定。 “哎,”向筱楌伸手拦住他,“等等,我怎么觉着这个女人有点儿眼熟?” 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秦炜晟他们实在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于是向筱楌和周炜烨猫着身子,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往秦炜晟那边靠近。 “晟哥哥,晟哥哥,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无理取闹,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走得近了,向筱楌才认出她是谁来,这不是那天一怒之下辞职走人的张白雪么? 不再浓妆艳抹的,她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秦炜晟表现得特别不耐烦,张白雪急了,声音“蹭”的一下就上去了,“我有事情跟你讲!” 她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是看着秦炜晟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后者又凝视了她片刻,这才说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晟哥哥,”张白雪可怜巴巴的又叫了他一声,“我还没吃吃早饭呢,能不能让你的助理给我准备一份早餐,你的办公室,我一边吃一边说?” 秦炜晟听了,拔腿就走。 “哎哎哎!晟哥哥!”张白雪懊恼而委屈地跺跺脚,又急急追上去,“我不吃了,不吃了还不行吗,我说,我现在就说。”情急之下,伸手就拽住他的衣服。 “松手!”秦炜晟的脸顿时黑了,他最讨厌别人碰他了,不管是衣服,还是身体。 “啊……我……我不是故意……”反应过来的张白雪条件反射性地松开手,脑子里同时想起,好像就连孙白玫,都不敢轻易去碰秦炜晟呢,自己这真是一时大意,闯祸了,“我真不是故意,我只是……只是……晟哥哥,你知道么?我这些天一直在跟踪时娜,你猜猜看看我从时娜那边发现了什么?” 顶着秦炜晟那如冰一般的目光,她实在说不下去了,灵机一动,赶紧把话题转移了。 161 你就从来没想过…… 秦炜晟深蹙着眉毛,没有半点想接话题的意思,张白雪觉得无趣,可又不敢再任性撒娇,只好老老实实地继续说道,“你肯定想不到,时娜和萧玉红是表姐妹关系吧?” 秦氏有明文规定,为防止出现徇私舞弊的现象,除去秦家本家的人之外,其他进入高级管理层的人员,绝对禁止裙带关系。 一般情况下,在升职前,人事会对即将升职的人进行针对性的调查,很少会出现裙带关系混往高层的现象。 “你别不相信!”张白雪见秦炜晟挑着眉毛,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立马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来,“你看看,我还特意托关系,把她们的户口都弄来了。” 秦炜晟的眸色终于沉了沉,“好,我会让人去查的。” “这样就完了?”张白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而秦炜晟却鹰眸一凝,“在秦氏这么多年,秦氏的规矩,你应该清楚。” 秦氏一般不会重聘主动离职的老员工,这点,也是有明文规定的。 张白雪那天盛怒之下,冲动辞职,后来冷静下来,她就后悔了,离开了秦氏,她哪里还有机会接近秦炜晟? 她可不相信总经办那个见不得人的狐狸精,能进得了秦家的门,所以,她坚信自己还是有机会可以挽着秦炜晟的手臂走进秦家的,毕竟她家条件还可以,最重要的是,她表姨就是秦炜晟的妈啊。 张白雪本来也是名牌高校的高才生,只是性格冲动了些,脑子一冷静下来,很快就发现整个事件的端倪,于是,她不辞辛苦,自己亲力亲为,足足跟踪了时娜了一个星期,才发现她和萧玉红那个贱人之间的关系! 她高兴得连家都来不及回,以为自己此举可以“将功折罪”,让她重新回秦氏呢,结果…… “晟哥哥,你就只想到这点吗?”张白雪知道自己就算哭着求他,他一定不会有所动容的,这个男人,在公事上,实在是死板冷血得可怕,于是,只能往他感兴趣的话题上扯,“你就没想过,萧玉红为什么要挑拔我去找那个狐狸……ada?对了,有一个事情,我想你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秦炜晟眉梢挑高,等着她的下文。 “ada刚进总经办的时候,大家只是对她好奇而已,可是到了下午,秦氏内部突然就开始疯传她是你的床伴,而且还和周炜烨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你知道些什么?”这个事情,秦炜晟让李时扬去查了,但谣言这种东西,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根本查不到源头,最后,只能用强制力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勒令大家不要再谈论此事了,才得以清静下来。 张白雪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在他面前光明正大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了,“晟哥哥,我真的不能再回秦氏了吗?我后悔了,真的真的后悔了,要不然我给你写检讨书而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冲动了,你让人事那边重新录取我,好不好?” 她趁机提条件。 让萧玉红倒霉,挤走时娜,这些虽然也是她的目标,但是,她最大目标的,还是希望重新回到秦氏,重新回到秦炜晟身边最近的地方,这样才能伺机和他培养感情啊。 秦炜晟又一次弹了弹刚才被张白雪拽过的地方,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粘在上面一样,神色冷淡,“公司的规章制度,并不是儿戏。你可以选择不说,没人逼你。” ……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张白雪挫败地闭眼睛,委屈和懊悔的眼泪从眼角划过,那天她就不该那么冲动的…… 不过,秦炜晟真的就那么喜欢那个狐狸精么?如果狐狸精和青梅竹马碰上了,她倒是想看看,秦炜晟最后护着谁。 孙白玫和秦炜晟的事情,在秦氏,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因为炎秦炜晟从没在正式场合承认过什么,而且,张白雪从秦炜晟对孙白玫的众多细节中发现,秦炜晟根本就不爱孙白玫,所以,她一直自信满满,凭自己的美貌和才识,还有表姨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绝对能顺利投入美男的怀抱的,可事实却一直与想像差别太大,但好在,她这人挺坚持的。 “ada入职那天,有人看到孙白玫哭着进了时娜的办公室,两个小时后,孙白玫离开秦氏,关于ada的谣言就开始疯狂在内部网传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不用我再细说了吧。” 不让她说? 她却偏要说,不管秦炜晟最后护住了谁,总有一个人会被踢出局外,这样的局势于她,总归是有利的。 孙白玫? 秦炜晟微微敛下鹰眸,稍稍想了会儿,便想起来了,那天孙白玫是来过…… 后面张白雪和秦炜晟说了些什么,向筱楌就不知道了,因为周炜烨这货气得直跳脚,说要去找孙疯子算帐! “那个女人,忒欠揍!竟然敢在背地里败坏我的名声!” 向筱楌:“……” 貌似我的名声也被败坏了吧?我都没有这么激动,你激动个啥? “嫂子,你别拦着我,今天我非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不可!” …… 生怕被秦炜晟发现他们听墙角,向筱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到没人的角落,累得她虚脱,“你去吧,只要你不怕你姑妈把你埋了就行。” 她连说话都快没力气了。 …… 一语击中周炜烨的死穴,他顿时泄气了,“也不知道我姑妈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把这样的女人当成心肝宝贝般护着呢!” “你也觉得你姑妈对孙白玫的态度好过头了?” “废话!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好不好?”周炜烨很是愤忿,“她对我和我哥都没那么好过。” 向筱楌顿时机警地将四周观察一遍,凑近他,压低声线,“你从来就没想过去查一查,她为什么那么宝贝孙白玫?” 马玉梅和孙白玫的关系,就像一份最高加密文件一样,一直吸引着向筱楌的好奇心。 她真的很好奇,是什么原因,才让马玉梅疼爱别人的孩子超过自己的孩子? 162 自信的时娜 向筱楌曾想过自己去查,可多年没在国内,她的人力资源实在是有限得很,况且,这里是港城,又不是生她养她的海市,举目无亲的,想查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和秦炜晟关系融洽了之后,她也曾想过,借用他的资源去查一查,但同时又考虑到,秦炜晟对马玉梅那接近赎罪的心理,若是让他去查马玉梅,对他来说,大概是一种折磨,而且,说实话,她潜意识里也怕他会反对,所以,这事儿她从来都没有跟秦炜晟提过。 现在想想,周炜烨还真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但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他还是很认真很负责任的,且,能力也是杠杠滴。 另外,马玉梅对他虽有养育之恩,但他对马玉梅却没有过重的心理负担,最重要的是,他对孙白玫真是讨厌得不要不要的,这事儿交给他,肯定靠谱。 因为被张白雪这个意外的小插曲耽搁了一下,向筱楌比平时略微晚一点点走进总经办,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霍东方脚往地上一蹬,屁股一用力,装有万向轮的椅子滑拉两下,就滑到她的座位旁边过来,压低声线,神秘兮兮地说道,“好像要刮二十级的超强台风了。” 要刮台风了? 都已经是深秋了,怎么还会有台风? 再看霍东方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她顿时了然,眉眼间刹时浮起八卦的神色,“说说,什么情况?” 她猜想,十之八……九应该就是时娜和萧玉红倒霉了,没想到,竟然连人事总监也一起跟着倒霉了。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秦炜晟看似慵懒地坐在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上,漆黑如夜般的双眸却散发着让人不寒而粟的冷气,墨瞳平视,就这样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时娜。 时娜,是他在国外读大学时的学妹,毕业后,凭自己的实力,应聘到秦氏来工作,秦炜晟没在工作上给过她什么特殊照顾。 沙发的对面,时娜没有哭,个性要强的她,一直认为,哭,那是弱者才有的表现,而她,是准备和他并驾齐驱的人生伴侣,他是强者,她自然不能是弱者。 “很抱歉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但是,请你相信,而且,你应该也知道,这些年,我和萧总监并没有因为彼此表姐妹的关系,做过任何徇私舞弊、私饱中囊的事情,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和你有更进步的关系。”虽然没哭,但脸色也不大好看,可是,说话的风格,却还是很有她个人特色,“你是我最心爱的男人,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或是对秦氏不利的事情来的。” 嗯,如果不是她的脸色很不好,别人还以为她这是在跟老板做工作汇报呢。 秦炜晟小半晌没有接话,还是阴沉沉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现在还有事情没处理好,所以我一直很安分守己地在等着,男人的生理需求比女人强,这点儿我也明白,但是,你把她安排到总经办来,是不是太欠考虑了?毕竟这里是公司,是正经严肃的地方。” 见他不说话,时娜又是“善解人意”地轻声说道。 秦炜晟恼戾地抬手摁摁脑门,他现在真在怀疑,人事部当年都是怎么面试人的?就这样的人,也给收进公司了…… “那天,孙白玫和你说了什么?说ada是狐狸精的事儿,是你这里传出去的?”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开口的话,时娜真会把自己完完全全代入到他老婆的角色中去了。 对面沙发上,时娜微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想听的是这些…… 看似平静淡定的明眸里,赤色的眼眸以不被人发现的速度轻轻转了转,又长又翘的假睫毛微垂,敛住眸底里那丝儿怕人发现的算计,不过,开口时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谣言里的话,除去传播过程中被人为曲解的,基本上都是孙白玫的原话。” “她让你在秦氏内部传播的?” “那倒没有,”时娜否认,“但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把这话传出去,她便会让我难堪,我是秦氏的高级管理员,她是你的发小,我俩要是在公司闹起来,最终难堪的人,是你。” “所以你就把ada推出去了?”男人的眸色又沉几分。 时娜想了一下,似是在斟酌措词一般,“我这并不是把ada给推出去,相反,我这是挽救她,同时,我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提醒你,如果你不想ada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就不要将她带到人前,女人的嫉妒心理,有的时候会超乎你的想像。” 微顿,定眸,静静看了秦炜晟两秒,“不管你信不信,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如果……”她把视线稍移,落在他那深不可测的鹰眸上,“如果,你怀疑的嫉妒心的话,那就大可不必,ada那样的女人,还不值得我嫉妒,对我来说,她不过就是一条只能以色侍主的可怜虫罢了。” “行了,你出去吧。”秦炜晟脸色不善地打断她的话。 时娜也没扭捏,很是爽快地站起来,拔腿前,问他,“我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上?” “出去,该怎么做,外面有人会告诉你。” “你想开除我?”时娜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难道你不该我对区别对待?” “在我这里,没有区别对待。”秦炜晟按下旁边的座机,吩咐李时扬进来送人。 时娜终于露出从她踏进总裁办公室后的第一抹紧张、恼怒的表情,“秦炜晟,我为了你,专门从国外跑回来,从一个实习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的感情,我的能力,我的性格,你难道看不到?” 李时扬来很快,时娜被“请”走时,她还在大喊着,“不管从哪方面讲,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炜晟,你自己好好想想!” 时娜原本打的小算盘,是想借孙白玫的手,将adat和孙白玫一起从秦炜晟身边挤走的,没想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孙白玫…… 时娜走了之后,秦炜晟捏着眉心,脑子一直在想着这个名字,又一次跟她有关系…… 163 给我一些时间 萧玉红和时娜,还有人事总监,当天就被开除了。 后来,向筱楌才听说,原来,在公司准备升时娜上来做高级管理人员时,人事总监收了来自于她的高额贿赂,答应替她瞒下她和萧玉红的关系。 向筱楌心想,连人事总监都处理了,那么孙白玫这次怎么着也得受到点儿惩罚吧? 结果左等右等,却不见某人有动作。 晚上睡觉前,捧着手机、趴在床上在刷微博的向筱楌瞄见某人从浴室出来了,她假装无意的随口问道,“关于我的那些谣言,是从孙白玫口中传出去的?” “嗯。”正好有人敲门,秦炜晟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开门,回来的时候,就见他手上多了一杯加蜜的热牛奶,“起来把牛奶喝了。” 以前,向筱楌会在睡前喝杯热牛奶,搬进秦家别墅后,秦炜晟每天晚上都会给她备一杯加蜜的热牛奶。 据说,热牛奶加蜜,对女性痛经有很好的舒缓作用,且对神经也有放松的作用,有助睡眠,所以,秦炜晟便在牛奶里加蜜。 爬坐起来,从他手上接过牛奶,也不喝,仰头盯着他看。 “怎么了?”秦炜晟有些担心的蹙起眉头,修长的手同时探向她的额头。 向筱楌脑袋一歪,避开他的手,顺道喝了一大口牛奶,“时娜、萧玉红还有人事总监他们几个都受到严惩了,那孙白玫呢?这次,你又不忍心动她?” 孙白玫前面几次对她栽脏陷害,向筱楌相信秦炜晟心里应该是个底的,可他最终还是选择对孙白玫睁只眼闭只眼,想到那个时候,情况特殊,那时的她,一心只想着离开,所以对他的做法,虽有不爽,却并不怨愤。 可如今,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他还打算像以前那般处理他和孙白玫之间的关系,那么,她可是不答应的。 秦炜晟右脚一抬一曲,在她身旁坐下,眼神微显暗沉,“给我点儿时间,好么?” “给你点儿时间干什么?”向筱楌问。 “给我点儿时间想想,该怎么处理她。”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动孙白玫,而是,孙白玫就像一颗不受控制的炸弹一样,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所以对她,他不能贸贸然下手,况且,孙白玫的背后,给还有他母亲,这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向筱楌一边思考着他的话,一边喝着牛奶,快喝完时,她猛的将脖子向后一仰,把剩下的牛奶一口喝下,然后顺手把杯子递给她身旁的男人,待到嘴里的牛奶咽下去后,这才慢慢说道,“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多少时间去想?” 虽然,胸腔下那颗深深爱慕着他的心,自打答应给他一个考验期之后,就每天在他的柔情蜜意里沉沦一点儿,但不代表,她可以无条件任由他这般下去。 见她要擦嘴,秦炜晟迅速俯身,温热的唇,精准地攫取住那两片柔软娇嫩的嫣唇,火龙宛如纸巾似的,不仅在她的蜜腔内狂扫一圈,连带着,还在她的嘴唇四周也舔一圈,将她嘴里唇外的奶渍全部给刮得干干净净的,随后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出门,下楼,把牛奶杯放到房间外的桌子上。 像牵牵手,亲亲的这样一些亲密的动作,秦炜晟最近做得很勤,特别是回到房间后,他总会寻找一切机会,抱着她啃上几口。 刚开始,向筱楌还脸红耳臊的怪嗔他几句,并且拒绝他的亲密举动,奈何,他就像个无赖一样,总是我行我素的继续谋取着属于他的福利,次数多了之后,向筱楌虽然还会脸红羞涩,但也没那么抗拒了。 唉,一件事情,做多了,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儿了,这话,果然没错。 趁着他出去的档儿,向筱楌从床上滑下来,进浴室刷牙去了。 待到她重新爬回床上时,发现秦炜晟已经回来了,且在床上躺好了。 想起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呢,向筱楌怎么可能让她这么顺利就睡过去? 于是,一双灵巧轻软的小手,在他身上作弄起来,不过,没一会儿,正在作怪的小手就被一只大爪子抓住了,“不困?” 男人睁开眼睛,认真正经地问,但眼底里却有一股不正经的暗涌在翻腾。 一周的期限虽然过去好些天了,可又遇上她大姨妈来了,他在网上查到的,正常的都是五天或七天的例假期,结果小家伙说,她的是家族遗传,要十天。 刚刚洗澡的时候,他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今天已经第九天了。 差这么一天也可以做的吧? 向筱楌假装没看懂他眼底里多出来的那些不正经的暗涌,眉毛一挑,“刚刚我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话说到这里,手被某个男人用力一扯,她整个人便跟着滚进他提前掀开的被窝里,给自己调整出一个舒适的睡姿后,她又继续说道,“秦炜晟,我答应给你考验期,但不代表我最后会真的……” “小家伙,”秦炜晟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将她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脑袋轻轻转向自己,“我想知道五年前的那次意外,她是不是有参与,参与了多少,所以我暂时不能动她,不过,你放心,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的。” 被窝下,向筱楌攥着他的衣角,久久没有说话,她的直觉告诉她,孙白玫绝对和五年前的那件事情脱不了干系,但是,她却拿不出证据来。 “你怎么会怀疑,她跟那件事情有关系?”五年前,他不是特别相信孙白玫么?现在居然会怀疑她了。 男人疼爱地在她眉心处轻啄一下,轻笑,“你都说你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向筱楌了,难道我还是五年前那个秦炜晟?” …… “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和孙白玫的关系,真的有些超乎常了?”她噎了片刻,窝在他怀里,小声问道。 “嗯,”秦炜晟逮住一切机会为自己谋福利,低头又是轻吮一口,“这些事情,你都要不插手,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身边,享受着我的追求就行了,其它的事情,都交给我。” 他这是在暗示她,不要去查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 可是,好书已经开始行动了…… 164 爱来不来 自打向筱楌和秦炜晟搬进秦家别墅之后,不管刮风下雨,孙白玫天天都会到秦害别墅来吃晚饭。 说也奇怪,自打周炜烨的冷嘲热讽之后,秦老爷子也因为看她碍眼,而在餐桌上对她婉拒过一次,结果,孙白玫眉目黯然,装得十分可怜地说,自己家里太冷清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对着满屋子的寂静,连饭都吃不下去。 随后,马玉梅又适时出来给她打个圆场,秦老爷子再怎么说也是个长辈,也不至于做出拿着扫把赶人的事吧? 于是,孙白玫现在每次来秦家,好像更加光明正大了,时不时还像半个女主人一样,指挥着保姆干这干那的,气得周炜烨又差点儿跟她呛起来了。 有一点儿,向筱楌一直觉得奇怪,不管她如何背着秦老爷子,在保姆面前頣指气使,但在她面前,孙白玫却乖巧老实得不像话,甚至,好几次马玉梅在饭桌上找自己的茬儿,她都没有开口帮腔。 正当向筱楌以为,她们就打算以这副装出来的贤淑模样,跟自己磨到天荒地老时,却又意外接到她的电话了。 “晚上七点半,双飞酒店。”她干脆利落地说。 向筱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没空。” 管她约自己出去,是什么目的,总归不会是想跟她吃饭聊天培养感情吧? 最近的日子,她过得挺舒心的,才懒把时间用在应付孙白玫身上。 “怎么?不敢来?”对方挑衅。 向筱楌这次连话都不想说,直接就挂电话了。 【听说炜晟最近在追你?呵呵,那随你吧,爱来不来。】 没隔一会儿,向筱楌的手机响了,有条新的信息进来了。 孙白玫的信息,看起来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可女人天生都有一种准得让人害怕的第六感,所以向筱楌马上就联想到,这条信息肯定百分百跟秦炜晟有关。 跟秦炜晟有关? 秦炜晟在三天前,就带着李时扬出差了,按着行程,应该是明天下午六点多才能回到港城,真的会跟他有关吗? 向筱楌的好奇心重,而且,她的心又在秦炜晟身上扑通扑通复活过来了,事情一旦跟他有关,她就忍不住大开脑洞,yy出许多情节来。 怕自己这样下去,就会着了孙白玫的道,她起身,去茶水间,找了点儿下午茶,在休息区坐下,慢慢地吃着喝着,以期把快要脱缰的情绪调整好。 甜食和红茶还是让她烦乱的心绪恢复到正常状态了,向筱楌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把手头上并不重的那点儿工作收尾。 下班后,因为秦炜晟出差,周炜烨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说了晚上有应酬,向筱楌突然就不想那么早回秦家别墅了。 虽然那边还有个秦老爷子对她很不错,而且孙白玫既然约了她,那么她今天肯定也不会到秦家别墅去蹭饭的,但是,那座房子里还有一个左右看她不顺眼的马玉梅,和一个看着就莫名心烦的秦司正啊。 且,可能是对秦炜晟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向筱楌发现,自己现在对马玉梅和秦司正的态度也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不不不,别误会,绝对不是你想像中的讨好之类的变化。 刚回到港城那段日子,不管是和马玉梅怼,还是和秦司正怼,向筱楌都是底气十足,据理力争,力求用自己所学过的一切词汇,将他们给怼得无话可说,甚至是把他们给怼得火冒三丈,那样,就更好了。 可现在,自从动了想要重新接受秦炜晟的念头后,每每在和马玉梅和秦司正怼话时,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可是秦炜晟的爸妈,他的亲生父母呢,如果她最后真的又和秦炜晟走到一起了,他们就是她的公公婆婆,不管怎么说,她是不是得给秦炜晟一点面子?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她再和马玉梅、秦司正怼话时,但再也放不开手脚了,总感觉好像被什么束缚着一样,很不爽,却不得不忍着。 再三想了想,向筱楌还是决定先不回秦家别墅了,刚坐到驾驶座上,她还在想,要不然回去把秦老爷子接出来,他们祖孙俩在外面开个小灶? 可一想到秦老爷子的身体,对食物的高要求,她又悄悄把这个念头给pass掉了。 发动引擎,打着方向盘,脚踩油门,直到她的玛拉莎蒂驶出秦氏的停车场,她都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开呢。 想起还没给英姨发信息,向筱楌再次把车子靠边停下,拿出手机,给英姨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晚上不回去吃,不用准备她的晚饭。 然后,又给秦老爷子发了个信息,也告诉他一声,同时还承诺了,如果一会儿时间早的话,就给他零食回去。 然后这才重新启动车子,跟个幽灵一样,在街上一圈一圈地晃着,她是想找家看起来顺眼点,且直觉味道应该还不错的店,解决完自己的晚饭后,就去秦老爷子挑零食的,结果,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她从车子里出来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了“双飞酒店”四个字,在她眼前闪闪发着五彩的光。 晕…… 怎么就鬼使神差跑到这里来了? 如果让孙白玫知道她最后还是来了,她会不会笑掉大牙? 向筱楌下意识地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让孙白玫看到自己,免得刚刚那么硬气挂了她的电话,结果人又跑过来了,被她笑话。 脑袋往四周转了转,并没有发现孙白玫的车,难道她是故意耍着她玩的? 向筱楌又四下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孙白玫的车,她的心里竟然没有因为孙白玫耍了她而恼怒,反而暗暗舒了口气。 在她看来,被孙白玫耍,好过在这里看到什么让她伤心欲绝的画面要好得多。 既然来了,那就填完肚子后再回去吧。 双飞酒店是一家带有餐饮营业的酒店,五年前,秦炜晟经常带她来这里吃饭,因为这里的饭菜的口味很合她的胃口,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家的饭菜味道怎么样…… 向筱楌再次抬头看向高空那个闪闪发亮的广告牌,抬脚就要往大门走去,就在此时,酒店的入口处,一辆黑色的路虎打了个弯,缓缓朝这边驶过来…… 165 原来! 港城,是一个具有几百历史的国际化大都市,经济发达,甚至比首都还要繁荣上几分。 在这样的城市,别说是路虎了,就是比它更昂贵的车子,都比比皆是,让向筱楌在瞥见这辆路虎后,下意识的就退缩到旁边一辆兰博基尼后边,以其做为掩护,条件反射性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路虎一直看的原因是——它很眼熟。 除去改装,除去车牌,应该说,全天下的路虎都是一样的,可即使只是这样轻轻一瞥,向筱楌还是对这辆由远及近,没有改装过,且看不清车牌的路虎,产生一种迷之一般的熟悉感。 待黑色的路虎在酒店门前停稳,驾驶座和副驾驶座那一对非常养眼的年轻男女推开车门,笑着下车时,向筱楌愣住了,同时,也恍然明白,为毛会自己会对这辆路虎有种熟悉感了——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不是秦炜晟是谁? 看着孙白玫巧笑嫣然地从副驾驶座上下来,向筱楌的脑子里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浮现出,当初,不知情的她想往这辆路虎的副驾驶上爬,却被秦炜晟冷醋无情地赶到后座的情景,原来!果然!这辆车的副驾驶座,是给孙白玫留着的。 当初的猜测,基本得到证实。 向筱楌原本以为,凭着今时今日,她与秦炜晟的关系,在看到此情此景时,应该会火冒三丈,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给秦炜晟两个响亮的巴掌的,可结果,她发现,这种视觉冲击下所产生的怒气,竟然比她想像中的要小许多,至少,没有大到让她失去理智。 路虎的副驾驶座一事固然让她不爽;中午还在电话里头说要明天才能回港城的男人,此时却和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青梅竹马一起出现在港城的酒店门前,也让她很是生气,但理智却在提醒着她,如果她就这样冲上去大吵大闹,就妥妥地掉到孙白玫给她挖的坑里面去了。 孙白玫突然抬起头,四下里张望着,仿佛在找什么一样,向筱楌赶紧一闪,把身子完全闪到兰博基尼后面,不让她看到自己。 透过车窗,她看到孙白玫似乎还向站在她身旁的服务员问了什么,服务员微笑着对她摇摇头,然后说了句什么,便引着他们往里走了。 向筱楌在进与不进间犹豫了三分钟,还是果断迈开步子,往酒店的大门走去。 像秦炜晟这样的人,在外面吃饭,极少会在大厅里坐的,是以,向筱楌大摇大摆的找个了靠窗的位置,在菜上齐之后,拍了几张美食图,发了个朋友圈,然后这才开始动筷子。 吃着吃着,她又想起,秦炜晟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于是,再次拿起手机,把刚才拍下的那张图,外加临时起意,以双飞酒店的logo为背影自拍的图片,一起发到他的微信上,再配上一行文字——这里的菜,味道还跟五年前一样,好吃。 此时的楼上,3380包厢里…… 孙白玫在推开房间门,在看到darren十分恶心地对她露出殷勤的笑容时,整个脸儿顷刻间黑沉下来,扭头气愤恼怒地看向秦炜晟,“他怎么在这里?” “darren刚到国内,想和我们聚一聚。”秦炜晟淡淡地说道,然后从她身边越过,和已经起身朝他走过来的darren拥抱,问候,“好久不见!” darren是秦氏多年的合作商之一,诚信且产品质量有保证,但他本人有一个秦炜晟特别反感的毛病——好色,对于女人,他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不过,很早就出来的混社会的他还是特别有自知之明的,从来只碰能碰的女人,那些碰了会惹事的女人,他从来都不会碰。 因为,他怕惹麻烦。 秦炜晟、孙白玫和darren,三人虽算不上是关系特别铁的好友,但也是熟识。 今天,darren给秦炜晟发来信息,说是他和孙白玫之间闹了点儿小矛盾,现在她不理他了,麻烦他帮忙把孙白玫叫出来,大家一起聚聚。 为了提前赶回来,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惊喜,硬生生把五天的行程给压缩成四天,才刚刚下飞机,正打算去接小家伙下班的秦炜晟自然是不答应的。 但同样身为生意人的darren也真是够狡猾,用自己无意中打探来的——关于秦氏在西亚北部的钻矿被人暗中摆了一道的消息为条件,(这也是秦炜晟此次出差的原因。)让他把孙白玫约出来。 “谁知道你小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darren,你应该清楚,我从来都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关于西亚北部的事情,你把消息给我,算我秦炜晟欠你一个人情;你就算不给我,我也能查得出来,不过时间问题而已。” 虽然,秦炜晟不曾对darren的个人兴趣爱好说过什么,但孙白玫好歹是个女人,他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darren急了,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就是想当面跟她把误会解开而已,你以为我会把她怎么样? 是,我是喜欢女人没错,但我的身边又不缺女人,况且我从来不勉强女人,这点你也该清楚吧? 反正我保证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要是觉得咱俩之间还有几分情分在的话,就帮兄弟这个忙,我感激不尽。” 秦炜晟浓而密的剑眉微蹙片刻,这才对着电话冷冷说道,“darren,你听着,如果你敢对孙白玫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于是,就有了秦炜晟主动孙白玫吃饭的事情; 于是,就有了孙白玫给向筱楌打电话发信息的事情; 于是,就有了此时包厢的这一幕。 刚坐下来,不久,菜都还没上齐呢,秦炜晟就看到小家伙发来的微信,心里一惊,说了声抱歉,起身就往外面走了。 darren还以为他这是给自己腾出和孙白玫独处的空间,在秦炜晟一离开,他便赶紧开口了,“上次,是我鲁莽了,我向你道歉。” “道歉?我嫌你的道歉太廉价!你最好不要在炜晟面前表现出来,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件事情,我一定杀了你!”孙白玫突然变得狰狞阴狠起来。 微顿后,她又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对着darren扯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来,“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darren下意识的接口,心里却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166 替我狠狠地收拾她 “你不是喜欢女人么?后天晚上,在你和秦氏的庆功宴上,把过来招待你的那个女人搞到你的床上去,或许,我还能原谅你。”孙白玫一脸阴恻狠毒地说。 darren一愣,“秦炜晟的总经办不是只有男人么?哪来的女人?” “你的信息太不灵通了,他的总经办现在也有女人了,而且,那天晚上他会让那个女人去执行你的。” 按着darren的习惯,明天会和秦氏的高层进行合作洽谈,后天白天签合同,晚上的行程基本就是秦氏尽地主之谊,给darren及他带来的团队举行庆功宴。 “那个女人得罪你了?”darren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 孙白玫在darren面前,倒是没有装,“她在觊觎炜晟。” …… “白玫,炜晟如果但凡对你有半点儿友情之外的情絮,他就不会……” “darren!”孙白玫愤怒而粗鲁地打断男人的话,“你要么答应我的要求,要么闭嘴,咱俩从此一刀两断!” …… darren虽然好色,但他却不花心,一头金毛的他对孙白玫这种高挑的东方女人,特别痴迷,当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和炜晟是什么关系?如果她是炜晟的女人,你是不会碰的。” 这个世界,有太多女人在觊觎秦炜晟,这一点儿,darren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让他有所警醒的是,那个女人既然能让秦炜晟破例将她收进总经办,想必跟他应该也是关系匪浅的。 darren并不是一个糊涂蛋。 孙白玫不屑地哼哧两声,“就炜晟这样的男人,他的身边什么时候缺过觊觎他的女人了?只不过,听说那女人的能力还行,他大概也就是看中了她的能力而已,还能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她自然不能将向筱楌和秦炜晟的真正关系说出来。 “果真如此?” “不然呢?”孙白玫不耐烦地冲他翻着白眼,“你以为就她一个不知道打哪个乡下冒出来的女人,还真的能攀上炜晟?” darren若有所思地转着眼眸。 “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也不稀罕你的道歉,就这样,这餐饭,你自己留下来慢慢吃吧,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孙白玫不耐烦地催促着,作势站起来,拿起自己包包就想往外走。 她不知道秦炜晟出去干嘛了,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她得赶快把darren搞掂才行。 darren一见她要走,马上跑过来拦住她,“菜都叫了,一起吃完饭再走吧。” “对着你,没胃口。”孙白玫对darren可半点儿不用客气。 “那如果我答应了呢?”darren倒是一直乐呵呵的,“如果我答应了,你对着我,是不是就胃口大开了?” darren也是个奇葩。 在思想开放的国度长大的他,觉得在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之前,和不同的女人做男欢女爱的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般正常。 就比如,他觉得孙白玫是他的女神,他也很用心地追求她,但是,在孙白玫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之前,他一样可以和很多女人有亲密的关系,且不会对孙白玫有任何愧疚。 所以,他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因着darren的答应,孙白玫终于重新坐回座位上,而且还对他露出了今晚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那个女人很漂亮,你其实一点儿都不亏,后天晚上,替我狠狠地收拾她,让她下不了地最好了。” “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让你下不了地。”darren痞里痞气地对她笑道。 秦炜晟一出包厢,马上就给向筱楌打电话,可正在吃饭的某个小女人,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点的菜,看着被她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某个号码不停地亮在着闪着,可就是不接。 她就知道,如果他看到信息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的,可是,他打电话过来了,她就必须得接吗? 嗯,让他尝尝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是什么滋味也好。 号码停止闪动了,没一会儿,屏幕也暗下去了。 向筱楌想,估计一会儿又会继续打过来的。 趁着屏幕还没锁屏之前,她顺手在上面轻轻划一下,垂眸看了眼,嗯,就这么一会儿,打了10个电话,说明,他还是会紧张,会怕她生气。 紧张?害怕? 那就让你多紧张一会儿,多害怕一会儿吧。 嘴角微微往上一扬,她伸手取过一只大螃蟹,慢悠悠地剥起来。 只是,她都快把一只螃蟹吃完了,怎么还不见他再打电话过来? 被孙白玫缠着,没空打? 还是不紧张,不害怕她生气了? 靠! 这也太没耐心了吧? 不对,这也太没把她当回事儿了吧? 好! 很好! 今晚是让你跪键盘呢?还是跪榴莲皮? 心情抑郁中的她,伸手又拿了一只大螃蟹,像是在扒某人的皮一样,剥壳剥得特别狠,连大蟹腿的硬壳都被她掰得脆脆地响着,将蟹肉往酱料里一蘸,正打算往嘴里送时,却被身后突然横伸出来的大手给拦住了,“吃这么多蟹?向筱楌,你是欠收拾了是吧?”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向筱楌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谁欠收拾了?”在这件事情上,她可是绝对站在理的这一边,所以气场绝对不能输,向筱楌梗着脖子,淡定地看着男人从她的身后走过来,再强制性拉着她的手,将她手上已经蘸了酱料的蟹肉,送进他的嘴里。 …… !!! 死不要脸的!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不劳而获,截取她的劳动成果而已! “味道不错,的确是跟五年前一样。”把蟹肉吞下去,他似是回味了一下,才郑重地说道。 …… 不过是用清水把蟹蒸煮而,五年前和五年后,能有什么差别?除非那蟹变质了! 装! 继续装! 向筱楌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然后稍一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禁锢里挣脱出来。 “你不回家吃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手心一空,男人不悦地皱了下眉毛,问。 167 遇上 妹的! 还只是在考验期呢,一上来就质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还有没有点儿考核期的人该有的自觉性了? 向筱楌继续悠悠地剥起蟹壳来,“不想回就不回呗,倒是你,”她将视线从螃蟹的身上,转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意有所指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犹记得有人说,是明天才回来的,你现在这是在魔术?” …… 秦炜晟忽然咧嘴笑了,越过桌子,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在对方的闪躲之下,没能如愿,他只能无奈的叹道,“晚上回家再跟你解释。” 哼哼! 是不是吃定了她非他不可,所以连态度都这么怠慢起来了? 向筱楌冷冷地瞥他一眼,继续吃着大蟹肉,“随便你。” …… 这态度,明显就很不对劲啊,“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讲起来有点儿长,一句话概括起来就是——意外,具体的,晚上回去,我再好好你解释。” 秦炜晟怕自己再不说点儿什么,这小家伙肯定又要出什么夭蛾子了,眼睛稍稍一侧,看到她放在一旁的手机,顺口便问:“我刚刚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一个都没接?” “我忙啊。”小女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忙什么?” “剥蟹吃蟹。”嗯,准备开始发威的某个小女人答得特顺溜。 …… 秦炜晟起身,朝她走过来,正打算说话时,被抓 在手上的手机却很没眼力劲儿地响起了。 “你不接吗?”向筱楌已经瞥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了,上面显示的是孙白玫的名字。 秦炜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小半晌后,才听到他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就收线了。 “螃蟹不能多吃,还有,别乱走动,吃完了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去跟他们说一声,咱们就回家。”男人把手机放进裤兜,再次拦住向筱楌准备往嘴里送蟹肉的动作,再次俯身,想把这蟹肉往自己嘴里送。 但向筱楌这次学聪明,在他刚有弯腰的动作时,她双腿半蹬,弯着身子站起来,张大嘴巴,一口把蟹肉给吞下了。 哼哼! 她的手被禁锢住,动不了,但不代表她的身子不能动啊。 “你去吧,去了,今晚就不用回来了。”两个腮帮子被蟹肉填充得鼓鼓,随着她含糊不清的话语,一动一动的,煞是可爱。 就这样一个极可爱的动作,倒让秦炜晟舍不得再说她什么了,手指自她嘴角轻轻抚过,擦掉那上面沾着的酱汁儿,再次解释,“上面还有一个合作商在,我得去和人家打声招呼。” 哼! 借口! 她明明只看到孙白玫和他一起进来了,哪有什么合作商? 不过,向筱楌也没有打算戳破他的谎言,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不能再吃螃蟹了啊。”秦炜晟见她不说话,也不理自己了,又强调了一次,迈步离开之前,大概是不放心这小家伙,抬手招来服务员,交待他们,如果这一桌的客人再点螃蟹,不能给她上菜。 秦总的威名,就算服务员不知道,餐厅经理也是知道了,连连点头应下。 向筱楌:“……” 就在秦炜晟颇为不舍地朝电梯口走去时,向筱楌狠狠地把盘子里的那另一只大螃蟹给干掉了,然后按铃买单,拎包走人。 秦炜晟,好样的! 居然敢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无视得这么光明正大! 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筱楌忽然觉得自己颇了蟹壳的手,腥味很重,脚尖一转,又往洗手间走去了。 而此时,因为楼上的洗手间正在维修而不得不到楼下来用洗手间的孙白玫,一肚子恼火,心里正在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得找经理投诉一下? 他们可是vip客户,居然让vip客户到楼下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来用洗手间,真是太掉她的身价了。 然而,当然她抬头看到刚刚进入洗手间的那个身影时,她忽然又觉得,这是天意! 脸上的再无恼火之色,双唇微微扬起一个算计的弧度,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向筱楌如果知道,来洗手间洗个手,还能遇到这么个恶心的人,那宁愿用湿纸巾擦手,甚至就这样忍受着这股腥味算了。 擦干手之后,她想视若无睹般走出洗手间,只是,有人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到底还是来了,”孙白玫笑得很得意,“我还以为你对你的爱情有多信任呢,可结果,你也不过尔尔。” 下车后没发现向筱楌,问过服务员后,才知道她压根没来,孙白玫心里其实挺失落的。 她特意把向筱楌提前半个小时约到这里,为了就是想让她亲眼目睹自己和帮炜晟一起出现的情形,虽然不知道她是否有看到那一幕,但只要她来了,就好。 “真正陷入爱情的人,都要经历患得患失的过程,这没什么好觉得奇怪的。”既然无法越过她走出去,向筱楌干脆停住脚步,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呵呵……”孙白玫笑得好不讽刺,“真正陷入爱情的人,只有你吧?我看炜晟一点儿也没有患得患 失的样子。” 妈蛋! 她这话好像十分精准地击中了向筱楌的心,让她一时找不到反击的词。 将对手堵得无话可说的孙白玫这下子就更得意了,欺身逼近她,俯身在她耳边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以为你在炜晟的心里真有那么重要?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哈哈……”又是几声得意而难听笑声响过后,她复又继续说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没舍得把路虎给卖了?为什么他和我在一起时,他就会开着路虎出来?” 向筱楌死咬着牙,努力不让心里的怒气外泄一分,装得十分淡定不屑地看着她,却没有开口。 孙白玫像是唱独角戏一样,等了会儿,见向筱楌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又低笑着轻声说道,“因为那辆车,对于他,对于我来说都有特殊意义。” 她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向筱楌应该好奇那辆路虎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了吧? 她也该开口求她说得清楚一些了吧? 168 不一样 孙白玫已经在脑子里yy了无数向筱楌求她的画面,而且还刻意压抑着唇角,只等她开口求自己时,再肆意绽放出嘲讽的笑容。 然而,五年后的向筱楌,表现总是超乎她的想像,人家只是依旧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对于她的话,压根儿就没有兴趣。 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儿都跟五年前不一样了! 没能在向筱楌的脸上看到哀求她的表情,孙白玫又有些恼火了,“都说,车子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暂时占不到他第一个老婆的位置,我又怎么可能让他的第二个老婆也被别人占去了?所以,那辆路虎,是我送他的,我就要让他天天开着他的第二个老婆,天天想着我,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 向筱楌眼睑微掀,乌黑的墨瞳在孙白玫的脸上静视几秒,随后扯唇轻笑,那笑容,俱是嘲讽,却依旧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孙白玫真是讨厌死她这个样子了,好像自己挥出去的每一拳,全部都打在绵花上了一样,这让她十分不爽,“哦,你大概也被炜晟驱赶过,不让你坐路虎的副驾驶吧?” 想起向筱楌刚回国那天,秦炜晟还没换车,而那天他们还一起去医院看秦老爷子了,想必她应该是经历这事儿的,毕竟,秦炜晟是个言之有信的人,想起这些,孙白玫的脸色终于又有些得意之色,“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炜晟说过,他的第二老婆离他最近的位置永远都是属于我的,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碰的。”可能是预见到向筱楌大概还是不会跟她说话,这一次,她倒是没再等,前面的话一说完,就又紧接着说出下文。 可是,她又错了。 向筱楌这一次却是开口了,而且还是带着笑容说话的,“孙小姐的消息落后得都快赶上解放前了,难道你近几年没上网?不知道出车祸时,副驾驶上的人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重伤或不治么?” 看到孙白玫的眼底里飘过一丝迷惑时,她笑得更灿烂了,“因为在遇到车祸时,开车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将方向盘往自己这边打,而将副驾驶上的生生抛到危险面前,这也就是为什么车祸中,副驾驶座上的人会驾驶人上的人伤得更严重的原因。” (这个是在一个新闻调查中看到的,当然这种情况也有意外,比较开车的人十分爱副驾驶座上的人,爱到无论在什么危急的情况下,潜意识里都愿意用自己生命,去换他/她的生命,大家看看就是了,不必考究哈。) “知道男人如果深爱一个女人,会安排她坐在哪个位置么?”向筱楌自孙白玫的逼视下走出,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再透过镜子,看向孙白玫,“驾驶座正后方的位置,那才是最安全的,也是每一个男人会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留着的位置,看来,炜晟对你连尔尔都谈不上嘛。” 甩了甩头发,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向筱楌举步越她而过,往门口走去,临出去前,她又特意扭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哦,忘了告诉你了,炜晟已经换车了,他说,他的阿斯顿马丁的驾驶座后方的位置永远是留给我的,因为,他绝对不允许我有一丝一毫的危险。还有,不管你信不信,今天过后,你绝对再也不会看到炜晟开路虎了。” 妈蛋! 真以为她每一次都像上次那么好欺负么? 今日不同往时,再敢惹她,看她不怼死她! 孙白玫的脸色只差了那么几秒,见向筱楌准备走人,又火速回神儿来,快步走过来,再次拦住她的去路。 向筱楌没再那么好脾气了,抬眼与她对视,“好狗不挡道,这个道理你不懂?” “你才是狗!还是条可既将卖出去给人骑的母狗。”孙白玫被显然是被气得不轻,说话又开始低俗难听起来。 向筱楌目光一凛,用力扫开她挡在自己面前的手,“疯子。” 周炜烨说得没错,孙白玫就是个疯子,一个让人厌恶到极点的疯子。 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孙白玫哪会这么容易就被她扫开? 转身,再次追上去,又一次伸手拦住向筱楌,“你以为我刚刚那句话是在骂你?” 向筱楌压根就不想再跟她说话,她的眼睛在观察着,应该对方的哪个位置下手,自己更容易得手。 毕竟,对方高了自己十几二十公分呢。 “呵呵,我俩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你仔细想一想,我什么时候骂过你这种话?”孙白玫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出那种得意洋洋的神色来,“唉,连我都替你可怜,都快被卖了,还在这里做着白日梦。” 向筱楌终于听出一点儿眉目来了,目光一沉,“你什么意思?” 很好!鱼儿已经上钩了。 孙白玫在心里暗自爽翻天,脸上的表情倒也太大变化,还跟以往一样,笑得很得意,却又不肯实话相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我就在好奇,被他亲手卖了之后,你会有什么感受,嗯,我真的无比好奇这一点,所以,到时记得要把你的感受告诉我哦。” …… 疯了,真是疯了! 向筱楌还未来及把这话说出口,就又听到孙白玫阴阳怪气的笑道,“另外,我同样也很想知道,等你别的男人骑了,秦家那个老头子还会这么宝贝你么?” …… 向筱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可她也了解孙白这人,你越是追着她问,她就越是不可能告诉你,眉头微微一皱,随之又淡淡笑了,“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说过,我在国外那么多年,谁知道我有过多少男人,可是,爷爷不也照样把我当成孙媳妇宝贝着?你倒是在他老人家面前表现冰清玉洁的,可是爷爷可曾给过你一个眼神?你” “你!”孙白玫被她一句击到死穴,气得跳脚,不过,只两秒钟的时间,她又恢复如常,甚至还扯唇对着向筱楌扬起一个自信、笃定的笑容,“这次自然不一样了。” …… 这次自然不一样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169 婚礼 向筱楌在心里疑惑着,转动脑筋努力想从最近孙白玫的言行中,去解读她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却听到孙白玫的声音在她耳边含笑悠悠响起,“如果让秦老头儿欣赏到你在别的男人身下虚软承欢的样子,你说,他真的还会把你当孙媳妇宝贝着?” 微微向上扬高的语调,似乎有那么点儿疑问的意思,但满是得意之色的双眼和表情,却俱是笃定也某种预见性的幸灾乐祸,仿佛,她真的已经看到向筱楌身败名裂,被扫地出门了一般。 闻言,向筱楌眸色骤沉,伸手想抓住她,问个清楚时,才发现眼前哪里还有人? 折身,追上去,“说清楚,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咯。”成功让鱼儿上钩的孙白玫是绝计不肯再多说一个字,用力甩开向筱楌的手,朝来时的路摇曳生姿地走了。 因为太过得意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要上厕所了。 清楚孙白玫个性的向筱楌没再继续追问,因为她十分清楚,就算她再追问个千来百遍,对方也依旧是不会告诉她的。 出了酒店的大门,她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给秦炜晟撂下的那句狠话——去了,今晚就不用回来了。 回来…… 呵呵,秦家别墅,那可是他的家啊,她有什么资格对他说这话? 今晚不用回去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可是港城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儿? 如果用自己的身份到酒店开房的话,她想,秦炜晟大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揪出来。 深秋的晚风,凉意甚浓,一阵阵迎面吹来,让身上只穿了又薄又轻的小外套的向筱楌不禁了个冷颤,快步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大概是这冷意给了她灵感,就在她钻前进车子前,最后打那个冷颤时,一个绝好的点子以雷电闪过般的速度,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启动车子前,向筱楌特意给秦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将会在外面过一个晚上,明天回去再给他带零食,而且再三叮嘱他,不要将她在外面过夜的事情告诉秦炜晟,因为他惹生气了。 秦老爷子一直都偏爱向筱楌,在问明缘由之后,当然是果断地站在向筱楌这边,让她在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尽情地去玩,如果有需要,他还可以给她批长假,让她到外地散散心。 呃…… 做为了一个刚入职不到一个月的菜鸟,如果她这时候休长假,大概又会在秦氏内部,引起更大一轮的谣言舆论吧? 所以休长假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挂上电话后,向筱楌直接把手机关机,正打算把关机了的手机扔进包里时,她又突然将手机电池卸下来,甚至连电话卡都取下来了。 望着一部手机被自己拆得七零八落的,向筱楌唇角终于露出一丝儿满意的笑容,随后推开车门,下车,避开酒店门口的外设监控设备,打车,走人。 以前,听说如果只是单纯的关机,有些先进的侦查设备,还是可以准确定位到手机的位置。 向筱楌不知道这一消息准不准,她也不知道秦炜晟有没有这种先进的设备,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她小说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现在,她连手机卡都取出来了,而且,车也没有开走,看他能上哪找她去! 秦炜晟一点没拖泥带水,进了包厢,和darren打过招呼,并且约定了明天到公司谈合作的事宜后,他折身便打算走人。 “炜晟,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怕老婆跑了还是怎么着?”darren开玩笑地打趣他。 尽管他很想和孙白玫独处,但因为十分钦佩秦炜晟的个人能力和才智,darren同样也很希望秦炜晟能留下来一起吃饭。 秦炜晟的眼睛无意中和正推门而入的孙白玫对上了,脑子里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原本不打算回应darren的话题的他,蓦地勾唇浅笑,满眼柔溺之情,“还真是怕老婆跑了。” 那个小家伙,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会儿应该不可能还乖乖的在大厅等他。 darren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可一看他的眼神表情,他立马被震惊到了,同样身为男人,他太清楚这样的眼神和表情代表什么了,“oh!ohoh!my god!”他震惊得无以伦比,从椅上跳起来,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你结婚了?你有老婆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炜晟,你太不够意思了,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有告诉我!oh!no!让我缓一下,我有点儿消化不了。” darren好像被秦炜晟这话给刺击得快要疯掉了一样,上窜下跳直叨叨,见到孙白玫推门进来了,他立马窜过去,抓住她的手臂,直问:“炜晟结婚了你知道吗?你见过他的妻子吗?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长得漂亮吗?” 孙白玫本就因为秦炜晟这话,而暗自神伤着,被darren这么一吵,就更恼火了,嘴唇刚动,正想说些什么时,却听到秦炜晟含笑的声音低低响起,“我和她只是先领证了而已,还没举行婚礼,等婚礼事宜都安排好了,介时会给你请柬的。” 婚礼! 孙白玫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的怒火瞬间燃升到最高点,可是她在秦炜晟面前的控制力十分不错,愤怒到如此地步,她竟然还能hold得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它在秦炜晟面前表现出一分一豪,大大的眼睛里,突然蓄满水雾,犹如云层里过多的水分子一样,随时都要掉下“金豆子”般伤心欲绝地看着他,抿唇痛苦万般的的样子,真让人心疼啊。 darren见她如此,顿时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同时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说错话了…… 想安慰她,一时又找不到话,只能伸手去帮她擦眼泪。 秦炜晟抬腕看了下时间,蹙眉拧起个不悦的表情,真没想到,这一耽搁,竟然已经十八分钟过去了,也不知道小家伙跑多远了。 170 重点!重点!重点! 交待了darren一会儿把孙白玫送回家后,秦炜晟便不想再在这里多浪费一分一秒,抬脚便往外走,随手准备关门时,他又掀眸,对darren笑着说道:“我的妻子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会爱的女人,在我眼里,她也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事实上,除去身高,向筱楌的颜值也是杠杠的。 “啧啧啧!我想炜晟这一次是真的走进爱情了,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女人将他给收了呢。”就在秦炜晟关门离开后,darren还是忍不住感叹了句。 孙白玫心里火里不行,一把将他推得远远的,“人家的老婆,关你屁事!” …… “后天晚上,有多得劲儿的,你就给使出多大的劲儿来,不干死那个女人,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孙白玫拿起自己的包包,对darren恶狠狠地命令了一句。 “炜晟结婚了,送那个女人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怒气撒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darren很不解,见她这次是执意要走,他赶紧拿出手机,让助理备车。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孙白玫回头怒瞪他,“你要是敢用尽办法折腾她,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那个贱人是他唯一爱的女人? 好! 那她就拭目以待,看看他能爱那个贱人到什么程度! darren是个情场高手,又极其热衷研究床事上的乐趣,所以,孙白玫一点儿都不担心他折腾向筱楌的手段太过单一乏味。 想像那个死贱人被别的男人用尽无数种手段可劲儿的欺凌的画面暴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像着秦家那个老不死的或者在这些画面冲击下,便一命呜呼了;想像着秦炜晟气得脸都绿了,想像着向筱楌身败名裂,被扫地出门,想像…… 无数个想像中的画面从孙白玫的脑子里一幕幕闪过,仿佛那些想像中的画面,很快就真的能如她预想般成为现实一般,孙白玫突然之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压在心头上的不快,也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 后天,很快就来了。 她再耐心等等。 秦炜晟明心里虽然知道向筱楌不可能乖乖地在原地等他,但从包厢出来后,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呵呵,他人生中第一次用这种心理。)来到大厅,还没走近她先前坐的那个位子呢,远远的就看到一对情侣坐在那上面了。 蹙眉间,眼尖的餐厅经理走过来了,“秦总,那位女士已经离开快半小时了。” 离开半小时了…… 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果然又印证了他的猜想,手机关机了。 秦炜晟心里其实也知道,小家伙这会儿应该不可能回秦家别墅的,但不回去看看,他实在不放心,于是,黑色的路虎在这清冷的夜里,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在前往秦家别墅的路上。 “大少爷,您回来了!”英姨看到他,很是惊喜。 “嗯,大少奶奶在房里还是在爷爷那儿?”秦炜晟站在门口,人都没有进来。 “啊,大少奶奶下班来电话,说是今晚在外面吃饭,还没回来呢。” 秦炜晟立马转身,不过,转身前还不忘交待英姨,“不要把我已经回来的消息说出去,还有,今晚我和大少奶奶在外面过夜。” “好的好的,大少爷,您放心。”一直渴望着他俩能早日生个小少爷小小姐的英姨顿时眉开眼笑,她以为秦炜晟是担心被夫人知道了他回来的事情,就没办法和大少奶奶在外面过二人世界了,立刻答应保密。 甚至,在秦炜晟离开之后,英姨还在暗暗对着夜空祈祷起来,希望上天今晚能赐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个小娃娃。 然而,英姨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因为这一晚,秦炜晟连眼睛都没眯过,更别说和他的小家伙造小娃娃了。 他几乎港城所有能找的酒店全部翻了个遍,无一例外,都没有向筱楌的入住信息,因为向筱楌的手机号码没有半点儿信号,所以霍少风那里的定位设备也没一样能用得上的。 周炜烨还没应酬完,就被秦炜晟叫过来帮忙找人了。 “哥,你怎么又惹嫂子生怕了?你该不会又和那个孙疯子在一起了,然后被嫂子看到了吧?” …… 秦炜晟冷幽幽地瞪他一眼,沉闷了会儿,又见他稍有回缓地叹了口气,问周炜烨,“你嫂子明明知道,我和孙白玫在一起,跟感情无关,如此,她看到我和孙白玫一起出现在酒店,还会生气?” “握艹!靠!”周炜烨激动跳起来,可又被车顶给撞到脑袋,疼得他直想骂娘,只不过这会儿有比骂娘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哥!你不是号称天才么?怎么在感情这方面比白痴还不如?”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在他家大哥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周炜烨用词也真是不要命了。 果然,他的话刚落,秦炜晟阴沉沉的目光就朝他直射过来了,可他这会儿,向筱楌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他相信他家大哥一定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也就有恃无恐起来了,“哥,不是我说你啊,在这方面,你的经验肯定没有我的丰富,身为过来人,我得好好说说你啊。” “你说你是不是傻呢?是不是智商欠费呢?是不是……”原本,他还想多借此题发挥一下的,(毕竟能逮到如此光明正大教训他哥的机会,真的十分不容易啊,不好好利用,实在太对不起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了。)然而,来自他家大哥那两束仿佛他再多说一个骂人的字,就会将他扔出车的目光,让他不寒而粟打个冷颤后,还是乖乖地把话题转移了,“哥,别看你跟嫂子结婚五年了,但你真的太不懂女人了。” “重点!重点!重点!”秦炜晟被他叨叨得实在烦了,语气颇重地重复了三遍“重点”两个字。 …… 这态度……真是一点儿也不虚心! 可是,他没胆子说他哥啊,周炜烨在肚子里组织了一下,复又开口…… 171 什么心情 “女人吧,哪怕知道自己的男人,对前任已经没有感情,但她还是不希望,甚至是不想自己的男人和前任再有一丝一毫瓜葛的,更何况,孙白玫对你的态度,那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周老师说得口干舌躁了,拧了瓶矿泉水,仰头大口灌下大半瓶,“哥,不是我说你啊,你说你,在工作上明明那么有魄力的一人,怎么在孙白玫这事儿上就这么拎不清呢?” “okokok,我知道,你又想说,孙白玫是因为你当年执意要分手,后来又突然和嫂子领了证,所以她才会被刺激得得了抑郁症的,”秦炜晟才刚扯唇,周炜烨仿佛就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一样,抬手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可是,哥,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对孙白玫的愧疚,从而容忍纵容她放肆的行为,对嫂子来说是否公平?或者,该不会你还觉得,孙白玫之所以会得抑郁症,嫂子也有一半责任?” “没有,别瞎说!”秦炜晟突然出声,盯着周炜烨冷冷地轻斥,“这话你要是敢让你嫂子听到一个字……”后果,你知道的。 秦炜晟是真心没有这种想法,但有句话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炜烨这个大嘴巴,现在跟小家伙的感情越来越好,要是哪天无意中说漏嘴了,他不敢想像小家伙会怎么想。 “知道知道知道,放心放心放心!”周炜烨立刻举手保证,“我绝对不会在嫂子面前说漏一个字的!” “哥,咱是不是得设身处地为嫂子想想啊,她一个女人家,嫁给了你,却得忍着你因为愧疚而对前任照顾有加;现在呢,因为姑妈的关系,你的前任就更加疯狂了,竟然不要脸的天天来家里蹭饭吃,说真的,你弟弟我活了二十几年,也算是日久见了,你居然能什么话都不说,容忍你的前任和嫂子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算娶个侧室,享尽齐人之美呢。” “你再敢乱说试试!”秦炜晟的声音阴恻得让人不觉打颤,“你永远都只有一个嫂子!” “那你为什么老是容忍孙白玫在嫂子面前上窜下跳的?”讲真,周炜烨也很看不惯他家大哥某些行为方式,今天,他是打算为向筱楌鸣不平的,“坦白讲,你对孙白玫有心有愧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对不对?可现在的情况是,嫂子却因为你的关系,再三在容忍和接受来自你那前任那些无礼的行为,哥,你真觉得你对得起嫂子?” “也不知道是嫂子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债,还是你上辈子拯救了全人类,才让会遇上嫂子这么好的女人,这要是换成别的任何一个女人,分分钟都能把家里给你闹得鸡犬不宁!嫂子已经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竟然还和孙疯子一起去酒店?而且还被嫂子撞了个正着,不对,等等,你的行程是明天才回来的,按你的话讲,你特意赶回来,是为了给嫂子一个惊喜,和孙白玫在一起只是意外,那怎么嫂子怎么会碰上你们?港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告诉我,你的运气真tm那么背,这样都能碰到?我不大相信,你别嫌我多事啊,这事儿,等找到嫂子以后,我得好好查查,指不定是那个孙疯子在作怪呢。” 秦炜晟一直没说话,不过,他的神情无比深沉,看上去,仿佛在想什么似的。 车子没一会儿就在一家破旧的小旅店门前停下,港城所有能排得上星级的酒店宾馆什么的,他们全都找翻遍了,就是没有向筱楌的信息,现在他们只能一家一家排查那些排不上星级的小旅馆。 可是,他们满怀希望而来,最后却还是无一例外的失望而归。 怎么可能呢? 徐瑞卓现在也不在港城,小家伙如果没有住酒店,那她还能住到哪儿去?她在这边并没有什么朋友啊。 “哥,你说嫂子会不会离开港城了?”周炜烨猜测。 “不会,”秦炜晟笃定地说,小家伙偶尔会耍耍小性子,但却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她现在还是秦氏总经力的职员呢,在没有提出辞呈的情况下,他相信她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再找找。” 兄弟俩前后走出小旅馆,看到停在路边的路虎,秦炜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墨色的瞳仁儿忽然一滞,上到车子后,才听到他低声的问话声,“如果你嫂子看到我还在用孙白玫送的东西,是不是会更生气?” 这么白痴问题,周炜烨觉得他都不想回答了,哦,不,他都想假装不认识他了! 不过,看在他哥情史特别简单到几乎为零的份儿上,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应了句,“你今天用了什么孙白玫送的东西了让嫂子知道了?” 说实话啊,尽管周炜烨知道,他家大哥和孙疯子真正建立恋爱关系只有一个月,而且,那会儿他们都还在读书,就算恋爱,也不需要现在这样考虑那么多,后来,这段恋情都还没发芽呢,就已经夭折在土壤里了;后来,听说嫂子是爷爷强塞给大哥的,俩人第一次见面,就被爷爷强制性拉去扯证了,所以他们这是还没恋爱,就已经结婚了 半年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嫂子就被哥哥送出国外,名义是出国留学,一去五年,俩人就这样分居两地。 是以,周炜烨能理解并且他家大哥恋爱经验匮乏的事实,但是,他家大哥自读小学起,就一直号称港城小天才啊,他怎么能问出这么脑残的问题来,这种问题,不是用膝盖想都想得到的么? 秦炜晟目光有些复杂,垂眸落在掌心下的方向盘上,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暗沉了…… “靠!不会吧?”周炜烨顺着秦炜晟的视线看去,顿时又跳了,脑袋再一次撞到车顶,而且撞的还是同一个地方,痛得抱着头,揉了老半天,“哥,你这辆路虎该不会是那个孙疯子送的吧?你早说啊,早说我肯定连碰都不碰一下,更别说是坐了!我的反应都尚且哪些大,你觉得嫂子会是什么心情?” …… 172 分分钟离婚 随着周炜烨的话落,秦炜晟的眼底里都开始浮起一抹懊悔。 他其实知道,在孙白玫的问题上,向筱楌一直都有很大的意见,也阴阳怪气地表达过自己的情绪,但是,因为知道他对孙白玫的愧疚和母亲对孙白玫那迷之一般的宠爱,后来,她也极少再在他面前说什么,特别在他跟她说过,现在不动孙白玫,是为了查清她当年有没有参与那件事情之后,向筱楌对于孙白玫的事情,就更加没再有其它的情绪表现了,而他则真的为了自己的目的,却一时疏忽,忘了考虑小家伙的感受了。 如果今天,不,现在应该说是昨晚了,(毕竟现在已经零晨四点多了。)如果昨晚在双飞酒店的意外相遇,真是孙白玫的杰作,那么他想,孙白玫肯定也已经背着他,把路虎的由来炫耀的语气跟小家伙说过了。 说到路虎,秦炜晟不由又想起另一件事情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向周炜烨……不对,应该周炜烨屁股下面的副驾驶座。 这辆路虎,是他生日的时候,孙白玫送的。 他从来没有乱收女人礼物的习惯,更何况,这车还是他一心想摆脱,却又一直摆脱不了的孙白玫送的,即使他的恋爱经验再少,他的情商却还是在线的,所以他没有收下这礼物。 最后,这车是母亲收下的,甚至连副驾驶座只能留给孙我白玫这个承诺,也是母亲应下的。 原本,他是想着,收下就收下吧,先在车库放一段时间,等哪天母亲不注意时,再把车子还给孙白玫。 结果,没想到母亲竟然连着好长一段时间,都专门送他去上班,为的就是监督他天天开路虎。 偶尔,孙白玫会过来蹭车,撒娇耍赖地说母亲已经替他应下那个承诺了,所以,他不能反悔。 介于母亲在场,他若是当场拒绝的话,恐怕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唠叨,所以他只当作没听到一般,不作声。 没想到,孙白玫从此就说是他答应了的。 秦炜晟是个怕麻烦的人,而在他的认知里,女人是一种极其麻烦的生物,所以,在他的生命里,如果母亲不算的话,也就只有孙白玫和向筱楌这两个女人。 向筱楌出国以后,又只剩下孙白玫一个了,所以,这辆路虎,除去母亲,也就只有孙白玫这个异性会坐了。 那个承诺是母亲应下的,她自然不会再坐副驾驶,是以,自打他开始在用这辆路虎之后,副驾驶座倒一直都是孙白玫在用的。 那天,小家伙无意中想坐到副驾驶上,他下意识地觉得,凭她的性格,如果以后知道了这辆路虎的由来,知道副驾驶座一直都是孙白玫在坐的,大概会恶心得再也不理他吧? 所以,他没让她坐到副驾驶座上,潜意识里,他也不想让她碰孙白玫碰过的东西,免得脏了她。 很多话,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不知道小家伙能知道多少? “哥,你是不是又打算问出什么让我跌破眼镜的问题?”周炜烨被他家大哥盯得浑身发毛,“说句心里话,就凭你刚刚那几个问题,我要是嫂子,分分钟都跟你离婚,就凭嫂子那么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下家?” 说完,怎么感觉浑身更冷了? 眼睛再一定焦,艾玛!他家大哥那眼神简直就跟来自千年冰川的寒气一般,这会儿,周炜烨才猛然反应过来,死了!完了!好像说错话了! 二话不说,立马进行亡羊补牢,“哥,哥哥,你听我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知道吧?” “嗯,快奔三的童言无忌,我还真不知道。”秦炜晟整个脸,阴郁沉冷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 周炜烨暗暗抹了把汗,唉,时年不济啊时年不济,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说错话了呢? “哥,你要有自信,自信知道吧?你想啊,嫂子虽然条件不错,但是,不管国内国外,不管海洋陆地,不管天上地下,不管是整个银河系还是整个宇宙,秦炜晟就只有一个,对不对?嫂子她就算条件再好,也绝对不可能找到第二秦炜晟,对不对?而且,这世上,绝不可能再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哥,我对你有信心哟,所以,你也要自信一点儿哟!” 嗯,每每这种时候,除去插科打诨,夸死人不偿命往死里夸他家大哥之外,周炜烨也没别的辙了。 秦炜晟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给凌迟了似的,阴沉沉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听到他阴恻恻的声音伴着车子的引擎声一起响起,“这个月所有的周末,加班。” 握……握握艹! 这个月…… 今天才一号好么? 算了,不活了! 周炜烨顿时一脸生无可恋外加愤忿不已,可是,所有想反抗的话,在对上秦炜晟那张犹如刚从珠穆朗玛峰上下来的冷脸时,他又怂了。 算了,就他哥刚才那样子,没把他在这风高夜黑的晚上给杀了,已经算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他如此安慰自己。 眼看着,天色在一点点泛亮,一夜疯狂地找寻,除去收获两对因熬夜而变得猩红的双眼,还有彻夜未眠的疲惫和整夜奔波的劳乏困顿之外,其它的,一无所获。 “不是,”周炜烨有种不信这邪的看着秦炜晟,“你确定嫂子在港城真的没有认识的朋友?” 一夜之间,向筱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把能动用的关系全都动用起来了,把能找的地方也全都找了,可压根儿就没有见到向筱楌的影儿! 秦炜晟疲惫地捏捏眉心,出差几天,因为太想某个小家伙,所以拼命加班,压缩行程,为了能提前一天回来见她,他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有睡过觉了,可身体上的困乏,远没有心理上来得难受。 五年前,小家伙在港城只呆了半年的时间,直到被他送上飞机,她在这里也只认识秦家的人而已,她哪里有机会认识别的人? 没有朋友,也没在酒店,那她到底去了哪里? 秦炜晟的脸色阴寒得可怕,他简直无法想像,她一个女孩子,如果在街头遇上…… 不!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173 压根儿没想到…… 昨晚,向筱楌的心情,生气,低沉,却谈不上特别难过。 对于秦炜晟和孙白玫同时出现在双飞酒店,她其实还是相信秦炜晟的,如果他真想和孙白玫怎么样的话,在过去的五年,他们有大把的时间营建属于他们的感情和家庭生活,今天也不会有她什么事了。 她气的是,秦炜晟一面在追求她,一面却开着前任送的车子,他这是想干什么?嫌孙白玫对他还不够死缠烂打?非得闹得她天天来缠着他,才觉得圆满? 她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冷哼一声,这才爬起来,昨晚是临时起意来这里的,好在衣服什么的都齐全,就是洗漱用品…… 向筱楌费了点劲儿,才从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一支新的,还没拆封的牙刷,洗濑完毕,换过衣服,下楼,在附近的早餐店,美美的享受了一顿暖暖的,又很美味的中式早餐,这才打车到双飞酒店,去开她的玛莎拉蒂,回公司上班。 小时之前,在李时扬再三保证确定,老板娘没有跟他请过假后,秦炜晟也做出同样的决定——回公司。 他相信,小家伙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她没有和李时扬请假,那么说明,她今天一定会过来上班的。 这样,他只需要在公司等着就行了。 “哥,你真觉得嫂子会来上班?”周炜烨对他家大哥的决定表示怀疑,睁着两困得不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氏的大门看,抽空,还扭头问那个同样也目不转睛地盯大门口处看的男人,“我怎么感觉你的决定不是很靠谱呢?” 因为,如果他是向筱楌的话,今天他才不会来上班呢! 这么好的翘班理由,不赶紧翘班,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然而,当这个想法在心里升起时,他的眼睛就徒然睁大了数倍,且还带着讶异之色。 因为那个傻子真的来上班了。 啊,不,是他嫂子真的来上班了! 握艹!他是不是应该说,他哥真的太了解他嫂子了? 嫂子竟然真的浪费了这么好的翘班借口,来上班了!来上班了! 他好想扑上去,问向筱楌,你不想翘班,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啊。 他以为他只是想而已,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应该在向筱楌面前了,那句“你不想翘班,可以把机会让给我”的话,也已经涌到嘴边了,只是,在他刚要把这话说出来时,便瞄到旁边有个颀长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了,他又只能将这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赶紧兮兮地把向筱楌拉到旁边没人的角落,“嫂子,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哥都找了你一个晚上了,我也找了你一个晚上了,连眼睛都没合上过,你看你看,连黑眼圈都出来了,嫂子,看在我昨晚找你找得连黑眼圈都出来的份上,快点告诉我,你昨晚去哪里了?” 港城可是他们秦家的地盘啊,可昨晚他们愣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翻不出自家的嫂子来,这简直是中邪了,而周炜烨到现在还是不信这个邪。 一夜沉睡的向筱楌,在看到秦炜晟疲乏困顿,两眼无神,一副颓废的样子时,心情顿时大好,仿佛大仇得报后的快……感涌过心头一样,两只桃花眼笑得弯弯地凑上去看了看周炜烨眼睛,认同地点点头,“嗯,是长黑眼圈了,而且皱纹也不少,我这有一款眼膜,对淡化黑眼圈和抗皱的效果都很不错,晚上回去,我送你几片。” 周炜烨:“……” 秦炜晟远远地看着向筱楌从门外走进来,那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重新恢复了跳动。 刚才,他在周炜烨面前那么笃定地认为,她一定会来上班,说到底也不过在赌,赌她秉性一如从前,一旦答应了,便不会无故撂担子。 眼睛自她身上的衣服瞟过,猩红疲惫的鹰眸有过一瞬的凝滞之后,很快就释放出一丝儿了然,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带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原来她昨晚去了那里…… 他怎么就没想起来? 在港城,她一无朋友,二没住酒店,除去那里,她还能去哪里? 昨晚大概是因为觉得她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潜意识下,就以为她不会碰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东西,是以,他才压根儿就没往公寓那边想…… 只是,没想到,小家伙现在变聪明了,知道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秦总,周总,早上好!”在秦炜晟准备开口说话前,向筱楌稍稍向后倒退一小步,与周炜烨拉开些许距离,很是正经地给他们打招呼,“上班时间就快到了,我先走一步。” 不给俩人任何说话的机会,她拔腿匆匆就往电梯走去。 大厅里,人越来越多,尽管他们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但人来人往的,向筱楌已经注意到好些人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了,再不赶紧撤,估计过会儿,就该有人过来围观了。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向筱楌才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秦炜晟的声音就飘过来了。 在要不要听话之间犹豫了一下,向筱楌还是决定听他的话,去他的办公室,毕竟做为一个菜鸟来讲,她没有资格不听话啊。 俩人相隔几步,一前一后走进行办公室,走在前面的秦炜晟在推开门后,还特意站在门边,等向筱楌走进去,再顺手把门关上,“昨晚睡得好不好?” “一夜无梦,睡得很好。”她笑容灿烂地回答。 男人掀目打量着她,似是在研究她这话的真实性一般,片刻后,又见他再问:“吃过早餐了?” “吃过了。” 忽的,男人毫无前兆的朝她逼近,在她还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她搂进怀里,俯下身来,埋首于她的雪劲处,“怎么没给我带?老婆,我饿了。” 因为这个姿势,向筱楌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听着他这声音,感觉就像一只被主人虐待得多惨的哈巴狗似的。 向筱楌没好气地推开他,“饿了去找你的青梅呀,找我有什么用?” 174 别有目的 “找老婆,才有肉吃。”听到脖劲处的闷笑声,向筱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刚刚她就应该义正严辞地反问他,谁是他老婆才对! 抬脚在他脚背上狠踩一脚,趁着他只呼痛的瞬间,向筱楌迅速从他的怀里跳出来,“秦炜晟,别用你碰过别人的脏手碰我,我嫌脏。” 唉,小野猫终是露出利爪来了。 秦炜晟敛起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想伸手去拉她,被躲开了,他索性上前一步,霸道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这边,坐下,“昨天的事情,你听我解释。” 向筱楌挑高眉梢看着他,没说话。 “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我特意把行程给压缩了,本想提前一天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的。”秦炜晟稍微酝酿一下,这才开口。 只是不想,才刚一开口,就被小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呵呵!你这惊喜,我还真无福受。” …… 男人无奈地蹙起眉头,“跟孙白玫一起去双飞酒店,真的是意外。” “你应该也知道,国外的合作商darren要来谈合作项目的事情,darren跟秦氏合作很多年了,他和孙白玫也算是认识,而且,据说他正在追求孙白玫,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惹恼了孙白玫,弄得人家不再理他。” “这小子用西亚北部关键信息,让我把孙白玫约出来,而孙白玫答应出来的条件是开着她送的路虎去接她。”说到这里,秦炜晟顿了一下,双眸中浮起一丝儿愧疚,“小家伙,对不起!那时候,我只以为你平时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心里想着,就算你知道了,也一定会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却忘了去想,这件事会给你带来伤害。” “你放心,那辆路虎,半小时前,我就让李时扬送去报废了,或许,现在跟你解释这些,有推脱的嫌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那辆路虎,的确是孙白玫送的,但收下它的人,却是我妈。” 大概是“妈”这个字,让他有种无力的感觉吧,向筱楌发现他的眼神暗了暗,“她的性格,你也了解,当时,你刚出国没多久,而秦氏刚从爷爷的手里转交到我手上,局势还不是特别稳定,腾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应付我妈,所以,在触及底线的前提下,凡事都只能多顺着她。” “至于副驾驶座的事儿,那只是孙白玫自己说的,我的身边,除去你,也只有她能坐我的车子,她坐哪儿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如果她对你说了什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嗯?” 男人的眼睛里,多了些打量的意思,见向筱楌表情淡淡的,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双臂怀抱着,俯首在她耳边,继续说道,:“这个事情是我疏忽了,是我错了,你可以生气,但不能生气超过一小时,嗯?” …… 妈蛋! 在我面前就这么强势,在马玉梅面前却跟只小绵羊似的。 向筱楌恼了,支起手肘,往他肚子上狠顶了一下,“秦炜晟,你是不是觉得你这番解释后,我就应该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地原谅你?” “你明明知道孙白玫对你虎视眈眈的,你还开着她送的路虎,让她坐在你允诺给她的只有她才能坐的位置,带着她到酒店见合作商,秦炜晟,你是不是觉得孙白玫现在这样天天到秦家别墅蹭晚饭还不够彰显她对你的心意,非得招惹到她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你才甘心?” 向筱楌就像一座压抑已久的活火山,到了爆发的时候,就噼里啪啦的爆出来了。 他还真以为,天天和孙白玫一起吃晚饭,她心里不别扭?那不过看在他没办法对马玉梅说一句重话的份儿上,才不得不为他忍气吞声的。 善解人意? 去他大爷的善解人意! 这样的善解人意,哪家姑娘愿意有? 虽然,她并没有像个泼妇一样脸红脖子粗地破口大骂,但阴沉的脸色,足以说明,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是俩人自和好以来,向筱楌第一次生气,而且还是不小的气。 秦炜晟知道她这回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吊以轻心,捂着肚子,摆出一个夸张的痛苦的表情,假装被她刚刚那一肘子给顶到内脏的痛苦模样儿,以期获得她的些许同情,“小家伙,是我光顾着只想到正事儿上了,忘把孙白玫的那些歪歪心肠给考虑进去了,是我的错,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得再申明一次,我真没有想招惹她的意思!” 孙白玫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他绝对不会多看她几眼的,哪怕他们有一起长大的情谊。 向筱楌冷眼看着他,丝毫不被他的痛苦模样所打动,“你真没有想招惹她的意思?呵呵,秦炜晟,听说你的智商在港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就觉得奇了怪了啊,你不喜欢孙白玫,却一直用一种温吞的、模糊不清的态度,让人家一直误会着,就算你的情商为零,以你的智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如此,你想说,你真的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我都开始在怀疑了!” 怀疑你是不是只在我面前做做样子,假装不喜欢她而已,一转身,却又若无其事地和你的青梅再续前缘。 妈蛋,向筱楌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于是,就更气了,她都能感受得,胸腔内的怒气,“蹭蹭蹭”地直往头上窜去。 …… 秦炜晟为什么会觉得女人麻烦? 因为你永远搞不清楚,她的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以前,孙白玫动不动就无理耍性子,现在,他发现,眼前的小家伙好像也有点儿往那方面发展的迹象了。 再次揉了揉肚子被她撞疼的地方,然后伸手为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嗯,小脑袋瓜子倒是挺聪明的,我之所以对孙白玫这样,除去母亲的原因之外,的确还真别有目的。” !!! 果然! 怒到极致,向筱楌反而冷静下来了,端起秦炜晟为她准备的水,啜了一口,十分平静地说道,“那好,我们之间也可以结束了。” 175 咬了 这里的结束,指的是追求一事。 听到她的话,秦炜晟面色一沉,心里不高兴了,但碍于俩人目前的处境,他终是没敢表现出来,悄然将这股子不高兴的情绪压下,就着向筱楌喝过的杯子,端起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直到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这才放下,“我厌烦去应付和处理女人的事情,孙白玫可是免费为我挡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点,真真实实是这样的。 秦炜晟都弄不明白,怎么有些女人,明明生在豪门,却像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一见到他,就像饿了几十年的狼见到美味的羊羔肉似的,两眼发光,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遇到。 他宁可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加班,都不想花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去处理女人的事情,所以,这也是他故意让孙白玫误会的目的——免费挡女人。 …… 向筱楌微微一愣,可能是自己刚刚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再听到这话,反差大得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微顿后,她复又阴阳怪气地笑了,“拿自己的青梅做挡箭牌,转身有了追逐的目标,又将她扔到一边,秦总还真是够潇洒的,也不怕你的小青梅会伤心欲绝呢。” 她讽刺地说道。 大约是长时间没有休息,眼睛有些受不了,男人闭着眼睛,揉了会儿,侧着脖子看她,神色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她又不是我在意的人,我哪来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在意这些?” …… 虽然,这话很无情,但向筱楌听了,压抑的心情却莫名消散了一大半,脸色依旧冷冰冰的,好像丝毫没受这话影响一般,唇角甚至还扯起一丝儿嘲讽的笑意,讥诮,“秦总还真是无情啊,三十几年的青梅,您都能如此对待,真让人心寒呢。” 天下男人一般渣,这点儿,是向筱楌冷眼旁观过无数实例后得出来的结论。 男人嘛,把你当回事儿的时候,自然会将你当成手心里的宝,小心冀冀地护着;等到对你腻了烦了厌了,那么,他对抛弃过的女人有多狠,有多无情,对你自然也就有多狠,有多无情。 因为那时候的你,对于他来讲,就和那些他曾经抛弃过的女人毫无区别。 她的话,说得很隐晦,但男人又岂会听不出来,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以后是不是也对她如此无情。 秦炜晟的脾气,让他忍一时倒还行,可问题是,某个小女人却不知道收敛,竟然肆无忌惮地在他压仰的火气上一瓢一瓢地浇着油,就他这样性格,又怎会一直忍下去? 身子一倾,朝她欺近,看到她顿时如同小白兔警惕防御着大灰狼一般,惊慌紧张地看着他,小脸儿却硬是生生绷着,强硬着保持着刚刚的表情,只有一对漂亮而圆溜的大眼睛,紧张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在防贼似的。 堆积在男人胸腔里的郁恼之火,在看到这个表情后,莫名不气不恼了,同时还滋生出想要捉弄一下这只“小白兔”的念头。 看着他深邃无澜的眼底里以一闪而过的速度一丝儿促狭的神色时,向筱楌的心里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打算伺机朝旁边挪动身子时,秦炜晟的脑袋已经以无法防范的速度,朝她俯冲下来,精准的…… 呃……咬住她的下巴。 是真咬,用上下牙齿你攫取住的那种咬。 向筱楌本来还以为,他顶多就是做做样子,不敢真咬的,没想到这个天杀的,居然在她试着想着自己的下巴从他的嘴里挣脱出来时,就!用!力!了! “嘶……”靠个他大爷的奶奶的妈蛋! 真咬啊! 疼得她呲牙咧嘴地抽气,想也不想挥手就给他赏过去一记粉拳,外加一记“飞毛腿”,可惜没踢中。 秦炜晟也不是用尽全力咬她,(如果他真的用力咬的话,估计她的下巴都能让他给咬下来了。)只是稍稍用了点儿力,惩罚性地咬了她一下下,尔后马上松开,修长的手指随之覆上,轻轻轻在那排整齐的牙印上来回抚着,“下次还敢轻易说出结束的话么?以后还会要再怀疑我对你的心么?” …… 秦炜晟!你妹的! 向筱楌又疼又火,气恼得不行。 人在气愤的时候,力气总是特别惊人的,一把将悬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掀开,“蹭”的一下,犹如脱兔般跳起来,下意识地就往门口跑去。 不过,跑出去几步后,她“咚咚咚”折身跑回来了,抬脚狠狠往他的小腿踢去,“帮炜晟,这事儿没完!” 他妹的! 和前任不清不楚,她都还没完全发威呢,就又被啃了一口,外加警告! 警告! 妈蛋! 他哪里来的脸警告她? 别忘了,他可还在考核期呢! 向筱楌气极,感觉下巴处痒痒的,盛怒中的她,一时又给忘下手轻重的问题,用力往下巴上一按 ,顿时又疼得她直抽气。 怒火在疼痛中又升了一个级别,实在气不过,她扭身,看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有包抽取式的纸巾,走过去,抓起来,转身,用力地朝沙发上的某人狠狠地砸过去,“从今天开始,你再敢碰我试试!” tnnd!病猫不发威,还真当她是hello kitty! 出了秦炜晟的办公室,向筱楌也不敢往总经办去,下巴也不知道被他咬成什么样了,她得找个地方看看才行。 双眸微微一转,她的脚尖果断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转去,不想,因为太过匆忙,动作太猛,正好和匆匆往总裁办公室走来的李时扬给撞到一起了。 后者为了扶住踉跄欲倒的老板娘,导致手上的文件散落在地,“对不起!您没事吧?” “没事儿,”这一撞,向筱楌也忘了下巴上的牙印了,蹲下身子帮着李时扬捡到文件,无意中看到一份合作合同,问:“今天要跟摩迪公司洽谈合作?” “我手头上正好没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像个勤快的小菜鸟似的,工作态度还是十分积极主动的。 题外话:祝小可爱们中秋节快乐,记得吃月饼哟~~~么么哒~~~ 176 偷听 “不用,”明知道不该看,但李时扬的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在她的下巴上,“您今天的工作内容,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向筱楌蛮佩服李时扬这个人的,只要是只有他俩的时候,他就总是一口一个“您您您”的叫着,从没差错过,而且屡教不改,三五次之后,她也懒得再跟他计较了。 见对方的视线从自己的下巴扫过,现出一种无以言状的怪异表情后,向筱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巴…… 条件反射性地抬手捂住下巴,“好的,我知道了。” 其实,她压根儿就不喜欢这种跟人谈判的工作,只不过,摩迪公司的小老板darren,好像就是秦炜晟说的那个合作商。 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又可能是因为darren是秦炜晟和孙白玫共同认识的人?亦或别的其它的原因?她才会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来的。 而秦炜晟不答应的原因是,老板不准奏。 他无意中发现向筱楌的谈判能力不错,有意想栽培她,婉转跟老板提出,要不这次的洽谈,就带上老板娘? 结果,被老板一票否决,且还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 “下巴的印子很性……感,很好看。”李时扬在迈步往总裁办公室走去的时候,微带着点儿暧昧地对她笑道。 …… 向筱楌小脸儿一羞一热,再不敢在外面多留一分一秒,赶紧往洗手间走去。 商界里有这么一个传言,秦氏总裁的助理,向来都有以一敌五的工作能力,也就是说,能进秦氏总经办的人,在能力上,一个人都能顶三个人用的,特别是一助这个位置,更是以一敌五! 所以,秦氏总经办向来都是人员精简,就这么三五个人,自然也就没有分男女洗手间了,一间屋子,三个小格子,门锁坚硬,设计又颇具保护个人隐…………私,再加上,能进总经办的人,都是高学历高素质的人,一般也做不出偷窥这种事情。 向筱楌走进洗手间时,发现有一间格子的门关着的,生怕下巴上的牙印再被第三个人看到,然后再像李时扬那样,暧昧地打趣她,那样,她哪还有脸见人? 心虚地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躲进旁边一个小格间里,想着等那人走后,自己再出来好好研究研究下巴的伤口。 因为不想被格子间那人听出来人是女的,(毕竟整个总经办只有她一个女人,如果被听出来了,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谁了。)从进洗手间,到她完全躲进格子间,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好的,夫人,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隔壁的隔壁突然传出压得极低极低的声音来,若不是此时的洗手间好像没人般寂静,根本就听不到这声音。 向筱楌认得,这是和霍东方平职的,负责海外市场的宋凌云的声音,听墙角真不是件道德的事情,她本是不屑于这么做的,可是,宋凌云接下来的话,又生生挑起她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不会的,我和她虽然没什么接触,但关系也算可以,这样子安排,她一定不会起疑的。” “不不不,请您相信我,这样的安排就可以了,如果过多的步骤,反而会露出马脚,让她生疑了,实际上,她可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呢,所以我们还是得小心点儿才行。” 可能是电话那边的人在说话,这一次,宋凌云沉默的时间有点儿久,好小一会儿,才又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夫人,这事儿成了之后,您看……”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向筱楌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交易,但综合上面听到的内容,她基本可以肯定,宋凌云一定在偷偷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件害人的事情。 “好的,谢谢夫人!”须臾,又听到他再次说道,声音还有点儿感激呢。 紧接着是宋凌云走路时偏快偏轻的脚步响起,便很快,脚步声就哑然而止了。 向筱楌想,做了亏心事的人,大概是发现洗手间里有人,给吓到了吧? 她屏住呼吸,竖着耳朵一直在等,等着那偏快偏轻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结果,外面却许久许久都没再有任何声响。 …… 妈蛋! 这厮不会准备就这样在外面守株待兔了吧? 向筱楌心里正在想着,如果他真打算在外面等她,那她该怎么办? 和他耗下去? 还是就这样直咧咧地开门出去,与他来个正面对碰? 如果他有打女人的习惯的话,开门出去,自己跑得赢么? 这可真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一来,这个宋凌云平时话不多,即使她和霍东方聊得不亦乐乎,他都极少参与他们的话题,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参与,只是偶尔会抬头插上一两句而已,所以,向筱楌对这个宋凌云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二来,她今天穿的可是八厘米无声高跟鞋,就这高度,跑路?呵呵…… 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在她束手无策、无计可施的时候,外面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且持续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好,我马上过来。” 这话落之后,又隔了十来秒,才听到一阵偏快偏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为防万一,向筱楌特意在格子间里多呆了三分钟,才敢出来,幸好,外面真的没人了。 她抚胸,长长吐了口气,妈蛋,不就是无意中偷听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阴谋么,咋整得好像偷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天大的机密似的? 想起宋凌云的通话内容,向筱楌不觉又淡淡轻叹一声,唉,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能从他的字里行间获取某些有用的信息,她或许还能帮帮那个正被他们谋划的可怜的倒霉蛋呢。 当然,此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就是宋凌云电话里正在谋划的那个倒霉蛋。 走近洗手台,看到下巴处那两排又轻又红的牙印子时,向筱楌也顾不得其它的了,顿时又怒发冲冠了…… 177 编故事 秦炜晟这个挨千万的! 妹的! 这个牙印,咬得好不暧昧!刚刚好落在下唇的边沿下,乍一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便是接吻时太过激烈,不小心给啃到的。 向筱楌尝试用各种办法,试图想让它消失或是遮盖起来,但,所有的办法,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他大爷的!顶着这样一个牙印出去,她总不能睁眼说瞎话,说是自己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吧?或者,说是不小心磕到了?能磕出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来,这大概也是天下奇闻之一了…… 最后,当霍东方看着向筱楌下巴上两片卡通的创可帖关切地问她怎么回事时,她说:“被一只患有神经病的疯狗给挠的,唉……别提了,我都在想,要不要和李特刞请假出去打个疫苗先?” 刚好从总裁办公回来拿东西的李时扬嘴角抽搐,敢暗讽老板是只患有神经病的疯狗,全天下大概也就只有老板娘一人了,只是,你们俩口子拆架,能不祸害无辜的池鱼么? 李时扬从她身边走过,投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只要你能证明你的伤口是被狗挠的,这种假,必须得给。” …… 怎么证明? “把创可贴撕下来,是不是狗爪子挠的,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李时扬似乎是看出她的为难,很“好心”地建议道。 向筱楌呵呵一笑,“那不用了,我下了班再去也不迟。” 霍东方本想劝她,被猫狗挠了咬了,就得第一时间去打役苗,哪能拖到下班? 但脑子猛然想到,向筱楌早上进来的时候,下巴明明光光滑滑,洁净无比的,被秦总叫到办公室回来后就被狗挠了?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秦总的办公室并没有养狗,思绪再稍微放远一点儿,联想到前段时间内部一直在疯传的,关于新来这位女同事和秦总的关系的谣言,无风不起浪,这种事情,说不定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呢。 于是,他特别识时务的闭上嘴,充当透明人了。 李时扬是因为秦炜晟临时需要一份资料,而中途跑过来,拿到资料后,他复又回到总裁公办室去了。 刚刚那样一闹,并没有注意到,等到这会儿安静用不上来了,向筱楌才发现,宋凌云的位置是空的。 “咦?宋凌云呢?”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霍东方侧过头,看了眼宋凌云的座位,尔后又隔墙看向秦炜晟办公室的方向,“被秦总叫过去了。” 虽然他的语气听上去,好像挺正常的,但向筱楌还是敏感地发现,他的眼神好像有点点小异常。 最近有个内部消息,听说海外有个分公司负责人的位置空出来了,总部高层有意想从内部调人过去任职,而他们属意的人选,就在总经办的两大助理——宋凌云和霍东方之间,所以这几天,他俩面儿上看着和和气气,暗地里却在拼命地较劲着。 不过也是,能调到分公司去当负责人的话,那可是大升迁啊,不仅荷包更鼓了,就连身份地位也不一样了,哪个傻子会不较劲儿? 向筱楌“哦”了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又像平时一样,在不是需要特别认真细心地对数据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霍东方聊着,当然,谈话的内容都是围绕着宋凌云。 因为俩人正在较劲的原因,眼下,宋凌云的话题正是他所感兴趣的,另外,有了刚刚那个开头,顺着就把话题聊开了,再加上,她的态度比较随意,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想了解宋凌云的意思,所以谁也不会起疑。 只是,遗憾的是,霍东方对宋凌云的了解,也不比她知道多少。 既然他也了解的也不多,后来,向筱楌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在办公室刚陷入寂静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一阵偏轻偏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儿便看到宋凌云走进来了。 看到向筱楌,他的目光似乎疾速闪了一下,又神色自然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不开口,向筱楌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大家又像平时一样,各自忙碌着,谁也没说话。 大约过了快四十分钟左右,宋凌云竟然破天荒地问道,“你今天很忙?” 向筱楌是闻声朝他看去时,才知道他原来是在问自己,“还好。”她说。 “今天没怎么听到你说话,还以为你很忙呢。”他似乎是在为自己行为做解释。 …… 向筱楌却听得满额头黑线,这要是让老板听到了,还以为她上班时间都在聊天呢…… 心里郁闷,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随意的表情,“我也要努力了啊,说不定以后也能像你俩一样,被公司重用呢。” 她指的是被属意到分公司任负责人的事。 宋凌云推脱着说了几句好听的话,霍东方却只是冷冷地看他两眼,没有插嘴。 “刚刚去秦总的办公室怎么没碰到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宋凌云又说了些别的话后,突然,话峰一转,假装随意地问道。 向筱楌在心里冷笑,呵,知道你今天这么健谈,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然不出我所料。 “秦总就让我具体汇报了一下昨天李特助临时给的那个数据比例,然后又交待了几声,没多久就出来了,不过,我比较倒霉,看到没?”她指着自己的下巴,“倒霉的我出来的时候,把自己给弄伤了,只好到行政部去要了几个创可贴,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呢,幸好路上遇到李特助,跟他说了声,要不然说不定还被当无故旷工呢。” 故事嘛,要编就得编完美一点儿,最好连人证物证都齐全,那样最好了。 可是,当话说完后,向筱楌又想哭了,她根本就没有去过行政部…… 万一宋凌云去行政一问,岂不是就完蛋了? 宋凌云倒是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应了声“哦”之后,便没再开口了。 向筱楌顿时又陷入到想辙的大计中去了…… 而此时的总裁办公室…… “秦总,这一次,有您,有我,还有宋凌云在,带着夫人一起去现场,应该是出不了什么茬子的,您真的不考虑?” 李时扬再次问秦炜晟。 178 怪异 偌大的办公室,如死般寂静,空气仿佛瞬间骤凝了一般,李时扬都不敢抬眼去看老板的脸色了,只能在心里懊悔不已,唉!他真不该再提这事儿的!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老板对这事儿的较真程度,他以为之前老板只是跟老板娘在闹别扭,所以才没同意让老板娘参与此次和摩迪的合作洽谈的。 本着爱惜人才的态度,所以他这才又提了一次,没想到,竟踩到老板的雷区去了…… “这件事情,我只说一遍。”就在李时扬悲催地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像周副总那样,面临被扔到原始森林的下场时,就听到老板冷冽地说道。 他顿时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如蒙大赦般赶紧点头应道,“好的,秦总,我这马上就去安排具体事宜。” 仿佛生怕老板反悔似的,李时扬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望着李时扬落荒而逃的背影,秦炜晟把手里的笔插回笔筒,脑子里想着李时扬刚刚的话,他的态度好似有那么一点儿在说他埋没人才的意思。 可就算是埋没人才,他也不想让小家伙出现在darren这样的食色狂人面前。 其实,他只要正儿八经地和darren介绍说,小家伙是他的妻子,秦炜晟相信,darren也绝对不敢对小家伙怎么样,甚至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可是,身为男人,他很清楚,小家伙的容貌和身材都很出色,这种出色太容易留在像darren这样的男人的脑子里,然后办事的时候,就各种yy…… 秦炜晟无法容忍小家伙被别的男人这般恶心对待,潜意识里,他想把她护在自己的臂湾里,她的一切美好,都只能属于他自己。 抬腕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身后装有万向轮的大班椅顺势向后滑出去,朝休息室刚走出去两三步的秦炜晟又重新倒退回来,按下李时扬的内线,再次重申,“这次摩迪在港城的所有行程,从头到尾,全程都不要安排向筱楌参与。” 他说得极其严肃,俨然像在叮嘱某个几亿的合作项目一般,甚至,在语气上比平时还要再认真上几分。 李时扬又不是个新人,即使没有看到老板的表情,光凭这语气,他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的懈怡,赶紧认认真真应道,“好的,我明白。” 在老板如此紧张的态度下,李时扬隐约明白了,darren是个好……色之徒,老板之所以这么紧张,大概是怕老板娘被这样的人给踮记上了。 看来,他要好好保护好老板娘,不让她在darren面前露脸才行。 秦炜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李时扬的能力,他还是认可的,但总感觉,再不多叮嘱一次,老是放心不下。 **&&……%%##@@………… 自打编了那个完美的故事后,向筱楌的心里就一直紧张兮兮的,猫在电脑屏幕后面,不动声色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凌云,就连他把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时候,她甚至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正在用聊天软件和行政部的人在联系? 唉!烦死了,现在她要怎么圆这个谎? 因为一入职,就以和秦炜晟不清不楚的关系,在秦氏内部掀起海啸般的舆论,这就注定了向筱楌在秦氏的同性人缘极差的现状,所以,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出面去找行政那几个女人帮忙圆谎,用膝盖想,都知道她们是绝对不会配合的。 要不,找周炜晟帮忙? 这似乎也可行,但一个电话打过去,他的助理说他正在休息。 想起早上在大门口,他说昨晚为了找她,他一夜未眠的话,向筱楌都不好意思让助理把他叫起来了。 昨晚的事情,她其实只想折腾秦炜晟而已,没想到居然拖累了周炜烨这个倒霉蛋。 在秦氏上下,你了周炜烨,就只有秦炜晟可以帮忙了,可她,还在生他的气呢,怎么能这么快就向他求助? 就在她无计可施时,一个无意中的抬眸,便看到正从外面走进来的李时扬,脑子里顷刻间一道电光火石闪过…… 【我能问原因吗?】 当她在qq上,将自己想请他帮忙在行政部“做假”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李时扬就发这么条信息过来。 向筱楌手架在键盘上,脑袋急转,对于宋凌云的事情,她只是偷听来的,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果就这样告诉李时扬,似乎有些不负责任,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告诉李时扬真相,随便扯了个原因应付他。 李时扬只以为她又是和老板在闹别扭,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也幸好向筱楌的动作够快,就在李时扬刚把事情安排好,霍东方便以送文件的借口,去了趟行政部。 回来后,看向筱楌的眼神虽然少了大半的怀疑,但仍旧保留着一部分外人看不懂的深意。 直到李时扬在电话里说起杨董事早上来找过总裁的事儿,他在微微蹙眉后,小声问霍东方,“杨董事早上来过?” 后者给他一个很奇怪的眼神,“嗯。” 别说眼下正是俩人暗自较劲得正厉害的时候,就是放在平时,他这般发问,都让人惊讶不已。 毕竟他可是一个一天憋不出三五句话的人。(除去工作上的事情。) “他去过洗手间?” 这个问题让霍东方更讶异了,目光深深地又打量了他一番,“我怎么……好像去了。” 那是在宋凌云去洗手间之前去的,(那会儿,宋凌云被市场部喊过去了。)不过,他没有说。 至此,向筱楌发现宋凌云的双眉锁得更紧了,不过,看向她的目光却不再有怀疑的神色了。 “宋凌云,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darren先生的团队已经出发,我们也该过去了。” “好的,马上。” 待李时扬和宋凌云陪着秦炜晟去和摩迪的darren洽谈时,霍东方八卦地朝向筱楌伸长脖子过来,“你有没有觉得宋凌云今天怪怪的?” 怎么能没有觉得? 而且她敢肯定,宋凌云刚刚的怪异表现,百分百跟他那个电话有关。 向筱楌不知不觉拧起双眉…… 179 引起注意 就秦氏和摩迪的新合作项目洽谈会举行得如火如荼的时,港城一间高级的spa馆里,某间隐…………私……性挺强的房间里…… “玫玫,事情都已经安排了,这一次,绝对万无一失的,放心吧,啊。”将服务员屏退后,马玉梅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一次的计划,可是费了她不少脑细胞才出来的,每一个细节,她都细细地推敲过,绝对妥妥让向筱楌那个贱人插翅难逃。 孙白玫抿唇,一副不忍却又难以割舍的模样儿,“阿姨,您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坏了?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啊?” “瞎说,”马玉梅轻嗔,“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一没杀人,二没犯法,怎么就坏了?” 要怪,只能怪那个女人太不识好歹了,给了她那么机会主动离开,而她却偏偏选择和她们对抗到底,这能怪谁? “阿姨,您说,炜晟他应该不会发现的吧?”孙白玫问这话,是有私心的。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万无一失,虽然,她在暗中也为这次的计划费了不少功夫,但难保有没有万一…… 她希望…… 果然,如她所料想的那般,马玉梅很快就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没事儿,这次计划得很严密,炜晟发现不了什么的,就算他发现了,那也跟你没有关系,整个事情全都阿姨策划,他不敢对阿姨怎么样的。” 即使,自打向筱楌回来之后,秦炜晟就慢慢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了,但马玉梅还是自信地认为,自己的儿子,肯定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俩人做完spa,又逛了会儿街,这才各自分开。 因为秦炜晟中午不在公司,所以,今天的午餐,向筱楌准备自己到外面去觅食,结果,她还没想好是要吃中餐还是西餐时,周炜烨的电话就进来了,“嫂子,我哥那个变……态真是太没人性了,居然在我补觉的时候,打电话来我叫来请你去吃饭。” 其实呢,秦炜晟的原话是,陪你嫂子去蔓姨私人菜馆吃午饭,别让她叫那些没营养的外卖吃。 …… 那些没营养的外卖,他都吃了好多年了,怎么不见他关心过一下下? 还没睡饱的周炜烨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嘴的狗粮,没睡饱也被撑饱了,咧嘴叫出几声惨绝人寰的哀呼后,便也起来了。 “嫂子,你还没告诉我,你昨晚到底躲哪儿去了?你都不知道,我哥都差点儿把整个港城给翻过来了。”坐在蔓姨私人菜私高雅的包厢里,周炜烨还在追问着这个让他想许久依旧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蔓姨私人菜馆,别看名字叫得不乍滴,但味道却绝对是公司附近最一流的,而且价格还不便宜呢。 身为吃货,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来,向筱楌早已垂涎三尺,忙中抽空瞥他一眼,“也没去哪儿啊,就在你哥的公寓过了一晚而已。” …… 周炜烨刚举起筷子的手定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僵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狠戳了个白勺小墨鱼塞进嘴里,“呱唧呱唧”咬得特别用力。 半分钟后,在他放下筷子的同时,“蹭”的一下又跳起来了,“靠!靠靠!搞了半天,你原来就在我哥的公寓住着!我哥真是蠢不可及啊!” 他情绪激动,声音高亢地吼了几句后,又淡定自如地坐下来,继续吃饭。 …… 向筱楌被这犹如疯子一般的举动给弄迷糊,盯着他看了三五秒,启唇正打算问他是不是哪根筋没搭对时,却看到周炜烨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卤肉,一边嚼着一边问她,“嫂子,你那天之所以会在双飞酒店‘偶遇’我哥,是因为孙白玫的原因吧?她刻意把你引过去的?” “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向筱楌有些意外。 这个事情,她并没有说过,没想到他竟然能猜出来。 某人得意地挑眉,“废话,电视剧和电影无数个会引起男女主角误会的相遇的情节告诉我们,这一定是三儿在暗中搞的鬼,否则哪来那么多巧合?” 噗…… 这解释…… 让向筱楌喷了。 虽然他是插科打诨,但不得不说,他猜得还真tnnd的准。 在对待孙白玫的事儿上,周炜烨和她的态度是一致的,向筱楌也没想隐瞒他,笑道,“别说,在这点儿上,电视剧和电影还真是诚不欺我。” 靠! 果然是孙疯子搞的鬼啊。 自己猜测是一回事,被证实了,又是一回事,周炜烨火气骤升,“这个疯子,她是想让你看到她和我哥在一起,然后你再找我哥大闹,她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噗…… 这不是妥妥的小说情节么? 向筱楌一边喝着汤,一边回想着那晚的情形,“好像也不全是。” 孙白玫那晚约她的主要目的,大概是让想她嫉妒,要知道,妒妇可是男人最讨厌的,另外…… 想起孙白玫那晚在离开前留下的那几句奇怪的话,向筱楌放下汤勺,问周炜烨,“你那边这几天可有什么收获?” “没什么收获,她这些天除去和我姑妈吃饭、做spa、逛街之外,就只剩下上班和来咱家蹭饭了,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可能要引起注意。”周炜烨说这话的样子,有点儿像个大侦探。 向筱楌立刻来神儿了,“什么事儿?” 周大侦探装模作样的摆摆架子,尔后才缓缓说道,“她这两天和他们公司市场部经理走得挺近的。” …… 她嘴角抽搐,孙白玫做为销售总监,和他们公司市场部经理走得挺近,这也要引起注意? 向筱楌有种醉了的感觉…… “哎哎哎,你这什么表情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容我说完,你再有意见不行?” …… “好好,您说您说,我洗耳恭听。” “他们市场部经理和孙白玫是高中同学的关系,而且读书的时候是个混混,直到现在,还跟以前的混混保持着联系。” 然后呢? 重点呢? 向筱楌想咆哮,但她怕这一咆哮,他以后就不肯再去查了,所以,还是忍了。 “我的人发现,自从孙白玫和市场部经理走得近了之后……” 180 小心点儿 “我的人发现,自从孙白玫和市场部经理走得近了之后,他也开始和他以前的一个手下,哦,就是混混,以前他还混成老大,手下有那么几个小啰喽。”周炜烨解释完,这才又继续刚刚中断的话题,“他也开始和他以前的个手下走得特别近,我的人反馈回来,他那个手下这两天找人拿了些夜店喜欢用的烈性药,还去商场买了个高像素的录相机,凭我这过人的头脑,我总觉得,他俩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凭你那过人的头脑? 向筱楌嘴角直抽。 “可以肯定,那个手下的所有举动,都是市场部经理授意的,再联想到孙白玫最近跟市场部经理走得那么近,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说不定,最终出主意的人是孙白玫?”周炜烨把自己代入到大侦探的角色后,索性也不吃饭了,十分认真地分析起来,“嫂子,孙疯子最近对你应该是敌意最大的,所以,我觉得你最近应该小心一点儿,上下班什么的,如果你不想跟我哥一起,那就和我一起,除去上班的时间之外,记得无论去哪都要带上细雨,谁知道那个疯子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向筱楌挺认同周炜烨这话的,孙白玫近期可能一直都卯着劲儿想把她灭掉呢吧? 嗯,最近还真得小心点儿。 下午三点多,李时扬他们回来了,人都没进办公室,站在门口就把她喊出去了。 看他神色紧张的,向筱楌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弄得她也紧张兮兮地,“怎么了?” “秦总高烧了,中午还喝了酒,不肯吃药,能不能麻烦您……”李时扬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将手里刚从外面店药买的药塞到她手里,“夫人,拜托了,秦总一生病,就不喜欢吃药。”而且还不听劝,很难服伺的啊。 向筱楌在心里纠结着,他俩上午才刚刚吵架啊,她还在生他的气呢,她为毛要去照顾他? 见她不肯,李时扬立刻把脸皱成苦瓜状了,“夫人,拜托您了!秦总出差的时候,为了提前一天回来,连着两个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最后一个晚上是在飞机上度过的,出差期间,就饭都没好好吃,两天才吃了三顿,昨晚……”呃,他当然没敢数落老板娘,只能替老板多拿点儿同情分,“昨晚又是彻夜未眠,又加上不停的奔波,再强硬的身体,也受不了的。” 哼,为了提前一天回来和孙白玫见合作商,他倒是挺拼命的嘛。 此时,只能故意这样误解他,向筱楌才能狠得下心不理他。 “那可是你这个做助理的失职了,没照顾他,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她耸耸肩,转身想回去。 李时扬着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下意识地就伸手拉住她,身子一闪,挡住她的去路,乞求,“夫人,您就当看在我这段时间对您在工作上的帮助的份儿上,帮帮我?” 呃…… 做为上司,李时扬这段时间在工作上,的的确确帮过她不少忙。 他要是这么说,她还真不好拒绝了…… “我是个大男人,在照顾病人这点儿上,肯定不如夫人细心,而且,因为我不会哄秦总吃药,已经被他轰出来过好多次了,所以,夫人,拜托您,帮帮忙?”李时扬苦着脸,再次恳求。 唉,看着他家恳切的小眼神,让向筱楌觉得,自己要是拒绝了他,都是一种罪过啊。 不过,他刚刚用了个什么词? 哄? 噗,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吃个药还要哄? 不是,上次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毛病? 拿着李时扬买来的药,推开秦炜晟办公室的门,一眼便看到他拧着眉躺在沙发上,好似很难受的样子。 “出去。”他大概以为进来的人是李时扬,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吼道。 …… 还有力气吼人,看来病得也不重嘛。 向筱楌冲他翻个大白眼,原本想折身走人的,但身子还没转过去呢,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李时扬那恳切的小眼神,终还是不忍心辜负了他。 走过去,给他倒杯了温水。 正要喊他起来吃药时,却听到他又不耐烦地丢过来两个字,“出去!” 这一次,语气重了些。 向筱楌索性也打算推他了,脱掉高跟鞋,粗鲁地往他双腿一踢,“起来吃药。” 妈蛋! 你以为姑奶奶愿意进来哄你吃药? 若不是看在李时扬的面子上,姑奶奶管你病成什么样子哦。 听到这个声音,秦炜晟也忘了去计较她用脚踢自己的事情了,满是疲惫的双眼在睁开的瞬间,闪过一抹儿惊喜,“你……来看我?” 原本,他是想问,你怎么来了?可又想起周炜烨昨晚给他恶补传授爱情经验里有一条——当女人主动来看你的时候,一定不能问这话,特别是在俩人刚吵完架后。 因为这话特别需要表情配合,而周炜烨当时让秦炜晟不能说这话,是因为他完全不相信他家成年冷冰冰的大哥会露出惊喜若狂的这种对他来说,极其高难度的表情。 于是,秦炜晟反应够快,临时换了台词。 然而…… “难不成是来看狗的?”还在生气中的小女人说话也是够冲的。 秦炜晟也不恼,无力而宠溺地笑了,“我这里可没养狗。” “这么大一只,怎么没有?” 秦炜晟:“……” 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药上,手撑着沙发,坐起来,特别乖巧主动地伸手,接过药,一声不吭就将药吞了,重新把水杯递回给她时,双眸在她身上的衣服停留了两秒。 待她把水杯放好,秦炜晟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想回公寓住?” 在别墅住的这段日子,母亲每天总要对她指桑骂槐、明嘲暗讽、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番,即使他也曾为此特意明言跟母亲提出过意见,但,就是母亲那性格…… “想回去住,我们今晚就搬回去住。”这句话,秦炜晟已经对向筱楌说过好几次了,但均被她拒绝了。 181 为了你 向筱楌又没有受虐的嗜好,之所以不答应秦炜晟,只不过是因为,就这样搬出去,马玉梅依旧会隔三差五,甚至像她上次说的那样,直接搬到公寓跟他们一起住,这种结果,可不是她所想要的。 所以,不是不搬,而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秦炜晟对马玉梅下定决心,奋起反抗的契机,那样子,他们再搬出去,才能有太平日子过。 向筱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她以为或许要等很久很久才会到来的契机,居然会来那么快,而且来得那般猛烈。 大概是上次辣椒过敏还没完全康复,就各种奔波,身体本身就有些虚,再加上最近没日没夜的劳作,这一次,秦炜晟真的病倒了。 普通的退烧药对他的病情已经起不什么作用,半个小时后,高烧三九度八,把向筱楌吓坏了,赶紧让李时扬过来帮忙,把他送到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院长正准备下班呢,见这回是秦炜晟病了,更是一秒都不敢耽搁,亲自过来接诊。 挂了两瓶药水后,体温才慢慢降下去一些。 身体才刚好一点儿,秦炜晟就叫着喊着要回家,向筱楌自然不肯,高烧这种东西,总是反反复复的,万一半夜再烧上去了,岂不是折腾人? 不过,在他的再三坚持和院长的保证下,秦炜晟最后还是如愿出院了。 为免马玉梅会借题发挥,数落向筱楌没照顾好自己的丈夫,秦炜晟特意嘱咐身边的小家伙,“一会儿回家后,不要把我去医院打针的事情跟家里人说。” 向筱楌只当他是怕家人担心,便也没说什么,应下了。 是以,晚饭的时候,当马玉梅问起他怎么回事儿时,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最近太累了而已。 晚饭都是按平时的菜单来的,不大适合病号吃,秦炜晟没吃几口就回房了。 向筱楌大家都散开之后,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到厨房,去给他煮碗清淡的瘦肉青菜碗。 “少奶奶,您这次是在给大少爷煮碗?”英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 向筱楌转身,挺诧异的,但还是硬着嘴皮子,“不啊,我是怕自己一会儿饿了,做着当宵夜的。” 见她在腌制牛肉片,英姨走过去,将泡在水里的青菜洗干净,切成小段,“这么看,您和大少爷还真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向筱楌疑惑地看向她,桃花眼里尽是不解。 英姨抿嘴轻笑,“我猜啊,大少爷肯定也没有告诉您,为什么要跟要家里人隐瞒他生病的事吧?” “是啊……不对……”向筱楌下意识地答话后,才发现不对劲儿,“您怎么知道他生病了?” 英姨慈爱地笑着,“大少爷可是我抱着长大的,这点事儿还能瞒得住我?” “大少爷怕您被夫人无端数落指责,所以才不让您说他生病了,对吧?” …… 向筱楌愣住了,“他……他不是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才不让说的?” 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 英姨把切好的青菜将进洗干净的皿器里,回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向筱楌,“小的时候,大少爷和二少爷打架,二少爷年纪稍小,下手总是没轻没重的,好多次都把大少爷打伤了,打肿了,怕二少爷会被老爷子和夫人责怪,大少爷总是主动说,那些伤口是他自己走路不小心撞的。” 其实,后面还有话没说完的,但英姨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给她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 向筱楌:“……” 他真的是怕她会被马玉梅数落责怪,所以才选择隐瞒不说的? 端着牛肉青菜粥回到房间时,秦炜晟已经洗过澡了,抱着电脑半躺在床上忙着。 看到她端着粥,扔下电脑,赶紧翻身下床,将滚烫的热粥从她手里接过来,光闻着味道,他便觉得胃口大开了,脸上掩也掩不住的欣喜,“谢谢老婆!”俯首想在她脸颊香一口,却被后者避开了。 “我还在生气呢,少对我动手动脚的。”尽管向筱楌已经用了最恼怒的语气在表达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话听上去,更多的却像是在娇嗔一般,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矫情,可她明明是真的想说,自己还在生气的啊。 唉,怎么说呢? 虽然会心疼高烧中的他,会细心照顾他,可向筱楌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必须拿出来做个典型,好好生他一段时间的气,这样他才能长记性,可不能因为心疼他,照顾他,就让他这样子蒙混过关了。 所以,不管她怎么心疼他,在照顾他的过程中,她可是一直暗暗地提醒着自己,昨晚的事情,他实在太过分了,不能因为他发烧了,就稀里糊涂地原谅他,坚决不能! 在这样的暗示下,她以为自己真的还很生气呢,没想到开口的话…… 唉,算了,无论如何,该坚持的,还是得坚持。 秦炜晟想笑着和她调侃几句,却发现,在撂下这话后,小家伙就已经转身走开了。 向筱楌去衣柜里拿了睡衣,看都没再看男人一眼,就洗澡去了,顺便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别说是唬他了,就连自己都唬不住好么? 待到她出来时,秦炜晟已经吃饱喝足,正躺在床上等她呢。 一听到浴室的门开了,他马上跳下来,朝她奔过去,张臂就想将她卷进怀里,“老婆,好美味!” 老婆好美味…… 向筱楌假装没听出这话里有话的意思,抬脚抵在他的下腹处,将他隔在一米之外,“在我的气还没消之前,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试试!” 这次,真有那么点儿恼怒的意思了。 秦炜晟悻悻地摸摸鼻子,“老婆,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在你准备去勾搭孙白玫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我会生气?就没想到,要怎么哄我,我才能消气?”朝他扔过去个冷眼,向筱楌兀自吹头发去了。 …… 晚上睡觉的时候,向筱楌抱着枕头被子,就要到外间的沙发上睡,至此,秦炜晟才明白,小家伙这回是动真格的…… 182 心慌 外间的长沙发,很长很宽,而且还很软,不管是睡他还是睡他,都绰绰有余,也不会不舒服。(当然无法跟两三米的大床比。) 所以,最后当秦炜晟执意要自己去睡沙发时,向筱楌一点儿没觉得不好意思地占据了里间的大床,还刻意在某人抱着枕头被子准备走出房间时,舒服地在大床上打了几个滚,“反省得不深刻,你就别想再回来睡。” 于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差不多可以有肉肉的时候,却因为这么一个无心之失,又只能孤枕难眠了。 哼! 让你以后再随随便便去勾搭前任! 让你以后再敢随随便便开前任送的车! 让你以后再敢随随便便对前任约诺! …… 望着他出去时那不甘又无奈的背影,向筱楌顿时觉得心情更好了。 这一夜,她睡得可舒服了。 毕竟心情好,睡眠就好嘛。 有人睡得好,自然就有人睡得不好,相比较于某个小女人的一夜无梦,秦炜晟昨晚睡得可真不怎么好,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一点儿都不踏实。 可能是从海市回来后,这段时间,夜夜都是软……玉……温……香的,突然又变成一个人睡,他真的很不习惯,总觉得怀里空空落落的。 不过,大约是昨晚吃了大碗牛肉粥,(吃了饭才有抵抗力。)他就这样睡睡醒醒的折腾了一夜,高烧居然也没有复发,整个人看上去,比昨天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你今天还得去医院打针呢,是打了再去上班,还是下班后再去打?”出门时,向筱楌问。 秦炜晟十分享受她的关心,可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这针不打也罢,是以,他没有明言,只是“嗯”了声,以示自己听到了。 向筱楌以为他是有计划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到公司后,用qq把这事儿跟李时扬说了一声,让他记得督促秦炜晟去医院打针。 李时扬这个苦逼的,趁着汇报工作之余,顺便把这事儿跟老板提了一嘴,结果不除了收获几个冷冽不满的瞪眼之外,还被警告不能把老板不打算去医院打针的事儿告诉老板娘。 就因为这事儿,弄得李时扬从总裁办公室回去后,都不敢和老板娘说话,就怕自己时运不济,再被老板娘逼问,那他到底该怎么办?是说?还是不说? 干脆,他选择了疯狂式的忙碌起来,而且不是陪着秦炜晟出席会议,就是到各个部门去了,反正也不知道他在忙,向筱楌只知道从总裁办公室回来后,李时扬就忙得连回她信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向筱楌觉得自己有个缺点,挺不好的,那就是——自从在洗手间偷听到宋凌云那个电话之后,上班时间,她总是忍不住会偷偷观察宋凌云,有的时候,他一个异于寻常的眼神或是某个古怪的表情,都能让她暗自猜测大半天。 往往总是等她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经浪费了不少了……可是第二天还是控制不住继续浪费时间…… 这有什么办法? 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猜测宋凌云的事情上,可是,可能是悬疑片看多了,也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她总感觉,宋凌云眼下的平静表现,是装的,是黎明前的黑暗,是他准备执行阴谋前刻意装出来的平静,以期蒙住大家的眼睛。 她越是这么想,就发现今天看宋凌云,越发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心里就越慌,越没底儿,可这事儿,她能跟谁说? 和秦炜晟? 先别说眼前她正在生他的气,就是她没有在生他的气,她不能拿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去跟他说啊。 万一那个雷利风行的家伙,一上来就直接质问宋凌云,后者肯定是死不帐啊对吧? 唉,怎么办怎么办? 向筱楌总觉得自己的心慌慌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宋凌云虽然从没和向筱楌对视过一眼,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女人这两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是以,他基本也在心里确定了,那天在洗手间的人——就是她。 不过,就算那天在洗手间的人是她那又怎样?就算他偷听到自己的通话内容了又怎样? 专门为她量身定造的坑已经挖好了,就只等她跳进去,再用土把她埋了。 想到这里了,宋凌云嘴角噙着一缕儿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向筱楌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快速朝她投过去一眼,唉……可惜了,这脸蛋,长得还是挺漂亮的,个子吧,虽然不高挑,但身材看着挺不错的,否则,也入不了秦总的眼吧? 只可惜,命不好,能吸引得住男人的眼球,却不能让让男人他妈喜欢,所以…… 因为可怜她,宋凌云甚至还在想,要不然,等自己到了海外分公司,再想办法把她也弄过去,当情人养着? 宋凌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他虽然不是个好……色之徒,但男人嘛,哪能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而ada这个女人又这么够味儿,不用白不用。 快了,快了,很快自己就能如愿以偿了。 一想ada在不久之后,就会躺在自己的身下,宋凌云不觉得眉色飞扬,恨不得时间能过得快点,再快点…… 他暗自高兴的模样,落在向筱楌的眼里,又成了别一番解读。 她想,能让他露了这么高兴的笑容来,原因只有两种,一是太自信自己的策划万无一失,笃定自己谋划的事情肯定百分之百能实现,虽然事情还是执行,但他基本可以预见结果,所以他高兴;而是,事情已经暗暗执行了,且取得了比预期更好的结果。 综合了从偷听到那个电话到今天的时间、还有宋凌云这两天的表现分析,向筱楌比较偏向第一种原因,于是,她的心就更慌了。 无数悬疑类的作品显示,罪犯一般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是他准备开始执行阴谋的时候。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向筱楌拿出手机,悄悄给细雨了个信息出去。 唉…… 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但愿那个倒霉蛋能顺利度过此劫。 183 要不要听从 细雨收到向筱楌的信息,本能地想拒绝来着,因为她的工作职责是保护向筱楌的人身安全,而不是其它的。 拒绝的信息都已经编好了,可她最后却又删了,退出聊天对话框,从电话薄里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老板,老板娘刚发来信息,让我去跟踪一个叫宋凌云的人,这事儿,我要不要听从?” 宋凌云? 秦炜晟双眉立刻皱起,这不是总经办负责海外市场的助理么?难不成这段时间,小家伙和他有什么过节? 快速想了一下,秦炜晟问:“她有没有说让你跟几天?” “没说。” 秦炜晟又是一阵蹙眉,刚打算说话时,却听到细雨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不过,老板娘特意在信息里交待了,不要告诉您。” 秦炜晟:“……” “今天,你先听按着她的话去做吧,明天我再找人把你替回来。”想了一会儿,他说。 他找细雨来的目的是保护好小家伙的,这一点,无论是谁都不能动摇。 挂上电话,他在想,要不要对小家伙进行一番旁敲侧击,看看他和宋凌云之间有什么过节? 但旋即又想到,小家伙才刚给细雨发了信息,这会儿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如果他在这时对她问起些什么,都有可能引起她的怀疑。 于是,秦炜晟打消了这个念头,却实在放心不下,鹰眸微微转动,随后按下李时扬的内线,“进来一趟。” “今晚再给我安排一个人手过来。”李时扬进来的时候,秦炜晟正在打电话。 邓伟超语气特别不好,“靠!姓秦的,小爷我要是举不起来了,你得给我负责!” 不怪邓伟超会生气。 最近因为某个帮派的问题,他忙了快十来天了 ,这才刚刚有点儿时间、有点儿力气和女人在床上玩成人游戏呢,就又被秦炜晟一个电话给搅了,而且,这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五次了! 邓伟超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秦炜晟真是他的煞星,每次他做这事儿忘了关手机时,秦炜晟都必定会来电话…… 当他第三次被秦炜晟搅了好事时,就拿着手机气狠狠地对秦炜晟立下誓言,如果他敢坏他十次好事儿,他必定要爆他一次,以泄心头之恨! 秦炜晟当时的态度就和今天差不多,只是闲闲懒懒的扔了句“等你有那本事再说”,然后就直接进入主题,“我要人,今晚。” “没有。”邓伟超火气超大。(毕竟还没泄出去嘛。) 就他那又要长得一般,又要身手排在世界前十名之内的,还要是个女的。 女保镖本来就少,能进世界排名前十的,更是风毛麟角,他上哪找去?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可隔着手机的秦炜晟仿佛也能洞悉一般,“这一次,不用是女人,身手要求也没那么苛刻,没有长相要求。” …… 隔了会儿,就听到邓伟超依旧是火气满满的声音吼过来,“秦炜晟,你tm是怀疑我的人的能力?就你那个小不点儿的女人,别是细雨,就是从我这随随便便派个人过去,就能保护好她的安全,你tm现在不仅要走了我这里实力最顶尖的女保镖,而且还是想再要一个?靠!你tm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默了不到三秒钟,他似乎想起什么,稍稍收敛了一下火气,问:“你实话告诉我,你那女人tm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哪个派别的?只要你说得出来,说不定我还能从中间帮着周旋周旋。” …… 秦炜晟哪里能说,他之所以要在小家伙的身边安排身手最顶尖的保镖,为的是防他的母亲和前任? 如果他真这么说,自性高傲的邓伟超估计会当场吐血而亡的,哦,在吐血之前,他一定怒不可遏地低吼,“秦炜晟,你tm这是杀鸡在用牛刀!” 为免邓伟超英年早逝,秦炜晟绕过这个话题,重新将通话的内容转移到前面的话题,“这次的人是另有用处的,要跟踪一个人,别废话,你那到底有没有人?” “今晚?”听出秦炜晟语气里那丝儿想要速战速决的意思,邓伟超倒是没再扯其它的。 “现在。” …… 你当我的人是闲赋在家,专门等着给你随传随到的? 邓伟超又火了,“晚上有,现在没有。” “好,那就晚上,尽量早点儿,让他直接跟细雨联系。” 今晚,他要去参加为darren举行的庆功宴,有细雨在向筱楌身边,他多少还能放心点儿,所以,秦炜晟这才又将“今晚”给改成“现在”了。 不过,他的的确确也该给邓伟超一些调渡的时间,“能快一点,就快一点。”挂电话前,他又交待一句。 “知道了,你不是一直走高冷路线的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邓伟超“讽刺”道,随后便挂了电话。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可是做特助的基本要求,李时扬在这点上,做得特别好。 “总经办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收起手机,大班椅一转,秦炜晟看向隔桌而站的李时扬,问。 总经办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李时扬愣住了,好像没理解老板这个问题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答。 “就是你们内部的人际关系怎么样?筱楌初来乍到,和大家相处得可还融洽?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秦炜晟今天倒是耐性极好,轻声给李时扬一个提示。 啊! 原来是这个啊! 李时扬顿时恍然大悟,“老板娘的性格很好,活泼健谈,又很勤快,偶尔还会帮着霍东方和宋凌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家相处得都很愉快。” 就是…… 想到这两天霍东方和宋凌云之间的明争暗斗,李时扬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老板? 可转念又想,老板只是想关心一下老板娘,哪有那米国时间去关系霍东方和宋凌云之间的事儿?所以他还是决定不说了。 “筱楌偶尔还会帮宋凌云和霍东方的忙?看来,她跟他们俩关系还不错?” “嗯,老板娘这样的姑娘,到哪儿都能跟大家相处得好的。”李时扬当然是不溃余力地夸老板娘啦。 184 诡异 不管是明着问,还是暗着问,结论都是——向筱楌和宋凌云的关系都很融洽,没什么过节问题。 秦炜晟点点头,眼底里却是疑惑浓浓,挥手让李时扬离开之前,他不忘还叮嘱道,“办公室内部的氛围,你平时也注意一下,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汇报。” 李时扬知道,他这话肯定是针对老板说的,赶紧应下,“好的,秦总。” 因为要去酒店开庆宴的原因,宋凌云和海外市场部的一些同事都要提前下班,先过去会场那边堪察情况,秦炜晟和李时扬会晚些过去,直到此时,向筱楌才想起,秦炜晟今天还没去医院打针呢。 今天一整天,某人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她自然也不想主动跟他说话,可又忍不住关心他。 最后,还是给李时扬发了信息,“你没提醒他去打针?” 李时扬其实是看到信息了的,可碍于老板的警告,他不敢实话实说,又不想对老板娘说假话,是以,他装作没看到,忙来忙去的,直到时间到了,电脑一关,逃一般的离开办公室。 等到离开后半小时,向筱楌才看到他回复的信息——老板娘,不好意思!刚刚太忙了,没看到信息,我会再次提醒老板的。 刚刚太忙了,没看到信息? 望着屏幕上的字,向筱楌嘴角抽搐,话说,类似 的信息,她可是一大早就发了好么?他一直忙到现在才看到? 想着李时扬平时对她有求必应的态度,再联想到他今天的表现,向筱楌猜测,他的变化应该跟某人有关,是以,也再要求他做什么,只是叮嘱他,在庆功宴上看着他点儿,不要让他喝酒,实在推脱不了的,就抿一口意思一下就行了。 【好的,老板娘。】——这是李时扬的回复。 李时扬今晚的作用,是帮秦炜晟挡酒,所以,今晚是司机开车。 看到他一直低头在发信息,想到自己接下来还有个大问题要解决,秦炜晟不禁问他,“谈女朋友了?” 啊?什么鬼? 李时扬给愣住了,但高智商的人,反应就快,马上就明白老板为何有此一问了,他干脆把手机递到老板面前,邀功,“秦总,是夫人在叮嘱我,在庆功宴上要照顾好您。” 不得不说,这条信息,让秦炜晟眉目都跟柔和起来,掺着淡淡的笑意,这样可爱的小家伙,还真是让他爱不释手呢,表面上对他横眉冷对,可是却仍然会对他关心有加,真是个调皮而不失可爱的小家伙。 秦炜晟的心情,瞬间好到一个新高度,只是,一想到晚上自己还得睡沙发,不觉又愁上心头,虚咳两声,假装随意地问道,“如果一个男人因为用了前任送的东西,还有前任有点儿瓜葛,惹得现任不高兴了,这个男人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现任高兴?” 呃…… 这种问题很不好回答啊,回答得好,或许还好;要是回答得不好,或是你给出的答案起不了什么作用,说不定几个月的奖金就没了,而且还有可能得去原始森林喂蚊子……毕竟,伴君如伴虎啊。 最主要的是,他又没有女朋友,所以也没有实践经验,他哪敢乱答? “呃……秦总,”李时扬心里直叫苦,这可比让他做个什么方案要痛苦得多了,“都说治标治本,所以我觉得,既然对方在意的是自己男人和前任还有瓜葛的事情,为表明决心,那就肃清和前任的关系;怎么哄女人高兴这事儿嘛,可能周副总懂得比我要多,我这也没经验……” 见老板的脸色渐渐沉下去,李时扬也一个字也不也多说了,怕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秦炜晟脸色阴沉,是因为李时扬话里的那句“那就肃清和前任的关系”,肃清和孙白玫的关系? 站在他的角度,他觉得自己已经都把话跟她讲清楚了,可她却总是这样暧昧不清地扒着过去的关系不放,他的确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因为母亲的关系,他又不能真的跟孙白玫一辈子老死不再往来…… 肃清关系…… 肃清关系…… 后来,秦炜晟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庆功宴是晚上七点半准时开始,秦炜晟代表秦氏发言过后,darren代表摩迪也说了几句,然后宴会便正式开始。 除去开场的第一杯香槟酒,后面,秦炜晟便没再沾酒了,但凡有来敬酒的,全都是李时扬挡下了。 可不知道不知道,宴会才开始半个小时,秦炜晟便觉得头有些晕,困得眼睛都是用毅力在强撑着。 “打电话让周……”突然又想起周炜烨被他安排了去守着小家伙了,于是又换了一个人,“让李副总过来替我,你送我回秦家别墅,没见到……没见……到……之前,不要把我交给任何人。”秦炜晟仿佛是拼尽全力,才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的。 是以,话落时,他的眼睛也就闭上了。 李时扬吓得不轻,却又不敢声张出去,怕引起恐慌,悄悄给司机打了电话,俩人合力把老板抬到车上。 他这才折身到宴会场,找到darren,跟他打了个招呼后,这才离开。 只是,坐在车上,看到双眼紧闭,不知道是在沉睡还是已经晕过去的老板,李时扬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板的酒量,他是清楚的,纵使老板昨天发高烧了,今天身体很不舒服,那一杯顶多只有二三十毫升的香槟会让老板喝醉了。 况且,老板今天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他怎么可能,在喝了那杯香槟之后没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李时扬又将自己和老板进入宴会场后的一幕幕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他十分确定,老板除了开场时喝了那小杯香槟之外,真的再没…… 不对,在进入宴会场前,宋凌云给老板送过来一瓶退烧药,说是ada特意打电话让他到店药去买的,并且再三交待他,等秦总一来,就交给秦总的。 185 被调开了 老板和老板娘的关系虽然没有公开,但李时扬想着老板娘关心老板的身体,也许用不被宋凌云发现的言辞吩咐他这么做的,也不一定。 想是这么想,但李时扬在宋凌云走了之后,还是把药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两遍,见它连包装都没被拆过,瓶口的密封纸都没有被动过,而且,李时扬还用瓶身上的防伪码扫了一下,确定是正品后,这才敢给老板服下。 难不成,是那瓶药出了问题? 老板在闭上眼睛之前,交待他要把他交到老板娘身上,可是,就老板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得先去医院么? 李时扬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决定忤逆老板的意思,先把他送到医院,然后再给老板娘打电话。 时间倒退到下班后…… 周炜烨奉他家大哥的命令,前来接他家嫂子,哦,不对,不是接,而是像地下党接头似的,和向筱楌约好了在停车场见面,然后他再按着大哥的要求,一路用车护送嫂子回家,且在大哥回来之前,一定要保护好嫂子。 (在姑妈和孙白玫面前,护好嫂子,他家大哥没有明说,但是,聪明如他,一下子就领会到了。) “嫂子,我哥今晚不回家,咱们要不要出去外吃饭?然后再去给爷爷买点零食?”本来,他是打算按着哥哥的吩咐好好把嫂子送回家的,可一看到向筱楌,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着大哥正好不回家,他们正好可以在外面吃完饭后再回家,这样,就免去吃饭时和姑妈还有孙白玫她们碰面了。 对于他的提议,向筱楌正在考虑,在她还未做出决定时,周炜烨的手机响了,“喂,姑妈?” “啊?去柠檬会所接你?”周炜烨顿时面露为难之色,“姑妈,我这边还有点事儿,你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你吧?” “能有什么事儿?我刚刚问过你的助理了,他说你接下来可什么事都没有。”马玉梅立马截了他的话,“快点儿,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晚了就该赶不上晚饭时间了。” 柠檬会所,是一家美容美体会所,他知道姑妈是那里的会员。 可问题是柠檬会所在三环路上,下班时候,正是下班高峰,他一路都不知道要塞到几点才到呢,就更别提接到人后,又得塞几点才能回秦家别墅了。 还晚饭呢,宵夜还差不多! 周炜烨刚把语言组织好,想要对马玉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时,却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他一边按着脑仁儿,一边重新拔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是,还不待他开口,那边已经有声音传过来了,“别的废话,等回到家再说,赶紧给我过来。” 马玉梅霸道得让人反感地将话硬梆梆扔过来之后,“啪”的一声就将电话挂了。 靠他大爷的!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他姑妈,是他的长辈,就周炜烨这暴脾气哟,铁定一定电话过去,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再说。 可是…… 唉!他知道,姑妈既然做到这份上了,那就是非要他去接人不可了,纵使心里很不愿意,可他也没有办法啊,那可是连他家大哥都无可奈何的霸道姑妈啊。 周炜烨一脸为难地看着向筱楌,“嫂子,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 向筱楌只想回到他俩字——呵呵。 她跟马玉梅的关系,说实话,那是能少看一眼,她都得那天的生活会美好许多,就她俩这样的关系,她屁颠颠地跟着跑过去接她? 对不起,她脑子可没坑,没事儿自个儿送上门给给那个神经病数落挑刺儿? “我可不去,你这一趟过去,估计不到九点,是回不到家门了,我回去陪爷爷,你姑妈没在家,孙白玫也许也不会来了,我正好落得清静。” 孙白玫来秦家的目的,虽然是冲着秦炜晟来的,但在秦家,会与她说话的人,除马玉梅,也没别的人了,所以,向筱楌想着,马玉梅不在家,她大概也不会过来了。 想像,十分美好。 现在,却总是事与愿违。 首先,是周炜烨被塞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架桥上,连动都动不了时,他家姑妈来电话了,说她正好遇上朋友,已经坐了顺风车走了,让他不用过去接他了。 …… !!! 他能骂“艹”么? 周炜烨差点儿就要破车顶而出,骂上他娘好几十句! 早不说,晚不说,就像算准了他这时已经被塞在高架上,进不了,退不得,且旁边还没有任何可调头或是左转右转的路口,他就只能眼睁睁地这么塞着的时候,才来电话! 这电话要是再快十分钟过来,他都还没上高架桥呢! 哦! 不行! 周炜烨发现自己直是气得心肝疼! 可是,惹他生气的人,是对他养育之恩的姑妈哟,他能肿么办? 于是,他气得只能狠砸了几下方向盘,然后生无可恋地继续塞着,偶尔偶尔,再像蚂蚁爬行一般,挪一下车子…… 伸长脖子,望了望前面的长龙,看这样子,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下不去的了…… 接着,再看向筱楌那边。 目送周炜烨的车子离开停车场后,她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安全带刚系好,车子都还没启动,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嘿嘿!居然是宋凌云的来电。 听说,霍东方和他共事了好几年,接到过他的电话,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这么惜字如金的人,居然会给她打电话,真是怪事! 其实,看到宋凌云的来电话,向筱楌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害怕,毕竟,她知道宋凌云的秘密,而且她还敢肯定,即使她前面说了做了那么多手脚,掩饰自己那会儿没有洗手间,但宋凌云应该还是在怀疑她的。 她担心宋凌云这个电话会是威胁什么的,心在慌乱了五秒之后,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冷静下来,情绪还没冷静下来之前,她实在不敢按下接听键。 就在她平复情绪的过程,第一个电话响完了。 看着渐渐按下去的手机屏幕,向筱楌竟然暗暗舒了口气。 然而,气才舒到一半,宋凌云的第二个电话又打进来了…… 186 果然! 望着手机屏幕上,“宋凌云”三个字一直在闪,向筱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但还是不敢第一时间接起,脑子微略转了转,突然想起细雨已经被她安排过去盯着宋凌云了,就算他真的想暗算自己,细雨肯定也会在暗处保护自己的,如此想着,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喂?” “ada,真不好意思!你下班了吗?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儿?”电话刚一接通,都不容向筱楌好好打招呼呢,就听到宋凌云十分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果然! 向筱楌对着后镜视,挑挑眉毛,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但声音还是hold得稳稳的,“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跟摩迪的合作合同虽然签了,但后续还有些附属事项说明,我刚刚打开文件夹,才发现我拿错了,这样,我现在把那个文件的路径和电脑的开机密码,还有打开文件的密码都发给你,你帮我打印一份,帮我送到会场这边过来,拜托你了!” 宋凌云平时说话语速没有这么快的,今天也不知道是真的因为焦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两三倍,得亏停车场四周都安安静静,要不然,他这么快的语速,向筱楌根本就听不清楚。 “可是,我已经离开公司了,你给霍东方打电话试试?”她下意识的推迟。 宋凌云焦急得不行的语气里,顿时染上浓浓的恳求,“虽然我俩明着并没有怎么样,但是,ada,你这么聪明,你想你肯定知道我和他最近暗中较劲儿得厉害,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找他?除他,我就只能找你帮忙了,总经办除了咱们几个,别的同事也进不去,况且我的电脑,也不能随意让别的人碰啊。” 他这话还有几分,我是信任你,才找你帮忙的意思。 “ada,真的拜托你了!帮帮我,改天我请你吃饭,答谢你!”宋凌云其实不是一个特别能说漂亮话的人,这些说起来,也有种硬梆梆的感觉。 向筱楌在该不该信他之间摇摆着,宋凌云又在电话那边继续恳求着,“ada,就当我求你了,好么?看在我真的走投无路的份儿,帮帮我?如果我现在从这边赶过去,打印了,再赶过来,肯定赶不急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你了。ada……” 大概是宋凌云的语气越说越让人心软了,向筱楌一时不忍,便答应了。 “等一下,”就在她挂电话之前,宋凌云又喊住她,“ada,这事儿……这事儿能不能不要让秦总、李特助和霍东西他们知道?我……你……” 向筱楌知道,秦氏总经办对入职的人都很高要求的,不仅要求他们的能力要强,要快,而且还要求他们,出错率为零。 当然,他们也都不是神,出错这种事情,也许一年两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秦氏也不至于为了这一两次的出错就炒了他们,只是会扣奖金,而且,这样一来,就给老板和李时扬留下不好的印象,下次如果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或许就不会交给他去做了。 这点,向筱楌是知道的。 所以,宋凌云的疑虑,她懂,“我知道,我不会跟他们说的。” 推开车门,重新回到总经办,霍东方已经走了,整个总经办,就只有她一个人,空间太大,安静得让人害怕。 向筱楌拿出手机,想了想,给徐瑞卓打了个视频电话,这样就假装有人陪着自己一样,结果等到铃声响完了,都没有被接起,看了屏幕上的时间,“难道是在忙?”她蹙眉想着,这时,电脑正好也进入桌面了,按着宋凌云发过来的路径,找到那个文档,打开一看,才发现,文档里竟然还有几张图纸,图纸,得用专门打图的打印机打,要不然不够清晰,但是速度,慢得要命。 好在,就在开始打印图纸时,徐瑞卓的电话打过来了,他回的也是视频电话,一接起,就看到他略显疲惫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楌儿,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声音也带着浓浓的疲惫感。 “你最近很忙?怎么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再仔细一看,向筱楌才发现,他的下巴,甚至还冒着些深青色的胡渣。 多数医生都有洁癖症,徐瑞卓也不例外,自打认识他的那天起,向筱楌就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一丁点儿的脏东西,更别说是胡渣了。 “瑞卓,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新单位的同事不好相处?还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其实她知道,这两个问题对于徐瑞卓来说,压根儿就不大可能会遇上。 徐瑞卓这人虽然倨傲话少,但家庭教养良好,个人素质极好,待人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基本没听说有他相处不来的。 (这话,幸好秦炜晟没听,要不然他肯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自打看到徐瑞卓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跟这人相处不来!) 至于第二个问题嘛,徐瑞卓的医术在界内可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再加上他家强大的背景,他在工作上怎么可能遇到麻烦? 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关心自己,徐瑞卓疲倦的眉目不自觉松了松,倦容里悄然爬上一丝儿笑意,“没事儿,这两天有点忙,没休息好。” “你怎么了?是不是秦炜晟又欺负你了?”他问。 …… 她有这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吗? 不过,转念想到,可不就是因为办公室太安静了,自己有点儿害怕,所以才给他打的视频电话么? 向筱楌有些不好意思地扯扯唇,“没有啦,这两天忙得没跟你联系过,关心关心一下你嘛。” “谢谢,我很喜欢你的关心。”徐瑞卓开心地笑了,又说了句暧昧不清的话。 “哎!你……” “少爷,张小姐过来了,夫人让你下去招待她。” 向筱楌佯装恼怒,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便看到屏幕里多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恭敬地对徐瑞卓说道。 “少爷,您若是不下去,夫人……”中年妇女扫了眼他的手机,“我知道了。”徐瑞卓粗鲁的打断她的话,转头对向筱楌匆匆说了声,“我现在有事儿,晚点儿再跟你联系。”便收线了。 187 炙烈 向筱楌猜测,徐瑞卓应该在家里,那有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让他不顺心,所以也没多想,收起手机前,给他发了条信息——【如果你很忙的话,就不用给我电话了,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在海市生活得还习惯么?】 和徐瑞卓通完电话,向筱楌又看了会儿视频,那个文档里的图纸才打完,收拾好,重新上到车,才发现,原来都快八点了,难怪她的肚子这么饿。 在给宋凌云送文件的路上,她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随便找家饭店,吃了饭后再过去? 最后,她还是没有这么任性,车子快要到宴会所在地时,她给细雨打了个电话,可电话无人接听,以为她正在跟踪宋凌云,不方便接听电话,向筱楌也没再继续打。 没过一会儿,车子顺利到达酒店,停稳车子后,向筱楌给宋凌云打电话,“我现在门口,你出来拿。” “ada,我现在走不开,你帮我送我进来,好吗?宴会是自助式的,有很多东西可以吃,你还没吃晚饭吧?顺便可以吃点东西后再走。”宋凌云那边有些吵,可他的声音,却好像故意压了压,向筱楌可是费了点劲儿,才听得清楚的。 说实话,心里是有点儿不高兴的,她都已经帮他把文件送到门口了,他却不能抽出一两分钟的时间出来拿?真就忙到这种地步? 后来又觉得,跟他也没什么交情,没必要为他生气,且,这次事情之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以后不再帮他就是了。 宴会场里,悠扬的音乐以让人十分舒适的音贝,低低的响着,与会人员,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说说笑笑,看上去,和乐而热闹。 宋凌云倒是不难找,向筱楌在人群里转了小半个圈,就看到他了,他正在和一个长得帅气却显得很轻浮的男人在说话。 那个男人…… 哦,想起来了,好像就是摩迪的负责人——darren先生。 之所以说他轻浮,是因为,他在和宋凌云说话的同时,眼睛却经常追随着某些漂亮的女服务员,在会场上转溜着。 “宋助理,你的文件。”向筱楌走过去,挑了个合适的机会,将文件递到宋凌云面前,神色平常地说道。 darren半仰着脖子,准备喝酒来着,一听到这声音,斜眸垂眼看来,这一看,不得了了,眼睛直接直了! 他不动声色地给宋凌云打了个眼色——今晚给我安排的就是这个女人? 在向筱楌看不到的角度,宋凌云飞快回了他一个眼神——是的。 darren这下子连酒都不喝了,端在手上,一下一下慢慢地摇着,他的人虽然斯斯文文地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反感的动作,但脑子却忍不住各种yy,今晚他该用什么姿势?还是把新创新的那几个姿势用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她这身材,应该也是可以…… 感受到darren太过赤果而炙热的目光,向筱楌不悦地微微拧了下眉毛,还未开得及开口和宋凌云告辞,就听到对方恳切地对她说:“ada,你好人帮到到底,我现在得拿着这份文件去跟darren先生的助理洽接,应该很快的,最多十几二十分钟,你再帮我一下,帮你招待一会儿darren先生,拜托你了!” …… 如果之前,向筱楌对宋凌云只是心里不爽,现在就觉得这人挺烦的,他们又没交情,指使起她来,怎么就这般心安理得? 可眼下,darren就在不远处,如果在这里跟宋凌云摆脸色,那丢的可就是公司的脸了,况且,秦炜晟说过,他和darren算是老相识,想到秦炜晟,向筱楌这才发现,招待darren,这不是秦炜晟的事情么?怎么没看到他的人? 心里没来由升起一阵不安的感觉,双眉轻蹙,扭头又往四周扫视一番,问宋凌云,“秦总呢?怎么没看到秦总?” 她基本可以肯定,秦炜晟不在会场内,李时扬也不在。 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宋凌云双眼闪过一丝儿惊慌,突然把向筱楌推到darren面前,笑……咪……咪地给他介绍道,“darren先生,这是我的同事,ada,接下来,就由她负责招待您。” 说完,又扭头,对向筱楌小声乞求道,“ada,求你了,拜托拜托!” 话落,也不管向筱楌是什么态度,便撒腿跑了。 望着他着急忙慌跑开的背影,向筱楌心里头那股不安的感觉,就像一个正在打气的汽球似 ,控制不住一点点涨大起来。 不行,她得想办法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ada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就在向筱楌准备掏出手机,给秦炜晟打电话时,darren端着酒杯朝前大踏一步,毫不吝啬地向她展示他的热情,而且,他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个装有红酒的酒杯,打招呼的同时,十分绅士地把红酒递到她面前,“听说你是总经办新来的女职员?十分荣幸认识你,要知道,你们的老板可是个怪胎,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过女性助理,所以偶然听到总经办来个了美女助理,我真是恨不能第一时间来看看呢,我非常遗憾,居然现在才认识你。”而且也很后悔,早知道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他应该让孙白玫早点介绍他们认识的。 darren的目光,赤果炙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有过几年海外生活经历的向筱楌知道,他这样的目光,在作风开放的国家,其实并没有什么。 曾经,她也曾收到过无数,但是,许是性格保守的原因,她至今仍然无法若无其事的接受男人这样的目光,可她又不能像在国外那样,可以把对方臭骂一顿,或是玩弄一番。 事关公司的颜面,向筱楌还是决定理性对待,“darren先生,很高兴认识您!非常抱歉,因为我要照顾刚满周岁的孩子,所以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要不?我帮你引荐别的同事?” 188 今晚,她是属于他的 即使这话听上去,有些不礼貌 的感觉,但是darren的目光,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他对自己怀有什么心思,顾及到公司的颜面,向筱楌不敢像以前那样采取简单粗暴的手段,只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间接告诉他,自己是个已婚妇女。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后,darren的面部有过一瞬的僵滞,最后又全部转化为震惊和浓浓的失落,“你!你结婚了?”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五年多了。”这话,向筱楌说得可一点儿都不心虚。 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 话虽如此,但darren却还是想方设法把她留下了,一会儿给她灌酒,一会儿劝她吃东西,一会儿又用他那富有幽默性的调调,扯着她聊个没完没了。 向筱楌心里反感得很,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儿,但凡经过darren的手的东西,管是酒、是水还是水果点心,她全都不敢碰。 或许,她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但是,谁让她在国外见过太多这种食色为生的男人了呢,小心点儿,总是好的。 可是,饶是她再怎么想小心点儿,可毕竟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了,肚子饿得很啊,且,宴会场里开了恒温设备,长时间呆在这样的环境时,口干得很。 向筱楌最后还是自己到自助餐区,取了小半碟点心和小半碟水果 ,还有一杯清水,顺带着,又和公司其他的同事了解一下秦炜晟和李时扬去哪儿了。 趁着她去取餐的档儿,darren赶紧给孙白玫拔了个电话过去,“亲爱的,你可没告诉我,这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啊!” 别看他嘴上喊着“亲爱的”,嘴角似乎也微微翘着,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语气里,已经含有某些咬牙切齿的怒火。 是的,darren的确是恼怒了,他从来不碰有麻烦的女人,当然也包括有夫之妇,可今晚这个女人无论样貌或是身材都是难得一见的,弄得他心里痒痒的,就像一只饿了好几天的狼,看到美味的羔羊,却不能下手一样难受,这让他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电话那边有两三秒钟没有回应,孙白玫大概是没想到向筱楌会把自己以婚的身份摆出来,不过,再一联想到都过去五年了,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公开,谅向筱楌这个贱人也不敢在darren面前说她是秦炜晟的老婆,于是,她稳稳情绪,立马否认,“darren,你好歹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连这点儿智商都没有?她根本就没有结婚,连男朋友都没有,如果她结婚了,还怎么勾……引秦炜晟?肯定是你一见到她,就表现得太过赤果了,太过热情了,让人家马上就猜到你的意图了,所以才用结婚的借口来敷衍你。” 自己对她太过赤果了?太过热情了? 咦? 好像也是。 darren稍稍一想,觉得孙白玫的话也很有道理,而且他知道,有的东方女人思想比较保守,的的确确是不喜欢男人如此直接赤果的眼神,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再一次认真严肃地问孙白玫,“她真的没有结婚?没有男朋友?” “我保证!”孙白玫无比笃定地说:“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给你发誓!” “好,我信!”darren眸底里那丝失落失望和烦躁,早被遏制不住的欣喜给取代了,匆匆收了线,他便迫不及待地的向筱楌去了。 只要确定她不是个麻烦的女人,今晚,她便是属于他的。 这个想法,让他全身的细胞都要沸腾起来,真想立刻,马上将那个可人的小妖精带回房间啊! 正好,向筱楌也想找他,因为她问了两个同事,他们都说,最后只看到李时扬好像跟darren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匆匆离开了,自那以后,就再没看到秦总和李时扬了。 当然,这期间,她分别给秦炜晟和李时扬打过两次电话,但那边一直都没人接听,所以,她这才更加心慌了。 这种心慌的感觉,让她即使很讨厌darren,但还是不得不回头来问问他,李时扬临前跟他说些什么? “啊?这个嘛,李助理只是说你们秦总发烧了,他们得提前去离开,去看医生,为此他们感到十分抱歉。”darren没有隐瞒,照实将李时扬临走跟他说的话讲出来了。 “什么?他又发烧了?”向筱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下午让他去打针,他不去,非要等到再次高烧才肯去。” 看到darren一脸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向筱楌这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毕竟按着她只是一个菜鸟助理的身份,怎么能对自己的老板表现出这种带有一定亲密性的态度来? 她抱歉地笑了笑,“秦总平时对我们这些下属很好,所以,我们对他也很关心。” 唉,也不知道这样的说辞,能不能将自己刚刚的失态掩盖过去? 但火急火燎的,她一时也只能想到这个说辞了。 darren笑着点点头,仿佛很认同她的说法一样,“哦,这样啊。” 向筱楌觉得他那认同的表情有点怪怪的,好像是透过她,在认同其它的事情一样。 darren此时越发觉得孙白玫的分析是对的,看ada刚才对秦炜晟流露的关心,那可绝对不是假的,一个能对自己的上司流露出犹如在关心自己的丈夫或是男友一般的关心,她又怎么可能结婚了? 所以,darren认同了孙白玫的说法的,已婚的说法只是dda为了拒绝自己炙热的目光,而刻意捏造出来的借口。 darren很清楚秦炜晟对那些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是什么态度,曾经,在国外,因为受不了太过主动热情的女人,他还将那两个身材一级棒的、主动送上门的女人送给了自己。 想到今晚的安排,darren甚至也在想,秦炜晟若是知道他暗暗帮他解决了一个主动纠缠他的女人,是不是该对他感恩戴德? 趁着向筱楌没注意,darren给一直跟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一个waiter暗暗打了个眼色…… 189 化学反应 另一边,李时扬把秦炜晟送到医院的时候,早就接到电话的院长,赶紧从正在应酬的局抽身回来,候在医院门口,只等李时扬他们的车一到,接了秦炜晟后,便赶紧往急诊急推。 忙碌了小半个钟头,才看到院长如释重负地从里面走出来,“秦总只是睡着了。”他一边扯下医用口罩,一边对着急迎上来的李时扬说道。 见秦炜晟“不醒人事”的被送过来,院长吓得不轻,带着几个医术精湛的医生赶紧进行急救,忙乎了小半天,才发现,他不过是睡着了…… “睡……睡着了?”李时扬怔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睡着了?” 他不敢置信地再一次重复问道。 “嗯,睡着了。”院长说着,身子避让到一边,给里面的推车让道,然后又和李时扬一起,把秦炜晟推到vip病房,(总得让病人先睡一觉吧?)把他安顿好,屏退其他的医生护士之后,院长这才拉着李时扬,低声说道,“秦总看上去,像是被加过药,血样已经送过去检查了,还有一会儿就能出结果,这是秦总他自己……” “不可能,秦总今天连发烧药都没有吃,他……”说这里,激动得不行的李时扬突然停下来,惊慌地看着院长,“你……你说什么?秦总是被下过药所以才睡着了的?” “正常的睡眠,不会这般深沉,哪怕一般的移动,搬动无法惊醒他,但至少也该有意识,可秦总现在是处在深度睡眠中,这种深度睡眠,相当是三粒安眠药的效果,所以我想问问,这是秦总自己服用了安眠药?”院长的情绪已经恢复冷静。 倒是李时扬,被他的话冲击得许久都无法平静,好一会儿才强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又在脑子里对院长的话缓冲了三秒钟,这才惊魂未定地扯动双唇,“不,秦总不是自己服药的,他今天连……他今天只吃了退烧药,”忽然想起宋凌云送过来的那瓶的退烧药,他赶紧从裤袋里把那瓶药掏出来,(幸好当时拆开给秦总吃下药后,发现没地方放,便被他随手放进裤袋里了。)递给院长,“就是这个,你看看,是不是它有什么问题?” 院长接过药瓶,像当初秦炜晟从宋凌云接过药瓶那般,将它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再检查它的生产日期,尔后拆开药瓶,放到鼻腔下,闻了闻,似乎不确定似的,又倒出一粒药片来,掰下一角,放到舌尖上,像厨房尝味儿似的含了会儿,这才缓缓说道,“这药没有问题。” 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用纸巾单独包了一粒,写单让护士送到化验科加紧化验。 这药没问题? 如果这药没问题,那老板是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药的? 李时扬的眉毛哟,都快拧成麻绳了。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老板的精神状态还是正常的,也就是说…… “安眠作用的药,一般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起药效,李助理,麻烦你把秦总在睡过去之前一小时内吃过的东西跟我说说。”院长忽然扭头对李时扬说道。 后者不敢耽搁,也不敢有一丝儿遗漏,一边认认真真地想着,一边将秦炜晟从出了公司的门之后,一直到他闭上眼睛之前,所以接触过的食物全部讲了一遍。 此时的他,非常庆幸老板不是个吃货,不像周副总,公文包里有时都会放着一些小零食,坐车的时候,时不时吃上几包。 老板吃过啥,简直一目了然,一下子就全部想起来了,且绝对不会有错。 “等等!”院长突然打断他的话,“你是说秦总在服用了退烧药后不到半小时,就喝了香槟?” 生怕自己弄错了,李时扬干脆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再把宋凌云送药过来后的那一幕重新回放了一遍,“是的。”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笃定地说道。 宋凌云是在宴会差不多就要开始时送药过来的,按着说明书的用量,他匆匆倒了几粒让老板服下,紧接着宴会就开始了,因为宴会真正开始前,两家公司的老板前后都发言了,所以,等到开始喝香槟的时候,距离服下退烧药也有十几分钟了,所以当时他们也没太在意。 “难怪!”院长像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似的,激动得“蹭”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正欲再说什么时,他的手机响了,“喂?出来了?嗯,送过来。” 没一会儿,有个护士气喘吁吁地敲门开病房的门,院长把她送过来的两份化验报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果真是退烧药和香槟酒里的某种成份起了化学反应,造成的安眠作用。” (呃……这个说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剧情需要,所以捏造的,小可爱们不要太过考究哈,不过,需要郑重提醒的是,一切饮料酒液的东西,切勿和药一起服用哦。) “那现在怎么办?这个事情会不会对秦总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秦总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总算是弄清楚原因了,李时扬的眉止轻轻松缓了些,紧张地问道。 院长伸手扶了下眼镜,“这量虽然有些重了,但还不至于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按着秦总目前的情况看,他可能得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 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 宋凌云是故意让老板吃下这退烧药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故意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纵使,李时扬的工作能力一直是受到秦炜晟的首肯的,但此时,他也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他隐约感觉,一定是要出什么事情了。 可是,会出什么事情呢?他不知道。 如果宋凌云是故意的,那他的目的是不是放在庆功宴上? 想到这里,李时扬突然想给庆功宴那边的同事打个电话,这才发现,刚刚匆匆忙忙的,把自己和老板的手机都给落在车上了。 着急之下,他拔腿就想往外跑,可没一会儿又急冲冲地回来,抓着院长的手,气喘吁吁地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秦总快点醒过来?” 190 怎么办? 房间里,橘黄的灯光衬托出一层朦胧的、暧昧的氛围,床上,男人正在伏压在一个身材玲珑娇小的女人身上…… 向筱楌半睁着双眼,感觉自己的意识还是在的,但浑浑沌沌的,不是很清晰,有点儿像深度昏迷,乍然醒来时脑子那种无法一下子清晰过来的感觉。 她觉得身上好重好重,仿佛被压了块上百的石头似的,重得她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脖子上,好像有个湿湿黏黏的东西在舔着,她那浑沌的脑子在有过几秒的空白反应后,才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吓,脑子也跟着清醒了几分,条件反射性地就想手脚并用地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只是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浑身泛力得厉害,好像古装剧里的侠士被下了软筋散似的,根本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来。 “d……darren?”在拼命摇晃着脑袋,避开男人那温热的火唇时,借着昏黄的灯光,向筱楌好不容易才看清男人的脸,“darren,停……停下来!” 她又急又怕又怒,可是,四肢却使不上多少力气,只能靠着声音和语气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宝贝儿,honey,别害怕,别紧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给你美妙的夜晚的。”darren像是早已预料到她会有这种情绪似的,也不恼,笑得特别温柔,特别暧昧宠溺地安抚她。 可惜,他这样的笑容,落在向筱楌的眼里,不仅没有半点安抚作用,还让她觉得恶心之至,如果吐得出的话,她想,她肯定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了。 “darren,别……先别碰我!是你……你给我下的药?”向筱楌恶心得不要不要的,可是,浑身乏力,让她连想反抗,都做不了,眼下,她想,她只能试图言语拖延时间,然后再想别的法子逃出去了。 darren可是自打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像着把她压倒在自己身下的各种画面,这会儿,他哪肯轻易停下,即使嘴巴要说话,不方便,他的手都没有闲下来过,“宝贝儿,这你可错怪我了,不是我给你下的药,只是你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所以有人想给你一点儿教训。” “宝贝儿,你长得这么漂亮,像个仙女一样,身材又……”darren的眼睛,带着某种特殊的颜色,在她身上慢慢扫了一遍,咽了咽口水,“啧啧啧,宝贝儿,你的条件这么好,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和抢别人的男人?要不然,你跟了我?我的财力也不比秦炜晟少多少,他能给你的,我加双倍给你,他不能给的,我都能给你,怎么样?” 说实话,像darren这种常年在万花丛中过的男人,是极少会开出这样的条件的。 毕竟,玩玩嘛,给点钱就是了,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让突然让他有种想要长期发展的想法。 可能是药效的关系,向筱楌感觉自己的脑子转起来也没有平时那么快了,用了五六秒钟,她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地吼问:“孙白玫?是孙白玫给我下的药?” 哦!对了,秦炜晟说过,darren在追求孙白玫。 可是,她已经很谨慎了,从来没有碰darren给过的任何东西,怎么还能中招? “宝贝儿,秦炜晟那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可不是你所能觊觎的,孙白玫跟他是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了,她都尚且拿不下他,你又怎么可能得到他呢?听哥哥一句劝,别在他那棵树上吊死,天下的好男人可多着呢,今晚,哥哥就让你好好体会一下,被男人疼爱的滋味。”darren越说,两眼越释放出发绿的光泽,犹如准备往肥肉上扑的饿狼一般。 看他一副垂涎三尺的猥……琐样儿,向筱楌恶心得胃里又一阵翻腾,只恨吐不出来! “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向筱楌手脚并用,只可惜,她那软绵绵的防守,对于男人来说,倒好像有点儿欲拒还迎的感觉。 darren兴奋得不行,对她是心理上还没接受这个现实,一会儿,等他让她吃到甜头了,她也就不会再这般恼怒了。 越想,他就越是迫不及待地忙乎起来,俯首又想去吻向筱楌的嘴,手也不老实的到处游移起来。 “呕……”当他的嘴朝自己落下来时,向筱楌终于忍不住恶心得吐出来了。 “噢!上帝!”darren惊得一下从向筱楌身上跳开,逮住这个机会,向筱楌赶紧翻身,滑下床,朝门口跑去。 然而,darren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从后面大步追上去,在她还没跑到房门前,就将她逮回来了,“宝贝儿,想跑?nonono,今晚,你是属于我的。” 属于你妹! 向筱楌也顾不上自己满嘴的酸腐味儿,张大嘴巴,往darren脸上呼了一大口气。 妈蛋! 熏不死你! “噢!”darren痛苦地哀呼,“nonono,宝贝儿,你能不能先去洗手间漱口?” 噢!上帝! 这味道真是要死人的! 向筱楌几乎是被他拖进洗手间的,“你出去!”逃跑的计划暂时实现不了,她灵机一动,便想着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等待营救。 可darren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心思,拿起漱口杯,给她接了杯水,递到她手上,“宝贝儿,今晚你就别想跑了,他们都计划好了,怎么可能让你跑?” 计划…… 向筱楌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宋凌云那天的电话很有可能就是在说自己! 这么说,他口中的“夫人”是指马玉梅? 这出戏又是马玉梅和孙白玫联手策划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想等秦炜晟或是周炜烨或细雨来救她,机会就渺茫得多了,她们肯定也想了各种法子,拖住他们了。 如今,她该怎么办? 这个darren,一看就是食色之人,若是没有被下……药,她想从他手下逃脱,都十分不易,更何况她现在浑身乏力…… 191 你逃不了的 darren死活不肯出去,时间一长,向筱楌自己也受不了嘴里的味道,接过他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漱了几大口。 出来后,便看到darren一手紧攥着她走到床边,一手用力一扯,就将被她弄脏的床单扯下来,扔在角落,看他这样子,好像是不想叫服务员换床单的意思?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又少了个求救的机会?(虽然,她心知人家服务员可能本着不想多管闲事的心理,根本就不会搭理她,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啊。) “只有床垫,没有床单的床,你能睡得着?”她垂眸,嫌弃地看着床,嫌弃地说。 darren已经二话不说,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将她推倒在没有床单的床垫上,自己马上也猴急猴急地压上去,“宝贝儿,我们可不是来这里睡觉的,今晚,我们将一夜无眠。” 他的声音有点儿中性偏女性化的感觉,说这些话的时候,暧昧的调调,把他的音色衬得更阴柔,让人听了,心里更加反感。 向筱楌觉得darren的声音,就跟古代皇宫里的太监的声音一样,而此刻,她无比想用力将他直接踢成太监! 但凡她能使得上一点点力气,她都会尽力这个想法变之为现实。 只可惜,那该死的药效一直都没有过去。 也不知道孙白玫到底给她吃的是什么药,只让她浑身没力气而已,却没有别的感觉,小说上不都写着,吃了媚药,会浑身发热难耐么?可她居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热,难不成,孙白玫给她吃的不是媚药? “她本来是想给你吃那药的,只是我反对了,后来就只给你吃了让你没力的药。 我的技术精湛到每一个和我做过的女人都终身难忘了,如果让你需要靠药效才能达到颠峰,那岂不是对我的技术的侮辱?” 面对向筱楌的疑问,darren是这么回答的。 …… 果然是一个种马!居然拿这种事情沾沾自喜! “宝贝儿,春…………宵苦短,认真点儿,让我带你一起共赴那妙不可言的境界吧。”darren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也不想向筱楌再问出一些可有可无的问题拖延时间,双唇直线垂落,又想像刚才那样,直接来个以唇封唇。 向筱楌眼疾手快,在他的唇落下来之前,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以期躲开他的侵犯,“如果你不想我再吐出来,就离我远一点儿!” “什么!”darren愣住了,缓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向筱楌是在嫌弃他,意思就是说,她刚刚是因为他吻她,所以才会吐的? 男人的脸色开始变了。 一个男人,即使他再怎么垂涎于女人的美色,他都不允许别人嫌弃自己。 就在他怔愣的瞬间,向筱楌趁机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了他一把,自个儿翻个滚,滑下床,立刻跳到离床远远的地方。 见darren的脸色阴沉可怖,她的心也跟着“呯呯呯”地跳起来。 自打她醒过来后,不管是她对他拳打脚踢,还是刚刚呕吐在床时,darren的脸色一直都是柔和的,可这会儿,他看上去,就像随时会扑过来将她拆食入腹一样,让人害怕。 “d……darren,”向筱楌害怕地打了个哆嗦,伸手挡在前面,以防他突然扑过来,“我有话要说,你听我说。” “好,你说。”darren阴恻恻地勾起一个冷森森地笑容,“让我听听,你想说什么,不过,ada,我向来不喜欢强迫女人,希望你不会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例外。” …… 药效加紧张害怕的关系,向筱楌几乎都快站不住了,她悄悄往挪了挪,背靠在身后一堵白墙上,借以借力,“darren,秦炜晟跟我说过,你和他,还有孙白玫三个是老相识,你最近正在追求孙白玫。” 她用的是叙事的语气。 darren再次愣住,眼里好像闪过一丝儿意外,但随后旋即勾唇冷笑,“不错啊,你是不是趁着秦炜晟酒醉的时候,照顾过他?”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知道? …… 妈蛋! 你个洋鬼子,倒是挺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向筱楌在心里狠狠赏了他一个大白眼,“我们国家有这样一句,叫朋友妻,不可欺。意思就是,朋友的妻子,不可以欺辱,不知道你可听说过?”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darren挑眉,阴鸷的神色里,明显多了一丝儿不耐烦,“ada,如果你只是想通这种拙劣的手段拖延时间,那你可就要白费心机了,孙白玫安排好的事情,你就别想有逃脱的机会,你若是肯乖乖配合,那么看你的容貌和身材的份儿上,我会相对温柔一点儿,你若是不肯听话,那我也……” 他说到这里,就用两个冷冰冰的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代替后面的话。 这个该死的种马! 嘴上说着不强迫女人,实际就这样一个不强迫法? “不,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他的不耐烦,让向筱楌更加害怕起来,就怕他会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你和炜晟是朋友,而我就是炜晟的妻子,身为他的朋友,你怎么能欺负他的妻子?” 一秒、两秒、三秒…… 房间里差不多有三秒钟死之一般的寂静之后,就听到darren像听到什么世纪大笑话一样,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妻子?秦炜晟的妻子?” “对,我和炜晟已经结婚五年了,不信,你现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要不然,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给他打。”在他如此恐怖的笑声里,向筱楌壮着胆子,梗着声儿,大声对他说道。 这可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只要能联系上秦炜晟或是李时扬,她就得救了。 所以,即使她也很害怕,但她还是得尽全力争取到这个机会。 宝贝儿,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难怪秦炜晟会破例把你收进他的总经办,”darren忽然又露出那种猥……琐的笑容来,一步一步朝向筱楌逼近…… 192 她真的要葬送在今晚么? 向筱楌知道,自己这一次再被他逮到,肯定会被他拆成一块一块,吞进肚子里去,且再难逃脱的。 “darren,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只要给炜晟打个电话,就知道了!”看着男人带着压抑的怒气,像个鬼魅似的,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向筱楌吓得两腿直发抖,已经迈不开步子了,她害怕得声音都带着颤抖,“真的,我和炜晟真的结婚了,我真的是他的妻子!” “如果我真给秦炜晟找了电话,他说不定还会感谢我今晚帮他收拾了一个疯狂的追求者呢,”darren的笑容,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特别阴森,他终于在向筱楌面前站定,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实话告诉你吧,秦炜晟曾经还把他的追求者送给享用呢。好了,宝贝儿,只要你从现在开始,乖乖地听话,我保证今晚还是会温柔对你的。”他低下头来,想一亲芳泽。 下巴就这样被他捏着,抬着,向筱楌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再有任何反抗的动作,那么今晚,绝对就是她下地狱的一夜。 可是,看着男人的唇朝自己贴落下来,她还是没能忍住,恶心得她使着劲儿,将脑袋拧到一边。 “ada,你可真是不乖呢,不过,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可怪不了别人了。”darren那股子压抑着的怒气,一下子就冲到顶点了,他的动作不再有先前的温柔,粗鲁而急切,长臂紧卷在女人的纤腰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十分粗鲁地把她拖到床边,三两下就将她压倒在床上了。 “别碰我,你这是强……唔……”向筱楌的力气不大,又因为药效未退,她的挣扎反抗基本算不是激烈,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有可能躲不开男人那恶心的双唇时,她扭头,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枕头里。 嫌弃? 她还真是嫌弃他? darren这回可真是气到了,猎艳这么年多,哪曾遇到如此不识好歹的女人? 原本,他是打算今晚将自己的柔情全部付诸于她的,谁让她长得这么让人爱不释人呢?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她竟然会是个如此不识好歹的女人,难怪孙白玫会将她引送到自己的床上! (孙白玫驱赶过不少主动追求秦炜晟的女人,却只把这个女人送到他的床上。) darren的心里有多恼怒,他的动作就有多粗鲁,“嘶……”是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四肢使不上力气,随衣服被撕碎,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顿时感受到一股凉意,向筱楌都快绝望了,她真的要葬送在今晚了么? 上面的衣服还没撕完,darren的手就已经朝下面伸去了,纵使向筱楌已经像条无骨鱼一样,拼尽全力在扭曲挣扎躲避他的手了,但还是不能逃离他的魔掌。 现在,她唯一庆幸的是,今天自己穿的是加厚的裤子,让他没那么容易得手。 “嫌弃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嫌弃我?宝贝儿,一会儿哭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为你的愚蠢行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过,你越是反抗,我就越 是高兴,你知道么?自从我第一次开荤到现在,还从来没有遇过像你这样会反抗的女人呢。 不错,够辣,我喜欢!”裤子比较厚,darren弄了很久,撕也撕不了,脱也脱不下,弄得他又开始烦躁了,最后,忍不住先弃了下面,伸手朝她的胸口袭去,恶心巴交地轻捏了一下。 向筱楌又恶心又委屈又愤怒,可是,却又无抗不得,这该死的药,药效迟迟不见消散,她的手脚始终使不上力气,她该怎么办? 眼睛不停地房间里搜索着,以期找到个类似台灯、花瓶、电话…… 对! 电话机! 向筱楌尽可能地防范阻挡着男人的侵犯,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放有电话机的床头柜靠去,快了,再靠一点儿,就能一把抓到电话机了。 然而,在她的手就要伸出去的时候,darren就已经觉察到她的意图了,他的魔爪精准的将她正要往床头柜伸的手给截住了,“宝贝儿,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是没有看清事实?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宝贝儿,你这样可不是俊杰啊。” 俊你大爷的杰! 可能是预料中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向筱楌现在倒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此时,倒是愤怒居多。 “darren,你现在停下来,我还会考虑帮你在炜晟面前说好话,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也许这个时候大放厥词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向筱楌心里更明白,这时候她如果放软态度乞求,男人更不可能放过他。 这是放手一搏的事情,能不能搏到一丝儿希望,她就只能看造化了。 “后悔?宝贝儿,我只知道,今晚我要是不让你在我的身下臣服,我才会后悔。” 男人天生都有征服女人的谷欠望的,特别像darren这种喜欢玩女人的男人,征服女人,让女人臣服在他们身下,会让他们有一种不同于工作上的成就感。 随着他的话落,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急切了,被撕得破碎不堪的上衣,还东一块西一块地挂在向筱楌的身上,他的魔爪横扫过去,鲁莽地将那些条条全部扯下来,随手一扔,另一只手已经绕过女人的身体,往她的后背伸去,手指沿着光滑细腻的背部,往上攀爬,摸索着准备挑开她的内……衣扣子…… 许是人在频临绝望的时候,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向筱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扭抗得特别厉害,拼死不让他的手挑开自己背后的扣子,拖过男人刚刚扯掉她上衣的手,张口便狠狠地咬上去,她真是使尽自己最后一点儿气在咬了,仿佛想将他的肉给咬下来一般。 “嘶!疯女人!住口!”darren疼得失去了男人该有的风度,腾出缠在她后背的手,用力气在她的脸上扇下一巴掌,“敢咬我?老子让你咬我!” 疼痛让他恼羞成怒,动作越发粗鲁迫切,他干脆也懒得去挑开扣子了,俯首便往女人的胸口深埋下去…… 193 你怎么才来 四肢被男人孔武有力的手脚禁锢着,已经动弹不得了,身子也被他高大的身体压着,想再扭一下都困难,她的头,无论怎么勾着,抻着,扭着,歪着……反正不管她怎么弄,都咬不到伏压在她胸口上乱来的男人,一滴绝望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入她的鬓发里…… 这是她今晚流下的第一颗眼泪…… “呯!”突然,房门的方向传来巨大的撞门声,在床上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紧接着又传来两声,“呯!呯呯!” 向筱楌那几乎失去生命男生的桃花眼,仿佛顷刻间被注入了原气,顿时又有了色彩,有人!有人来了!不管来人是谁,她只知道,今晚,自己有救了! “呯呯呯!”又是两三声撞门声传来,darren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不满恼怒地从向筱楌身上滑下来,用英文一边暴着粗口,一边往房门口走去。 向筱楌想坐起来,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阵挣扎,把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挣扎了几下,竟然手软脚软的爬不起来。 “谁?tmd!这是什么破酒店?老子要投诉!”就在darren还差几步路就要到房门前时,“轰”的一声,那扇看上去好像坚不可摧的枣红色的门板,突然就在他眼前乍然轰倒。 “谁!哪个不长眼……”darren怒不可遏,他妈今晚真是太背了,玩个女人而已,怎么就…… 可是,当他定睛看清楚轰倒后那个男人的五官时,他先是一愣,再是震惊,最后又努力将所有的情绪转化他常有的嘻皮笑脸,“炜……炜晟?你的助理不是说你发烧了,身体不舒服么?你怎么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非常急促地跑步声,“秦……秦总,钥……钥匙来……来了。”值班经理上气不接下气地将手里的房卡递过来,这才发现,房门已经四叉八仰地倒在地上了。 值班经理嘴角直抽,暗自叫苦,我的祖宗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不能等等?今天可是我值班啊,唉!明天交班的时候,又得被上司被了。 秦炜晟的脸,阴沉可怖得犹如刚从地狱之门走出来撒旦一般,他每往里面走一步,感觉空气就少了一些,仿佛但凡他涉足过的地方,空气都被冻僵了一般,他的身后,跟着周炜烨和李时扬,也都绷着脸,大气都不敢出,特是周炜烨,早已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对眼睛,凶巴巴恶狠狠地瞪着darren,仿佛要把他给千刀万剐了似的。 这个房间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套房,秦炜晟除去在房门倒下的那一刻,如死神盯着他的目标一般看了darren一下之后,便没再看他一眼。 当他的左脚刚踏进房间,又突然扭头过来,目光堪比雪藏千年的利刃一般,再次瞪了darren一眼,弄得后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想要解释点什么,嗫嚅半天,却愣是说不出话来。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怕李时扬和周炜烨会跟着往里走,秦炜晟双眼一偏,对他俩说道。 刚刚darren说的话,向筱楌已经听到了,她知道,来的人是秦炜晟,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撑着坐起来,半趴着身子,正努力在勾着被darren扔到床下的被单,想用它来包住自己裸……露外的上半身。 被单还没勾到,就听到一阵沉稳的,让她心安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还没直起身子,一件还带有体温余热的外套便裹在她身上,外套上,有她熟悉的那股子淡淡的松香味。 秦炜晟小心冀冀地给她裹着衣服,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弄疼了她,然后弯下腰,将吓得脸色苍白纸的她,轻轻抱进怀里,俯首,在她耳边,温声的,像是怕惊到她一样,柔柔地说:“别怕,我来了,咱们回家。” 不知道是因为他话里的“回家”二字击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还是因为刚刚那场最激烈的挣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坚强,亦或他温柔的关心,让她深藏在心里还没来及表现出来的委屈害怕,一下子全部都涌出来了,向筱楌就这样仰头看着秦炜晟,小手儿紧紧攥着他的衬衫,还没开口头呢,眼泪就滴答滴答顺着颊往下滚落,“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我以为……我以为……” 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埋首于他的胸前,像个受惊吓过度的孩子,无助地大哭起来。 虽然还没拿到她在国外的原始病历,但是秦炜晟知道,她的眼睛曾经出过问题,不能哭,可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让她发泄一下情绪,秦炜晟又怕她会憋出毛病来,于是,聪明如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抱着她无措地拧着眉…… “对不起!”这是秦炜晟的人生里,第一次体验到心如刀绞的滋味,五年前,亲手将她送上飞机时,那时候,他也难受,可他更知道,那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所以他并不觉得多心疼,但是现在,她每哭一声,秦炜晟便觉得她的哭声,犹如刀子一般,在他的心上划一下,那一滴滴打湿了他衬衫的眼泪,仿佛如同他的心沁出来的血液一般,疼得他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从没安慰过别人,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人。 他把额头抵头在她的额头上,用脸蹭她的小脸儿,“对不起!对不起!” 有人说,“对不起”是世间最懦弱的三个字,可是,此时,除了说“对不起”,他真的想不出还能对她说什么。 “别怕!我来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乖,别怕!”温热的唇,轻轻覆在她被泪水打湿的双眼上,一下一下,小心冀冀地吮着。 时刻劳记着自己的眼睛不能过度流泪,向筱楌也不敢哭太久,否则徐瑞卓又该变脸了,小手儿又将他的衬衫攥紧几分,好像生怕别人会将他们拆开了似的,小脸儿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她低声嘟喃,“幸好你来了。” 幸好,你来了! 194 卸胳膊和断手 若是再迟一点…… 再迟一点…… 向筱楌不敢往下想,小手儿无意识地又攥了攥,“带我走,我们……回家。” 无力地嘟囔完这句后,她便在他的怀里晕过去了。 “筱楌,筱楌!小家伙!小家伙!”秦炜晟吓得赶紧往外走。 周炜烨和李时扬听到他的惊叫声,也顾不得许多,齐齐往里走进来。 “李时扬,你去开车,你,”秦炜晟的目光一转,落在周炜烨身上,“留下来处理现场,把房间的每寸一地方,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遍。” 如果他没有看错,他刚刚在窗帘的顶端,发现了一个小红点,若是他猜的没错,那应该是录相机的指示灯。 “放心吧哥,我一定把这个房间给掘地三尺,不放过一丝线索的。”周炜烨最喜欢干这种刺激的事情了,特别是在看到向筱楌像个被抽去棉胎布娃娃似的,紧闭着眼睛,无力地躺在他家大哥的怀里时,他就更是愤怒得非找出有利的线索,将策划这场阴谋的人全部绳之以法! 看着秦炜晟居然将自己的外套裹在ada的身上,且还抱着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表现得那么紧张,那么担心,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对他的追求者冷漠得让人怀疑他的性取向,darren震惊到快要怀疑人生了,他急急上前来,挡住秦炜晟的去路,连话他都说不好了,“她……她……你和她?” 秦炜晟的目光,比进房间之前,又冷冽上七八分,仿佛只需一眼,就能将人给冻成冰雕,他阴沉沉地扫了darren一眼,扭头,又对周炜烨淡淡吩咐道,“把他的胳膊给我卸了。” 这下子,不仅是darren,就连周炜烨和李时扬都震惊地睁大眼睛,darren可是公司的合作商,且他的家族也不是个小家族啊。 “what!秦炜晟,你疯了?我可是darren,和你认识了多少年的darren,你现在要为这么一个女人要要要卸我的手?” 秦炜晟冷冷地朝他转过脸来,“你该庆幸,我们之间有几年的情份可以抵消,否则,我今天就不是卸你的胳膊,而是直接断了你的双手。” 他不知道,darren是用哪只手摸他的小家伙,所以就两只手一起卸了。 卸胳膊和断手,之间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话落,秦炜晟没再在此处浪费一分一秒,举步,匆匆忙忙往外走去,留下darren在后面怔愣了两秒之后,拔腿就要追上去,“秦炜晟,你tm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几年的情份还抵不上一个女人?” “呯!”周炜烨很不吝啬自己的气力,拦住darren后,挥手狠狠地赏了他一拳,“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儿,那个女人,是我哥的妻子,我的嫂子!” “w……what!”darren觉得这一晚应该是他人生里最跌宕起伏的一晚了,他像是没听清周炜烨的话一样,眼睛睁得比刚刚还要大一倍,又问:“你……你刚刚说什么?” 周炜烨抬手招了两个保镖进来,让他们把darren拖进房间,省得一会儿卸他胳膊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吵到周围的住户了。 (毕竟,房间的门已经被他哥给踢倒了。) 当房间的门被紧紧关上时,darren已经预感到形势不妙了,高高大大的他,脸色骤变,“你……你可不要乱来啊!我可是你哥的好朋友!” “我哥可没有会欺负他老婆的朋友!”卸胳膊这种事情,他没学过啊,卸不来,所以周炜烨给俩保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俩可以开始了,“你这种人,不是朋友,而是禽……兽!” “哎哎哎,你俩的动作不要太快啊,太快了,这禽……兽体验不到卸胳膊的快……感。”就在保镖临要动手前,周炜烨提醒道。 保镖:“……” 卸胳膊还有快……感?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不过,老板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行事就是了。 “啊……!!!”darren的狼嚎声,在他的话落后,震得房间都能震上几下。 这两个保镖,可真是听话的好保镖,明明只能一秒钟就能把他的胳膊给卸了,他们却偏偏用了半分钟卸一只胳膊…… 等到两只胳膊都被卸下后,身为公子哥的darren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嚎得嗓子都哑了,“那个女人真……真的是你哥的妻子?” “废话!”已经开始在搜查房间的秦炜晟回头给他一个“你无药可救了”的眼神,“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哥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动过气?” “可是孙白玫明明告诉我,她只是你哥的追求者,她……” “啧啧啧……”周炜烨无语地扭过头去,“说你愚蠢如猪,那都是侮辱了猪的智商,孙疯子的话,你也信?” 他的眼睛突然在窗帘的顶端定住,冲两人个保镖招手,“搬张梯子过来。” 当那个摄像头正对着房间大床的录相机取下来时,darren那张因为疼痛而显得苍白如雪的脸,顿时暗沉下去。 再傻,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孙白玫!他咬牙阴恻恻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来…… 医院里…… 院长觉得自己刚刚没有因为秦炜晟的离开而直接下班的举动,真是太英明了,这不,前后还不到的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又接到李时扬的电话了,让他到医院门口待命。 哎…… 这一回,不知道又是谁被送过来? “快看看,她是怎么了?”车子一停稳,秦炜晟将向筱楌从车上抱下来,焦急地催促。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沉稳的秦炜晟如此惊慌无措过,院长不觉深看了两眼他怀里的女人,哦!有些眼熟,又有些记不大起来了。 “秦总,你先把她放到平板推车上,”院长提醒他。 几个人手忙脚乱刚把向筱楌放到平板推车上,却看到一个小护士着急忙慌地跑过来,“院长,刚接到电话,vip病患孙小姐在家晕过去了。” 195 她怕疼 孙白玫又晕了? 李时扬双眸暗暗转了转,这一次,她的保姆居然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而是直接打了120? 心里莫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因为小护士的话,院长忽然就慢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秦炜晟,迟疑地问道,“秦总,您看……这……” 秦炜晟眸色一沉,双眉不悦地拧起,“现在就有病患就在你眼前,你不救等着干什么?你们医院的出车急救,还需要你一个堂堂院长来安排?” 呃…… 院长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我一个堂堂院长哪里需要去插手出车急救的事情?这还不是因为你么? 每次孙小姐病发,你哪一次不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我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将她医好?如果她有一丁点儿不好,就要停了医院的资金? 院长抬头,对小护士吩咐道,“急诊科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乍呼乍呼地跑过来干什么?” 小护士似乎也没有想到秦炜晟会是这个态度,咬着唇,“可是……可是……” “没听到我的话?” 院长一绷起脸来,小护士这才不敢再往下说,转身往里跑去。 “去查查刚才那个护士。”在大家把向筱楌往急诊推去的时候,秦炜晟小声对李时扬吩咐一声。 急诊科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忙碌,然后便看到院长吁着气儿走出来了。 “她怎么样了?什么情况?”急诊的门一打开,秦炜晟立刻迎上去。 他这架势,差点儿都把院长给吓着了,因为除去秦老爷子,就连孙小姐急救,都不曾见他如此紧张,如此担心,如此失了方寸一般,且眉眼间,隐隐似乎还有一些害怕? 害怕? 院长到底是过来人,马上就明白过来,看来里面那人对秦总来讲,肯定要比孙小姐还重要得多,看来,他们医院以后又要多一尊佛了。 “病人只是受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已经开了些 药水,打完针,回去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就没事了。” 秦炜晟明显是不大满意院长的这番说辞,紧拧的眉毛丝毫没松半分,“她身上中的是什么药,对她的身体有什么伤害?” “那个得等血检结果出来才知道,不过就目前的症状来看,问题应该不大。”院长一边暗暗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心冀冀说道。 秦炜晟一直沉着脸,锁着眉,稍稍想了几秒,他当即做下决定,“不行,马上安排,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这个全身检查不做,今晚他怕是无法放下心来。 上次自海市回来,他就一直想带向筱楌到检查做这个检查的,只是从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想专门带她来,她又不肯,所以才给拖到现在。 院长欲言又止,原本是想劝他说,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可一接触到秦炜晟那不容置喙的眼神,他又讪讪地闭上,转身安排去了。 很多检查,都不在同一处地方,病人还晕着呢,怎么去? 没办法,院长本来给安排了平板堆车的,可是,被秦炜晟拒绝了,看着小家伙被放在平板推车上,推来推去的,总他想到那些重症患者,膈应得他很不舒服。 于是,但凡需要换地方做检查的,都是他亲力亲为,抱来抱去。 宽大的病服,把小家伙显得更加瘦小赢弱,让秦炜晟每一次弯腰抱她的时候,都更加小心冀冀,生怕 自己一用力,就弄疼了她,或是捏碎了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 向筱楌的检查还没做完,李时扬回来了,俩人四目一对,彼此打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随后,李时扬又被秦炜晟支出去给向筱安排病房了,“病房定下来后,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去。” “是,秦总。”李时扬又忙去了。 全身检查,有些检查是即时出结果的,有一些得等明天再能有结果出来,况且一会儿,还得回去打吊针,所以还是定间病房下来比较好。 孙白玫是在向筱楌做完检查,秦炜晟抱着她准备回病房时被推进医院的。 一路都陪着秦炜晟的院长在挂上急诊科的电话后,看向身旁的男人,战战兢兢地扯动唇瓣儿,“秦总,孙小姐到医院了,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用了,该怎么抢救,就怎么抢救。”秦炜晟收了收臂,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些,淡淡说道。 院长摸摸鼻子,心里想着,我们哪一次不是尽力抢救了,可你还不是指着医生的鼻子咆哮施压? 回到病房,有护士拿来向筱楌该打的药水,准备给她打针,却被秦炜晟伸手拦住了,“去换个经验丰富,打针不疼的医生过来。” …… 哪有打针不疼的? 小护士无奈地看向院长,后者挥挥手,让小护士退下,又打电话从整形科调了个有二十年以上工作经验的主任医生过来。 即使调了个这么有经验的医生过来,当针头快要刺破病人的皮肤时,秦炜晟还是忍不住提醒,“轻一点儿,她怕疼。” 院长:…… 医生:…… 护士:…… 至此,院长默默在心里把这个叫向筱楌的女人,在医院的vip等级调到了孙白玫前面,那些争宠争爱的戏码,他无心去打听,但从今晚秦总的表现来看,这个叫向筱楌的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的地位,绝对要比孙白玫重要得多。 照顾好秦总在乎的人,可比照顾好他本人来重要得多! “秦总,那个小护士果然有问题,”待院长走后,李时扬开始汇报他去查那个小护士的结果,“她承认,收了孙小姐的好处,孙小姐的保姆只让她一定要在发现您带着夫人来医院的时候,就给她电话,就连她掐着那个时间点,跑到医院门口去跟院长说的那些话,也是孙小姐的保姆教的。” 隔了会儿,直到没再听到有声音响起,秦炜晟才抬头看他,“孙白玫是什么时候收买的她?” “三年前,从她提供的时间来看,应该是秦老爷子让你出国去看夫人,而你实际去了……”接受到老板冷冽的目光,李时扬立刻秒怂,直接把到嘴边的词儿给跳过去了,“的时间。” 196 我就怂恿嫂子跟你离婚 向筱楌刚出国的第一、二年,因为公司内部还不是特别稳定,秦炜晟忙到脚后跟都不着地,秦老爷子虽然提过了几次,但也没有硬逼着他去国外看向筱楌。 直到向筱楌出国后的第三个年头,秦老爷子才大发一通脾气,逼着他出国去看看向筱楌,而且当时还下了死命令,不去半个月不许回来。 那时候,秦炜晟心里对向筱楌也有一肚子的火气,出去那么多年,居然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这也就罢了,可是,有一天,当他忍不住给她电话时,却发现,她居然换号码了! 号了码竟然也没有告诉他! 秦炜晟气得一怒之下,就将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且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如果她不主动联系,他也不会主动理她的。 就因为这事儿,他气得不肯出国,可爷爷又死命想逼,没办法,他只能提着行李箱,去了邓伟超那边。 当时,邓伟超正带着他手下那群保镖在深山里做着强化训练,正好,他也热衷于这种训练,就去了。 谁想,在他到达深山的一个星期后,就接到母亲哭天喊地的电话,说是孙白玫的过度妄想症突然发病,现在神神叨叨地,一直觉得他遇到危险了,不肯吃饭,不肯睡觉,也不肯喝水,反正她只有一个意思,如果他再不回来,孙白玫就会死,如果孙白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不活了。 原本半个月的假期,就这样缩成一个星期,当他提着行李箱匆匆赶回来后,孙白玫的病,才慢慢恢复过来。 三年了…… 秦炜晟的唇角微勾,牵起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他,还真是小看了孙白玫了。 五年前的那件事…… 三年前就安排在医院了收买了人…… 他从来没想过,孙白玫的居然能从那么多年前就开始布线。 其实,他错了。 应该是孙白玫从来没有想过,在向筱楌离开国内这五年里,她居然拿不上秦炜晟…… 但凡这五年中的那一年,她能顺利把秦炜晟拿下,她的线也就不用布这么长了,毕竟,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布这么长的线,事情会拖这么多年。 “这三年来,孙小姐倒是没小护士做过别的事情,无非就让她帮忙在医院里把把风,看看您什么时候过来,提前给她说一声,今天这个事情,小护士是我们到达前四十三分钟前接电话的。”李时扬接着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一次性说完。 秦炜晟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眼睑轻敛,似在深思什么,片刻后,当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一阵手机铃声给打断了,“哥,有我出马,全部搞掂。” 电话刚接通,他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到周炜烨异常高兴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哥,这个人渣怎么办?扔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要见秦炜晟!”darren痛苦地嘶吼。 大概是他距离周炜烨有点儿远,所以声音不是特别清晰,但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周炜烨很不客气的踹他一脚,“就你这样的人渣,也配见我哥?滚蛋!闭嘴!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到鸭店去!看你吊着胳膊怎么被女人玩!”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关系,周炜烨真会这么做的。 玩人渣这种事情呢,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嗯,至少比让他上班有兴趣得多。 秦炜晟眸色沉了沉,“他都招了些什么?” “他说是孙疯子让他欺负嫂子的,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参与全过程,对于嫂子是怎么被骗到庆功宴现场的,他并不知道,但是孙疯子给嫂子下……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他强烈要求孙疯子把原来的烈性药,换成软体药的。” “哥,要不,把他扔街头,让他在外面冻一晚算了。”嗯,而且说不定还有流浪汉什么的,让他也被欺负欺负! 周炜烨在心里为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这个绝妙的主意点了32个赞。 然而,耳边却听到他哥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准备走的时候,给他的助理打个电话。” 他可以教训darren,但却不能闹出人命,毕竟他的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周炜烨对此,很不爽,特别不爽,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应下,顺便问了向筱楌的病房号,说是一会儿过来跟他哥讨论案情。 连讨论案情这种词儿都出来了,他还真是把自己代入到侦探的角色中去了…… “回来的时候,去别墅帮你嫂子拿套衣服,还有记得带些热粥过来,我已经让英姨准备好了。”秦炜晟说完了,便收了线。 抬头再想和李时扬继续前面的话题时,才发现,他居然出去了。 捏着眉心站起来,又进到里间,给向筱楌掖被角,坐在床边,凝视着她还没回缓过来的苍白小脸儿,忍不住轻轻握住她另一只没有打针的小手儿,心疼和愧疚让他久久都不知如何自处。 看着小家伙这般脆弱的躺在这里,他心里某个信念便越来越坚定。 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主意。 顺手把里间的门关上,抬头便看到李时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这次,秦炜晟没有往沙发走去,而是去了小阳台那边。 李时扬跟在他身后,犹豫再三,还是说了,“秦总,刚刚孙小姐身边的保姆来电话,说是孙小姐抢救过来了,且醒过来了,她想见您。” “艹!这个疯子还要不要脸?她还好意思要见我哥?见她大爷啊,不见!”左手拎着保温瓶,右手拎着个小提包,脖子上还挂着个录相机的周炜烨一进门,就听到这话,当即就炸了,“哥,你要是敢去见这个不要脸的疯子,我就怂恿嫂子跟你离婚!” 艾玛! 这可是他有生以来胆子最大的一次了! 嫂子啊,你醒过来后,可得多做几次大餐好好给我补补胆子啊! 李时扬吓得半死,暗暗在心里叫苦,祖宗啊,你都怂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这会儿就这么拎不清呢! 197 百分百肯定…… 小小的客厅里,氛围顿时压抑得让人都要窒息了。 周炜烨见他家大哥那副阴沉得仿佛分分钟就要给他准备直升飞机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赶紧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塞给李时扬,扯着秦炜晟屁颠儿屁颠儿地解释道,“哥,哥哥哥,你先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一辈子就只认向筱楌这个嫂子了,我这不是害怕你意志不坚定,被那个孙疯子给迷惑了,然后再找她做我的嫂子么?” 完了,这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他家大哥的脸更不能看了,周炜烨这才悲催地意识到,自己一着急,就有些词不达意了! 艾玛! 熬夜果然影响智商! 他又丝毫不敢耽搁一秒钟,赶紧又给掰正回来,“哥,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孙疯子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臭不要脸的,而你又这么正直单纯,不善言辞,善良可人的,我怕你一时不查,着了那个疯子的道,嫂子现在还没醒过来,我可不得替嫂子多看着您一点儿?您说是不是?” 拎着小提包和保温瓶正打算往客厅走的李时扬,差点儿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了…… 正直单纯、不善言辞,善良可人…… 祖宗啊,这些话,也就只有你敢说得出口了…… 见他家大家脸色渐渐好看了点儿,周炜烨又抓紧时间趁机进言,“哥,你可千万不要去见她啊,要不然我可真会生气的,那个洋鬼子人渣已经交待了,就是这个臭不要脸的孙疯子威逼利诱他欺负嫂子的,呶,这个录相可以为证。” 他说着,从脖子上把录相机取下来,朝秦炜晟递过去。 后者接过,低头看了几秒后,又朝周炜烨投来阴森森的一眼,“这个录相你看过了?” “哥!我发誓,不该看的,我真的一眼都没看!你先看,一会儿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儿。”周炜烨这回智商可是妥妥的在线,立刻举手发誓。 秦炜晟面色阴沉沉的,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看录相,当他看到darren对着向筱楌做出那些恶心粗鲁的动作时,拿着录相机的不觉用力了许多,仿佛要将录相给捏碎了一般,指关节都泛白了。 看完后,他说出第一句话是,“打电话问问darren去了哪家医院,让人重新把他的胳膊再卸一次,明天再给接回去,把他的牙齿全给我打了。” darren用他那张脏嘴碰过小家伙,他不能把他的嘴给缝了,就用他一口牙齿做代替吧,还有他的手,不再卸一次,秦炜晟难以忍下心头的这股怒火。 如果没有法律,他真不介意,直接取了darren的狗命! 李时扬觉得浑身一阵寒意,同时深刻意识到一个事实——得罪老板娘,比老板下场更恐怖! “好的,秦总。”他赶紧应下,转身安排去了。 周炜烨觉得心头畅快许多,他一直觉得秦炜晟对那洋鬼子人渣的惩罚实在太轻了,现在,他觉得稍稍满意了一点点,如果能再把他扔到街头去给流浪汉玩玩儿,那他就更满意了。 “哥,最后那一段你看到没有,就是那两个混混说话的那段?” 秦炜晟给他扔过来一个“你认识他们”的眼神。 周炜烨有点儿小得意,挑挑眉毛,“别说,我还真认识这俩货。” “怎么回事儿?”秦炜晟又把最最前面那段倒过去看了几眼。 录相里,一个痞里痞气,一看就是知道是个混混的年轻男子对着镜头左看右看,还冲镜头挥了挥手,尔后问旁边的同伴,“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他的同伴跑去看了一下,笑得十分下……流,“江哥,你放心,保证今晚把床上的人拍得清清楚楚,连他们身上有几根毛也绝对给拍清楚了。” “哈哈……”俩人眼神一交汇,不约而同地痞笑起来,“这样,魏哥应该就能他那个有钱的娘们儿交待了。” 随后他俩又是东摸摸西摸摸,甚至还在床上打了个滚后,才不舍地离开了。 这段录相,看样子是这俩货试机后忘了删除了。 “哥,这俩货,一个叫张二根,一个李江,都是孙疯子她家公司市场部的经理魏大典的手下,哦,魏大典是孙疯子的高中同学,曾经也做过混混,还当上了个小头头,最近,孙疯子和这个魏大典走得挺近的,俩人才刚走近没两天,就俩货就去买录相机了,哥,凭我的聪明才智,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俩货口中的那个有钱的娘们儿,百分之百是孙疯子,也就说是,这个录相机,肯定是孙疯子授意魏大典,让他的人去装的,哥,嫂子的事情,绝对是孙疯子干的,错不了!咱们直接报警,让她进去吃几年白饭算了!” 省得他每次看到那个疯子,就郁闷得打揍人。 秦炜晟三两下把录相机的内存卡取出来,攥在手心里,抬眼凉凉问他,“你有证据证明,这事儿就是她做的?” “这难道还不够?”周炜烨指着秦炜晟手里的录相机,反问。 “这俩人有提到她的名字了?就算是有提到她的名字,如果她一口咬定,这事儿是别人诬陷她的,你又能怎么样?”秦炜晟将录相机递给他,同时还给他一个“你太嫩”的眼神。 “我靠!”周炜烨一门心思只顾着想给孙疯子一些教训,却真是没想这么,被秦炜晟这么一问,愣住了,没过两秒又炸了,“艹!如果那个臭不要脸的疯子敢这么说,那我们请人证,宋凌云、魏大典,还有那个洋鬼子人渣,这些不都是人证么?” “宋凌云是不是跟孙白玫对接的,目前尚未可知,”因为细雨那边还没给他来消息,所以秦炜晟现在也不知道宋凌云到底是被哪谁收买了,“至于魏大典和darren,他们会不会指认她还是一回事儿,就算他们肯指认,却拿不出有利的证据,孙白玫一样可以说他们是在诬陷她。” “我艹艹!”周炜烨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证据,能够让孙白玫无法辩驳的证据。”秦炜晟扭头,望远方,沉沉地说道。 夜色,很深,谁也不知道他将眸中的焦距落何处…… 198 是我哥啊 秦炜晟终还是如了周炜烨的愿,没有去看孙白玫。 见么? 他还是会去见的,只是不是现在。 自从听了秦炜晟的话后,再一联想到孙疯子最会黑白颠倒的行事作风,周炜烨顿时就焦躁了,如果这一次还让孙疯子逃脱了,那他以后再见她,说不定真会直接动手揍死她算了! 省得tm一堆歪歪肠子,总是祸害别人! “别乱来!”秦炜晟一眼便瞧出他那点儿心思了,当即警告道,只是,话还未落,他的眉毛像想起什么事儿似的拧起来,眸色骤沉,“你怎么会知道魏大典的过去?还认识他的手下?” 嗷! 周炜烨在心里哀呼一声,嫂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在大哥面前漏馅儿,这…… 如果硬说啥事儿也没有,大哥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于是,周炜烨只能半真半假地嘿嘿笑道,“这不是最近看孙白玫的表现太不正常了,我担心她憋着啥坏呢,想跟你说,怕你又说我乱冤枉人,所以才让保镖去看跟了她几天,如果她真敢对嫂子怎么样,这样也能间接保护嫂子不是,不想,却意外收获了这些信息。” 秦炜晟深看他两眼,目光中俱是半信半疑,但难得没说什么,只是又一次警告他,不要冲动,不要乱来! 而细雨的电话,就在他的警告声中打进来了。 “老板,宋凌云这边已经交待了,说是夫人说的他,给出了承诺,只要他把老板娘骗到庆功宴现场,就允诺他海外分公司负责人的位置,别的事情,他都不知情,他也没有和孙白玫接触过,另外,酒店那边的,已经控制住的那个服务员,咬死不肯承认认识孙白玫,只说那药是darren给他的,其它的他并不知道。” 秦炜晟听完,默了会儿,说:“他不肯承认,肯定有他拼死不想说的原因,找到那个原因,并让他开口,这个事情就让轻风去做,你的任务,还是负责保护好筱楌的安全。” 轻风,就是邓伟超后来派过来帮忙的保镖。 “哥,我能做什么,我也想参与这件事,要不然,就让我和那个轻风一起去负责那个服务员的事?”周炜烨很是兴奋,赶紧毛遂自荐。 然而,秦炜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生无可恋,“你接下来多帮我分担点儿公司里的事儿就行,其它 的事情,暂时还用不到你了。” …… 明明他在断案方面更有才华的,为毛硬要他去应付公司那些烦人的事情? 某人生无可恋地倒在沙发上,装听不见,挺尸。 打了两瓶药水后,向筱楌终于悠悠醒过来了,刚想爬起来,就被秦炜晟制止了,“才刚醒过来,别乱动。饿了吧?吃点粥?英姨做的山药红枣小米粥,我试过了,是你喜欢的味道。” 向筱楌摇摇头,还是挣扎着坐起来,咬唇犹豫了会儿,“我想去洗个澡。” 晕过去了倒是没什么感觉,醒过来后,只要一想到darren摸过自己,亲过自己,她便又恶心得想吐。 从她厌恶难受的表情里,秦炜晟差不多读懂了她的心理,安慰她,“刚才我已经用湿毛巾帮你擦过身子了,等会儿把药水打完,你再去泡个澡。” “真的擦过了?”因为太过恶心了,所以连重点都关注错了。 “嗯,”秦炜晟端着小米山药粥走过来,在床沿坐下,舀起一勺,喂她,“先吃点儿粥垫着肚子。” 向筱楌没什么胃口,摇头表示暂时不想吃,“对了,细雨呢?她是不是也出事了?我去宴会前给她打过电话,她一直没有接。” 说完,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不对,我也给你和李时扬打过电话,你俩也同样没有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有些着急,声音跟着急促飙高了些,在外间沙发上挺尸的周炜烨听到这声音,才知晓她醒过来,呼哧呼哧跑进来,“嫂子,你醒了!” “嗯,”向筱楌转眼看向他,“咦?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去接……” “别提了,那根本就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谁来我一下?”向筱楌的目光在秦炜晟、周炜烨还有尾随周炜烨一起进来的李时扬身上挨个儿扫过,问。 “我来讲,”周炜烨率先开口,“事情呢,是这样的,我姑妈找到宋凌云,让他把你骗到宴会现场,然后允诺给他海外分公司负责人的位置,今天下班的时候,姑妈先是把我骗到三环的高架上去堵着了,紧接着就让宋凌云把你骗到庆功宴去,而那个洋鬼子人渣早已经被孙疯子收买了,俩人联合起来一起欺负你,嫂子,你放心,我哥已经帮你报过仇了,那个洋鬼子人渣被我哥让人卸了两次胳膊,打落满嘴的牙了,这会儿估计正在哪个角落要死不活的鬼叫着,还有孙白玫,我哥也不会放过她的!” 唯独只有马玉梅,他们谈论整个事情的过程中,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她。 宋凌云果然是被马玉梅收买了,如此,就跟她在洗手间听到的那个电话吻合了,不过,她的关注点还在细雨身上,“那细雨呢?她没事儿吧?” 虽说细雨可能本事一流,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向筱楌担心她…… “她没事儿,”秦炜晟放下粥,回头握住她紧张得蜷成拳的小手儿,“你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被几个来路不明的人缠着,后来她的同事轻风赶到,她也就没事儿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针对的是我?”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严密,若不是熟知对手,很难一下子猜到对方的目的。 “是我哥啊,他一醒过来就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和你在一起,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嫂子,对不起!如果我……” 周炜烨话还没说完,就被向筱楌打断了,“你又没有出卖我,干嘛要跟我道歉?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我自己也有责任,明明吃过一次亏的,还是这么容易就掉进别人的坑里了,该反省的人是我。” 这是她的真心话。 明明提醒了自己无数次,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最后还是掉进别人精心布置的坑里面了,说明自己还是不够细心,不够谨慎! 199 艾玛,吓死宝宝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李时扬去办出院手续,顺便去拿向筱楌昨晚的体检报告,秦炜晟正在接来自darren他爹的电话,周炜烨和向筱楌都竖起耳朵,在光明正大地认真的偷听墙角。 “如果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情,不可能 就这么算了!” 乍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国内被人卸了两次胳膊,打落了满嘴的牙,darren他爹气得哟,肺都要炸了,当即一个电话打过来,准备跟秦炜晟开战的。 结果被后者几句把事实一挑,他立刻蒙了,反过来把自己家那个喜欢玩女人的不成器的儿子给臭骂一顿,然后又是道歉,又是说尽好话的,甚至还说等他来到国内,再带着儿子登门道歉。 “哼!他老子还算比较会做人,要不然,看我不把他们俩父子的胳膊给起给卸了!还敢……”周炜烨挑眉哼哼,被秦炜晟一瞪,立刻秒怂,不再大放厥词。 正好此时,敲门声响起。 他借机打了个哈哈,“李时扬这货,不知道这门没锁么?敲什么敲?” 嘴上虽是这么说,为躲避秦炜晟的目光,他还是起身去开门了。 “秦先生,您……” “噢!吓死宝宝了!”房门刚一拧开,就被硬进来一人,哭天喊地,吓得周炜烨一脚跳开了。 闭着眼睛只顾着哭天喊地的妇人,这才发现自己哭错人了,又赶紧转身,朝秦炜晟走过去,还没他跟前,就“扑通”一下,跪在他脚边了,惹得周炜烨又是一跳,“艾玛,这是哪来的妖孽?简直太吓人了!” 来人居然还对着秦炜晟“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秦先生,求求您去看小姐一眼吧,求求您了! 自打您上次送她回来后,她就突然吩咐我,以后她再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直接联系您,也不要联系李助理那边,可是,自从那天起,她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每次回到家,就总是抱着您的照片流泪,我心里这个担心呀,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儿的,这不,昨天下班回来后,她又对着您的照片默默地流眼泪,还说她不用吃晚饭,晚点的时候,等我想去叫她下来吃宵夜时,才发现她已经晕过去了。 秦先生,我们家小姐太善良了,怕您为难,只能自己默默地难过,默默地伤心,她真的是……” “呕……”周炜烨跳到来人面前,挥手让她停下,做出一个夸张的作呕动作,“这位大娘大妈大婶,您能不再说了么?得亏我昨晚没吃饭,要不然,这隔夜的饭非给你恶心得吐出来不!” 向筱楌在旁边抽搐着嘴角,你昨晚是没吃饭,可今天早上,你明明吃了三大碗鲍鱼粥,肚子里又不是没货…… 来人被周炜烨这么一打断,也有点儿说不下去了,抬头流着眼泪,巴巴地看着秦炜晟。 “林婶,”秦炜晟终于开口了,“你站起来,记下几件事,回去告诉你家小姐,第一,目前来说,她并没有什么事情让我感到为难的,但凡有,以后我会以为翻倍的代价讨回来的,这是我的行事风格,相信她应该知道;第二,回去告诉她,我和她一起长大的那点儿情谊,这些年差不多也被她磨光了,以后,就不必再拿出来说事儿了;第三,有些帐,就算过去再多年,该算清楚的时候,我还是会跟她算清楚的;第四,不管你今天来这里闹这一出,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回去告诉她,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已经落下,然而,那个秦炜晟称呼她为林婶的中年女人却还是呆呆地站在他面前。 秦炜晟微微拧眉,又动了动唇,“第五,你可以回去了。” “噗……”周炜烨喷了。 不好意思……可是,这也不能怪他啊,谁让他哥突然变得这么可爱? 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他哥这么可爱呢。 然而,林婶最终还是没有这声逐客令中走出病房,因为,就在她力争无果之后,刚想转身离开时,却看到马玉梅推着孙白玫已然来向筱楌的病房门口了。 昨晚,事情一败露,孙白玫便第一时间和马玉梅碰头了,结果她俩按着实施计划前说好的那样,所有的责任都由马玉梅一力承担。 分开之后,孙白玫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才让别人更信服自己,真的没有参与此事,于是,才了她“晕”过去这回事儿。 为防秦炜晟会上次一样,对自己视而不见,一大早,她特意把马玉梅叫来了,只要有这个老女人在她身边,就不怕秦炜晟不理她。 在看清了房外的人的样貌后,房内的人都愣住了。 周炜烨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扭头朝秦炜晟看去,那眼神,似乎在问他,姑妈怎么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秦炜晟意外的时间是最短的,不过一瞬,他便恢复如常了,垂眸给了坐上轮椅上,装得要死不活的孙白玫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复又抬眼看着马玉梅,仿佛在等着她先开口一般。 孙白玫入院的消息,周炜烨昨晚已经告诉向筱楌了,并且再三重复说,虽然他没去询问过孙白玫的病情,但是,他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孙疯子一定是装病的,可是,看看孙白玫今天的样子,向筱楌觉得,周炜烨脖子上那颗脑袋十分堪忧啊。 孙白玫像个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回来的人一样,有气无力,要死不活地坐轮椅上,脸色苍白得比她这个昨晚刚从绝望中走过一回的人还要再白上个七八分,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仿佛分分钟就要挂过去一样。 如果这是装的,向筱楌不禁要佩服她,连装都能装得这么像,看来一定是下过苦功夫练过的啊。 “怎么?一个个一夜未归,现在见到我,都不认识了?招呼都不会打了?”马玉梅刻意在门口停了会儿,想看看他们中的谁会先出手帮忙,先出声跟她打招呼。 结果,不管是秦炜晟还是周炜烨,谁都没有出声,谁都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内,看着她,同时,也看着轮椅上的女人。 200 最好坚强到底 病房里的氛围,因着马玉梅和孙白玫的到来,顿时诡异了起来。 昨晚,和秦炜晟、周炜烨聊了许多,也听出了他们话里话外的无奈和气愤,是因为昨晚那事儿,他们还没有直接有力地证据证明这事儿,跟孙白玫有关,所以他们要她暂时先冲动。 于是,这会儿,向筱楌也没打算先开口,她得先看看马玉梅和孙白玫在发生这事儿之后,还是敢找上门来,打的是什么主意儿? 是打算嚣张跋扈来她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就告诉你,这件事儿就是我做的,你还能咋滴? 还是来打探敌情,看看他们对这事儿知道多少?然后趁机打打感情牌,痛悟一番? 在看到马玉梅和孙白玫站在门口的时候,向筱楌觉得这两种情况都有各有百分之五十可能性发生。 可当马玉梅一开口,她便知道,第一种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上门来耀武扬威来了? 行,那她倒要看看,她会怎么个耀武扬威法,同时也看看秦炜晟这一次又打算怎么应付他娘。 默默思量了一番,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秦炜晟身边,悄然将自己的小手儿伸过去,勾着他的小指。 秦炜晟却反手一握,将她的小手儿整个裹进自己的掌心,随后又抻开五指,与她十指相叩,抬眸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俩人所有的动作,十分默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谁都没有发现,孙白玫那对藏在宽大的病服下的手,恼怒嫉妒得都紧攥成拳了。 周炜烨贼溜溜地转动着他那对小眼神儿,一会儿看看秦炜晟,一会儿看看马玉梅,尔后他毫无征兆地扬起他那在家时惯有嘻哈笑脸,颠儿颠儿地朝马玉梅迈步过去,“哟,这不是我家姑妈么?一夜未见,您又漂亮了呢。” “就你嘴贫。”有了这个活宝的插科打诨,马玉梅的脸色没再像刚才那么阴沉,没好气地冲周炜烨怪嗔一句。 就当向筱楌以为马玉梅下一句是不是就要对准秦炜晟或是对准自己开启撕逼大战时,却没有想到,就在这时,杀出个“程咬金”来…… “炜……炜晟,”轮椅上的孙白玫,仿佛刚刚醒过来一般,声音里有一丝儿讶异,一丝儿不确定,还有一丝儿惊喜,她颤抖着伸出手,(因为“生病”无力的原因。)想去拉住秦炜晟的手,可惜,距离有点儿远,她根本就勾不到,而后者也不像往昔那般,主动过来和她互动。 于是,手垂落下来的同时,她的眼泪也汩汩流下来,“炜晟,能见到你,真的很不容易呢。你知道么?昨晚……昨晚我又……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说出来让你担心,”她就像一个脆弱,却咬牙硬装出一副坚强乐观的小孩儿一样,哭着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答应你的话,我渐渐做到了呢,没有你在身边,我也坚强地硬挺过来了,你不给我一个拥抱表扬一下,鼓励一下我吗?” 说实话,如果不是太了解这朵白莲花的为人,向筱楌真是给感动得流下热泪。 就她这表情,眼神,台词,真的,估计连科班出身的演员都不见得能演得这么好,这么感人。 向筱楌悄悄朝周炜烨投去一眼,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结果却发现,这家伙居然无语地远视着小阳台外的天空…… 收回视线,落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身上,发现,他今天的表现,挺让自己满意的。 秦炜晟依旧无动于衷地站着,甚至连脸色都不见有一丝儿变动,他就这样沉沉地看着孙白玫,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到对方心里发毛,连眼神都不知道该安放于何处时,才淡淡地说道,“会坚强,是好事儿,以后继续,最好能坚强到底。” 最后那句,尽管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但只要脑子里装的不是浆糊,都能听出来他的一语双关了。 孙白玫双眸紧缩一瞬,立马用泪水掩盖住其它异常情绪,嘤嘤轻泣,“炜晟,你怎么这样子说话?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适应着让自己不去依赖你了,难道……难道是因为我突然过来,让筱楌不开心了,所以你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是这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走,我马上就走,阿姨,麻烦您送我回去,求您了!”她像个自卑胆怯的孩子一样,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对别人造成影响或是引起别人的不快,立马就想怯怯地退回到自己的小天地。 看着她这般人见忧怜的样子,马玉梅终于发飙了,“秦炜晟,你这是在做什么?” “哭着喊着要回去的人是她,您却来问我?”抬眸对上马玉梅愤怒的目光,秦炜晟阴沉如沿的脸色,稍稍收敛一些,但向筱楌细心地发现,他的眸色里,好像少了点儿无奈,多了点儿坚定。 向筱楌不知道,他会坚定什么,想坚定什么,但心里却莫名其妙为他这个小变化而雀喜着。 被道德绑架这么多年,她真的很高兴,秦炜晟终于敢在他母亲面前做出改变了。 马玉梅气得嗓音直线往上飙升,人也从轮椅后走到前面来,“玫玫为什么会哭着喊着要回去?你自己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你身为男人,那些话能对一个女孩子说么?” 秦炜晟先是将视线落在孙白玫身上几秒,尔后才缓缓反问,“那您说说,我刚刚的话,哪里不对了?” “哪里不对了,你让她……”话到嘴边,马玉梅才意识过来,所谓一语双关,只有熟悉内情的人,知道另一层隐晦的意思,而他刚刚那句“最好坚强到底”,从明面上解读,根本就没问题。 可是,箭已经在弦上了,焉能不发?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哪里不对了?哪里都不对了!玫玫昨晚晕过去了,你身为男人,又同在医院,居然没有过去照顾她,她醒过来,来找你,你居然就摆出这样一副冷冷淡淡、阴阳怪气的态度,我是这样教你做人的?” …… 向筱楌真想问马玉梅,你每一次都这样,到底累不累? 201 这狗粮撒得…… 听到马玉梅的话,周炜烨也悄然把无语望天的目光从遥远的天边收回来,不动声色地落在孙疯子和自己姑妈身上。 以前,嫂子还没回来之前,他虽然也觉得姑妈宠爱孙疯子宠得有点儿不大正常,但却从来没有发现,会过分成这样。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嫂子回来后,每次在嫂子面前,姑妈就像个患有偏执症的人一样,非要把孙疯子往大哥那边推,宠爱得更加不可理喻了。 哦,不!有的时候,她对孙疯子的态度也不像是发自内心的宠爱,而是某种偏护,就好像一见到嫂子,她就非得像失去理智地去护住孙疯子一样。 对! 就是这样的! 周炜烨为自己理出来的一点点绪而暗暗欣喜,可是,这是为什么? 他那对一直不着痕迹地在马玉梅和孙疯子之间轮转的眼睛,不知不觉因着这个问题而深深蹙起。 看来,事情也许真像嫂子说的那样,姑妈和孙疯子之间肯定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行,他得抓紧查下去,不能再让孙疯子这般祸害嫂子了! 马玉梅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脖子昂得高高的,恼怒地睁大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秦炜晟。 后者如深潭古井一般的双眼,也定定地回视着她,没有无奈,没有妥协,只有深不可测的深邃、坚定,俩人就这样对视几秒,才见他削薄的双唇轻轻开启,“妈,难道你要教弃自己的妻子于不顾,而去照顾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不相干的外人? 轮椅上的孙白玫听到几个字,眸中徒然闪一抹惊愕,尔后哭得更伤心了,犹如死了爹娘一般,不是再是嘤嘤轻泣,而是伤心欲绝地嚎啕大哭了。 烦死了! 这是向筱楌和周炜烨此时最真实的心理写照,一大清早,就是有人像哭丧似的,在你面前“嗡嗡”哭个不停,不会被烦死才怪呢。 孙白玫都不需要多说啥,只要扯开嗓子嚎哭,马玉梅便会替她出来“打抱不平”,“什么叫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玫玫于你怎么会是不相干的外人?她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和你谈过恋爱的女朋友,是你妈我看中的儿媳妇,是你要照顾、爱护一辈子的女人!” …… 以前不觉得,今天,周炜烨突然觉得,他姑妈这一发起“病”来,也是和孙疯子有得一拼! 他同情地给秦炜晟投去一记同情的眼神,唉……摊上这样一个妈,可比他这个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的孤儿可怜多了。 弱者才需要同情,强者根本不需要这玩意儿。 秦炜晟连理都没有理他,更加没有接受他那同情的眼神,他将向筱楌的手抓紧了些,侧过头来,温柔地同她对视一眼,这一看,他的脑子里莫名又浮现起昨晚像个被抽去棉胎的布娃娃一样,苍白着小脸儿,没有一丝儿生气地躺在病上那一幕。 秀恩爱这种事情,他是不懂的,但情之所动,他便忍不住俯首下来,轻轻在向筱楌光洁的额头印下暖暖的疼惜的一个亲吻,然后才看向马玉梅,“妈,我已经结婚了,筱楌才是我这一辈子应该照顾、爱护一辈子的女人。” 本以为,他的话就此完结了,没想到,他双眸忽的下垂,淡淡自轮椅上的女人扫过,语气一如他的眼神一般轻淡,“除了筱楌,其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是不相干的外人。” !!! 孙白玫气得都要跳起来跟他撕逼了,可是今天,她是过来扮弱的,所以再气她也得忍着,以期下次用更大的代价还给回去! 可惜!天不助我! 这一次她策得那么好,那么天衣无缝,只等着昨晚一过,她就能翘着二郎腿儿看着向筱楌这个该死的贱人如何身败名裂,被扫地出门了,结果…… 罢了! 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她如此轻易逃过的! 孙白玫心里有多气,有多恨,她就哭得有多大声,借此发泄心中无以排泄的情绪。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嘴狗粮的周炜烨在石化了三秒后,不禁在心里惊叫,“哎哟我去……这狗粮撒得真是一点儿没得商量啊……” 马玉梅以为,前几天在医院,秦炜晟对她的态度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大半个月,他就已经敢和她一句一句地顶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再没有愧疚和无奈。 这才是让她最最生气的,这个儿子,她太了解了,如果不用当年那点儿事情时时压着他,让他心生愧疚,从而才能无底线的包容宽容她的一切行为,要不然,光凭一个母亲的身份,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压不住他。 而现在,她在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无底线的包容宽容了。 如果儿子不肯包容宽容她的一切行为了…… 不! 马玉梅连想都不敢想下去,如果事情这样的话,她肯定会被那人逼死了的! 而她,还不想死呢。 在盛怒与害怕双重情绪叠加冲击下,本来还算有点儿头脑的马玉梅,失去理智般大步走到向筱楌面前,二话不说,扬手就冲她的脸扇了过去。 向筱楌虽说一直也在暗暗防备着她,但是,奈何手被秦炜晟牵着,想错步避开她的巴掌也不可能,下意识地,她把头歪,将脸深深埋进秦炜晟的胸口。 “啪……” 一个十分响亮的巴掌声如预期中响起,但是预期中该有痛意却没有落在向筱楌身上。 悄悄从秦炜晟的怀里探出头来,眼睛向外微微一扫,向筱楌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巴掌声是秦炜晟的手臂替她的脸挨的。 “妈,这一巴掌,我替筱楌挨了。”秦炜晟收回手,不放心地护着怀里的人儿,“不是因为她该挨这一巴掌,而是因为我怕我一出手就伤了您,所以我宁愿替她挨下,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怎么着?下次你还要出手伤了我?”马玉梅梗着脖子,问。 秦炜晟淡然回眸,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我希望您再不要对她扬起手!我娶她回来,是要好好疼爱的,不是给您无故扇打的。” 202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就打了,你怎么着吧,”马玉梅突然像个乡下蛮不讲理的泼妇似的,不管不顾地就想把向筱楌扯出来暴撕打一番。 都是因为这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孙白玫这会肯定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了,她也不用被人逼得像孙子一样! 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把向筱楌给撕成碎片,同时,也忘了管住自己的嘴巴,“你不是就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才和我撕破脸皮的?我还就把话撂这里了,昨晚的事情,就是我指使的,你想怎么着吧!” …… 一旁的孙白玫听得这话,不觉皱起眉头,在心里厌烦地暗暗骂道,愚蠢!这种事情,秦炜晟不提起,你主动提起来干什么?猪都没你这么蠢! 而正尽力护着向筱楌的秦炜晟和正奋力在劝架的周炜烨却愣住了。 “一个被人玷污过的女人,秦家是不会承认的。你爷爷也不会承认的!”马玉梅已经被周炜烨给拉到一旁了,离向筱楌有几步路远,却还在不停地喊着,“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死也别想进秦家的门!” …… 周炜烨用力地拉住她,以防她再次冲过去打嫂子。 奇了怪了,怎么就这么偏护着孙疯子呢?像中了魔似的。 秦炜晟低头把怀里的人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在确认她安全无虞后,这才重新将她搂进怀里,神色肃冷地看向马玉梅,“妈,筱楌和我已经结婚五年了,她已经嫁进秦家了,所以不用死,她也已经进了秦家的门了。” “你……” “昨晚,筱楌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外面有什么闲言碎语飘起,那么,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冷厉得仿佛要将人的肌肤划出血来的眼神,自马玉梅、孙白玫还有林婶的脸上逐一掠过。 他的眼神真的很吓人,饶是马玉梅和孙白玫这样蛮横的人见了,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更何况林婶胆小如鼠,只会听从孙白玫的话的妇人? 她当即就颤颤巍巍地保证道:“秦先生,您放心,我不会多嘴的,我保证不会多嘴的!” 秦炜晟只是给她一个你最管住嘴的眼神,尔后眼睛一偏,视线又落到马玉梅脸上,“昨晚的事情,爷爷还不知道,如果让爷爷知道了是您一手策划的此事,您觉得凭我爸的面子,能留得住您么?” “秦炜晟!好样的!你现在竟然还学会威胁你妈了,说!是不是这个野贱人教你的!”任何一个豪门千金或是豪门贵女撒起沷来,那真跟乡下的蛮不讲理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马玉梅现在就是如此。 秦炜晟都懒得去理她这些问题了,眸色沉沉地看着她,“昨晚的事情,看在没有造成不可饶的后果的份儿上,我可以不跟您计较,但是,”深沉如潭,冷冽似剑的眸子突然自孙白玫身上扫过,“这件事情,却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直到此时,孙白玫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如今的向筱楌已不再是五年前的向筱楌,就连现在的秦炜晟,也都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秦炜晟了。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太过自信,以为秦炜晟还能屈就在马玉梅的威望之下,以为即使真的出了事情,秦炜晟也会看到他俩之间一起长大的情谊上,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以为的…… 隐隐的,她感觉,接下来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的心,竟生起了一丝儿不安,再次想伸手去抓住秦炜晟,却又再一次落空,嗫嚅着唇,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瞥见门口,李时扬已经拿着体检报告在等着了,秦炜晟没再多说什么,牵着向筱楌,走到沙发那边,将他们提前收拾好的,向筱楌的东西提起,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他如此这般,惹得马玉梅更声嘶力遏地跳起来,想冲过去拦他们的去路,无奈被周炜烨拦着,过不去,只好大声吼着,“秦炜晟!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我……你就别再回秦家!” “姑妈,秦家现在是爷爷在做主的。”周炜烨忍不住好心地提醒她。 意思就是,关于秦家的事情,您说了不算。 马玉梅正在气头上,被他拦着,本就不爽,再被他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挥手就往他的脑袋上拍去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你养这么大,净着外人欺负你姑妈!滚!” …… 周炜烨:我也想滚来着,可大哥和嫂子还没离开,我暂时还不能滚啊…… 走到门口的秦炜晟突然扭过头来,“妈,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昨晚,在那个房间里找了录相机,如果这盘录相带被有心拿来对付秦氏,秦氏的股票会跌多少个点,您能预计么?” “什……什么?”马玉又惊又愣,她明明没让人录相啊,反正就让向筱楌这个贱人和一个好……色之徒关在一起一个晚上,谁还相信他俩是清白的? 这种事情,你解释都解释不清! 如果有了录相机,如果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那反倒是帮了他们了。 所以,她才没让人准备那些东西的呀,那这是哪来的录相机? “妈,以后再找合谋的伙伴,一定要擦亮眼睛了,这种会您背后下阴手的人,并不是合格的合作伙伴。”秦炜晟悠悠充补。 “她才不是……不对,哪有什么合谋的伙伴?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策划的,没有什么合作的伙伴。你不是要离开么?滚!赶紧滚!”马玉梅现在已经没有心思跟他吵了。 她现在急于和孙白玫对质呢。 秦炜晟深沉沉地将她和孙白玫再扫了几眼,这才转身,重新牵起向筱楌,这一次,是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周炜烨也被轰出病房了,“姑妈,要不我等着送您回去?” 看出马玉梅和孙白玫有话要讲,而且,凭他的聪明才智猜测,这话或许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突破口,所以周炜烨想留下来,光明正大的偷听。 然而…… 203 何尝不是…… 然而,马玉梅二话不说,拎着他的耳朵,将他从病房里提溜出来了,反手将病门一关,外加反锁,于是,某人此时就只能对着一扇紧闭的房门干瞪眼了。 医院的病房虽然没做隔音,但是,向筱楌住可是一室一厅的vip病房,可是,只要把门一关,人再往里头的房间一走,外面可就听不到半点儿声音了。 病房内,马玉梅把孙白玫推到房间里,留在林婶在外面的客厅里。 “玫玫,那个房间里的录相机是你安排的?”这一声“玫玫”叫得可没有往常那般亲腻亲密了,就脸上的表情,都阴沉了不少,“你想干什么?又想拿着录相来威胁我?” 这个愚蠢的老女人! 若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孙白玫才会继续在她面前装傻卖乖呢。 可是没办法,她还有地方需要借助这个老女人,所以她还是得继续装傻卖乖。 本就苍白的小脸儿因着马玉梅的话“唰”的一下,变得更白了,大大水眸晕满水雾,小嘴儿轻抿,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看得马玉梅都心生不忍了,叹口气,态度软下三分,“我也不是生气,只是问一下,是你让人装的?” 一颗眼泪自孙白玫的脸上滑下来,接着又有一串两串的眼泪滑落,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巴答巴答地掉着眼泪,“阿姨,对……对不起,我只是跟齐叔提了一嘴,没想到齐叔……” 听到“齐叔”二字,马玉梅骤然丕变,“他也插手这件事情了?” “没有没有,齐叔他没有插手这件事情,只是那天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和炜晟怎么样,我……”孙白玫虽是慌惊否认,且语气似有几分委屈无奈的意思,但实际上,她的话,对马玉梅来说却是个提醒威胁,“我一时没忍住,就说了一嘴,没想到…… 阿姨,这个事情,您是不是得抓紧点儿?要不然要是齐叔插手进来了,那可就……” 马玉梅脸色也白了,有些恼火地打断她的话,“这事儿能急吗?你要是能争气一点儿,还用得着这么多年还没拴住我儿子的心?” “阿姨……”孙白玫恨不能跳起来把马玉梅掐死算了,可是想着以后还有需要倚赖她的地方,便忍住了,委屈巴交地看着她,“这事儿……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不是么?可是,齐叔那边……” “行了,我知道了,你最好不要再你的齐叔插手这些事情,否则我也不是那么欺负的。” “阿姨……”孙白玫默默地流着眼泪,伸手抓住马玉梅的衣角,怯怯地说着,“你不要生气,齐叔他也不过是关心我,想让我早点嫁给炜晟,毕竟我也31岁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耗下去了,齐叔他也是想早点抱上我和炜晟的孩子,才会心急的,你不要生气,我会跟齐叔说的。” 嘴上说着安抚着的话,可是实际上,她的话又何尝不是在提醒马玉梅,你再不抓紧时间解决这件事情,齐叔抱不上我的孩子,他还是会插手进来的。 想到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马玉梅终是软下态度来,推着孙白玫往外面的客厅走去,“你现在养身体要紧,三天两头的病,这样子将来可怎么怀孩子?” 孙白玫没想到自己装病,居然还装出个哑巴亏来,连辩驳都无法辩驳,只好忍着心里的不满和怒气,装作羞赧般低下头,娇羞地应道,“嗯,我也打算这段时间好好养养身好,将来给炜晟生个健康的宝宝。” 周炜烨像个搞地下侦探情报的人似的,猫在病房外某个阴暗的角落,等了小半个钟,才见到马玉梅神色如常地推着孙白玫出来,就像来时那般,时不时还低头笑着跟她说着什么,而坐在轮椅上的孙白玫也乖巧的笑着与她互动,俩人亲得跟亲生母女一样。 咦? 不对啊? 按着刚刚那情形,难道她俩不应该起个内讧,掐个架什么的?居然还如此和睦? 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 他一定要尽快查出这俩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才行。 出了医院,秦炜晟就让李时扬因公司了,他掏出手机给秦老爷子挂了个电话,从这个电话中,向筱楌才知道,他不想带她再回秦家别墅了,“那我们去哪儿?你的公寓?”她问。 虽说,秦家别墅那个地方,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去住了,可是,如果回到公寓,以秦炜晟今天把马玉梅气成这个样子的架势,她甚至在怀疑,今晚会不会睡到半夜,就看到马玉梅站在他们的房间门前? 呃!想想都是件恐怖的事情!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继续回去秦家别墅和她耗着呢,有细雨在,她也找不到机会在别墅里对她下手。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先在车上眯会儿,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秦炜晟将手机放进收纳格中,倾身过来,帮她把靠背调整最适合卧躺的高度。 向筱楌一言不发地他在忙乎,“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 “不是很远,但这个时候路况可能有点儿小塞,你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昨晚和炜烨聊了一夜,都没有好好睡一下呢。” …… 那他昨晚不也没有休息? “喂,我们要不叫代驾得了,你可不要疲劳驾驶啊。”她这才刚从绝望中重生,可不想再掉进车祸这个坑里呢。 “放心,只要有你在车上,我连眼睛都不会眯一下的。”男人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像是在承诺一般,疼惜地说道。 她才刚刚经历那么可怕的事情,他怎么舍得让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的目光很温柔,像和煦的阳光,平静而温柔的大海一般,而向筱楌感觉自己就要溺毙在他这柔情的汪洋大海中了。 即使是五年前,他都不曾如此缱绻多情地凝视过她呢,向筱楌居然觉得有点儿脸热,不大自然别开脸去,扫落他停留在自己脑袋上的大爪子,倏的,她又扭过头来,一对又大又圆的桃花眼透着股古灵精怪地转着…… 204 谢谢你 秦炜晟很喜欢她的眼睛里的这种光泽,灵动而富有生气,看着极为舒服,惹得他都忍不住轻轻扬高唇角,同时在心里想着,这个小家伙又打算做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 向筱楌低头在自己的包包翻一下,再次抬头的同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秦炜晟的嘴里塞入一样东西。 男人眉毛猛的一皱,正想着她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时,一股子清清凉凉的甜味儿自舌尖化开,薄荷的清凉刺激得他顿时清醒几分。 见他的眼睛比起刚刚可有神多了,向筱楌调皮地笑道,“好啦,薄荷糖也吃了,现在可以开车了。” 同样是一夜未眠,向筱楌觉得自己在一旁呼呼睡大觉,好像挺不够意思的,于是,她又把座位调好,打算路上陪他说说话,也好解解困。 “秦炜晟,你现在对你母亲没有愧疚了吗?” 哎! 看着他那般不动气不动怒地把马玉梅气得嗷嗷跳脚,向筱楌的心里爽得不要不要的,从孝义上来讲,做为子女,是不应该惹父母生气;从道义上来讲,她也不应该在看到秦炜晟把马玉梅气得成那个样子时,而心里暗爽得差点儿出来鼓掌,但是呢,看到马玉梅被秦炜晟气得嗷嗷直叫唤的时候,她就是高兴呀,她有什么办法呢? 车子已经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了,秦炜晟抽空扭头看她一眼,目光似是有些晦暗不清,又似有点儿愧疚,“我对她从来就没有愧疚过,只是特别感谢她在遇到二选一的问题上,没有抛弃我,还是坚定地把我生下来,所以我感恩她为我所做的一切。 但是,对她感恩,和保护你并不冲突。” 其实,他最大的愿望是期盼母亲能接受小家伙,即使不能做到婆媳和睦,但只要她不再对小家伙下手,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顿饭,他就觉得足够了。 对她感恩,和保护你并不冲突。 保护…… 这其实不是带有甜蜜性质的词儿,可是,向筱楌却因为它而觉得心里甜甜的。 大概是因为经历了五年前的事情,又经历了昨晚那样绝望的一幕,她觉得,比起其它的华而不实的甜言蜜语,“保护”二字,对她来说,更像是带有点儿承诺的意思,让她有种心安的感觉。 保护,她喜欢这两个字,更喜欢这两个字是从秦炜晟的嘴里说出来的,对着她说的。 车外,秋阳高照,车内,因为“保护”二字,某个小女人的心里也是暖暖的,斟酌了会儿,向筱楌稍稍调整了下坐姿,往驾驶座那边侧了过身去,看向正在认真开车的男人,“秦炜晟,我虽然和你妈的关系不好,但是我也不想在你们母子之间做挑拔离间的事情,可是吧,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跟得你说一说。” 艾玛! 待到话一出口,向筱楌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真是白斟酌了,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斟酌出这个鬼样子? 可是,她也挺郁闷的啊。 明明想得好好,只是一开口,又怕自己的话会让秦炜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要挑拔离间他和马玉梅?可是不说,她又挺心疼秦炜晟的,然后吧,她又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最后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秦炜晟侧目过来,见她一副郁结的小模样儿,双唇不由柔柔扬起,带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还腾出只手来,在她手背上轻抚一下,“嗯,你说,我听着。” 他的声音,醇厚带磁,十分好听,低低沉沉的,却有股魔力,让她郁闷而略显矛盾的心,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他不需要解释什么,只需要听着他这话,听着他的声音,她便知道,他不会误会她说接下来这番话的用意。 如此,她便放心了。 “你妈为了生你,牺牲了她的子宫,她是挺伟大的,可是这件事情,它不能怪你吧,你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呢,事情变成那个样子,它也不是你想的呀,所以你不用老为这个事情,而对你妈感到愧疚,从而因为这点愧疚而做个愚孝的儿子,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有些事情,你觉得实在过分,就睁只眼闭只眼地任由她继续下去,等到真出什么事儿了,再出来帮她收拾烂摊子,你这样子,和那些毫无底限宠爱孩子的家长有什么区别?” “你是应该感恩你妈,毕竟事实上,没有她,就没有你,可是孝顺、感恩也得明事理吧?我不是支持你去跟你妈对着干,只是想告诉你,你跟其它正常出生的孩子一样,应该感恩,孝顺父母,但在意识到父母的某些决定、行为是不对的,你也可以像其它的孩子一样,为自己力争,和父母商量,你不应该老是活是在那件事情的影响之下,更不要老是被你爸的道德绑架所困扰,反正,千言万语,我只想支持你,做个正常的儿子,因为你不欠他们什么。” 唉…… 向筱楌发现,大概真的是熬夜影响智商?以前自己明明口才很了得的,怎么今天老是说不好呢? 她想,这段话要是放在平时,她应该能说得更加有条理性,更加清晰明了一些,刚刚的那些…… 呃…… 也不知道秦炜晟听懂了没有? 她偷偷朝男人瞥过去一眼,还没看清楚他脸上什么表情时,却发现,他居然把车子靠边停了。 望了眼路边,再扭头过来问他,“这就到了?” “还没,”男人笑着说,却伸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来,隔着她身上的安全带,紧紧地抱住她。 好一会儿,再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她,但旋即低下头来,在她的小嘴儿上轻吮一下,“谢谢你,小家伙!” 谢谢你的宽慰! 谢谢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没有因为他母亲的关系而憎恨他; 谢谢你这般为我! 他如此感性的一面,反倒让向筱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不……不用谢,这里不是停车的地方,你赶紧开车吧。” 看她又羞又窘的样子,秦炜晟不由起了想捉弄她的心思,“怎么?怕我在这里和你玩那什么震?” …… 震你妹哦! 205 算帐 车子越开,向筱楌便觉得外面的街景好像似曾相识,凝眉细沉,方才想起来,这不是她刚拿到他送的玛莎拉蒂时,他带她来看过的那个楼盘的地方么? 正在疑惑间,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上次他们看过的一套别墅前。 秦炜晟率先下车,然后从车头绕过来,非常绅士地给她开车门,“这里的管理很严格的,没有门卡的人是进不来的。” 牵着向筱楌下车时,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有门卡的人是进不来的? 向筱楌知道,秦炜晟这是让她放心,马玉梅哪怕知道他们现在住在这里,她一时半会也进不来这里的。 其实,她错了。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秦炜晟是不可能再让马玉梅和孙白玫有机可乘的,即使马玉梅有本事进到这个小区来,她绝对不可能进到房子里面。 进到里面,向筱楌一下子就愣住了,满目的碎花装饰,无不透着股小清新的布艺家具,玄关处的鞋柜、二楼转角处的立柜、就连楼梯扶手,无一不透着一股浓浓的田园风格,而且…… 这些东西,好多东西都觉得很眼熟,向筱楌越看,越觉得眼睛热热的…… “怎么样?和你想像中的差别大吗?”秦炜晟带着她一处一处转着,低头轻声在她耳边问道。 向筱楌突然情动,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随后旋即退开,“谢谢你!”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记得她那时候说过的话。 在她被流放之前,她和他有过一段甜蜜的小日子,有一天,他对她说,等公司的事情稳定之后,就带着她搬出去过二人世界。 那会儿,才刚满二十岁的向筱楌正对田园风格的房子兴趣正浓,于是,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问:“我们会买一栋别墅住吗?” 秦炜晟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看你的意思,你想住别墅,那我们就买别墅,你想住公寓,我们就买公寓。” “那还是栋小别墅吧,不用太大,然后我们把它装修成具有欧洲式田园风格,有碎布的窗帘,桌布,还有布沙发,哦,对了,你的书房,给你装修成中式的吧?那样显得……” 当年的话,还在耳边响着,向筱楌真的没有想到,秦炜晟在见到她的第一面都没能认出她,可结果,却还能记得当年她说过的这些话。 想到当初阴差阳错的重逢,她突然回身,勾着他的脖子,佯装生气地瞪着他,摆出一副秋后算帐的样子来,“说,当初在秦氏的会议室见到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认我来?这些年,你都把我抛到九宵云外了?” 男人无奈地笑了,伸手环在她的纤腰上,将她抱着往上托了托,让她可以顺利勾住自己的脖子,而他的目光却肆无忌惮地自她的脸蛋,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看去,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口处,似笑非笑的,眉眼间甚至还染着几分痞里痞气。 向筱楌一见他这个样子,便想起了自己的嘴唇曾咬破过两次的事情来,当时他好像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脑子不觉得警铃大作响,微恼地冲他娇嗔道,“喂,你个流……氓,你往哪儿看呢!” “你觉得我往哪儿看了?”秦炜晟秒变成流……氓地痞,就连语气,都掺着股痞里痞气,“我记得你出国前,胸前这两只小白兔可只是两个小笼包呢,当时我一只手都握不满,现在……”他赤……裸而炙热的目光直接落在她的胸口处,很是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笑得十分邪魅,“现在估计一只都握不住了吧?要不?我现在验收一下?” …… 男人…… 不管他平时多高冷,装得多人模狗样,脑子装的,果然都是这档子事儿! 向筱楌狠狠拍落他准备伸过来验收小白兔的狼爪子,“你这样子一本正经、光胆正大的耍流……氓,你老婆一定不造,要不然她才不会嫁给你呢。” “不造也嫁了,她现在想反悔也晚了,这一辈子,她注定我的人了。”男人霸道地说着,顺便埋首在她的雪劲里,闻着她身特有的淡淡馨香,不觉情动,张嘴就在她的脖子上用力嘬了一口,啊,香! 好想吃呢! 他嘬得有点儿用力,向筱楌吃痛,不客气地推把他的脑袋推歪到一边去,“喂!你再这样,我可要告诉你老婆了,让她罚你跪健盘去!” “小家伙,你要肯让我饱餐一顿,让我跪榴莲都行。”男人的声音,明显变了,暗哑中染着浓浓的情谷欠。 男人啊……果然都是食肉动物。 可向筱楌突然发现,这样子饿着他,好像挺好玩儿,冷哼一声,从他身上跳下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姑奶奶可是良家女子,才不会和你乱来呢。” …… 她这是还打算饿着他? 秦炜晟的双眉拧得哟,都快缠到一起去了,他挺为自己下面的小兄弟担心的,再饿下去,它会出人命的。 不行,他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小家伙点头才行,要不然,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向筱楌抻了抻身上的衣服,抬头又问他,“我又没有去整过容,不就是隔了五年的时间,你居然就认不出我来了?” 刚才的问题,让男人给带偏了,所以,她这次把主题定在五官上,以防再让他给带歪了。 吃不到肉肉,秦炜晟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但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喉结上下翻了翻,对她咽了咽口水,这才将视线定落在她的五官上,“五年前,你就像一颗青涩的小青梅,五年后,你就长成一个皮薄多汗的水蜜桃了,而且,五年前,你从来不化妆的,那天遇到你的时候,你的脸上可是化着白的红的粉的东西,我能从一堆的化学品中认你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 果然不能对直男的欣赏目光寄太高的期望! 她那天的是淡化,淡化,淡化好么! 大约是见她不高兴了,秦炜晟又赶紧凑上来,屁颠屁颠地解释,“总的一句话,就是这五年的时间,你变得太漂亮了,漂亮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哼! 算是你会说话! 题外话;今天宝宝生日,约了好友出去浪~~~下午知道几点回来,小可爱们可以晚上再来刷哟~~~大爱乃们~~~么么哒~~~~~~ 206 秦大总裁的…… 俩人这般腻歪,让秦炜晟以为,向筱楌已经忘了前段时间俩人之间矛盾了,在既上午的引诱失败之后,他很不甘心地,暗搓搓地准备实施第二轮引诱计划。 于是,中午午体时,他特别有心机的抢先去洗了个澡,(昨晚没洗,今天补洗。)还刻意只穿着件浴袍,早早地就躺到床上,像个古代被翻了牌子的嫔妃似的,摆好姿势,期待地等着“皇上”来宠幸。 某个“皇上”把更衣间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不得不佩服秦炜晟的细心,不仅连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准备了,而且连贴身衣物,丝袜、发卡什么的,全部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丝毫没有遗漏掉什么,这个家伙,细心贴心起来,真的也很要命呢。 待她把更衣间里的东西一一都看完,某个“嫔妃”早已在床上等得快长毛了,好不容易才见到更衣间的门开了,他顿时两眼发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姿势摆得更加吸引人,双眸不停地对她抛着媚眼。 艾玛! 这是什么鬼? 向筱楌不经意瞥见这一幕,差点儿没把自己的小心脏给吓破了,随后又仰头笑得前仰后倒的,“啊哈哈哈……干秦炜晟,你这是在干什么?” …… 难道自己的样子还不够明显?她还需要问出此问题? “勾……引你。”好吧,既然她看不出来,那他就直接一点儿。 向筱楌还是笑个不停,不行,这货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挺搞笑的,“可惜呀,姑奶奶我可不是下半知思考的动物,赶紧起来,要么睡沙发,要么睡客房,你自己选择。” 虽然,他的确秀色可餐的,可是,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交付出去呢。 秦炜晟还以为自己听错话了,猛地坐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受我的引诱?” 呃…… 她能说,她其实早已在心里垂涎三尺了么? 可是,情到浓时的交付,或许会让她更加自然一些,这个样子……总让她感觉怪怪的,老想笑呢。 “你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但是姑奶奶我可是个定力十足的人。”向筱楌往床边走近,装出一副痞气的样子,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又痞里痞气地说道。 秦炜晟则顺势反手一扣,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想对她乱来。 “喂!你要是敢地乱来,我真会生气的。”向筱楌的声音有几分动怒的意思,秦炜晟终于没敢用强,双眸涌起浓浓的失落的,“小家伙,你的确定不要我?” 他的失落,却让向筱楌莫名有种想要捉弄他的意思,以报刚刚在车上被他调……戏的仇,乌黑晶亮的桃花眼,闪得异常坚定,“那当然了,姑奶奶是什么人?就你这姿色,得去趟h国后再来勾……引我,说不定,到时候……”一对水眸突然释放出痞气的光芒,“嘿嘿”笑起,葱白般的纤手自他脸上抚过,那样子,要多流……氓,就有多流……氓;要多痞气,就有痞气。 她不动手动脚的,秦炜晟倒也没想怎么样,她一动手动脚的,秦炜晟就忍不住了,低头又想…… “喂!秦炜晟!”说时迟,那时快,向筱楌快速扭头避开他直线垂落下来的吻,伸手将他抵得远远的,提醒他,“你别忘了,前两天才刚把我惹生气了,我也说了,这一次,你不把我哄高兴了,你别想回床睡觉!” “那不在床上也行,咱们去沙发!” …… 男人的思想,要不要这么有颜色? “你故意的是吧?”她恼恼地瞪着他。 秦炜晟故作无辜的眨眨眼睛,“可是,我保证一会儿一定会把你哄得很高兴的。” 唉,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真没想到,勾……引女人,居然这么不容易! 在今天之前,秦炜晟一直很自信的,他觉得以自己的样貌和身材,还有他那足以吓死人的家庭背影,只要他勾勾手指头,愿意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一定如过江之鲫那般多,结果,他这手指都勾半天了,别说过江之鲫了,就连条小鱼儿都不肯上勾…… 这话要是传出去,肯定有大把人得笑掉大牙。 向筱楌这次可真不客气了,一脚把他踹下床去,“别忘了你现在可只是在考核期内,如果你整天就只想着占姑奶奶的便宜,哪也不用考核了,冷宫呆着去吧。” 有人说,男人找女朋友,就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这话从秦炜晟的身上,表现得真是淋漓尽致,三句不离其宗,总能绕到那件事儿上去,真是服了他了。 被打入冷宫了? 听到这话,秦炜晟终于认真起来了,也不敢再跟她开玩笑,但内心到底还是有些不甘,“真的不要我在床上哄你高兴?” …… “我的身材的可是很好的哦,你确定不被我勾……引一下?”他说着,还把浴袍的下摆掀开,露出他那颀长的大长腿和…… 靠! 他大爷的! 又被他耍了一回流……氓! 无意一瞥,向筱楌这才发现,tnnd的!男人的浴袍下,居然是真空状态! 吖吖的! 呜呜…… 她明天会不会长针眼?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被耍了回流……氓的向筱楌气得拎起枕头,用力朝他砸过去,“你到隔壁去睡!” 靠吖吖的!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不要脸么? 这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啊。 秦炜晟淡定得很,慢条斯理儿地将浴袍放回去,捡起落在地上的枕头,放回床上,“反正迟早都是你要用的,提前让你们见个面,提前熟悉一下,本来还想让你们提前培养培养感情的,谁……” “秦炜晟!你去隔壁睡!”这个男人不要脸得已经没有下限了,向筱楌生怕他再说下去,又会说出些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当即打断他,大声冲他命令道。 秦炜晟才没打算去隔壁睡呢,“我睡沙发。” 睡沙发,好歹和她还在同一个房间,睡到隔壁,他想偷个香什么的,多不方便? “不行,你睡客房。”她坚持。 男人挑眉,“就咱俩这力气上的悬殊,你觉得我睡哪儿,重要么?重要的是,睡沙发,我保证不碰你,睡隔壁,我可就不保证了。” …… !!! 威胁! 这奏是赤果果的威胁! 207 你确定要这么做? “就按这个计划去做。”秦炜晟低头把手上的文件签完,合上,递给周炜烨,吩咐道。 后者接过,顺势打开,顿时惊得眼睛大睁,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看文件,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这才又抬头看向办公桌后他家大哥,许是太惊讶了,他一时竟说不出话了。 发现周炜烨还没走,秦炜晟抬头,问:“还有事儿?” “哥,你真决定这么做了?”周炜烨的语气有些复杂,兴奋掺着担忧,担忧里又裹着遏制不住的兴奋。 说实话,他真是恨不能马上就看到孙家倒霉,那样的话,孙疯子也就不会再出来碍她的眼了,而且,如此一来,就算暂时不能把孙疯子绳之以法,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只是…… “字,我都给你签了,你还问这种低级问题?” …… 周炜烨在心里冲他翻个白眼,但还是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继续关心地问道,“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姑妈知道了,你确定你能顶得住她那脾气?” 秦炜晟微敛双睑,眸色变得幽深起来,“是孙家自己不争力,关我们什么事?” 见他如此坚定,周炜烨冲他竖起大拇指,“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 秦炜晟给他一个“恶心巴交”的眼神,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可是,等到周炜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喊住他。 “哥,还有事儿?”喊住人了,却又不说话,这是想搞哪样? 秦炜晟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问道,“如果你是女人,你觉得我怎么样?” 咦? 这个问题…… 像周炜烨这样的人,立马就闻到不一样的味道了,八卦分子“蹭”的一下,顿时活跃起来,他又颠儿颠儿地折身回来,“哥,我嫂子嫌弃你了?” “也是,像你这样,一不会哄女人;二情智不高;三这嘴儿还不甜;四又不是暖男;五偶尔还霸道得不像话;六……” “周炜烨!”一声警告意味颇浓的声音隔桌传来,正打算给他家大哥罗列出“十大宗罪”的周炜晟立刻哑然而止,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旋即堆起讨好的笑容,“我家大哥,就这样样貌,说真的,我敢保证,这绝对是十里八村一只花,我要是女人,就肯定分分钟给你暗送秋波,芳心暗许,一见钟情,终生不嫁,啊,不对,是终生非卿不嫁!” “你可以走了。”桌子后面的那位,又恢复到平时的冰山模样。 非得等到被人赶了,周炜烨才肯收起脸上的嘻哈之色,认认真真地打量秦炜晟,一脸正色地答道,“哥,这个问题,你还用得着问么?就孙疯子这多年来,还一直对你死心不改,疯狂纠缠,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大才对呀。” 是啊,以前他也以为自己魅力很大的,可为什么,他的魅力对小家伙不起作用? 难道是…… “我是不是得把每天的健身时间再加多一些?”秦炜晟这话问得很委婉。 但周炜烨还是马上就嗅出异样的气味儿来了,眼睛一转,笑得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哥,是不是嫂子嫌弃你的身材,还是你这些年憋过头了,那里给憋坏了?速战速决了?” “周炜烨!圆溜溜地给我滚!”秦炜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那简直就跟涂了墨汁儿的木炭 一样,连看都不能看了。 可是某个明显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却还不知死活地继续问:“哥,该不会是嫂子不让你上床吧?你……” “信不信,三十分钟的,我就让人把你拎上直升飞机?”阴恻恻,冷森森的话一响起,都不用赶的,周炜烨立刻闭上嘴,抱着他的文件,屁滚尿流的逃之夭夭了。 唉! 不逃不行啊,今天这个玩笑开太过了,他家那个大冰块大哥说不定真会让人把他拎上直飞机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走再说。 等到周炜烨离开后,秦炜晟这才渐渐回缓脸色,想到他刚才的话,不觉又是将眉头一拧,回眸瞥见电脑正好开着,伸手动动鼠标,退出当前界面,点开上网的浏览器,在某娘的搜索框里输入——【男人憋久了,会坏?】 搜出来的答案参差不齐。 不过,草草扫过几眼后,他的双眉便拧得更深了…… 还真的会坏! 小家伙还肯,这可就麻烦了…… 总经办…… 宋凌云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听李时扬说,他现在已经被收监,公司正准备以盗窃商业机密的罪名,起诉他。 以秦氏的权势,想捏死宋凌云,那可真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向筱楌不知道宋凌云可曾后悔过?可曾对她有过愧疚? 他倒是曾托人传过几次话,说是想见见她,但是她却不曾去见过他一次。 那种人,这一生,她都不会再见了。 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快到中午了,准备退出qq时,发现细雨居然在线,向筱楌突然想起,昨天问细雨,那个服务生可有交待了? 细雨说,轻风那边应该快要有突破了。 那个换掉向筱楌茶水的服务生,是这个事情的突破口,据说他的手里握有孙白玫指使他给向筱楌下……药的证据,如果能拿到这份证据,就不怕孙白玫不认帐了。 想到这儿,她便又再问了一遍——【轻风那有结果了木有?】 细雨隔了一会儿才回,【还木有,您别急,一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唉,她能不急么? 相对于马玉梅,她更想把孙白玫逮住。 【好的,我去吃饭了,你也先去吃饭吧。】 细雨现在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她,但她和秦炜晟一起吃饭时,细雨一般就稍微休息一下,顺便出去吃个饭什么的。 秦炜晟今天没有外出,早早的,李时扬就告诉她,午饭已经订好了,让她不要再单独订了。 走进总裁办公室时,发现秦炜晟已经把饭菜摆出来了,见她来了,笑着冲她说道,“去洗个手,然后赶紧过来吃饭。” 等到向筱楌洗完手回来,秦炜晟正在接电话,“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短短三句看似很寻常的话,可向筱楌却发现秦炜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 208 自杀 向筱楌发现他情绪不对,弯腰抽了两张纸巾,一边擦着手,一边问他,“怎么了?” 秦炜晟双眉深深蹙起,眸中似乎在压抑着滔天怒火似的,电话早已挂断,但手机却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仿佛想要将它给捏碎了一般,隔了好一会儿,才见把他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然后拉着向筱楌坐下,他像是想极力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面拿起筷子递到她手中,一面淡淡说道,“那个服务生,死了。” !!! 向筱楌惊得老半天没能缓过神儿来,“啥……啥玩意儿?死……死了?怎么就死了?” “自杀。” !!! 向筱楌又睁大眼睛了,“他怎么会自杀呢?要自杀,那天被我们控制住的就自杀了,何必等到今天?不!有猫腻!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现在,她是气多于惊了,那个服务生可是这次的事情中,唯一一个手握有孙白玫指使他做事的证据,如今他这么一死,证据也等于没有了。 这样就等于又不能把孙白玫怎么样了,这让她如何能不气? 见她气呼呼的,秦炜晟倒是无奈地笑了,安抚她,“相信我,总有一天,会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现在,他对孙白玫越来越刮目相看了,很多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或者,在策划事情的同时,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了,以防万一。 但凡有万一,她也一样可以把自己摘除出去,而且还摘得干干净净的。 向筱楌郁闷地抓着筷子,感觉连胃口没有了,往嘴里送了几粒米饭后,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像秦炜晟,“那个服务生是怎么自杀的?有没有证据证明这事儿和孙白玫有关?” 秦炜晟仿佛早已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一般,给她夹了些菜,放到她碗里,“没有,他是在跟家里打了电话之后,留下遗书后自杀的,从被控制开始,到他自杀,他根本就没有和孙白玫接受过。” “他在遗书里说了什么?”向筱楌好像也秒变成女侦探一般,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她想,说不定遗书里暗藏玄机呢,很多悬疑类的作品里,这种情节比比皆是,又不是没有过。 秦炜晟已经优雅地开吃了,一口一口吃得很慢,很优雅,抽空儿答她,“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靠! 这短短九个字,再次把向筱楌的希望给灭了。 就这么几个字,能藏什么玄机? 看来,她只能大胆猜测,孙白玫承诺了给他什么好处,一拿到好处,他便慷慨赴死了。 妈蛋! 向筱楌气得决定化气愤为食欲,正打算敞开肚皮放开了吃时,却见办公室的门猛的就被推开了,周炜烨像一串被点燃的鞭炮似的,一进来就直跳脚,“靠!哥,你收到消息了吧?那个服务生自杀了,还留下什么狗屁遗书,这个人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走上前来,他才看到向筱楌也在,而且他们还正在吃饭,他顿时一溜风似的冲到向筱楌对面坐下,一副不需要说,别人也知道他想蹭饭的样子。 向筱楌从食品袋里掏出一对未拆的筷子递给他,“稍安勿躁吧,人家自己都说了,他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你再跳,也于事无济。” “可是我心里这口气啊,堵得慌,”周炜烨还是气得不行,抓起筷子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不行,我要赶紧吃饭,吃完饭,再好好收拾孙家去!” 收拾不了孙疯子,那他就去收拾孙家! 向筱楌并不知道,上午秦炜晟签发了一系列打压秦氏的文件,所以听到周炜烨这么说,不由好奇,“你想收拾孙家?怎么收拾?” 听到她的问题,周炜烨才想起来,他哥交待过,这事儿暂时不要让嫂子知道,免得姑妈追问起来,让她以为,嫂子也跟着参与了此事,只要嫂子不参与此事,姑妈就不能拿嫂子怎么样。 唉…… 说快了…… 他埋头扒了几口饭,含精不清地应道,“嫂子,我就说说,还没仔细想呢。” 悄悄一扭头,果然发现他家大哥在瞪他了。 为防他又会扔出“直升飞机”四个字来,周炜烨赶紧用眼神求饶,然后低头吃饭,整个过程,再不怕多说一个字。 向筱楌还以为周炜烨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不过过了两天,她就接到马玉梅的电话,电话里,马玉梅的声音几乎震彻山河,可见她有多怒,“向筱楌,你自己没本事,就怂恿我的儿子对付孙氏?马上给我滚回来,否则别怪我到公司去撕破你这张骗人的脸皮!”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她还是一脸懵逼,后知后觉才想起前两天周炜烨在吃饭时的那句话来。 不得已,给周炜挂了个电话,可是那小子居然一直在给她打太极,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好像在躲避什么一般,最后还匆匆挂断她的电话。 马玉梅这个人,向筱楌不想一个人去面对他,既然周炜烨那边说不出个结果,那她只好给秦炜晟打电话,谁知道,他却正在通话中。 原本想着,等会儿再给他打的,没想到了,过不了一分钟,秦炜晟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一开口便问:“妈给你打电话了?” “嗯,让我回去一趟呢,要不然她会到公司来闹。” 秦炜晟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敛眉微蹙,想了会儿,说道,“先不用管她,我这里还有个视频会议,一会儿开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事情才刚刚开始,孙家就已经忍不住气,开始跳脚了,可见他们的资金链有多脆弱,大约是这两天打击的那两个项目,正好是他赚钱的项目,所以这就急了吧? 没事儿,让他们再多跳一会儿脚。 孙家会去找马玉梅的事情,是在秦炜晟的预料之中的,他没有料到的是,马玉梅居然会越过他,直接去找向筱楌,他还以为,马玉梅会直接找他呢。 等到下班,秦炜晟还让李时扬给他俩订了个十分丰富的下午茶,吃完之后,这才带着向筱楌回秦家别墅去。 哦,临出发前,他还特意叮嘱周炜烨,也早点回去。 那小子的性格跟他相反,有他在,好歹有的时候,能起到个缓和氛围的作用。 209 把他俩的事定下来 等秦炜晟、向筱楌和周炜烨回到秦家别墅,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不仅坐着孙白玫,还孙氏董事长,也就是孙白玫的父亲——孙大海,和孙氏总经理,孙白玫的哥哥——孙炎坤。 孙白玫在默默垂泪,林婶拿着纸巾在一旁在帮她擦着眼泪,马玉梅坐在她身旁,脸色有些复杂。 来的路上,向筱楌以为马玉梅一定会怒火滔天的,可是,现在见到她的人,也没觉得她有多生气,甚至眉眼间,隐隐还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 她这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那天他们从医院离开后,这俩人狗咬狗闹翻了? 可如果是闹翻了,马玉梅此时应该不会会在孙白玫身边才对呀。 向筱楌虽然迷惑了,她仍然不敢吊以轻心,毕竟马玉梅每次发现起“病”来,就跟个疯子一般,她哪里敢吊以轻心? 下车后,秦炜晟就将她的小手儿牵在手心里,她就这么小心冀冀地跟在他身旁,目光却是毫无畏俱地看向客厅里的人。 “炜晟!”听到动静,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孙白玫转过头来,一见到秦炜晟,她就像个被人欺负得很惨很惨,乍然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般,雀喜而委屈地朝他奔跑过来,腮边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嘤嘤……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呢。” …… 向筱楌真是服了这个女人的脸皮了,那天在医院,大家都闹到那种程度了,她居然还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还像以前那样,见到秦炜晟就扑上来,人啊,果然是只要脸皮够厚,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秦炜晟在孙白玫朝他扑过来之前,就带着向筱楌往旁边微微一移,避开她的熊抱,尔后竟然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赏给她,视若无睹般,直接越她而过,往沙发那边走去。 孙白玫扑了空,愣了两三秒后,想才明白过来,秦炜晟这是把她当空气了! 怒火顿时由腹中燃起,直往发顶冲去,庆功宴的事情,她已经成功把自己摘除出来了,而且还是不留下痕迹地把自己摘除出来的,他纵使心有怀疑,也不至于会这般对自己的,向筱楌!一定是向筱楌这个该死的贱人对他说了什么,才让秦炜晟这般对她! 向筱楌!等你被扫地出门的那天,看我怎么对你! 孙白玫气得指甲都快掐进肉里面去了,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处,差点儿就要喷出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孙白玫在心里如此这番安慰了自己了好几遍之后,才转身过来,朝自己先前坐的位置走去。 知道孙家的人来了,秦老爷子也出来了。 向筱楌走过去,亲切地和他打招呼,“爷爷。” “筱楌来啦,”看到她,秦老爷子也很高兴,将她拉到身边,“来,坐爷爷身边。” 今天人多,且孙大海和孙炎坤都是脾气暴矂的人,再加上马玉梅和孙白玫,即使有秦炜晟和周炜烨在,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为防万一,秦老爷子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看谁在他身边伤了她! 向筱楌自然没想这么多,自那天从医院出去之后,她就没再见过秦老爷子了,也有些想他了,顺势便在他身边坐下,而秦炜炜晟自然而然地,也挨着她坐下,这样就形成了,秦老爷子和秦炜晟把向筱楌护在中间的样子,周炜烨的眼睛在孙家几口人身上转了转,果断地站到向筱楌身后,做出保护的样子,瞪向对面的孙家父子。 一家老老少少,都这么宝贝着向筱楌,这让一直在孙家倍受冷落的孙白玫嫉妒得想发狂,她无比真心地想看看,有朝一日,把向筱楌卖身为妓的时候,他们还会这样护着她,宝贝着她么! 秦炜晟和向筱楌的婚姻,虽然没有向外界公布,但因为孙白玫的关系,孙家父子也是知道的,不过,这几年,因为马玉梅始终坚持把孙白玫当儿媳妇般对待,而且秦炜晟这些年对孙家虽谈不是特别照顾,可偶尔也会关照关照,这些暧昧不清的态度,让孙家父子都以为,秦炜晟迟早肯定会离婚,娶孙白玫的,所以,现在见秦炜晟这般对他的老婆,心里也不爽起来了,原本气势汹汹地准备来找秦炜晟的算帐公司的事情的,这会儿,也顾不上公司的事了,张嘴便问马玉梅,“秦夫人,我家玫玫跟炜晟也有好些年了,他俩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定下来了?毕竟玫玫也老大不小了。” 马玉梅压根儿就没想到孙大海一开口就问这个问题,整个人都愣住了,片刻后,才稍稍回过神儿来,眼神自秦老爷子和秦炜晟的脸色上扫过,不自然地虚咳两声,“孙董,这件事情……唉,你不是说,今天过来是找炜晟说公司的事情的吗?” 他儿子还没离婚呢,谈什么定下来呀 。 再说了,在秦老爷子面前谈这个事情? 她还不想明天就被扫地出门呢! 马玉梅心里十分不满孙大海的此举,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尴尬地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谁想,孙家父子根本就不想把话题岔开。 她的话刚落,就听到孙炎坤冷冷开口了,“把这件事情谈定下来了,公司的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把这件事情解决,秦炜晟都成了自己的妹夫了,他还敢欺负孙氏?他还能不能孙氏走出目前的困境? 被儿子一提醒,孙大海两眼一亮,马上又开口了,“秦夫人,我就只有玫玫这么一个丫头,她可是打小就跟了你们家炜晟的,你也曾亲口跟我说过,当她是儿媳妇一样看待,将来还会让炜晟娶她的,这事儿,也这么多年了,再拖下去,玫玫可就吃亏了。” 闻言,秦炜晟目光若寒刃般朝马玉梅扫过来,他以为,马玉梅只是对孙白玫亲如女儿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给过孙大海承诺! 相对于秦炜晟冷若冰霜般的目光,秦老爷子的怒气而明显许多,两虎眼像冒着熊熊大火般,狠狠地瞪着马玉梅。 210 老公,我可以作证 马玉梅气得恨不能站起来轰人,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怎么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她都把话题岔开了,难道他们还听不出来,今天不适合谈这件事? 可是,她毕竟豪门名媛出身,如今又是豪门夫人,她怎么能做出如此粗鲁无礼的事情? 是以,马玉梅悄悄给孙白玫递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劝劝她爸她哥,不要再继续扯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可哪曾想,孙白玫却装作什么都没看似的,将视线往旁边移开了。 以前,她或许可以不着急,毕竟那时候,秦炜晟对她还是在乎的,可如今…… 想到近几次碰面,秦炜晟对自己那堪比陌生人的态度,孙白玫便恼火得不行。 所以,她才不会阻止孙大海和孙炎坤呢,他们逼得越急,对她来说,越好。 被孙家父子如此相逼也就罢了,如今再被孙白玫如此摆了一道,马玉梅心里就更恼了,脸上却是无奈一笑,“孙董这么有经验的人,应该最是清楚了,咱们国家可是一夫一妻制的吧?” 咪,她这话可是暗讽孙大海娶了三个老婆呢。 孙家人的脸色,顿时全变了。 孙白玫也吃惊不小,呵呵!马玉梅这个老女人,她这是想和她内讧了? 向筱楌此时心里想的,也和孙白玫差不多,她暗自纳闷着,难道马玉梅气势汹汹地把他们吼回来,为的就是看到他们狗咬狗的? “秦夫人!你这是……” “孙董,”孙大海再次开口,却被秦炜晟冷沉的声音打断了,如鹰隼般双眼,阴沉沉地落在他的脸上,“我虽是个晚辈,但家里上有爷爷健在,下有父母在,我想,我的婚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在这儿指手划脚的吧?” “秦炜晟!”孙大海的暴脾气果然不是盖的,“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他长得很魁梧的,这一站起来,还真是有些压迫感,“我现在在讨论的是我女儿的婚事!” “哦,”秦炜晟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孙董,我家也不是茶馆,你要讨论你女儿的婚事,那麻烦另拎地方,我爷爷近来身体微恙,医生再三交待,需要静养。” “呯”的一声,孙炎坤拍案跳起,怒视着对面一脸阴沉淡然的男人,“秦炜晟,你简直欺人太甚!你当我们孙家没人了?我妹妹都被你玩了这么多年,你现在居然给我摆这种态度,你这是想睡了我妹妹,还不想负责?” “呯……”又是一声巨响,连茶几上的茶盘都跟着微微跳起。 孙炎坤的身材,遗传自孙大海,也是魁梧得很,再加上常年花天酒地的吃吃喝喝,又疏于管理自己的身体,所以胖得很,比猪还胖,他那胖胖的厚爪子,一下一下拍在茶几上,向筱楌都在担心,这张小茶几会不会被他给拍散了。 “没门儿!”孙炎坤就是个纨绔子弟,本事不见有,脾气倒不小,他又拍了一下没茶几,指着秦炜晟趾高气昂地叫着,“我妹妹可跟外面的那些出来卖的女人不一样,你休想就这样睡了她之后,就将她抛弃了,而且还是一睡就这么多年!” 孙白玫都要羞愤死了! 这头猪! 她不该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高素质的话来! “哥,我的事情……” “你闭嘴!”孙炎坤扭头过来,冲她怒喝,“这件事情,哥哥和爸爸会给你作主的。” 秦炜晟嘴角噙着丝儿玩味儿的浅笑,看着孙炎坤,“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叫我打算怎么做?秦炜晟,这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现在马上离婚,娶我妹妹,把我家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平定下去。” 孙炎坤的语气,简直比皇帝还要理直气壮。 秦炜晟还没出声,周炜烨忍不住跳脚了,“孙炎坤,你脸比屁股还大哦,你以为你是谁?要我哥离婚?娶你们那个还不要脸的疯子?你疯了,我哥可没疯。” “哦,对了,提醒一下,我们家不是垃圾回收站,你们那些推销不出去的没人要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往我们推,省得小爷我还得浪费点儿力气扔垃圾。”就在大家以为他的话讲完了,他冷不丁又补充道。 噗…… 向筱楌定力不足,忍不住轻喷,抬眼,给他一个“顶你”的眼神。 这家伙,舌头可真够毒的! 不过,令向筱楌佩服的,是孙白玫的隐忍性。 周炜烨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她居然还没有跳脚,只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周炜烨质问:“炜烨,试问我和你并无冤仇,你为什么这般看我不顺眼?这是我和你哥的事情,你凭什么这般侮辱于我?” “没什么,我这人吧,一向来都是看垃圾不顺眼的,关于这点儿,我爷爷、姑父、姑妈,我哥和我嫂子都知道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周炜烨坦然得仿佛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一样。 把孙白玫给气得脸都憋红了,就差吐血了。 可是,在她还没嫁进秦家之前,她暂时还不能对他怎么样,所以,她只能先忍着,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把他当垃圾一样扔出去的! “炜晟……”孙白玫转而朝秦炜晟求助,泫然欲泣的样子,看上去,可真是楚楚可怜。 想到那晚的事情,现在只能对她无可奈何,向筱楌不觉就来气儿,一来气儿,就想找点儿事情做做。 于是,她仰头看向秦炜晟,“老公,我可以证明炜烨说的是真的。” 老……老公…… 自打上次在录音里听到这两字从她嘴里嘣出来之后,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她死活就是不肯再叫了,这会儿,乍然听到,秦炜晟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遏制不住欣喜地扬高唇角,伸手抚着她的头发,“嗯,我也可以作证。” !!! 孙白玫垂侧在旁的手,顿时攥紧,她多想把这个拳头砸在向筱楌这个小贱人的脸上! 她还正想着呢,又是“呯”的一声,孙炎坤也嫌手疼,又又又把茶几给拍得震天响,“你这个臭娘儿们,都是因为你,才有后面这么破烂事儿!” 如果他妹妹早早地和秦炜晟结了婚,哪还有今天这么多破事儿? “我劝你最好乖乖把位置腾出来,省得我动手。”孙炎坤说着,还扭了扭手腕,像是揍人的前奏一般。 211 笃定 在既周炜烨那声装模作样的“嫂子,人家好怕怕哦”的话后,秦炜晟阴恻恻地扯动唇瓣儿,眼睛晕着一层人见人怕的杀气,冷森森地看着孙炎坤,“你想用左手还是右手?” 孙炎坤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了,竟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待到回过神后,又觉得被人吓成这样子,挺怂的。 于是,他梗着脖子,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向筱楌扫了扫,勾唇痞笑,“就她这样的,如果放在床上,我连手都不用,直接……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哀呼震破耳膜,“爸……救我……痛!痛……” 孙炎坤捂着自己的裤档,疼能扭倒在沙发上,一脸暗紫色,就快晕倒过去了。 “秦炜晟!”孙大海又怒又慌又气,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还是孙炎坤痛得受不了,踹了他一脚,“爸,救我!先救我!疼死我了……” 他的命根子呀,怕是断了! 孙白玫被秦炜晟刚刚那样毫不留情的一脚给吓得脸色煞白,这么暴戾的秦炜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以为,他所有的狠厉都只会用在敌人身上。 敌人? 这个词让她猛地皱起眉毛,现在,她也是他的敌人了么? 马玉梅也被吓得不轻,见惯了儿子在她面前都是隐忍屈从的样子,骤然见到他这么剽悍狠绝的一面,她真是被吓到了,她甚至在想,好在这些年,不管她闹胖得多厉害,儿子都不曾在她身上表现出这一面,真的万幸啊。 幸好,秦司正的书法会今晚有活动,他去参加了,所以没在现场,要不然,他估计也得脸色苍白如纸,甚至害怕得以后再不敢跟他儿子说话了。 孙大海一面想赶紧救儿子,一面又不想就这样放过秦炜晟,左右摇摆了会儿,终于还是扶起孙炎坤,恶狠狠地瞪向秦炜晟,“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孙大海第一个跟你没完了!” 孙家就么一根独苗,如果这根独苗折了,那可就绝后了。 秦炜晟重新懒懒地向筱楌身边坐下,“南月湾的项目,听说……” “秦炜晟!你敢!你敢碰这个项目,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南月湾可是整个孙氏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如果这个项目再被没秦氏搞垮,那孙氏就只能宣布破产了。 难怪孙大海会这么紧张害怕生气愤怒,他努力一辈子,才把孙氏做到今天这个样子,如果它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倒下了,他不疯才怪。 孙炎坤正值壮年,都被秦炜晟一脚给踢得命根子折了,更何况孙大海这种已经步和老年行列的人? 孙白玫生怕孙大海再这样缠着纠缠下去,秦炜晟也会不耐烦地踹过去一脚,于是,赶紧帮忙挽着孙炎坤,拖着他往外走,如此,孙大海不得不也得跟着往外面走了。 “你拖着你哥走这么快干什么?”到了外面,孙大海恼火地冲孙白玫怒吼。 后者也没有理他,只顾着继续把疼得东倒西歪,连路都不能好好走的孙炎坤继续往他们的车走去。 孙大海还在嚷嚷,“秦家这是欺人太甚!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恶气,你这两天把秦炜晟的行程打听一下,我得打人揍他一顿才行!” 当然,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就小下来了,而且,他也被孙白玫和司机齐力给塞进车里了,所以这话除了他们几个,根本没别的人听到。 孙白玫朝他翻个白眼,“行了,你现在赶紧带着他去医院看看吧,去晚了,你这一辈子恐怖就抱不上孙子了。” 孙大海是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人,听到这话,终于悻悻地闭上嘴了。 倒是后座上疼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孙炎坤愤怒地嚎叫起来,“臭丫头,你这是咒我呢?秦炜晟这狗娘养的,我必须打人教训他一顿才算出气!” “喂!他是我以后的男人!你想让我守活寡?”在自家父兄面前,孙白玫也顾不上羞耻,恼火瞪向孙炎坤。 “嘁……”孙大海露出鄙夷的表情,“我算是看出来了,即使你上赶着倒贴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你,还你以后的男人?”后面,他没有笑出声,嘴角却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就是因为孙大海从小经常瞧不起她,所以才练就了孙白玫争强好胜的个性,凡事她总要争个输赢,好打脸孙大海。 “我会嫁给秦炜晟的,我会嫁进秦家的!”她凝视着孙大海盯了会儿,笃定地说道。 是的,笃定! 就好像他们两家刚刚没有翻脸,而是求亲成功一样。 看着她如此笃定的神情,孙大海犹豫了,试探地问她,“你真的能嫁进秦家?” “能!”而且,是必须嫁给秦炜晟! 嫁给秦炜晟的好处太多太多,多到她现在只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嫁给秦炜晟! 孙大海见自己的女儿如此自信笃定,他复又露出贪婪的面目来,“那你要让秦炜晟把这两天孙氏的损失赔回来,还有,南月湾的项目,绝对不能让他动手!” “知道了,你们赶紧走吧。” @!#¥%%……&** 孙家三口离开后,秦老爷子静静地扭过脖子,阴沉沉地盯着马玉梅,“以后再把一些不入流的猫猫狗狗带到家里来,就别怪我连你一起清出去!” 今晚的事情,马玉梅到现在都在后悔中呢,她怎么知道孙大海和孙炎坤居然这么不靠谱,在这样的场合,居然还不知道收敛脾气,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爸,您别生气,以后再也不会了。”她难得软下态度。 秦老爷子冷哼了声,“都是快到做奶奶的年纪了,你也该收敛收敛,为子孙积点阴福了。” …… 马玉梅咬着唇,没说话。 这样的生活,他们还真当是她喜欢的? 她也是被逼没办法的。 秦老爷子把秦炜晟和向筱楌叫到他的书房去了,想叫上被周炜烨一起的,结果被这小子给溜走了。 周炜烨回房冲了澡,正想去看看他哥和嫂子走了没,不想,却在半道在碰到一个意外场景。 双眸微转一番后,他果断改变路脚下的方向,朝着那两个人影所在的地方走去…… 212 知道原因 “阿姨,你……你今晚那样,是什么意思?” 那边的光线有点儿暗,藏身在暗处的周炜烨看不清孙白玫的脸色,但是,听这声音,倒像是人在受到惊吓时,苍白着脸,受到刺激的样子。 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后,马玉梅对孙白玫心里也是颇为不满,“你爸和你哥是怎么说话的?事情发展到后来那样,你还能怪我?” “阿姨,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事情,我爸和我哥心疼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了炜晟这么多年,想要为我讨个名份,这难道不应该吗?你为……为什么要那样子说?难道……难道你也想……” “玫玫,”孙白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玉梅打断了,“炜晟毕竟不是单身状态,而且他最近也不怎么听我的话,这样的情况,就算我和你爸定下日子又能怎么样?他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不理?” 孙白玫沉默了片刻,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级说道,“阿姨,如果下次齐叔再问我,我和炜晟近期的感情怎么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你是知道的,齐叔的消息还是很灵敏的,瞒个一次两次还可以,若是想长期瞒着他,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你又在威胁我?” 周炜烨感觉,他姑妈的情绪在这句话之后,就激动起来了。 孙白玫诚惶诚恐,但说的话,却又是另一个意思,“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担心,如果事情再没有进展,齐叔他该着急了,我怕他……我怕他会回来亲自……” “孙白玫!”马玉梅明显恼火了,但她在恼火吼完这三个字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刻便改了态度,扯唇堆起一脸无奈的笑容,有些讨好地拉着孙白玫解释道,“玫玫,炜晟的变化,你不是没看在眼里,他现在这样子,如果我再逼得太紧,只会让他对我越来越反感,他现在已经长大了,有能力、有担当,有魄力、有本事,不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需要依靠我的小男孩儿了,如果让他对我越来越反感,后果是什么? 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知道的吧?” 孙白玫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秦炜晟对马玉梅越来越反感,那么她以后若是想再见秦炜晟一面,可能都很难。 可是,秦炜晟现在这样子,让她也很底儿啊,只好火速让秦炜晟跟她领了结婚证,她心里才能安定一些。 “阿姨,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现在炜晟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今晚,他威胁我爸要动南月湾的项目的,阿姨,南月湾可是不我们家最后的底线了,如果他再……” “你放心,阿姨不会让他去碰南月湾的,至于你跟他的事情,咱们还得有点儿耐心,从长计议,这个你也得跟齐叔说一声,炜晟的性子倔,最是逼不得,急不得,逼急了,他肯定闹出干什么事情来让你自顾不及,你觉得呢?” 马玉梅赶紧接过话,保证道,同时,也趁机说服孙白玫,让她去劝劝齐,不用亲自过来了。 孙白玫也知道,让齐叔过来,事情也不一定有什么进展,她今晚之所以提齐叔,不过是想借齐叔的名,压一压马玉梅,给她提个醒儿,别以为齐叔最近忙,没怎么回港城,她就以为自己脱离束缚了,然后开始放飞自我,对她和炜晟的事情,就不再上心了。 另一方面,秦炜晟近期的变化,让她感到不安和没底儿,所以,她不得不加紧步伐,必须得赶在秦炜晟变得更加不可控制之前,让他离婚,并且迅速跟自己结婚才行。 “阿姨,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么?我这也不是着急,心疼你么,才这么些日子,炜晟就已经不听话你的话了,要是日子再长些,我怕炜晟因为某些家教不好的人的话,对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管不顾了,到时候,你得多伤心是不是?” …… 周炜烨只气别墅的工人怎么把花园打扫得这么净?连颗小石子都没有,要不然,他非得趁着黑,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孙白玫的额头上砸出个大包来不可! 好一个疯子,居然敢在背后诋毁他嫂子! 马玉梅本来就觉得,这一次向筱楌回来之后,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再听自己的话了,她心里有些担心,再继续这样下去,以后,儿子是不是连管都不再管她了? 所以,孙白玫的这番话,一飘进她的耳膜,立刻就在她的心里引起共鸣。 就凭向筱楌让秦炜晟不再听她的话这一点,她就必须把这个没教养,出身低的贱女人从秦家踢出去! “还是玫玫懂得心疼阿姨,炜晟能得你这么片深情,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就是臭小子,目前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马玉梅柔柔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慈祥满意。 呕…… 周炜烨差点儿就吐了,福…… 福这玩意儿跟孙疯子有半毛钱关系么? 如果真让孙疯子进了秦家的门,那才是秦家真正灾难的开始! 孙白玫倒是没在秦家别墅多作逗留,今天也没有死皮赖脸地非要等到秦炜晟从秦老爷子的书房出来,再纠缠一会儿才肯回去。 她和马玉梅俩人在花园里又嘀咕几句,然后便由林婶“扶着”离开了。 马玉梅则赶紧往屋子赶,她得赶在秦炜晟离开之前截住他。 人都走完了,周炜烨这才从阴暗处走出来,对着浩瀚苍穹久久凝视…… 以前,他不明白,他家姑妈为什么那么偏爱孙疯子,今晚,他似乎知道原因了…… 得知秦炜晟在外面重新安置了新家,想带着向筱楌在外面过过二人世界,秦老爷子倒也没什么意见,虽然,孙子和孙媳妇儿住在家里,会热闹许多,但是一想到马玉梅那段时间,总是鼻子不鼻子,脸不是脸地挑向筱楌的毛病,他也不想让向筱楌受这份委屈。 是以,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尽快给他生个重孙子或重孙女儿! “炜晟都32岁了,过了年就33岁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他爸都会打酱油了,筱楌,你不能看着他老来才得子吧?” “老来得子”四个字,让向筱楌乐了。“爷爷,老来得子多好啊。” …… 某人脸黑了,看来,她还真想让他老来才得子? 213 适合的,便是最好的 秦炜晟和向筱楌刚从秦老爷子的书房出来,堪堪被正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马玉梅堵了个正着,“炜晟,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她像没看到向筱楌一般,抬眼对上秦炜晟的眼睛,口气是她惯有的命令式的语气。 秦炜晟与她对视两秒,扭头对他身边的向筱楌温声说道,“你先在客厅等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儿子之前虽然对她百般隐忍纵容,却从来不曾这般亲腻对她,马玉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顿生嫉妒,又加上原来那顾虑,她这下子就更觉得,向筱楌这个贱人,真的是留不得,否则,她的儿子就真成了别人的了。 “就因为那晚的事情,你不能对我怎么样,所以转头就去对付玫玫,对付孙家了?”一踏进书房,马玉梅立刻沉下脸,不悦地质问。 进书房之前,秦炜晟就知道,她的话无非就是跟孙氏这两天的事情有关,要么就是小家伙的事儿了。 所以,他倒是很淡定从容,“妈,孙氏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质量有问题,内部操作存在安全隐患,克扣员工工资……这些都是他们管理上存在着问题,被暴出来,那是迟早的事情,又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儿?儿子啊,你可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在想些什么,怎么可能逃得过你妈的眼睛?”马玉梅转身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眼睛向上斜挑着,如果此时她的视线是向下睥睨着的,她这个样子看上去,但是颇有几分女王的风范,而非一个母亲看儿子的眼神。 秦炜晟也不接话,静静地站在原地,也不找位置坐,就这么俯视着他的母亲。 “是向筱楌给你吹了枕边风,让你这么做的?”等了会儿,见秦炜晟似是没有接话的意思,马玉梅又开口了,“儿子啊,娶妻当娶贤,特别像我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娶一个贤惠有德的女人,有多重要,你现在或许还不懂,等你有了孩子,你就该后悔了。 像向筱楌这种出身低贱,没教养,没学识,还会挑唆丈夫做出有违于礼,疏离亲人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是个贤惠的女人?” 她又适时等了一会儿,见秦炜晟还是不说话,她看似感受颇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炜晟,妈妈对你虽然严厉了些,但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害你的人,和向筱楌离婚吧,妈妈不是说她不好,而是,像她那样的女人,不适合我们这种家庭,谈谈恋爱,体会一下和不同女人谈恋爱的感觉,或许可以,但结婚,她真的不适合。” 这番话落,她便不再说什么了,掀高眼睑,定定地看着秦炜晟,等着他表态了。 秦炜晟也觉得,差不多到了自己该发表言论的时候,他缓缓伸手,插入口袋中,自里面掏出一小瓶药来,放到马玉梅面前,“妈,你知道这瓶药是做什么的么?” 后者一头雾水,拿起药瓶,看了看,见上面全是外国文字,她又扭头看身向秦炜晟,“做什么的?” “救命用的。”秦炜晟薄唇轻掀,轻飘飘吐出几个字来,“大二那年冬天,为了在冰湖里救起孙白玫,我便染上了呼吸道上的病,且这个病,无法根治,只能慢调,但发病时,如果不能及时服药,是会要命的。” “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除了知道我有辣椒过敏症之外,几乎不知道我的身上还有其它的毛病吧?可筱楌才跟我在一起一个星期,她便知道了,这是她给我备的药,每天出门前,都会帮我检查有没有带上。” 这种默无不作声,只会用行动表达她的关心的爱更深沉。 马玉梅脸色有些菜了,呆怔片刻,才微怒地指控道,“你身体上有什么毛病,怎么能不告诉妈妈?” “妈,我也同样没有告诉筱楌。”秦炜晟四两拨千年般回怼过去。 他不恼不怒,只是十分平静地看着马玉梅,“妈,自从我懂事儿起,你可曾有一天问过我,儿子,你今天过得开不开心?快不快乐?高不高兴?” “筱楌会问,他会关心我每天累不累,开不开心,快不快乐,高不高兴,他不希望被道德绑架所累,她支持我孝顺父母,可她也更希望我能做个不被道德所累的正常的儿子。” 这个话题,让马玉梅哑口难辩。 道德绑架的事情,是她暗中让秦司正那么做的。 为的就是能利用那件事,让秦炜晟终身对她都有愧疚感,终身对她百般隐忍。 前面,秦炜晟也的确如她预想的那般,对她各种包容忍耐,直到最近…… 果然是向筱楌这个贱人,怂恿她儿子不再对她包容隐忍! 马玉梅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气得咬牙切齿,向筱楌那个贱人,真真是留不得! 秦炜晟伸手将马玉梅放到桌子上的药瓶子拿回来,重新放进口袋里,“妈,你想要的那孙白玫所谓的门当户对的儿媳妇,我没办法给你,别人怎么大方端庄,学富五车,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需要那个对我知冷知热,交付真心的女人就够了。” 而且,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所以,其他的,都与他无关了。 书桌后,马玉梅仍旧脸色不善,怒气不减,秦炜晟也无意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前,又对她说道,“妈,你觉得你真的了解孙白玫?你以为她真的就是你看到那个样子?” “你什么意思?”马玉梅条件反射性脱口而出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看人不能光看她你面前的样子。”秦炜晟淡淡地说:“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回去?这里才你的家,你回哪去?”马玉梅站起来,疾声而问:“你又在外面置办房子了?” 这虽然是个问话,但秦炜晟知道,他母亲肯定是查出来了,手搭在书房的门把上,回眸凝视着她,“妈,你不喜欢筱楌,我也不强求你喜欢她,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我和她平静的生活。” 打扰? 马玉梅被这个词给气得吐血,见秦炜晟想走,她赶紧从书桌跳过来,拦住他,“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事儿?”不得已,秦炜晟又只能回身,问。 214 条件 秦炜晟冷厉中还掺杂着一丝儿不耐烦的语气,让马玉梅马上想起他刚刚在客厅里那暴戾的一面,她不觉得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拖延时间。 她其实很想摆出以前那种堪比女王命令般的语气来的,奈何心里有怯惧,哪怕是装,到底还是没有以前那么强硬,“那个……停止一切对孙家的打击报复行为,特别是南月湾的项目,碰都不许碰,听到没有?” 秦炜晟深邃似海的双眸微微转了转,沉默良久之后,缓缓说道:“可以,但是……” “秦炜晟!我是你妈,拼了命把你生下的亲妈,你还敢跟我谈条件?”就是秦炜晟“但是”之后,马玉梅突然暴恼,怒吼着打断他的话。 也难怪她会暴怒,以前,这个儿子虽然对她不怎么亲近,但至少,不管提什么条件,不管提什么无礼的要求,即使他心里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他都是毫无意见应下的,如今居然想跟她提条件? 这怎么能让她不恼?不怒? 秦炜晟的眼底里,隐隐有了想要退让的情絮,只是,当这个念头刚在心里升起,脑海中便毫无征兆地浮现出那天走进酒店,看到向筱楌那狼狈不堪一幕,还有她无力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就快和床单一个颜色地闭着眼睛昏迷中的样子,这两个画面,终于让有所有动手的他,又坚定下来了,深深看了马玉梅几眼,“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可能连马玉梅都没有发觉,最近,秦炜晟对她的尊称也从“您”改成“你”了。 “秦炜晟!”若不是秦家别墅的隔音做得极好,这一声狮吼,恐怕整个别墅的人都听到了,这也是马玉梅有生以来最失态的一声怒吼,“你真的想不顾我拼命把你生下来的恩情,想要这么对我?” “妈,你是我妈,我是你儿子,这一生,我都会孝敬你,赡养你,但是,我的人生除了父母之外,还有妻儿需要我的守护。” “所以你现在就想舍弃生你养你的妈妈,去守护那个乡下贱女人?” 秦炜晟的目光徒然沉下,更为冷厉的话,在涌到唇边后,他咽下了,猛地转身,拧开门把…… 母亲无理取闹起来,根本无理可讲,他再留下来,也于事无补。 见秦炜晟要走了,马玉梅着急地追问:“我刚才的话,你听到没有?” 秦炜晟没有回头,没回话,往里拉开门,抬脚就要跨出去,房门却在此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一推,合上了,马玉梅的手从旁边伸过来,猛的将房门关上后,手也顺势按在门板上,眼睛冒着熊熊烈火,“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秦炜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与母亲如此相对……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除去面对,他还能怎么样? “不要来打扰我和她的生活。” 小家伙一直担心,他母亲会无故跑上门来,秦炜晟能为她做的,就是确定不让母亲无故跑去打扰她。 即使马玉梅心里千般百般不愿意,可她还是咬着应下了,否则,孙白玫那边不好交待,“好,你小别墅,我不会踏足一步的,将来你求着我去,我都不会去的!” 母子俩,最终不欢而散。 在回自己小家的路上,向筱楌几次偷偷看他,猜想着,马玉梅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让他的脸色阴沉成这个样子。 “怎么了?有话想说?”也不记得第几次朝他看去,本是直视着前方的男人突然扭头过来,笑着得很温和地问她。 以前,向筱楌总觉得,高冷的男人是不会笑的,近来,她才知道,原来高冷的男人,也能扬起春风般的笑容的。 她很喜欢他这样的笑容呢。 “你妈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和我离婚?然后娶孙白玫?”她猜测着问。 前面的路口,红灯正好亮起,秦炜晟缓缓把车子停下,伸手抚上她的小脸儿,无奈地轻轻捏了下,“乱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儿,不过就是孙氏的那些事情。” “哦,对了,孙氏的事情,是你动的手脚?还是周炜烨?” “你觉得呢?”他挑眉轻笑着问。 “我觉得啊,”向筱楌后背靠向椅背,瞥见前面的交通灯快要变了,伸手指了指交通灯,提醒驾驶座上的人,“周炜烨虽然极想收拾孙氏,但是你这个大哥的威慑力太强,他还是很听你的话的,那么,”她把脑袋歪过来,对着他的侧脸眨眼睛,“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负责策划,他负责实施。” “小脑袋瓜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车子启动之前,秦炜晟突然倾过来,在她额头亲一口,表扬道。 呃…… 如果这算表扬的话。 向筱楌不满地嘟囔,“我一直很聪明的好不?” “小家伙,你要怎么哄,才会高兴?”俩人又聊了一阵,中间沉默时,秦炜晟冷不丁朝她问道。 “我啊?我就是……”向筱楌下意识地接过话题,等到开口了,才想起来,妈蛋!这不是她让他这些天在做的事儿么? 他这是想刺探情报?想要作弊? 靠! 好个心机man! 她差点儿就着了他的道了。 及时刹住车的小女人突然朝他阴森森地扯扯嘴,“想从我这里偷得情报?作梦!” …… 刺探情报失败的男人,当晚躺在沙发上,对着大床上的那个香喷喷的小女人暗暗咽着口水,默默拿出手机,搜索——【老婆生气了,怎么哄才会高兴?】 @#¥%……&!&*()…… 今天,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微信有条未读的信息,点进去,是周炜发来的语音信息——【嫂子,有重大发现,中午约饭,和你细说。】 重大发现? 难道是孙白玫和马玉梅的事情有重大发现了? 向筱楌心里一阵激动,妈哒,这件事情都开始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进展,今天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只是,她忘了,今天秦炜晟没有外出计划,按照惯例,她得去他那里吃饭。 直到放了某人的鸽子,和周炜烨坐在包厢里时,她才想起这事儿。 赶紧拿出手机,给发信息——【佳人有约,在外用餐,今天就让李时扬陪你吃饭哈。】 信息一发出去,某人的电话立马到了…… 215 新的突破口 “怎么办?你哥的电话。”向筱楌捧着一直在叫的手机,问周炜烨。 “靠!可不能告诉他,要不然他杀过来怎么办?”他们在调查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可没有告诉他呢。 如果他过来了,支持他们还好,万一不支持呢?难道就这样不再查了? 周炜烨现在对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可是心痒得很,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所以,为防万一,绝对不让他家大哥过来。 “喂?”向筱楌稳了稳情绪,装作很淡定地接起电话。 “在哪儿?” “外面。” “具体的地址。”男人的声音加重了些。 “你想干嘛?” “过来请你和你的佳人请吃饭。”这是网上有人献策的。 说老婆生气了,如果她和闺蜜出去逛街吃饭什么的,这时候,男人一定要主动争当司机和苦力,各种拎包啊什么的,都得积极主动些。 原本,他觉得小家伙在港城又没什么朋友,这条计策可以pass掉的,没想到,天赐良机,他怎么能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呢? 说不定,他表现得好,让小家伙在她朋友面前有面子了,小家伙一高兴,也许晚上他就能睡回大床了呢。 “秦炜晟,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向筱楌唇角噙着调皮的笑意,声音却徒然压低,像在说着悄悄话似的捂着手机,“这年头,个个都在防火防盗防闺蜜,我又不傻,干嘛要把你拉出来溜?” 呃…… 说完又觉得用词不对,马上改口道,“干嘛要将你暴露在别人的眼中,让别人惦记?” 她这是怕吃醋的意思? 嗯,不得不说,秦炜晟被她这话给说服了,声音裹着不可忽视的柔情蜜意,“好,那你吃完了,把你的闺蜜先打发走,我来接你。” “嗯嗯。”终于把这尊神给打发了,向筱楌也注意听他在说什么,嗯嗯几声,就把电话挂了。 “赶快,说说,有什么重大发现?”把手机往包里一扔,她扭头看向周炜烨,催促。 天知道,她可是迫不及待了一个上午了呢。 周炜烨不答,反问:“确定我哥不会过来?” “废话!快说!” 呼…… 这样就好,刚刚真是吓得他都不敢吱声儿呢。 “就是吧,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奇怪,我姑妈为什么会那么宠爱孙疯子么?” 向筱楌刚夹了菜,正要往嘴里送,听得此言,暂时也不吃了,放进碗里,掀眸,问:“你找到原因了?” “嗯,”周炜烨点头,低头喝了几口老火汤,“可以这么说,我偷听到我姑妈和孙疯子的对话,感觉是我姑妈有什么把柄落在孙疯子的手上,我姑妈被威胁了,所以不得不对她好。” “威胁?你姑妈被威胁了?”向筱楌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先不说马玉梅是什么个性,就单单她出嫁前是周家的大小姐,出嫁后,又成了秦家的大少奶奶,这还有人敢威胁她? 那把柄得多大啊? “嗯,在孙疯子面前,我姑妈完全不敢太过强势,而且,每当孙疯子提起一个叫qi叔的人,我姑妈就更害怕了,所以,我猜断,那个叫qi叔的人,一定是孙疯子那边的人,而且他曾经应该对我姑妈做过什么,或者,我姑妈的把柄其实是握在他的手上,所以我姑妈才那么怕他。” 周炜烨一边吃一边分析。 向筱楌的兴趣都被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吸引去了,根本没怎么吃东西,“那你偷听到,你姑妈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叫qi叔的人手里了?那个叫qi叔的人,和孙白玫又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说起这个,周炜烨就觉得郁闷,他还专门去找了道儿上的人暗中去查,但是,都查了几天了,关于那个叫qi叔的人,居然没半点儿信息都没有。 向筱楌也郁闷,“你是不知道把柄,还是不知道孙白玫和qi叔的关系?” “都不知道,我自己让人去查了,还找了道儿上的朋友去查了,都查不到qi叔这个人。”大概是想化郁闷为食欲吧,周炜烨说着,狠狠地咬块羊肉,咬得那叫一个用力,“线索好像到这里就断了。” 接下来,没包厢里除了周炜烨吃东西时的啐啐声之外,再无别的声音。 马玉梅、孙白玫、qi叔,把柄…… 向筱楌把这些关键词,串成一串,一直放在脑中绕,马玉梅、孙白玫、q叔、把柄…… 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圈之后,她突然抬起头,两眼发着精光,熠熠有神地说道,“我记得你哥曾说过,你姑妈好像是从孙白玫的妈妈去世之后,她对孙白玫的态度就变了很多了,好像当她是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你说,这事儿和会不会和你姑妈的把柄有关?” 周炜烨正在咀嚼的动作顿住了,脑子在一阵急转之后,拍案叫道,“嫂子,你真是太聪明了!” “这事儿,肯定有关,查!要不然,就我姑妈那种性格,她不可能对孙疯子那么好的,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里面一定有猫腻,等回去之后,我好好琢磨一下,然后让人马上着手查。” 本来,以为线索全断了,他心情不好,所以化郁闷为食欲;现在,事情又有了新的突破口,他心情大好,心情好,胃口也好,于是,又是一通大吃。 向筱楌今天的胃口倒是一般,她的脑子总在想,到底是什么把柄,才让马玉梅这种强势霸道得像女王一样的女人,甘心被孙白玫牵制着? 还有,秦炜晟知道他妈被孙白玫威胁了么? 这些问题把她扰得都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本以为,吃完饭后就能顺顺利利离开的,没想到,结完帐,和周炜烨准备回公司时,却好死不死,遇到孙白玫了。 “啊,这么巧啊,你俩……” “别管她,我们走。”周炜烨一看到孙疯子,脸立刻拉得比马还长,扯过向筱楌,抬脚往外就走了。“嫂子,你以后遇到这个疯子,不用管她,直接扭身就走。” “嗯,我也是这么想。”嗯,在没有胜算的前提下,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望着他俩离开的背影,孙白玫目光深邃,涂着火红唇膏的双唇,微微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令向筱楌没想到的是,没过一会儿,她居然又见到孙白玫了…… 216 手撕白莲花 从饭店出来后,周炜烨直接回公司了,而向筱楌则兜了个圈,去买个秦炜晟喜欢喝的汤,毕竟中午一不小心就放了人家的鸽子,就带个汤回去,作为补偿吧 。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一进门便看到孙白玫坐在沙发上,像在照顾自己男人的女主人一样,殷勤地把一盅汤小心冀冀地递到秦炜晟面前,“天气开始冷了,多喝补汤,对身体好,你看看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都瘦了呢?” 她伸手想去摸男人的脸,被秦炜晟避开了,漆黑幽深的双瞳冷冷地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炜晟……”孙白玫眼神暗淡下去,又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来,然而,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她循声望去,一见到来人,她顿时就活络起来了,刚才所有黯然神伤的情绪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无法理解的热情笑容,“哎呀,筱楌来了呀?快过来,坐吧。” 靠! 她这样子,仿佛她才是女主人,而向筱楌过来串门儿的一般。 向筱楌冷冷地瞥她一眼,随后看向秦炜晟,没有接她的话。 秦炜晟已经站起来,大步朝向筱楌走过去了,伸手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温柔宠溺地问道,“不是说好我去接你的,怎么没给我电话?” “她怎么在这里?这帐晚点再跟你算!”向筱楌咬着牙,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狠狠地说道,随后,又故意扬声笑起,“就几步路,也不是很远,哪用这么紧张?” “筱楌,你和炜烨是去哪儿逛街了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孙白玫的声音突然插起来,带着一丝白莲花标配的笑容,“炜晟,看来咱们真是老了呢,筱楌毕竟还年轻,精力足,和炜烨一起吃完饭,还有精力出去逛街呢,不过,你还真别说,炜烨和她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我在饭店看到他俩说说笑笑地亲密样时,还以为是哪对小情侣在约会呢,年轻几岁,真好啊。” 靠她大娘的! 乍一听,表面上全是夸赞之词,可实际上,字字都是诬陷! 秦炜晟想回头怼她,被向筱楌拦住了,今天她手痒,正好想撕白莲花! “呵呵,年轻这种事情呢,可不是谁都能羡慕得来的,毕竟这玩意儿一旦过了,就不再有了,我想,像孙大妈这把年纪的,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吧?”向筱楌从秦炜晟的怀里钻出来,笑得特别假,“哎呀,孙大妈的脸色看上去好像不大好呢,这人啊,你还真不能不服老,一旦上了年纪,熬一个晚上啊,就显得更老了,孙大妈,你说是吧?” 孙大妈? 上了年纪? 老? 孙白玫都快被这些词给气得肺炸了,然而,向筱楌并没有给她炸肺的时间,就又笑嘻嘻地说道,“听说女人生孩子最好的年纪是在二十三岁至二十六岁,所以我和炜晟正准备要宝宝呢,不知道孙大姐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说到这里,她故作夸张地装出一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来,“哎呀,看我这记性,炜晟明明跟我说过的,还是给忘了,不好意思啊,孙大姐,我这破记性给忘了你没有男人这回事儿了,见谅见谅哦。” 虽是在道歉,可语气和表情里,却无半点儿歉意。 哈哈…… 看着孙白玫的脸色由白转灰,再灰转黑,向筱楌感觉那个叫一个爽快啊! 按着平时,孙白玫此时应该向秦炜晟求助的,可这会儿,她真是被向筱楌给气昏头了,张嘴就怼她,“筱楌,你也会老的,岁月对谁都是公平的,说得好像只有你有青春一样。” “嘻嘻,可是你的青春没有男人啊,”发现男人就是孙白玫的死穴,向筱楌每次都狠狠地往这个死穴上踩,“我想,等我到了孙大姐这把年纪的时候,孩子应该都会喊你阿婆了。” 只顾着手撕孙白玫,所以向筱楌并没有发现,自从她扯到孩子这个话题后,一直搂着她的男人,目光顿时变得柔溺起来,唇角也不知不觉扬高,久久不曾落下。 孙白玫双手紧攥,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她真要气死了!再想要暴怒怼回去时,她才猛然想起,这里是秦炜晟的办公室,想到秦炜晟,她这才想起自己应该扮弱! 真是被向筱楌这个贱人给气昏头了,怎么就忘了呢! 想到,便立刻做到。 她立刻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秦炜晟,也不知道她的眼睛是什么做的,明明应该怒目相对才对,可她倒好,眨眼间,又将两眼眶给蓄满晶莹的水雾了,顿时又是一副我见忧怜的样子,“炜晟,我都没说什么,你看她……” 靠tm哟! 这状告得…… 向筱楌自认,她是没有白莲花的命! 回眸,恶狠狠地朝秦炜晟扔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再次孙白玫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呢,如果再敢给她希望,姑奶奶我饶不了你! 其实呢,即使没有向筱楌这个恶狠狠的警告,秦炜晟也不可能再给孙白玫希望的,现在的他,是真恨不能和孙白玫一刀两断,井水不放河水了。 是以,他唇角噙着丝儿宠溺笑容,眉眼间又俱是柔情之色,仿佛像看什么稀世珍宝般,低头看向怀里 的人儿,“她说的也没错,我们毕竟是比她大。” …… !!! “嘤嘤……”孙白玫忍不住轻泣出声,“炜晟,你一定要这样对我?” “庆功宴那晚的事情,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真的不知道到阿姨为了撮合我俩在一起,会那样子做!至于darren的说词,你可能不知道吧?他在追我,但是,谁知道,这人的压根儿就没人品,见我一心只有你,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追不到我,他转身就诬陷我,这种人……真的太人寒心了。” “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还不计较你这些天对我的态度,你怎么还能这样对我?” 孙白玫今天倒是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这种伤心欲绝的咬唇轻泣,看着更让人心疼,“炜晟,你说,你说,你是不是非得把我逼死,你才甘心呢?” 她突然激动地站起来,眼泪哗啦啦地流着,泪眼朦胧地看着秦炜晟,“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相信我有多爱你?” 217 割动脉 靠! 她把话说成这样,该不会是想在他们面前自杀吧? 向筱楌赶紧垂眸,不动声色地看看孙白玫周围可有什么危险性的东西,这一看,她有点儿傻眼了,上头有杯子什么的,随便砸破一个,她都能拿碎片自杀呀。 头疼了…… 毕竟是患有抑郁症的人,向筱楌也不敢大意,眼睛连眨都不敢眨地看着她,以防孙白玫真有什么自杀举动的时候,她扑过去阻止。 然而,她关注错对象了,她以为孙白玫会用茶几上 杯茶自杀,可惜人家却是自带了“武器”来的,在他们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时,就见孙白玫也不知道打哪变出一把小巧的便携水果来,很短,刀刃却很锋利。 她将刀刃对准自己左手的大动脉,笑得很苍凉悲愤地看着秦炜晟,“我也试过不去爱你,可是我做不到啊,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声音很大,“炜晟,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好不好?我已经把你爱入骨髓了,你却让我不要爱你,你让我怎么做得到啊,炜晟,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的,你是我愿意生命来爱的男人,我怎么会舍得给你制造麻烦呢,所以,我死了,你就能和筱楌开开心心在一起了。” …… 靠! 好标准的白莲花啊! 这要是但凡一个不了解情况的人在场,还以为她才正室呢。 妈蛋! 向筱楌这下也不用防范了,人家都是做好准备来他们面前“自杀”的,(这种十之八……九都不会是真的自杀的。)那她还防个毛球球啊。 秦炜晟一直都是静默地看着孙白玫,眼睑轻垂,眸色沉沉,向筱楌回眸悄悄打量了他几眼,也看不出他到底紧不紧张,不过,他搂在自己身上已经松开,不着痕迹地将她拉着往后退一步,自己的身子却朝前迈出半步,不动声色地将她藏在自己身后,“白玫,你今天过来,就是想在秦氏制造出负面新闻,想以此做为要挟,拯救孙氏?” !!! 孙白玫的心里不可谓不震惊! 那天晚上,她虽然“委婉”地威胁了马玉梅,让她加快速度促成她和秦炜晟的事情,而且,也让她去督办南月湾的事情。 这两天,秦氏是停止了对孙氏的打击报复,但是前些天,因为秦氏的那些打击报复行为,本就空虚的孙氏顿时元气大伤。 孙大海和孙炎坤原本是不信秦炜晟看上得孙白玫的,可是那晚,孙白玫笃定承诺,会让秦氏收手的,结果第二天,秦氏果然就收手了,这让孙家父子顿时觉得孙白玫和秦炜晟的事情应该还是有希望的,要不然,秦炜晟怎么可能会收手呢? 也许他那晚那样表现,不过是碍于秦老爷子和他那个所谓的老婆在场,才不得不那样的,于是,他们又逼着孙白玫,让她来找秦炜晟救救孙氏。 别人不清楚,孙白玫难道还不清楚,这种时候,秦炜晟压根儿就不可能出资救孙氏。 琢磨了好些天,她才想出这个计谋来,一来如果她在秦氏总裁办公室自杀的消息传出,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自杀,这样的消息,对于秦氏来讲,总归是不利的;二来,她还可以顺势逼一逼秦炜晟。 马玉梅的办事效率是越来越慢了,她必须加快时间,现在向筱楌还没怀孕呢,秦炜晟就已经对她如此宝贝,如果真等到他们有了孩子,那可就更棘手了。 这些,都是掩藏在她所有泪水之下的真实目的。 但是!让她震惊的是,以前的秦炜晟从来不会这样子想她的!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个善良赢弱的形象,他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洞穿她的心思? 沉默到已经僵滞住的孙白玫在愣了片刻后,才惊觉自己的表现太不妥了,赶紧回神,重新“嘤嘤”低泣,“炜……炜晟,你怎么能这样看我?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是孙家的人没错,可我孙家有难,我哪次求着你帮忙了?”她双眼含泪,久久凝视着秦炜晟,忽然,她毫无预兆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那样子,倒有些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 向筱楌的心里无来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总觉得孙白玫在这样的大笑之后,肯定会做点儿什么,她悄悄从秦炜晟身后探出小脑袋,不动声色地盯着孙白玫。 刺耳的魔音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孙白玫这停止大笑,悲怆如被最亲近的重创过一般地看向秦炜晟,“可笑!哈哈哈……真是可笑!我爱你至此,你如此看我?” “哈哈哈……如今,我是不是唯有以死明志?” …… 有这样自杀的么? 明明是自己处心积虑地想自杀,现在却把责任全部推给别人,好像是别人逼得她不得不自杀的一般。 孙白玫的这份心机啊,难怪她在商场,那么牛逼呢,心机多如牛毛,正面搞不赢的,她暗地里耍心机也能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啊。 唉…… 向筱楌觉得自己大概是上辈子欠了秦炜晟的,这辈子才会遇上这样的情敌。 说实话,这种情敌不好对付啊。 “炜晟,我用我的命向你发誓,庆功宴那天晚上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是darren在诬陷我!你信也好,也不信也好,我只做这最后一次解释了!”尔后,她悲绝而深情地再次凝视着她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目光缱绻而哀伤,“如果再有世,如果你不能一心一意爱我,我希望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上你了,遇上你,就是此生最大的劫!” 说完,她便不再犹豫,果断地将便携水果也朝自己的左手大动脉划下…… 在第一次以抑郁症之名实施“自杀”的时候,她就查过了,割脉,她所知道的自杀方式里 ,死得最慢的一种方式。 只要不把大动脉完全割断,想要等全身的血流光,那至少得三四个小时,而这三四个小时里,足够他们把她送到医院,也足够医生从死亡边缘将她救回来好几次了。 命,依旧还在,但她自杀过的行为却也是存在的事实,她就不信,经过今天这么一闹,秦炜晟还能对她不理不踩? 犹如记得五年前,她不过吞了几片安眠药,他对她的态度便截然不同了。 218 不要脸 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所以,孙白玫割得毫无顾忌。 然而,在她的右手刚有动作时,秦炜晟便身速敏捷地往前一闪,长腿往上踢起时,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东西,一阵“乒乒呯呯”的声响之后,便看到孙白玫脸色苍白地倒在沙发上,尔后又猛地跳起来,瞄准秦炜晟的怀抱,一头扎进去,“你为什么要救我?没有你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你既然救了我,你就得以我负责到底!” 呃…… 这该算是改良版的碰瓷吧? 向筱楌听得两眼直翻,“孙大姐,你这可比外面那些专业碰瓷儿的还要厉害呀,人家只是骗点儿钱,你这可是想骗人啊,怎么?没人要了,就想骗我家先生?你这么不要脸,你家人造么?” 孙白玫两眼冒眼地暗剜了向筱楌一眼,却没有接话,这笔帐,她迟早会跟这个贱人算回来的,只是,她现在没空理她而已。 从沙发上跳起,到一头扎过来,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都没给人反应的时间,所以,这一次,让她得逞了。 “炜晟,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我的,对不对?”孙白玫倚在男人坚硬而温暖的怀抱里,仰头期待地看着她,“因为你的心里有我,所以才舍不得我出任何意外的,对不对?” …… 人不要脸则无敌。 看着孙白玫,终于领会了这句话的真谛。 靠! 能不要脸且自恋到这种程度的,孙白玫也真是一大奇葩了。 “我们在一起太多年了,彼此太熟悉了,我知道男人都喜欢偶尔出去找点新鲜感,炜晟,我懂的,我很乖的,也很理解这一行为的,你想出去找找新鲜感,没关系,只要找个干净点儿的,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只要你记得回家,回到我身边,就可以了。”孙白玫几乎不给秦炜晟说话的机会,她的语速不快,可是句与句之间,几乎没什么停顿的时间。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往下流着,而她的五官上,无一轻覆着隐忍和假装出来的大度,还有一丝儿苍白得让人心疼的善解人意的笑容。 啊! 好一副人见犹怜的表情! 饶是铁石心情的男人见了,大概也会化为绕指柔了吧? 以前,向筱楌对网络上盛传的那句——会撒娇示弱的女人命最好,不大理解,现在,她大概有点儿懂这话的意思了。 一如孙白玫现在这个样子,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将如此善解人意,大度乖巧的女人搂进怀里好好疼爱着,哪还舍得让她再掉一滴眼泪? 站久了,有点儿累,她就近找了个位置,好整以暇地看着秦炜晟,她倒是对这个男人接下来的表现,表示期待了。 过去的,她可以不计较,今天,他要是再敢给孙白玫一丁点儿,哪是善意的谎言之类的希望,她便立刻踢了他。 孙白玫摆明了就是臭不要脸外加无耻卑鄙的无赖,给她一点点颜色,她就能开起一个大染房的,如果他再敢让她存有希望,那么,这个游戏,姑奶奶不陪你们玩了,谁爱玩谁去玩吧。 孙白玫虽然天天装病,而且一旦“病”起来,也真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病容,看着瘦,脸色苍白,但是力气却不小,饶是秦炜晟,都花了点儿力气儿,才将身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然后一把甩到沙发上,紧接着,像是怕她又会像八爪鱼一样黏上来似的,大长腿一动,退到向筱楌身边,睥睨着孙白玫,缓缓薄凉的双唇,“见血后,我得重新装修办公室,年关将至,正是忙的时候,我没那时间可以浪费。” 嗯? 咦! 噗哈哈…… 向筱楌顿时笑了。 他这是嫌弃孙白玫的血脏了他的办公室的意思? 看着孙白玫的脸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又是委屈又是苍白的汇聚一堂,向筱楌对秦炜晟的此举,表示很满意。 她不是喜欢秀恩爱的人,可在孙白玫面前,她不介意高调一回,站起来,踮起脚尖,“巴唧”一下,在秦炜晟的脸颊上大大方方,甜甜蜜蜜地亲了一口,表扬道,“老公,你记得,对待小三儿,就得狠绝一些,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对,知道么?这才是对你自己、对我、还有对我们的婚姻和我们将来的孩子负责任的态度,明白吗?” 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对…… 她当这是武侠剧? 秦炜晟嘴角抽搐,不过,她自动亲近他的行为,让他心头大喜,在她的鼻尖上轻刮一下,“知道了。” 为了他,为了她,为了他们以后的孩子,为了他们的家,这一次,他不能绝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妥协于现实了。 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是在孙白玫的预计之外,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装弱下去了,可是,就是这么冲出去,她觉得自己太没脸了。 于是,最后她只能又用老办法,眼睛一闭,憋住不呼吸,没一会儿,她又晕过去了。 哦,是真晕。 晕了,就不用考虑面子的问题。 两天后,当向筱楌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翻了篇时,却又一次接到了马玉梅怒不可遏的电话,“向筱楌!你那天在到底对玫玫做了什么?让她的抑郁症又复发了?” 靠! 那天明明你儿子对她做了,不对,是说了什么,你怎么就只来找我? “秦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做什么了?这话可不要乱讲,小心我告你诽谤!” 妹的! 看在你儿子的份上,已经忍过你一次了,还来招惹我? 马玉梅被阴森森一怼,也恼了,“我管你对她做了什么,带着炜晟,马上到医院来,玫玫抑郁症复发,有轻生的倾向,现在还没抢救过来,赶紧让炜晟过来!” 吖的! 这个孙白玫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老自杀干什么? 还有,马玉梅的态度也让向筱楌赶到奇怪,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秦炜晟?干嘛要通过她的嘴,告诉秦炜晟? “秦夫人,孙白玫又不是孤儿,她有家人,炜晟正在开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身为助理,我的任务是排除干扰,让老板顺利开完会,而不是制造干扰,影响老板开会。” 219 这孩子不能要 然而此时,坐在孙白玫的主治医生李医生的办公室里,听着她不停叨叨着病人的情绪有多不稳定,轻风的倾向有多严重,家人朋友要如何照顾病人的情绪,不要再刺激病人,以免让她的病情化恶,要多顺着她的情绪来,这样有利于她的病情的治疗等等等等一箩筐的废话后,向筱楌终于明白了,马玉梅为什么非要她和秦炜晟一起为医院来了。 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而不给秦炜晟打电话了,因为她现在变聪明了,知道只要她答应了,秦炜晟就没有理由会不来医院。 可是最终,也不是她自愿来的,而是马玉梅直接到秦炜晟的办公室等着,最后,为免弄得难看,向筱楌和秦炜晟才不得不跟着来医院的。 在来的路上,向筱楌一直在纳闷,马玉梅想让秦炜晟来医院,她能理解,可为毛要把她一起给捎上? 这会儿,她却是啥都明白了。 “炜晟,李医生的话,你也都听到了,玫玫近期病情比较不稳定,咱们得多顺着她的情绪,这段时间,你把工作调整一下,多抽点儿时间陪陪玫玫。”在李医生叨唠了半天,好不容易停下时,就听到马玉梅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 呵呵,马玉梅这想借李医生的嘴,要她主动同意让秦炜晟每天抽时间多陪陪孙白玫? 这小算盘打得,可真响呢! 只可惜,她又不是什么圣母,为毛要照顾孙白玫的情绪? 孙白玫的死活,跟她有毛关系? 于是,在马玉梅的话刚一落下,向筱楌马上扭头朝秦炜晟看去,“老公,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偷抽时间陪一个对你死缠烂打的前任,我就敢让你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都马玉梅给震晕了,小贱人这是怀孕了?这才回来两个多月,就已经怀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马玉梅陷入沉思中。 秦炜晟垂眸回视着她,眉眼间俱是无奈宠溺,“我们都结婚五年了,还不相信你老公?” 对面的李医生惊得连嘴都合不拢,秦氏总裁已经结婚了?而且还结婚五年了?这怎么可能?上午的时候,秦夫人明明还要悄悄来找过她,说她儿子被一个狐狸精的给缠住了,要她配合在她儿子面前,把病人的病情说得严重的一点,而且一定要强调,让她儿子多抽时间陪陪病人,多顺着病人的病情。 只是,搞了半天,这到底哪个才狐狸精? 李医生是个人到中年的妇女,才这个年纪,就已经是副教授医师,这也是个快成精的人,她心里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秦夫人在玩猫腻…… 也是,如果不是她们在玩猫腻,又为什么要在病人的病情上做手脚? 算了,前面的话,说了也就说了,后面的她就不参与了,豪门恩怨可不是她这等小老百姓参与得起的。 出了李医生的办公室,马玉梅已经渐渐从向筱楌刚刚投下的深水炸弹中回过神儿来,眼睛直直地落在她又平又扁的肚子上,“你怀孕了?” 向筱楌不想理她,就她这样去猜,反正她猜来猜去也猜不着,呵呵。 “孩子是我儿子的?”马玉梅不死心,又问:“孩子几个月了?真是我儿子的?” …… 看她这样子,倒好像希望他儿子头顶被种草原…… 唉,有这样的妈么? 向筱楌还是不想理她,错身,想越她而过,结果却被马玉梅移步,堵了个严严实实,“你真的怀孕了?孩子真是我儿子的?” “噗……”向筱楌噗笑,“秦夫人,这种问题,你不觉得问你儿子更加可靠点儿?” 也不知道马玉梅这会儿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也没有跟她怼,扭头就冲秦炜晟看去,“孩子是你的?” 唉,她在执着什么呢?横竖孩子又不是她的,怎么感觉她这态度很不对劲儿呢? 向筱楌眼睛里闪着狡黠,嘴角噙笑,奸奸地在旁边看戏。 秦炜晟微恼地在她的腰上轻轻捏了下,自己惹了的事,却要他来收拾烂场子,很想收拾她呢,可是…… 想到前两天,因为孙白玫的事情,又被小家伙延长睡了沙发的惩罚,秦炜晟不觉又无奈地拧拧眉,如果不是网上有人说,使用强硬手段,万一女方真的不愿意,会给她留下来心理阴影,要不然,他可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强的再说了。 “你在想什么呢?这个孩子不是你的?”马玉梅哪里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见他半天不回答,不耐烦的催着。 听到这话,秦炜晟立刻不悦地沉下脸来,“妈,你乱说什么呢?筱楌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而且,她的孩子也必须只能是我的孩子! 这话,他没说出来,但态度是这么一个态度。 马玉梅觉得,以为自己儿子的个性,即使他再爱姓向的这个贱人,他也不可能做出喜当爹这种事情来的,之所以再三确认,不过为防万一。 她仿佛沉思般沉默了会儿,忽然伸手把秦炜晟拽到她面前,与她正面对视着,神情严肃认真地抬头看着他,“这个孩子不能要,打掉!” 很认真,很严肃,甚至是强势命令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向筱楌都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靠!别人家做奶奶的,一听到孙子孙女儿,个个不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么?这个恶毒的女人倒好,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没一丝儿喜色,甚至还做出这么残忍的决定来。 幸好,她没有怀孕,否则,她非得跳起来跟这个恶母的女人干架不可! “妈!”秦炜晟可能也是没料到马玉梅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虽说只是玩笑,但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下去了。 “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看得出,马玉梅也有些惧怕秦炜晟的,赶紧抢过他的话,急急说道,“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个女人之前在国外那么多年,身体是什么状况,我怎么知道?这种没有经过调理身体,就怀上的孩子,很大可能会是不健康的,儿子啊,要是孩子不健康,那毁的,可是他的一生啊,听妈的,这个孩子先不要,如果你实在想要孩子,等过段时间,让她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再生也不迟。” …… 220 落井下石 秦炜晟的脸色,阴沉冷毅,双眼满是失落失望,“妈,孩子是不是健康,我们会做检查的,医生会告诉我们的。” “所以你说傻啊!”马玉梅恨铁不成钢地挥起手,拍在秦炜晟的手臂上,又急又恼的,“孩子还小,再先进的设备都检查不出什么来,妈妈是生过孩子的人,你难不成还不相信妈妈?如果等到孩子再大一点儿,到时再做流产手术,对大人的伤害可就大了,儿子啊,听妈妈的,趁着孩子还小,赶紧把它做了,要不?就安排今天?我一会儿过去跟妇产科主任打声招呼,让她安排一下,今天就把这个手术做了。” 从得知向筱楌怀孕,马玉梅一颗心就直接悬到心眼上来了,如果让孙白玫知道这事儿,那么齐叔肯定也会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他必定会第一时间回来找她。 不,她一点儿也不想见到齐叔! 所以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要说她心里对孩子没有一点点不忍,那是假的,可是能怎么办呢? 要怪,就只能怪这个孩子自己太没眼力劲儿了,来了太不是时候了。 在一旁静观了半天的向筱楌算是明白了,因为她不是马玉梅喜欢的,所以连带着她的孩子也不受欢迎,可是,孩子是她的,马玉梅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无意中的一个玩笑,却让向筱楌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日后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在生下来之前,一定不能让马玉梅知道,否则,怀胎十月,谁知道她会暗地里动什么手脚? 看着秦炜晟想爆发,却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脾气,有这样一个母亲,她挺心疼这个男人的。 轻轻移步过去,静静地抱着他,回头对上马玉梅焦急而愠恼的眼神,向筱楌牵唇轻笑,“幸好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到来,要不然,听了这番话后,我都在怀疑,是不是得去给它做个心理疏导了。” 还没有到来? 她……她这是耍我? 马玉梅还没从向筱楌的这番话里回过神儿来,就又听得她缓缓说道,“哦,对了,秦夫人,提醒你一个事儿,孩子是我和我老公的,除了我和我老公,其它闲杂人等,根本没资格对它指手划脚,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操这种不讨人喜的心了。” “另外,孙白玫是真自杀也好,假自杀也罢,那都跟我们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再用这事儿,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炜晟只是在青春时期倒了个大霉,被逼着和她谈了几个月恋爱而已,并没有卖身给他,并不需要被终身绑架。ok?” 嗯,就在马玉梅想要开口说话前,她又抢在她前面,继续说道,“啊,忘了告诉你了,在今天之前,孙白玫还自杀过一次呢,不知道……” “什么!”马玉梅惊得声音都拔高了,“什么时候?” 这个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齐叔也跟她一样不知道。 向筱楌笑得很柔,但却给人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是哒,她对马玉梅落井下石了,“什么时候?就在三天前,她去秦氏找炜晟,还是秦夫人你给她打通的门禁,让她直接进到炜晟的办公室,结果,她却是带着水果刀,想在秦氏总裁办公室上演一幕自杀的戏码,以期暴光出去,能暂时挽救回孙氏,这些事情,孙白玫没有和你说吧?” “如果她在秦氏自杀成功,不管她有没有事,秦氏会受到什么影响,你应该也清楚吧?秦夫人,被自己信任且袒护的人算计了一次又一次,这滋味,你一个人先慢慢品味着吧,我们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向筱楌这回可算是把话说完了,给秦炜晟使了个眼色,松开他的手,自己朝外面先走出去了。 “妈,筱楌说的都是真的,”秦炜晟原本想劝母亲不要那么信任孙白玫的,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以她的性格,如果这么说的话,她只怕会认为他是在中伤孙白玫。 微顿之后,秦炜晟又低声失落地说道,“没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被算计的滋味是真不好受,特别是才刚被算计过,没隔几天,这又被算计了,且还是被同一个人算计的,这种滋味就更不好受了,马玉梅犹如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似的,怔怔地发着懵,就连秦炜晟后面跟她说的话,她根本没听到耳朵里去,只是朝他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孙白玫这一次是服用安眠药自杀,剂量达不到会立刻毙命的程度,但也对身体健康够成威胁,所以差不多又是一次死不了的自杀行为。 “秦炜晟,你说孙白玫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太多情债了?这一辈子才会三番两次地为你生为你死的,她这么折腾,不累么?”一出医院,向筱楌嘟着嘴儿,问身旁的男人。 许是三观不同,向筱楌很难理解,孙白玫为什么老是选择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折腾自己的身体?要是哪次不小心,真的出了什么差错,那不就挂了么?那样她岂不是冤死了? 秦炜晟似是不想多谈有关孙白玫的事情,并没有接话,启动车子前,倏的说道,“我们不回公司了。” “不回公司?你想翘班?”现在可是下午的上班时间呢。 “我们翘班去约会。”男人柔声说,话语里,不知不觉染着一股说不出的甜蜜。 约会? 话说,结婚五年,他们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地约过会呢,乍然听到这个词儿,向筱楌都有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呆愣愣地怔了下,然后傻呼呼地问他,“那我们该怎么约会?” 经验匮乏得可怕,说实话,除去在电视剧和偶尔在小说上看到的,知道情侣之间约会一般会去逛街吃饭看电影之外,她真不知道现实生活里,别的情侣是怎么约会的呢。 可惜,秦炜晟在这方面的经验也不比她多,只不过,凭借着这段时间天天躺在沙发上,孤枕难眠时,经常会到网上去取取经,多少算是积累了点儿经验。 可是抬眸看小家伙一脸期待,漂亮的桃花眼闪着精光,满是欣喜雀跃的小模样儿,他不觉莞尔,鹰眸里闪过一缕儿促侠,倾身过来,煞是认真地建议,“要不?我们回家,在床上约会?” 221 会是他么? 生怕秦炜晟一个忍不住,真会把她带回家,在床上和她约会,向筱楌赶紧先声夺人,“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是个不怎么喜欢逛街的人,而且,秦炜晟的衣服又全都是手工定制的,如果去逛街的话,最后岂不是又买一堆她的衣服? 不管是秦家别墅,公寓,还是现在住的地方,她的衣服,多得都能拿到网上去卖了,所以向筱楌跳过逛街的环节,直接选去看电影。 现在两点多,开车去到影院,排队买票什么的,大概可以看排场在三点多的电影,看完电影五点多,再出去吃个饭,散个步,完美! 很快,向筱楌就将约会的事宜安排得妥妥的,且,秦炜晟对此也毫无意见。 于是,俩人出发前往视觉效果最好的影院,选片儿的时候,秦炜晟动了点儿小心思,根据不少网民提供的意见,据说,这时应该得选恐怖片,对男人比较有利,毕竟女人多数都是属于胆小的,看到害怕处,就往会往男人怀里钻,如此,有些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的…… 脑子这么想着时,他的视线不由就往恐怖片那边儿飘去,顺着他的视线,向筱楌很快就发现他在看恐怖片,从不看这类片子的她立刻出声,“我不看这个啊,我要在最新上映的片子里挑一部。” 于是,秦炜晟的那点儿歪心思,就这么被掐断了。 最后,向筱楌挑了一部动作片,秦炜晟还特意要了情侣卡座。 然后趁着向筱楌去洗手间的档儿,特别自觉的去买了一大杯她喜欢喝的新鲜的百香果果汁,还去买一小桶爆米花。 当向筱楌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左手爆米花,右手果汁的时候,都讶异得眉开眼笑呢,“你居然还知道买这个?还说你从不到电影院看电影?” “看着别人买的时候说,这是看电影的标配,所以我也买了,不过,可乐还是少喝的好,就给你换成果汁了。”他才不会承认,这些天自己每晚都躺在沙发上,捧着手机恶补恋爱知识呢。 向筱楌欢喜地接过果汁,就着已经插上去的吸管,喝了一大口,味道妙极了。 果汁儿酸酸甜甜的,但她的心里却全是蜜意,小脸儿到处都泛滥着止也止不住的笑意,忍不住踮起脚尖,在男人微凉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后马上退开,笑得像只偷吃到油的小老鼠似的,眉眼弯弯的,“秦炜晟,果汁儿很好喝,我很喜欢。” “嗯。”要公共场合,秦炜晟还是没有某个小女人那么放得开,故作高冷的哼了声,但微扬的唇角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哼! 装! 向筱楌虽然无语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但心情还是美美的,这还是他从医院出来后,第一个笑容呢。 许是马玉梅的那些话,让他太伤心了,自打从医院出来,他的脸色就一直不大好,哪怕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这会儿看着真的笑起来了,向筱楌也跟着高兴起来。 看完电影,秦炜晟开车带着向筱楌穿过大半个城市,去一家新开的主题餐厅吃饭。 整个过程,或许谈不上特别浪漫,但是温馨幸福得让向筱楌和秦炜晟都有种想留住时光的冲动。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吧。 夜里的风,总比白天来得凌厉些,迎面一阵风过,向筱楌不觉抱臂打了个寒颤,还未待她说什么,肩膀上一重,身上一暖,一件男式西装已经裹在她身上了,“穿着。” 见她想脱下来,男人霸道地帮她把衣服穿好,不容反抗地将西装上的钮扣给扣上,声音却是温润无比的。 向筱楌身上其实穿的不少,只不过,刚从餐厅出来,室内室外的温差有些大,身体突然之间还没适应过来,再被风一吹,才会打颤的。 “你不冷吗?”本身就穿有点多,再加上他的外套,现在,她觉得身上有点儿热了,不过,她也没打算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被他这样霸道的照顾着,向筱楌发现,这种感觉真不赖呢,美滋滋的,甜腻腻的,嗯,很不赖呢。 秦炜晟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冷 。” 街头有人在做气球造型,向筱楌觉得好玩儿,拉着他在人家的摊前驻足,津津有味地看着。 秦炜晟以为他喜欢,眼睛从做好的那些造型扫过,嫌弃地皱了皱眉,这么幼稚的东西,有什么好喜欢的? 侧目,看着小家伙饶有兴趣地看着,即使再嫌弃,他还是上前一步,跟摊主低声交涉几句。 “你想买这个?”向筱楌听不见他前面跟人家说了什么,不过,后面的话,她听到了,所以才知道他想买气球。 “不是你想要这个?”秦炜晟冲她挑眉,掏出钱,扔进摊主面前的小箱子里,还跟摊主说了句,“不用找了。” 摊主垂眸看到小箱子里那张红彤彤的钞票,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地笑开了,“谢谢老板,再稍等一下,我再给加多几个花瓣儿上去。” 因为这张红钞票,他手里头那支花骨朵儿,顷刻间变成一朵犹如尽情绽放的玫瑰花。 向筱楌见摊主这么势利,气得很想把那张红钞票拿回来的,这朵玫瑰花,撑破天也就十几二十块钱! 然而,她还没伸出手呢,就被秦炜晟牵着离开了,而且,那朵气球玫瑰,不知怎的,居然莫名其妙就到了她手上。 借着街头的路灯,向筱楌把手里的气球玫瑰端详了一阵儿,才问:“送给我的?” “嗯,”第一次送东西,男人有点儿别扭,虽然这么幼稚的东西,他真有点儿拿不出手,不过,只要她喜欢就行。 谁知向筱楌已经叫开了,“秦炜晟,你能不能再葛朗台一点儿?” “不是你自己喜欢的?”要不是她喜欢,他才不会看上这种幼稚的玩意儿呢,“那些造型都不好看,才专门让人家给你做了这支玫瑰。” …… 误会!误会! 不过,听了他的解释后,向筱楌却很喜欢这个误会,至少,这个男人会暗暗惴度她的心理了呢。 这是个好现象。 秦炜晟去开车了,向筱楌站在路边等他,突然,她发现对面的日料餐厅门口,有个身影特别像徐瑞卓。 会是他么? 向筱楌不敢确定,正想掏出手机给他电话确定…… 222 的确是他 向筱楌不敢确定,毕竟,此时此刻,徐瑞卓不是应该在海市,或是在帝都他家么?怎么会在港城? 正想掏出手机给他电话确定对面的人是不是徐瑞卓时,却见他突然朝自己这边转过正面来。 向筱楌正在掏手机的动作顿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没错!是徐瑞卓!那个人的确是徐瑞卓! 他居然来港城了。 什么时候来了?为什么没跟自己联系?来出差?还是路过? 等她脑子里一连串的问题涌过后,想继续掏出手机时给他打电话时,倏的看到徐瑞卓步履匆匆,像在躲着什么人一样,急急朝一部车子走去,身子一坐到驾驶座上,车子便猛的冲出去了,那速度,快得让隔街而望的向筱楌心惊胆战。 没过一会儿,日料餐厅里,同时走出来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年纪也参差不齐,向筱楌不知道,徐瑞卓是不是在躲避这些人?还在躲避这些人里面的某一个人? 按着他家庭背影,应该没人敢追杀他,难不成他是在躲家里的人? 自从庆功宴那天给他打完电话之后,这段时间,他俩就一直没有联系,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这会儿徐瑞卓正在“亡命天涯”呢,向筱楌也不敢给他打电话,怕影响他开车,当她怔怔地看着对面发呆时,却不知有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早已停在她面前了。 按了两下喇叭,她没还是没有反应,秦炜晟这才从车上下来,顺着她的目光,往对面看去,可对面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牵起她进,他温声轻问。 向筱楌这才回过神儿来,下意识地竟然有点儿心虚的闪了闪眼,避开他的眼睛,“没……没什么。” 这家伙不喜欢徐瑞卓,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徐瑞卓的事情比较好。 秦炜晟不动声色地深看她两眼,没说什么,十分绅士温柔地将她送到副驾驶座上,自己再从前面绕到驾驶座上,“今天的约会,开心么?” 开心么? 向筱楌嘴角直抽,怎么突然有种要和领导做工作汇报的起脚? 唉…… 这个男人的情商哟,有点儿让人捉急呢。 不过,细细回想一下,整个约会的过程,她还是蛮开心的。 许是已经过了激情四射的青春年华,现在倒觉得这样静享生活中的平凡,也是蛮有意思的,只要这份平凡里,有他,有她,便足够了。 心里其实是满意的,但向筱楌故意盯着手里的气球玫瑰,重重哼了声,“你觉得开心么?” 秦炜晟会这么问,不过是想及时了解情况,总结经验,好则加冕,过则改之,为了能早日回到大床上睡觉,他现在可是把恋爱当成人生里最最重要的课业对待,态度之认真,绝对比当年读书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言,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网民不是说了,约会的时候,只要女方喜欢的,就砸钱给她买么?而且一定要在她面前装逼,挑最贵的买,挑最贵的吃,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约会时,在女方面前一定要装成取款机富二代,如此,绝对没有把不到的妹纸。 富二代么? 他本来就是,也不用装,可是…… 结果怎么跟网上说的不一样?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小心冀冀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惴测,“嫌弃这个玫瑰太丑了?” 可是,这个能怪他么? 是你自己喜欢的啊。 “嗯,丑毙了。”本来嘛,她只是想逗一逗他的,没想到,他居然神情严肃紧张起来了,惹得向筱楌不觉又想继续逗他了。 接着,她好整以暇地转溜着大眼睛,想像着这个情商令人捉急的男人,接下来会怎么说。 然而,秦炜晟接下来的表现,却她让着实怀疑,这个男人的情商真有前面表现出来的那般匮乏? 恰好,前面的红灯亮起,车子在斑马线前停稳,男人忽然倾身过来,煞有介事的,仔仔细细地端详将她手里的气球端详半天,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嗯,是丑了点儿。” 随后,又以别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在向筱楌的红唇上轻轻一嘬,“没事儿,在我的眼里,这世上唯有你是最好看的,其它的都丑毙了。” 低沉醇厚的声线,磁性迷人的音色,又说着如此情意绵绵的话,让向筱楌好久好久回不过神儿来…… 待到元神归位时,她的脸一阵羞赧窃喜,这个男人哦,不说情话的时候,让人替他的情商捉急,这一说起情话来哦,让人都要溺毙了。 这是向筱楌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甜的情话,她羞答答的,有点儿臊,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个儿别扭了会儿,才腼腆着强装出一副怪嗔的样子,“嘴这么甜,今晚背着我偷吃蜜糖了?” 话刚落下,眼前一黑,男人的气息瞬间将她淹没,他的唇,微凉,却又带着一股让人沉迷的味道,一番轻吮细嘬后,赶在绿灯亮起来之前,秦炜晟才从她的唇上袪开,他贯是清冷的目光突然间变得灼热,在向筱楌的红唇上凝视片刻,“嗯,我吃了比蜜糖还甜的东西。” 她的唇,对他的吸引力,远远超乎他的想像,再不趁着意志力还没不可控制的地步,赶紧离开,再一会儿,他可能真会和她玩那个什么震了。 晚上,当向筱楌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便被某人由身后抱了个满怀,“老婆,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一回到家,他瞬间就从高冷总裁的人格切换到地痞流……氓之态,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谋福利。 向筱楌拍开他的手,在妆梳台前坐下,摆出一副特认真的样子,“嗯……差强人意,勉强及格吧。” 勉、强、及、格…… 这么说,他今晚又无望回到床上咯? 秦大总裁的脸,立刻耷拉下来,给跨下那兴奋了老半天的小兄弟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理智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尊重她,可是,体内的那股蠢蠢欲动的冲动,怎么也忍不住啊。 是以,他又没脸没皮地朝她黏上去了,“老婆,为夫今天还想送你一件礼物。” 从镜子里,看到男人一脸雅痞邪魅的神色,向筱楌便知道,这个礼物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 223 大吵 从镜子里,看到男人一脸雅痞邪魅的神色,向筱楌便知道,这个礼物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本想避过这个坑的她,不知怎的,又鬼使神差地开口了,“什么礼物?” “孩子。” …… “滚!”孩子毛线,顶多就是精……子吧? 向筱楌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忘了白天你妈在医院怎么说的了?张口闭口就想打掉我的孩子,这种情况下,我哪敢跟你要孩子?” 这话,半真半假。 担心马玉梅会对孩子不利是真,但她也不是真那么怕她。 说起这个,秦炜晟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眸底里却满满都是让人安心的坚定,伸手顺势将小女人搂进怀里,附嘴于她的耳畔,承诺,“放心,我们的孩子,我定将护他周全。” 不管是谁,都休想伤他分毫。 今日信誓旦旦的承诺,又怎知,他日,当他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时,却会是另一副光景呢。 以秦炜晟近期对马玉梅的态度,向筱楌相信,他会倾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孩子,然而,就目前的处境,她和他的感情虽有好转,却还不稳定;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也还没有搞掂,这种情况下,向筱楌还是不打算这么快就要孩子。 于是,她拒绝了他的礼物。 不过,在男人臭不要脸的死缠烂打下,向筱楌还是同意他重新搬到床上睡觉了。 是夜,被男人霸道圈在怀里,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小声嘟囔了句,“那件事儿,我们不要强来好不好?” 等到情浓时,就它自然而然地发生,好不好? 而不是因为你的生理需求而迫切地想让它发生,好不好? 时值今日,向筱楌不再怀疑,他只是因为合法才碰她的,可他到底对她用情多深,她还不确定。 如果他不是她心底里深爱的那个人,那么这种事情,也不需要讲究这么多,左右不过是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罢了。 可既然她有幸还能和他继续爱情这条路上走下去,那么,她就想遵从本心,多讲究一点。 说她做作也好,矫情也罢,她都认。 秦炜晟当然不知道她临睡之前的这句话,包含的是这层意思,他只以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还不能让她放心地把自己交付给他。 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承诺,“好,这事儿不用强的。” 只能委屈他下面的小兄弟,再忍一段时间了。 这厢,终于能回到床睡觉的秦炜晟,搂着小家伙,沉沉睡去。 医院那边,刚醒过来的孙白玫却和马玉梅发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争吵。 “阿姨,炜晟怎么没来?”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孙白玫,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秦炜晟。 以前,只要她“病重”,醒来的时候,必定能看到秦炜晟就在她的病房里,可是今天,她都把房病里里外外看了三遍,除了马玉梅,除了林婶,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她“自杀”,秦炜晟该不会连看都没有来看她吧? 要知道,那天自他的办公室晕着出来之后,无论她怎么打电话,发信息,秦炜晟都没有理她。 无奈之下,她才又用了自杀这招,可是,秦炜晟居然没有来! 忿懑的情绪立刻涨满心间,眼底深处顿时涌起一片阴狠之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来,她肯定得改变策略了。 见她醒了,马玉梅马上把林婶支出去,淡淡地应了句“他正在忙”的话后,又立刻不悦地问道,“那天你跟我说,煲了汤想带去炜晟补身子,结果却是带着水果刀,准备去他的办公室自杀?” 敢那么做了,孙白玫自然不怕马玉梅质问,只是,没想到马玉梅的态度居然这般凌厉阴沉,在她面前,她还真当她是女王? 醒来没见到秦炜晟,她心里本就不高兴了,这会儿,见马玉梅居然还敢这般态度对她,孙白玫也不打算再继续示弱了,不悦地迎上马玉梅盛势凌人的目光,“阿姨,但凡你稍微有点儿效率,我还用得着亲自出马?” “孙白玫,你想害秦氏?”马玉梅被向来在她面前的乖巧听话的孙白玫这么一吼,都愣住了,半晌后,才回过神,恼火地喝斥,“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动秦氏一根寒毛!” 哼! 愚蠢的老女人,等我和你儿子领了证,我就是秦氏的女主人,到时候,哪还有你说话的份儿? 马玉梅是没有秦氏股份的。 “嫌我办事没效率,你自己倒是出马了,可成功了?现在不就把炜晟越推越远,甚至连看都不愿意来看你一眼了?”孙白玫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让马玉梅的心里顿时涌上来一种报复的快……感,促使她继续往孙白玫的心上扎刀子,“我儿子可是说了,以后关于你的事情,都找你爸和你哥,他不再过问了。” “这么多年来,听我的话在操作着,他什么时候对你这么排斥过,可你自己出马一次,看看,这是什么结果!”双唇间扯起一抹嘲讽之笑,“你倒是有效率了,而且还立竿见影,让他对你避之唯恐不及。” !!! 孙白玫气得就胸脯一上一下剧烈地喘着,一对怨毒的眼睛,都要燃起熊熊大火来了,可是,她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憋了半天,才不甘心地冲她吼道,“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在骗你?”马玉梅冷冷嗤笑,“这些年,要不是我,你以为我儿子还愿意看你一眼?” “滚!你滚!我不用你在这里照顾我!”好像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人毫不留情地扯下来了,而且还当面耻笑一番似的,孙白玫积郁多时的情绪达到顶点,此时,犹如火山爆发,一股脑儿全部朝马玉梅喷泄过去,“你滚!赶紧给我滚!少在这里碍我的眼!” 滚就滚!老娘我还不伺候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把柄在齐叔的手里,马玉梅根本不可能对孙白玫这么好,更不可能在她面前当了这么多年孙子! 这会儿,脾气一上来,她也将把柄的事情给抛到九宵云外去了,二话不说,她立刻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阿姨,只要你敢踏出这个门一步,我立刻给齐叔打电话!” 224 你们怎么样? “孙白玫!”马玉梅这些年也算是被他们欺压够了,一听这话,顿时就爆了,“你别太过分了!” 现在就说过分了? 真正的过分还在后头呢! 孙白玫坐在病床,仿佛刚刚只是某根筋搭错了,而这会儿又搭对了似的,整个人突然就冷静下来,“阿姨,刚才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辈的计较。” 她的话说得好听,表情却没有半点儿歉意,好像在背台词似的。 不过幸好,刚刚即使是闹到那么厉害,孙白玫都还存有一丝儿理智在,口口声声称呼马玉梅一声“阿姨”,而不是“老女人”、“愚蠢的猪”,如果是那样的话,此时想要重新套近乎,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嫌弃我办事效率了?”马玉梅登鼻子上脸,俯视着她,冷哼。 孙白玫又赶紧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唉,阿姨,你也知道,我从小就稀罕炜晟,这眼见他和向筱楌越来越亲密,心里着急了嘛,所以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那天的事情来,我跟你发誓,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想伤害秦氏的意思,我这么执着地想嫁给炜晟,又怎么会舍得伤害秦氏呢,你说是吧?” 哼! 愚蠢的老女人,等我嫁给你的儿子后,再回头好好收拾你! 敢取笑我?敢奚落我?敢往我的心口上扎刀子?敢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等事情成功后,再翻倍还给你! 而此时,马玉梅的心里也在想,哼!小贱人,还以为你真能翻天了?不还得乖乖在老娘的手心里翻着跟斗? 算了,这回看在你认错还算及时,态度还诚恳的份儿上,就先在饶你一次吧。 “你想怎么对付向筱楌那个女人,我没意见,但是你记住了,绝对不能伤害秦氏,不能伤害我儿子!”软下态度之前,该警告的,还是得再警告一次。 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孙白玫自然是照单全收,“阿姨,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哼! 这态度还差不多了。 见孙白玫认错态度良好,马玉梅总算是软下态度来,“玫玫啊,你也别太心急,我的儿子,我还是了解的,只要按着我的计划来,你迟早能嫁进秦家的门的。” 迟早? 好你个马玉梅! 迟早是什么时候? 等到她人老珠黄?还是白发苍苍? 她要是不是迟早! 而尽早! 尽早! 一字之差 ,谬以千里。 “阿姨,我都快32岁了,再不抓点儿紧,我就老了,而且,我也想早点生个孙子给你抱抱呢。”先是一阵惆怅,再一阵娇羞腼腆,孙白玫把表情控制得很好。 马玉梅的眼底里倒是没什么期待,客气地应付道,“这个事情现在也急不得,上次你在秦氏自杀的事情,炜晟很不高兴,现在正在气头上,先缓一缓,等他气过,咱们再说这事儿。” 俩人又虚以委蛇一阵,马玉梅才离开医院,回家去。 当她的身影一消失在病房门口,孙白玫立刻扯过枕头,就朝房门砸过去,同时狠啐一口,“呸!真把自己当根葱啊!还敢警告我?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是啊,如果不是想到,要是没有马玉梅,她可能见秦炜晟一面都难这个事儿,要不然,她今天怎么可能会先低头? 不行! 这种日子再过下去,她都快要疯了! 她一定要赶紧想办法,既然赶不走向筱楌那个贱从,那么就把她毁了! 林婶正好从外面进来,一眼瞧见孙白玫眼睛的阴鸷怨毒,不由暗暗打了个冷颤。 @!@#¥%……&*()…… 那晚匆匆一瞥之后,向筱楌便一直在等徐瑞卓的电话,结果这家伙,都两天过去了,还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想给他打,又怕坏了他的事情。 手握着手机,向筱楌想了想,还是点开微信,给他发个信息过去——【你在哪儿?】 她想,如果他能回信息,那她再给他打过去。 结果这一等,就又是两天过去了。 晚上,秦炜晟有应酬,她独自回家,懒得做饭,便从冰箱拿出点食材,准备煲个汤当晚饭算了,然而,徐瑞卓的电话就在此时进来了。 “喂?最近很忙?”看到是他的电话,她慌忙接起,率先问道。 电话那边,徐瑞卓依旧是以前那副温润的样子,轻笑,“这么久没联系,想我了没有?” 他的话,也还是有点儿暧昧不清呢。 向筱楌怕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反而让他误会了,干脆避开他的问题,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想请我吃饭?” “嗯,只要你在港城。”房子也帮她转租出去了,车子也帮她卖出去了,请他吃顿饭,那不是应该的么? 向筱楌装作那天没见遇到他的样子,说。 徐瑞卓似乎心情不错,“那你现在可以出来了,我在**餐厅等你。” 那家餐厅,向筱楌认识,港城数一数二的星级餐厅,味道极好,消费极高。 不过,看在他帮自己将车子多卖了两万钱的份儿上,向筱楌咬咬牙,还是去了。 当她按着徐瑞卓发来的包厢号,推开包厢的门时,便看到他清冷矜贵得犹如君王般坐在那儿,听到声响,立刻朝她扭头过来,“来了?路上塞车么?” “还好,”向筱楌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的后背上,在他拖出来的椅子上坐下,“你什么时候来港城的?” “有几天了。”徐瑞卓倒是没有隐瞒,但也没有说具体的时间,他把菜单递过来给向筱楌,“我先点了几个,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他都点了,肯定就不用再点了,他点的菜,她基本都爱吃,而且,他每次绝对不少点。 所以,向筱楌接过菜单,将它往旁边一放,“看你的样子,最近很忙?” 往日总是神采熠熠的双眼,有些无神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几天几夜没睡了一样。 徐瑞卓“嗯”了声,含糊避开她的问题,掀目而问:“你和秦炜晟最近怎么样?” “我们?”向筱楌转着脑子,力争用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来总结,“我们很好。” 她樱唇上那抹发自内心快乐的笑容,让徐瑞卓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225 你在这里有危险? “你原谅他了?”徐瑞卓尽力掩去眼底里的黯然苦涩,像是在关心她的一日三餐似的,平淡地问道。 原谅? 这两个字真让向筱楌为之愣了一下,她好像没有考虑过这回事耶。 “他正在重新追求我,目前正在考核期,至于原不原谅,我还没想过这事儿呢。”她只能如实回答。 以前,她虽然和徐瑞卓感情很不错,但却从来不和他谈论感情上的事情,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秦炜晟的存在,而且她也感觉得出他的异变化,那么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免得他继续这样下去,于是,她的话峰又徒然回转,“不过,就目前来看,考核期间,他的表现还是挺不错的,很大可能应该会通过。” 这话刚说完,服务员正好送菜进来,徐瑞卓便没再说话,待到服务员走后,他又忘了前面她说过的话一般,随意说道,“最近,我应该会在港城呆一段时间,有空出来一起吃吃饭,现在,你可是主,得对我多尽尽地主之谊。” “你来这边出差?”向筱楌诧异,要知道,跟着她一起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他可是在海市找定了工作的,现在又要在港城呆一段时间……她不能不猜测是出差了。 徐瑞卓已经拿起筷子,示意她可能开动了,“有些事情,需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 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呼…… 只要不是专门为了她,而留在港城的,那她就放心了。 虽说这个想法有些自恋过头了,可是刚刚听到徐瑞卓的话,她还真提心他是为了她才来港城的呢。 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也不能给他同样的感情,那么,她希望他们之间没有这种纠葛,还能像以前一样纯粹。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所谓的纯粹,始终都只有她自己这么认为而已。 “那好啊,只要我有时间,就带你出去吃喝玩乐呗,”她笑着答应下来,同时还将本店的招牌菜——佛跳墙推到他面前,“来来来,一直还没谢谢你帮我把车子卖了个那么高的价呢,就当我借花献佛了,尝尝这道菜,可好吃了呢。” “你这舌头,可是试金石,你说好吃的,那绝对错不了。”徐瑞卓在向筱楌面前,总能将情绪控制得特别好,尽管他心里很着急,也迫切需要她的回应,甚至,这次来港城的时候,他都在想,要不要直接拉着她的手,问她,敢不敢和他在一起? 可是毕竟是过了冲动的青春时期,做事总不能那么鲁莽,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见到向筱楌的那一刻,再焦急迫切的情绪,全部都平静下来,心里唯一只剩下不能带给她伤害的念头之外,便再无其它的情绪了。 刚开始,他俩还有点儿久别后的生疏,没过一会儿,当俩人的情绪都调整好了之后,他们之间又回到以前的状态了。 “你们家最近没什么事吧?”吃着吃着,想起那天第一次和秦炜晟约会的时候,看到他像是在躲避什么的那一幕,向筱楌随口问道。 对于涉政家庭,她不是很懂,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过直接地问,要不然,你其实明明什么不知道,别人还以为你从什么渠道窥得什么秘密了,一个不放心,就你给咔嚓掉了,那可就真成了冤死鬼了。 当然,她相信徐瑞卓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可谨慎点,总归是好的,这样,自己也放心,别人也不会为难。 徐瑞卓那晚并没有发现她,却还是投她投来一个惊讶的眼神。 啊! 就是这个眼神,让向筱楌顿时反应过来! 妈蛋! 还说谨慎! 就她问的这个问题就已经暴出问题了。 相识五年,即使知道他的背影,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家里的事的啊! 以为他误会了,脑子好一阵急转,她赶紧解释道,“就是那天晚上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出现在视频里那个人是你们家保姆吧?这么多年了,都很少见你回家,突然看到你回家了……还以为……” 呃…… 后面的话,就不需要说得那么清楚了吧? 徐瑞卓其实也只是惊讶于她居然会关心他的家庭,同时,心里也“咯噔”一下,她有没有暗暗了解过他的妈妈?或者秦炜晟有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于她? 直到听到她的解释,他才又暗暗舒了口气,“没什么事情,一切都是老样子。” 向筱楌总觉得,他在说“一切都是老样子”这句话时,眼底里似乎有丝儿黯然神伤的感觉。 从前,她就感觉得到,他跟家里的关系不大好,要不然,也不可能成年累月地呆在国外不回家对吧?因为他家的特殊的性质,她也不敢多问什么,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就将话题岔开了。 只要他不是在躲避政敌的追杀,那一定就是在躲避家里的人了。 躲避家里的人,那肯定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也就放心了。 后来,没过多久,徐瑞卓的手机就响了,可是他看了眼屏幕之后,果断就把来电挂断了。 没一会儿,又响了,他又是挂断了,同时还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 自此,他的手机虽然再未响起过,但向筱楌却知道,那个电话肯定一直还在打…… “吃完我送你回去。”徐瑞卓仿佛不受这个电话影响一般,一边优雅地继续吃着,一边对向筱楌说道。 不是商量的语气,温和的态度里,但有那么一点儿霸道的意思。 向筱楌冲他摇摇手,“不用,我现在可是二十四小时都有贴身丫鬟伺候的人。” 此时,细雨可就在包厢外呢。 “什么意思?” “贴身丫鬟”这个词儿,徐瑞卓并不陌生,可是做为现代人,特别是向筱楌还是个喜欢自由的人,用贴身丫鬟,那可就不大正常了。 一般除了身份特殊,像他,怕落到爷爷的政敌手上,所以才会二十四小时都让保镖跟着。 “你在港城有人身危险?”果然是天才,脑子转得就是快,很快,徐瑞卓就嗅出端倪来了,“危险来自秦家人?跟你五年前不得不出国有关?” 他的问题,总这么直击中心。 而且还都猜对了。 可是,向筱楌却不想他也参与进来,免得给他带来麻烦,“不是,那是秦炜晟给我找的玩伴儿。” 226 夫人的电话 “向筱楌,你当我是智障呢?”徐瑞卓极少这么气急败坏地跟她说话。 在她面前,他总是张驰有度,收放自如,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被他这么一吼,向筱楌倒是愣住了。 “楌儿,别不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当回事儿!”徐瑞卓是真的急了,甚至是气了。 如果她的身体有些小毛小病,他还能救得过来,可如果…… 医生只是人,不是神,他也有救不了人的时候,当他把这种情况代入到向筱楌的身上时,他的情绪一度失控了。 向筱楌没想到他这么激动,赶紧跟他解释,“我没把自己人身安全当儿戏,相反,我现在很惜命呢,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所以,即便身边有个影子跟着很别扭,但只要出了别墅的门,只要不在秦炜晟身边,还是乖乖把细雨给带上了。 她无法想像,如果再到庆功宴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还会不会那么幸运,是以,自己还是小心谨慎点儿好了。 “你在这段时间在港城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徐瑞卓的眼睛突然犀利起来,仿佛要将她洞穿一般,沉声问。 唉…… 她身边的这些男人,要不要都这么碾压她的智商啊,这么快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让徐瑞卓知道darren的事情呢,真怕他知道了之后,会为她出头,又把darren给收拾一顿。 当然,他就是把darren给千刀万剐了,她也不会觉得心疼愧疚,可问题是,这样会他自己惹上麻烦呀,万一他爷爷的政敌以此为理由攻击他们,那麻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而秦炜晟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了,化解了向筱楌的无措,她就像没听到他的问题似的,赶紧接起电话,“喂?应酬结束了?” 现在才八点,按正常,应酬才刚开始没多久吧?他怎么有空给自己打电话? “还没有,你今晚吃的什么?打开视频,让我看看。”只要他不回家吃饭,小家伙的三餐就经常随便对付着来,没办法,他只能盯紧一点儿,以防她用一些垃圾食品当正餐吃。 向筱楌下意识地朝徐瑞卓看过去,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他坦白,(要不然,他从细雨那里也是可以知道她的行踪的。)“瑞卓来港城了,我在尽地主之谊呢。” “在哪儿?”电话那边想也没想便问。 当然,没有千里眼的向筱楌此时也不可能看到秦炜晟在听到她这话之后,眉毛立刻不悦皱起的动作。 “**餐厅。”最近,他们相处很融洽,彼此外出,都会交待行踪,向筱楌也没多想,便说了餐厅的名字。 “好,它家的补汤不错,你点个补汤喝,多吃点儿,去哪儿都让细雨跟着。”近来,高冷惜字的秦大总裁有点儿要化身为啰嗦婆婆的节奏,每次一跟她分开,这个那个,总会叮嘱一箩筐。 向筱楌也烦过,怼过,但后来不知怎的,渐渐地就喜欢这种被他当三岁孩子似的照顾着的感觉,她笑得眉眼弯弯的,露出两排洁净的皓齿,“知道啦秦大妈,我就是去洗手间,也会把细雨给带上的。” 不怪秦炜晟这么小心啰嗦,孙白玫在上次的计划失败后,又连着“自杀”了两次,都没能搏回秦炜晟一个爱怜的目光,她心里肯定气炸了,指不定又在暗暗谋划着什么呢,所以这段时间,她必须得小心点儿。 她那秀气精致的五官上,那调皮而发自内心真正快乐的笑容,让徐瑞卓不觉别开脸去…… 当她被秦炜晟从海市带走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 的,可现在,看着她小脸上那真正开心快乐的笑容,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不! 有的! 既然在她在秦炜晟的身边这么不安全,那么,他便还有理由继续坚持。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啦,你忙吧。”向筱楌嘻嘻笑着挂上电话,与此同时,包厢的房门被敲响了,“还有菜?” 她侧过脖子问徐瑞卓。 后者也是一脸寻问的脸色看向她,“菜都上齐了。” 那会是谁? “进来。”向筱楌冲着房门喊了声。 应声推门而入的,是一个保镖打扮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恭敬地徐瑞卓说道,“少爷,夫人的电话。” 听到这话,徐瑞卓立刻不满地朝他狠瞪过去。 “夫人说了,您如果不接电话,她明天就过来港城。”保镖似乎是在向他解释自己的行为,同时,也是委婉地提醒他事态的严重性。 徐瑞卓没办法,这才伸手接过电话,“在忙,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要什么照顾?”将手机放在耳边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冷酷说了这么两句。 又隔了一会儿,他微略不耐烦地拧起眉毛,“好,我知道了。” 电话至此也挂上了。 向筱楌发现,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徐瑞卓的心情就不好了,眉眼间,萦绕着一股郁躁。 “有烦心事儿?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她主动问起。 她可不是什么烂好人,但徐瑞卓若是有什么困难,而她又刚好能帮得上忙的,她一定会尽力帮他的。 如果你和秦炜晟离婚了,或许还能帮得上忙,现在…… 徐瑞卓苦恼地笑了,“没事儿,我妈正在闹小脾气呢。” 真的吗? 看着并不像是在闹小脾气的样子呢。 可是,徐瑞卓都这么说了,向筱楌也不再敢多嘴,只能暗暗把话题转移出去,多跟他聊点开心的事情,调动一下他的情绪。 港城的另一个角落,秦炜晟在开局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拿起外套,准备离席了,“实在抱歉,有个急事儿,我得先离开了。” “秦总,这才刚开始啊,您这样就太不够意思了。” “秦总这么着急,是要回家陪女朋友?” “是孙总吗?要不把孙总出来?反正大家也都认识。” 有人提议。 原本打算迈步的秦炜晟闻言,又缓缓转过身去,面对那人,“我的女人不是孙总,虽然不知道这个误会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我希望不要再继续传下去了,免得造成误会就麻烦了。” “麻烦大家以后要是再听到这样的不谣言,可要帮我澄清一下,多谢了。” 227 俩男人之间的…… 后来,当孙白玫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秦炜晟这番话时,气得差点儿真背过去了,这是后话。 “那秦总这么早回去,是……”有人大着胆儿问道。 于是,这帮商界上的大佬们,第一次在秦炜晟的脸上看到了除高冷果决之外的表情——温柔而宠溺地的无奈笑容,“女人嘛,总是需要多花点时间陪陪的。” 就他这个表情,就他这句话,就已经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个个都在说,这个女人一定是秦总的最爱,是他最疼最宠最在乎的,要不然,就他那瘫了几十年的脸,怎么可能会浮起这样的表情? 一时间,个个都在猜,这个女人会是谁? 谁那么命好,会成了秦氏新的女主人? “秦总,夫人现在可关心你了,您不用担心。”见老板的表情阴沉沉的,还急得不得了,李时扬壮着胆子轻声宽慰道。 冰冷阴鸷的视线一侧,透过后视镜,冷冰冰地落在李时扬的眼睛上,“我担心的不是她。” 这段时间,小家伙对他虽然还没到可以完全交付的地步,但是,他对小家伙还是比较放心的。 他不放心的是徐瑞卓那厮,一个敢觊觎他的女人的贼。 秦炜晟满脸阴鸷,但路过怡和路的时候,他还是让李时扬停下车,去给向筱楌买了木瓜雪蛤糖水,他记得小家伙中竿吃饭的时候,随嘴提到好久没吃这边这家的木瓜雪蛤糖水了。 看到老板提着一个糖水回来了,李时扬终于也知道了,老板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要多绕好几个圈的路线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向筱楌以为又是徐瑞卓的保镖找他,扭头给他投去一个寻问的眼神。 徐瑞卓摆明了是一副不想理的态度。 唉…… 那就不理吧。 再敲两次,如果里面没有回应,保镖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然而,来者明显没那么好的耐性,只敲了一次,就推门而入了。 “不是没……”待到看清来人时,向筱楌顿时嘎然而止,视线一垂,看到他手上的木瓜后,惊喜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朝他奔过去,“你怎么来了?应酬结束了?还给我买了木瓜雪蛤糖水!” 所以? 她这惊喜的表情,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还是因为他给她带来了木瓜雪蛤糖水? 秦炜晟顺势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眼底里溢出一缕儿宠溺,“趁热喝。” “嗯,”捧着木瓜糖水重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又再次问他,“应酬结束了?你吃了吗?” 现在九点还没到,他还跑去给自己买了木瓜糖水,这么一算,就知道时间多数都花在路上了。 秦炜晟挨着她坐下,“这是你的碗筷?” “嗯。”向筱楌一心都扑在木瓜糖水上,今天特想吃这个糖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应了之后,才想起,他问这个干嘛。 扭过脖子正想问他,要不然让服务员拿新的套餐具过来,再点几个菜时,却看到某个男人慢条斯理儿地拿起她用的餐具,就着她喝剩下的小半碗汤,优雅地喝了两口,这才看向徐瑞卓,“这家餐厅的菜味道都不错,徐医生可以多吃点儿。” 他说话的同时,抬起左手,随意地搭在向筱楌椅子的后背上。 这个看似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动作,却是极具富有占有意味的一个动作。 从进来到现在,秦炜晟虽是无声无息的,可是,不管是用向筱楌用过的餐具,还是这个动作,他都在不动声色地向徐瑞卓宣告自己和向筱楌的亲密关系。 徐瑞卓又岂能看不懂? 然而,人家的关系摆在那里了,看得懂又如何? 所以,他假装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淡淡一笑,“多谢秦总,在国外的时候,楌儿就说了,如果有机会会带我来尝尝这家的菜,做得特别好吃。这次就回来一尝,楌儿果然是个吃货,果然没有骗我。” 他也不是个善茬儿,明明向筱楌是人家的老婆,可他却在不冒犯向筱楌的情况下,又将他和向筱楌那份别人无法比拟的亲密感给表现出来了。 你一拳,我一脚。 正室和蓝颜知己打了个平手。 而某个刚把木瓜从袋子里拿出来的小女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早已暗暗干过一炮了,(噗,不许想歪啊,此炮非彼炮啊!)还很是意外地看向徐瑞卓,“这话你记得啊?” 这话都说了两三年了,当时是徐瑞卓帮了她一个大忙,然后她做了一大桌子菜,请来他吃饭,谢谢他的帮助,饭桌上,他一直夸她做的饭菜好吃,就这样话赶话说到了。 向筱楌以为他不记得了呢,当他在电话里头报出这个餐厅名字时,她也没多想,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徐瑞卓对她报以一个迷人的微笑,语气却有点儿耐人寻味,“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忘过?” …… 这货!又是故意的吧? 明明他俩之间没什么,怎么老喜欢用这种态度说话呢? 向筱楌悄悄朝秦炜晟看过去,还好还好,他没有变脸。 脑子虽然觉得还好,可心里却又觉得很不是滋味儿,徐瑞卓这样子暧昧不清地跟她说话,他居然不吃味儿?居然不变脸?居然不在乎? 好啊,你在乎是吧? 那就…… “你这是在向我这个过目即忘的人,炫耀你的记性?”她打了个哈哈敷衍他,随后又举着木瓜问他,“要不要吃点儿木瓜?这家店的木瓜雪蛤很好吃的,来点儿试试?” !!! 这个该死的小女人!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专门绕了几圈去买的木瓜糖水,她居然想拿来分给他的情敌吃? 秦炜晟的脸,“唰”的一下,瞬间全黑了,垂眸阴恻恻地朝她看去,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徐瑞卓那压抑着笑意的声音就响起了,“好啊,秦总买来的,想必味道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嗯嗯,他对吃的也是极讲究的,这个可能有点儿甜,来一半儿?还是三分之一?”向筱楌完全不看某人,掀眸问徐瑞卓。 其实,她此时要是稍稍往她身旁的男人看过去一眼,便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遭殃了。 只可惜,她没看。 看着秦炜晟的脸色越黑,徐瑞卓就越是高兴,笑得连声音都带着笑意,“你看着来吧,不用太多。” 228 明争暗斗 徐瑞卓还真好意思吃他专程去买来给自己女人吃的东西? 秦炜晟阴冷冷地瞪了眼满脸春风得意的徐瑞卓,伸手拂开他递过来的碗,“是个男人,都不该抢女人吃的东西。” 言下之意便是,你若还要继续吃的话,那便承认自己不是男人。 可是,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是男人呢? 于是,秦炜晟又不着痕迹地扳回一局。 这餐饭,因为有了秦炜晟的加入,而注定不能吃得太平静,两个男人虽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见面就跟仇人相见一般,非得动刀动枪地干个你死我活的,但餐桌上却有一股风云暗涌的味道,不是秦炜晟锦里藏针主动出击,就是徐瑞卓笑里藏刀地反击,亦或反过来。 总之,这一餐饭,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给这两个男人明争暗斗的。 刚开始,向筱楌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渐渐,她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俩人斗得很是文雅,(至少没有像泼妇似的,脸红脖子粗地破口大骂,也没有扯头头抓胸地打得满地滚。)可是他俩之间的氛围,一看就是那种死对头遇上死对头的敛拔弩张的感觉,她甚至都在想,再聊下去,万一有一个人不耐烦这种文邹邹的斗法,是不是就会拔刀相向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想起他俩曾在吴县医院干过的那场架,向筱楌不觉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没一会儿,她便把木瓜糖水吃完了,站起来,对他俩说句,“我去一下洗手间。” 赶紧去洗个手,然后赶紧回来,在这俩货干起来之前,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就在向筱楌离开后,秦炜晟和徐瑞卓也结束了他们之间文雅的明争暗斗,“不管你来港城干什么,都给我收起你那点龌蹉的心理,敢觊觎我的女人,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秦炜晟脸覆冰霜,阴森森地看着徐瑞卓,微顿后又补充道,“不管你是谁!” 徐瑞卓也不甘示弱,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造就了他在气势上也毫输给秦炜晟,隼冷的薄唇上,噙着丝儿阴冷的笑意,“将她置身于危险之中,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话?” 此话一出,秦炜晟深邃鹰眸顿时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就凭她的名字在我的结婚证上,这就足够了!” “是个男人,就不该将她置身在这样危险中!”徐瑞卓恼了,身子都不觉得坐直起来,贯是清冷的眸子里,溢满愠怒,“给她配个女保镖就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如……” “徐医生,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秦炜晟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只要记住我刚才的话就行,其它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门口处,已经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徐瑞卓还是趁着那个脚步声还没踏进来之前,压低声线,恼火地对秦炜晟低吼,“如果她在你这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徐医生在港城要是没地方去,明天我让我的助理安排个向导过来,带着你在港城好好游玩一番。”省得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秦炜晟刚把这话说完,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向筱楌眼睛第一时间在他俩的脸上扫过,见谁的脸上都没有多出来的一巴掌印或是挨过一拳的印记,且俩人的衣着都整整齐齐的,不由暗暗舒了口气,没打起来就好。 “都吃饱了,那就回去了?”她的眼睛在俩人之间轮转着,问。 秦炜晟站起来,拿过她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给她穿上,穿好后,又弯腰拿起她的包包,抬头给徐瑞卓留下一记凌厉的警告的眼神之后,便牵着他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 见他们出来了,细雨赶紧迎上来,秦炜晟抬眸吩咐她,“去把费用结了。” 话落,再无一言,阴沉着脸,牵着某个小女人,一路静默地往外面走。 车子都开到半道上了,向筱楌也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扭过头去,依旧看到一张阴沉到让人只能想像到乌云密布一词的俊脸。 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肯给自己,她也不爽了,“秦炜晟,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出来见个异性朋友,又没有做别的事情,他用得着这样么? 秦炜晟还是没有说话,趁着这段路不塞,稍稍加快了车速,可是因为车上有她在,他又不敢冒险,不敢开得太快,所以车子其实也没加快多少。 “你在生气?我又没有背着你偷人,也没有给你做什么……” “你闭嘴!”太过大胆的话,让他忍不住扭头过来,冲她低喝一句。 靠! 他居然敢冲她吼! 向筱楌这下更不爽了,“不闭!你凭什么对我生气?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男人又不接话了,其实,秦炜晟很想接她的话的,可是开车吵架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暂时忍着。 而这个时候,被老板抛弃在餐厅的李时扬,正在缠着细雨,“老板和夫人吵架了?” “没有。”反正她没看到老板和老板娘吵架,细雨淡淡地说。 李时扬不相信,“可是看着老板刚出来那样子,他明显是生气了啊,难道不是和老板娘吵架?” 细雨:“我不是八卦狗仔。” …… 女保镖真是太没情趣了啊。 李时扬发挥再接再励的精神,继续问:“那你肯知道老板娘今晚和谁在这里吃的饭吧?” 他想,如果老板不是和老板娘生气,那就是和老板娘一起吃饭的人生气咯。 身为助理,他必须得打探清楚,免得明天一不小心就踩雷区了。 要知道,老板的雷区,可不是那么好踩的啊…… 细雨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保镖准则的第一条……” “靠!怪不得!”细雨还没开始背,看到从餐厅里走出来的徐瑞卓,李时扬顿时吓得从细雨的车,准确地说,是从向筱楌的玛拉莎蒂滚下来。 这…… 他是什么时候来港城的? 怎么一来就又老板娘搞上了? 神哪,明天的日子估计又不会好过了。 想到自家老板走的时候,那一脸的阴沉铁青,李时扬无泪仰望苍穹…… 忽然就有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感觉…… “秦炜晟!你想干嘛?”看着男人脸若冰霜地朝自己过来…… 229 因为他而抛弃我? 车子比平时稍快那么一些到达的别墅,四个轮子刚才一停稳,秦炜晟立刻就推开车门下车,疾速从车头绕过来,面若冰霜一般,冷鸷地打开副驾驶座的门,伸手将里面的小女人拽出来。 “秦炜晟!你想干嘛?”尽管心里知道他肯定不会家暴,可是,他阴沉沉的样子,还是有点儿吓人的,向筱楌心里不觉有些害怕,可又倔强地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她可一点儿都没有忘记,重逢的第一天,他就口口声声地诬赖她给他戴了绿帽子,吵着离婚就是为尽快投入第二春的怀抱。 如果这个男人真这么小心眼儿,只因为她出去见个异性朋友,就以为她出轨了,那么今天,她必定要强势反击,好好将他这该死的小心眼儿给掰大一些!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谁的人生里没有那么一两个异性朋友?难不成每见一次面,俩人就要大战一次? 呵呵,那还不如趁早散了得了! 是以,她心里越是害怕,她的声音就越大,借此掩盖自己害怕的情绪。 “干……你!”拉着她大步往屋子里走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怒气冲冲地朝她暴吼,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和徐瑞卓眉来眼去的,今天不好好一振夫纲,以后那还了得? 向筱楌给这话吓得潜意识地闭上嘴了。 靠! 这段时间,他邪痞的一面,她也算见过不少次,可没有哪一次,他会这么粗暴低俗,把说得……呃……这么直接。 “向筱楌!你是不是欠收拾了?”一走进客厅,秦炜晟就将她压在沙发上,“竟然敢跟徐瑞卓眉来眼去、暗传情絮!你当我死了?” …… 眉来眼去? 暗传情絮? 靠你家大爷的七大姑八大姨! 被冤枉了的小女人顿时怒了,双手推不动他,便趁着他不注定的时候,抬脚往他下身一顶。 当秦炜晟发现她的意图时想要制止已经晚了,如果再不闪身避开她的动作,他的小兄弟随时都有可能“阵亡”。 这个小女人,还真下得去手! 在牺牲下面的小兄弟和暂时放开身下的小女人之间,就算是个脑残的男人,也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 于是,向筱楌顺利从他霸道的禁锢中跃身坐起,疾速跳到远离他的安全距离之外,秀气的小眉毛气得都快倒立了,一对桃花眼也因怒气而睁得格外大,怒气汹汹地瞪他,“秦炜晟!你吖的眼睛有毛病吧?我什么时候跟徐瑞卓眉来眼去,暗传情絮了?” 她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还很怕他来着,这会儿活山爆发了,倒是不怎么怕他了,柳眉倒竖,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姑奶奶我明人不做暗事,就算传情絮,那也绝对不暗着来,肯定在你面前明着来!” 几米之外,小女人叉着腰,梗着脖子,说得那叫一个豪气冲天。 呵呵,她这绝对是被怒气冲昏头脑,而忘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是要付出代价滴。 果然,她的话还未落,就见男人双唇抿紧,整个脸部的线条堪比钢铁般竖硬冷毅,黝黑的双眼,犹如深不可测的寒潭,冷森森地盯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噢! 完了! 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呜呜…… 死了死了! 眼看男人仿佛撒旦附身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在靠近,那股害怕又心底里涌现出来了,于是,小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后悔了,真不该为了气他,而逞一时口快啊。 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啊。 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就不信他还真能把她杀了? 嗯,这个念头,就像一道保命的附身符,让向筱楌好像找到靠山一样,顿时又“硬气”起来,强装不害怕地迎视着某个堪比撒旦的男人,“徐瑞卓来到港城,我出去尽个地主之谊怎么了?你至于莫名其妙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么?定罪还需要收集证据证明呢,你这算什么?一开口就来个眉来眼去,暗传情絮?你倒是说说,我和徐瑞卓怎么眉来眼去了?又怎么暗传情絮了?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跟你没完!” 妈蛋! 姑奶奶今天今天不把你这小心眼儿外加多疑症给治了,姑奶奶我就不信向! 秦炜晟带着一身足以将人冻成冰雕的寒气,冷冷地站在她面前,寒眸垂下,阴鸷森冷地盯着她,“还敢顶嘴?眉开眼笑的邀请别的男人分享你的男人给你买的糖水,这还不够?是不是得等到你们搂抱到一起去了,才叫眉来眼去?” …… 你爸你妈,你大爷,你个祖宗十八代! 向筱楌气得哟,肺就要炸了,这就叫眉来眼去?这就叫暗传情絮? 她承认,邀请徐瑞卓一起中品尝木瓜糖水,是有点儿小过分,可那顶多就是有点儿赌气,哪里就眉来眼去?暗传情絮了? 妈了蛋蛋! 气死姑奶奶了! “秦炜晟!你还简直不可理喻!我邀请徐瑞卓分享糖水的时候,态度礼貌端正,眼神也没什么不规矩的,话语更是得体大方,你眼睛是被眼屎糊了?影响视力了?还是脑子被猪啃了,脑残了?怎么就得出眉来眼去、暗传情絮的结论来了?” “你妹的!”她本不是个喜欢暴粗的人,还是忍不住再暴了粗口,“我看你根本就是生性多疑,不管我去见谁,只要是个异性的朋友,你就会怀疑我跟人家怎么怎么样了对吧?是不是给你戴了绿帽子了是吧?” “哼!你要是对我这么不放心,又何必想重新追求我?反正我在国外五年,指不定跟过多少男人呢,你……” “向筱楌!”男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冷声喝斥,“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惹怒我的后果!” 他就像压抑着怒火的雄狮,劲圈的长毛都竖着,让人见了,便会不由自主地威慑在他的怒火之下。 还好,向筱楌没有失去理智,顶风而上,不甘的抿抿唇后,她还是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反正,不管你怎么想的,如果你还想继续追求我,那么,不许你限制我的交友自由,徐瑞卓这个朋友,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 “你的意思是想说,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会因为他而抛弃我?”男人的脸,黑得彻底了。 230 二选一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稀薄起来了,大概是心理作用?向筱楌突然都觉得空气里的氧气好像少了,呼吸都觉得困难了,看着男人那张阴鸷得快要滴了墨汁来的脸,她不觉怂包地缩了缩脖子,舔舔嘴唇,在心里默默跟天跟地借了十个狗胆儿后,才敢硬着头皮开口,“也……也不是这么说。” 噗,刚刚雄纠纠气昂昂,豪气冲天的架势,早已被不知道被丢到哪儿去,在男人一个冷眼瞪过来,她又忍不住怂怂地再次缩起小脖子,“就……就是……我就是想说,你不能霸道的限制我的交友自由对不对?” 对啊,自己怂什么? 是他太霸道了,太无理取闹了,而且还刻意曲解她的话,自己有什么好怂的?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又“硬气”起来了,小脖子也从衣领下伸出来了,眼睛又敢直接迎着他那让人不寒而颤的目光了,底气儿一足,胆儿也肥了,伸手拍落他嵌在自己下巴处的大爪子,“秦炜晟,你吖的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刚刚那话是这个意思么?” “不可能因为我而放弃他,这个话还有别的意思?”秦炜晟低着头,面容冰寒如霜,目光犹如利刃般,直直地俯瞰着她,那阴寒至极的表情,仿佛她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会一口将她吞下,连骨头都不剩。 某个小女人表面上强装“硬气”,心里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当然有了!”该死的!明明想好了要用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地语气说这话的,可是,话一出口,就又情不自禁地怂了…… 这个男人的冷气强啊,真是逆天了! 她努力忽视这股让自己怯惧的冷气强,努力装作一点儿都不害怕的样子,“这话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你就算不同意,我也不会断了和他的友谊。你和他,又不突破,干嘛要放在一起做选择题?” “我不喜欢这种不冲突!”她的解释,秦炜晟明显不满意,阴郁如墨的脸朝她逼近一些。 向筱楌顿时感觉到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气,迎面扑来,从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钻入身体里,直往她的心脏冲去,让她又一次控制不住怂包地缩起脖子。 “你的生命里,有我一个男人就够了,其他的,管他冲不冲突,都不需要。”他霸道起来,恐怕连法西斯都得退居第二。 前一刻还被他的超强冷气场给威慑得在暗暗发抖的小女人一听这话,即刻就来火了,桃花眼猛地瞪大,朝他“喷出火龙”,“有你一个男人就够了?如果我的生命里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恐怕你现在连我的尸体都看不到。” 随着这话从口中说出,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在国外,第一次遇到的徐瑞卓情形来…… 回忆,让她的怒火下降了不少,情绪也随之低沉下来,不过,眼神中的坚持和坚定,却丝毫不少半分,“如果没有徐瑞卓,就不可能还有我,所以,”她忽然顿住,向后微仰脖子,掀眸很认真,很坚定,很平静地看着他,“秦炜晟,随你怎么想,我都不可能放弃和徐瑞卓之间的情谊。” 她低落难过的表情,让秦炜晟一度想要让步,可是男人与生俱来的那种大男人主义,又让他不甘就此罢了,在她坚定到有些坚决的目光中,他的双眉终于深深拧起,再次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高些,俯首朝她又逼近一步,“如果今天我非要你在我和他之间做个选择呢?” 谁说,只有吃起醋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吃起醋来的男人,同样也是智商为零,且顽固不化得像个食古老头儿似的,非得较劲儿出个所以然来。 都解释了这么多,没想到他还会抛出这样的问题来,向筱楌肚子里的怒火三度燃起,怒目圆瞪,不管不顾地冲他吼道,“他!” 当初那么冷血,一分钱都不给,就把她硬塞上去往国外的飞机了,如果没有徐瑞卓,说不定她不是饿死,就是病死在异国他乡了,现在,他倒好意思,非要和徐瑞卓争这个二选一? 不是,她就不懂了,这有什么好争好选的? 他和徐瑞卓,一个是爱人,一个挚友,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性质的群体,不冲突,没矛盾,干嘛就非要较这个劲儿了? 关键是,向筱楌心里最最生气的,是秦炜晟对她不信任。 真以为她对徐瑞卓笑一笑,就是对他有意思了?就是跟他眉来眼去,暗传情絮了? 他也不想想,如果她真想和徐瑞卓眉来眼去,现在还有他毛事! 男人之所以把她逼问到这种地步,不过是想让她先软下态度,跟他好好说一句,她的心里除了他,再没有别的男人,不想,却逼出来这样一个结果。 他的脸好像瞬间被一股超强寒流给冻僵了一般,整个表情顷刻间变得坚硬冷毅,寒眸里的阴鸷之气,更是让不敢直视。 因着下巴被他捏着的关系,向筱楌的视线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对视,脚却忍不住在为颤抖,心里暗暗在想着,这个变……态的家伙,他该不会也像对待周炜烨那样,把她丢到原始森林去喂蚊子吧? 正想着呢,下巴突然间获得自由,可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手腕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扣住了,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男人一把扛到肩膀上,像扛米袋一样往二楼的主卧走去了。 “秦炜晟!你大爷的!放我下来!”从眩晕中适应过来后,向筱楌拳打脚踢,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挣扎出最大的动作来,以期能从男人的肩膀上掉落下来,“仗着自己力气大,就这样子欺负一个弱女子,秦炜晟,你这算什么男人?你简直就不是男人!” “啪!”屁股挨了一巴掌,男人冰冷恼怒的声音随之传来,“我是不是男人,你马上就知道了。” “你他m……”这句粗口还没暴完,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向筱楌发现自己被他狠狠的扔到床上了,身体一落到床上,她立刻手脚并用,翻了个身,爬起来就想从另一边往床下逃。 只可惜,男人的动作比她来得更敏捷,更迅猛,他扑身往前,猿臂一伸,捉住她的脚踝,往后一扯,“想逃?” 231 要么……要么…… 话落的同时,身子已经伏压到她的身体上方了,阴鸷森冷的眸子,犹如夜里猫头鹰盯着它的猎物似的,定定地盯着身下的小女人,“晚了!” 男人这般化身为狼的样子,让向筱楌不觉想起刚刚在家门口时,他说的那句“干……你”的话来,他……他该不会真的想…… 向筱楌慌了,手忙脚乱地拼命反抗,“秦炜晟,你要是敢碰我……” “又想在我面前拿刀自杀?”埋首在她雪劲里作怪的男人突然抬起头,阴恻恻地接过话。 ……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在说孙白玫? 不过,想起上一次在公寓,随手拿起水果刀自卫的一幕,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水眸阴郁愤怒地迎向他,“除了对我用强,你就没有别的手段?” “不是没有办的手段,而是,你本身就欠收拾!”秦炜晟说着,又埋首下去,在她身上乱啃乱咬起来。 嗯,总算是没有说出什么让他生气的话来,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收住自己的脾气。 “喂!住手,停下来!”向筱楌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拼命摇着头,不让秦炜晟以唇封嘴,“秦炜晟,你tm就是个流……氓!你就是个弓虽女干(怕整个章节因为这两个字而被锁住了,所以拆开写,看得懂吧?)犯!你……唔……” 后面的话终是被男人霸道的用唇给堵回去了。 他的火舌,一如他为人那般霸道,四唇相贴后,便长驱直入,在她的蜜腔里好一番扫荡,仿佛要将她所有清甜全部卷走一般。 大手也一刻未停,在她犹如婴儿般又软又滑的皮肤上四处游走,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把玩着她胸前那两只弹性十足的小白兔。 这种情况,前面已经发生过两次了,一次是用水果刀自卫了,一次是误打误撞撞到床头柜了,难不成今天又要再弄出个什么事情来? 有了前面那两次经验,秦炜晟这一次虽然猴急猴急的,但还是细心地把她护得可好了。 一只手虽然在她的身上四处使坏,但是另一只手,却一直牢牢地护着她的脑袋,生怕她再磕到撞到哪儿了。 妈蛋! 她想像了无数次他们的第一次,应该在怎样的情意浓浓的氛围里情不自禁的,水道渠成地相拥相融,相爱相惜,结果…… 自己努力这么久,辛苦保留下来的第一次,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子葬送在他的怒气里? 虽然,给的是同一个男人,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甘啊! 据说,女人对第一次都会比较难忘。 他大爷的! 等到她七老八十的时候,想起自己的第一次,是不是只能想到男人的怒气和他毫不温柔强来的动作? 呜呜…… 本来,她计划得好好的,让第一次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一个终生难忘,且值得一辈回味的,结果……结果…… 越想,向筱楌就越难过,越想,就越不甘,然后,眼泪就这样控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滑入鬓发间。 虽然,秦炜晟还没看到她在国外的原始病历,但是他知道向筱楌的眼睛有问题,不能哭,一旦流眼泪过度,眼睛很有可能会瞎。 所以一见她哭了,他也没敢再继续下去,俊脸阴郁失落,“和我做这事儿,真让你这般难受?” 前面那两次,她又是拿水果刀,又是撞床头柜的,他虽生气难过,但是冷静下来,站在她的立场想一,倒也能理解她的这些举动,毕竟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对彼此表露过心意。 可现在,他们不是已经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了?特别是最近,他感觉俩人的感情突飞猛进,这个时候,就算做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还是不愿意? 如果不是平时他对她动手动脚的,她没怎么反抗过的话,要不然秦炜晟真要以为,这个女人是厌恶自己碰她了。 “我……我……”“我”了两声后,向筱楌突然抬手擦掉眼泪,怒目圆瞪,“谁喜欢被用强的?” 让你被强,你乐意? 她这变脸的速度,太过快,样子又有点儿滑稽,弄得秦炜晟一时忍不住,居然微微扬起嘴角,差点儿就笑出来了,低头,在她的脖子上用力种下一颗红彤彤的草莓,没好气地说道,“谁你欠收拾?” …… 这事儿能怪她? 向筱楌捂着他刚狠嘬过的地方,桃花眼瞪得圆溜溜气恼恼的,“你姓无赖的你!这事儿怎么就怪我了?” “怎么不怪你了?”俩人丝毫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突然莫名其妙地就从剑拔弩张秒变到玩笑般的嘻哈状态了,“要不是你把我买给我的女人吃的糖水,拿去给小白脸吃,我会吃醋?” 呃? 他说了啥? 吃……吃醋? 他说他吃醋了? 向筱楌怔得跟个傻子一样,片刻后才哈哈笑起来,圈着他的脖子,问:“你真的吃醋了?我看你在餐桌上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吃醋的样子啊。” “那是做给徐瑞卓那个小白脸看的,”秦炜晟依旧伏压在她身上,低头又是咬她身上嘬上一口。 …… 他真嘬上瘾了? 可是,这么用力的嘬,很疼的好么! 还有,你吃醋了,倒是表现出来呀,弄得我还郁闷了那么久,为此还专门去“勾搭”徐瑞卓…… 向筱楌简直是欲哭无泪啊,如果不是因为想看看他吃醋的样子,她也不会主动问徐瑞卓要不要吃糖水,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破事儿了。 就在她哭笑不得的间隙间,秦炜晟再次俯首,唇齿又在她胸前作怪,还惩罚性的轻咬一下。 “喂!”向筱楌生怕他又像刚才那样狠嘬,急忙伸手推他。 男人顺着她的力道,虚虚直起上半身,俯瞰着她,我吃醋了,而且还吃的还是老陈醋,所以,后果很严重……” 他分明是一副话还未完的样子,可是,却不往下说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如果是想继续下去,他的眸子里似乎少了点儿情谷欠,如果是不想继续下去,那么,后面那些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会是什么? 向筱楌猜不到,干脆直接问:“然后呢?” 然后…… 他的下半身使坏地在她的大腿根部蹭是,随后故意绷起脸来,“要么收起你的眼泪和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继续被我强,要么……” 232 支票哪里去了 他的下半身使坏地在她的大腿根部磨了磨,蹭了蹭, 随后故意绷起脸来,“要么收起你的眼泪和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继续被我强,要么给我讲讲,这五年前你国外的事情。” 表面上,他们看似心无介蒂地重新开始恋爱了,但是,只要他们自己知道,过去五年,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禁忌。 秦炜晟很早之前就想好好问问她,五年前给她的钱,她到底弄哪去儿?明明是带着几千万出国的,最后为什么一到国外,就把自己弄得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还被徐瑞卓给救了? 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儿? 五年前,她刚到秦家的时候,他可记得,她的眼睛明亮又澄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怎么出去一趟,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但她还摸不准小家伙的心思,所以,即使在俩人感情有了乐观的进展之后,他还是不敢轻易开口问她有关过去的事情。 而向筱楌呢,却是本着,他不问,她又何必说的心理,反正过去五年,对她来说,犹如做梦一般,虽然没到不能提及的程度,却也不是那么想提及,所以能不说,她一般都不会说起。 被秦炜晟用这样的形式,这般猝不及防地提起,向筱楌意外得脸上的表情都凝住了,“你……想知道些什么?” 过去五年,她经历的太多,若真要她讲,她都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秦炜晟忽然从向筱楌的身上翻身而下,像最近这几晚一样,挨着她侧躺着,长臂霸道地将她圈在怀里,下巴顶在她的脑袋上,“五年前,你出国之前,我不是给了你一张五千万的现金支票么?你怎么会一出国,就把自己弄得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支票丢了?” 这个问题,他想问太久了,财务部经理花了好些时间,用了些特殊手段,把向筱楌名下的个人资产全都查了遍,并没有发现那笔钱的踪影。 除了丢了,他也想不出别的原因来了。 被他圈着,窝在他怀里的向筱楌闻言,猛的朝他抬起头来,因为着急,都忘了某人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的事情了,撞得某人“嘶……”痛呼一声。 她也顾不上寻问他怎么样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炜晟,“你给我的时候,我不是当着你的面,放到桌子上了吗?” 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被别人冤枉误解也就罢了,可是秦炜晟居然也不相信她,不听她的辩诉,执意要将送往国外。 那时候,尽管自己没什么多余的钱,但还是心高气傲得很,压根儿就不会拿他的钱,所以,从他手里接过支票后,便狠狠甩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了。 然后,直到她被塞上飞机之前,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说过支票的事情。 她哪有拿过他的支票? 向筱楌刚才抬头的动作太突然了,脑袋撞在秦炜晟的下巴上,就这样,牙齿磕到舌头到了,疼得男人半天都不缓过劲儿来。 尽管舌头还很疼很疼,但是在听了小女人的这番话后,秦炜晟还是拧眉忍痛说道,“那天晚上,在悄悄把支票夹在你的护照里,你没有看到?” “没有啊,你确定你真的把支票夹在我的护照了?”向筱楌还是不相信。 如果他把支票夹在她的护照了,那么就算她之前不知道,可是登机前一定会发现的呀,因为她的机票什么的,就跟护照夹在一起的。 而且,因为生气,在登记之前,她从未将护照从包里拿出来过一次,那样的话,支票就算是掉了,那也只能掉在她的包里呀。 可是,她发誓,她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秦炜晟的眉毛一直拧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舌头疼的原因,还是因为向筱楌的话,“你确定把你的包都搜过了?” “废话!”向筱楌干脆一骨碌爬坐起来,“后来我饿了四天,又实在没钱的时候,都不知道把包包里里外外给搜了多少次,连五毛钱的钢嘣都被我搜出来了,如果包里头有张上千万的支票,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多少英雄好汉都要为五斗米折腰,如果在那个时候搜到那张上千万的支票,她想,她肯定不会傻到不用的。 秦炜晟不说话了,就这样拧着眉,拧着眉,被微微垂下的眼睑掩去的,是眸底里那浓浓愧疚疼惜。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启唇,“你在国外有没有遇到过流……氓地痞?” 他的话,向筱楌一下子就明白了,“有啊,但那也是我到国外半个月后才遇到的,在他们把我的包翻个底儿朝天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把它翻过多少遍底儿朝天了。” 她知道,秦炜晟的意思是,会不会有她遇到流……氓地痞的时候,被那些人渣给顺走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她是在自己饿得快要死了,而且眼睛也快要哭坏了的时候,才遇到街头地痞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被徐瑞卓给捡回去了的。 “好了,既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那就不想了,”秦炜晟重新将她揽入怀里,“不管那张支票是怎么不见的,如今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欠了徐瑞卓的人情,他会以为别的方式还给他,但他若是想打他女人的主意,那就别怪他“忘恩负义”了! 俩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在聊到身体健康这个话题时,秦炜晟感觉,小家伙的言语闪烁含糊,似乎有所隐瞒,有几次,他刻意在这个话题有绕着,但是向筱楌却是一次次将话题绕开了。 秦炜晟只觉得她是因为自己的眼睛问题,所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倒也没有多想,便顺了她的意,没再在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聊着聊着,向筱楌才想起一个大问题来,吖吖的,他们不是正在吵架么?怎么吵着吵着就躺在床上相拥着回忆往事了? 不行! 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算了。 纤腰一挺,娇小的身子犹如泥鳅似的,自他的怀里滚出来,在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动作敏捷地爬下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某人,“秦炜晟,我们正在吵架耶。” 她提醒他。 “然后?”男人侧躺着支起脑袋,慵懒得像个正在晒太阳的雄狮。 然后? 然后不是得吵出结果来么? 233 相信我,好不好 难不成,他想就这样算了? 靠! 她可不想就这样算了,今天一定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毕竟徐瑞卓也不知道要在港城呆多久,接下来他们肯定免不了见面,她可不希望,每次见完他,回来后都要跟这个小心眼儿且还多疑的男人吵一架。 “然后,既然吵了,是不是得吵出个结果来?”为防又会被他禁锢于怀里,向筱楌往后退了几步,倚靠梳妆台上,淡淡地说。 床上的雄狮没有说话,慵懒闲适地坐起来,一副“在下洗耳恭听”的样子。 如此,向筱楌便又继续说了,“秦炜晟,说实话,你是不是打心眼儿里一直在怀疑我和徐瑞卓之间有一腿儿?” “我不是怀疑你,我是不放心他,他对你之心,路人皆知,这样的人想单独见你,我怎么能放心?怎么能不吃醋?” 秦炜晟大大方方地说出这番话时,反倒让向筱楌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她还真没料到,这个男人会这么大方地承认呢,而且,他的意思是说,他相信她,只是不相信徐瑞卓而已? 不得不说,她,感动了。 她不知道别的女人在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的信任时,是什么感受,但是,她是真的感动了。 “你相信我?”因为感动,因为激动,所以声音都颤抖了。 秦炜晟也从床上起来,朝她走去,轻轻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重重亲下一口,“你是我的老婆,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那你刚刚还那么对我粗暴?” 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话一点儿都没错,某个小女子开始秋后算帐了。 “是谁在徐瑞卓和我之间,选了他的?”秦炜晟不徐不疾地应对着。 呃…… 向筱楌一时哑口,可转念又想,不对呀,这事儿还不是怪他? 于是,她立刻反驳,“那还不是怪你,我都跟你解释了徐瑞卓和我之间的关系了,你还要逼着我做这种无聊的选择,我不气你,气谁?” 敢情小女人刚刚在吵架过程中的所有言语,都是为了气他? 这话让秦炜晟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就知道小家伙说那些话没几分真心的。 可自己想的,终究还是没有她承认的来得踏实欢喜,宠溺地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嗯,那这事儿就算扯平了,以后见徐瑞卓,不许对他笑,不许对他好颜悦色的,不许靠近他三步以内,不许……” “秦炜晟!”还说相信她?他妹的,这就是他的信任? 向筱楌暴喝一声,“你吖的!怎么不干脆又像刚才那样逼着我做选择?” 他要是再敢逼着她再做一次选择,她就真敢不要他了! 不想,秦炜晟却挑着眉毛,一脸认真地反问,“我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 …… 还有比他更无耻的男人么? 看着高冷果决,沉稳睿智,可每每不要脸起来,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耻啊。 这个男人,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永远都在了解着鲜为人知的一面。 在无耻的境界里,单从曾经那个“三个条件”的事件里,向筱楌便知道,自己的那点修为,压根儿就不能和他相提并论,是以,她聪明地没接他这话,而是果断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秦炜晟,只要生活社会这个大环境里,谁能每天不接触一两个异性?你也有接触女客户,女合作方的时候,难道,你也能不对她们笑,不对她们和颜悦色,和她们的不超过三步之内?” 前面两个,或者他能,毕竟,他的面摊,在商界里是出了名的,别的女人就算他冷着脸,估计也不会多想,可是,后面这个就难了。 很商务礼仪上,有握手,有并肩而行,甚至还有拥抱等动作,他能做到? 果然,她的反问,让男人脸上一僵。 他想答,能! 可是,他知道能与不能,不在于他,而于女人。 不顾阻拦,硬生生朝他扑过来的女人,他遇到过太多回了,以至于他都没了那份自信笃定了。 见他这般,向筱楌从他怀里稍稍退出一些,仰头认真地看着他,“秦炜晟,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相互信任,而不是罗列一堆的条条框框,相互约束。 徐瑞卓于我,既是救命恩人,又像个给我关爱的大哥哥一样,即使他对我有别样的情絮,但是,我却不能因此而断了跟他的往来,他不是个会乱来的男人,我也不是泛情的女人,我的心不大,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如果我决定给我的心换个租客的话,我一定会先把之前住在心里面的那个赶出去之后,再让别的人住进去。”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秦炜晟也不可能有后面这次追求她的机会,“所以,即使你不相信徐瑞卓,你也应该相信我。” “徐瑞卓在港城期间,我肯定还会再去见他,而且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对他,这点儿我不想瞒你,但是,即使我对他笑得眉飞色舞的,那只有朋友的情谊,绝对不掺别的情絮,这点儿,我可以向你保证,所以,请你信任我,好不好?” 看着小家伙那么认真,那么诚恳的眼神,秦炜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过火了? 他生气是不假,他吃醋也不假,但他却真的没有怀疑过她。 没有哪个男人看着自己在乎的女人,对着别的男人眉开眼笑时会无动于衷的,他生气,他吃醋,不过是缘于男人的那点小心眼儿罢了。 后来着实是给她的“选择”给气昏了头,才会将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想到此,大手从她的纤腰处往上攀高,停在她的后背,将她轻轻摁回自己的怀里,俯首下来,在她在耳畔处,承诺,“好。” “嗯,谢谢你!以后我也会完全相信你的,但是,前提是,你得像我这样,详细地跟我说明情况,知道么?”他的承诺,让向筱楌十分高兴,同时,也给出自己的承诺。 信任,不是盲目的,就好像她要他的信任,也会主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待清楚,所以,她加了个条件。 后来,向筱楌才知道,这个条件加得有多明智! 一场本以为该吵得天翻地覆的架,最后却以一个无比温馨的拥抱结束了。 当男人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局时,小女人却又出其不意地出招了…… 234 我知道支票去哪儿了 “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这次就罚你睡沙发一星期吧。” 当某个小女人狡黠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么跟他说的时候,秦炜晟像个丈二的和尚似的,懵了。 “我的记住好得很,不需要再长了。”反应过来后,他果断拒绝。 然而,向筱楌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他的台词,“今晚这个事情,不仅你生气了,我也生气了,把你惹生气了,所以我刚刚已经得惩罚了,”意指刚才俩人在床上的那一幕,“把我惹生气了,你还没受到应有惩罚呢。”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这就是给他的惩罚。 前面睡了那么多天沙发,好不容易才回到大床上睡不到一个礼拜的秦炜晟,当然是千分万分不想再去睡沙发的,当即特别不要脸地说道,“这个惩罚,我不要,你可以选择像我惩罚你那样惩罚我。” …… “那个惩罚我也不要。”对于男人的痞性,向筱楌表示相当鄙视。 秦炜晟果断地光明正地甩起无赖来,“是你自己放弃惩罚我的,那我也没办法咯。” …… 黑白颠倒,也不过如此吧? 幸好,在见识过他不少次不要脸的一面之后,向筱楌现在也足够聪明了。 闻言,她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后,抱着被子就往沙发那边走去了,全程都不看某人一眼,也不跟某人说话。 “你去哪儿?”秦炜晟见形势不对,从床上坐起来,问。 奈何,某个小女人,连眼角余光都不往他这边瞟过来一下下。 男人只好急急从床上下来,拦住她的去路,“你去哪儿?” “既然你不接受惩罚,那我只好自己惩罚自己咯,谁让我眼花,看上一个无赖呢。” …… 秦炜晟怎么舍得让他的小家伙去睡沙发呢? 最后,他只能沉着脸,一把将她手上的被子夺过,很是不爽地对向筱楌说道,“算你狠!” 就这样,秦大总裁又开始他孤枕难眠的一周了。 而大床上的向筱楌当晚也睡得不是特别踏实。 许是因为前几晚,有一个天然暖炉给免费用着,这冷不丁少了个暖炉抱着不习惯;又或者,是因为当晚天,她和秦炜晟说了太多过去的事情,这晚,向筱楌在睡梦中总是那般不踏实 ,她反反复复的,总是梦 到五年前的事情,特是那天临前上飞前,她哭得那么绝望,那么凄厉,就希望秦炜晟能心软,将她留下来。 可他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她塞上飞机了。 镜头一转,又莫名其妙出现孙白玫的脸孔,在她临上飞机前,她来找她,用短信将她骗到洗手间,对她进行各种语言刺激,后来,她没忍住,就和孙白玫打起来了,包包就在那个时候被扯落了,包里的东西全部撒落一地,和她打得正起劲儿的孙白玫,突然就停下来了,匆匆移步到另一个地方,且在她离开之前,孙白玫的脚,好像再没有挪动过一点点,而在她的脚边不远处,是自己的护照掉在那里…… 第二天醒过来后,向筱楌都顾不上洗漱,赶紧找到秦炜晟,“我告诉你哦,我好像想起来你的支票到哪儿去。” 一夜未眠的秦炜晟正坐在沙发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这惩罚期缩短一点儿? 少了小家伙的被窝,实在太清冷了,昨晚他翻来覆去,怎么着都睡不着,最后睁着两眼到天亮。 “到哪儿去了?”听到小家伙的话,他顶着两个黑眼圈,问。 向筱楌冷冷地“哼”了声,“在孙白玫那里,我想起来了,那天在登机之前,我和她在女洗手间见面了,而且我们还打起来了,我的包包在打斗过程中,被扯掉在地上,支票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掉出来的……” 她详详细细地把梦里的情景,对秦炜晟讲一遍。 “支票肯定是被孙白玫拿了。”末尾,她肯定地总结道。 孙白玫? 秦炜晟记得,那天他去机场送小家伙的时候,孙白玫还给他打过电话,让他放心在外面处理事情,她会在医院照顾好他母亲的,没想到,她那天居然也到机场去了,而且还偷偷见过小家伙。 他的眉,越蹙越深,眼睑微敛下的双眸,似乎有什么暗潮在涌动着…… 那是忿愠的情绪,那是盛怒的压抑。 这件事情,他会查清楚的,如果真是孙白玫干的,那么,连着上一次的事情,他一定会让她付出双倍代价的! 这个事情,虽是在她的梦里出现的,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只不过,和秦炜晟在回忆往事的时候,被她给疏忽了。 因着梦里的一些动作,向筱楌这才想这回事儿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虽然觉得她的动作有点儿不对劲儿,却没有多想。 于是五千万就这样落入别人的口袋了。 以她现在月薪十五万来算,不吃不喝也得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个数啊,就这样便宜了孙白玫!想想真是不甘啊! “能让她把那五千五吐出来不?”她愤愤地问秦炜晟。 后者无奈地在她的脸上捏一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觉得她能把这钱吐出来还给你?” 话,虽是这么说,但秦炜晟的心里却在想,等证据确凿的时候,管她能不能吐得出来,敢阴他的女人,让小家伙这些年在国外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她就必须连本带利,全给他还回来。 向筱楌一副心疼肝疼五腑六脏全疼的样子,“真就这样便宜她了呀?” “不然呢?”她的样子,真好玩儿,男人故意逗她。 “哼,就知道你会偏心她。”向筱楌突然撅起小嘴儿,阴阳怪气地说道,“唉,算了,看在她曾经让 你沉迷了五年的份儿上,这五千万就当作是对她的补偿吧,给了就给了,但是,你以后要是再敢给她一分钱,看我怎么灭了你!” 噗…… 这五千万明明她自己弄丢的,怎么变成他的责任了? 还补偿…… 秦炜晟哭笑不得,冷不丁地出手,将她进怀里,低头狠狠就她的嘴唇上咬一口,“什么叫她曾经让我沉迷五年?以后再敢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都能为了她,把我的联系方式全给拉黑了,五年来,也不跟我联系一下,这还不算沉迷?” 235 我只说过一次 谁知,向筱楌的话还未落呢,秦炜晟就又在她的脖子上再咬一口,“你倒是会倒打一耙,自己不声不响地把电话号码给换了,我怎么联系你?我的号码可是从来都没有换过,可你却从没有主动打过一次,让我怎么联系你?” 靠! 又冤枉她! 一大清早的,向筱楌就又火冒三丈了,一把将毫无防备的秦炜晟给推倒在沙发上,气得柳眉倒竖,“秦炜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敢做不敢当,明明就是你先拉黑我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才一怒之下去换的号码!” “你怎么知道是我先拉黑了你?”秦炜晟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蹙着眉头坐直起来,一脸认真的表情,看着向筱楌问。 妹哦! 这种事情还能怎么知道? “飞机一落地,我就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全都是提示关机了,你的手机怎么可能关机几天几夜?后来,我借路人的手机,给你打过去,我还没开口说话呢,就听到你冷冰冰地说,不要再给你打电话了,不要再联系你了,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主动联系你做什么?自取其辱?” 向筱楌一口气不歇地控诉着,“秦炜晟,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就把什么事儿都往我头上扣,这个事情,明明就是你把我拉黑先的,你少冤枉我!” 秦炜晟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变得凝得而严肃,他拧着眉,阴鸷地沉思了会儿,又问:“小家伙,你好好想想,你用路人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说话的声音有没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 他记得很清楚,在再次见到她之前,他从未接到过她的电话,又怎么会冷冰冰地跟她说那种话? 啊? 什么意思? 气得就快要怒火冲冠的向筱楌这才发现,秦炜晟的表情很不对劲儿,好像有点儿严肃过头了,“我……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想得起来?” “乖,你再努力想想,是不是电话一接通,我就冷冷地那样子说话了?”秦炜晟的脸色不变,声音却很温和,柔柔地哄着她,“还有,你再想想,我当时说的,真是叫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要再联系我了?” 这两句话,向筱楌是肯定不会记错的,因为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因为水土不服,正在上吐下泻的,而且还发着高烧,眼睛也因为连着哭了几天,很疼很难受,给他打电话,本来就是想找他哭诉,看看他会不会心软,重新将自己接回国的,没想到,电话一通,就听到他冷冷地说了这两句话后,连给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啪”的一声,就将电话挂了。 那时,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坠入冰海的声音,冷彻心扉的寒气顿时从心脏的位置,向全身四肢百骇传散出去。 那种冷,那种心伤,那种绝望,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这两句话,肯定是没错的,就是因为你这两句话,我才完全死心了,从此之后再没有动过给你打电话的念头。”想起那段往事,那种冷彻心底的绝望似乎又从心底里涌现出来,向筱楌的情绪稍稍有点儿低迷,但语气却是无比肯定的,“至于那个一接通……是不是……” 她的眼睛呈飘渺之状,空空地望着前方,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静静地想了会儿,然后便看到她那对迷人的桃花眼复又明亮有神了,“对,我确定,电话响好一会儿,你才接起来,可是一接通,你就冷冷的抛了这两句话过来,然后又‘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那个电话挂很急很仓促,好像有多厌恶接到我的电话一样。” 没错! 就是这样的。 她想起来了,并且肯定当时就是这样的。 在她详细的讲述中,秦炜晟紧拧的双眉终于慢慢松开了,“傻丫头,你当时没觉得这两句话有些耳熟吗?” “怎么不耳熟,丢给我那张合约的时候,当着你妈的面,你不也说了这两句话,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对这两句话特别情有独钟?”她故意调侃他。 秦炜晟却一脸正色,“这两句话,我只说过一次。” 而且,当时他还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他母亲听的。 不过那时候,记得孙白玫好像也在病房里? 向筱楌像听到什么新大陆似的,跳起来了,“你……你说什么?” 用了三秒钟的时间给自己消化他的话,“不!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你在电话里又说了这两句话的,我确定,我保证我没有听错,也没有记错!” 如果说是别的,她还有可能因为时间过去这么久而忘了,或是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了。 可是这件事情,她至死都会记得的! 就是这两句话,绝对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她有多惊讶,多激动,就显得秦炜晟有多笃定,多坚定,“我也确定,我也保证,这两句话,我只说过一次,那次在病房里,当着你的面说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了。” !!! 他不像是说谎的表情,让向筱楌不再激动地想反驳,拼命让自己冷静,冷静,“那我在电话里头听到的,是谁在说?” 说完,又好像想了什么,马上又补充道,“不对,那是你的声音,我不可能听不出来,那绝对是你的声音!” 她再次强调。 秦炜晟倾身,在沙发上找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点开里面的一段录音,“我老公现在正在洗澡,有事儿的话,你可以跟我说,一会儿我帮你转达给他。” 这个声音响了一次,他的手指又在上面点了一下,紧跟着,这句话就又重复了一次。 向筱楌顿时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我明白了,录音!是录音!” 她激动得大叫。 “对,就是录音。”秦炜晟却是一派阴郁沉冷。 “当时在病房里……”向筱楌开始想当时的情形,“那时候,有你,有我,还有你妈,孙白玫好像刚开始不在,是中间才进来的,对不对?” 秦炜晟哪记得孙白玫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如果不是这个情况,他压根儿就不记得,那个时候,孙白玫也在场,“不记得了,不过,她当时应该是在场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录音是你妈录的?还是孙白玫录的?” 236 祸从口出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录音是你妈录的?还是孙白玫录的?”向筱楌问, 这俩人对她都有敌意,所以都有嫌疑。 秦炜晟缓缓将手机收起,肯定地给出三个字,“孙白玫。” 小家伙刚出国那段日子,他一直是在医院和公司两头跑,而那个时候,孙白玫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照顾母亲,尽管他不同意且也冷声拒绝过好多次,但是,有好几天,她还到公司给他送过饭。 如果说谁最有可能在那段时间接触到他的手机,那么,就只有孙白玫了。 而他的母亲,他了解,那次的伤,足以让她无暇再搞其它的小动作,再者,母亲对电脑通讯之类的,并不熟悉,她甚至都没有qq,又怎么会知道如何拉黑好友? 所以,只能是孙白玫了。 他的手机里,qq、邮箱全都有,且还都设置了自动登录。 小家伙说她的联系方式全部被他拉黑了,而他只记得,自己只是在发现她不声不响地换了号码后,才在盛怒之下拉黑了她的手机号码而已。 可刚刚,他发现小家伙的qq就在他的黑名单里。 看来,孙白玫是偷看了他的手机密码并记住了,趁着他忙开的时候,拿着他的手机,把小家伙的联系都给拉黑了。 至于电话号码,秦炜晟猜想,她应该也是一开始就给拉黑了,所以小家伙在飞机落地后才会打不进电话来。 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虚长小家伙几岁的孙白玫还是十分了解小家伙的心理的,知道她在听到那段录音后,就不可能再会打电话过来了,是以,在那个电话之后,又把小家伙的号码复原。 于是,这才有了后来他的一怒之下将小家伙的号码拉黑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秦炜晟便发现,他虽和孙白玫一起长大,但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这个女人,背人的一面,总让他如此意外。 从目前的这些来看,五年前的那事儿,她怕是也脱离不了关系,只是,他暗中查了许久,就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孙白玫到底参与了多少?又具体做了什么? “啧啧啧,孙白玫为了你,也是蛮拼的啊。”向筱楌无比感慨。 秦炜晟借着拉她的手的势,从沙发上站起来,顺道拥住她,低沉且磁性十足的声音在她耳畔儿轻轻响起,“证明你的眼光很好,看中的男人都是别的女人穷尽一生,求而不得的。” 噗…… 孙白玫听到这话,是不是得吐血而亡? 不过啊,这个男人不是说没谈过恋爱么?怎么说起情话来,总一套一套的,且还总让你不知道十分享受。 “哼,少用情话的糖衣炮弹来轰炸我,姑奶奶即使高兴了,也绝对不会给缩短惩罚期限的。”某个小女人一眼洞穿他的意图,一语击灭了他眼睛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是秦炜晟此时此刻心里的反应,他怎么都没想到,小家伙居然也学会了读心术了。 对于某人无与伦比的吃惊,向筱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伸出右手的小食指,将他戳着顶开,“切,就你这个样子,用得着读心术?你就差拿大号的白板笔将自己心里想的写在脸上了好么?” 留下一个嫌弃的眼神,她准备转身走人,不过,临转身之前,她又转过来,问他,“话说,孙白玫这么可恶,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她倚靠什么,就让她失去什么。”只要把她的靠山催倒、离间了,根本不需要动手,她自然也就成不了气候。 只是,秦炜晟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最后竟会在这个自己曾经瞧不起的女人手上,栽了那么大的一次跟头。 向筱楌眼睛一亮,“你想让她和你妈反目成仇?” 孙白玫虽是孙家的大小姐,但她真正倚靠的,却不是孙家,而是马玉梅。 然而,向筱楌其实也错了,孙白玫真正倚靠的,不是马玉梅,而是齐叔。 “嗯,”秦炜晟淡淡地应了声,想离间母亲和孙白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得好好筹划筹划,所以他不打算再说下去,眼神幽怨地看着她,岔开话题,“老婆,那个期限事情,要不咱再好好聊聊?” 连话都没有说,留下一个“没得商量”的眼神后,向筱楌果断转身,回去刷牙洗脸去了。 平常的早餐,向筱楌一般都是自己做的,今天起来后,不是被孙白玫那些破事儿给耽搁了么。 于是,她只好一边刷着牙,一边用手机在外卖平台叫了两份早餐。 等到梳洗完毕,换好衣服,化好淡妆,早餐也到了。 秦炜晟的速度比她还快,早餐送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下了。 待到向筱楌下楼的时候,他都把早餐摆好了,见她下来了,“天气冷了,赶紧趁热吃了。” “好,”向筱楌应道,顺便打开电视机,原本是想看看早间新闻的,谁知道开起来时,正好在播放一条娱乐新闻,某个当红未婚女明星养小鲜肉被曝光,网友纷纷谴责她水……性……杨……花,私生活太过乱什么的,有一些人,说得更难听些。 喝了口粥,向筱楌突然就着这个新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人家又没有结婚,又有这样的经济能力,养个小鲜肉怎么了?这个社会啊,就是对男人无比宽容,男人搞个婚外情,再养个小三儿什么的,都能被原谅,未婚成熟女性养个小鲜肉就说得体无完肤,简直只能以死谢罪了,凭什么?真是的!我要是有钱,我也养小鲜肉去,你们管得着?” 越说越投入,越说越激动,于是,把自己也给代入进去了。 正优雅啜着咖啡的男人闻言,淡淡地朝她斜过来一眼,“你要是有钱了,就去养小鲜肉?” “那当然,反正我有这个经济能力,我养小鲜肉碍着谁了?哼!我不仅要养小鲜肉,我还要去逛鸭……店,谁能把我怎么着?”她明明只想抨击这个社会对男人太偏心,对女人实在太苛刻了,拿自己代入,不过是为了发泄不满,发一下牢骚而已,其实,她真心没想什么的。 可是,当她看到秦炜晟那张阴暗不明的俊脸,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作祸从口出了…… 237 准备出手 向筱楌暗暗为自己的一时之疏叫苦不迭,脑子高速转起,每一根神经都以最快的速度转着,努力想词儿补救,“内个……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 “赶紧吃了,再不吃,粥就该凉了。”不想,秦炜晟张口却打断了她的话,脸色晦暗不明,双眸幽深阴鸷,让人猜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向筱楌总觉得,他的眼底里,似乎有丝儿若有所思的算计。 无论如何,反正他这个表现,让她心里特别没底。 直到不久之后,她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此时的这缕若有所思的算计,是在算计啥,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祸从口出。 想到老板昨晚那个脸色,李时扬今天特意一大早就来公司了,他得赶在老板上班之前,跟老板娘探探口风,“夫人,秦总今天心情怎么样?” “你干嘛?”办公室里,别的人还没到,就只他俩,所以向筱楌也没纠正他的称呼,不解地看着他问。 “了解老板的心情,可是助理每天的工作内容之一,可以减少踩雷区。” 噗…… 李时扬说得有点儿搞笑,但向筱楌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好心提醒他,“他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怎么美丽,你最好小心一点儿。” 突然之间发现被“傻白甜”的小青梅暗中摆了那么多道,而且还要想办法离间马玉梅和孙白玫,早上,还被她一时嘴快给气了一番,好吧,虽然他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来,但是,她总感觉他气得不轻。 所以,他今天怎么会有好心情呢? …… 嗷呼!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李时扬在心里暗暗说道。 因为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当秦炜晟一走进办公室,就将他叫过去时,李时扬便以一副甘当炮灰的模样,慷慨赴死般朝总裁办公室走去了。 “明天之内,把孙白玫名下的个人财产全部给我查清楚,着重查查她五年前的帐,看看她名下的帐户,有没有五千万的现金转入,顺道,把孙大海和孙炎坤五年前的帐也查一查。”电脑都还没开呢,秦炜晟就开始吩咐道,可见,他态度有多急切,真是连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如果那张支票真是被孙白玫拿走了,拿走支票后,这些年还在敢在他面前这般不动声色地作着,可见孙白玫的胆量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他猜,孙白玫应该是看死他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的,所以,五年前,她应该很可能直接把钱提到自己的帐户上。 想到这里,把外套挂到衣钩上,秦炜晟又扭头过来,交待李时扬,“先着重查孙白玫的。” “好的,秦总。”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想办法,拿到孙氏的内部资料,越齐越好,记住,不是一般的资料,我要孙氏的核心资料,能让它一蹶不振,永远翻不了身的资料。” 上一次,他不过是想给孙家一点儿教训,借以警告孙白玫,别太过分,让她最好老实一些; 但这一次,他却想让孙氏在世界上消失,永无翻身之日。 他是答应了母亲,不再对孙家出手,可是如果别人要对孙家下手,这就怪不得他了。 秦炜晟如深夜般漆黑深邃的鹰眸里,满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凌厉沉寒,而隐藏在这之下的,是那缕儿渐渐俞显出来的杀机。 见老板眼中已露杀机,李时扬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猛的打个哆嗦,暗暗纳闷,昨晚惹老板生气的不是老板娘么?怎么今天倒霉的孙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舍不得打女主,所以就拿炮灰女二出气的戏码? 李时扬不喜欢八卦,可此时也禁不住有了丝儿好奇,但是,面对老板凌厉而杀气十足的眸瞳,他哪敢开口什么? 这两个任务,看似只有两句话,但是天知道他做起来得多费劲儿?而且还要他限时完成?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简直就得把二十四小时当成七十二小时来用了。 万一这一开口,就踩进雷区了,那他估计就得一天当成四天来过了。 以老板的变……态,他是真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的,所以,李时扬悄悄压下心里那点儿好奇心,在确认老板没有别的事情交待之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溜了。 在李时扬离开之后,秦炜晟又给周炜烨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那家伙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过来了,一进门就嘻皮笑脸的,“哥,是不是同意让我去你和嫂子的新家蹭饭了?” 向筱楌住在秦家别墅那段时间,周末只要没什么事情,都会应这个吃货的乞求,给他做十分可口的,外面买不到的大餐吃。 次数虽然不多,但却把周炜烨的嘴巴给养得更叼了,现在吃家里那些厨子做的饭菜,总觉得没味儿。 是以,他早就想到秦炜晟的新家去蹭饭好久了,只可惜,他家的法西斯大哥冷冷地给他扔下一句“家里的灯已经够亮了,不需要电灯泡了”后便驳回一切他想到他家做客的请求。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他最近超想吃嫂子做的火锅,所以昨晚又给大哥发了信息,今天一上班就收到大哥的召唤,这不,他便赶紧颠儿颠儿地跑过来了,生怕跑慢了一步,大哥就又反悔了似的,脸上的笑容哟,堪比三月的花儿。 谁知道,秦炜晟压根儿就接他这茬儿,将眼睛从电脑屏幕上转过来,看向他。 那又黑又冷的眸子,犹如自带了x光似的,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扫描着,好像在查找什么?又好像在确定什么? 周炜烨被他看得汗毛竖起,小心脏不停地抖了抖的,脑子赶紧在想,最近可有什么招惹到这个变……态了? 想来想去,除了想去大哥家蹭饭这回事儿外,他也没别的事情招惹到他了吧? 思及此,周炜烨立刻小心冀冀地赔起笑脸来,“哥,你不让去,我不去就是了,您老人家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吗?求你了,我……我的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他最怕大哥这种眼神了,在他这种目光下,感觉自己肚子的肠子绕了多少个弯,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样,完全藏不住事儿的。 可是,那件事儿,他和嫂子都隐藏得很好啊,大哥没理由会知道的啊。 238 搁浅 就在周炜烨还存有一丝儿侥幸,觉得自己把调查姑妈和孙疯子的事情藏得极好,秦炜晟是不可能会发现的时候,却听到对面,一直冷眼盯着他看的男人开口了,“调查孙白玫和我妈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来了?” 握艹! 周炜烨惊得差点儿屁股一滑,就从椅子上滑下去了,他跟见鬼似的,惊恐地睁大眼睛,立刻跳起来,“哥!” 后面的话还未出品,他的脑子却快一步反应过来,说不定他哥什么都不知道,这么问,也许只是在炸他的呢? 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夸张了,他赶紧平复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虚的咧嘴笑着,“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 “动用道上的关系,去查人,还想在我面前继续装?”秦炜晟懒得跟他浪费时间,犀利的鹰眸往上一挑,淡淡地说道。 或许周炜烨刚开始着手调查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秦炜晟或许不知道,但自从他动用了道上的关系去查齐叔后,秦炜晟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昨晚意外发现孙白玫竟然背着他做了那么多小动作,害得他和小家伙生生误会了五年,错过了五年,更重要的是,害得小家伙在国外吃了那么多苦,他其实是不打算参与这件事情的,让周炜烨自己去折腾算了。 可是,现在他想要离间掉孙白玫的靠山,就需要借助周炜烨这边信息,有时,甚至还得借助他的手。 “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炜烨自是装不下去了,但他吃不准他家大哥如此平静的态度是什么意思,“这事儿吧 ,我……我就是觉得挺奇怪的,所以就想查一查,没别的意思。” “嗯,”秦炜晟应了声儿,再次问道,“调查也有些时日了,有什么收获?” 周炜烨这才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地问道,“哥,你不怪我?你不生气?” “结果!”秦炜晟明显已经快不耐性了。 “哦哦哦,”周炜烨激动了,他家大哥支持他调查这件事情,那就好办了,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着,万一哪天被大哥发现了,他该肿么办了,而且,如果遇到什么瓶颈,他还能找大哥帮忙呢。 他鸡冻哟,赶紧噼里啪啦把自己调查到的结果跟秦炜晟讲一遍,前面讲得是眉飞色舞的,后面却愁眉不展地叹道,“哥,我按着嫂子的意思,去查了鲁晓君去世时,孙疯子接触过的男人,倒是发现,是那么一个男人出现了,他叫金四哥,是鲁晓君的初恋情人,在道上混的,可他在鲁晓君的丧事办完后,就去往国外了,这些年也没再回来过,所以,现在还查不到这个qi叔到底是什么人?和孙白玫是什么关系?姑妈又为什么会这么怕qi叔和孙白玫?” 很多事情,有了那一层纱布遮着,你压根儿就不知道掩盖在纱布下的,是什么样的一幕。 当你掀起纱布的一角,才发现,原来掩盖在纱布下的,跟你想像中的完全是两码事。 就像秦炜晟,他原本以为,母亲是喜欢孙白玫,所以才对她那么好,再不济,也是出于对已故好友的承诺,觉得自己该对孙白玫负起责任,所以才对孙白玫这般照顾宠爱,没想到…… “你亲眼看到,孙白玫威胁我妈了?”秦炜晟还是不敢相信,他的母亲会被威胁。 他的母亲,强势得仿佛没人能压制得住似的,她怎么可能被人威胁了? 如果她真是被威胁了,那得是什么样的把柄,才让如此强势的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忍着,连吭都不吭一声? 这是个严肃的事情,周炜烨早已收起平时的那吊儿郎当,嘻皮笑脸的一面,举起竖着三指的右手,发誓,“就在孙大海他们来家里的那天晚上,我在小花园里,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孙疯子威胁姑妈的,而且,知道姑妈惧怕qi叔,孙疯子总是有意无意就听到这个人。” 周炜烨既然在调查母亲和孙白玫,手里肯定就有她俩日常相处的细节,不管兄弟姐妹,还是情人朋友,即使亲情再浓,感情再好,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中,肯定会有间隙存在。 这些间隙,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也是闹出让人不可忽视的大事儿来的。 原本,秦炜晟只是想从周炜烨这里了解母亲和孙白玫之间有什么间隙的,然后自己再根据她俩之间的小矛盾,好好谋划,将小矛盾变成大矛盾,慢慢的再离间她俩。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周炜烨居然给他带来了母亲被孙白玫威胁的消息,如此,他便不能轻易下手了。 万一他一出手,让母亲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那事情就更棘手了。 离间的事情因此搁浅,秦炜晟双眉紧锁,打开书桌下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丢给周炜烨,“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把上面的消息放出去。” 后者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了眼,眼底顿时涌起磨拳霍霍的小激动,“哥,不是说暂时不动他们家?现在又要动了?” “收起你那想把孙家大卸八块的表情,孙家父子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多得是有人想收拾他们,不需要我们出手。”秦炜晟眼睑一掀,冷冷地提醒着对面早已跃跃欲试的周炜烨。 “哥!像孙家父子这种人渣,必须得亲手收拾他们才解气。”想到他们那晚在秦家说的那些话,周炜烨还是气得恨不能上去揍他们几拳。 秦炜晟又何尝不想自己亲手收拾他们? 不过,他既是答应了母亲,自己不再对孙家动手,秦氏不再对孙氏使绊儿,总要守信。 “这个事情,听我的,先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我们在旁边作避上观就行了。”他的声音不冷不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 周炜烨即使心里再有不甘,最终也只能乖乖点头,合上文件夹后,似是想起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来,他又问:“那姑妈和孙疯子的事情怎么办?我现在就卡在这里,找不到一点儿思绪了。” 这个事情,可是急死他了。 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接下来该从哪里查,从哪里找突破口。 239 你怎么还没到 这个事情…… 就目前了解的事情来看,无疑,孙白玫口中的这个qi叔至关重要,唯有找到他,才能把事情查清楚。 所以,这个人非找到不可。 秦炜晟虽然和孙白玫一起长大,但对她的事情却知之甚少,对她身边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敛眉垂眸,深思了好一会儿后,扭头对周炜烨吩咐道,“找人继续查金四哥,包括他去了哪个国家,现在在做什么,身边都有哪些人,连同他的经济情况全部一起查,另外,再找人去查一查孙白玫这些年一直在跟谁联系,着重排查男人,一有什么发现,马上跟我联系。” “好咧。”瓶颈一解,周炜烨犹如被人从静脉注入了一针筒鸡血似的,又立刻来劲儿了,就连刚刚对秦炜晟不肯同意让他亲手收拾孙家的事情,也都不在意了,将手上的文件夹扬了扬,笑得一脸灿烂,“哥,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让你看一场好戏。” 不能亲手撕了孙氏,这让周炜烨感到无比遗憾,但是,谁让这命令是他家大哥下的呢? 所以他就努力让孙氏死得更难看一点吧,如此也一样让他解气。 周炜烨走了之后,秦炜晟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对着外面的高楼大厦,静静地站了许久。 他是在沉思,还是在发呆,就无人知晓了,许久之后,才见他重新回到办公室桌后,开始办公。 这段时间,孙白玫以养病为名,倒是没再来烦秦炜晟和向筱楌,但不代表她就安份地在医院在养身体。 事实上,在医院住了三天,她就出院回到自己的别墅住了。 反正秦炜晟也不会到医院去看她,她在那里装可怜给谁看?还不如回家住得舒服点儿,办事儿也方便一些。 “不是说你今天就能到么?怎么还不来?”电话一被接起,她就不耐烦地催促道。 “嘿嘿,小美人儿,这就等不急了?再耐心等一下,哥哥很快就到了。”回应她的,是一个听起来痞气下……流的声音。 孙白玫听得一阵恼怒,毕竟是在自己的房间,她也不需要压低声线,怒火恶心让她立刻提高了几个分贝,“你tm给我认真点儿!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 “美人儿,不要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那可是吃再多燕窝保健品都补不回来的,哥哥我可是喜欢死你水嫩嫩的样子了,我说的,这难道不是正事儿?”痞里痞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痞笑,他的话又是一语双关,让人猜不准他到底在说的是哪件事儿。 可能是猜到孙白玫又要发飙了吧,男人这才稍稍收敛了点,正色道,“东西我都带来了,你在急什么?” 听到这话,孙白玫的脸色才算好看了点儿,“那你快点儿。” 随后就把电话挂上了。 昨天还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今天一大早,就突然阴天下雨了。 淅淅沥沥沥的冬雨,让空气顿时阴冷许多,不过,天气再怎么阴冷,也比不上此刻孙白玫眸底的阴冷怨毒,涂着犹如血一般鲜艳的口红的双唇冷冷一勾,牵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向筱楌,我给了你活路,你既然不走,那么,就怪不得谁了!” 在那电话里的男人赶到别墅之前,她又拔了一个越洋电话出去,“李振齐,一会儿给马玉梅那个老女人发个信息,提醒提醒她,不要忘了她的任务,给她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她不能让她儿子顺利跟向筱楌那个贱人离婚的话,那就别我不客气了。” “孙小姐,你手头上到底握有那个老女人的什么把柄?咱们既是合作关系,你是不是得跟我分享一下?”这一次,从那边传来的声音,略略有些苍老。 孙白玫不屑地冷哼一声,“合作?就你?也配?” “孙小姐,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在电话里头和秦夫人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者,我也可以专门飞一趟国内,去见一见这个秦氏的夫人。” 做为一个男人,如此被一个女人瞧不起,不管是谁,都会有不爽,都会反抗,更何况,从年龄上来讲,李振齐还算是孙白玫的长辈呢,他哪受得了这鄙视? 孙白玫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让李振齐来扮演这个角色,就是因为她吃准了李振齐,知道他是个软骨头,只要捏住他的命脉,就不怕他不听话。 对于李振齐,孙白玫一直放心得很,她料定,再给这个软骨头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背叛她的事情来。 “呵呵,”孙白玫的笑声里,全是不加掩饰的轻蔑鄙视,“你倒是可以去试试,我可等着你回来告诉我,看看你和马玉梅这个老女人见面聊得可愉快?” “孙白玫!你别以为我不敢!”李振齐气得顿时怒吼。 电话这边的女人,却依旧鄙视连连地笑着,“李振齐,没想到你都学会威胁我了?你去啊,你去吧,到时候,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你是金四哥的事情捅出去。” …… 电话那边的人瞬间就不作声了。 孙白玫双唇上那抹轻蔑嘲讽的笑容,终于慢慢转变成满意之笑,眸色却依旧阴冷狠厉,“李振齐,我能给你现在的生活,也能轻而易举地毁了现在的你,别以为你到国外过了几年人模狗样的生活,你就真成了人模狗样了,告诉你,你永远都只是我孙白玫手底下的一条狗,你要是乖乖地听话照做,我还能赏你几块肉骨头吃,你要是敢给我动那些歪歪肠子,那你倒是可以放手去试试,看看我会给你一个什么下场。” 虽然不是面对面,虽然隔着千山万水,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电话那边的李振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从她还那么小的时候,就敢找他做这件事情时,他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狠角色。 于是,他又一次屈服在她的这股狠劲里了,“孙小姐,您说什么呢,我这不是一直都很听您的话么?您放心,一会儿我就给马玉梅那个老女人发信息,把您的意思,一字不落地转告给她。” 听到这些话,孙白玫冷冷地挂上电话,“贱骨头就是贱骨头!” 240 支持 刚把电话挂上,孙白玫就看到林婶急急走进来,“小姐,有客人来了。” 她知道,那个人来了。 “美人儿,这次我可是带着最新型的好东西过来的,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正想着呢,那个痞气得让人恶心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孙白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被卷进一个烟草味极重的怀抱里,男人急不可耐地埋首于她的胸前,狠吸一口,“小美人儿,味道还跟五年前一样鲜美,真真是馋死哥哥了。” 后面的事情,根本就不在孙白玫的控制之内,很快,房间里的温度一路飙升,最后化为某几场极耗体力的运动后,那身身酣畅淋漓的大汗。 “你这次带来的东西,够劲儿么?”中途休息时,孙白玫无力伏趴在男人身上,虚喘着气儿,娇滴滴地问道。 刚刚经过灌溉的女人,此时最是娇艳好看,男人不觉得又来劲儿了,双手开始在她身上不安分起来,“你放心,只要沾上了,除非死,否则这一辈子绝对戒不掉的。” 那就好! 向筱楌,这是你自找的! 孙白玫的眼底,又闪过一抹阴狠毒辣,不过很快又被从身体里涌现出来的那股让她觉得无比舒服快乐的浪潮给淹没了,跟着男人的节奏,共赴快乐的云端。 !@#¥¥%…………&&*()~…… “今天下班后回趟秦家别墅。”临下班前,向筱楌接到秦炜晟的电话。 她下意识地便问:“去干嘛?” 自从搬出秦家别墅之后,他们除了周末会回去看秦老爷子之外,其它时候,能不回去,就尽量不回去的。 “有点儿事情,要跟爷爷商量一下。”男人说。 商量? 商量不能在电话里头说么? 向筱楌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不过,她没有戳破,应下了。 自从上次在医院,马玉梅力劝秦炜晟“打掉”她的孩子,她大怒,怒怼了她一番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两次回秦家别墅,马玉梅都外出了,一直没有遇上 今晚,她会不会也不在? 打开手机,悄悄给英姨打了个电话,“英姨,秦夫人今晚在家么?” “夫人这几天都在,天天阴沉着脸,应该是心情不好,大少奶奶,您最近还是别回来了。”英姨捂着手机,小声地说。 其实,她是很喜欢向筱楌回秦家的,可是,她又不想让向筱楌无故被马玉梅欺负,虽然,向筱楌现在也没怎么让马玉梅欺负到,但是,她看到秦炜晟夹在中间,挺难做的,所以这才建议道。 向筱楌心想,我也不想回去呢,这不是秦炜晟想回去么? 还以为这么久没见到马玉梅,一见面,她就又会阴阳怪气,各种鸡蛋里挑骨头地她对着扛,没想到,一餐饭下来,她竟然难得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这让向筱楌惊讶得都在猜测今天的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儿出来的? 更让她差点儿跌破眼镜的是,晚饭后,秦炜晟竟然主动邀请他娘到书房去了。 这个骗纸! 不是说来找爷爷商量事情的么? 向筱楌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俩母子往马玉梅的书房走去,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正好,周炜烨过来找她了,“嫂子,你尝尝这瓜,很甜的。”他端着一盘澳国的甜瓜,在向筱楌的对面坐下,刚把盘子放下,就听到他突然压低声音,“嫂子,那件事情,我哥知道了。” 那件事情,无需多言,向筱楌便知道是哪件事。 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的?怪你了?他要是生气了,你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反正那个时候,也是我找你去查这个事情的。” 还以为悄无声息地把整个事情调查清楚呢,没想到,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嫂子,你别紧张,”周炜烨说着,又“咔嚓”咬了一大口甜瓜,“我哥不仅没有生气,而且他还给我支招儿了,我觉得,他是支持我们查下去的。” 支持? 向筱楌的眼底里闪过一丝意外之后,很快又释然了,自己的母亲被人威胁,不查下去的话,难道还任由她继续被人威胁? 她基本断定,秦炜晟不仅会支持他们继续查下去,而且,他还会参与到这个事情中来。 说不定,他现在在书房里,和马玉梅正在谈的,就是这件事儿呢。 向筱楌没有猜错,秦炜晟和马玉梅此时此刻正在书房里谈论这件事情。 “妈,你能告诉我句实话,你和孙白玫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么?” 果然是秦炜晟的行事风格,一开口便直奔主题,但是,他也没敢把话说得明了,毕竟,威胁一事,是周炜晟的偷听来的,如果母亲不承认,这种是摆不出证据来的。 马玉梅大惊失色,刚把房门关上的她,如果不是借着门把倚靠着,这会儿恐怕惊得都滑倒了,她惊诧万分地看着秦炜晟,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不过,一番仔细地观察下来,她基本可以肯定,秦炜晟什么都不知道,这才在心里暗暗庆幸,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因为惊讶而冲动地说出什么话来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你鲁阿姨临去世的时候,把玫玫托付给我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怎么莫名其妙又问我这个问题?”马玉梅到底是有些阅历的人,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摆出平时说话的样子,沉声说道。 来之前,秦炜晟就知道,想要母亲开口,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否则她也不会一直忍着,被孙白玫威胁这么多年了。 “妈,当年你第一次这么跟我说的时候,那年我十七岁,现在,我都快三十三岁了,你觉得,我还会像当年那样好糊弄吗?”看到马玉梅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羞恼,颇有种火山爆发前的样子,秦炜晟赶紧又说道,“妈 ,我不再是当年那个羽翼未丰的少年,你应该相信,如今的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 马玉梅脸上的恼怒渐渐消裉,原本的坚定也有些动摇,她的儿子要保护她呢,她怎么能不欣慰,不动摇呢? 毕竟被人威胁的日子真心不好过啊,可是那件事情,即使儿子的本事再大,能力再足,他又有什么法子帮到她呢? 如果能的话,她何至于被威胁这么多年? 241 迫切 眼见母亲的眼睛里开始有了动摇的神色,秦炜晟也不敢太过激进,只好又继续说道,“妈,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说出来,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要来得强,相信我,一定能帮到你的。” 如此温暖关心却又坚定的话,多年被人威胁的压抑委屈,瞬间涌上马玉梅的心头,有那么一刻,她差点儿就要开口道出那件让她痛若不堪的事情了,可是,她的电话却在此时响起了,“滴滴”一下,应该是信息的声音。 马玉梅张张阖阖的嘴,终于闭上了,走过去,拿起吃饭之前,就被自己放在书房里的桌子上的手机,点开…… 随后便见她脸色大变,是隐忍的愤怒,也是无奈的愤怒。 马玉梅不喜欢发信息,平时,收到这个号码发来的信息,一般都情况下,都由她复电话过去的,可今天因为秦炜晟在这里,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复电话过去。 原想着,把秦炜晟打发走以后,自己好好捋一捋思绪,然后再复电话过去的,没想到,对方的电话却随之而到了。 “秦夫人,那么忙么?现在竟然连我的信息都不回了?”李振齐这个人吧,就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人渣的,在孙白玫面前,骨头软得就像他妈没给他生了骨头一样,在马玉梅面前,却又将道上混混那流……氓野蛮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马玉梅也不是个软柿子,不过,把柄在别人手上,她再强势,也不能在这事儿上表现出来,所以,即使她此时已是怒火冲冠,她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在秦炜晟面前露出异常,“我现在还有点事儿,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李振齐虽然是个渣,但是脑子可没有渣掉,一听这话,自然也明白,她身边现在有人,不方便说话。 是以,他三言两语把孙白玫的意思,一字不落的在电话里头急急说道,这是孙白玫的意思,他得负责传达到了,要不然,谁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又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平时,信息一发过来,马玉梅都是第一时间回复电话的,今天,他明明已经等了三分钟了,可是还没有等来马玉梅的电话,没接到她的电话,就不知道她是否收到信息,李振齐生怕自己的任务完成不好,这才赶紧打个电话过来确认一下。 说到最后,他还不忘提醒马玉梅,“你最好管好你的嘴,要是敢和别的人求救,你就做身败各裂的准备吧。” “你!”马玉梅气得忍不住想反驳,不过,却被李振齐马上给打断了,“秦夫人,你若想天下人都知道你的秘密,那你大可再声一点儿吼出来,我保证……”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要事要处理,我先挂电话了。”强势得不可一世的马玉梅,就只能这样默默地忍下这口气。 在一旁静静观察着的秦炜晟,早已发现端倪,“qi叔给你打来的电话?” 如果说,马玉梅刚刚还只是很诧讶,那么此时,就只有“震惊”一词能形容她的心理了,“你……你……你在说什么?” 她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秦炜晟居然知道齐叔,他居然连齐叔都知道了,那么,整个事情,他到底知道多少? “妈,qi叔的手里到底握有你什么把柄?让你如此惧怕他?”秦炜晟试图打破马玉梅的坚持。 “你闭嘴!”马玉梅却突然又恼怒强势地冲他喝吼,“你在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把柄了?每次过来都是来惹我生气的东西!你要是真想孝顺你妈,就赶紧和向筱楌把婚离了!每次看到她,我就头疼。” 秦炜晟久久凝视着马玉梅,不知道她为何又突然变了,在对视的过程中,他那担忧的眸色,渐渐变得失望起来,“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无法跟自己的儿子启齿?” 母亲的反应虽然让他很失望,可是,身为儿子,他也不能不管她。 经过刚刚那通电话后,马玉梅已经不敢再有想对别人诉说的想法了,她冷硬强势得一如往昔,“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既然知道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就赶紧听妈妈的话,和向筱楌离婚!” 大概是被逼迫多年,让她急于想从这种被人逼迫的处境中解脱出来。 齐叔答应过她,只要秦炜晟娶了孙白玫,只要他俩生了孩子,他就会把那份证据还给她,那样,她就再也不受任何人威胁逼迫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着急地想要秦炜晟和向筱楌离婚,只要他俩离婚了,她便有一千个,一万个办法,让秦炜晟乖乖地娶孙白玫。 被威胁逼迫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渴望自由的生活,越迫切地想要从目前这种处境中解脱出来,当这种焦急迫切的谷欠望就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时,她的理智也就越来越弱了。 是以,精明如她,便也忘记了,但凡喜欢用威胁的手段,来让对方屈服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爽快地把证据交给她呢? 秦炜晟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这个情形下,想要母亲说出实情,基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的情绪变化,肯定跟刚刚那个电话有关,这么说,是qi叔要他和小家伙离婚,再娶孙白玫? “妈,其实你也没那么喜欢孙白玫的,对吧?你也不是那么想让她嫁进秦家的,对吧?是qi叔让你逼我离婚?逼我娶孙白玫?” 马玉梅不得不承认,她的儿子真是太聪明了,只要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猜出个大半个意思来。 对于孙白玫,她谈不上特别喜欢,但也不是特别的厌恶,至少不会像向筱楌那样让她厌恶,至少,孙白玫的身上还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虽然孙家不如秦家,可至少也算是个大家,孙白玫也有个好的出身,可是向筱楌呢?父母双亡,跟着爷爷一起艰难度日的乡下野丫头,让她怎么能看得入眼? 马玉梅冷眼瞪着秦炜晟,心里却在想着,尽管你猜得再对,那又怎么样? 她是不可能承认的,“你再胡说八道,是想气死你妈?玫玫自小就跟在我身边,秦家的人谁不知道,我是把她当儿媳妇在培养的?” “你要真要孝顺你妈,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没问,赶紧离婚,赶紧娶了玫玫,给妈妈生个大胖孙子就行了。” 242 致命的把柄 回程的路上,尽管秦炜晟表现得跟往常无异,但向筱楌还是敏感地发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随着车子的移动,从车窗里斜射进来的昏暗的灯光,时不时地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将他的五官映得影影绰绰,让他整个显得更加心事重重的样子。 默了会儿,向筱楌还是决定先开口,“呃……话说,你是怎么知道周炜烨在调查你妈和孙白玫的事情的?” “他动用道上的关系,港城就这么大,我怎么会不知道?”秦炜晟这几天虽没有和她谈起这事儿,但也没想瞒着她,“你怎么会想过调查她们?” 从周炜烨的嘴里,他知道了,最先提出调查的人,就是此时坐在他身旁的这个小女人。 向筱楌朝他侧过身子,很是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始终觉得,没有父母会爱别的孩子,超过自己的孩子啊,你妈对孙白玫的爱,总我误会以为,孙白玫才是她的女儿,可你又否认了;但是,到底是还是不是,你也不知道,对不对?所以我好奇啊,说不定孙白玫真是你妈的亲生女儿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正好,周炜烨也对这事儿感兴趣,所以我俩一拍即合,他就调查去了,不过,说到底,我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者,如果你要是生气,就冲着我来吧,周炜烨是被我拉下水的,你别怪他。” 她还是挺够意思的,生怕哪天秦炜晟要是哪根筋搭不对了,又会因为这事儿而找周炜烨算帐,所以她还是将这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 若是周炜烨听到了,大概会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颁给她一个“好嫂子”的红皮荣誉证书的。 而男人嘛,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太过关心除了自己以为的异性,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弟弟,也不行。 秦炜晟不满的冷哼一声,“对别的男人,你倒是挺仗义的。” 噗…… 这个男人,小心眼儿起来,真要这么计较? 向筱楌无奈叹气,“喂!他是你弟弟,而且我们现在正在说正事儿,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男人还没吱声儿,向筱楌又趁机问道:“你跟你妈在书房谈了那么久,可有什么收获?” 现在,都不需要藏着掖着了,那么,也该资源共享了。 想到母亲最后又变回从前那般强势而不可理喻的样子,秦炜晟的双眸不觉又暗了暗,“没有任何收获。” 母亲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味强势地要他离婚娶孙白玫,他能收获什么? “小家伙,你觉得她被威胁的可能性有多得大?”其实,到现在,秦炜晟还是不大相信,他的母亲被人威胁了。 如果这是真的,他几乎不敢想像,能拿来威胁母亲的把柄会是什么? 向筱楌对马玉梅真没什么感情,所以那天听到周炜烨的话后,她几乎就断定,马玉梅应该是真的被人威胁了。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首先,周炜烨平时虽然没个正样儿,但一遇到正经的事情,他还是很靠谱的,所以我相信,他即使再讨厌,再厌恶孙白玫,也不会刻意编出这种话来诬陷她的;而且,他正值青年,耳聪目明,不可能会听错或是听岔了;综上所述,我个人觉得,你妈被威胁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再说了,就你妈那个性,如果不是被威胁,她怎么可能乖乖听别人的话?” 副驾驶座上,小女人分析得条条是道。 而秦炜晟却听得双眉不展,潜意识里,他也觉得母亲很大程度是被威胁了,只是,一想到那个把柄,他就有些不想承认这个极有可能是事实的猜测。 但是小家伙的分析,不无道理,双眉越拧越紧,隔了会儿,便听到他的声音沉沉响起,“那你觉得她可能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住了?” 把柄么? 这个问题,自打周炜烨第一次告诉向筱楌,马玉梅被孙白玫威胁了的事情后,她就一直在想了,虽然想不出具体是什么事情来,但大概也想到一个方向了,“具体是什么把柄,我也不好说,但是呢,你妈虽然被爷爷压制着,在秦氏没什么实权,可她毕竟是港城本地人,又曾是周家的大小姐,现在还是秦氏当家人的母亲,她的关系网应该也挺牛的才对,如果她这样那么牛的关系网,都解决不了这事儿,那么只能说明,那个把柄是个致命的把柄,不仅会让她身败名裂,而且很有可能还会要她的命,所以强势如她,才不得不被人威胁,才不得不听从别人的话,你觉得呢?” 向筱楌分析得很是认真,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驾驶座上,秦炜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暗沉,直到说到最后,想听听他的意见时,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凝重如霜了。 小女人这才意识到,唉!她咋把马玉梅是秦炜晟的妈这事儿给忘了,还把话说得那么严重…… 可是,又不是她故意把话说得这么严重的,只是根据现有的情况,按着自己的理解和逻辑推测的嘛。 “内个……这些都是我自己乱推的,你也不要太当真,说不定……说不定没有那么严重呢。”她也只能这么干巴巴地安慰他了。 秦炜晟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他也觉得向筱楌分析得极对,几乎跟他自己暗暗猜测过的差不多,如此,事情可能会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棘手。 “傻丫头,”见小家伙仿佛怕他生气,不安地解释,他不禁有些微恼,有些无奈,“你就这么怕我?” 在她面前,他的耐性和脾气一直都是最好的,她怎么还能这么怕他呢? 这让秦炜晟无比挫败。 向筱楌也不是怕他,只是怕他误会,以为她因为马玉梅不喜欢她,而故意把话说得这么严重的,“没有啊,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有些误会一旦形成,就算最后能澄清,但伤害已经造成了,抹擦不掉的。 “不会,永远不会!”秦炜晟腾出一只手来,抚着她的小脸儿,低声承诺。 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屑做这样的事。 嘿! 这话幸好没让向筱楌听到,否则她会笑得奸奸地说:才不!对于敌人,仇人,我还是很乐意做个落井下石的人的。 243 反悔 敌人,仇人…… 因着秦炜晟的关系,尽管和马玉梅的关系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但向筱楌始终没有把她当敌人,当仇人,当然,也不可能把她当朋友,当亲人! 因为她真的没有圣母的那颗心。 秦炜晟的信任,让她很安心,思绪一下子又陷入到马玉梅的事情中去了,“你妈要是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们现在就只能等周炜烨那边的调查了,这件事情,急也急不来,所以你也别太着急。” 可是,他们不着急,有人着急啊。 孙白玫都不知道第几次气急败坏地找到毒蛇,嗯,就是她那天一直在等的男人,也是她准备毁掉向筱楌的最大希望,“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动手?” 看到向筱楌那个贱人天天都秦炜晟在一起,她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化身为世界上最猛最毒的野兽,扑过去将一口一口将她咬死! 以前,她是想留着向筱楌,慢慢折磨她,让她受尽世界上最不堪最屈辱的凌辱痛苦; 现在,她是恨不能立刻要了她的命,因为只有向筱楌死了,秦炜晟才会将放在她身上的心思收回来,就像那个贱人刚出国那几年一样,才会重新看到,一直默默留在他身边的她。 毒蛇的势力,在港亚,可都是有一席之地的,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的能力和实力,都可见一般。 不管是英雄还是枭雄,能够凭着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混出个名堂来的,在性格上,都不会是个急躁鲁莽的人。 他慢条斯理儿地吃着东西,“美人儿,算计人这种事情,最是急不来的,那个小贱人的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保护着,你可别小看她身边那个女人,那可是全球保镖榜上排名前十名之内的人物,想在她面前动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要是容易的话,我还用得着让你来?”孙白玫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可是她真心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她非疯了不可,她现在就要向筱楌那个贱人赶紧死! “我不管,你得让你的人赶紧想办法,看到那个贱人天天趾高气昂的,我不爽!”仗着男人的喜欢,她有些侍宠而娇地任性道。 正巧男人吃饱了,闻言,他放下筷子,朝她倾身过来,脸上又露出猥琐的笑容来,“她让你不爽,老子让你爽不就行了?” 说着他又开始对孙白玫动手动脚起来。 “喂,没把事情办成之前,你休想再碰我!”孙白玫气得对他又打又捶的。 这些天,让他做的事情,丝毫没有进展,可是自己呢,却得陪吃陪喝陪睡地供着他,让孙白玫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 如果事情有了进展,或是事成了,陪再多,她也乐意。 可现在事情还没办成,这个男人便贪得无厌地总是缠着她,刚开始几天,甚至连床都不让她下! 他这般贪心,又没让她看到甜头,让她如何甘心? 不过,再不甘心,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顶多也只敢耍耍小性子,发发小脾气,不敢真做什么动真格的事情来。 开玩笑,毒蛇和李振齐可不是一个档次的男人,她哪里敢乱来? “等事成了,你准备怎么报答我?”男人只把她的话当成空气,在她胸前轻咬一口后,又抬头问她,猥琐的表情,意有所指。 孙白玫只当看不懂他的意思,“不是按之前说好的,给你五百万?” “现在老子反悔了,之前你可没有告诉我,这次要对付的人是秦炜晟的女人,秦炜晟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五百万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 我又没让你直接对付秦炜晟,怎么就瞧不起他了? 孙白玫在心里翻个白眼,但她终究没把这话说出来,她太清楚了,做这一行的,一般这么说,不过是寻个借口,借机涨价而已。 如果她有更强硬的后台,她当然可以拍桌子怒怼回去,谈价都谈定了,这时候给我反悔,找死么! 可是,她最硬的后台,是秦炜晟,她还想着,等以后和秦炜晟结婚后,再借他的手,回过头再来找毒蛇算帐的,所以这会儿,她哪有底气儿敢和毒蛇怼? 咽下心里头铺天盖地涌上来的怒气,双手抵在他胸前,眼底里连一丝儿怒气都不敢泄露出来,生怕被他发现后,又会往死里折腾她,“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虽虚伏在她身上,手可一刻都不曾停下来过,继续在她身上作怪,“五千万,事成之后,你再给老子睡一个月。” 毒蛇并不是缺女人,但这个女人可是准备嫁给秦炜晟的,能睡到秦氏总裁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莫名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成就。 孙白玫气得就想抬脚往他的下半身用力踹过去,其实,她的脚都半抬起来了,但又见毒蛇的手自她的脸上摸过,最后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笑得特别欠揍,“不用这么恼火地看着我,我们之间可是公平买卖,你要是不愿意,就不要答应好了,我马上带着东西离开你这里。” 他这话,听着好像挺无害,实则,却满满都是警告的意思。 他要是人走了,东西留下来,孙白玫绝对二话不说,放鞭炮送人。 可是他连东西一起带走了,她还怎么毁了向筱楌,这一次,她可是打算不留余地将向筱楌推入地狱的,所以,她必须得用毒蛇手上最新研发出来的产品,让向筱楌那个贱人,从此再无好日子过! 因为这个东西是刚研发出来的,目前市场上还没有开始销售,只有毒蛇这里才有,而且毒蛇的人手足,即使有什么万一的情况发生,把那小喽啰推出去当替死鬼就是了,怎么着,也不会查到她的身上来。 这就是孙白玫即使知道毒蛇是个贪心的家伙,可最后还是选择跟他合作的原因。 一个月的时间…… 她想,事成之后,秦炜晟肯定会忙于向筱楌的事情中,而无暇顾及她这边,再陪毒蛇一个月,应该也不会被发现,至于那五千万么,等她成了秦氏的女主人,还怕没有个五千万? 思来想去,最后,她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毕竟,她太希望向筱楌那个贱人快点死了! 这个结果,似乎在毒蛇的预期之内,他沉身压下,“你负责把人引出来,我的人负责给她注射,这事儿,你自己想办法。” 244 为毛不给我发工资 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让秦炜晟和周炜烨更加忙碌起来了,而向筱楌反而轻松了许多,以前,调查一旦遇到瓶颈,她还得费不少脑细胞,和周炜烨一起寻找突破口,现在她偶尔也会提提意见,但基本不用她怎么操……心,因为很多事情,周炜烨都不找她了,而是直接找秦炜晟了。 日子就这么小心谨慎,却又开开心心地过着,很快,便迎来了向筱楌最最喜欢、最最高兴的一天——出粮日,也就是发工资的日子。 像秦氏这样的大企业,出工资都是特别准时,不知不觉,她在秦氏都上了两个多月的班了,上个月,当那十五万块打进她的银行卡的时候,拿着银行发来的提示信息,她激动都亲了手机屏幕一下呢。 啊! 人生中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工资,她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高兴呢? 她虽不是月光族中的一员,但却从此也变成天天盼着发工资的队伍的一员了,因为十五万元进帐那一刻的感觉,真的是超爽啊! 今天,她又有机会可以体验那种感觉了。 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大家都跟她一样,到了出工资的日子,心情就跟飞起来似的超好? 一大早来上班,她感觉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好像比平时多了呢。 李时扬这些天因为孙白玫的事情忙得一天都没睡上两小时觉,顶着两个又黑又大的黑眼圈,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她正对着电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老板娘的心情这么,说不定这好心情也会传染给老板,老板的心情一好,说不定会再给他宽限几天? 于是,他笑着上前调侃道,“今天心情这么好,捡到金元宝了?” “差不多,”向筱楌还是笑着,眼睛眨呀眨的。 李时扬赶紧往四周看了一眼,见还没有人来,马上又问:“您捡到元宝了,秦总的心情是不是也会好点儿?” 他也不需要老板的心情能好到飞起,只要能再给他两三的时间就ok了。 孙氏的资料,他目前有些棘手。 向筱楌转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想着秦炜晟这两天马玉梅和孙白玫的事情还没有任何进展,而阴郁得不行的脸,笑嘻嘻地说道,“no!我捡到元宝,跟他可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十五万元,在她眼里可是高薪,是巨款,可是在秦炜晟的眼里,大概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吧? 那他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李时扬在心里哀呼一声,认命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将一分钟当成三分钟,继续拼命完成老板交待的任务。 而向筱楌则继续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情,一边对着电脑,做一些轻松又不费脑的工作,一边等着财务发工资。 然而…… 等啊等啊,眼看着,都快到下班时间了,她的手机却一直没有收到银行的提示信息。 难道银行那边关闭了她的信息提示的服务? 为此,她还特意给银行打了电话过去咨询,可人家说了,只要客户自己没要求,他们是不会无故去改变用户的服务要求的,意思也就是说,她的信息提示服务还是在的。 “那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看看今天是不是有笔钱转进卡里了?”她问。 经过一系列问卡问输密码什么的操作之后,客服人员温温柔柔地告诉她,“您好,您的帐户里余额是多少多少,最近一次金额变动,是上个月几号几号,转了多少钱进来,今天,您的帐户上的余额并没有变化。” …… 靠! 什么情况? 老板拖欠工资,跑路了? 向筱楌的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那些年关将至,老板拖欠员工工资跑路的新闻来,这么狗血的事情,不会让她遇上了吧?她要不要组织秦氏的其他员工,去老板家门口静坐示威?还是去泼红漆? 老板的家在哪…… 想到这个问题,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妈蛋,她的老板不就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她现在的追求者——秦炜晟么? 唉,最近都只把他当成追求者在考核,都快忘了他是自己的老板这一事实了。 靠! 恋爱中的人,智商果然没眼看了。 握着手机,将某人的手机号码调出来,刚要拨出去,她又忽然想起,这个事情不是财务管的么,也许他也不知道呢。 于是,她悄悄上q,给霍东方发了个信息——【你的工资发了没有?】 【发了啊,上午还没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到帐了。】 霍东方最近心情也很不错,宋凌云锒铛入狱,海外公公司负责人已经定下来是他了,所以他也眉开眼笑地对着电脑回复道。 妈蛋! 上午就已经发了,害得姑奶奶白等了一天了! 向筱楌顿时火了,跟霍东方道了声谢后,直接就去找李时扬了,“李助理,为什么我没收到工资?” 李时扬是她的顶头上司,不找他,找谁? 听到这个问题,忙得晕头转向的李时扬顷刻间觉得头发一阵发麻,眼神躲闪着,“你……你怎么会没收到工资?” 他犹记得,在老板黑着脸,从**餐厅把老板娘逮回去的第二天,老板在交待完孙家的事情后,又打电话过来,让他再去办一张新的银行卡,然后拿到财务部去把老板娘的工资卡给换下来。 那会儿,他还壮着胆子问老板,这事儿,老板娘知道么? 当老板一记“多嘴儿”的眼神朝他射过来,他便知道,自己又要成为炮灰了…… “是啊,为什么别人都收到工资了,就我没收到工资呢?”看到李时扬躲闪的目光,向筱楌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要不,你去财务部问问怎么回事儿?”李时扬的心里苦啊,又不能直接告诉老板娘,那是老板的意思,他只能让老板娘自己去发现问题了。 可向筱楌才不自己去问呢,越看李时扬的表现,她越肯定,这事儿,百分百跟李时扬有关系。 “上司大人,财务部不给你的直接下属发工资,难道不应该帮我去讨个公道吗?” …… “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财务部发工资的那个出纳,听说是暗恋秦炜晟队伍里的一个资深老队员了。 她自己过去,指不定会被怎么为难呢。 为难她倒是不怕,关键是她着急啊,为毛就不给她发工资? 245 黑心黑肝黑肠子 “呯!”秦炜晟正低头看着李时扬查来的资料,突然觉得一声手拍桌子的声响给扰到了,抬头,便看到某个小女人怒气汹汹地瞪着她,恨不能将眼神幻化成熊熊大火,将他给烧了。 每个月不用等着工资过日子的人,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当他掀高眼睑,看到跟在向筱楌身后,一脸苦逼的李时扬暗暗递过来的眼色,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工资。 给李时扬回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这才再次将双眸落在眼前的小女人脸上,“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凭什么让李时扬把我的工资卡给换了?”这个该死的资本家!自己都富得流油了,居然还想贪她那点儿辛苦钱,真是黑心黑肝黑肠子的资本家! 没想到,她刚在心里暗暗把某人咒骂了一句,就看到秦炜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随后又拿起手机,低头也不知道在操作什么。 没一会儿,向筱楌便发现,被自己攥在手里的,自己的手机响起了,是条信息。 点开,是秦炜晟转发过来的银行进帐的信息,上面显示着的,上面显示的金额,正是十五万元,而卡号,也正是他刚刚递过来的那张新卡。 掀眸,怒气不减,却又多了丝儿不解地看着他。 然而,秦炜晟也不急于解释,又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黑卡来,叠在银行卡上面,“这两张卡,你收着,密码还是上次那个,没有改,至于现金,以后每个月给你打三万块当零花钱。” 呃…… 这是什么情况? 这张黑卡,是他的金卡的附属卡,答应给他机会追求她的时候,他就拿出来过,不过,那会儿她没有收。 “我不要这些,把我的工资还给我就行了。”她其实也不是在矫情什么,只不过,家用方便,一律全是他承包的,而且他现在每个月还会给她买衣服买护肤品化妆品什么,(拿着品牌的宣传杂志,让她划,然后让人送货上门,款是男人付的。)几乎可以说,从头到脚,该买的东西,他也给承包了,所以想想,就算拿着他的卡,好像也没地方花呢。 那还不如拿着自己的工资卡,看着上面的钱钱一天天多起来,还能有种自己是个小富婆的感觉呢。 秦炜晟也不退让,“只有这些,工资卡你也拿着,改天,我让人去把手机号码改成你的。” “不是,”向筱楌又气又火又懵,“秦炜晟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我帮你掰回来成么?” 秦炜晟只是淡淡给她一个“不成”的目光,低头又开始继续看他手上的资料。 向筱楌不干了,绕过去,拽着他的手,“秦炜晟,我考核者的身份命令你,把我的工资还给我!” “这不就是?”面对她,秦炜晟的耐性总是空前绝后的好。 他伸手把那新的银行卡又拿过来,塞到她手上。 “不是!”向筱楌“啪”一下把银行拍在桌子上,“把钱转到我自己的银行卡上。” “然后好让你光明正大地拿着它去养小鲜肉?”秦炜晟眸色幽幽,语气凉凉地斜睨着她。 这话…… 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 向筱楌再一回味…… 呕! 这话不是那天因为那个娱乐新闻,她一时嘴快发表个人意见时说的话么? 他这是怀疑她会拿着工资去养小鲜肉? 噗! 有他这么一个型男在身边,她养毛线的小鲜肉啊! 呃……不是!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养小鲜肉好么! 她只不过是说,如果女人未婚,经济能力许可,也是可以养的。 又没说她会养…… 这误会…… “秦炜晟,那天你是不是听岔了?”她努力保持平静地解释着,“我没说我要养小鲜肉啊。” “你是不是认为,有钱的女人,想养就可以养?” 这话从耳朵一过,向筱楌好像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可这会儿,她着急跟男人解开误会,拿回工资,也没细想就点头了,“理论上是这么说,但也不是每个女人……” “嗯,我知道了。”秦炜晟重新把那两张卡放进她的手里,“你的工资,要存着将来给我们儿子娶媳妇儿的。” “那要是女儿呢?”某人一时被带偏了。 男人嘴角往上一扬,“那就是给女儿做嫁妆的。” 而不是用来养小鲜肉的。 一秒,两秒,三秒…… 向筱楌才反应过来,靠!又被带偏了。 耐性也没了,顿怒,“秦炜晟,你到底还不还我工资?” 男人把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银行卡上,不说话。 屁啊,光给个卡,只知道里面的金额,不给密码有毛用? “秦炜晟,你还讲不讲理?我只是就事论事,发表个意见而已,你至于么?” “很至于。”这种事情,必须防范于未然。 “你……” “再吵,连三万块的零花钱也给你取消了。”别看男人是笑着说这话的,可他眼睛里的幽冷之色可不是开玩笑的。 妈蛋! 为了保住那三万钱,向筱楌只好乖乖闭上嘴巴,她一时也给忘,他只是个追求者,她可以摆出考核者的身份来唬他呀。 大约,近来一直看惯了他温柔宠溺的一面,乍然被他一唬,就懵了吧。 后来,等到她想起这事儿,想要翻帐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认帐了。 向筱楌为此气了两天,而且因为气不过,她又使个小手段,让好不容易刚刚挨到惩罚期结束的秦炜晟,又只能延长惩罚期。 秦炜晟知道她心里不爽,必须得发泄一下,便也由着她去,睁只眼闭只眼地也没太计较,抱着被子,低头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裤档处,然后又朝沙发走去…… “不是说发了工资请我吃饭?”徐瑞卓前两天又回了趟家,这不,一回来就给向筱楌打电话了。 只是,他这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向筱楌刚把情绪调整好,一接到这电话,就又不爽了一把。 但好歹每个月还有三万块的零花钱,也不至于请不起他吃饭,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秦炜晟当晚想作陪,被她拒绝了。 这两天,看到他,向筱楌就觉得超级想揍人! “脸色这么差?没休息好?”犹豫了许久,向筱楌才轻声问坐在她对面的徐瑞卓。 平时几百年不回家的他,今年都回了两次,向筱楌隐约,他应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246 脚踏两只船 平时几百年不回家的他,今年都回了两次,向筱楌隐约,他应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可碍于他家那性质,她也不敢直接问,就怕一不小心就尴尬了。 “刚下飞机,就过来找你蹭饭了,可能是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吧。”徐瑞卓声音温温润润地解释道。 在别人面前,他那些矜贵倨冷的气质,在向筱楌面前,却全都收敛住了,总是一副湿润如玉的模样。 而在他身后的那张桌子,有双一直被攥在手心里,却迟迟不见伸出去夹过菜的筷子再次顿住,而握着它的人,眼神黯然哀伤,却又流露出对这声音无限的痴迷,原来,他并不是一直都冷冰冰的啊,原来,他也能这么温柔地说话啊,原来,他还会跟人解释的啊…… 可是,那又怎么样? 只要他一天不结婚,她就有机会争取自己的幸福,不是么? 如此想着,原本哀伤黯然的眼神,渐渐地又变得坚定起来。 是的,幸福得靠自己去争取的! 而她,会为此努力的! “你要是真有什么烦恼,就说出来,就算我不能帮到你,也能在情绪在有宣泄不是?”以前,徐瑞卓给了她太多帮助,现在,向筱楌总想着,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总想为徐瑞卓去做。 徐瑞卓的确很累很乏,回家三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母亲绝食逼他结婚,他花了三天的时间,还是没能说服她,心烦意乱之下,他又匆匆返回港城了。 出家门的那一刻,他满心想的都是向筱楌,那时他只想见到她,仿佛他所有的心烦意乱,唯有在她在身边才能得以平复。 所以,顾不上三天三夜不曾眯过眼睛,一下飞机,他就来找她了。 但是,在她面前,他还是不愿意将自己面临困境告诉她,本该是冷毅的唇瓣儿,在面对她时,总会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就像雪山上汩汩流下的那股清泉一般,“这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才三天没见,你都能给医生当知心姐姐了。” 在玩笑中,他的眉目悄然舒展开来,疲乏困顿也随之消散了不少,而且,只有他自己知道,憋在心里的那股烦乱,竟不知不觉得以平复了。 徐瑞卓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中毒了,而她,就是他的解药,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有活着的感觉。 脑子里不知怎的,忽然又蹦出母亲逼迫的那一幕来,含笑的眸子,悄无声息的,又变得有些暗淡起来。 “是呀是呀,而且来找我说话,价钱还不低呢,毕竟知心姐姐分分钟钟都是在给你做心理疏导呢。”顺着他的话,向筱楌也跟着开起玩笑来。 于是,俩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笑笑着…… 而就在这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一个打扮得时尚贵气的高挑女子,魅惑的眼睛往里面一扫,本想让服务员安排包厢的她,突然顿住了。 眼睛再次朝餐厅的某个角落飘去,在确定自己没看错人后,扭头又将前后左右给看了个遍,她那个小保镖不在? 孙白玫一股狂喜顿时自心底里涌现出来,向筱楌呀向筱楌,真是天要灭你呢,我这正愁找不到机会呢,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挥走服务员,她正想拿出手机给毒蛇打电话,无意中却瞥见徐瑞卓那张一点儿都不输给秦炜晟的俊脸,还有脸上那宠溺温柔的笑意。 嫉妒愤怒,犹如被打催化剂的蔓藤,瞬间疯狂地在她心里疯长起来,这个该死的贱人,一边霸占着秦家少奶奶的位置,一边却在这里和别的男人tou……qing,(因为十九大,审核太严格了,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不是禁忌,所以不敢用,只能用拼音代替,毕竟,前两天,第231章里只出现了mo……ceng就被锁住了……)而且,最令她嫉妒得要发疯的是,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也绝对是个人中龙凤。 一个秦炜晟,她用尽大半生的力气,都还只能望其颈项,而向筱楌这个没爹没娘的乡下野丫头,她凭什么一边吊着秦炜晟,一边还能钓到一个这么出色的男人?让她嫉妒愤怒得想杀人的是,为什么两个这么出色的男人都这么宠着这个贱人?这才是孙白玫最最解,最最嫉妒的地方。 一抹狠色自眸底里闪过,忽然,她又不想让毒蛇的人这么快过来了,这个贱女人在玩脚踏两条船? 呵呵! 今天,她就让她淹死在这片“水域”里! 手指头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从电话本里退出,随后又点开手机相机,找准角度,偷偷拍了好几张仿佛向筱楌和徐瑞卓相拥耳语的十分暧昧的照片后,将手机收起,这才举步朝那张桌子过去,“筱筱?” 闻言,向筱楌立马恶心得打个颤儿,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扭头过来呢,她就知道,来者是谁了,只是她叫这么亲密,这么温柔,这么含情脉脉的,她不恶心吗? 即使三天没休息,徐瑞卓的观察能力依旧很给力,当他发现向筱楌恶心地皱起小眉毛时,他便知道,来者绝对不是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无需礼貌对待了。 他冷凌的目光自孙白玫脸上扫过一下之后,就她是空气一般,自顾自的吃起东西来。 当男人抬头,朝自己看来的时候,孙白玫的心里一喜,立刻在脸上扯起一个堪比春风还要多情妩媚的笑容来,这么帅,这么有气质,这么完美的男人,她这一辈子,除了秦炜晟,就只遇见这么一个了。 女人这一生,要是能拥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异性朋友,那也是件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虚荣心驱使,让孙白玫突然间有了想将徐瑞卓收入麾下的念头,幸好今天,她打扮得很漂亮,再配上她那风情万种,让绝大多数男人无法抵抗的笑容,她想,只要这个男人不像秦炜晟那样,那么,应该也会为她倾倒的。 结果! 他那是什么眼神? 他那是什么表情? 妩媚多情的笑容,就这样僵硬在孙白玫的脸上,最后,她只能尴尬地将其匆匆收敛起来。 转眼对上向筱楌时,眼底里的幽怨狠毒之色,更浓了,但还是笑得很甜地问道,“这是你的朋友?” 247 搞臭她的名声 这种情况下,只要是要脸的人,哪怕做做样子,也该笑着为他们做介绍吧? 孙白玫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怎么着,她也得先把这个男人的名字弄到手,日后也好找不是? 然而,没想到向筱楌只是冷眼瞥她一下,“跟你有关系?” 孙白玫心里恼羞成怒得就想一巴掌拍过去,可她到底还想在徐瑞卓面前保持着斯文有礼的样子,暗暗压下心里所有的怒气,像是没听懂她话里的不友好一样,又冲她极亲密的笑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老公也进来了呢,还以为你俩是一起来的,原来不是啊。” 这话说得水平极高,既可以试探出向筱楌是不是背着秦炜晟出来的tou……qing的,又在徐瑞卓面前,不着痕迹地将向筱楌脚踏两条脚的事给捅了出来。 她想,但凡是个男人,谁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脚踏两条船? 向筱楌,你就等着被“淹”死吧。 孙白玫嘴角微噙着丝儿等着看好戏的冷笑,眼神悄悄往徐瑞卓那边瞟去。 只是,这个男人仿佛将她视为空气,也将她的话忽略得彻底地淡然表现是怎么回事儿? 向筱楌脚踏两只船,他难道一点儿就不生气? 这种情况下,不生气无非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男人根本不爱女人。 可这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从这个男人看向筱楌的眼神里,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他怎么可能不爱向筱楌? 爱她,又为何不生气? 轰! 脑子里一道电光火石闪过,她的脸色与其说是吃惊,倒不如说是妒嫉! 既然不是不爱,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这个男人明知道向筱楌结婚了,还甘之如饴地爱着她。 这个认知,让孙白玫顷刻间失去理智,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不管是样貌,学识,交际,能力,还是在出身,她样样都比向筱楌这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的乡下野丫头强,凭什么她努力了那么久,不仅连秦炜晟的心都没有得到,而这个什么都不如她的贱人,却轻易地就获得两个如此出色的男人的垂爱,凭什么! 她憋屈得都快要呕死了! 不可否认的是,在听到孙白玫的话时,向筱楌的心“咯噔”了一下,秦炜晟来了? 当然,她不仅不是背着秦炜晟出来见徐瑞卓的,而且还把她和徐瑞卓的地址告诉他了,只是不让他跟着来而已。 尽管她还在生他的气,但是误会这种东西,能不避免,则避免,省得彼此折腾,劳力伤心的。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悄悄地跟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她又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怕他做甚? “听说上了年纪后,眼睛会不大好使,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我老公?”向筱楌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啜了口茶,挑眉问她。 此时,妒嫉憎恨已经快要吞噬了孙白玫的理智,她怎么着都想不通,自己这么优秀,这么出色,怎么就输给向筱楌这种连台面都上不得的野贱人呢? 她气呀,心里那个不甘呀! 让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高跟鞋往向筱楌的身边踏进一步,她刻意不压低声线,痛心疾首地劝道:“筱筱,你怎么能婚内出轨呢?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你想同时跟多少个男人交往都可以,但是,偿去国外好不好?在国内,亲戚朋友到处是,你这样子同时跟这么多男人交往,让家里的人怎么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 筱筱,乖,听姐姐的话,等你到了国外,你想要多少个男人,姐姐都帮你找,好不好?” 嫉妒犹如遇到春风的野草,无法遏制地孙白玫的心里疯狂长着,她满心满脑都只有一个念头,今天她一定搞臭这个贱女人! 她要让全港城的男人都知道,这个女人就个人尽可夫的biao……子! 只要把这个贱人的名声搞臭了,看秦炜晟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宠爱她?还会不会想要公开他俩的婚姻?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她就不信,秦炜晟还会这样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 孙白玫想得挺好挺完美,她甚至都要为自己突然想到的这个计谋而鼓掌了,只是,她却忽略了,所谓的搞臭向筱楌名声的这些“事儿”,不过都是她杜造出来的,而不是事实。 只要不是事实,就能被澄清。 在她的话刚刚落下,前后左右的的人,齐齐都朝他们这一桌转过头来,随之传入耳膜的,便是吃瓜党不怀好意甚至是恶毒的议论声…… “艹!这种女人要是放在古代,早被浸猪笼了吧?现在的社会就是太宽容了,才让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到处出来祸害男人。” 很显然,这是一个男人说的,而且,他的声音还不小,至少前后左右五六桌的人都听到了。 “切,假正经!”有痞气……下……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看她那身子,指不定多软呢,有过那么多男人,经验应该也很丰富,这样的女人,给你,你会舍得让她浸猪笼?” 人群里顿时发出一阵不怀好意思的笑容,而且很多男人的目光开始变得猥琐,且不加掩饰地在向筱楌的身上扫射起来。 甚至,已经有男人走到她面前,猥琐地对她吹着口哨,“美女,留个电话呗,我的技术也不错,找个机会咱俩切磋切磋?” 向筱楌心里早已气炸了,正要一脚将眼前的痞子踹开,却见孙白玫“一脸正色”地站出来帮她说话了,“滚开!你们怎么能这样说人?我妹妹就算从小到大,免费睡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但也没有受过的侮辱,你们必须给她道歉!” 呵呵! 好个心机婊啊! 这话一说出来,岂不是等于在昭告大家,她是个连女支女都不如倒贴女? “哈哈哈……我先来我先来,可是我觉得这样道歉很没有诚意耶,要不?哥哥请你到隔壁酒店去?好好的跟你道歉?”最先开口说话的男人,从后面挤过来,笑得猥琐而恶心地说道。 见向筱楌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孙白玫笑得更得意了,立刻对着争先恐后的男人喊道,“你们别着急,一个个到我这里登记一下,我会安排时间让你们单独跟我妹妹道歉的。” 248 也不怕脏了手 向筱楌气得都快跳起来打人了,看到孙白玫这么积极之后,她反倒不急了。 而徐瑞卓早已将五指绻成铁拳了,若不是向筱楌一直在给他使眼色,他早就动起来了。 他也猜不懂,向筱楌究竟想干什么? 而向筱楌显然也没料到,现在如此发达的社会,竟然还会这么多脑残,真在孙白玫那里登记了名字和联系电话。 待孙白玫登记完,她不问自取,伸手自孙白玫手上将小本子拿过来细细地看了一下,呵!总共六个人呢! 这个六个脑残,呵呵!这回不让你们死得难看点儿,就太对不起你们今天这么愚蠢的行为了! 她唇角含笑,不恼不怒,不徐不疾地将这六个名字,一个一个念了出来,随后,将本子合上,抓在手里,看向孙白玫,“这些名字,你可记清楚了?” 孙白玫总觉得她唇角上那抹淡定的笑容,有点儿不对劲儿,可她心里还是对自己临时想出来的这个阴谋更加有信心,觉得向筱楌不过是在弄虚作假,垂死挣扎而已。 于是,她笑得很傻白甜地应道,“筱筱,你放心,姐姐都给你记得一清二楚了,保证不会出错的,接下来姐姐就帮你……” “你记清楚了,那就好。”向筱楌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孙白玫忽然觉得,这话听着我好像有那点儿一语双关的意思,再加上向筱楌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更让她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可思来想去,脑细胞耗费了不少,但另一层意思,她却没有想出来,最后,她干脆也懒得想了,纯脆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以今天这样的局面,向筱楌想要毫发无损的离开,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哈哈! 终于可以看到这个贱女人倒霉的样子了! 她幸灾乐祸得嘴巴都快咧到耳边上去了。 这一天,她盼太久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而向筱楌在跟她说完话后,脖子一扭,看向那六个登记了名字的脑残,“原来脑残长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今天真是开眼了呢。以前总听人说脑残只在网络上有,没想到今天居然还碰到几个活的了,呵呵,极好,极好!” “啧啧啧!这小嘴儿看起来挺角收拾的啊,放心,小爷一会儿就让你说不出话来。”第二个说话的男人说着,就想伸手来捏向筱楌的下巴。 后者闪身避开,抬手正准备开揍时,却听到一阵杀猪般嚎声震得整座大厦都在摇晃了一般,“啊啊啊!哪个天杀的!还不放开小爷!知道小爷是谁么?有本事你先……啊啊啊……”就在他疼得都快过去的时候,听到向筱楌急忙出声,“先别折断他的手,留着他还有用呢。” 男人这才松开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洁白如雪的手帕来,一边擦着手,一边往向筱楌身边走来,面色不善地瞪着她,“这样的渣滓,也值得你动手?你也嫌脏了自己的手?” 向筱楌瘪瘪嘴,很想小声地回一句,自己动手收拾他们,解气啊,但见秦炜晟满脸乌云密布的,她还是怂怂地垂下脑袋,不作声了。 “细雨!有人对夫人出言不逊,当众调戏,该怎么做,需要我教你?”秦炜晟的声音,阴沉冰冷的叫在场的人惊若寒蝉,连气儿都不敢喘得太大声。 围观的人群里,有的人认识秦炜晟,有的不认识,但不管认不认识,却全都被他这股不怒而威的超强气场给震慑住了,一个个都若寒蝉一般,动都不敢动一下。 细雨心里也挺委屈,明明是老板娘不让她出手的,现在…… 唉…… 再委屈,也得先把这几脑残收拾了! 于是,她叫来几个保安,将这六个脑残,全部拖到包厢里,关门,胖揍! “嫂子,是不是又有疯狗中伤你了?”周炜烨晚了秦炜晟一步,从人群里挤过来,聪慧的眼睛往孙白玫身上一瞟,大概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疯狗乱唳而已。”向筱楌冲他淡淡一笑。 周炜烨还想说什么,被秦炜晟一眼瞪过去,“去调监控出来,看看哪些人欺负了你嫂子。” “这事儿,我去。”静坐在一旁的徐瑞卓知道,这个男人来了,这里也没他什么事儿了,但他的想法和秦炜晟一样,都没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今天这帮人。 向筱楌一听他想插手这事儿,当即急了,拦住他,“哎,你不能轻举……” 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像秦炜晟这样冲动为之,否则一旦落政敌之手,就是特别棘手的麻烦。 她刚刚之所以一直使眼色不让他动手,为的也是不想让他陷入这场纠纷当中。 看到她小脸上急切的担忧,徐瑞卓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原来她刚刚一直是在保护自己,不想他因冲动而陷入舆论里,如果他刚才真的挥拳头了,也许明天,就会有“总理的孙子餐厅里为争女人而大打出手”等新闻满天飞了,选举近在眼前,他的确是该谨慎点儿。 “没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徐瑞卓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便迈开大步走了。 向筱楌只觉得,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孤单,有些落寞,让人看着,有些心疼,但她却不知道,此时,徐瑞卓的心里是五味陈杂,复杂得很。 想要给她世界上最纯粹最温柔的爱,却又不能给她最有力最直接的保护,在她遇到刁难时,不仅不能第一时间收拾了那帮孙子,还要她反过来关照他的处境,保护他,不让他陷入舆论里…… 徐瑞卓第一次在心里产生了怀疑——自己真的有资格爱她么? 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受到欺凌时,不能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他,他还有资格去爱她? 而他,真的只是因为向筱楌的制止而没有站出来? 换届选举,可是近期家里的头等大事,爷爷和父亲昨晚还交待他,最近一定要谨言慎行,就连母亲逼婚逼得这么急,也是为了此次选举。 至于他当时脑子里有没有想起这些事情,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徐医生?刚刚离开的那位是徐医生?他可是总理的孙子呢,去年四省地震的时候,他还随总理到灾区去当志愿者呢!” 本是连气儿都不敢喘得太大声的人群,因着这声,又炸开了…… 249 气死她 “这么说,我也好像有点印象了呢,对!是徐医生!是总理的孙子!” “天哪,这个女人居然认识总理的孙子,那她肯定不会像她姐姐说的那样吧?” “切,知道牵着她的那个男人是谁么?那可是秦氏的继承人兼现任执行总裁——秦总。” “嘶……” 窸窸窣窣的倒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那这个女人就是秦总的老婆,秦氏的女主人?” “不对!秦总不是还没结婚么?” “这年头,隐婚,隐婚懂么?” “靠!我们这些吃瓜党,被那个女人骗了!像秦夫人这种身份的人,用得着做那不堪的事儿毁了自己?” “就是!如此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能认识总理的儿子了,秦总的身边,无一不是权贵富豪,秦夫人通过他认识总理的孙子,自然也是说得通的。” …… 低低的窃语声,一波一波地传开了,声音不大,但仅隔几步之遥的向筱楌和孙白玫,还有秦炜晟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秦炜晟犹如魔术师手中的道具似的,凭空出现在现场的时候,孙白玫就立刻石化了。 他,他怎么来了! 她以为向筱楌是背着秦炜晟出来tou……qing的,结果,没想到…… 而且,那个男人……居然是总理的孙子! 她这都不知道是该嫉妒愤怒向筱楌的好命,一出手就勾搭到这么出色的男人,还是该害怕自己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了。 其它的事情,等回去再想说,眼下,她得先想办法脱身。 “炜晟,你也在这里吃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笑得跟往常一样,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炜晟深邃冷凌的双眼幽森森地盯着她,“当面中伤,诋毁我的夫人,孙家大小姐的素质,可真是另人刮目相看。” “握艹!原来她就是孙氏的大小姐孙白玫呀!” “孙家只有一个女儿吧?哪来的妹妹?” “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心机婊啊,这么损的招都能想得出来,真是太可怕了。” “这么可怕的女人,活该嫁不出去啊,试想,哪个男人敢娶个心如蛇蝎的心机婊在身边?” …… 吃瓜党的议论主题,根据秦炜晟这边的话,而随时改变。 向筱楌听得有时都想笑,这些人啊,还真是吃饱撑的? 孙白玫本就被秦炜晟的话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即使他现在对她不如从前了,但至少会看在马玉梅的份上,而多少会护着她的,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将自己的身份给泄露出来了。 听着人群里那一句句难听的话语,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恼得几欲拍桌发飙,可最终还是理智地控制住这股冲动了。 “嘿嘿,女人之间开个小玩笑而已,当不得真的,你说对吧?筱楌?”她倒是挺识时务的,且,也挺聪明的,居然知道这会儿与其讨好秦炜晟,还不如讨好向筱楌。 尽管,她的心里是一千万个不愿意跟向筱楌这个贱人说话,但今天这样的场合,她丢不起这样的人。 现在,她只想赶紧脱身离开,为了能早点离开,就算让她叫向筱楌姐姐,她都愿意! “噗……”向筱楌冷嗤,“我跟天天都在想方设法觊觎我老公的女人可没这么熟,孙小姐还是自重些比较好。” “至于小玩笑么,如果我说孙小姐昨晚才在家里幽……会了老情人,今天又出来找小鲜肉,而且还在秘密养了不知道多少小白脸,孙小姐会觉得这是个小玩笑?” 孙白玫还未有所表示呢,就听到有人笑开了,“这倒是有可能,毕竟孙小姐也找不到男人,家里还有钱,想养多少男人,就养多少男人,倒也没人管她,随心所欲得很嘛。” “闭嘴!”孙白玫忍不住扭头冲人群吼道,“别人家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有什么资格嘴?” “天下姓孙的人何其多,孙小姐自己想对号入座,这怪得了谁?” “你!”孙白玫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暗暗将这个人的样貌记下来,回头再找去教训他。 而她不知道的是,后来敢出来的说话那些,都是徐瑞卓安排进来的,日后,就算她把整个港城给翻了,也不可能找出他们来的。 “炜晟,这个事情,我也是一时误会了,毕竟,年纪还小的女人,会禁不起诱惑,我不过是想提醒她,可能是我一时着急,说话的方式方法给弄错了,就当我错了,行么?”孙白玫急得眼眶都红了,压着声线,小声地对秦炜晟乞求道。 她已经羞恼得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现在满脑子只想赶紧离开,赶紧离开! …… 靠! 这朵白莲花,功力真不是一般的深啊,刚刚她是怎么说话的,明明在场的都听到了,她居然一副楚楚可怜且还真诚到让人无法怀疑她的用心的样子,如此为自己洗白。 这个脸皮,估计比长城上的砖块还要厚上几尺吧! 秦炜晟冷眸沉沉,阴鸷得让孙白玫不敢上前跟他撒娇乞求,削薄的双唇正要扯动时,却被向筱楌阻止了,她笑得端庄大方,颇有大家女主人之风范地看向孙白玫,“孙小姐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是难能可得,只是,孙氏在港城,大小也算是家企业吧?听说豪门的大家闺秀,个个都是知书达礼,慧心纨质的,可孙氏大小姐这认错的态度,还真让人感觉不到这两点呢,甚至连一点点的诚意都没有。” 孙白玫在她面前不是一直很得意她的出身么? 如今,向筱楌就要用她的出身,来挑刺儿! 她这话一出,吃瓜党里就有人帮着解读了…… “噗……她该不会是个伪豪门闺秀吧?” “不是说豪门的女儿都在贵族学校识字学礼的么?就她这个道歉态度,还不如我们这些在国立的普通学校毕业的呢。” “她也配上‘豪门闺秀’这四个字?我书读得少,别坑我!” …… 孙白玫气得呀,拳头都攥起来了,她知道,今天自己必须得吃点亏,才能离开这里了。 不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很快她就会让这个贱女人死得很难看的! 于是,她靠近一步,咬着牙,低头怒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250 被欺负得特惨 她的声音压得再小,也挡不住她那几欲爆发的怒气。 她现在倒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姑奶奶一点儿都不想! 向筱楌扬唇轻笑,声音朗朗,没有刻意加大,但也没有如孙白玫的愿压小,“孙小姐只需要针对刚才的事情,郑重向我道歉就行了。” 这么简单? 孙白玫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问:“就这样?” “就这样,”向筱楌还是保持着“友好”微笑的样子,“不过,你得把因为什么事情而道歉,给说清楚了。” “哦,希望你的态度能真诚一点儿,争取一次性过关,你看起来似乎挺赶时间的,恰巧,我老公来接我了,我也着急回去了呢。”就在孙白玫酝酿得差不多,准备开口的时候,向筱楌又轻声提醒了这么一句,差点儿没把孙白玫给呕得当场吐出血来。 天知道,她是用了吃奶劲儿,才忍住没扑过去把这个贱人给撕了的! 敢在她面前得瑟? 呵呵! 今天,我忍了。 但是啊,向筱楌,很快就是你的末日了! 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我连本带利一起给你算回来! 在脑子里把向筱楌虐得体无完肤后,孙白玫这才稍稍解气了点儿,但还是费了挺大劲儿,才把堵在胸膛上这口气给咽下去,“我,孙白玫郑重向向筱楌道歉,不该捏造事实,中伤、诋毁她的名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能争取一次性过关,孙白玫这一次也是够拼的,不仅连着说了三次对不起,而且还连着鞠了三个躬。 当然,这是她不知道向筱楌居然还留有一手,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这么“真诚”的。 于是,当她听到向筱楌对围观的吃瓜党说:“没想到孙小姐这礼仪还是学得挺不错的,这态度真诚得我都感动了,这么真诚的态度,太值得大家学习学习了,麻烦哪位把录到视频,发到网上,让大家都看看。谢谢了!” 轰! 孙白玫气得都僵了,回神后,她犹如被母老虎化了身一般,就想扑上来咬向筱楌,结果却被秦炜晟冷冷地给瞪回去了,“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你!”孙白玫气得双唇发白,面对秦炜晟,有那么一刻,她其实还想用以前的招儿——抱住他,装可怜,以期能获得他一点点的心软的,可是,对于现在的秦炜晟,她太没有把握了,如果在这个场合,他还像之前在医院那般对她冷眼相待的,那么今天,她可就丢脸丢姥姥家了。 权衡三秒,她还是选择果断转身离开了,当然,离开的时候,她还不忘装出一副好像被人欺负得特惨似的样子,边哭边跑着出去了。 呃…… 说装,似乎有点儿言不其实,今天她的确是被欺负了,而且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被欺负得这么惨,所以,她的眼泪是真的,很惨的样子,也是真的,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跟她接下来所遭遇的事情相比,道歉这个事儿,压根儿就不叫事儿! “喂!你怎么就让她跑了?”向筱楌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孙白玫,这个女人实现是坏得连心肝肺都坏了,她今天要是再不狠狠地收拾她,明天指不定她又会给她闹出什么事儿来! 就像这事儿,如果不是秦炜晟刚好在,她自己一个人未必能处理得这么好,那样的话,不仅的名声受损,有可能还得拖累了徐瑞卓,后果有多严重?她都无法想像! 秦炜晟阴鸷沉冷的脸,在听到向筱楌说出那句让人把视频传到网上时,便渐渐回缓了些,双唇上,还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小弧度。 看到五年前那个傻呼呼任由别人欺负的小家伙,如今也会欺负别人了,他的心情真是不错呢。 他的女人,若是被人欺负了,就该加倍还回去! “还有事儿?”他问,声音不再那么愠怒冷厉了。 “我……”向筱楌干脆踮起脚尖,拉着他弯下腰来,在他耳边小声耳语了番。 说完后,她有些小紧张地看着男人,脑子同时在准备着辩驳之词,万一他不同意,她就噼里啪啦说晕他,直到他答应为止。 然而,她准备好的辩驳之词,却毫无用武之地。 秦炜晟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拿起手机,走到远离人群的偏僻角落,打了电话出去,回来后,对她轻轻说道,“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嗯,那就好。 今晚,她会让孙白玫记住,她向筱楌也不是好惹的。 被秦炜晟拥着离开的时候,向筱楌突然感觉到一股如芒在刺异样感,仿佛有人在暗处死盯着她一般,下意识地回头往人群里看去,也在准备离开的吃瓜党中,要么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要么正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大家都无暇顾及她。 但是那股感觉却一直都在,直到她上了车,完全离开餐厅才消逝。 待她的身影在餐厅门口消失,才见到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女人,一个安静,但看向向筱楌的眼神极其复杂的女人。 虽然,她一直觉得,幸福就该自己去争取,但是,她这次来港城,其实只是想来看看,徐瑞卓喜欢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儿的,如果,她真的能给他幸福的话,那么,她愿意选择退出。 可是,没想到却遇上这样一幕,原来这个女人结婚了,且还是秦氏总裁的夫人。 看着他们刚刚离开时,男人像拥护着稀世珍宝似的拥护着怀里的女人,生怕她磕着怕着地护着,生怕她出门会冻着,细心地将她的外套扣好,生怕她这样还不够保暖,一出大门,就将她紧搂在怀里的样子,她完全猜想得到,徐瑞卓根本就没有机会。 他喜欢的女人,根本没办法给他幸福,这样,她还有什么理由退出? 望着向筱楌和秦炜晟离开的方向,她久久地站着站着,越站,她的目光就越坚定…… !~@#¥%……&*()……~ 在回家的路上,向筱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秦炜晟,你不放心我和徐瑞卓,所以你在暗中监视我?” 不然呢? 怎么解释他刚好就那么凑巧出现在那里? “我都那么坦荡荡地把地址告诉你了,你居然还不信任我,还在暗中监视我!你……” 251 那个决定,够狠 …… 这个小女人,再让她说下去,是不是要激动得扑过来掐着他的脖子,跟他算帐? “你这小脑袋瓜成天都在瞎想什么呢?”在某个小女人说得更起劲儿的时候,他适时开口了,脸不红心不跳的,“我约了炜烨在那儿谈事情。” 这话,一半真的,一半假的。 今天他是约了周炜烨谈事情,不过,原本是打算在家里谈的,毕竟那小子想吃小家伙做的饭菜想得都快疯了,逮着机会就缠着他问什么时候能来家里蹭饭。 然而,他的决定还没告诉周炜烨呢,就被徐瑞卓的电话给打乱了。 他也不是不相信小家伙,还是那句话,他对徐瑞卓这个贼心不死,且还敢光明正大觊觎他的女人的男人,无论如何,他是放心不下的。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了。 他比向筱楌提前一点点到,一到就进包厢去了,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办了这事儿的,谁曾想,孙白玫又出来闹事儿了。 想到孙白玫,趁着前方的红灯,他侧过头来,拉起她的手,微愠地轻咬一口。 别说,还有点疼呢。 “嘶……”向筱楌抽气,怪嗔,“秦炜晟,你属狗的?” 无缘无故咬人干嘛? “你还不相信我?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收拾孙白玫?”刚刚若是他出手,绝对不是三声“对不起”,三个鞠躬就能了事的。 向筱楌挑挑小眉毛,打趣,“哟,舍得收拾你的小青梅了?” “向筱楌!” 见男人真恼了,某个小女人也不敢继续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了,收敛起嘻哈的神情,认真道,“在你妈的事情没解决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正面跟她起冲突,你这边刚对她发威,她转头肯定就跟你施压,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你。” “我就不一样了,不管我对她做了什么,她就算你妈,让你妈给你施压,你就直接推拖,我是背着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压根儿就不知道就行了。” 在她的话落后,秦炜晟的脸上,再找不到一丝儿微愠的表情了,他一直以为,因为过去的事情,小家伙对他和孙白玫的关系还耿耿于怀在心,本想借着今天的事情,把这个事情摊开来,跟她讲开的,没想到,她在餐厅里的一切,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他,而是在保护他。 这代表着她在关心他,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已经开始在原谅他了? 相对于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又往前进一步了? 秦炜晟的心,顿时暖暖的,脸色也是暖融融的,趁着红灯变绿灯之前,改咬为亲,柔柔地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亲一下,“嗯,一切听从老婆大人的安排,还有,谢谢老婆大人!” 从海市开始,他就没少喊她老婆,特别在腻歪的时候,仿佛怕她忘了她是他的妻子似的,叫得更勤,但是,却只有今天叫她老婆大人,也就只有今天,叫得她最有当人老婆的感觉。 向筱楌在心里感慨,人啊,还是需要关心的,这一关心,他的柔情就又多了三分深情。 又开始在开车的秦炜晟是没瞥见她这个表情,否则,他一定会回以小女人一个“说得好像你一不关心我,我就对你很浅情似的”的眼神。 这一夜,有人安然沉睡,有人在却在痛苦中挣扎到天亮…… 孙白玫的道歉视频,当晚就在网络上掀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有句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放在网络上呢,就是网络大了,什么鸟没有? 于是,视频一公开,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褒贬各异,但总的来说,绝大多数网民的三观还是挺周正的,所以,褒将的声音渐渐将那小部分贬斥的声音。 至此,孙白玫的名声,在港城也算是染上污点了。 后来,向筱楌才听说,那晚他们吃饭的那家餐厅,第二天就被收购了,至于被谁收购了,没人知道,反正那家餐厅从此就消失在港城的历史中了。 因为从第二在起,它便被拆了。 而周炜烨后来给向筱楌带来的消息,更让她吃惊不已…… “嫂子,你怎么尽认识一些狠角色啊?” 向筱楌不明所以。 “我哥是个狠角色,昨晚和我一起去查看监控的那个徐瑞卓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你知道么?他都没让我哥插手,就让人把在现场对你讥笑侮辱过你的人,全部暗暗收拾了一番,一个都没有放过哦!”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但周炜烨现在想起徐瑞卓那张跟他家大哥不相上下的冰脸,他都还能被冷得打颤呢! 徐瑞卓终还是出手了? 向筱楌受惊吓不小,她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徐瑞卓受我影响。 急急去找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却听到周炜烨此时又“嘿嘿”笑了。 他这笑声,怎么听都觉得不正常。 向筱楌回眸看他,“你笑这么瘆干什么?” “嫂子,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了,你也算是个狠角色,所以,你很适合跟我哥在一起。”周炜烨像是在重新认识她似的,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后,说。 向筱楌嘴角抽搐,很想反驳他,你刚才不是说徐瑞卓也是个狠角色?同样是狠角色,她怎么就适合和他哥在一起,而不适合和徐瑞卓在一起了? 到底人家是亲表兄弟,她这一问,这话肯定会传到秦炜晟的耳朵里去的,到时,她免不了又得花费心力去解释。 算了,还是不折腾了。 她知道周炜烨的话,指是什么,也不打算接话,低头又继续找手机。 “嫂子,你这一招出手,真是太大快人心了,直接把孙白玫打趴回老巢去了。”向筱楌昨晚那最后一个决定,真是太得周炜烨的心了。 虽然吧,连身为男人的他,都觉得那个决定对女人来说,有点儿狠了,但是没办法,谁让受罪的孙疯子呢,所以他高兴得很。 对孙疯子这样的女人,就该狠! 只有狠了才能让她消停下来。 而向筱楌却知道,像孙白玫那样的女人,哪怕是经过昨晚那样的下场,她也绝对不会消停下来的。 日后,她对她只怕会越来越狠了。 呵呵!昨晚她既然敢做出这个决定,她就没有怕过! 252 失联 从海市回到港城的那晚,在秦老爷子的病房里,她就暗暗下过决定了,如若大家相安无事,那么,她也就只记仇五年前的事情罢了,如若她们再来扰她清静,那么,她定当狠狠地还击回去! 这句话,她可不是说着玩的! 上一次的庆功宴,让孙白玫设计了一次,因为马玉梅主动揽下所有责任,又因为证据不足,她已经忍过一次了。 这一次,师出有名,她怎么可能放过孙白玫? 而此时,狼狈不堪的孙白玫正躺在床上,除了眼睛里的滔天恨意,表明她还是个活人之外,四肢却是一动不动的。 林婶小心冀冀地在旁边给她擦洗身子,又拿了药膏,颤颤抖抖地给她细细擦着。 平日里莹白细腻的皮肤上,新的旧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布满全身,看得她触目惊心。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她现在已经学聪明了,小姐不让说话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当哑巴,只做事就行了。 “向筱楌!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在床上挺尸了好那么一段时间的孙白玫突然扯开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顺带着,还一脚把正在给她擦药的林婶给踹倒在地上了。 那愤怒到极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恨意杀意! 那个贱人,她还真敢! 真敢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想到昨晚,自己被那个六个禽……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情景,她对向筱楌的恨意就更浓几分! 直到早上,被林婶接回来之后,她才完全明白过来,向筱楌当时对着她念完那个六个男人的名字时,那句“这些名字,你可记清楚了?”和“你记清楚了,那就好。”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难怪那时候,她总觉这话怪怪的,总觉那个死贱人的眼神怪怪的,敢情,从那个时候起,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歹毒的决定了。 没错,她记得很清楚,昨晚轮流在她身上寻欢作乐的六个男人,正是她记下的那个六个男人。 呵呵,向筱楌! 好样的! 你等着的,不久的某天,我孙白玫定让你尝尝那个六个禽……兽恶心的滋味! 可是,她的计划都还没出炉呢,医院那边就有消息传来,昨晚那六个禽……兽的命根子都坏了,没得医。 因为是药物过量,劳作时间过长,导致它们都残了。 而他们食用的药物,是他们自己随身带着的,且也是他们自己吃下去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下场是他们几个自食恶果的结局。 就算他们的家人在怀疑什么,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了。 谁让他们的儿子招惹的是秦氏的女主人呢? 那也是他们招惹得起的? 哦,对了,因着昨晚的事情秦炜晟和向筱楌隐婚的关系,不得不公开了。 对于这个结果,秦炜晟虽然只是淡淡一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弧度不大的笑容,承载着他满心的得意。 只要身份一公开,这个女人就跑不了,就算是徐瑞卓,以后想约小家伙,他都先想上一想,毕竟私……会有夫之妇这样的丑闻,他可是担不起的。 说到徐瑞卓,向筱楌这才想起来,上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接,而现在已经是下午夕阳西斜的时候了,他都还没有复电话。 她敏感地觉察到,徐瑞卓那边肯定出事儿了。 现在,她唯有祈求,徐瑞卓不是因为她的事情而“失联”的。 但是现实生活,就像调皮的孩子,你越是害怕,它就越让事实往你害怕的方向发展。 所以,徐瑞卓的“失联”,不仅跟她有关系,而且还是直接因为她而导致的。 看到母亲突然空降港城,而且还将他昨晚和向筱楌的照片扔在他面前时,徐瑞卓那张向来只有淡定,只有清冷,只有温润的(这个表情,只有在向筱楌面前发生。)脸,顿时丕变,“妈!” 虽只有一个字,却含有他从不曾有过的怒气。 他的母亲——林珍娜一生什么人物没遇到过?倒是一时被他这怒气给吓得恍了一下,回神后立刻沉下脸来,冲他喝斥,“我都还没发火呢,你倒是先冲我发起火来了?出息了是吧?” “妈,我们说好的,我会考虑您的要求,但是,在我做出决定之前,您不能跟踪我!”即使很疲惫,也没有掩盖住他的愠怒。 林珍娜未出嫁之前,生在政要世家,嫁入徐家,一样也是个政要大家,所以,自小的耳熏目染和常年累月的修养,早就在她身上形成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来,就算生气,就算发脾气,她都保持得十分温雅,可眼中的怒气,却真不是盖的,“这话前提是,你要的行事作风要让我放心!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儿!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今天这些照片就不是摆在这里,而是在大街小巷,在网络上满世界飞传了! 你知不知道,这些照片一旦传出去,你爷爷的选举会受到多致命的打击?对方根本不需要出什么力气,只需要花点儿小心思,在这件事情上,做个小手脚,你爷爷根本就不用参加选举了!” 一人当政,全家谨慎。 权力、身份、地位,能给人带来无法估量的财富和荣誉,还有那些有形和无形的收获,但是,同样的,权力大,地位越高,身份越显贵,它对人的要求也就越高,束缚也就越多。 特别在眼前这个敏感时期,参加选举的候选人,不仅自身在行事做风上,要特别小心谨慎,而且要求家人也必须循规蹈矩,老老实实的,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切莫在这段时间,惹出什么意外来。 要知道,在这紧要关口,任何一点儿小意外,都有可能导致前面所有的努力,一败涂地,功亏于溃,付之东流! 徐瑞卓知道,母亲的话,并不夸张,这事儿,想想还是自己大意了,他压根儿没想到,孙白玫那个女人,居然在出现之前,就已经偷拍了他和向筱楌的照片,而且还特意把照片拍得那么暧昧! 幸好,下面的人提前发现了。 不幸的是,母亲也发现了…… “妈,这事儿是我大意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253 不要再见面了 男人沉稳的声音,透着坚定。 可林珍娜却不想给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瑞儿,你爷爷能不能连任,现在是紧要关头,如果那个女人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家世清白也就罢了,可是,她是个有夫之妇,且还是秦氏的女主人,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徐瑞卓也在心里苦笑一声,如果当年,在国外的街头救起向筱楌的时候,就知道她是秦炜晟的老婆的话,那样,他会不会任由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沦陷进去? 答案…… 这种假设,他曾想过,答案却是肯定的。 不过,他想,他一定不会再让向筱楌回国,而是会暗中使出一切手段,让他俩离婚。 当年能那么狠心抛弃向筱楌的男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不要也罢。 可是,时间不会倒流,他也没有透视别人过去的特异功能,所以,他只能接受现在的事实。 林珍娜不同于刚刚的愠怒沉冷,保养得极好,但却敌不过岁月的无情的脸上,细纹纵横交错,随着她说话的扯动,而不停地动着,“瑞儿,就当妈妈求你了,不要再跟她见面了,好不好?张家对你很满意,曦儿也很喜欢你,她是个不错的姑娘,你爷爷、爸爸和妈妈都希望你能和她走到一起,你还需要考虑什么?” 面对母亲苦口婆心的“哀求”,徐瑞卓只冷眼看着,并没有说什么,嘴角却挂着一个讽刺的笑容,他很想问母亲,你们看中的是人家女儿?还是人家的财力? 选举,可是个烧钱的事儿。 徐家的经常实力,应该说是非常不错的,但应付起选举,还是有些吃力,所以急需找个帮手。 当然,找帮手也不一定要联姻,只不过,张家看上了他这个女婿。 张家可以出资资助爷爷的选举,条件是,两家联姻。 这便是徐瑞卓之前可以几百年不回家,最近却频频回家的原因; 也是他为什么最近总会这么疲惫烦躁。 “瑞儿,”林珍娜的目光和语气里,又多了丝儿乞求,“看在妈妈爱你入骨的份儿上的,答应妈妈,不要再跟那个女人见面了,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很多长辈,总喜欢打着“为了你好”的棋号,行无异于强盗般的行为。 “现在的记者,无孔不入,报道的内容总喜欢夸大其词,再见面,如果被再被拍到,谁能保证下一次我们还能那么幸运,那么及时地阻止照片流放出去?如果不能,那么不管你和她是医患关系,还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总会被有心人曲解为,单身男人和有夫之妇的关系,这样的丑闻,别说在这个敏……感时期,就是别的时候,咱家也承担不起啊!” 不同于马玉梅,林珍娜的身上虽然那股官家人身上才有的不怒自威的气质,但在儿子面前,除非在她认为十分有必要显露的时候,她偶尔才会露出那么几次,多数时候,她在徐瑞卓面前都是以软弱的一面示人。 不得不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更是一个聪明的妈妈。 如此,只要儿子不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又有几个儿子,会对如此软弱的母亲狠硬得起来? 即使徐瑞卓心里明白,这不过是母亲惯用的手段而已,但他还不能强硬地反击反驳,静静地与她对视着,对视着,良久后,他移开自己的视线,透过落地玻璃墙,看向外面,“妈,难道您想让我的生命里,除了妻子之外,再无别的异性朋友?” “于你有益,是朋友;于你无益,那还不如陌生人。”如此势利无情的话,被林珍娜这般无奈轻叹出来,反而好像是那于她儿子无益的陌生人的不是了一般。 徐瑞卓知道,母亲会变成现在这样势利,也不能完全怪她。 她的一生,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慢慢的已经养成了那种“但凡能拿来利用,就绝对不会浪费机会”的习惯了,更何况,和张家的联姻,这般迫在眉睫。 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起身,准备往楼上的房间走去,“您既然来了,就在港城好好住一段时间,这里的美食还是不错的。” 和母亲已经谈不下去了,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林珍娜虽然装出软弱的样子,但该坚持的时候,可一点儿都含糊,追在他身后,问:“我刚才的话,你答应了?” 修长的脚,在楼梯的第三个台阶上停下,徐瑞卓慢慢转过身来,俯瞰着站在一楼的林珍娜,诚恳地说道,“妈,我也想您一样,有一个像邱叔叔那样的异性至交。” 邱德成,是林珍娜的邻居,俩人有没有恋爱过,徐瑞卓不知道,不过,俩人的友情很深。 不待母亲有所反应,徐瑞卓便又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向筱楌接到徐瑞卓回过来的电话时,都快到到晚上九点了,“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没回电话?”紧张担心了一天,一划开接听键,她便迫不及地问道。 端着刚刚温好的牛奶,从厨房出来的秦炜晟听了,眉头不觉蹙了蹙,俊脸不觉沉了几分,不动声色走过去,将牛奶放到面前,“趁热了。” 顺道,也在她身边坐下。 就他那针眼儿一般大小的心,向筱楌早已看得透透的了,她和徐瑞卓的电话,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所以她倒没什么扭捏,直接便问:“你收拾了那帮人,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把柄吧?” “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没用?”徐瑞卓反问,语气上倒是听不出什么异常,但在向筱楌看不到的眼神里,却带着丝儿暗淡。 向筱楌看不到他的表情眼神,自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也笑着回道,“在我眼里,你可是救死扶伤的大天使,你的手,是用来抢救生命的,以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他是一片好心,她自然不能拒绝得太无情。 可是,为了他,她还是得拒绝。 徐瑞卓默了许久,最后淡淡地“嗯”了声,便挂了电话。 向筱楌以为,他听进去了,所以她放心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挂上电话,三天没睡过觉,才刚有了丝儿睡意的徐瑞卓,又失眠了。 她的拒绝,对他来说,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提醒…… 254 就在厨房 五年了,这段关系是不是到了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徐瑞卓躺在床上,眼睛是闭着的,但人却是醒着的,这就这么思来想去了一个晚上…… @#!~#¥%%……&&*())……~ 在秦炜晟的指引下,周炜烨的调查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这不,刚一获得消息,他都忘他家大哥的叮嘱,马不停蹄地冲到秦炜晟和向筱楌的爱巢过来了。 只可惜,被门卫给拦在小区门口,进不去。 他好说歹说,亮明了身份,都木有用,门卫从头到尾只能他一句话——没有门卡的访客,请业主给物业打个电话! 周炜烨是到了小区门口,才想起来秦炜晟给他留下来的——没有他的批准,不准到他这边的别墅来的警告,如果这会儿给大哥打电话,万一他不批准,那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可是,都来到这里了,他还想蹭完饭再走呢。 肿么办哟现在? 他拿着手机,心想,要不就给嫂子打电话吧? 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就听到身后有喇叭声响起,紧接着便听到向筱楌在问:“炜烨,是你吗?” 啊! 这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呢。 周炜烨大喜,转身,朝后面的车子跑过去,刻意忽略了他哥那张冰山脸,笑嘻嘻地跑到副驾驶座这边,虽是小声,但他却很聪明地把音量控制在隔避驾驶座也听到的范围内,“嫂子,刚刚来的消息,那个事情有进展了,咱进屋谈?” 这不是废话么? 难不成还能这样站在小区门口谈? 听到他的话,秦炜晟果然什么都没说,眼睛斜挑着看他,“跟我的车后面。” 噢耶! 搞掂了! 今天周末,秦炜晟和向筱楌是刚刚从超市采购回来,整个后备车厢全是东西,其中以食材占的份量最多。 周炜烨帮忙把东西搬进厨房的时候,看到鲍鱼的时候,就嚷嚷着晚上要吃耗油鲍鱼,转眼看到小排骨时,又叫着想吃干贝焖小排骨了;再抬一眼,还有生猛的大虾,他又颠儿颠儿地凑到向筱楌面前,“嫂子,晚上我们做蒜香大虾吧?” 看他这吃货的样儿,早就把进展的消息给抛到九宵云外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吃吃吃。 看着这满满一冰箱,可是吃上一个星期不重样的食材,他的心情真的很好很好,唯一有点儿忧愁就是——他一次性吃不了这么多啊,而他哥又不准天天过来蹭饭,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你是专门过来蹭吃的?”阴恻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周炜烨一个激灵,“当然不是,哥,你要相信,我是真的过来和你汇报事情的。” 秦炜晟目光阴森森地扫了扫那个一进来,就围他老婆一直在转的吃货,点头,“你随我到书房去。” 谈完事情,嫂子的饭应该就做好了。 周炜烨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毫无意见地准备迈开步子。 却见站在琉璃台前的向筱楌反对了,“慢着!” “就在这里谈,反正家里也没有别人,我也想知道事情的进展,还有,你们也可以边谈,边给我打个下手。” 为了二人世界不受外人打扰,这边的别墅,除了请了个定时过来搞卫生的阿姨,并没有请住家保姆,他们的三餐,要么是向筱楌下厨,要么外卖,偶尔想吃面条什么等简单的餐食,就是秦炜晟下负责。 如果是向筱楌下厨,她则很喜欢让她家男人给她打下手。 反正,饭是俩人一起吃的,凭什么她一个人得在厨房累死累活的,而他就要像个大爷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地旁边等吃的? 为了不给她家男人养成这种大爷的习惯,所以只要她下厨,总会有意无意地让秦炜晟剥个蒜啦,洗个菜啦,在她炒菜的过程中,帮忙递个盐啊油啊什么的…… 时间一长,只要她走进厨房,都不需要她开口的,秦炜晟就会主动跟在她屁股后面,进来帮忙。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今天,秦炜晟也是想留下来帮忙的,只是,他很不喜欢周炜烨老是围着向筱楌转,而且,这俩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凑到一起,就有一堆废话可讲,把他给忽略特别彻底。 当透明人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所以这才想着把周炜烨叫到书房去,省得这俩人又叽叽喳喳到一块儿去了。 可现在,老婆大人都开口了,他哪敢反对? 于是,周炜烨两只眼睛睁得就跟几十瓦的电灯泡一样大,跟见鬼似地看着他家大哥不仅连一句反抗的话都没有,而且还是特别娴熟的,仿佛做了几十次似的,撸起袖子,就朝洗菜盆走去…… 靠! 长这么大,谁敢指使他哥干这种家务活儿? 就连爷爷和姑妈都没有让他哥干过这种活儿呢。 他想,这个世界上,敢指使他哥干家务活儿的,且还能让他哥甘之如饴的,大概也就只有他家嫂子了。 所以,他得稳稳地抱住嫂子的大腿儿才行! 于是,再他哥那声阴冷的“你还不过来帮助”的话传来时,他立刻狗腿儿地跑过去了,“嫂子,需要我干什么?” “你把这些黄豆芽的根儿给摘了,一会儿拿来做个凉抖菜。”向筱楌将一包黄豆芽递给他。 周炜烨接过,颠儿颠儿地就忙乎起来,俨然没注意到,一旁,他家大哥那阴郁的脸已经暗几个色号了。 这小子,明明是他喊过来了,却只跟小家伙说话,是怎么回事儿? “炜烨,你不是说调查那边有了进展了吗?说说,有了什么进展了?”向筱楌一边忙乎着,一边扭头,问。 “哦,对!”说起这事儿,周炜烨又兴奋激动起来了,“按着我哥的指引,下面的人查到,金四哥当年出国时用的照护上的名字叫李振齐,我觉得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个李振齐就是姑妈和孙疯子口中的那个齐叔了。” “改名换姓了?”不想让小家伙和周炜烨又叽喳到一块去,秦炜晟不动声色地插话进去,“让他们再仔细查查,金四哥在国内犯过什么事儿。” 但凡改名换姓者,十之八…………九都是犯过事儿的,要么就是欠债或躲避仇人的。 “哥,你还真神!这个金四哥还真有问题,”周炜烨眉飞色舞的…… 255 唯有嫂子能让他紧张 “哥,你还真神!这个金四哥还真有问题,”周炜烨眉飞色舞的,“他的身上背着人命呢,当时出国,就是逃命去的,孙白玫帮他找的关系混出去的。” “他现在的落脚地可查到了?”秦炜晟阴沉沉的俊脸,终于有了丝儿回缓的气息。 只要找到李振齐这个人,一切或许就迎刃而解了。 “还没有,已经让他们加快速度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周炜烨很是乐观。 虽说,他们用的人和渠道不是官方的,但是,能力也杠杠的。 然而,这一次,却出乎意外的慢…… 这是后话。 向筱楌小小吃惊了一下,“没想到孙白玫的手段这么多,居然还能帮杀人犯逃离出境,看来她的关系网很牛逼啊。” “嗯,”周炜烨狗腿儿地张嘴就想回答的,只可惜,速度没他家大哥快,“孙家那对父子,在生意场上的关系虽然一般,但是在那些旁门左道上,关系还是有一些的,孙白玫能帮李振齐逃出去,想必是借了孙家的关系。” 她个人的关系网,还没那么大。 对于孙白玫的话题,他其实很不喜欢的,但为了不让小家伙和周炜烨说话,他只能抢着答了。 周炜烨心挺郁闷的,他现在只想逮住一切抱住向筱楌的大腿儿,结果,他哥是怎么回事儿?为毛老跟他抢答? 嗷! 他已经错失了好几个讨好嫂子的机会了。 想想,他觉得有一件事情,他哥一定不能抢了他跟嫂子说话的机会,于是,笑得颠儿颠儿地看向向筱楌,“嫂子,最近孙疯子私底下没有找你吧?” 嗯,说起这个,向筱楌也觉得奇怪呢。 她一直在等着孙白玫的反扑,可是,自打道歉门事件之后,她居然安分了。 到现在都没有找她,也没有以别的形式对付过她。 这让向筱楌感觉到了一种暴风雨前的诡异宁静。 “没有啊,你有她那边的消息?”她知道,前些日子,为了调查的事情,周炜烨让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着孙白玫,后来,因为秦炜晟地加入,给了他新的调查方向,就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让人继续在监视她了。 周炜烨突然神秘兮兮起来,“听说她养了个大猛man在家里,那男的自打进去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这都快小半个月了。” 秦炜晟闻言,猛的紧蹙眉毛,“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周炜烨一边摘着黄豆芽,一边说道,“那人很谨慎,基本查不到什么。” 秦炜晟的目光突然又阴冷起来,“有这种信息,怎么不早点说?” “孙疯子养个猛man,这也要说?”要不是为了抢机会和嫂子说话,他也不会拿出来说的。 说这种话题,有种八婆的感觉,太掉价了。 秦炜晟可不这认为,“一个谨慎到我们的人都查不到他的资料的人,你觉得他会是个普通人?” 孙白玫的私生活怎么样,他半点儿不感兴趣,但是,因为眼下,他们之间如此紧张的关系,他不得不对她那边的任何异常多加关注。 经秦炜晟这么一提醒,周炜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嘴上却为自己的大意辩驳道,“哥,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那些出来做鸭的,哪个愿意让人知道了?他们谨慎一点儿也是正常的吧?” 向筱楌也觉得秦炜晟有点儿草木皆兵了,出声帮腔道,“是啊,据说出来卖的女人都有个艺名什么的,说不定出来做鸭的男人也是这样?” 查艺名,当然什么都查不到啊。 秦炜晟都懒得跟他俩废话了,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你们以为,能进洛门的人,脑袋里的东西跟你俩一样都是豆腐渣?” 洛门,就是周炜烨所动用的有黑道背景的组织,无论是监视孙白玫的人,还是正在调查李振齐的人,都是出自这个组织。 …… 妈蛋! 要不要这么侮辱人? 这是向筱楌的心声。 而周炜烨心里的话是——靠!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 “让洛门的人盯紧了,一有异常,马上告诉我!”秦炜晟十分严肃地对周炜烨命令道。 一句“真有这么严重?”的话涌到嘴边,在看到秦炜晟阴沉严肃得不亚于在处理公司重大事件的表情后,周炜烨不觉悄悄将它咽下,忙不迭点头,“知道了,哥。” “她那边一有异常,不管事大事小,全都必须跟我汇报。” “是,我知道了。” 周炜烨忽然觉得,他哥的样子,可比处理公司的重大事件要严肃紧张得多了。 想来,是因为这事儿涉及到嫂子的人身安全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大哥这么紧张呢。 以前,他总以为,没什么事情能让沉稳睿智,帷幄运筹的大哥紧张的,没想到…… 周炜烨的眼睛往向筱楌那边轻轻瞟去,大概只有嫂子的事情才能让大哥紧张吧? 在秦家两大帅哥的协助下,一个半小时后,周炜烨终于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耗油鲍鱼、猪小排焖干贝,小炒牛肉,凉拌黄豆芽,酿嫩豆腐,番茄鱼头汤和油焖大虾,还有一个水东芥菜。 因为秦炜晟那天下少有的体质,所以家里的厨房从来不会出现辣椒等一切有辣味儿的东西。 哪怕秦炜晟再三说过,他除了对辣椒过敏之外,对姜蒜葱这些东西,并不过敏,向筱楌都还是不放心,有些菜式需要,放一点点进去调一下味儿还可以,放多,她就不敢了。 所以周炜烨点的那个蒜香大虾,就被她改成油焖大虾了。 “嫂子,你家好像还缺个保姆吧?”好久没吃到向筱楌做的饭菜了,周炜烨吃得特欢,一欢快,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松下来,一不留神儿就蹦出这话来了。 而他这话才刚刚落下,就听到秦炜晟阴森森,冷冰冰地朝他扔过来两个字,“不缺。” “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吃完滚蛋。”周炜烨还想再争取一下,结果就听到这么句话,生生砸在他的脑门上。 他顿时欲哭无泪地扭头朝向筱楌看去,“嫂子……” “别听你哥的,你慢慢吃的。”向筱楌只能这么安慰他。 只是最后,十五分钟一到,某人每两分钟就朝周炜烨射过去一记凌厉的眼神,弄得后者是吃也不吃,坐也不稳的,只好要求打包,然后自己乖乖地滚了。 256 别再肖想我儿子(孙马) 那一晚虽然没要了孙白玫的命,但也差不多要了她半条小命,所以从酒店被接回别墅后,她便压着胸腔下那颗急切的心,强装安心地在家养身子。 总得把身子养好了,她才有资本去找向筱楌那个贱人算帐。 毒蛇在得知那晚的事情后,嫌弃她脏了,这些天也不缠着她了。 脏? 孙白玫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当真以为,她一直只有他这一个男人? 她不是一个滥交的女人,但却是一个能将女人的优势全部利用起来的女人。 如果除了身体,别的手段都不顶用,而那件事情恰好又是非做不可的,那么她会选择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事情的成功。 这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丢不丢人,伤不伤自尊的,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她的身体。 但是,睡过的男人也有几个,她最想睡的男人,却一直没有睡到。 手段和阴谋不是没有用过,却压根都没起过作用,有一段时间,孙白玫甚至都在怀疑,秦炜晟是不是知道了她背里陪睡过,所以嫌弃她脏了,才不肯和她睡? 但仔细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情,那么小心谨慎,基本上,除了当事人,就只有天知地知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他要是能知道,五年前的事情,还能瞒到现在? 一想到这五年来,大家都还被她甩得团团转,孙白玫脸上的冷笑徒然又添了丝儿得意。 五年前那件事儿,她都能做得那么谨慎,让别人查了五年,都没有查出来,接下来,她也定能将向筱楌那个贱人给毁得彻底,且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贱人,你就好好给我等着吧! 该跟你算的帐,本小姐会一笔一笔跟你算得清清楚楚的! 林婶给她端来刚熬好的血燕粥,“小姐,血燕粥来了。” “嗯,放着。”孙白玫站在房间的阳台上,远眺天边,“去把我的手机拿来。” 马玉梅那个老女人,这些天竟然也一个电话都没有,她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任务了? 林婶把血燕粥放下,转身走进房间,把孙白玫的手机找来,递到她手中,然后便非常自觉地退出房间。 一个小时后,某高级餐厅的包厢里…… 刚一见面,孙白玫便敏感地发现,马玉梅的神情不对。 自从那个把柄在手,她就从未面自己面前摆出过这种高傲的架势来,难不成,她卧床休息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阿姨,你的脸色看上去挺不错的,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本是准备给马玉梅施压的她,临时决定改变主意,先探探她的口风先。 马玉梅懒懒地朝她转过头来,耐人寻味的目光淡淡地自孙白玫身上扫过,将贵女的架子,端得可足了,“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恭维我的?” 不对! 如果孙白玫再看不出来,马玉梅很不对劲的话,那她的脑子就该换掉了。 “阿姨……”她顿时无措地睁大眼睛,怯怯地看着马玉梅,“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马玉梅讥讽,缓缓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平板来,低头在上面点了点,递到孙白玫面前,很快,平板里就传来让人恶心的靡靡之音。 孙白玫怎么也想不到,马玉梅的手里头居然有那晚她和那个六个禽……兽在房间里的视频! 这一回,她不再是装的了,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的,好像失血过多的重症病人一样,眼睛有些空洞,嘴巴微微张着,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天晚上,从餐厅出来之后,她是被一条信息给吸引过去的。 那六个留下姓名的男人里,有一个,她认识,是本地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被他看上的女人,几乎没有被他玩过的,当这个人给孙白玫发来信息,说需要她的帮忙,算计向筱楌的时候,她便连家都不回了,想也没想就直接往他留下的酒店走去了。 那个时候,她才刚被向筱楌“打败”了,土头灰灰脸、愤恨满怀的,满脑子都是报仇的念头,其它的事情也没有多想。 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可是,这些天也让人查了,却查不出什么来蛛丝马迹来,后来涉事的六个男人全部出事了,可他们的家人却没有闹起来,(那六个人中,有两个人的家里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的。)她便知道,这件事情,有人压下了。 既然压下了,这个哑巴亏,孙白玫也打算默默记在心里,等机会成熟好,再狠狠地跟向筱楌那个贱人连本带利自回来。 她以为,除了涉事的人知道那晚的事情之外,再无人知道了,所以,在马玉梅面前,她还想像以前一样,继续威胁她帮自己做事。 没想到…… “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孙白玫突然像疯了一样又哭又叫起来。 面对她的疯子举动,马玉梅起初还闪过一丝惊慌,随后便又无动于衷地继续坐着,依旧将架子端得高高的,“孙小姐,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捧着平板哭得稀里哗啦的孙白玫,猛地将手里的平板扔出去,身子却朝马玉梅扑过来,“阿姨,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就是向筱楌,那晚的事情,就是向筱楌安排的!阿姨,我是被害的,被她害的,阿姨,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 她哭得眼泪鼻涕到处是,马玉梅嫌弃得不行,发发狠力,一股作气把孙白玫从自己身上推开,“你是不是被人害的,这跟我没有关系,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肖想着我的儿子了。” 马玉梅曾在书房里,对秦炜晟说过的一句话,其实是真的,孙白玫这个女人,她真是把她当成儿媳妇在养的。 早十几年前,因为把柄的原因,马玉梅就想好,如果孙白玫注定成为她的儿媳妇,那她就从小培养她吧。 讲真,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孙白玫到现在,还是马玉梅心中最理想的儿媳妇。 但是,她再怎么满意,也不可能要一个被那么多男人睡过的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妇啊。 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这种事情,她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257 杀你了,再自杀(马孙) 秦家最终还是会在落到孙子的手里,就孙白玫这等作风,马玉梅都不敢想像,将来她生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孙子都不说。 她可不能一时糊涂,而让秦氏落到外人的手中。 越想,马玉梅就越坚定,“离开国内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出国的事情,钱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阿姨,你这是想用钱打发我?”孙白玫眸底里的恨意渐露,但她还是用大颗大颗的眼泪掩盖住了,不敢置信而又伤心欲绝地看着马玉梅,“阿姨,你知道的,我虽然有爸爸,有哥哥,但是,他们怎么待我的,你都知道的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最疼我的,真心疼我的,所以我妈才会在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你啊,阿姨,你就这样不管我了吗?” 她一边哭,一边不着痕迹地把鲁晓君给搬出来,只要提起妈妈,她就不信,马玉梅会想不起那事儿来。 在听鲁晓君时,马玉梅的双眸,悄然闪了一下,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递到孙白玫手中,保证道,“即使到了国外,阿姨也不会不管你的,我会每年定期你打钱过去,也会让人照顾好你的,如果我有时间的话,也会过去看你的。” 好你个老女人! 这是想甩开我了? 孙白玫知道,马玉梅是铁了心想让她出国了,她也不哭了,接过纸巾,一边擦着,一边说着,“阿姨,齐叔的生日眼看着就要到了,他前两天还在说,等他过生日的时候,派人接我过去小住几天,如果阿姨执意要将我送出国外的话,那就不劳阿姨操……心了,我去齐叔那边小住一段时间就是了。” 只要她不想出国,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孙白玫其实也想狠狠地给马玉梅甩脸色,可是,她现在和秦炜晟的关系太糟糕了,她必须得通过马玉梅这个老女人的手,将她和秦炜晟的改善过来。 只要秦炜晟能变回向筱楌回国之前那个样子,就足够了,她就有把握能拿下他。 这五年来,她就是为了保持自己在他面前那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所以太由着他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孙白玫发誓,她再也不会傻傻地由着他来了。 哪怕是颠覆了自己在他面前是只小白兔的形象,她也要不惜一切手段,把这个男人收进囊中。 “呯!”马玉梅怒火骤升,抬手狠拍桌子,“孙白玫,你这是在威胁我?” 有了那段视频在手,她现在的底气儿可足了。 孙白玫缓缓将用过的纸巾丢进桌子下的垃圾桶,特别无辜地眨着眼睛,“阿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 马玉梅是个暴脾气,“你没有?你没有你现在跟我提什么齐叔?” “阿姨,我只是说趁着齐叔生日,去他那里小住一段时间,是你自己一听到齐叔的名字,就做贼心虚了,这也能怪我?” …… 马玉梅虽然强悍,但是她太自信,所以极动脑子想那么多歪歪肠子的点子,而孙白玫这个人就不一样了,她就像西游记里的白骨精,不仅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且脑子里的弯弯绕特别多。 一番较量下来,强悍的马玉梅还是不敌阴险狡诈的孙白玫。 然而,这还不是结果呢。 “孙白玫,给我送来视频的人,可告诉我了,这份视频的处置权交给我了,你说,我要是把它公诸于众,会引起什么反应?” 不就是威胁么? 我也会。 马玉梅被孙白玫的话给气得差点儿没跳脚,眼睛瞟到不远处的平板,于是,捋捋气儿,学着孙白玫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呵呵,狗咬狗的戏码这是正式拉开序幕了。 孙白玫现在唯一把柄,也就是这段视频了,如果这段视频被公开,单港城那些网民的口水就够她喝一壶的了,更何况网络没有地域之区,她这得承受多少人的唾骂指责? 但是,如果她因此就被唬住了,那她还是孙白玫么? 红唇轻勾,冷然笑之,“阿姨,我迟早是要嫁给秦炜晟的,你如果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儿子的头顶被戴了多少顶绿帽子,那就尽管公开好了,反正丢的也不是我的人。” 马玉梅是个极注重面子,极爱面子的人,孙白玫相信,等到自己和秦炜晟在一起的时候,马玉梅一定会是那个想尽办法,帮她压下这件事情的人。 威胁不成,还反被威胁,马玉梅勃然大怒,“孙白玫,就你这样的,还想再嫁进秦家?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 如若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把柄落在齐叔手中,她现在连多看孙白玫两眼都嫌脏,怎么可能还会跟她说话? 孙白玫一直表现得很冷静,唇边的冷笑加浓,“不信?你可以拭目以待呀。” “我还就不信了……” “如果我让齐叔直接他,你说,他会不会娶我?” 就在马玉梅再次暴怒时,孙白玫笑得十分甜美地轻声问道。 包厢里顿时陷入寂静,片刻后,马玉梅回过神,嗤笑,“好啊,那你就让齐叔去炜晟,我也想看看我的儿子,会不会因此而娶你。” 她的儿子,她还能不了解? 越是用强硬的手段逼他,他就越不可能乖乖听话。 本以为,自己这样的反应,一定会让孙白玫慌乱着急的,不想,却看到她越笑越高兴了,“哈哈,你以为只有齐叔去吗?” “什么意思?”马玉梅到现在才突然发现,自己可能太不了解孙白玫了。 现在看着她,她都觉得很陌生。 “意思就是去的时候,当然会带上媒体啊,”孙白玫笑得十分得意,“在媒体面前,我不信秦炜晟敢拒绝,除非他不想要你这个妈了,除非他想让秦氏毁了。” “孙白玫!”马玉梅终于明白,在她如此反对的情况下,孙白玫怎么就那么信心十足地觉得自己还能嫁进秦家了。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马玉梅怒火滔天,“我今天就算是杀你了,再自杀,也不会让你嫁进秦家的!” 这种魔鬼一般的女人,嫁进秦家,将来害的可是她的儿子啊! 她现在后悔了,后悔以前自己怎么那么眼瞎,就看中了这样的女人? 孙白玫见马玉梅眼露杀机朝她扑过来,刚想躲,就见她的双手缠上自己的脖子了…… 158 这段时间 马玉梅的年纪比孙白玫大,本来,在力气上不一定有优势,但往往人在气头上的时候,趁着那股暴发力,力气会达到空前。 所以在第三次掰不下马玉梅死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时,孙白玫害怕了,惊慌了,她还年纪,还没有嫁给秦炜晟,她还不想死呢! “你……停下来!”马玉梅的力气很大,看起来像是真要把她掐死了一样,孙白玫特别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点声音来,“你就算杀了我,再自杀,你的秘密也一样会公布出去,秦炜晟会被世人耻笑有个杀人犯的妈妈,秦氏的股份会受影响……”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马玉梅嘶吼着想大手上的力气,却被孙白玫找到了突破口,被她给挣脱出去了。 “咳咳咳……马玉梅,其实你也没想死吧?”孙白玫一下子跳到离马玉梅远远的地方去,看着她,“你要是有死的勇气,就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苟且偷生着了。” 马玉梅其实心里也真不想死,她的生活那么美好,她干吗要死? 被孙白玫说中了,她更加恼羞成怒了,像个疯子一样又朝孙白玫冲过去。 第二次又扭到一起后,孙白玫这才意识到,或者马玉梅无心想杀人,但人在情绪激动时,偶尔会有过失行为的。 或许今天,自己真的就要丧命在她的过失行为中了,此时的孙白玫又后悔了,她刚刚不应该再刺激马玉梅的! 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捏成两断了,孙白玫心里越来越慌了,情急之下,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吼出一句话,“有话好商量,你先放开我,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不知道是这句话,让马玉梅有了台阶下还是怎滴,她竟然就很听话地松开手了。 “咳咳咳……”一获得自由,孙白玫立马捂着胸口,狠狠地咳一阵。 “你想留在国内或是出国,都随你,但是,你别想再嫁给我儿子。” 一番扭打挣扎,马玉梅也是气喘吁吁地,毫无形象地摊坐在地上,冷冷地对孙白玫说道。 孙白玫咳了好一阵,才有力气回话,“不嫁不嫁,但是,你还得帮我。” “我不会害我的儿子的!”马玉梅立刻拒绝。 她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儿子的。 孙白玫歇够了,尝试着站起来,睥睨着地上的老女人,“谁说我要对付你儿子了?我要对付的人向筱楌!” 那个贱人摆了她那么大一道,这个仇不报,她的心里永远都不会舒服的。 等收拾完这贱女人,回头再来看看对付秦炜晟。 他不是不肯离婚么? 那她就让他丧偶好了! 等那个贱人死了,看他还能坚持什么。 听到孙白玫想对付的人是向筱楌,马玉梅自然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甚至主动问她,“需要我帮什么忙?” “等着,需要你的时候,我再找你。”孙白玫现在的心情特别糟糕,毕竟前段时间才刚经历了那样的一晚,她的身体也感觉特别累。 今天约马玉梅出来,本是想给她施压,没想到事情没办成,还…… 她也没心情再在这里多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话落后,抬脚便走了。 对于马玉梅来讲,虽然没能拿这个视频换取自己的那个把柄,但让孙白玫答应不嫁进秦家,她也很满意了。 秦炜晟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那秦家可真是颜面扫地了。 至于孙白玫想对付向筱楌,她可是求之不得,那个没学识没教养的女人,她是怎么着都看不眼的,所以就算没有孙白玫不动手,她也会想办法把那个贱女人赶走的。 @!~#¥%……&*()——~!…… 徐瑞卓研究了半天手里的病例,(那晚他在餐厅吃饭的消息一传出,就有不少医院找上门来,邀请他到医院做特邀嘉宾医生,帮助他们钻研一些比较棘手的特例,被缠得没办法了,徐瑞卓便了其中一家医院,以断了其它家的医院天天上门来拜访的心,所以才有了他手中这个病例。)忽然,他抬起头看身向桌子上的台历,眼神微转,轻喃,“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也该有效果了吧?” 眼睛再一定神,才发现,原来也有好些天没和向筱楌见面了呢。 正好,有理由去见她了呢。 自打知道向筱楌同意了秦炜晟再次追求她之后,徐瑞卓就不再像以前在国外时,想见她时就随时随地约她出来见面,吃饭或是散步,现在,感觉没有理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约她出来了。 向筱楌一下班就奔过来了,还以为自己到的挺早,没想到,一进包厢,就看到徐瑞卓已经坐在桌子旁边了。 “来港城这么多天了,一直还没抽出时间陪你到处玩玩,实现是不好意思啊。”她用一种古灵精怪的样子说着很是官方的,听起来,特别搞笑。 其实她曾提出过,要请假陪他到处走走看看,尽尽地主之谊的,但是被徐瑞卓拒绝了。 后者果然被她逗笑了,“那就罚你多请我吃几餐,也是一样的。” “好啊,我请客,你买单,这种事情我还是挺乐意干的。”她开着玩笑,在他帮忙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还能这样子开开玩笑,徐瑞卓心里觉得挺幸福的,他还以为,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向筱楌会对他敬而远之,或是疏离而礼貌地对他,没想到,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受那天晚上的事情影响。 “炜晟不来?”她还像以前那样随意而娴熟的态度,让徐瑞卓的心情更好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问。 “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好有点儿事情,我就先过来了,咱们先点菜,先吃,他还不知道几点能过来呢。”向筱楌解释。 有了前车之鉴,徐瑞卓这一次并不只是约了向筱楌一个人,他连秦炜晟也一起约了。 俩人开始点菜,待到菜单确定之后,服务员也远去了,徐瑞卓执起手边的茶壶,一边给向筱楌添茶,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跟婆婆相处得怎么样?” 噗…… 在向筱楌的心里,徐瑞卓可是像那误入人间的谪仙似的,他也喜欢家里长家里短这些八卦? “没相处,因为没跟她住一起。” 这一辈子,大概是不能相处好了吧?她在心里说。 “这段时间,她对还的态度,没有改变?”徐瑞卓又问。 259 哥哥 “这段时间,她对你的态度,没有一点点改变?”徐瑞卓又问。 嗯? 向筱楌终于嚼出点儿不对劲儿来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了?” 一个不关心这些琐事的人,居然会问起这种问题,而且,他问的还是“没有一点点改变”? 改变! 说明他知道马玉梅之前待她如何。 如此,向筱楌更加肯定,徐瑞卓绝对背着她做了什么事儿。 “我把孙白玫那晚的视频,送给你婆婆了。”徐瑞卓帮向筱楌添完茶,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点儿,然后将茶壶放下,不徐不疾地说道。 !!! 向筱楌吃惊,“那晚……后来的事情你知道?” 话说,秦炜晟可是跟她再三保证过,后来的事情做得十分隐蔽,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呀。 “嗯,”知道那件事儿的隐蔽性,徐瑞卓也没多说,用鼻音轻哼了一声后,复又问:“她现在对你还是像以前那样?” 在决定要跟秦炜晟一决胜负的时候,他便暗暗差人把秦家的人给调查了一番,自然也就知道马玉梅对向筱楌怎么样了。 向筱楌还处在震惊当中,回神,才无谓而自嘲地笑了笑,道:“她喜欢出身名门的女孩子,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意思就是,马玉梅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对她和颜悦色的。 得体舒适的妆容下,小脸儿一片淡然,她说得极其无谓,不为自己的出身而感的自卑,也不为秦夫人的瞧不起而悲伤。 徐瑞卓看得心里百感陈杂,如此不卑不亢,淡然怡静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喜欢?哪个男人不想娶回家? 可一想到母亲,他的心又忍不住往下沉去…… 即使自己再想娶,先别说秦炜晟会不会放手,就是母亲那一关,都过不了。 出身…… 徐瑞卓此刻无比羡慕那些生在普通家庭的孩子,如果他出生在普通的家庭,或者,他此刻就没有这么烦恼了。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委屈自己,以后少理她就是了。”收敛起自己已经跑歪了的思绪,他淡淡地说。 得知马玉梅喜欢孙白玫,为了撮合孙白玫和秦炜晟在一起,暗地里没少在秦炜晟和向筱楌之间动手脚。 拿到视频之后,他便让人把视频给马玉梅送过去了,心想,等看完视频,马玉梅就该知道孙白玫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就不会再因为这个女人而为难向筱楌了吧? 可他却忘了,十分注重出身,几乎是很多豪门贵妇的通病。 而人,什么都能自己选择,唯有出身,由不得自己。 若是在五年前,向筱楌可能会用尽力气去讨好马玉梅,但现在,她不恨她,就不错了,讨好?呵呵!想都别想! “不会的,我们也很少回那边,偶尔把爷爷接出来外面玩的话,有时候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没有回去过,委屈不到我的。”这些事情,本不该跟一个外人说得太详细的,但一来向筱楌没太拿徐瑞卓当外人,二来嘛,她不说得详细点儿,怕徐瑞卓会为她担心。 微顿,侧着头,感激地看着他。 “怎么啦?”感觉到她的目光,徐瑞卓也回视过来,温温润润地浅笑着问。 向筱楌轻轻笑了,十分真诚地对他说:“谢谢你!” 自从自己的爷爷去世之后,她的娘家就已经没有人在了。 徐瑞卓这样默默的举动,让她觉得很温暖,特安心,仿佛有种他就是她的娘家人一样的感觉。 “你不是说过,把我当哥哥看?做哥哥的,为妹妹做点事儿,需要这么见外?”徐瑞卓说得云淡风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的心是一种怎么样的疼痛。 向筱楌也愣住了,这个话题,他们只谈过一次,就是上次从港城一路边开车边玩回海市的那一次,她提出来了,可徐瑞没有答应。 还以为他不愿意呢,没想到他突然又提起了。 “你……你真的愿意当我的哥哥?”她十分诧异,话都有点儿说不利索了。 徐瑞卓一点儿没让心里难受的感觉外泄在情绪上,他还是那般温润如玉地浅笑着,正要说话时,却有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们的谈话终是被打断了。 这会儿来敲门的,应该就是服务员送菜来了,向筱楌送门口喊了声。 但当门外的人都进来后,她才发现,秦炜晟居然跟在服务员后头。 她立刻惊喜的冲他招手,“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临时下班的时候,周炜烨明明跟她说了,没一两个小时,他哥是没办法离开会议室的。 这才一个小时还不到吧? 他怎么就可以过来了? “嗯,”秦炜晟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挨着她坐下,隔桌冲徐瑞卓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小声对她解释道,“炜烨替我在开会。” 噗…… 所以周炜烨那个倒霉蛋又被抓去当壮丁了? 向筱楌在心里同情他三秒钟。 “刚刚在聊什么?” 今晚,他们吃的是火锅,在服务员退出之后,徐瑞卓就忙着把一些可以久一点儿的丸子之类的东西放进汤里,秦炜晟见他一个人又是端着盘子,又是夹东西的,很不方便,拿起漏勺,帮他一起把丸子放进汤里,但话,却是在问向筱楌的。 他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谈话虽然中断,但他还是敏锐地发现,小家伙的脸上还有丝儿诧异的表情。 “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正在给秦炜晟倒茶的向筱楌急急放下茶壶,兴奋地抱着他的手臂,小脸儿眉飞色舞的,“我有娘家人了哦。” 秦炜晟一头雾水:“……” “瑞卓答应做我的哥哥了,以后,他就是我的哥哥,你的大舅子了。”向筱楌知道他听不明白,赶紧解释道,顺带着,还跟他开了个玩笑,“秦炜晟,以后我也是有娘家人的人了哦,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叫我哥揍你!” “嗯,这个可以有。”徐瑞卓端着茶杯,眼底里藏着心疼和剜心般的疼痛,却笑得犹如春风般,适时插嘴说道。 虽是寥寥几语,秦炜晟大概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挑高眉梢,斜斜地朝徐瑞卓投过去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明着争不过,你就使出这样的暗招? 不管他的身份如此变化,在秦炜晟的眼里,都改变不了他喜欢小家伙的事实。 题外话:上一章次序是对的,只是章节号打错了,258给打158了,说一声,大家知道就行哈,不改了~~~么么~~~ 260 做哥哥的 徐瑞卓就像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一般,优雅得喝着茶。 “好,永远不欺负你!”秦炜晟将视线从徐瑞卓身上收回,垂落在身旁的小女人身上,微笑着承诺。 其实,秦炜晟平时看着高冷如冰的,但他真的柔腻起来的时候,就像雪山上那抹灿烂的阳光一样,也挺温暖,挺让人贪恋的。 别人不知道,反正向筱楌是很喜欢他这样声音低柔磁性的,嘴角噙着丝儿宠溺的笑容的样子的。 当然,在爱情面前,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是绝对自私的,所以,这样的笑容,若对着她笑,那她自然是喜欢的;若是对着别的女人笑,那就…… 嘿嘿!绝对让他跪键盘。 抬头,便见五官英俊出尘的男人正柔柔地看着自己,眉眼间,还轻覆一层柔溺的笑容。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心理,又可能是这个男人真的帅得让人怦然心动,向筱楌的心瞬间就溺毙了他眉眼间这片柔情汪洋里,回搂了他一下,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哦。” “我说的。”秦炜晟宠溺地在她的小鼻尖上刮了一下,承诺。 向筱楌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 他的态度,他的声音,他的话,莫名让人安心呢。 然而,不久之后,向筱楌才知道自己被男人这柔情似水却又坚定如铁的一面给骗得有多惨,被他压在床上欺负得有多惨。 幸好,那是甜蜜的欺负。 静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看似在喝茶,其实却是拿着茶杯做掩饰,眼睛不断往秦炜晟和向筱楌这边瞟。 非礼勿视,他又何尝不知? 更何况,他知道,每多看一眼,心就犹如被利刃多割一下。 但是啊,如果不多看几眼向筱楌在秦炜晟面前如此幸福快乐的笑容,他的心怎么会死?又怎能说服自己,今天做出当她哥哥的决定是对的? 母亲已经知道向筱楌的存在,她的行事作风,他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他再不做出决定,她压根儿就不会管你是把她病患,还是把她当朋友,该出手时她照样会出手。 所以,在来见向筱楌之前,他同时在心里暗暗做了两个决定。 一是答应母亲的要求,答应张家的条件; 二是做向筱楌的哥哥。 决定虽已做出,但只他的心却总是那般不甘无奈,所以即使看着向筱楌在秦炜晟面前,像个热恋期的小女孩儿,小脸儿上散发着真正幸福快乐的笑容的样子,会让他的心滴血,但是,唯有如此才能让他死心,心死。 只要秦炜晟能给她幸福,只要她在秦炜晟的身边能得到幸福,他就可以暂时死心,做她的哥哥。 “那晚的事情,听说你暗中下了狠手,”毕竟这里还有外人在,俩人也没怎么腻歪。 秦炜晟很快松开小家伙,侧着脖子,对徐瑞卓淡淡说道,“你的身份特殊,这种事情,还是少沾,省得给人留下把柄。” 一旁的向筱楌听得差点儿大跌眼镜,要不要这么惊悚?秦炜晟居然会关心徐瑞卓? 这可是世纪大奇事了吧? 呵呵,其实,她哪里知道,秦炜晟压根儿就不是关心徐瑞卓,而是不爽徐瑞卓插手小家伙的事。 小家伙的事儿,有他处理就够了,不需要别的男人插手。 他的话听起来像在关心,但是,他的语气,可半点儿都没有关心的意思呢,甚至……还有点儿不悦警告的意思,这点儿,只有徐瑞卓听出来了。 又细啜了口茶,徐瑞卓这才把茶杯缓缓放下,眼睛在向筱楌身上瞟过,微笑着说道,“妹妹被人欺负,做哥哥的,总该为她出出气,要不然,别人还以她是好欺负的。” 这话,成功让秦炜晟的眸色加深了,阴恻恻的,“她有丈夫,谁也欺负不了她。” “嗯,五年前,还是她的丈夫把她欺负得遍体鳞伤的,所以,对于已经没有信誉的人,我已经信不过了。”即使决定暂时做向筱楌的哥哥,徐瑞卓也不想让秦炜晟好过,逮着机会,就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秦炜晟这次是真被他给堵得无话可说了,只能阴森森地死盯着徐瑞卓,仿佛想用眼神将他给戳成筛子! 见秦炜晟被徐瑞卓气得七窍生烟,头发倒立的样子,向筱楌竟然觉得好好笑。 自打和好以来,除去吵架那晚,他们曾正面讨论过五年前的事情之后,便再极少提起五年前的事情了,徐瑞卓此举无异也是在帮她出气呢。 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的人气得只能大眼瞪小眼,她本该和他同仇敌忾的,但她就是觉得心情很好呢,看了他俩一眼后,哈哈大笑起来,“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啊!徐瑞卓,以后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哥哥了哦!” “好!”徐瑞卓亦笑,不同于向筱楌的大笑,他笑得温润优雅,如仲夏午后的轻风,让人觉得特别舒服。 秦炜晟的脸色,这下就更阴沉了,回眸,不悦地瞪着身旁的小叛徒。 “这是小肥羊,我刚刚试过了,肉很嫩呢,我帮你涮的,多吃点儿哈。”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肯定让他不爽了,向筱楌特别自觉地忙不迭地对他大献殷勤,“秦炜晟,我哥哥只是护妹心切,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呗。” 这个家伙吃起醋来,可是无人能敌的。 以前她还不知道,直到上次周炜烨带着打包的东西被他推出家门后,她才发现,这个家伙竟然连周炜烨的醋都吃! 周炜烨就算不是他的亲弟弟,但也是亲表弟呀,都不知道他吃的这哪门子的醋。 刚开始,她的确有几分玩笑的意思,但现在见秦炜晟脸色真不像是开玩笑的,向筱楌也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你爸妈只生了你一个独生女,你哪来的哥哥?”秦炜晟气得恨不能在这个小女人的屁股上狠打几巴掌。 才一会儿没见,就给他弄出个哥哥来,而且还是个很难缠的哥哥! 还有她刚刚那哈哈大笑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他被徐瑞卓欺负,很高兴? 向筱楌被秦炜晟这么阴阴瘆瘆地一问,顿时傻了。 这个家伙是不同意她认徐瑞卓做哥哥? 可是不是同意,刚才进的门时候,他就该发作了吧?干嘛等到现在? 再说,面对徐瑞卓的深情,她只能想了这么一个辙,既不伤了过去的感情,而且,也不伤了继续往下走的面子。 261 不劳你费心 把爱慕的关系改成兄妹之情,与其说是向筱楌能想到的,维持她和徐瑞卓之间的关系的唯一办法,倒不如说,这是徐瑞卓目前唯一能做的。 他既狠不下心不管家里的情况,又不想失去向筱楌,与此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向筱楌和秦炜晟的感情恢复了。 做下那两个决定的前提是——向筱楌必须过得幸福。 如果她现在在秦炜晟身边过得并不好,那么,即使与家里闹翻了,他誓必也会和秦炜晟争上一争,可是,向筱楌现在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她脸上的笑容,是这五年来,他见过的,真正的开心快乐的笑容。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只要她真的过得开心快乐,不管这份开心快乐是谁给的,他都能不会去破坏。 然而,她毕竟是他放在心底里想好好珍藏的人啊,他怎么那么洒脱? 所以,他还是想守护在她身边,哪怕像现在这样,换个身份 ,他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名正言顺,只要不给彼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徐瑞卓没有料到的是,麻烦,它终还是来了。 这是后话,稍后再述。 就在向筱楌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秦炜晟解释的时候,却听到后者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传来,“他又不是你亲生的哥哥,叫那么近热干什么?以后就是叫他徐大哥。” 噗…… 这老陈醋吃得……简直也是没谁了。 难得他肯退让一步,向筱楌自然不敢再跟他得寸进尺,她立刻狗腿儿的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像古代的小奴妻似的,作揖应下,“是,一切听从夫君的安排。” 他最近刚好“刑满释放”,前几天才刚从沙发搬到大床上睡觉,若是不听,他今晚指不定怎么折腾她呢。 他倒也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强来,但是,也不知道他打哪儿学来的那些手段,只要她不乖乖听话,他就能“折磨”得她整晚都没得睡。 对于他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折磨”人的手段,向筱楌真真是怕了。 一句“夫君”终于秦炜晟那张犹如千雪山般的大冰脸瞬间缓和了许多,回了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后,回眸,又不着痕迹地朝徐瑞卓甩了个得意的眼神过去,做哥哥又怎么样?她最终还是听从我这个做丈夫的。 徐瑞卓无语,眼珠子一翻,回他一个“幼稚”的眼神。 向筱楌见秦炜晟终于不再冷着一张脸了,赶紧又狗腿儿的给他涮了大半碗肉和菜,忙乎得不行的她,自然没注意到两个男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又干了一回了。 肉烫得有些多,秦炜晟的碗已经放不下了,于是,她把肉捞进漏勺,冲徐瑞卓示意,“徐大哥,我烫得有点多了,给你?” 这是向筱楌第一次叫他“徐大哥”,徐瑞卓就愣了一秒没反应过来,漏勺里的羊肉就被半道上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截了去了,“他应该由他老婆照顾,你的任务是照顾我。” 截了羊肉后,某人特别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话……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呢。 徐瑞卓眸色微暗,掀目,微笑着安慰向筱楌,“没事儿,我自己烫就可以了,别只顾着别人,你自己也多吃一点儿。” 向筱楌怕这俩货又要针尖对麦芒般吵起来,在秦炜晟准备开口前,赶紧说道,“吃着呢吃着呢,不过,徐大哥,”她的眼神随之变得认真起来,“说真的,那晚的事情,谢谢你!但是炜晟刚刚也没有说错,你的身份的确比较特殊,任何一丁点儿的小把柄,都有可能被人无限放大,拿来利用,所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还是得谨慎着点儿,能不能出手,就尽量不要出手,知道么?” 在拒绝徐瑞卓的帮忙这件事情上,向筱楌一直觉得挺烦的。 她知道,人家是一片好心,如果她拒绝太过直接坚定,便显得她无情了;如果太过委婉,又怕徐瑞卓听不进去,斟酌了下,她终究无法对徐瑞卓做到太过无情,便这般说道。 徐瑞卓大约是不想她太过担心,微笑着点头答应,“好。” 然而,他的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响,如果保护不了你,还怎么做你的哥哥? 做那些事情,风险是很大,但徐瑞卓向来是细心的人,只要他出手过的,迄今为止,还没有被人抓住过把柄的。 火锅吃到最后,准备离开之前,向筱楌去了趟洗手间,包厢里就只剩下秦炜晟和徐瑞卓,两人还像上次一样,冷脸相对。 “既然决定做她的哥哥,就给我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大舅子’这三个字对我来说,可连屁都不是!” 言下之意是——要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哥哥,照样收拾得你屁滚尿流。 向筱楌不在场,徐瑞卓也立刻变得冰冷起来,眼睛冷森森地盯着秦炜晟,“如果你能给她幸福,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不会袖手旁观的!” 倚凭各自的身份,谁也不想输给谁,谁也没有输给谁。 “不劳你费心,听说,徐家已经给你物色好了结婚的人选了,想必,我和小家伙很快就能喝到你的喜酒了吧?”徐瑞卓和钟北川是他最大的情敌,因为钟北川目前身在海市,所以秦炜晟对徐瑞卓这个情敌关注得比较多。 就像他最近会关注秦家的动态,会细心地留意秦炜晟的行踪一样,对于秦炜晟会如此精准的掌握到他的情况,徐瑞卓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勾唇,淡淡笑了,“我的婚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至于请不请你来喝喜酒,我得等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多余酒。” …… 这意思就是,拿别人喝剩下的,多余的酒水来招待秦大总裁? 秦炜晟被呛得脸色发黑,但他的气量可不止这点,忽的,也笑了,“徐家要是到了山穷水尽处,看在小家伙的面子上,你婚礼上的酒水,秦氏愿意提供资助,别的不敢说,让来宾喝个够,还是可以保证的。” 嗯,一个暗讽他对自己来说,鸡胁到只会拿多余的酒水来招待他;另一个则不动声色地还击,徐家若是穷到揭不开锅了,他倒是愿意出手“扶贫”。 这俩男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不过,就在徐瑞卓准备再次开口时,向筱楌回来了。 于是,他俩之间滚滚硝烟,瞬间又灭于无形之中…… 262 有人找 吃完火锅的第三天,向筱楌正在上班,忽然,放在她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喂?您好,总经办ada。” 会打这部电话的,必是内部的人,免得给别人再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接这部电话时,向筱楌一向故意到声音装得特别甜美,特别礼貌。 也不是说她平时不礼貌,只是接这部话机的电话时,她会装得更让人无可挑剔些。 “ada,有位姓林的女士找你。” 电话是前台打来的。 姓林的女士? 向筱楌到港城还不到四个月,加上她“宅女”的本性,在港城的人际关系,可谓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将在这几个字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别说是在港城了,就是在国内,她也不认识什么林姓的女士。 于是,她对着电话说道,“我不认识她,你……” “哎哎哎……”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前台小妞着急的叫着,很快,电话里传来一个稍显得有些年龄感的女人的声音,“向小姐是吗?” “是我。” “我是徐瑞卓的妈妈,想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跟你谈谈,可以吗?”林珍娜没有盛势凌人,倒是挺礼貌,挺和气的。 只是,她人都到这楼下了,自己能拒绝么? 这明显的就是不给拒绝的机会啊。 向筱楌虽然因此而对这位不速之客,心里有点儿小疙瘩,但看在徐瑞卓的面子上,还是答应跟她见面了。 “林阿姨,公司附近有家咖啡厅,您先过去,我跟上司请个假,马上就过来。”不想在办公的地方,见任何跟工作无关的人。 谁知道徐瑞卓他妈是来干什么的? 所以向筱楌想把见面的地方约在外面。 然而,林珍娜却不肯,说是有几句话,跟她说完就走,就不必再换地方了。 如此,向筱楌即使心里不爽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答应了。 准备去开会的秦炜晟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路过电梯门口的时候,看到她站在电梯门口,好像在等人,示意李时扬等会儿后,便朝她走过来,“谁要来?” 向筱楌的工作,都是没有对外的,所以决定不可能有客户来找她,秦炜晟能猜的就是,她有朋友要来? “徐瑞卓他妈妈。”向筱楌扭头过来,看他,“秦炜晟,你说她来找我干什么?” 这个问题,从挂上电话,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想,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脑子里不是没想过徐瑞卓的妈妈是来找自己谈判的,但问题是,她压根儿就没有和徐瑞卓在一起过,她找她谈哪门子的判? 所以这个想法被她pass掉了。 除去这个想法,她就再也想不出别的原因来了,总不会是来看看徐瑞卓新认的妹妹的吧? 在听清楚来者是谁后,秦炜晟深邃的鹰眸骤然沉下,可不过一秒的时间,就看到他阴沉沉的眸底里,飞快闪过一丝儿狡诈,“得等她来了,才知道她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他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平平淡淡地说。 这不是废话么? 如果她只是要一个这样的答案的话,那还用得着问? 向筱楌不爽地瞪着他,嫌弃地冲他挥挥手,“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开会去吧。” 一号会议室,十点有个高层会议,这事儿,她是知道的。 “嗯,”秦炜晟居然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只留下一句“把人带到小会议室去”的话,便离开了。 刚开始,向筱楌心里那个气呀怒呀,后来,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个家伙,每次一提到徐瑞卓,就跟吃了炮弹似的,好像要所人家炸碎了一般,而这次听到徐瑞卓他妈来找她,他居然无动于衷?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可非要让她说出哪里不正常,她又说不上来。 当向筱楌陷入这种剪不断理不清的思绪中没一会儿,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响,随后电梯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打扮十分得体,即使不再年轻,但那种古代官家小姐的韵味特浓,真不愧是政治世家养出来的女儿啊。 向筱楌在心里暗暗感叹一句,回神儿,赶紧迎上去,“林阿姨,您好!我是向筱楌。” 这种场合,握手显得太正式了;可她又和徐瑞卓他妈又没亲密到一见面就上去挽着人的关系,于是,向筱楌站定在林珍娜面前,落落大方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后,便指引着她往前走。 林珍娜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但也没有高傲得让人难以接近,她那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十分平静,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向筱楌,暗暗在心里叹道,长得倒是还可以,足以配得上她的儿子,可惜了,摊上一个那样的出身,长得再好看又能怎样? “你是秦氏女主人,每天还来上班?”忽的,她轻声问道。 声音也是平平淡淡的。 向筱楌微笑着答道,“暂时也没有别的事情,所以就过来帮帮忙。” 关于她的工作问题,在她和秦炜晟的关系被曝光之后,也曾讨论过,秦炜晟的意思,让她从此当个专职太太得了,反正他养她。 便向筱楌拒绝了,她相信他会养她,而且一定会富养她,但是,她还是想自己赚钱存着比较安心。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自己赚的钱,她用起来,底气儿更足,也心安。 再说了,她现在还没有孩子,不上班,天天猫家里,迟早得废了不可。 “勤快是个好习惯。”林珍娜又淡淡的评价道。 向筱楌只能“嘿嘿”赔着笑。 “这是你们的办公室吧?”林珍娜指着身旁一个办公区,问。 一路过来,向筱楌早就发现,徐瑞卓他妈好像在找什么似的,一直四处望着。 现在见她的脚步停在总经办的门口,眼睛朝里头瞄着,心里不觉“咯噔”一下,暗暗在想,徐瑞卓那样的家庭,他妈该不会是个偷商业机密的惯犯吧? 定下神,她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但是,除此之外,谁能来解释一下,他妈为毛一进来眼神就到处飘? “是啊,这是我的办公室,咱们还是到前面的小会议室去坐会儿吧。”纵使心里觉得很奇怪,但她还是保持着微笑,轻轻说道。 谁知道,林珍娜竟饶有兴趣走了…… 263 败坏 谁知道,林珍娜竟没有兴趣走了,她就在总经办的门口,神色不清地看着向筱楌。 “林阿姨,小会议室就在前面,不是很远,几步路就到了。”见她不动,向筱楌只好微笑着又说一遍。 然而,她这一看,发现徐瑞卓他妈的眼神好像不大对劲儿,她、她这是想…… 某个念头还没从脑部到达心里呢,就看到徐瑞卓他妈“扑通”一下,跪在向筱楌的脚边,泪眼汪汪地就哭起来了,“姑娘,就当阿姨求你了,你既然都结婚了,就不要再缠着我儿子了,他……” 向筱楌都吓呆了。 尼玛! 谁能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戏码? “林阿姨,您是不是弄什么信息了?我和徐瑞卓除了朋友关系,并没有别的关系啊。”总经办的人,都被李时扬安排去跟会了,这会儿,办公室里其实没有人,可即使没有人在,她一个大活人跪在办公室门口哭哭啼啼的,看着像什么呀! 向筱楌尝试着想将林珍娜扶起来,可是她执意跪着,向筱楌一介女流之身,力气就是再大,也扶不起来呀,反而弄得自己都险些跌坐在地上了。 “姑娘,我儿子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容易被人蛊惑,求你看在我今天专程过来求你的份上,不要再继续缠着他了,好不好?” 林珍娜哭得好不凄惨,一边哭着,眼睛还不动声色地往办公室里瞟。 向筱楌对她这个动作是何用意,可好奇死了。 她这到底是想干嘛? “林阿姨,你先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你这样跪着,难受的可是自己的膝盖,你先起来了,有话好好说。” “我不用你这份假惺惺的关心,你说,你离不离开我儿子?你自己有自己的家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迷住他了呀?弄得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对别姑娘都不肯多看两眼,姑娘,你怎么能……” “林阿姨,你好歹也是出身那样的家庭,这样乱说话,就不怕我告你诽谤?” 靠吖吖的! 好言好语好脾气跟你说话,就是不听,非得这样绷起脸来,冷冰冰地吼喝,才肯听? 呃…… 林珍娜从未被人这样吼过,被向筱楌乍然一吼,一时都忘了哭了,呆呆地愣着。 “林阿姨,我敬重您是徐瑞卓的妈妈,是个长辈,所以对您以礼相待,但是您也不能乱说话吧?一来就上演这个戏码,您这是想干什么呀?想在公司败坏我的名声,逼得我和徐瑞卓从此成为仇人,再不见面?” 当“败坏”两个字从向筱楌的嘴里出来时,她突然犹如醍醐灌顶明白过来,败坏!可不就是败坏么! 原来她执意跪在总经办门口,这么哭哭啼啼地向自己“恳求”,是想引办公室里的人出来,只要有围观者,自己“勾……引”她儿子,缠着她儿子不放的事情就会被传出去,先不说她是秦氏的女主人,哪怕她单单只是秦氏的一名普通员工,这引起的舆论得有多大,大家又会用什么眼神看她?得有多少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更何况,她还是秦炜晟的妻子,秦氏的女主人,这个事情要传出去,被人指指点点可就不仅她一个人了,还有秦炜晟,说不定还会影响到秦氏的股份。 向筱楌突然发现,徐瑞卓的妈妈看着柔柔弱弱,但她的这份心机,可一点儿都不比孙白玫差! “你本来就不该再跟他见面,你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份,见他作什么?”林珍娜也没有哭了,情绪有些小激动的反驳。 选举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极需支援,她一心期盼着自己的儿子能跟张家的丫头,好好在一起。 可是那小子,明着答应她会考虑,暗中却一次又一次地和这个女人见面,这让她着急,愤怒,更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儿子已经用和稀泥的方式来应付她了,所以,她不能再继续找儿子谈论这年事情,她得赶在张家知道这件事情之前,把他们拆散。 时间不容许她施延,所以一拿到徐瑞卓和向筱楌一起吃火锅的照片,她就立马来找向筱楌了。 “噗……”向筱楌被林珍娜的话气笑了,“按你这意思,人这一生还不能有一两个异性朋友了?” “异性之间,哪有那么多单纯的朋友情谊?”林珍娜虽然没哭了,但态度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跪在地上,“姑娘,你有自己的家庭,我儿子有大好的前程,求你不要这样紧紧缠着他了,毁了他,也毁了你自己。” …… 嗷! 最讨厌遇上这种有理说不清的人了! 她都说了那么多次,她和徐瑞卓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她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正要再次启唇,和跪在地上这个女人辩驳时,却听到一阵沉稳急切地脚步声传来,向筱楌顿时吓坏了,也不知道来者谁,要是一见她和徐瑞卓他妈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她想让林珍娜起来,可这个女人又死活不听,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急急地朝她们走过来了。 “不是让你带到小会议室去了,怎么在这里?”在小会议室没找到她的人,秦炜晟着实有点儿着急,还以为这个女人犯蠢,被人拐出秦氏了。 既然来者是秦炜晟,向筱楌也就不紧张了,她耸耸肩,“我也想去小会议室,可是她非要跪在办公室门口,我有什么办法?” “嗯?”秦炜晟难得疑惑地蹙起双眉。 向筱楌故意笑了,“哦,她大概不知道,今天办公室的人,都被李时扬安排去跟进会议了,里面其实一个人也没有。” !!! 林珍娜听到这话,差点儿没忍住跳起来把向筱楌踹倒,办公室里面没人,怎么不早说?害她跪了那么久,她都这么把年纪了,跪在地上,容易么? 本是一出想博到吃瓜党的同情,及借助别人的口舌,将这事儿传出去的,结果,都演了。 林珍娜心里那个气呀恨呀,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曾几次扶过她起来,是她自己不起来呀。 “既然秦总来了,那我就把话再说一遍,劳烦秦总管好自己的老婆,别让她再来缠着我儿子,我儿子可不是……” “你有……” “妈!” 从不同的声音地方,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264 台阶 徐瑞卓几乎是在母亲走进秦氏时,就得到消息了,他紧赶慢赶的,结果还是慢了。 看到母亲跪在地上,他脸色大变,疾步冲过来,一把将她扶起来,“妈,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看到他,林珍娜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我还不是为了你。” “你就快要结婚了,她再这样缠着你,如果让晨曦知道了,可……可……”还没“可”出下文来,她就又恨铁不成钢的虚拍了徐瑞卓两下,“你可不能这样负了晨曦啊。” 向筱楌诧异得不行,徐瑞卓快要结婚了? 这家瞒得够严实的啊,前两天一起吃火锅居然也没有提到。 她的关注点在“结婚”二字上,而秦炜晟的关注点却在“缠”字上。 听到林珍娜的话,他冷眸一沉,俊脸骤变,“徐夫人,你若是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妻子‘缠’着你的儿子,我不介意耗上些时间精力,跟徐家打上一场诽谤官司的。” “这些难道还不够?”林珍娜果然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沓照片,递到秦炜晟面前。 还真有证据? 向筱楌不觉得往秦炜晟那边伸长脖子,想看看那她出轨的证据是什么,结果这一看,她差点儿就笑了。 这不是前两晚,她和秦炜晟还有徐瑞卓一起火锅的照片么? 哪个“有心人”把秦炜晟给忽略了? 咦? 不对,这些照片好像是秦炜晟还没到的时候拍的,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还是无意中匆匆拍几张照片回去应付任务的? 徐瑞卓也伸脖子过来看了看,眼眸里顿时升起火焰来,“妈!这是谁给你拍的照片?” “怎么了?你想说这照片是p的?” …… 徐瑞卓也懒得再跟她说什么,拿出手机,直接点开文件夹,直接把里头的照片打开,递到林珍娜面前,“妈,那天晚上,是我约了秦总和他的夫人一起吃饭的,你自己看看照片,我和秦总早就认识了,上一次,秦总和他的夫人,尽地主之谊请我吃饭,是您说过,礼当不失于人,谨记您的教导,所以昨晚,我回请了秦总夫妇。 妈,我和秦总夫妇是好朋友,接下来,我也打算留在港城发展,秦总是本地人,我还有很多事情,得向秦总请教,接下来,我和他们难免经常见面,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尽管徐瑞卓心里十分失望,尽管这里除了当事人,没有别的外人在,但他还是把话说得极为委婉好看,一来以防万一,二来也能让母亲有个台阶下。 林珍娜虽然传统固执得可怕,但她的脑子可没有坏掉,她本是吃定向筱楌婚内出轨她儿子,如此,秦炜晟是绝对不会管这个女人的,没想到,秦炜晟如此宠护着他的女人,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天晚上,秦炜晟也在,摆在眼前的现实很明显,要么她硬着头发和向筱楌胡搅蛮缠下去;要么顺着儿子给出来的台阶往下走。 徐家若真跟秦氏闹起来,还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况且,眼下正是选举的敏感时期,除非她脑子坏掉了,要不然,她怎么敢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于是,她赶紧顺着徐瑞卓的给出的台阶往下走,“你这孩子,怎么不跟妈妈说清楚?弄得妈妈这般误会了秦夫人,真是对不住啊秦夫人!” …… 一句“对不住”就想就ok了? 得亏办公室里没人在,这要是有人在,她那已经被败坏了的名声,找谁复原去? 向筱楌心里是很不爽的,很不想就这么了事的,但是,当她看到徐瑞卓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便不忍心再让他为难了。 即使他妈妈做得再过分,这一次看在上徐瑞卓的面子上,她便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 是以,事情最后虽然处理得有些差强人意,但至少她没让徐瑞卓为难。 “回头请你们吃饭,再好好感谢你们。”临走前,徐瑞卓对她和秦炜晟这样说。 看到他身边的林珍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向筱楌对他这话,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极想说,别!您还是饶了我吧,谁知道下一次吃完饭后,你妈又误会成什么样子,又会想出什么招儿来败坏我? 可到底还卖了徐瑞卓三分薄面,她最后什么没有说,由着秦炜晟和他寒喧着。 “现在知道徐瑞卓他妈的厉害了吧?以后还敢毫无心机的,傻呼呼的跟着徐瑞卓单独出去吃饭?” 待林珍娜和徐瑞卓母子俩离开后,向筱楌被某个男人一把拽进他的办公室,意有所指地问道。 “这有什么?误会解开了不就行了?”她故意满不在乎地回道,随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愣住了。 他这态度,怎么给人一种好像故意等她吃了亏后再来教训她的意思? 莫名的,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刚刚在电梯门口的那一幕来…… “秦炜晟,你早就知道徐瑞卓他妈的性格,所以你刚刚是故意的?”有了一点儿启发,向筱楌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而秦炜晟却hold着,像没听懂她的话一样,“故意的?” 向筱楌正在情绪激动当中,自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你刚刚是故意不提醒我,故意想让我经历刚才那一幕,对不对?” “嗯,很聪明,”秦炜晟低下头来,在她唇边吮吸一口,“以后该长记性了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徐瑞卓的家庭成员没那么简单,让你少和徐瑞卓往来,你就是不信,这回该信了吧?” 对。 他就是故意的。 俗话说,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自己实实在在经历一次。 让她亲身经历一次,以后,看她敢不敢再和徐瑞卓单独出去。 “喂!徐瑞卓是徐瑞卓,他妈是他妈,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他的话,向筱楌不是不认同,而是,她和徐瑞卓都认识五年了,他的为人,她还是很相信的。 都这样了,小家伙还不肯吸取教训,这让秦炜晟很是不嗨森,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赏了个暴栗,“徐瑞卓那样的家庭性质,别说你是女的,你就是男的,想跟他结交成好友,他家里都会把你的祖宗十分八代翻一翻,他和他的家庭怎么可能分得开?” “而且,他应该很快就要结婚了,你最近还是少跟他单独见面,免得坏了他家的好事儿。” “徐瑞卓真的要结婚了?”向筱楌吃惊的是这个。 265 我答应 据秦炜晟的了解到的情况,徐家目前已经陷入困境里,极需外援,否则,林珍娜这次也不会这么心急地就出马了。 徐瑞卓这一次,估计是在所难逃了。 但徐家还未正式发布消息出来,他也没有把话说死,但微微勾起的双唇,却泄露了他的好心情,“咱们就等消息吧。” 这事儿,徐家拖不起。 再说徐家那家…… 徐瑞卓带着母亲回到别墅,一路脸色不善,阴鸷暗沉,“妈,今天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您以为就只有秦氏受影响?” “秦氏总裁夫人婚内出轨,这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林珍娜一点儿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 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徐家能度过眼前的困境,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有错。 徐瑞卓难过失望到有种无力的感觉,“妈,你在败坏筱楌的名声的同时,你有没有想过我?我的名声也同样被您败坏了,您知道吗?” 怎么办呢? 即使肚子里有滔天怒火,但他面对的是母亲,他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对自己的长辈有无礼的言行举止,所以 ,再大火气,他都压制着,看着母亲。 林珍娜只是装软弱而已,又不是真的软弱,且,她的脑子一直都清醒着呢,“瑞儿,我是你妈,不管妈妈做什么事情,不会伤害你的。 就算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了,你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败坏不到你的名声的。” “妈,敢情在您这儿,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别 人的孩子就活该被拿来这般对待?” “瑞儿,那你想让妈妈怎么办?”林珍娜话还未落,眼泪就先巴答巴答掉下来了,“你迟迟不肯做下决定,私底下,却一直和她见面,妈妈这不也是被你逼得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 敢情,这还是他的错了? 徐瑞卓都无话可说了。 “我之所以选择去秦氏找她,而不是约她在外面见面,这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就算今天这事儿有人看到了,传开了,那也不过是在秦氏的内部传开而已,就凭秦炜晟年纪轻轻地就能坐到秦氏总裁的位置上,他也一定有能力将压下这个事情,不让它外传出去,瑞儿,妈妈这也是被逼到没办法了,妈妈也没想对秦夫人怎么样,哪怕是败坏名声,也只想着利用秦氏内部的舆论,让她收敛一点儿,别再缠着你罢了。” 林珍娜自认为,相较于上次,这一次,她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若不是看在秦氏的面子上,或许今天,她约的地方就不是秦氏了。 向筱楌要是知道了林珍娜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也许她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徐瑞卓听得心惊肉跳,眼神无比复杂,他知道,母亲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他知道,这番话,满满的都母亲对他的警告。 若是他再不做决定,若是他再和向筱楌私自往来,那么,下次她就不会只是在秦氏内部败坏向筱楌的名声了。 想到前任女友的遭遇,徐瑞卓终是无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他双眼无神,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缓缓地扯动唇掰儿,“妈,您就这么心急?” “瑞儿,哪是妈妈心急,你又不回家,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你哪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咱们再不拿到张家的资助,你爷爷就只能宣布退出这次的选举了,你应该知道,连任是他最大的心愿,你身为徐家的一份子,你怎么能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 徐瑞卓对政治上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要是平时,林珍娜也不会对他说这么多,不过,现在处境不妙,情况紧急,她是不得不说。 “瑞儿,你爷爷有疼爱你,你心里应该有数,当年,你爸也不想从政的,可是,在你爷爷的逼迫下,他最终还是走上了从政这条路,可到你了这里,你说你喜欢医生,想当医生,你爷爷可曾强迫你一下?” “晨曦真是个好姑娘,妈妈已经调查过了,你爸爸、还有你爷爷也都很满意。” “结婚,即使不找门当户对的,但也得找个家里人都喜欢、支持的吧?” “没有家人祝福的婚姻,你觉得能幸福到哪儿去呢?” “瑞儿……” 林珍娜就这样絮絮叨叨,毫无逻辑的,逮着什么说什么,说了许许多多…… “妈,”就在徐瑞卓觉得自己的脑袋被念得就快要爆炸了,他长叹了口气儿,“你们觉得张家的姑娘不错,那便是张家的姑娘吧,但是!” 林珍娜还还来不及高兴呢,就听到“但是”两个字传过来了,再一定睛,发现徐瑞卓的眼神和表情都异常严肃认真,“我和秦炜晟和向筱楌都是朋友,既是朋友,就难免会见面吃饭什么的,若是您再因为我跟他们见面,而去打扰他们,那么,即使结了婚,我也有一万种离得了婚。” 第一次。 人生中,第一次用这种威胁的语气跟母亲说话。 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可是,他更清楚,他必须得这么做,他必须得保证向筱楌不会再遭受到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 脑子里只要一想起那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这五年来所爱遭受的一切,原本以为自己能给她安全,能照顾到她,没想到…… 一想到她,徐瑞卓就觉得心疼。 真的很心疼那个小女人呢。 其实,说真的,他和秦炜晟都不是她的良人,他俩这样的家庭,都不可能给她带来幸福,像向筱楌这样美好的女人,应该嫁进一个公婆疼爱,丈夫宠爱的家里才对。 徐瑞卓的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钟北川来,或许,那个湿润圆滑的男人,能给她幸福? 可镜头再一切换,浮现出向筱楌在秦炜晟面前,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的样子,他不觉扯唇,为自己的多此一举而扯起一个自嘲的笑容。 她已经寻觅到自己的幸福了,他又何必如此杞人忧天? 接下来,他唯一想做的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默默的守着她。 “瑞儿,你为那个女人,威胁妈妈?”林珍娜的眼泪,掉得更猛了。 徐瑞卓肯答应张家的联姻一事所带来的喜悦,都被他最后这句话给冲散了。 这可是她的儿子啊,居然为了外人,威胁她! 266 跟我儿子无关 自打徐瑞卓的妈妈来公司闹过之后,向筱楌就一直在暗暗等着徐瑞卓的好消息,结果,却迟迟不见他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反倒是周炜烨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查到李振齐的落脚处了。 “哥,这个李振齐在马国那边,虽然也是道上的,但手上并没有什么实权,咱们可以悄无声息地过去,逮他个措手不及。” 周炜烨兴奋得不行,磨爪霍霍的,恨不能马上把李振齐逮回国内。 查到李振齐的下落,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至于,这对整件事情来说,是个重大突破。 向筱楌也挺兴奋的,“先让人把他看紧了,别再让他跑了。” “嫂子,你放心,他就是再长两脚,也跑不了。洛门那边可是派出了老鹰在盯着呢。”周炜烨信誓旦旦地保证,“老鹰在洛门已经二十年了,据说,不管环境多复杂,还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子溜走过呢。” “那就好,那……你们什么时候过去逮人?”前半句是回应周炜烨的,后半句,是问秦炜晟的。 后者懒懒地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分别给了他俩一个“白痴”的眼神后,这才慢条斯理儿地说道,“资料里显示,李振齐已经移民马国,现在是马男的合法公民了,连警方去逮人,都只能跟对方政府办理完手续后,才能把犯罪嫌疑人逮捕回来,你俩以为在家门口呢,想逮就逮?” …… 被分别赏了个“白痴”眼神的向筱楌和周炜烨嘴角直抽。 “特殊情况,不能特别对待?”某个小女人小声地嘀咕。 秦炜晟斜眼看过去,“别的不说,单是出境和入境,就特殊不了,这事儿得从长计议,让洛门的人盯紧了,别让人跑了。” 所谓的把柄,是不是在李振齐的手上,现在也不确定,就这样贸贸然跑过去,若是把柄也不在他手上,打草惊蛇的后果恐怕会很难收拾。 听了秦炜晟的解释,向筱楌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的思维果然很严谨细致。 周炜烨也是佩服的,但他还是有些不大甘心,“哥,那现在咱就不动了?明知道是那人渣,却不能动手?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威胁姑妈?” “一举消灭,还是打草惊蛇?你自己选择。” 秦炜晟这么冷冷地扔了个选择题过来,周炜烨就蔫了,“好吧,那我们接下来能干什么?”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上次让你去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秦炜晟朝他斜眸过来,问。 向筱楌有点儿像听天书一样,干脆也不听了,起身离开书房,去给他们切点水果过来。 周炜烨则答道,“这两天应该就有消息了,毕竟 是要将孙氏消名,这事儿,人家也得细细计划计划。” “没把你自己泄露出去吧?” “没有。” 周炜烨觉得十分纳闷,正面打击甚至是秦氏将孙氏给收购过来,只要手续合法,这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他哥为毛总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他哪里知道,秦炜晟并不是见不得人,而是不想在失信于马玉梅罢了。 说好的,秦氏不再打击孙氏,但谁也不能阻止别的企业去打击孙氏不是? 不出五天,就有消息炸开了,孙氏最大正在负责的最大的项目,不仅存在违规操作,且还有质量问题,外加公司存在着严重的偷税漏税问题,企业法人依法已经被捕。 “呯!”看着新闻一幕幕播放着,孙白玫气得随手抓了个水杯就朝电视机砸了过去,“秦炜晟!向筱楌!我孙白玫一定跟你们没完!” 这个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仿佛有人蛰伏在暗处,瞄准机会,几乎不给孙氏任何喘气的机会,就将孙氏搞垮了。 马玉梅被孙白玫约出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十分坚定地认为,这件事情绝对跟秦炜晟无关,“你也在我儿子呆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答应我,秦氏不会再打击孙氏的,况且,这次打压和流露出想收购孙氏的意思的不是卢家么? 孙白玫,你别那些乱七八糟的屎盆子都扣到我儿子头上,就你们孙氏,这些年要不是因为我,他看都不看一眼,你以为他会花那时间精力去对付你家公司?” 她太过赤果果的鄙视的眼神,让孙白玫大为恼怒,却又无言反驳,就目前所有明面上的证据显示,孙氏这次的事情,的的确确跟秦氏没有半毛钱关系,只不过,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铁定跟秦炜晟脱离不了干系! “马玉梅,你最好祈祷这件事情真的跟你儿子无关,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她气得甩门而出。 回到家,便看到孙炎坤正坐在沙发上等她,一见她进来,马上跳起来问:“这次的事情,又是秦炜晟搞的鬼吧?我就说了,上次应该给一点教训,要不然,他还以咱孙家没人了,想欺负就欺负!” 他对秦炜晟,那可是恨得几乎可以说是结仇了。 姓秦的上次那一次,可是差点儿就让他的命根子报废了,虽然医治及时,勉勉强强抢救回来了,但是,他现在却不能通宵达旦玩女人了,一个晚上,哪怕是吃了那种药,顶多也只能玩一个小时,再多,他就只能有心无力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喜欢在女人堆里过夜的孙炎坤来说,无异于是酷刑。 所以,他怎么能不恨秦炜晟? 若不是孙白玫一直拦着,他早就想找人教训他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这件事情表面虽然是卢家在操作的,但这背后,肯定少不了秦炜晟的推波助澜,tmd!敢给我暗地里下手,这一次,我非让人把他收拾残了!” 孙炎坤气得扯着喉咙直吼。 孙白玫心烦意乱的,现在,马玉梅虽然还受制于她,但是,却大不如以前那么听话了,这事儿如果真的跟秦炜晟有关系,那么,就算她想得出法子,让马玉梅去逼秦炜晟来帮孙氏,估计秦炜晟也不会尽心尽力地帮。 可是不找秦炜晟的话,她应该找谁帮忙? “孙白玫,你这个倒贴货!你是不是又在想着怎么帮秦炜晟那个羊焦犊子说话?你还是廉价到比外面卖的还不如啊!倒贴了这么多年,还处处为他着想,人家怎么待你的? 他的老婆一回来,你就连暖床的资格都没有了,现在还在想着帮他说话?” 267 非走不可 “你是不是脑子也被他睡残了?”孙炎坤满口都污秽之词,半点没有一家公司总经理的样子,那样子,堪比街头地痞流……氓,“这一次,你听哥的,那小子就是欠收拾,咱俩好好合计合计,找人好好收拾他一顿,也许他一怕,以后也会对你好一些,咱们还能此机会,要求他帮我们把老爸从局子里捞出来。” 孙白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孙炎坤给吵晕头了,忽然竟觉得他这个法子好像也不错。 她在秦炜晟面前,从来都是以乖巧听话的形象示人,所以才造就了他这般视她为空气的现况。 就像孙炎坤说的,或许找人收拾他一顿,让意识到孙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样,说不定他以后真的就不敢再这样怠慢她了呢。 于是,毒蛇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孙氏俩兄妹正坐在沙发上,神色异常认真地在谋划着怎么收拾秦炜晟。 见他回来了,孙白玫赶紧冲他招手,“过来帮我们出出主意。” 说到收拾人,他们兄妹俩,怎么能比得上毒蛇? 这个家伙可是专业的,他想出来的点子,那绝对是有效的。 孙炎坤也认识毒蛇,马上跳起来,拉着他加入他们的阵营,“蛇哥,看在我妹妹给你暖床的份上,要不这一次你亲自出马,把姓秦那小子狠狠地收拾一顿。”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有多狠,就代表了他有迫切地想收拾、教训秦炜晟。 孙白玫则在旁边,则气得满脸怒容,这个没长脑袋的蠢猪,总这样诋毁自己的妹妹,让他脸上有光了还是怎么着? “蛇哥,你……你这什么意思?”见毒蛇不仅没有参与他们的谋划的意思,而且还扫落孙炎坤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他的举动,让孙炎坤十分不解。 “算计秦家?”毒蛇玩味儿地看着孙氏兄妹俩,“啧啧啧,真不知道是该说你俩胆大包天,还是该说你俩没脑呢?” 秦家,那可是港城的土皇帝,不仅白道上关系特逼,就连黑道上,都有关系。 就这样黑白通吃的家庭,他们也敢算计? 呵呵! 真是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呢吧? 毒蛇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跟这样没脑的兄妹俩合作,他还会不会有命走出港城? 他这次来港城,明面是来跟孙白玫合作的,但更重要的是,他这次是来港城逃命避难的。 就这俩兄妹这般折腾,他真是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安安心心地在这里避难了。 在迈出去好几步后,毒蛇临时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回眸看到孙炎坤和孙白玫还在细细地讨论、谋划着整个计划的细节,他的眸色越来越坚定了。 “小美人儿,你随我回房一下。”他冷冷地说道,转身就先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孙白玫有些诧异,或者说,她心里更多的是不安。 自打那晚的事情之后,他嫌弃她脏,就再也没有到她房间来过了。 所以,孙白玫几乎可以肯定,毒蛇叫她回房,绝对不是因为想做那档子事了。 她和他之间,除去那档子事之外,也就只剩下…… 想到另一个件事,孙白玫赶紧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跑去。 留下孙炎坤在后面焦急地喊着,“喂,你俩怎么回事儿?再怎么着争,也用不着这个样子吧?先把这事儿定来,你们再去爽也不迟啊,喂!喂!” “行行行,你们爽你们的吧,这事儿老子自己策划,自己拿主意了!我就不信,我还收拾不了姓秦那小子!”见面他们一个两个都不理自己,孙炎坤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滑下来。 因为确定毒蛇不会到自己的房间来,所以一上到二楼,孙白玫便直接去了毒蛇的房间,见他开始在收拾行李,她大惊,“蛇……蛇哥,你这是做什么?” 要知道,她想毁了向筱楌的那个计划,可是完全需要倚靠这位祖宗的啊,他要是走了,那她的计划怎么办? 如同来时那样,毒蛇的行李其实也不多,三两件衣服一下子就搞掂了,他一边忙着,一边斜睨了孙白玫一下,“如你所见,我准备离开了。” “不行!我不让!”孙白玫走过去,抢走他手里的衣服,“明明说好了,你帮我执行那个计划的,你凭什么现在就走人?” 明明计划得好好的,让他的人来执行那个计划,万一有什么不测的情况发生,就把那个执行的人推出去顶罪就是了,这样也不会波及到他们身上。 如果他这突然就走人,临时临了的,她上哪儿找人去? 毒蛇也不跟她抢东西,她抢她的,他继续整理别的,“你现在那么脏,又不能给我睡,我还留下来干什么?” 呵!说得好像自己就是黄花大闺男似的,天知道他脏成什么样了? 这些贱男人,全部都没有一个是好货色! 孙白玫极想狠狠地怼他一番,却又害怕如此会坏了自己的事儿。 罢了,看在他手上最新型的药的份儿上,这一次她先忍了,“你想要干净的姑娘,港城又不是没有,改明儿我让人给你找一两个过来,天天陪着你。” 你个死种……马! 到时,干不死你! 不想,毒蛇却笑了,“我若想找,还需要你出手?再说了,在你这里和别的女人做那档子事儿,我怕你会伤心得想哭,老子可不想在你的哭声里干活儿。” 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孙白玫只差往他脸上啐一口了,“你到底什么意思?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为什么?” 孙白玫不解,他刚才进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一定非闹着要离开? 毒蛇忽然停住手中的活儿,拿眼睛特别认真地热量了孙白玫一番,“老子可是蛇,不想跟脑子里装着浆糊的猪站在同一个阵营。” 就你们兄妹这比蠢猪还蠢的行为,再跟你们一起呆下去,老子非得被人扒出来不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孙白玫无暇去计较毒蛇的言辞,攥着拳头,忍着极想把他狠狠地大骂一顿的冲动,走到他面前,“你想走,可以,但是得把东西留下。” 没有执行计划的人,她可以再找,虽然这有点儿难,但是再难,总有人缺钱的人愿意干的。 但是那样东西,却只有毒蛇这里有,所以,他如果非走不可,可以,只是东西必须留下! 268 生生相随 听了她的话,毒蛇忽然露出奸佞贪婪的笑容来,“想要东西?可以啊,拿钱来买。” 刚研究出来的新品种,这玩意儿可贵着呢,他怎么可能无偿给她? 孙白玫也知道,不可能从毒蛇的手里白拿到东西,大财主般地扬起下巴,问:“多少钱?” “三千万。” 嘶…… 房间里在安静了片刻后,终于响起孙白玫怒火冲天的声音,“毒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她就要二十毫升左右的东西而已,竟然要三千万,那玩意儿就算是从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提取出来的,也不用值这个价吧? 孙白玫不知道的是,毒蛇正是赌定了她非毁了秦炜晟的女人不可,所以,即使他出再贵的价钱,她一定会买下它的。 “嫌贵你可以不买啊,”毒蛇收起脸上的那些奸佞的,无谓的耸耸肩,“嫌我这里的贵,你可以去别家买啊。” 孙白玫顿时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明知道除了他这里,别人那里不可能买到这么好的东西,他还非要这么说! 至此,孙白玫大概也明白过来,毒蛇这是故意在抬价的。 “新产品的功效是一旦沾上,就让人一辈子都无法戒掉,毒瘾只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若想摆脱掉它,除非死亡。”毒蛇前面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说到这里,他扭头过来,看着孙白玫,“你不是恨秦炜晟的女人,恨得巴不得她生不如死么?这个产品,只需要一点儿,就足以让你的愿望实现,三千万,买一个秦氏女主人的身份,买你后半辈子的幸福,贵与不贵,你自己衡量吧,我只给半小时的考虑时间,等我离开后,你若是再想要,恐怕我都不想再卖给你了。” 毒蛇不是纯粹的生意人,但也算是半个生意人,对做生意的道道可清楚得很,他必须得给孙白玫施压,让她有紧迫感,让她尽快做出决定。 人在紧迫的情况,做出的决定,往往都带有一定的冲动性,而他需要的就是这份冲动。 孙白玫果然拧起眉毛在想了,如果确定毒蛇这东西只会卖给她,那么,她可以拖上一拖,或者认认真真的考虑上几天再做决定也不迟,但是现在,毒蛇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她不买,那么大有人想买。 刚研制出来的新玩意儿,产量肯定还跟不上,如果这个被买走了,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新产品? 思来想去,反反复复想了好几回,孙白玫才在心里做下决定,移眸看身向毒蛇,“三千万就三千万,但是我现在没有这么钱,我可以给你打个借条,等我这边事成之后,再付你钱。” “哈哈哈……” 毒蛇像听到什么世纪大笑话一样,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小美人儿,你逗我玩儿呢?想赊账?开什么国际玩笑了,东西给了你,你又把它用了,到时候事情要是没成,我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他手头上的东西又不是像金啊玉啊什么的,实现不行,到时候可以抢回来,这玩意儿,一旦用了就没了,到时候事成也就罢了,如果事情没办成,他找谁哭去? 就孙氏这俩兄妹的智商,那件事情是否能办得成,毒蛇在心里表示十分怀疑。 孙白玫现在手里头的确拿不出三千万来,而且她一直觉得,就那么一丢丢的东西,开口就要三千万,也的确是贵过头了,闻言,她便打算和毒蛇讨价还价一番,“那玩意儿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神,我怎么知道,万一我给你钱,东西又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用,到时候,亏的可是我自己。” 她正要往下接上压价的话时,就听到毒蛇意有所指的声音传来,“小美人儿,我的东西好不好用,五年前,你不是已经试过了么?如果我的东西不好用,五年前,你能成功把秦炜晟的女人赶出国去?” …… 这话,倒是事实,把孙白玫给堵得无话可说。 “那……那……那毕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你现在手头上的东西质量怎么样?它跟五年前的东西又不一样,我就这样跟你交易,不仅存在风险,而且这东西也不便宜呢。”她也意有所指地说道。 毒蛇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勾着唇,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孙白玫觉得他应该是被自己说动了,又赶紧趁热打铁地继续游说,“这样吧,你不能保证你的产品效果就如同你说的那般,我现在手头上也的确没有这么多钱,就看在咱俩好逮还同床共枕过的份儿上,各让一步吧,一千万,我先给你打五百万的订金,剩下一半,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打,如果我顺顺利利坐到秦氏大少奶奶的位置上,到时,我再额外给你多打一百万,这样,你总不算亏吧?” “毒蛇,别告诉你那东西纯度多么多么好,用了多么多么先进的科技提取出来的,或许它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来之不易,但我敢保证,一千一百万这个价对它来说,已经是物超所值了。”孙白玫慢慢找回底气儿,“我是恨向筱楌那个贱人,恨不能把她千刀万剐,但是,让她生不如死,或是让她死得很难看,还是许多种别的办法,也不一定只有你这一种,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毒蛇低着头,又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来,他像是没听到孙白玫的话一样,又像是思考似的,没接话,也没有看孙白玫一眼。 后者心里有些小忐忑,其实,她还是很看中毒蛇手里的东西的,别的手段自然有,只是麻烦了些,那样容易惹祸上身,而毒蛇手里的东西,既够狠,整个操作过程也比较简单,再合她的意不过了。 俩人就像在接受同一场考验似的,都在暗暗地等着对方先软下态度来。 时间就在无声中流逝。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毒蛇忽然从他的行李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来。 透过瓶身,可以看到里面的透明液体。 孙白玫知道,这一定就是毒蛇说过的,只要沾上一点儿,就永远摆脱不掉的毒品 。 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生生相随。 顾名思义,只要你尚且还一缕儿气息在,它便永远在你的血液里跳动,直到你死,它才会跟着亡。 269 到手 毒蛇慢慢的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玩索地看着孙白玫,看上去,有点儿像是还在考虑刚才她刚才的话,又有点儿玩世不恭的样子。 “蛇哥,不是我不给你三千万,而是在我没坐到秦氏大少奶奶那个位置之前,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如今,孙氏也倒了,我手里能有多少钱?不瞒你说,也就是今天,我才开得起一千万的价格,要是再过几天,我恐怕连一千万都付不起了。”自从毒蛇把生生相随拿出来之后,孙白玫的眼睛,就再没有从它身上移开过了,她“恩威并施”地说道。 先是软下态度,跟他打同情牌;再是暗暗警告他,你若是不答应,下回来再找我,我可就出不起这个价了。 三千万的价,其实就是赤果果的勒索,即使被孙白玫压价压到一千万,那也绝对是超高价,毕竟他给出的量不多。 所以毒蛇有些心动了,如果不是孙氏兄妹俩太过愚蠢,他倒是愿意留下来,多赚一笔的,只可惜这俩蠢猪,蠢得简直无药可救,为了不让自己也被他们搭进去了,他现在只想在自己还没被暴露出去之前,尽快离开他们。 “把款打过来,它就是你的了。”他把生生相随往桌子一放,抬头对孙白玫说道,“我要全款,你那多出来的一百万,我也不稀罕了。” “我……” “别告诉我,你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毒蛇的语气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他才不要她的借条,钱只有进了自己的口袋,那才是自己的,放别人那儿,永远都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要让孙白玫一下子拿出一千万,她的确是拿不出来,这些年来,孙氏倚仗着秦氏的余荫,虽然盈利不错的,但那些多数都进了孙大海和孙炎坤的口袋,只有小部分分到她手上了。 若是在五年前,在无意中得到秦炜晟给向筱楌的那支票时,想让她拿出多少,她都能一下子拿出来,现在,那笔钱也被她挥霍得差不多了,所以她的手头上哪还有什么钱。 咬咬牙,“如果你要我一次性付款,也可以,八百万,我只能给出八百万。” 这是她的底线了。 毒蛇对她的经济状况也了解了个大概,并没有为难,答应了,“八百万就八百万,现在马上打款,货就在这里,款到交货。” 孙白玫拿出手机,把自己名下的所有银行查了一遍,扫扫凑凑,倒是勉强能凑到这个数,只是,这笔款若是给出去了,她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 眼珠子转了转,她顿时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儿,转身出去,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她立马就拨通了马玉梅的电话,而且一开口就跟她要八百万。 这些年,为演好自强不息,乖巧懂事的印象,她可从来没有跟秦炜晟和马玉梅开口要过钱,现在,大家的脸都撕破了,她也就不需要再顾及那么多了。 这笔钱,对于她来讲,或许是笔巨款,但她相信,这个数字对马玉梅来讲,绝对只是个零头。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就算自己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但马玉梅还是吓了一大跳。 孙白玫自然不可能跟她解释那么,不耐烦地催促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把钱打过来,二十分钟内,我没查到钱,后果自付!” “喂?喂喂!”对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马玉梅气得要死,再次回拨过去,孙白玫压根儿就不理她,只是将她最后撂下的那句话,编辑成信息,给她发过来后,便不再理她了。 马玉梅心里那个害怕纠结呀,打吧,不甘心,而且也害怕自己打得太快,会把孙白玫养成伸手党了,一开口就是八百万,这样养下去,可是个无底洞啊。 即使她有再多的钱,肯定也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不打吧,这么多年她被威胁的生活,她都熬过来了,难道真要在这个关头,让她把自己的秘密曝出来? 这一曝,自己可就毁了。 犹豫了很久,直到孙白玫给限定的时间都快过去了,她才拿起手机,给她把钱打过去,顺带着,还给她发个信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次,即使我死,你也别想从我这里要到一分钱!】 看到信息的孙白玫勾唇轻蔑地笑了,说这种吓唬人的话,谁不会? 她就是看死了马玉梅还不想死,要不然,她今天也不可能给自己打钱。 钱一到帐,毒蛇倒是很爽快,一手一交钱一手交货,俩人很快就完成了交易。 把生生相随交给孙白玫的时候,他笑得猥琐而痞气,“给你个建议,在弄死那个女人之前,记得也要给自己下面保养保养,毕竟是不是被玩多了,男人还是一下子就能感觉得到的。” 他笑得特恶心,特欠揍。 孙白玫气得一把拽过他手里的生生相随,指着冷冷地下了逐客令,“那就不劳蛇哥费心了,门在那儿,好走,不送。” “小美人儿,看在你这么蠢的份儿上,哥再给你一个建议,”赚了八百万的毒蛇,心情好得不得了,一点儿也没被孙白玫的态度激怒,“秦炜晟就是一只凶猛的老虎,偶尔,他在打瞌儿时,别误以为,他是一只猫,那样的话,你会死得很惨的。” 孙白玫对他的话,听懂了一半,有一半没理解透。 秦炜晟是只老虎,这点儿,她一直都知道,可是,毒蛇干嘛在这时候跟她说这些? 就算是有心想问,在想起他刚刚那副令人恶心的嘴脸后,孙白玫也不想问了。 冲他挥挥手,有些敷衍的把人送人了。 “蛇哥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快就不行了?”孙炎坤不满毒蛇拒绝加入他们的计划,却又没敢在人家面前说什么,只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对于这个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唯独不善经行的哥哥,孙白玫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问:“计划都做好了?” “蛇哥该不会是怕姓秦那小子吧?啧,就他这点儿胆,怎么能成得了大气候?”说得他好像就是大气候了似的。 “计划呢?给我看看。”孙白玫不想跟他废话,抢过他手上的东西,看了起来。 还真别说,让他管理公司不行,做起这种不入流的行当,倒是真有几下子呢。 孙白玫很满意孙炎坤的计划,不过,她还是提出一个条件,“时间上,等我这边确定了行动。” 270 定当护你今生安宁 看到孙炎坤的计划,孙白玫竟然觉得十分满意,满意到她想到对付向筱楌的计划提前到跟他同一天,这样她就不用想办法去引天和牵制秦炜晟了。 只要秦炜晟那时候和孙炎坤的人正在火拼,他又哪里能顾及得了向筱楌这边? 这算是这两天来,最让她开心的一件事儿了。 @!~#¥%……&*()~…… “秦炜晟,你不是说徐瑞卓快要结婚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传出婚讯?那家伙该不会为了省两杯喜酒,而不是不邀请我们吧?” 自打林珍娜到秦氏闹过之后,向筱楌只收到过徐瑞卓的一个道歉信息,然后,和他就再无联系了。 不得不说,秦炜晟那天那招让她亲身体验,长长记性的招数还是挺狠的,挺有作用的。 现在,她都不敢怎么主动去找徐瑞卓了,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他老妈发现,会不会第二天,又跑到秦氏来她下跪? 那天的情景,现在想想,她都觉得头疼呢。 所以,她一直在等徐瑞卓主动联系她,同时也在等着他的婚讯。 可结果,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徐家却一直平平静静地,没有任何办喜事的意思。 秦炜晟对此也有点纳闷,张家早就给徐家注资了,而徐家却迟迟没有传出好消息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记得,张家答应给徐家注资的唯一条件就是两家联姻。 莫非…… 他们选择隐婚? 可转念,这个猜测,就被秦炜晟自己给pass掉了,能和徐家联姻,那可是莫大的荣耀,以张家的行事风格,就算徐瑞卓提出隐婚的要求,恐怕张家也不会答应的,再加上,听说张晨曦可是张董事长最最宝贝的女儿,结婚可是人生中的大事儿,他怎么可能舍在这件事情上,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事儿,的确有蹊跷。 但他最近除去工作之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李振齐那件事情上,对徐瑞卓这边,关注便少了些,也不知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只应付地回道,“政商联姻,可不是小事儿,他们自然得把细节都考虑好了,再公布。” 靠! 还真当我是白痴呀? 就算需要考虑细节,总该有种种迹象表明两家有结秦晋之好的意向吧? 问题是,两家都风平浪静的,啥意思都没有好不好? 向筱楌回他一个“你就把我当傻瓜糊弄吧”的眼神。 男人假装没看到,冲她丢过来几本旅游杂志,赶紧把话题岔开,“这几天有时间,看看想去哪里玩。” “玩?”向筱楌两眼顿时发光,“你有时间带我出去旅游?” “今年过年,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到时,咱们去国外玩一段时间。”想起来,自从接管秦氏之后,虽然爷爷每年都会强制性给他十天的假期,让他去国外看望小家伙,但是那十天,基本都被他拿来花在邓伟超的训练基地上了。 然后回来后,再用种种谎言蒙骗爷爷。 想起他和小家伙之间,生生误会了这么多年,错过了这么年,全是拜孙白玫所赐,秦炜晟清冷的寒眸徒然多了抹冷冽,事后,他拿起手机,给相关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孙氏查严查实,绝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喘气的机会,也绝不能让孙大海再有走出监狱的机会。 只要孙大海出不来,就孙炎坤败家子,他就算什么都不用做,那个败家玩意儿,迟早也把自己给折腾进局子里的。 没有了孙家,看孙白玫还拿什么在小家伙面前大谈她的出身。 孙白玫…… 这些天,她太过安静了,安静得都快让人忘记她的存在了。 可是,秦炜晟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存在,他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过一个女人,甚至连男人都没有,但孙白玫算是头一个。 “好啊好啊,你具体可以休几天?去玩的地方完全由我决定吗?还是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可以说出来参考一下。”喜欢旅游的向筱楌一听到消息,顿时就把徐瑞卓的事儿给抛到九宵云外了,兴奋地叽叽喳喳着。 “行程大概安排在十天左右,地方由你来定就好了。”看着小家伙这么兴奋的样子,秦炜晟心里不觉一阵愧疚感升起。 小家伙喜欢旅游。 这是五年前,她跟他说的,那时候,她总会像现这样,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计划着,在他有假期的时候,去哪儿玩,玩什么,吃什么…… 反正一说起这个话题来,她的话就总是没完没了的。 奇怪的是,喜静的他,竟从来都不觉得她聒噪。 结婚五年,竟然一次也没带她出去旅游过,真是太失职了。 “这些年,你自己可有去过哪些地方玩过?” 他在想,如果她有去某些地方的话,要不要带着她重新再走一次? 上一次,是自己一个人去玩的,这一次,是两个一起去的,心情肯定不一样。 她那么旅游,他不想在一些风景如画的地方,给她留下心伤的感觉。 正埋头在旅游杂志的向筱楌头也不抬,“毛线哦,那些年,为了还债,为了读书,我恨不能把一小时掰成三小时来用,哪有那时间和金钱出去旅游呀。” 唉,那段时间,回想起来,可是真是挺苦的。 一国外,就生病了,眼睛又给哭出大毛病来,若非遇到徐瑞卓,她不是瞎了就是死了。 徐瑞卓掏钱帮她垫付了医药费。 要知道,那个破国家的医药费可是死贵死贵的,等把身体和眼睛治好后,她已经欠下一屁股债了。 于是,出院之后,有一段时间,她一天打五份工,一边攒钱还债,一边攒钱存学费。 那时候,过得真的很累很累。 不过,也幸好有那么累的一段时间,忙到让她无暇去想国内的事情,累到让她毫无精力去想那个叫秦炜晟的男人。 就是在这段忙到要把累垮的时间里,她渐渐地学会了不会想起,渐渐地不再想起,也渐渐地习惯了国外的生活。 秦炜晟心疼得皱起眉毛,“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过得这么累了。”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五年前那种事情了。 我定将护你今生安宁! “没关系,都过去了,幸好那时候,我还年轻,年轻,经得起折腾,这要是放在现在,我恐怕都熬不过来了。”向筱楌故意没心没肺地笑道。 年轻,真的很能经得起折腾。 271 做朋友 又过了几天,当前台再次来电话,告诉向筱楌,楼下有人来访时,她顿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来,“我不认识她,让她走吧。” “麻烦你跟向小姐说一声,就说我叫张晨曦,是徐瑞卓的朋友,特意来拜访她的。” 向筱楌听到电话那边有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在响着。 张晨曦? 哦,是了。 她忽然就想起,近段时间,秦炜晟一直在说和徐家联姻的是张家,而那天徐瑞卓他妈好像说过,让徐瑞卓不能负了晨曦? 那么,来者就是要和徐瑞卓联姻的女孩儿——张晨曦? 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像徐瑞卓他妈那样,也是来装可怜,准备败坏她的名声的?还是准备气势汹汹地来找自己算帐的?总不会是来找自己做朋友的吧? 向筱楌还是不想见,可转念一想,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如果这个张晨曦天天来公司烦她,那岂不是更麻烦? 如此一想,她便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你把电话给她。” “张小姐?这样吧,出了公司左转,再往前走点点,有家咖啡让,你在那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今天,总经办的同事都在,向筱楌可不敢再把人往办公室里领了。 万一这个张晨曦学徐瑞卓他妈那一招,那她面子可就是丢大了。 她丢脸也就算了,秦炜晟也跟着丢脸呢。 这种事情,必须得防范着。 李时扬正好去了秦炜晟的办公室,向筱楌拿起包包后,干脆也往秦炜晟的办公室走去。 “要出去?”她刚一进去,正好被抬起头来的秦炜晟看了个正着。 “张晨曦来找我了,我出去会会她。”向筱楌就站在门边,说完,又看向李时扬,“领导,我出去一下,应该最迟一个小时就能回来。” 不管张晨曦是来找她干嘛的,这一个小时应该都够用了吧? 刚开始遇到这种情况,李时扬的心很方,不过,多发生几次,他也习惯了,知道他家老板娘还是一个很循规蹈矩的好员工的,只要是在工作时间内,只要不是被老板突然拉跑的,无论去干嘛,她都会跟他这个上司打声招呼的。 “没事儿,您忙完再回来。”他哪里敢给老板娘限制时间哦。 向筱楌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就准备走人。 “等等,”秦炜晟唤住他,“你跟她约在哪儿见面?” “就在公司附近那家咖啡店。我不跟你说了,让人家等太久不好。”向筱楌匆匆留下这几句话后,便急急走了。 老板娘一走,刚才正在工作汇报的李时扬,又想从被报断的地方,继续做工作汇报,却秦炜晟抬手制止了,“暂时先汇报到这里,剩下的,一会儿我回来后再继续。” 秦炜晟说着,人已经站起来了,拿着自己的大衣,捞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大步往门口走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李时扬一个人在那怔愣着…… 后知后觉,他才想起,老板现在对老板娘好像越来越放不开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老板娘走到哪儿,他就必定跟到哪儿。 噗! 这话,得亏他是在心里默默想着的,要是让他家老板听到这话,估计他今晚就得去原始森林喂蚊子了。 秦炜晟出去的时候,心里明明想的是,他的小家伙有的时候实现蠢得让人担心,如果他不过去看着点儿,指不定一会儿又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向筱楌有点意外,这个张晨曦还真是来跟她做朋友的? 从坐下来到现在,都快半小时过去了,她一直都温柔有礼,谈吐优雅,最最重要的是,她那素雅漂亮的脸上,淡淡的笑容从未中断过,“筱楌,瑞卓暂时会在港城发展,我是跟着他才来到港城的,在港城也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交个朋友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第一次见面,虽然经过半小时的言谈,她们已经能熟络地喊彼此的名字了,但说话,难免还是有点儿小官方,不过,好在张晨曦的态度隐隐中,总带有一种亲密的感觉,听上去,倒没人特别官方的感觉。 向筱楌打心眼里觉得,像张晨曦这样钟灵毓秀、惠质兰心,出尘脱俗的女孩儿,真的很适合徐瑞卓那样矜贵高冷却又温润如玉般的男子呢。 美女配帅哥,真是绝配耶。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对港城也不是很熟悉,我在港城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再加上又是个宅女,平时很少出去外面溜哒,所以对港城也不是特熟悉哦。” 嗯,说真的,她挺喜欢张晨曦的。 刚开始,她觉得像张晨曦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子,怎么会到办公室来找她? 后来,听了她的解释——怕自己因为徐瑞卓他妈的事情而不愿意跟她见面,所以才决定亲自到公司来找自己的,便也释然了。 讲真,如果张晨曦在电话里头约她吃饭什么的,她还真不一定会给面子的呢。 “没事儿,接下来,你要是有时间,咱们就约着一起了解这座城市。” “好。” 向筱楌很爽快的答应了。 俩人就这样喝着咖啡,张晨曦跟向筱楌打听了解了徐瑞卓的不少个人信息,比如,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电影?喜欢听什么歌等等、等等。 聊着聊着,她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有羡慕,有调侃。 “你笑什么?”被笑得一脸莫名其妙的向筱楌跟个丈二的和尚似的,望着她问。 张晨曦的眼睛往旁边某处瞟了瞟,“笑你有个这么疼你爱你的老公,真好!我这是羡慕的笑容呢。” “你跟你老公,一定很相爱吧?” 啊? 向筱楌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儿,“我……我们哪里相爱了?” “噗……”张晨曦又笑,眼睛又往某处瞟去,“你前脚刚进来,他后脚就跟过来了,我想,他大概是担心我会欺负你,所以紧跟过来保护老婆大人的吧?这样还不够相爱?” 刚开始,她以为那个总往他们这一桌瞟眼神过来的男人是个登徒子,后来我再仔细辨认了会儿,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好像是那晚在餐厅拥着向筱楌并称她为老婆的男人。 她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这个男人这是在保护老婆呢。 顺着张晨曦的目光,向筱楌这才发现,某个应该在公司上班的家伙居然四叉八稳地坐在她斜后方…… 272 还有点儿脑子 被抓了个正着,男人也没有任何尴尬之色,干脆站起来,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谈完了?” 亲眼目睹了秦炜晟在餐厅那般小心冀冀,温柔宠溺地护着向筱楌,眨眼却那般冷酷无情地对付地为难向筱楌的女人,张晨曦地认为,秦炜晟是爱向筱楌的,而且必定是深爱。 听到他这般问,她以为秦炜晟是想单独和向筱楌在一起,于是,很有自觉性地站起来,微笑着说道,“好啦,我也不打扰你们约会了,筱楌,我下次再约你哈。” “你不多坐一会儿?”向筱楌没看出张晨曦不想做电灯泡的意思,有些意外地扭过头来,问她。 “不啦,我也还有事儿呢,瑞卓也是刚到港城,他那边还有好些东西要添置,我就先走了。”张晨曦看到某张长得十分帅气却又高冷无比的俊脸露出一抹“算你识相”的神色来时,她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都不给向筱楌留有说服她的时间,说了句“回头联系哈”的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走到咖啡店门口时,她心有余悸地回过头来,看向向筱楌,微拧着眉头在想,像向筱楌这么有趣的姑娘,怎么会喜欢秦炜晟这样的大冰雕?她难道就不怕他吗? 这个问题,在俩人深交之后,她也曾问过向筱楌,结果向筱楌反问她,难道你觉得徐瑞卓也冷倨得让人生畏? 细细琢磨之下,她便也懂了,爱是融化一切冰冷的热气;爱是面对一切冷酷的勇气;爱是包容一切冷彻的气量。 所以她们都不怕各自心里深爱着的那个冰雕。 !~@#¥%……&*()……~ “这个女人,还算有点儿脑子,知道跟你交朋友。”听完向筱楌的“汇报”,秦炜晟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明知道徐瑞卓对小家伙怀有别样的目的,她不仅没有倚仗徐家需要张家资助的优势,逼迫徐瑞卓和小家伙断了关系,而且还主动跑来和小家伙示好,和她交朋友。 秦炜晟相信,张晨曦对小家伙的示好,那绝对是诚心诚意的,毕竟,她指望着从小家伙了解到徐瑞卓的一些情况了。 虽然已经知道,张家开始注资徐家却又还没有宣布婚事的原因,是因为张晨曦承诺了徐瑞卓,不拿婚事逼迫他,她会凭自己的本事把他追到手的; 但是秦炜晟不得不承认,在刚听到这个解释时,他是鄙视不屑的,甚至一度以为,张晨曦就是一个被惯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脑富家大小姐罢了。 可从她今天的举动上来看,秦炜晟倒有些对她改观了,知道讲策略,并且理性运用策略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她的实力如何,暂时还不能下定论,就目前来看,至少是个有脑子的女人。 向筱楌是个懒人,除非到了非动脑不可的时候,比如,读书的时期;比如上班的时候,其它的时候,一般能不动脑,她一般都懒得动脑,所以,她自然不知道秦炜晟一句所谓的“还算有点儿脑子”竟然会包含这么多的意思。 不过,她倒是挺赞成这话的,“是啊,她浑身都散发着学霸的气息,我想,她应该就是那种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什么意思?”秦炜晟无法理解最后一句的意思。 “就是从小到大,学习都是优、优+、优++啊,我跟你说,这种学霸,可是我们这些需要只想玩,不想读书的人的天敌,一听到这句话,我们就无比痛恨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向筱楌也有过几年这种对别人家的孩子十分深恶痛绝的日子,直到父母匆匆离世,她也才从那个不想读书的孩子,渐渐变成是爱学习的好孩子的。 “哦,那你我都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是别人家的孩子。”秦炜晟若有所思地说。 向筱楌:“……” 这话,听着咋那么拗口呢?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遗传,”某个特自信地吐出两个字来,“不信,我们可试试。” …… 这种事情怎么试? 打从他再次从沙发搬回床上后,对于“开枝散叶”这件事情,他就有意无意提过好多次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看他越是心急,向筱楌就越是吊着他,而且在这件事儿上,一直玩得不亦乐乎。 于是,某人即使都快体内的熊熊大火给烧成灰了,最后都不得不用一注冰冷的自来水,将大火浇灭。 如果让周炜烨知道,他哥活到这把年纪,肉味没尝着,倒是把自己给烧了许多次,他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唉,想想,也是挺可怜的呢。 “喂,张晨曦说想跟我交朋友,你觉得她是个可深交的人吗?”向筱楌目光躲闪,却强装平静地将话题岔开。 她的脸皮,可没有秦炜晟的那么厚,在这种公共场合,讨论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话题,而且,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相处,她敢保证,如果顺着他的话题往下继续,他一定还能说出更让你羞臊得想钻地缝的话来。 所以,岔开话题,是最好的选择。 秦炜晟虽然着急吃肉,也着急为秦家开枝散叶,但总归,他是亏欠了小家伙,所以现在,凡事他都尽量忍让着她一些,只要是她不愿意的,他也没有过多强求,只能三天两头地在她面前提一提,说多了,他想,她自然也就愿意了。 这几天都没逮着什么机会,可以在她面前好好说说这事儿,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他正想再给她洗洗脑时,便看到她恼羞地冲狠瞪着眼睛,知道她脸皮儿薄,为免将她真给惹恼了,男人还是讪讪地闭上嘴,微微敛敛眉毛,想了片刻后,才说道,“人都是多面性的,即使她对别人的表现出来的人品表明她是个可深交的人,但对你,那可就未必了。” 嗯,这话,倒也对,就像徐瑞卓,对她,挺温润的一个,但是转身一对别人,他便得冷傲得让人害怕。 向筱楌点点头。 “暂时跟她交个朋友也不错,你在港城也没什么朋友,有她在,偶尔可以你逛逛街,解解闷儿,也好。”秦炜晟又淡淡地补充,“最主要的,是你跟她谈不谈得来?” “还好吧,第一次见面,我还是蛮喜欢这个姑娘的。” 向筱楌是真的喜欢张晨曦,也是真的希望通过自己的帮忙,能让张晨曦实现她的愿望,但就怕张晨曦对她别有目的。 273 适当的为难 不管张晨曦是不是别有目的,向筱楌决定就按秦炜晟说的,暂时先把她当普通朋友,至于其它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瑞卓收到了什么风,在张晨曦来访后的当天晚上,“失联”多日的徐瑞卓终于露脸了。 “秦炜晟,楌儿,”他以茶代酒,态度诚恳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一对璧人,“我真诚地代我母亲,向你们道歉,特别是要郑重地跟楌儿陪个不是,那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哎哎哎,事情都过去了,还提这事儿干什么?主要跟林阿姨把误会解开了就行,” 说实话吧,那天就那样放过林珍娜,向筱楌这心里还是挺憋屈的,但看在徐瑞卓的面子上,而且人家今天还这么郑重地摆宴跟她道歉,她也不能太过不讲情面吧?所以,即使再憋屈,她也只能忍了,将手里的茶杯递过去,“叮……”和他手中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笑着调侃道,“关键是没有影响到你和晨曦的感情就好。” 听到“晨曦”这个名字从向筱楌的嘴里吐出,徐瑞卓的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儿苦涩,眸色悄无声息地暗了些,隼冷削薄的双唇淡淡扯了个苦涩的微笑,并没有接她的话。 秦炜晟伸手过来,跟徐瑞卓碰了下杯子,神色淡淡,同样也没有说话,如此平静冷然的样子,倒让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接受了徐瑞卓的道歉?还是不同意? 既然肯和自己碰杯,就代表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了的道歉了吧? 徐瑞卓心里是这么想的。 三人就这样静默地轻啜了一口各自手中的热茶。 向筱楌很想帮张晨曦多美言几句,(虽然张晨曦并没有拜托她这么做,只是她自己想当娘而已。)但想到刚才话题明显已经扯到张晨曦的身上去了,徐瑞卓却愣是不肯接下话题,她便打怵了。 她现在也不知道徐瑞卓和张晨曦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万一她好死不死的帮了倒忙,弄巧成拙,那可真是罪过了。 为此,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然而,因为她的不敢多说,餐桌上又显得异常寂静尴尬。 俩男人都不是多话型的人,而她,在经历了林珍娜的“败坏名声”之后,感情上对徐瑞卓好像没什么改变,但素,见面之后,却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对他说笑调侃,谈天说地的。 谁知道在哪个偏僻的角落,是不是又有林珍娜的爪牙拿着远焦高反在拍照呢。 三人仿佛真是为了吃饭而来的一样,都低头默默地吃着饭,除了秦炜晟时不时给小家伙夹一些过来,并温声叮嘱她,要多吃些之外,餐桌上便安静得只有他们咀嚼东西时的窸窣声了。 徐瑞卓的眼神黯然而受伤,他知道,尽管向筱楌在面前表现得很洒脱,很大方,但那天的事情,终究还是给她造成心理阴影了。 他的心,比那天做下决定,当她的哥哥时,还要痛上好多倍,总希望,自己能把她护得好好的,帮她挡掉尖锐的伤害,却不曾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他有多自责,就有多黯然;有多心痛,就有多沉默。 可今天是他作东,这样的用餐氛围,实属待客不周。 “今年过年,打算回海市么?”终于,他主动挑起了话题。 向筱楌边吃边想,等到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后,才开口应道,“应该会回去一趟吧?”说到“吧”字时,她扭头朝秦炜晟看去,“海市有个风俗,过年和清明都要去上坟,前些年,我一直没有回来,今年人在国内,我想回去看看爷爷和爸爸妈妈。” 虽说年底近在眼前了,但这个事情,她还真是给忘了,所以从未秦炜晟讨论过,这会儿,她的语气里,含有七八分商量的意思,看着秦炜晟说。 从未在秦家过过年,也不知道港城过年有什么风俗,是以,她也得看看秦炜晟的意思。 “嗯,好。”男人又给她夹了香酱焖黄鳝,轻轻说道。 看到向筱楌越来越自然地对秦炜晟产生依赖感,徐瑞卓的眸色不由又暗淡几分,但那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他很快就将情绪调整好,“这么说,你还是回趟海市?” “嗯,但具体哪天回去,能住几天,现在还不能确定,到时你也会回海市吗?” 徐瑞卓的祖籍是海市的,但在他爷爷时,就举家移迁到帝都去定居了,对于海市,他说,有谜之一般的亲切感,所以,这一次向筱楌回国,他也跟着一起回海市了。 “还不一定,到时候再看看。”徐瑞卓有些寡淡地应道。 由于某一次无意中瞥到徐瑞卓看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愧疚和懊悔,向筱楌猜想,他的情绪应该跟他妈的那个事情有关吧? 为了让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对那件事释然了,让他不必再怀有愧疚感,于是,接下来的用餐时间,她也比较主动地和他说说这儿,聊聊那儿,用餐的后半部分时间,氛围仿佛回到了以前,倒是挺融洽的。 秦炜晟虽不多话,偶尔也会插话聊上几句,不过,这个家伙和徐瑞卓简直就像八字不合一样,每一次他俩一直接对话,不是一语双关,就是明嘲暗讽的,真是让人伤脑筋呢。 明明知道看彼此不顺眼,一个在约她时却总要提醒一句,带上秦炜晟;另一个在她准备赴约时,即使再忙,也要作陪…… 向筱楌时常在想,这俩货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相杀相爱吧? 拿她当幌子,实际是他俩想见面? 不过,好在俩人都比较让着她,当氛围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只要她站出来调节一下,他俩也都愿意听她的话。 所以,整个用餐的过程,他们倒也没有掐起来。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是,如果有适合的机会,我还是会适当地‘为难’一下你母亲的。”趁着向筱楌到边儿上去接电话了,秦炜晟沉沉地看着徐瑞卓,冷冷地说。 后者顿时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跟自己碰杯,却又一言不发了。 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即使母亲真的做错了,做儿子的哪忍心让人欺负于她? “如果你觉得我的诚意还不够,那么可以……” 274 谁能保证 “跟你无关,敢随意败坏我的女人的名声,我总该让她知道,我秦炜晟的女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也该让她明白,秦氏的女主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徐瑞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炜晟冷冷的打断了。 “你想怎么为难她?我愿意代……” “徐瑞卓,你能做从此以后,再也不跟筱楌联系往来么?”就在徐瑞卓话说到一半时,秦炜晟再次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对筱楌的帮助,她一直铭记于心,你们之间的情谊,她也很珍惜,所以,即使我不喜欢她跟你有往来,可她还是坚持想要让你们的友情天长地久,既是朋友,而且,你现在还充当她的娘家人,以后你们难免还得见面。” 说到这儿,他换了口气,看向徐瑞卓不声不响地又深冷了几分,“你母亲可是个有前科的人,谁敢保证,她以后还会不会再借题发挥?你敢保证么?” 徐瑞卓真真是被问住了,就母亲的性格,如果他和张晨曦之间有什么磕磕绊绊,说不定她还真会再次重技重施,又跑去逼向筱楌了。 他可以防着母亲,但老虎都有打瞌儿的时候,更何况是人? “若是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有情面了,绝对不可能就那样了事的。” 面对秦炜晟的再次开口,徐瑞卓所有想为母亲辩护,想为她承担一切责任、罪过的话,终还是说不出口,良久良久,他才无力而挫败地缓缓说道,“能不能请你手下留情,别让她太过难堪?” 秦炜晟出手,母亲哪里是他的对手? 某个面色阴冷的男人瞄了眼不远处准备走回来的小女人,掀眸看向他,淡淡道,“酌情考虑。” 如此,他还能再说什么? 徐瑞卓生平第一次觉得羞耻难当。 几个月前,他还信心满满地以为,三个人当中,或许他会输给钟北川,毕竟那份自幼一起长的情谊,是谁都无法代替的;但却从没有想过,自己竟输给了秦炜晟。 而且输得这般狼狈。 是的,如果一定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徐瑞卓现在的心情,那便只有狼狈了。 但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无法做出和向筱楌断了往来的决定。 那个明媚而坚强的女孩子,漂亮而善良的女孩子,可是让他死过一次的心,重新过来的女孩儿啊,是他想要陪着护着爱着一辈子的女孩儿啊。 怎么舍得断了往来呢? 怎么舍得将她从自己的生命里剔除出去呢? 不能用自己期待的身份守护着她,那就换个身份,换个方式,继续默默地守着护着,怎么着,都不能把向筱楌从自己的生命里弄丢了。 于是,徐瑞卓暗暗压下心里的一切狼狈、羞耻,正打算再对秦炜晟说点儿什么时,却发现向筱楌已经回来了,“时间好像不早了,散了不?” 小女人光洁的额头下,一对漂亮的桃花眼奕奕有神,看看秦炜晟,又看看徐瑞卓,问道。 两个男人都没有意见,于是,等徐瑞卓结完帐后,大家都往停车场走去。 因为车子没停在一起,快要分开时,向筱楌还是没忍住,笑嘻嘻地以开玩笑的方式,对徐瑞卓打趣儿道,“等你和晨曦确定关系后,也要记得请我吃大餐哦,她可是我的朋友呢,你要是敢不贿赂贿赂我,小心我在她面前说你的黑历史。” 她调皮而狡黠的样子,很是可爱。 徐瑞卓不觉又看得恍了神儿,怔了会儿,无奈而苦涩地笑道,“难道我和她要是确定不了关系,就不能请你吃大餐了?” 呃…… 在此时此刻之前,她怎么从来没觉得徐瑞卓这么不会说话? “沾着喜气儿的饭,吃起来更香嘛。” 好吧,向筱楌承认,自己真是一时语噎了,情急之下,只能这么应付了。 徐瑞卓淡淡地扯了扯,牵起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来,“都多大了,自己交朋友可要谨慎着点儿,别到时候,上当受骗了,又来找哥哥哭鼻子。” 得知张晨曦今天找过向筱楌,他的确是紧张了。 一来生怕张晨曦效仿母亲的做法,又找向筱楌麻烦;二来,从张晨曦个人资料显示,她的交际能力比向筱楌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即使她明面上不是去找向筱楌麻烦的,他也担心向筱楌会吃亏。 幸好后来,他了解到的结果是,俩人在咖啡店坐了一个小时,相聊甚欢,这才稍稍放心了点儿。 可下班后,他又觉得,不见她一面,自己亲眼确认一番,他还是放心不下。 于是,这才把向筱楌和秦炜晟给约出来了。 可对于张晨曦故意接近向筱楌,是否怀有其它的目的,他不清楚,也不好说,且,他还是不喜欢在她面前谈论别的女人,或者说,除了她,他对别的女人并没有过多关注过,所以不想多言。 是以,他只能这样提醒她了。 !@#~¥%……&*()……~ “秦炜晟,你说徐瑞卓最后为什么要那样提醒我?他是觉得张晨曦接近有别有目的?还是他已经发现张晨曦接近我是一个阴谋,但又碍于徐家和张家的关系,不好直接说,所以才这样说的?” 回去的路上,向筱楌犹如周炜烨附身了似的,看似头头似道的分析,提问。 秦炜晟微微头疼,“你是悬片儿看多了吧?怎么跟炜烨似的,一点点事情就能分析出一片天地来?” 据他所知,此前,徐瑞卓并不认识张晨曦,以此可推,徐瑞卓对张晨曦的性情、为人并不知晓; 另外,张家注资徐家也才没多久的事情,纵使张晨曦恋爱手段了得,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徐瑞卓亲密到跟她分享这种事情,而且,张晨曦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脑残的人,好么? 徐瑞卓之所以会那么提醒向筱楌,不过只是出于关心,毕竟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是这样的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女人,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身旁的男人,自个儿抛了这个问题出来,又低声嘀咕道,“但愿是这样吧,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 …… 秦炜晟嘴角直抽,就她这智商,这些年没被人卖到非洲去,也真是万幸啊! 噗,向筱楌要是有读心术,铁定跳起来,叉着腰冲他吼,“姑奶奶可聪明着呢!” 275 又出夭蛾子 元旦节,公司放假,秦炜晟和向筱楌早早地就计划好了,回秦家别墅看看爷爷,吃过午饭后,便开车去邻近的城市爬山,度假。 结果,却在回秦家别墅吃饭这件事情上,出现波折。 快要出门的时候,马玉梅突然给秦炜晟打来电话,“别回家去了,我们现在在君临酒店,你直接到这边过来吧。” 与此同时,向筱楌也接到了秦司正的电话,“筱楌啊,我现在玉兰路这边,你过来接我一下,我没开车出来。” 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简直就是一副頣指气使的样子。 向筱楌还没有回答,就听到秦炜晟对着电话问道,“怎么突然把吃饭的地方改到君临酒店去了?” “家里的保姆都放假了,不改到酒店来吃,你们过来做饭?”马玉梅冷声反问,却不给秦炜晟任何反驳的时间,急急地又接上话,“快点儿过来,省得不到时候又是全桌子的人在等你们。” 话落,电话便也挂断了。 听到秦炜晟的话,向筱楌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了,估计马玉梅又想整出什么夭娥子来了。 整夭蛾子么? 哼! 在心里冷哼一声,她便对着手机那边的秦司正客气而又疏离地说道,“哎哟,大秦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哈,我今天也没有开车出来,恐怕接不了您呢。” 因为秦老爷子还在,所以大家都称呼秦司正为大秦先生,称呼秦炜晟为小秦先生。 秦司正在那边一听,顿时就火了,“没有开车出来?那就回去开出来!” 靠! 我这暴脾气哟! 果然是近朱者赤哈,和马玉梅生活了那么多年,把她那点儿臭脾气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回去开出来?呵呵,我懒得走呢。” 向筱楌想气人的时候,那张小嘴儿也是杠杠滴。 挂上电话的秦炜晟这才发现她这边的异常,拧眉朝她看过来,小声问:“怎么回事儿?” 向筱楌没空理他,因为秦司正又在那边咆哮了,“就这么几步路,你都不肯走?懒到这种程度,你还好意思做女人?” 噗…… 向筱楌好想怼他,窝囊没品到这种程度,你还好意思做男人? 想想,她还是没这么说,而不咸不淡地应道,“大秦先生要是勤快,可以自己走回去开啊。” 脑子有毛病么? 自己不回去开,凭什么要求别人? “我现在在外面!离家几千里,怎么走得回去?你顶多就是刚走出家门,还没走出小区,怎么就不能回去了?身为儿媳妇,你就是这般孝敬公公婆婆的?我们都还没让你伺候三餐,早上给打洗脸水,晚上给洗脚的,就让你开个车来接我一下,你就这般推三阻四,你也配当秦家的儿媳妇?”秦司正除了在马玉梅面前当妻奴之外,在别人面前,还是挺强势的。 秦炜晟已经知道这个电话是秦司正打来的了,他伸手想抢过手机,向筱楌不肯,奈何力气上敌不过他,最后还是被他抢了去。 也就是说,秦司正的后面的这些话,向筱楌根本没听到,要不然,她肯定怼不死他! 不过,秦炜晟也很给力,帮她将秦司正给怼死死的,“说出这番话之前,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配不配得到儿媳妇的孝敬?还早上打洗脸水,晚上洗脚?你是老了还是瘫了?连洗脸水和洗脚都要人伺候?” “她……” “我的老婆,是娶回来宠的,不是娶回来给你们当免费劳动力的,想要得到儿媳妇的孝顺,也不看看你们平时的所作所为,是否有那个资格!以后再敢背着我,对我老婆頣指气使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你你你……反了你!秦炜晟,别以为你有多厉害,你再厉害,也改变不了我就是你老子,你就是我儿子的事实!” 若是平时面对面,秦司正是绝对不敢这样冲秦炜晟嘶吼的,因为只要他儿子一个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朝他射过来,他立马就怂了,这会儿不是隔着手机么,看不到儿子那张千年冰山脸,他的胆子也就大了些,倚凭着父亲的身份,人生中,第一次敢对自己的儿子这般喝吼。 他以为,自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怎么着,也该把儿子给震慑到了吧? 然而,秦炜晟却只是凉凉地反问他一句,“那又怎么样?” 就算你是我的老子,就算我是你的儿子,那又怎么样? 你敢挑战我的底线,我就敢六亲不认! 即使隔着手机,秦司正又一次怂了,可是,再怂,他也得把老婆交待的任务完成呀,今天要是不把向筱楌从秦炜晟的身边支开,回去之后,他该怎么向老婆交待? “你把手机还给向筱楌,我要跟她说话!”自动忽略掉秦炜晟的话,秦司正底气不足地冲他低吼。 这个电话没挂断之前,秦炜晟怎么可能会把手机还给向筱楌? “她跟你没话说,你也不用找她了。”秦炜晟说完,果断的掐掉电话。 见状,向筱楌颠儿颠儿地凑上来,“大秦先生后来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以后他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会。”秦炜晟把手机递还给她,柔柔地对她说道。 秦司正那样的一个妻奴,后来,他怎么可能没说什么? 不过,见秦炜晟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多问。 正想着,要不要…… 脑子还没开始转起来呢,身子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两条遒劲有力的胳膊,将她抱得死紧死紧的。 “喂,你干……” “以后如果在我爸妈那儿受到什么委屈,你都事情往我身上推,听到没有?特别是,如果他们无理叼难你,指使你干这个干那个的话,该反抗的时候,就反抗,别傻傻的,什么都听他们的,知道么?” 秦炜晟俯首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叮嘱道。 发生这种情况的机率不高,但是,他也不得不担心小家伙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委屈自己,百般忍让父母亲的叼难。 噗…… 向筱楌笑眉眼弯弯的,“秦炜晟,我只是喜欢你,爱你,但脑子又没有傻掉,怎么可能让自己沦为傻子被人呼来唤去的?” 秦司正只是听命于马玉梅,平时对她倒也没有怎么为难过。 至于马玉梅么? 有了五年前的事儿,又加上知道她和孙白玫之间的关系,她怎么可能还任由她欺负自己? no! 绝对不可能的! 276 负责到底 看在秦炜晟的面子上,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向筱楌是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若是想叼难她,虐待她,嘿嘿!那就试试看,最后是谁叼难谁,是谁虐待谁呗! 别跟她讲什么尊老敬老等孝顺长辈的大道理,在她这里,尊重都是相互的,如果你不尊重我,就别拿那些尊老敬老的条条框框来约束我,姑奶奶我不吃那一套! 水眸回转时,忽然发现男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下意识动作就想从他怀里跳出来,然而,圈在她细腰之上的猿臂往回一收,就将她箍得更紧了。 “你……你干嘛呢?我都快要喘不过气儿了。”她挣扎。 而他,却纹丝不动,只是不着痕迹地将手臂稍稍放松了点儿,原本因秦司正的电话,而显得阴鸷暗沉的双眸,似是有股欣喜之潮有涌动着。 欣喜? 哪来的喜? 为何事而喜? 这家伙该不会是被他爹给气得神经错乱了吧? 向筱楌瞪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小家伙,你……刚刚说什么?”秦炜晟是真的很高兴,高兴得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她说什么了? 向筱楌边回想,边答,“说我的脑子又没有傻掉,怎么可能让自己沦为傻子,被人呼来唤去的。” 刚刚,她是这样说的吧? 好像是的。 是不是一字不差,向筱楌有点儿不敢确定,但这个意思,肯定是错不了的。 “不是这一句。”秦炜晟压抑着狂喜,“上一句,上一句你说了什么?” 上一句啊…… “秦炜晟,我只是喜欢你,爱你……” 哦! 说到底这里,向筱楌瞬间也明白过来,这家伙在欣喜什么了。 “小家伙,把这句话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不好?”秦炜晟将唇抵在她的耳畔耳,柔声哄诱着。 靠! 这么苏的声音…… 让臣妾怎么拒绝嘛? 可是,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的向筱楌,是怎么着都不肯再开口了。 五年前,就是她先喜欢上他的;五年后,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先让他喜欢上她,让他先对她说出“爱”这字,结果一没留神儿,又让自己先说出这个字了…… 呜呜…… 不说不说,死扛住!不说! “小家伙……再说一次,嗯?”秦炜晟继续用他那好听到能致耳朵怀孕的声音哄着她,“就一次,嗯?” 不! 一次也不行! 打死她也要扛住了! 向筱楌咬着唇,坚定地摇头。 “不说?嗯?”最后的这个鼻音,掺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向筱楌还没反应过来,他会怎么“严刑逼供”时,一个火热的吻,便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落下来。 灵巧的火舌,瞬间化身为坚硬利器,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和力量,翘开她死咬着的小嘴儿,直捣黄龙。 尔后,他的吻灼热有力,犹如疾风骤雨般,在她的蜜腔里横扫而过,引起阵阵惊涛骇浪,让她无力招架; 时而,许是良心发现? 他的吻又变得轻柔缓慢下来,仿若三月里的小雨似的,绵密细腻,在她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回味无穷,同样,也让她气喘脚软,招架不住。 秦炜晟的吻技,从重逢那天的犹如狗啃一般,以坐火箭般的速度,已经提升到让她手脚软脚,弃械投降的地步了。 于是,那个承诺了一辈子不欺负她的男人,又一次将她狠狠地“欺负”了一顿后,小女人终于顶不住了,举手投降。 按着他的意思,认怂地把那句话,又说了一遍。 她的内心是不甘的!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谁让她的吻技不如人?谁让她的肺活量不如人? 男人觉得圆满了,笑得身心愉悦,听完她的话后,忍不住又低下头来,在她红润娇艳的小樱唇上,又吮了一下,“好!既然爱了,就要爱我一辈子,负责到底!” …… 她这是遇到碰瓷儿的了? 向筱楌心里表示不服,可最终在他激情未退的注视下,她还是不敢发起反抗,认怂吧,要不然今天估计就不用出门了,而她还想知道马玉梅到底又想出什么夭蛾子呢。 秦司正在被秦炜晟挂断电话之后,就没再打电话过来,这点儿倒是让向筱楌挺意外的。 按正常推理,这个妻奴为了完成他老婆交待的任务,应该是得对她进行电话轰炸,直到她答应才对。 可结果,他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了。 这事儿,咋感觉就透着股儿不对劲儿呢? 算了,管它对不对劲儿的,不打来也好,省了她一些口水,他若是再敢打电话过来,看她不他往死怼! “走吧,去君临酒店看看。”秦炜晟终于放开她了,从椅柜里帮她拿出一对长筒平底靴,放到她脚下,说。 涂好的唇膏,全被刚才那个吻给毁得面目全非的,向筱楌正在补妆,抽空儿低头一看,“不穿这对,我要穿那红色的高跟鞋。” 大约是有心理阴影? 因为马玉梅总嫌弃她的身高,虽然,她对此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若是提前知道要跟马玉梅见面,她下意识地总会选择穿高跟鞋,尽可能将自己拉得高一些。 秦炜晟即使再心细,也不可能猜到向筱楌的心思,眉头一皱,“高跟鞋穿多了,对脚趾,脚踝和膝盖,还有腰,都有影响,能少穿就少穿,况且今天降温了,那个高跟鞋哪里能保暖?乖,还是穿这对吧,它也很衬你今天的衣服呢。” 说着,他蹲下身来,抬起她的脚,都开始帮她穿鞋子了。 所以,她还能换么? 哦,不! 她不想换了,就这样穿着去见马玉梅吧,顺便告诉她,这是她儿子帮她换上的,能不能把她给气得一口接不上来,就嗝屁过去了? 想像马玉梅嗝屁过去时的样子,向筱楌无端就觉得好好笑。 “笑什么?”男人用他暖和的大爪子,裹住她的小手儿,牵着她往外走,回头看她笑得眉眼弯弯的,不禁问道。 “没,没什么。” 噗,想像中的那一幕,自然是不能告诉他,即使他被马玉梅气得要死要死的,但那个女人好歹也是他妈呢,如果让他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大概会被上一堂政治课吧? “我给周炜烨打个电话吧,看看他和爷爷是在君临酒店还是在家里。”走下别墅门前的台阶,她抬头对秦炜晟说道。 277 怂包胆大了 “去君临酒店?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还没起床呢,靠!不会是把我忘记了吧?”正窝在暖和的被窝里睡懒觉的周炜粉烨说到这里,不由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嫂子,你等一下,我下楼去看看爷爷在不在家。” 没一会儿,电话那边就传来他肯定的声音,“嫂子,爷爷也在家呢,英姨正在准备午饭,没收到消息说改地方啊。” 呵呵! 果然! 向筱楌笑着和他说了几句,便准备挂电话。 “嫂子,你和我哥是不是现在准备去君临酒店?”周炜烨在那边大声地问:“你们开慢点儿,等我洗漱完,换套衣服也过去。” 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他在场? 向筱楌以为,他们应该会比周炜烨先到君临酒店,所以坐上车子后,她还特意把周炜烨的话,转达给坐在驾驶座上的秦炜晟了,“开慢点儿,炜烨说他也要过去。”别等那个家伙到了,好戏都结束了。 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君临酒店到底有什么好戏在等着她。 结果,车子才刚刚开出小区门口,就看到挡风玻璃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飞过,“呯”的一声,趴在车子前面。 妈蛋! 这碰瓷儿的,也太胆大了吧? 专门守在这个别墅小区门口等车?这随便一碰,可都是个有钱有势主啊,他就不怕自己有命碰没命花? “向筱楌,你给我下来!” 呃…… 这声音? 向筱楌无语地笑了,直到此时,她才猛然想起,玉兰路好像就在这个小区前面不远处。 也是直到此时,她才恍然明白,秦司正为什么在被秦炜晟挂断电话后,没再打电话过来吵她,敢情是还留有后招儿呢。 “外面冷,你就不要下车了。”秦炜晟的脸,早已冷得跟今天骤降了10度的气温一样,寒气彻骨,即使如此,他在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前,还是抬头对向筱楌吩咐道。 这样更好。 也真是服了秦司正了,身为公公,这样大庭广众的,他也不怕丢人? 事实上,向筱楌还真是低估了秦怔正的人品,或者说,低估了他对马玉梅的话的执行力。 “滚开!让她下车来!” 秦炜晟用自己的身子,堪堪挡住秦司正想冲到副驾驶座过来拽人的举动,“你找她干什么?” “不关你的事,让她下来!”讲真,秦司正虽然是个男人,但是,此时此刻的他,简直就跟个乡下泼妇没什么两样,“你最好让她下来,否则,我就在这里把她五年前杀人的事儿在这儿抖出来!” 他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老婆交待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得完成,要不然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老婆大人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如果想完成任务,就必须得先过秦炜晟这一关。 而他一没父威,二没魄力,三没手腕,他如何能过得了不怒自威,果断睿智的秦炜晟那一关?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威胁的手段了。 呵呵! 秦炜晟冷笑,从他开始工作后,在他面前,说话都底气不足的父亲,今天居然敢威胁他。 他不得不像向筱楌一样,也开始对君临酒店那一出不知道是什么的好戏,开始感兴趣了。 能让软弱的父亲,使出这种极端的手段来,想必,应该是一场值得期待的好戏吧? 但愿他们没让他失望。 “你说吧,大声地说。”秦炜晟的身子往车子上半靠着,十分大度,有恃无恐地对秦司正说道,可他的表情,却又不是这么回事儿,阴寒入骨的冷眸,以及阴鸷如墨的脸色,仿佛都在无声地说着一句话——只要你敢说出一个字来,后果绝对是你所承担不起的! 看着儿子这个样子,秦司正其实在心里已经认怂了,可一想到老婆大人交待的任务,他又只能硬着头皮,壮着胆子,撑着继续往下说了。 然而,他的嘴皮子才刚刚张开,就听到秦炜晟寒凉如冰的声音冷冷响起,“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去年拿到的那个书法紫荆杯终身成就奖是怎么得来的。” 就这么凉凉的一句话,就让秦司正立刻倒吸一口寒气,脸色丕变,“你……你怎么可能……不!你不可能知道的!你这是乍我的!” “乍你?噗……”秦炜晟勾唇冷笑,“你看我像是有那种米国时间陪你玩儿的人?你到底还说不说?不说,就让开。” 对于这个父亲,他从来没在他的身上体验过什么叫做父爱,从小到大,秦司正除了会拿母亲生他时的难产事件来要求他,就没再对他有过别的关心关爱的举动了,甚至,连这方面的言语,也从来没有过。 所以,秦炜晟对父亲的印象,很不好,但这么多年来,该给秦司正的尊重,他都默默给了,反正,他的准则是,只要不挑战他的底线,那么,一切好说。 可现在,秦司正居然敢来挑战他的底线! 他怎么可能还会跟他好好说话? 秦司正被吓傻了,他的脑子不是特别灵光,(这也是他选择弃商,一心研究书法,而秦老爷子没有反对的原因。)根本就判断不出,秦炜晟到底是在唬他,还真的知道那件事情? 紫荆杯终身奖就相当于足球的世界杯,性质是一样的,只是区域不同而已。 那可是书法界里最高的荣誉。 从二十六岁起,他年年都参加这个比赛,却年年都名落孙山。 如今,他都五六十岁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还没拿到这个奖,他真是心有不甘。 于是,为了拿到这个奖,他不得不暗暗疏通关系。 这个事情,他明明做得很小心很小心,根本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秦炜晟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如果他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一说一个准的就挑了这件事情出来唬他? 秦司正的脑子凌乱了,感觉上,他觉得秦炜晟是在吓唬他,但理智又告诉他,这事儿有可能也会是真的,毕竟自己的这个儿子,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手段多得他都想像不过来。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一旦被曝光,他这一生所有的成就就算毁了。 所以,秦司正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他也不肯从车子前面移开,就这样半信半疑地和秦炜晟对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毫无预兆地抬起脚,用力的朝秦炜晟的下身路踢过去…… 278 死皮赖脸 坐在车上,时刻关注着车外一举一动的向筱楌被秦司正这一脚给吓坏了,想都没想就推开车门,跳下去,“秦炜晟,小心!” 不管是向筱楌,还是秦炜晟,大家都没有想到,秦司正会动脚,而且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看到秦炜晟反应不过来,向筱楌才会吓得惊慌失措,慌里慌张的从车上跳下来。 然而,更让大家想不到的是,秦司正那一脚,看似用力,其实不过是一个虚招,当秦炜晟反应过来,弯腰护住下半身,疾速闪身避开他的脚时,秦司正立刻以火箭般的速度,突破他的“防火线”,飞一般冲到向筱楌身边,拽着她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唉,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呢?还是该说他愚蠢呢? 不得不说,他刚才那个虚招,的确是挺聪明的,把她和秦炜晟都给唬住了;但是,他拉着她跑,这是得多愚蠢哪? 他已经步入老年,就算不拉着她这么个一个拖油瓶,也不可能跑得过正值壮年,脚长步宽的秦炜晟啊,更何况,他还拉着她…… 向筱楌被拽着不得不跟着跑出去一小段路后,才慢慢找回理智,不禁在心里替秦司正默默哀悼一番。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秦炜晟就已经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脸色阴沉可怖地盯着秦司正,伸手想将向筱楌拉回自己身边,奈何,秦司正却不肯放手,“松!手!” 他特意把这两个字说得又慢又重,又阴又沉,虽没有火山大爆发那般壮观可怕,但却足以看出他有多气,多怒了。 秦司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依旧隔着厚厚的冬衣,紧紧地拽着向筱楌的胳膊,“你忙你的去,我找她只是有点事儿,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他实在是怕极了秦炜晟现在的样子,说到最后,他都怯怯的,悄悄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你找她什么事儿?”秦司正刚要说话,却又被秦炜晟冷冷打断了,“打我就行了,她的所有事情,全部由我说了算了。” …… 这话,把秦司正这个平时孤言寡语的小老头儿给堵得死死的,嘴巴嗫嚅了小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忽然,他朝向筱楌扭过头来,疾言厉声地冲她喝斥起来,“看到我们俩父子因为你争执反目,你就只会呆头呆脑的站着?” …… 靠! 听这意思是想说她是红颜祸水呗? 所以才让他俩父子争执吵架了呗? 你大爷的! 说得你俩父子好像平时感情好得蜜里加糖一样。 向筱楌忍不住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吵不过你儿子,就拿……” “真是家门不幸!要你这样只会让破坏家庭和睦的女人来干什么?趁早给我卷铺盖滚蛋!” 秦司正能容忍秦炜晟的一切打压,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干不过儿子,但是,他怎么可能容忍向筱楌对他不敬? 一看到她那个鄙视的眼神,再一听她前面的话,他就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了,脸色一沉,恼怒地大声喝吼起来。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强势,这么蛮横,这么底气十足。 “噗……”向筱楌也不继续鄙视他了,“噗嗤”一笑,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秦炜晟,“我滚不滚蛋,好像不是你说算了吧?这话,你得跟你儿子说。” “向筱楌,你还有没有点儿脸皮儿,有没有点儿尊颜?”秦司正几乎不给秦炜晟任何开口的机会,“这么死皮赖脸的赖在秦家,你对得起你爷爷么?” “对得起啊,秦炜晟可是我爷爷亲自挑中的孙女婿,我现在赖着他,怎么会对不起我爷爷呢?”向筱楌笑得不要太气人。 在气人、怼人这一块,秦司正这个木讷,不善言辞的小老头儿,怎么可能是向筱楌的对手? 三两句就被她给气得七窍生烟了。 明明,他提起她爷爷,是想让她想起她爷爷是那样自强不息、绝不会接受别人的馈赠,更不会死皮赖脸的赖着别人的秉性,结果,居然被她这般利用了,而且还让他无言反驳。 “你!你你……玉梅说得对,你就是个祸害!会害了我儿子的祸害!”秦司正实在是被气得没话说了,吹胡子瞪眼睛地对着向筱楌低吼。 噗哈哈…… 向筱楌忍不住,干脆仰着脖子,对天大笑,一个大男人,生生把自己弄得像个泼女一样,真是可悲可笑! 秦炜晟始终没说话,但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秦司正箍在向筱楌手臂上的手,趁着秦司正被向筱楌气得没上气不接下气的,他猛的一拽,就将向筱楌给拽进自己的怀里了。 人到手后,他这才横眉冷对地看向秦司正,“我老婆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你!”秦司正气血攻心,捂着胸口,“逆子!” “我妈给你的下达任务,你看来是注定完不成了,”秦炜晟牵着向筱楌往车子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身,看向秦司正,“你是坐我的车过去?还是自己打车过去?” 这无疑是在秦司正的怒火上,再当头临上一桶油啊。 他当即跳起来,“你……你给我等着!” 然后自己转身就走了。 “他该不会去找人半路拦住我们吧?”向筱楌还是有点儿不相信,他就这样走了。 就他对马玉梅那个唯命是从的妻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走了? 秦炜晟淡淡地望了眼秦司正渐行渐远的背景,“不管他,我们走。” o!no! 这意思就是,他们这一路去君临酒店,还有可能再遇到拦路虎? 烦不烦啊? 但令人很意外的是,这一路,畅通得让他俩怀疑人生,就连红绿灯什么的,都好像比平时少遇到了呢。 “你爹难受是找你娘自领惩罚去了?”直到他们的车子,在君临酒店专用停车场停下,向筱楌那个诧异意外得哟,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样。 她本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会在半路上,跟秦司正或是他属意的人再撕一次?两次的? 结果,他却让他们如此顺利通畅,一路连红灯都没遇到,就这么顺利到达目的了,她怎能不意外呢! …… 秦炜晟无奈地笑了笑,“别乱说,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们呢,一会儿记得不要离我太远,听到没?” “知道了。”向筱楌应道,跟着他一起下了车,往君临酒店的大门走去…… 279 违禁物品 可谁也没想到,向筱楌居然迈不进君临酒店那扇大门。 “滴滴滴……”当她和秦炜晟手牵着手,一起走进酒店的大门时,立马就响起一阵尖锐警报声。 他俩还懵着呢,便见两个身着酒店保安制服的男人朝他们走过来了,“对不起,我们要对你们个人再进行安检。” 说着,他们已经举起手中的探测仪,像机场安检员似的,对着他俩身体一扫。 “滴滴滴……”给向筱楌检测的那台探测仪一挨近她的身体,立刻就发出警报,且探测仪上的红灯直闪。 “小姐,我们怀疑您的身上携带有违禁物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俩保安,不愧是顶级酒店的工作人员,说话倒是挺礼貌的,只是,态度也挺强硬,话落的同时,就想上前押走她。 “放开她!”秦炜晟浑身散着超强的冷气,阴森森地盯着俩保安,生生把他俩给盯得不由自主地将手给缩了回去。 向筱楌赶紧往他身边靠近,将自个儿的小手儿塞进他的大爪子里。 他身上的气息,对别人来说,是不寒而栗的冷气,但对她来说,却是可以让她安心的气息。 直到现在,她的人还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记得,君临酒店的大门是装有检测违禁品系统的。 这么说,她的身上带有违禁品? 这个猜测,让向筱楌顿时从懵圈的状态清醒过来,违禁品?违禁品!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违禁品!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的! “先生,我们的仪器检测到这位小姐身上携带了违禁物品,我们必须带她到保安室去搜查一下,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保安人员虽然很害怕秦炜晟,但工作职责所在,他们还是壮着胆子,对他们说道。 秦炜晟厉眼一瞪,他俩又不敢作声了,“如果我不肯配合呢?” “那……那……这位小姐不能进入酒店,这是我们酒店的规……” “定”字就这样生生被秦炜晟给瞪回肚子里去,保安终是不敢再说话了。 “好,我跟你们去。”向筱楌在一旁看得有点儿“于心不忍”,人家明明是职责所在,这样倒显得他们是以势压人了。 秦炜晟拧眉,垂眸看她,“乖乖呆着,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 “我不想呆在外面,我想跟你一起进去。”小女人嘟着小嘴儿,小声地嘟囔道。 这是真真的大实话,她对马玉梅到底整了出什么的“好戏”在里面,可是好奇得全身的好奇分子都在沸腾呢。 都来到这里了,如果因为这事儿而被拒之门外,她会难受死了的! 再说了,她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违禁物品,别说是她的身上了,就是把家里那些属于她的个人物品全部检测一遍,也不可能有什么违禁物品的。 所以,她对人家的搜查很有自信。 面对小女人小撒娇似的期待,秦炜晟是怎么着也拒绝不了了,但是,让别的男人搜查她的女人? 这事儿,想也别想! 垂眸,见小女人两大大的、圆溜溜的桃花眼,无比期待地看着自己,秦炜晟终还是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出去,却见旁边突然多出来一只手,将他的手机截了去,“赶紧给我进来。” 啧啧啧,不用看人,不用听音色,光听这语气,就知道是马玉梅特有的。 看清来人,秦炜晟直接把手伸过去,“妈,把手机还给我。” “你跟我进来,自然就还给你。”马玉梅丝毫不让步。 随后冷冷地瞪向两保安,“你们酒店的收费可不低,让客人高额消费,却又让那些不确定的因素存在于客人周围,让客人的人身安全丝毫没有保障,这就是君临酒店所谓的安全人保障?” “是是是,夫人,您里边请,我们现在就把这位小姐请出去。”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一对眼睛早就练成火眼金睛了,即使他们不知道马玉梅的身份,但从她的身着打扮,就已经看出,她是个贵妇的身份来,自然不敢得罪她,点头哈腰的冲她说道。 一转头,立刻就对向筱楌下了驱逐令,“这位小姐,如果您不肯配合我们的搜查,那么我们只能请您离开酒店。”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请您出去?”见她不肯动,保安又说道。 “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会怎么把她请出去!”秦炜晟干脆也不跟马玉梅讨要手机了,阴恻恻地看着俩保安。 …… 一触碰到秦炜晟的目光,俩保安又不敢动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尽遇上这些难缠的客人了? 才刚暗暗叫完苦,就又听到马玉梅在催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这样玩忽职守,将客人的人身安全置于何处?” “小……小姐,请您……”保安只能乞求地看着向筱楌,希望她能主动配合他们,,这样他们也不至于落下个玩忽职守,最后丢了工作的下场。 向筱楌的脑子里,隐隐似乎有点儿明白了,看到保安的目光,她略微犹豫了下,最后冲点点头,“走吧,不是说要搜查么?” 说到“搜查”两个字时,她刻意悄悄调整了下自己位置,以秦炜晟的身体为掩护,不着痕迹地瞄向马玉梅,见她双眸中露出得意的神色,向筱楌便明白了,这个突无其来,且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违禁物品,百分之一百,跟马玉梅有关。 和她有关? 但是今天,她连马玉梅的影儿都没有见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秦司正! !!! 靠! 向筱楌怎么着都没想到,秦司正的后招原来是这个! 她还傻傻地以为,他会派人一路阴拦他们呢,害得她一路都睁大眼睛,左瞧右看的,就生怕突然从哪里冒出一辆车来撞他们的车。 然而,秦司正却给了她这么大的意外。 俩保安见她肯主动配合了,如蒙大赦般顿时赶紧在前面带路,“这边,这边,请跟我们来。” 当向筱楌刚想迈出去时,又被一种力量拽了回来,“不许去。” “你陪我去,好不好?”向筱楌缠着他的手,娇滴滴地问。 她算是猜出来了,马玉梅是绞尽脑汁,都不想让她和秦炜晟一起进去,那么,她就“绞尽脑汁”不让他儿子进去就行了。 “秦炜晟,不许去!”果然,她的话才说完,马玉梅就冲秦炜晟冷冷地命令道。 280 打脸 秦炜晟先是垂眸,和小家伙对视了片刻,很快,他便读懂了她眼底里的那丝儿暗示,勾唇宠溺地笑了,“好,我陪你去。” 回头,就像没听到马玉梅刚才的命令似的,对她说道,“妈,我陪筱楌出去一起去看看。” “秦炜晟,我说了,不许你去!你马上跟我进来!”自打儿子从海市回来后,对她的话,对她的命令,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不从,让马玉梅越来越不淡定了,一张口就恼了。 秦炜晟却不愠不恼地淡淡应道,“妈,一家人吃饭,耽误不了几分钟的,你先进去,我和筱楌一会儿就来。” 对于马玉梅,他的耐性相对还是好一些。 “让一家子人都等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儿?”大约是意识到这里公共场合了吧,马玉梅又压下脾气,“你先进来陪爷爷说说话,这里又不是什么深潭虎穴,她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难道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了?” “妈,在我眼里,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筱楌会被吓到的,我得陪在她身边。你先进去吧,我们一会儿就过来。”秦炜晟想“速战速决”,说完,就牵着向筱楌迈步走开了。 马玉梅不干了,她忙乎了那么久,如果让秦炜晟溜了,那她这些就白干了! “不许去!秦炜晟,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就乖乖听话跟我进去,爷爷已经在里面等你那么久了,你好意思再让爷爷等下去?” 她疾步跑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唉…… 撒谎能撒到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也是一种本事啊。 向筱楌在心里暗暗感慨,然后顺便想了一下,要不要给周炜烨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儿? 这家伙,他们被秦司正耽搁了那么长时间,而且都到这么久了,他居然还好意思没到,简直就龟速嘛。 正想着呢,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哥,嫂子!你们也是刚到吗?” 回头,便看到周炜烨和扶着秦老爷子从大门外走进来。 “臭小子,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动了,扶什么扶?”一见秦炜晟和向筱楌,秦老爷子立马挣开周炜烨的挽扶,健步如飞似的走过来。 周炜烨紧跟其后,见到马玉梅,他赶紧打招呼,“姑妈,辛苦您了!订包厢了吗?” 马玉梅的脸,早在秦老爷子和周炜烨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非常非常难看了,难看得让人不忍直视了。 她以为,秦炜晟就算识破了她的谎言,但凭她对他的了解,顶多就是带着向筱楌这个小贱人,一起过来而已,然而,她死都没想过,他会把秦老爷子和周炜烨给一起叫过来了。 这出戏,她还要怎么唱下去? 其实,她对秦炜晟的了解还是准的,周炜烨和秦老爷子出现在这里,的的确确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就连自己,在看到秦老爷子的那一刻,眼底里也都露出一缕儿意外、惊讶。 这事呢,得从向筱楌给周炜烨打那个确认开始说起,挂上电话后,周炜烨同志以人生中从未有过的速度,洗漱、换衣服、冲向车库。 坐上车子后,他又觉得,既然哥哥嫂子还有姑妈他们都在外面,现在他也要过去了,午饭说不定还真就在外面吃了,那样,怎么能少了爷爷呢? 于是,他赶紧下车,把秦老爷子也给带上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个举动,彻底将他姑妈的计划给摧毁了。 秦炜晟和向筱楌齐齐朝秦老爷子迎上去,“爷爷,新年好!” 向筱楌甜甜地冲秦老爷子笑着说道。 “好好好,新年可得给爷爷生个大胖重孙了。”秦老爷子心情很好,笑得很开心。 …… 这爷孙俩最近的日常,都离不开“孩子”两个字。 向筱楌都快不敢跟他们说话了…… “妈,爷爷来了,你先带着爷爷回包厢,我和筱楌一会儿就过来。”秦炜晟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表情,但是,他的那句看似正常的“爷爷来了”却是将马玉梅的脸打得“啪啪”响。 刚才,她一直都拿秦老爷子在说事儿,而现在,秦老爷子却是一副刚到酒店的样子,从外面走进来,看你还能再编出什么借口来! 马玉梅果然编不下去了,但是,她也不想把秦老爷子带到她开的那间包厢去。 她的脑子转得可比秦司正快多了,很快就想出一应对的方案来了,她决定,临时多开一间包厢,先把秦老爷子和周炜烨安置下来,然后她再到大门口来守着秦炜晟。 到时,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见到人,直接就将他押到原先的包厢去,让他们彼此先见个面。 自己都把人给请过来了,如果今天的主角不出现,那对对方来,简直太失礼了。 见了面后,其它的事情就好说多了。 然而,当马玉梅在脑子里把一切都想得极好极好的时候,却看到秦司正匆匆忙忙从里面跑出来了,“玉梅,他们都等急了,人呢?啊!爸爸爸……爸,您怎么来了?” 他到底不如马玉梅那般“经验丰富”,看到秦老爷子时,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 在座的人一看,个个都心知肚明——有情况。 就连秦老爷子这个之前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人,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了,包厢里面,肯定有让人意外不想的情况。 “你们都能来,难道我这个老头子就不能来?”秦老爷子淡淡地瞥他一眼,“怎么?不打算给老头子我带路去你们的包厢?” 完了完了! 秦司正都快吓傻了,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马玉梅,哪知,后者此时气得都在心里将他给五马分尸了,哪还会理他? 见马玉梅不理自己,秦司正就更慌更急了,他知道,不能带着秦老爷子去那个包厢,可是不带他去那里,应该带他去哪里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老……老婆,怎……怎么办?”他皱着老脸,都快急哭了。 噗哈哈…… 向筱楌差点儿没给秦司正逗笑了,这把年纪了,还能这样不自主自立,也是世间少有的奇葩呀。 难怪他会当妻奴,敢情不是宠爱所致,而是他的性格所致啊。 马玉梅气得一口热血堵在胸腔上,就怕自己一张嘴,殷虹的鲜血立马就喷出来了。 她恼怒地瞪着秦司正,“别问我,你老婆已经死了!” 281 危险品 马玉梅这态度,让秦司正更加慌神,更加着急了,“老婆,这事儿……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要不……要不……” 在马玉梅怒火冲天的目光下,他“要不”了半天,始终不敢把后面的内容说出来,最后只能悻悻地闭上嘴,不敢再吱声儿了。 马玉梅也没指望他真能把这事儿搞掂了,又狠狠地,用恨不能用目光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的狠劲,再次狠瞪了他几眼,这扭头看向秦老爷子,强装颜笑,“爸,我现在去给您重新开个包厢,您和炜烨先过去点菜吃着,我和司正、炜晟还有点事儿要忙,等忙完了,我们再过来陪你一起吃。” 尽管她心里清楚,如果秦司正没出来之前,这一招或许还能把秦老爷子给糊弄过去,现在,恐怕有些难了,但不管难不难,她总得为自己的计划努力到最后! 说完,她基本不给秦老爷子留有说话的机会,眸光一偏,对着周炜烨直接吩咐,“带着爷爷重新去开间包厢,多点几个爷爷爱吃的菜,照顾好爷爷。” “我不去!”秦老爷子虎眼大瞪,“你们自己就去吃好吃的,留有我老头儿一个不给饭吃。” 他干脆往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一坐,颇有甩赖的样子,扯着喉咙,“我知道你根本不会给我重新订包厢,只是想找个小房子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吃饭,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 “反正老头子我是一只脚踩进棺材里的人了,也不怕丢不丢脸了,你要是做得出来,就继续回去吃饭吧,留我老头子在这里坐就等你就行了。”他这话,对着马玉梅说的。 而过往,时不时有人经过,都会朝他们这边投来看戏的目光,听了秦老爷子的话后,低低的议论声便悄然传开了…… “唉,又一起虐待老人的人间惨剧发生了。” “生孩子有什么好的?到头来,还不如养只畜生。” “能到君临酒店来,那肯定是有钱人,有钱人还不肯赡养父母,这心是石头做的么?” “咦?怎么感觉那一家子有点儿眼熟?” …… 马玉梅可是个爱面子的人,生怕从被人认出她来,虐待老人这样的罪名,可足以让她在港城抬不起头来。 无奈之下,她只好妥协,“行行行,我带你去,咱赶紧走,成吗?” 她就知道,这个死老头儿没那么好糊弄的,但没想到,这老不要脸的,居然越来越不要脸了! 在这种公共场合,也敢使出这种手段来。 “妈,现在能把手机还给我了么?”当他们几个准备往包厢走去的时候,秦炜晟朝马玉梅伸出手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扣着他的手机,也没什么用,马玉梅倒是没再为难他,只是递手机过来时,那眼神啊,简直就想杀了他似的。 “哥,你们去哪儿?我跟你们一起去。”周炜烨见秦老爷子成功将姑妈和姑丈给拿下了,他便想跟秦炜晟他们一起出去,顺便也好多了解点儿情况。 可他却忘了,他家大哥一直觉得他这颗电灯泡太过碍眼,能不带他的,就绝对不会带他。 “照顾好爷爷,我和你嫂子很快就过来了。”果然,秦炜晟还是果断将他“踢开”了。 …… 没办法呀,碍眼的大灯泡又只能回到秦老爷子身旁,挽着他,要秦司正和马玉梅的带领下,往包厢走去。 “爷爷,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他暗暗朝秦老爷子竖起大母指。 而后者回他一个傲娇的眼神,“小意思。” 他俩虽说得很小声很小声,但走在前面的马玉梅还是耳尖的听到了,气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了个四脚朝天了。 真是气死她了! 气死她了! !@#¥%……&*()~…… 一直等在门外的俩保安,见这一家子的“内部矛盾”终于解决了,赶紧又迎上来,对秦炜晟和向筱楌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位,这边请。” “你们不必再带路了。”一出君临酒店的大门,秦炜晟就对俩保安冷冷地说道,然后拉着向筱楌,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把你身上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全部搜一遍,包包给我。”打开车门后,秦炜晟便转身朝向筱楌伸出手去。 后者把自己的包包递过来,“我觉得包包应该不大可能会有东西,我刚才下车的时候,包包是放在车上的,你爸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它,如果他真做了什么手脚的话,还是我身上的衣服可能性比较大。” 向筱楌说着,已经开始低头在身上的外套找起来了。 她今天穿的是件羊绒中等大外套,外套上有两个大口袋,她都把两个口袋的底部,直接翻出来,露在外面了,但还是没找到任何东西。 “除了这两个口袋,我身上也没有其它的地方有口袋了呀。”向筱楌纳闷地看着秦炜晟。 大外套底下,是一条加绒束身连衣裙,裙子上没有口袋,下面配的打底裤就更不可能有袋子了。 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难道东西不是藏在口袋里,而贴在身上的? 她转过身去,背对秦炜晟,“你帮我看看,背后是不是贴有什么东西?” 秦炜晟也认可了向筱楌的分析,虽然接过她的包包,但却没有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一检查过,他抱着包包,一言不发地,细细地打量着向筱楌身上的衣服,倏的,他突然朝她的劲部伸出手去。 “喂,干嘛呢?”向筱楌下意识地旁边微闪了一下。 而秦炜晟的动作却不受影响,很快,便见他从她的外套的帽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 “啊!肯定是它!”小女人顿时扑过来,“打开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瓶子不大,约莫五十毫长左右,棕色的玻璃瓶身,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能看到里面有液体状的东西,但无法看清,是什么玩意儿。 秦炜晟的手微微往上抬高,避开向筱楌的动作,“被列为违禁物品的,基本都属于危险品,这东西,先别乱动,回头我让人看看是什么东西。” 危险品? 液体的危险品有哪些? 毒品? 毒害物? 易燃易爆物品?(有一种液体一遇空气中的氧气,就会自燃或者爆炸。) 放射性液体? 还是……硫酸? 上面这些字眼,光是看看,就够让人心惊胆战的了,更何况是要接触? 越想,向筱楌越觉得秦炜晟的话是对的,还是让人专业的人研究一下比较好。 282 这道行,比孙白玫高啊 当周炜烨一踏进包厢的门,看到坐在大圆桌那头的一家三口时,他立刻就明白了,姑妈为什么要将嫂子支开,为什么要“抛弃”他和爷爷,把大哥骗到这里的原因了。 敢情这是一场相亲宴啊,而且看样子,是打算一见面,就将这亲事订下的意思? 要不然为毛要连家长都一起见? 噗…… 与其说这是相亲,倒不如说这是订亲呢。 是的,马玉梅今天就是想把秦炜晟骗过来相亲的,之所以让杨家的一家三口一起过来,不过想让杨家父母过过眼,只要对方也认可了自己的儿子,那么接下来,她就或许会采取“特殊手段”,让儿子对杨家的女儿负责。 打从知道孙白玫被别的男人玩过了,不再是自己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妇人选之后,她便开始暗暗打听港城那些适婚名媛的个人情况。 忙乎了好些天,终于让她找到一个方方面面都十分满意的女孩子儿——刚刚留学归来的杨初浅,杨氏千金,过了年二十六岁,长相、身高、学识、出身,样样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有了孙白玫这个前车之鉴,在找到杨初浅后,马玉梅还悄悄找了私家侦探,把杨初浅在国外那几年的求学生涯给翻了个底儿朝天,知道她从未谈过男朋友的事实后,马玉梅在心里,基本就认准了这个儿媳妇了。 一切一切,她都计划得好好的,没想到,今天会因为秦老爷子的出现,而毁了! 马玉梅在心里火得不行,实在无处宣泄自己的情绪,她只能凶狠狠地剜了周炜烨几眼,如果不是他,说不定秦老爷子就不会过来了。 “秦老!”杨初浅的父亲——杨则刚一见到秦老爷子,很是惊喜地站起来,“您好!” 秦炜晟已婚的状态,杨家是知道的,但是马玉梅跟他们承诺了,半年之内,一定会让儿子离婚,娶他们的女儿,本来,杨则刚也是不大相信的,但这会儿,看到秦老爷子也来了,他基本就相信了。 连家里最大的长辈都来参加今天的相看宴了,那基本就是默认了他家孙子将会迎娶他女儿的事了,也就是像马玉梅说的,半年之内,离婚,娶他女儿。 能和秦家结亲,那可是一个无比荣耀的事情,于是,杨则刚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推了推身边的妻女,“这是炜晟的爷爷,还不赶紧打招呼?” 杨母万英英和杨初浅赶紧站起来,齐齐秦老爷子喊道: “秦老好!” “爷爷好!” 听到这一声“爷爷好”,秦老爷子仿佛有种又见到孙白玫的感觉,本只有五分猜测的他,现在是十分肯定,马玉梅背着大家,又想给自己的孙子整出一个孙白玫来。 他双眉不由一拧,回头不悦地瞪了马玉梅一眼,这才淡淡地看向杨氏一家三口,“都坐,都坐吧,还真是巧,在这里碰上了,你们一家三口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这话…… 把杨则刚都给问懵了,心里才刚升起的狂喜,一下子就冲淡了,他不知道秦老爷子这态度……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压根就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来这里干什么? 他拼命地给马玉梅使眼色,而后者,只能暗暗冲他摇摇头。 但俩人默契度不够,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摇头是什意思? 就在他绞尽脑汁儿在猜马玉梅是什么意思时,却听到杨初浅甜甜的声音响起,“爷爷,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这么巧遇上了,不知道初浅有没有这个福份,和爷爷一起共进午餐呢?” 周炜烨听了这话,心里不觉“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好一个白骨精! 这道行,可是比孙白玫高得多啊! 杨氏夫妇听了,心里暗暗高兴,幸好女儿够聪明,知道怎么讨长辈高兴。 马玉梅呢,看向杨初浅的眼神,不由又多几分欢喜,这个女孩儿啊,简直就是专门为她家儿子生的,她越看,越觉得杨初浅和秦炜晟,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秦老爷子不会拒绝这么漂亮,礼貌又有点儿小调皮的女孩儿的请求时,却听到一个苍老而略带遗憾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小姑娘,老头儿我也很遗憾呢,秦家的家宴从来不宴请外人。” 毕竟是第一次跟人家杨氏正面接触,所以秦老爷子还是给他们留有三分面子,没像对待孙白玫那个狗皮药膏似的,毫不留情地拒绝。 杨氏一家三口脸上的笑意全都僵住了。 如果说前面,他们还猜不准秦老爷子的意思,那么现在,他们就已经明白,秦老爷子压根儿就不知道今天他们一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了。 自己引以为豪的宝贝女儿被人这般对待,万英英心里那个心疼恼火哟,一时没忍住,笑得很假的呛声了,“秦老,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也就是说现在还不是一家人,可不代表以后就不是一家人了,您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额滴个神哪! 周炜烨真心要佩服死他家姑妈了,她怎么辣么厉害,总能从各个犄角旮旯找出这么些不是一般简单的奇葩来。 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能耐啊。 他几乎不敢想像,拥有一个嘴皮子这么厉害的丈母娘,家里又有一个强势如女王般的母亲,而且,他的眼神悄无声息地落在杨初浅的身上,心里暗暗想着,听说八面玲珑的女人,手段极高。 他不知道,如果这三个女人以后一起出现在他哥的生活,他哥会不会疯掉,反正如果是他的话,他肯定百分百得非疯不可! 秦老爷子平常只是有点儿老顽童而已,又不代表他脑子不好用,面对万英英的挑衅,他不恼不怒,掀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淡淡地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老头儿我只管现在的事情。” 事实证明,秦老爷子还是宝刀未老啊。 就这样风轻云淡地两句话,就把万英英给怼得只能干瞪眼睛了。 杨初浅生怕自己的母亲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赶紧笑着出来打了个圆场,“爷爷果真睿智!虽说以后的事情得提前打算,但想再多,都不如做好眼下的事儿来得重要,爷爷,您是这个意思,对吧?” 她笑得甜甜地看着秦老爷子,问。 283 我有洁癖 这妥妥的就是个马屁精啊。 周炜烨在心里怀疑,这个杨初浅是不是私底下把他家大哥给研究过一番? 知道他哥和爷爷感情深厚,最最敬重爷爷,所以才这么不溃余力地拍爷爷的马屁? 秦老爷子一辈子走过来,什么样的马屁没经历过?岂会被这样一两个小马屁就给收买了? “小姑娘,老头儿我的孙媳妇儿,可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孩儿,除了她们能叫我‘爷爷’之外,,其她的女孩子要是这么叫我,她会不高兴的,她不高兴了,就会影响老头子的大胖重孙的心情,重孙儿不高兴了,老头子我也会不高兴的。” 秦老爷子又现顽童一面,三分委婉,七分强硬的拒绝杨初浅,不要再“爷爷、爷爷”地叫那么亲切,你还没那资格可以叫老头儿我“爷爷”呢。 这话一出,别说是杨则刚夫妇了,就是杨初浅,都委屈得想哭了,她一个出身好,高学历,容貌身材,样样都无可挑剔的黄花大闺女,有什么比不上秦炜晟那个一没背景,二没身高,二没学识的老婆? 若不是看在秦炜晟跟这个爷爷感情深厚的份儿上,谁会主动去讨好一个也不知道哪天就蹬腿儿了的老头儿? 杨初浅委屈地咬着唇儿,眼眶红红的,却愣是没让眼泪流出来。 杨则刚夫妇一看宝贝女儿这般委屈,顿时忍不住了,“浅浅,咱们走!” 秦家再好 ,他们也绝对不允许他们这般欺负自己的宝贝女儿! 还没过门呢,就这样让人难堪,要是过门了,还不定给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杨总,别……” “爸,您别这样,爷爷……” “女儿啊,他们根本就是看不起人,咱们……” …… 包厢里,马玉梅夫妇拼命拦住想走人的杨则刚夫妇,场面一度失控…… “哥,你们到了吗?哦哦,好的,我出来接你和嫂子。”就在他们就快再度吵起时,周炜烨接到了秦炜晟的电话,他刻意把“嫂子”两个字喊得无比大声,那音量,恐怕连聋子都能听到了。 杨初浅的脸色煞时苍白了不少,她……那个女人怎么会和他一起来了? 马阿姨不是说了,只让秦炜晟过来的么? 她来了,自己再留下来,就变得尴尬了。 原本还想继续留下来,和秦老爷子多接触接触,或许就能找到讨好他的突破口,这会儿,她也…… “浅浅,那个女人来与不来,都不影响你在将来嫁进秦家的事儿,阿姨答应过你的,半年内,让他们离婚,让我儿子娶你的事儿,到现在还是有效的,你要是相信阿姨,就留下来。” 犹豫间,马玉梅凑过来,小声地对她说道。 她这话,无疑是给杨初浅那颗不甘不舍的心,打一注强针剂,看着马玉梅笃定的眼神,她犹豫不决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秦炜晟现在的婚姻并不得到家人的支持,如果他注定会离婚,那她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 就这样,杨氏一家又留下来了。 待秦炜晟牵着向筱楌走进来时,包厢里面,已经不再是周炜烨跟他们形容的那般在“混战”,杨家三口坐在一边,隔一个空位,马玉梅夫妇挨着坐在那里,秦老爷子坐在主位上。 一见他们进来了,马玉梅立刻先声夺人,“炜晟,你过来坐在这里。” 她指的这里,正好是她和杨初浅之间隔开的那个空位。 看到深藏于心那么多年的男神,就这样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杨初浅的心“呯呯呯”的跳个不停,无数次梦想着与他再次重逢,今天,终于实现了! 她激动、高兴、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眼睛贪婪而无比期待地看着门口处那个帅得让自己做无法忘却的男人,听说,他很听他妈妈的话? 那么,他是不是会撇下他那个女人,坐到她身边来? 杨初浅突然现在心里暗暗做下一个决定,一个十分十分重大的决定——如果秦炜晟真的听从他妈妈的话,坐到她身边来,那么,她就敢当场献出自己的初吻,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少荆棘坎坷,她都陪着他,一路走下去! 大概是激动紧张过头了,身为才女的她,根本就忘了,她想要和秦炜晟在一起的路上那些荆棘坎坷,全部都来自于那个姓秦名炜晟的男人。 “炜晟,你妈的话,你没听到?”秦司正仗着有老婆在身边,儿子不敢对他太过过分,于是,又出来狐假虎威了。 杨则刚夫妇对秦炜晟这个年轻人,还是满意得不得了的,如果能得这么个女婿,且这个女婿也能将他们的女儿宠成公主,那肯定是杨家祖上几辈了积来的福份! 他们四目大睁,跟他们的女儿一样,同样期待着秦炜晟接下来的举动。 如果有个观察力特别敏锐精准的人在场的话,他/她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秦老爷子和周炜烨的脸上,对秦炜晟接下来的举动不曾有半点儿担心,仿佛他们笃定秦炜晟是绝不可能做出让他们失望的事情来。 若是放在三个月前,秦老爷子或许还不敢如此放心,但近几个月,看着自己的孙子越来越黏向筱楌,越来越宠她,越来越信她,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事实上,秦炜晟也真的没有做出让他失望的事情来。 “妈,我有洁癖,就不坐到那边了。”秦炜晟连瞄都没瞄一下秦司正,冲马玉梅淡漠地扔过去这话后,便牵着向筱楌在秦老爷子的身边坐下来。 洁……洁癖? 他……他这是嫌弃她脏? 杨初浅终于委屈得掉下眼泪来,为了他,她可是连手都舍不得让别的男人碰一下,他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她? 怎么可以! 马玉梅气得头顶都在冒烟了,如果不是怕过丢脸,她早就跳起来,把秦炜晟给大骂一顿了。 “浅浅,别伤心,炜晟只是还不了解你,等他知道你是个多好、多干净的姑娘时,他会喜欢上你的,相信阿姨,好吗?” 对啊! 他只是还不了解自己,等到他知道,自从八年前的首次邂逅开始,她便为他,拒绝了无数男人,至今连初吻都为他保留着,他会不会很惊喜? 如此,他是不是就会相信,她是这世界上最最干净的女人,从而对她有所改观? 马玉梅的安慰,让杨初浅慢慢冷静下来,爱情是个漫长的过程,她不能因为秦炜晟的一句话,就气馁了,那样,她前面的坚持算什么? 284 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早在进包厢之前,周炜烨就把杨氏一家以及他姑妈的打算,跟向筱楌讲了一遍,“嫂子,这女人的道行看起来比孙白玫还要高,一会儿你可得小心应付着。” 道行比孙白玫还高啊。 向筱楌在心里嚼着这句话,面儿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往秦炜晟的怀里钻,“人家好怕怕哦,你是男人,你一会儿得罩着我点儿哦。” “嗯,等一下进到里面,你就只负责做一件事就行了。”秦炜晟顺势拥搂着她。 “什么事儿?” “吃饭。”男人低头,看她,“其它的事情,都交给我,你不用管了,保证让她从此再不敢觊觎你秦大少奶奶的位置。” 不管马玉梅做了什么,能得他这一句话,向筱楌觉还是挺满足的了,但她终还是不想让他在马玉梅面前太过为难。 于是调皮地笑道,“那可不行,万一那个小妖精太过猖狂,我会控制不住我这暴脾气的。” 明知道她来了,那个女人还敢留下来,如果不是她脸皮太厚,那么就是个自信到自负的女人。 想留下来跟她抢男人? 嘿嘿,她倒是不介意让这种自负的女人体会一下自取其辱的滋味。 男人低头凝视着她,轻轻在头上揉揉,无限宠溺地柔声许诺,“好,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你尽管撒开手脚去做,千万别气到自己了,后果,我来帮你收拾。” 嗷! 向筱楌觉得很必要得留意一下,这个冰雕最近是不是在偷偷地看偶像剧或言情小说? 妈蛋! 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呢! 他再这样下去,感觉还没等到他出“爱”字的时候,自己就又给深陷进去了呢。 哼!说得好像你现在没陷进去了一样。 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冷哼。 周炜烨跟在一旁,看着这对丧尽天良的夫妻在他这只单身汪面前狂撒狗粮,他感觉自己的胃都快给撑暴了,“你俩,够了啊,求求你们给我留条活路,成么?” “哈哈哈……”向筱楌很没良心地大笑。 就在她的笑声中,周炜烨默默把刚才自己差点儿就要说出口的那句“嫂子,你放心,我会配合你把那个白骨精给打得现出原形”的话给咽回肚子里去了,有他哥这个超级护花使者在,他想,今天应该是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 听到“洁癖”两个字从秦炜晟的嘴里飘出来,向筱楌都为之愣了一下,洁癖?他居然有洁癖症? 她真的不知道耶。 刚领证那会儿,彼此不熟悉,别说肌肤接触了,就是多看两眼,他俩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后来感情好一点儿了,从牵手到接吻,再到…… 好像也没见他有洁癖这毛病啊。 不过,向筱楌发现,自己内心对他这个毛病还是很喜欢的。 嗯,洁癖得好,洁癖得妙,洁癖得哇哇叫。 这话,既无情,又不失礼,就算是孔夫子来了,恐怕也不能从这话中挑出什么毛病来吧? 但是,它却能把对面那只白骨精给气哭了。 敢厚着脸皮留下来,就得承担得起自取其辱的后果。 秦老爷子十分不爽的瞅着杨氏一家,想着要不要把话说得更绝一点儿,把人给赶出去?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 刚才,他都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杨氏一家竟然还会留下来,与其再用言语将他们激走,倒不如让他们留下来,看看炜晟这臭小子是怎么宠筱楌这丫头的,让她们死了这心,断了这念头也好。 于是,他也没再理杨氏一家,让周炜烨叫来服务员,开始点菜。 “海皇聚烩翅、极品辽参、鸿运当头、法国蓝龙虾,外加雪蛤木瓜,这几个菜记点上,都是你嫂子喜欢吃的。”当周炜烨拿起菜牌,一页一页翻着的时候,秦炜晟扭头,对他吩咐道。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服务员,“记得交待厨房,这几个菜,盐要比平时少放三分之一,我夫人的口味偏淡,太咸的东西,影响她的胃口。” “好的,先生。”服务员恭恭敬敬地应道,拿出笔,在菜单上认认真真地做记录。 虽然,这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件事儿,可这些话落在杨初浅的耳朵里,却让她嫉妒得都快无法呼吸了。 马阿姨不是说他俩感情不好吗? 感情不好……怎么会连那个女人喜欢吃的菜都得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连她的口味偏淡到什么程度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怎么能让她不嫉妒呢? 她都偷偷在心里想像着,如果秦炜晟这样子关注自己,恐怕她会高兴得疯掉了,幸福得就这样死去,她都心甘情愿。 那个女人,除了五官长得还算过得去之外,其它的地方,没一点儿能给秦炜晟带来帮助,她怎么可以享受他的柔情?她有什么资格享受他的柔情? 她不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正好被秦老头儿瞧上了么?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嫁到哪个山沟沟里,生了一堆有本事生,没本事养的孩子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除了脸蛋,其它一无是处的女人,却那般心安理得地在享受着她默默爱了那么多年,卑微地祈求能得他一点点关注的男人的关爱、柔情,那个女人凭什么!凭什么啊! 这叫她如何能不嫉妒? 如何能不愤怒? 幸好,她即便心里再不甘,再嫉妒,再愤怒,杨初浅都还保持着理智地微笑,将那些怨恨,深深藏在眼底里,只有在确保别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再敢狠狠地朝向筱楌瞪过去。 从来进来的那一刻,纵管从未正眼看过杨初浅一下,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暗暗留意着她。 是以,她的嫉妒,她的愤怒,她的恨意,向筱楌全部都感觉到了。 嫉妒嘛,她能理解,毕竟哪个女人会不想把秦炜晟变为自己的男人呢? 可是,愤怒和恨意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好歹是秦炜晟的名正言顺的老婆吧?而她不是今天才认识秦炜晟的么? 她哪里恨得着她了? 不对! 向筱楌越着磨杨初浅的眼神,越发感觉,她那怨恨的样子,好像是自己抢了她的男人似的。 妈蛋! 难不成,这又是一个孙白玫二号的青梅竹马? 唉…… 向筱楌突然好想用那句经典歌词问身边的男人,“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285 备孕 “嫂子,这个好吃,你试试看。” “筱楌啊,你这个时候得多吃点儿,这个参汤营养不错的,你多喝点儿。” “最近都瘦了,这几个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尝尝看这家做得合不合你口味,不喜欢的话,再点别的菜。” …… 看着那边,祖孙四人齐乐融融,无比温馨地一幕,这边的这几个人,被忽略得彻底。 点菜时,周炜烨根本都没一声他们喜欢吃什么,上菜后,也当他们一家子都是透明的似的,自顾自地吃开了。 越坐,杨氏夫妇的脸色就越难看,说实话,杨家虽不如秦家显赫,但也从来没有被忽略得如此彻底过! “秦夫人,你们这家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万英英终是忍不下这口气,阴阳怪气的说道。 然而,她却没想过,在上菜开饭前,秦老爷子就以外人的理由拒绝他们一家子继续留下来了。 自己死皮赖脸留下来,难道还想要别人把你女王般伺候着? 你咋不上天呢? 马玉梅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杨氏一家,是她竭力留下来的,秦老爷子他们这样的态度,就是在打她的脸啊,可是,她能发火么? 显然,不能。 于是,只能压抑着火气,赔笑道,“炜晟隔得远,照顾不到这边,我替他来招呼你们,一会儿再让他陪杨总喝上几杯,赔个罪。” 谁想,她这话刚落,秦炜晟寡淡的声音就隔桌而至了,“妈,我开车过来了,今天不喝酒。” !!! 这个兔嵬子! 马玉梅的脾气濒临爆发的边缘,“一会儿我给你叫代驾!这酒,你必须陪你杨叔叔喝。” 呃…… 向筱楌就想说,秦炜晟可是热销产品,又不是千年滞压货,马玉梅用得着这样一副上赶着去倒贴别人的态度么?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炜晟是有什么毛病,娶不到媳妇儿,所以才这般着急倒贴给别人呢。 奇葩母亲的想法,果然是没人能猜得懂的。 正想着呢,碗里突然就多出一块龙虾肉来,顺势抬眼,一下子就撞进某对温情脉脉的深眸里,“妈,我们正在备孕,为确保孩子的健康,筱楌严格要求我要戒烟戒酒戒熬夜,您不会想毁了您孙子的身体健康吧?” …… !!! 这话,直接就把马玉梅给逼到绝境了。 她能是答“想”,就是亲手给自己扣上一顶残害孙子健康的帽子,这样罪名,她怎么担当得起! 这要是传出去,多少唾沫星子得把她淹死? 她要是答“不想”,那么让他向杨则刚罚酒赔罪的事情,就只能这么算了。 马玉梅真是生生被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向筱楌!好样的!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你就我那个听话顺从的儿子给挑唆成这样了,此生,不把你踢出秦家,我马玉梅誓不为人! 拿儿子没办法,马玉梅只有把这笔帐记到向筱楌身上,反正,她受过的气,绝不能白白受了,她一定得找个人来出出气才行! 杨初浅心痛到无法呼吸,纵使秦老爷子前后有意无意两次提到怀孕的事情,但是,那都不及秦炜晟这样柔情脉脉地说出这番话,给她带来的伤痛的千万份之一。 他想让这个女人给他生孩子? 都说,男人可以拥有很多女人,但却只会让上了心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他对向筱楌这样的女人上了心? 这个意识让杨初浅备受打击,更加愤怒。 也是,天底下大概没有哪个女子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被一个方方面面都不如自己的女人抢了,还会心平静气的。 可再气再怒再不甘,她现在也没有资格和立场站出来发火,所以,她得先引起秦炜晟的注意。 美好的未来,得从没他开始注意她开始。 “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是得小心对待,”杨初浅微笑着开口了,既解了马玉梅的围,又成功将秦炜晟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了。 在今天之前,她可是提前一个星期就天天跑美容院进行保养护肤,来这儿之前,又花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好好把自己倒饬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之后,才敢出门。 她非常自信,今天的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美,很漂亮。 但见到秦炜晟自打进来后,第一次朝自己看过来,她还是下意识地立马摆出一个自为十分好看的角度来,扬唇对他扯起一个落落大方的微笑,“炜晟,你好像有点儿紧张过头了,太过紧张,对备孕可不大好呢。” …… 这道行,果然挺高。 看似在支持秦炜晟,实际却是在劝他不用对备孕的事情太过在乎。 靠! 孩子不是你的,你自然不用在乎了。 秦炜晟的目光始终冷冽阴沉,他还未开口时,就见向筱楌淡淡地笑了,“不好意思,你是谁?” …… 当这三个字,杨初浅就在场较量中,败下阵来了。 她以为,向筱楌也像自己一样,得知对方的存在后,便绞尽脑汁,无孔不入地开始调查对方,研究对方,直到将她的个人资料翻了个遍,这才肯罢休。 然而,向筱楌却不认识她? 她竟然不认识她! 是她太自信了,觉得自己有能力hold住秦炜晟一辈子,还是觉得没人能在她手里抢走秦炜晟? 不管是哪种原因,都让杨初浅气得火冒三丈,但她的自制力不错,将情绪控制得很好,同样微笑侧眸看向向筱楌,“你好!我叫杨初浅。是……” “你是医生?”管她后面想说什么呢,向筱楌一口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杨初浅有点儿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懵懵地答道,“不是。”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跟她们正说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哦,”向筱楌点点头,一边用手示意,让秦炜晟给自己舀汤,一边冷冷地瞥了杨初浅一眼,“既然不是医生,那就是说,刚才那句话,其实是没有任何科学的依据的?” 没有任何科学根据,也就是说,她是乱猜乱说的。 杨初浅瞬间明白了! 向筱楌这话的意思了,乱猜乱说,也有可能是恶意的! 呵呵…… 个人资料上显示,这个女人的智商不高,可这一回合较量下来,杨初浅不得不重新打量起向筱楌来。 她,远比个人资料上显示的,还要聪明。 杨初浅觉得定定地盯着向筱楌,感觉像是要将她看透看穿了一般…… 286 以身相许 “你是不是太……” “乖,这个时候,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 杨初浅刚想反驳向筱楌,却秦炜晟柔声柔气的话给打断了,然后直接僵硬住,直到眼泪再次流下来。 “炜……炜晟,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像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吧?”这一次,杨初浅没忍住,梨花带雨的轻声控诉。 然而,男人高冷如初,丝毫不被她的样子所感染,目光冷冽冰寒,“杨小姐,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足以互称姓名,还请你叫我秦先生比较好。” !!! “嘤嘤……” “秦炜晟!”伴着一声崩溃的低泣声,马玉梅暴怒的喝吼,“给浅浅道歉!” “道歉?”秦炜晟淡淡地看向马玉梅,“妈,有错者才能歉可道,你让我道什么歉?” 言下之意就是,我没有错,道什么歉? “浅浅是个女孩子,你身为大男人,怎么跟她说话的?这还没有错?” “噗……”向筱楌喷了,心疼地看着秦炜晟,“老公,真是难为你了,身为男人这就是你的错呀?唉……听说孩子是男孩儿是女孩儿,都是父亲这个角色决定的,这么说,责任好像也不在你身上,对不对?” 她狡黠地眨着大眼睛,仿佛真帮秦炜晟解决了什么大难题一样。 “对,所以这个歉,不用道。”秦炜晟前面的话,是回应她的,后面的话,却是对马玉梅说的。 “秦家简直欺人太甚!”杨则刚气到无法再忍下去了。 这样的情况,如果他还忍得下去,那他还是个男人么?还是个父亲么? 丈夫一有动作,万英英也立刻响应,拉着自己的女儿就站起来,“什么玩意儿!以为有点儿钱就很了不起了?呸!我们杨家还就不稀罕了!浅浅,跟妈走!” 杨初浅哪肯走哟,听说妈妈的那句话,她只想说,她很稀罕!稀罕到非他不嫁! “妈,炜……秦先生他……他只是没记起我,没事儿的,我……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他,您别……” 她一脸伤心悲恸,却没再哭泣,声音哽噎。 “浅浅,你把话说清楚,你之前就认识秦炜晟?”万英英惊讶无比。 她的女儿,她再清楚不过了,初高中的时候,还会到她跟班上一些小男生往来,上了大学之后,反而没见她交过男朋友,基本连跟男生的接触,都极少极少。 曾经,万英英还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对女孩子产生了兴趣,自己偷偷跟踪了她几天,幸好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来跟她深聊过,直到她发誓,自己的性取向没有任何异常,万英英这才放下心来。 在思想极度开放,很多女孩儿交际泛滥的今天,杨氏夫妇还一直为女儿的洁身自好而感到欣慰呢,所以他们都很意外和纳决,杨初浅是什么时候认识秦炜晟的。 向筱楌扭头,以寻问的目光看向秦炜晟。 而后者回她一个“我不认识她”的摇头。 周炜烨生怕向筱楌误会他家大哥了,赶紧凑过来解释,“嫂子,就我哥这小模样儿,这地位,基本都是外面的女人认识他,他不认识那些女人的,所以,咱可不能上了某些心机婊的当。” 杨氏夫妇一听这话,又要发作,被杨初浅给拦住了,她直接走到秦炜晟面前,面色复杂地看着他,“秦炜晟,你还记得富盈酒店那个晕倒的小女孩儿吗?” 艾玛! 这话听着,乍跟那句“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河畔的夏雨荷吗?”那么像呢? 要不是秦炜晟和杨初浅之间的年龄差不可能达到父女关系,要不然,还真是容易让人误会呢。 “八年前,我在那儿开party,后来因为低血糖晕倒了,是你把送到医院了,你不记得了吗?”为了让秦炜晟能更好的想起她,杨初浅说得十分详细,“你还把你的外套下来,盖在我的身上,你不记得了吗?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她问得有多急切,就代表她有多期待,秦炜晟能答她一句“我记得。” 然而,现实总是令人崩溃的。 当秦炜晟冷冷地吐出“不记得”三个字时,杨初浅纵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伤心难过得再次低泣出声。 他不记得她了! 可是,那次的邂逅,她就暗许芳心,默默地决定以身相许了。 他怎么可以不记得她呢? 怎么可以! 在杨初浅的嘤嘤哭泣声中,万英英的脑海里一个惊雷轰炸而过,空白了片刻,她惊得无以比拟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失声,“他……他就是当时救你的人?” 杨初浅只顾着流泪,伤心得说不了话,只能点头回应。 “他……他就是你一直想嫁的男人的?”万英英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欢,还是该悲了。 诚如她先前所想,秦炜晟这样的男人,若能成她的女婿,她做梦都会笑醒了。 但前提是,他必须得爱自己的女儿,把当公主般宠爱。 可是看看秦炜晟今天的表现,他对她的女儿,连半点儿的疼爱之心都没有,她如何奢望他会将她的女儿宠成公主? 万英英悔不当初,在马玉梅找上门来求亲时,在女儿一听到对方是秦炜时,就匆匆回国来,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秦炜晟是当初救女儿的那个男人才对。 毕竟“以身相许”,这些年可是一直挂在她的嘴边的,可惜,都被他们当作玩笑,听之任之了。 有人悔了,同时,有人乐了。 马玉梅对杨初浅的喜欢,甚至超过了当年的孙白玫,她是做梦都想到把杨初浅拐进秦家,成为她的儿媳妇。 本来,她还在担心,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会不会让杨初浅伤心透了,从此对自己的儿子死心了? 那样的话,她若是再想牵起这条线,可就麻烦了。 没想到,嘿嘿!这个姑娘,早在八年前就对秦炜晟芳心暗许了,且看样子是非君不嫁? 那敢情好! 只要杨初浅对秦炜晟还有情在,那么,她有办法,让他们最后走到一起! 马玉梅的眼神忽然变得高深莫测,不着痕迹地在秦炜晟和向筱楌之间打着转,那样子,一看,就好像可怕的巫婆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一样。 287 最迟后天 元旦的新年饭,最后是以杨氏一家三口愤然离场落幕。 当然,愤然,只是杨则刚和万英英,而杨初浅,直到被硬拖着离开时,她还依依不舍地盯着秦炜晟,那样子,简直恨不能把眼睛抠出来,黏在他身上一样。 按理,杨氏一家的离开,秦家的家宴才算正式开始才对。 然…… 他们离开之后,马玉梅就开始了各种夹枪带棒说话方式,虽然,最后被秦老爷子的威喝给震压下去了,但大家也失去了吃饭的兴趣,(其实大家也吃得差不多饱了。)就这样,宴会便散了。 不过,秦炜晟和向筱楌的临市之行,最终还是没有成行,因为,就在他们走出酒店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突然而至——孙大海在狱中猝死了。 “呯……”接到消息时,孙炎坤顺手操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用力地砸到墙上,“秦炜晟!你tm……”气愤过头了,连称谓都弄错了,他顿下来,再摔了一个杯子,“我tm非弄死你不可!” 孙白玫坐在一旁,双手抱头,痛苦不堪,但总体上,她比孙炎坤显得冷静理智得多,“这件事情,未必就跟他有关系。” 这个时候弄死孙大海,对于秦炜晟来讲,毫无好处,而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于己无利的事儿的。 细细想来,孙大海的死,与其说有什么利益关系在里面,倒不如说,这看上去倒有点儿像是警告的意思。 警告? 是想警告谁? 她?还是孙炎坤? 警告他们什么? 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他兄妹俩,没少在走动关系,弄死孙大海的人,是想警告他们,不要再继续公司奔走? 还是…… 忽然,孙白玫又想起,最近,除了公司的事情之外,她和孙炎坤可一刻不停地都在为准备报复秦炜晟和向筱楌而暗暗努力着。 孙大海之死,是不是也跟这事儿有关? “怎么可能没关系?什么猝死?依我看,爸肯定就是他秦炜晟找人给弄死的!”孙炎坤的暴脾气,比起孙大海,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大嗓门扯得,简直让人耳膜震痛,“孙白玫,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婊子,倒贴了人家那么多年,不仅没为孙家争来什么,反而把咱爸给搭进去了!” “到现在还在为秦炜晟那个狗娘养的说话,你不是说有办法让秦炜晟那个狗娘养的,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么?这都有多长时间过去了?你倒是让他倒一下给我看看啊?”孙炎坤虽然凭着家里的关系,拿到了个高学历文凭,但他其实是肚子里没几点墨水,素质也极差,“孙白玫,你到底有多差劲啊,倒贴给人家,人家也不要,还好意思在我面前为他辩解,老子跟你讲,老子再不等你那什劳子的计划了,老子要灭了秦炜晟!立刻!马上!” 孙白玫知道,孙炎坤疯了——情绪失控了。 前面他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她也没有和他辩驳,只是十分冷静地提醒他,“如果秦炜晟有个三长两短,秦家老爷子虽然老了,但也不是个吃素的,还有他的表弟周炜烨,别看他平时没个正形的,关键的时候,他绝对不是个掉链子的,他若有事,你也别想有活路。” 望着这个窝囊废一样的哥哥,孙白玫莫名心累。 但凡她的爸爸,但凡他的哥哥,能有那她妈千分之一的聪明,今天她肯定早已经是秦家大少奶奶了。 想到妈妈弥留之际,还知道用自己的生命,给她带来无限的好处,孙白玫就越发想念自己的妈妈了。 如果妈妈还活着,那该多好!她就能无忧无愁地当她的秦家大少奶奶了。 越想越难受,最后干脆环胸抱着,默默地沙发上流起眼泪来。 “哭什么哭!”孙炎坤本来就因为她的话,心里又不甘又愤怒的,见她哭了,情绪就更加烦躁了,“你还有脸哭?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明天豹子那边调不齐人手,最迟后天,后天我得先让人收拾他一番,要不然堵在老子胸腔里的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仿佛摔杯子就能让他胸腔里的那口气给宣泄出来了一样,孙炎坤顺手一操,“呯”的一声,又一个价值不菲的水晶杯被摔成碎片,“至于你那个什么破烂计划,你如果想跟着,那就后天一起执行,再拖,我也不等你了!” 撂下这话后,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孙白玫一眼,孙炎坤弯腰捞起旁边沙发的外套,气呼呼地走了。 后天…… 孙白玫倾身,从茶几上抽起几张纸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想着,孙炎坤的计划,适合晚上实施,也就是说,后天晚上是实施计划的时间。 孙炎坤的计划,是针对秦炜晟的,而她的计划,是针对向筱楌的。 她的计划,其实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还差一个投毒的人选。 这个人选必须对她忠诚,就算任何意外情况发生,他/她绝对不会把她给供出来才行。 她试图联系过毒蛇,想雇他的手下来做这件事情,钱,她来出,但是,她不出面,由毒蛇出面帮她联系。 结果毒蛇拒绝了。 开玩笑! 拒绝之后,毒蛇对着手机冷冷勾唇,如果他还愿意继续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去,当初又何必少赚了四千多万,而提前从孙白玫的别墅搬出来? 秦家,秦炜晟,那可不是好惹的。 另外,也是近期,他才调查到,孙白玫那个疯女从想对付的那个女人,背后还有总理府的人在保护着。 调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毒蛇再一次为自己提前远离孙白玫这个疯女人,而感到幸运! 否则,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斗得跟秦家和总理府的人的。 还有两天的时间,她得去哪里找个可靠的人? 孙白玫拧着眉头,静静地坐着,脑子里再次把认识的人又过了一遍…… 忽的,她的双眼一亮,似乎是挑到了不少错的人选一般,明眸又微微转了转,似是在做最后的斟酌 ,片刻后,便见她勾唇满意地笑了,“就她了。” 人选确定下来了,她整个人也显得轻松了不少,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后天晚上,向筱楌这个贱人就要走向灭亡了,她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死贱人!等死吧! 题外话:换季了,小可爱们早晚一定要注意做好保暖措施哦,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得健健康康的,那就一笔巨大的财富,反反复复,咳嗽、感冒、上火折腾了两个月还未痊愈的本宝宝,心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