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园》 旅行 chapter01 落寞的不是文字带给视觉的冲击, 而是,谁也不清楚那血液骤然上升的原因。 >;钻石印章打火机 气象报告说,未来几天的天气都会很好,我和悦奇商量着去南方度假放松下心情。 就在悦奇洗澡的时候,我开始着手准备出门必备的生活用品。整理的过程中,我发现悦奇西服左上角的口袋里有一枚外观精致的打火机。银白色底面上镶着宝蓝色的钻石,在房间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悦奇从浴室走出来看着我,再看着我手里的打火机。故意调侃地说:“怎么?突然对我的打火机感起兴趣来了?” 我随意地把玩着这枚别致的打火机,却发现它握在手掌间的手感特别好。好到吸引我认真打量起它来,只是那么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感觉的到哪里不对,却又无法说明。 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美术学院的荣誉校长。要说钻石之类的高档饰品,不多不少还是见过的。除了打火机上的钻石,更让我好奇的是它底部那精美绝伦的特殊浮雕。看上去,这是特意请人订做而成的、含有特殊涵义的打火机。 放下手里的打火机,带着疑问看了司马悦齐一眼。古铜色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即便穿着家居服,也完全不失帅气。左手擦拭着湿漉漉地头发,随意且迷人。 对于他的问题,想都没想就回答道:“难道,偶尔关心一下你也不行吗?” 他放下手里擦头发的毛巾,和往常一样把我抱在怀里。笑嘻嘻地说:“可以,没问题,完全可以。” 我伸手向面前的椅子倾了倾,顺手拿着他刚放上去的毛巾,顺着他的耳际轻轻擦拭他湿漉漉地发梢。他有个坏毛病,如果晚上洗头不马上吹干第二天就头疼。严重时一整天都无法处理事情。记忆力超差的模范生,往往习惯专注一件事情。因此,每次他洗完头忘记擦所导致一整天无法正常处理事情的状况屡屡发生。(很显然,前提是我不在家,被公司任命出差或者闭关调整的时候。)生活在一起3年,基本上没有为任何事情发生过争吵。彼此之间都认为把话挑明了说,比什么都强。说白了,你再怎么藏着掖着,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就像男人永远不会守着一个女人生活,更何况是那么优秀的男人。 看完午夜剧场里的电影《天使之城》,关灯睡觉的时候我问你:“如果我是玛姬,你是赛斯,你会不会放弃当天使的权利陪在我身边?” 你只是转过身来顺了顺我额角前凌乱的发丝,轻轻地亲吻了我的额头说晚安。然后,转过身去沉沉睡去。紧紧地贴在他后背,静静的允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夜就是无法安然入睡。我知道悦奇浅眠,就算心里难受也不敢随意翻转。怕一不小心会吵醒他,只是静静的躺在他身边看着窗外的夜空胡思乱想。 月光照进房间,皎洁而银灰的颜色让我想起了之前悦奇口袋里的那枚打火机。记得还在念书的时候,西柚(夏熙幼)告诉我一个关于打火机的俗事:“不要随意送男生打火机,否则你要嫁给他。”说实话,当时听她这么鬼神奇说的还真相信了。一直到现在都不敢送打火机给男生,感觉只要送出去了,就相当于把自己也送出去了一样。认真的想想,这枚打火机底部的艺术浮雕好像不是中文字。也许,是什么珠宝设计公司做宣传特意赠送的吧。 当月光适时的漫步到正空中,我也渐渐产生了睡意。 >;>;云雾 我去服务台确认好机票,让悦奇去休息区买了一杯咖啡和热牛奶。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安稳,以至于清晨被闹钟吵醒时大脑都还朦朦胧胧不清醒。从我们家到机场有比较长的一段距离,而我们的飞机又是早上9点。为了不耽误飞机起飞的时间,昨天睡觉前特意把闹钟设在6点。一个小时整理好随行的装备、一个半小时抵达机场、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先喝点温热营养的东西暖暖胃,这样胃不会因为我没有善待它而示警。很多时候我和悦奇都觉得飞机上的食物不怎么适合我们的胃,但是这为了节约时间来一大早赶飞机就不得不委屈自己的胃去吃飞机上的食物了。 大多人都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样飞机起飞后的就可以风景尽收眼底了。我所说的大多人里,就包含了我自己。悦奇帮我系好安全带之后,戴着准备好的眼罩开始补觉。尽管一晚上没有休息的十分充裕,但是难得可以借助飞机的翅膀飞这么高。我很难想象那些鸟儿每天在天上飞翔的感觉,到底有多愉悦? 飞机快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天空和地面中间隔着一层又一层的云雾。有的时候我在想,其实人的心也是这样的。看上去那么接近,最终却还是会产生纠葛。 >;>;>;幸运币 下飞机之后,我们直接上了酒店的观光巴士。经常出门的人都知道,海滨旅游城市的五星级酒店里有专业的导游团。如果你在外出工作或自费旅游时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向那里服务员询问,当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收取额外费用的,特殊的情况下还是需要自费。另外,五星级饭店的餐点算是比较昂贵,但他们对食物的选材和对客人用心服务的专业,我个人认为是值得让我们从钱包里掏钱支付的。记得刚工作不久,公司安排我去上海总公司学习,刚开始觉得自己一个月几万块的工资还算满丰厚,但是住了一个星期的五星级饭店之后才发现,原来一天花上几千块睡觉是那么奢侈的事情。 坐在观光巴士的露天上层,仿佛只要站起来伸伸手就可以摸到整个城市花样繁多的霓虹。从观光巴士的上层俯看街道上行走匆忙的人群和不停按着喇叭的私家车司机,在内心里由衷的感叹:原来,不是只有我们这样活着。 我们预定饭店的位置挨着海边,在观光巴士抵达饭店还没停好时就能远远地迎着风闻到一阵咸海水的味道。服务生帮我们把行李送到房间,离开的时候他很亲切地送了一枚幸运币给我。为什么会送幸运币给我?因为在这个饭店的大堂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许愿池,据说只要来这里度假的情侣将属于他们的幸运币抛向池内的天使手里,就会得到祝福,所以每当服务生看到一对一对的情侣莅临这里时,都会随即奉上这枚幸运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枚幸运币真的好特别。特别的不是它能够替我的爱情送上最真挚的祝福,而是当服务生将它放置我手中的那一面笑脸,就好像是悦奇每天面对我的笑脸,充满了温馨和快乐。 这里虽然看上去离市中心有些偏远,但至少我们入住的房间可以被每一个晨曦的曙光一点一滴照亮,甚至可以看见夜晚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点点繁星。想想就觉得自己选对了地方,这个地方也许真的可以让自己和悦奇在拼命工作了很多天之后轻松一下。毕竟人不是为了赚钱而生活,而是为了享受生活才努力赚钱的。 其实,坐飞机是件非常辛苦的事,特别是对于一个因为坐飞机前一天晚上失眠的人而言。悦奇和我前后洗完澡简单地看了一下事先安排好的旅游流程,距离安排好去玩的时间还有3个小时。我们暂时都还不是很想吃东西或者具体的了解这个地方的一切,只是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子。等下去玩的时候才会特别有精神,体力也会有所补充。 当下午3、4点的阳光平静地洒满整个房间,我被那道温暖的光线叫醒。看看一旁空荡荡的半边床,大概悦奇早就醒来只是不愿意吵醒熟睡的我。铺好被我们睡得有些凌乱的床,整理好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走出卧室。刚关上卧室的门,就听见悦奇带有阳光味道的声音:“熙影,肚子饿吗?我刚刚有打电话到餐饮部点了一些你最爱吃的东西。” 放下手里的东西,身子一歪的扑向悦奇,用一种小人得志的表情对悦奇说:“嘿,这么乖,我要怎么犒劳你呢?” 悦奇习惯性的右手环着我的腰,左手随意抚弄我肩上柔顺的发丝。半开玩笑跟我说话:“谢谢您了,不求回报不求回报,以后替我生他七个八个地小孩,我就心满意足了。” “走你家老太太的,七个八个?是在跟猪比赛谁更能生吗?” “那猪能跟你比?你比猪可强多了去了。” 听悦奇拿着我跟猪比谁更能生孩子,气的我哇哇乱叫:“司马悦奇。你活着跟我找不自在是不是?” “没有,我怎么敢,我怎么会,我怎么可以呢?”悦奇拿出他十分委屈的表情和语气,一副自己没有对我半点不敬的姿态。可是怎么越看他那虔诚的样子,我心里就越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人开涮呢? 想着想着,门铃适时的就响起来了。 一开门,服务生就推着不大不小的餐车走进来。餐车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我爱吃的甜点,还有内陆很少出现的新鲜海物。看得我两眼冒心,直流口水。 吃饱喝足,旅行才算真正启航了。 离开房间去大堂等待导游时,正中央的许愿音乐喷水池悠扬地唱响。我随着音乐的旋律走向它,拿出包包里的那枚幸运币。双手合十的握在手心,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谢谢你,幸运币,有了悦奇给我的幸福,也有了你给我的祝福,这生命应该注定可以美满了。 >;>;>;>;樱园 观光这个城市的第一站——樱花园。 樱花园建立于1986年,一些珍贵的樱花树最早是由日本引进回国研究培育的。 园内有国内东北地区栽种居多的大山樱(红色,绽放时花朵很大看起来十分美丽。)、日本北海道的霞樱(和山樱很相似,但叶的后面不带白点,花瓣通常为白色,在山樱和大山樱散落时才开始开花,是日本分布最广的樱花。)、东京的江户彼岸(花期比较早,花色为纯白、红紫,但淡红色比较常见,这种樱树很健壮,存活较久。)、冲绳的寒绯樱(由于花色比较浓郁,开花时分泌出来的蜜液特别容易吸引蝴蝶前来为它传播花粉)、伊豆半岛的石割樱(因为这种樱花在伊豆半岛分布较多,所以它对海风有很强的抵抗力。且生长期较早,花和叶子上都没有细毛,开花时有一股淡雅的芳香。)、松岛的山樱(这种花的颜色有白色、紫红色,叶芽则有紫红色、褐色、黄绿色等,花色与叶芽思想映衬出一种非常优雅的气质。由于这种树的寿命很长,因而长成大树的有不少被制定为各地的天然纪念物。)、东京的枝垂樱(这种花的花型优美,有很高的欣赏价值。盛开时,站在远处看花朵的颜色像是白色的。)、松前的小彼岸(是江户彼岸与豆樱杂交培育出来的品种,树枝较细,与江户彼岸比算是小型木,适合小庭院种植。早春开出来的可爱小花,可以剪切下来装饰梅花)、北海道的染井吉言(是友大山樱和江户彼岸杂交培育而成的品种,花蕾是粉红色,在叶子长出来前就盛开略带淡红色的白花,带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这种花适合种在校园和公园里。)豆樱别名富士樱(这种樱花大部分都是生长在以富士山和箱根山为中心的山地上。) ······ 一口气看完展区里的简章,脑袋有些膨胀的感觉。 据说,在日本的街道、商店、百货公司、车站、酒店、饭馆、酒馆、茶馆、电视台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的很多地方都用樱花来作为他们的象征。记得西柚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寄过一封e-mail给我。上面有提到日本人对樱花的情感和精神寄托。譬如说:在他们传统的婚礼等喜庆场合上要经常饮用一种被盐浸过的樱花加入开水的樱花汤,寓意为取樱花之吉祥。 我被悦奇牵着手一边想一边走,一不小心就撞到门边上故意倾斜而立的标语牌。上面是用五彩缤纷的颜料绘制而成的画报,也注明了樱花象征代表的意义是:热情、纯洁、高尚。等我差不多都想明白了的时候,面前有个人严肃的看着我。并且,没有一点好脸色给我的说:“个子高又喜欢穿高跟鞋,喜欢穿高跟鞋又不带眼睛出门,迟早有一天你会自己哭着跟我说:‘司马悦奇,我忘记带眼睛了,把你的眼睛借我好不好?’” “嘿嘿、那亲爱的老公大人,如果我以后经常忘记带眼睛出门,你会不会把的眼睛借给我呢?” “笨女人、”悦奇用食指重重地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牵着我的手继续参观樱花园。 >;>;>;>;>;落花 馆内闻名于世的人工花雨,一直都吸引了不少观光游客。在导游的陪同下,我们购票进入馆内亲身体验。以前总是在电影和电视剧的故事情节里看到这么真实的樱花雨,此刻我们身处其境感觉大有不同。 记得最早知道樱花的时候,是上高中那会儿。那会儿想上大学都想疯了,整天往家附近的大学跑。第一次看见这粉色的花瓣飘落,还高兴的跟同学说:“哇塞,这学校还种桃树呢,熟了能不能吃啊?能吃的话,咱们来这上大学也可以的。” “孩子,那是樱花树,不是桃树,你生物白学了吧?”某同学十分同情的看着我,就像十分同情的看着一傻子是同等感受。 现在能够身临其境,双眼忍不住四处观看。就怕一不小心会遗漏什么重要的地方。观看的过程中,悦奇一直拉着我的手,仿佛是位长者在牵着天真的孩童,小心翼翼地跟在身侧。 馆内的灯光从蛋黄变成秋叶黄,陆陆续续的转变了很多种颜色的灯光。终于,在我们步行几分钟之后变成了和馆外风景区一样的色调。随着灯光的变幻,馆内的音乐声缓缓响起,像是启动开关那般支配着墙壁上的画面。随着音乐声高低起伏的节拍,它们像是一群粉色的蝴蝶在风中举行盛大的舞会,它们自由自在的迎风而舞,时而变换这队形,时而相互嬉戏,时而安静不已。这样的视觉感让人赏心悦目,赞叹不已。虽然这些花都美的让人触手不及,但是那种刹那间就能触碰到的真实感,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真切。让人忍不住随着它们的步伐,时而驻足,时而向前,时而后退,仿佛,自己也身处它们的舞会当中。 直到结束为止,我都还恋恋不舍的拉着悦奇。拜托他再去买2张门票,我们再进去看一次。导游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感觉我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哭着闹着向自己的长辈撒娇,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悦奇经不起我几番口舌轰炸,最后无奈地又去买了2张票回来。这一次,导游没有跟在我们身边。馆内的游客此时,也非常的少,少到可以说只有我和悦奇两个人走路的声音在馆内回响。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音乐,同样的人,却又有不同的感受。 悦奇静静地停在离屏幕最近的地方,当音乐响起,画面开始出现在屏幕上时,我竟然感觉到,我们好像是在表演着电视剧里的情节,男主角站在樱花树下,静静地看着向他飞奔而来的女主角。在一阵阵樱花雨的衬托下,画面浪漫而温馨。 这让我想起多年以前,曾经在母亲的素描簿看过很多关于这样的画面。那是一次偶然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印象尤为深刻。那天放学刚回家,看见母亲在书柜上拼命的翻找着什么。她额上的汗珠,说明了她十分焦急。于是,我便习惯性地上前询问她在寻找着什么。然而,她只是忘我的说了句:“素描薄,素描簿,我的素描簿,白色的,外壳是白色的。”我记得,她好像是这么回答我的。我放下肩上的书包,陪着她一起找。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那么拼命地在家里寻找着那个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某本素描簿。 我的母亲年轻时,是个普通的美术老师,在她们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教授之类的称号,大部分都是喊同志,老师,学者,先生。用现在的话来讲,我的母亲是个典型的传统女人,喜欢画着家中庭院里的竹子和花,不善于人际交际,说话时常一针见血不留余地,也常常因此而得罪一些人。 终于,在天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候,我们在书柜的底层找到了几本素描簿。满满的几本素描簿里全是一个场景,漫天飞舞的樱花,道路两旁整齐排列的樱花树,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人。可是,无论怎么翻这些画,始终都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我问过母亲,那棵下站着的人是父亲吗?她只是像找到珍宝那般从我身边匆匆离开,没有只言片语。 想着想着,竟觉得有些落寞了。 我叫夏熙影,今年24岁,是个孤儿,3岁时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2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也是我户口本上唯一的妹妹——夏熙幼。我的工作是在全世界经济发达的城市从事职业企划、职员培训和心理咨询,月薪很可观,是个典型的物质奴隶。崇尚现代和后现代的优越生活环境,热爱旅行中的沿途美丽风景。为人十分友善,擅交际。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好人。 离开樱园时,天已经黑了。送旅客的观光车全都不在馆内,我们只好询问馆内的工作人员应该去什么地方坐车离开。没过5分钟,就有一位和我父亲年龄相仿的男人来到我们跟前。十分客气地跟我们打招呼,并带领我们到离樱园200米左右的公车站等车。据说,从这里到市区的公交车每天有10次,刚好这个时间段还有一次。不过,要等半个小时,公交车才会抵达。在这半个小时的等待过程中,我并不是很想说话。可能是因为刚才回想起往事的缘故吧。我习惯性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和过往稀少的人。就在公交车抵达前2分钟,我发现公交车站那块旧的掉漆的路线牌上,模模糊糊地写着几行字:我把对你的爱,用樱花凋零时美好的祝愿寄给你,也把我们曾经的过往写在画布上,让每一个爱上樱花的人,都会像我这般忘我的爱着你,就好像那一年春天,你为我作的四格漫画。一个忧伤落寞的身影,倾斜而立的依附在樱花树下,等待有个人来将他带走。我一直在等你,一直等。 爱你的策 坐在公交车上,我略微疲倦的缩着身子依偎在悦奇怀里,试图寻找一丝安心的气息。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旧站牌上那几行字。又想起在馆内回想母亲的往事,心中不觉略感落寞。 落寞的不是文字带给视觉的冲击,而是,谁也不清楚那血液骤然上升的原因。 或许,美丽的落花在凋零时也给人带来了伤感。 爱是天使,还是魔鬼? chapter02 爱,是天使,也是魔鬼。 当它向你挥手微笑时,你躲闪不及。 当它随手将你抛弃时,你措手不及。 >;承诺 很久以前,在没有认识大海的时候。确切地说是在没有亲眼看见大海的时候,我不曾听见那激荡回肠的浪涛声,也不曾体会它强大的宽容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心酸和孤寂。 夜晚,我站在海边的焦岩上,欣赏着这片海给人带来的兴奋感。忽然间,我发现,它是个害怕寂寞的容器,它容纳很多人的寂寞和秘密,像是个永远都不会发脾气的老好人。偶尔用它漂亮的浪花回应我们,诉说着它那看似不经意间孤单又喧闹不已的心事。 悦奇不知在什么时候静静悄悄地走到我身边,替我披上薄薄的休闲外套。随意地搂着我,两人并肩站在焦岩上。安静地,谁也没有想要打破这份宁静的意思。 当咸咸地海风将我的头发吹的凌乱,甚至感觉到瑟瑟凉意,我喃喃地对司马悦奇说:“悦奇,给我一个家好么?” “好。”他是那么直接地,那么爽快的给我这个重要的承诺。 或许,在我的生命里有那么一瞬间因为这个人而变得无比幸运。至少,在没有认识他之前的那段日子。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存在,不过是附属而已。就好像一个游民,没有固定的居所,习惯在人潮汹涌的街口来回行走。试图在陌生而冰冷的空气中闻到花香,寻找温暖。哪怕是一点点熟悉的味道,也足以抚平内心不安的狂躁。并为此深深感激。可惜,一直没有,在没有遇见司马悦奇的那些年里,一直没有。 >;>;熙幼和我 夏熙幼,我养父母唯一的亲生女儿。过了今年12月她就满19岁了,是个既幸福又可悲的孩子。幸福的是,她有一双温暖的父母健在。可悲的是,自从10岁后那场怪异的生病,给她双耳失聪带来的沉重打击。让原本温顺乖巧地孩子变得暴戾和偏执,对任何事情都开始敏感、神经质。最先开始无法接受的当然还有我的养父养母,短短的一段时间他们仿佛老了很多很多。 小时候的熙幼很喜欢跟着我。我学钢琴,她也学钢琴。我学画画,她也学画画,我学芭蕾,她也学芭蕾。无论我去什么地方,她总是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我时常害怕她会在路上走失。记得有一次,我要去参加钢琴比赛,她为了去给我加油鼓气,甚至向母亲撒娇不去幼儿园,想想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口齿十分笨拙的向母亲请求:“妈,妈妈,姐的比赛,我要,我要,我要去。”有那么一次,母亲记起来这么学着给我和养父看,引得我们呵呵直笑。然而,那笑容背后我们无限的失落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 双耳失聪的熙幼在11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被养父母送往德国治疗,期间同时安排了权威的心理医生。希望在积极的治疗下能让原来的熙幼重新回来,那样原本和睦的家,又会重新出现。在熙幼满13岁生日的时候,医生告知养父母:夏小姐的病情已经稳定,只是她的听觉仍恢复缓慢,为了方便日常生活,需要配戴助听器。 回国之后的熙幼,确实和10岁以前一样活泼。也时常跟在我身边,一同上学和放学。我们父亲的职业是外交官,常年飞往其他国家。我们的母亲时常会在放寒暑期长假时,带我们去父亲工作的地方开阔视野。让我们在不同的环境里体验生活,学习。也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熙幼和我对很多国家的语言都基本上懂得一点。这也为我们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带来的很多方便。 我18岁那一年生日,熙幼的礼物让全家人都触目惊心。就好像是一帘幽梦里的绿萍放了一支假肢在宵夜餐盘里,或者是将它挂在厕所的墙壁上。对,她送给我的是一对仿真的耳朵,上面还有红色的血,仿佛是刚割下来的一般鲜艳。假如是别人送这样的礼物给我,我一定不会这么震惊和难受。可是,送我这个礼物的人是熙幼。那个时常跟在身后的熙幼,那个会笑嘻嘻撒娇的熙幼,回国之前医生不是说都好了吗?难道连医生也无法将她心里的伤口治愈吗? 我傻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睛里的泪水无声下坠。心很痛,像被针扎,被刀砍,甚至是无法形容的刺痛。养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养父用他宽大温暖的手牵着我,我们一家人就这样站在客厅,餐桌上的蛋糕显得莫名诙谐。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天,养父母都不在家。只有熙幼和我两个人在家,当时的我想,我必须跟她好好谈谈。也许,聊过之后就会好一些。然而,她却冷漠地用哑语手势对我说:“这只是个开始。”转身离开留给我一个背影。 对,这对耳朵的确是一个开始。 18岁生日以后的每一天,她都用手语与我们交流。她不愿意开口多说一句话,即使是在养母心肌梗赛被送去急救的时候,她都只是静静地跟在我身边,看着医生在急救室门里门外忙碌的穿行。她淡漠地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让人心痛。 父母终究会老,对我们的爱也会越发的力不从心。当他们已经两鬓斑白时,我们才亭亭玉立地成为绽放的花朵。在我们为自己生活该如何延续而激动不已时,他们早已看淡人生。自从母亲心肌梗塞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父亲就开始与机关单位里的同事进行工作交接。或许他开始懂得一个家需要分工合作,也需要彼此照顾。这也是父亲站在母亲病房外对我说的:“我是从一个军人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的,路程的艰险和付出的代价只有你们的母亲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感激她。无论我在什么地方,她都是那么用心的支撑着这个家。唯一的遗憾就是熙幼,原本那么甜美的孩子,如今却是这番摸样。或许,是我对家庭的贡献太少太少。如果,我经常陪在你们身边,也许情况会比现在好的多。” 自从父亲退休之后,熙幼和我都选择出国留学。这一次,她没有学我选择德国,她选择去了日本。临上飞机之前,她用手语告诉我说:“日本有温暖的樱花和安神的薰衣草,我想用她们的香味来遗忘烦恼,遗忘你们,可以的话,我会选择在那里定居,生养孩子,远离你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耀着刺眼夺目的光彩,好像是获得了什么无比自豪的奖项,而此时此刻她正要搭乘这班飞往北海道的航班去领奖。 爱,是天使,也是魔鬼,当它向你挥手微笑时,你躲闪不及,当它随手将你抛弃时,你措手不及。熙幼和我,我们的生命似乎永远都是如此。 巴黎没有爱情 chapter03 鲜艳的花朵,始终需要水的滋润, 肥沃的土地,始终需要有人细心地去开垦, 就好像我们的生命,总是在探索和发现中同时进行。 >;工作的一部分 和悦奇一起旅游散完心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真正的生活才算开始。生活的确是有享受的权力,在你尽情享受的同时,你需要做的是预先储备享受的资本。例如说:金钱、人脉,还有你自身的价值。这些都是出门在外必备的条件,你没有金钱,别人不一定搭理你,你没有人脉,被人卖了也许你还在给人数钱,你没有价值,人家也不过是走走过场,门面上好看,里面的内容实质虚得都能被风吹飘起来。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因为悦奇就常说我这个人活得太现实,什么事情都要区分金钱利益和精神利益之间的限度,所以和我知心的人很少。更直接的说,除了他就是小雪。 小雪是我工作室的同事,从我大学毕业进入这家国际连锁心理咨询事务所以来。我们一直都相处的十分融洽,在任何事情上都尊重彼此正确的意见,也希望能够一直保持下去,直到我们发现新的转折点。人生有很多个转折点,每一个转折点的角度都可以给你的思想观、价值观、人生观带来不一样的感受和提高。这是我们彼此所乐见和持续追求的生活理念。 小雪的个性十分活泼、热情,是个典型的南方小姑娘。说话的语调永远都是轻声细语,软绵绵娇滴滴的甜美嗓音。她喜欢路边摊上的小饰品,并常常将它们视为珍宝带回家收藏。当然,她也喜欢玻璃橱窗里数字一直延伸到5位数以后的昂贵衣衫,常常在店门外挣扎了n久之后,痛下决心从钱包里抽出自己闪亮的金卡,狠狠地在刷卡机上心满意足的刷上几次。然后,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优雅地拎着自己精致的购物袋,潇洒地从里面出来。常常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举动而感到骄傲无比。偶尔有同事打趣地说:“小雪,你看看你,典型的暴发户,多明显?我都不怎么敢看你了我、” 通常这样的情况下,她都是嫣然一笑,不与争论。整个办公室里有10个人都是学心理学毕业,可我们从不把学到的和自己已经完全驾驭的知识对身边的人用。在别人未知的情况下,使用我们擅长的心理学,那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也侵犯了别人该有的隐私。即使我们知道你此刻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在你没有正式寻求帮助时,我们都只是你身旁一位普通的旁观者。 工作室里的每一位心理咨询师都是公司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我们的工作内容和普通的心理咨询一样,但也有实质上的区别。比如说:待遇。我们给一位病人看病的诊金可能是5位数到8位数不等,随时都有高级贵宾礼遇对待,甚至夸张的时候还会有私人专机来接送。 公司对每个心理咨询师的文化素养要求很高,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例如:语言,我们的病人不单单只针对国内,也针对西方国家,学习多国语言和文化是工作中必要的一门课程,因为你在与病人沟通的过程中不单单是听他怎么诉说内心积压的情绪,你也需要适时的理解他说话内容的一些用语;肢体语言,假如你的病人拒绝与你正常交谈,从而延迟了你工作计划中的进度,你也必须走进他所处的世界,又例如陪他画画,跳舞,唱歌,跑步等等,样式繁多。心理疾病,是人内心的一种精神状态混乱。所以需要心理咨询师在适时的时间给予纠正和引导,而这样的方式很多,需要随时创新和探索。 一直以来,我们认为人类的思想是世界上最难考究的一种课题。无论是什么时候,它都只会向前不会后退也不会终止。因为它也一种状态,就像水,除非枯竭,否则它只会汇流成河。 米老鼠,是我们的上司。米老鼠的名字叫安亓,身高一米83,高高瘦瘦的,整天都是一套灰色西装,心情好的时候会跟你打招呼,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走在他工作室的周围都能以为天在下冰雹,窗外刮着数不清级数的龙卷风。嘿嘿,其实并没有这么夸张,只是我对他的印象只有这么些。对于公司里的那些同事,我始终都认为要和睦相处。不要与人争论这是第一真理,不要与人结仇这是第二真理,不要跟上司发表自己的个人观点这是第三真理,你只有把你认为对的那些观点从临床实践变成真正的数据呈现在他面前,他才会很勉强的跟你说一句:ok,可以实施了。 >;>;新的任务 回公司后key给我的一个case就是去某明星的私人别墅,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职业心理素质培训和指导。通常这样的case不需要我这样的高级心理咨询师,但他的酬金相当丰厚,有7位数。可见这个要接受培训的艺人不一般,至少还没有过气,还有让人拿出钱来包装的价值。任何人都有一个价值等同比,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愿意砸钱养一个没有用的人。特别是在演艺圈那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里,那种随时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水深火热区。 去财务科领了一张雪白雪白的支票,最前面的数字永远不会是9,大家都喜欢从1开始写。或许,是因为1很好看,又或许,只是认为1最适合写在开头。我说过,人类的思想是世界上最难考究的一门课题。因此,我不会去深刻的思考到底1是因为好看而被放在最前面,还是因为其他。因为这些都无关紧要。 在事务所的病人档案区,任何一个病人的名字都不会在治疗者这一栏待很久。如果,在第一次宣布治疗期限结束,病人的症状没有任何改观,我们会按双倍甚至十倍的价钱赔偿给客人。对于商人来说,顾客永远是上帝,而我们要让上帝对我们的信任是百分之百,这也需要实际行动去争取。机会,不是随手一抓就会有的。因此,我们在工作和学习之间的时间关系,也要按比例分配。每年都有大量的人进入这家声誉极佳的心理咨询事务所,同时也会有相当多的心理咨询师流离失所。当你习惯了整天用3位数的红票子和随时可以在刷卡机上“噌”一下就开辆车回家的日子,你是无法再跌进每天都徘徊在3位数和2位数之间来回盘算和计划的生活。 >;>;>;关于一架钢琴的爱情故事 木哲汐英文名叫cici,和素雅然认识的时候已经是很出名的男艺人了。关于他们的爱情故事是从一架钢琴开始的,还是从第一次在‘心衣裳’里开始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即使是在不激励艺人谈恋爱的娱乐圈里,同样得到祝福。爱情、事业双丰收的cici可谓是娱乐圈近年来的宠儿,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素雅然的绝然离开,仍给cici带来了严重的影响。 例如像现在:习惯地喝着玫瑰花蜜茶,只因为那是素雅然离开他以前最喜欢的味道;习惯地在心情不好时在房间里大声地播放摇滚,这也只是因为素雅然说:‘重金属的乐感很刺激,让人可以血液瞬间上升从而兴奋起来。’习惯地在院子里种满了郁金香,即使花儿枯萎了也依然不会挪动半分半毫,只因为素雅然曾经说:‘枯萎的花虽然会凋零,但看着它们的残骸,你也能回忆起它初时绽放的美丽’。 素雅然是业内相当有名的电台主持人和形象设计造型师,不管是谁提到她,都会赞不绝口。这样优秀的女生,应该长得很一般。相反,第一眼看见她从内在散发出来的优雅和沉稳,你会觉得羡慕,最后,慢慢地你会崇拜她。她是那种好到你挑不出刺来的人,曾经有记者说:“集优雅大方为一身,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作背景,像极了16世纪的女王,有一种远远看去就望尘莫及的感受。” 又有人说他们最初的相遇是从一张银质面具下的探视开始的,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巧合。他们的分离,是在一场又一场强烈的竞争和舆论结束中完结的。 但是,他们的故事不仅仅只有这么零星的一点两点。 还有那架古老的钢琴,带锁的黑色三脚架钢琴。 这些字面上阐述的资料,我在电脑上来回的阅览。始终认为,美丽的故事应该都是从钢琴开始。因为,音乐的旋律可以带动人心的感情,而且,上面显示关于素雅然双亲已故的家庭这一栏,就足够表明她是个需要爱的人。 也许,我们会有某些相同点的特征。 >;>;>;>;初见cici 喜欢油画的人肯定看过<;悠然小屋>;,cici的别墅类似于这种风格。白色的木栅栏上依附着常青的藤蔓,鹅卵石铺成八卦图的小路,一半艳丽绽放的郁金香和一半枯萎的只剩下花枝的不知名花朵,欧式建筑的房子里,客厅里棕褐色的壁炉,墙壁上随处可见的相片色彩斑斓地炫耀着曾经的美好回忆,餐桌上一对精致无比的玻璃玉茶杯安静而怀念的摆放在那里,玄关处一双手工刺绣的卡通拖鞋凌乱的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转身把它整理好放进鞋柜。 我走进这个看上去十分温暖的房子里,感受这个房子里曾经拥有的幸福气息。每一处都停留着温暖,也充满了浓烈的伤感。接待我的是cici的经纪人钱合衫,是个头发齐耳,皮肤白皙,着装时尚的美女,至少,她骨子里隐藏着吸引异性围绕追捧的成分。她用的是香奈尔5号香水,我及其敏感的味道。记得熙幼第一次从北海道回来的时候就是送了这么一瓶香水,不慎被悦奇摔破在房间里,想想那一个月日夜被香水味折磨的日子,简直就如同服慢性毒自杀一般煎熬。 和之前的一部分病人一样,cici拒绝接受我的心理辅导。看得出来,他的经纪人十分焦急,作为一个艺人来说,少在媒体面前出境一天,就可能被人遗忘。他正在人气飙升的时候,出现现在这个状况是极不理想的。他的经纪人给了更加详细的资料我,其实都没太多的必要。毕竟,更加隐私的问题只有一起相处之后才能发现。有的人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对身边的人依然一无所知。要想真的了解一个人,并站在他的立场上去理解他,其实很不容易,特别是在这个特立独行思想独立的时代。要求任何一个人无条件去理解身边的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大家都希望自己是被理解的一方。 得到cici经纪人的允许,我在工作进行的第二天入住cici的别墅。虽然我住在一楼的客房,但是,对工作的进度没有任何影响。相反,让我的工作思路更加开阔。我从他们生活的照片,和使用的一些物品和cici随身助理的解说。发现,原来爱可以这样进行和完结。 或许,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说些什么。但是,当你听到两个人的爱情路程里出现这样的字眼时,你会无言以对,同时也要感慨:互相关爱,伤害,背弃,分离这四个词存在的意义,是多么凄惨和悲凉。 我是个不经常关注娱乐新闻的人,确切地说,我抗拒一切跟娱乐人物有关的新闻。这些新闻大部分都是以宣传为主,谁谁谁的孩子出生了,谁谁谁在什么地段买了一套超级豪华的别墅,谁谁谁和谁谁谁在什么地方吃饭逛街旅行,谁谁谁准备去什么地方进修暂时告别娱乐圈,谁谁谁家的老爸在外面怎么怎么怎么了,诸如此类,多的我都不知道从那里举例和结束了。 终于,在我入住第一天的晚上男主角出现了。他从储物间拿出一个小铲子和一个洒水壶还有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一袭白色休闲装,若无其事的忽略掉我和旁边的事物,静静地在白色木栅栏前来回修剪花枝、浇水。等他浇完水,拎着工具往回走的时候,我走到他身旁,轻声地说:“鲜艳的花朵,始终需要水的滋润,肥沃的土地,始终需要有人细心地去开垦,就好像我们的生命,总是在探索和发现中同时进行。” 他听完我说的话,木然地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我,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面无表情且冷漠地说:“我不是鲜花,也不是沃土,探索和发现这个节目我也没有被邀请过。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心理咨询师?” “啊哈,目前为止没有。” 在一个人完全抗拒与你交谈的时候,你要切忌无需死缠烂打,过度的强迫别人接受你的存在,会引起反效果,也不益于进一步的交涉。今天,第一句的交流只是个简单的开始。真正的活动在后面,太安静的人需要被什么东西刺激才会有反应。或许,我应该仔细思考,什么东西是他的死穴。 >;>;>;>;>;巴黎街上的漫画家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古话能够流传至今,并不是为了纪念古人的聪明才智和人生哲学感悟。而是,这句话真的有实质性的作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甲方乙方的纠纷,只有当事人亲自出面说明缘由和后续的处理方式,才能完成一件事情。 入住cici别墅的第二天,我买了2张飞往巴黎的机票。抱歉,我用了十分不妥的方法,在cici的食物里注入了一定成分的安眠药。然后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把他送上飞机。上帝,您原谅我吧。对于潜意识十分偏执的人,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飞机抵达巴黎机场已经凌晨2点,走出巴黎机场我身边的cici一直心神不宁。他并没有因为我无礼的行为而大发雷霆,也没有因为我的妙招而大肆夸奖。像个木偶一样静静地跟在我身后,我拦了一辆taxi,用不太熟悉的法语说着目的地。直到司机故意围着市区绕了一圈之后,我身旁的cici终于对司机十分礼貌地说了一句:“我认识路,你还要继续带着我们参观巴黎市区的夜景么?” 看来,每个人都不愿意做被人宰割的牛羊。至少,在这个观点上,cici与一般人没什么不同。 当我们抵达预订的酒店时,时间是凌晨03:09。酒店门口有2、3对半醒半醉的情侣晃晃悠悠的徒步走在街道上,街道两边的路灯依然十分闪烁。 抵达巴黎的第二天,也正是我工作进行的第四天。离任务结束算上今天我还有4天时间,时间紧迫。我请私家侦探查到素雅然最近常去的地点,并取得了素雅然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她十分爽快地答应与我交谈,这是我意想不到的。原以为她会拒绝,毕竟每一对恋人分开后的前一段时间都会刻意去避免一切接触机会。大概,她真的是大家公认的那种好到挑不出任何问题的人吧。 谁也不会想到她约我见面的地方竟然是巴黎热闹的街头,她在电话里开玩笑的说:“既然你是心理咨询师,看人一定很准。我们就约在博物馆吧、希望你能在卢浮宫里找到我。” 幸好现在科技发达,手机上的gps可以随时查到各地的地图和所去目的地的路线及公交车路线。 当我抵达博物馆的时候,她突然打电话通知我说:“抱歉,公司临时有事要去蒙马特处理,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坐车过来,或者你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我可以让我的助理开车来接你。顺便带你参观蒙马特的风景。” 既然决定从她这里开始了解他们的故事,最好的方法就是交流。反正也可以顺便去参观下老巴黎的风景,感觉上没什么不好的。 “蒙马特是巴黎人眼里较为古老的老巴黎,这里的风景很好,有秀丽的羊肠小径,可以直接通往繁华大道,这里有很多古老的歌德式建筑,相信你刚才来的路上就看到了比较有标志性的notredamedepairs(巴黎圣母院),其实,在红磨坊不远处就是圣心教堂、画家村,在一些小巷子的两边都有很多不出名的画家和小商贩卖画,偶尔你能在那些风格固定和另类的油画里找到自己喜欢的并带它们回家。特别是塞纳河畔的傍晚时常都会有一些巴黎街头的画家出现,他们有的想捕捉黄昏时的景色,当然也不缺乏那些画人物特色的灵魂画,如果画的好,说不定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意外收获。从伊纳桥过去就是夏佑宫,那里是欣赏埃菲尔最好的位置,特别是夜幕降临以后,塔上的彩灯亮起,无论你走在巴黎的什么地方,抬头都能看见这个高达三百零七米的巴黎地标。如果,你选择在这里生活,或许,你会爱上这里。”我静静地聆听着这个集优雅与大方一身的女子仔细地描述着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每到一处,她都极力的讲解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甚至是你可以在巴黎带些什么样的纪念品回去是最实用和体面的。其实,她跟我介绍的还不止这么一点点,只是,内容丰富的我实在消化不来。 吃过晚饭,我们在塞纳河畔寻找一个不经常出现的漫画家,素雅然说这个漫画家很少出现在这里,如果今天我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遇见他,并且,她会请那位漫画家送一副有趣的漫画给我。 回忆和习惯1 有一种温度,只有身边的人感觉的到。 有一种忠诚,只有爱你的人会给。 有一种背叛,你无所谓,因为习惯。 木哲熙来巴黎的第三天,终于鼓起勇气与素雅然见面了。或许,一切比想象中的紧张和尴尬要轻松许多。少了之前的犹豫和挣扎,这样坦诚的坐在咖啡屋里喝着咖啡。从最开始简单的几句问候,到后来断断续续的交谈。 虽然,我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坐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短短了一个小时,我在心里感叹道人和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就会有一些相同的习惯。然而,拥有这些习惯的人,不见得一定会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意外的和另一个人拥有了相同的习惯。素雅然和木哲熙坐在一起的时候,异口同声的点了一杯拿铁。然后,同时伸手添加两颗方糖。又在同一时间拿起汤匙在咖啡杯里缓缓轻轻地搅拌起来。这一连贯的动作,我确定木哲熙没有发现。而素雅然,我想她应该心里是明白的。 从巴黎回来,我跟公司说木哲熙的案子我跟不上。他根本不需要心理医生。我说这话时,办公室里的几位同事很讶异。这是我上班有史以来,第一次跟公司说自己不行,做不来。这样的报告总结,很危险。事务所的规定相当严格,超过三次任务失败,就等于自动辞职了。 现在的我,很茫然。不知道现在的工作、生活,是否适合自己?有的时候,在人群中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最先开始想去的地方。然后,就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车水马龙。有的时候,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好久。或者,是悦奇从学校回家没看到我,急急忙忙的打电话问我在哪。又或者,是认识的人突然有事联络不上我,打去父母家,父母担心的给我打电话询问。 夜深了,月光晒进床沿。悦奇今天不回家,要在学校和同学一起研究学术报告。原本不算宽敞的家,因为少了一个人。突然变得好空旷。 我听见时钟挂在墙壁上嘀嘀嗒滴嗒来回走的声音,又听见隔壁老夫妻家的电视机播放京剧的声音。接着,又听见楼下警卫室门口的警犬不停吠的声音。后面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就这样,一整夜,我在不同的声音中来回翻转。我想我是失眠了。 最近的脾气很狂躁,很容易就着急上火。偶尔还会跟悦奇吵上几句。原因?可能是他的原因,可能是我的原因。我不清楚。 我突然想一个人去旅行了。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一个人。地点?不知道,深山老林。贫瘠的山区。或者,非洲?我想了很多地方,但凡想到一个什么地方,总会被另外一个地方否决。我想我是矛盾的。因为很茫然。最近的自己,好像在迷失方向。又或者说,在寻找一个新的出口。 就这样从上一次跟司马悦奇旅行回来到现在,整个人很错愕。更多的状态像丢了魂。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看着身边的那个人,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多了一点什么。是不是,秘密? 于是,在另外一个深夜里。我掀开了司马悦奇的被子,打开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十分认真的问:“告诉我,我有权知道的事情。这样的你让我很不安。” 他只是揉揉疏松的头发,打着呵欠无奈地说:“有,我突然发现。。。。。。我们不适合,我们分开吧。” 前一秒说不适合要分开的人,下一秒就跟没事人一样转身躺下继续睡觉。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不是该继续追根问底?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一片荒凉。我想,我刚才问的很认真。真的很认真。我在回想他刚才回答我的神情,是否携带了认真?然而,他的一席话,我的脑袋突然空出了一大块。后来,我记得我什么也没问。因为习惯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让你觉得生活有时不要太认真,那样会很累。只是,生活要学会现实。我想他应该是现实的。 这个想法,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三天。他很认真的告诉我,我们结束了。理由有很多,我们不适合,他的父母不喜欢我的职业,他的朋友觉得我很高傲之类等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很多缺点。原来,一直引以为傲的职业,在别人眼里是那么的不堪入目。甚至,在很多人眼里,这样性格淡漠的我,成了性格高傲的人。无所谓了,有的时候分手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理由,至于是什么?我觉得没什么可重要的。 分手后,我觉得我应该大哭一场的。可惜,我很冷静。很冷静地在中心花园的石椅上静坐了一夜,看着流浪者半夜用报纸把自己裹起来睡觉,看见清洁工半夜清扫街道。天微亮,路上的公交车开始穿梭在城市的主要干线,公园里也开始热闹起来,随处可见的老公公、老婆婆,彼此携手走在清晨清新的公园里,真羡慕。不知道怎么了,脑海里串联着司马悦奇说过的话,犹豫着跟公司递交了辞呈。 我想,我可以开始一个人的旅程。我记得有一个作家说过,这世上对你好的人很多,爱你的人也很多,离开你的,恰巧是不爱你的那一个。你要庆幸,他的离开,是为了让你遇到下一个未来。 不管未来会不会遇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人,我相信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很坚强。 只是,习惯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很难改掉。 当我们发现幸福不再像孩童时,认真地勾勾手指就能许愿永远。永远就好像一支没有永远的时钟,它走了又回来,回来又走了,谁也不知道它最终会走到哪里停下来。 回忆和习惯2 临走关上门的那一刻,好多回忆蜂拥而至。记得第一次搬进这里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记得司马悦奇第一次下厨房做饭的时候,差点把新买的锅烧出一个大窟窿。买微波炉的时候,因为没看使用说明说而把新买的微波炉送去维修,老板诧异的眼神,回忆起来,都觉得心里满满的,却又莫名的空出一大块。 还有床沿前面的布艺沙发,我总是习惯窝在那里看杂志,研究食谱。还有,那个去年夏天新买的cd架。因为他喜欢收集这些cd,所以特地去淘的手工艺术cd架。从选材到造型,都是我一手经办的。如今看起来,倒是格外的刺眼。 忍不住,我偷偷地写了张小纸条放进cd架里最中间的一张cd盒里。 “记得第一天搬进这房子,你在我身边,那感觉好像拥有了全世界。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没有你,也没有所谓的我们。回忆和习惯,总有好坏之分。这个贴有“我们的世界”的标签,终于可以撕下来了。再见!属于过去的、我们的世界。” 拎着行李从那个地方走出来,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浮云。这一刻,院子里的老树随风摇曳着,小黑狗乖巧地躺在警卫室门口,懒懒的,时不时抬头望望从它面前经过的行人。经过大院出口的时候,警卫大叔夏叔叔从里探出头来看着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笑着,想了半天,仿佛不好意思说,又不得不说。挣扎了半天,还是拢上前来,看着我,带着乡下人特有的憨厚说:“小夏呀,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虽然背后说人是非挺那个什么的,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有必要跟你说一说,毕竟,你也算是个当事人,有权利知道的。” 看大叔窘态的表情,我反而大方地问:“什么事啊?大叔你说吧,我不会跟别人说什么的。” “你们家司马呀,最近,我经常看他跟别的小姑娘在这进进出出的,你呀,还是防着点儿。抽空探探他的口风,知道么?傻闺女,别到时候吃闷亏。”大叔贼贼地告诉我。 听大叔说完,有那么一秒钟,我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千万次。如果心是玻璃做的,不知道现在的情形要碎多少次才足以。但是,我的心,应该不是玻璃做的,所以,不论是遇到什么,都不会觉得痛才对。劝自己看淡一点,才能让自己渐渐找到平衡。 离开我,你才会幸福吧。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以后,都与我没有任何一丝关联。离开你,我应该也会幸福吧,不对,我会过得更幸福,会有人给我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以后,你的一切都不会与我有关联了。 西晒的阳光,橙红而晕黄。天上的云彩泛着淡淡的霞光,此时的天空美的像一幅绝世的山水画,惟妙惟肖,生动迷人。静静地看着,觉得这一切真美。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去俄罗斯边境看雪景。天寒地冻的让人离不开暖炉,却因为迷上了边境的霞光,站在雪地里整整一个小时,风雪拂面,我却因为初次注意到这迷人的风景,而迟迟不舍离去。那时,我问父亲:“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同样的天空。” 那时,父亲只是宠溺地把我抱在怀里,用下颚轻蹭我的头发,温和地说:“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会出现同样的光景,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转变而转变。” 现在回想起来,把父亲的话用在司马悦奇和自己身上,恰巧很适合。不久前的旅行,他才承诺我,会给我一个家。所以说,幸福有时候来的太容易,就连它什么时候从指缝间悄悄溜走,都后知后觉。 回忆和习惯3 我搬着行李回到了自家大院儿的门前,让行李靠着院子的铁门,自己却蹲在父亲用来养鱼的鱼池边。看着水里的鱼儿自在的游来游去,谈不上羡慕,但是,心里实在很茫然。脑袋里,司马悦齐的脸不断穿梭着,不断回忆着。突然,落寞的笑起来,鱼池里自己的脸,多么让人怜惜。原来,我也是个会嫉妒的人。 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呢?比我漂亮吗?比我有能力吗?这一刻,我好想知道,能让你轻易放弃承诺离开我的原因是什么。 “小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行李是怎么回事?”我听见母亲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闻声而立,拍拍身上的灰尘,笑嘻嘻地转过去,朝母亲在的方向喊着说:“我搬回来住,好不好?” 我看见母亲慌慌张张地放下手中的浇水壶,这时我才注意到,母亲刚才一直在打理我从前在家种植的花草。 母亲走上前,帮我拎起门边的行李。不解地看着我,问:“司马小子跟你吵架了?还是你们闹别扭了?” 冲母亲“嘿嘿”傻笑一声,不好意思笑嘻嘻的说:“你女儿被人甩咯,没人要了,你能不能发发慈悲,收留收留我?”说完还撒娇的眨巴着眼睛,希望能多博点同情心,最终的目的,是希望母亲可以什么都不问的让自己先暂时在家住下来。 临近晚饭的时候,父亲从公园下完象棋回家。看见我难得回到家,十分高兴的说要亲自下厨。吃晚饭,我正在整理餐桌的时候,父亲用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笑着对我说:“孩子,一辈子还很长,总会遇到适合的。” 然后,他就背着手离开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我想起小时候,他背着我走过乡间泥泞的小路,总说路还很长,总会走到自己想要抵达的地方。现在,也依然如此,父亲就是我心里一座完整秀丽的大山,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最值得依靠的。 母亲还在厨房里整理餐具,那个忙碌的身影,总是最温暖的。想起父亲刚才说过的话,再看看这个依旧忙碌个不停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站在我身边,一直都用你们的爱呵护着我。 辞去了事务所工作的我,一下子空出来很多富裕的时间。以前都是利用休息的时间去看福利院的孩子们,现在时间也有了,这几年工作下来也存了很多钱。钱也有了,时间也有了,那就做些让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吧。 听福利院的院长说,因为经济不景气,所以给福利院捐款的人也少了。政府也没有什么好的政策支援这些可怜的孩子们,给他们帮助。看着孩子们渐渐长大,缺衣缺食。最重要的事,就是教育。他们没有可以完全托付的老师。听完院长的话,我心里虽然也有些想法,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工作了。钱还是暂时不要动比较好,出点力,教孩子画画、跳舞、弹钢琴、唱歌,还有学习,这些也是可以的。 “小影老师,小影老师。”小诺口齿含糊不清地喊着我的名字,听院长说她跟父母走失了,被警察带到这里来暂时照看。小诺的样子看上去大概五六岁,五官分明,样子十分可爱,福利院的小朋友也很喜欢她。只是,她偶尔会想起来自己还有爸爸妈妈。就会笑嘻嘻地问院长阿姨,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听着她这样询问,其实我内心是难过的。因为,我曾经也这样问过。只是,我问的不是福利院的院长。虽然3岁被送到福利院,然后,直接被现在的养父母领养回家,但是,却奇迹的记得自己有父母。 “小诺,怎么拉?” “小影老师,门口有个叔叔在找您哟。” 轻拍着小诺的头,笑着和她说完谢谢。 有些摸不着头绪的走向福利院门口。定睛一看,司马悦齐和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并肩站在那里。的确很年轻,看上去起码比我小四五岁的样子,难道是输在年龄上吗? 如果说,我之前还有什么需要留恋的,这一刻,完全瓦解了。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我没有所谓的对不起和没关系,也不想继续再这样纠缠,微笑的看着他们,不等他先开口,就说:“有事?我还有课,说快点吧” “小影,你最近好吗?” “很好,很轻松。少了你,多了自在。挺好的。” “是吗?我下个月飞旧金山,来跟你告别。” “哦,是吗?那最好了,祝你一路顺风。” 司马悦齐,带着一种期待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有觉得不妥,表情渐渐变得不自然。忍不住,又看向我说:“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我这次走了,可能就不会回来了。”他的声音很小,却被风无意吹进了我的耳朵里。 装作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轻轻地“哦”了一声。继而笑着说:“这样啊,那你自己注意保重身体。” “我去美国之后,国内的房子留给你吧,我不想卖掉它。” 听他说要把房子留给我,我竟然笑不出来了。静静地,我看着他,也看着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无法言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随便你吧,我还有课,先去上课了。再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关上门,关上窗,拉紧窗帘,我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到底,自己错过了什么? 也许,现在的我,可以用某天在网页上看到的一段话来形容:进了卫生间,左手拿着洗具,右手拿着杯具。 只是,杯具和洗具结合在一起之后,一切都会回到起点。 那些回忆和习惯,时间会让它们学着改变的。 我们的告别式 人生有那么多的相遇,并不是因为特别需要。而是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从陌生人到知己,或者,越过那份比知己更加亲密的关系。这些,都需要点滴的积累和起初的相遇。 我们走在人群中,始终不知道下一秒会跟谁相遇。 一开始,我们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么样的人,直到后来才发现,原来每一次相遇,都不是偶然。而我们的分离,不过是个告别的仪式。 距离司马悦奇离开还有一个礼拜。虽然每天都笑嘻嘻的到处奔走,但是,一到夜里,那种孤独的无助感全部积压在心里,那种窒息的感觉难以克制。 我知道,我一定是想他了。 可是,我不想去承认。也不敢去纠缠。有些人不爱了,就是不爱了。纠缠,太懦弱,也太奢侈。我那骄傲的自尊,怎么能允许我那么奢侈的去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还是你真的一点也不留恋了。”我不想这么做,我想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点骄傲。也许,他也在等我去找他,去质问他。我有的时候也会懦弱的问自己,他是不是在测试自己的心。是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在不在乎他。 可是,我想了很久,也一直挣扎的给自己太多的假设。最后,我还是在心里默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爱情不需要测试。如果彼此信任,那么测试和猜疑都是多余的。这一点,我一直都坚信。 司马悦奇临走前的夜里,那个年轻的女孩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我的住处,拿着一封没有贴邮票的信来到我家门前,请我务必要在司马悦奇上飞机之前把它看完。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把那封信拿在手里反复挣扎着。拆还是不拆,看还是不看。 第二天早上11:00,飞往纽约的飞机起飞了。我没有去送司马悦奇,也没有看那封没有贴邮票的信。 他走的第二天,我把信拆开。并且认真的看完了。 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熙影,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人已经在美国了。 我想你是不会去机场送我的,你有你的自尊和骄傲。 而我,这一次真的是让你觉得很挫败了。想想我们的相遇,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一定是你预料之外的,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任何时候你都很淡漠。 你这样的性格,不争不抢也不吵不闹,让人难以捉摸。我知道你很好强,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我去找你,你仍能笑着和我说话。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你,太强势,让我很难驾驭你。不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家人之外,我有多么的在乎你。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我真的很开心。我过得很自由。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有你的支持和鼓励,我一直很安心。记得那天我和小雅去福利院找你的时候吗?你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看一个与你无关的人。你有没有发现那时我紧握的拳头?大概,你已经不想看到我的脸了吧,随时想要随便打发我的样子。 那时我在想,或许是我对不起你了,让你这样伤心。 忘了告诉你,小雅是我妹妹。她一直生活在国外,这次是来接我过去的。我知道你不想离开你的父母,因为她们很需要你。记得你之前也说过你的妹妹,是个很让人担心的孩子,小雅也是。我没有跟你说过小雅对不对?她患有轻度的自闭症,很少开口说话的。经常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有的时候常常跑去陌生的地方一整天见不到人。回到家问她去了什么地方,她也不会告诉你。这一点,小雅比起你的妹妹更让人不安。 我一直想告诉你,你在樱花下的样子很美,像一朵盛开的花朵,绚丽的绽放着,我的心也随着你的美丽而绚烂。一辈子的承诺,并不是三言两语随便说说而已。那是一种责任和义务,我想我承担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胆怯,我害怕自己给不了你要的幸福。 想想过去和未来,我们总会发现,关于爱。每一次都是新的开始,不论对方是否都有相同的特质,我们付出的方式总会随着年龄和环境开始慢慢改变。也许,时间久了,每一次回想过去,都会发现,在爱的领域里。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不成熟的。 我们借着爱的名义,说着谎话。借着爱的名义,去猜测、去怀疑、去质问。每一份破碎的感情,都是因为不信任。那些你曾经坚信不疑的感情,毫不犹豫的支持,总会随着时间和环境在改变。平淡,始终只是个词汇。理解了,并不代表能做到、做好。我们在生活中不断的追求,不断的要求。然后,就会有不断的争执和疑问。到底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到底人为什么会一夕之间变得那么陌生?到底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受伤之后,学会成长? 我们只是还不成熟而已,这世上的人各样各类,这世上的人有着丰富的情感和思想。每一次当你自己学会转换思想的时候,别人也正在接受新的思想。什么都是同步进行的,不要把别人想的比你愚蠢,别人只是低调不显露而已。 司马悦奇走后的几个月,我有点一蹶不振,甚至郁郁寡欢。也许,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以至于,我的母亲开始在认识的朋友圈中物色未来女婿的人选。我想对母亲开口说自己不需要,现在一个人的生活其实很好。不用有太多的顾虑。但是,我知道母亲年纪大了,熙幼一直呆在日本没有回国。我如果在让她们继续担心下去是不对的。或许,随她们的意思去碰碰运气吧。说不定能遇到命定的那个人。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谁的承诺。能够懂得如何平淡的过一辈子的人,就可以成为生命中命定的那个人。 都过了暧昧不明的年纪,再说爱情不爱情的问题实在没有意义。大家都不再是学生时代的孩子,有感觉就在一起,没感觉就马上分离。 也许,我们更需要的是时间和金钱,还有精神空间和物质追求的契合。 不属于我的红酒 >;>;>;高级的西餐厅,陪着久远年份的红酒。透明的高脚杯,鲜艳的血红色酒。小提琴悠扬的旋律,搭配着陌生男人的钢琴和歌声。按理说,是个浪漫的开始。而现在的我,好像没有心理准备。在心里给这个男人一席之地的心理准备。 这年代为什么依然存在相亲、门当户对,会看中你的学历和家庭背景呢。 现在我面前的这位男士,也是经过父母的边敲推耸才迫不得已答应跟自己见面的吧。 说的好听也就是所谓的提前联络感情,建立婚前感情基础吧? 看上去真的有意思,虽然我也不情愿的硬着头皮做在他面前了。 餐厅里的一切,足以说明他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一次的见面上。比如说这个餐厅的布局,比如说,自己身边现在周围摆满了鲜花。还有他的歌声和钢琴。 或许,在少女和大龄剩女之间,他是受欢迎的类型。他是想让我觉得他在追求女性的手段上老成,好让我知难而退?看样子,是这样了。不知道他在来之前,是不是请教了什么恋爱高手呢?还是专门自己去书店里看了什么关于恋爱的书籍?老套的手段,老套。我就这样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说着话。 曲毕,他起身走向我。不论从什么角度去看,他现在的样子是很绅士的。只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明明就是很厌恶的样子,却还要装作很喜欢,这样活着累不累呢?应该是累的,他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呢?也是这样的么?虚假,还有防备。 他落座的时候,顺便举起了他面前的高脚杯。浅闻酒香后,温和地说:“喜欢这酒吗?特地为你挑选的。” “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硬着头皮来见我呢?直接拒绝父母的要求很难做到么?”我也顺手举起面前的高脚杯,示意干杯的向前举了举,然后浅尝。 他听到我的话,只是轻轻地放下杯子。脱下虚假的面具,一别之前温和的样子。冷声说:“被你看穿了?游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学过心理学的就是不一样呢。” 我浅笑着回答说:“略懂而已,不是什么能上台面的学识。既然不想见面,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父母那边,我会好好说的。你不会为难。今天就这样了,我先告辞了。” 他看见我起身,却并没有说过多挽留的话。我想我猜测的应该有七八分准吧。 走到前台的时候,我拿出信用卡结账。服务员笑着说,他已经结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执意让服务员将费用算出来。等他出来的时候,拿现金还给他。我看到服务员眼里的无奈,不过,她还是遵守了我的要求。没有去打扰那位正在用餐的先生。 离开餐厅,走到红绿灯的地方看见一个垃圾桶。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张账单,上面有6位数呢。为了讨父母安心,还真是花了大价钱呢。随手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里。今天这场闹剧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黄昏的海边,浪花涌上沙滩。浅浅的白云,深蓝的海域。三三两两的情侣游走在沙滩的边缘。我似乎想起从前,这里最初的样子。我们这座城市是没有海洋的,现在看到的这个区域,不过是城市为了吸引更多游客而刻意制造出来的模拟沙滩和人工海域。不过,游客来的到是不多,而是本地人常常在这休息。物以稀为贵说的是这个理吧。 因为这里的消费群体逐渐提高了,所以这附近的地产开发商也在这几年开发了新的楼盘。 今天和小雪逛着逛着就逛到这边来了。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边的房子,突然间有了买房子的冲动。或许,应该从家里搬出来住了。每天跟父母生活在一起,从很多方面来说是轻松了不少。但是,依赖的时间越长,越想回到小时候。什么事情,都依靠别人。这样不好,成年了,就该有自己的生活。 单身女人需要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就像人生的多次选择。该等、还是直接不顾一切的冲向终点,就算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也在所不惜。看着不愿意等红绿灯直接横穿马路的一对情侣,心里不免悲伤的想到,爱情,就像这条马路,看似平静,却时常会发生意外,热恋时彼此不畏惧的风险,刚好是提前伏笔的危险。 感叹着,眼睛随着车流的移动看向远处led广告大屏幕上滚动播出的房产广告。 绿灯了,我却被那处房子四周的美景所牵引。脚步根本就迈不动,仿佛被定在原地一样。好美的房子,好美的设计,好深入人心的设计理念。 小雪拽着我走过斑马线,歪着头,感觉到她的别扭和不自在。只好回过头,摸着鼻尖上的薄汗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雪拿出一副“我拿你没辙的表情”朝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滚动播出的广告。若有所思的怔了几秒,抓住我的手,十分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仿佛在查找什么线索一般。尔后,一副要替我做主的样子,望着我说:“想要在那个地方买套房子吗?” 沉思了半天,认同的向小雪点点头。 “那你工作的问题呢?要不要先考虑下?你的位置目前还没人顶,你可以考虑回来。” 工作么?大概跟现在的自己一样,不愿回去了。想要有一段新的开始,给自己一个新的生活方式。也试着去探索其他人的不同世界。 目光,不知不觉又飘向了远处的广告屏幕。 我笑着想,就是它了。 单身女人,需要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累了,可以躺下休息的地方,没有人能看见自己的落寞和悲伤。痛了,可以发泄的地方,哭的再大声,关上门,开着音乐,冷暖、喜怒自己知道就好。 因为有了想要的东西,所以心情突然也变得十分开朗。看着小雪惆怅的脸,我安慰的解释道:“小雪,我暂时不想谈工作的问题。最近和福利院的孩子们相处的很不错。他们都很乖,只是没有得到很多关爱。我想暂时在福利院工作,也可以为福利院的孩子们做简单的心理辅导,这样,院长阿姨就可以节省一些开支,多开展一些其他的活动给孩子们去实践和学习。” “那好吧,随便你拉。”小雪听我说完之后,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 对于她而言,福利院的孩子和乞丐的不同。应该就是福利院的孩子有人赞助抚养,而乞丐则需要自己在街头乞讨,风餐露宿。说白了,就是不同阶级的乞丐。 两个人突然沉默了好久,她的担心我能理解,我的想法也许她并不认同。所以说,古人的话就是有道理,话不投机半句多。 觉得气氛不应该就这样冷下去,就开始转换话题。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小雪的心情,小声讨好地说:“小雪,我想买房子。” 小雪头也没回的走在前面,爱搭不理的闷声闷气地回了我一句:“我知道,你刚才有讲啊。” 有的时候觉得她真像个小孩子,一生气起来就半天。现在这样子,我跟在她身后面,我觉得她对我的态度,就好像我是街上迷了路的陌生路人,在向她问路。而她一时间不知道我是真的在问路,还是假的在问路,不想告诉我路怎么走,又害怕我是真的在问路而耽误了时间。 不过,对于钱,她可是很认真的。于是,带着玩闹的情绪去问一个十分认真的问题:“你的银行账户是活期储蓄吧?” 走在前面的小雪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停下来,回过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点头说:“嗯,是活期储蓄的,怎么了吗?” “呐,我从德国回来之后就一直和那个人住在外面,先前和那个人一起买的那套房子,我肯定是不会继续住下去的。”我停顿了一下,用“你了解的”眼神看着小雪,小雪点点头,我也点点头接着又说:“我们家的家庭关系,你也了解过了。因为爸爸是外交官的关系,所以家里经常会有很多客人拜访。而且我妈妈也是美术学院的荣誉校长,偶尔也会有人来看她、邀请她出席美术展之类的活动。虽然他们的退休费完全足够他们自己的开销,但是话说回来,他们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养育我这么多年,我也应该回报他们的恩惠。前段时间,我在卫齐轩手上替他们买了2份巨额健康保险。活期储蓄就用得差不多了,定期要等到明年年初之后才能取。” 正说着,小雪用玉手轻轻一指前方。顺着她手指延伸过去的方向看去,不正是刚才广告屏幕上滚动播出的房子么? 快走进售楼部门前时,远处花园里各式各样的花香扑鼻,如果把手放在空气中停留几秒,说不定香气还能绕手留香。 我还在好奇那什么样的房子,好像在慢镜头移动一样,但是,又不是特别确定,觉得挺有意思的问小雪:“小雪,那边的房子是什么类型的?” 发现小雪已经开始和售楼部的售楼小姐交谈询问,突然听见我的疑问,她回答道:“那个吗?刚才这位小姐说是跟据阳光旋转的房子。我刚问了一下,价格有点贵,而且你现在买的话,以后可能有点吃不消。毕竟你没工作,买这样的房子是不是有点不实际啊?" 忽略掉小雪无谓的担心,说:"别担心,去问问吧,应该负担的起,喜欢就买吧,难得能遇上自己喜欢的房子。你看那边,还有樱花林和人工湖。” 小雪还没来得及去看湖边的樱花林,就已经被我拖着走到了售楼部。接待我们的售楼小姐拿出一堆资料,招待我们在休息室坐下,让我们先慢慢看看资料,假如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会来给我们仔细讲解。 我胡乱的看了资料一眼,就盯着大厅里的模型仔细的打量着。我现在的脑子里都是樱花林湖边的那套别墅。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捷足先登。 售楼小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态度十分真诚地走到我旁边说:“这位小姐,资料已经看完了吗?我们售楼部有迷你版的小区局部图和建筑模型。您可以先看看板型作参考。” 小雪和我同时抬起头,起身跟在售楼小姐身后,往样板房走去,看看房子的结构类型。 小雪认真考究了一下样板房的装潢、以及室内设计布局,又拿起刚才顺手带过来的资料,指着上面的图片似有心动的说:“影,这里装潢和设计都很不错呢。没等我回答,又兴奋的问:“你确定,真的要在这里买房子吗?” 没有犹豫的,十分肯定的朝她点点头回应。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小雪兴奋的神情,让她整个人现在浑身散发着金黄色的光,有点想跟她做邻居了。试探地问:“喜欢吗?要不要跟我做邻居,我刚才看过了,那个樱花林旁边有两套连在一起的房子,还没有买家。你要不要考虑看看,在这附近买房子。” 这时,售楼小姐突然站出来说:“这位小姐的眼光真的很不错,樱花林旁边的两套房子是刚刚完工不久的新房子。虽然价格上比其他几处房子要高一些,但是,绝对物有所值。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一一讲解它的整体结构和特别之处。” 对于售楼小姐突然插入小雪和我之间的谈话,我和小雪的反应都是同时愣了好几秒,彼此对望后,异口同声的说:“好啊。”说完,我们默契的相视一笑。 “你们看到地上用鹅卵石铺成一座童话城堡的图案了吗?这是建筑师特别设计的,当初本来是准备铺成太极图的样子,不过,设计师说那样不符合他的设计理念。因为是鹅卵石铺的走道,所以高跟鞋走在上面难免有些吃力。你们现在看到的是鹅卵石道旁边,这里樱花树绿意盎然,湖边停在道路两旁仿若无人的鸟儿悠然的走着、飞翔着。现在还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再等4、5个月,你们可以看到樱花林盛开的样子,很唯美的。还有这个人工湖,是设计师专门请国外的建筑师一起参考设计的。里面的鱼都是设计师自己养的。哦对了,设计这个别墅群的设计师也住在这里。恩,如果你们对旱冰有兴趣的话,冬天这个人工湖是可以变成旱冰场的,可以约朋友一起在这里玩。岸边的柳树上有节能灯,它可以跟着季节和时间变色的,很神奇。你们如果决定住在这里的话,可以更进一步去享受这些。。。。。。” 售楼小姐还在讲解,耐心听的只有小雪。而我的思绪忽然直接转向的好几个月前的旅行。那场美丽的樱花雨,那个温馨的海边,那句给我一个家的承诺。 承诺可以廉价,房子却不可以。 所谓的过去,是因为过不去,所以人们才总是说让它过去吧。当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我能为自己做的就是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一个人坚强的,好好的生活。 打断了售楼小姐绵延不绝的口才,询问道:“我要买这套房子,支票可以吗?” 还在听售楼小姐讲解房子设备的小雪仿佛被扎了一下,窘然回过神来看着我,反应最快的还是售楼小姐。我看见她乐不可支的从资料本里拿出合同书,双眼放着金光。我真的能感觉她内心里在暗自说:今天运气真是好啊,这么快就遇到财主了,想他们卖了多少天都没能把房子卖出去,我这才接手没几天就卖出去一套,真是赚了。 良久,小雪回过神来说:“你真的决定买了?”我看她的表情很慎重,样子却是不以为然的啧着舌头觉得我在大放血。 然后,她看着点头的我,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想了半天说:“行,我也买。”虽然她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特别小声的说了一句:“妈的,不就是一套房子。” 她的这句话,我又想起她每次刷完卡之后的那副姿态--暴发户症状。 不过,当个有钱的暴发户,用自己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没什么不对,也没什么不好。自己开心最重要。说到开心,我想等会儿售楼小姐会比她现在哼着歌曲,去拿合同书回来给我签字盖章的样子还要开心。 我不知道应该夸自己还是损自己,明明是按照家里的意思去相亲的。亲没相中,却奢侈的给自己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豪华私人别墅。人生,真是个奇妙的进行时。 等小雪签好两套房子的支票,准备离开的时候,售楼小姐一副舍不得,又如获珍宝似的拿着支票弯腰跟我们说再见。 拿着手上的合同和钥匙。 让一直闲置的心,暂时被自我满足的满足感填满。以后,这个房子里没有司马悦奇,只有我自己。当然,这个房子也不过有过去,因为,这里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小雪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撇下我先离开。 我一个人走在这个陌生又新奇的别墅群里,新鲜的空气,微风迎面和我的皮肤亲吻,树上的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嬉戏,真好。这里真好。 我一个人,坐在新房子里。看着所有的灯,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这新房子,仿佛它是我的新生命、新世界,一个新的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知不觉天黑了,我却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脑海里为它作出了新的布局图。在大脑的潜意识里替这处房子欢迎自己。窗外的景观灯已经亮起,粉色的光线打在树梢与树杈之间。梦幻的仿佛自己置身于童话世界里,这种仙境真让人舍不得离去。 落樱园,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名字。 你也跟我一起拥有新的生命,从此,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单身的女人,可以没有男人,没有工作。 单身的女人,不可以没有品位,没有能力,没有钱,没有一个安身之所。 最重要的事,单身女人,需要一个水一样的心。 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像水一样,在不同的状态下随时改变自己的形态。 灾难一样的亲人1 秋风袭来,鼻尖亲吻着丝丝凉意。不由得替自己裹紧了风衣领,手里拎着夏熙幼的行李。快步行走在全家人的前面,疾步走向停车场。身后的爸妈跟熙幼聊得很开心,走到远处也能听见他们欢快的笑声,这样和睦的气氛,仿佛他们一点也感受不到天气的变化。而站在父母中间装扮的清纯可爱的熙幼,和父母说话间也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我,对我笑着。 有的时候,亲人,是一种没有选择的灾难。因为责任,所以不能切割分离。因为相惜,所以互相在意。 我开着车,从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站在机场门口有说有笑的样子,真的很和谐。好像一幅完美亲子的画卷,缓缓地,我有一种不想靠近的感觉。看着站在爸妈中间的熙幼,我的心里开始害怕,怕一旦靠近了,就会打破这种美好。 可是,想着,我们是亲人,即便是一场灾难,也会有好的一天吧。于是,狠狠地甩了甩头,深呼吸,让自己静下心来不要胡思乱想。这么些年没见,熙幼也会长大的。我不应该后怕。就这样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开着车向他们靠近,而我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好多以前的场景。熙幼当时怨恨的眼神,那对带血的耳朵。父母左右为难的无奈。 也许因为是亲人,所以,才会更加小心翼翼。记恩不记仇,才能更长久的一起生活。 熙幼上车的时候,特意坐在我旁边的副驾驶位置。因为爸妈慈眉善目的坐在后面和熙幼笑得十分开心的交谈。精神无法集中的我,不敢认真去打量熙幼,近近的闻着熙幼身上的香味。淡淡的清香,却十分好闻。闻着,能渐渐让人的焦虑平复下来。渐渐地我能感觉到,车里全是熙幼身上的香味。不过,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慌。 “姐,怎么都不说话?姐,没话跟我说吗?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熙幼的声音轻轻的,太平静,我猜不到她的情绪。她这样就好像是单纯可爱的妹妹,在问自己的姐姐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没有啊,从这里开车回家还有一段路程,你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我想你应该会觉得累。所以,想说回家等你休息好了,再好好跟你聊一聊。” “原来是这样啊,”说着把头转向爸妈说:“爸、妈,你看我姐还是那么会关心人。以后啊,肯定能找个好女婿孝敬你们。”说着还朝我“咯咯”地笑起来。 我看见母亲听到女婿两个字的时候,面部表情明显有点僵硬,似乎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我想应该是这段时间她三姑六婆的替我安排相亲对象,所有的备胎都直接或间接被我pass掉了。不过,父亲到是很乐观。每次母亲念叨的时候,都在一旁替我说话,说是母亲的那些三姑六婆没有眼光,挑选的人不好,不适合我。 不过,,我能明白他们做这些,都是希望我能快点从司马悦齐的影子下走出来。也希望我能遇到一份好的缘分,过的幸福一些。 只是,缘分这东西。有的时候就像天气,阴晴不定。谁知道在什么时间能遇到下一个适合的缘分,“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样的话,能说给很多人听,但是,能懂的人却少如流星,稍不注意就划过天际,无从搜寻。 “姐、姐?”忽然听见熙幼叫我。 尴尬的回过神来对她笑着说:“啊,什么事?” 熙幼还是很开朗的笑着,她现在的样子好像韩剧里清纯的邻家女孩,向姐姐撒娇,互相商讨着彼此的一切:“你在想什么,想得好入神。是有适合的人了吗?要结婚了吗?” “哪里会,我是在想,为了欢迎你回来爸妈从昨天开始屋里屋外的忙活了一天,准备了好多东西呢。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是吗是吗?那你呢?姐准备了什么给我?” “我啊,回家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熙幼一直很活泼开朗的与爸妈交谈。车里不断传出爸妈爽朗的笑声,心里的担心在这几十分钟的车程里渐渐消失。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现在的熙幼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真是的,我怎么能还用看待小孩子的态度去定论她呢。 回到家,爸妈在厨房里忙着准备熙幼回家的欢迎晚宴。我就被委派到熙幼房间里替她整理行李,顺便陪熙幼聊聊天。其实,要单独和熙幼待在一个空间里,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一种不安的慌乱。 进了熙幼的房间,随处可见的粉色系列。不得不说爸妈真的是习惯很好的人,家里的一切,不论过了多长时间,都能跟住进来一样整齐。 “咚”一声脆响。 熙幼顺手把钥匙圈扔进房间门把右侧的鱼缸里,惊得鱼儿从水里挣扎的跳起来。我原本侥幸放松的心情,也因为这声脆响而突然紧绷起来。我诧异的抬起头,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行李,看着熙幼。 她突然妖娆的笑起来,就像一朵正在燃烧的罂粟。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定身在眼前不到20cm的位置。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而此时的我,却紧张的能听见自己心里不安的躁动。 “呵,你怕我?”她冷冷的嘲笑声,像广场上准备播报的时钟,“咚咚咚”突然在耳边大声回响,惊醒路边行人。 “你觉得我是因为怕你才这样吗?”“不知道啦,”说着转身朝房间里认真打量一番之后,转身看向我说:“好久没回家了,印象中我的房间应该比现在大一些的。是我记错了吗?” “哦,房间吗?回国的时候,因为要用的东西很多,所以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把你房间的墙壁打通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房子的布局。额。。。也就是我现在的工作间。” “呵呵,你的?工作间?看样子,你真的不想看到我回来呀。连我的房间都改动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房间小了?干脆你跟我换吧。” 熙幼冷笑一声,说:“换?” 我忍住自己的脾气,心平气和的说:“是啊,你要是觉得这个房间小了,我可以跟你换。” 熙幼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说:“你的房间?好像也没多大吧。” “也对,那你还是住你自己的房间好了。” “我的房间?这像我的房间吗?刚才你自己也说了,我的房间被一分为二了。还是给你当作工作间在用。自己刚说过的话,现在就不记得了吗?” “夏熙幼,你不要一回来就这样无理取闹好吗?” “无理取闹?谁?我吗?是你擅自决定改动了我的房间,现在说我无理取闹?夏熙影,你还真是好笑的很。” 看着熙幼渐渐扭曲的表情,我觉得再继续交谈下去,又不免一场躁动。 父亲、母亲还在楼下欢天喜地的准备这熙幼回家的欢迎晚宴,我不能这样破坏他们的兴致。真好奇,别人家的姐妹,是不是也这样相处。不见面的时候,为什么还能更亲昵?真像两个双生的孩子,总有一个要抢走另一个手里最重要的东西,无论什么都好。 放下手里熙幼的衣物,闷声闷气地说:“行李整理的差不多了,其他的内衣什么的,你自己整理吧。我先下去帮爸妈准备你晚上吃的东西。” 熙幼“哈哈”大笑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突然不明白了。” 灾难一样的亲人2 我看着熙幼的脸,变化着,渐渐地埋葬了她外表的单纯,像正在魔化的小恶魔,不断地向我喷洒着妖娆地火焰,仿佛再一秒,只要再一秒她就要将我吞噬。 “我不想跟你发生争执,如果你觉得、我在家,让你很不舒服……”低声下气的我话还没说完,已经迫不及待爆发的熙幼,仿佛被鬼上身一样,冲着我“呵”地冷笑着大声喊道:“如果?什么如果?我现在就坦白地告诉你,从我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就非常不舒服了,你没感觉到吗?还是你被你那可笑的爱情冲昏了头?被人甩了的滋味很不好受吧?还要应付妈给你介绍的结婚对象,你啊,真是可怜。” 无奈地我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出熙幼的房间,此刻的我,被灾难一样的亲人反复刺伤着,不知道该难过,还是悲哀,太多的时候,明明是亲人,不可分割的共同体,却总会在某些时候,变成比仇人更加陌生的关系。 刚踏出房门,我就听见熙幼房间里鱼缸落地破碎的声音,转瞬间,熙幼“啊”激动的大声叫喊着,仿佛收到了巨大的惊吓和打击。然后,受委屈的害怕的泪流满面的歪倒在房间的地板上嘤嘤啜泣。我的心,顿时一阵悲凉的唏嘘。 呵,夏熙幼,你这么快就忍耐不住想要折磨我了吗? 我看见母亲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锅铲,从厨房快速小步跑上来,匆匆撇了一眼站在熙幼房门口正要离开的我,又探身到熙幼房间看了一眼。接着,我听见母亲心疼地“哎哟”了一声,冲到熙幼身边,缓缓将将她扶起,细心地查看有没有伤口,然后,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熙幼房门口的我。尴尬的我,看着熙幼在母亲的背后露出一丝浅浅的胜利的微笑。而熙幼的哭声依旧,每一声都像是针扎在母亲的脸上,每一个微小变化的声调,都让母亲的表情跟着在变化。 我羡慕的朝熙幼房间看了一眼,又失落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下楼。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此时的她们比任何时候更像一家人,更像母女,所以说血缘比起感情而言,还是起一些决定性的作用吧。 像傻瓜一样的我,悄悄地走进厨房,蹲在地上拨弄着几棵菜,闷不吭声地想着刚才看到的场景。毕竟,熙幼才是她亲生的孩子,心疼多一些,也没有什么。如果等会儿母亲说什么重话批评自己,就默默接受吧。 这样想着,原本惆怅郁闷的心情就缓过来了。父亲看我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什么话也没说没问,就拿出几颗蒜扔给我,声音爽朗的说:“来,剥蒜,爸今天给你好好露一手,熙幼就交给你妈。熙影,你啊,就别想那么多。” 我听懂了父亲地意思,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内心忽然一暖,不好意思地撒娇道:“爸。” 熙幼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责任,我有必要做到一个姐姐该有的忍让和体谅,就像父亲对我那样,无限的关爱和宽容,总是用他温暖的手掌轻抚我的发丝,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我心中一座完整的、值得依靠和信赖的大山大河。 快开饭的时候,双眼通红的熙幼和满脸心疼的母亲慢慢从楼上走下来。母亲带着疑问地眼神看了一眼,正在摆碗筷的我。迎着母亲的疑惑和熙幼胜利的微笑,我的心好似秋天的清晨微风袭来的一丝凉意。 突然,父亲说:“熙影,汤还放在厨房,去帮我过端来。” 知道父亲在替我解围,诺诺地去厨房把汤端上桌。 这时,除了我,父母和熙幼都选好了座位。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父母坐在同一边,熙幼和我坐一边。这样,无论是我还是熙幼,都能方便的吃到父母从正面夹过来的菜。 一顿饭吃下来,熙幼说了不少她在日本生活时发生的趣事。父母亲听的很开心,中途不断给她夹菜。小小的碗里堆满了熙幼爱吃的饭菜,饭厅里飘香的饭菜和家人和谐美好的笑声。这一瞬间,我真希望熙幼脸上这一刻单纯无害的表情能永远保留下来。 她刚才在房间里的样子和现在吃饭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多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随时都可能因为一点小事情的刺激而变成另一个人。更严重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真是不敢继续往下推测。 吃完饭,早早地就跟爸妈打完招呼。闪身躲进自己的工作间里,翻看着书籍里对于多重人格的分析和研究以及诊断统计。想着今天看到熙幼整个人的状态,心里难免有些担忧。顺手把书搁置在书桌上,起身站到窗沿边上,看着爸爸鱼池里的鱼儿在夜晚的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游来游去。听说,鱼儿的记忆很短,那么它们是不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忘记了自己的亲人? 想着书上说的治疗方法:催眠?精神分析?聊天吗?她一看见我就像看见火一样,整个人都灼热的在燃烧。催眠呢?怎么才能让她自己愿意乖乖地让我催眠,看她内心的世界。精神分析?好像更行不通。 正想着熙幼的精神状态,该不该说服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啪”的一声,书落地的同时,我用手揉着背上的痛处,咬着下嘴唇吃痛的说:“你疯了吗?好好的拿书砸我。” “我疯了?我伟大的心理质询师姐姐,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将我列为你医治档案里的一个名字吗?什么?多重人格?谁,我吗?” “喂,你说话啊。说啊,谁,我吗?多重人格?” 一时间,我突然也觉得十分恼火。真想上去给她几巴掌。到底为什么总是这样暴戾,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动不动就像火山一样喷发着来势汹汹的火焰。 可是看着她耳朵上配戴的助听器,我心里再大的火焰,也稍纵即逝,深深地跌进内心深处的夹缝里。 捡起被熙幼扔在地上的书,抬头看了一眼无法抑制怒火的夏熙幼。拍拍书籍上的灰尘,走到夏熙幼面前:“你,到底为什么这样?我真的很好奇。” “呵,你好奇?你好奇什么?有什么好奇的?好奇我吗?所以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将我列为病人来看待吗?以前也是,现在呢?也是吗?” 听见熙幼声音不断变大,我的头就像是被大炮轰了一样,耳朵一度嗡嗡作响。我感到胸闷,拿起桌上的水。还没端到嘴边,就被熙幼一个巴掌扇到地上。这是今天第二次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看着她那副燃烧成烈火的脸,就算我有多么想要跟她好好说话,也会被她听成侮辱或重伤她的言词。 无奈之下,我没有作出任何的反驳,就当她是个耍脾气的孩子吧,毕竟,我的耳朵还能正常使用,而她却随时都要戴着助听器,可能是她这么些年,在外面受了委屈,受到歧视了。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弯下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碎玻璃。 只是我的手猝不及防被熙幼狠狠地踩了一下,连带着手心的玻璃狠狠地扎进了手掌。起初的疼痛被血液代替,玻璃扎进了手掌,血液像控制不住的水龙头,不断向外涌流。 熙幼在站我抬头能看见的地方,妖娆的绽放着绮丽的光彩。我忍着自己心里的火焰,缓缓站起身来,冷眼看着满脸笑意的熙幼,不带任何表情的附在她耳际轻声说:“姐,不痛。” 然后,快速离开她身边。我无法控制自己下一秒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就算从小在健康的家庭长大,骨子里却记得,不论被谁欺负都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只是,孤儿院的孩子也记得感恩,对于恩人,就算是舍去性命也无所谓。 下楼的时候,我刻意躲开了父母亲。在门口拦了隔壁家卫齐轩正要开回家的车,上车后,无奈的闭上眼疲惫无力地对卫齐轩说:“齐轩,开车送我去医院。” 他看了一眼我那只受伤依然在流血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我受伤的手,帮我系好安全带,踩在油门上“咻”的冲了出去。一路上他什么也没问,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慌忙地抽出纸巾按在我的手掌上。 下车的时候,卫齐轩说:“熙幼回来了?” 无奈的点点头,转身拖着无力的身子走进急诊室。想到卫齐轩这么问自己,那种悲哀的感觉又沾染上身。连邻居都知道,熙幼你有多厉害。每一次,你的归来,就好像变成了我的意外、灾难。 急诊室里。 “你的手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正常使用,这个药每隔三天来医院看一下,因为伤到了手骨,建议你还是明天早上来照个x光,确认一下,以便及时治疗。这么年轻,要是手不好好保护的话,以后有很多事情办起来就很吃力。还有,这个,是消炎止痛的药,睡觉之前吃一粒。切忌,尽量避免让手碰水,也不要勉强使用这只手做超负荷的事情。”医生拿着白、黄、红,三种分类的药包,认真负责的对我说着应该注意的事项。 走出急诊室,发现卫齐轩的车还停在医院门口。 “叩叩” 卫齐轩听见我敲车窗的声音,抬眼看着我。人没有从车里出来,向前伸了一下手就把副驾驶这边的车门给打开了。 确认我受伤的手被包扎好后,皱着眉头看着刚才我坐的地方,车里随处可见的血迹,还有车里浓郁还未散去的血腥味。翻着白眼看了我一眼,随即玩笑的说:“夏熙影,你得给我洗车钱。你瞧我这满车的血腥味儿。” 被他突然这么一说,刚才的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咧着嘴,“嘁”了一声,说:“给什么呀,没见我是伤残人士啊。” 他听我这么一说,静静地盯着我看了几秒。好像在确定我已经没事了一样,摇摇头继续说:“我就说你抗打击能力强,不愧是心理咨询师。都这样了,还能跟我开玩笑。” “不然呢?回去给她两巴掌?让她以后小心点,别这么嚣张了?告诉她,姑奶奶也是有脾气的主儿?”轻笑着白了卫齐轩一眼说。 卫齐轩不以为然的呶呶嘴,然后静静地开车,不再多说什么。 当卫齐轩把车停在我家门口,就在我犹豫要不要下车的时候,卫齐轩拉着我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担心地看着我说:“要不,你今晚别回家了,去我家住算了吧。” “干嘛,你把我吃干抹净抵洗车费呀?”我冲他笑嘻嘻地说。 “得了吧,就你这样的,爷从小到大看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把你当成女的。至于吃干抹净这样的词啊,你用在我身上也不大合适。” 卫齐轩走后,我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熙幼的房间。灯光依然亮着,熙幼倚在窗边,借着灯光我看见她在向我挥手。看着眼前向我挥手的她,想起了小时候,她在家门口等我放学回家的样子。穿着粉色的小洋装,粉嘟嘟的笑脸,奶声奶气地挥舞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冲我喊:“姐,姐。” 摇摇头,甩开脑袋里暂时出现的错觉幻象。再抬头看向二楼的时候,发现熙幼的灯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或许,她是在等我回家吧。 刚进房间,敏感的我,闻到熙幼身上独特的樱花香味。黑暗中,“啪”的一声,刺眼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熙幼慵懒地穿着真丝睡衣站在房间照明灯的开关处,满脸奇怪的笑意打量着我。良久,她躺到床上笑盈盈地玩弄着被角,挑衅地说:“还敢回来,我是不是该说你不简单呢?还是说从孤儿院回来的小乞丐,永远都是这样,喜欢别人对你施舍和关爱呢?你还想在这个家住到什么时候?” 乞丐?施舍?夏熙幼,我是该说你幼稚还是说你无知?你真的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伤害那两位慈祥的长辈吗?他们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你真的要一直这样折磨我吗?心里出现了很多想要反驳的话,却没有一句话脱口而出。任何一种言语上的伤害,一旦说出口了就无法挽回。我不想让那两位长辈失望,毕竟,有他们在,这个家真的很温暖。 “喂,你耳朵也聋了吗?要不要我把助听器借给你用?说来,这个助听器还是你买给我的呢。挺好用的,还给你吧。” 说着,熙幼一手将耳朵上的助听器拽下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向我。 被熙幼扔过来的助听器安静地躺在地上,分成几份。我想说,这一刻我真的气的牙痒痒。可我知道,我要忍耐。她是妹妹,是养育我多年,我爸妈的孩子,我不能对她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吐出一口气,再深呼吸。然后看着床上的夏熙幼说:“是不是只要从这个家搬出去住就可以了?” “yes。只要这个家没有你,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好。那你现在从我房间出去,明天早上起来,你就不会再在这个家里看到我的影子。” “要走,就现在啊,我现在就不想看到你,不对,是一秒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我恶心。” 该结束的旧感情和回不去的旧房子 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整理了一下衣角上的折痕。抬起头,望着全身竖起刺儿的熙幼,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想笑。相由心生这句话果然不错,我的笑容此刻就挂在脸上。 “你他妈笑什么呀。当医生当出病了可没人给你医。” 挑一挑眉,像看戏的观众在观看小丑似的盯着熙幼魔怔的脸,无奈地笑着,不发一言。我只能笑着掩饰自己的心痛,比起外人的辱骂和诅咒,家人、在乎的人更加严重,更加厉害吧。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有多伤人吗?每一句都像是在拿刀狠狠的割在心上,然后,再用手把受伤的心一点一点地撕裂开来。她的怒火如果无法将我的心毁灭,她内心的咒怨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拳头握的那么紧,是怎样?忍不住要把你的劣根性显露出来吗?我就说嘛,明明就是乞丐,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生长,该有的劣根还是在那里,就跟一个标签永远的贴在你身上。撕不掉的。”熙幼妩媚的脸上,好像有一圈黑色的筋脉线在延伸,仿佛一个嗜血的吸血鬼初次来到人间,那种对于死亡和鲜血的无限向往和渴望,不断地在侵蚀着她原有的单纯和善良。 我啊,已经快笑到崩溃了。可是,熙幼,比起刀跟枪,语言就像是另一种武器,能中伤人的语言好像更加让我吃不消。我一味的忍耐和宽容,是我最后能对你抱有的底线。 虽然心里一直想着这些话去安慰自己,但是手上的疼痛感和黏稠感让我回到了现实。脑海里像是有无数个自己在反复对话,于是,胜利的那个自己高傲的昂着头,轻蔑地嘲讽着看着软弱的我,冷笑着说:“夏熙影,你本来就不是个懂得隐忍的人。露出你冷酷残忍的一面吧,那才是真正的你。” “夏熙幼,你回国是为了什么?是想要破坏这个家现有的安宁,还是单单只针对我一个人?” 我说完话的那瞬间,熙幼的脸上落寞而无奈。抓起枕头垫在腰际,靠在床头,失落地说:“姐,你好像弄错了。我不想破坏这个家的安宁,也不想针对你。反而,我想守护这个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你的存在就好像是外来的入侵者。总是在破坏着这个家该有的和平与美满。” 此刻,低着头,眼神没有任何焦距自说自话的夏熙幼,更像是一个恋家的小孩子,想要努力的守护一份属于自己专属的温暖。脸上这一刻洋溢着的色彩,是那么的纯美动人。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都不知道,明明分开的时候,我们反而更加像一家人,为什么只要一靠近彼此,就会忍不住互相对立起来。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去日本看看你,想写信问问你,在日本都怎样生活。每一次,都写了好多好多想要问的话,可是,一旦准备寄给你的时候,却只有简单的礼物和问候而已。熙幼啊,真的。。。。。。有那么恨姐姐吗?” “不,不是恨你,而是埋怨。你拥有的永远都比我多,大人们能看到的也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只要我们两个人站在一个地方,就会被认识的人相互比较。虽然他们都没有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可我清楚,面对任何事情都优秀的你,本身就残缺的我,还那么的不长进。我的光芒,小得如同微星。而你,就像耀眼的太阳,有时可以给人温暖,有时,却因为遮盖不了你这种与生俱来的光芒,而将身边活着阴暗世界里的我灼伤。” “我不想跟你道歉,你就抱着对我的怨恨生活下去吧。不是因为这样,你才能坚持到现在么?继续吧,不要只追着我的步伐前进,也试着超过吧。” “你在说什么,谁在追着你跑啊。你现在不也是个无业游民吗?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到目前为止没有成就,不是因为我没有能力超过你,而是我不想跟你一样,整天拼命往前冲。” “我明天就会让人过来搬东西。也顺便请个家装的设计师来,你可以跟他讨论怎么修改房间的设计。” “家装设计师?请来干嘛?” “你不是嫌弃自己的房间太小吗?我搬出去以后,我的房间就空出来了。到时候,你可以让装修的师傅把墙推掉还是从中间打出一个门帘来,你自己看着办。这样,房间就会变大。你应该也有多余的活动范围。” “真不愧是夏熙影啊,说话的语气,神态,完全都不像我们家的人,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在施舍乞丐一样。”说完就拎起手边的枕头扔过来,疯了一样大吼起来。“滚,现在就滚。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你。啊,不对,是一秒。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的脸,滚。” “明天吧,你今天折腾我一天了。” “不要,现在。如果,你不想我闹起来吵醒爸妈,你现在就滚出去。至于明天你要干什么?与我无关。” 这双猩红的眼睛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好,我现在就滚出你的视线范围内。你从回家到现在也没怎么休息,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在熙幼的监视下。简单的从衣柜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没有跟爸妈打招呼就悄悄地离开了家。 背着塞满衣物的包包,走在夜深无人的街上。昏黄地灯光,微弱的透过树杈亲吻着宽敞的马路。这么安静的街,能听到的,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而已。 这个时间去哪里会比较好呢? 酒店吗?好像不行欸。朋友家吗?好像也不行。要在街上继续游荡下去吗?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在之前和司马悦齐同居过的房子附近徘徊。心里不由得刮起一阵悲凉的气息,惨笑着看着远处早就黑暗许久的窗户。 已经过去很多天了,是时候忘记了。 那个人,已经去了地球的另一边,那个整天说abc的国家。 呵呵,真的不应该怀念。 你说过要给我家,如今,已经空无一人。你说永远在我身边的话,早就陪着你一起飞向了地球另一边。你说我们永远都不会变,现在呢?不还是彼此过着没有彼此的生活吗? 悦齐,我、真的很想狠下心来把这套房子卖出去。可是,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属于我们的温暖,我该怎么做?才能够把你从我心脏最深处拔掉,从此,形同陌路。 意外的来电,莫名其妙的门铃 一觉醒来,窗外耀眼的阳光散落一地。室内的中央空调温度也很暖和,所以,像现在这样光着脚丫踩在木地板上,似乎也不会感到冰冷。温暖柔和的光线,使室内布局也分外吸引人。 昨晚挣扎了半天才迈进这家酒店,说实话,对于已经是无业游民的自己,此时此刻还能坐在五星级酒店里的某一间房子里,悠闲地吃着早餐感受阳光关爱地洗礼。 伸个懒腰,对着落地玻璃门上的自己给了一个傻傻地微笑。深呼一口气,端着茶几上的咖啡一饮而尽:“啊~真好,这才算是活过来了。” “爱你就像天气爱你不论哪里~风雨同行lovingyouohmyba-bymissingyouohmydream” 音乐从床头的背包里传出来,是一首很久都没有想过的歌曲。才活过来的自己,这一刻,傻傻地站在原地听着手机里熟悉又陌生的铃声。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受到太阳可爱的笑脸绽放在我面前,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发现头上顶着一朵灰色的、随时都会下暴雨的乌云。 直到手机不再响起,我才缓缓回过神来。瘫坐在刚才悠闲吃早餐的藤椅上,痴痴地看着窗外的绿化带。鸟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停在了落地窗前的栏杆上,不时的扭着头来看我。 “小鸟,刚才,是我的幻觉吗?我怎么好像回到看见校园公演的大厅里,我站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听他为我弹奏这首《lovingyou》。那天,我好像很开心的靠着他的肩膀哭了起来,他好像一直哄着我,之后,还背着我走在校园昏暗的小路上,那天晚上,整个校园里都是他的声音。你听?为什么会这样呢?太阳那么大,是我还没睡醒吗?” 小鸟好像觉得我太吵了,扑腾着翅膀,回头又看了我一眼,接着毫不犹豫地就飞走了,那趋势,好像我下一秒会等不及扑上去把它抓回来,拔光它的羽毛当午餐一样。 “爱你就像天气爱你不论哪里~风雨同行lovingyouohmyba-bymissingyouohmydream” “爱你就像天气爱你不论哪里~风雨同行lovingyouohmyba-bymissingyouohmydream” “爱你就像天气爱你不论哪里~风雨同行lovingyouohmyba-bymissingyouohmydream” 。。。。。。 怎么回事,为什么手机还在响? 不安、狂躁的心情没办法停下来,愤怒的起身冲向床那边,抓起床头柜上的背包,“哗”地一下拉开拉链,抽出放在内层夹袋里的手机。手好想按拒接,心里却犹豫该不该接。手机铃声带着振动,就那么一直在手里伴着《lovingyou》的旋律,“吱吱”地响着。没休止地提醒我,他给我打电话了,过了好几个月以后,他给我打电话了。 可是,为什么?看到手机来电显示上,他的名字,他专属的铃声,还有那张舍不得、来不及删掉的合照。 对着手机上还在闪烁的名字和照片,我难过地笑了笑,说:“司马悦奇,我们已经结束了,就在几个月以前。” 然后,一整个早晨,我就看着那支手机,十分高兴地躺在床头柜上唱着歌、跳着它独有的振动舞。直到它没有力气地“吡”了一声,自动关机为止。 我不知道那个人打了多少通电话,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隔了几个月仍然会给我打电话,更不知道那个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等我接电话。怎么了,在这样的时候,是因为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么? 对啊,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我、明明就可以不在乎,不计较,不想念的。。。。。。那个人啊。 “啊唔”大呼一口气,真想用头撞撞墙,看看里面现在都装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想东想西的折磨自己,如果,现在面前有把剪刀或者其他的什么利器,我在想,我会不会直接拿在手里,等我实在想不出答案之后,直接把自己结果在这个有阳光的房间里、慢慢风干。然后,被风带走。 因为要搬家,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个人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还是先想想房间里的东西要先放在哪里。前段时间在落樱园买的房子,目前还在装修中,现在就把东西全都搬过去也不合适。怎么办才好呢?得找个地方搁置这些东西。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铃突然响起来。走到门后,小声问:“谁啊?” 在门后面站着等对方回话,对方却安静的一句话也没有说。从猫眼往外看,也没有看到人。难道,我又产生了错觉? 转身,准备回到客厅的时候,门铃声有响起来了。因为这一次我没有直接问,而是等了一会儿,接着对方,又按了一次门铃,这一次我确定对方按的是我房间的门铃,于是,提高的声音问:“谁啊?” 让人恼火的事,那个按门铃的家伙又不出声了。大白天的,难道是无聊的人在故意恶作剧吗?真是好奇,现在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脑袋也要撞撞墙吗?要真的无事可做,就把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嘛,撞开了才能确定,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糨糊还是其他什么有用的器官。 “我说,你老这么按门铃不出声的话,我就打电话到前台请保安上来抓你。” 都放狠话出去了,对方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郁闷地心情真的油然而生,此时此刻已经在心里默默的诅咒了那个无聊的家伙很多很多遍了。 实在不想再继续理这样的人,干脆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趁着手机在充电的时间,先上网联系一下熟悉的家装设计师,顺便也在搬家网站上找找合适的搬家公司,一会儿先跟爸妈打电话说一声,再请搬家公司的人直接过去就好了,现在回家好像也不方便了。熙幼那张随时都可能狰狞的脸,实在不想让爸妈也看到。他们那么善良和蔼,怎么肯能接受自己亲生的孩子性格和行为都扭曲成那个样子。 看样子,这酒店得暂时继续这么住下去了。上次宋设计师说要等多长时间来着,2个月还是3个月? 哎,我当时为什么要说,就算装修半年也没关系。 这种火烧眉毛的事情,为什么总是奇迹般地发生在我身上? 越想越觉得郁闷,还有刚才那个按门铃的家伙。是不是酒店的食物太合胃口了,所以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这一刻,你不再是我的。1 午后的阳光,还真是刺眼。 这样的偶遇,真让人不知所措。 就这样,在酒店的咖啡厅遇到了好久不见的司马悦齐,还有他身旁陌生的装扮华丽的高雅女子。以旁人的角度看过去,真不错,一对璧人。 司马悦齐走近身,那女子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这情景,让我的大脑突然有点受到冲击。 “真巧,能在这里遇到你,早上下飞机的时候给你打过电话了。无人接听。” “是吗?可能手机放在包包里声音太小,没听见吧。”或许,你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我更能理直气壮的说话吧,这一刻,你不再是我的。我的声音,似乎有细微的颤抖。 司马悦齐理解的点点头,正要接着说什么。他身边的女子高傲的审视着我,眼神嫉妒的问司马悦齐:“是认识的人吗?” 看着司马悦齐半天无法开口来介绍自己,这气氛真是尴尬有趣。我冲司马悦齐和他身边的女子礼貌的微笑着说:“我们不是很熟,之前偶然见过几次面。那么,我先失陪了。” 不是很熟,见过几次面。司马悦齐,你不该对这几个字有反应才对。你那细微的闪神和让人更加疑惑的面部表情,让气氛完全尴尬起来了。 女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眼神充满了轻蔑和疑惑,那双像箭一样犀利的眼睛,仿佛再一秒就能把我看穿。 不过,再怎么清高典雅的人,也逃不过感情里永恒的占有欲。越是优越感强势的人,越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感情或者一切被人分割。无法自己分配和支配的感情,就算是抢、毁灭,都必须贴上属于自己的标签。如果,她的情绪再控制的好一些,我想,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看到她的心里。 “熙影,你在用读心术吗?” 司马悦齐看我盯着他的女伴看了半天,莫名其妙的担心着问我。 真讽刺,是谁一直盯着谁在看?读心术么?她也配么? 平静下来的自己,抬着眼睑,做着“你觉得呢?”的表情询问着司马悦齐。 相反,他身边的这位女子十分兴奋的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臂好奇的问:“读心术?这位小姐,你刚才对我用了读心术吗?” 这么看起来的,这位小姐更像是一直生活在国外的样子。在国内,正常一点的人,通常多读心术这样的行为很反感,像她这样兴奋的抓起我的手的人,还真是罕见。 感觉司马悦齐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又用十分担心的眼神看着他的女伴。 司马悦齐,你真是十分有趣呢。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了,没必要用这样的态度看待现在的情况吧。为什么把人当成是污点一样,想要去掩盖什么呢? 实在是无法继续横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这感觉真不好,说实话,好糟糕。身边还有一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一直抓着我的手亲昵的问我关于读心术的问题。 真是讨厌这样的场合,小心不着痕迹的拨开那个女人的手,抱歉的说:“抱歉,我现在有重要的约会,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失陪了。” 想要甩开他们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迫切。内心里的天气,好像下雨又打雷,打雷又闪电,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应该是还无法适应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不能用正常的情绪去思考问题。 “那个,请等一下,plesewaitme。” “这个,请帖,请收下,一定要来好吗?” “请帖吗?”受伤的手上拿着滚烫的银边订婚请帖,一直提不上来的气压,全部堵在咽喉。看了一眼紧张的司马悦齐,好笑的将眼神从他身上收回。 笑得十分开心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再看看手上的请帖,银边上印着清雅的铃兰花。看到银边上的铃兰花,有那么一刻,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没有,你知道铃兰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铃兰花吗?那是什么花?” “铃兰花香怡人,花为小型钟状花。在法国,铃兰是纯洁,幸福的象征。每年5月1日,法国人有互赠铃兰互相祝愿一年幸福的意思,获赠人通常将花挂在房间里保存全年,象征幸福永驻。如铃兰诞生的忧伤传说一样,铃兰的幸福会来得格外艰难,并且伴随着隐约的宿命的忧伤。铃兰的守候是风中星星若有若无的叹息,茫然而幽静,只有有心才能感应;铃兰的气质如同风中女子坚贞温婉的爱的信仰一般纯粹剔透,只有凝神才能浅尝。” “幸福吗?” “嗯,在法国很常见的花。” “是吗?呵呵,好像很美的样子,下次去法国的时候,顺便去看下好了,悦齐,干脆我们蜜月旅行的时候,就去那里吧。” 这一刻,你不再是我的。2 法国么? 我高傲地昂起头,朝司马悦齐灰色的表情轻笑着建议说:“去里昂吧,法国除了巴黎那里最好了。时间充足的话,还可以去瑞士滑雪呢。” 女子欣喜地回转身去旁若无人的抓起司马悦齐的手,满脸幸福憧憬的幻想着说:“对欸,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有点心动了。悦齐,反正我们最近也因为要去什么地方度蜜月而烦恼,不如就去里昂吧。刚好离瑞士也很近,如果时间允许的话,顺便还可以去西班牙。” 这样旁若无人的甜蜜感,我暂时还无法融入进去。我没有那么大方,可以镇定自若的笑着对他们说祝贺你。也无法像他那样,装作没关系的出现在对方面前。想起司马悦齐去美国之前写的那封信,再想想现在,眼前这个陌生而美丽动人的女子。说不在意,谁都不信。安慰自己的话,心里清楚,那都是谎话,不过,还是要说。人脆弱的时候,需要谎言来安慰自己。 有的时候,人活在美丽的谎言里,比自己拿真实的事实去割伤自己或别人要好的多。至少,在一定的心理上能得到慰籍。所以说,不是有人说过么?能和自己结婚过一辈子的人,也许不一定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自己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也许,只是因为得不到,而十分珍惜的一份感情。而婚姻,需要的是责任和守护。眼前的整个人,曾经说过很多话,包括承诺给自己一个家,也包括说他自己没有能力给我想要的幸福。这一切,不过是人心里一时一时的言语。无法去认证,所以,也无从得知真伪。 没有所谓的失礼,匆忙的转身,却撞到一旁起身的人。 “啊呋”人倒霉的时候,是不是走路都有可能踩到狗屎。 看着自己从米兰买回来的牛仔裤,被瞬间“画成”了一朵枯萎的蔷薇花,看着这惨败的蔷薇,像极了此刻狼狈不看的自己,强忍不住地将火气全都发到对方身上,说:“那什么,你出门都不带眼睛的吗?没看到你旁边有人吗?” 大概是憋了半天火气,像点燃的热气球瞬间在空中爆炸开来,让原本音乐悠扬的咖啡厅里,顿时,格外安静。连运送咖啡的服务生,也突然停下来,十分诧异的看着我,又看着我对面站着一副“与我无关”的冒失鬼。 冒失鬼将手指抵在嘴唇中央,示意我小声一点地说:“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小姐你的声音可以小一点吗?” “还真是,你这个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说话怎么那么让人倒胃口啊?” 冒失鬼不满地做着奇怪的表情,用厌恶地眼神扫视着我,又认真的看了一下被他泼上咖啡的牛仔裤。 “啧啧,牛仔裤多少钱,我赔一条新的给你就好了。别大声喊叫,跌爷的份儿。” 尽管他说话的时候,态度看上去比较谦和,但是,在怒火已经一触即发的我的眼里,无疑是欠扁加诅咒的另一面升级。 “爷?呵,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称自己是爷了么?你不要把人的牙不当回事儿,一不小心呐,是很容易就笑掉了的。” 一时的口快,根本就没注意到其他人现在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来看自己。只是觉得,现在得出口气。一方面为了这条一万五千欧元的牛仔裤,一方面为了替狼狈不堪的自己找回一点威信。可就是这点威信,让原本气质较好的自己,瞬间成了众人眼中没有素质修养的泼妇。 显然,损人的话也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的。高等教育也受了,不过,话说回来,人脾气上来的时候,再好的高等教育也是会有撑不住的时候。比如说现在。比如说,对待那些让人一看就来气的人。 “阿猫阿狗?”冒失鬼冷“哼”一声,接着说:“我能请问你是哪家的女儿吗?有机会我想登门拜访一下你家的长辈,真的很想去讨教一下,要怎样才能教出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尾音上还轻佻的加上一个“哦”。 心里还在想这个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这么烦人,弄坏了自己的牛仔裤,现在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听到他那声阴阳怪气的尾音“哦”。我想自己的表情应该看上去很凶悍很狰狞很那什么,总之,不是什么能用好词语去形容的表情,张嘴准备噼里啪啦开始反驳时。 司马悦齐的未婚妻闪身**来,笑嘻嘻地看着我,又笑嘻嘻地看着对面那个冒失鬼。就像是和事佬一样,站在战火升级的“我们”之间进行劝解。 末了,我还是不解气的踹了那个冒失鬼一脚离开。 离开的时候,我看见司马悦齐的未婚妻拉着他的手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着什么。 看看自己的牛仔裤,额上的黑线,像瀑布一样倾斜而下。再看看咖啡厅里的那一对,我觉得我心里的天空,更是狂风暴雨,冰雹闪电加地震七级。 还有那个冒失鬼,丢了一张名片就闪人离开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诅咒着,千万不要再遇上这样的瘟神。总之,以后看到这样的人,是有多远躲多远。如果人行道在右边,希望他能开车走左边。如果人行道在左边,希望他能待在家里看动画片。 总之,不要再让我看见他了~~~~~~~~~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在心里狂喊。 地下铁1 拿着请帖,颓然地离开酒店。 毫无意识的我走进酒店附近的地下铁,不关心自己要去哪里,干什么,随意的走进眼前已经打开的地铁门,下一站的地铁出口什么都没有,只觉得暖暖的夜风吹进心里。 世界突然好安静。 我转身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创意书店,买了一本放在书店最显眼的书架上的几米的绘本地下铁。然后,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在面前的触屏服务器上点了一杯曼特宁给自己,曼特宁的气味香醇,酸度适中。甜味丰富,口感极好。 只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滴答”“滴答”落在书页上,彩绘的书面上,盲目穿梭在地下铁的盲女,看不见世界的她,可以想象自己到了沙漠,可以想象自己每经过一站,都能看见自己想看的世界。彩色的瓷砖,拥挤的人群,流浪的小狗,还有许多许多美丽的事物。 “喂,你在哭吗?” 听到有人同自己讲话,不好意思的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低着头说:“嗯,很感动的一本书。” “什么书,能借我看看吗?” 看书的那一刻,让自己融入了书里的奇幻世界。好像自己也可以化身成为那个盲女。带着很多很多过去的回忆,来回的穿梭在内心世界的地下铁里。 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去注意刚才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声音熟悉还是陌生。 当自己完全从悲伤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回到现实中。灵敏的感官知觉,开始有了本能的变化。抬头看着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人,不正是中午在酒店咖啡厅看见的那个冒失鬼么? 上帝啊,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虔诚的祈愿吗?我不是说以后都不要再看到这个冒失鬼了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魂不散?还是我最近犯小人,比较不走运?走到哪里,都会犯刹。 “不能也借给我看一看吗?”冒失鬼看似在意又不在意的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我一看是冒失鬼跟自己说话,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姑奶奶的气还没消了,套什么近乎。不客气的推开他,多出一片空地,瞪着他白皙的脸,还有那双让人讨厌的桃花眼,没好气的说:“干嘛借给你,滚开啦!” 冒失鬼看看我,再看看我手上的书。低声下气地说:“哎哟,好东西要跟别人分享才有意思啊,对吧。” 要分享也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分享啊,一看就是在家吃饱饭没事做的公子哥,游手好闲的,真是倒足了胃口。 白了一眼准备继续对自己撒娇的冒失鬼,转身就朝书店的柜台走去。 掏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不够,除了身上的几十块零钱和手机,其他什么都没带。 顿时,黑线啊黑线~~~ 冒失鬼站在一旁看到我的窘样,喜上眉梢的用他那一双桃花般的死鱼眼冲着我和柜台的营业员笑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可以毫无概念的冲人发出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咿呀”真是。。。。。。 不好意思的拿着书走到冒失鬼身边,尴尬地低着头,小声对冒失鬼说:“那什么,我出门忘记带钱了。你先帮我付吧。我等下回酒店还你。” 冒失鬼突然玩心大起,从我怀里把书抽走,冲我调皮的做着鬼脸,像小孩抢糖一样嘻嘻哈哈地对我说:“不要。我要自己买下着本书。” “喂,这本书我是先看上的,好吗?君子不夺人所好嘛。一点也风度也没有。” 冒失鬼根本就无视我的声音,拿着我看中的那本地下铁,开开心心的走到柜台边交钱。 当下,心里已经完全对这个样子还算能看,行为却怎么也不能让人看过眼的坏家伙彻底无语了。 推开门,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地下铁2 “喂,小姐。小姐。” 营业员气喘嘘嘘地从自己身后跑出来,拦住自己说:“小姐,您刚才点了一杯曼特宁,总共消费50块。” “五十块吗?”站在距离书店不远处的冒失鬼,乐呵呵地笑着向自己挥手“拜拜”。如果说生气能使人头顶生烟的话,我想,我已经可以为自己制造一片完美的云雾了。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不好意思地跟店员回到书店里,十分抱歉的像店员道歉。庆幸的事,记忆力不算太好的自己,今天没忘记带手机出门。万幸中的万幸。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打电话叫人送钱过来。” 丢脸的叹着气,翻开手机盖,拨通了小雪的电话。 “喂,喂,熙影吗?喂,你有在听吗?” 听到电话那头小雪充满活力的声音,向她开口说这件事的感觉就越发的不好。 怯怯地,十分不乐意地拿着手机开始说自己的遭遇。 小雪听完之后,在电话那头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魔女笑声。杀伤力太强了。连站在我身边一直盯着我不懈怠的营业员,都忍不住偷偷地捂着嘴笑。 “秦、慕、雪。” “有啦有啦,我有听到,呵呵,你现在还在哪个什么书店吗?” “对啊,快点过来啦。”说话的同时,尴尬地朝营业员笑笑。 “怎么办。我现在在机场欸,我刚接到一个案子,现在要去韩国。” “不早说。。。。。。。” “刚才去确认机票得时候,就准备给你发简讯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心急,先打电话过来了,我还以为我们有心电感应呢。” “你去死吧。” “啧啧,真是凶悍的女人,动不动就让人去死,我死了你怎么办?” “用西瓜刀把西瓜砍开,一半给糖一半给盐,凉拌。”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马上叫kiven过去你那边。” “死女人,早这么说,你会短命多少年?” “好啦好啦,看看你那火爆的脾气,谁受得了你。我要上飞机了,你自己在家乖乖地。” 。。。。。。 半小时后,我看见小雪的实习助理背着一个土不拉几的公文包,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黑色的、分不清是抹布还是手帕的不明物体,站在书店门口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是ki。。。v。。。en,是。。。秦。。。医师。。。叫。。。我过。。。来送钱的。” 看着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装扮,再看看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说话方式。顿时,让书店里仅有的几位女性同胞同时感觉到有一只乌鸦或若干只乌鸦从眼前悠闲地飞过。嘴里还发出那种乌鸦专属的声音。 他发现大家都很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调整好自己身体的信息频率之后,他严肃地走到柜台前,神色十分不和谐地看着我、看着柜台里负责收钱的营业员,不高兴的说:“诺。钱。” 这小家伙,还真是有趣。从外貌年龄看上去,自己好像也没有大他多少。不过,以前好像也没有在事务所看过他,是事务所新来的毕业生吗? “前辈您好,我是事务所新来的实习助理,所长本来是打算让我跟您学习的,没想到你匆忙的写了辞呈。很高兴能见到前辈您本人。希望,以后有时间,前辈能多多指教。” 哇塞,这语速快的,简直就跟专业的新闻播报员一模一样,说话这么快,平时肯定是十分抢时间的吧。 “我说话的语速很快,希望不会造成您的困扰,书店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您现在还要去别的什么地方吗?我有自己开车过来,不过停的比较远,在马路的对面的巷子里。。。。。。” 看见他一句接一句,不带喘气的说着话。我决定从他手上拿过钱,之后直接忽视他。 出了书店,大排长龙的汽车拥挤整齐的堵在马路上等红绿灯,闪烁的光圈,在晕黄的路灯下十分璀璨,好像漆黑的舞台剧,瞬间多了许多美丽的灯盏点缀。 “那个,前辈。。。” “哦,kiven?我自己搭乘地铁回去就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就自己开车回去吧。” “前辈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吗?我送你好了。” “不用不用,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匆匆告别了这个可爱的实习助理,静静地站在地下铁的入口。想起刚才在书里看到的那一段话。 “其实,我哪里也不想去。 然而,会有人在地铁的出口等我吗? 他会为我撑伞,紧握着我的手,会告诉我星星的方向,陪我走一段路。” 像书里的盲女一样,“有时候,我觉得世界是没有出口的迷宫。”总是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在什么地方,下一站的出口是哪里,会在哪里遇到什么人,从此,重新开始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我爱你时,你爱她1 走在地下铁出口的阶梯上,听见来来回回的高跟鞋踩着轻快的步伐。高跟鞋,都市里匆忙的女人对它又爱又恨。许多人不是因为喜欢高跟鞋而去穿它,也不是因为讨厌它而品评它。高雅的女人,习惯了高人一等,会习惯穿着高跟鞋,跟着鞋跟落地的轻响而雀跃。也许,对女人来说,高跟鞋也是一种音乐,一种属于女人,和爱她的男人的特殊音乐。 走到地下铁的售票窗口,看了看自己要去的线路,买了票。地下铁的站台上很多人,有的人在看海报上的广告,有的人站在站台上发简讯,旁边还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拿着娱乐杂志开心的讨论着。还有跟自己一样,没有伙伴,没有语言,静静地站在站台上,看着轨道发呆。有人靠近自己的时候,会很迅速的闪出一个角度避开。 因为是夜晚,上车之后,大家都不用拉着环拥挤的站着。各自找到无人的座位,马上就坐下。因为地铁上座位很多的关系,所以,就算有老人现在上车,也不用担心无人让座。 地铁里亮着白色的灯,很明亮,很安全。坐在我身旁穿着校服的少女,戴着时下流行的耳机听着韩流摇滚。声音放的好大声,隔着耳麦传进我的耳朵里。 比起温柔的古典乐,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更喜欢听摇滚。 出了地下铁的站口,顺着街道的霓虹轻轻抬起自己的脚步,高跟鞋不轻不重的落在地上,四周吵杂的音乐和耀眼的光芒,还有出出进进、来来回回的车辆,证明了这里的繁华和喧闹。 “欢迎光临。” 酒店门口,两位帅气的门童弯腰向我和身后的陌生人行礼。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悠扬的放着巴赫的前奏曲竖琴版。金粉色的琉璃砖铺满了整个地面,翠绿的水墨屏障搁在两架电梯中间。因为一时的好奇,而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正好这时,电梯下来了。收回自己好奇的眼神,走进电梯的同时,遇到了司马悦齐。 看上去,原本要下电梯的司马悦齐,突然站在电梯里等着自己走进去。此时的电梯入口,却一个人也没有。真希望这时候的电梯能多出一个人来。如果多出一个人,我就可以当作不认识他一样等下一部电梯了。 带着不情愿又复杂的情绪面无表情的进了电梯,两个人的电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看上去很靠近,却又好遥远。我站在靠近电梯门的位置,按了回自己房间的楼层。他站在我身后,陌生的古龙水渲染了整个电梯的空间。从电梯门上看到他的脸,感觉很奇妙。 怎么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和穿着品味完全换掉。如果不是他的那张脸,我想,我要重新思考一下,这个人,还是不是原来我认识的那个人,还是不是从大学开始,就跟自己交往了四年之久的那个人呢? 尽管我现在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是,看这电梯门上的那张脸,和感觉身后熟悉又陌生的那个人,我迟疑了。 “叮”电梯到了,他的脸也随着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消失眼前。嘴角下弯的弧度,刚好是我浅浅的失落。 拿着手机在门上刷了一下,正准备开门,一股浓烈的古龙水占领了眼前所有的空气。关上刚打开的门,两个人对视着僵在房门口。他身上的阿玛尼西装,颜色和领带真不适合。还有他手上的手表,也让他整个人变得完全不同了。会不会是穷学生,遇到富二代,现在的生活条件也开始有了新的转变呢?还是,这才是原来的他。在和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时间里,自己接触的不过是他的另一面而已。 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变的这么迅速,他又不是什么天生的演员。 我爱你时,你爱她2 就这样看着你的感觉,想说真好,你就在眼前。想说不好,因为不想再和你见面。很矛盾很冲突,这是我,此刻面对你的心情。你迟迟不开口的那些话,是不是会伤害到我?是不是会让我想要更快的摆脱你、告别你。总觉得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现在日渐平静的心情。那滚烫的请帖,和手机一起显眼的拿在受伤的手上。 静静地,整个走廊上出奇的没有一个人经过。气氛真的很安静,内心的感觉很诡异。感觉好像回到小时候,父亲难得从国外休假回来,慈爱的拿起儿童绘本大声的念着书里的故事,有的时候,会说到巫婆,有的时候会说到恶魔,还有的时候会说到鬼怪灵魂。其实,父亲说的时候,并不怎么害怕。可是,晚上关灯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就是会不自然的蒙着被子躲起来。因为潜意识里还是会怕,还是会胆小,还是会想要自己保护自己。 现在的自己,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好像知道马上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自己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事情。想生气,却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和立场去生气。想要为自己争辩什么,却又觉得,从开始到现在,从结束到重新相遇的这些日子里,那些深夜里独自一个人回到家里,脱掉了那么美又那么孤单的高跟鞋,听着mp5里符合心境却又悲伤刺骨的音乐。一个人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有时看着窗外的星空,有时看着笔电里还未来得及删去的合照,有时,只是开了网页看电影,电影放了多久,自己就发呆了多久。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分开了,我的心情也开始变得很失落。那样的时光,好像炼狱,我活在自己创造的内心地狱里,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可是,天亮以后,深夜里那个微小失落的自己,仿佛风一样的灵魂,消失在晨曦的暮光中。 在我久久的内心挣扎之后,你的声音亲近却又十分悠远地传来:“最近还好吗?” 这一刻,身边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想说好,可是,又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想说不好,依然,没有任何意义。 撑起了嘴角弯弯上扬的角度,让自己还能浅笑着点头。 “嗯。。。那个,订婚礼。。。来吗?” 从你回来见到我那一刻起,是什么样的心情?此刻,我这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你,你可不可以有一分钟的时间是在为我考虑,能不能有一分钟的时间向我解释说明,你回来的意义,你见我的意义,还有,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这样坦然自若地站在我面前,向我发出这样放肆的邀请。我真的有好多话想问你,真的想听你说好多我想知道的话。可是,要怎么办才好?我真的不清楚了。 “我去好吗?不会影响到你和你的未婚妻?”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你好像松了一口气。看似紧张的脸上,忽然变得轻松自然。你不自觉的向左移动了几小步,又站定说:“当然不会,其实,她比较希望你能参加。她对心理学这类的信息很关注,可能是很想跟你交朋友,如果你不去的话,她应该会一直绷着脸到订婚礼结束。” 说她的时候,表情还真是神采飞扬。那个高雅的女子么? 可是,你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呢?对于现在还单身的我,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呵呵,我也是人,也是一个会有情绪的女人,为什么总是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想呢? “那好吧,我会准时到。” 说完你该说完的事情,我以为你会马上就离开。奇怪的是,你却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的意思。 一个服务生拎着路易威登的皮箱从我和你身边经过,你就像是在外偷腥的猫一样,十分刻意的去注意服务生走到什么地方,进了那个房间。直到走廊上又空无一人后,你才又把精神放到我这里。 看到这样偷偷摸摸的你,不知道在刻意躲避什么。不过,你的举动却有那么一丝一毫拨动了我敏感的神经线。 鄙夷的看了你一眼,有些让人唾弃的情绪。 “没什么事,今天就到这里吧。” “等一下,还有一句话。我今天一定要对你说,你也一定要今天听完。” 因为你说,你有一句话要对我说。我又傻傻地停在原地,带着期望看着你。 你看上去又开始紧张,把手放进裤兜里,又拿出来。看着我,又看着旁边的不知名的什么物体。 你终于鼓起勇气,整个人站得十分笔直,就像一根筷子。 深呼一口气,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要怎么办?一句对不起,扼杀了我四年的爱情。一句谢谢你,抹去了我四年的回忆。 “嘭” 你很爱她吗? 在我依然爱着你的时候。 没有眼泪了。 因为,我爱你时,你却忽然爱上了她。 奇妙的婚礼 白色的纱幔被中央空调的风吹得十分唯美,火红娇艳的红地毯,加上漂亮的百合和粉玫瑰。这个西式的订婚礼,真不错,真的很不错。 当我穿着盛装走进你订婚礼会场,你的同学、朋友、教授,还有你妹妹小雅,所有人都看着我。这感觉好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前一样,刺落落的。 你的订婚礼,我盛装坐在观礼席。 司仪在台上开始宣布订婚礼仪式,你的朋友,同学都紧张又奇妙的打量着我。我听见他们小小声的各种议论,我不抱有任何特别与众不同的态度来观礼,却因为异常的平静而被当成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 有那么一刻。我想过,冲上去破坏这个宴会。 可是,我发现。没有那个必要了。 可能是我并没有因为你给她戴上的那枚戒指是我喜欢的款式,也可能是你送来的请帖上有我请人设计出来的特殊图样,还有可能是那天你对我说的那六个字。 对不起,谢谢你。 我在台下看着你,同时,也在内心里审视自己。 这一刻,我无法让自己感觉到痛,也许我会在明天醒来之后大哭或大笑。 总之,司马悦奇,谢谢你。你的订婚礼是我们感情最后最好的结束方式。 明天,会好起来的。对吗? 夜已黑,推开紧锁住的落地窗门。凉凉的风吹动着一颗娇弱而又悸动的心扉。感情若不是一朝一夕的朝夕相对,又怎会延伸到以后的日久天长。三个月加几天,刚好一百天。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你的身边也开始有了别人,我也开始慢慢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你的心里,占有多少位置。 此刻,庆幸自己很勇敢的能回想起来。你的一颦一笑。一抬头,又低头的样子。不逃避却也不洒脱。 时间真的不能用来衡量爱情的长度,曾经海阔天空,许诺永远。 一个家,一份温暖,无限憧憬的幸福生活,以为会被什么取代了。其实,早就空白。一段感情的结束,抽走了过去心里塞满的幸福情绪。无奈的是,没有办法让离开的人好好存在心里。 因为暇疵,还是因为其他?包括自己在内,也不能坦白的说出答案。那些安慰体己,掩耳盗铃的话,也不过是自说自话的伪装。无法真实的面对自己,有害怕,有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我也不清楚了。 回想起最初和你分开的时候,傻傻的,一个人静坐在公园石椅上。一整夜繁华到颓唐,喧闹到寂寥。风也笑,树也笑,面无表情的自己努力支撑着嘴角的弧度表示坚强,想笑着完结自己的悲剧。却又想哭着跟过去的自己saygoodbye。 今晚的夜空很美,夜幕之上,闪烁的每一点星光,都如同南非顶级的钻石般璀璨夺目。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这首儿歌真好听。 冒失鬼的夜店1 这世界上总是有一大部分人说:你住的酒店是我家经营的,你喝酒玩乐的夜店是我自己经营的。。。。。。 离开司马悦齐订婚礼的现在,兜兜转转地在城市里游走了一整个下午。看到秋天的枫叶黄的、橙黄的,直至绯红落地漫天。有人说过,枫叶代表往事的回忆。如今,回忆没有了,往事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人需要表达什么,我此刻只是一缕找不到归宿的灵魂,飘飘荡荡的走在人群里。晴空之下,唯有我的四周都是阴霾。 “当、当、当、当,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四点整。” 世贸大楼的钟声及时响起,提醒行人明亮的白天就快过去了。 随着太阳的龟速移动,天空渐渐灰暗下来。傍晚时分,路灯准时亮起。 比起城市尘土飞扬的白天,我更喜欢深夜。汽车大部分都选择休息了,因为主人都休息了。晕黄的路灯依旧亮着,因为它还在等未归的行人。 一个人回到酒店也是无聊的靠着窗看夜景,无人对话。这种时候,真庆幸自己的朋友都在其他城市和国家。人太狼狈的时候,喜欢自己躲起来,就像受了伤的狮子,总是选择默默地舔舐伤口。等到伤好以后,又可以回到集体生活中去,做一个快乐的自己。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好,但是,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晃来晃去,晃到开发区的中心娱乐城。好久没来过这边,放眼望去,这设施、这氛围,一点也不输给市中心那些有名的娱乐场所。第一时间是觉得自己好像火星回来的人一样,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难怪小雪之前还说呢。除了工作,在你夏熙影的眼里就只有两样东西:一、家人,二、司马悦奇。 这样一看,仔细想想,小雪说的话还真是一点也不为过呢。除了家人,我之前的生活好像只是围绕着工作和司马悦奇之间。并没有一点多余的额外活动。早知道跟司马悦奇的结果会是这样,还不如在之前那些日子里,好好规划自己的朋友圈。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人搭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嘴上不希望有人在这种时候来关心你、安慰你。可是,一个人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还真的希望这一刻有个人能站出来,跟你说几句话,骂骂司马悦奇,也骂骂自己。 真是矛盾的心理情绪。 ‘夜风祈愿’ 银色的灯光隐藏着淡淡的紫蓝色,一家装饰特别的夜店门口却人潮涌动。看上去十分热闹。 看看自己华丽的穿着,再看看那随意而独特的夜店门口。迟疑着在心里问自己:你穿这样进去好吗?遇到色狼怎么办?你又不是苏伊沫,她能一个人空手挑战10个硬汉,你呢?别说10个了,我看一个你都搞不定。撤吧。 无法满足的好奇心,还有内心住着的那个胆小鬼。两个对立的思想,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好不自在。最后,还是胆小鬼胜利的告诉好奇心说:你还是乖乖回家吧,不然,明天报纸上就会登着“某前外交官之女,夜不归宿流连夜店。。。不幸遭到匪徒。。。。。。”之类的文章,你拿什么脸去见你爹妈,你拿什么脸面对你妹妹,你拿什么脸回家,你拿什么脸。。。。。。 就这么在心里批评着自己,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 “哈喽。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冒失鬼。 瞪着他那张桃花闪电的奶油脸。估计是他的朋友在开patry吧。 不过,他的脸为什么这样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看上去十分滑稽而已。 冒失鬼的夜店2 冒失鬼一边向自己身边靠近,同时一只手在努力抹去脸上的奶油,另一手在我恍惚之间牵起了我。 “喂,快放手,你拉我去哪里。喂,你听见没有。我在跟你讲话,你听见没有。” 震耳欲聋的音乐“刺啦”哗哗啦啦的传进耳朵里,因为节奏十分强劲,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个音箱在同时使用,声音的颤动率完全可以振动到桌上杯子里的水。 可是,真奇怪。走到二楼的时候,只是隔着彩绘玻璃窗,却什么也听不见。太奇怪。 “喂,我说你到底要不要放开我啊?”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跟她说第几遍同样的话,这家伙除了不回头,还有使劲儿拽着我往前走,我唯一能感觉到了是他习惯的耸肩动作,还有耳朵时不时动一动,我觉得他一定在笑。可是,他到底是在笑什么呢?笑自己吗?低头看看自己的晚礼服,干干净净的,再对着反光的玻璃看看自己印在上面不算清晰的脸,也没有问题。是我自己的错觉吗?我真的感觉到他在笑。 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劲儿这么大。甩了好多次都甩不到,就跟沾上502万能胶似的。 快到三楼的时候,他停下来看着我。此时,他脸上的奶油已经被抹去的差不多了。他看着我的脸,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着,又看看我的手,然后从自己的手上摘下一枚戒指,毫无预兆的戴在我手上。 真是奇怪。我喜欢的男人给别人戴上了我选的戒指。而这个认识没几天,却一直没有好感的陌生人,此刻,却没有任何概念的给我戴上了一枚戒指。先不管他到底为什么要给我戴上戒指,我只是觉得,人生真是一个奇妙的旅程。 回过神来,心情很不爽的看着冒失鬼。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手现在被拽的实在没有力气了,我真的会马上挣脱他,然后再把戒指拿下来,砸到他脸上,再然后呢? “呼”一口气,看着他:“我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可以称作是无礼加上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概念?” 我准备了一堆话想要教训这个家伙,而她却跟没事人一样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我准备好了,你赶紧批评赶紧完事。”的样子。让所有的话完全堵在喉咙管,一句也吐不出来了。 举起戴上戒指的手,斜睨着眼睛看着他,威胁的说:“你再不给我松开,我就喊非礼了。听到没有。” 在我说非礼两个字的时候,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他在嘲笑。 “笑什么笑,快点给我松开,我要回家了啦!” “夏熙影,年龄24岁,毕业于德国莱比锡大学心理学专业硕士和外语系博士双修学位。。。。。。” 听他一字一句的念着自己的学历档案,以及还没有说到、即将说到的个人资料,我觉得自己好像遇上变态狂一样。就像苏伊沫那样的家伙。这家伙,难道跟苏伊沫是一个类型的人?家里钱多了没地方花,全用来养眼线和私家侦探了么?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爱好。太让人。。。。。。。难受了。 “stop。呼,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把我调查的一清二楚是怎样?” “泡你咯。” “你吃饱了撑的?舞池里的美女那么多,你把对付我的那些精力都用在她们身上,我觉得,不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你就能左拥右抱,花香满怀了。” “啧啧。。。你太小看我的品位了。舞池里的那些货色,跟你比起来,差别太大,感觉完全不是一种概念。” 这个花花公子。。。 “我不管你的品位怎么样,你现在快点放开我。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嗯。。。?你准备对我怎么个儿不客气呢?” 听他这么一问,我傻了。这前后无人的,他把我怎么样到是行,我要拿他怎么地,这还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说说看啊,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还有这该死的戒指。。。 你家的钱多,你捐给慈善机构,捐给灾区,捐给穷人。 额,穷人,我也算吧。 可是,这戒指,好像不比衣服,收下来不太合适。 “我说,你把我调查的这么清清楚楚,连我家养的鱼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都知道。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ok。我叫南宫韩。父母是经营连锁酒店和旅游公司的,今年27岁,毕业于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目前现居此地,手上的产业有这里。”说着,手指了指一旁的建筑。看我反应冷淡的样子,又开始说:“你现在住的那家五星级连锁酒店,也是我家旗下的产业。”说完,完全是一脸骄傲自豪的样子,还要在脸上大大的贴上一个“我是富二代,富二代就是我”的标签。 真是够了。 世界上怎么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人,整天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这是我家的,你穿的衣服是我们百货公司的,你住的房子,是我家主动开发盖的,你吃喝玩乐的地方也是我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世界上再多几个像他这样的人,那么,世界上属于穷人的东西,只有:可以分得清客厅和厨房的房子,能看得到连在一起的隔壁家的阳台等等。 石头剪子布1 暧昧不明的姿势,最容易误导远处听不清对话看着的人们。 比如:十分凑巧的看到了远处的司马悦齐和他的未婚妻。。。。。。 注意到我的眼神完全移向别处,透过彩绘的玻璃看到远处的他们,十之**猜到了我的处境。冒失鬼低下头凑上前来,近近的,眨眨眼就能看到他保养的跟玉一样光滑润泽的皮肤,还有他邪魅的脸上,那让人困惑的眼神。一厘米,或者说,几毫米的距离间,他的眼睫毛仿佛已经贴在我的脸上。这感觉,要跟人说自己和他没什么。谁信呢? 手上动弹不得的还戴着这家伙,完全没有概念的戒指。 “韩,这么快就把女伴带来了吗?保护的好好哦!嘻嘻。。。” 这声音分明是司马悦齐未婚妻的声音,可是,为什么没有了那天的张狂和气势?仿佛只是一个小女生,在跟自己熟悉的哥哥或着同学之类的人撒娇拿趣。 冒失鬼闪闪身,贴在耳际说:“今晚,你是我的女人。记住哦!” 刚准备回神瞪他一眼,却猝不及防的被冒失鬼蜻蜓点水般划过嘴角。看到他胜利的微笑浮在面前,跟吃了多少蜜糖似的。不过,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无赖?根本就不给我反抗的机会,手已经被他拽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放弃挣扎,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这种情况之下,想要摆脱死抓着你不放的人,胜算不大。。。。。。 我还是省省力气吧,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走那么久,还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忽然停下来,觉得自己的脚脖子酸酸涨涨的,真难受。 刚才还想着是谁的生日party,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庆祝司马悦齐的订婚礼而准备的party。 想着,又抬起头看看司马悦齐。 脱去了白天昂贵的礼服,这样休闲简约的穿衣风格,也算是不错了。 自己以前是喜欢他的什么呢?学识?人品?还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最少?自己跟他在一起,永远都不用去考虑其他的问题?是什么呢? 他礼谦的朝我和冒失鬼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拉着他可爱娇美的未婚妻走进前面的包厢里。 冒失鬼扯扯我的手,示意我快点回魂。 “你以前的男人?”冷冷的一句话,充满着奇怪的味道。 “你觉得呢?我跟他像是认识的人么?不过是见过几次面,并不算认识的普通人。” “是吗?看上去不像呢?” 被他怪声怪调的盘问着,我突然间意识到,这家伙不是把自己的生活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么?那么,自己跟司马悦齐之间的那些事情,他应该也很清楚吧? 嘲讽的笑笑,自己损自己:夏熙影,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冒失鬼满脸嫌弃地看着我笑容扭曲的脸说:“笑得真难看。” 怎么什么话到这人嘴里,都是埋汰人的呢? “欸,要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人话,这辈子怕是很困难吧?” “那就下辈子咯。” “呵呵。下辈子。嗯,下辈子,记得投个好人家,别走错了轮回道。” 冒失鬼摇摇头叹气地看着我,看似欣赏又仿佛无可奈何的说:“损人的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松气儿。” “想让我松口气,你也得先把手给我放开吧?拽的那么紧,你以为我是布娃娃呀。软绵绵的,随你处置。”我发现,我每和这个冒失鬼说一句话,我都会本能或反射性的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欠我钱没还。再不然,就是我俩上辈子是仇家。哪能每次遇上他,就准没个好呢? “哎哟,这底气儿足的。你原来念书的时候,也没进什么美声社团呐。天生的吧?嗯?”一边摇着他那酒红色的脑袋一边接着说:“绝对是天生的。” 神经病。 真真的是吃饱饭没事儿干,憋得慌。这样的人,该拉出去喂狗。啊,不对,小雪说最近流行喂鸟。干脆直接拖到中心公园喂和平鸽。 不过,那鸽子吃人肉吗?对于这个问题,我突然产生了疑问。 “你说,中心公园的和平鸽,它平时都吃些什么呀?” 冒失鬼用看眼神告诉我“你是外星人?”,不过,嘴里还是说:“鸽子能吃什么,总不是吃些小果子。” “欸。不吃人吗?” 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被冒失鬼听到了。满脸不解加奇怪地看着我,同情地说:“你该不是被刺激疯了吧?我刚才跟他们玩石头剪子布输了,说要带个上等名媛当女伴的。” “嘿嘿。那我要真疯了。你就放了我?” 石头剪子布2 只见他拉起我戴戒指的手,左右看了又看。然后,放进自己衣服外套的口袋里说:“不冷吗?” 被他这么一问,脑海里“嗡”的一声响。 不冷吗? 注视着他的神情,好像我真的是他在乎的人。那专注的眼神里,闪烁着怜惜的光彩。温热的感觉,好像刚才从门口闪身进来一样。从冰冷到温暖。真是奇妙。对于,这个见了没几次的陌生人,我居然会产生奇怪的感觉。 摇摇头,把目光移向别处。默默地否认着告诉自己:夏熙影,你大概是太久没有被人关心到了。 “你一个人又点头又摇头的在想什么呢?对我很不满意吗?” 对我很不满意吗?你是超市里的商品吗?不喜欢还能跟人说,我不满意是怎么地。 虽然想这么告诉他,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拽在手上。还是恹恹地撇了他一眼,用眼神回答他:无知。 不过,有一点还是要表扬他的,就是不论我怎么损他,不给他面子,他好像都欣然接受。脾气算是不错的了。当然,除了爱耍无赖以外。 “进去吧。等会儿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我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刚表扬完,怎么就开始让人伤脑筋呢?等会儿要好好表现,知道吗?什么跟什么呀。听着怎么就那么不是个滋味呢?等会儿要好好表现?听他这口气,我想起小时候跟卫齐轩一起养宠物狗的时候,有一次大院里的居委会退休干部搞了一个什么宠物秀。那时候,卫齐轩领着狗上台前,我差不多对这狗狗也是说了这么一句。可同样的话放到自己身上来。我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呢? “你这么死拉硬拽的,我还没答应怎么着呢。你让我好好表现什么呀。” 。。。。。。 两人在楼梯口争论了半天,最后,冒失鬼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冷声冷气地说:“还真是麻烦。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自己说完自己高兴的转身就走进包厢里了,丢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我。手终于摆脱了他大力的束缚,但是,还是有点红红的痕迹。不过。看上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就能消去了吧。 看看远处力自己不远却紧闭着的包厢门,再看看楼下热情四溢的人们。一袭火红色晚礼服的自己,还真是有点。。。。。。 独自叹了一口气,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包厢门。释然的对着彩绘玻璃前的自己笑笑。 没关系的。 我们,只是生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而已。 想着,又想到了刚才冒失鬼把自己冰冷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暖暖的。 欸。戒指? 果然,冒失鬼就是冒失鬼。只顾着生闷气跑掉,却忘了把戒指拿回去。 心情有些复杂的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包厢门,对着彩绘玻璃在心里自言自语道:进去吗?还是不要了,司马悦齐还在里面呢。不进去吗?那戒指怎么办?应该要还回去比较好,对吧? 不进去算了。不是说自己住的酒店也是他们家的吗?直接拿到酒店柜台去还掉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你拿去酒店前台,别人会怎么想你呢?别忘了,你自己现在还要在他们家酒店继续住下去。。。。。。 楼道上,两个“我”在心里吵吵闹闹,没完没了的争辩着。这感觉真不好。 第三个“我”勇敢的站到两个“我”之间,像长辈一样看着她们说:都别吵了,赶紧把戒指还回去,赶紧走人。 然后,两个“我”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不认输的对第三个“我”摇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不要。” 无奈地第三个“我”,看着吵吵闹闹互不认输的两个“我”想了一个办法说:“要不,你俩石头剪子布吧?谁赢了听谁的。” 三个“我”在我的脑海里,翻来倒去,上下捣腾,终于,理性的我胜利了。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表情依旧很无奈。可是,没有选择的。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向包厢门口迈进。 礼貌性地敲敲门,开门的人是个醉酒脸红的男子,脸红红的,像是喝了不少酒,满身的酒味熏坏了我。坐在人群中间的冒失鬼,下意识的向门口扫了一眼,看见是我,眼神有些动摇,接着,迅速的移动方向,看向别处。开门的男子疑惑地看着我,上下打量一番,眼神很是不以为然的说:“哪来的?舞池里的?” 司马悦齐的未婚妻和一群人玩的正开心,大概是听到了动静,抬起头向我这边看过来。看到是我,立即扔下手里的杯子,小跑到我面前推开完全摸不着头绪的那个开门的男子。责怪道:“什么眼力劲儿啊你,舞池里的那些能跟她比吗?你没见她手上戴的戒指啊?世界上能找出第二枚试试。” “嘿嘿,因为是第一次见你,所以不认识。不是故意这么说你i的呢。” 虽然喝了酒,但是说话还是那么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大家闺秀么?礼仪修养,真不错。 “是。你去玩吧。我跟南宫韩说几句话就走。” “嘻嘻。。。我叫宇文蔷薇,你叫什么?” “欸,我叫夏熙影。夏天的夏,熙熙攘攘的熙,电影的影。” “夏天,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去看电影。嘿,真有意思。”说着,翘首看着人群中间闷不吭声的南宫韩,调皮地回过头看,神神秘秘地对我耳语道:“韩生气咯。你好自为之,嘿。” 走到南宫韩身边,不动声色的坐下。他低着头,一直不说话。也不抬头看自己。咬咬唇角,真是不知所措。 不就是说了几句他不乐意听的话么,至于,一个人坐在这玩自闭吗?一看就知道被家里宠坏了。所以说,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就应该跟苏伊沫一样专门送到一些野外锻炼锻炼。反过来,回头想想。也不对。要全都像苏伊沫他们那么变态的训练,这地球恐怕就不安全了。 “不说话吗?” 听到我的声音,南宫韩没有马上回答我,他只是抬起头眼神怪怪的看着我。好像有什么又好像很正常。一时间我捕捉不到他真正的情绪。他拿着酒杯,拿着不同种类的酒开始摆弄起来。 虽然很不解,但是,这些酒都兑在一起,就算喝不死,也要马上喝挂吧? 弄了半天,他摇摇酒杯里的酒,看了看酒杯里的颜色,然后潜意识表示满意的点点头,告诉自己,自己想要的酒调出来了。 只是,他做好了他想要的酒。我却有点不安的在想。他在这弄了半天,到底是自己喝呢?还是给谁喝? 他举起辈子拿到我面前,看上去很温和的笑容,怎么带着那么强烈的侵虐感?笑的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在的。如果不是灯光太暗,也许,我能清楚的看见已经自己竖起来的汗毛,在灯光下舞蹈。 “南宫韩,你。。。要干嘛?” 你就是个棉娃娃1 冒失鬼拿着酒杯越靠越近,一旁他的朋友们时不时作出“欸”惊讶和期待的表情。 难道?这杯酒真的调给我喝的?这么想着,心里不安的紧张感更加强烈。 冒失鬼突然“噗哧”一声笑着把酒杯放到桌上,低头看着我的裙子。拉过我的身子,认真的查看什么后对我说:“被新鞋子磨出血的脚,不痛吗?”我能感觉到他脸上既心疼又疑惑的表情,写了满满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句话。 不解地看着他问:“我刚刚只是觉得脚比较酸,应该不至于出血吧?”看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八成应该是忽悠我的。随即低头跟着他的目光看去。 欸,什么时候出血的? 冒失鬼似乎捕捉到我刚才不信任和怀疑的神情,不满的说:“对我很不满意吗?怎么总是把我当成坏人。” 咿呀,生气的时候还像小孩子呢。还会不满的撅嘴。这么近近的、认真的打量着,这家伙还是很可爱的嘛。想着,忍不住暗自偷笑起来。 “呀”“丝” “喂,不会痛吗?” 这家伙,为什么每次夸奖你的时候,你总会让人觉得自己应该拿橡皮擦去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不满的瞪着眼看着他刚刚洒了酒的脚,痛的自己呲牙咧嘴。眼泪自然而然的就掉下来,滴在冒失鬼的手上。他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我。被我灯笼大的眼睛看的有点不耐烦的说:“怕痛就不要穿这种鞋呀。” 瘪瘪嘴,委屈的小声呢喃说:“以为谁乐意似的。不是为了看上去更有气质,谁要穿这破鞋到处晃悠。” 两人的距离靠得有些近,只要他一抬头我就直接或间接的看到他的眼睛里去。他眼眸的瞳孔里,自己的影子随着包厢里的灯光时大时小,不断闪烁着。突然觉得,能这样看到一个人的眼睛里,太神奇了。 这次冒失鬼没有瞪回我,而是小心翼翼的脱掉了鞋子。抽了几张纸巾,沾上酒杯里他刚才调好的酒轻轻的、慢慢的擦拭着我脚上的伤口。突然之间,他抬起头生气地看着我。吓得我本能的向后倾,然后窘窘地看着他。心里还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很少这样服侍别人,突然这样殷勤的服侍我,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我还是胡思乱想,他就迎头给我一阵破骂:“诶,你是女的吗?怎么每次看到你,不是手上受伤,就是脚上受伤,再不然就是内伤。”说着,牵起我受伤的手,又指指他手上正在消毒的脚,眼神还传递着“这些都是证据”的信息。看我安安静静地接受批评,他仿佛觉得自己找到了演讲时的感觉。接着像是想起什么来又说:“还说我把你当什么来着?棉娃娃。。。你要是棉娃娃,也是浑身打补丁扔在地上都没人要的烂娃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他脸上嘲笑的痕迹。 哇嘞嘞。不说就不说,一张嘴就不准备让人有尊严的活下去。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质疑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气死了。什么?浑身打补丁扔在地上都没人要的烂娃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的时候,眼睛会瞪得特别大。这一点,以前也从来没有去验证过。毕竟,跟自己相处的人,没有一个是跟他这样的。说话什么的,行为什么的,完全都不按正常人的思想去行动。根本就是新新人类、新新人类。可是,当他用充满疑惑和不解的眼神看着我说:“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眼睛就会变成灯笼吗?” 灯。。。灯、笼? 哈,真是够了。刚才是烂娃娃,现在是灯笼。等会儿呢?是什么?恐龙吗? 想着冒失鬼言语上的过分行为,心里就十分的气恼。想都没想就“啪”的一声,挥掉他正在擦拭伤口的手。完全不管其他人怎么看,“霍”的一下站起来。 显然,动静有些大。吸引了包厢里别处正在玩闹嬉戏的其他人。他们先是看看满脸怒气的我,再看看依旧坐在沙发上表情十分欠佳的冒失鬼。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标着大大的“怎么了?”疑问的表情。 觉得有些失礼,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那个,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刚才南宫韩帮忙处理脚上伤口的时候,把鞋子脱掉就扔进了垃圾桶里。因为那鞋子的确把自己弄伤了,所以,他刚才扔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心痛。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外面天寒地冻的,我要这么光着脚丫走出去么?脚上的伤口等下沾上细菌发炎溃疡了怎么办? 我偷偷用眼角看了一眼远处的司马悦齐,他的未婚妻仿佛在担心我一样靠在司马悦齐身边小声说着什么。当我收回眼神的时候,我感觉司马悦齐好像正准备移动走向我这边。 一瞬间。真的,只是,在我思考的一瞬间。来不及反应和思考的一瞬间。 什么人从背后将我横抱起来。当我反应过来时,眼睛捕捉到的,除了一侧的长裙飘然拖地,脑袋回过头,看到的人,刚好是脸色并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南宫韩。 大概很久之后,我才会知道。这一天,这个人的心情,好像周游了全世界那样不简单和奇妙。 你就是个棉娃娃2 被不算很熟悉的南宫韩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慢慢传递过来。别扭的看着南宫韩,小声说:“你放我下来啦!大家都在看我们欸。” 看上去神情严肃的南宫韩,可能是感觉到我不好意思了。冷俊的脸上,嘴角悄悄上扬成一个浅浅的弧度。看样子,这家伙,只要能看见我出丑就会开心。你说这人,心理怎么就这么扭曲呢?怎么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 呃,痛苦么?也好像不算吧。最多就只是尴尬而已。 尽管,南宫韩他听见了我小声的请求,但是,很明显。目前为止,我说的任何话,他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自动过滤。也就是说,不管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可以完全忽视我的想法,也就是他刚才在楼梯那说的:棉娃娃。 感觉到我不再抗拒他的怀抱,南宫韩严肃的表情也渐渐缓和下来。跟伙伴们打声招呼,准备抱着我离开。 双手抱着我的南宫韩,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无奈地看着他怀里的我,声音低沉地说:“开门。” 要不是看在和你顺路的份上,谁要听你使唤。又不是你们家的帮佣,至于这么颐指气使的吗? “韩,你跟她一起走吗?”他的某个朋友拿着骰钟问。 南宫韩稍微移动了一下头的方向,看上去也没有去注意是谁在问他,草草地回答说:“嗯。” 趁着他说话的空档,我一只手勾在他的脖子上保持平衡一只手艰难地去开门。话说,人手受伤了还真是很麻烦的事情。以前也没有觉得两只手同时用会这么困难,这两天突然觉得手受伤之后,有些事情还真是不方便。上厕所的时候也是,吃饭的时候也是。打字的时候也是。真是让人抓狂。这手什么时候才能跟以前一样,正常使用。还有熙幼那个家伙,怎么那么狠呢?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好了。怎么能这么狠呢? 我最近一定是犯小人了。怎么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嗯,酒店。你们不用等我了。结束之后,就各自活动吧。走了。” 欸,酒店。 酒店?什么酒店。对于从别人嘴里听到酒店两个字,我过于激动、敏感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韩。我就刚才神游了一会儿,你都跟人说了些什么呀?什么酒店?隐约之中好像是听到他回答说去酒店吧。。。怎么能这样毁坏我的名声呢。谁要跟这种家伙去酒店。真是莫名其妙。以为自己对我好一点,就可以随便开口说话了吗?把人当什么了。 南宫韩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表情充满笑意。抱着我直接从包厢走了出去,不再理会包厢里因为“酒店”两个字而过于兴奋起哄的人们。 想想司马悦齐和他的未婚妻。 真的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什么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难不成真的把我当作是他手里可以随意拿捏的棉娃娃吗?太可恶了吧。 直到服务员将南宫韩的车开到我面前来,他好像是故意将我随意扔进副驾驶的座位,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夏熙影,在我南宫韩的手里,根本就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棉娃娃。 我只有一个人而已 回酒店的过程中,冒失鬼南宫韩中途将车停在马路边上。将我一个人留在暖气充足的车里,车里暖暖的,却很安静,安静的让人感到窒息。剩下一个人的自己,故作坚强的心开始难受起来。刚才在夜店的包厢里,按耐着自己内心无数次轮回,直到心力交瘁。 悦齐,在宇文蔷薇身边站立着的你,如今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向你靠近。甚至,在我独自一人失落的这片刻时间里,这样奢侈的想念着已经订婚的你,都是不应该的吧。 顿时,整个人被内心反复无常的情绪折磨的近乎体无完肤,根本无法用一个或无数个深呼吸去调节,胸腔处被狠狠积压着伤痛无法正常呼吸的自己。 茫茫的夜空里,星星被云层细心照料着包裹在温暖的怀抱里,月亮娇羞地躲在云层身后悄悄窥探着自己未来的孩子们。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星星的光芒都不再微小,月亮也不会再有阴晴圆缺,人们也不用再经历悲欢离合。 当四季不再开始明显了,太阳、月亮、星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地球寄存在宇宙浩瀚无限的梦想里的一个黑洞;黑洞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巧遇某个命运的轮盘,继而消失、毁灭或者重生。 那时,人们可以忘掉悲伤,舍去爱情了吗? 也许,对于那些失去爱情的、被旁观者同情的那些人们,当然,那其中肯定也包涵了我在内的可怜的、可悲的、可笑的人。 爱情,是人生中偶尔生不如死的艰难坎坷,要不是因为总会遇到愿意为爱而生而死的人,世界上又怎会出现视爱如衣如物的人呢? 在车里一个人胡思乱想的等了好久,始终没有等到南宫韩返回的迹象。带着心里慢慢的感伤,欣然的下了车,离开了车里温暖的空间。光着脚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脚底板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深深的感受到了夜凉如水。尽管地面如此冰冷刺骨,可是此刻的自己,真的想好好的沉淀一下复杂的心情。 人悲伤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所有的不快乐。 月光下,粉紫色的纱裙隔着轻薄的真丝裙底被风任意支配着,时左时右,完全没有自己。如同幼时分辨不清左右的自己。然而,在大风积极热情的协助下,飘然而舞的裙摆,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带着少女青涩的娇羞立于人前,紧张且心喜的展示着她内心深处的狂野与帅气。 经过路灯下,透过橘黄色的灯光清晰地看到时而斜成线,时而被大风折断成丝的绵绵细雨。 下雨了吗? 悲凉地夜里,是不是连老天爷也开始后悔替我安排了这样的人生? 出生至今,已经活了二十多个年岁了。三岁被遗弃,随即被现在的养父母领养。从懂事起,就明白,喊父亲的人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喊母亲的人因为有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开始计较血缘关系而潜意识的厌倦我。我不信命运,也从不埋怨谁。现在的父亲也好,母亲也好。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上,一秒钟也不敢忘记。比起生下自己,养育了自己三年后,不知原由的将自己抛弃在福利院门前,然后消失不见的亲人。养育我的父母,会不会更值得去回报? 可是,带着疑问的人生,仿佛被泼上墨的油画;深深地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阴影,灰灰的、黑黑的,没有意愿也无法消除的痕迹,长长久久地印在油画上。时间久了,连油画本身都快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 司马悦齐,我以为你能体会到我生存的价值和意义。 我是在用什么样的姿态向你悲怜地乞讨一个温暖的家,一份内心缺失的安全和依靠。 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没有父母的孩子,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被领养回家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时刻担心害怕着,连着从上帝那偷来的亲人,也会不要自己、抛下自己。 熙幼出生后,母亲便不再像从前那样时刻关心着自己。我渐渐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亲人。没有血缘的亲人,和有血缘的亲人,大抵上的出入和区别还是存在的吧。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害怕。如果,某一天,我不乖了,惹养父母不开心了,被嫌弃了、厌倦了、烦恼了,就会又把我扔下。然后,又会被送到福利院之类的地方,换新家,新父母,还有无数个新的名字。渐渐的,时间流逝了,我也一定会像那幅被泼上墨的油画,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 被雨水冲刷着的地面,浅浅的水流沿着脚边安心的流淌着。不会被切断,也不会被阻挡,它们始终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流向它们向往生活的地方。 小溪也好,河流也好,终将在某一天汇成大江大河,连成一体。 那么人呢? 出生,成长,最后呢? 是回到上帝的身边成为天使,还是像耶稣一样被钉在十字架上赎罪。 继承人戒指 拖着筋疲力竭的自己,附加上狼狈的模样,用一种惨绝人寰的姿态,出现在酒店大厅里。刚进酒店的时候,吓得门童呆立于侧。从他惊慌的眼神里看的出来,我大概是被“抢劫”了。或者说,是受到什么打击疯掉了。他紧张的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开始联系起前台的工作人员。请她们迅速将干净的毛巾和热饮到大堂前厅来。 看到别人为自己慌张的忙碌,冰凉如水的心,顿时落寞无比。 挥挥手,浅浅的冲门童淡笑着:“不用麻烦了,我回房间自己处理就好。” 门童朝我礼貌的点点头,表示了解。不过,星级酒店就是会比一般民宿行动更为迅速有效。也不枉费我每天都花那么多银子在这里了。看着冲我这个方向小步跑来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和热饮。感叹道:真有效率。不过,这真的是那个冒失鬼家的酒店吗? 在接毛巾和热饮的时候,工作人员看着我的手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然后,看着我,既好奇又十分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会有这枚继承人戒指?” 什么? 疑惑的我,先看向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又看向满脸疑问不解的工作人员。怎么?这枚戒指有什么不同之处么?好像刚才在包厢里也听宇文蔷薇跟那个醉酒的斯文男提起过。不过,说了什么呢?突然,就想不起来了。但是,这是继承人戒指吗?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玩意儿。 可是,这个毫无概念可言的冒失鬼,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也随随便便就套在别人手上。如果我是脑科医生或者科学研究者,我一定要把他的脑袋解剖开来,看看到底是哪里的神经线搭错了。 面对眼前工作人员的好奇和疑问,除了暂时装傻,我还真是想不起来别的方法:“什么继承人戒指,不过是百货商场随处可见的一般货色。” 工作人员不相信的打量着我,两只眼睛雪亮雪亮的注意着我神情的变化。看我淡定地站在她面前,也不像是小偷,也不像是乞丐。虽然,她的眼睛和脸上写满了“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的标语;但是,那都是她的事情。 我没有必要,也无需多作无谓的解释。 反正,我明天就会把戒指还给那家伙的。 进了酒店有几分钟,恍然觉得身上湿答答的衣物贴在身上,黏黏的,湿湿的,还有些冰冰凉凉的,着实让人难受。以前,总嘲笑电影里那些感情受挫的男女,会一个人矫情的走在大街上,下着雨,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没有温暖,也感觉不到四周的环境。都是回过神以后,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行为。此刻,我也将自己演变成了电影里,那些被自己视为可笑的行为的那一类愚蠢至极的人。 笑谈别人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轮到自己了,才发现,要想走出自己内心的监牢,是多么不简单的事情。 最浪漫的三个字:有我在1 “嘭嘭” “嘭嘭” “嘭嘭” 一段急促的敲门声,将窝在温暖被窝里的我吵醒。 shit! 一大早,作死啊。这么敲。 五星级酒店的房门固然高级,但是也经不起这么敲啊。简直是毁灭式间接拆除嘛。 穿好睡衣,揉着朦胧的睡眼,走到门口,扭开了门,刚准备破口大骂。还没来得及,就被一股牛劲儿似的力气拖到了房间里。刚才还以为是送早餐的服务员或者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做梦都没想到敲门的人会是南宫韩。不过,他那股蛮劲,还有那秒杀扫射我千万次恶毒凶狠的眼神,吓得我一句话也不敢说。 该不会,这家伙一大早就被人喂了火药吧。还是因为我昨天忘记把戒指还给他,以为我携带着他的继承人戒指跑了? “说话。” 欸,你声音这么冷,要我说什么。外面虽然下雨了,但是,也没你这朵黑乌云更黑了。完全让人想敬而远之。吞了吞口水,紧张的注意着南宫韩雷雨交加的表情:“是。。。是来。。。拿戒指、的吗?”同时,还不忘赶紧摘下手上的戒指递到他面前,表示友好。 南宫韩倒抽一口气,完全被我的行为激怒:“白痴,就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人。” 晦气啊晦气,怎么能从见到人的那一刻起就这么坏呢?对我凶,我忍了,就当你便秘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这么过分吧。我又不是欠你钱没还,就算是昨天戴着戒指自己先回来了。那不也是半天没见到你人吗? 哎,胆小的自己。也只有在心里大声咋呼。看见南宫韩面如土色的表情,简直就如同地狱修罗刹一样让人胆寒。 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拿着你的戒指走吧,走吧。 你走之后,我也赶紧个地方住好了。在这么下去,指不定这人什么时候心情又不好了来找麻烦。总不能每次心情不好,都来找我啊。虽然本人心理素质十分强悍,但是,时间久了也经不起这么摧残。再者说了,又不是天生喜欢被虐。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戒指给你,还不走吗?” 南宫韩苦笑着:“嘿,你好像还没明白我到底为什么到这来找你吗?” 我怎么知道你一大早跟土匪似的跑到别人房门口作死哩敲,不过,还是好奇:“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喂,你是真缺心眼儿呢吧?昨儿个,我跑了半个城区才敲开一家店给你买鞋。等我买回去,就剩一辆空车开着门停在路边。车丢了,也没什么,我想你也赔得起。但是,你至少也要跟我打声招呼吧。” 冒失鬼一边说一边作死的盯着我,恨不得将我活活吞进肚子里泄愤。 但是,听他这么说着。 我开始有了很奇怪的感觉。戒指,不是随便给我的吗? 为什么要对我的事情那么上心呢? 一见钟情吗? 怎么可能,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 而且,像他这样什么都不缺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去喜欢上一个人呢? 还是一个刚刚正式失恋的女人。 最浪漫的三个字:有我在2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问他这种问题看上去很愚蠢,但是,与其暧昧不清的混乱,还不如说清楚比较好吧。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该不是喜欢我吧?” 冒失鬼慌张的愣在那里,看着我。 果然,被猜中了。 刚准备开口说什么,他却抢在我前面说:“才看出来吗?看来也不是那么缺心眼儿。” 又来。。。。。。。 满脸诧异和惊讶的我:“你弄错对象了吧?你是不是因为起的太早,所以没看清楚房门,走错地方了?” 眼看着眼前的人体火山准备喷发了,我突然觉得,跟这种家伙站在一起,连一秒都是危险的。 是地球不安全,还是这家伙不安全。暂且放一边。我还是想想怎么摆脱他吧。 “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把缺心眼当成一种嗜好。” 呸呸呸呸呸呸。。。真是坏到家了。有没有礼貌啊。能不能说点人听的话啊。能不能让我觉得自己没跟一个傻子站在一起。能不能不要把我拉入傻子的行列中去。 记得,是谁跟我说,长期跟傻子对话,智商是会明显下降的。 虽然,眼前的人看上去不算很傻,但是,也太能损人了吧,长期这么站下去,能活命的机会是屈指可数啊! “欸,那什么,南宫韩,你确定,你没找错人?” 难得,他也能用他的桃花眼放出蓝光,扫射,秒杀。简直,就像直接把我扼杀在思想的银河里。 “一,我没进错门。二,你必须承认你真的很缺心眼儿。三,我昨天晚上就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女人。四,你昨天没等我回来,就先走掉了,五,希望你能有所觉悟。明白?” 威胁人的时候,跟高中老师讲课一样。还一、二、三、四、五。。。。。。。又不是在将化学原理! 摇摇头,懦懦地说:“不明白。” kiss。。。。。。 又来!!! 有完没完了还。 一把推开这家伙,看他得意的笑着。他没发火,我的忍耐却已经到了底线:“南宫韩,闹够没有?闹够就赶紧滚出去。什么一二三四五六的。你是我的谁?还是,你以为你在我面前算个谁?” 南宫韩仿佛已经提前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似的,完全不在乎我生气、还是谩骂。 “你觉得接吻和拥抱,两者之间,你更喜欢那种亲密方式?” “都不喜欢,你滚不滚?要不然,我滚。你呆在这里好了。”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顺势将我纳入怀里。知道他力气大,我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静静地趴在他怀里,什么话也不想说。脑海里,闪过他刚才问的问题:是接吻,还是拥抱呢? 以前好像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类似的问题。那么,是接吻,还是拥抱呢? “你觉得呢?” “什么?” “接吻,拥抱,哪个好?” “当然是拥抱啊。” “为什么?” “因为,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可以像这样把你纳进我怀里,告诉你:有我在。” 爱情来的时候,如果适合,就不要拒绝。 爱情走的时候,如果破裂,就不要挽留。 可是,两者之间。我现在,站在什么位置。 这个人,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三个字呢。 不是我爱你,不是我相信,不是对不起,不是没关系,不是不要怕,而是一句:有我在。 短短的三个字,瞬间侵蚀着我的心。 你,会是上帝派遣来拯救我的那个人吗? 如果有你在,我是不是就不用自己一个人? 是不是只要握着你的手,我就不再是一个人 冷笑着将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是不是,只要握着你的手,我就不再是一个人?” 南宫韩认真的思考过后,眼神坚定的看着我:“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 一句话,简短的五个字,仿佛山间的回声,久久荡漾在心间不愿散去。 上帝啊,你将眼前这位看上去很平凡,实际上却一点也不平凡的男子送到我身边来,是为了拯救我已经没有温度随时冰封的心脏吗?还是,这个看上去很平凡,身上却要肩负着不同角色的扮演。他的世界,允许我的介入吗?我的世界,又和他想象中的风景相同吗? 上帝啊,原谅我的胆小和怯懦。 遇见司马悦奇的时候,我也是一意孤行,他说爱我的时候,我以为就会永远了。眼看着,时间走了,当初的爱,也走了。随着时间流向记忆的长河里,无迹可寻。 想着盈盈的笑开来:“什么只要我愿意,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全都是按照自己开心去决定。所以,我说愿意,或者,不愿意,你会尊重我的意见吗?” 不懂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算上自己现在能说的身份,也只有那个而已。呵呵,还是不能公开的身份。 南宫韩面对我辩驳的说词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放开怀里穿着睡衣的我。随意的坐在房间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毫不在意的说:“对,你说的全都对,我觉得随心所欲的生活并没有错。你可以上街随便问一个人,谁都喜欢随心所欲的生活。我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 “你好像误会什么了,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论对错。而是,在向你声明,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赶紧把你想说的话说完,然后,赶紧从我的房间消失。” 大概在很久以后回想起今天,我现在的样子是滑稽可笑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很多年后的某一天,此刻坐在我房间里的这个家伙,会用另一种方式记录下我的丑态。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相遇,没有这些争吵和回忆,也许,我很难想象,很多年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会不会用那不能公开的特殊身份养活自己,然后住着高级的大房子,自己躲在房子里看花花草草,听着古典的音乐,独自喝着红酒。又或许,嫁个一个自己并不了解,只有义务和责任的先生。然后,平庸的生活在城市里的任何一个可能容身的居所。 二十平米的客厅里,除了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剩下我的声音了。问题是,在这二十平米的客厅里,我夜莺一样的声音竟然比不上一台液晶电视机里发出来的各种声音。原因是,我眼前的家伙好像已经对我的脾气了如指掌一样。不论我在任何时候对她发火,他都跟微风拂面一般不痛不痒毫无感觉。就算我在这上蹿下跳,左右转悠,他完全当我在做有氧体操。 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冲到南宫韩面前,抛弃了自己刻意保持的淑女风范。狠狠地抓住南宫韩的衣领,粗鲁地夺过他手中的遥控板。受伤的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拿着刚从他手里夺过来的遥控板朝电视的方向使劲儿摁了一下。转过身,凶狠地朝南宫韩瞪去:“南宫韩,对你客气你就当福气是吧。告诉你,别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南宫韩双手环抱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微笑着说:“你介意把睡衣拉的再低一点,继续勾引我吗?” “咯噔” 匆忙点下头整理自己的睡衣,真是丑态百出。 原以为,睡醒之后就可以是美好的一天。 怎么会遇上这么个无赖。 上帝啊,你确定,你真的有听见我的心声吗? 他不是天使,他是魔鬼。是折断六翼的恶魔黑天使。 不正式的告白 南宫韩看着我手上牢牢握住的遥控板,有些无奈。同时,也很无所谓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扬尘。优雅的走向我,双手轻轻地按在我的双肩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虽然我的告白不够正式,但也绝对不是随口而出。我觉得你适合我,就说明除了你没有别人。而且小打小闹,也不是我南宫韩的行事作风。” 感觉到强烈的气势凌空升起,降落在自己身边,静静地定住,动弹不得。可是,我的心却有另外一种声音在大张旗鼓的反抗着:你以为像他这样的公子哥会是适合你的人选吗?想一想,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是努力就会有希望成功。有些人,注定跟你隔着银河、宇宙。你要怎么横跨那么多光年靠近他? 轻轻将自己双肩上南宫韩的手推开,昂起头注视着他。仔细打量着他浑身上下名贵的衣着,浑身散发着属于钱的味道。不论其他,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架势,根本不是随便什么人报名去参加演员培训班就能学出来的。眼前,虽然只是那么轻松的站立着,就算我排开一些子虚乌有的想法。然而,他身上的光芒仍然不会聚减。这就是别人眼中的他吗?良好的社会背景,聪明的头脑,高于别人的起点,从小游走在各大社交场合里,对于刚从大学毕业四处奔波的那些大学生而言。他的存在,完全就是一种极大的隐患。见识广阔,吃喝在行,玩乐更是信手拈来,以上都是中国生意经里不可或缺的学问。普通的大学生要花上很多时间去积累的经验和人脉,像他这样的人,从出生起就已经全部拥有了。 这一刻,我可以肯定,他心里也为这份优越的条件而沾沾自喜。更多的时候,也会将这些条件视为高人一等的资本。然而,他却忘了很多事情。他的起跑线是高过一般人。不过,这一次,他选错了对象。 我并不是看见美金就会小鸟依人的大学生,也不是看见法拉利就再也不愿多走一步的高级白领,更不是看见庞大资产就会在心里开始盘算怎么傍上金主的女人。 我是什么呢?一个假装清高的人? 呵呵,大概只是一个傻傻的、愿意劳碌的人。 是这样的人吗? 看看自己,住在高级的五星级酒店,用着平常人认为奢侈的衣着,消费前卫,这样反过来想,也不算是个愿意独自劳碌一生的傻子。 靠自己的双手去奋斗,去拼搏并不是愚蠢和徒劳的事情。只是,很多喜欢天上掉馅饼的人,会觉得这样的人是傻子吧。不过,人不能只活在幻想里,因为,就算世界上的富人再多,如果他不愿意,不舍得花在你身上,你也只能远远的观望着,看他是如何将钱花费在别人身上。所以,不是有人说过吗?“二十岁的女人要有爱,四十岁的女人要有钱。”对于这一点,我也是十分认同的。年轻的时候,应该对爱情有更多的向往。到了中年,再想去追往过去的爱,已经老了,谁还愿意多看你一眼?那时候,你的身边还会剩下什么呢?钱?房子?还是一双每天让你操心伤神的儿女?我们不是玛雅人,没有先知的能力,日子只有一天接一天的过着,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成什么样。 芥末泡芙3 2 1 秀才遇到兵有理难说清,淑女遇上蛤蟆,想要矜持也很难。 虽然我眼前的这位公子哥离癞蛤蟆的等级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有的时候,不是很巧合,也不是很偶然的遇到一件自己不满意,却又没办法回绝的事。比如说,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把我当女人看,忽视我的存在。自顾自的在房间里边脱衣服,边哼着小曲走进浴室。最高的境界,他可以完全把自己当成是整个房间的主人。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阵阵流水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的血液是顺畅的。 死死的盯住浴室的门,小声诅咒:让你洗冷水冻死你,让你洗一半就停水,让你洗一半就烫死,让你洗完全身过敏,让你等会没衣服出门。 骂着骂着,心情就渐渐好转起来。捡起冒失鬼扔在地上的脏衣服,喷上鱼缸里的泡泡水。然后,快速的闪身进房间换衣服。准备溜之大吉。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洗澡的速度。堪称是世界级冠军。他到底是洗澡呢?还是冲水?还是想测试一下自家酒店的设施是不是都一样完备? 定睛一看,傻眼了。水珠沿着皮肤的纹理慢慢滑落,湿答答的头发性感的甩来甩去。 呃,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对,这家伙为什么没有穿衣服,就裹着一条浴巾从那里出来? 难道过了少女时期的女人,就不是女人吗?还是这家伙更喜欢在别人暴露自己?这个变态的暴露狂。 “你是变态吗?干嘛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听到我厉声的喝斥,他不怒反而开心的笑起来:“怎么,已经对我钻石级的身材所吸引了吗?”说着,还不忘得意扬扬的向我眨巴着他的桃花眼。 突然,很庆幸一件事。还好这家伙来的早。要是他在早餐过后来,我想此刻我的胃已经忍不住开始剧烈运动。往死吐,才能掩饰我内心的寒颤。 刚想继续说什么,门铃突然想起。 瞪了一眼没有穿上衣,仅仅只是围了一条浴巾的冒失鬼。悲叹的摇摇头去开门。 开门一看,服务员微笑的朝我问好,随即说:“客人,这是一位叫夏熙幼的小姐放在前台叮嘱我们一定要转交给你的东西。” 熙幼?她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上来找我?而是送这个食盒? 拿着还没有打开的食盒,左右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过,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她不会是又发明了什么新式的恶作剧方法吧?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以熙幼近期不稳定的情绪,很有可能是危险的物品。可是,如果不是呢?抱着好奇和担心的复杂情绪,拎着食盒走进房间。 不知不觉,朝着正在吹头发的冒失鬼的背影展开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想到,房间里此时多了一个冒失鬼,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可能,上帝知道我今天会遇到什么特别的遭遇。特地安排这个家伙到我身边来的吧。 南宫韩仿佛感觉到背后吹来一阵暖暖的微风,很舒适,很柔和。待他回过头,只见我盯着桌上打开的食盒犹豫不决。放下手上的吹风机,走到我身边。看看我,又看看食盒。没等我请他品尝,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成为夏熙幼恶作剧里的白老鼠。他打开食盒以后,我才清楚的看到食盒里的物品。 原来是泡芙。吓死了,还以为是什么烟雾弹呢。 可是,按照熙幼的行事作风,会这么好心给我送泡芙?我已经对自己的问答,狠狠的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在我思考问题的同时,冒失鬼也正盯着我手上的食盒,两眼冒着闪烁的星光。看样子,一大早就跑来闹腾,也是没有吃过早饭的主。好吧,这食盒里的东西就归你了。 南宫韩拿起盒子里的泡芙问了问,觉得味道怪怪地。就问:“这里面是什么口味的?奶油?” 勉强的将自己内心复杂骄纵的情绪镇定下来,笑着向南宫韩点点头。并在心里大声说:奶油。哈哈。吃死你。也许,里面就是敌敌畏。 冒失鬼看我点头后,二话没说就朝着手里的泡芙一口咬下去。顿时,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芥末味。 忍不住向后连退三大步,示意安全范围。并且违心的表示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里面是芥末,很难吃吧?”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大把的鲜花从天而降,洒落在我的身边。 然而,现实和幻想之间的区别,就是现实里总有让你觉得意想不到的残酷答案。而幻想中,就是按照你自己思想里最佳的答案在进行。 现在,我想说。现实是残酷的。 你要相信,这世界上就是存在一些与众不同的怪胎。 只见冒失鬼开心的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漫出来的芥末,对我开心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芥末?难得,还有芥末口味的泡芙。” 然后,123,三下五除二,他一个不留的全消灭光了。 冒失鬼的母亲 早知道几个泡芙就能让南宫韩这家伙早点滚蛋,应该提前让客房服务中心的人早点准备好。 看着茶几上空空如也的食盒,心里不免唏嘘。 芥末泡芙,真的能吃? 虽然自己很难相信有人可以吃的进去,并当成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但是,我也不是刚刚才知道那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芥末欸,又不是甜点。太让人恶心了。 夏熙幼,你,真是一刻也不能放弃折磨我的爱好。 顺着茶几向阳的方向远眺,窗外晴空万里,还真是风和日丽,适合出门透气的好日子。 收拾好桌上的食盒,回到睡房。将自己出门要用的东西统统塞进包包里,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什么。然后,站在化妆台的落地镜面前,前后检查了自己的装扮。 出门前兴高采烈的穿上高跟鞋,只是,鞋刚套到脚上,就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受伤的脚显然刚刚结疤,穿高跟鞋出门逛街,好像有点不妥当。 最后,只能望着脚上的拖鞋作起了思想斗争。看着漂亮的高跟鞋望而兴叹。两眼无奈的看了看脚上的鞋:“要穿你出门吗?”显然,鞋子是不可能回答我的。摇摇头,伸手捏捏自己的脸,笑说:“没关系,美女穿什么出门都是时尚。” 怀着开心的,充满对物质尊敬与热爱的心情。准备向城市的时尚标榜“时都”出发。 打开门,两个身穿酒店保全制服的大块头同时转身,朝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完全不在状况内的自己,懵懵懂懂地问了一句:“你们这是?” 两人对于我的意外感到并不意外,而是做了一件让我很无语很无语的举动。 他俩一人一边,与我并排站在一起。还没等我问第二个问题,他们已经用行动完成了他们要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前一分钟,我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目的是准备出门给自己添置些新的生活用品。然后,他们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我原来的计划。更让人生气和不能理解的是他们接下来告知我的事情。 他俩跟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将我扔在房间客厅的沙发上,与我保持两米的距离相视而立。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保全先生面无表情的对我说:“很抱歉,我们接到上头的命令。直到夫人见到您为止,您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来不及听他说完,我青筋暴跳的站起来,义愤填膺的说:“什么?我如果没听错的你刚才说的话,你说谁在没有见到我之前,我都不能离开这里一步?”保全仍旧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们夫人是这家酒店的管理者,她很想见您一面。并吩咐我们在您不能外出的这段时间好好招待您。我们会24小时守在房间门口,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拨打客服电话,也可以叫我们替您处理。” 南宫韩。 你们一家人是不是跟我有血海深仇啊。 从见面的那天起就没有一天能让我过的安生,你就算了,怎么连你妈也赶上了?能不能给点私人空间,还让不让人活了。 冲两个木头保全翻了一个他们视而不见的白眼,我自找没趣的冲向房门口。显然,小小的、瘦弱的、弱不禁风的我,怎么可能做到冲破专业保全的紧闭防线。 眼前,我看着两个保全,气不打一处来的碎碎念:该死的南宫韩,混蛋冒失鬼,你丫的全家没个好。。。。。。 骂着骂着,我的电话突然想起。在拿电话的同时,还想,如果是南宫韩,我就把他骂到狗血淋头,连他妈是谁都要问别人。 故人来电:前有狼后有虎 看到来电提醒的那一刻,我内心那个澎湃、兴奋、激动啊。 上帝,你真是个好人,大大的、超级超级超级完美的好人。 来电提醒:苏伊沫 sye集团传说中的金银之家,苏伊沫sye集团现任总裁ceo,生意横跨五大洲,身价目前仍然是个谜。年仅27岁,16岁能灵活运用8国语言(英、德、日、法、韩、西班牙、中文、非洲语系:班图语系、苏丹语系、亚非语系(原称闪米特—哈米特语系)和布须曼—霍屯督语系。)、17岁拿下纽约哥伦比亚大学mba博士学位(归功于苏伊家族魔鬼的严格培养),19岁毕业于德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德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蜚声全球。著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曾在此担任过教官和12年之久的校长。该校培养出了许多世界著名的军事人物,如德国元帅、军事理论家老毛奇,德国元帅、"闪击战"理论的开山人施利芬,德国陆军上将、"总体战"理论奠基人鲁登道夫,德国陆军上将"坦克制胜论"的积极倡导者古德里安等。因此,该学院被称为"德军将帅的摇篮"。 德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是德国培养和轮训三军高级参谋人员和中级指挥官的学校。其前身是高级军官学校,它于1810年创建于柏林,是世界上第一所培养参谋人员的学校。它的第一任校长是格哈德·冯·沙恩霍斯特将军。著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曾在该校任校长达12年(1818一1830年)之久。1859年,该校更名为军事学院。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后停办,1935年恢复,称军事学院,实际是陆军学院。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法西斯战败,学院被强行关闭。直到50年代中期,这所学院的命运才有了新的转机。当时的联邦德国开始着手筹建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1957年4月1日,在原军事学院、海军学院、空军学院的基础上,建起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院址在巴特·埃姆斯,并在当地举办了第一期陆军高级参谋业务训练班。1958年迁至汉堡。1972年,联邦德国对军队训练教育体制进行改革,根据同类院校合并的原则,将参谋学院和国防学院并入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从而成了联邦德国一所综合性的高等军事学府,成为高级参谋人员的训练中心。】 以上是我个人所了解的,关于她的个人经历里的一部分。如果形容一个人厉害,或者无敌,除了说她是个传奇,更贴切的形容就是正常人行列中的怪物。然而,在苏伊家非人类教育的培养下,商界传说苏伊沫诞生了。一个能在商界呼风唤雨的王者,一个可以随意将男人踩在脚下的王者,一个完全让人匪夷所思的、性格怪异的王者,她就是金银之家的传奇人物--苏伊沫。 兴奋的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正准备说救我之类的话。她就打断了:“你为什么住南宫家的酒店,他们家的酒店什么地方比我家的酒店好?说说看。” 黑线。 你到底是感应到我有危险了,想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是落井下石来兴师问罪的?就算是兴师问罪,你家的酒店谁住的起?就说你给的工资,那也不是能用的钱。禁不住在心里哀叹道:苏伊沫的私人心理医生真不是份好工作。 由于我不断出神,电话那头的boss明显心情不愉快地冲我吼道:“唯安,你如果再不回答我,我就拆了你新买的房子。” 欸,你怎么知道我新买了房子。明显我的反应有些夸张,且大惊小怪。这家伙,就是喜欢把身边的人盯得严严实实的。只是,有的时候被人关注的太热情,也是灾难。 就比如现在。 前有狼后有虎。 刚被人限制出入了,还要被人用电话要挟。 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感叹道:夏熙影,你到底跟上帝什么交情?他老人家待你不薄啊,把你每天的生活安排的精彩无比,连广告时间都剩了。 故人来电:两小时后来机场接我 天还是那么的蓝,云还是那么悠闲的从眼前慢慢飘走。 我以为自己遇到了救星,然而,电话那头的boss和南宫韩一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在我与她说明自己被限制出入的那一瞬间,她只是在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一分钟。随后,冷静地说:“是吗?知道了。那你两小时后来机场接我。” “喂,boss。” “滴”她把电话挂断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我已经抓狂的想要摔了它。 这算是什么事儿。 “为什么都这样对我。。。。。。”由于自身情绪明显过于激动,完全忘记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喊。直接用我惊为天人般的高音,吓飞了窗外水泥墙上休息的鸟儿。当然,也包括自己房间外面的那两块木头机器人。 这俩人在听见我惊为天人的叫喊声后,运用他们专业的速度,加上他们敬业的精神,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看见我冲着窗外痴傻的样子,两人十分默契的看了我一眼,相互点头表示已经了解情况后,又迅速消失在我的房间、我的视线范围内。 最后,自剩下我自己,无力的蹲在地上尴尬地画着圆圈,近而缓解自己的抓狂的情绪。 “两个小时后来机场接我。” 苏伊沫的话时时刻刻都在脑海里转悠,想着苏伊沫的话,我时不时的看向房间门口,那谁的妈,您能不能快点来。别让我自己在这房间里遭罪了。早知道住在你家酒店会招这么多事儿,我还不如多花点钱去苏伊沫家的酒店住。兴许,她还能大发慈悲的给个员工优惠折扣,甚至,免费让我住个高兴。 顿时,我内心的充满了悔不当初的感受。 想想苏伊沫刚才问自己南宫家的酒店有什么好。我现在只想大声说:不好,不好。花了钱,还那么不自在,关自己的还是酒店老板,欺负自己的还是酒店老板的儿子。太憋屈了。后悔啊。泪洒。。。(欲哭无泪) 唉,后悔不顶用。 要是两个小时后,我没能准时出现在机场。我相信,到时候,苏伊沫能使用的招术就不是限制出入那么简单了。 上帝啊,你听见我的呼唤了吗? 快救救我吧。 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门外依然没有半点动静,焦虑不安的我。除了一遍又一遍的骂南宫韩,完全找不到别的方法。就连最有可能理解自己的苏伊沫,也是自己说完就挂断了,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虽然没有危及生命,但是,南宫韩的母亲要是想在自家的酒店对我这个小女子做点什么事,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他的母亲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要见我,可以打电话。可以约时间,可以送请帖,可偏偏都不是前者,而是莫名其妙的把人软禁起来呢? 太郁闷了。 南宫韩,你们南宫家正常的人到底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直到南宫韩在两个小时过了一个半小时,我即将为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光做祷告的时刻,华丽的出现在我面前,之前的咒骂一扫而光。他的出现,我仿佛看见了上帝降临时那一抹华丽璀璨的金色光圈荡漾在整个房间里。 我此时,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机场,你等我。 看着南宫韩明显要道歉解释的嘴脸,直接打断:“有车吗?我有急事要去机场。” 看到我焦急的神情,南宫韩也跟着紧张起来。拉着我的手,一边瞪着门口面色为难的保全,一边向电梯的方向直奔而去。这一刻,我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事故中 可能是因为此时此刻我相当的着急,基本就属于失去理智的边缘。直接抢过南宫韩手里的车钥匙,指挥他的员工迅速有效的将他的车子开到酒店门口等着。 上司就是上司,老板就是老板,五星级酒店就是五星级酒店。再一次对着风驰电掣般,让人望尘莫及的速度,钦佩不已。显然,冒失鬼的员工已经被我敬佩仰慕的眼神给震慑住,另外,也快被冒失鬼吃人般的眼神给吓得忐忑不安,迅速识相的消失在酒店富丽堂皇的门口。 收起自己赞叹的表情,直接上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冒失鬼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场景一样,迅速的跳进车里,乖乖地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带着一脸讨好和乖巧的微笑。匆匆看了一眼跳进车里的冒失鬼,隐约我只听见自己说了一句:“坐稳了。” 车就如同弓上蓄势待发的箭一般,“咻”一个华丽的转弯,冲出了酒店往来车辆的通道。 内心的焦急,暂时忽略了周边的一切。耳边只听见一声尖叫,接着,又是一句不大不小的:“哇靠,你开的是飞机还是车。” 虽然我心里已经准备好千万句可以把身边这个家伙骂到死的句子,但是,眼下最要紧的,也是最困难的问题,是我要怎么才能在半小时内将车停在机场。这中间如果遇上堵车、红灯,还有难说的事故。。。。。。 “呀。。。。。。” 一个猛烈的急刹车,“嘭”撞上了。 眼看说什么灵什么,红灯是没赶上,道路也通畅着,可为什么在这个人命关天的节骨眼上撞了呢? 停下车,冒失鬼不忘添盐加醋的在耳边墨迹:“咿呀,撞上了?撕,这可怎么办?我的车到好说,修理费才十几万。。。。。。” 显然,我已经火烧眉毛了,他再这么一边陲,我的小宇宙也愕然爆发:“闭上你的嘴,什么破车修理费得十几万,我去你大爷的,你当我是在原始部落里长大的。” 冒失鬼眼瞅见我的情绪失控,顿时赔上笑脸准备缓和气氛。 只是,火大了,压不住,这一刻,逮上谁,谁自认倒霉:“你笑什么呀,看见我出事故了,挺高兴?要不是早上遇到个你,你走之后,又遇上你家那只闻其声,啊,不对,连声都没有的妈,我能这么着急上火吗?” 我去他的大爷的,要赶上,全都赶上了。怎么就没有一头好呢。 怒视着冒失鬼,已经无言以对。转回身看向一旁被撞的车主,斯斯文文的,没生气,也没有情绪。再看看他的车,无奈的拿出手机沿着两辆车进行现场取证,然后,拿着手机走到车主面前:“要不您先看看,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车主随意的瞥了一眼,打量着我说:“咱们在哪见过?” 被他这么一说,才从刚才的事故和生气的情绪中缓过来,重新打量起来。只是,看了半天,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可现在这情况,既然人家说认识你,也许,借着熟人的身份还能捡点便宜? 饭钱抵修理费? 饭钱抵修理费? 经过他莫名其妙的一句,我忽然想起,和司马悦齐刚分开的那段时间精神很不好,让家里人担心了。那一段时间,母亲整天在朋友中间搜罗自己中意的女婿人选。眼前这一位,恰巧就是之前相过亲的那一位。 如果不是他这么再三的提醒,还真的很难想起来。可说话间,觉得气氛不太对。 站在一旁的冒失鬼不知不觉凑上来,站在我旁边昂着脑袋,不屑地冷哼一声,轻笑说:“一顿饭能抵修车的钱?你吃的是饭,还是钱?” 虽然知道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家伙,并不是什么乖宝宝,而且眼下,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这俩爷们儿在这里瞎折腾些有的没的。 背对着他们,深呼一口气,再转过身去,看着斯斯文文的男子:“嗯,上次见面失礼了。修车的费用,我会全权负责。我现在有相当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方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稍后,我再与你联系。” 斯文男微笑着点点头,从西服口袋里掏出名片夹,从中抽出一张递到我面前,刚准备含笑接过,被站在一旁的冒失鬼抢先一步:“莎桦文艺娱乐有限公司总裁白锦。。。。。。。” 来不及等他念完名片上的字给人难堪,冒着冷汗一把抢过来。 冒失鬼讪讪的说:“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小公司的总裁,至于这么激动,小题大做。” 对于行为幼稚的冒失鬼,白锦和我一样选择了忽视。 白锦见我接下了他的名片后,又接着说:“上次本来是我做东请你吃饭,反倒让你破费,真是过意不去。回家后,我也仔细想过了,如果你愿意将上次不好的相遇忘记,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重新谈论上次的话题。” 重新谈论上次的话题?相亲?还是其他什么? 白锦无意识看手表的举动提醒我,这个见鬼的事故已经耽误了我最后去机场的时间。 沮丧这个词,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恍惚间告别了斯文绅士的白锦,看看眼前冒失鬼十分不热人爱的车,还有身边让人横竖拿他没辙的冒失鬼。 短短的一天,我真是酸甜苦辣。 此刻,担心苏伊沫到机场后,如果没有看见我,会对我怎么样。 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眼前撞的有点畸形且不再美观的宝马x6。 “你这车好像是新买的吧?” 冒失鬼抬起头,不满地嘟囔着嘴说:“嗯。” 果然,新车。 “你刚才说修理费多少来着?” 冒失鬼仍旧心情郁闷,像饭没吃饱似的回答说:“估计十几万吧。” 十几万。。。。。。 忍不住有点后悔,无奈地挠挠头,鼓起勇气接着说:“你要现金还是支票?” 语言的魅力,有的时候只有进入情景才能完全了解它的威力和用处。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一句话,完全让局面失去了最先的和谐。 这一次,爆发小宇宙的不是我。而是,我眼前,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冒失鬼,冲我大声吼道:“他的能用饭钱抵,我的就是现金或者支票?夏熙影,你把男人的尊严当什么了?” 生的哪门子气,有完没完了。给你钱修车还不乐意,什么人呀。 “这不是因为我把你车给撞坏了吗,我又不认识什么修车的,只能给钱,让你自个去修,错了?” 也许是因为我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他没有回嘴反驳,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对我的反驳完全气到无话可说,干脆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目光悠远且深长,仿佛他看的不是我,而是很远很远的未来,或者很远很远的过去。 苏伊 沫的排场风波 看着已经无法驾驶行至机场的宝马x6,头痛的不知如何是好。 焦急万分的关头,电话突然响起。 来电提醒上,闪亮的显示着:苏伊沫。三个大字。 冒失鬼听见电话铃声,抬起头看着半天不接电话的我,产生疑问。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只好硬着头皮接起了苏伊沫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苏伊沫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人大跌眼镜:“你不是说自己被关在酒店的房间里吗?人呢?” 酒店房间? 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酒店房间,不是你说让我两小时内去机场接你吗?” 苏伊沫在电话那头没有作出什么回应,两个人分别拿着电话沉默了半天。接着,苏伊沫又开始说道:“不用去机场接我了,我让他们把飞机停在酒店顶楼了。” 酒店顶楼。。。。。。黑线! 也对,苏伊沫的时间就是金钱。或者,换句话说,有钱人的时间就是金钱。因为他们的账户每一秒每一分钟都有钱进账,还是不断上涨,所以,他们的一分钟能解决和处理的事情,应该比较多。 挂断电话之后,冒失鬼什么话也没说,自己上了自己的宝马x6:“我送车去附近的修理厂,你自己搭车回去吧。” 我刚要点头,他已经一溜烟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该不是我把他的车撞坏了,记仇了? 至于吗?又没说不给修,干什么那么大动静,小肚鸡肠。 不过,话说回来,苏伊沫把自己的私人飞机停在酒店楼顶?“呼”真是不可思议。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离有钱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几乎以为自己就是有钱的人。但是呢,跟他们这些数一数二的有钱人相比起来,我又不算什么有钱人,或者说,在某种阶级观念里,我成了数一数二的工薪阶层,不算草根,因为家里有个退休的外交官老爹,不算没有受过文化熏陶,因为有个美术学院荣誉校长的老妈。要说能在上层社会谋得一席之地,也不是完全沾不上边。可就是沾上了这一点边,总让人有点不适应的感觉。 至于,那些不适应的感觉是什么。至今,我也仍没想起来。 回到酒店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不能适应的是什么了。 从taxi靠近酒店的二十米范围内,每五米一岗站立了苏伊家专属的护卫队。统一黑色西服,专属家族徽章,训练有素的护卫队成员,一个个傲然挺拔的站在自己的岗位。 沿路接受身旁往来的人、以及他们探视的目光。 花了多长时间走进酒店,就被人当成动物看了多长时间。感觉,谈不上好坏,只是,简单的不喜欢。才刚走进酒店大堂,远远望去,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中间的那一抹火红色装扮,不正是--苏伊沫。 火红的拖地长裙礼服,雪白的貂毛皮草坎肩单边斜挂着。在这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厅里,加上酒店特有的传统交响乐队随时演奏。灯光下,她仿佛是盛开在雪山顶端的一朵红莲,妖娆且魅惑人心。无论男女,只要一眼,就足以被吸引,随后,颠倒众生。 妖精。。。。。。 怎么能长的那么有气质,这种与生俱来的美和她身上难以遮掩的光芒,太能魅惑人了。 “夏熙影,收起来。” “欸?” “口水。” 只见她关上笔记本电脑,起身迈步走向我。一瞬间,感觉身边全是闪光灯,太刺眼了。面对酒店里忽然出现的大群记者,苏伊沫向所有浅浅的点头打招呼示意。就在快接近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有的时候,出糗是随时随地,让你不知所措的。 关于苏伊沫突然出现在酒店这件事情,已经让我需要花点时间好好想想,她之后,会怎么处置我。 不过,更让我担心和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一件,只有苏伊沫可以做到的事情。 在苏伊沫快靠近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开始了。 “喵” 刚才还挂在苏伊沫身上一动不动的雪白色貂毛皮草。。。。。。。 原来,是她养的猫,一只跟主人一样让人招架不住的猫。 它就那么活生生的趴在我身上,用它雪白的尾巴左右左右呼扇着我的脸。(哭笑不得,被一只猫揍。) 苏伊沫一直没喊停,它就一直这么左右左右,呼扇的很高兴。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不是只有人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有的时候,动物也喜欢,也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人的痛苦之上。 苏伊沫看到我十分挫败的耷拉着脑袋,除了满脸的猫毛,还有尴尬和郁闷。大庭广众之下,被一只猫教训,真是闻所未闻。然而,就是这闻所未闻的事情,却引来了大批的观众。 所以,我才说,得罪谁,你都别得罪苏伊沫。 记得有一次,小雪跟我聊天说道:漂亮的女人都得罪不得,因为她们都很记仇。 那时候,我回答的是:也不全是。 现在我想说的是:漂亮的女人也好,有钱又漂亮的女人也好,孔老夫子的话才是真理,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国家的国家要员莅临本市。。。。。。 更让我反感的是,我一下车,所有的护卫队成员集体弯腰鞠躬行礼,异口同声的说:“夏医生,好见不见,您好吗?” 欸,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酒店里的客人从身旁经过,都是拿着一眼好奇的眼神。似乎以前没有在什么大型场合看过我,也不像是什么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名人。似乎就是拿着这样的心情,在观视着我。 被人当成怪物看的感觉,真不好。 可为什么,苏伊沫完全可以把这种阵容当作高人一等的享受。。。。。。。 苏伊 沫排场风波2 沿路接受身旁往来的人、以及他们探视的目光。 花了多长时间走进酒店,就被人当成动物看了多长时间。感觉,谈不上好坏,只是,简单的不喜欢。才刚走进酒店大堂,远远望去,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中间的那一抹火红色装扮,不正是--苏伊沫。 火红的拖地长裙礼服,雪白的貂毛皮草坎肩单边斜挂着。在这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厅里,加上酒店特有的传统交响乐队随时演奏。灯光下,她仿佛是盛开在雪山顶端的一朵红莲,妖娆且魅惑人心。无论男女,只要一眼,就足以被吸引,随后,颠倒众生。 妖精。。。。。。 怎么能长的那么有气质,这种与生俱来的美和她身上难以遮掩的光芒,太能魅惑人了。 “夏熙影,收起来。” “欸?” “口水。” 只见她关上笔记本电脑,起身迈步走向我。一瞬间,感觉身边全是闪光灯,太刺眼了。面对酒店里忽然出现的大群记者,苏伊沫向所有浅浅的点头打招呼示意。就在快接近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有的时候,出糗是随时随地,让你不知所措的。 关于苏伊沫突然出现在酒店这件事情,已经让我需要花点时间好好想想,她之后,会怎么处置我。 不过,更让我担心和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一件,只有苏伊沫可以做到的事情。 在苏伊沫快靠近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开始了。 “喵” 刚才还挂在苏伊沫身上一动不动的雪白色貂毛皮草。。。。。。。 原来,是她养的猫,一只跟主人一样让人招架不住的猫。 它就那么活生生的趴在我身上,用它雪白的尾巴左右左右呼扇着我的脸。(哭笑不得,被一只猫揍。) 苏伊沫一直没喊停,它就一直这么左右左右,呼扇的很高兴。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不是只有人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有的时候,动物也喜欢,也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人的痛苦之上。 苏伊沫看到我十分挫败的耷拉着脑袋,除了满脸的猫毛,还有尴尬和郁闷。大庭广众之下,被一只猫教训,真是闻所未闻。然而,就是这闻所未闻的事情,却引来了大批的观众。 所以,我才说,得罪谁,你都别得罪苏伊沫。 记得有一次,小雪跟我聊天说道:漂亮的女人都得罪不得,因为她们都很记仇。 那时候,我回答的是:也不全是。 现在我想说的是:漂亮的女人也好,有钱又漂亮的女人也好,孔老夫子的话才是真理,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人不能太富有,或,太贫穷。 苏伊沫的身边,就连一只猫都是不简单的。悲愤的看看苏伊沫肩上,此刻又恢复成“貂毛皮草坎肩”的黑妞。 身上的毛色明明是雪白雪白的,取名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叫黑妞? 不过,这黑妞真的,下“尾”太狠了。一点也不给放水,摸摸自己火辣辣的脸,真的麻麻痒痒。 被黑妞教训完之后,以为会接着被苏伊沫教训。 只是,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不知所措。 一群人,架着我上了电梯,一群人簇拥着苏伊沫消失在我的视线内。当我还在思考,苏伊沫是不是准备去我房间使用“私刑”时,电梯根本就没有停在我住的那一层,而是直线上升。接着,我又想,难道苏伊沫也准备在这里住下了?南宫家的酒店,有一个特点,住的越高,象征身份越高。 错错错。我想的一切都是错的。 刷上苏伊家家族徽章的直升飞机赫然停在眼前,苏伊沫坐在飞机里朝我挥挥手。然而,我的觉悟是错的。她没有朝我挥手,而是朝我身边的护卫队成员挥手示意,示意他们将我送上另外一架飞机。 变相“绑架”。。。。。。 “别拽我了,我自己来。”虽然护卫队的成员动作很轻,但是被人架住的感觉很差,就像是大冬天不穿衣服下海游泳。全身都在起寒颤,脑袋也开始模糊。 当飞机真的起飞之后,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下意识想起了冒失鬼的面孔。 那个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在修车吗?其实,他遇上我也算挺倒霉的吧。要不,怎么能连自己新买的车,也毁我手上了呢。还有,他刚才那会儿是在生气吧?走的时候,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对了,坐车的时候也是,吓得在旁边哇哇大家,还以为他胆子很大呢。现在看来,也不全是。车速才稍微快了一点,就在那里大喊大叫的。 可是,那家伙脸上的那些红点点是从那来的?刚才太着急了,一直没问。该不是染上什么皮肤病了才好。 窗外的云,像走在街上的路人,慢慢悠悠的经过机窗,偶尔能看见云缝下面的城市,像大学时期社团同学做好的迷你城市模型,特别蓝的地方,好像是海,又好像是河流,蜿蜒盘曲。 有钱人真好,能看到的世界总是比普通人高许多、远许多。 可是,有钱人真的好吗? 苏伊沫,背负着家族的盛衰,精神上的压力,还有时间上的限制,很多时候,我又觉得自己这样挺好。没有太多的压力,也不会觉得束缚。 不过,像她说的: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出生的权力,富有是一种荣耀,贫穷也是。只是,人不能太富有,太贫穷。 马尔代夫之行1 飞机一直飞一直飞,窗外的天,黑了又亮,开始觉得疲惫只想昏昏欲睡。 明明已经睡完一觉了,可是飞机仍在空中继续飞行着。看看窗外的天空,湛蓝的如同深海下潜藏了几亿年的蓝宝石,突然浮出水面一般。闪耀的光芒,闪亮了周边所有的景色。揉揉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刚准备回头询问身旁的护卫队成员飞机行驶到什么地方了。 眼前,一片深蓝浅蓝,在阳光的折射下,美丽的无与伦比。 “太美了。”忍不住赞叹道。 一旁的护卫队成员说:“是的,我也这么想。” 说话还真是古板,没意思。 眼前这片美不胜收的风景,让我已经深陷其中:要是能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也好啊,蓝蓝的海,明亮的天,每天可以看到的日出日落时的景观,甚至,还能遇到很多很多神奇的事情,比如说,美人鱼。。。。。。。 面对着机窗下浩瀚的蓝色海洋,浮想联翩的我,真想直接从飞机上纵身一跃,跳进海里,享受一次难得的海上之旅。 飞机终于在某机场着地。 下了飞机,舒展舒展浑身僵硬的四肢和腰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脑海里不断的说:还是陆地好,一上天就觉得呼吸困难。 不知道这次飞了多久,总觉得时间好像已经走了好几天似的。 从机场vip通道走出去,还是第一次。感觉出入随行的都是自己认识的人,好像电视剧里出现的场景。这待遇,怕也只是跟着苏伊沫这样的人,才能享受的到。 从上飞机开始,就隔着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跟苏伊沫说话,下飞机之后,除了身边的几位护卫队成员,也并没有看到苏伊沫的身影。 难到她跟我行驶的不是同一条路线?应该也不会啊,刚才下飞机的时候明显注意到旁边有一架和自己乘坐标志相同的苏伊家的专属直升机停在前方。 大概是她的飞机先抵达,我的随后到达。 自己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要说,苏伊沫心情不好,开着飞机把我扔到陌生的国家,也是很可能的,让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自己的我,逗留在这里,然后被遣返回国。到时候,丢脸的我,应该会一辈子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受到了“虐待”。 对于苏伊沫,我常常都是又爱又恨。 她想对你好的时候,感觉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家产和你共享,她如果想惩罚你或者处理你,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半死不活。 “夏小姐,您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我一跳,猛的回过头,又吓得询问我的护卫队成员一跳,与其说吓到他,不如说,是他以为自己吓到我,然后不好意思的做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好,于是,就想找些新的话题打破尴尬:“这里是哪里?” “马尔代夫共和国,位于印度西南偏南对出的印度洋水域,由一系列的珊瑚礁组成。” 怎么连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这么古板。。。。。。。 苏伊沫,你的部下好恐怖。。。。。。。 马尔代夫之行2 马尔代夫四季酒店--库达呼啦岛 从马累机场转乘快艇,沿途溅起的浪花,像春天的雨点轻轻地甩打在脸上、衣服上。这里的天气也格外的好,四季常温。哇,远处扎根于海上的度假屋和海上别墅,远远望去,就是一颗巨大的绿宝石。耀眼的驻扎在这片蔚蓝上的海域上,让人叹为观止。 水上海天一线的浪潮,隔着水面就能清楚看见的环礁,五光十色。当快艇即将驶进别墅群附近的时候,一只小小的、挂着白色帆布的小木船,静静地停在类似棕榈树盖的海上别墅旁。 船上喝着葡萄酒,穿着性感比基尼的短发女人,不正是苏伊沫的贴身谋士滕云圣亦吗?为什么她也会在这里?那性感的身形,还有那野性的魅力,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率性真叫人自卑。 不过,穿着比基尼,躺在小木船上,喝着美酒,享受蓝天白云,还有这美丽海岸独特的风景线,实在是美仑美幻。自从踏上这片土地,除了感叹,就是感叹。 快艇停下来的时候,我望着身后汪洋一片的海域,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这样的风景,不亚于天堂。 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远处一群人跟随在苏伊沫的身后,渐渐朝我的方向靠近。 难道说,这才叫懂得享受生活吗? 看看四周的环境,我想说,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谢谢你,沫。这真的是个好地方。 在这样美好的地方,重新出发。让自己的生活也会变得更加美好。 “怎么样?这里会不会比南宫家的酒店更好?” 虽然,苏伊沫询问的口气让人有点感觉自己占了很大便宜,但是,发自内心的,我很感激,感激她的善解人意,感激她的慷慨和小气。感激这片美丽的海滩,蓝天、白云。 一瞬间,长时间飞行的疲劳完全消失不见。眼下,我的脑海里,只有眼前的这一片蔚蓝。 马尔代夫之行3 苏伊沫解开身上的紧身衣,身着潜水服,用邀请的神色注视着我:“一起吗?” 欸,潜水。。。。。。我是挺想去的。可是,我的耳朵受不了深海水的压力,我已经很久没有运动了,身体上的肌肉是否能够尽量少的耗氧,这些都是问题。一旦下水,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无声的,没有重力,也无法与人交流,这些都有可能造成心理上一段时间内无法承受的范围。 想到这里,十分扫兴的对苏伊沫说:“我还是不去了,这种运动,比攀岩和蹦极还要据有挑战性。” 苏伊沫扬起一抹笑,靠近我身边说:“不去?马尔代夫是全世界最好的潜水中心,每天都有全球各地的人涌向这里。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不想尝试一下?” 还是肯定的朝苏伊沫摇摇头,一口拒绝。 苏伊沫又接着说:“不用担心水下,这里有专业的教练,你要是害怕的话,让他们陪你一起下水。”说着顿了顿,看向前方喃喃地说:“不觉得这片海很美吗?与它融为一体如何?好好感受一下大自然带给你的惊喜,那是无穷的快乐。” 无穷的快乐吗?嗯? 有些人适合一些运动,有些人天生就无法适应这些据有挑战性意义的运动,运动神经不太好的人,还是算了吧。 看着苏伊沫身边的一群人,逐个上船前往潜水地点。我也渐渐松了一口气:吓死了,还以为她会硬拖着我去潜水呢。 这么美丽的地方,也许,有的人会说,如果能死在这里也是值得的。不过,我觉得,这句话不适合我。喜欢这里的风景是没错,但是,死在这里,就另当别论了。 当我回过神来,想要找一个说话的人。与其说找一个与自己说话的人,倒不如是想找一个带路的人。前前后后,有好几处休息的场所,问题是,没有人告诉我,我休息的地方在哪里?还有就是,我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准确的说,被苏伊沫绑出来的时候,没有准备任何的东西。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在这个美丽的绿宝石珊瑚岛上,我是一个身无分文,没有任何证件的客人。一旦,这一刻有人过来,查看我身上的证件,我就惨了。 面朝大海的方向,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 苏伊沫,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把我丢在这个岛上。。。。。。 滕云圣亦的恶作剧 正当我欲哭无泪的时候,方才在快艇上瞧见的性感女神滕云圣亦愕然出现在我面前。优雅的拿着手中的高脚杯,踩着脚下软软的白沙,轻盈地朝我走来。 滕云圣亦走近身,随意的将手上的高脚杯递给我,放在我的手上以后,我以为她会跟我说话。但是,下一秒,我意识到,她好像完全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换句话说,她把我当成是苏伊沫的跟班或者女侍? 好郁闷。。。。。。 拿着滕云圣亦刚才递给我的高脚杯,有些生气的扔在沙滩上,一股浓郁的葡萄酒香味在阳光下瞬间蒸发在空气里。 "waiter,here。” 听见有人喊服务员,我也四处看看,这传说中的旅游胜地,服务员会有什么不同吗? 又有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四周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人。别说服务员了,就连过路的游人都没有看见。难不成,这是一座孤岛? "waiterehereaminute。(服务员,过来这里一下。)" 发现刚才喊服务员的声音,接着又在耳边响起。抬眼望去,仍然没有看见所谓的服务员和路人。感觉事情实在有些怪异,干脆回过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寻去。只见,滕云圣亦似乎带着不满的情绪,瞪着我。 良久,她从不远的地方又返回我身边。站在我面前,双手环抱着自己,两眼释放出凌厉的精光,对我说:"yourattitudeisaterrible,ineedtotalktothemanagerherints。(你的服务态度真差劲,我要向这里的经理投诉你。)" 投诉。。。 什么跟什么,尽管我的眼睛已经瞪得直直的,在滕云圣亦的眼中看来,不过是捶死前可怜的挣扎。 估计是看我大半天,也没有什么反应,滕云圣亦又接着说:"aren''tyoudeaf?(难道你是聋哑人?)" 聋哑人。。。 好吧,那就暂时当一个聋哑人。 只好拿出曾经为了熙幼特别去学的聋哑人手势,没想到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用上,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恶作剧常常是为了在生活中,寻找一点属于自己的恶趣味。 比如说,拿着身边熟悉的人或者朋友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继而起到愚弄对方的作用。西方有非常著名的愚人节,每年的四月一日。所有人的,都会对自己或者身边的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又或者说,世界之大,总会存在一些职业说谎人。 看到我前后摆弄了半天,滕云圣亦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熙影,你太逗了。。。” “哈哈。。。” “太好笑了你,哈哈。。。” "aren''tyoudeaf?” 一声阴阳怪气的“你是聋哑人?”又在耳边想起。 此时,站在我面前笑得泪流满面,容光焕发,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不就是刚才自己一个劲儿夸奖的腾云圣亦吗?感情,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拿我寻开心呢。 至于笑得这么夸张吗?有什么好笑的。 你自己装作不认识我,我还能死皮赖脸的凑上前去说自己认识你?当然也选择说自己不认识你多好? 想归想,当着滕云圣亦的面,我还不敢大声说这话。这女人,貌美如花,不过,她的武力指数也是相当的厉害呀。但是呢,不敢说,不代表我不感想呀。在心里稍微的想一想,还是可以在意念之中将她叉叉圈圈一次解决掉的。 “滕云圣亦,现在距离明年的四月一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吧?” 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就是不一样,说笑就笑,说不笑,立马就停止了。 滕云圣亦站直了身子,习惯的扭扭脖子,甩一甩她俏丽的短发抚媚的说:“开个玩笑,解解闷不是刚好吗?” “吱”咬住牙,在心里不爽:感情真拿我寻开心呢。 “别生气了,想不想看海豚?再过一刻钟,就会有附近的船过来,我带你一起去看海豚吧?” 海豚?好像很有意思。。。。。。 之前看新闻报道的时候,好像说某些国家会捕杀海豚。以前看电影的时候,觉得海豚从海里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的样子十分可爱。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只有海豚会这么做。 像滕云圣亦说的,过了一刻钟,一艘载满了观光游客的船,缓缓向库达呼啦岛靠近。 上船之后,温暖和煦的海风随着船行驶的速度缓缓吹来。 一旁的游客,拿着各类数码产品对着蔚蓝的海面不断拍摄着。有的时候照自己身边的人,有的时候照四周变化无穷的风景。甚至,有的人还会拿着相机走到船长身边,高高兴兴的拉着他合影留恋。 听着耳边,陌生又熟悉的语言,顿时,有一种更加深刻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呼,这一刻,我真的在马尔代夫吗?放下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在这里开始一段美好的旅程? 海豚 “海豚呐,有没有,刚才啊,你没看到吗?” 滕云圣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身过来我旁边,大呼小叫的对我说道。这样看她,也带有女生天真的一面嘛。 随着滕云圣亦的眼神远远望去,一群海豚在海面上旁若无人的游来游去。 滕云圣亦看着浅海附近的海豚,悠悠的说:“他们看上去很容易亲近对不对?我跟你讲喔,它们啊,是除了人类,在动物中大脑最发达的动物。它们都喜欢集体生活,少则几只,多则上百只。。。。。。。” 正说着,眼前的海豚突然一跃而起,在空中漂亮的一个回转,又落入海里。整个过程,我仿佛有看到海豚骄傲的笑眼,朝着人群的方向得意的眨着眼睛炫耀。 “哇塞,好厉害,以前在海洋馆里看到的,和眼前这样看到的,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少见多怪,只能说,它们很聪明,也很友好。如果是鲨鱼,我看你现在是巴不得回到海洋馆比较好。” “嘁。” 听见我不满的“嘁”了一声,滕云圣亦带着威胁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再说:你给我再嘁一声看看。 面对这刺拉拉的威胁,我只好转移视线,将视线完全停留在海豚的身上。还是这些海豚比较好,喜欢在水里游呢,就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一点也不孤单,喜欢在海上腾空跳跃来表示高兴,就尽情的跳来跳去,真好。 “你知道这些海豚为什么跳跃吗?” 滕云圣亦面对着我,一手撩起俏丽的短发,****的说。 什么啊,苏伊沫身边的人怎么都有这种坏习惯。动不动就把别人当傻瓜。不就是海豚为什么会跳跃吗?谁不知道。 滕云圣亦问完之后,悠悠地回转身去,朝着海豚的方向继续说着:“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不就是它们每几十分钟就要伸出水面呼吸吗?” 听到我的回答,滕云圣亦的脸上明显没有看到我期待的表情。她只是缓缓地转过身来,单手扶着腰,背靠着栏杆说:“我其实一直很纳闷一件事情。” 眼看着滕云圣亦的表情里写满了“失望”,思想觉悟够高的自己。连忙在心里自己犯起了嘀咕,难道我回答的不对吗?还是说,我回答的不够全面?本来是想在滕云圣亦面前找回一些自信的,现在开来,自信是没找着,自找没趣都是稳了。 只见,滕云圣亦放下手,又转过身去,朝着海豚的方向,悠悠的说到:“海豚,大概每二三十分钟浮出水面换一次气,有的时候跳跃是为了换气,有的时候是为了甩掉身上的寄生虫,有的时候,是因为开心。” 是吗? 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为了呼吸呢。不过,每二三十分钟才换一次气,比人类强多了。如果人没有潜水工具,在水下潜水二三十分钟的话,早就可以看见上帝或者耶稣了吧。 神奇。。。。。。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自己了解的知识,还真是非常不全面。 对我而言,关心动物和关心人也许是同一类的事情。此刻,我突然感悟到,自己平时对这方面的知识关注的太少。也就是偶尔从新闻上看到一些关于海洋动物的报道。之前,司马悦齐为了写海洋生物论文的时候,偶尔也翻阅过一些资料。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只是为了能够更多的了解司马悦齐,才去看那些资料。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最担心的就是彼此之间没有共通的话题。总不能一个人一直说,另一个人一直听。总要有相对性的互动交流,才能更深入的了解彼此的世界。 海风将滕云圣亦的短发吹得十分凌乱,而此刻的她,只是静静地迎着风,在风的陪伴下,开心的注视着海面上旁若无人的海豚。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海豚不害怕人类呢?这么大一艘船,在它们身边航行,不害怕吗?如果是宰杀它们的,或者专门抓捕它们的人? 有了自己好奇的事情,应该马上去了解清楚。 “圣亦,你知道海豚为什么愿意和人亲近吗?这么大一艘船在它们身边行驶,它们却悠然自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感觉这样的海洋物种实在太神奇了。” 滕云圣亦只是笑笑,说:“刚才不说过,它们很聪明的吗?它们能识别敌友。通常一开始海豚都不愿意靠近人,似乎意识到陌生物体的存在。但当察觉人类并无敌意后,海豚的戒备之心逐渐下降,甚至近到伸手可及的距离,它们会一边摇动头部,一边观察人。只要其中的一条不经意地逐渐靠近人,其他的海豚也会慢慢地游过来。” 表示了解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还说呢,这家伙的体积跟鲨鱼也相差无几。明明感觉上差不多的样子,性情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异?要是鲨鱼,也像海豚这样可爱就好了。 只是,想了一想又接着问:“有一次,我看电视节目,上面说,一只海豚被捕获的话,它的族群会一直跟着。是真的吗?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捕获它们的人类?” 说到这里,滕云圣亦的脸阴沉了下来。看来,她真的很喜欢海豚。半响,她抬起头,心情沉闷的说:“我也不知道,就连科学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鲨鱼面前,海豚是疯狂的击杀之神,攻击人类可谓易如反掌,但却从来没有海豚伤人的记录。最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即使当人们杀死一条海豚的时候,其他在场的海豚也只是一旁静观,绝不以牙还牙。对于协作精神很强的海豚,这样的表现实在令动物学家深感困惑。” “是吗?”听到滕云圣亦闷闷的声音,看着眼前欢快跳跃的海豚,这一刻,我也能深刻体会到滕云圣亦的心情。 从前也听说过,海豚为迷失方向的航船领航,带领迷路的人走出去。还有海豚救人的事情。虽然,都是道听途说的,但是,眼前这群可爱的大家伙,或许,真的有那么迷人可爱的一面。 返程回去的时候,滕云圣亦给我讲了许多关于海豚的事情。 不过,让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海豚悲壮的葬礼。海豚特别珍重死去同伴的尸体,绝不允许其他海洋动物的撕咬吞噬。当同伴死后,会有几十、上百的海豚簇拥着它的尸体,像守灵一样长达10多天,直到尸体开始腐烂而不会被其他海兽啃啮为止。听滕云圣亦说的时候,心里觉得挺感动的。对于人类来说,守灵是一种礼仪,尽孝道,感悟生命的可贵。对于海豚而言,应该也同样的。 还有海豚的“自杀”行为。海豚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呼吸不是自主的,它们的每一次呼吸都是有意识的,所以,当生命变得不可承受时,它们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只要不再呼入下一口气。记得滕云圣亦说到这里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安慰的笑着对我说:“你有的时候,就像海豚。被人欺负了也不以牙还牙,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就干脆躲起来,慢慢等待消亡。” 躺在滕云圣亦水上别墅的甲板上,迎着微风,喝着可乐,思绪忽近忽远。 有些落寞,有些安慰,有些不知所以。 说起海豚,滕云圣亦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这么热心的去关注呢? 人也是一样的吧。 滕云圣亦如果不是真的拿我当朋友,又怎么会这样对自己说呢? 其实,说白了。 什么海豚? 不过是婉转的告诉我,人虽然有的时候,可以生活的像海豚一样,但是,人有的时候不及海豚。 海豚可以什么器材都不借助就潜入水下130米,换作人,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潜水员,也很难做到长时间潜入水下。光是呼吸,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再加上水下的压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海豚可以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睡觉,普通人根本就做不到。比如说,如果我能像海豚那样,全天二十四小时活动的话,我早就被国家科学院领取研究分析了。 谢谢你,圣亦。 其实,我根本就不及海豚。海豚那么善良,我怎么能跟它比呢? 我是人,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 之所以,有的时候,我不能;是因为,有些人,我不能。 也许有一天,你会觉醒,想起自己当初对我这么说过的话。会发现,原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像海豚一样善良的人。每个人都会有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自私,而是没有到一个可以自私面对的时候。 难得友情1 晚餐时间。 一行人,手里拿着各种礼服,珠宝首饰,登上滕云圣亦的水上别墅。吵醒了,躺在甲板上休息的我。眼睛忍不住细细打量起她们手上的精品,悄悄在心里流起了口水:上品中的极品。。。。。。 滕云圣亦也伸着懒腰,从另一边的甲板走过来,礼貌淡笑着问:“佟管事,您拿着这些东西,请问有什么事吗?” 被叫到名字的佟管事,向我和滕云圣亦行了一记英国的绅士礼,之后,挺直腰身,露出让落日都遮羞的微笑说:“少东家说,请您二位换好礼服,随我一同前往大会场,参加年终晚宴。” 年终晚宴? 啊,对了,好像是快年末了。不过,才刚过十二月,就开年终晚宴,会不会太早了些?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人听来看,完全就是两码事。我是满脸的疑问和不解,滕云圣亦是满脸的习以为常。这样说来,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太一板一眼了,她的思维能力和跳跃性,完全跟上了苏伊沫的快节奏。而我,明显迟钝了。 当然,如果长时间与聪明机灵的人生活在一起,说不定也会有明显的变化。 滕云圣亦朝佟管事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准备着手装扮了。 前几次参加年终晚宴都是自己先在外面的美容会所预约时间请人弄好了,再东赶西赶才到达会场的。中途也没有人问,也没有人与自己说话。无聊的要命。今年的年终晚宴,也不知道是吹了哪国的奇风,居然有人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苏伊沫专属部下的年终晚宴,可谓是商政界的精英。只是,每年的宴会,都是在谁都不认识谁的情况下举办的。在苏伊沫的精心栽培下,除非是她想要让成员之间相互认识,否则,参加晚宴的人当中,不会有人知道谁才是自己的同伴。第一次参加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还以为自己是进了什么剧组或者奇怪的组织,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满了警惕和让人琢磨不透的松弛。 后来听苏伊沫私底下解释说,才知道,因为她身份的特殊,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选择这么做,当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怀疑。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问题发生,才想出这个办法。所谓的年终晚宴,也是为了新一年的人才选拔和任务部署提前做准备。 对于身边的人才,要适当的给他们发展空间。如果总是把他们放在同一个位置,就容易渐渐失去原始的主控权。 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觉得和她一起工作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不过,圣亦的一些说法,让我改变了对她最初的看法。其实人有的时候,过于担心,是因为真的在乎。 此刻,滕云圣亦和我已经换好行装。比起我的抹胸鱼尾及地长裙,滕云圣亦那身黑色小西装套着黑色抹胸齐膝蕾丝裙,更让人眼前一亮,不规则的裙摆上露着一寸透视,让本来身材就婀娜多姿,令人遐想翩翩的性感尽显高雅风尚。和她这样的大美人站在一起,怕是连古代的西施、貂蝉都要万分庆幸。 “气温有点高,你确定还要穿着小西装吗?其实,单独穿里面那一件,就可以了。” 对于我的意见,滕云圣亦只是浅浅的冲我笑笑,静默不语。 总感觉滕云圣亦身上徒然加上一件西装外套,有些多余,虽然不失美感,但是也谈不上神秘。反而,我身上这件抹胸鱼尾及地长裙,倒是有许多的不方便。在佟管事的搀扶下,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上了前往晚宴地点的快艇。 滕云圣亦在上船之后,看见我步履艰难,笑得前扑后仰,好不惬意。 两只手,紧紧的夹住腋下的礼服,就怕一个不小心,二个手不稳,三个质量问题。。。。。。。 质量问题应该就没什么了,就怕春光乍泄。到时候,别说丢人了,就是以后有脸没脸见人都是个问题。突然,我觉得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女人找死的习性。还有这双高跟鞋,因为太好看了,所以连它的尺寸都可以暂时容忍。 爱美的女人,必定要为美丽而付出一定的、惨痛的代价。 走两步,悄悄拉一下上身的衣角,唉~,小心的挽着同我一样没有男伴的滕云圣亦,光鲜亮丽的走进晚宴会场。 当踏上会场红地毯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在会场的门口有好多记者和摄影师,不停地对来往客人进行拍照和访问。甚至,我还看见了素雅然和木哲熙。。。。。。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是我们这群秘密工作者的成员吗?看上去不像,就单单拿素雅然来说,她的公司是经营服装和化妆品。木哲熙则是她其他商品的代言人。他们一同出席,意味着什么呢?和好如初,还是仅仅限于工作? 闪光灯咔嚓咔嚓的不停响,记者们似乎连一瞬间的画面都不愿意错过。看到谁,都急忙抽出空间扑上去。仿佛他们眼前正在行走的是一堆黄金,一堆钞票。 然而,当我正要走进晚宴入场大门的时候,滕云圣亦被一群记者拦了下来:“滕云圣亦小姐,几年都不出席这样场合的你,为何今天会出现?听主办方说,今天会有一位重要的嘉宾介绍给大家,不知道,您能不能提前透漏一些呢?” 眼看着,站在腾云圣亦旁连配角也算不上的自己,真想直接撒手溜进会场,选好吃的,然后,躲到角落,等待晚宴结束。只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有些事情,你越不想扯上关系,有些人越不想你撇的干干净净。显然,我说的有些人,指的就是我身边的滕云圣亦。 滕云圣亦并没有理会身边热情似火的记者们,而是转过面对我温柔的说:“影影,少东家说,多嘴的人不好,容易被巫婆割掉舌头。” 晏然,大家听到滕云圣亦一席题不在点上,却婉转的回答了他们。 同样,聪明的记者们也听出了滕云圣亦的言外之音。只是,记者们依然发挥着自己穷追不舍,旁敲侧击的架势。要知道,咬住不放,才会成功挖到新闻。 滕云圣亦让原本连配角都当不成的我,此刻俨然成为了主角,灯光和摄像镜头毫不吝啬地如同凶猛的洪水控制不住的朝我扑来。记者们跟是如同连环炮弹一样,噼里啪啦的问个不停。 这感觉,就跟当初实习的时候,遇到一个变态的教授。说来,这个教授十分的脆弱,因为我说他的教育方式很极端很变态,所以,他气的扔下教案,直接从教室走了出去。现在想想,眼前的情形,和当初的那堂课十分相似。只是,实习课堂上遇见的是精神病患者,现在遇到的精神正常的记者,不同的是正常人与不正常人,相同的是,好像古人没有见过飞机,现代人没有见过ufo。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完全陷入疯狂的状态。 “这位小姐很面生,您跟滕云圣亦小姐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吗?” “这位小姐,您是哪家公司的职员?” “这位小姐,您身上的这身礼服是米兰时装周上最新限量的独款礼服,是苏伊董事赠送给您的礼物吗?” “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您跟苏伊董事之间也是好朋友的关系吗?” “我们以前有在什么场合上见过您吗?” “请问,您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 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问的都不知道要先回答谁。一时间傻愣傻愣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搂着滕云圣亦的手也抓的越来越紧,仿佛我现在抓着的是一根救命的浮木,如果一松手,肯定马上就被这群人的口水轮番淹死。 滕云圣亦仿佛没有收到我求救的信号,更是有一种享受我被虐待的兴致。 看来这种时候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身份去回答这些人。我总不能说自己是苏伊沫的私人心理医生,也不能大方的说自己是苏伊沫的私交,更不能说自己是外交官的女儿。站在这群人中间,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十分沉重,恨不得长了一双翅膀,直接越过人群,华丽的飞进宴会场地。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前方传来一声动听的声音:“大家这样围着她,小心她呼吸不过来,晕倒在这,到时候,你们谁负得起责任呢?” 苏伊沫,我的救星。。。。。。 难得友情2 记者们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匆忙的转移视线,就在记者转移视线的空挡,我和滕云圣亦也顺着记者们不约而同让出来的视线,一眼望去。 原来不是苏伊沫。。。。。。。 失落之余,有些茫然。因为眼前替我解围的人是素雅然,一位与我萍水相逢,仅仅见过一次面,也谈不上认识,离朋友的阶段也差了一大截。为什么要出声帮我呢?连我身边那个最有发言权的女人,都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素雅然今天的装扮和滕云圣亦的风格倒是十分相像,华丽的礼服外面套着一件银灰色的小西装,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小西装上别致的蕾丝胸花,看上去好像一朵白色曼陀罗。戴什么花不好,为什么要戴这种奇怪的花。而且里面的衣服也是素白素白的,好像刚参加完祭祀匆忙赶往这里,来不及换新的礼服一样。 素雅然一边和记者们小心周旋,一边对我微笑示意说可以进场了。 滕云圣亦仿佛之前就已经预料了这一幕,毫不拖拉的带着我消失在记者圈内。显然,大部分的记者都是一样的,当视线里出现另外一个焦点,眼前有些陌生而没有新闻价值的小黑点,完全可以忽视掉。 就这样,在滕云圣亦的陪同下,我们一起进入了今年年会晚宴的现场。不同于场外热闹非凡的喧闹,场内,流畅的旋律带领着入场的人,自由穿梭在各种美食,各种人群之中。大家随意的交谈,没有太大声,也没有很小声。这里的每一个人,把属于自己那份节奏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滕云圣亦暂时回到苏伊沫身边,会场里只剩下孤单的我。躲着会场靠窗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海岸,一声不吭的饮着刚才路过餐饮区顺手端过来的一杯果汁。也不知道是什么水果榨出来的果汁,味道怪怪的,有点像果子酒,有点像汽水。总之,入舌的第一口味道,的确难以下咽。 水也不好喝,睡了一觉起来,现在还不觉得饿,看着餐饮区花样繁多的食物和酒饮,一点食欲也没有。还有,刚才门口的那群记者,多亏了素雅然帮忙解围。指望滕云圣亦,还是下辈子吧。如果那个时候,她会变得更加好心的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不过,会场里限制记者入内,是十分正确的决定。要是逮到谁都进行现场新闻发布会,到时候,都不知道是在开宴会,还是在开新闻发布会,一点自由也没有,要是几个相识的熟人,彼此互相挤兑说些逗趣的玩笑话,一不小心被有心的记者听见了,再加上几张相片,又是开图说故事的开始。 总之,有些可以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在麻烦会发生之前,就想办法预防。虽然可以亡羊补牢,但是,羊始终还是会牺牲的,你总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音乐忽然停止,一声清脆的晚宴钟声霍然响起。 匆忙回转身,看着从楼梯上一步一步优雅的往下走着的苏伊沫,以及他身边的南宫韩。 。。。。。。。 为什么,他也在? 今天,到底是什么年终晚宴? 华灯美衣,动人心弦的音乐,高雅风趣的举止,是在场所有人从小到大出席各种类似场合渐渐养成的习惯。而我,虽然一直不习惯这样的聚会方式,但是也渐渐在一次又一次的参加中慢慢接受。毕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处方式。 现在,在我面前,啊,不对,是站在所有人面前的这一对。实在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苏伊沫很早就认识南宫韩了吗?真让人费解。 其实,这家伙在正式的场合上仔细看看,也不是那么差劲。总的来说,有模有样,还算能入眼。 不过,他为什么能成为苏伊沫的男伴呢?这是多少名门望族排队等着的机会。 啊,我想起来,刚才进来的时候,那群吵死人的记者,不是问滕云圣亦,今天少东家会介绍一位重要嘉宾给大家认识吗?难道说,南宫韩就是苏伊沫要介绍给大家认识的那位重要嘉宾?想到这里,把眼睛又死死的定在你南宫韩身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虽然我刚才还夸他算是这里在场所有男士中比较能入眼的人,但是,要按苏伊沫的性格,也不能把他当成是重要人士介绍给大家认识啊。 但是,话说回来,滕云圣亦呢?跑哪去了。刚才不是说,她去找苏伊沫了吗?苏伊沫都出场了,她人怎么不见了。每年的年终晚宴都是这样,说自己去找苏伊沫,然后就扔下我一个人在宴会现场。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比起一般的宴会,我还是比较喜欢苏伊家主办的宴会,没有那么多啰嗦的开场白。一般都是主人开舞,之后,大家随意尽兴的娱乐就可以了。 今天,比较奇怪的是,苏伊沫居然拉着南宫韩站到司仪身边,所谓的司仪,就是刚才替苏伊沫传话给我和滕云圣亦的那位管事先生,管事先生礼貌的向大家问好,也替苏伊沫提前说完那一堆废话致词,原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不想,苏伊沫拉着南宫韩又站了上去,拿着麦克风说:“刚才佟管事已经把我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了,现在,我有一位朋友介绍给大家认识。” 当苏伊沫提到介绍一位朋友给大家认识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苏伊沫身边的南宫韩。这里的所有人,也包括了我。与大家不可思议和好奇的心里相比,我的心情是无语。 有些不能理解,南宫韩、苏伊沫?感觉是八辈子都不可能认识的人,居然会是朋友。 只是,这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猜测和所有人的误解,以及苏伊沫费尽心机卖的一个小关子。 谁跟谁的订婚礼? 这一刻,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地会场里,每个人都竖起耳朵,等待着,等待着苏伊沫接下来会宣布的那位重要人士。而我的目光,不知不觉的锁定在南宫韩身上,带着奇怪,带着茫然,带着不理解。 然而,苏伊沫接下来的一番介绍,让人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躲避,来不及对应,像提线木偶,又像只动弹不得的芭比。 苏伊沫调皮地朝大家做了一个少见的鬼脸,看上去她今天的心情十分的好,以至于连往日整天挂在脸上的阴郁都消失无踪了。苏伊沫的目光先转向身边的南宫韩,随着苏伊沫明显的举动,大家也随着她的目光转动,接着,苏伊沫又回过头,微笑着看向大家,最后,突然的,让人没有防备的,苏伊沫的目光转向我。 并且,拿着无线麦克风从台上轻缓地走到我身边,尽管此刻会场里安静地可以听见身边人呼吸的声音,但是,那双闪亮的高跟鞋,在苏伊沫的脚下却一点声响也没有,仿佛她根本就没有踩在地上。 在她靠近我的那一刻,我才从恍恍惚惚地冥想中回过神来,当我回过神以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苏伊沫手里拿着她的护身尾戒抵住我的腰,刻意将麦克风关掉,小声对我说:“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点头。” 对于她手上的这枚尾戒,我是深有体会,这枚尾戒不但有麻痹人的作用,还有让人乱说话的作用,就看使用者如何使用。众目睽睽之下,被苏伊沫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欺压着,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无奈之下,朝她笑笑,表示绝对的服从。 服从归服从,我想知道小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你要宣布的重要人士,还能跟我扯上关系? 不得不再一次肯定,人有的时候说什么来什么,说什么灵什么。 “现在,我身旁站着的这位美女,是sye集团公关部部长夏熙影小姐。” 音落,四周掌声雷鸣。 从大家不解和“原来如此”的表情中了解到:原来要介绍的人,就是她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部分人,看看我,又看看南宫韩,因为大家不敢把视线集中放在特别敏感的苏伊沫身上,所以,几股强烈的扫描视线就锁定在我和南宫韩身上。比起与苏伊沫不相上下的贵族气质,平凡的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被所有人如闪光灯般刺眼的目光盯住。致使我现在有些紧张、不安,甚至开始有些焦躁。 就在苏伊沫停顿地片刻时间,一阵激动人心的音乐节奏陡然响起,让人更感紧张无措。 我以为苏伊沫接下来还想拉着我说什么,只见,苏伊沫笑着搂着我的腰身,一起走到人群中央,站在人群的最中央,所有人慢慢靠拢围成一个圆,瞬间,我和苏伊沫成为这个圆的中心点,方才,还没有感觉到大厅里有多少人,也许是地方太大,人分散来开,所以就感觉人不是特别的多,现在,所有人将我和苏伊沫围起来,这样看,就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变得十分多,感觉就是一层又一层的彩色“棉花”,堆在眼前,看上去轻,却又很重,只是不能推,也不能抬,更不能从这堆“棉花”身上踩踏过去。 当人群渐渐静止,所有人又把自己的目光和视线全神贯注的集中在我和苏伊沫的身上,顿时,浑身的毛孔,不知是因为紧张而瞬间扩张,还是因为不习惯而瞬间收缩,整个人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感谢各位今天的莅临,我要宣布的事情就到这里,下面,宴会交给今晚的主人——素雅然、木哲熙。” 欸。。。。。。 对于苏伊沫戏剧性的跳跃思维,我懵懵懂懂依旧不明所以,不知所谓。 当我依旧沉浸在苏伊沫莫名其妙,没有前后对应的对白中理清事情始末时,众人的目光早已转向了会场另一边的舞台上,顺着耳际飘逸撒落的波浪卷,与刚才进场前看到的那身素白相比,此刻的她配着这一身类似婚纱的礼服,玲珑曲线配合完美褶皱,身着白色martinaliana的素雅然,不失清新婉约的同时,极具气场。 焦点,绝对的焦点。 以至于,这一刻,我依然没有摆脱被苏伊沫“胁持”的“困境”。与苏伊沫一同坐在主位上,跟随着大家一同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台上一度分分合合,在圈内享有盛名的一对金童玉女,此时,手挽手亲密的站在台上,等待着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准备发言。 我低下头,悄悄地转过头,贴在苏伊沫耳边小声问:“这又是什么?搞得好像订婚礼一样。” 这么一问,反而让我发现另外一件事,南宫韩跑什么地方去了? 算了,管他干什么去了。 苏伊沫笑盈盈地端起桌上的酒,向台上的两个人举杯。完全将我放置一边,视为移动摆设。很明显,苏伊沫是故意的,很明显,我明知道她是故意的,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我新买的房子正在装修,还得靠她的工资付钱,我身上穿的礼服是她送来的,也没说送给我,还是暂时借给我,要是一个不留神,她让我当场脱下来还给她,我是脱好呢,还是不脱好呢?我不脱,她会不会让她的护卫队直接扑上来把衣服扒下来,这附近都是海,会不会直接扒了我衣服,扔进海里。。。。。。。 一切,都是我过去目睹的经验和亲眼见证的残酷。现在想想,自己以前跟苏伊沫一起干了不少会遭报应的事情。虽然有些人作恶多端,罪不可赦,但是,我又不是审判者,我干什么要跟苏伊沫一起惩罚他们? 苏伊沫愕然回过头看着我,仿佛感觉了我满腹的苦恼和无奈。皱着眉头,警惕且严肃地看着我:“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欸,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十分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有钱难买早知道,无钱去买后悔药。 看见我这样,苏伊沫摇摇头,斜睨着眼睛白了我一眼:“他们俩订完婚,就该你了。” 订婚? 谁跟谁? 看着台上笑容幸福甜蜜的两个人,我有些迥然。不过,以旁人的角度去看,台上的两个人,真的十分般配呢。特别是素雅然身上的那一套礼服,实在是太美了,加上她标准的身材与礼服完美的结合,那套礼服简直就是为了让她穿在身上而来到这世上的。 羡慕 音乐声响起,伴着音乐的主旋律,素雅然和木哲熙享受所有在场来宾的注目。司仪站在舞台中央,浑厚且伴有磁性的声音传到了会场里每一个角落,灯光,梦幻般的影射在两位即将成为新人的恋人身上。 眼看着台上台下欢声笑语的观礼嘉宾,突然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就好象又回到了不久前,那场让我毕生难忘的订婚礼。我真的做对了吗?那时候,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埋藏起来。司马悦齐,我放开你,是对的吗?恍然间,有人握住我的手,轻声暖语地说:“羡慕吗?” 羡慕吗? 别人的幸福,握在别人的手心里。 我的幸福呢? 又在谁的手里,又在什么地方,又会是什么样子? 回过神,看着满脸笑意的苏伊沫,勉强地将嘴角弧度上扬,希望自己看上去是真的在参加一场婚礼,而不悲剧的典礼。台上的两个人,一定会很幸福吧,上一次在巴黎见到的时候,不是也有看到吗?他们,有太多属于自己的习惯,早就把对方的当成是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如今,能够走到一起,一定也是因为他们彼此看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 那么,夏熙影,你呢? 你的幸福又在什么地方?谁会陪你一起走上这样的舞台,向全世界人宣布,你是他的幸福? 幸福,有的时候,太耀眼,像钻石,光彩夺目,让人爱不释手。幸福,有的时候,太微小,像风,不经意间就飘过了站。谁会是幸福里的一名过客,谁又会成为幸福的常客?两个人能够携手共度一生,也是需要勇气的不是吗? 这一刻,台上举杯的他们,是美丽的,富有的,带有幸福味道的光,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在人群中传递着。 司马悦齐,你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站在同样的礼台上吗?她,宇文蔷薇,也是你在茫茫人海中,最后锁定的那个唯一吗?我们在一起的四年,真的无法抵挡一个对于我来说还只是陌生人的那个她吗? 有一点羡慕,素雅然和木哲熙,尽管围着地球绕了一圈,最后,却依然能在一起。经过磨练的爱,才能坚持的更加长久,因为,彼此曾经错过,所以,这一次,握紧了双手,就一定会坚持下去,不再松开。对吗? 一直以来,我尽量让自己避开有关司马悦齐你的话题,尽量选择一个人行动。去孤儿院,也是;从家里搬出来,也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明白。不去问个明白,让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也是问题,我清楚,却故意逞强,当作什么也没有。旧房子,一直没有回去,偶尔经过,也只是静静站在远处,将它视为城市的一处风景,走走停停间,能有可以回顾地方。现在,突然,清醒一些了。 两个人,必须因为彼此相爱才会选择一辈子。 不能履行对我的承诺,我不怪你,因为,我不在你心里。要不是你去美国之前留下来的那一封信,或许,我并不会潜意识的想要沉淀自己,停下来等你。要不是你和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我会用时间治好自己内心里的缺失。 时间没有像我这样,踩着自己卑微的影子时走时停。我背负自己内心的十字架,将自己关在黑屋子里,以为闭上眼,所有的不安,所有的不快乐,都会没有,只要不听、不看,一切就会好。 这样不对。 只有我一个人不听、不看,怎么可以呢? 黯然的我,羡慕的看着台上。 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并肩站在一起看世界,是件很美好的事情。特别是,那个人与你并肩的同时,大声向全世界宣告,他有多爱你,你会是他人生的全部。 素雅然,很高兴,能看到你的幸福。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遇到一个能与自己并肩看世界的人。 你不该抓住我的手 身边的人并没有影响我继续沉浸在自己内心的小世界里,孤单的、不快乐的回忆过去。欢乐的气氛中,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我可以继续看着他们的快乐,也可以将别人的幸福小心的存起来,当作以后勉励自己相信爱情的勇气。 放掉一个人,回到一个人。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夜幕的降临,使会场里的灯光更加璀璨夺目。 素雅然和木哲熙顺应大家的要求为宴会开舞,人群中,早已分不清谁是谁,只见闪亮着双眸的各色礼服来回穿梭。如精灵在林间欢乐的畅游,没有任何的限制,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开心。 “美丽的小姐,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苏伊沫和我一同抬头看向声源,不同于我好奇对方是谁,苏伊沫的表情显得更加凶狠,难怪,每次跟她一起参加宴会都会吓走一堆邀请示好的钻石男。 然而,当我睁大双眼看清楚眼前发声邀请的人是谁时,有那么一点讶异,他的装扮,他的发型,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甜甜的味道,让人感觉到心跳渐渐开始没有规律,他微笑的眸子,似美丽的罂粟绽放如花海。想到这,不由得立即打住,愕然摇头,禁不住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你是大人了,不是小女生,对方不过是稍微打扮一下,你就这样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的看着人家。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的。” “什么不对的?” “啊?” 苏伊沫好笑的看着我,南宫韩只是嘟嘟嘴又瘪瘪嘴,冲着我无奈地苦笑:“你又开始神游了?” 神游? 一时激动,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刚准备指着这家伙的鼻子“破口大骂”,又被这家伙陶醉且兴致满满的眼神影响到:“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话音刚落,作为男人的南宫韩笑得十分委婉、含蓄,相反,作为女人的苏伊沫却笑得十分大声,简直,就如同雷鸣,如此壮观的笑声,自然赢得了全场人再一次的瞩目及好奇心强烈的关注。胆子大一点的人,毫不犹豫地端着自己的杯子,碟子,踏着各自觉得优雅地步伐缓缓靠近。 “您好,苏伊总裁,允许我们加入你们的谈话吗?” 苏伊沫收起刚才如男子般俊朗的笑容,潇洒地挥手:“随意就好。” 一身粉色洋装的女生,见苏伊沫此刻心情大好,片刻间,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站在我身边说:“这位,就是sye集团的公关部长吗?以前都没有见过呢,看不出来,还是位大美女呢。”言语间,带有一丝暗箭。 不过,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跟她不熟,暂时让她占点嘴上的便宜好了。 显然,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身边突然多起来的“客人”。 隐约间,我看见苏伊沫向我身后的方向做了一个表情。一闪而过,如果不是无意间捕捉到,还以为她一直在听身边这群人你夸我,我夸你的自“荐”秀。 突然,我被拉入了舞池。 眼前,搂着我的腰,扶着我的手,踩着音乐的节奏,有模有样,十分绅士的南宫韩。仿佛,十二点以前,坐着南瓜车来到我面前的青蛙王子,十二点之后,他会消失在光点中,成为荷花池边的一处风景吧。 只是,为什么要在人群中抓住我的手呢? 对上南宫韩让人心慌的眼神,不解地说:“南宫韩。” “嗯。” “你不该抓住我的手。” “为什么?怕我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吗?” 时间,仿佛就停止在这一刻,我思索着他的话,回想着有他在的那些画面。 苦笑着在心里想到:所谓的失望和希望,都是以期待为前提。南宫韩,你,就那么有自信,能成为让我值得期待的人吗? 我可以为你做的。 “你以为自己是谁,希望?失望?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话,想直接甩开南宫韩的手,从舞池中央退出去。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旁正在跳舞的人。 我先转过身,南宫韩也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我刚准备道歉,此时,却将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无声吞下。 浅浅的笑着,对自己刚才失误的行为表示歉意。 但,有些时候,不想经历的事情,全都如同电视情节一样骤然上演。 也许,了解的人,都能猜想的到,我刚才撞到的人是谁。 对,就是司马悦齐和宇文蔷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对鸳鸯。 活泼的宇文蔷薇,笑嘻嘻地冲着我和南宫韩说:“哇,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受宇文蔷薇一句恭维,在这个当口,竟有些进退两难。甩开南宫韩的手,让司马悦齐看到自己一个人凄凄惨惨、惨惨戚戚吗? 望着没所谓的司马悦齐和一脸中乐透,还有暂时也神游太空的南宫韩,对于宇文蔷薇的话,微笑回应着:“你们,不也一样?” 南宫韩听到我的回答,一时间有些茫然。看着我,又看着司马悦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拉着我走出舞池中央。走到会场的一处交偏的角落,被他这样亲密的搂在怀里,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此时的南宫韩面色十分难看,一定是为了刚才利用他的事情在生气。刚准备开口安慰他,他却快速地将我移到另一边,脸贴的十分近地说:“被人利用,我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 “对不起,不会有下一次了。” “没关系,能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吗? 为什么? 南宫韩,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所以,即使被我利用,也没有关系吗? 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从脸上自己滑落,吓到了南宫韩。看见他手忙脚乱,失了优雅的模样。 哽咽着声音,压着嗓子说:“南宫韩,你这个傻子,你以为你能为我做什么。” 好不容易擦干了我脸上的泪水,却被我没头没脑问出来的一句话,而愣在原地,手上还拿着沾有化妆品的手帕。 轻轻地,他将我揽入怀里,温柔地拍着我的后背说:“不是说过吗?我可以为你做的,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 傻子,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到底为什么要抓住我的手,到底为什么要给我这么温暖的怀抱?真的有一见钟情吗?还是说,别有用心? 温柔的涟漪 女子,常常为了微小的细节而生气,也常常为了微小的细节而感动。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你任何困扰的时候及时出现?难过也好,寒冷也好,这一切,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都化成了暖流,沁入你的心和你的大脑,你会慢慢依赖这种感觉,也会让它在你心里扎下深根。无法自拔。 这种没有预兆,却温柔似涟漪的心情。此刻,像夜晚看不见的浪潮,只得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显现直至星光熠熠。 南宫韩,你会是我生命中的谁? 司马悦齐,你有在看吗? 我,好像有遇到比你更好的人。 会不会,他就是那个可以与我并肩看世界的人? 我茫然且心动的看着舞池中央,静静地在心里默想着。这么温暖的怀抱,我可以拥有多久?又或许,只是一种怜悯?两者之间,我似乎没有一点把握。 南宫韩,对于我而言,你和宇文蔷薇都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突如其来的热情,毫不遮掩的示爱,甚至,大张旗鼓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抱着自己。在大人的世界里生活长久了,开始对身边献殷勤的男人不再有单纯的相信。 这个圈子里,从来就不缺乏学识好、家庭背景好、有修养的女子,可为什么,南宫韩,你却独独看上了我?不由得开始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审视起来。 瞻前顾后和宁缺毋滥是不同的,拖泥带水和暧昧不清却是相同的。 那么,南宫韩,在没有弄清楚你为什么接近我之前,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把你想的太简单的好。 将心里温暖的涟漪化作一杯清水,慢慢等待它沉淀下去,没有任何一丝波痕。 尽管,我心里已经开始明确自己的想法,但是,南宫韩,我,还是要谢谢你。 心甘情愿被一个人利用,是需要勇气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和出发点都好。对于我而言,这些都不容易。就我个人而言,应该是没有办法做到的。被人利用,就仿佛被人遗弃。 遗弃,这个词,如同万斤的石头埋伏在心里最深的黑洞,深不见底,如果不是偶尔想起,就会将它淡忘。但是,它依然还在那个位置,从来没有消失过。 苏伊沫,我想,刚才你是故意示意南宫韩将我拉入舞池或者别的地方好好聊聊天吧。 沫,我们认识这么些年,你也承诺会动用所有的资源为我寻找他们。我还在等,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时间可以将石头风化成沙,而我也能用时间将心里的石头化作尘埃。不记得,不遗忘,可能,生活就会更加美满了。 十二点的钟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进行到一天的末端,即将响起的十二点钟声也成为新一天开始的序曲。 乖乖地待在南宫韩圈给自己的一块地方,面前摆满了他从餐饮区一样一样端来的食物。本来还有酒,好在,我说自己对酒精过敏,他就换成了果汁。从舞池里退下来的名媛淑女,偶尔也会把眼神飘向我这里,看看桌上堆成山的食物,又看看食物后面海吃海喝的我,最后,视线就定在了南宫韩身上。 当果汁没有的时候:“南宫韩。。。” “是,稍等。” 当巧克力吃完的时候:“南宫韩。。。” 当起司蛋糕吃完的时候:“南宫韩。。。” 当吃泡芙不小心溢出嘴角时,他会主动拿出纸巾给我擦。 当我不小心把果汁撒在他昂贵的西装礼服上,他只是笑笑说:“没关系。”然后,开始检查我的礼服,看看上面有没有染上果汁。 无论我怎么使唤他,就是一点生气的痕迹也找不到。那些个名媛淑女,只能在一旁暗暗叫喊:天啊,你怎么能暴殄天物,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葬送在眼前的腐女身边。老天爷,你不公。你太不公平了。 看着南宫韩在餐饮区和休息区两边忙碌的穿梭,我打心眼儿里高兴。 女子,你看你多幸福? 人山人海中,那么多人,他的眼里却唯独只有你一人。 你可心动? 你看他,左手端着起司,右手拿着可乐,身子俨然左右摇晃手却小心翼翼地端着你要吃的食物,你现在笑着的样子,就是他心里此刻收到最好的礼物。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来了。 “咚” “咚” “咚” 。。。。。。。 你看,王子还在。笑声还在。你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开心吗? 很开心对不对? 那么,会不会就是他了呢? 夏熙影,你开始动摇了么? 什么司马悦齐,什么宇文蔷薇,对你来说,还重要吗?还有意义吗? 夏熙影,你敢不敢,抓住眼前真实的、属于你的那份幸福?牢牢地握住,谁来拉你都别松手。你敢吗?你有那个勇气吗?你可以做到吗? 什么 夜晚静谧的星空如同夜晚寂寥的海岸,尽管岸上歌舞升平,也无法将这楚河汉界融为一体。到底,是谁在衬托这美景?又或者,是谁在这美景四周点亮了灯盏,照亮了迷人的醉,和诱人的心。当一切毫无预兆的到来,自己毫无预兆的身临其境,进退两难,谁又会第一个站出来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呢? “女士们,先生们,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在已经过去的一天里,我们见证了一场华丽的订婚礼,那么,接下来,当当。。。。。。” “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南宫韩先生,夏熙影小姐,请二位站到台上来。” 聚光灯照在脸上,刺眼的光线让我迷了眼,手上没吃完的食物,嘴里刚咽下去的果汁,以及措手不及迟钝没反应的大脑,将我狠狠地定格在所有人面前。 比起我的来不及反应,南宫韩则微笑着向所有人回应。优雅地向大家欠了欠身,做了一个稍等片刻的手势。接着,半蹲在我面前,宠溺地将我手上还没吃完的蛋糕轻轻地拿下来,温柔地替我抹去嘴角上残留的蛋糕渣。在众人目瞪口呆和满心期待的注目下,一个公主抱,下一刻,我静静的有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怀着少女的娇羞躲在他胸前温暖的怀抱里,所有的光线,此刻,都不在我的视线里,也许,有他在,真的很好。 “夏熙影,你减过肥吧?” 欸,没头没脑的问的什么,干嘛要减肥,人家的身材刚刚好,标准身材,减什么肥,再减下去,就只看得见骨头了。到时候,谁还敢跟我套近乎。 想着,朝南宫韩春风拂面的俊俏的脸做了一个不满的怪表情。 然而,这一切举动在旁人的眼里,完全演变成了打情骂俏。 “看上去,是热恋中呢。” “是啊,感觉很亲密。” “是呢,只是,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对欸,你知道吗?好像一点风声也没有,是不是保密功课做的挺细致。” “也对了,对方不是sye集团的公关部长吗?要是这点能力也没有,sye早就完蛋了。” “说话小心点,在这种场合议论sye,你们家的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这有什么,简单的聊天,我又没说什么事关紧要的是非,这也找上我的话,我看,以后没人敢参加这种宴会了。” 一群人,在身后叽叽喳喳说些有的没的。 我是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不过,耳朵还是没有办法关住,毕竟,有些身体功能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这种时候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当成聋子,哑巴,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想,所以什么意见也不会回应。 “我宣布,南宫家第23代继承人大典现在开始。” 司仪话音刚落下,刚才紧闭的宴会大门,突然敞开。 记者,电视台,摄影师,照相机,话筒,热闹非凡的宴会大厅,此刻成为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我才发现,很多时候,一到紧要关头我就犯迟钝。 想要从南宫韩身边快速离开,和他撇开,划清界限,他的继承人大典,我站在一边算什么事,还有,这一群记者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真的 “咔嚓” “咔嚓” “南宫先生。。。” “南宫先生,请问。。。。。。。” 谁来告诉我,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苏伊沫,你人在哪里? 你的护卫队呢?可不可以借给我用一下。这群记者好大力,就算被南宫韩放下来,紧紧搂在他怀里,我还是觉得好挤。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这不是年终晚宴吗?怎么一下子变成素雅然和木哲熙的订婚礼,一下子又变成南宫韩的继承人大典。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心里一个特别黑暗的地方,给自己画了一个圆圈,黑黑的,旁边什么也没有,挫败的我,蹲在圆圈里,悲痛欲绝的望着苍天,画着大地。除了黑暗的黑暗,没有其他。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突然杀出来,打断了我的冥想。 “夏熙影小姐是吗?请问,您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宫韩先生的继承人大典上呢?” “南宫韩先生,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是要结婚的对象吗?” “是啊是啊,夏熙影小姐能否请您对此事加以说明呢?” “南宫韩先生,选择在今天宣布继承人大典,是因为身边的这位夏熙影小姐吗?” “难道说,你们是奉子成婚?” “啊,对哦,南宫韩先生,之前有媒体报道采访您的时候,您不是说不愿意接受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吗?为什么突然改变的主意呢?” “南宫韩先生,您突然愿意接受家族接班人身份的理由,会不会跟这位小姐有关系?” “这位小姐对您来说,是不是很重要的人?” 。。。。。。。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刻也没有停息。眼前,拿着麦克风,拿着录音笔,拿着摄像机现场直播的电视台团队,还有人前人后来回蹿的一些比较奇怪的八卦记者,反复问着相同内容的问题。争先恐后,你推我搡。 南宫韩没有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也没有回过头来看我。更不用说,他会有闲暇时间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我会在他身边站着,为什么我要陪着他一起上电视,还有,为什么这些记者访问的对象名单里,也会有我。 好吧,就算现在没有人能够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眼下,我能期盼的就是快点结束这一切。我想家了。 爸爸,你在干嘛?是不是在陪妈妈吃饭?听戏?妈妈呢?你在干嘛?熙幼,你呢?在干嘛,有没有特别想我呢?会不会又在家里研究一些奇怪的食物来对付我呢?真希望这次不是芥末泡芙。我吃芥末会过敏,上吐下泻。 对,我要回家。 “stop。统统安静。” 一声中高音的怒吼,震住了呱噪的记者群体。 刷刷刷。。。一排摄像机镜头整齐的向我瞄准,一直发问的记者也将部分对准南宫韩的麦克风、录音笔转移方向对准我。安静,真的安静,这种时刻,记者们安静的十分整齐一致,反而让我有点不适应。 好久没有以sye集团公关部长的身份示人了,感觉上,比较不轻松。以前可以告诉采访的记者或新闻工作者,只允许播放声音,现在反而要声音和相貌同时直播上电视。心里开始感觉不安。 算了,豁出去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洪水来的更猛烈些吧。 夏熙影,你真壮烈。 南宫韩看看脸色不太好的我,以为记者让我怒了。用力捏捏我的手掌,仿佛想传递让我安心的想法。他的这一举动,让刚准备和记者大干一场口水战的我,静了下来,乖乖地站在一旁。 南宫韩,让我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让我肯定,到底,你,值不值得我去相信和托付。让我看看吧。 “哈,大家吓到了吧。我的未婚妻,是不是很可爱?” 未婚妻。。。。。。 南宫韩,这不是真的。。。。。。 你怎么可以在这么多记者面前乱说话。。。。。。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泪奔。。。。。。) 新闻头条 一觉醒来,睡在苏伊沫吩咐管事为我准备的房间。 天亮的很早,我也是在半睡半醒中挣扎许久。床头边上横躺着的礼服,还有玄关处的高跟鞋。。。。。。 面前摆放的种种,无法让我自欺欺人的说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梦,梦里发生的,现实醒来就会自动消失。如果,现实能按照我的想法去走,就好了。 电话一直响,陌生号码一直闪。 唯一的好处,他们飞不了马尔代夫,穿越不了苏伊家护卫队的防御系统。可是,我要怎么跟爸妈解释呢? 胡乱的抓着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顾不上洗脸刷牙,打开护卫队送来的笔电和酒店人员早上准备好的报纸。 笔电的桌面,就是报纸头版头条的新闻画面。硕大的“揭晓南宫韩继承大典上秘密订婚礼的女主角”“未来五星级酒店继承人的订婚礼”“马尔代夫豪华订婚宴”“钻石男遇上官二代”。。。。。。 诸如此类,无数个页面在面前来回跳越。 苏伊沫,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用小品台词说,我代表我八辈儿祖宗谢谢你。你真好心,还怕我翻的累,直接请人一并整理好,分类给我看。我已经感激的想直接投海。又怕对不起这片海,又怕对不起养育我多年的爸妈。 在这阳光明媚的早上,我看着马尔代夫美丽的海岸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来回捣腾。没有吃早餐,因为想到昨天晚上海吃海喝的样子很来气。没有起来,因为怕起床之后,会遇到一群跟昨天一样疯狂的记者。 奉子成婚? 是哪个记者问的?我好想回答:你怎么不去死。。。可是,我怕他写我,我还怕他抄我的家谱,翻我家祖坟。 夏熙影小姐,是您先追南宫韩先生的吗? 这又是那个记者问的?我好想回答:你眼睛吓了吗?你没看见他一直在我身边转悠?我没说,因为南宫韩在我身边转悠的时候,只有圈内的人看的见,记者全都被苏伊沫的护卫队封锁在宴会场外了。 南宫韩先生,您准备什么时候与夏熙影小姐准备婚礼? 这是谁问的?我也好想回答:你那么关心别人的私生活干什么?结婚的时候又不会请你,礼金你送的起吗?我没说。因为,我怕成为他们的炮灰。在这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好好想想。 然后,一上午的时光。我什么事也没做成。又好像做了一堆事。 一会儿从床上爬起来,去看看报纸,一个人对着报纸咿咿呀呀的又说又骂,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回到自己的床上,又跳又蹦,又躺又转,浑身上下不舒服。 南宫韩,你怎么能让这样的新闻上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 该不该把你的外号还给你,冒失鬼。在遇到你的每一天,我的生活就没有一刻安宁过。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还是我们一起制造了这些让人头疼脑热的问题? 谁来回答我。。。。。。 远处的海风吹来,似乎在回答我:no!no!no!。。。没有人会来告诉你。 阳光、海浪、沙滩 阳光、海浪、沙滩,以及梦想中华丽的旅行,均在这个时刻一一实现。 少了前几天的喧闹,没有了记者,没有了陌生人的奇怪眼神。沐浴在充足的阳光下,被海风轻轻托起的水纹荡漾在清浅的海湾。偶尔从脚下游走的小鱼,也肆无忌惮的休养生息。一杯红酒,一湾淡水spa,一群特级私人管家待立身旁,随时帮我处理一切事物。很久违的感觉,很怀念的享受。 每天早晨在日出前醒来,站在太阳能甲板上,清晰的看着太阳慢慢浮出海平面,在海天一线之间慢慢升起,染红了海,染红了湛蓝的天空,从黑暗到灰白到橙红到湛蓝。随着时间一直变化着自己的颜色,仿佛一条优秀的变色龙,在不同的环境中变化着自己的颜色。可是,变色龙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变色,那么太阳呢?你是为了什么,会有日出日落? 人类的世界为什么会有日出日落?甚至,为什么会有黑暗的夜和朦胧的晨? 是为了让人类体会环境的变化?还是因为这样的变化会使环境更美,让人更加留恋这些光景? “你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渐渐陷入自己的遐想和感慨中,连身边有其他人出现都后知后觉。想到这里,不觉笑起来,回答来人。转过身对滕云圣亦说:“没想什么,你突然出现差点吓到我。” 看着眼前依然靓丽无限的滕云圣亦,不由得想起几天前经历的事情。那天晚上,和我一起进了宴会现场之后,滕云圣亦去了什么地方呢?有跟苏伊沫一起吗? 不对啊,就连后来苏伊沫出动护卫队清理现场记者新闻工作者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滕云圣亦的身影。那天晚上到底去什么地方了。突然对这个感到好奇,但是,要怎么想滕云圣亦开口询问呢? 总不能直接去问她吧? 自己又不是她的上司,又不是她很亲的朋友,问起来总感觉怪怪的。不问,我自己心里又有些疙瘩,真是矛盾。 就这样,我盯着滕云圣亦的脸左思右想,直到滕云圣亦被我盯到有些恼火的抓住我的肩膀,抢走我手上的酒杯,恶狠狠地揪着我的胳膊说:“喂,我警告你,再这么盯着我看,小心我把你扔到公海喂鲨鱼。听到没有?” 又威胁我!!! 有没有搞错,一个个的都把我当作没有脾气的人,怎么能都这么威胁我?看我善良好说话是不是。。。。。。 用力甩开滕云圣亦的手,挺起身板,“哗啦”一下从水里“腾”的站起来,把眼睛睁着像灯笼那么大,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我看你怎么了,我就看你了,你把我扔到公海去喂鲨鱼试试啊,扔啊,我跟你说,我还就不信你敢把我扔到公海喂鲨鱼,还有,你怎么就知道公海里会有鲨鱼,要是没有鲨鱼怎么办,你不是白跑一趟?” 面对我气急败坏、火冒三丈的表情和语气,滕云圣亦不为所动,仿佛现在,站在她面前发脾气的我,是一个闹情绪的无知少女,看着她满脸的不屑和轻蔑,我挫败了。 软趴趴的又缩回水里,随手摇来私人管家,请他帮忙递杯果汁给我。 滕云圣亦笑眯眯地看着闷声闷气喝果汁的我,兴许是又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为了避免,在剩下的几天里我能安全度完假回家。我决定把舒服的spa池让给她一个人享受,随意跟她道声拜拜。就赶忙离开spa区,消失在滕云圣亦的视线范围内。 走在细软的白沙滩上,看着偶尔经过的快艇,心情格外舒畅。 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大脑就会经不住瞎想。 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杯子里的果汁,开始想:南宫韩这个冒失鬼现在在哪里?自从继承人大典那天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了。那天,送我出了宴会现场,之后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就再也没有看见人了。到底在忙什么呢? 新一轮的夏熙影自我辩论赛又开始了。 甲方夏熙影:喂,夏熙影。 我严重警告你哦,别想些有的没的,你以为跟记者随便说了一句,你是他未婚妻,你就真的是了?你见过这样的订婚礼吗?像什么样子?双方的父母、长辈都不在,订哪门子的亲?不要被一时的乐透冲昏了头,哪有守株待兔的好事? 乙方夏熙影:喂,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好奇那家伙在干什么也不行? 甲方夏熙影竖起食指,摇了摇说:“nonono,你开始对那小子动心了。别说不是哦。人家堂堂南宫家继承人,好歹身价也上十亿了,比起那个破烂司马悦齐,南宫韩可谓是人中之龙,上等的女婿、丈夫人选。 乙方夏熙影不满的“嘁”了一声说:“你就知道他是龙不是虫?你就知道他人前人后是一个模样,兴许他是为了博得我的好感,才格外卖力对我示好呢?” 甲方夏熙影难为情的做了一个“这可能吗?”的表情,对夏熙影说:“你真敢把自己当人看,这地球上人口数十亿,不说美女有多少,不说能人有多少,能让南宫韩看对眼,并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的对你好,你以为能有几个?自己摸摸心口,好好想想,人家到底是真心对你好,还是虚情假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了,要是错过了,也许,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踏着零碎的步伐,在白色的沙滩上留下自己来回踌躇的脚印。仿佛人生的道路,走了又回来,回来了又走掉。有时还会停下来,看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只是,再回望时,兴许,风景就会大不相同。 望着张扬的大海,迎着微微的海风,静静地在心里感叹:我该不该停下来,看看眼前的麦田?里面是否会有我寻找已久的那颗黄金麦穗? 上善若水 在马尔代夫旅游的期间,一直都没有听到关于南宫韩和苏伊沫的消息。关于这些问题,也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容易想起。 与其说是与滕云圣亦一起旅游,倒不如说是我自己一个人在马尔代夫旅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之前看到的那些游客,最近都没有看到。之前会经过水上别墅的快艇,也越来越少,好像这附近被什么人刻意封锁了似的。又或许,是我每次出来的时间不对,所以没有看到其他的游客。这期间也在私人管家的带领下,去附近的岛周游了一番。远观和近看,每个岛屿都有属于自己的魅力。难怪,每次去旅行社报团的时候,那些导游和业务员都会拿一些马尔代夫的资料首当其冲给前去的客人参考。 每天醒来,睁开眼,看见的一定是那一片蔚蓝色的海域。有时我的觉得它很美,美的让人神往。有时我又觉得它很空,空的让人找不到自己站在它身上的什么位置。这样的一片海域,在白天或黑夜里无数次展现自己的美貌和姿态。那傍晚如画如图的视觉云,总是让人忍不住赞叹。 因为是一个人看风景,时间长了,除了感叹这里的美,也感叹自己的孤单和寂寞。开始怀念那些远方的朋友和亲人,也开始在想,如果这一刻他们能陪同在身边,一同欣赏这些让人目不暇接的风景,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惜,事不遂人愿。 熙幼,如果,我想让你站在我身边陪我看相同的风景和世界,怕是不愿意的吧? 司马悦齐,你的身边现在明确已经有了其他的风景,你也是不愿意站在我身边陪我看这风景的吧? 还有,我那名不见经传的亲生父母,那么狠心的将我扔在孤儿院门口,从此了无音讯。如果你们还在人世,如果你们还记得曾经被你们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我。如果你们和我再一次相遇,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还是说,当初你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其实,小的时候,每次熙幼生病,母亲陪在左右担心着急的样子,我看着也觉得好羡慕,不是因为我自己生病的时候,母亲没有同样的照顾,而是,我在想,一个与我没有血缘的人,都愿意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为什么与我血脉相通的你们,却能狠下心肠将我遗弃?我想不明白。我为你们找了很多种理由,可是,每一种理由,在没有见到你们之前,我都无法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夕阳慢慢下沉,这座岛,仿佛容身于一片黑红色的海上面,黑白蓝相间的云彩,被勾勒成画,定格在水天一线的海平面。海上被风吹的渐渐不规则的水纹,似轻薄百褶的真丝纱裙,看上去质感极好。 随手撩起一波水,又在水面用力的画起层层波圈,一圈一圈的水纹荡漾开来,又渐渐恢复原有的形态。 水,始终都可以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那么人呢? 上善若水,是一个词,还是一种作为?还是一种说法? 无声电影 有私人管家的陪同,有能力较好的导说员在一旁细心的讲解。刚开始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好的待遇,还一直很庆幸自己一个人能在这么美丽的风景区游玩。 然而,待在马尔代夫的时间越久,心里隐隐感觉到的不安就越浓郁。甚至经常在半睡半醒之间,猛然惊醒。 最初的几天,自己还常常安慰自己,后来,时间久了。原本淡淡的隐忧逐渐变成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慌感,每当危机来临的时候,人似乎有一种本能的反应或者感觉。 于是,某天下午,在一群人前后簇拥下钓了几条鱼。厨师说,他可以拿这些鱼做生鱼片,也可以拿来熬汤。看着慢慢一篓子的鱼,犹豫着,该怎么吃比较好呢? 想了想,岛上不是还有滕云圣亦吗?她跟在苏伊沫身边那么长时间,应该对吃很有见解。干脆问问她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拉着身边的护卫队成员a说:“滕云圣亦呢?” a成员回答说:“滕云组长昨天早上已经回国了。” 什么,回国了? 那苏伊沫呢? “那你们家少东呢?” a成员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又挺直站在我面前,恭敬地回答说:“少东已经在您订婚礼当天就回纽约了。” 纽约? 搞什么?苏伊沫回纽约,滕云圣亦回国了?那我呢? 难不成把我扔在这里了? 看着鱼篓里还有一点呼吸的鱼,我开始有些同情它们。看着船后方汪洋的大海,和鱼篓里奄奄一息的鱼,此刻,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像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统统来一遍。 没有了吃鱼的心情,干脆将鱼篓里的鱼一条不动,全部抛向海里。 寂静的夜,昏黄的灯光影射着大海,透过别墅的白色帷幔看着顺风流淌的海洋,波光粼粼。而此刻我的心情,却也随着海水流淌的方向,不知所踪。 液晶电视上放着不知名的旧电影dvd,看着男主角在牧场里追着一只狼狗跑来跑去,女主角则从一旁的山坡上将绵羊往羊圈里赶,随着镜头的慢动作播放,根据他们的行为和神情,逐渐看见了属于爱情的闪光点。看了一会儿,开始觉得这部电影有些乏味。 这个导演到底想表达什么内容呢? 更让人不解的是,我看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发现它是一部无声电影。 这让我迥然想起了日本电影《午夜凶铃》。 最早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是多大?忘记了,可能是念小学的时候吧。那时候挺流行这类的电影,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人都是怎么想,专门看这种电影。我还记得,那天是卫齐轩和熙幼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关了客厅里的灯,拉上窗帘,三个人挤成一堆坐在客厅的红木椅上,三个人谁也不敢动,也不敢出声。结果,看到贞子从井底爬出来的时候,熙幼一声大叫,吓的卫齐轩晚上愣是不敢一个人回家。说是怕接到电话,之后,我们三个人好像再也没有一起看过恐怖片了。 真怀念那个时候,我、卫齐轩、熙幼,我们三个人,只要学校一放假,三个准保玩成堆,就算偶尔打起来,也没有关系。可能是因为彼此家住的很进,就连母亲后来重新选购房产的时候,也是与卫齐轩的母亲一起商量,并且在差不多的时间内一起搬家,也就是现在我们住的地方。 想起来,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算算,认识卫齐轩的时间,好像也很久了。是多久了呢?幼儿园起?小学? 不记得了。 不过,那小子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上来拽我头发,那时候真是讨厌死他了。每次看见他,都把眼睛瞪的老大老大的。后来,好像是卫齐轩他爸从法国带了一盒特别好吃的巧克力,他为了讨好我,一个也没舍得吃,全送我了。好像也是因为这样,我慢慢被收买了。 想起自己被卫齐轩用食物收买的样子,现在来看,还是很有意思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论自己多讨厌一个人,只要别人稍微贿赂一下,自然就会忘的一干二净。 为什么大人不行呢? 有时候我觉得人长大了,懂的事情越多,心里对未知的那些事物就越好奇。然而,未知的事物那么多,那里能统统都了解到。 就好比人的心,始终如同绿叶,无法相同。 看着dvd里的无声电影,继续想着小时候,那些点滴都绕上心头,挥散不去。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这样美丽的海上,有星辰陪伴,有大海听我诉心中秘密。为什么还是那么的失落,为什么还是很在意一些事情? 一个人的想法太多,总是会将自己压抑的无法呼吸。 因为这个人在想的事情,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面对这海洋,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茫然。却也发现,大海那么辽阔,而自己却那么渺小。 伴着星辰,渐渐在无声电影的播放中轻轻睡去。 你们凭什么限制我?1 看着日出等日落,这是我最近几天的行程。 在怎么新鲜的美景,在怎么高级的待遇,在怎么细心的服侍,没有自由,没有亲人和朋友,简直就是变相监禁。 直到从a成员口中套出苏伊沫和滕云圣亦离开的消息,我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所有熟悉的人,都没有原由的悄悄离开,将我一个人丢在这片海域上。 早晨起来看着海发呆,晚上睡觉看着海发呆。房间里没有电话,笔电也因为信号干扰而完全失去了它最初的功能。 自从我开始询问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前几天还围在身边的人,瞬间统统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群黑色劲装的护卫队成员,一天三班倒站在别墅附近。看上去是在保护我,实际上更像软禁我。 没有了所有通讯工具的帮忙,也没有办法直接从别墅跳下海直接游到附近的马累机场,去了机场,我也会因为没有护照而被空警直接视为偷渡客抓起来,限制在机场来等待救援。 我不知道苏伊沫和滕云圣亦在回国那几天谋划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们现在进行的计划里,有关于我的那一份原因。 会是什么呢? 把我软禁在这里的原因什么呢? 如果我前几天没有问滕云圣亦在哪里,我现在还能行动自如的在马尔代夫到处游玩吗? 或者说,苏伊沫和滕云圣亦早就想好了。如果我一直没有问起关于她们的行踪,我就可以一直随心所欲的在这片岛屿上行走、玩乐。一旦我发现不对劲了,就干脆把我关起来? 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她们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最先开始,这些家伙还会跟我说几句话,后来,就干脆一句话也不回答我了。 当然,他们不回答我也是有原因的。 我太小看苏伊沫的护卫队了,本来想用催眠术套一些消息出来。结果,他们根本就不上当,而且,也因此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就好比动物园里的一级保护动物,为了防止坏人的拐骗虐杀,就干脆放在笼子里,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看管。 “我没自由,没自由,没呀没呀没自由,我想自由,我要自由,谁还我自由~~~”嘴里用夜上海的旋律哼着词,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哼哼。 尽管我的声音越哼越大,然而门外的那些个人,基本上心理素质都太好了。好到,不论我唱的多难听,多吓人,统统都默默忍受着,默默接受着,不回头看我一眼。 抓狂~~~你们心理素质简直就已经好到无人能及的水平,要是一般人早就冲进来抓着我的胳膊,大声喊:“死三八,你给我闭嘴,你还不给我闭嘴,你赶紧给我闭上你的嘴,不要再唱了~~~” 你们凭什么限制我?2 放弃徒劳的举动,呆坐一旁。 晚饭时间,成员a推着餐车,敲门,走进房间,请我用餐。 抬起头看看他风平浪静的脸,感叹:人生,变化无常,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就在a成员悄悄放下食物离开之际,我冲上前去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说:“让我跟少东通电话吧,我快憋死了。” a成员毕恭毕敬地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说:“抱歉,少东吩咐我们,这期间拒绝您的任何请求。” “那如果我非要跟她通话呢?” a成员仍旧板着一张扑克脸说:“没关系,您可以继续在房间里大声唱歌来解闷,我们不会来打扰您。” 。。。。。。 我大声唱歌不是为了给自己解闷,求求你们,行行好,让我回家吧。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个鬼地方,整天面对着一望无垠的海洋发呆,我不想过这样没有意义的生活。孤儿院还有一群孩子等着我回去,落樱园还在装修,我要回去监工,我要回去看看爸爸妈妈。我已经几个星期没有跟他们联系过了,就算是以前去国外工作,我每个星期至少也会往家里打几通电话报平安的。 现在是怎么回事?不能跟外界联系,更不担心我情绪失控。 餐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食物,可是,在这个当口,再好吃的食物,也解决不了我内心产生的疑问。 如果说,他们现在进行的事情,与我有密切的关系,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明原因?而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把我关在这个岛上。 已经好几天了,睡醒了吃,吃饱了睡,这日子越过越不如人,更像一只圈养的猪,每天只需要吃喝拉撒睡,什么问题都不用想,等到自己长得肥膘肉瘦就被屠夫拖到屠宰场一刀下去,两刀解决。从此,踏上了肉食品的道路。 于是,之后的几天,经过我一再的要求,我不想在餐桌上继续看到肉食品,他们也按照我的要求,从那天起,一日三餐全是蔬菜沙拉,渐渐地,我看见沙拉也没有了胃口。 难道,我已经快成神了? 梦回莱比锡1 是夜。 静静的,没有灯盏。 长长的回廊上面只有我一个人,月光轻轻地踩在我的影子上,不说话,也不理睬。我伸开手指,抚摸四周的墙壁,恍恍惚惚之间,我竟觉得这里无比熟悉,好像是我生活过的城市。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没有灯?这里的人呢?都去哪里了? 带着我所有的疑问,我小心翼翼地一个人走着。身边少了随行的护卫队成员,却也让我的心开始颤抖。这里空无一人,甚至可以听见四周的昆虫,躲在夹缝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沿着脚下的盲道,小心的走下去。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深刻。到底,这里是哪里?我是不是在做梦?身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请选择您需要的语言种类。。。?”身旁的柱子突然说出一句德语,吓得我连连后退。 “什。。。。。。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在哪里说话? “请选择您需要的语言种类。。。” 又响了,这里是哪里? 莱比锡? 难道说,这里是莱比锡的盲人公园? 当我的脑海里闪过莱比锡盲人公园这个答案时,天空似乎有一束光直射这里,将四周的黑暗驱逐出境。 突然亮堂的盲人公园,此刻尽显眼前。脚下的盲道,眼前帮助盲人用来识别方向的石头浮雕,这里,不就是莱比锡著名的盲人公园吗?为什么我在这里,为什么我身边一个人也看不到? “啪” 四周随着我的疑问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这一次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音乐悠然响起,窗外的天空飘起雪花,我站在托马斯教堂里,望着一排排空荡荡的座位,茫然着。 难道说,这里也没有人吗? 我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忘记了什么。 我以前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一点也记不起来? 脑袋里仿佛被装满了沉重的沙石,堵塞在血管里,血液无法流动,心也疼的就快停止,整个人渐渐开始无法呼吸。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走出教堂,踩着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往一个未知却又熟悉的地方走去。 眼前这里一个又一个关着门的房间是哪里? 我好像以前跟谁一起来过这里,这里是哪里? 梦回莱比锡2 我走进其中一间房,看着房间里奇怪的摆设,有很多乐器:钢琴、小提琴、竖琴、大提琴、萨克斯等等。这里好像是一间乐器房,看上去好像是库房,但是,里面却干净整洁。大概是为了搁置这些乐器,而专门设置的储置间。 走到这些乐器的中间,发现一把色泽深红的小提琴,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 也许,是这里的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才会让人忍不住拿起一件自己擅长的乐器演奏。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巴赫哥德堡变奏曲的旋律。一个人静静的演奏起来,演奏的过程中想到很多从前发生的事情。这感觉很奇怪,自己此刻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很早之前遇到司马悦齐的时候,那时候真的觉得很开心。 无论此刻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都不那么重要了。 有的时候人能回想起自己的快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这首曲子,给人的感觉还真是奇怪。有的小节让你觉得好快乐,有的小节让你觉得好悲伤,整个过程就好像一部慢放的旧电影。慢慢的回忆着故事的情节,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失落。高潮迭起,起起伏伏。 或许,人生不就刚好是这样吗? 在不同的时间遇到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错过不同的人。 相爱四年的司马悦齐也好,认识不到四个星期的南宫韩也好。上帝在安排这些相遇的时候,也会提前想好结局吗? 想着过去的种种,眼泪无声坠下。 好久没有哭了,原来眼泪是咸的。 回忆或许是美好的,同时也是痛苦的。当回忆逐渐消失在现实的场景里,我还能继续抱着过去的回忆生活下去吗?还是,我要继续抱着那些不属于我的幸福唉声叹息的活着吗?还是我能走出这些回忆,接受下一段恋情? 当一切都脱离了预想的轨道,终点在哪里,或许,我知道,或许,我不知道。然而,在接受下一段恋情之前,我该担心的是,即将来临的下一段恋情,会不会避免同样的遭遇? 有的时候伤痕不深不浅,却最痛最痒。 我们都害怕重蹈覆辙,所以,才会更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又回落樱园1 直到眼泪将枕头浸湿,冰冷的温度惊心了睡梦中悲伤的自己。 醒来的时候,眼前,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就连被风吹起的窗帘也不再是那乳白色的帷幔。 放眼望去,象牙白的落地窗,云白色的真丝窗帘上,绣得活灵活现的各类樱花,风吹起的时候,窗帘上的那些花瓣,仿佛东京上野公园春季的樱花,一片接一片,慢慢飘落,漫天飞舞,四周粉红、粉红,一切都美极了。 转身,房间里,闪亮华丽的水晶吊灯,脚下踩着厚实的灰色地毯,1点钟方向的位置摆放着一架精致的竖琴,落地窗的左手边,是一排排组装成形的白色活动书架,上面早已摆满了书籍,再往前走一点点,明亮的灯光将衣物间照得绚丽夺目。各种颜色的鞋子,各种款式的腰带,各种春夏季新品,整齐的摆放在眼前。 女人的衣服,女人的首饰,女人的香水。。。。。。 所有的一切,因为华丽而好似梦境。 打开房门,脚能经过的地方,都似地板砖一样铺上了厚实软和的毛绒地毯。 这里是哪里,酒店?度假村?别墅? 不管这里是哪里,我现在,感觉一切都很不现实,还有就是,很奢侈。 然而,走出房间,沿着楼梯一直走下去。 我才恍然发现,窗外的景色,正是——落樱园。 那条用鹅卵石勾勒成图的城堡,那美丽的花园,还有那河岸边随风摇曳的杨柳。 真高兴。 “有那么开心吗?” 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便转过头去看。 只见,南宫韩站在楼上,冲着我笑。 虽然不知道南宫韩为什么笑,但是,我现在对他的好感已经降到没有标准的地步,瞪着眼,问:“你为什么在我家?” 南宫韩看着我,讥笑道:“你家?” 我指着门口,对南宫韩不客气地说:“对啊,门口那个鹅卵石拼成的城堡,就是标志。” 南宫韩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站在楼上远眺着说:“那你知道,这房子是谁设计的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到有些不知所措,我怎么知道这房子是谁设计的,买房子的时候,售楼小姐又没说。 又回落樱园2 南宫韩看见我十分懊恼的模样,止不住开心的笑着说:“想不想更深入的了解这里?”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看南宫韩,又转过身去,看看身边的事物。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我看着南宫韩,在心里有些郁闷的想:我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房子也是,新闻也是。还有,我明明在马尔代夫,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韩看着满脸疑问的夏熙影,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有那么一瞬间,南宫韩觉得眼前的夏熙影很可爱。因为笨笨的,所以很可爱,因为什么都想知道,却什么都不问,所以很可爱,因为看上去很成熟,实现上像孩子一样笨笨的,所以很可爱。总之,夏熙影在南宫韩的眼里,此刻,已经没有其他形容词可以去概括了。 “我。。。想。。。”哎,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南宫韩见夏熙影问的支支吾吾、难以启齿,这下子心里更开心了。没有了之前的张牙舞爪,反而像正常女生那样腼腆不好意思的样子,对南宫韩而言,的确是很有趣。 “没什么想知道的?”南宫韩扬起得意的笑说。 “你呢,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南宫韩说。 “你想说什么?”我问。 “嗯,我想说的,就是你想知道的。”南宫韩说。 显然,他的回答很让人抓狂。一点也不爽快。想说什么就说呀,这样绕来绕去到底想怎么样啊? 南宫韩看着夏熙影眼神中闪烁的火光,心如明镜般清楚,她的好脾气已经差不多用完了。 “南宫韩,我想知道什么,你也清楚。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我恳求道。 南宫韩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随即马上收回自己惊讶的神情,淡定了一下情绪说:“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呢?”我微笑着问(笑得很勉强,看上去很猥琐。)。 “你别笑了,我感觉你的嘴巴都该歪了。”看着夏熙影渐渐魔化的表情,南宫韩有些吃不消的看着夏熙影的脸,吞了吞难以下咽的口水,十分不自在的对夏熙影说。 “南宫韩,你丫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逞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你赶紧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了。”泼妇的本性暴露了。 南宫韩面对夏熙影不顾形象的大呼小叫,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夏熙影小宇宙即将爆发的时刻。 南宫韩指着窗外的风景对夏熙影说:“你觉得这外面的风景怎么样?” 南宫韩,你以为你现在转移话题还有用吗?夏熙影在心里火冒三丈的说。 南宫韩看着夏熙影象征性的睁大了双眼,双眼还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怒火,空气中渐渐开始散发出硝烟的味道。 然而,随着南宫韩手指过去的方向眺望,不远处的房子,确切的说,不远处的房子,如同水族馆的人工饲养池一样。海蓝色的水,各种颜色的热带鱼,各种颜色的珊瑚礁,各种姿态的海藻和海底生物,远远看去,眼前的画面,就如同身临水族馆一般开心畅快。 这一切,看上去真是太神奇了。 “南宫韩,对面那栋房子,”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形容的不对,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问:“准确的说,你指给我看的那是房子,还是水族馆?” 南宫韩朝夏熙影得意的笑笑,慢吞吞地解释说:“你觉得对面是什么?”说着,看看满脸好奇的夏熙影,继而,又接着说:“当然是房子啦。小笨蛋。” 房子? 他居然说那是房子? 谁家房子的墙里面会放那么多水,还有鱼,还有那些海里生存的植物,每个月光是花费在这些东西上的钱,就不少了吧?谁那么奢侈。。。。。。 生活是一种享受,而每个人在不同时期对于自身享受的要求又会不同。 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到不同的视角,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当夏熙影感叹这一切都这样奢华时,南宫韩却得意洋洋的沾沾自喜。因为,在他的眼里,这是杰作,是一种创新,是一种新的追求。 又回落樱园3 我看着眼前如同水族馆一般海蓝的房子,在心里大喊:这也算房子。 随即,转过身,两眼直直的盯着南宫韩充满笑意的脸。不敢相信的问:“你说那对面是什么?房子?” 南宫韩用手轻轻拍拍我的脑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我说:“当然,对面那是房子,是我们一起生活的房子。” 什么,那也算是房子,整个就是翻版的水族馆嘛,哪里,哪一点看上去像房子了,从上到下都有水,还有那些游来游去的鱼,跟谁说,谁也不会信啊。 等等,一起生活的房子? 我睁大眼睛,用审问犯人的眼神,狠狠地盯住南宫韩,十分在意的说:“什么叫“我们一起生活的房子”?谁要跟你一起生活了,还有,这边的房子,我是一次性付款买下来的,你凭什么跟我一起住,你是出钱了还是怎么的。” 被我一阵狂轰乱炸,南宫韩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对我说:“这房子上上下下的装修,的确是我出的钱。这样说来,我就有权力住在这里了?” 装修。。。。。。 抬起头,开始重新认真打量起整个房子的装修布局。意大利的真皮沙发,法国的水晶吊灯,苏州的真丝刺绣窗帘,还有墙上的私人收藏名画,还有客厅中央德国的钢琴,还有一些零碎的摆设和其他没有看到的地方。 如果按照物品来算,已经超出了我能负荷的程度。 如果再加上人工和设计的费用,简直可以把我论斤两算钱拍卖了。 吞了吞有些吃不消的口水,在心里小小的盘算了一下。 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我要求他做的,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再不然,让他全部拆掉,拿走就好了。不过,都已经弄好了,他肯定也会嫌麻烦而选择自己出去住。 就在乐呵呵的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南宫韩悄悄走到我身后,双手穿过腰际,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在盘算什么,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跟我一起生活才是最安全的。” “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住在落樱园?这是我重新生活的地方。”我有些激动的转过身,一把推开南宫韩说。 “落樱园?想不到,你已经给我们的家取了这么动听的名字了。看样子,你对我们的同居生活充满了期待呀。”面对我的激动,南宫韩只是含笑带过。他的眼神里,有从前看不到的光芒,让我有那么一瞬间被他吸引。 “谁期待了,这名字是早就想好的。”我不服气的说。 南宫韩点点头,笑着说:“谁说不是呢?” “我说,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住,你们家酒店那么多房间,还不够你住吗?”我说。 “嗯,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南宫韩打趣的说。 “谁是你未婚妻了,别大白天睁眼说瞎话。”我说。 南宫韩撇撇嘴,像孩子一样嘟着嘴说:“不是吗?看来有人想翻脸不认账了。不过,没关系,你这未婚妻的身份可是经过国际认证的,你是逃也逃不掉的。” “什么国际公认的,这还有国际公认?我又没跟你结婚!”我气呼呼的冲着南宫韩大喊大叫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记得?自己上了几天的国际版头条,一点印象也没有吗?苏伊沫不是让人整理好之后拿给你看过了那?”南宫韩走到沙发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说。 报纸,啊,对了,新闻。这也算。。。。。。天呐,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儿啊。 “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件事?”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南宫韩抿了一口茶,看着我说。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国外的新闻,国内应该会晚一些,那样,至少我还有时间向他们解释一下事情的始末。”我说。 “哈哈,我说你是太天真,还是太白痴?你也不看看日历,今天是几月几号了。”南宫韩夸张的笑着说。 我有些气恼的呶呶嘴,咬住下唇,一时间无力反驳。 是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奇迹般的回到了国内,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苏伊沫而是南宫韩,眼前的风景不是空荡正在装修的房子,而是已经装修完毕,而且相当奢华的高档装修,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新闻,还有眼前一直吵嚷着要一起生活的这个男人。 当身边的所有事物已经发展成为你无法控制的局面,除了沉默,我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心里,却无比的惆怅和低沉。 又回落樱园4 当我开始想办法对付南宫韩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喂。。。 。。。” “是是是,我会尽快安排,是,好,下次见。” 听见南宫韩突然毕恭毕敬的语气,带着我的好奇心,悄悄地走到南宫韩身后,企图想听到点什么内容。很可惜,我刚靠近他,电话就挂断了。他突然的转身,将我逮个正着。 南宫韩笑嘻嘻地看着我,时不时还用他的桃花眼放电,让我感觉四周凉飕飕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天快黑了,你赶紧从这里出去吧。先生。”我没好气的指着天空对南宫韩说。 南宫韩不但不看外面的天空,反而与我走的更近,一厘米,眨眼之间,他和我的距离只有一厘米。长这么大,好像也没有因为和男生特别亲近而感到紧张,继而,浑身上下一直不停出冷汗。 “先生?这个称呼不错,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好呢?”南宫韩笑说。 横了他一眼,我接着说:“管你叫我什么,反正,你现在赶紧从这个房子里出去!” “啧啧,啧啧,还没娶进门就这么苛刻的对待我,要是我们以后结婚了,你是不是每天都要上演一出虐夫记呀?”说着,南宫韩脸上的笑容更加邪魅。 “南 宫 韩!”我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南宫韩的名字,他却无动于衷,完全不理会我的心情。 我摇摇头,在心里疾呼:哎,遇上无赖,自己都快不正常了。 我抬头看看天花板,再看看远处的“水族馆”,失落的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上楼。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大哭: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欺负我啊,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不把我当人看呐,你怎么怎么怎么还不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啊!!!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你吗?你这个惹人厌的冒失鬼,你一天不在我面前出现,你浑身上下就会长脓包吗? “喂,你骂够了没有?”南宫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生气地转过身,看着南宫韩皱着眉头气愤的说:“没有!!!” 南宫韩点点头,面对我不打自招的“诚实”,带着温和迷人的微笑,充满诱惑感的说:“那。。。你先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这期间,你随便怎么骂我都可以,甚至还可以动手打我,怎么样?这福利不错吧?” 我点点头,在心里回答道:这福利的确不错。 跟着南宫韩沿着落樱园里的鹅暖石步道一路走着,沿途的风景和之前看过的风景却大有不同。这里有湖,湖上还有天鹅,湖边有大片白色的铃兰,以及红色的桔梗花。从它们特别的花型以及摆放方式可以看出,有专门负责照看它们的人,长期替他们修剪、施肥。 再往前走,可以看见一整片修剪好的法国冬青绿篱。 再往前走,眼前,呈现在我眼前的景象,的的确确的一整片结满果实的葡萄庄园。我看见不少人提着乔木桶从那里走出来,然后,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眼前的景象使我茫然。 我疑惑地转过身,望着南宫韩,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很好的、很合理的解释。 他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现在这副茫然的样子,他用手揉着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头发说:“这里是西班牙的安大卢西亚自治区的一个偏远的小镇。这里是我祖父送给我们订婚的礼物——落樱园。” 他迷人的微笑,在这一霎间耀眼无比。 我看着眼前,阳光下美丽的庄园,空气中绿草的芳香,以及当下所有不可思议的惊喜和疑惑,满脸不能理解的说:“为什么你刚才不说这里是西班牙?还有,我并不是你的未婚妻,我们也并没有订婚,所以,这份礼物不是我们的礼物,是你和你未来的未婚妻共同拥有的订婚礼物。” 对于我的观点,他点点头,并不反驳。 只是,他仍拉着我走在庄园里,庄园里工作的佣人,偶尔也会向我们打招呼问好。 阳光下,庄园里的人充满了热情,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辛勤的劳作。 然而,也在这个充满热情的国度,我再一次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深夜,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抬头仰望着星辰,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的身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男朋友也是,工作也是。以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要努力,只有努力,才会什么都有。然而,现在,没有了工作,没有了追求,当初拼了命想要得到的,仿佛中大奖一般,全部出现在自己面前。我该去教堂感谢真诚的上帝吗?还是,感谢我那远在天边的不知生死于否的亲生父母。 夜凉如水,我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西班牙的落樱园里,有我,还有南宫韩。 只是,这样的生活,会是我梦寐以求的吗? 简单的婚姻生活,让我衣食无忧的丈夫,还有让我赏心悦目的美丽庄园。 如果是梦,或许,早点醒来才不会那么心慌。 被公开的生活1 待在西班牙的生活,活脱脱是花钱花钱花钱。 我拿着南宫韩的钱,买房买地买珠宝首饰,甚至还会买股票、基金以及一些交通工具。 我花钱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感到心疼,从而放弃所谓的结婚。 只是,无论我花多少,他都不介意,甚至一点心疼的意思也没有。 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在花钱。我到底花了多少钱,我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底了。我只知道,属于我的财产越来越多。我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我把他的钱全部都变成自己的,他会不会才有所觉悟? 直到某天下午,无计可施的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还能用钱买什么了,干脆就待在家里,打开电脑上网。 打开邮箱,弹出一堆未读的邮件。 瞬间,我发现自己好像完全忘记了其他人。 第一条邮件 寄件人:司马悦奇 内容:熙影,近来好吗?我与蔷薇的结婚时间已经决定在下个月18号,特此,邀请你与南宫韩先生一同参加。 信件时间 1月25日 一月二十五日的话,不就是上个月?今天多少号?点开网页,日期是二月十六,也就是后天?啊。。。后天,来不及吧!南宫韩上个星期已经回国了,话说,那个混蛋,自己回国也不带上我!想到这里,我顿时火冒三丈。 第二条邮件 寄件人:滕云圣亦 内容:sye集团公关部长,请于三月一日前,将各公司公关部门的第一季度工作总结递交总公司。 信件时间:一月一日 滕云圣亦,妖女!你是妖女!天呐!各公司。。。 。。。还让不让我活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还不够提前?一月一号,足足提前了二个月的时间。是你自己玩疯了,忘记自己还有别的事情。) 。。。 。。。 接下来的邮件,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了。匆匆看了一眼,感觉没有什么需要及时处理的邮件,统统忽略不计。 从现在起,埋头苦干,争取在月底之前,将工作处理好。在苏伊 沫解除我禁止回国的禁令之前,步步为营才是真理! 然而,人一旦倒霉起来,倒霉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到来。 “夫人,夫人,您上报纸了!”司机哈恩急忙跑过来用西班牙语对我说。 “先调整一下你的呼吸,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我温和的说。 “是这样的夫人,刚才,我在楼下帮韦德太太浇花时,先生打了一通电话到客厅,因为大家很忙,所以,我去接了电话,于是先生让我快点去买份报纸,我就开着车子到镇子上去买了一份报纸回来。”说到这里,哈恩将手里的报纸递给我。 我的脸很“荣幸”的再一次上了各大报纸国际版的头版头条,标题不外乎:【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奢华的豪门生活】,以及更为详细的财产明细单和近来消费的金额数量明细表。 我有些头疼的将报纸放到一旁,有些疲惫地问:“先生还说什么了吗?” “先生让你什么都不管,他明天下午到马德里。”哈恩说完,悄悄离开。 偌大的屋子,如果没有佣人,就只剩下我自己。 开始觉得自己像一个洋娃娃,被关在漂亮的房子里,主人如果想要欣赏,就会提前吩咐别人将我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其实,我早就该注意到,一旦暴露在公众的面前,这些报道在所难免。只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特别孤单和寂寞呢? 父亲、母亲,你们在国内也看到这些报道了吗?是不是对我感到很失望?是不是还要面对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或者,连你们也和我一样,失去了自己该有的生活环境。 毫无力气的爬在桌子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做。 让苏伊沫的公司见鬼去吧,让司马悦齐的婚礼见鬼去吧。让那些突如其来的麻烦都见鬼去吧。 如果所有的烦恼能随便喊一喊就消失,那么,生活就会充满阳光了吗? 被公开的生活2 如佣人昨天告知的一样,第二天下午,我看见了从机场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南宫韩。 李司机跟在他身后,替他推着行李,他满脸笑意的拎着一盒东西朝花园走来。静静悄悄地看着我搬弄花盆和修剪花草。收拾完花园里的花,走到水管前面,简单洗了个手,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表情,疑惑的问:“怎么了?” “不好奇吗?”南宫韩举起手上的盒子问我。 紫色的盒子,白色的丝带,大小刚好是装礼服的尺寸,看着盒子说:“礼服吗?” 南宫韩失望的摇摇头,说:“什么年代了,你又不缺礼服,再猜!” 白了他一眼,接着问:“点心?” 这回轮到他冲我翻白眼了,并说:“我说你真的是缺心眼吧?” 我说你这倒霉孩子,见面就没好话,我是上辈子欠你多少债呀!!! “你才缺心眼!谁知道你里面装了什么呀,正常人不都是礼服、点心之类的吗?难不成你还把你所有的成家财产装在里面等我签字画押!”冲南宫韩没好气的大声喊着。 南宫韩突然凑上前,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继而又退后一步,若有所思的说:“你想要我的全部身家?” 谁稀罕你的全部身家! “对,怎么样,愿意给吗?”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说。 “愿意,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南宫韩笑着说。 看着他满脸的笑意,我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手中的礼盒,突然想到明天司马悦齐的婚礼,便开口问:“苏伊沫有没有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南宫韩耸耸肩说:“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是吗?”有些失望的叹着气,转身准备离开。 南宫韩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拽了回去,说:“喂,就算是不关心我也好,我买了礼物送你,你总要看一眼吧?”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的一举一动,你觉得现在的我,还缺什么吗?”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啊,现在的我还缺什么呢?什么都有了,资产也在每日剧增。你送什么,又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呢? 夜晚总是来临的特别快,夕阳一沉,天就渐渐黑了。 “叩” “叩” “谁啊?” “夫人,先生让我问你,现在用餐吗?”哈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看着窗外渐黑的天空,撑起有些昏沉沉的脑袋说:“我不太舒服,让先生自己先吃吧。” “是。” 哈恩的脚步声渐远,四周又开始一片寂静。 房子大了,除了华丽和美观,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偌大的房子里,只住着几个人,说实话,很奢侈。对自己,对别人都是。记得之前去香港的时候,在公交站遇到过一位老太太,她说自己住在笼屋,每个人的家就是一张简单的床铺,没有什么家电和值钱的东西,她哭着说自己有多么辛酸,一辈子孤苦伶仃的生活在繁华都市,却没有属于自己的一砖一瓦。 再看看现在,豪华的洋房,土地肥沃的庄园,随意使唤的佣人,以及吃喝不愁的生活。这感觉却和老太太说自己住在笼屋时的辛酸一样。 什么都有,却不开心,什么都不用想,却无法安心。 一切来的太突然,就好像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金砖,虽然没有砸伤自己,但是,却是实打实的掉在自己面前,身边没有人,我可以捡起来,占为己有,却不能安心的使用。毕竟,它不属于我, 我只是暂时的拥有它而已。 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这时,南宫韩推门进来,走到床头,看着我:“哪里不舒服吗?我请约翰医生过来替你看一下?” 有些无力的摇摇头,抬起手往外挥了几下,让他离开房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有些反感南宫韩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对我不坏,甚至是关怀备至。可是,这感觉不好,有些空荡,就好像装满了氢气的气球,明明已经满了,不能再继续充气了,却还是觉得它很轻很轻,仿佛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它却满了,不能挤也不能压,因为它会爆炸,太满了,它就会破,这是它的生存法则。 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我转过身不再看他,却能感受他炙热的目光在身后。 “蔷薇对你的建议很喜欢,所以,司马悦齐和宇文蔷薇的婚礼在巴黎举行。明天早上飞巴黎的飞机,如果,你身体没有问题的话,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南宫韩离开以后,我掀开被子,走到阳台,坐在藤椅上,看着远处的庄园和湖水,有些茫然。 司马悦齐,宇文蔷薇,天作之合,金童玉女,一切都是完美的杰作,上帝完美的安排,完美的,完美的安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像自己,开始学会哀怨,开始学会在乎,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很冷漠,很淡然,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我不怕,我不认输,一切都还有重新赢的可能。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我没有去争取,也没有去努力。 司马悦齐。。。 。。。 曾经像血液一样注入在身体里的人,瞬间抽走了,他全身而退了,我却仿佛失去了魂魄,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振作起来?这样的我,不是真正的我,这么懦弱的逃避,这么大方的退让,这一切,不像我。 被公开的生活3 南宫韩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整夜无眠。 远处的庄园里传来狼狗的叫声,替宁静的黑夜增添了几分喧闹。 沿路的灯盏,将偌大的庄园照的灯火通明,仿佛随时都在迎接宾客莅临。只是,偌大的庄园,幽静的小路上,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睡了,连看门的比特先生,也已经睡了,只留下可怜的汉莫守在那里。和它的主人一样,偶尔偷偷懒,小憩一会儿。如有风吹草动,它便立即大声喊叫,像所有凶猛的狼狗一样,露出它狰狞的面容,驱逐着外来的陌生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感想总会比较多。 天亮以后,我该怎么做呢? 望着远处的灯火,发着呆,真希望天亮以后,自己可以勇敢一些,变回从前的那个自己。 躺在藤椅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夏熙影,你怎么回事?”一阵怒吼,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惊恐的睁开睡眼,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南宫韩站在离我不到2米的地方,怒视着我,眼睛里冒着不知名的火焰,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真不知道他这一大早的,到底大喊大叫的想要干什么。 一大早被人怒视,心情自然好不起来,南宫韩怒视着我,我也同样翻着白眼瞪着他。 离开阳台,打开衣柜取出今天要穿的正装,转身时,看着南宫韩说:“你不出去吗?” “我。。。 。。。”南宫韩结巴着停顿下来,退出了我的房间。 “换好衣服就出来吧,我在楼下等你。”南宫韩站在房门外说。 隔着房门,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有些颓然的扔下手里的衣服。无精打采的瘫坐在床上,又开始一个人懵想:只要现在说身体不舒服,就可以了,夏熙影,真的不想去,这会是很好的借口。 自嘲地笑着摇头,对自己说:“夏熙影,你不会的,逃避和面对之间,你早就选好了,在上次的订婚礼上,你已经选好了。大方的对待自己,仁慈的对待别人,所有人都会有好的未来,所有人。。。 。。。” 从离开庄园的那一刻起,南宫韩一直牵着我的手,像我真正的丈夫一样,细心地伴随左右。但是,只有我和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们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也是亏欠与给予的关系。 飞机上,他把靠近机窗的位置让给我。一路上,他并不与我交谈,什么都不说,或者,什么都不问,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最好的关心,他懂,所以,我很感激。 飞机抵达机场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抬头望着机舱外的蓝天,目光稍作几秒的停顿在戴高乐机场的大型建筑物旁,心里稍作感慨:“巴黎!没隔半年,我们又见面了。与半年前不同的是,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出了飞机场,南宫韩家的司机早已恭候多时。 踏上那台显眼的劳斯莱斯幻影,心中一切不平息的情绪,渐渐持平。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南宫韩一眼,有些内疚的浅笑着对他说:“因为我,所以连你都不得不出席这样的场合。” “你很努力了不是吗?”面对我不着痕迹的言语,他报以微笑对我说,接着,他又对我说:“不用什么事情都选择最好的方式,有的时候,顺其自然就是最佳的方式。” “我们,也结婚吧?”南宫韩看着满脸苦笑的我,突然说道。 我慌张的把脸面向他,吃惊的看着他,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宽敞的车里,他和我彼此沉默着,见我犹豫着没回答,他把头转向了车窗外,我不敢转过头去看他,我们的视线,各自看着彼此靠近车窗边的风景。 临下车前,南宫韩将他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套在我手上。扳过我的脸,神情严肃地看着我,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用力:“你如果再把它从你手上拿下来,我就会像他们抛弃你那样,离开你。” 我就会像他们抛弃你那样,离开你。。。 一瞬间,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的心,仿佛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狠狠地压住了。他这一次,没有给我反驳和选择的余地。我带着受伤的情绪,咬着牙,静静地凝望着他此刻无比认真的脸。他不是在对我开玩笑,他是很认真的在对我宣布一件事情,一个对他而言艰难或者容易的决定。 只是,为什么要说抛弃呢? 这并不公平不是吗?为什么连你,都要用强迫的方式让我妥协? 又或者,是我自己,我舍不得放弃,落入海里的人,好不容易抓到可以继续活命的救生圈,怎么能轻易放弃,是吧,你看,我就是这么的无耻,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这样自私的坚持着,坚持着抓住不该抓住的人,贪心的看着不属于自己的风景,司马悦奇也是,南宫韩也是。 如果我不狠狠地抓住一方,我还会剩下什么呢? 亲人吗? 夏川河先生,或者,夏 蒋涵女士吗?又或者,夏熙幼? 我清楚的,我明白的,谁都不是。我没有亲人,我的亲人很早就抛弃我离开了,我是一个人,一个人,没有人会担心我。 出神的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与上次的不同,却又极像上次那枚戒指的同款。 “你说如果我把它从手上摘下来,你就会像他们抛弃我那样,离开我,对吧?”我抬起头,冷漠的问。 “是。”他没有回头看我。 “所以,只要它一直在我手上,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吗?”我等待着,他回头与我对视后给出的答案。 他看着窗外点点头,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看我一眼。如果,他转过头,期待的望着我,我会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或许,会吧。 结果,我还是没有从内心里接受他的戒指。 下车时,我对他说:“我会暂时戴着它,直到我遇到比你更适合人,到时候,我们给彼此自由。” 被公开的生活4 因为,宇文蔷薇和司马悦奇的婚礼,所以,这附近的酒店被记者围堵的水泄不通。 我站在位于婚礼场地斜对面的房间里,俯看着窗外盛大的场面。婚礼还没开始,就已经这么热闹了吗?一会儿,会更精彩吗?不知道是因为失落而产生的心里作用,此刻,我恍惚间有些不安。 甚至,在看见那些前仆后继的记者时,这种感觉会更强烈。 南宫韩从后面轻轻拥住我,将头放在我的肩上,撒娇道:“不累吗?从早上开始忙到现在。” 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回答说:“我还好,你呢?” 他点点头,顺着我刚才的视线追看过去,若有所思的侧过脸,看着我说:“你在看什么,那么认真?” 要说吗? 低下眼睑,还是不要说吧。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记者很多。”转身回抱着他。 好像,我们也可以像亲人那样,拥抱,谈心,其实,放下一些成见和偏执,也能学着释怀或者重新接受什么。只要不是全部,只要不是全部就好,一点点,一点点能把握的温暖就好。 “怎么了,突然。。。”我感觉到他担心的语气,在他怀里撒娇的摇摇头,说:“累了吧。婚礼什么时候开始?” 他轻轻的抱着我,说:“仪式早就结束了,我们参加晚宴就好。” 结束了吗? “我们不去参加仪式也可以吗?”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刚好也低着头看着我。 我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情绪在变化,是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有什么关系呢?人快死的时候,不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继续健康的活下去,都会拼命去做的,秦始皇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长生不老的丹药,呵呵,或许,很多年以后,我也会像秦始皇一样,贪念自己短暂的生命,想要无限延长。 “啾” 这个吻是怎么发生的,我有些后知后觉,带着恍惚的视线,看着他。 “嘭” 我们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宇文蔷薇甩开脚上的高跟鞋,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似乎是感觉到房间里有其他人在,猛地坐起来,迅速整理好着装,望向动静的来源。一惊一乍的大喊:“哇塞。。。” 接着,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拎起刚才被她狠狠甩掉的高跟鞋,迅速消失在房间里,留下一脸尴尬的我和满脸无奈的南宫韩。 安静。。。 。。。 “我。。。 。。。” “额。什么?” 这情况真像是小孩子做错事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只是,有的时候,大人做错事,是不需要找借口的,因为再多的借口,也无法弥补什么。 冲南宫韩一脸傻笑的样子,大喊道:“看什么看,没亲过女人呀!”真是窝火,宇文蔷薇,我跟你上辈子是亲戚吧,这辈子那都能遇上你。 “没亲过这么凶的。”说完,“啧啧”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夜幕很快降临了,远观巴黎夜景,的确美不胜收。 夜晚的卢浮宫,在灯盏的衬托下,魅力有增无减。 我挽着南宫韩的手,穿着火红的拖地晚礼服,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向晚宴的场所一步步靠近。 突然,一名东方记者从一旁冲了过来:“听说,您之前与宇文集团大千金的丈夫,也就是今天婚礼的新郎一起同居生活过3年,请问,这是真的吗?请您回答我。” 谁能躲开埋在地里的炸弹? 谁都不能,所以,踩到地雷了,不是死,就是伤,总要选一样。 南宫韩正准备帮我挡掉提问时,我轻轻地拍打他的手臂,示意没关系,我可以应付。 我微笑着看向提问的记者:“虽然在别人的婚礼上谈论这样的话题,很不礼貌,但是我希望你能拿出专业的职业道德,起码,你要对得起自己手上的笔和相机,你想要的真相和答案,到底是什么?对那些人很重要吗?或者,我的答案,能让社会永远平和。如果是这样,我想,你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记者先生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所以,他走神了,在打击我最佳的时刻。如果,他的问题再犀利一点,在深入一点,我想,在第一个地雷爆炸之后,紧接着,会有更多更多的连环效应。 我已经闻到硝烟和火药的味道了。 现在,每往前走一步,我的手心,就会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被公开的生活5 比起素雅然和木哲汐的订婚礼,宇文蔷薇和司马悦奇的婚礼反而更加奢华、铺张。 侍佣生端着酒盘迎面过来,差点撞到我,令我有种他是故意的错觉。诧异的转过身,追望过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南宫韩感觉到我有些不同,他轻拍着我的手背说:“很多人在看我们,先去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听了他的话,我点点头收回自己的视线,顺着南宫韩的目光看过去,宇文蔷薇和我竟然穿着同一件礼服,火红色的拖地晚礼服。我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四周,发现大家正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我和宇文蔷薇。 要相信,我是无意间选了这件礼服,设计师当时也只说,全世界只有仅此一件,而我当时,并不介意这件礼服是否仅此一件,然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完全不由我介意与否,甚至,我感到四周强烈的视线,狠狠地锁定在我所到之处,无所遁形。 南宫韩突然侧脸过来对我说:“撞衫了,没关系吗?” 我笑着点点头。 在众人视线的追随下,宇文蔷薇亲密的挽着司马悦奇朝我和南宫韩走过来。 这气氛,说不尴尬那是骗人的,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宇文蔷薇走近之后,举起她手里的酒杯微笑着对我说:“今天我结婚,知道吧?” 我微笑着点点头,答道:“当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宇文蔷薇今天嫁给司马悦奇当老婆,所以,今天我最大,不论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我的吧?”宇文蔷薇朝我妩媚的笑着说。 “尽力而为。”我依然笑着。 宇文蔷薇也笑着点点头,松开挽着司马悦奇的手,走到身后的交响乐团身边说:“在宴会开场舞开始之前,我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大家想不想知道这个好消息是什么?” 所有人说:“想。” 宇文蔷薇站在台上笑着对大家点头说:“想,对不对,那好,现在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宴会今天的特别嘉宾——夏熙影小姐上台来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怎么样?” “好,夏熙影,来一个,夏熙影,来一个。。。 。。。” 宴会现场,所有人在宇文蔷薇的带领下起着哄。 南宫韩担心的看着我,用眼神问我:“没关系吗?咱们不上去也可以的。” 我宽慰的朝他摇摇头,用眼神回答:“我没关系。”回答他的时候顺便扬起了自己戴着戒指的手,笑着走上舞台,淡定的站在宇文蔷薇身边。 其实,我一直以为我会害怕。 不过,当我戴着南宫韩送我的求婚戒指站在台上时,那些与我父母同岁甚至年长的长辈们,那些政商的精英以及各大家族的年轻后代,注视我的目光,让我变得格外坚强和勇敢。 南宫韩站在台下看着我,而我,也刚好微笑着看向他。 他用嘴型跟我说:“就当是为我表演的,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我笑着朝他点点头。 宇文蔷薇走下台之后,麦克风自然到了我手里。 我站在麦克风面前,沉淀了几秒,然后笑着对大家说:“你们觉得,我今天的服装和新娘子的服装是不是很像?” 大家笑着附和说:“是。” “唉,怎么办,我觉得,婚礼结束之后,我应该约新娘子一起去投诉那个设计师。”我开玩笑说。 “为什么?”其中一位年轻的女孩子问。 “你喜欢跟别人穿同一款礼服吗?或者,衣服。”我俏皮的笑答道。 她点点头,犹豫着说:“当然。。。 。。。是不喜欢。” “嗯,我也不喜欢。” “当然。。。 。。。” “新娘子,肯定也不喜欢。。。 。。。” 我望着站在面前一直注视我的南宫韩,视线里也看得到挽着司马悦奇的宇文蔷薇,她像抢到糖果的孩子,在那里拼命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这一刻,我觉得她比我不幸。她似乎不知道,那个人是爱她的。至少,那个人不爱我。她认错了敌人,找错了对手,所以,她输给了自己,记者、侍佣生、礼服通通都是提前都算计好的吧。 “我为大家演奏一曲《看不惯的年纪》,在此,送上我对新娘和新郎的祝福,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幸福地久天长。”笑着说完,从交响乐团的小提琴家手上借来小提琴,准备演奏。 “少了我的钢琴伴奏,不孤单吗?”秦慕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上舞台,看着满脸震惊的我。 “一起。”我笑着对秦慕雪说。 秦慕雪看着我手中的小提琴,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她一身白色的a字裙,轻纱一层一层叠成一朵清纯的花。她站到麦克风前测试了一下麦克风是否有声音,接着,透过麦克风她说:“大家好,我是sye集团亚太地区公关部长秦慕雪。董事长今天有很重要的会议要主持不能前来贺喜,在此由我和夏熙影代替sye集团董事长向今天的两位新人贺喜。送上一首《看不惯的年纪》以表心意。” 台下顿时掌声如雷。 我感谢的看着小雪,这一刻,她像天使戴着金色的光环,在我的四周撒着幸福满足的光芒。 被公开的生活6 当小雪和我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时,全场掌声如雷。 宇文蔷薇眯着眼睛对我微笑,似乎,也在对我的表演赞赏。司马悦齐站在她的身边,也微笑着。 当别人对你微笑时,回敬一个微笑是礼貌,小时候,爸妈教过的,我一直没忘。 朝宇文蔷薇和司马悦齐回以浅浅的微笑,然后,牵着小雪的手走到南宫韩身边,接过南宫韩从侍佣生的酒盘里随意拿的两杯果汁,浅尝一小口,随即挽着南宫韩的手,开心的介绍小雪:“阿南,这是我的最佳拍档加好友——秦慕雪。标准的江南美女,温文尔雅,秀气玲珑。对吧?” “阿南?” “阿南?” 南宫韩和小雪两人同时疑惑的看着我,对于我临时想出来的称呼意见颇大。南宫韩憨憨地笑着,脸上带着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小雪则一脸“有问题”的神情看着我。 我手上戴着他送的戒指,我有义务做到让他开心和幸福不是吗? 我侧过脸,甜甜的笑着,在心里对自己说:“也许我们不能一直走到最后,但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定会对你好。就像,这枚戒指戴在我手上的意义一样。只要戒指在,他就会在,这样就够了。像他说的,不用每件事情提前想好最佳的答案,这世界上哪有最佳的答案,每个人对生活和幸福的标准都不同,顺其自然就好。” “你好,我是秦慕雪,小影的好友兼拍档兼atm。”秦慕雪在我发呆的时候,浅笑着向南宫韩介绍着自己。 “你好,我叫南宫韩,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韩,我跟她一样叫你小雪。”阿南跟小雪说话的时候,表情却变得有些不亲近,甚至可以理解为防备,对陌生人的一种戒备。 “你干嘛,这么严肃的样子,会吓到别人的好吗?”我把一半果汁倒进他的酒杯里,调皮的说。 他也不生气,看着兑了果汁的酒,冲我挤眉弄眼的说:“谢夫人赐酒。”然后,一饮而尽。 小雪站在一旁两只手在手臂上不停的乱扫,打着寒颤说:“咦。。。 。。。受不了了,你们两个人酸不酸!” “阿南,你等我一下下,我有点事情要问小雪。”说着,我拉起小雪到宴会场的一个小角落。 “小雪,沫让你来参加婚礼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解除我回国的禁令?” 小雪耸耸肩,摇着头说:“没有欸,她只有说让你好好待在这边。” “其他呢?没有了吗?”我焦急的问。 小雪突然想到什么,拍着自己的手说:“哦,对了,她有说,你现在已经是西班牙籍,不用担心回国的问题。” “是吗?西班牙籍。。。 。。。呵呵,她真是用心良苦呢。”我苦笑着对小雪说。 靠着墙壁,望着宴会里来回穿梭的俊男美女,上流贵族,众多的人里,什么国籍,什么皮肤,什么种族的人统统都有,唯独,没有我的亲人。这样的聚会,只是为了炫耀财富,戴着一箱又一箱的假面具在人群中来回移动。 “你没事吧?南宫韩还在那边等着你呢。”小雪担心的望着我说。 我微微一笑,表情有些失落,嘴里却只能说:“没事,我父母那边,就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了,我爸心脏不好,妈有点高血压,你有时间让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还有熙幼,你也帮她找一找合适的工作。可以的话,别跟她说我的事情。” 小雪点点头,回答说:“当然,我办事你放心。一切抱在我身上,don''t care。 ” 宴会迟迟不肯结束,小雪因为是过来传达贺词的,所以,和我聊了一会儿天就离开了。我无可奈何的跟在南宫韩身边,陪他应付和认识那些陌生的“上流贵族”。 一整晚,遇到谁都要笑,还要找话题说话,我个人认为,女人出席这种场合真是活受罪,穿着高跟鞋不说,还要保持良好的修养和优雅的体态,言行举止样样都要小心。 宇文蔷薇因为是新娘子,所以早早离场了。 我感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真想直接拉着南宫韩冲出去。 这样惺惺作态要做到什么时候? 我好困。。。 。。。 南宫韩侧过身子,贴在我的耳边小声问:“怎么了?” “阿南,我困了。”实在扛不住了,实话实说。 “嗯,等一会儿,2分钟,跟大家打个招呼,咱们就回去休息。”阿南宠溺地搂着我说。 受伤1 离开宴会现场的时候,南宫韩还牵着我的手,我们开开心心的说着宴会里发生的那些趣事。他说刚才有人在会场里找耳环,结果,弯腰的时候,把身后的人给顶了出去。 我和南宫韩在回酒店的路上一直嘻嘻哈哈的谈笑。 猛然,南宫韩一个转身,“嘣”一声枪响,我看见南宫韩嘴角依然留着微笑,只是,他身体的重量渐渐向我倾斜,我的手摸到他背上的血,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谁,谁开的枪?” “医生,对,医生。。。 。。。” 我艰难的扶着南宫韩,一边转过身检查他的伤口。 他抓着我的手,勉强撑起微笑对我说:“别耽误时间,先回酒店再说。” “可是,你的伤。。。 。。。你在流血,我们必须得去医院。”我焦急的看看四周,没有人愿意上前来帮我们。他们甚至离得很远,像避开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我猜他们可能是害怕,害怕开枪的人还没有走,害怕靠近我们自己也会陷入险境。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甩掉脚上行走不方便的高跟鞋,一鼓作气的背着南宫韩,费劲地前往酒店。 “我是不是很重?”阿南伏在我背上,笑着对我说。 “当然啊,你不重谁重。”我勉强的笑着说。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我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像背了块经过高温提炼的烙铁,滚烫的不得了。 “阿南,你还好吗?”我焦心的问。 “没事,换我背你都没问题。”他继续开玩笑说。 这个白痴,自己背上现在有个窟窿,还背什么背,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还想学别人讲笑话,真是烂透了。 “怎么不说话,吓到你了吗?”他在背上一直硬撑着,每隔一分钟,他就会对我说一句有的没得,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突然笑了起来。 他仿佛感觉到我肩膀上颤动的频率,似乎在笑,于是,生气的对我说:“你笑什么,我中枪了欸。有没有同情心!” “谁知道你是真的中枪还是假的中枪,那有人中枪了还像你一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我不服气的回答说。 “我不说话怎么来分散注意力,不分散注意力,我就会觉得痛,你知道不知道?”他在背后激动的说。 看他还有力气和我吵架,应该伤的不是很严重,算了,看在你帮我挡枪的份上,就暂时放你一马。 到酒店之后,在酒店服务生的帮助下,很快将南宫韩送回了房间。 刚把他放到床上,白色的床单和被褥立即染成一大片血红,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我,越看越心惊。 南宫韩的私人助理在见到南宫韩时,当机立断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医生在电话那头详细的询问阿南的伤势如何,助理先生根据医生的描述,对阿南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看助理先生熟悉的手法,好像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怎么样?他还好吗?”当助理先生挂断医生的电话时,我焦急的走上前,小声询问。 “夫人,根据总经理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我们还不敢随便下结论,最终的诊断结果还是要等医生来了之后,才能放心。”助理先生向我报告完之后,关上房门退了出去,我听见他在门外布置保安人员。 望着床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南宫韩,我的头开始变得有些沉,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 从房间的医药箱里找出剪刀、纱布、消毒水和酒精之类的东西,看着他黑色礼服上乌黑乌黑的印迹,我的心,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我不知道他身上的血还有没有在流,我不知道子弹在他背上的什么部位,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他背后的衣服,以免伤口感染。刚才背他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在变化。再这样等下去,我怕他会出事。 我不能等了。 他今天才跟我求的婚,就算以后不再一起生活,我也不能让他这么快就离开我,不能,他不能这么快离开我。 我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剪着他身上的衣服,剪刀“卡擦”“卡擦”的声音,让我心慌,就怕一不小心,会碰到他的伤口。 我的额头不停的冒着汗,哽咽着。 我很怕。。。 。。。 从来没有这么怕过,我的心一直上下不停的乱跳。 突然,他伸出一只手抓住我。 “我剪到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更加小心的。”我慌张的把剪刀从他衣服上年挪开,激动的说。 “呵呵,被你担心的感觉真好,看来这一枪中的值啊!”他仍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我说。 “戒指我还没还给你呢,你想这么早甩开我门都没有。听见没有!”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帮我挡子弹,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家人那边我怎么交代。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在哭吗?”他艰难的转过身子,看着泪流满面的我。 “是,我在哭,哭你这个傻子,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爱惜自己,谁来爱惜你呢?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排在第一位,你安全就等于我安全,你活着就等于我活着。上次在西班牙你问我,如果你要我的全部身家,我会不会给你,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在说物质上,也包括我,我的全部。明白吗?”他看着我,疼惜的说。 “你傻啊,我对你一点都不好,你到底图什么呀。”用手背抹掉脸颊上的泪水说。 “我什么都不图,就图你幸福安康。”在他惨白的面容上勉强撑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你是傻子吗?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啊!为什么你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为什么一直站在我身边,为什么你做的每件事都让我没有反驳和拒绝的余地。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边哭,一边对着南宫韩的背激动的喊着。 “傻瓜,因为我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他喃喃地说道。 这时,房门开了。 医生慌忙的走进来,他说着我听不太懂的法语。 我皱着眉头,望向站在医生身旁的助理先生:“他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他在问总经理的伤势如何。”助理先生说。 “他有点发烧,不过,精神看上去不算很差。”我紧张的跟在医生身后,希望能够帮上一点什么。 只见医生利落的剪开南宫韩身上的衣服,迅速掀开。 随即,我听见南宫韩跟医生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医生点点头,转过身来看着我,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受伤2 被医生请出房间后,我痴傻地坐在沙发上。我用力的揉捏着自己的裙摆,一会儿看看摆钟,一会儿看看紧闭的房门,越看心里就越不安,越不安就越紧张。 迷迷糊糊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恍惚间,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睁开眼,漆黑的公路上,空无一人。我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试着找到叫我名字的那个人。那个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只是夜太黑了,这条马路上连盏灯也没有。 我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在梦里,所以,我挣扎着,想快点从梦里醒来。 可是,不知不觉中,我有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我被南宫韩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身上还缠着纱布,他睡得很熟,连我醒了都没发觉。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摩擦着他鼻梁,这么坚挺的鼻子,还有这么帅气的模样,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 “阿南,你怎么能长的比女人还漂亮呢?” “是吗?”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说呢?” “刚才?” 他点点头,又将我搂的更紧。 趴在他怀里,我低着头小声说:“以后,不要为我挡子弹,不要为我不顾一切的牺牲,我不喜欢,像你说的,我不想得到以后再失去,所以,不要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 “有我在,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知道吗?” “我不知道,什么叫我不用担心?你顾虑过我的感受吗?当我的双手都染满了你的鲜血,当我艰难的背着你返回酒店,当我看你快要奄奄一息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你有替我想过吗?有吗?哪怕是一点点。。。 。。。 ”我激动的冲他喊道。 “很担心我了吗?如果我说,以后还会遇到更多像昨天那样的事情,你也会像昨天一样担心我,陪着我,不离不弃吗?” 我从南宫韩的怀里钻出来,望着他,说:“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诺言和约定,明白吗?” 南宫韩苦笑着松开搂着我的说:“你看,你又来了。。。 。。。。每次都这样,无论做什么事,什么决定,你一定会选择一条路给自己退,”他望着,有些失落地说:“跟着我,就那么容易无路可退吗?” “阿南,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 。。。你应该懂的,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之后却做不到。。。 。。。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自己,都很难交代。”掀开被子,走出房间。 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所以,才会在那样的场合发布了继承人消息?所以才会在跟所有人说我是他未婚妻以后,把我软禁在马尔代夫,所以沫才会禁止我回国?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只有我自己不清楚,只有我,只有我像个傻瓜一样,除了抱怨,耍脾气,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孩子一样天真。 背靠着房门,却迈不出脚步。 我有很多疑问想知道,他不过是集团酒店的继承人,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他的命,或者说,跟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会出现安全危机。难道,他除了这层身份,还有其他身份吗? 受伤3 一个星期过去了,整个星期我们都呆在酒店里。 期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南宫韩通知家族里所有的人,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事务暂时由我接管。也就是说,我成了visa集团的代理行政执行官。 除了照顾南宫韩,我还要跟着助理先生熟悉和学习visa集团的经营项目。简单的事务,助理先生会提前知会我,然后,处理好一切。遇到问题稍微严重一点的事情,他会先告诉我,之后,我会跟南宫韩协商之后作出判断。 就这样来来回回,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我很惊讶的是,南宫韩家的事业除了酒店,还有军火生意。当我提起军火生意时,他毫不避讳的一一道来。震惊之余,他跟我说,他现在做的生意和苏伊沫,换句话说,也就是我的老板,利益上是存在冲突的。 之后,我想了很多。 包括,他中枪之后发生的一切聚变。 他为什么会受伤?受伤之后为什么不出酒店?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找出开枪的人?袭击者的目标到底是谁,南宫韩或者我? 他没说,一句都没有说。 他只是把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摆在我面前,大张旗鼓的告诉我,这一切,他都愿意与我分享。 只是,太完美的示爱,总会让我隐约感到不安,甚至惶恐。 可是,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不是真心对我好。 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愿意为我去死,他愿意,他愿意在最危险的时候帮我挡子弹,他愿意在我困难无助的时候,站在我身边替我排除万难,他愿意将他的一切都捧到我面前,请我接受。 我是有心的人,我的心会跳,会感动,我没有办法直接去问,却又不敢朝他的世界多迈一步。 苏伊 沫和南宫韩,两者之间的取舍,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 夕阳落下去了,明天依旧会升起来。 那么爱呢? 我让司机将车停在塞纳河畔,听着街头艺人拉着小提琴,看着甜蜜的恋人幸福拥吻,还有,那画布前,慵懒的模特,衬着夕阳的橙红色光晕。生活是这么的美好,命运是这么的妙不可言。 然而,夕阳西沉之后,黑夜渐渐笼罩在塞纳河的上空,为整个巴黎刷上一层厚厚的抹黑,也许还有一点透蓝,皎洁的月慢慢慢慢升起,挂在河岸中间,行人偏少,然而,远处的卢浮宫灯火通明,美仑美幻。 古老的城堡,历史的宫殿,一条条美丽的康庄大道,一排排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还有那悠扬的小风琴音乐。远处的巧克力专卖店里,摆着形状各异的商品,十里飘香。 看着这一切,我漠然的笑起来,巴黎,的确是个很美很美的城市,浪漫的气息,古老的文化,那些舍不得拆的城堡,如今,变成了现代化的庄园和古堡,那些被写进书里的美丽场景,亦然成为所有人游客的心中天堂。 受伤4 天黑以后,巴黎的霓虹璀璨夺目,让人仿佛置身于一间装满钻石的房间。只要不闭上眼睛,所有的光线都闪烁着你的双眼,让你沉醉在这繁华的都市气息中,迟迟不愿离去。 司机先生行车的速度很慢,似乎特意让我浏览这美好的一切。 静静欣赏眼前的一切美景,在心里失落地想:“要是身边多个人一起欣赏这美景就好了。” “夫人,到旺多姆广场了。”司机先生轻声提醒道。 我慢慢转过头,诧异的望着司机先生,说:“送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先生还在等我回去用晚餐。” 司机先生温和的笑着对我说:“夫人和先生真是天生一对,彼此时刻挂念着对方。” “是吗?带我去找先生吧。”我说。 跟着司机先生一路走到旺多姆广场15号丽兹酒店,四周环立着底层带有高大拱门的大楼,珠光宝气的珠宝品牌店,顶级奢侈品店。 可以说,就这一路走下来,我可以完完全全的感受到整个巴黎的精神风貌与整个旺多姆广场的建筑风格。 “您喜欢巴黎吗?司机先生。”我没由来的问道。 “怎么说呢,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会喜欢这里,可惜,我只是一个司机。”司机先生笑着回答我说。 “为什么?没钱就不喜欢巴黎了吗?”我问。 “巴黎的繁华,对我们平民来说,就是一架已经起飞的飞机,而我们对于巴黎来说,不过是一辆微不足道的自行车,可有可无。”司机先生随和的与我交谈着。 听完司机先生的话之后,令我陷入了沉思。 我低着头,跟着司机先生走着。 “你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顺嘴回答后,连忙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南宫韩。 “没有?”南宫韩睁大眼盯着我问。 “没有就没有啊,你怎么那么烦啊。”我不耐烦的说。 “我烦?这么快就厌倦我了?”南宫韩嘟着嘴说。 “是啊,厌倦你了!笨蛋。”我冷着脸没好气的对南宫韩说。 “哎,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故意失望的摇摇头,欲转身前行。我准备出声叫住他时,他猛然转过身牵着我的手,脸靠近我说:“我告诉你,这手我是不会放的。一辈子,抓住了就是抓住了,只要我还活着,她和她的主人就只能属于我!明不明白?”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调突然上升。 感受到他温柔的霸道,我的心很暖。轻轻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向前。然而,我又被他硬拽回去。 我眨巴着眼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夏熙影!”他红着脸叫我的名,脸上笑得合不拢嘴。 “我在。” “夏熙影!” “我在。” “夏熙影!” “我在。” 突然,他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将我抱在怀里兴奋的转了好几圈。 我惊呼:“疯了你,快点放我下来,大家都在看我们!” 他兴奋的笑着说:“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老婆,我想抱就抱,谁敢管我!” 老婆!我放大瞳孔,吃惊地看着他。 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后,终于让我脚着地,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奇怪的问题,甚至有点无聊。脱口而出:“你多高?” “不穿鞋188cm。”他耸耸肩说。 不穿鞋188,那穿鞋不就有可能是190或者191? “我不希望在你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巴黎的马路上,无意间看见有人牵着一只猪逛街。”南宫韩无奈的说。 哼,你的字典里没有其他用语了吗?打什么比方不好,偏偏要打这个比方。 瞪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 只是,刚向前迈了一大步。 我的脸上又出现了“无意间看见有人牵着一只猪在巴黎逛街”的表情,南宫韩刚准备跟上我的脚步,却因为我突然停下来,又收回自己多踏出去的一步,转过身来看着我,疑惑的问:“还不走干嘛?” “哇,阿南,这是哪?好漂亮。”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后,我继续惊讶着。 “好吧,漂亮漂亮,我就说你缺心眼吧,偏不信。”南宫韩无奈的牵起我的手,拖着我向酒店里面走去,边走边向我介绍:“这里呢,是丽兹酒店,被称为“世界豪华酒店之父”的凯撒·丽兹于1898年创办的,距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外观看起来虽然并不十分起眼,但它却以最完美的服务、最奢华的设施、最精美的饮食和最高档的价格而享誉世界。最重要的呢,戴安娜曾经也住过这里。” 我不解的问:“戴安娜住在这里,管你什么事?还什么最重要的!嘁。”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神神秘秘地说。 算了,就当感谢你带我来这里参观,暂时不跟你计较好了。 看他一路欢快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这叫做镜子效应。有的时候在处理一件事件的看法上,会不约而同的说出相同的看法,这算默契还是什么呢? 然而,当我看到下一幕时。。。。。。 我惊呆了,比看见有人牵着一只猪在巴黎逛街更惊讶、更稀奇。 王妃1 刚进门的时候,只觉得这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咖啡厅或者西餐厅。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传闻中的丽兹酒店:“全球十大豪华蜜月度假胜地”、“全球最浪漫的十大酒店”。现在,就在我的眼前。 放眼望去,一律是仿凡尔赛宫的装饰,布置精巧雅致,厚厚的维多利亚地毯让脚步变得柔软轻盈,墙上的水晶壁灯绽放着柔和的光,右侧长长的玻璃长廊里陈列着世界各地的顶级纸牌。 吃惊之余,我有些受宠若惊的转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的看着南宫韩:“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一脸神秘的牵着我的手,向这座宫殿深处走去。 对我而言,这座外表看上去朴素、不扎眼且十分内敛的5层高巴洛克宫廷式建筑,门面只有三四米宽,门口也没有醒目的招牌。我很难对自己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丽兹酒店。 这是一座外简内精的宫殿,它从细节上缔造了完美的视觉感受。它是一座秘密花园,能够满足所有人的精神需求和物质追求。这些奢华透明的水晶壁灯,让我惊叹。 脚下柔软又一定厚度的维多利亚地毯,更是让我心情愉悦。还有,我闻到的一股幽香,很特别的香料。 如果,在这个时候静下心里,深呼吸,然后,放松自己,我会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座宫殿,华丽的、让人触手可及的宫殿。 他牵着我,走在我的前面。我感受着他手里的温度,暖暖地,在这种低温天气中,感受着他手里的温暖,让我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我和他隔着一步的距离,看着他的背影,痴痴的笑着。 当他推开那扇门时,眼前的景象,比刚才更加让人吃惊。 所有人穿着礼服,毕恭毕敬地站在红毯两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和南宫韩。红毯的尽头,我看见爸爸妈妈笑容满面的坐在那里,熙幼穿着漂亮的粉色伴娘礼服,她眼里充满了嘲讽的笑意。 我不解的拽了拽南宫韩的手臂,用眼神询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家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这红毯两边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我被弄糊涂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仍然一脸神秘的对我说。 我觉得他现在的做法,完全是在考验一个快要饿死的人。 终于,在所有人庄严的注目下,我和南宫韩一步一步走到了红毯的尽头,我听见父亲心疼的对我说:“孩子,你瘦了。” 母亲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我。她的眼神里,有些许不理解。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我朝他们淡淡地微笑说:“我很好,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就好,别没事找事的让爸妈跟着你瞎操心,你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哪有成年人跟你这样毫无分寸、尺度?”熙幼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横眉怒目地对我说。 我本想息事宁人,不理会她就好。 只是。。。 。。。 “她没分寸和尺度,你又能好多少?”南宫韩冷着脸,轻声厉气地说。 等我反应过来,准备阻拦时,熙幼早已甩掉手中的伴娘捧花,愤然离去。留下一脸尴尬的我和父母。 我沉着脸,轻声对南宫韩说:“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你缺心眼,我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但是,我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这么缺心眼了,因为,你乐意。”他没好气的对我说。 “我这么缺心眼,你找个不缺心眼的好了。”我赌气的说着,甩开被他牵着的手,踏上礼台,挽住父母,冷着脸准备离开。 谁知道,父亲轻轻掰开我的手,将我的手交到南宫韩的手上,并说:“从现在起,我将她交给你,希望你能对着天主起誓,从今往后,无论风雨、疾病、困苦,你都能陪在她身边,成为她的依靠和支柱。” “我,南宫韩,向天起誓,从今往后,无论风雨、疾病、困苦,我都能陪在夏熙影的身边,成为她的依靠和支柱。”他紧握着我的手,看着我和父亲大声的说。 “女儿,你听见了吗?”父亲转过头,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亲和的问。 “ 没听见。”我赌气地撅着嘴,眼睛斜睨着说。 “我,南宫韩,向天起誓,今生今世,无论风雨、疾病、困苦,任何时候,夏熙影需要我,我都会陪在夏熙影的身边,我会爱她,珍惜她,我会将我的一切都献给她,我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会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王妃,我会为她建造一座属于她的宫殿,我会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生活。”他提高音量,大声的喊着。 最后,他深情地看着我,说:“嫁给我,我会让你如同王妃一般精致的生活。” 王妃? 谁? 父亲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笑容和睦地看着我和南宫韩。 没有所谓的感动,反而,有些莫名的心酸。 王妃2 随着音乐摇晃的裙摆,灯光下,晶莹的杯盏,以及,妆容精致的女子,这就是所谓的万众瞩目。 曲毕,我和南宫韩,我们两人在大家的见证下,签署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婚姻证书。从此,我们是夫妻。 一切都如梦境般不真实,甚至,让人感到恍惚。 除了我的父母,在场所有的来宾,无一是我认识的人。父母在见证完我们的婚礼后,悄然离去。让在人群中穿梭的我,毫无脱身之术。我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游走在华服美衣的人群之中,所有人与我争相碰杯,以示庆贺。南宫韩一直陪在我身边,与他所熟识的人前后说着什么,偶尔侧过脸看看我,与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像是他衣服上一块明显的陪衬,附庸在他身上。所有注意他的人,无意间也会注意到我,与我寒暄几句。 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我敏感的神经线已经收到他人不善的目光。我想松开南宫韩的手,走到会场的某个角落里,离开这吵闹、虚假的场景。 只是,他握着我的那只手,很紧很紧,我挣脱不了。只能无奈的站在他的身旁,听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什么。其实,他们说的话题,多少我能听懂并发表个人观点,然而,事实上却没有那个必要。我并不需要在这样的场合上卖弄自己的学识,更不需要努力表现自己,赢得他们的好感和赞扬。 沉默往往比侃侃而谈要实用的多,我可以听,却不能多说。 人多的地方,往往是非做多。 在南宫韩的圈子里,我只是一个新人,一个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新人。 甚至,此刻,站在他身边面带浅笑的我,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相当的不理解。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答应这样唐突的婚礼?为什么会站在这个人的身边,去面对他的朋友和亲人?为什么我的亲人在婚礼中途就早早离去?为什么我要站在这里对着这些陌生人强颜欢笑? 太多的为什么在脑袋里游来游去,让原本空荡荡的脑袋一下子满溢开来。 我想我也许已经找了这些为什么的答案,又或许,我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刚才lus叫你半天,你都没有回答别人。”南宫韩的声音在耳边微微响起。 我愕然的抬起头,有些慌张的看着他,眼神里尽是疑问,然而,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我茫然了。我不知道自己可以问他什么,比如:你为什么会跟我结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会结婚?。。。。。。诸如此类等等。 “怎么了,累了?”他关心的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要见的人还有很多,你坚持一下好不好?”他低声恳求道。 我扬起笑脸看着他,似乎找不到任何说“不”的理由。继而朝他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臂继续游走在这群陌生人之中。 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一句又一句场面用语的问候,一张又一张虚伪的脸,全都是我讨厌的相处模式。我侧过头,看着南宫韩的侧脸,有些醉意,在心里想: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跟我结婚? 当我完全醉倒的时候,早已完全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不记得谁帮自己换的衣服,甚至,“啊”~~~~~~~~~~~~~~~~ 我睁大双眼,看着自己身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多出来的男人手,疯狂的尖叫。 只见,某人从被子里钻出来,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有,完全被吵醒的不耐烦表情,狠狠地盯着我。吓得我立即收声,转而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会睡在我的房间里,我的床,还和我盖同一床被子!” 他烦躁的挠着头,睡眼朦胧地对我说:“我们结婚了,好吗?” “结婚?” “对,结婚。” “可是。。。 。。。” 他不耐烦的钻进被子里,闷在被子里对我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咱两什么都见过了,就别在那接着矜持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把刚才说过的那句话说清楚了!什么叫:‘都见过了,别再接着矜持?’是什么话?” 他有些生气的掀开被子,指着床单上的一滩血迹对我说:“你是医生,你说这在医学上叫什么?” “例假?”我拧紧眉头,尴尬地说。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副“完全被你打败了”的表情,无奈地对我说:“咱俩昨天,该干的都干了,能做的都做了,这么解释你明白吗?” “什么叫该干的,什么是能做的?你解释的是什么?”我想不明白的问。 “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他郁闷的挠着头对我说。 “不舒服吗?有的。” “哪里?” “头疼,昨天喝了好多酒,我想点一些醒酒的汤水清胃。” 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他垂头丧气的起身走到床边,按了服务铃,并且替我点了一些解酒的汤食。 昨天? 我在脑海里不停地搜索有关于昨天宴会之后的记忆,可是,宿酒之后遗留下来的后遗症还真不是盖的,我现在是浑身上下没力气,还头疼。 突然,他的手在被子里搂着我的腰,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在快速灼烧,甚至传染到我身上。于是,像他刚才说的,该干的,能做的,我们又重来了一次。 这一次,我完全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我们准备休息睡觉的时候,“嘭”的一声,房间的门开了。 “南宫韩,你个混小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通知我,你不知道我在度蜜月吗?”来者话还没说完,她身后的人另一个人就说:“你进来的不是时候,我们先出去,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不用抬头看,就能猜到刚才说话的是谁。 对于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南宫韩不予理会,他仍是紧紧的贴在我身上,像我身上的一块肉,甩不掉,又不能切除。 “起来吧,宇文蔷薇还在外面等着你解释呢。”我轻轻地推了推他。 他向我撒着娇,说:“那,你先亲我一下。” 我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似乎还不满足,嘟着嘴说:“不是脸。”接着,用手指着嘴说:“这里,亲这里,我就起来。” 我无奈地叹口气,闭着眼,轻轻的吻上去。 然而,这个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我们彼此都觉得呼吸困难才停下来。 新生活1 太阳热辣辣的照在四周,每一片树叶沙沙的声响,还有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小鸟。看样子,诗情惬意的生活不太适合我,有时数着院子里的花草过完一天,有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过完一天,有时游走在西班牙的城乡小镇吃吃喝喝过完一天。 我开始怀念起从前,一个人的生活也好,一群人生活也好,至少,那时的我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完成。而现在,生活越过越轻松,反而失去了曾经的热情。什么都来得很容易,反而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拥有什么样的目标。 和南宫韩结婚已经3个月了,西班牙的天气却也越来越好,一点也不像国内,如果现在回内地,说不定还要穿春装出门。 “你好,哪位?”电话适时响起,打乱了我的思绪。 “熙影,是我,小雪。” “小雪?真高兴接到你的电话。” “是吗?新婚生活怎么样?” “还行,有事吗?” “哦,听到你的声音有点激动,就忘记说正事了,伯母心脏病发住院了,伯父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回来。” “你说什么?我妈住院了?为什么?你说医院只有我爸一个人,熙幼呢?她没有跟我爸妈一起住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妹根本就没有回国好吗?上次参加完你的婚礼之后,就一直没有了她的消息,不然,你妈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我也婉转的问过伯父,但是,你父亲始终一句话也不说。” “熙影。熙影。你有在听吗?” “有。” “小雪,暂时麻烦你先替我照顾一下他们,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挂断电话,我无力的瘫坐在大树下的藤椅上,失神的看着远处的山峦。夏熙幼到底在哪里? 亲人是什么? 我一个人的新生活,打乱了所有人的生活,这样对不对? 也许,我应该找个普通人嫁了,也许,我应该生活在国内,侍奉在父母左右,至少,在他们身体不适的时候,能够前后照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从朋友口中听到关于家里人的消息。 突然,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无力感。 新生活2 闭上眼,时间往回扭转两个月。 巴黎。 到处都能闻到狗屎味的城市,到处都能看见时装另类的人群。漂亮的女人,奢华的珠宝,高级的轿车,散漫不失优雅的格调臃肿的依附在我周围,像甩不掉的牛皮癣,丑陋至极。 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引渡而来的习惯,每到下午三四点,就会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贵妇分别造访,或许,是冲着南宫家的名声,又或许,是和我一样无聊至极的深闺妇人。总之,都是一群无聊的人。 好像也是这其中的某天,同样在这个时间被不同的贵妇造访,一样是些衣服、香水、化妆品等奢侈品,一样的没有太多新意,早早请私人管家将她们一一拒之门外,实在是没有办法在生理期这么困难的时刻,继续花费多余的力气处理所谓的社交关系。 与南宫韩正式成为夫妻后的一个月,我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自己,我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我记得结婚第三天,他给了一份文件让我签字。 “给,把这份文件签一下。”南宫韩说。 “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对于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可以了,不要再拉上我!”当时,我好像是一边吃着蛋挞一边整理着他的衣服。 “快点签完它,一会儿我还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他不耐烦的将手中的文件丢到我面前。 “到底是什么文件,非要我签字?”对于他不耐烦的态度,让我顿时火冒三丈。 “劳烦你动动手,翻一翻,这样不用问我,你也能很快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了。”他朝我白眼道。 我记得,当时我看完文件的第一反应就是沉默。我觉得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一份普通的文件,而是一份沉重的包袱。 黄色的文件袋里,装着厚厚地一叠资产明细表,以及财产转让说明,受益者那一栏,写着我的名字,其中还有很多资产是近期购置,均在我的名下。丢掉隐约间的震撼和感动,带着吃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诧异的望着他若无其事的脸问:“你无端端的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干什么?” “能干什么,无非是让你帮我管理家产,你也知道,我们南宫家什么都不多,就数钱最多了,所以,你嫁给我之后,要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管理家产。”当时,他是那么自信满满的笑着,也正是这个微笑,让我在巴黎傻傻的徘徊了整整一个月。 也许,他天生就是我的克星吧,他要求的每件事情我都没有办法回绝,又或者,我潜意识里从未想过要拒绝,至少,在他和我相识至今的时间,他要求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我好。无论哪一件事情,都是。 然而,这样毫无保留的付出,才更让人忐忑不安。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如果失去这一切,我会怎么样?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坐在藤椅上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多久了。 只知道睁开眼的时候,四周的山峦都暗淡了,剩下的余光,一半来源于黑夜里的星空,一半来源于我身后的房子。 五月,幸福1 五月,闷热的天气,让人很容易误以为夏天已经到来。 炎热是这个小镇带给我唯一的感觉,长时间生活在偏僻宁静的小镇,每天能做的事情无非是看看庄园里的花草树木,也可以在管家和园丁的陪同下采摘果园里的水果,然后邀请附近的太太小姐一起做些果酱或者下午茶的点心。 清晨,醒来之后,看着屋外的阳光或白云,我都会觉得时钟走得好慢,天气变得好快,来不及等我反应,也来不及等谁改变。 我的生活?还是和之前一样,从小镇驱车到市区,接下来,买东西,什么都买,有的时候是房子,有的时候是车,有的时候是珠宝首饰,有的时候是小孩子的衣服、书、玩具、和一些生活用品。德曼修女说,我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愿主保佑我一生幸福。 幸福?这个简单的词汇会是人类永恒的话题。 没结婚的时候,以为结婚了就是幸福。理想中的婚姻生活是,有一个或两个可爱的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每天跟在我身边,妈妈,妈妈,妈妈的叫我,会因为害怕打雷而找些奇怪的理由钻进我的被子里,会在放学之后问我今天吃什么,开心不开心?会在长大之后带着帅气的男朋友或漂亮的女朋友回家,会约一群好朋友聚在家里开派对狂欢,会慢慢随着时间懂事,成为贴心的依靠。 然而,幻想出来的生活模式总是比现实要好很多。 前天,我让管家拨通了南宫韩的私人电话,我想告诉他,我母亲生病的事情。因为我很想念家人,特别是一个人在国外,身边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切都像刚出生的婴儿,需要重新开始摸索。只是,当电话拨通后,我听到的却是:“怎么了,我现在很忙,在开会,晚点再说可以吗?” 顿时,我整个人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我对着电话苦笑着:“嗯。” 挂断电话,我安慰自己,夏熙影,他只是很忙没时间听你说话,他只是很忙,没有时间听你说家常,也没有时间关心你到底在做什么,又或者说,你完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和你住的房子一样,虽然宽敞、华丽,但是却空旷至极,深夜走路时的回音,随时能刺激到人的心脏和大脑。 之后,很晚,好像是午夜的钟声响过之后,他打来电话:“睡了吗?” “还没。”我说。 “你呢,忙完了吗?”我说。 “嗯,刚结束。”他说。 “下午打给我有什么事情要说吗?”他说。 “我想回国了。”我的语气很无力,像是诉说心愿,又像是征求意见。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 “喂?” “在听吗?” “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明天再说时,我莫名的冲他发起火,对着电话那头大喊道:“明天明天明天,阿南,不要再跟我说明天什么什么了,谁他妈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见鬼。”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在我发完火之后。 我以为他会说:够了,随便你。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沉默着,不挂断,也不说话。 一时间,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好累。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隔得太远,没有长时间生活在一起而产生了隔阂。也许,是因为过于冲动,在没有彻底了解彼此之前,就结婚而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我记得前天晚上,直到最后,我先挂断电话之前,他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好的、坏的,都没有。 “夫人,先生的电话。”海恩夫人甩着她身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积累起来的赘肉,朝我跑来,就连花园里的花也遮盖不住她身上那股浓烈的汗味。 我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电话,对她说:“谢谢,辛苦你了。” “喂,什么事?”我说。 “明天下午2点,马德里飞纽约,晚点我们机场见。”不等我回答,他已经提前挂断电话。 握着手中的电话,有片刻时间我处于混沌的状态。似乎我还没弄清楚,他拨这通电话给我的目的或者说用意。 五月,幸福2 每次发生什么事时,我总会整夜整夜睡不着。一整晚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不得安宁。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些睡意,让我的脑袋停止继续思考。 天亮了,清晨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我听见院子里欢快的歌声,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从韦恩太太嗓子里发出的美妙音律。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马德里,西班牙的首府,一座充满热情的城市,一座拥有许多历史的城市,一座我每天都会去的城市。 哈恩为我准备好了早餐,艾米将我的行李搬到汽车后备箱里,看着大家从一早就为我忙碌的身影。突然,有点感慨。其实,这里也不错。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她们会以我的事情为主。这让我有很强烈的安全感。 马德里 到达马德里时,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剩下20分钟。按照阿南之间约定的地点,我们提前在机场碰面。 在马德里机场休息室里,我看见满脸胡渣的阿南。他疲惫的窝在沙发上,睡的有些熟,他脸上的颜色看上去很不好,苍白的面容,还有浓浓的黑眼圈。身上的衣服好像也穿了几天没换的样子。 我疑惑地看着熟睡中的他,带着我的不解和心疼,我下意识的伸手帮他理顺了额前的碎发,他似乎感觉到丝毫的不舒服,所以,他紧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的字样。睡在机场的沙发上,肯定很不舒服吧。 只是,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忽然,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说:“我就知道是你。” “醒了?你看上去很累,离登机的时间还有一会儿,累的话,就先闭上眼休息一下。”我说。 他只是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接着说:“过来!” 我冲他呵呵地笑了,走上前去。 “抱抱!” 他撒娇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看着像孩子气的他,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双手抱在腰际的瞬间,我有一种感觉:原来真的是他… … “这么久没见我,想我吗?”他闷在我腰间,低声问。 “没有哦。”我佯装无所谓的样子回答说。 他有些生气的抬起头望着我,带着认真的表情,十分不服气的重新问我:“真的不想我?” 也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喜欢做与内心想法相反的举动:“当然。” 他失落的低着头,有些郁闷的松开抱着我的手。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很郁闷的说:“我们多久没见面了,3个月?有吗?你居然不想我,是不是西班牙的帅哥比较多?所以,你没有多余的时间想我!” “你说呢?”我不由得笑着反问。 “夏熙影,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的人了!除了我,你要视其他异性为雕塑,懂吗?”阿南面色凝重,语气十分认真的向我一字一句说着。 这样子,看上去太可爱了。 好久没有跟他这样面对面的斗嘴了,每次通电话的时候,我都觉得电话那头是另外一个阿南,一个严肃的,十分冷酷的,我不认识的阿南,和眼前这个阿南有着极大差距的阿南。 我想这应该也是爱,像亲人,也像朋友,总是小心翼翼的相处,因为害怕失去,或者,害怕被遗弃,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 而眼前的这个人,总会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出现,给我一个拥抱或者给我一点温暖,让我能够及时的感受到爱,让我不那么忐忑,不那么孤单。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幸福。 有那么一个人,时刻关注着你的喜怒哀乐,虽然你不说,但是他都懂。有那么一个人,时刻担心你的心,是否无助,是否寂寥,他像即将离开的春天,又像马上到来的夏天,像这忽冷忽热的五月,有些变化无常,却也安定人心。 五月,有你在,幸福,好像也尾随而至。 我的他的她的我的他1 纽约 一座移民城市,一座历史年轻却经历丰富的城市,一座赋有智慧的城市,一座美丽的城市,一座生活节奏匆忙的城市,一座我从来都不喜欢的城市。 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记忆中,好像有那么一个人,和我一样讨厌这里。我和阿南下了飞机之后,乘上了南宫家的私人车队,长长的宾利开在中间,前后各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作掩护。虽然这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但是,依照阿南的解释,一切以安全为前提。 上车之后,我在车这边,阿南在车那边,他一个人窝在那里,很疲倦的睡着。真奇怪他为什么那么累,为什么专程从国内飞往马德里接我来纽约? 随着车队的速度渐渐变缓,我的目光也从阿南身上转向了公路上。长长的公路上塞满了各种类型的车,我看见一大批警察站在车辆中间忙碌疏通。 突然,车内的电话响起,惊醒了半睡半醒的阿南,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淡定的接起电话:“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 “那晚上的宴会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我付你薪水,不是为了听你找理由推卸责任。” “我现在在公路上,并且交通严重堵塞。” “够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想办法拖延她们的交易时间,否则,你就直接去财务部领你下个月的薪水。” 阿南生气的挂掉电话,整个人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这过程中,他没有抬起头,没有看我一眼。又或者,他已经忘记车内还有一个安静的我。 悄悄地坐在那里,安静的没有声音,仿佛他生活中的一件摆设,一件任意移动的物品。 忽然之间,他睁大双眼,吃惊地注视着我,像在马德里机场见面时一样,满脸的讶异和吃惊,仿佛有什么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看到他的唇角在缓慢的蠕动,表情很紧张且压抑,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向我解释说明,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要听,他犹豫的表情就预示着未来的难测。 朝阿南浅浅的笑了笑,然后,闭上双眼,假装疲倦。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闭上眼,就算休息,闭上眼,就可以假装听不见或者看不见,就可以暂时的不去面对,却唯独不能、也不可以停止去思考。我不想去问,亦或者是听他告诉我什么。 因为,他在认真对我说一件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在无意中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严肃的,十分冷酷,甚至让我陌生的人。然而,闭上眼,假装听不到的那些声音,其实,都还是会一一进入大脑,形成字句、段落,接着,一一存档,成为事实。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是你最不想听到的,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但是,我现在有件必须由你来处理的事,要你去做。这之间会出现很多让你觉得为难的地方,不过,我相信只要是你,一切就不会有问题。” 我听见阿南一字一句的对我说着模糊的话,我听不太懂他说的意思,却明确的知道,他需要我帮他去处理一件连他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可是,我仍然不想睁开双眼去回应他。 就像他说的,我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总是先衡量利弊,然后,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让自己在陷入险境时,不会无路可退。 人和人的缘分,似乎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宴会上,我看见了好久未见的沫和一位长相面似苏洋的绅士站在一起。我眼前闪过一幅奇怪的画面,是一张很久之前的照片,照片上有苏洋和沫,还有苏洋从德国带回去的小黑犬,那天阳光很暖,整张照片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可是… … “夏、熙、影!!!” 在阿南抓狂的叫喊,我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叫你很多声了,你没听见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盯着除我之外的异性看!”这么一看,我觉得,阿南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像自己,其他时候,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让我觉得不自在,而且感到奇怪的人。 “我欣赏雕塑啊,你只说不准盯着异性看,没说不准盯着雕塑看啊,对吧?”面对他如此不镇定的表情,我回眸一笑,气的他直翻白眼。 只有他像孩子一样和我闹的时候,我才会感觉到说不出的开心。 我的他的她的我的他2 美好的事物总参杂着让人哀伤的情节,谁会注意到华灯美衣背后的无奈? 故事的发展习惯了出人意料,而我,也逐渐习惯了某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您好,请允许我邀请你跳一支舞。”直到我回过神时,阿南早已放开我的手走向另一个人群,我有些在意的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旋转的舞步让我的心莫名躁动。 “淑女是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最佳仪态,您刚才走神了喔!” “什么?”我转过脸,迟钝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准确的说,是刚才陪在苏伊沫身边的那个男人,那个和苏洋貌似神不似的男人。 “你的本能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他不客气的语态,似乎是在与一位相识很久的朋友吐槽。 可是,他是谁?为什么突然接近我? 环顾四周,早已看不到苏伊沫的身影。或许,这样的宴会,也是她谈生意的场所之一。 “你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话都一样不客气吗?”我说。 他似笑非笑的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对陌生人充满敌对心理。”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一个人,是谁呢?脑海中隐约出现一个模糊的脸,那人是谁?我疑惑的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沉默片刻,我恢复礼貌的微笑,舞曲结束,松开被他握住的手,准备离开。 他却在不经意的情况下,硬拽着我的手,将我从宴会厅拉到主人独立的会客室里,他看着气喘嘘嘘的我,表情十分愉悦。 “你到底是谁啊,你知不知道随意将已婚妇女强行拖到这种地方,是很容易让人误解的,还是说,你这个人在做事情和想事情的时候,通常都不用大脑的!” 他听我的话,眉头一皱,在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伸出手亲昵地拍拍我的头,说:“还是一点都没变。” 说着,顺势将我揽入怀里,让我措手不及,慌忙间我用力的推开他,站到离他2米远的距离。 “暮瑶。” 在我转身找出口的时候,我听见他叫我暮瑶。 我转身看着他,从上到下,重新审视着他,他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出现?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名字?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出现?带着什么目的接近你?”他说。 目的?知道我叫暮瑶的人,只有沫,他从沫的身边出现,他的目的?难道说,那件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出于什么目的,这些,你清楚就好,至于我,我并不关心你是谁,为什么出现,是敌人还是朋友,这些都无关紧要。”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非常感谢您的特别招待,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有人会担心我,我先离开了。” “担心?只怕从今天开始,你就会经常担心你自己了。”他的话语里带着嘲讽的味道。 是吗?担心?我自己?呵,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冷的笑话了。 打开会客室的门,一阵清风吹拂着散落及肩的碎发。长长的走廊,暖色调的壁灯,欧式风格的室内布局,还有各种名贵的收藏像普通家庭的摆件一样随意摆放着。 经过刚才的事情,我伸出手轻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有些紧张的情绪。只是,闭上眼的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年冬天的小村落,在莫斯科的郊外,因为被噩梦惊醒,所以再也无法安然入睡。刚好养父母都因为工作或者这样那样的事情而不在家,所以,我自己换上冬装,离开了当时居住的房子,独自一人走到附近的湖边。 刚好因为是冬天,湖面都结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冰面,那天的月亮特别皎洁,我一个人在湖面上滑着冰,渐渐忘记了夜里的恐惧,更加忘记自己是一个人。 睁开眼,望着窗外的花园,明明是夏季,为什么我,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那年的冬天? 是因为刚才那个人吗? 暮瑶! 一个久到我快忘记的名字,久到我已经忘记它原本属于我,属于我被尘封的小时候。 后知后觉的从会客室走回宴会厅,偌大的舞台中央,只见到阿南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表情愉快的跳着华尔兹,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童真的笑脸,似乎如获至宝。 “她叫暮瑶,是你先生的初恋,她们是在俄罗斯认识的。” 俄罗斯?暮瑶?初恋? 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阿南和那个女孩子。 我现在可以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冲上去把她们分开,然后,转身离开。第二,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看着,当什么事情也没有。 “不生气吗?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变成别人的了。” 回过头,又是刚才那个男人。 “无所谓,生气并不是最好的方式。”我淡然的说。 “那么,忍耐也不是最好的方式。”他依旧微笑着。 “暮瑶!”他叫住已经踏出脚准备离开的我,然而,等我回头准备喝斥他的时候,却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我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着,好像被人当头棒喝一般,看着阿南和那个叫“暮瑶”的女人。 渐渐地,我松开了手,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这世界上本来就存在这样或那样的插曲。 我们离婚吧1 掩耳盗铃的把戏,也许适合每一个人。例如现在的自己,我不需要走上前去对正在和别的女人接吻的阿南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回身越过陌生男子的身边,旁若无人的走到沫身边,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我看着笑面如魇的沫,感觉自己身体里充满能量,不需要看待身边任何人的眼光,因为她们都需要沫的钱,所以,在沫的面前她们始终渺小,微乎其微一文不值。 “布莱恩在楼上,我让他送你回去?”沫挑着眉对我说。 “他来了?”说着,我抬头寻找着布莱恩的身影。 突然,身后有人拍着我肩膀,在我的耳际吹着风。 转头一看,布莱恩笑嘻嘻地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说:“我还以为你刚才会冲上去。” “然后呢?”我问。 “然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冷静,任何时候都不轻易生气。”他依旧笑嘻嘻地站在我身边,带着杀气,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看着身旁的她们,我内心无比安慰,在强者身边待久了,有时候会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人?为什么可以忍受那些原本觉得伤痛的事情。 正想着,沫突然冷着脸站起身,牵起我的手说:“我累了,我们回家吧。这地方真是一点朝气都没有。” 先是一愣,最后,我也笑着起身,跟在沫的身边,布莱恩陪着我,说说笑笑,这瞬间,整个会场有种微妙的气氛。所有人,静静地看着沫和我,还有一直在我身边散发光芒的布莱恩。 “沫。” 即使沫在身边,我还是能听见一些人小声的议论什么。也许,我不应该在沫的身边,给她带来麻烦,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sye的管理人,她身上的责任重大。 沫似乎知道我的担心和忧虑,笑着对我说:“等会儿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松开布莱恩的手,你从现在起,只能待在我的身边,天塌了也会有人前仆后继的替你顶着。”她的眼睛里又闪现出那种诡异的光芒,她似乎比我还要生气。 我正踌躇着,该不该回南宫家时,沫又开口说道:“又没有死人,别给我摆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虽然沫说话的时候冷着一副脸,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和在乎。 “小影。” 阿南的声音穿过人群传到我的耳边,沫牵着我的手,神情严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停下来,等着从人群那边赶过来的阿南。 阿南刚走近身,布莱恩就快步挡在我和阿南之前,带着比刚才还要浓厚的杀气,用不屑的眼神盯着阿南。 沫说:“南宫韩,你利用唯安的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今天,我要从你身边带走她。今天以后,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利用?沫在说什么?为什么?阿南的眼神那么飘忽不定。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利用?沫,你在说什么?”我疑惑的问。 “布莱恩,带唯安上车。”沫带着怒意对布莱恩说。 虽然不知道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沫的表情来看,我觉得自己有权知道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我放开沫的手,柔声说:“沫,你不能随便替我做决定,我有权知道与我有关的事情。” 沫用犀利的眼神凝视着我,认真的问:“即使会深受折磨也没有关系?” “没关系,我从来都不是软弱的人。” 沫看看我,又看看阿南,调整好呼吸后,正要开口时,阿南突然说:“能让我和她单独谈会儿吗?” 我看着阿南,眼前又回想起刚才宴会上的场景。我可以不生气,但是,我没有办法不记在心上。 “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婚姻是个错误,阿南,你也这么觉得吧,匆忙草率的结婚,我以为一切都可以更好,没想到,一切比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多。结婚四个月,我有三个月见不到你,打电话给你,秘书说你忙,助理说你很忙,我知道南宫家的事业很庞大,你刚接管家族企业很多事需要亲力亲为,有时候我很想去你身边帮你,你总是很婉转的告诉我不用了,最先开始,我以为你是怕我累着自己,后来我发现,你怕我偷取南宫家的商业机密。你将所有的文件都所在保险箱里,我不知道密码,当然,我也不会问你密码。你防我像防贼一样,让我几度觉得,无趣。” “我们离婚吧,利用也好,其他什么也好,现在的我,想离开你,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 “布莱恩。” 布莱恩看着我,心领神会的牵着我的手,护着我和沫离开会场。 身后的人群小声议论着什么都无关紧要了,我知道,我自己放弃,他会安全很多,如果是沫,一定会杀了他。 抬头看着沫,黑着脸,没有任何表情,五官像是预先固定好的一样,没有多余的浮动。而身边的布莱恩,还是和从前一样,只要沫需要,他会随时从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地方飞奔而来。 至于,沫刚才提到的利用? 让我灵光一闪,想起了宴会之前,阿南在车上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是你最不想听到的,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但是,我现在有件必须由你来处理的事,要你去做。这之间会出现很多让你觉得为难的地方,不过,我相信只要是你,一切就不会有问题。” 他说的为难,还有必须是由我去做才不会有问题的事情是什么? 跟沫口中提到的利用又有什么联系? 夜晚的风总是格外的凉,灯红酒绿的夜灯也许是另一种温暖。 离或不离的抉择 完全西式装潢的酒吧,门口摆着盛满啤酒的木桶。男人们穿着半敞开的西装,爽朗的和身边的女士随意的交谈什么。干净的衬衫,整齐的西装,以及与其搭配协调的领带,还有满脸沧桑的无奈感,带着对家庭的厌倦和疏离背影。女人们穿着性感的裙子,带着若有似无的眼神,游离在每一个可能成为目标的猎物身上,或许,是寂寞了,又或许,是孤单了。 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是精神还是肉体? 肉体上的出轨并不让人害怕,而精神上的出轨,除了让人疯狂,还会让人崩溃。 而我,坐在这酒吧的一角,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布莱恩坐在我对面,沉默了整晚。他不与我对话,他不知道自己能和我说些什么。我也一样,面对他,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rum一杯接一杯的喝,却没有半点醉意。 站起身,发现自己眼前一黑。 再醒来的时候,沫黑着一张脸坐在床边。 揉着仿佛被拉扯过很多遍的头,舒缓自己的疼痛感,调整好呼吸准备向沫问好。还没来得及开口,沫的眼睛已经向我发出了闪烁的光芒,带着危险却没有任何敌意。 沫说:“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我慵懒地扭动着脖子,舒展着自己酸痛的身体,不在意的回答说:“很久了吗?” “不久,一个星期而已。”沫冷笑着回答我说。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啊?难怪我浑身酸痛,原来是睡久了。”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 沫盯着我看了半天,看似随意语气却严肃地说:“睡了这久,该起来帮我干活了吧?” 真是周扒皮…… 我睡了那么久,刚醒来你就让我工作,有没有一点同事爱! “别在这里给我装死人,你赶紧起来工作还钱给我!”沫朝无精打采的我大声吼道。 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跟你借过钱啊! 瞪着沫,十分不满地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借过钱啊。你说过让我休假一年的!” 真是太过分了。 当我还在抱怨对沫的种种不满时,她身后的滕云圣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厚厚一叠数据文件,“腾”的砸在我面前,玩味地对我说:“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 什么东西拜我所赐?正想着,手已经不自觉的伸向那叠厚厚的“拜我所赐”,当我越翻越慢,越看越沉重,最后,我合上那叠文件,抬起头,表情沉闷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觉得不该吗?”沫生气的问。 我叹气道:“不是不该,是根本就不应该。” 没等我把话说,“嘭”的一声,沫生气的离开了房间。 圣亦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我,问:“你觉得她这么做不对吗?” 我反问道:“你觉得对吗?” 圣亦放下眼敛若有所思的沉默着,我接着道:“你也觉得不对吧?沫是谁?是sye的继承人,这样公开收购visa的股票,你知道利弊的,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圣亦打起精神,重新注视着我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根本无法沟通。” 聪明? 也许吧,在你们眼中的我,也许是聪明的。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你们眼中聪明的我往往有多么笨拙。 我抬头语重心长的对圣亦说:“圣亦,我们要顾全大局,你应该比谁都要懂得以大局为重。” 听完我的话,圣亦沉默了半天,问:“沫既然已经开始了,你了解她的,不达目的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我颓然的说:“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在宴会上说要和阿南离婚。不然,以沫的性格,是会搞出人命来的。” “其实,你比任何人都会算计,更加步步为营。”圣亦突然冷笑着对我说。 望着傍晚的红霞,将云彩慢慢拖走。窗外的湖水绿的发亮,密密麻麻的树木,和让人目不暇接的植物。 这里是……沫的私人别墅。 沙发上,圣亦闭目养神。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话想要对我说,甚至,她已经拒绝回答我的任何语言。 天气明明依旧炎热,为何这酷暑中的夏天,身边却严寒冰冻。 低下头,重新翻看那叠厚厚的文件。 100亿…… 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会为了自己花一百亿美金去收购visa的股票,她疯了吗?要是现在有人突然收购sye的股票,不管是visa还是sye都会一起完蛋。 闭上眼,压抑住自己此刻激动不已的心跳。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件事是沫亲自做的决定,这根本就是同归于尽放手一搏。 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离婚,南宫家和我,其中必定会有一方身败名裂,如果我不离婚,那么沫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又该如何? 云彩走了,红霞暗淡了,剩下的黄昏,也渐渐被拖走,只留下夜里无尽的黑。我开始怀念从前,怀念小时候,牵着父亲的手,走在外滩的鹅暖石上,疯跑着,也回头,只是那样的时光,似乎不会再有。如今的我,可以疯跑着,却不会再回头,因为,我知道,即使回头,也不会有谁在那里等着我。 我心里的视线 大草原上,骑马射箭。 广袤的草原上,风声呼啸,草儿迎风摇摆,天上的烈日将人慢慢灼伤,直至吞噬。我似乎更喜欢这样的环境,没有城市里喧嚣的音乐,没有拥挤的交通和人群,骑着马,随便走向哪里,都不会遇到熟识的人,不会询问我,那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要怎么做? 在这广袤的土地上,大家很友善,我给她们酒,她们给我食物,我说些有趣的事情,她们教我怎么编织草绳,在这里,我还学会了射击。这里的牛仔是很好的射击手,可谓是神枪手,和他们一起去草原尽头的森林里打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让我将过去丢弃的技能,重新温习。 布莱恩告诉我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一个月前,我被媒体记者铺天盖地追赶的时候,他带我离开了城市,来到这里。起初,我一直沉默不说话。但是,有一天晚上,布莱恩走到我房前,对我说:“唯安,你既然已经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就应该放下一切。你看看这美丽的草原,在这里,你可以打猎,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受任何人影响。” 那时,我只觉得自己很可怜,逃避着一切,让所有人站在我前面,替我挡风遮雨,而我,却还可以安稳的享受布莱恩口中的美丽草原。 夜晚,躺在草原上,仰视着漫天繁星。 “这里的视线怎么样?”布莱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靠着自己躺下。 我没有将目光转向他,却也回答他说:“很好。” “那你心里的视线呢?” 这次换他没有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我看着他的侧脸,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将自己的视线收回,继续仰视天上的繁星。 我心里的视线? 我有多少天没有跟外界接触了? 草原外面那个世界怎么样了? 沫,还在生气吗? 阿南,他呢? 圣亦说的对,也许我真的比任何人都更会算计。 我逃走了,丢下残乱的局面让沫去收拾。 没有比我更坏的人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声的笑了。 布莱恩站起身对我说:“这里的村长知道你的身份了,他想见你一面。”。 “见吧,我想,我们也该离开了。”我看着天空,轻声说。 布莱恩站在身侧,不再说话,和往常一样,安静的,没有多余的言语。 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草原上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却已经睡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想应该是布莱恩将我抱进房间的吧。 “咚咚” “咚咚” “请进。” 布莱恩看着手表对我说:“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去哪?” “纽约。” “纽约?”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许不安。 “有人要杀沫,我要回去。”他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看着手表。 我定睛的看着他,他认真的表情带着浓烈杀气。看样子,回去的事情刻不容缓。 踏上飞机的那一刻,才想起自己没有向这里的新朋友们告别。云雾下,辽阔的草原里,早已寻找不到他们的足迹,只剩下大大小小的板块,分不清,哪里是那里。 我现在不想轻易放过你了 飞机上只有我和布莱恩两个人,他非常专注的开着飞机,我非常出神的看着云雾,时间不知怎么计算的,太阳出来后,又是月亮,行驶过程十分平静,当我们安全抵达苏伊家时,我眼前出现的,却是南宫家的礼车,浩浩荡荡的向苏伊家驶来。同时,也被沫的护卫队强行拦截。 远远地,我看见南宫韩从车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那个暮瑶。 看看手中的戒指,再看看门外的人,似乎,该作出决定了。 收回视线,朝沫的房间匆忙跑去。 大厅里,走廊上,苏伊家的防御升级至最高。 我想,这次,真的不能再逃避了。 沫的房间门口,却不像大厅和走廊上站满了护卫。相反,空无一人。 刚准备敲门,面前突然闪出一个人,面相冷峻的打量着我说:“少主已经下令,任何人不能进入,您请回。” “滕云圣亦呢?” “你是谁?”他问。 “我是唯安。” 刚回答完,圣亦就从沫的房间走出来。冷眼看着我,良久说:“我让人先安排你休息吧,沫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包括我?”我仍不死心的问。 圣亦没有回答,转身又回到沫的房间,将我冷落在一旁。 “请。” 无奈的叹口气,跟着门口的那个人走。 突然,大厅有人急急忙忙跑上来说:“不好了,南宫家的人要强行进入。” 拉住来人,等他顺好气,对他说:“我去吧。不要去吵沫休息了。” 来人十分苦恼的看着我,似乎觉得这样做不妥,仍想报告给沫。我看着身旁的那个人,眼神凌厉的对他说:“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关起来。” 他只好将所有的话吞进肚子里,而我此刻,已经加快脚步,向大门走去。 阿南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很冷淡,面对面的站着,我们却仿佛从未认识的陌生人。而他身旁的那个人,却紧紧的跟在他身边,软言细语。 我看着他,不说话,等待着。 他看着我,也不说话,似乎也在等待着。 比耐心? 现在的我,已经与以前不同了。 晚风吹来丝丝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引来那女子阵阵谄笑。 “让你见笑了。夜风凉,不妨进屋会谈?”我从容道。 阿南听我说话时,一直盯着我手上的戒指,我在心里冷笑着,这么快就想拿回去了吗?但是,怎么办呢?我现在不想轻易放过了。 “不用了,我们这次来,是想要回一件东西。”那女子突然站到我面前,阴阳怪气的同我说着话。 我笑着看她,想看看这模样里面是人脸还是鬼脸? “东西?” “是的,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要你手上的那枚戒指,反正你跟韩已经决定离婚了。再戴着他送你的结婚戒指,也不是很好。”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之前放过你,就觉得我好欺负了是吗? “呵呵,真是伶牙俐齿,好口才。不过,怎么办?我不打算还回去,你说,怎么办好呢?” “不要脸,男人都不要你了,还舍不得把戒指还回来。”张牙舞爪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啪”一巴掌。 我确定这一巴掌不是我打的,尽管我心里已经扇了她几百个耳光,可我还是忍住了。转身一看,圣亦一身火红的劲装站在身旁,气势汹汹的看着那女子。 阿南迅速将那女子藏在自己身后,望着我,说:“我来是想好好跟你谈谈,你这样,我们都很难堪。” 没等我开口,圣亦却说:“难堪?你给她的难堪,已经不少了。要是还有一点作为人的基本礼貌,也不会存在谁难堪,谁不难堪了。” 说完,圣亦拉着我的手,朝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说:“该跟你算的帐,我一笔笔先记下来,该还的时候,记得十倍还回来。” 圣亦走的很快,速度和跑没有太大区别。 回到大厅,我看见沫坐在轮椅上。面无血色,黑妞安静的趴在她身上,没有了以前的顽皮。 “欢迎回来。”沫说。 “沫你,这是怎么回事?” “像你看到的,暂时还不能走路。” “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受伤?” 圣亦突然愤怒的说:“还不是那个贱人。” 我极少看到圣亦愤怒的样子,今天,却异常的多。她那浑身上下毫不收敛的戾气,似乎正在摧毁着什么。 沫只是沉默的看着我,然后,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扳指。那东西,她好久没戴在手上了。 环顾房子四周,这么严密的防御和武装,看样子,布莱恩没有夸张,沫真的有危险,而且,这危险可能是因为我产生的。 “他们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告诉我,你想怎么做?”沫突然停止玩弄手上的扳指,眼神凌厉的看着我。窗外,南宫家长长的礼车浩浩荡荡的停在苏伊家门口。静静的,人们可以当他存在,也可以当他不存在。 只是…… 有些事情始终是要学会去面对的。 既然他已经不讲任何情面,我又何必再三忍让呢? 是时候,反攻了。 朝着窗外的方向,问:“visa的股份收了多少?” “还差一点点。” “多少?” “15%” 我转过头,笑着对沫说:“明天召开董事会议吧。” “你有把握会赢?”圣亦突然插嘴问道。 “刚好我手上有20%的股份,加在一起,不是正好吗?” 听完我的话,沫将所有人集中到大厅,并请管家通知其他人着手准备明天的股东大会,势必,要将南宫家的产业一点一点慢慢吞噬。 要准备的事项太多,一群人对着一堆数据反复探讨,直至天亮。 而屋外的那个人,也静悄悄的在门外等了一夜。原本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准备。却不料,又有客人意外来访。 我放开你的手,也还给你自由。 人总是在恐惧中成长,害怕的原因大部分来自自我本身的潜意识。我们时常告诫自己或他人:战胜心魔,掌握一切, 心魔往往不受自控,一不小心就会引发自己预料之外的结局。 左手握住权杖,右手抚摸自己的心。如果一定要选,我可以只要权杖,不要心。因为,心是易得易失,而权杖只能属于一个人。可以主导世界的也只有一个人。 像此刻,害怕是一种紧张不安的情绪。反复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频率。 端坐在沙发上,平视着斜前方。 “你准备怎么向我解释这一切?”母亲严肃的盯着我,那眼神似乎已经将我灼伤。 沉默,除了沉默,我似乎没有更好的应对方式。 “说话。” “夏熙影。” 平静的语气,严肃的表情,我想母亲这次真的生气了。 “回答我。”她低声对我吼道。 “妈,我已经是大人了,这样的事情,我会自己好好处理,您身体不好,要多休养。就不要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说。 “夏熙影,既然你也清楚自己现在是个大人了,大人就该有个大人的样子,作为一个成年人,不管你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你是不是应该用你的大脑好好想一想,是该进还是该退?” “那您觉得呢?在这件事情上,我这么做错了吗?” “孩子,现在的问题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道德的问题。你不应该把你们之间存在的问题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去,你明不明白?你这样一闹,会有很多人失去工作和家庭,扰乱社会秩序的。” “您说的,我都知道。我要做的,只是改变一个人的人生。不会牵连到其他人。我向您保证!” “保证?夏熙影,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妈妈知道你受了委屈,阿南那孩子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你仔细想一想,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跟自己老公公然敌对,日后,你还怎么生活?” 对于老一辈的观念,很多时候我们无可奈何,因为她们说的都对,她们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她们知道那条路是弯的,那条路是直的。只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的不招人疼招人爱,越是知道前方危机重重越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冲。也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年轻时,往往都会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到了母亲这个年纪才会字字铿锵有力的训诫我。 然而,人在很多时候是不会被训诫的。 我沉默的思考着自己的小心事,表面上佯装认真听母亲的训诫。她一字一句的告诉我,她身边那些悲惨的前车之鉴。但是,实际上,她真的说了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最后,母亲离开之前,语重心长的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孩子,这么热的天,你的身体却冰冰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妈妈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有什么事情不要放在心里,那样会憋坏自己。至于,你和阿南之间的事情,妈妈相信你会做出对的决定。不过,你一定要记住,男人和你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一辈子很长,长到你不知道明天的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你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人生气的时候做的决定,都是不算数的。就像你小时候叫我教你画枫树,你说枫叶可以是五颜六色的,像彩虹一样。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婚姻也是一样的。婚姻可以是五颜六色的,也可以只有一种颜色。只是,你确定自己选好了颜色吗?” 傻傻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窝成团,在这样炎热的夏天里,像个球一样,把脸整个埋进身体里,不想看见窗外的阳光,不想看见窗外仍未离开的车队。甚至,在母亲放开我的那瞬间,我不想看见全世界。 是我错吗? 到底是不是我的错? 我想不明白,一直一来四处奔波,我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幅油画,我要画什么?我该选择什么样的颜色作主调,我该怎么画才能画出我内心里的那片小天地? 不清楚。 活了这么多年,我真的不清楚。 我只记得,从以前开始,我只需要做好一切,等待大人们夸奖我,等待别人羡慕我,等待身边的人都成为一个又一个渺小的缩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的影子里。 可是,我好像真的错了。 谁都没有真的把我放在心上,谁都忘记我是个需要很多很多爱的人,谁都没有把我当作是一个需要关怀的人,她们只是可怜我、同情我,间接的接济我,让我像个贫穷的乞丐,日夜伸手向她们乞讨、祈盼,祈盼有人回头看我,祈盼在我冷的时候,会有个人伸出手来抱抱我。 悲伤吗? 我躲在手臂里默默问自己,没有答案。 悲伤的人会哭,我却一直都哭不出来。生气时,也没有办法大声嚎叫。我不是夏熙幼,我没办法对身边的人狠心,唯有我自己,这副早已被遗弃的身躯,除了偶尔回魂的大脑,我一无是处。 客厅里的落地摆钟再次响起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整个房子里没有开一盏灯,好黑。 身边没有一个人。 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远处中央空调里传来的冷气声。 一整天没吃饭,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饿。反而觉得自己好饱。好像吃了很多很多东西一样。 窝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天,两条腿和两只胳膊早已经麻木了。 僵化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扭动着正常运转的脖子,看着窗外,车队还在。 借着屋外昏暗的光线,扫视着手上的戒指。 “还给他吧。的确是不需要了。” 我就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一个人。 只要肯定一件物品不属于自己,绝对不会强迫自己再多看一眼。现在,应该也是一样。如果阿南认定了那个人是我,那么真实的我站在他面前又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呢? 走出大厅,布莱恩站在门口,那模样像是一直在等着我。 “想好了?”他问的不经意,却一样抨击着我仍在跳动的脉搏。 想好了吗?望着远处的车队,再一次肯定的询问自己? 应该是想好了吧! 我该还他自由。 对,在他遗弃我的时候,我还他自由。 我一步一步的向大门走去,也一步一步的让我的婚姻在短暂的时光里结束,每走一步我就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在我最悲惨的时候遇见他,他一步一步的将我从悬崖边拉回来,又一步一步将我推向悬崖下面的深渊。 他从前为我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真心的吧。 王妃一样的生活,是啊,在西班牙生活的那段时间,的的确确像是王妃。精致的食物,聪明伶俐的管家,有安排一切的事务先生,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保镖保驾护航。的确,他说的话,他都做到了。 他用自己的身体替自己挡子弹的事情,应该也是真心的吧。就算是苦肉计,也没有必要冒着付出生命的危险。何况,他的命值钱过我。 不知不觉,双脚已经走到大门口。 我抬头,他就站在我视线范围内最近的地方。 “怎么不穿鞋?白天那么大的太阳,地上肯定比较烫。”说着,他把自己脚上的那双皮鞋脱下来,弯下腰,意图套在我的脚上。我却潜意识的躲开了。 “没事,我身体一直都是冰冰凉凉的,天气再怎么热,我也暖不起来。所以,没事的。还是你,赶紧把鞋穿上吧。光着脚,挺不合适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 “没有帮助苏伊沫收购visa。”他说谢谢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真诚,和他跟我结婚时说的宣言一样。 只是,表面越真实的东西,里面都腐烂了,和我的心,和我的人,一模一样,能看的只有我外在的那副皮囊,内在的都烂了,都烂了。 “你错了,阿南,就算是要散伙,咱们也得和平分手不是吗?闹了这么多天,我们都累了。我没有力气去和谁据理力争,因为爱情这东西,它从来都不可靠。我放手了。喏,戒指还你。我放你走,也给你自由。” 我将戒指托在手心伸向他,希望他拿到戒指之后,消失在我眼前。 “我上次说过了吧,你再把戒指还给我,我就真的遗弃你,不会再回头来找你了。” “嗯。我也说过了。如果我们遇到自己想要的对象,可以重新选择。只是,在一起久了,就会脱离现实。我妈说的对,婚姻是一辈子的,一辈子就像一幅画,没想好画什么之前,就匆忙的选好颜色,最后画出来的风景可能会是自己想要,也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小影。我其实没想过要和你离婚。宴会那天,我是犯了男人不该犯的错。我是混,我混的跟蛋没区别。但是,离婚这事,咱们该好好谈谈。” “南宫韩,戒指拿好。给你心里那个人。不要再随便交给别人保管,这样做不公平,也不道德。” 转身离开时,阿南抓着我的手,他抓的很用力,也让我觉得痛。 这么痛,我却怎么也挤不出半滴眼泪来。 只剩一个人 清晨的第一道光线,没有温度的照进房间里。不想起来,不想走动,也不想和人交谈。就这么躺着就好。 就这么一个人躺着,什么都不想,发发呆就可以了。 苏伊沫进来的时候,我还是这样的状态,这让她极为不满。她让布莱恩把我从床上抓起来,让我穿好她拿来的衣服。 然后,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上午十点,我们准时出现在华尔街visa集团大厅里。大堂经理看见我时,吱吱唔唔的向我问好。但表情里却尽显笑意。我想他大概已经听到消息了。也大概想到自己最快可能就会换新女主人了。这样的态度,的确符合正常人的心理变化。忽视他客套的说词,反而看着思绪飞转的苏伊沫。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上午十点半,在大厅里等了半个小时。 南宫韩从大门走进来,看见大厅里的我和苏伊沫时,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诧异。似乎我们是不速之客。 他走近些的时候,我问到熟悉的香水味。好像是我上个月在马德里买的。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只是凑巧罢了。 “小影,早上好。” “不知道苏伊董事来的这么早,要是知道的话,我会早早准备好一切,在这里等您来。” 和我说话的时候,南宫韩还是像以往一样熟悉,而对苏伊沫,他言语中始终带着敌意。或许是因为生意上的利益,也或许是因为私人关系。 有些人生来就会磁场不对盘,不认识的时候可以忽视,认识之后,总是挂记着,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对方的弱点和卑微处。 这一点,我想在大部分人身上都存在这样的思想。 “也没别的,就想跟你约个时间。既然你已经将唯安的戒指收回去了,那也就表示你们俩的婚姻关系正式破灭,也表示你上次向我提议的事情正式破灭。另外,下星期三,我们在第五大道的亨利律师事务所等你,看你是愿意协议离婚,还是经过法院审理之后再离婚。” 听沫说着这一切,我似乎有些恍惚。她到底是在处理自己的婚姻关系,还是在处理别人的婚姻关系?不过,值得肯定的是,她似乎早就预谋好了这一切。 而我,不过是她或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下棋的过程中,如果有废棋,肯定是要舍弃的。 只是,她们一直在下棋,我却以为自己旁观者清。 原来,我早已深陷在局里,动弹不得。 回来的路上,我没说一句话。 沫的心情却格外的好,或许我能猜到她是为什么这么高兴。只是,今天的我很累,没有力气去问什么,亦不想破坏我们之间仅剩下的一点友谊。 布莱恩来找我的时候,摆钟响了三下,他说让我陪他去花园走一走。看着他,我知道他很少主动跟我说话。我们两人经常一起,他却始终都是那个听我说话的人,偶尔发表一下意见,倒是一针见血。 7月的锦带红的刺眼,这种生长在南北地区的植物,换个地方似乎也能生长的很好。 “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我抬头看着布莱恩问。 “离婚的事情想好了吗?” “嗯,我没有选择的权力不是吗?” “权力就在你手里,是你自己不想握紧而已。” 权力就在我手里? 锦带丛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海岸和蓝天,要问蓝天哪里是尽头,它也不能回答你,要问我人生的尽头在哪里,也许在这里,也许在那里,也许谁都不知道在哪里?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太努力去强求,就是奢望。对人生,我最大的奢望不是爱情。也或许我一直都没有爱。我只是需要一份温暖,冷的时候有人抱抱自己,饿的时候有人为自己准备食物,累的时候有人安慰自己,替自己分担所有。 这些要求看似简单,坚持起来却难如登天。 “布莱恩,你觉得你人生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移开视线,开始认真思考我的问题。 而我却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只有我这样精神极端的人,才会这么随便的去问一个杀手,你人生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并且还期待着他能回答你。 他思考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当他回头望着我,要告诉我答案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唱着歌等我去接。 “你好,哪位?” “是我。苏暮瑶。” “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哟,今天的态度格外客气啊,怎么,知道自己地位不保,开始识趣了?” “嗯,您要说的是这个?” “喂,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什么时候把戒指还回来。” 戒指?我诧异了。 那天,她不在车上吗? 还是南宫韩没有将戒指交给她? 电话那头的苏暮瑶,言语不客气的冲我嚷嚷。 “你要的东西我丢了。”说完,挂断电话。挂断电话之后,手机又开始响起来。 我讨厌纠缠不休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样。 无奈的朝布莱恩笑笑,也暂时忘记问他刚才准备怎么回答自己。 “布莱恩,我其实更习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考虑谁,不需要担心谁。而群居的生活总是要思前想后,左顾右盼。” “一个人生活时间久了,会窒息而死。到最后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是吗? 一个人的生活会那么悲惨吗? 也许,布莱恩是对的。 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思路就拓展开来,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怎么去思考,始终都是自己的想法,得不到任何人的意见,久而久之,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就像那些忧郁症的人。时间久了,就会想到死。以为那样就会解脱了。 那么我呢? 我人生最大的悲惨是什么?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仔细想想,也不全然。亲生的父母虽然没有,但至少还有领养我的父母。她们待我也算极为不错的。 一再被人抛弃,似乎也不算悲惨。 偶尔我会挣扎一下子,告诉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命运。或者,我应该努力去改变它。然而,重新细想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是从两个人再回到一个人,从一个人走到一群人,再从这一群人中脱离,最后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有心的人永远都不开心 半年后,我和南宫韩依旧没有离婚。从法律角度出发,我们仍是相敬如宾的夫妻。这半年,我从不插手南宫家的生意。为了避嫌,每季度的股东大会都是管家替我出席,做个精明的传声筒。 苏暮瑶已经大摇大摆的住进南宫家次府,不曾与我碰面。或者,是因为南宫韩告诉过她,没事不要招惹我。虽然我不争不抢,但是,我偶尔也会挣扎一下。 为什么不跟南宫韩离婚? 原因是,离婚当天他手上拿着的那份身体检查报告。 回想起那一天,苏伊沫请了华尔街所有的律师,在短短几天内,将南宫家的产业精算成文件,要求从南宫家分财产。 两方的律师团都搜集了彼此利弊的资料,企图一局定输赢。而最有资格去协商的我和南宫韩却沉默着。从进律师事务所的那一秒,从坐在会议室听律师们你来我往相互辩论的那一秒开始。他看着我,像从前一样,带着疼惜。而我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了之前的感激和依赖。他的身上不再有我需要的安全感,因为他的背叛。 有时我在想,他那么精明,为什么没有发现,那个苏暮瑶是假的。真正的苏暮瑶近在眼前,他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 可后来,我想着想着就想通了。 眼睛能看到的,和心感觉到的不一样。他的心已经感觉不到我,所以,就算我告诉他我才是真正的苏暮瑶,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名字这东西不过就是个代称。科学家研究机器人的时候,不也是用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去标识它们吗?人也是一样,相同的是,我们都是人在取名字,不同的是,机器人不能繁衍后代。它们比较幸运,不用这样循环轮回,不用一直记得这个世界。 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再有两个星期,这孩子就要出世了。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液。 “叩” “叩” “叩” “请进。”一上午没说话,一开口,竟发出嘶哑的声音。 望着推门进来的南宫韩,瞬间忘记自己想了一上午的说词。踌躇了一会儿,实在是找不着头绪。就重新审视着他,淡淡的问:“吃过饭了吗?” “嗯,在公司吃的。” “哦。” “宝宝今天乖吗?有没有乱踢你?”他看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满脸幸福却小心翼翼的问我。 “他很乖,今天都没有乱动。我困了,想睡会儿。” “嗯,你睡吧。下午公司没事,我在家陪你。” 看他一脸真诚的想待在我房里,我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按妇科医生的话说,孕妇怀孕期间的情绪波动应该是很大的,会动不动就发脾气。可能我比较另类一些,医生说的那些症状我都没有。不会动不动就吐,也没有特别想吃的,更别说情绪浮躁激动。有时我会想,会不会我上辈子有修身,所以这辈子才会一直走运。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人。暖气开的很足,我却觉得很闷。窗外的天灰蒙蒙的,明明才6点,却黑压压的好像夜晚。远处的灯火阑珊,近处的灯火通明。这样看,整个世界都好暖的样子。可是,这世界好像始终缺少了什么。 “夫人,您的电话。” 管家上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书。他见我将阳台的落地窗打开,激动的跑上前去,立马关上。面露忧色的对我说:“夫人,天凉,要注意保暖。” 我知道,从我住进南宫家的那天就知道。这孩子对他们南宫家来说,很重要。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生命的命程,谁又说的清楚呢? 苏暮瑶,呵,呵,苏暮瑶,只是代称而已。谁都可以是苏暮瑶,苏暮瑶都可以是谁。没有人愿意知道真相。 “知道了,你出去吧。” 管家走后,我挂掉了电话。 圣亦瞬间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眼睛一直盯着我高隆地肚子。她的眼神很困惑,表情很矛盾。我不想去推测她此刻在想什么,那样太耗精神。 “你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好,后天早上你找借口去医院,医院的楼顶会有专机等着你。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它都可以把你安全送到。” “嗯。” 临别时,她转过身问我:“你不怕自己会后悔吗?” “也许会吧。” “那你还……” “圣亦,或许,我们都各自经历过一些事情。我觉得没有爱,没有期待,只是因为彼此需要的结合,是交易,不是生活。很多事你们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啊,每一件事,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也是你说的,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懂得算计。说我不计较所有的事情,那是不对的。我也有底线,而我的底线不是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我只需要平静的生活。我不想为自己寻找麻烦。同样的话,我只说一次,希望她会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圣亦走后,我将所有的门窗全都关好锁上。如同一个密封的箱子,而这个箱子里装着的,是一个人的心。离开这里之后,这个人将不再有心。因为有心的人永远都不开心,所以,只要没有心就可以了。 再见 南宫家的庭院里种着各种花草,大部分的花草我以前都没见过。园丁将它们打理的很好,每一处都精美绚丽。 宽敞的房子里,虽然放着音乐,但是却没有人和我一起欣赏。佣人们面对我的态度,过于谦卑,没有亲人的味道。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如果真的要选,我宁愿离开。 和苏伊家的布置不同之处,在于,南宫家的布置太过强势,处处都显得僵硬,不够柔和。如果不是先遇见阿南,我实在无法将他与这个家族联想在一起。他曾经也是个柔和温暖的人,就像初遇时那样。如今,他不温暖了吗?不清楚,连我自己也快弄不清楚了。为什么当初我会答应阿南回来,为什么现在我会后悔,为什么我会突然开始挣扎?为什么我会同意结婚?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座房子里?为什么我会害怕出生的孩子被人抢走?为什么他分辨不出谁是谁?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向我说明? 太多了,太多个为什么在我脑海里互相周旋。 苏暮瑶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我,或许,我的孩子出世后,会管另一个女人叫妈,会听她的话,会陪她看书、听音乐,会在她累的时候嘘寒问暖。想到这些,我的头,似乎已经裂开了一半,我的心脏随时都会停止呼吸。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似乎一开始就是错的,什么都是错的。 转念之间,其实,是我,都是我。是我不想知道真相,甚至在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是我突然喊停,让一切停止,让一切都驻足不前。 然而,明天,只要熬到明天,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之后,就什么都不用再想。 一整晚,我都出于兴奋的状态。厕所也来回的上了很多次,完全没有睡意。 半夜,他来帮我盖被子。他的动作很轻,似乎很怕吵醒我。这几个月,他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多时候,我都这么告诉自己。其实不能全怪他。我自己也有错,我们两个人都有问题。我没有给他说明的机会,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去了解的机会。 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明天都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醒来的时候,阿南刚好推着餐车往里走。今天的他将自己打理的很清爽,没有了久久未剃掉的胡渣,衣服的颜色也很素雅,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我有多久没正眼看过他?记不得了,好像很久了。 以前帮别人做心理咨询的时候,遇到同样的问题,我会对那人说:放宽心,其实事情远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严重。人都有意乱情迷的时候,只要他知道回家的路在什么地方,该装傻的时候,可以试着糊涂一点,那并没有什么不对,毕竟人生还很长,如果每件事都去计较,人这一辈子可能永远都不会快乐。 而现在的自己,却没有办法正确的看待自己所面临的环境,以及该如何面对这一切的一切。 “小影,你在看什么,你盯着我看了很久。” “没有,我只是在想,脸上留一点胡渣的你,看上去更男人,很适合你。” 之后,我们各自吃着自己的早餐,阿南的话比我多,他一直说着孩子出生以后的事情,比如,孩子的奶粉吃什么牌子的,只要我不介意,最好是喂母乳,孩子以后要穿的以后,管家已经吩咐专人设计,等宝宝一出生就可以看到,宝宝的婴儿房已经装修好了,如果还缺什么,让百货公司的人员拿产品目录到家里来,慢慢挑选。他说的很开心,从他言语之中也充分了解到他对肚子里孩子的期待和重视。而我口中的早餐却早已没了滋味。 宝宝的人生可以自己选择的话,她他会怎么选?好像,没得选。因为,创造她们的人已经帮她们提前想好了一切,她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接受、选择、放弃、创造。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她们懂事之后必须面对和学习的事情。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考试的时候,老师习惯在考卷上出选择题,单项选或双项选或多项选,无论答案是什么,总会有一个是你认为对的。和人生的道路一样,可以笔直走,也可以转个弯,甚至是一条道走到黑,不论任何代价和牺牲。 阿南离开的时候,浑身散发出幸福的味道。看着这样离开的他,我在想,我这样带着宝宝离开对不对? 临出门前,我忽然想给阿南打个电话,想跟他说声再见。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温和喜悦,似乎是天大的喜事就要来到他身边:“喂。小影,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想吃的?” “不是,看书的时候,刚好在想,我们的宝宝就快出生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好的名字?” “这个啊,宝宝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要是男的呢,就叫他南宫希,要是女孩呢,就叫她南宫音。怎么样?” “挺好,就这样,我先挂了,我在看看有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名字。” “嗯,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嗯,好的,再见。” 手机上显示着通话结束,我却看着手机不知不觉的轻笑出声。 因为,不论你晚上回来的多早,你都会发现,这房子里不再有我,不再有你所期待每一件事。之后,你会慢慢忘记我,或者,一如既往的憎恨我。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意外 毫无留恋的踏出房间,就在准备离开的这瞬间。“苏暮瑶”突然出现,她朝我露出狡黠的笑容。接着,我看见南宫韩带着南宫家的私人医疗团队从大门缓缓走进来。想要离开南宫家,我怎么会连这些都没有预想到。 “阿南,我想吃前进路口的那家日本寿司。”说着,又看向“苏暮瑶”,低声且小心翼翼地问:“你刚说你想吃鳗鱼寿司吧?要不要一起去?” “苏暮瑶”脸色顿时煞白,即刻,又恢复脸色,微笑着对我说:“不用了,姐姐你去吧。等下韩哥哥要照顾我,又照顾你,得多累啊。” “嗯,也是。等我和阿南的孩子生下来,就让他帮你物色个好男人,到时候,就会有人代他照顾你了。” 前一秒还在心里偷乐着,这期待已久的羞辱。像左手甩了南宫韩一巴掌之后,紧接着右手又甩向她。 只是,一瞬间。 一瞬间而已。 身后有双手,轻轻一推,在昏倒之前,我听见阿南凄厉的叫声。 我是不是快死了? 身体好累,呼吸好难受,就连眼睛都仿佛被什么黏住。可是耳边是谁在大声喊叫:“她不能有事,你们必须救活她,否则,全都得死。” 南宫家的地下手术室里,南宫韩将一把手枪狠狠地拍在手术台上,双手却颤抖得不行。白色的衬衫上早被鲜血染红,这一刻,如果,小影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真的会拿起手术台上的枪,朝自己利落的开一枪。 手术台上的那个人,一直在流血,医生和护士的脸色也让南宫韩忐忑不安。即使不是医生,南宫韩也知道孕妇大出血有多危险。他的双手已经冰冷,而他的眼睛却连眨一下都不敢。 他好害怕。 如果,如果,她……、 他不敢想。 “南宫先生,现在大人和小孩的情况都不是很稳定,我们只能在孩子和大人之间选一个。”医生艰难地开口对南宫韩说道。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南宫家对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重视。有时候,二选一,是非常残忍的事情。 “救大人吧。”看着浑身都是血,安静躺在那里,没有半点生气的小影,他没得选。孩子以后还会有,但她,只有一个。 “先生,少夫人可能以后都不能再生小孩了。您要不要再……” 医生话说到一半,南宫韩举起手中的枪朝天花板开枪。整个人也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副“你们这帮废物”的愤恨,对她们说:“要么救活她们,要么你们陪葬。这里是南宫家,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们,再把你们活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先生。”医生惊慌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声音颤抖着。 手术室门外,滕云圣亦带着苏伊沫的专属医疗团队疾步而来。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圣亦震惊了。那手术台上躺着的人,真的是夏熙影吗?是那个人吗?那些血,太多了,太多了。 与死神擦肩而过 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人,或许,会庆幸自己还活着。 而现在仍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又会怎么想?苏伊沫抚摸着肩上那团雪白的‘黑妞’,沉思着。 一旁南宫韩静静地站在房间外,透过玻璃窗观察房间里的大人和孩子。眼神里充满了忧伤和担心,似乎他也在思考着什么。 只是,这和苏伊沫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伊沫离开时,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眼神都是淡淡的。她好像没有那么的担心,也不似滕云圣亦那般激动。不同往日的安静,让人琢磨不透。 别墅里,滕云圣亦刚走到苏伊沫面前,苏伊沫抬头看着她,微笑着说:“辛苦了。” “老板,我……”向来盛气凌人的滕云圣亦,也只有面对苏伊沫的时候,会情绪失控。再加上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情,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苏伊沫诧异地重复着。 “滕云圣亦,我苏伊沫对你来说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吗?”苏伊沫轻笑着质问道。 此刻,连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的滕云圣亦,一时之间,真的哑口无言。 滕云圣亦咬住下唇,深呼一口气,看着眼神凌厉充满杀气的苏伊沫,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小姐。” “每次,你跟我这么见外的时候,就代表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苏伊沫说着,眯起眼睛细致的打量起滕云圣亦,连趴在苏伊沫身上那团白色的‘黑妞’也学着苏伊沫的样子,歪着它细小肥大的猫脑袋,眼神和她的主人一样,透露着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 “我……,”不知如何开口的滕云圣亦,结结巴巴地接着说:“对不起,是小姐说想离开南宫家,不想让你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我意料之外的。对不起。” 离开南宫家?想到这里,苏伊沫的眼睛里闪出一道寒光,死死的盯着滕云圣亦的脸,走到滕云圣亦的身边,用疑问的口吻,一字一句的重复着:“离、开、南、宫、家?” “是。” “好,很好。”苏伊沫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鼓掌。 转身,又回到滕云圣亦身边,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杀气,连几米开外的佣人都感受得到。只听见“啪”“啪”两声响震彻别墅内外,连滕云圣亦自己也没有想到,苏伊沫会对自己动手。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激动。 滕云圣亦并没有用手去摸脸上的伤,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苏伊沫。嘴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此时此刻完全震惊了。 苏伊沫将‘黑妞’轻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转过身,神情凝重的看着滕云圣亦,悠悠地说:“圣亦,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什么都看不见,是个废人,你恨我的时候,苏洋已经变成了死人,是个已经消失在这世上的人。”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神清冷的看着窗外的藤蔓说:“从我的双眼能看见这个世界开始,我首先要做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无论我想做什么,都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去路。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强大,我所拥有的,远远超过你们所有人的想象。” “所以你,滕云圣亦作为我的贴身管家,除了保护我,帮我打理好一切,最重要的是忠诚。绝对的忠诚!发生任何事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能有一丝的隐瞒和藏匿。下一次,我可能不会打你,而是更严厉的惩罚。” 回头时,滕云圣亦的脸上有着愧疚的神情。苏伊沫无奈地叹着气,转身背对着滕云圣亦说:“出去吧,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可以做什么来弥补。” 窗外的藤蔓绿的扎眼,仿佛一股黑暗的颜色慢慢侵蚀着什么。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从小影出事那天起,就一直下着蒙蒙细雨。整座城市,也散发着让人抑郁的气息。 躺在房间里的那个人会不会醒,她的孩子,以后要怎么打算! 窗外的风景,没有声息的变幻着。而站在窗前的这个人,也开始思考,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或许,她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让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参与其中。这样,她还是那个平凡的她。有疼爱的她的父母,有即将步入殿堂的爱人,还有一份安稳的工作。 她错了吗? 苏伊沫站在窗帘前,凝望满城的风雨,静静地,带着内心的煎熬和从前的回忆,想要给自己一个答案,想要给躺在孤岛上的那个人一个交代。 如果错了,那么,让一切都在这一刻停下来吧。 报仇什么的,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至于,躺在房间里的那个人,放她走吧,她所拥有的太少了,和自己拥有的相比,她拥有的太少了。 苏洋,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小影,就不会这样了…… 意外之后的人们 一直等着苏伊沫前来质问的南宫韩,静静地假寐着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大厅的摆钟每报时一次,他都会睁开眼睛看着进门的地方。 傍晚六点,管家黎叔轻轻地走到南宫韩身边,脸色不佳,似担忧似无奈,大概谁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想到这里,黎叔忽然想起一件蹊跷的事情,可看着南宫韩疲惫不堪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少爷,该吃饭了。”黎叔轻声说。 “嗯,你们吃吧。我现在还不饿。”南宫韩声音疲惫的说。 看着南宫韩了无生气,似行尸般的状态,黎叔再一次肯定,那件事情,暂时还是放在一边,等少夫人醒来之后,再一并托出吧。 转身离开时,屋外响起了惊天震雷,着实有些吓人。 黎叔走进厨房,吩咐佣人们自行解决用餐问题,随时准备好新鲜食材,以备不时之需。再回过头,透过厨房的门缝看客厅里坐着的南宫韩,黎叔无奈之下,也只能摇摇头,轻叹一声,悄然离开。 自从夏熙影出事以后,苏暮瑶更是无法无天,每天出入visa集团,名义上是代理执行官,实际上,每天都在暗中调查南宫家的产业到底有多少。不过,让她不解的是,无论她花费多大的力气,查来查去也查不到她想要的内容。甚至,她连最基本的资料都拿不到。简而言之,她在visa集团里只能充当一份闲职。 而另一头,被苏伊沫训斥之后,有所觉悟的滕云圣亦,也开始对夏熙影出事当天的过程进行调查。 蹊跷的是,事发当天的视频录像,全都没有了。 滕云圣亦站在屋外的草坪上,抬头望着天上飘来的雨水。 真希望这雨能将一切不好的东西,统统冲走。想着,回头望向夏熙影的房间,面露忧色。 苏伊沫的房间里,布莱恩斜立在窗前,俯视着楼下草坪上的人,悠悠地说:“沫,有些事情,不要太执着,伤人时,总会伤到自己。” 埋头伏案处理文件的苏伊沫,听到这一句话时,手明显抖了一下,然,没有什么变化,之后,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仿佛刚才的那一瞬间,只是这房间里偶然的一个错觉。 苏暮瑶回来时,看见南宫韩静坐在沙发上,眉开眼笑的脸上立即变成一副愁容满面的忧虑之态,仿佛她是这世界上最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的人。 她静静地走到南宫韩身边,在他面前半蹲下身来,手覆上南宫韩的膝盖,声音颤抖地说:“她还没醒吗?”一直没有睁开眼的南宫韩,听见她的声音之后,勉强支撑起嘴角的一丝弧度,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说:“嗯,你吃饭了吗?我让黎叔帮你准备吧。” 望着南宫韩布满血丝的眼睛,苏暮瑶看似心疼的说:“你呢?是不是还没吃?” “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黎叔,帮苏小姐准备些吃的吧。这晚回来,该饿了。”说完,向苏暮瑶挥挥手,示意她去吃饭。 而这一幕,刚好被准备下楼倒水的布莱恩撞见。作为男人,他可能能理解,人这一生不会只爱一个女人的常理;但作为杀手,他不能理解一个领导者多情又长情,而且不分黑白是非。想到小影现在仍躺在房间里,不知不觉他已将手中的玻璃杯捏碎,留下一滴鲜红的血水。 他转身离开的那瞬间,浑身散发出厄人的杀气。连正在厨房帮忙的黎叔,也不经意的转过身寻找杀气的来源。 夜深,苏伊沫终于将这些天手上积压的文件处理完。顺势抱起闷闷不乐的‘黑妞’,抚顺着‘黑妞’脑袋,闭目养神。 “叩” “叩” “叩” “谁?”苏伊沫警觉的睁开眼望着门把的位置问。 “是我,南宫韩,你……应该还没休息吧。我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 当南宫韩的声音从门把的那头传来时,一直玩手机的布莱恩,不知不觉将浑身的杀气散发至极致,眼神目露凶光的盯着门把的位置。 “进来吧,门没锁。” 南宫韩推门进来时,布莱恩迅速站到苏伊沫身后,带着警觉和毫不遮掩的戾气死死地盯着南宫韩。 对于布莱恩的态度,南宫韩无可厚非,面对苏伊沫,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只是,面对苏伊沫的沉默,更让他无所适从。 “这么晚来,你要说什么?”苏伊沫轻蔑地望着似落水狗一般狼狈不堪的南宫韩问。 “小影醒了,只是……”南宫韩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清。 苏伊沫看似平静的脸上,内心却早已激动不已。她早已从办公椅上起身,朝着夏熙影房间的方向疾步走去。而身后的南宫韩只得望着匆匆离去的苏伊沫的背影,无奈的沉默。 当苏伊沫走进夏熙影房间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哑然。 夏熙影双眼无神的看着一旁保温箱里熟睡的孩子,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 “vine!” “沫,”看到苏伊沫,夏熙影吃惊的叫道。 她的叫声中参杂着惊喜的成分,似乎,她能从中得到救助。 “医生来过了没?身体一切都正常吗?” 躲在一旁的roy,神情不自然的走到苏伊沫身边,附在苏伊沫耳边轻声低语道:“她现在是vine。” 听到roy的话,苏伊沫的脸色从方才的担忧转变为思考。 不是夏熙影,而是vine,想到这里苏伊沫的脸上露出一丝华丽的笑容。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有趣了。 vine是夏熙影多重人格中的其中一个,与夏熙影不同的是,vine的主观意识很要强,甚至可以说,是另一个版本的苏洋,那么,这一切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望着变成vine的夏熙影,苏伊沫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苏洋,谢谢你。 原本决定让夏熙影从这个复仇计划中脱离的苏伊沫,此刻,却让苏伊沫的心中腾起一片炙热的火焰,滚烫地燃烧着她心脏的每一处血液。 活在仇恨里的人,一旦被仇恨吞噬,就无法自拔。 整座城市依旧阴雨绵绵,这雨什么时候停,这天什么时候晴,谁都不知道,就连这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所有人无法预料的。 可以肯定的是,总有人会在伤害和被伤害之间痛苦的挣扎。 注意,我是vine! 人生和天气常常阴晴不定,也许是造化弄人,才会使这一切成为巧合。 变成vine的夏熙影醒来后,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寻觅着;似乎,这房子里有她未知的秘密;至于,那保温箱里熟睡的婴儿;还有,房间外那些奇怪的人;总之,这房子里没有一样能让她静下心来。 直到苏伊沫和滕云圣亦踏进房间里那一瞬间,她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可能在她醒来之前,发生了一些让她错过的事情。但,无论如何,她都想快点离开这里。 vine欣喜地看着苏伊沫神情摇摆不定的脸说:“沫,我睡多久了?” 身为vine的夏熙影,和没有任何改变的夏熙影相比,她更懂得装傻和自我保护;更甚的是,她能随时攻击任何伤害她的人,毫不犹豫、不留余地的,将对手至置于死地。 “这次有些久,比上次要久好多,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一直睡下去,不会再醒来。”看着神情无邪的vine,苏伊 沫讪讪的说。 南宫韩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她们的对话和神态的交流。可是,他却一句话也插不上。眼前的夏熙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仿佛站在她面前的自己,从出现到现在就是陌生人。而苏伊沫,从她踏进房间那一刻开始,躺在床上茫然不知的夏熙影,又仿佛从自己的世界走了出来,开始与人交流,开始有了属于人的灵气。 “沫,我要回家!”看着苏伊沫的脸,变成vine的夏熙影撒娇道。 原本就窝了一肚子闷气的南宫韩,在听见夏熙影不同于往常的声音和神态时,他整个人完全抓狂了,随即脱口而出:“这里就是你家!” vine歪着脑袋,撅着嘴,一脸不满地望着南宫韩,不爽的说:“是我家又怎么样,我要回莱比锡。” 看着夏熙影不寻常的样子,南宫韩越想越生气,于是,没好气的说:“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去不了。” vine翻着白眼,一副“就你”的表情,对着南宫韩没好气的说:“嘁,你那是人嘴吗?” “当然是!” vine撅着嘴,看着南宫韩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得说道:“你那也算人嘴?怎么没一句人话!”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等待暴风雨来临的黎叔,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少爷情绪的浮动,大感不妙。正想悄悄离去时,却被滕云圣亦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威慑住。最后,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观战。 而正与夏熙影斗嘴的南宫韩,此刻完全输在夏熙影的气势上,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断断续续:“我……我……我……” “我,我, 我, 我,我,什么呀我,你白痴啊,”说着转头望向苏伊沫,丢给她一个‘真受不了’的表情,说:“走不走啊,好不容易我醒了,你还把我关在这,你是不是人啊!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你进化了还是退化了?”说着,把目光投向南宫韩,用匪夷所思的眼神‘啧啧’的吧嗒着小嘴,突发奇想的说:“该不是,你们都是一样的吧?精神失常了?找我家小夏看病来了?”接着,立马露出‘让你们失望了,我不是夏熙影,我是她的分身’的狡黠的狐笑说:“呐,呐,呐,我先声明,我现在是vine,职业呢,是猎头,不是什么心理咨询师,也不是什么员工培训督导和一些什么公关部长,所以,一切与夏熙影小姐有关的事项,就等我下次睡着之后再说吧!”说完,向所有人露出属于vine的招牌卡哇依笑容。 狠、恨 晴天或是霹雳,地震或是海啸,山崩或是地裂,这世上有什么比意外之余的‘惊喜’更让人无所适从? 当vine欣喜地向房间里所有人宣布自己只是夏熙影的一个人格、一个拥有不同人格的分身时,整个房间里,除了南宫韩和黎叔的表情像万花筒似的变化莫测,剩下的,只有欣喜若狂的vine。 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之所以会醒,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小影影受委屈了,而且还不是一般人受的委屈,一定是太委屈了,才会变成乌龟缩进壳里。 一想到有人欺负自己的小影影,坐在床上的vine,开始认真观察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特别是跟自己吵架的这个男人。从自己醒来时,他看见自己的那副‘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跟着你去的’苍白的表情来看;这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身体里的小影影好像睡着了,还是暂时躲起来了,关于她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甚至感应不到她情绪的任何变化。 看着南宫韩的脸,vine得意的扬起脸,一副‘你等着’的表情;默默的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但是,现在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从她睁开眼的第一刻起,准确地说是从她睁开眼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起,还有这个房间,还有房间里的这个孩子,总之,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浑身发怵。 “苏伊沫,我要回莱比锡,把你家飞机开来!” “好。” vine和苏伊沫的对话简单而直白,任何能够听懂人话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理解她们的对话内容,以及之后的行动目的。 只是,她们的对话,太过于直接的伤害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此刻,南宫韩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不是因为生变成vine的夏熙影的气,而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完全招架不住,他甚至不知道在此时此刻,他可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挽留眼前这个完全改变了的人。 “哇~~~” “哇~~~” 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房间。将失神的南宫韩和过于兴奋的vine从自己的世界拉回现实中。 当所有人寻着声音,一同望向保温箱里的孩子时,南宫韩的眼中闪出一时欣喜,如同在海啸之后重获新生的人。 他转过身,笃定的看着vine,冷着脸说:“虽然你现在的人格不是夏熙影,但是,作为这个孩子的母亲,你现在仍然有责任和义务照顾这个孩子。”vine生气的看着孩子,然后,郁闷的看着南宫韩,一副‘我要掐死、弄死、整死你’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照顾就照顾!养就养!”说着,‘哼哼’两声,望着一旁观望许久的滕云圣亦说:“喂,孩子的教育就交给你了。平时你挺会教育训导我来着。”接着,目光又转向苏伊沫说:“孩子她干妈,他的饮食起居就全权拜托你了!我相信,在你的完美照料、培育下,我的!”说道这,感觉哪里很别扭,于是,停顿了几秒,说:“准确地说,是小影影的孩子,一定会成为时代的骄子,世界的伟人!” 没等苏伊沫和滕云圣亦点头,她又看着南宫韩,眯着眼睛说:“按你说的,我可以照顾这个孩子,也会尽心尽力去履行‘我’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你、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从我面前消失吗?立刻、马上!” 南宫韩收起之前的冷峻,漫不经心地说:“错,你还忘了更重要的一点!你除了是这孩子的母亲之外,更是我南宫家的女主人,我的妻子!你对我,同样有着必须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vine看着南宫韩满脸‘我才是胜者’的表情,不怒反笑的对他说:“这个简单,我只要不再是南宫家的女主人,不再是你的妻子,那么我,就无须向你履行责任和义务!” “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作为vine,所有的才能远远高于安于现状的夏熙影!我所拥有的,比她多。我没有太多的顾虑!希望你明白,之于我,你,南宫家,这个孩子,还有你口中,心中所说所想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苏伊沫望着慵懒的阴狠的vine,此刻却有些惘然。 让vine这么一直醒着好吗? 那小影怎么办? 苏洋,我这样做对吗? 滕云圣亦斜睨着眼神飘忽不定的苏伊沫,忧心的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大脑、心脏,不论清醒或沉睡,仇恨都如影随形,像毒素蔓延整个身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终结? 身边的这些人,最终,会走向哪里?是否幸福? 苏伊沫在心里询问过自己很多次,她有对的答案,有理智的想法,却无法控制自己血液里不安分的仇恨。 恨一旦开始,注定要血流成河! 生命若只如晨曦 生命若如晨曦,光明变照亮整个心房。 仇恨若只是蒙蔽了我们的双眼,那么,仍在跳动的心脏是否还能分辨善恶? vine皱着眉头,不停地咬着下嘴唇,她在想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在roy的精心照料下,婴儿很快停止了啼哭。此刻,这个小生命正睁大双眼,好奇地望着她,那眼神深深地吸引着自己。vine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有种甩也甩不掉的负累感。 因为这个孩子的苏醒,整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对话,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停留在这个孩子身上。唯独,只有一个人——苏伊沫,她此刻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些事情;她的目光抽离,眼神流动式的观察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她想为自己之后该做的事情寻找一丝余地、一丝机会,她需要找到某些人的弱点;因为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你怎么还不出去?”vine不爽的看着满脸父爱的南宫韩,闷声闷气的说。 此刻这个男人在她眼中,煞尽美景。她实在无法容忍他的存在,甚至是憎恶到极限。而滕云圣亦则有些摸不清思绪的发着呆,她很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毕竟,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南宫家。若真要弄出点什么意外来,外人也不会知晓。只有先想要应对的办法,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在变成vine的夏熙影刚醒的份上,南宫韩暂时忍下这口气。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vine,南宫韩实在无法想像在自己的妻子身体里,居然住着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刚好乘着这个时间,他也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行。毕竟,她现在不是夏熙影,而是夏熙影身体里的一个人格。 而夏熙影的身体里,是不是除了vine这个人格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格。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必须咨询一下相关人员和研究机构。如果vine一直存在,那么之前所努力的一切是不是就白费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辛苦了这么久的成就付诸东流,所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这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底。 至于,夏熙影醒来之后,是否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坚信,她会理解的,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他相信,只要是她,就一定可以的。 当每个人的想法像河水一样四处流窜,当每个人的心脏频率开始慢慢变快,她们也一定会忘记自己的最初和最终是什么。 离开前,南宫韩背着vine,从她看不见的角度警视着苏伊沫;而苏伊沫恰好接收到南宫韩充满威胁的眼神。 游戏要开始了吗? 感觉到身后寒光闪烁,vine在心里早已准备好随时拉开游戏的序幕。 黎叔安静地跟着南宫韩走进书房,站在书桌前,黎叔神色紧张的观察着南宫韩的情绪。只是,就目前这个节骨眼上,他到底应不应该向南宫韩说明那件事。 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南宫韩,抬头冷着脸,审视着眼前神情不自然的黎叔,用低沉地声音叫道:“黎叔!” “呃,是,少爷!”被南宫韩突然叫道,黎叔浑身一颤,急忙回应。 “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忘了跟我说?”南宫韩挑着眉,试探道。 “是的,少爷,这件事我寻思了很久,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黎叔正色道。 “跟少奶奶受伤有关?”南宫韩问。 “是。”黎叔肯定的回答道。 “说吧!” “少奶奶受伤当天的那段视频监控录像没有了。” 一听到这里,南宫韩用力拍起桌案怒道:“你说什么?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 “是的,千真万确,这件事,还是滕云圣亦小姐追查这件事时,发现的。但是,最近几天少爷您一心都系在少奶奶身上,黎叔自然就把这件事搁在一边了。现在少奶奶安然醒来,虽无大碍,但若是具体追究起来。最终,我们还是难辞其咎。少爷,是黎叔办事不利,我一定会全力彻查此时,给您一个交待。” 望着年迈的黎叔给自己鞠躬道歉,连日里疲惫不堪的南宫韩轻叹着,挥挥手,示意黎叔退出去,他需要重头思考一些问题,顺便,乘着这个空当,他也必须作出一些抉择。 房间里,苏伊沫拉着vine的手,表现出这几年难得的温柔;如同与亲人午后邂逅般亲昵雀跃。 “沫,我虽然不能理解我哥为什么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但是,在我哥走之前,我承诺过他,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站在你那一边。”vine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纯真甜美的微笑。 而这微笑却致命的击打在苏伊沫的心房上,狠狠地,毫不客气地将她从天堂拖进地狱。沿途险恶,布满荆棘与死亡的气息。 苏伊沫脆弱地望着vine,笑容惨白地说:“你果然是vine,只有你,才会一直踩着我的痛楚快速奔跑,大声欢笑。” vine松开被苏伊沫握着的手,目光转向保温箱里的孩子,轻声说:“那也是因为,你所做的一切,也是建立在夏熙影的痛楚之上。”说完这句,vine将目光收转回来,注视着满脸伤感的苏伊沫,神情严肃地说:“我不管你之后的计划是什么,复仇也好,放手也罢,我只会站在不违背我哥的立场上保持中立,毕竟,我仍需要保护自己和小影影。” 苏伊沫起身,轻笑道:“vine,你这次醒来不准备帮我铲除南宫家吗?还是,你和夏熙影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仇恨。不要忘了,你哥是怎么死的!” 仇恨会使人疯狂,极尽忘我!那嗜血的目光和行为,如同暗夜里展翅高飞的恶魔,她开始在黑夜中伸展着羽翼,探索着可以前行的道路,以至完成她最终的目的。 “我不会忘,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我哥从来都是宁愿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也不愿让你的视线所落之处有半点污痕。然而,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如同暗夜修罗一般忘我的疯狂着。我担心,你最后会后悔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 “不会,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苏伊沫像疯了一样冲上前来,双手死死地抓着vine的双臂,拼命的摇晃,撕心裂肺的咆哮着。 而vine只是静静的看着进入癫狂状态的苏伊沫,任凭她疯狂的摇晃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的双臂捏得粉碎的举动。 她同情她。 是的,她一直都同情她。 从她意识清醒的那一刻起,她一直都同情她。 她了解一个人孤独的走到世界的顶峰,一个人获得许多荣耀却没人分享,一个人肩负着所有人的期望,那种时刻处在癫狂状态下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接受自己哥哥的消失。 咆哮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哭泣。 她哭了。 vine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苏伊沫脸上无声落下的泪痕。她明白的,她真的明白,每次醒来都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局面。只有自己可以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她内心如海般深沉的孤独和无助。她像个需要救助的孩子,她也想要逃离某些早已被圈定好的道路。 “沫,我曾经像你一样憎恨过伤害我哥的人,我也像你一样,几度将自己封闭起来,可是,那又怎么样?结果,不依然是没有按照你预想的步调在进行吗?如今,你将我也牵扯进来,还有这孩子……” “若,你念些旧情,放过我,放过这个孩子,我会带着这孩子去其他地方生活,也会让他拥有一个新身份,从此,远离这些凡尘俗世。”“不,我不收手的,我说过,所有伤害过苏洋的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你曾经说过,以我懦弱的性格是不可能取代苏洋的,可是,你看,现在的我,和你哥一样优秀,甚至,我比他更优秀。” “那又怎么样,你比我哥优秀那又怎么样,优秀的人就不会死吗?你看我哥,他不优秀吗?他那么优秀,还不是一样会死?”vine没发觉,在与苏伊沫的对话中,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vine,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哥他,你哥他,你哥他……” “够了!” “我不想每次醒来都要听你说这些,我只希望你尽快忘了我哥!也请你放过我们苏家,我们没有对不起你,我们家谁都没有对不起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哥的死,我母亲几乎疯了,我父亲一蹶不振,整个苏家如同散沙时刻随风而飞。而你!呵,你却依旧天真的想着一些没用的事情。” “vine。” 被苏伊沫摇晃许久的vine,因为身体虚弱体力不支,再次昏迷不醒。 从此,你就叫落樱 “瑶瑶,哥要好久都不能来看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瑶瑶,不要生病,不要不开心,不要闹脾气。” “瑶瑶,明年的这个时候,哥也带你去看樱花,也给你买好吃的。” “瑶瑶,只要你答应哥离开苏家,哥哥向你保证,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瑶瑶,对不起,是哥哥没用。” “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 梦里,苏洋的声音一直环绕在vine的耳边;让原本因为生产和意外变得单薄的身体,显得更加虚弱;昏暗的房间里,南宫韩窝在离vine不远处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床上轻颤的vine,带着莫须有的心痛,感受着她体内散发出来的悲伤。 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他该不该上前去抚慰她?像从前那样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南宫韩自嘲地轻笑着,她不是夏熙影,她是vine,盛气凌人的另一个人,那么,她应该是不需要自己的。 当vine从梦中惊愕的醒来,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她面无表情地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暖色调的天花板,看着那巴洛克风的欧式吊灯,一动不动,她甚至不想为自己换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她很累,醒来之后一直很累,身体很累,心也很累;她一直都不想记起自己是vine,不想记起自己是苏氏集团的苏暮瑶,不想记起哥哥的死,不想记起因为要避开苏伊家的追杀而被迫离家,不想记起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哥哥从火海中救出来,不想记起自己怎么从火海中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望着浓烟滚滚的公路,还有,连同陪葬的那些人。 “在想什么?” 南宫韩的声音很轻柔,传到vine耳边时,vine也没有理会。 她很想休息,她不想记得太多过去的事情,毕竟,回忆起来的都是不愉快的记忆。 “回答我,你在想什么?” vine转动着头,眼神饱含着杀意,一眼望去,让人浑身一颤。 “杀人的滋味好不好?”vine轻笑的问。 “那要看杀的是什么人。”南宫韩轻答。 “杀苏洋的感觉好不好?” 被vine死死盯住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当被她问道‘杀苏洋的感觉好不好’时,这种让人停止呼吸的感觉更甚。 南宫韩也回望着vine,只是不同于vine充满恨意和嗜血的眼神,他所拥有的是悲哀,他甚至忘记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走进这个房间,像小怪兽一样等待被人安抚,他希望天亮之后,醒来的会是另一个人,一个他期待的人。 “不回答吗?还是你已经忘记了,当初,你亲手杀死自己朋友的感觉,很开心吧?” 感受到vine语气里浓浓的心痛,南宫韩只能选择用沉默代替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当初发生的那一切,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死亡游戏,真的会让自己失去挚友。生命如夏夜的星雨,稍纵即逝,不带一丝犹豫,不带一丝牵挂。 暗夜中,两人不再说话。 安静的房间里,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天快亮时,南宫韩在婴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悄然离去。当南宫韩走到房间口时,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vine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似乎,那天上有她的归属和救赎。 南宫韩走后很久,好像是太阳走到正中央,摆钟不知道敲了十几下,vine才如梦初醒,缓缓地坐起身,开始慢慢整理起自己的衣衫,她小心的挪动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从床上下去;紧接着走到里自己不远处的保温箱旁边,静静地打量着,那看不出五官像谁的婴儿。 她不是医生,也不是一位母亲,她没有为人父母的经验,更不懂得如何与一个新生命相处,她只能静静的看着,好奇着。 “不知道小影影醒来之后会给你取个什么名字。” “丑八怪,我叫你落樱吧。” “不喜欢啊?” “为什么呀?” “落樱,落樱,落樱,飘落的樱花,结束一切,迎接新的开始。” 从此,你就叫落樱吧。 复仇 天边乌云密布像是从来没有晴过的样子,vine站在窗帘前,身后是正在熟睡的落樱。醒来这么久,应该出去了解一下,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五六年了吧!距离上次醒来,好像已经很久了。 哥,你有没有憎恨过谁? 身在南宫府邸,现在的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你只是让我不要恨,好好活着,可你没有告诉我,如果醒来,再次遇到她们,我又该如何? 风声滑过耳际,vine身形向内微侧,眼神冷峻的望着从窗外跳进屋里的布莱恩。 “布莱恩,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vine。” “你别告诉我,你刚好现在有空来看看我。” “当然不是,有件事,我想询问你,当年,苏洋发生意外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车上?” vine转身望向窗外,眼神飘忽不定,是不是每次醒来都必须一一回答她们所有人的疑问?又或者,知道真相的人总是要反复尝试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人生可以选择,她只想简简单单的做个普通人,没有必须要遵守的游戏规则,没有过于沉重的责任,只需要做一些大众都会做的平凡的小事。为什么要实现这些心愿总是那么的艰难? “你想知道什么?还是,她想知道什么?”vine转过身,笑面如魇的看着布莱恩,眼神里充满了讽刺。 “你会这么回答,证明你应该知道些什么。vine,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告诉你?”vine冷笑着,继而反问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你又凭什么界定我知道?” “vine,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快,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vine看着布莱恩激动不已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真的想不明白,不论过多久,她都无法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些亡命徒的心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他们需要情义吗?他们需要人格吗?难道他们不是杀人机器吗?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是你亲自下达命令,派遣你的手下对我哥狠下杀手。告诉你,是你亲手将我哥埋葬在孤岛上,故作沉痛哀郢?还是,你想听我跟你说,我哥的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像外人看到的新闻一样,一切都只是一场交通意外?” 此时,vine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杀气,黑暗中沉睡的恶魔正在慢慢苏醒,她将手持镰刀,将应该离开人世的人一一带走,带入地狱,享受那锥心刺骨的折磨,然后,慢慢沦陷,慢慢成为地狱城堡的垫脚石,永世不见天日。 对死亡司空见惯的布莱恩,被vine现在的模样怔住。进退两难的站在原地,仿佛被人施了法术,定定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说啊,说出来啊,你想知道什么?说吧,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在你死之前,我都会说。”vine的笑容谄媚、恶毒,让人毛骨悚然。 “vine,你想杀了我?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做得到,你又不是她。”布莱恩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她身穿白衣,却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呵、布莱恩,你大概忘记了,我是vine,不是夏熙影,不要说一个你,就是十个你,对我来说,都轻而易举。”vine的声音云淡风轻,仿佛她口中现在所说的并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房间里的落樱睡的很好,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仇恨固然不能使人一直支撑下去,直至死亡,但是,仇恨像万年不灭的天地万物,一旦开始,就会滋养发芽,一直到天地毁灭。 而现在,被回忆折磨的体无完肤的vine,只能沉浸在现实和虚拟的仇恨之中,不能自拔。 随着回忆存活,随着时间灭亡。随时离开,随时回来 活着 镜中的女子美的不可言饰,大红的嫁衣将原本的脱俗感衬出了一点妩媚和娇羞。 “馨儿姑娘,吉时已到!轿子已经在等了。”喜官催促着,馨儿急忙从呆愣中回了神,轻轻为神无盖上了了喜帕。在一阵高昂喜庆的乐鼓声中拜别了依依不舍的上官夫妇,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这场婚礼的旅途要走四天,这么紧紧地赶路已经算是极限了。丞相大人和北方青主可是同时派了上前护卫和侍女护送。万万不能出了闪失! 从早上起,除了偶尔馨儿送来饭食之外,便是一直待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神无不悦的皱皱眉头,这般折腾真是好累。所以早早便晕乎乎的睡了过去!待到听到馨儿叫自己时已经是晚上了。 “小姐,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吧!”馨儿小心的搀扶着神无下轿,见神无不耐烦的想要扯掉喜帕慌忙按住她不安的小手:“小姐不可,若是被人看见了可是要笑话老爷和夫人教女无方了!”果真这句话还是管用的。 待到慢慢将她扶进楼上的厢房,馨儿这才如复释重的帮她将喜帕拿下来:“委屈小姐了!” “不委屈。”神无毫不在意的低下头抚摸着身上镶嵌着金色凤凰的大红嫁衣,甚是好奇:“这衣服好生奇怪,为何绣得这般复杂?” “新娘子自然都是要穿这个的。”馨儿边整理床铺便解释。 “我们还要走多少天?”柔柔酸痛的脖颈,神无忽然觉得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姐姐…报恩需要这样么?好累… “还有三天。” “那么,这期间我可以不穿这个吗?等到了我再换上可好?”神无清澈的眸子透露着些许期盼,叫馨儿万分的不忍心:“…好吧,但是不可以叫别人看到哦。如果有事就叫馨儿来做!” “恩!”神无点点头,麻利的换上自己的白色纱装。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轻轻渡步到窗边盯着月亮发起呆来。姐姐,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接无儿?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占星师曾说过,召唤天空城的钥匙便是神无的舞蹈与神月歌声的共鸣。但是,眼下只有自己怕是无论如何也唤不出来吧! “小姐,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馨儿将洗漱的东西一一安排好这才起身离去。 待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神无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兴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了。 懒懒的趴在窗台边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泛起一丝惆怅。这里的星空不似天空城那般看得清楚好看。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神无一怔,恍惚认为是神月在弹奏。但细细听来却又不同,姐姐所用的月弦琴乃是在月华之光中浸染而成,非一般琴瑟所比拟。但是,现在所听到的这个琴声却也极致的动听,只是少了姐姐曲中的那份空灵。 “御风!”轻轻一唤,周身骤然包围了一层青色的旋风,承载着她的身躯飞出窗外。 报复 vine昂头看着南宫韩,嘴角苦涩的笑着:“你这样好假。”与此同时,南宫韩有一瞬间感觉到夏熙影回来了,不由得呢喃:“什么?”呢喃声很小,却也清清楚楚地传入vine的耳朵里。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vine,不是夏熙影。当灵魂交错,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个人,感觉熟悉也陌生,好像白天的太阳和晚上的月亮,看似相同,却代表着两种不同的光景。 vine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她,你不用对我这么温柔。”说完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若有所思的南宫韩,推着餐车消失在长廊尽头。 房间里,vine一边逗弄着刚睡醒的落樱,一边回想着刚才从南宫韩脸上感受到的异样。如果他不是在演戏,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包含了小影影的因素?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又上扬到一个角度。 落樱滴溜溜的眼睛像极了南宫韩,太邪魅,让人又爱又恨。 “落樱看上去很好,看来roy照顾的不错。”滕云圣亦的突然出现,让vine大吃一惊,随后,又欣喜万分:“云!” 抱着滕云圣亦的vine看上去很脆弱,就像离开了母亲的孩子,重返到母亲怀抱,用力的抱着,紧紧的抱着,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 “瑶瑶,是我,谢谢你回来。”一向刚强的滕云圣亦,此刻浑身散发出母性的光辉,温柔的抚顺着vine柔滑的发丝,vine和夏熙影相比,夏熙影的生活太单调,vine则过去精致和苛刻。她能明白她醒来后的彷徨无助,也深刻的懂得,要放下仇恨是多么不易的事情。顺着vine的肩膀,俯视着婴儿床上的落樱,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你的出生到底是对还是错?你的母亲会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改变?或者,你能不能改变这一切? 落樱眨巴着滴溜溜的眼睛,水灵灵的瞳孔,仿佛能洗涤污浊者的灵魂。对视几秒后,滕云圣亦觉得背脊发寒,出于本能,快速收回视线,将vine从自己怀里缓缓推出去。 “你决定好了吗?”滕云圣亦问。在夏熙影出事之前,滕云圣亦在电话里也问过同样的话。现在,依然…… 只要她点头,她都会为她舍命去做。 vine收起孩子气的那一面,看看婴儿床上的落樱,继而又看看滕云圣亦,眼睑下垂,沉思片刻后:“嗯,我决定好了。”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落樱的安全就交给我,我在,他在,我不在,滕云家族会保证他在。”得到滕云圣亦的保证之后,vine这些天一直提在胸口的大石,总算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屋外下起瓢泼大雨,屋内的vine仿佛被人点了睡穴一般,静静地躺在床上。 “叩叩” “叩叩” “叩叩” “夫人,您睡着了吗?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需要单独送到您房间吗?” “夫人~” “夫人~” “咦,真奇怪,难道夫人不在房间里?今天下午好像也没有听见小小少爷的声音,难道夫人带着小小少爷出去了吗?” “什么?夫人带着小小少爷出去了?”管家想到这里,突然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这让他成功的引来了所有人,包括近一个月足不出户守在家里的南宫韩。当南宫韩黑着脸走进房间时,他所看到的,是浑身都是血的vine和空空如也的婴儿床。 孩子不见了? 还有床上浑身都是血的vine,南宫韩看着眼前的场景,浑身的血液都在愤怒的燃烧着。他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用力捶在墙壁上,吓坏了一旁脸色惨白的女佣。 roy闻讯赶来,一头冷汗的看着床上的vine。roy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其实,说到演戏,必要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演员,不分场次。 看着护士助理麻利的处理着vine的伤口:“手腕,脖子,还有小腿上有伤口,不大,略深,因失血过多,而导致休克昏迷。” roy一反往日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愤怒的抓起南宫韩的衣领问:“谁?到底是谁干的?”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下午明明还好好的,她下午来找我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南宫韩情绪失控的看着女佣们刚换下的床单,红红的,带着咸咸的腥味,刺鼻而令人作呕。 “嘭”roy用尽全力向南宫韩挥了一拳,将毫无防备的南宫韩打倒在地。接着,一拳、两拳、三拳…… 最后,连roy自己都不记得到底自己向南宫韩挥了多少拳。只知道,护士们和南宫韩的佣人们慌忙的将自己扯开,将南宫韩快速的转移到其他地方治疗。 南宫韩离开后,roy站在vine床前,轻叹:“他离开了,你要不要同我说说话?”说着,roy抬手一挥,不知用什么手法,将房间里所有的摄像头和监控系统统统设置为前一分钟的画面。 “roy。” “你还是放不下你对他的憎恨吗?” “不,我不恨他,只是,他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懂的,roy。我不单单只是为了我哥,也为了小影影。你比谁都清楚,我得的这种病,随时都会复发,我不知道我能用vine这个身份待多久,可能今天,可能明天,总之,一觉醒来,总会改变很多事情。所以,我一定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我要保证她们的安全,也要保证她们不被这些前尘俗事所叨扰。” roy抬起左手推了推有点下滑的眼镜,担忧的说:“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其实,现在的南宫韩已经改变很多了,自从发生你哥那件事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整天就只顾吃喝玩乐,对于南宫家的事业漠不关心,甚至,他公开跟媒体记者说,他不会继承南宫家的事业。要不是重新遇到你,我想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自己,他在挽救,也在弥补。你懂吗?” “roy,我不会懂,因为我不是夏熙影,我不会因为你说的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就改变心意。他害了我哥,又害了小影影,接下来呢?会不会伤害我?伤害刚刚出世不久的落樱?这些你能向我保证吗?你能吗?你不能。苏伊沫不能。你们所有人都不能。从前是,现在也是。你们都没变,都是一样,都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来糊弄我。” 每一次的回想和争辩,都是内心深处淌血的证明,有些伤在表面,有些伤在心里,表面上的伤几天或几年就好了,内心里的伤,太深的话,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他们都不懂,因为他们不是自己,他们感受不到自己内心里的痛苦。失去至亲的滋味,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南宫韩,等你醒来,发现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眼皮下毫无预兆的消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真的很期待…… 还命 银灰色墙壁,四周素白的家具,内侧里间里,收藏着各式各样的军刀和短式袖珍手枪。这是南宫家的一间客房,南宫家的每一处宅院都有一间相同布置的客房,奇怪的是,这样的相同的房间,从来都没有人进去过,就连吩咐下人布置这间客房的南宫韩都没有进去过。这是南宫家的禁地,也是南宫韩的内心障碍的一处禁地。 南宫韩无力地斜倚着墙壁,扫视着房间里每一件带着记忆的物品。当目光停留在一件镶满碎钻的女式手枪时,南宫韩苦笑着呢喃道:“一共两把,一人一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洋15岁时曾拜托南宫韩让visa军火制造部,按照他手绘的图样和内置设计打造两把女式便携手枪。制造武器这种小事,对当时的南宫韩而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加上两人年纪相当,自然是有求必应。年少的南宫韩对武器也是钟爱至极。而苏洋精心设计的这种女式手枪,可谓手枪中的王者,外观霸气,内置细致且耐人琢磨。即便是制造这件武器的师傅,也实在惊奇它该如何使用。特别是在南宫韩将成品交给苏洋时,苏洋脸上欣喜的神情,更让南宫韩好奇。 南宫韩旁敲侧击的问过苏洋,但是,苏洋一直都是含糊其词。时间一久,见苏洋一直不肯将手枪的使用方法告诉自己,南宫韩也就没有了耐心,也就不再问。直到后来,有一次武器实战演习的时候,这把手枪出现在敌方阵营里,使用它的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然而,那一次的交战差点让自己送了命。 生死交替的瞬间,南宫韩强迫自己记住了使用者的长相。也因为她,自己才肯坚持战斗下去。 现在想起来,当时使用这种手枪的苏伊沫真是地狱修罗。满身鲜血的从树林里走出来,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意气勃发的从那些牺牲者身上冷酷的踏过,眼神里尽是鄙夷和唾弃。她不怜惜这些被她扼杀的生命,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直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她让战场上的人惧怕,也让人敬畏。小小的年纪,却拥有死神般弑杀的神气。当时奄奄一息的南宫韩想,若他日与她为敌,不知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然而,五年前,南宫韩自己为了一己私利,与那个人一起设计陷害苏洋,导致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惨剧。 神说:若你有罪,便世上之人皆有罪。 生命本就是不可承受的轻,为了自己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为了守护那些比自己生命、人格更重要的一切,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选择和回头的机会。说到后悔,是有的。苏洋死后,自己守住了自己必须守护的人。然而,噩梦却从没停止骚扰自己。每到深夜,漫天的浓烟和火光在梦里无尽延伸,紧接着,就会看见苏洋牵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从火光里缓缓走向自己。 每次梦到这里,南宫韩就会惊得一身冷汗,便再也无法入睡。 再后来,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为了让自己的良心不再受到谴责,南宫韩决定放弃南宫家的一切产业,不继承不上位,甚至,尽量与从前的朋友减少来往。隐形于人潮中,做一个简单平凡的人。 直到5年前,在父母极力的逼迫下,南宫韩结束了自由散漫的生活,回到了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但是,回来了并不代表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南宫韩比谁都清楚的知道,苏洋昨天的下场,就是自己明天的下场。人们为了钱可以不顾兄弟情谊,可以不要人格,道德的标准早已不能规范他们的行为。利益让他们随欲而为,让他们众叛亲离、六亲不认。他不想回到战场,不想战斗,他不想为了利益而上场与人血肉相见。 而夏熙影的出现,恰巧打破了当时的宁静。频频出现在各大社交场合,出众的社交能力和商业头脑,醒目了整个上流交际圈,再加上年纪轻轻的智勇双全,倒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赚到了。 随后,她又消失了。 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然而,在她消失之前,发生过一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另一把枪,应该是在她手里没错。 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vine身上的伤口,和苏伊沫当时使用的手枪所致的伤口一模一样。 如果把这一切当作成一种巧合,会不会更好一些? 欠苏洋的命,是时候还了。 roy的拳头并没有vine想象中的那么殷实,看上去下手很重,其实,招招都留有余地,至于南宫韩,更是一早就看穿了这场闹剧的破绽。 只是,欠人钱和欠人命是不同的,同样是债,一个有期限,一个无。 该来的总会来,想避都避无可避。 赶走狐狸精 晴了许久的天,最终也耐不住盛夏的炎热。乌云密布的天空下着暴雨,雨水声清晰的敲击着玻璃窗。 南宫韩若有所思的站在窗前,茶几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想起落樱突然消失和vine有关系,波涛汹涌的心就难以平静。到底她是想用落樱来威胁自己,还是报复自己?摇摇头,南宫韩自嘲的否认了自己的想法。vine再怎么憎恨自己,还是不会拿落樱来作条件与自己争斗的。只是,她现在自编自导的这出戏,目的是什么?而自己现在要做的,是揭穿她,还是静观其变? “少爷,老夫人回来了。她让您到会议室去一趟,有重要事情相商。” 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南宫韩没有立刻回应,侧过身望向躺在床上装病的vine,无奈地回答道:“嗯,我马上过去。” 转身出门之前,南宫韩随手将茶几上的咖啡端起来一饮而尽。眼神复杂的看了vine一眼,带着复杂的心情快步离开。 会议室里,南宫秋离闭目养神的窝在沙发上。她最近很累,比一般人要疲倦的多。好不容易从太空研究所回家,却从管家那里听到许多本不应该发生的意外。这些消息既让她高兴,也让她震惊和失望。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放着夏熙影不管,莫名其妙的带着另外一个女人住到家里,最初以为是哪家想要攀高枝的也乌鸡,最后发现不是。要说“苏暮瑶”印象中只见过一次,好像还是她特别小的时候,现在看来,还真是让人头疼,那女人跟小时候的苏暮瑶差太多,根本就看不到灵气,从气质上看,很浑浊,让人心生厌烦。而自己的儿媳妇就不同了,气度不凡,还有苏伊家那么大的后盾支撑,完全可以独立出去,却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委屈自己待在南宫家,更重要的是,她是她。 换个角度一想,如果是自己,怕是一定会下狠手拆了南宫家,然后让那女人万劫不复。还好南宫宇从结婚以来对自己都一往情深,否则,不知有多少鲜花未开先损在自己手里。 “妈,欢迎回来。” “欢迎我回来有什么用,我的宝贝孙子现在都不知道会不会活着回来。”南宫秋离冷哼一声,双手环胸面色不佳的盯着南宫韩,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有了新的女人,她是苏洋的妹妹也好,姐姐也罢,只要你妈我南宫秋离一天没死,她永远都是南宫家的外人。”想到自己的儿子对不起自己的儿媳妇,身为女人的南宫秋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继续说:“不对,那怕是我死了,她也别想进我家的大门。刚才我已经吩咐管家将她用过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了,还有,以后南宫家所有的产业都不会对苏家开放。最后,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觉得你欠苏家的,要还苏家的恩情,我和你爸已经还过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对你媳妇,这样,我才能尽快见到我的宝贝孙子。” “妈,这件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处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什么叫我瞎操心?我刚出世的宝贝孙子,我连一面都没见到就被人抱走了,我还不能埋怨几句了?要不是你做的这些荒唐事,你媳妇至于将自己的孩子放到别人家里养吗?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下个楼梯都能出事,说出去谁信?你信?被狐狸精的媚功迷瞎了眼吧你?你是我儿子怎么了?做了这么丑的事情,还不让人说啊?我虽然不在场,但我光用想的我都觉得丢人,我替你觉得丢人。人家好好一闺女嫁到我们家来,才多长时间啊?人家是七年之痒?你呢?七个月就痒了?你算是个人吗?我把你生出来的时候,没发现你有兽性啊?” “…¥#¥&%…” 南宫韩看着母亲义愤填膺的为自己媳妇打抱不平,南宫韩心里是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好累。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 “说话呀,为你自己辩解啊,你怎么都得给我理由让我理解你不可思议的行为吧?” “我说了你信吗?不论现在我说什么,你早就已经有结论了。” “臭小子,就算是我这里已经有了结论,我还是很民主的给你自我辩论的机会,你懂吗?” “结论就是,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样。” “真的?你没有其他什么事瞒着我?”南宫秋离狐疑的盯着南宫韩满脸不耐烦的神态问。 “妈~” “干嘛!” “你会不会帮我?” “帮你?天下第一、不可一世的南宫韩也会请人帮忙?”南宫秋离听到南宫韩求救的请求,不由得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要是他让自己帮他挽回儿媳妇的心,这个忙值得帮。要是他让自己放过那个狐狸精,这个忙可以帮,不过是倒着帮,一定要让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妖精付出代价。欠苏家的那条命,南宫家早就还了。说起来,还是苏家先欠南宫家的,南宫家只不过是收取应得的回报。 南宫秋离和南宫韩不同,她不在乎谁为了自己而牺牲,她只在乎谁可以为自己带来利益。而眼下,夏熙影身后的苏伊家,就是她莫大的利益版图之一。一想到苏伊家那片天然屏障可以用来作为亚洲第一大军火交易基地,南宫秋离的内心就汹涌澎湃,这是她期待已久的计划。之前因为苏伊沫的继承而一直延滞的计划,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实施,怎么都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人和人的思考方式不同,往往决定了人和人在社会上占据的地位不同。特别是在利益的驱使下,这种两极分化的现象会格外明显。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小恶魔的回归1 输了几天的营养液,感觉身上的肉完全扭在一起散不开。vine坐起身,抽掉手上的针,闭着双眼扭动脖子,她在等,等他来找自己。 不出房门,也没有喊管家或佣人,掀开被子,脚步虚浮的下了床,下雨天的房间总有些阴寒,即便是铺上了几层厚厚的绒毯,也还是让人忍不住一惊。 走进侧间,小小的工作间里放满了心理学的书籍和资料,书桌上的电脑半掩着,却早已失去了光芒。vine慢慢走过去,仿佛内心有一种清晰可见的声音在指引她去靠近。轻轻将电脑推开,开机。待机画面上显示着请输入开机密码,vine忍不住皱着眉一愣,随即轻哼一声:“弱智。” 三下五除二,vine轻松破解了夏熙影电脑的开机密码。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灵相通吧。 打开电脑,msn里不断弹出各种邮件和对话框,塞满了整个屏幕。这看似忙绿的电脑让vine烦闷,她不喜欢琐碎的事情,太过于琐碎的事情等于扼杀时间的宝贵。 一条条的信息从vine眼前快速闪过,她迅速的看完了电脑里突然弹出来的一切信息。只可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是的,夏熙影的信息太平凡,大小不过几件事,还是点与点之间可以随便连线的那种。 转头一想,又或许她把重要的信息留在电脑里的其他地方。要知道,一个身体里装着两个灵魂,如果随时转换是会吓到人的。记忆中,第一次跟夏熙影转换时是几岁?好像是8岁,又好像是九岁?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每次一换,哥就会回来,会陪着自己。现在哥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剩下的那些该死的人,却一个一个的活得多姿多彩。要怎么做?vine的双手一时之间停留在键盘上,出神的看着荧幕上白色的微光。 “你醒了?”南宫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vine收回心神,定定的看着南宫韩,此刻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倦色,眼睛里布满血丝,连原本保养的极好的眼袋也凸出不少。而他略似平淡无奇的关心口吻,却是让vine内心为之一震。 然而,面对南宫韩的询问,vine始终一言不发。她需要他的质问,她仍在等,等他败下阵来,走进自己设好的圈套里来。 “身体恢复的好吗?roy回苏伊总部了。” 南宫韩说这句话时,目光里闪出一丝精光,带着一丝丝计较,稍纵即逝。而vine,只是沉默着,她不需要回答什么,大概也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回答。 她抬起头,仍旧定定的看着他,就像她刚醒来时一样,眼神里带着防备、攻击,甚至是嗜杀的眼神,然而,这众多的情绪里,最让南宫韩痛心的是:陌生感。 他表现的极为镇定,他开始同vine一样沉默,彼此用眼睛死死地看着对方,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空气里仍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就连不远处的飘窗,也随着窗外忽起的大风而发出声响。 终于,在大雨落下来时,vine败下阵来,她离开这个世界太久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战争她了解的太少,她现在还不足以与谁对抗,所以,她需要静下心来,好好盘算自己的这盘棋要如何取胜。 “孩子我让人带走了,不久之后,我会离开南宫家。” “离开?”南宫韩冷笑着勾着嘴角,冷声继续说:“不可能。” vine看到南宫韩脸上莫名变化的表情,她看不懂,没有爱过的她,真的不懂,若是真心疼爱一个人,又怎么会愿意站在不同的对立点,转身变成敌人? “我是vine,不是夏熙影,我不爱你,自然不必留下来陪伴你,换个角度来说,小影和你一早就应该离婚,我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而继续留下来,看着你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vine的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她此时的心情,足以将整个南宫家夷为平地。 “对,就因为你不是她,所以,你不可以离开!” “凭什么?” “凭什么?”南宫韩冷笑着:“凭我现在仍然是你丈夫,无论你承不承认,即便是你的人格是vine又怎么样?你在这个世界上被承认了吗?被人知晓了吗?” 南宫韩笑的极为讽刺,这据有攻击性的笑容迫使vine收敛起来的戾气,瞬间爆发,她开始轻声怪笑,接着大笑出声,最后,笑的眼泪都忍不住留下来。 最终,她冷静下来,眼神冷冽的看着南宫韩:“原来你还想了这么多,”冷哼一声:“难为你了,”顿了顿:“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作为vine,在世界上的知名度,绝对大于、超过夏熙影,我所拥有的身份,比她目前所拥有的,要强大的多。”冷眉一挑,斜睨着眼挑衅的望向南宫韩:“你以为夏熙影很了不起吗?还是你觉得你能不可一世?” 被vine一声又一声的质问,问道噤声的南宫韩,仿佛听见他内心的某个地方一声又一声的破碎着。 她,回来了。 那个被人们称为小恶魔的vine。k回来了。 关于vine。k,欧洲人都称她为天使恶魔,而极少数人却称她为小恶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恶魔的忏悔 “我付出了这么多,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站在vine那一边?圣亦,你应该清楚,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苏伊沫轻摇着水晶杯,鲜红色的酒在杯里来回摇晃。 站在一旁的滕云圣亦,左手轻握住右手手腕,神情淡然:“沫,我只是尽我的责任,我欠苏洋一条命,他最后的要求就是保护他的家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待在你身边的原因。 ” 轻晃的液体,慢慢沉浸下来,苏伊沫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头,看着滕云圣亦,带着思考着什么的表情,定定的愣在那里。 良久,她说:“所以,这一次,你决定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与我为敌。” “好,很好,你记住,我饶你三次不死。之后,你自己保重。” 滕云圣亦无所谓的耸耸肩,并不忌惮苏伊沫口头上的警告。 “你出去吧,代我向vine问好,说我欢迎她回来。” 滕云圣亦离开后,放在桌上的酒杯瞬间粉碎。而苏伊沫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莫名的情绪,有无奈、嘲讽;甚至是残忍。 风起,云动,这天似乎要变了…… 纽约,南宫家府邸后花园;vine穿着睡袍神色安然的晒着太阳,享受着难得清闲。见不到南宫韩,手头上准备的一些事情,也慢慢按部就班的着手准备好,剩下的——只好等待时机。 放眼望去,眼前的花圃艳丽夺目;花姿卓卓,可见,欣赏之人也是懂花、惜花的人;然而,所有鲜艳美好的事物背后,总会隐藏住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夫人,老夫人来电话了。”管家双手递过电话,一只手捂着话筒,一只手扶着电话,询问道。 vine放下手中的剪刀,将眼前的盆栽轻轻推向一边,接过佣人递来的湿毛巾,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沾满泥土的双手,淡然地接过管家手中的电话:“我是夏熙影,您好。” 电话那一边,南宫韩的母亲显然在思考什么,脑海中一丝计较轻轻闪过,然而,嘴里却含笑说:“是我,妈妈。” vine并不惊讶南宫韩母亲的态度,但是,出于原始的心态,依然觉得要小心对待:“您近来身体安好吗?前几天您回来也没有向您正式问好。” “嗯嗯嗯,妈妈我身体很好,难得小影这么体贴人。”电话里南宫韩母亲的声音十分爽朗,给人十分亲近的感觉,随即:“小影,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有的,妈妈。”这一声妈妈从准备出声到已经脱口而出,实在是为难了vine,从某种角度来说,感觉十分不自在,很别扭。 “那好,明天晚上我让司机7点准时去接你。”说完,自顾自的率先挂断了电话。 vine满脸诧异的将电话摆到一边,一旁修到一半的盆栽,此刻也不想继续修剪下去。挥挥手,示意佣人们将眼前的一切收拾妥当。 请我吃饭? 关于南宫韩母亲突然请自己吃饭这件事,vine有些无奈;她不清楚南宫韩的母亲是出于好意,还是别有用心;她不想还没有接招就先摆出自己处于弱势的位置。 小影,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南宫家的一草一木,你留念过吗? 若你与我一样知晓一切,你是否会选择放下? 没有爱,就没有恨,我现在之所以憎恨,是因为我曾经爱过他们每一个人吗? 小影,如果那天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你一定,一定要出来阻止我,不要让我的双手沾满鲜血和罪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鸿门宴(上) 司机驱车前往南宫家位于纽约市曼哈顿区第五大道的某座私人大厦,窗外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水泥大厦,像大部分外来人所总结的一样,这里是一座带着权力、利益和斗争的水泥森林。路上匆忙的行人,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紧握电话面色或严肃或讪笑;红灯下,斑马线上来回穿梭的人,不算全部,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忙碌而焦急。 由陌生的管事指引,乘坐电梯至60层,电梯行驶致一半,耳朵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产生轻微的耳鸣,呼吸也开始出现不顺畅,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慢慢地吐出去;顿时,整个人轻松不少。 整齐有序的落地玻璃窗,衬着夜色的霓虹,让人误以为去到了什么梦幻的国度;伴随着轻微的声响,vine慢慢调转头,望着不远处平行两列的佣人鱼贯而出,她们整齐有序的向vine行了一个简单的英式贵族礼,接着,vine和南宫韩母亲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一袭黑色v领正装,配上整套顶级钻饰,暖色灯光下,她显得光彩夺目,她身上的钻饰像夜空中闪耀的星,稍不留神,就深陷在那灿烂的光芒下,迷失了自己。 这是vine记忆中,第一次正式与南宫秋离接触。印象中对她的了解,霸道、笑里藏刀、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骨子里全是冰冷的嗜血,不是善类。今天一见,这种想法更加深刻。她不是善类,她的眼神,她看人的眼神透着一股冷冽的凌厉,似乎,要将vine整个剖析开来,然后,确定什么。 “抱歉,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一边笑着,一边转过头看向管事:“吩咐厨房上菜,”回头又温和地看着vine,亲昵的牵起vine的手,像是久别重逢的母亲见到自己亲生女儿一样,满脸笑意。 vine表面上不介意南宫秋离亲昵地牵着自己,可内心却十分反感;被仇人的母亲牵着手,配着烛光,享受十九世纪英式贵族的用餐仪式,不论从什么角度和心态来想,vine都觉得恶心,对,恶心,然而,纵使她千万般不愿意来吃这顿饭,在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之前,她只能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狠狠地将南宫家摧毁,要让她们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要让他们去哥哥坟前跪地求饶,她能做到的,她可以做到的。 转眼间,南宫秋离已经擅自选好了红酒,轻晃着透明的水晶高脚杯,微微翘首向vine举杯,闻着淡淡地酒香,仿佛一位十七岁少女漫步在林间,呼吸着浅浅地青草香,浅尝过后,口感清醇,甘甜,略带一点薄荷的清凉,在选酒上,南宫秋离算得上品味非凡。 放下手中的酒杯,示意一旁的管事,酒已选好,可以倒酒,眼神转向vine,亲切地问:“这酒怎么样?” vine点点头,轻声道:“不错,口感清醇,甘甜,略带一点薄荷的清凉。” 听完vine简单的评价,南宫秋离满意的点点头,挥手示意管事可以上菜了。 长长的餐桌,南宫秋离坐在离门最远的一边,与门这边的vine遥遥相对,饭桌上的两个人,颜面上虽然相敬如宾,心里却各有想法。 “听家里的佣人们说,你前些日子身体不是很好,我特地请朋友帮我从世界各地寻了许多美食,不知道你以前吃过没有,反正就当是尝鲜。” “嗯,听您这么一说,今天的这顿饭自然是相当丰盛,不同凡响了。” “熙影,我知道,你嫁进我们家的这一年,过的可能没有你预期中的那么好,也受了不少委屈,我和你爸爸两个人,年纪也大了,好不容易韩愿意接手家族事业,我们这个俩个老家伙也刚好能休息休息,一直没过问家中的事情,是我们疏忽了。不过,身为大家族的成员,我想你一定能够理解,人这一辈子,总是会犯许多大大小小的错误,可,只要这个犯错的人,他愿意改正,他的本性还是不坏的,你说对吗?” vine挑起眉,原本温和地笑容瞬间转冷:“我不明白,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到了南宫秋离这个年纪,不说阅人无数,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见vine的脸色不好,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又开始重新盘算。 无论如何,今天这小丫头再怎么不高兴,也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能将她还未见面的孙子藏起来。不说外面的那些仇家,这世上窥视他南宫家产业的人不在少数,万一出现什么三长两短,可不好跟孩子他爸交代。 这也是为什么南宫秋离从北极飞回来见vine的原因。 “好,看媳妇你是个直爽率真的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想知道我的宝贝孙子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南宫秋离的脸上没有刚才的温和,而是冷峻。 “落樱现在很安全,不过,我很抱歉,因为各种原因,所以暂时不能安排你们见面。” vine简单明了的回绝了南宫秋离,餐桌上,一时间气氛异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鸿门宴(中) 自从那天接到南宫秋离的邀请开始,vine就知道宴无好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vine再一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这南宫秋离怕是来者不善。虽然现在南宫韩没有与自己争抢落樱,但眼前的南宫秋离,想到这里,vine看南宫秋离的眼神更加深邃,忍不住想到,如果她现在硬抢,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同vine一样,南宫秋离此时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从刚才vine看她的眼神,她隐约能猜到几分,这孩子跟之前听说的不一样,说到隐忍,她也许做到了,但她的眼神过于强势,仔细观察下来,南宫秋离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眼前的新媳妇,她倒是要看看,能让她儿子忍气吞声的女人,到底有多厉害。 想到这里,南宫秋离眼角的余光不觉凌厉的几分。 感觉到正前方不善的寒光,vine随意的吃了几口开胃菜,接着,一道一道的品尝南宫秋离“特意”为她准备的美食。 两人沉闷的吃了半天,vine感觉脑袋突然昏昏沉沉的,顿时,暗叫不好。放下餐具,迅速站起来,她应该可以在药效完全散发之前,离开这里。 只见,刚才沉闷不说话的南宫秋离,此刻,冷笑着看着vine:“你以为你能跑的掉吗?” 这边vine反驳的话刚到嘴边,身体已经被几个陌生人轻易控制住。眼下,既然无法逃离,只有任人宰割了。 没多久,一盆冷水将五花大绑的vine浇醒。 脸上的妆,经过冷水的洗礼,像过季的鲜花被雨水冲击,已经凋残。而原本倔强如她,此刻却笑的十分开怀。 与vine对立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好心”请自己吃饭的南宫秋离。 正喝着茶水的南宫秋离,放下茶杯,轻声冷哼:“小小年纪,心气倒是不小,都被我五花大绑的押在这里了,还笑得如此开怀,难得,难得啊!” 原以为自己讽刺几句,能够压制住vine狂妄的态度,没想到,她笑的更大声,忽然,她停止大笑,反而用一种轻蔑的眼神刺激着自己:“您倒是说笑了,五花大绑?”看见南宫秋离已经挑起眉毛等待下文,vine嘴角向右为翘轻笑:“谈不上,倒让我见识了南宫家新式的待客之道,果然,大手笔,重口味。” “你不怕?”南宫秋离冷眉一挑,面色冷清。 “无碍,哪怕您将我弃尸荒野,我相信,您儿子和孙子都会替我好好安排后事,当然,还有您的后事。您说对吗?” 这丫头果然对自己胃口,都已经对她“严刑逼供”了,她还能坦然自若的反驳自己。要说她南宫秋离的儿子,眼光果然不同一般人。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对她赞赏的时候,还没问出自己宝贝孙子的下落呢。虽然她是自己的儿媳妇,宝贝孙子的亲妈,还有她视若珍宝的好儿子的媳妇,也不能在这一刻心软。想着,故作凶狠地模样瞪着vine。 被南宫秋离这一瞪,vine连继续回答南宫秋离的兴趣都没有了。 有时候,不一定要与敌人激烈反驳、对骂,才是斗争,沉默或许更能激怒一个向从你口中探取秘密的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鸿门宴(下) “你说,你把孩子藏到什么地方了?”南宫秋离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请”夏熙影来吃饭的目的,眼神冷冽的望着夏熙影。 弄了半天,这老女人只是为了要知道孩子在哪里?vine斜睨着眼睛轻瞟了南宫秋离一眼,似没听见她刚才说的话,接着安静的闭上眼睛。她很确定南宫秋离在没有套出落樱下落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的。 对自己出手,会造成什么后果,一般人不知道,她南宫秋离可不会不清楚。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最毒妇人心”。 落樱身体里到底是流着南宫家一半的血液,这让vine一直犹豫着计划的进行。在来见南宫秋离之前,她也犹豫过,要不要放弃复仇,不为其他,只为落樱能够有个安静的生长环境,能够脱离眼前的这一切,即使生活不是大富大贵,做个简单的平凡人,也何尝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vine的脸上,她向来是有仇必报,谁敢往枪口上撞,谁就第一个下地狱。然而,这一刻,vine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她应该继续示弱。她还有一步棋,只要棋落,大局既定。 南宫秋离近身站在vine面前,冷哼一声,心想,这丫头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都说打人不打脸,这会儿自己让她颜面尽失,她却能沉住气,吭都不吭一声。看来自己之前还是小看了她的能耐。回过头想想,如果她连这点能耐也没有,当初那孩子估计也会轻易让她接受南宫家那么大的一份礼。 想起那份大礼,南宫秋离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悦;无论南宫家将来如何发展,只要一家人团结一致,财产在谁的名下,她都可以不计较;可眼下,这丫头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丫头了,若继续放任为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沉默不能解决我的问题,你必须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听见了吗?”南宫秋离说。 vine在心里冷哼一声,死老太婆,居然打我脸,你敢动手打我,可是,你不敢动手杀我,不禁冷笑出声。 “笑?”南宫秋离听到夏熙影的笑声,心情顿时更加不悦。 “看来是我今天的这顿饭请的不到位,口味还是太清淡了点,不然这样,既然媳妇你喜欢重口味的菜色,你婆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咱们就换一换。”说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让一旁的管家和佣人忍不住替少夫人捏了一把冷汗。 转过身,眼神凶狠地看着管家:“把她给我吊起来。” “夫人,您要不要先……”管家说。 被南宫秋离的眼神扫射的连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管家,立即收声,按照南宫秋离的要求办。 管家走到vine身边,将vine扶起来的时候,用南宫秋离看不见的角度,对vine小声说:“少夫人,你忍一忍,少爷很快就到。” 听到管家的声音,vine身形一怔,稍后迅速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在管家和其他佣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随后,在众人的捆绑下,vine被高高地悬挂在大厅中央。 长时间的悬挂,让vine的双臂酸麻,好似几万只蚂蚁啃咬一般酸痒难忍,本来就是大病出愈,无论vine的精神有多么集中,也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根绳子结实。你放心,有我儿子在,我是一定不会轻易弄死你的,当然,你也不要太天真的等着他来救你。我既然有把握请你来作客,就不怕承担后果。”南宫秋离说。 vine心想,这死老太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好不是倒挂着,不过,南宫秋离这个死老太婆,日后肯定要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想着,眼神略为凌厉了几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事实(一) 逸云风尚馆,二楼,临窗。 南宫韩与“苏暮瑶”面对面坐着,roy吊儿郎当的坐在邻座,慢慢悠悠地品着红酒,眼睛的余光似有似无的瞟着。 “韩哥哥,这里的海鲜汤不错,你对海鲜不过敏吧?”苏暮瑶丝毫没有察觉到,今天的南宫韩与以前的南宫韩有什么不同。或许,曾经的用心,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有些心疼,却也恨之入骨。 南宫韩望着眼前这个假惺惺地苏暮瑶,心里的思绪千回百转。定下心神,南宫韩将桌上的茶杯推向另一边,从秘书手上接过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轻轻推向苏暮瑶面前。 “韩哥哥。”苏暮瑶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宫韩,她从南宫韩的眼中看到了平时没有看到过的严肃和冷漠。 将视线从南宫韩的脸上转向桌上的文件袋,苏暮瑶有些犹豫,她似乎能预想她一会儿将文件袋拆开之后的场景。身体四周充满了不安,犹豫着,双手缓缓伸向文件袋。将文件袋拿在手里,抬头,每个动作都像慢放镜头一样,缓缓地,仿佛只要动作稍微加快那么一点点,离她的末日似乎就更近了。 “打开它。” 南宫韩低沉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让苏暮瑶不得已加快了手脚。 文件袋里,放着苏暮瑶不同时期的成长资料,而最让她心惊胆战的是,16岁那年的意外车祸,居然被南宫韩调查的一清二楚。 当初南宫韩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他震惊,甚至愤怒。他发誓,他一定会让眼前这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看清楚了?” 苏暮瑶拿着资料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脸色也慢慢转变着,浑身打着寒颤,这似乎已经面临生死关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这些全都是她从前做过的事情。 眼前全是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10岁生日的时候,在盛大的生日晚宴上,她多希望自己的漂亮哥哥可以牵着自己走到大家面前,哪怕漂亮哥哥什么也不说,只要他静静的站在自己身边,她也是很高兴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对谁都笑脸相对的漂亮哥哥,那天对自己生气了,他好像在回家之前跟人打过架,手上还流着血,小小的自己,那时候很惊慌的叫了家人,家人匆忙赶来,什么也没说,好像漂亮哥哥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忍不住问漂亮哥哥为什么,漂亮哥哥却说跟自己这个外人没关系,只要自己乖乖的坐在那里,当好苏家小姐就可以了,那一刻,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漂亮哥哥从来不带自己出门,从来不为自己的喜怒哀乐而担心或开心。 隐约的从老管家那里得知,原来自己并不是这家的小姐,不过,是这家为了避免一些祸事,将原来的小姐送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寻来自己。 搞了半天,自己竟然不是这家的孩子,虽然,这家的长辈都很疼爱自己,但是,她知道,不是亲生的孩子,再多疼爱又怎么样?到了那个孩子的生日,他们还是会悄悄地去看她,用那孩子不知道的身份去关心她,爱护她,甚至给她,她们可以给她的一切。 为什么? 她不明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事实(二) 就算那场车祸跟自己有关,那又怎么样?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生活在苏家的那些日日夜夜,谁会忘记她是假的苏暮瑶?毕恭毕敬的佣人,又如何?私底下不是一样笑话她么?谁真正的疼爱过她?他们根本就没有将她视为苏家的一份子,锦衣玉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外人误以为她是受尽万千宠爱的苏家小姐——苏暮瑶。 可惜,她不是。 哪怕,她多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没有人,没有人愿意倾听她的意愿。 苏洋,夏熙影的亲生哥哥,因为5岁时被苏伊家发现,软硬兼施,强迫苏家同意捐献苏暮瑶,也就是现在的夏熙影的眼角膜,苏家人,从小就疼爱这个小女儿,无论从什么角度来想,都是不极不愿意答应的。畏于苏伊家的势力,无奈之下,只能安排人员,将小暮瑶偷偷送走,甚至是抹去记忆,以免遭到苏伊家的迫害。同时,苏家还要假装失去女儿的万分痛心,苏母更是每天以泪洗面,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个苏暮瑶。 当初,她被一位漂亮的妇人带来苏家的时候,那位妇人只是微笑着告诉她,这里就是她的家,这里的人都是她的亲人。 她没有5岁之前的记忆,确切的说,应该是她之前所有的记忆已经被完全抹去。如果不是后来,家里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她也不会想到要去调查自己的身世,更不会想到,之前她们对自己的好,都是假装的。 为了他们自己的女儿,他们可以不顾一切的牺牲别人,这让她感到愤怒。她非常的嫉妒,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么些年所拥有的一切,是如何得来的。 她喜欢苏洋,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 只是,那时候,苏洋是哥哥,妹妹喜欢哥哥,是亲人与亲人之间的一种牵系,与其他感情无关。再长大一点,哥哥去了苏伊家,成为苏伊家的谋臣,甚至常年居住在苏伊家。 那一年的生日聚会,她是多么期待哥哥能够回来为自己庆祝。就算没有特别的生日礼物,她也会觉得很开心。可惜,没有。哥哥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蜡烛全都融在蛋糕上,5层高的蛋糕,早已失去了华丽的美感。而自己的心,也随之碎落。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听到苏父苏母在书房里与人视频电话。她看到了夏熙影,那个长相出众,浑身都散发光芒的女孩子。她朝思暮想的哥哥,就站在夏熙影的身边,他脸上清澈的笑容,是她这辈子怎么都奢求不来的。 她静静地站在书房门外,听他们从容的对话。“洋洋,好好照顾妹妹,有什么需要就跟家里说。在德国那边的生活也要小心一点,毕竟苏伊家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次找到你妹妹的机会。” “要不因为你是苏家唯一的男孩,我想苏伊家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一切都要怪为父没用,为夫没有与苏伊家抗衡的能力,让你和妹妹受苦。” 过往的一切,都在“苏暮瑶”眼前来回旋转,她甚至感觉到,这一刻,她又回到了书房外,被事实的真相击溃。 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不是什么小公主,甚至连她从小到大喜欢的哥哥,也是别人的哥哥。而自己从小生活的这个家,却是从头到尾都和自己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而她,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清楚。 于是,她请了私家侦探去调查。 苏家真正的小姐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生活,为什么苏洋哥哥会和她在一起?他们到底有没有相认,还是说,真正的苏暮瑶根本就知道家里有一个替身。 当私家侦探将调查出来的资料送到她面前时,她笑了。 不愧是苏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为了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连自己的孩子都瞒的这么严实。 那时,有一种非常邪恶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只要真正的苏暮瑶不在了,那她就可以一直在这个家生活下去,甚至,还可以拥有这个家的所有财产,包括苏洋在内。” 单纯的念头总是拗不过现实的残酷。 她如果知道自己当初的一时糊涂,造成了苏洋永远都不回来的事实,她也许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去伤害他们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事实(三) “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你的身份是什么,你处心积虑的出现在我和夏熙影面前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你可以不用交待清楚。” 听南宫韩这么一说,“苏暮瑶”方才悬在半空中的心,一瞬间找到了着陆点,不觉间松了一口气,而这微小的举动,不偏不倚的落入roy的余光中。 roy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杯,清明的神色中参杂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对于“苏暮瑶”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他不多不少是知道一些的。偏偏那人不愿意将这些事实讲出来,或者,作为夏熙影来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又或者,这也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但是,现在的处境却又偏离了最开始的轨迹,作为vine,那个人人称道的小恶魔,怎么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身边的人? 从vine醒来的那一刻,一切,早就不同了。 vine的护短和苏洋、苏伊沫如出一辙,甚至是不相上下,除非是他们不要了,丢弃了,否则,任何和他们有关系的人受到威胁和伤害,他们都会加倍讨回并且加倍奉还给别人。这是也为什么当年,黑白两道畏惧苏洋的原因。 想到苏洋,roy的眼神中闪过片刻即逝的哀伤和惋惜。苏洋的狠,是他这些年怎么都学不会的,所以,他只能成为苏伊家的医生,救人或杀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但是,你知道么?”顿了顿,南宫韩眼神阴狠的看着“苏暮瑶”说:“当我知道是你推她下楼的时候,我有多么的痛?”说着,他张扬的笑了起来,整个空荡荡的逸云风尚馆二楼,回声不断。 “当我想到她躺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慢慢失去生命迹象的时候,我真想一枪打死你,可惜我没有,我把你当成“苏暮瑶”,当成童年时的她,还把你误认为是苏洋这世上唯一的妹妹,我这辈子欠他(苏洋)的已经还不起了,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欠她(养父母取的名夏熙影/真实身份姓名苏暮瑶)的?”一向淡然的南宫韩,想起过往种种,特别是想到夏熙影从楼梯上瞬间下坠,鲜艳的血,染红了雪白的地毯,而他又无能为力的时候,那种伤痛深深扎根在内心深处,午夜梦回时,总会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的惊醒。他好怕睁开眼她就消失了,如果没有了她,他的生命会不会从此残缺? “我… …”‘苏暮瑶’惊恐的看着南宫韩,此时的南宫韩精神状态已经濒临暴走,他想杀了眼前的这个人,却又不愿意在他孩子出生没多久的日子,造成杀孽,至少,他答应过苏洋,要留着一双干净的手重新生活。“放心,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不用我出手,自然会有仇家找上你,原先,苏伊沫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横竖是会保护你一点的,不过,很快,”说着,南宫韩的眼睛里闪出一样的光彩:“很快,苏家也会付出代价,因为,苏伊家从来都没有受人蒙骗过。而你,必定也是会首当其冲的被惩罚。” “知道苏伊家惩罚别人的方式都有那些吗?”看着满脸惊恐的“苏暮瑶”,南宫韩忍不住笑了笑:“他们不会杀了你,但是,他们会让你落魄,这一刻,你身在天堂,下一刻,他们会将你送往地狱,而这地狱,是没有尽头的,他会让你绝望,让你生不如死。” 不知道是南宫韩的杀气影响到了“苏暮瑶”,还是这女人天生胆子小,原本红润的笑脸,从进来到现在,已经转变了许多次,好在,她的承受能力不错,直到此刻,才出现了一般人会表现出来的畏惧。 苏伊家,知道他的人,都以为他富可敌国,却不知道,苏伊家在商场和私底下的那些手段,苏伊家没有软弱的人,连最差的佣人,也是精挑万选,万里挑一的精英。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苏伊家虽然没有什么伟大的名号,却足以影响到这个世界的经济命脉。只要是他们想要操纵的,无论什么,都不会成为他们的阻力。 遇强则强,是他们的信念。 当南宫韩还沉浸在苏伊家如何处置“苏暮瑶”的意念中,一旁的秘书走到南宫韩身侧,轻声说:“少爷,老管家发来的简讯。” 【老夫人请少夫人来总部宴会厅作客,速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快捷键:→) | | |
事实(四) 手机银幕上简短的几行字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不见,南宫韩随即抬起沉思片刻的脸,目光深邃而悠长。 vine(夏熙影)之所以会被自己母亲请去作客的理由,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可惜,有些事,就是因为太清楚,反而感到无奈。 收敛好心神,瞬间调整好情绪,随手将手机转递给秘书,vine那边有老管家在,他应该能够拖延时间,至于自己那位雷厉风行的母亲,自己此时过去,或许,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思来想去,南宫韩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父亲。 掏出电话的时候,突然想到“苏暮瑶”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需要自己亲手去做了。无论如何,苏伊家是一定会向苏家要个交代的。至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相信,苏伊沫念着旧情会给苏家一条生路。但,想到这,南宫韩目光狠冽的看了“苏暮瑶”一眼,这个女人,他相信,苏伊沫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想到苏伊沫之前为了替夏熙影出一口气,不惜动用200亿美金,不分日夜的攻击visa集团欧洲和亚洲的商业体系,花费大量的时间、人力和物力来与visa抗衡,这是visa和苏伊家结交几十年来从未有的事情。 虽然与苏伊家硬碰硬,visa集团也不一定会输,但是,硬碰硬的后果,苏伊家付不起,南宫家也付不起,至少,南宫韩清楚的知道,只要是夏熙影想要,现在的南宫家已经成为她的私有产物了。 她的善良和仁慈,是因为她对自己还有感情吧? 如果不是对自己有感情,又怎么会愿意替自己生下孩子? 当她从楼梯上坠落,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他不是没害怕过,担心过,紧张过,甚至是手足无措过;这些,都足以证明,她在自己的心中远远超过了南宫家的一切,他在乎的,是她会不会醒过来,醒来之后会不会离开自己。 说他自私也好,卑鄙也好,他想过让她永远不要醒来,就这么沉睡下去,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后来,当落樱出生后,他又希望她醒过来,他和她的孩子,怎么能孤单的长大?她应该醒过来,跟他一起,照顾好这个孩子,给他最好的人生,让他一生无忧。 冷冷的看了“苏暮瑶”一眼,随手招来秘书,使了“剩下的你看着办”的眼神,就拉着roy从逸云风尚馆离开了。 南宫韩踩着油门,红色的玛莎拉蒂极速飞驰在纽约的街道上。 南宫韩到达的时候,管家已经提前通知了南宫秋离,当南宫韩风风火火闯进大厅里,眼前的场景,让他进门之前准备好的说词,全然没有了用处。 只见管家示意的眼神,还有vine和南宫秋离安静和谐的喝着茶,一切是那么的风平浪静。看见南宫韩急匆匆的闯进来,浑身散发着随时跟自己摊牌的模样,南宫秋离心里已经极度不平衡,这会儿,自己连刚出生的金孙都没瞧见,这小两口,却跟自己杠上了。 俗话说的好,娶了媳妇忘了娘。此时此刻,南宫秋离的心,已经凉了一大截。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服自己的儿子,回到自己的阵营里,面上却假装惊讶的看着南宫韩,似笑非笑的说:“儿子,你的脸色不太好啊。”说着,又转头看着vine不明所以的轻笑着,笑声是那么的轻,神情是那么轻易的将人灼伤。 南宫韩也装作煞有其事一般的摸摸自己的脸,喃喃地说:“有吗?您老人家看错了吧,您儿子我,可健壮着呢。” 言语中,无形的硝烟弥漫了整个厅堂。南宫韩的眼神一直跟着vine,她镇定自若的喝着茶,听着他和母亲之间的谈话,既不发表意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安安静静地坐在哪里,仿佛一件活动的物体,只要细心去看,就发现她还是活的。 “对了,妈,我晚饭还没吃呢。听管家说,您今天准备了大餐请小影吃,我还准备来蹭饭的呢。不会我来的这么不凑巧吧。你们提前已经吃过了吗 ?”南宫韩说。 “嗯,我们提前已经吃过了,不过,你媳妇的胃口倒是不怎么好,刚才好像没怎么吃东西,我看今天的时间也不少了,一会儿我实验室还有个视讯会议要开,你赶紧带着小影在去吃点什么吧。”说着,南宫秋离站起身来,看着vine说:“孩子,下次想吃什么提前跟妈说,我让管家好好给你准备准备。” vine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南宫秋离,浅笑着说:“妈今天准备的菜都是我从前没有吃过的,跟妈在一起吃饭就是长见识,下次妈再请我吃饭,还是妈你做主就好。我不是很挑食。” 想起南宫秋离将自己放下来时的警告,vine就恨不得把她丢到火星上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事实(五) 半小时前。 南宫秋离握着手中的茶杯,像位居高位的王者,气势逼人的问:“想下来吗?” 见vine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她又自顾自的开始说道:“你这小脾气还挺倔,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能进我南宫家的大门,也不算泛泛之辈了。不过,你倔是倔,但该低头的时候,也要识时务为俊杰。” “我不管你是苏洋的妹妹也好,是苏伊家的爪牙也好,是普通小市民也好,都别忘了,你现在是南宫家的媳妇,无论你走到哪里,你身上都有南宫家的标签,好心奉劝你一句,别在老虎身上拔毛,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你哥就是最好的证明。顺便告诉你,你哥的死,跟我儿子半分钱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听信那些谗言。”当南宫秋离提到苏洋时,vine的大脑就像是机器人收到电脑的指令一样,瞬间做出了反应。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脸,此刻,也有了丝丝的恼怒。 看到vine恼怒的神情,不由得,南宫秋离心情大好,表情也缓和了一些,甚至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反而淡笑着说:“你现在瞪着我也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句句话都针对我儿子,害他自己也误以为你哥的死跟他有不可磨灭的关系。要知道,我们南宫家做的就是军火生意,不卖给苏伊家,也会卖给别人,而你哥,只不过是苏伊家的替死鬼。”看着vine不断变换的表情,南宫秋离似乎有心将过去的一些事情摊开来讲。 “你哥当年为什么死,我不妨现在告诉你原因,免得你总记恨自己的男人。” “当初,苏伊家的那几个老东西知道苏伊沫看不见,需要移植眼角膜的时候,你们苏家的兄妹俩就注定了要为家族牺牲。那几年虽然你们苏家的产业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发展也算稳定。为什么一夜之间就面临破产,需要让你哥牺牲自己的时间去帮助苏伊家那个小丫头?那一切都是局。你们苏家,我们南宫家,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的垫脚石,都不过是苏伊家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你恨南宫家?为什么恨?因为我卖了军火给那些人,因为你哥的死,跟我们南宫家有间接的关系?” “别忘了,你哥的死,也毁了我的儿子。他本该是金字塔顶端的佼佼者,现在却甘愿做一名普通的商人。” “你既然醒过来,就没有必要自我催眠,你的那些医生,我都认识,好几个都是我实验室出去的人。他们有什么本事,我心里有数的很。你也不要妄想能够在我背后翻出什么花来。论见识,我是长辈,我比你看得多看得远,论计谋,我吃的盐比吃的饭多,论人生,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我的人生已经走过了一大半,什么样的路崎岖,什么样的路平坦,我比你更清楚。” “韩马上就过来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孩子的事情,我不想太费劲,100天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出现在宴会上。无论如何,南宫家的面子不应该由你买单。” 当自己被管家和佣人放下来的时候,vine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南宫秋离,她还在回想她刚才告诉自己的话。 原来,一直以来,她自认为的那些手段,到了南宫秋离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一些杂耍,根本不值一提。 她对自己的小动作不屑一顾,可偏偏碍于滕云家和苏伊家的势力,也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看上去,她好像是对自己施恩,实际上,却是赤/裸/裸的警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事实(六) 当南宫韩俯身过来握住vine的手,双手传递给vine的暖意,却是这段时间少有的安全感。想想南宫秋离之前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又带着些许沉思的目光打量着南宫韩握住的手,一时间,她也不那么确定当初的真相,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这些也不过是他们为了套取孩子下落的障眼法。 她不懂,如果这一切跟南宫家没有关系,南宫家也只是做了一笔再平常不过的生意,像南宫秋离自己说的那样,军火卖给苏伊家也是卖,卖给其他人也是卖,只要他们的生意对自己无害,无论别人的枪指向谁,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做了一笔再寻常不过的生意而已。 可是,真的是苏伊家雇人杀了哥哥苏洋吗? 带着这个疑问,vine失神地跟在南宫韩身边,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个地方。 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如果南宫秋离说的一切都是真相,那么之前她知道的那些内幕难道都是假的吗?苏伊沫她真的不知道苏洋的死因吗?还是她早就知道,所以一直弥补自己? 坐在南宫韩的车里,vine的目光随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不断的闪动,她不知道目光应该停在哪里,甚至也不清楚此刻自己的去向。 这是她苏醒之后,第一次没有目的,内心茫然无助。 南宫秋离站在大厦高楼的长廊上,看着眼下的霓虹,已经分不清哪一辆车是他们离去的交通工具,眼角却无疑流露出胜利的笑容。跟她比,夏熙影还是嫩了些。心理学的天才又有什么用?换了个人,什么都是白费力气。三言两语就可以让她对自己信任的人产生迷惑,果然是防御心理很强,安全感很低的孩子。不过,眼下既然已经是南宫家的孩子,怎么说也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没有必要继续埋葬真相。 转身,南宫秋离安静的躺在贵妃椅上,假寐。 管家立在一旁,等待她随时吩咐。 南宫秋离没有睁开眼睛,低声喃喃自语地说:“福叔,你是我嫁进南宫家就在的老长辈了,比起其他的叔叔伯伯,我更尊重您,我也知道您疼爱韩的心意不比我少,但有些时候,太过顺着他的意思,反而是害了他。你也看到了他这些年颓废的样子,现在,他愿意成家立业,我和他爸爸都很高兴,也希望您能看在老一辈人的心血的份上,千万不要过于仁慈。” 管家静静地听着,也不回答。 但他心里此刻已然明白南宫秋离的意思,想到她一定猜到南宫韩及时到达这里的原因。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话语间,隐约告诉自己,她这么做是有其他目的的,就算今天他没有通知南宫韩,她也会在一定的时间吩咐他通知南宫韩将少夫人接走。毕竟,她的本意只是为了见自己的孙子而已。 南宫韩看着一旁默默不语的vine,不自觉的就将车速减慢。他猜不到她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她已经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她现在的记忆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存在。早在好几年之前,她的记忆就一直在反复被抹去,她能记得的只有零零碎碎的片段而已。显然,她对他的恨意,是从骨血里慢慢渗透到心里,以至于她不管被删除多少次记忆都没有用。 当年,如果南宫家没有接受那批武装分子的生意,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即便是当时他在最后关头冲到事发地,拼尽全力去营救他们,也不过是落得让她删除记忆的下场?如果不删除她的记忆,她可能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像植物人一样。 想起当初在酒店再次遇见她的时候,他无疑是惊讶的。她不认识自己,她甚至还可以像刚认识的人那样跟自己说话。不得不说,他始终认为那一次的相遇是上天赐予他弥补她的机会。 那时候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对她好,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想她寄人篱下,所以给她好的生活环境。 苏暮瑶! 哼,苏家的那个冒牌公主!迟早会把这笔账给算清楚,要不是苏家趁机捣乱,他怎么会轻易上当? 他以为他认错人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才是自己从小到大都心心念念的人。 “韩,我想回家,我累了。” 看着将脸转向自己的南宫韩,心里莫名的高兴起来。 这大概是她醒来这么久,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了。 “好,我们回家。” 好久没有说这样温馨的话了,有多久了? 连夏熙影怀孕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跟她讲过话。记得夏熙影怀孕的时候,他每次一靠近,她总是若即若离的想要离开自己身边,渐渐地他也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做,她还是心存芥蒂,毕竟那个时候苏暮瑶还依然住在南宫家的府邸。 而现在,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却真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时刻了。没有担忧,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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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七) 车行驶至别墅时,vine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南宫韩的脸看着出神。 专心开车的南宫韩感觉到vine突然注视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还是忍住没有去问她,看着自己在想些什么。 车刚停进车库,vine就拿着包包先下车,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个时刻,她真的不知道可以跟他说什么。 此时此刻,她仍然没有从南宫秋离给自己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消息,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证明这些消息。 无论是苏伊家,还是南宫家,还是另外一些人,她现在都很模糊。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 整理好自己的服装,vine将刚拿回来的包包,随手又放在了床头柜上,轻声应道:“请进。” “夫人,这是老夫人刚才打电话让我们准备的参茶,您赶紧趁热喝了吧。” vine冷不丁地看了佣人一眼,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她,但是,暂时又想不起来,手里接过,她送来的茶,有些茫然。 这算不算是打一巴掌给一个枣? vine接过茶,佣人却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此时,vine有点不悦的说:“怎么了?老夫人还有什么事情让你转告我吗 ?” 佣人有些慌张的躲闪vine此刻凌厉的眼神,继而,尴尬的笑笑说:“没有没有,少夫人您误会了,我是想等您喝完参茶,顺便将杯子收拾收拾,免得放在您这里,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到时候一不小心割到哪里,可以就不好了。” 虽然佣人的说词滴水不漏,但是,在vine看来,这茶里说不定有些古怪。 如果这时候哥哥在就好了,他一闻就知道这茶里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回忆总是美好的,想起苏洋当年为了让自己学医煞费苦心的做了一系列的工作,可惜,自己始终还是喜欢经商,就好像天生是和钱打交道的人一样,从开始投资生意到现在,几乎没有一次失败过。 而此刻,面对这小小的一杯茶水,却无能为力。 经过了刚才南宫秋离的小手段之后,vine觉得自己不能再掉以轻心了。自己身边的人似乎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在接近自己,而自己却依然不清楚,到底自己身上有什么是他们需要的。 其实,她很羡慕夏熙影。当自己的人格变成她的时候,她就可以完全不记得当初发生的一切,也可以完全当做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的美好。 看了看眼前的这杯茶,再看看一旁焦虑的佣人,vine不得已自嘲的笑着在心里轻叹:谁说自己天下无敌来着?到头来还不是别人手中的玩物? 想着,轻笑出声,让一旁的佣人冷汗直冒,忍不住低下眼帘,悄悄地观察vine的一举一动。可当她看到vine将老夫人送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时,她惴惴不安地心也开始恢复正常的律动。 看着佣人眼里藏不住的喜色,vine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纽约这座城市,还真是繁华的让人心烦。 华尔街、曼哈顿还有中央公园,这些曾经和哥哥一起去过的地方,如今,却再也不想去了。因为回忆有的时候让人无法控制情绪,所以与其让自己痛苦,不如完结这些痛苦,和这些带有痕迹的路标隔离开来。 而回想起下午南宫韩的母亲,自己的婆婆说的那些话,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了。 vine心里很清楚,南宫秋离不过是想看到自己的孙子,像她那样雷厉风行,可以陪着南宫韩父亲一起研发武器,甚至游走在各大组织之间,仍然谈笑风生的女强人并不多,她如果真的需要对自己狠一些,下午那些花俏的鬼动作根本不够看。 落樱… … 想到落樱,vine的眼里和心里都是温暖的。至少,在哥哥苏洋离开的这些年里,她终于有了一个血脉相通的人。 虽然父母健在,但是,在vine的眼里,他们都是魔鬼。她不太懂得他们当年的保护意味着什么,相反,对于哥哥苏洋的意外身亡,却是她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的痛。她没有办法回到苏家,也没有办法在苏家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她甚至希望苏家从此没落,从此万劫不复。 是的,曾经她一度都是这样想的。想到最后,她昏厥过去,再次成为那个事事为自己留好后路的夏熙影。 也许,只有给自己留好后路,才能得以生存。 在这些大家族的精英之间游走,能不能保全自己的生命,一直都是未知数。他们大多疑心重、骄傲,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太过聪明和自负。 别人的生死于他们来说,无所谓,也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他们一直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他们从出生起,所受的教育本来就于平常人不同,他们不需要攀比,因为他们就是其他人攀比和效仿的对象,他们不是小市民,他们不需要为了学什么不学什么而做选择,因为他们的人生一直都是被选择,被选择的去学习去奋斗去争夺。 他们流光溢彩,他们万众瞩目,他们不可一世。 但是,他们也很孤独。 他们不敢与人分享成功,怕别人笑他们没见过世面,他们不敢与人说胆小,怕别人随时将他们踩在脚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事实(八) 脑袋一边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一边分析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只是,越想脑袋就越沉,整个人像是被注射了安眠药似的,昏昏欲睡。 南宫韩走进房间的时候,vine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走近一点,看着vine微红的面颊,脑海中浮现出好多年前第一次遇见她的场景。那时候的她似乎比现在要快乐的多,伸手轻抚着她眉角的发丝,真想把她的脑袋打开来看看,夏熙影的灵魂住在什么地方。 比起vine的存在,他现在更需要的是夏熙影。那个安静又懂得保护自己的女子,或者说是,那个聪明又懂得选择的女子。 还记得很早之前,自己曾经跟夏熙影说过,不要在每次需要思考一件事情时都想好退路。可偏偏她就是那种但凡思考一件事情都会给自己留好一条退路的人。她的世界好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没有其他,或者说,好似其他人都被她隔绝在心门之外。 再次遇见她,追求她,每靠近她一点,他的心就会逐渐被融化,那些曾经被他隐藏在黑暗中,沉寂已久的心跳声,仿佛重新找到了再次跳动的理由。于是,他也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当是偿还欠她和苏洋的债。 欠苏洋的债,真的能还上吗?难道要像母亲说的那样,关于苏洋的死,只是巧合,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没有人愿意得到这种意外之下的结果?可谁又能证明那只是一场意外?有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好似很和谐,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被埋在黑暗之中暗无天日。 只因,真相往往才是最丑陋不堪,令人不愿揭开却又不得不揭开的伤疤。 再看看睡梦中的vine,她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并不好,甚至很难过。刚进房间之前,母亲是让她喝了“睡梦”的吧。 “睡梦”一种新型研发出来的药,它会把人内心此刻思考的事情转化成梦境。 突然,睡梦中的vine任由眼泪顺着两边的脸颊,缓缓往下流;双手始终紧握成拳头,嘴里还不时的呢喃着什么,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看得懂唇语的南宫韩,却分毫不差的读懂了vine嘴里小声呢喃的话语。 “老天爷,我求求你,让他活着好不好?” “我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好不好?” “求求你… …” 看着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像锋利的刀剑直逼他心里。 此时此刻,他在想,她真的睡着了吗?就连睡着了也这么痛苦吗?那么,自己呢?南宫韩,关于苏洋的死,你真的学会放下了吗?还是你自欺欺人的想要掩饰当时你是多么的愚蠢?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了最重要的朋友,还让一个你深爱着的女人,连睡梦中也这么的不安稳。 抱起vine,掀起床上的被子,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上去,好似他现在摆放的是一件极其容易破碎的瓷器。 想到苏洋,他就害怕她醒来时充满戒备的眼神。她如果恨他,就不会派人守护属于他们的孩子。即使,她现在不记得她是她的妻,他孩子的母亲,她却仍然守护着他和她的孩子。这样是不是就足够了?哪怕,最后她都是vine。 他也试着去寻找过有名的心理专家咨询过,甚至也请人远远观察过,但每次得到的回答就是,对方本身就是著名的心理咨询师,对待同样的医治方式有一定的自我保护,除非她内心的那个人格想要活过来,否则,她将一直以现在的这个人格活下去。 是他伤害了她,才会导致属于夏熙影的那个灵魂假死,不愿意再苏醒。 他一直都问自己,做错了吗?将苏暮瑶接回家里,他错了吗?信守自己儿时许下的承诺,守护自己的心错了吗?认错了假的苏暮瑶他错了吗?还是任何事情在发生之前都来一个提示就好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会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南宫韩坐在床边守着vine,他多希望这个药可以帮他将夏熙影的灵魂从这个身体里找回来。他害怕每天面对着曾经的错误,而一再的活在痛苦和自责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秘密(一) 都市言情小说手机站(),挤公交、坐地铁、下班后、睡觉前,随时随地,想看就看! 当我们一再质问自己曾经的是非对错,其结果已成定局,那未知的变数却又无法预知。遇见夏熙影是因为她的眼神和几年看起来不同,她甚至不认识自己,也忘记了她很久以前也曾那么出神的看着自己。没有迷恋,只有陌生。这样的她,让人忍不住好奇,想要靠近她,看清楚她的样子。于是,遗忘了曾经将她伤害最深的也是他。他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靠近她,成为她溺水时的救生圈。然后,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将气都泄露掉,让她在拥有希望之后,一步步面临失望。她学会了保护自己,所以,她只有失望,然而,当她从楼梯滚下,倒在血泊里昏迷前,那最后一抹绝望的眼神,仿佛只要闭上眼就再也不要看到这个肮脏的世界了。 他没醒,他不敢守在一旁,心里莫名的害怕她醒来之后,会用那种绝望的眼神求自己放开她,让她离开。经过那一次,他清楚的明白,如果她醒来之后那么要求他的话,他不会拒绝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她的世界里,他永远都是拿着利剑的那一个。也许是无意的挥剑,也许是刻意的挥剑,即使剑锋指向的对手不是她,她也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回到书房,办公桌上放着一本厚厚地资料,翻开第一页,司马悦奇的照片醒目的躺在那里;苏洋离开的那几年,这个人的突然出现,仿佛是在保护着夏熙影;以至于她们同居三年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资料上写司马悦奇是基督教的信徒,因为信奉主,经过主的神圣洗礼,从而保洁守贞,不到步入新婚礼堂的那一刻绝不越矩。 难怪,夏熙影到结婚那天居然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南宫韩不觉恶寒的笑了,虽然说自己以前对基督教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对神鬼奇谈也保持着一贯的听之任之,反正只要不是亲身经历亲眼看到的,都是不作数的神话故事而已;但是,由于司马悦奇这个独特的信仰,让夏熙影回到自己的身边,仿佛这种信仰又成为了世上最美好的信仰。 他并不介意她曾经有过几个男人,他爱的是她的人,只要她的心放在自己这里,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只是他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样,如果自己的女人能够身心都属于自己一个人,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司马悦奇所属研究所是由苏伊集团投资建立,其研究所内成员资料极为隐秘,而研究所内更是机关重重,有苏伊家特别保全管家严密管理监视。再加上宇文蔷薇和他突然的相遇相恋,短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确认了双方的婚姻关系,明面上司马悦奇一跃成为了凤凰男,实际上,宇文家族和苏伊集团私底下肯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又关系着夏熙影。 只是,这个秘密是什么呢? 能让一个男人为了爱放下一切,就算明知前方是地狱也毫不犹豫的往下跳,还假装冷酷的将爱人推开,防止爱人跟随着他一起万劫不复。 原来,司马悦奇还爱着夏熙影。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