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风流:情长路更长》 第001章 从容得体 春夏秋冬,四季更迭,流年辗转,花开花谢的默默无语,风花雪月的沉静淡然,明月湖畔的低吟浅唱,细雨纷风的独自踯躅,都应该是一幅纯粹而素净的画面,深深地镌刻在心间,放在心中最纯洁最柔软的地方。 在慕容云的记忆中,每一年的九月,每一年的初秋,总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他人生的许多转折、起点和新的开始,诸如参加工作、步入婚姻、初为人父都是在这个月;当然,这些都是人生的喜乐之事,那些为数不多的曾经令他痛过、悔过、失落彷徨的时刻似乎都绕开了这个时间段。 可他没有料到,人生会是这样的不可捉摸,同样是在九月,就在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当他目睹了那一切,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用心努力描摹的幸福和甜蜜,只是色彩斑斓的肥皂泡。 滨海市,位于欧亚大陆东岸,西北濒临渤海,东南面向黄海,是我国的副省级城市,计划单列市,沿海开放城市之一;也是我国的一个重要港口城市,东北地区主要的对外门户;同时还是东北亚重要的国际航运中心、国际物流中心、区域性金融中心。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清晨,六点半左右,慕容云从睡梦中醒来,躺在床上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挺身而起。 身体中央支起的“帐篷”,令慕容云环顾了一下宽大的双人床,浅笑着叹了口气,心底不自禁的浮起了些旖旎的念头:“要是雨霞在就好了,这个早晨一定有道不尽的温存!”而今天,对于他来说,本也是个浪漫的日子。 穿上睡裤,赤裸着上身,慕容云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 房子刚装修完不到半年,客厅里还能隐隐嗅到淡淡的装修味道。 推开阳台的落地窗,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夜雨的芳馨,扑面而来;“又是一个好天!”慕容云一边自语,一边活动着手脚、伸展着四肢。 九月下旬滨海市的天气,微微的风,温情款款的雨,凉爽爽的气温,总是那么宜人,这也是他最喜欢的季节。 简单的“晨运”后,慕容云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在淡淡的烟雾中,思虑着今天的工作安排和要做的其它事情,这已是他近几年逐渐养成的习惯。 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六个人当中,只有他不吸烟,并且一直“顽抗”了四年,未被同流合污;然而,参加工作后,他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吞云吐雾,加入了“烟民”的行列;几年来,他有好多次想戒掉,但每次“复吸”都感觉比以前严重,索性也就不戒了,只是告诫自己尽量要少吸。 吸完烟,洗漱之后,七点半,慕容云准时下楼,启动单位配备的黑色“本田雅阁”,驶向位于城市东北面的滨海海关办公大楼。 今天是星期四,按照工作日程安排,他要陪同主管关长——滨海海关董副关长与来访的南浦海关的同事们共进早餐。 早餐安排在滨海海关下属的滨海大酒店。 滨海大酒店是一家四星级酒店,与滨海海关大楼毗邻而建;慕容云是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主任,兼任这个酒店的总经理和法人代表。 今天是南浦海关的同事们在滨海海关调研考察的最后一天,席间,宾主都是一些客气但中肯的“套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全国海关是一家,总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崔关,”董副关长诚恳而又谦虚的问此次南浦关考察团的领队崔副关长:“通过这几天的考察和调研,我们滨海关在很多方面与你们南方关,尤其是和南浦关相比一定还有一些差距吧?” 年近六十岁,两鬓已经斑白的崔副关长笑着摇了摇头说:“几年前,我到过北方的其它关区,明显的感觉到在执行海关法规的尺度上,北方关过于严苛,南方关过于活泛,这样一方面导致了北方关区税源的流失,但同时也造成了南方关区走私行为的日益猖獗;实行海关新的工作方针之后,不论是北方关、还是南方关,都在不断优化通关模式、监管体系、管理机制和队伍素质,在执法意识和执法理念上,已没什么大的区别,大同小异而已。” “是啊,”董副关长深有感触的说:“实行新的海关工作方针后,全国海关正按照‘把好国门、做好服务、防好风险、带好队伍’的总体要求,在新的起点上开创了海关工作的新局面。” “董关,”崔副关长笑呵呵的说:“我们这次到滨海海关考察,可谓是收获颇丰啊!但令我们感触最深的是,滨海关的干部年轻化趋势非常明显,回去之后,我们也要加大力度,加快幅度,打破干部使用中论资排辈的保守意识,像我这种老家伙,也该退休喽。” 年龄刚刚五十岁的董副关长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嘛!不过,崔关,说心里话,别说是您,就连我,虽说离退休还有近十年的时间,也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现在德才兼备,专业知识好,头脑灵活、有闯劲也有干劲,更有创造性和创新潜力的优秀年轻人越来越多,这也有利于海关事业的长远发展和高级领导干部的储备和培养…” 说话间,董副关长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慕容云的肩膀,欣慰的说:“就像我们这位慕容主任,他可是我们滨海关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后生可畏啊。” 慕容云从容得体的接过话茬,“这都是关党组对我的器重和信任,也多亏您多年来的支持和提携。”这本是一句阿谀奉承色彩很明显的话,可在座的谁都听出来他说得真实而坦诚,不带有一丝一毫谄媚的味道。 “慕容主任,‘苟得其人,虽年轻必举;苟非其人,虽年尊不授’啊!”崔副关长赞赏的笑道。 慕容云平和的一笑,“崔关,您过奖了。” 第002章 红杏出墙 早餐后,慕容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开工作日志和关办公室送来的传真电报,今、明两天没有再需要他出席或参加的会议和座谈,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做了一个愉快的决定。 中午,下班前,慕容云拨通了董副关长的办公室电话,他在电话中语气温和谦恭,却没有拐弯抹角,“您好,董关,这两天没有什么重要的接待任务了,下午我准备回滨江一趟,想跟您请一天假。” 在董副关长的记忆中,这可是他这位得力部下第一次请假,他在电话中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之后说:“怎么的,小子,想孩子了?” “嗯嗯!”慕容云在电话中鼻音重重的哼了两声,“有点。” “混小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不光明磊落了?”董副关长在电话中笑骂了他一句,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理解的说:“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太忙了,这样,你把工作安排好,回去可以多呆两天,好好的陪陪老婆孩子,我准假。” “不用,不用,谢谢领导体谅,我周一按时回来向您报到。”放下电话,慕容云哂笑着摇头,这位相处多年的老领导啊,真的无法在他面前遁形。 中午,在职工餐厅吃过午饭,慕容云驱车回到自己家楼下,将本田车停到地下车库,然后提出自己的那部丰田“camry”,驾车直奔位于滨海市北面的滨江市。 滨江市距离滨海市大约二百公里,也是一座临海的副省级城市,慕容云的父母,妻子都在这座城市生活和工作。 每年的八、九月份,海关系统的一些重要会议、论坛都会选择在滨海海关召开,各兄弟海关来此考察调研的也为数不少,再加上其它的公务接待和私人接待,身为机关服务中心主任的慕容云这两个月自然也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几乎是分身乏术,经常是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滨江一次。 慕容云的妻子雨霞是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是他的高中同学。结婚以来,他们一直处于两地分居的状态。原本,婚后不久,他就准备将妻子调到滨海市工作,可随着妻子的怀孕以及女儿的降生,将他们的计划彻底打乱;双方的父母又都在滨江市,方便照顾孩子,所以,两个人商量,等孩子能上幼儿园了,再到滨海来一家团聚。 虽然结婚已经三年,可因为总是聚少离多,妻子的柔软的身体和美丽的脸庞总让慕容云有如新婚一样的着迷和期盼;每次回家,只要条件允许,他总是不停地痴缠妻子,好像要把多日不见的思念和积蓄的柔情蜜意全部奉献给妻子。 妻子也时常和慕容云开玩笑,说他前世很可能是西门庆;每到这时,慕容云都会“哈哈”笑着搂住妻子,一边吻她,一边在她耳边说:“西门庆贪yin好色,招蜂引蝶,夜夜笙歌,可我只爱你一个!” 车驶进滨江市,慕容云找了一家花店买了一大束红玫瑰,又去市场买了些海鲜、蔬菜,然后兴冲冲的驱车直奔自己在滨江的家。 驶进自己家所在的小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让慕容云又惊又喜的是,妻子雨霞的那辆白色现代“ntra”赫然停在楼下!雨霞平时和女儿都住在她父母那里,一般是知道他回来,她才会带着孩子回这里;可现在雨霞竟然在家,莫非真的是心有灵犀? 今天,是慕容云和妻子雨霞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这之前,他不知道工作是否能忙完,所以他只是答应妻子这个周末一定会回来,把庆祝拖后一两天。 回来的路上,慕容云已经计划好,到家后,亲自下厨,烹制几道妻子喜欢吃的菜,然后再给妻子打电话,让她回来和他共进烛光晚餐,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这对妻子该是多么大的惊喜啊,没想到妻子竟然先给他来了个惊喜! 慕容云捧着鲜花,拎着给妻子买的礼物和给女儿买的“lego”玩具,急不可耐的向楼上走去,脑子里浮现着片刻之后,他就会和妻子亲密相拥,在呼吸和体温的相融中升腾起彼此的需索… 到了三楼,用钥匙打开自家的房门,迈进玄关的那一刻,慕容云绽开嘴角无奈的笑了一下,意识到进屋后就和妻子缠绵的绮念要实现不了啦,因为家里有客人!门口的脚垫上散落着两双鞋,一双是妻子雨霞的白色高跟凉鞋,那是他上次回来,陪妻子逛街时买的;另外一双是浅棕色的男士皮鞋,慕容云清楚,这不是他的鞋,他自己的鞋,除了运动用鞋是白色的,其余的因为工作的关系,全部都是黑色的皮鞋。 还没有来得及将手中的鲜花和礼物放到门口的鞋柜上,卧室里却传来慕容云非常熟悉的声音——那是妻子雨霞断断续续的娇吟慢哼!这种声音是他最喜欢聆听的,对他来说,那是世界上最美妙、最令人激情澎湃的林籁泉韵。 然而此刻,这种声音却让他莫名的感觉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莫名的恐惧!那声音又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磁场在吸引着他,吸引着他去一探究竟。 已经容不得多想,慕容云几步就迈到了卧室前。 卧室的门虚掩着,慕容云在推开门的刹那,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死掉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惨绝人寰的景象!妻子雨霞长发凌乱,一丝不挂,正骑跨在一个仰面而躺的男人身上,白皙丰润的身体起落着,随着两个人身体接触发出的声音,如同振聋发聩的巨响,一声声传进慕容云的耳际... 床上的两个人纵意在狂欢之中,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慕容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当他们发现伫立在门口,怒容满面、目眦尽裂的慕容云时,慕容云已经如同到地狱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时间静止了,床上的画面也静止了,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第003章 轰然倒塌 看见慕容云,雨霞红润的脸庞瞬间血色全无,即使门口站着的是个妖怪,是条恐龙,也不能让她更恐惧了!巨大的惊恐让她忘记了从那个男人身上下来,仍保持着骑跨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的丈夫;而那个男人,在片刻的惊怔后,一把推开身上的雨霞,迅速的翻身而起,站在了床上,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赤身露体,随手抓起一件衣物挡在下体前,失魂落魄般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座丑陋不堪的雕像;慕容云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依然翘着的男性体征上,竟然是“裸奔”,没有戴“套子”;而他拿在手中的衣物,慕容云一眼就认出,那是妻子雨霞的内衣。 震惊,屈辱和无边的愤怒,还有男性的本能,令向来温文尔雅的慕容云瞬间失去了理智,他如同一只锁定猎物的野兽,一声不吭的冲到床边,刚要抬腿踹向那个男人,男人已经抱住头,“啊呀”一声,蹲下身躯,躲在了雨霞身后。 这个怂货!慕容云更是怒不可遏,踏上床去,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背上,男人像个皮球一样,一头栽到了床内侧的地上,又挣扎着坐起来,浑身颤栗,筛糠一样,惶恐不安的望着慕容云;慕容云毫不留情,跳到地上,一脚接一脚的踹向男子,男子用手臂护住脑袋,蜷缩在地,任凭慕容云坚硬的皮鞋一下下的蹬踏在他的肩头和后背。 当男子肩头、后背逐渐由大面积的青紫转向血肉模糊之时,雨霞仿佛才缓过神来,“噗通”一声伏在了床上,掩面失声痛哭。 妻子的哭声犹如一根淬火的钢针扎在慕容云的心上,他不知道妻子是为谁而泣,是他,他,还是她自己?他突觉再做什么都已徒劳无益。 慕容云没有再去殴打踢踹那个男人,拿起一件衣服,扔到妻子身上,声音低沉的吼了一句:“你应该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是你送我的一份大礼!”便转身快步的冲出了卧室,一刻不停的跑下了楼。 慕容云打开车门,刚坐到车里,雨霞已经长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追了出来;他突然感觉她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肮脏,他怕妻子将和那个男人媾和的气味带进车里,急忙锁上了车门;雨霞打不开车门,一边拍打着车窗,一边不停的哭喊:“对不起,慕容,对不起,对不起!” 慕容云强压住满腔的怒火,按下车窗,质问妻子:“多久了?” “什…么?”连惊带吓,再加上羞愧难当,一时之间,雨霞没有明白慕容云所问何指。 “到现在你还装糊涂!”慕容云瞋目切齿,话语间不再留有半点情面,“你干出这种苟且龌龊之事有多久了?!” 雨霞低头迟疑着,片刻没有言语。 慕容云愤懑不已的吼道:“到现在,难道你还要瞒我吗!?” 雨霞被慕容云的喊声吓了一跳,头更低的埋向胸前,哽咽着:“今…今年暑假,七月份开始的,可是,”雨霞抬起头,碰到慕容云的视线,又立即低下头,她双手按在车门上,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疯狂的坠落,几乎是语不成句,“慕容,你…相信…我,这两…个月,一共…只有…三次。” 慕容云只觉自己的心脏阵阵抽搐,仿佛要爆裂开来;他痛恨自己怎么会这样问?这样问的动机是什么?他更想扬手甩给妻子几个耳光,然后告诉她,“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妻子的背叛,只要发生,不论是两个月,两天,两小时、两分钟、两秒钟,也不论是一次还是三次,已没有任何分别!” 慕容云忍住了,他不是不想劈头盖脸的扇她,他真的怕脏了自己的手;在这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刚刚目睹那个不堪画面的瞬间,他和雨霞婚后筑建的那条凝满恩爱缠绵、情深意切的堤坝已刹那间轰然倒塌! “雨霞,”慕容云面色如霜,嘴角竟然绽起一丝微笑,声音沙哑的说:“我们之间已没有路了。”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启动了汽车,扬长而去,留下失魂落魄的雨霞,伫立在这个他们结婚纪念日午后的阳光下。 慕容云开着车,随着车流,行驶在滨江市的街道上。他想回父母那里,可自己的这个精神状态,又如何向他们解释?又怎么可以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又如何会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 他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刚才不堪入目的画面,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动;他漫无目的的在滨江市的大街小巷游荡着,只觉得,天地之大,竟然无自己容身之所! 不知不觉的,夜色已经降临,在潜意识的驱使下,慕容云已经行驶在回滨海市的高速公路上,越开越觉得心中郁闷,越开越觉得烦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他赶紧将车停在路边,跳下车,俯在高速公路的栏杆上,一阵呕吐,好像要把今天下午看到的、听到的都吐出来,吐个干干净净,吐个彻彻底底。 翻江倒海的吐完,慕容云并没觉得有多好受,仍然像是被人从各个角度挤压着,整个大脑都在嗡嗡作响。 再回到车上,慕容云感觉自己如虚脱了一般,好像一点力气也没了;好不容易将车驶到前面不远处的服务区,他放平座椅,准备休息一会儿,可满脑子还都是下午的画面,放荡的妻子,猥琐的男人;那个男人他忽然记起来了,也是妻子学校的老师,有一次他请妻子的同事们吃饭,就有他和他的老婆在内。 三年来,慕容云一直认为,雨霞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 雨霞为人正派,通情达理,知性理智,大气端庄,独立而又不强势,工作时认真尽责,回到家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他虽然在外地工作,从没想过雨霞会红杏出墙,会背叛他,更自信的认为妻子出轨这种事绝不会落在他头上;而他认为自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不要说海关大酒店里那些如花似玉的的部门经理、领班,单位里也不乏品貌端庄的正值妙龄的女关员,对他是秋波频传,情意暗输,可他都视而不见,佯装不知。 第004章 祸不单行 慕容云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长年孤身在外工作,有过许多走桃花运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没想过这些是否会影响到他的前途,只是觉得不应该做任何对不起与自己感情笃深的妻子的事,所以一直洁身自好,约束着自己,那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每次夫妻相聚,与雨霞亲热时,慕容云都会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尽可能的多“犒劳”妻子;雨霞也说,一次心醉神迷的“orgasm”后,就可以坚持半个月;慕容云也时常变换一下姿势来增加夫妻生活的情趣,可雨霞从没有主动的在他上面做过;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都是在他的请求下,雨霞才勉为其难的骑跨在他身上,但耸动不了几下就会嚷累;尤其是有了孩子后,避孕也成了夫妻性生活的大事;雨霞说服用避孕药物对身体损害太大,所以,每次做爱时,都让他戴上保险套;戴上保险套尽管很不舒服,感觉也大打折扣,但是,每次无论怎么“性”急,为了避免给妻子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和麻烦,慕容云都会毫无怨言的披挂整齐,才会长驱直入。 可是今天看到的景象,让慕容云钢牙紧咬,不由自主的用拳头使劲砸了一下方向盘;他想认真仔细的梳理一下思绪,可越想越乱,越想越没有头绪,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行进时的隆隆声,惊醒了慕容云;看看车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又发了一会儿呆,提醒自己先不要胡思乱想,一切等明天再说。 慕容云打开车门,站到车外吸了根烟,让自己在清凉的晚风中变得清醒些,然后启动汽车,驶向滨海市。 一路上,他知道自己的大脑处于混沌状态,注意力不够集中,所以,他一直提醒着自己,慢点开,慢点开。 过了高速收费站,临近滨海市区的十字路口,有一个圆形的大花坛;慕容云刚刚驶到花坛旁边,突然从花丛中窜出一只不知谁家丢弃的宠物狗;要是以往,他一脚刹车或者稍稍一转方向盘,轻易的就能避开;可今天,他实在是心力交瘁,反应没有那么快,也没有那么机敏,一打方向盘,车不知为何“咣”的一声,撞到了花坛上。 慕容云感到一阵儿剧痛,一阵儿天旋地转之后,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来越模糊… 醒来时,慕容云感到四周好亮,白花花的刺眼;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头痛、腿痛,他觉得好像全身都痛!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说:“处长醒了。” 随着轻轻的脚步挪动声,慕容云眼前出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副手,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副主任张立君、财务科科长王浩峰、综合科主要负责文字信息工作的秘书沈雪,另外还有一名白衣护士,以及他们身后影影绰绰的其他人。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白衣护士温声细语的问慕容云。 慕容云心神依然恍惚,目光缓缓的扫向几位同事,最后定格在张副主任的脸上,下意识的没答反问:“我这是…?”。 “慕容啊,”张副主任温和的答道:“你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你受了点伤。” “是在滨海吗?”慕容云目光呆滞的低声问。 “是,”张副主任轻点着头,“这儿是市人民医院的骨外科病房。” “现在几点了?” 秘书沈雪抬腕看了下手表,轻声说:“处长,现在是上午十点半。” “哦。”慕容云轻轻的点了下头,缓缓合上了双眼,听见护士说:“让他再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到外面去吧,人太多,病房里空气也不好,他醒了我叫你们。”又听见秘书沈雪的说话声:“谢谢你了,护士。” 随着轻轻的开门关门声,病房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某种电子仪表发出的“嘀嘀”声。 浑身的疼痛,依然阻止不了慕容云的思绪,他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可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的,都是妻子雨霞放浪的出轨画面;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慕容云清晰的记得,上一次痛哭,应该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没有参加工作。 护士听到他的啜泣声,急忙走了过来,一面拿过纸巾,给他擦拭着顺着眼角滑下的泪水,一面柔声问:“怎么了,是疼的厉害,还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云背过头,有些恼恨自己的脆弱,他咬着嘴唇,强忍住泪水,沉默了片刻,连答带问:“感觉浑身都疼,我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ct和核磁都做过了,应该不算严重,”护士说:“但你的左腿胫骨下段骨折了,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疼是因为你才做完手术,麻药劲刚过,过一会儿就好了。” 慕容云这时才留意到自己赤裸的胸前和胳膊上贴着好多金属般的叶片,叶片上的导线连着床头桌上的监护仪。 “我需要在医院住多长时间?”他望着屋顶,茫然的问,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这个我不知道,得问你的主管医生,”护士回答:“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得两、三个月吧。” 骨折,脑震荡,在医院里躺上两三个月,慕容云觉得这些和他内心的痛苦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以后的生活,该怎样面对妻子雨霞,这一刻,他感觉出轨的好像是他自己。 “外面都是你的同事和朋友吧,有好多位呢,他们都想进来看看你,但你不能和他们聊太久,好吗?”护士温声和他商量。 “好,”慕容云扭头努力的对护士报以一笑,“麻烦你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慕容云本部门的那三位同事走进了病房。 张副主任告诉慕容云,“你刚做完手术,同事们都进来怕影响你休息,等你好一些,再来看望你。” 慕容云勉强的笑了笑,“替我谢谢他们。” 张副主任点点头,“处长,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慕容云凄苦的一笑,“就是觉得浑身都疼。” “嗯,手术刚做完不久,麻药劲儿也刚过,都是这样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张副主任安慰的话和护士所说如出一辙,但他哪里能想到慕容云的“疼”,不仅是肉体上的,他的心也在滴血! 第005章 心绪如麻 慕容云的记忆还只停留在躲避那只“野狗”的时刻,迫切的想知道这十多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他手臂微抬,指了指床旁的椅子,示意张副主任坐下,“和我说说,我是怎么到医院来的?” 张副主任坐到椅子上,“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慕容云缓缓的摇摇头,挤出一丝笑容,“说会儿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可能就不那么疼了。” 张副主任也注意到慕容云虽然身体虚弱一些,但头脑清醒,意识应该没问题,就把昨天夜里到现在的情况简单的和他讲述了一遍。 慕容云的车撞到了花坛后,由于车速不是很快,又是侧撞,所以安全气囊没有弹出,导致了他的头部撞到了车窗玻璃上,这也是他昏迷的主要原因;小腿骨折则是因为冲击力过大而造成的。路过的车辆报了警,处理事故的交警拨打了“120”,将他送进了医院,并通过他的工作证和驾驶证联系了单位;手术做了四个小时,及时而且很成功,就是得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至于交警部门和保险公司以及涉及到其它方面的事宜,海关会出面协调和处理。 慕容云听完事情的经过,抱歉的说:“辛苦你们了,因为我而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没什么,”张副主任摆了摆手,“你做手术的时候,我让小沈给弟妹打了电话,把你受伤的情况告诉她了。” 慕容云的心里顿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多么希望昨天的一切是一场梦,哪怕是场噩梦也好啊,噩梦醒来是早晨!他醒来了,可噩梦还在继续! “处长,”沈雪接过话茬,“和嫂子通话时,我说派个车去接她,她说不用麻烦了,自己会尽快赶过来。” 听到这句话,慕容云的心里再也承受不住,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到慕容云流泪,三位同事感觉都很惊讶!他们和慕容云在一起共事的时间都不算短,也都很了解这位年轻的上司;他虽只有二十九岁,却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稳重,工作能力和工作作风沉稳干练,人人称道,不论是工作期间,还是八小时之外,从没见过他有过过激的情绪和举动,更别说痛哭流涕了;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自然的都以为慕容云流泪是因为交通事故和身体受伤而受到过度惊吓所致。 张副主任比慕容云年长近二十岁,他握住慕容云的手,一边轻拍着他的手背,一边以长辈的口吻劝慰:“慕容啊,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别想那么多,而且也不是很严重,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保持一个轻松乐观的心态,这样才能快些痊愈;其它的事情,有海关和咱们全处的人去处理,你就更不用劳神费心了!” 财务科王科长也在一旁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而秘书沈雪看到慕容云流泪,也忍不住眼圈发红,泪盈双眸;慕容云健康时有工作的光环笼罩,让人不敢低视,可此刻,她觉得躺在病榻上的他显得分外憔悴和孤单。 同事们离开后,慕容云心绪如麻,更是无法平静;妻子雨霞最晚明天就会来到,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以后的路又怎样走下去?但他清醒的意识到,昨日午后发生的一切,已将两个人相约白首的誓言彻底击碎,他和她不可能再相携相守的同行此生,正如他扔给雨霞的那句话:“我们之间已没有路了!”可女儿呢?女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就要面临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庭和一份完整的父爱或者母爱吗? 慕容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哭喊着:“雨霞啊,雨霞,是你把这个家给毁了啊,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 整个下午,慕容云静静的躺在床上,这期间,医生查房,护士换班,朋友和同事来探望,他都知道,却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假寐,任心灵在自己营造的暗夜中跌宕起伏。 傍晚,沈雪又回到医院,给慕容云带来了剃须刀、毛巾等生活用品,以及一罐稀饭和几样可口的小菜。 看到沈雪,慕容云默默的在心底对她说:“小沈,这次要难为你了。” 沈雪今年二十六岁,人不仅漂亮,性格也好,工作既努力又有能力,慕容云一直很器重和认可她;她四年前大学中文系毕业,通过公务员考试考进了滨海海关,分配到慕容云所在的机关服务中心工作。 慕容云的上身和胳膊上贴着好多电极片,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悬吊在床上,还不能坐起来进食;这顿晚饭,是护士和沈雪一边一个坐在病床的两侧,一位端碗执勺,一位持筷夹菜,一起“喂”他的。 这是慕容云手术后的第一顿饭,再加上从昨天中午到此刻,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本应饥饿至极;可他心绪繁重,一点胃口也没有,另外被人像孩子一样照顾终归有些难为情,吃了几口就推说饱了。 沈雪临走的时候,慕容云叮嘱她,让她明天早晨上班时直接来医院。 晚间,又有一些人来探望慕容云;护士在慕容云的授意下,委婉的以患者需要休息为理由,给他们吃了“闭门羹”,将他们全部拒之于门外;慕容云身心俱惫,没有精力和心思去管都是谁来了,反正不是同事就是朋友。 慕容云住的是特护病房,由四位护士分四班,二十四小时不间歇的陪护。 晚上十点,接班的护士来了,两位护士交接完工作,一起来到慕容云床前,下午的值班护士对慕容云说:“我要下班了,这位是夜间的值班护士,她姓阮,我姓李。” 慕容云勉强的对她们笑了笑,“谢谢,辛苦你们了。” 李护士走后,阮护士打来一盆温水,浸湿了的毛巾,走到床前,语态特别柔和的说:“累了吧,擦把脸睡觉吧?” 慕容云“嗯”了一声,抬手接毛巾,阮护士手指轻按在他手臂上,“你刚做完手术,不要动,我给你擦。” 第006章 缕缕暖意 阮护士宛若呵护婴儿一样,动作轻柔,训练有素的给慕容云擦洗了脸和手,然后细心的把他的被子掖好,温言抚慰:“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会舒服很多,也不会那么疼了。” 慕容云突然感觉很怕一个人在病房里独自面对漆黑静谧的夜,问阮护士:“你呢,你去哪儿?”。 阮护士指了指病房里的单人沙发,“我就在那坐着,有什么事情你喊我就可以。” “你夜里怎么休息?” “特护时,护士是不许睡觉的,困了我就靠在沙发上打个盹儿。” “那你们实在太辛苦了”。 “没关系的,也不总这样。”阮护士微笑着,去关了灯,随即脚步轻盈的坐在了沙发上。 在黑暗中,慕容云努力想让自己想一些事情,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让他很快的睡着了,却怎么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中,他清晰的看见妻子雨霞赤身裸体的偎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他清晰的看到男人的手极尽猥琐的在雨霞身上、在她的那些风光险要部位肆意游走...他大声呼喊妻子的名字,可妻子置若罔闻,不理不睬,依然在那个男人怀抱里搔首弄姿、放浪的笑;他怒气汹汹的向妻子奔去,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的向他撞来,他躲开汽车,不知道从哪里又窜出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狗,龇着锯齿獠牙,疯狂的扑向他,他一边跑一边喊:“不要!不要…!”这时,突然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攥住,隐约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说:“做恶梦了吧?” 早晨,慕容云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些许光线已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房间。 他缓缓的转动眼球,看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阮护士此时却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阮护士左臂支在床的护栏上,手托着脸庞,微垂着头,还在睡着,而她的右手,却被他握在左手掌心。 慕容云瞬间明白了,睡梦里那只柔软的手掌和温柔的声音都来自于眼前的阮护士。 慕容云只觉脸颊发烫,忙轻轻的松开了阮护士的手;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了她的容貌,洁白的护士帽下,映衬着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庞,白嫩细腻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加上浅睡时的样子,他觉得她像极了古代画中的仕女,带给人一种安静恬淡感。 慕容云看了看阮护士胸前佩戴的胸卡,上面有她的名字:阮明慧。 整整一宿都保持一个睡姿,慕容云觉得浑身又麻又木,忍不住的挪动了下身体。 床的轻微颤动,惊醒了阮护士,和慕容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脸庞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阮护士站起来,背对着慕容云将鬓角的散发捋到耳后,转过身轻声问:“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不那么疼了吧?” “嗯,”慕容云感激的回答:“不是很疼了,这一夜辛苦你了。” 阮护士淡淡一笑,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然后打开床头桌的抽屉,取出电动剃须刀,俯身在床前,给慕容云刮了胡子;这次慕容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拒绝,但心里却泛起丝丝缕缕的暖意,因为这是除了他自己以外,第一个给他刮胡子的人。 刮完胡子,阮护士打来温水,给慕容云擦了脸和手,之后,又给他做了口腔护理;忙完这些,阮护士打开电视机,将遥控器交到他手里,随后静静的坐在桌旁写交班记录。 慕容云清楚,阮护士就要下班了,可心里竟然有一种淡淡的不舍,希望她不要走开,希望她能一直陪着自己。 早晨八点,慕容云的另一位副手,四十多岁的杨副主任和沈雪一起来到医院,并且给他带来了早餐。 细心的沈雪发现,仅仅隔了一夜,慕容云消瘦了一圈,脸色也愈发的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像比昨天好多了。 已经“喂过”慕容云一次,今天沈雪没有麻烦值班的护士,一个人麻利的服侍慕容云吃了早饭;慕容云也比昨晚吃的多了一些。 吃过早饭,慕容云对杨副主任说:“大伙儿都非常忙,住院这段时间,我吃医院食堂的饭就可以,不用特意给我送。” “处长,”杨副主任笑着说:“你就别为这些小事操心了,咱们不是有这个条件吗,自己酒店的师傅们做的一日三餐,既卫生,又有营养,有利于你尽快康复;我刚才来的时候,他们还对我说,你平时不论是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上,都对他们关照有加,但他们从来没为你单独做过什么,这次也想表达一下心意;你住院这段时间,一日三餐,就让小沈给你送吧,女孩子,心又细,又干净利索,而且她还能自己开车。” 沈雪在一旁笑道:“请两位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保证按时按点的将一日三餐准时送到。” 慕容云不好再推却,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但一定要让餐厅按规定收取伙食费。” 多年的工作历练,他不愿因为一些小事授人以柄。 九点钟,到了查房的时间,呼呼啦啦走进来好多位穿白大褂的,有医生,有护士,一同围在了慕容云的病床左右。 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微笑着对慕容云说:“你好,我是你的主管医生,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容云望向和他说话的医生,他感觉身上的疼痛好像顿时减轻了许多;女医生的目光就像一汪清泉水,瞬间让他感到一种从里到外的凉爽和惬意。 女医生清丽脱俗的容貌,尤其是女医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医生特有的气质,让虽在病榻中的慕容云也不由得在心底赞叹了一句:好标致的女子! 慕容云自忖自己不是登徒子之流,(注:其实,史上的登徒子并非好色之徒,只不过当时宋玉的一篇<登徒子好色赋>便将他打得永世不得翻身,后来毛主席为登徒子平了反,说他是模范丈夫。)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古以来,喜欢美,追求美,本来就是一种人之本能,是人的心理需求。 第007章 心旌荡漾 慕容云据实明确陈述自己的不适:“左腿还很疼,头也仍有些晕,右手手指指尖发麻,其它的,好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来,”女医生伸出右手,“把手给我,右手。” 慕容云依言探出右手搭在了女医生的掌心。 女医生和慕容云十指交叉,一面将他的手指向手背方向轻轻弯动,一面问:“有疼痛的感觉吗?” 女医生的手凉凉的,软软的,虽然只是短暂的相握,也令慕容云有些心旌荡漾;自打结婚以后,除了妻子雨霞,他还从没有这样和别的女人十指相扣过。 听到女医生的询问,慕容云赶紧收敛心神,“没有”。 女医生让护士拿出慕容云的“核磁共振”、“ct”和“x光”片,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非常肯定的对他说:“腿疼是骨折引起的,头晕是脑震荡的正常病理反应,手指发麻是因为撞车时,颈椎受到振荡,导致交感神经被压迫造成的,过一段时间这些症状都会逐渐消失,不用担心。” 随后,女医生又看了看护士值班记录,叮嘱护士一些注意事项,便领着其他医护人员离开了病房。 同样的,慕容云在女医生的胸卡上,留意到她的名字:潘钰。 医护人员查完房后,杨副主任返回单位上班,沈雪留了下来。 沈雪明白慕容云让她留下,不会是因为需要她陪伴着他,一定还有其它什么事情。 慕容云不说,沈雪也不问,从果篮里取出一些水果热情的先拿给护士,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默默的削着一个苹果,不时的抬眼看着安静的躺在那里,眼望着屋顶,心事重重的处长。 沈雪将一个苹果削完皮,又切成小块,用牙签扎了一块,递到慕容云嘴边,“处长,吃块苹果吧?” 慕容云摇了摇头,定睛望着沈雪。 沈雪脸庞上绽开柔和甜美的笑容,“怎么了,处长?” “小沈,”慕容云语气凝重的说:“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处长,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啊,我一定尽力去办。”沈雪温声轻松的回答,心中不觉有些奇怪,处长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还说“麻烦”,难道一次交通意外,让他的脾气秉性都改变了吗?在她心目中,这位年轻处长的工作作风从来不是刚愎自用的,但强化的却是海关的准军事化管理理念:“no excuse!(没有任何借口!)”,他要求的是一种完美的执行能力。 慕容云轻轻叹了口气,“我让你办的是我的一件私事。” “处长,”沈雪温柔的笑道:“不管公事、私事,你吩咐我去办就可以啊,和你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还没为你办过私事呢,都是你关照我。” “好,我在等一个人,等她来了再说。”慕容云唇边露出一丝笑容,可沈雪能感到他那笑容显得又寥落,又失意,又凄凉,又忧郁,那是她之前在他脸上从没见过的。 沈雪没有问慕容云在等谁,几年秘书生涯的历练,她早已谙熟和领导谈话的技巧,知道该问的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不该问的必须要三缄其口。 慕容云是在等待妻子雨霞的到来,他希望雨霞晚一些来,甚至不来;其实,雨霞的来与不来,来的早与晚,都已经不再重要,从他目睹不堪入目的那一幕赤裸裸的背叛开始,两个人的结局已经注定。 知道沈雪已经给雨霞打了电话,慕容云一直在想,如果换做是雨霞受伤,他一定会放下一切,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可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二十多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她的身影。 妻子雨霞的迟迟未到,也让慕容云的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映射出这样的画面:前天下午,雨霞在擦干眼泪之后,又投入到那个男人的怀抱,继续和那个男人“鬼混”在一起,继续被那个男子——糟蹋和蹂躏! 那淫靡的画面一幅幅、一帧帧仿佛就在眼前,令慕容云胸口痉挛般的疼痛,远远超过了腿上的骨折之处,但他仍然清醒的意识到,“糟蹋”和“蹂躏”这两个词用得多么的不恰当。 雨霞在那个男人身上忘我的神情和狂野的姿态,让他深信雨霞是在尽情享受偷情时的快感和刺激,她绝不是被“糟蹋”和“蹂躏”,她不知道有多么的乐在其中! 现实和臆想交替,慕容云愈发的痛苦! 慕容云有些后悔,觉得当时自己应该“出手”再重一些,他应该将那个男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最好是打得他彻底的失去男人的“功能”,哪怕自己因此身陷囹圄!但这也是事后所想,这些年海关工作的经历,尤其是年纪轻轻走上领导岗位,将他磨砺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三思而后行,即使面对那种令每一个男人都可以疯狂到失去理智的场景,他并没有失控,他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带给自己无妄之灾。 十一点左右,慕容云的妻子雨霞从滨江赶到了医院。 即使慕容云不受伤,雨霞也打算今天来滨海,她要给慕容云赔罪,恳请他原谅她;与慕容云婚后三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恩爱,还有个宝贝女儿,她心中犹抱着丈夫会原谅她的幻想;只要慕容云能原谅她,任凭慕容云打她、骂她,哪怕以后给慕容云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只要不和她分开,让她怎么样都行。 接到沈雪电话的时候,雨霞正失魂落魄的躺在家里;听到慕容云受伤的消息,她也想立刻赶来,立刻来到他身边,可被丈夫捉奸在床的羞辱、恐惧,以及两个人岌岌可危的婚姻,令她一直在哭,哭完就想该如何挽救她和慕容云的婚姻,想完再哭,一夜之间,她已经形容枯槁,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昨天夜里,她勉强睡了一会儿,早晨强撑着起来,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只好放弃了自己开车的打算,匆匆忙忙的赶到长途汽车站,乘坐大巴车到了滨海。 在这个节骨眼上,慕容云竟然出了车祸,雨霞更感觉对不起慕容云,受惩罚的应该是她,不应该是慕容云,但也让她意识到,或许这是挽回他们婚姻的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008章 心意决绝 尽管沈雪已经在电话中告知了慕容云的伤情,可雨霞踏进病房,看到自己的丈夫原本刚毅周正的脸庞失去了往昔的神采,浑身又是绷带,又是导线,又是叶片,左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悬吊在床上,她不顾病房里还有旁人,直扑到慕容云床前,一边哭一边问:“都伤到哪了,严不严重?”她想去握慕容云的手,想去摸摸他的脸,又不敢去触碰他的身体,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只是垂泪。 慕容云本想说几句狠话解解气,看到雨霞面色苍白,眼睛红肿,神情非常憔悴,还是感到自己内心对她的怜爱,感到有些心疼,不忍心再刺激她,话到口边打住了。 一旁不知情的沈雪给护士打了个手势,想和护士一起到病房外边,给他们夫妻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小沈,”慕容云及时喊住了她,“麻烦你让护士先出去一下,你也坐到这儿来。” 沈雪不明所以,把护士送到门外后,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雨霞的旁边,正要安慰哭泣的雨霞,慕容云摇手止住了她,随后,语气虽不严厉,却是异常冷峻:“小沈,我接下来安排的事,你不要问,按我说的办,明白吗?” 沈雪突然感觉有些害怕,这位年轻的处长,虽然工作作风硬朗,处事果断,但还从没这么直接而态度强硬的给自己安排过事情,惴惴不安想到:“难道处长让我办的私事和他妻子有关?” 沈雪心中慌乱的点点头,“我明白,处长。” 慕容云手指轻抬,指了指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妻子:“她,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我和嫂子以前见过几次的。”沈雪看着雨霞,浅笑着,却觉得自己笑得是那么的勉强。 “小沈,你听好,”慕容云语气低沉的说:“我要你帮我办理和她的离婚手续。” “啊!?”沈雪“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处长,你…你说什么?” 慕容云的话其实每个字沈雪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幻觉。 “小沈,你没有听错,”慕容云的语气依然低沉,却是字字铿锵,“我让你帮我办理和她的离婚手续。” 沈雪异常惊讶的望着慕容云,又望了望雨霞,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慕容云和妻子的伉俪情深,可是他们整个机关服务中心都知道;他妻子每次寒暑假来滨海,慕容云都会安排全处的人员带上家属聚餐;那份举手投足间不经意表现出来的夫唱妇随的恩爱,可是赚足了全处上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眼球。 雨霞听到慕容云的这句话,这虽是她预料到的结果,却没想到慕容云会这样迅速、果决的处理,刹那间,她心底残存的所有幻想轰然泯灭,眼泪如洪水般奔涌而出,可是流向的不是希望,而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绝望。 慕容云没有理会雨霞的哭泣,轻轻的做了个让沈雪坐下的手势,接着说:“女儿的抚养权归我,但她现在还小,暂时和妈妈生活在一起,滨江市的房子,以及她手里我们所有的财物,全部归她所有,你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处理完,越快越好。” “处长,”沈雪看了一眼泪人般的雨霞,忍不住的问:“嫂子同意吗?” 慕容云的视线扫了一眼雨霞,目光中流露着浓烈的疏离与冷漠,“她不会不同意的。”心里有句恶毒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做出婚内出轨的苟且龌蹉之事,她如何还有脸面不同意!” “处长,这件事不能等你身体康复后再办吗?”沈雪又不由自主的问,她已经不难猜出慕容云和妻子之间一定发生了龃龉之事;但即使真的要走到分手这一步,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离婚吧?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一向钦佩的处长做出的决定令人匪夷所思。 慕容云在很短的时间内决定让年纪轻轻的沈雪去帮他处理这件私事,不能说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一起工作的这几年,他非常了解沈雪的品行,这个女孩子并不“八卦”,从不会说谁的蜚短流长,这也是慕容云很赏识她的地方。离婚在现今的社会,已是平常之事,他只是不想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天花乱坠,那样对他,尤其是对雨霞的名声都无益处。 “我腿折了,但脑子清醒。”慕容云望着房顶,眼眸中绽现的点点锋芒,无疑是在提醒沈雪,他思维再正常不过,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等你出院后,再办,可以吗?”沈雪鼓着勇气,低声问。 “小沈,按我说的去办,”慕容云脸现不郁之色,语气愈发的凌厉,“涉及到的单位和有关部门,你协调一下,需要我的,麻烦他们来医院找我即可。” 沈雪无奈的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如同耳语,“那好,我去办。”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快。” “我知道了,处长。” “好了,”慕容云神情中透着疲倦和萧索,“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走吧。” 雨霞在一旁只是低头哭泣,她知道,大错已经铸成,她没有颜面去求肯慕容云的原谅;从她第一次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她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一时的狂欢和快感,让她一步步的向深渊迈进,不能自拔;她知道,是她自己毁了这段婚姻,毁了这个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美满的家,现在虽是幡然悔悟,但为时已晚;她知道,对于她来说,幸福的轨道已转向。 虽然很清楚挽回这段婚姻已经是“回天无力”,但雨霞还是想做最后的挽救,她抓住慕容云贴着金属叶片的胳膊恳求:“慕容,我不求你的原谅,我也同意离婚,但你住院这段时间,让我陪着你,照顾你,好不好?” 雨霞的话,让沈雪也倏然惊觉,她不知道慕容云和妻子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导致要走到离婚这一步,但却明白,一定是他妻子犯下了令每一个男人都难以饶恕的错误,才促使他毅然决然的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第009章 痛彻心扉 慕容云没有理睬雨霞的哭求,眉头紧锁,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了另一边,俊逸的脸庞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这个他曾经呵护备至、无比疼爱的女人,这个三年来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一直认为会与他相伴一生、白首相亲的温婉贤惠的妻子,此刻,他已经厌恶到一句话也不想和她说,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一切一切,无不彰显着肮脏和污秽。 慕容云清晰的忆起,在一次和雨霞酣畅淋漓的做完爱后,鬓云乱洒,一身香汗的雨霞枕着他的胳膊,偎在他怀中温柔的问:“老公,我知道你爱我、宠我,可我还想知道,怎么样你才会对我不好呢?” 慕容云轻抚着雨霞胸前滑腻的肌肤,笑着摇头,“你这个问题没有存在的可能性,我也从没想过。” “不嘛,”雨霞在他怀里扭着身子撒娇,“现在想。” 慕容云揉捻着雨霞胸前山峰上俏立的“樱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回答:“只要你不和别的男人上床,我什么事情都会原谅你!” 往事历历在目,没想到,一语成谶,那时夫妻间的一句笑谈,竟成了如今令他痛彻心扉的残酷事实。 两个女人临出门时,望着雨霞萧索的背影,慕容云喊过沈雪,压低了声音说:“她对滨海不太熟,你领她去吃顿饭;另外,我估计她应该不是开车来的,吃完饭,你再把她送到车站。” “放心吧,处长,我会照顾好嫂子的。”沈雪怔怔的望着神情木然的慕容云,他脸上的哀伤简直欲摧人断肠;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漫延开来,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一定要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好。 沈雪陪着雨霞离开后,慕容云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曾经相濡以沫的妻子,曾经温暖温馨的家,都将是昨日黄花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寥。 默默的拭去眼泪,用力的挤出一朵笑容,慕容云暗自在心底说:“雨霞,但愿我这是最后一次为你流泪!” 从中午开始,慕容云的同事、朋友络绎不绝的来探望他,护士虽然尽量缩短探视时间,但来人太多,把本来心力交瘁的他弄得更加疲惫。 累到没什么,还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来看望慕容云的同事和朋友,有少数带来了滋补身体的营养品,但大多给他留了个红包,都说是一点心意;礼品放到病房里就可以,可红包怎么办?缘于自己在海关的职务,以及社会上良好的人际关系,慕容云知道每个红包里都会有不少的礼金;同事和朋友们都是顺手放到了他的枕头底下,仅仅一下午,枕头底下就有数十个了。 下午,护士将“束缚”了慕容云近三十个小时的监护仪撤掉了,令他顿觉轻松了不少,也感觉自由了很多。 晚饭是沈雪和张立君副主任一起来送的,慕容云事先本来打算让沈雪将红包取走,做好登记,再帮他存进信用卡里;这都是人情往来,将来人家有什么大事小情,都要只多不少的奉还的;可碍于张副主任在,他没有合适的机会对沈雪交代此事。 吃过晚饭,沈雪和张副主任正陪着慕容云闲聊,滨海海关关长常闻天在办公室主任陆福振、人教处处长宋永新的陪同下来看望慕容云。 见到关长,慕容云打起精神,右手五指并拢,举到太阳穴附近,“关长,对不起,只能躺着给您敬礼了。” “呵,”常关长和蔼的笑道:“还能敬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嗯,我只是有些不小心,受了一点小伤,还麻烦您百忙之中来看我。” “诶,”常关长微皱着眉头说:“骨折可不是小伤,你可千万不能大意,在这里一定要听医生的话,这是命令,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关长。”慕容云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回答。 几个人没聊几句,随着几声敲门声,门开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捧着个大花篮走进了病房;来人是滨海市市长秘书秦伟光,不仅慕容云认识,常关长和几位处长也与他相识。 秦伟光先恭敬的和常关长握手,又和其他几位颔首示意后,来到了慕容云的病床前。 “秦哥,”慕容云和秦伟光打招呼,“你也知道了?” “老弟,不光我知道,市长也知道了,他就在后面。” 秦伟光话音刚落,一对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夫妇在医院院长的陪同下走进了病房,正是滨海市市长郭树卿及其夫人滨海市海事局党委书记韩玉华。 慕容云和秦伟光谙熟的情形,再加上秦伟光的口吻,常关长和其他几位同事都猜到慕容云和这位滨海市政府一把手应该颇有渊源。 常关长上前热情的和郭市长、市长夫人握手,然后有些明知故问的揶揄:“怎么,我们的一位关员受伤,也劳动您市长大人的大驾?” 常关长与市长夫妇二人都相当熟悉,他和郭市长更是同年到滨海上任的,虽没有什么私交,但都知道对方为官清廉,为人正派,是个干事业的人,彼此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郭市长比常关长年长两岁。 郭市长摆摆手,爽朗的笑了两声说:“常关,你有所不知,我可不是以市长的身份来探望你们的慕容处长的。” “哦?”常关笑着侧身一让,没有再多问。 说话间,几位处长、市长秘书,沈雪和值班护士都识体的走出了病房,房间里只剩下市长、市长夫人、常关长、医院院长和慕容云五个人。 郭市长和夫人走到床边,夫人拉着慕容云的手慈和的问:“孩子,怎么样?” 夫人的一句“孩子”,令慕容云几欲落泪,他很想扑到她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人其实是很奇怪的动物,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磨难,常常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可是当身边有一个至亲至近的人关心时,却会忍不住想掉眼泪。 第010章 不期而遇 慕容云强忍着眼泪,笑着说:“婶儿,我还好,没什么的。” 夫人轻拍着慕容云的手,带着些许埋怨的嗔怪:“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怎么也不告诉你叔叔和我一声啊!?” “嗨,嗨,”郭市长拍了拍夫人的肩膀,“来的时候,不是问过院长了吗,没什么大问题。” “韩书记,”医院院长在一旁忙说:“您放心,慕容处长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就是需要将养一些日子。” “叔叔,婶儿,”慕容云说:“我就是怕你们担心,想等好一些了再告诉你们。” “谁信?”郭市长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瞪着他,“要不是伟光告诉我,我看你这个混小子不知道要瞒到何时。” “哪能呢?”慕容云被说中了心理,心虚的陪着笑脸。 郭市长点指着慕容云,“你们关长还不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吗?” 慕容云摇摇头,望了一眼常关长,“关长应该不知道吧?” “混小子,你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啊,”郭市长笑骂了一句,转头对常关长说:“常关,我也是滨江人,您这位部下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父亲是我多年的老同事、老领导,对我不仅情同兄长,更是有知遇之恩。” “哦!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常关长点点头,对自己这位部下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他到滨海海关任关长已经快两年了,来的时候,慕容云已经是机关服务中心副主任,那时他才二十七岁,是全关最年轻的副处长;二十七岁的副处级干部在整个海关系统也为数不多,他也知晓慕容云优越的家庭背景,因而曾质疑过他各方面的能力;工作接触之后,他逐渐发现慕容云为人谦虚谨慎,公道正派,处事沉稳低调,虽然年轻,但不乏领导经验,很有领导才干,组织协调和处理问题的能力也很强;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心有城府却不失年轻人的朝气,即使是对他这个关长,也从来都是不卑不亢,尊敬而不盲从。 “常关,”郭市长似是随意的说:“我听说我这个世侄在海关干得还不错。” “我可不敢夸他,”常关长笑道:“不过,实话实说,在整个滨海海关,我都可以说是望其项背啊,我像他这个年龄,才是个科长,他现在可是我们海关有名的才子处长。” “呵呵,”郭市长慈爱的望着慕容云,“我可知道,这小子的书可没少读,从小,只有两件事能让他安静下来,一个是看书的时候;一个就是感冒发烧的时候,其它时间,别指望他能消停。” “那他小时候一定是个淘气包了?”常关长笑问。 “简直可以说是淘得没边,这么多年,我从来不骑自行车就和他有关,到现在,我看见自行车还心有余悸哪!” “哦?”常关长饶有兴趣的问:“是怎么一回事儿?” “有二十年了吧,”郭市长手指虚点着慕容云,“一个星期天,我骑着自行车去他们家,等我吃完饭离开时,发现自行车的车把上竟然缠着两条拇指般粗细的蛇,那天我本来和他爸爸喝了不少酒,一下子酒劲儿全醒了,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弄来的,有没有毒!?” “叔叔,那两条蛇没毒的,是我在稻田里抓的。”当着关长的面,说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慕容云尴尬万分,抬起手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 “哎呀,”市长夫人有些不满意的鸣不平,“你这个当叔叔的,怎么和孩子的关长说这些?” “嫂子,无妨,”常关长笑道:“这正应了那句老话,‘淘小子,出好的’,我也想多了解一些我的部下。” “常关说的没错,”郭市长接口道:“我也不喜欢太老实、太本分的年轻人,这样的人在工作中没闯劲儿,没魄力;本来,这小子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和他爸爸都说好了,让他来给我当秘书,好好锻炼几年,可他执意要来海关。” “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的,”常关笑眯眯的望着郭市长,也开起了玩笑,“慕容如果跟在您身边历练,也一定差不了,但如果那样,我们海关岂不是少了一位德才兼备的良将,我也岂不少了一个得力的部下?” 慕容云被郭市长和常关长或明或暗的褒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能神情赧然的微笑着聆听。 郭市长伸手和常关长相握,真诚的说:“常关,我这个当叔叔的,还得拜托你,孩子毕竟还年轻,在你手底下,该管的管,该训的训,当然,如果他是个可造之材,还要请你和海关多培养,多给机会。” “郭市长,您太客气了,慕容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估计你也知道,他现在负责的机关服务中心,那可是一大摊子工作,他干得有声有色的,我们几位党组成员对他独当一面的表现都相当满意,我也相信,他以后的路会越走越顺。” “好,好,”郭市长拱拱手,“常关,这样,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以前咱们两个都是公事上的接触,现在在这里遇见,我可不能装糊涂了,等这小子出院,让他陪着你,咱们哪也不去,就到家里,我那可有两瓶存了多年的好酒哪,咱哥俩好好喝一杯,来个一醉方休。” “郭市长,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到时候我一定叨扰。” 慕容云一直记得他陪常关长到郭叔叔家喝的那顿酒,酒是三十年窖藏的五粮液陈酿,其味道的醇洌绵厚,不可与现在的同日而语;两瓶酒几乎被郭市长和常关长均分了,他只沾了少许;喝得郭市长酩酊大醉,常关长也是“沉醉不知归路”,是他将常关送回了关长公寓;常关长第二天上午没有上班,而他从市长秘书秦伟光那里得知当天郭市长也在家休息了一上午;从那以后,常关长和郭市长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即使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也会时常打个电话,互通音讯。 郭市长和夫人离开的时候,慕容云拜托他们:“叔叔,婶儿,我受伤的事情请你们先不要告诉我爸妈,免得他们担心,等出院后我自己说吧。” “知道啦,”夫人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慕容云枕头下面,“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争取早日好起来,我和你叔叔过两天再来看你。” 第011章 莫名信任 晚上十点,来接班的是昨天慕容云已经见过的那位李护士;交接班之后,李护士简单的问了问他的情况,看他只是疲惫一些,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不妥,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调好枕头的高度,便去熄了灯,既没有给他擦脸,擦手,也没有给他做其它的护理。 慕容云在黑暗中无奈的咧嘴笑了笑,没有对比,就显现不出差距,两个夜班,两位护士的护理方式竟然迥然不同!他不禁有些想念那位阮明慧护士。 整夜,慕容云频频被噩梦惊醒,一会儿是妻子雨霞头也不回的离去,一会儿是雨霞偎在他怀里苦苦的哀求,一会儿是雨霞被一个面目狰狞,满脸横肉的男人裹在身下娇哼轻喘,一会儿是好多辆汽车一同向他撞来,一会儿是一只狗疯狂的追赶他...可那只象救命稻草一样温暖而柔软的手却一直没有出现。 次日清晨,李护士打来了洗脸水,浸湿了毛巾,递给了慕容云;慕容云自己擦着手、脸,脖颈,牵动患处丝丝拉拉的疼,也就没再麻烦护士给他拿来电动剃须刀。 早晨八点,阮明慧护士来上班了,之后是沈雪送来了早饭。 九点多钟,潘钰医生来查房,她详尽的看了护士的交班记录,又注意到慕容云面容憔悴的不佳状态,知道他昨晚没休息好,随即嘱咐护士,要尽量减少他白天的会客时间,保证足够的时间休息。 慕容云问潘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起床活动?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走?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是他做出和雨霞离婚的决定后,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潘医生没有直接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而是问:“你平时都喜欢什么体育运动?” “经常打羽毛球。”慕容云回答。 “我也喜欢打羽毛球,你水平怎么样?” “水平嘛,”慕容云望着潘医生,极其自信的说:“在我们关鲜有对手,你肯定打不过我。” 慕容云从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打羽毛球,受过比较系统的专业训练,现在,不仅整个滨海海关无人能与他匹敌,在滨海外事系统,也是罕逢敌手。 “那可不一定,”潘钰医生抿嘴笑了笑,“不信你现在起来,咱俩赛一场,看看到底谁厉害?” “呵呵,”慕容云也笑起来,“潘医生,你这可是趁人之危啊!” “所以啊,”潘医生专业而又耐心的说:“你千万不要着急,要积极配合我们的治疗,这样,我保证你以后还能生龙活虎的打羽毛球;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好,依你现在的情况,两个星期左右就可以起床活动了,但要下地正常行走,需要两个半月吧;你的手术是我们科主任亲自做的,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慕容云很开心的点点头,这位潘医生年龄应该比他还小,他不清楚她的医术是否可以“妙手回春”,但他莫名的信任她。 午后两点,阮护士下班了,慕容云心里不舍的感觉又弥漫开来,他非常喜欢她在病房里陪护着自己;仅仅是那一个晚上,他已经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感;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脆弱和难过的经历,尤其是感觉无助的时候,都希望有个人来陪伴;他害怕深夜的到来,害怕那些噩梦,害怕噩梦醒来时面对的还是黑黑的夜。 然而,晚上十点,来接班的竟然又是阮明慧护士,令慕容云颇感意外。 慕容云等两位护士交接完工作,病房里只有他和阮护士之后,奇怪的问:“你怎么白天上班,晚上也上班,是替班吗?” “怎么,”阮护士走到床前,笑着反问:“你不愿意我护理你吗?” 慕容云报以一笑,“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连续工作,怎么受得了?”还有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如果可以,我倒是真的愿意你二十四小时陪护着我。” 阮护士说:“我看了交班记录,知道你昨晚又说了一宿的梦话。” “嗯!”,慕容云缓缓的点着头,显得很是无奈,“我总是做噩梦!” 阮护士柔声安慰,“出了那样的事故,总会让人心有余悸,晚上睡不踏实也是正常的,过不了几天自然而然就会好的。” 慕容云怔怔的呆住了,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因为亲眼目睹妻子的出轨,还是因为交通事故而噩梦频繁,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看着慕容云默不作声,阮护士语声轻柔的说:“今天我和护士长说好了,你住院这段时间我只上夜班。” 这可是住院两天来,慕容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按耐住满腹的欣喜,淡淡一笑,“为什么,总上夜班可够辛苦的。” 在海关工作的这些年,慕容云很是清楚,海关为了保证正常进出口秩序的畅通无阻,积极提供通关的便利,在港口、机场等业务繁忙的现场,实行二十四小时通关,有的关员由于长期值夜班,黑白颠倒,导致身体的生物钟都紊乱了。 “我值班的时候,知道怎么做会让你休息得好一些。”说这句话的时候,阮护士的语气是很坦然的,可说完之后,脸庞上不由得飞起一层红晕,神态有些忸怩。 医者父母心啊!慕容云霎时被无边的感动蔓延着,心里暖意融融,没有注意到阮护士的神情,连声说:“谢谢,谢谢你!”。一个念头油然而生:“等出院后,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她。”也不禁又心生对妻子雨霞的怨怼:一个初相识的护士都可以这样关心体贴我,而你,对我何其残忍?! 慕容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对阮护士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慕容云指了指自己枕头下面的红包和信封说:“能帮我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吗?” “怎么处理?” “把红包、信封上的名字和里面的数额记下来,然后再帮我存到信用卡里。” 阮护士稍微怔了一下,似是想问什么,却没有说,答应了一句,“那好吧。” 第012章 灿然而笑 阮护士把慕容云枕下的红包和信封悉数拿到桌子上,一个个打开,一封封数点,一条条登记。 大约忙活了一个半小时,阮护士清点完毕,将红包数和总金额告诉了慕容云,紧接着又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我头一次一气儿数这么多钱,你这不属于受贿吗?” 慕容云似是成竹在胸,平和的说:“你看看你的记录,有五千元以上的吗?” “不用看了,”阮护士拿起清单扬了扬,“大都是一两千元的,还有一些是三四千的,五千元以上的一个没有,怎么了?” 慕容云笑了笑,像背书一样的朗声说:“个人收受财物金额不满五千元的,但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构成受贿罪,一是因受贿行为而使国家或者社会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二是故意刁难、要挟有关单位、个人,造成恶劣影响的;三是强行索取财物的;你看我符合那条?” 阮护士笑道:“真不愧是在海关工作的,这么熟悉这些法律条款!” 慕容云也笑,“那麻烦你明天帮我存上吧,你放心,这都是正常的人情往来,你绝不是‘从犯’。”一句话,引得阮护士又灿然而笑。 处理完“红包”,阮护士照旧打来了一盆温水,给慕容云擦洗了脸、手、前胸,之后又给他做了口腔护理。 熄灯前,阮护士坐到慕容云病床右侧的椅子上,对他说:“把手伸出来。” 慕容云依言伸出右手,笑问:“做什么,看手相?” 阮护士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由几十根牙签捆绑在一起的“牙签柱”,柔声说:“我看了交班日志,知道你手指发麻,就从家里带了这个东西来。” 说罢,她握住慕容云的手,用牙签柱轻柔、缓慢有序的逐个扎着慕容云的手指肚,脸上莫名的散布着一层红晕。 慕容云望着她的手掌,细腻的皮肤,纤长的手指,她那份淡淡的羞涩立即传染给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有点紧张,随口问到,“这样管用吗?” 阮护士点点头,“这是个偏方,是一位老中医告诉我的,应该很有效果的。” 在阮护士的“牙签”按摩中,慕容云慢慢的睡着了。 这一夜,慕容云只是刚入睡时做了噩梦,说了些梦话,然后一觉酣睡到清晨。 醒来时,慕容云手中依然是握着另一个人温润的手掌,面前依然是一幅美女浅睡图,他开始期盼下一个夜晚的到来! 此后的一个多星期,慕容云每天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按时打针、服药,配合医生的治疗,做些力所能及的上肢锻炼,“接待”来探视他的同事、朋友,或是在张、杨两位副主任来医院的时候,或是通过手机,和他们商讨、部署处里的工作。 他的心绪也逐渐趋于平静,偶尔有时候也不免会想,就这样的结束和雨霞的婚姻,是不是太冲动了,是不是太武断了?甚至都没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每每这时,他又会扪心自问,即使雨霞有一千个,一万个充足的缘由,自己会原谅她吗?每一次的问自己,他都会坚决的摇着头,答案都是否定的。 这段时间,阮明慧护士不辞辛苦,每晚坚持值着夜班,陪护着慕容云;早晨下班后,将同事、朋友的“心意”,如数的给他存进信用卡里。 离婚的事情,沈雪会通过小心的言语和巧妙的措辞来告诉慕容云程序到了哪一步;慕容云心里一方面感激她,另一方面也觉得实在太难为她了,一个未婚的妙龄女子,却要帮他办理离婚手续,实在是有些荒谬!可即使现在,慕容云仍然认为,除了沈雪,还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对于沈雪来说,她从一个初出大学校门,稚嫩青涩的女大学生,一步步成长为一名精明干练的海关优秀的女关员,无不与慕容云这位温文尔雅、器宇轩昂的年轻处长的帮助、激励和引导有着莫大的关系。 沈雪到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工作不久,年仅二十七岁的慕容云被海关党组任命为机关服务中心副主任,主管综合科、车辆管理科和滨海大酒店的工作。上任以后,慕容云特意将沈雪从另外一个科室调到综合科,让她主要承担整个机关服务中心的文字、信息和宣传工作,这对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她来讲,无疑可以学以致用、学有所用,可以一展所长。 沈雪到综合科工作一段时间以后,慕容云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大学生的工作积极性不是很高,工作没有责任心,缺乏主动性,甚至有些消极怠慢,没有体现出一个初涉社会的年轻人应有的蓄势待发的豪情和青春的朝气;起草的文字材料大都是敷衍了事,也根本没有展现出一个大学中文系毕业生所具备的才华和水准。 凭直觉,以及对沈雪的客观了解,慕容云觉得她应该不是一个不思进取、不求上进的女孩子,她的心里肯定是有个“结”没有解开;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能够理解一个才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走上工作岗位后,心中的迷茫和彷徨。 心态调整很重要,慕容云授意沈雪的科长和她谈谈,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敦促她端正工作态度,尽量把工作做好、做到位。 沈雪的科长和她谈过以后,慕容云观察了一段时间,感觉收效甚微,沈雪的工作态度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依然是拖沓散漫、我行我素。 慕容云决定亲自找沈雪谈一次。 那天,在沈雪来他办公室之前,他特意为她沏好了一杯龙井茶,因为沈雪的家乡在“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的宁杭。 沈雪来到慕容云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批阅着文件。 “来,”他一边伸手让座,一边说:“小沈,先尝尝这杯你家乡的茶。” 沈雪落座,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细细的品过之后说:“嗯,味道甘醇爽口,是地道的狮峰龙井。” 慕容云微笑着称赞,“真不愧是宁杭人!我只知道是龙井,却分辨不出是狮峰龙井还是什么虎跑龙井、钱塘龙井。” 第013章 言辞凿凿 沈雪淡淡的一笑,“我家就住在离狮峰山不远的地方,等我下次回家的时候,给您带些‘明前龙井’,味道更加别具一格。” “好啊,”慕容云欣然点头,“‘明前茶,贵如金’,那我先谢谢你了。” 品完茶,言归正传,慕容云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他正视着沈雪,“小沈,我这次找你来的目的,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在机关服务中心工作?” 沈雪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小声的说:“不是。” 慕容云笑了笑,“你不用瞒我,这种想法和情绪,我曾经也有过,而且是有过之,无不及。” 沈雪不相信的抬起头,望着慕容云,似乎在问:“是吗?” 沈雪到海关工作以后,对于这位只比自己年长三岁的副主任如同做火箭一样,甚至有些传奇式的“升官”经历,她可是没少听说,他又怎么会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她简直不敢相信。 “不相信是吗?”慕容云温和的笑着,拿起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后说:“我的工作经历你也应该了解一些,我参加工作仅一年,就被任命为副科级党组秘书,两年后我又被关党组直接考核任命为科长,这在滨海海关的历史上应该算是史无前例的了。” 沈雪点点头,望了慕容云一眼,她觉得这位年轻的副主任讲出这些话的时候应该是得意的、自豪的,可在他的面容上看到的只是云淡风轻。 “小沈,我从副科提正科的时候,是踌躇满志的,我当时想,既然不再任党组秘书了,那关党组肯定会安排我去一个通关、监管之类的海关一线业务部门当科长;可那时的机关服务中心,由于刚成立不久,当时的中心主任,也就是咱们现在的袁主任,都没有和人教处沟通,直接找到大关长,点名要我来任综合科科长;说心里话,看到任职通知时,感觉别提有多失落了,我也是非常不情愿来服务中心工作;而更令我意想不到的,这件事情,引起了关里很多人的猜测,说我是因为不能胜任党组秘书的工作,才被发配到服务中心,提到正科的位置也是对我的一种安抚;谣言在一些不知是何居心的人推波助澜下,散播得非常快;以至于,那些和我关系比较近的同事,都对我报以同情的心态;但你说我来了就撂挑子,不干吗?我当时完全可以晃晃荡荡、得过且过,混个三年两载,再到别的科去当科长,可是,如果那样,我也就不会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 沈雪从没听说过慕容云还有这样的故事,低声问:“你当时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很简单,我对自己说,不要太往心里去,谣言止于智者,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不是要证明我有多高的能力,只是想让那些准备看我笑话的人闭嘴;现在,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很可笑,和那些无聊的人较什么劲儿啊?不过,我还要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更加奋进和努力。” 沈雪吃惊的看向慕容云,碰到他的视线,又立即低下了头,不自主的绞着手指。 “小沈,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们的,不是我们的父母,更不是我们的的亲朋;一个人,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品行,最清楚的,是我们在工作中的上司和领导,这一点你以后逐渐会明白的。” 这个“论断”,沈雪是第一次听说,将信将疑的默不作声,低着头静静的听着。 “小沈,”慕容云继续说:“每一个人初涉社会,都会或多或少的发觉现实与最初的理想存在差距,这种失落感也会自然而然的导致对自我价值的不认同;作为一名海关关员,谁都希望能到与海关业务相关的一线岗位工作,尤其是每个刚入关的年轻的关员,更是希望能身着庄严的海关制服,头顶镶有国徽的大檐帽,在港口、在机场代表国家、代表海关执行公务;而我和你所在的机关服务中心,是为那些业务部门提供后勤保障的部门,可以说,我们每天做的都是一些琐碎繁杂的事务性的工作,况且,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我们在工作中经常不用着装,也不用戴大檐帽,这或许和你当初报考海关的初衷大相径庭,是不是?” 沈雪觉得慕容云的话句句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些工作总得有人来做啊,我不做,你不做,那么谁来做呢?海关实行的是干部交流制度,谁也不会在一个岗位干一辈子,但也不会是你想到哪个岗位就到哪个岗位。” 慕容云将手中的烟掐灭,接着说:“就拿我自己来说,我不是个官迷,但实话对你讲,我也有当关长的愿望呢。” 听到这儿,沈雪抬起头,望了慕容云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脸又红红的低下了头。 慕容云站起来一面给沈雪的茶杯中蓄满水,一面说:“你别以为我说得是玩笑话,我希望不久的将来你也会有这个想法,拿破仑的经典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说得多好啊!我想当关长,只是想海关赋予我的权力和责任多一些,我施展的平台也就更广阔;你刚入关,还这么年轻,最重要的不是你在哪个部门工作,而是你要有端正的工作态度,这样,无论你将来走到什么工作岗位,都会驾轻就熟、游刃有余,才会将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小沈,你应该是从几千甚至几万人的公务员考生队伍中脱颖而出,考进海关的,个中辛酸和艰苦没有人比你自己清楚;论才华、论能力,你应该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是出类拔萃的,我觉得你没有理由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今天,我不想和你说那些诸如是否对得起国家和海关的培养,是否对得起关党组和领导的信任等等冠冕堂皇的话,我觉得,我们做什么事情总要对得起自己吧?总要对得起自己二十多岁的青春年华吧?” 停了片刻,慕容云说:“小沈,如果你是阿斗一样的庸才,以上这些话,我绝对不会对你讲;我们在一起共事的时间虽不算长,但对你也是有一些了解的,我不希望看到一个本来应该很出色的女孩子任由自己这么美好的时光在无所事事中荒废和流逝,更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信马由缰,无所作为的走下去。” 这几句话,慕容云严苛得有些不留情面,让沈雪羞愧的泪眼盈盈。 沈雪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慕容云对她说:“小沈,你记住一句话:‘付出,并不一定有收获;但是,不付出,肯定会没有收获;只有做好现在,才会有好的未来。’让我们以此共勉吧!” 这次谈话之后,慕容云不知道是自己的凿凿言辞起了作用,还是沈雪本身的自我醒觉,总之,他看到了一个豁然开朗的沈雪,一个工作中积极主动,踏实肯干的沈雪。 每年的年初工作计划和年末的工作总结,以及一些日常的大块文件,沈雪拟写之后,还需要慕容云给她做一些修改,到后来,根本就不用了。 慕容云被任命为机关服务中心主任之后,沈雪协助他做的工作甚至比那两位副主任和几位科长都要多、都要具体,成为了他真正的左膀右臂。 第014章 长夜畅谈 慕容云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阮明慧护士接班后,按部就班的给他擦洗完,做了口腔护理,柔声笑问:“感觉你今天心情不错,是不是因为明天可以下床了?” “是,上午潘医生来查房时告诉我,今天再躺一天,明天就可以起床活动了;再躺下去,我都快成木乃伊了;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们几位护士了,尤其是你,已经好多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了,手也被我攥肿了吧?阮护士,真心的谢谢你!” 说完这句发自肺腑,真诚而又充满感激的话,慕容云很想起身给阮护士一个拥抱,一个朋友般的充满友谊的拥抱,感谢她的陪伴,感谢她带给自己的这些安宁的夜晚。 阮护士的面庞微微的泛起了一抹红晕,习惯性的用手捋了捋鬓边的散发说:“你别客气,这都是我们的工作啊,我们的工作就是尽最大努力让患者早日康复。”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慕容云极温和的问,“如没有,咱俩聊会儿天吧?” 和阮护士在一个房间里“同居”的这些日子,慕容云的心绪一直比较低落;喧嚣一天之后,晚上他也有些累了,不想说话;另外就是,一安静下来,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想雨霞,想两个人曾经恩爱缠绵的快乐时光,想两个人走出婚姻后,彼此会拥有什么样的生活;想可爱的女儿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身边,能看着她慢慢长大;当然,那个午后淫靡不堪的画面,也会在脑海中反复出现,挥之不去;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在阮护士第二个夜班时两个人说了一些话,直到今天,他们也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但他对阮护士是有期待的,期待她在漫漫长夜中如同一盏明灯守护着自己。 今天听到可以下床活动的好消息,令慕容云的心情好了一些,也有了聊兴。 阮护士坐到他的床旁的椅子上,“我没什么事情了,你想聊什么?”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慕容云不知道从何处切入话题,随意的问:“住院已经两个星期了,我感觉你们每个护士的护理内容好像都不大一样?” “大部分应该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医学院或者护校毕业的,在护理患者时,都会严格按照操作规程去做。” 慕容云点点头,“可我觉得你的护理方式更让人轻松、愉快、心安。” “你心可真细,”阮护士笑着说:“可能是因为之前我在儿科病房工作过的原因吧,我调到骨外科还不到一个月。” “嘿,原来如此,原来你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来护理的。”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相视而笑,都觉得彼此熟悉和亲近了一些。 笑过之后,阮护士问慕容云:“住院这么长时间,怎么没看见你的家人,我听同事说,好像你夫人只来过一次,她很忙吗?” 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刹那间就漏跳了好几拍,关于“妻子”,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各类词汇,都是他目前最不愿听到、最不愿提及的;他也明白,阮护士是无心的,并不是有意触痛他心底的伤痕。 慕容云无意识的望向已经拉好了窗帘的窗户,缓声说:“我父母在滨江市,妹妹在深圳工作,我没让人告诉他们我受伤的事儿;我有一位舅舅在滨海,他和舅妈白天经常来看我;至于我...妻子,她也在滨江,我们目前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一瞬间,阮护士察觉到慕容云原本目光炯炯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慕容云也留意到阮护士神情中的惊讶和不安,他轻轻的拍了拍阮护士的膝盖,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没什么的,我不在意。” 惊觉到自己实在有些唐突,阮护士急忙转移了话题,“说说你吧,最近你可是我们护士一直谈论的主题,我当护士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我还从没见过她们对一位患者这么感兴趣,这么津津乐道,这段时间,她们谈一些明星的八卦新闻都少了。” “是吗,”慕容云嘴角绽起淡淡的笑意,“‘我’有什么好谈论的?” “你知道吗,你那天做手术的时候,虽然是凌晨,可你们海关的人把整个走廊都站满了,而且特别有秩序、守规矩,都紧贴着墙站着,好象军人站岗似的。” “这很奇怪吗?”慕容云笑道:“这说明海关人情味儿比较浓,也说明同事们比较关心我;至于有秩序,守规矩,是因为我们海关实行的是‘准军事化管理’制度,当然显得整齐划一了。” 阮护士说:“我们当时知道海关的一个处长出交通事故了,都以为年龄会很大,没想到你是这么的年轻。” “呵呵,”慕容云笑起来,“听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像个处长,还很不成熟,是吧?” “没有啦,”阮护士也笑,“我听你们同事说,你是什么北方关区最年轻的处长。” “哦,好像是吧。”慕容云含混的回答,其实,他很清楚,滨海海关的正处级领导干部,除了他之外,其余的大都在三十五岁以上,其它北方关区也是如此。 “我说嘛!我看交班记录上写着我们院长基本上每天都来你这儿查房,他可是很少亲自查房的。” 慕容云自是心知肚明医院为何会对他多加关注,一方面,这肯定是某位关领导和医院打了招呼,因为医院进口的许多医疗设备,都需要海关监管和给予关税减免的优惠政策;另一方面,也是缘于他和滨海市市长之间的亲近关系。而他平时连感冒都少,所以很少和医生打交道,在医院工作的朋友几乎没有。他提醒自己,出院后一定要多创造一些机会,一是要真心的感谢医院上下对自己的关照;二是要和他们中的一些成为好朋友。 阮护士很感兴趣的又问:“能和我说说你具体是做什么的吗?” “那你对海关了解吗?” “不了解,”阮护士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海关好像是管进出口的,另外就知道有个大走私犯叫赖昌星,和你们海关有关。” 第015章 如影随形 慕容云不以为忤的淡然一笑,对于阮护士对海关的不了解,他也不觉得奇怪;在我国的行政管理部门中,海关比较独特,也有很多的特殊性,其中一点就是社会公众对海关普遍缺乏了解,一般情况下,普通民众几乎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和海关打交道,所以了不了解无所谓。 “那我先和你说说海关是做什么的吧?” “好,你说吧,如果累了你就休息。”阮护士起身将慕容云的枕头垫高一些,让他躺得更舒服。 慕容云双手搭在胸前,神情郑重的说:“海关是我们国家在沿海、边境或内陆口岸设立的执行进出口监督管理的国家行政机构。它根据国家法令,对进出国境的货物、邮递物品、旅客行李、货币、金银、证券和运输工具等实行监管检查、征收关税、编制海关统计并查禁走私等任务。” “呵!”阮护士惊叹,“海关管这么多啊!” “其实,简单说来,海关主要就是四大任务,监管,征税,统计,查私。” “说说你在海关具体做什么,我怎么听有人称呼你‘处长’,也有人称呼你‘主任’,还有人叫你‘云总’,你怎么这么多头衔?” 慕容云笑了笑,“我们滨海海关是海关总署直属的正厅级海关,海关有好多处室,我所在的部门是‘机关服务中心’,也叫‘机关事务处’,我是这个部门的主任,也就是处长;我们处主要负责管理一个四星级酒店、一个报关单录入公司、一个保税仓库,还负责整个关区的车辆管理以及其它一些后勤保障工作;我兼任着酒店、公司的法人代表和总经理,又因为我的姓是复姓,称呼‘慕容总’比较拗口,所以有些员工和海关以外的朋友客气的称呼我‘云总’。”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阮护士赞叹,“这么年轻就身兼数职。” 慕容云眉宇间含着淡淡笑意望着阮护士,“因为我和你一样啊。” “怎么能和我一样?”阮护士白皙的脸庞红晕浮现,略显羞涩,“你是海关的大处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士!” “真的是一样的,”慕容云收起笑容,非常认真的说:“因为我也像你一样,在工作中尽职尽责、恪尽职守!” “呵呵,”阮护士抿着嘴角浅笑,“你可真会说话,要不怎么会这么年轻就当处长了呢。” “语言表达能力很重要的,你见过哪个单位的负责人是个‘聋哑人士’,难道你们医院有?” “没见过,我们医院也没有!”阮护士一张古典韵味的脸庞,笑意更浓。 看着阮护士笑完,慕容云也收敛起笑容,“好了,不说我了,谈谈你吧,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可除了你的名字外,其它的可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你多大了,可以告诉我吗?” “我今年二十八,比你小一岁。” “那你结婚了吗?” 阮护士抬手轻打了慕容云胳膊一下,眉梢眼底全是笑意,“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像嫁不出去的吗?” “不是,不是,”慕容云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根本看不出来你已经二十八岁,倒像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只要是女人,就禁不得他人的夸赞!阮护士不自主的轻抚着她白皙的脸庞,微微叹了口气,“还女孩子呢!我已经结婚快四年了,女儿都两岁了。” “哦,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笑容还在慕容云的脸上,心中的忧伤却如影随形的掠过,不自禁的问自己:“还会再拥有那种与妻儿同欢的温馨吗?” “还行吧,就是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家。”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慕容云问:“你们那位潘钰医生好像岁数也不大,也很年轻吧?” “她和你同龄,今年也二十九岁,现在还在攻读博士呢!” “哈,好厉害!”慕容云由衷的称赞,他对于高学历的人总有一种仰慕和钦佩。 “是啊,我们好多医生和护士都很佩服她,她人好,医术也好。” “那她一定是事业、家庭都非常美满了。”慕容云猜想一定是这样的,她那样的女子,不知道哪个男人有福气能娶到她,成为她忠实的护花使者。 阮护士缓缓的摇摇头,“别看潘医生平时在工作中挺风光的,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 慕容云随口问:“她也有什么不如意吗?” “就是觉得她挺累的,”阮护士说:“潘医生是结婚后读的研究生,前年才到我们医院的;她家在邻省的一个县级市,她老公是那个市电视台的一个编辑,工作一直没有调到滨海来,她要经常两地奔波;今年年初她在这里买了套房子,最近才装修完,全靠她自己张罗的。” 慕容云听了,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际遇,心里叹道:她也是两地分居啊! 第二天上午,查房的时间到了,潘钰医生很准时的领着几位医生和护士来到到慕容云的病房。 住院这些天,慕容云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一种期盼,期盼着潘医生的身影出现;潘医生的每次到来,都宛如一阵轻凉的微风拂过他的心田,令他有一种恬淡舒适的感觉;他心中明了,这无关男女之情,这仅仅是一个患者对医生的期待,他相信,即使换做是一位男医生,他也会有同样的期盼。 潘医生每次和慕容云交谈,不仅语调活泼轻松,偶尔还带有戏谑的成分,今天,也是如此。 潘医生皎若秋月的脸庞上漾着柔和的笑意走到床边,对已经靠坐在床上的慕容云说:“慕容大处长,你要努力啊,争取早日让我看到你站起来的样子。” 慕容云抬了抬没有受伤的右腿,一本正经的说:“你想看,我这条腿就可以。” “现在不行,我可不想看独脚大仙!”潘医生按住慕容云的肩膀,怕他真的不顾一切的一条腿站起来。 “哈哈,”慕容云轻拍着右腿孩子气的说:“我也没练过金鸡独立。” 第016章 同榻而眠 “这么大个处长,还这么调皮!”潘医生轻叱了一句,在慕容云肩膀上拍了一下,望了一眼窗外,“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让护士用轮椅推着你,到外面晒晒太阳,补充补充维生素d;下午,再让护士推着你去门诊楼,你的腿需要针灸来增强血液和经脉的运行,要不然,小腿上的肌肉该萎缩了…” 说到这里,潘医生双手背到身后,稍稍弯了弯腰,将面庞离他近一些,低声笑道:“我们的那位针灸医生不仅医术高明,还是个大美女哦!” 潘医生身后和旁边的医生护士们,都被她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慕容云也被潘医生俏皮可爱的神情,弄得忍俊不禁,更是很想问她:“那个医生比你还美吗?” 潘医生走后,慕容云片刻也没有再等,让护士用轮椅推着他下了楼。 轮椅滑出一楼大厅的那一刻,明晃晃的太阳仿佛在慕容云眼前爆炸开来;虽已是十月,阳光依然热辣辣的刺激着肌肤,他不由得眯细了眼睛,全身滚过一阵儿又一阵儿的颤栗!“久违了,太阳!”慕容云在心底慨叹,躺在病床上的两个星期,平时微不足道的阳光,竟然显得弥足珍贵! 下午,上班的时间刚到,护士接到理疗科医生的电话,让慕容云去针灸。 到了门诊楼的针灸理疗室,见到的医生果真如潘钰医生所说,的确是位美女医生,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忘不掉的美。慕容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优雅而明艳端庄;她的美,有一种高高在上、不谙世事、纤尘不染的味道,像静卧在一泓秋水中的白色睡莲;慕容云瞄了一眼医生佩戴的胸卡,她的名字叫“林虹”,年龄比他长四岁。 针灸时,一身白衣的林医生手捻银针,在慕容云的左侧大腿上插、提、捻、转,如同抚着古琴的仙子,姿态美妙极了,令一向对扎针非常恐惧的慕容云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紧张和疼痛。 林医生一共在慕容云的腿上扎了十多针,然后坐到办公桌旁,一边写着,一边小声的念着英语;慕容云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耳听着林医生读出的或是单词、或是句子的英语,隐隐有一种时光倒流,仿佛置身于中学时代的课堂上。 晚上,虽然慕容云已经可以起床,洗漱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做,可阮护士只让他自己刷了牙,洗了手,之后还是象照顾孩子似的给他擦了脸,给他抹了前胸和后背;而慕容云其实更愿意让她做,他喜欢看着阮护士清秀的容颜在自己面前晃动,喜欢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弥漫在自己身畔,他觉得和阮护士在一起是一种愉悦的享受,有她在,他的心特别静,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小小的船,飘荡在静谧的湖面上。 调好了床两侧的护栏,熄了灯,如前些天一样,阮护士在黑暗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慕容云的右手,用“牙签柱”给他按摩着手指肚。 这两个多星期,阮护士每天坚持值夜班,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慕容云已经明显的感到她消瘦了好多;凝望着黑暗中坐在床旁的阮护士,他心里突然涌起一个让自己激动万分的想法! 慕容云慢慢的将身体侧向阮护士而卧,双腿伸直叠放,然后第一次喊了阮护士的名字,“明慧”。 阮护士没有答应,停止了按摩,双手将慕容云的手握在了掌心。 慕容云在黑暗中笑了笑,这肯定是阮护士以为他睡着了,又在说梦话呢!他轻轻晃了晃手,阮护士往前探了探身体,轻声问:“怎么了?” 慕容云捏了捏阮护士的手,温声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值夜班,辛苦了!” “所以啊,”阮护士在黑暗中笑着说,“你要早些康复,等你出院了,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按医生所说,至少还要住两个月我才能出院,”慕容云话语中透露着关切,“这么长时间,你怎么受得了?” “没关系的,我白天回家可以补觉,再说,我坐在这儿也能睡一会儿。” “偶尔还可以,总这样晨昏颠倒,把人体的生物钟都搞乱了!”慕容云喘了口粗气,用手拍了拍自己床上空出来的地方,“你也躺下来吧,有护栏,掉不下去的。” 慕容云感觉阮护士的手像触电似的剧烈一跳,听到她语气略显急促的说:“不行,不行,这样会影响你休息的。” “我白天睡得七荤八素的,夜里也睡不了那么多,再说了,睡多了总做梦。” 黑暗中,慕容云看不清阮护士的表情,猜想她一定是在犹豫;一时之间,他想赌咒发誓,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规规矩矩”的,可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本没有乱七八糟的杂念,这样说,也让她误会自己是有的。 房间里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静寂,慕容云打定主意,如果阮护士不同意,以后坚决不能让她连续值夜班,陪护自己了。 短暂的沉默后,阮护士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柔声说:“好吧,但如果影响到你休息,你一定要告诉我。” “一定。”慕容云暗暗嘘了一口气,又将身体向床外侧挪了挪。 阮护士慢慢站起身,摘下护士帽,将绾着的长发散开,脱去了自己的白大褂,面对着慕容云,小心翼翼的侧躺到了床上。 这是慕容云和雨霞结婚以后,唯一的一次和妻子之外的女人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床确实太窄了,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共用一个枕头,彼此能感到对方的气息;慕容云依稀能看到阮护士脸庞的轮廓,能看到她闭着眼睛,能感到她不均匀的呼吸,也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尤其是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幽香,更令他有一种拥她入怀,吻住她嘴唇的冲动!可身体内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自己:慕容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绝不能欺负她,不能亵渎她,不能啊,慕容云! 第017章 争分夺秒 当朝霞绚丽的色彩染红了窗棂之时,慕容云就从睡梦中醒来了;阮护士还在安静的睡着,他的右手依旧被她的左手握在掌心,他知道,自己的“噩梦”仍在静寂的夜里无法遏止的如约而来。 昨夜,临睡前,慕容云在暗夜里强抑住去拥吻、去亲近阮护士的绮丽意念,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而阮护士也似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虽与慕容云面对着面,肌体相接,气息相闻,竟没有和他交谈一句。 然而此刻,面前这张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如海棠初绽般清丽秀美的容颜,愈发显得白皙,细腻,玲珑剔透,绽放着一种夺目的光华。 慕容云再也忍不住,探头在阮护士红润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阮护士的嘴唇动了动,松开了慕容云的手,双臂随意的拱在胸前,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 慕容云稍显忐忑的凝视着阮护士沉静如水的脸庞,突然觉得,两个星期以来,病房中的清晨,变得出奇的美丽。 自此,一直到出院前,每个夜晚,慕容云和阮护士都同卧一张床,同盖一张被;每个清晨,慕容云总是会在阮护士之前醒来,偷偷的在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一下;开始的几次,浓重负罪感和愧疚感不可避免的萦绕他的心怀,可逐渐便被这个“每朝一吻”带来的快乐冲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每次偷吻之后,他都暗暗祈祷,但愿明慧永远不会知道。 慕容云第二次去门诊楼的理疗室针灸的时候,林医生给他施完针,仍旧坐回在办公桌旁,或伏案写着,或轻声念着,任谁都能猜到她这种分秒必争的刻苦攻读状态,一定是面临着某种重要的考试。 出于好奇,慕容云问:“林医生,您要出国吗?” 林医生抬起头来看向他,“出国?” “是啊,您不是在学英语吗?” “哦,”林医生笑道:“我是学中医的,哪里有出国的机会啊,是要考试了,职称晋级考试。” “呵,”慕容云自嘲的笑起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现在中医晋级也开始考外语了!” “不是你孤陋寡闻,我报考的是副主任医师,今年是头一次要求英语达标。” “很难吗?”慕容云问。 “嗯…”林医生微蹙着眉说:“专业知识这部分对我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论文数也达到了要求,难就难在外语上,英语已经扔了好多年,单词也基本快忘光了,许多语法都弄不懂,也没有时间去参加学习班,更找不到合适的人能给我辅导,比较着急,我现在几乎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学英语,能多看一点儿是一点儿,让你见笑了!” 慕容云理解的报以一笑,“能让我看看你的书吗?” 林医生走过来将书递给他,书是医院内部的英语学习教材,一共五十课,内容由浅到深,大概相当于英语三、四级水平,只不过医学类的词汇多一些,对于慕容云来说,实在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简单至极! 慕容云将书递还给林医生,“什么时候考试?” “今年年底,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林医生无奈的耸了耸肩,“所以说时间很紧。” 慕容云沉吟了一瞬,问林医生:“你上班期间都什么时候有空?” “也就午休的时间有空,其它时间都闲不着。” “那从明天开始,中午你到我的病房来,我帮你把这本书从头捋一遍。”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林医生睁大眼睛兴奋的轻喊,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的用手背遮着嘴,笑起来。 慕容云笑着对她点头,能帮到林医生,他其实也很开心。 “可是,”林医生望着他,“我们的英语专业性比较强,你…?” 慕容云很轻易的就读出了林医生惊喜之后狐疑的目光,明白她对自己的英语水平持有疑问的态度;他微闭双眼,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从喉舌间缓缓流出:“drive my dead thoughts over the universe,like withered leaves to quicken a new birth!and, by the incantation of this verse,scatter,as from an unextinguished hearth,ashes and sparks, my words among mankind!be through my lips to unawakened earth,the trumpet of a prophecy! o, wind,if winter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呀,”林医生羡慕的望着慕容云,“你的发音可真标准,太好听了,可惜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慕容云背诵的这几句英文诗,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雪莱闻名遐迩的《西风颂》第五节的最后一段,这首诗的最后一句译成汉语就是世人皆知的那句“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能听出发音是否标准,看来还是有一定的基础的;慕容云笑了笑,“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英文诗,我大学学的是国际贸易专业,英语是我的第一外语,水平还算可以,而且工作后这些年一直都没放下。” “嗯…”林医生踌躇了片刻,仍然有些犹豫,“给我辅导,会影响你午休的。” 慕容云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又不用上班,每天躺着的时候多,都是休息啊;而且,你这本教材有很多医学方面的词汇,我也可以借此机会丰富一下单词量,一定也会受益良多,林医生,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也请相信我,我绝不会误人子弟。” “相信,我绝对相信,”林医生浅笑盈盈的说:“你一定是位合格的老师。” 就这样,慕容云让林医生头一天晚上把单词记牢,汇总课文中不懂的语法问题,第二天中午或是针灸的时候,他再详细的给她讲解。在辅导的过程中,慕容云一口纯正、流利的英式英语发音,以及讲解中的旁征博引、博学多才,让林医生打心里赞叹不已;而从其他医生、护士那里听到的“海关最年轻的处长”、“海关才子处长”之类的赞誉之词,更让林虹对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英俊、帅气的男人留下了极佳、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在和林虹医生的接触中,她的沉稳气度,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流露出来的女性魅力、楚楚风韵,都深深的吸引着慕容云。 第018章 忸怩不安 慕容云不用总躺在病床上以后,病房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他处理公务的临时办公室和会议室;张、杨两位副主任,各科室科长以及酒店、公司的副总经理几乎是轮转着到病房来与他商讨工作;他还叮嘱沈雪每次来医院的时候,把需要处理的文件也给他带来,他也好及时审阅、批复。 这天傍晚,沈雪按时来到医院,照应慕容云吃过晚饭,如往常一样,给慕容云泡了杯淡茶,然后拿起他换下来的衣物,去卫生间清洗;慕容云靠坐在床上批阅沈雪晚饭前带来的文件,值班护士则趁这个时间去医院的餐厅吃饭。 沈雪洗完衣服,回到病房,慕容云一边浏览文件,一边头也不抬的问:“小沈,如果我没记错,你入关应该满四年了吧?” “处长,你记性真好,我入关已经四年零两个月了。” “来,”慕容云指了指床旁的椅子,“你坐下。” 沈雪似是猜到慕容云要和她说什么,稍显磨蹭的坐到了椅子上。 慕容云温和的问:“上周关党组下发的‘关于在全关范围内开展副科级领导干部竞争上岗工作的通知’,你应该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处长。”沈雪轻声回答。 慕容云晃了晃手中的一张a4打印纸,“这是咱们处上报的准备参加这次竞争上岗的人员名单,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通知’中要求的条件你都符合,完全有资格参加这次竞争啊?” “处长,我是有资格,”沈雪低俯着头,像个犯错误的孩子小声说:“但我没有报名,我...我不打算参加这次竞争。” “为什么?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怕考试吧?”这样的问,慕容云自己都不相信。 沈雪摇摇头,“处长,你也看到了,这次的几个竞争岗位都是职能部门的,没有咱们服务中心的。” “呵呵,”慕容云笑道:“那不更符合你的心意吗,你不是很想到职能部门工作吗,到服务中心工作时你不是还闹过一阵子情绪吗,现在正好可以以这个机会做为一个跳板,离开服务中心啊?” 慕容云的直言不讳,令沈雪有些忸怩不安,抬头望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处长,现在我觉得服务中心挺好的,尤其是和你在一起工作,我能学到很多东西,这几年,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好多方面都有进步,所以,我想继续留在咱们处。” “你这个理由没有任何说服力,”慕容云完全没有能够理解沈雪的女孩子心思,手中转着签字笔,正色道:“在地方行政机关,好多人一辈子可能只在一个部门工作,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海关却不同,无论是厅局级,处科级,还是普通的关员,轮岗、交流都是比较频繁的;另外,小沈,你忘记一句话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我也不能一直在服务中心工作,这几年,做为上下级,可以说,我们在工作中是相得益彰、配合默契的,但我们只能是同行很短的一段时间,你的前途终归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可我真的觉得能作一名普通的海关关员就很好了,” 沈雪声音很低,但却吐露着坚决,“我不想当什么副科长。” 在慕容云眼里,沈雪在工作中尽职尽责,踏实肯干,是个事业心、责任心很强的女孩子;一起工作的这几年,这位女部下展现出的良好的沟通能力、敏捷的反应能力,以及很强的团队协作意识和协作能力,慕容云相信她完全可以胜任副科长的职务;在这种关键时刻,做为她的处长,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将她扶上马,送她一程。 “小沈,”慕容云郑重的说:“从大的方面讲,‘竞争上岗’是海关系统近年来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重要举措,是实施人才战略、从组织措施上保证海关事业后继有人的重要条件,是调动广大海关关员参与海关管理积极性的有效途径;从小的方面讲,每一名参加竞争的海关关员,通过竞争,会收到来自各方面的客观评价,这些客观评价,可以促使自己更好的反思,更好地认识自己,推动自己扬长避短,来进一步明确自己的前进方向和奋斗目标;目前对你来说,你首先要有这个觉悟,再有就是要摆出一个积极参与的姿态来,知道吗?” “处长,”沈雪仍执拗的说:“你说的我都懂,只是,我真的一丝一毫去别的部门当副科长的心思都没有,我只想在服务中心做一名平平常常的海关关员,安安心心的工作。” 壁立万仞,无欲则刚,真是个固执的女孩子!慕容云淡淡的一笑,语重心长的说:“小沈,平常心是让我们放得下,进取心则是要求我们拿得起,我也是从一个普通的关员走到现在的位置的,我的感触是,一个人站的高度不一样,身处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会不一样,也就是说,等你走上副科、正科乃至更高一级的领导岗位,你会发现,你之前的许多想法都是非常幼稚,甚至是荒谬的;还记得两年前咱俩的那次谈话吗?时至今日,我依然会说,我不是官迷,但我深切体会到什么是‘位卑言轻’,更懂得‘只有在其位,才能谋其政’的道理,你明白吗?” 这无疑是慕容云走上领导岗位的一些感悟,沈雪点点头,“处长,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可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工作这些年的沈雪,原来是个不求进步、不思进取的人;另外,我想你也明白,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这里,我还要告诉你,很多时候,机会往往比我们的实际能力还要重要。” 说着,慕容云提笔在名单上填上了沈雪的名字,抬头望着她又说:“我不想再和你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这件事情我做主了,这也是命令,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全力做好参加考试的准备,以我对你的了解,不论你参加哪个岗位的竞争,应该都是‘舍我其谁’吧?” 第019章 舍我其谁 沈雪光洁如玉的脸庞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略显羞赧的说:“你夸我呢,处长。” “我这不是夸你,”慕容云轻摇着手中的签字笔,“我是对我自己有信心。” “嗯…?”沈雪没明白慕容云话语中的深义,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学中文的,”慕容云眼中满是打趣的笑意,“你难道没听过‘强将手下无弱兵’吗?还是你觉得你的处长很弱?那我可要去面壁思过了。” 沈雪恍然大悟,嫣然巧笑,“对不起,对不起,处长,你的话暗藏玄机,我没跟上你的思路。”心里却想,谁敢说你弱,我第一个不答应!又觉得这样想很没道理,放眼整个滨海海关,估计没有谁敢说慕容云“弱”,二十九岁的正处啊,能在这个年龄做到这个位置的人,那才真的是“舍我其谁”呢! 慕容云自得的一笑,“跟不上我的思路没关系,但你一定要对自己要有信心,知道吗?” “知道啦,处长。” “光知道还不行,”慕容云突地板起了脸,“如果考不上,不要回来见我!” 沈雪心中暗笑,处长这是又在使用激将法;之前,她能顺利的考到驾驶证,就是被慕容云“激”出来的。 沈雪到综合科工作以后,不但承担起全处的文字、信息工作,还需要经常去和滨海市的工商、税务、卫生等部门进行工作协调和联络,而且每次去,都需要处里单独派个司机开车跟随;慕容云觉得这样实在是耗费人力物力,于是特地批准她工作期间可以去参加驾驶学习班,并且在处务会议上和她约定,如果她一次就能考取驾驶证,他请全处的关员吃大餐,如果考不上,则要她请客吃饭,规格由他定。 这件事情过去已经一年多了,沈雪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到驾驶证的那天晚上,处长慕容云兑现承诺,如逢喜事般的宴请全处关员,那个高兴劲儿,她估计当初他自己拿到驾驶证的时候也不一定会有。 想到这里,沈雪顽皮的对着慕容云挥了挥握紧的拳头,语气异常坚定的说:“处长,你放心,既然决定了,我就会全力以赴的参加这次竞争,绝不会患得患失的再打退堂鼓。” “这就对了,那你就好好复习,准备迎接考试,我会和两位副主任还有你们科长打个招呼,让他们在这一段时间尽量减轻你的工作担子;另外,从明天起,你也不要再往医院跑了,我的一日三餐让别人送吧。” 慕容云的话,令沈雪又是感动,又是着急,感动的是慕容云竟是如此的体谅她,急的是不让她来医院。 沈雪屏住呼吸,语气急切的说:“处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慕容云点点头,平和的望着她,“你说,别和我客气。” “处长,”沈雪说:“这两年关里招录新关员以及科级干部的竞争上岗考试,我知道你出任过面试的考官,所以,我想请你当我的辅导老师。” “呵!”慕容云笑道:“你倒是挺信任我的,好,那我也当仁不让,只好忝为人师喽!不过,笔试的内容就得靠你自己用功了,面试方面我可以给你些建议,也可以扮演临时考官的角色。” 慕容云没有拒绝,而且很爽快的答应她,沈雪心里乐滋滋的,“处长,和你在一起工作都四年多了,我了解您的能力和水平的,您就别谦虚了。” “高帽先给我戴上了!”慕容云又笑,“那好!咱们两个就一起学习,共同进步!只是我出院前这段时间得在病房里学习了,这里每天都人来人往的,挺乱的,你愿意吗?” “我愿意!”沈雪毫不迟疑的立即点头,“乱中取静,也是一种锻炼啊,那我每天晚饭后就在这里学习,可以吗?” “好!”慕容云说:“我办公室的书柜里,有一些‘领导科学’方面的书,还有一整套关于干部竞争上岗内容的丛书,你可以拿来看看;另外,我的笔记本电脑里存有一些咱们关处、科级干部竞争上岗的笔试和面试的复习题,我觉得比较有代表性和针对性,明天传给你。” 在慕容云的心中,其实也一直都想为沈雪做些什么,不说之前,仅仅是从这次住院到现在,沈雪于公于私都帮了他很多;对于沈雪,他觉得他们之间已经超过了“同事”的情谊,她就像自己的妹妹,只要是她需要的,他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她。 谈论完竞争考试的事情,慕容云对沈雪说:“我这儿暂时没别的事儿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雪看了看腕上的“rossini”表,还不到晚上八点,缓缓的摇了摇头,“回去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呆在宿舍,也是一个人,我还是在这里多陪你一会儿吧。” “怎么,”慕容云望着沈雪,似笑非笑的问:“还没有男朋友吗?” 沈雪在整个滨海海关的女孩子当中,不论是性格、相貌、工作能力绝对都是首屈一指、出类拔萃的,找男朋友的事情当然难免要“眼高于顶”;作为沈雪的领导,慕容云自然不会过问她的个人感情问题,但也知道有男孩子在追求她,却一直没听说她接受了哪个男孩子递出的爱情橄榄枝。 “目前还没有。”沈雪脸色绯红,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 “你可别笑你处长‘八卦’,外单位的我不知道,但我在楼道里遇见过不止一位咱们海关给你送花的的男孩子,我虽和他们不是很熟悉,但能考进海关,又有勇气追求你,一定都挺优秀的。” 沈雪真的很想笑,不是因为慕容云的“八卦”,而是因为他的“用词”,那几位追求她的男同事,顶多比慕容云小个两三岁,他竟然老气横秋的谓之“男孩子”! “我和他们谁都没处过,不了解。”沈雪低声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句话:“还有比你优秀的吗?” “觉得合适,可以相处一段时间嘛,不相处,怎么能彼此了解?小沈,谈恋爱,自身的条件决定眼光,不过,也不要太高,两个人在一起,人品也是很重要的,是不是?” 第020章 痛彻心扉 说完这几句话,慕容云不由得汗颜,自己还正在办离婚手续,竟然大言不惭的和别人说要“注重人品”?可是他明白自己的内心,妻子雨霞尽管红杏出墙,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以至于两个人不能相知相守,不能继续再在一起生活;他不知道雨霞为什么会这样做,也从未想过去问她,但在他心里,他觉得雨霞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人品低劣,她在他心中,仍然是正派、善良、单纯的。 “处长,”沈雪脸色红红的低声说:“不是我眼光高,真的只是一直觉得没有合适的。” “那好,”慕容云非常严肃的说:“等我出院,就把你的个人问题当做咱们处的头等大事来抓!” 沈雪失笑,温柔的望着慕容云,“处长,你要做‘拉郎配’的恶官呀!?” “如果真能让你这位大才女心有所属,背上狼藉的恶名,也未尝不可。”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慕容云笑得尤其响亮、爽朗。 沈雪望着慕容云的笑容,快乐得十分真实,她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她多希望,慕容云快些从这场交通事故和婚变的阴霾中走出来啊。 沈雪知道慕容云有一个优裕的家境,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她以为他的平步青云肯定会和家庭背景有关系;也曾为他担心,年纪这么轻,如何领导这个海关关员、事业编制职工、合同制职工加起来近五百人的处室啊。 一起共事的这几年,沈雪对这位年轻的上司真可谓是口服心服,敬佩有加,她不再有任何的疑虑和担心,也认为关党组的确是慧眼识人,任人唯贤。 慕容云虽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可沈雪却看不出现实生活在他身上留下“市侩”的痕迹;这位年轻的处长平时总是面露微笑,给人的印象非常阳光;俊朗的外表中透着一种清澈,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很自然,没有过多的做作和掩饰,像一块透明的水晶,明澈而有深度、超脱而又坚实。 慕容云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上司,不管工作的压力有多大,她从未见过他训斥过任何一位工作中失误的下属,可包括两位比他年长很多的副主任以及所有同事,都比较“敬畏”他;他对每个人说话都温文有礼,但是你绝对不会因为他的客气礼貌,而忽视了他的威严,你会很容易从他温和的语调中感受到他对你的工作是否满意。 慕容云从来不摆处长的架子,可工作起来却是雷厉风行,决定的事情绝对不允许打折扣的执行。 而更让沈雪钦服的,却是慕容云的“文笔”。沈雪大学中文系毕业,对自己驾驭文字的能力一向颇为自信,到综合科工作之后,她拟写的一些文字材料,慕容云大都帮她修改过,沈雪觉得他改动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标点,都让她心悦诚服。 沈雪年轻女子的情怀禁不住系在了慕容云身上,但慕容云已是有家室的人,沈雪也只能把这份美好的情怀藏在心里,绝不允许它恣意泛滥。 这次的事故,以及慕容云和妻子的离婚,都让沈雪唏嘘不已,感同身受;但她的内心深处,也油然滋生丝丝缕缕不可对外人道的“窃喜”。 大学毕业后,沈雪来到举目无亲的滨海海关工作,常常会在忙碌一天后,有找不到自己的孤独感;她曾在无数个夜里,问自己,你的将来是什么样子?难道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上班下班吗?她总觉得前面的道路弥漫着雾气,她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繁忙的工作让人疲惫于思考,可偶尔安静时,总会感到更清醒的迷茫;可是现在,她觉得一切都逐渐的清楚明朗,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刻,她都能感觉到幸福在一步步走进,都觉得自己全身充满力量。 这之后,一直到出院前的这段日子,慕容云难免偶尔会有无聊的时候,但也感觉住院何尝不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上午,美丽的潘钰医生会准时出现在他面前;中午或下午,楚楚风韵的林虹医生又会和他共度一段时光;晚饭后,他会和清纯可人的沈雪相处几个小时,举案共读;尤其是晚上,与温柔恬静的阮明慧护士同床而卧,那种“发乎情止乎礼”的感觉其实也真的很好。 住院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晚饭后,趁护士去吃饭的时候,沈雪站在慕容云身边,措辞谨慎的告诉他,离婚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并把相关的手续和证明拿给了他。 慕容云低头看着捏在手里的离婚证,年近三十岁的他恍然明白,原来,所有的婚姻关系不管在开始时多么浪漫,不管过程多么甜蜜,在结束时,只用这个红色的小本子就可以和那段时光告别。 此际,雨霞加之于他身上的痛苦,他需要用一辈子去遗忘的她带给他的伤害,竟然显得是那么的轻飘;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的却是往昔和雨霞的痴爱缠绵、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曾经下过决心不再为这个女人哭的,可缘尽于此,自是痛心万分,不由自主的眼圈发红,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二十六岁的沈雪虽不能完全了解一个失婚男人的痛楚和悲戚,但“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忧伤和无助,她也泪盈于睫,却不知如何安慰自己的处长,只是将手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处长,雨霞姐这些日子每次见到我都会问你的康复情况,她还说是她对不起你,让我这段时间多照顾你。” 慕容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他觉得此刻比看见雨霞不贞的画面还要令他痛彻心扉。 慕容云情绪的低落,沈雪本以为今晚他不会再辅导她面试,她也只想静静的陪伴在他身边,哪怕是一句话也不说。 可慕容云收起那个红色的小本子之后,虽然神思依然凝重,还是一如往常的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套面试题,开始给沈雪分析题目的要点。 第021章 神思不属 在讲解面试题的过程中,慕容云思路清晰,观点明确,有条不紊,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刚刚经历过心理巨大波动的人。 沈雪对慕容云向来钦佩,此刻却也暗自乍舌,他才年长自己三岁,却是如何修炼出这么一副泰山崩溃于眼前不动声色的样子? 晚上九点,沈雪离开病房后,慕容云思虑纷呈,置身于冰火交织般的痛苦中;今夜,如果不是在医院,他一定会邀二三知交,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隔着虚空,慕容云遥望滨江的方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雨霞的丽影,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否也像他一样的伤感? 他想给雨霞打个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寻思了半天,还是给她发了个短信: “雨霞,谢谢你陪我走过的那一段家的快乐时光;虽然我们不再是夫妻,可我们依旧是彼此最亲的人,我们还共同拥有一个宝贝女儿,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告诉我,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不必挂牵;祝一切安好!” 他将“恢复”加了引号,是希望雨霞明白,他不仅身体恢复得很好,心灵的创伤也恢复得很好。 发完短信,难以言喻的烦闷依旧憋在胸口,慕容云又拿起手机,给阮明慧护士发了个短信:“来上班的路上,麻烦你帮我买盒烟。” 慕容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吸烟了,住院这段时间,他一直处于“禁烟”状态,本想正好趁机戒掉;然而,今晚,他特别想燃上一支烟,在淡淡的烟雾中,似乎可以排除一些纷扰的恼人思绪。 明慧很快回了短信,“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会吸烟!!!” 看着那三个无异于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坏事的“感叹号”,慕容云想笑,却笑不出来,回到:“烟龄有六年了。” 明慧回:“医院有严格的规定,病房里禁止吸烟。” 那就是不给买了!慕容云明知道阮护士这样做没有错,胸中却不知不觉的弥荡着一股怒气,多少年了,何曾这样被拒绝过?何况,病房里不让吸,我到外面吸,难道不行吗? 他顺手把手机扔到床上,气急败坏的咕哝了一句:“什么破医院,什么破护士!”也再没有心情给明慧发短信“交涉”,却惹得病房里离他不远的值班护士“腾”得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吃惊的望着他,“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慕容云猛然惊觉,急忙报以柔和的一笑,“我在看我手机中的内容,不是说你,你各方面都做得很好。” 晚上十点,阮明慧护士来接班时,慕容云正无精打采的呆坐在轮椅上。 住院这段日子,每次阮明慧走进病房,慕容云总会温和礼貌的笑脸相迎,可今天,他不仅没有和她打招呼,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又回复到刚住院时的失魂落魄。 与上一班的值班护士交接完,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明慧关心的问慕容云,“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心情好像很不好?”但心知,绝不是因为她拒绝了他吸烟的要求。 “没什么。”慕容云抬头望了明慧一眼,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黑漆漆的窗外。 明慧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合在手中,伸到慕容云面前,笑着说:“猜猜是什么?” 明慧白嫩纤细的手掌根本盖不住手中的物品,可慕容云看也不看,“不知道。” 明慧温柔的一笑,摊开双手,手掌中赫然托着一包硬盒中华烟。 慕容云如同见到一位久别的老朋友,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陡地闪现出一丝神采,立即伸手去拿烟。 明慧缩回手,将手背到身后,柔声说:“答应我,每天晚上只吸一支?” “好,”慕容云答应的干脆利落,“就一支!” 明慧一笑,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连同香烟一同递给了慕容云。 慕容云迫不及待的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没有点燃,把烟放回到烟盒中,将轮椅向病房门口滑去。 “干嘛去?”明慧笑问。 慕容云头也不回的说:“我去外面吸。” “不用,我把窗户敞开,你就在病房里吸吧,外面已经很凉了,你别感冒了。” 慕容云摇了摇头,拉开门,滑了出去。 “真不愧是当领导的,自控力这么强。”明慧望着敞开的门,佩服的嘀咕了一句,回身拿了件衣服,在电梯口追上了慕容云,把衣服给他围在胸前,推着轮椅进了电梯。 电梯到了一楼,明慧将慕容云推出大楼,停在楼门口的平台上。 慕容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缓缓的吐出了浓浓的烟雾。 明慧看到,慕容云的神情在缥缈的烟雾中,愈发的萧索,眉宇间的落寞和伤楚,是那么的浓烈。 她想不透,是什么令眼前的这个男人神思不属、黯然神伤? 吸完一根烟,回到病房,明慧给慕容云擦洗完,熄了灯,两个人如前些日子一样,照例在床上相对而卧;这半个多月以来,两个人都是在闲聊中不知不觉的进入梦乡,可今天,慕容云却是木然无语,明慧也只好保持缄默,房间里寂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隔了许久,发觉慕容云还没有睡着,明慧柔声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我虽然帮不了你,但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 慕容云强忍着就要滑落的泪水,却控制不了言语中的哽咽,“我的离婚手续办完了。” 慕容云的声音低沉得明慧要凝神才能捕捉到。 “哦,”一时之间,明慧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她揽住慕容云的头抵在她的胸前,“想哭就哭出来吧,强忍着,眼泪进到鼻窦里会引发头疼的,何况,现在就咱们两个,没关系的。” 慕容云像个小孩子似的,搂着明慧纤细的腰肢,将脸庞埋在她胸前,任眼泪无声的流淌,打湿了明慧的衣襟;此刻,对于他来说,明慧柔软而温暖馨香的怀抱就是这世界上最安宁的港湾。 第022章 一语双关 十一月中旬,拍过“ct”和“x光”片,潘钰医生到病房里给慕容云拆除了他左侧小腿上与之“形影不离”近两个月的厚重的定型石膏。 慕容云看着自己“重见天日”的小腿,轻舒了一口气,心绪极佳的问潘医生:“这是不是说明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潘钰医生摇了摇头,笑着问:“着急了?” 慕容云下意识的点点头,却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急,住院这一段时间,单位的工作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进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而且,他还觉得在这里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充实,很丰富,如果现在就出院,这里的人和事都会令他留恋。 “着急,你现在也还不能出院。” “为什么?拆除石膏不就意味着痊愈了吗?” “你能自己走出医院那才叫痊愈。”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还不能走?” 潘医生笑而不答,对站在旁边的护士招招手,“来,搭把手,咱俩扶他站起来。” 两个人一边一个挎着慕容云的胳膊,让他一点一点的从床边慢慢的往起站,潘医生提醒慕容云,“左腿不要用力,让右腿承受身体的重量。” 慕容云在两个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已经两个月没有享受直立的感觉,他能明显的觉察出自己内心的颤颤巍巍和行动上的小心翼翼。 站了大约有一分钟,潘医生说:“先迈左腿,试着走一走。” 慕容云依言迈出左腿,很是轻松;等再迈右腿时,左腿似乎无法承受身体的负荷,上身不受控制的向前俯冲,如果不是潘医生和护士扶着他,他肯定会摔倒,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个人扶着慕容云重坐到床上,潘医生问:“什么感觉?” 慕容云唇边绽起一丝苦笑,“左腿软得和面条似的,好像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感觉不是自己的。” “这是正常现象”,潘医生说:“你的骨折部位的骨性骨痂已形成,骨骼也有了一定的支撑力,但卧床这么久,还存在邻近关节的关节活动度下降、肌肉萎缩等功能障碍;所以,你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要在康复治疗师的指点下做一些肢体锻炼,恢复受累关节的关节活动度、增强肌肉的力量,使肢体功能尽快恢复,让各关节迅速恢复到正常活动范围和肢体的正常力量,同时也预防并发症、继发症的发生。” “那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大约还得一个月吧。” 慕容云点点头,没有做声。 “嫌久了?”潘医生笑问。 “是觉得时间有点长,不过,”慕容云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在这儿,我只有对您俯首帖耳!” “哈,”潘医生轻捶了慕容云肩头一拳,“你这个海关大处长,怎么说得可怜兮兮的,好像谁欺负你似的。” “总之,在这里,我保证对您言听计从。” “这就对啦,在这里,听我的,绝对没错。”潘医生赞许的说。从医以来,尤其是研究生毕业后到滨海市人民医院骨外科工作之后,她见过形形色色的患者,有的因为在医院住得久了,有的因为康复缓慢,情绪失控的有之,怨声载道、恶言相向的也有之,可慕容云无疑是很特殊的,虽然也表露出自己的担心,却总是态度温和,不急不躁,积极配合,自我掌控能力很好。 拆除石膏,康复锻炼半个月之后,慕容云已经能行走自如,但左腿总是有些不敢负重,走起路来习惯性的踮着脚尖,脚后跟不敢踏踏实实的踩在地面上。潘医生和康复师都说不要紧,这是因为长时间的没有正常行走,肌腱和关节都需要有个恢复期,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的;他自己也知道还需要时日去适应。 十二月初,慕容云在医院住了整整两个半月的时候,做了全身彻底检查后,潘钰医生在查房时告诉他:明天可以出院了!并叮嘱他腿伤处还要多注意保养,暂时不能做剧烈的活动,特别是不能打羽毛球;要注意营养,要注意钙的吸收;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给她打电话。 最后,潘医生伸出手来,“慕容大处长,多保重啊,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了!” “潘医生,”慕容云伸手和她相握,一本正经的回答:“后会有期,我也不想再‘在这里’见到你!” 潘医生大概听出来他话语中的一语双关,与他相视而笑。 望着潘医生顾盼生辉的笑靥,慕容云心里也是光华璀璨。 潘医生离开病房时,慕容云起身相送,潘医生看到他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笑着调侃,“你们海关要有个跛脚处长喽!” 慕容云皱起了眉头,“你别吓我,我什么时候能不这样?” 潘医生低头望着他的左腿,“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吧?” “没有,”慕容云抬腿虚踢了几下,“就是如你看到的,还不敢用力踩踏地面。” 潘医生说:“你现在不要太在意自己走路的姿态,过一段时间,不知不觉的就会恢复正常的,别着急。” “我也知道这一点,唯一有些担心的是,”慕容云轻轻叹了口气,“已经年底了,单位有许多会议要开,穿着制服步履蹒跚的,实在是有碍形象。” “这到是个问题,”潘医生点点头,“那你再走几步,我看看。” 慕容云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好像两条腿不一边长。 潘医生看他走完,略作沉思,“你跟我来。” 两个人来到康复室,潘医生让两位患者家属帮忙将一根患者平时练习平衡能力的“平衡木”抬到了房间中间;平衡木长约五米,宽高大约有十五厘米。 “来,”潘医生指着平衡木对慕容云说:“让我看看你的平衡能力。” “我感觉我的平衡能力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说着,慕容云踏上平衡木,展开双臂,从木头的一端快步走到了另一端,虽然是一肩高一肩低的,但走的确实很稳健。 “不错,”潘医生走到慕容云身边,“再走一遍,这次慢点走,把腿抬高些。” “好的。” 慕容云高抬腿,轻落步,一步一步的往回走,潘医生跟着他身边,紧盯着他的脚下。 突然,在慕容云左脚抬到最高处的那一瞬间,潘医生伸手迅速的在他肩膀上用力的推了一下。 第023章 离别眷恋 慕容云没有任何防备,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趔趄着从平衡木上掉了下去,“噔噔噔”的一连迈出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你干嘛!?”慕容云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回头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潘医生;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潘医生竟然会和他开这种玩笑,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是有点大,骨折处如果再出现什么状况该如何是好? 潘医生浅笑盈盈,眼神中有狡黠,更多的是得意,望着他问:“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慕容云不自主的说出实话,“我只感觉害怕,心都快跳出来了!” “嘁,堂堂的海关处长,胆子这么小!左腿疼吗?” “左腿?”慕容云抬了抬自己的左腿,没有什么明显异样,摇了摇头,“不疼。” “刚才你从平衡木上掉下去的时候,注意到是哪只脚先落地的吗?” “都快被你吓晕了,怎么可能去注意哪只脚先落地...”说到这儿,慕容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又抬起头望向潘医生,“你是说,我左脚先落地的?” “不错,刚才我推你这下,你是左脚先落地的,而且是实实在在的踏在地面上的;你的骨折处早就长好了,现在走路姿势不正常,绝大部分是心理原因,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前一段时间一直卧床,缺乏锻炼造成的;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不用担心,放心大胆得走,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恢复得像以前一样,四平八稳,健步如飞的。” 慕容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笑容满面的抱拳拱手,“谢谢你,潘医生,您不仅是个骨外科医生,还是个心理医生,谢谢,谢谢!” “别和我客气了,”潘医生走到他面前,再一次伸出手来,“慕容云,明天你就要出院了,我就不送你了,在这里说再见吧。” “再见,潘医生。”慕容云握住潘医生柔软微凉的手掌,心底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我会把你珍藏在记忆中,美丽的潘医生!” 晚上,差十分十点,阮明慧护士准时的出现在病房中,和上一班的护士交接完工作,她走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慕容云身旁,一如往常一样的轻声问:“今天怎么样,觉得有什么进步吗?” “你看看。”慕容云笑容可掬的站了起来,背着手,一连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 明慧轻拍着手心,开心的说:“你今天走得明显比昨天好,脚跟可以着地了。” “是呀!”慕容云一边在房间里踱着,一边对明慧讲了潘医生将他从平衡木上推下去的“恶作剧”,令他克服了心理障碍。 “潘医生可真有办法。”明慧边说边走到床边将被子铺开。 慕容云望着俯身在床边的明慧,低声说:“潘医生告诉我,明天可以出院了。” 明慧的动作瞬间的凝滞后,直起身来,转过身,笑望着慕容云,“我知道,值班记录上写着呢,一定很开心,是不是?” 开心?的确,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不错,但还是能明显的感到心头萦绕着些许淡淡的离愁别绪。 “每一个出院的患者都应该开心吧?”慕容云说得波澜不惊。 明慧淡淡的一笑,“那就早点睡吧,明天精精神神的出院。” 慕容云上了床,侧身躺好,等待着明慧熄灯;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明慧却一直坐在办公桌前,似是在忙着什么,迟迟没有去熄灯。 慕容云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然明白,此际,在明慧的心里,他已不再是一个需要陪护的患者,而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她,又怎么可以和他再同床而卧?或许,从今夜开始,他的身边永远不会再有明慧的身影,每个黎明之际醒来,也再没有机会去亲吻她柔软红润的双唇。 慕容云若有所失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贪恋和明慧在一起的时光。 过了不知多久,慕容云听见了椅子的挪动声,接着是明慧走到门口熄了灯,又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向床边走来,“簌簌”的脱衣声之后,明慧在黑暗中蹑足登床,静静的躺在了他身边。 慕容云按捺着心中的喜悦,一动不动,慢慢的睁开眼睛,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看见明慧双眸闪闪地凝视着他。 是狂喜?亦或是离别之时的眷恋?令慕容云鼓起勇气,情不自禁的探头吻了明慧的嘴唇一下,然后心怀忐忑的等待她的“发落”!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十秒钟之后,明慧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柔声说:“你不是第一次吻我了。” 慕容云顿觉脸庞火一样滚烫,被人揭穿秘密的确比较难堪,好似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 其实,慕容云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少做噩梦,他虽然没有和明慧说,但他想明慧应该知道的,因为好多个清晨,醒来之时,他的手不在她的掌心中;而明慧却是枕在他的臂弯之中甜甜的睡着。 慕容云尴尬的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就知道了。”明慧头抵在他胸前,如同耳语。 明慧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无疑向慕容云传递着明确无误的令人欢欣的信息,他,是可以堂而皇之的亲吻她的;而她,在两人同榻而眠的那些个清晨,也在期待着他的亲吻。 数月的清心寡欲,让慕容云忘乎所以的搂住明慧纤细的腰肢,将自己的双唇盖在了她柔软的唇上。 慕容云的吻是那么温柔,像在吮吸着花中的露水;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觉令明慧轻启双唇,伸出香舌和他纠缠在一起,于是,她的所有感受都在舌尖上了,舌尖好像一瓣娇嫩的花蕾全部灿然绽放;她心跳,她气喘,她神志昏沉而心魂飘飞。 这是慕容云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吻明慧,吻得绵长而热烈!之前那么多次的“晨吻”,慕容云只是像一种礼节一样轻触明慧的唇,浅尝辄止,绝不像这一吻充满了柔情,充满了甜蜜,充满了欣喜。 第024章 今夕何夕 今夜,这危险的长吻使慕容云的心理和意念都发生了质的变化,他感到一份窒息了许久的热情在心中燃烧,饥渴难耐,男性的需索一瞬间积聚在一起,蠢蠢欲动! 只片刻时间,明慧的唇齿间变得清凉起来,慕容云本能的沿着明慧的腰肢向下侵袭,目标明确的直抵她的幽邃之处;明慧轻哼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抗拒,任他揉捻、任他抚弄。 很快的,慕容云明显的感到一种濡湿氤氲而起,染湿了他的手指,也浸透了他的心,他的唇滑向她的耳边,低声请求:“脱了吧?” 黑暗中,明慧握住了慕容云肆虐的手,柔弱无力的娇喘着,“好慕容,不行...最起码现在不行。” 慕容云火热的吻不知足的蔓延到明慧的脖颈上,已经意乱情迷的他仍能感到她的拒绝并不强烈,“为什么现在不行?” “好慕容,”明慧搂住慕容云的脖颈,给了他一个深深的、炙热的吻,“你的腿伤还没有彻底痊愈,虽然你可以出院,但还要注意保养;据我所知,不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有骨折之后禁欲的说法,尤其是中医,要求在百日之内不能房事,因为肾藏精,精生髓,髓养骨,骨骼的生长以及骨折的修复首先依赖气血的生长,才能快速愈合;你出院以后,也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才能...才能做的,否则,不仅会影响你康复,也会留下后遗症。” 出院以后?慕容云心道:“出院以后我和谁做啊?”禁不住又想起了妻子雨霞,然而,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却不是妻子出轨的不堪画面,而是夫妻恩爱时的旖旎场景。 “生气了?”慕容云的沉默令明慧有些不安,一面问,明慧一面一颗颗解开自己衬衣的纽扣,将手伸到自己背后,放开了胸前的束缚,拿起慕容云的手按在自己柔软的胸前,柔声说:“出院后,如果你还记得我,我...我就答应你。” “明慧,”慕容云真情流露,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怎么会忘记你!?” 虽然这样说,慕容云不知道出院以后,他是否有勇气再来打扰她。 这一晚,慕容云没有再进一步去侵犯明慧,他们只是不停的接吻直到凌晨;有时,他们会停止一瞬间,但旋即又吻在一起,他们不愿舍弃这宝贵的时间,就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他们要最后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早晨,醒来之时,凝望着容颜娇美、酥胸半裸的明慧,慕容云并没有因为明慧的拒绝而意兴索然,相反,他觉得自己能够悬崖勒马,没有再越雷池一步,没有玷污明慧的清白暗自欢喜。 上午,医院的院长,以及骨外科的医生、护士都来送他,慕容云一一和他们握手告别,感谢他们在自己住院期间给予的精心治疗和照顾。 汽车驶离医院时,慕容云回头望了望医院的大门,在这里的两个半月时光,如梦似幻,他发觉自己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从医院回到家中,送走接他出院的同事,慕容云点燃一根香烟,逐个房间转悠着;尽管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来,可家里还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比自己住时还要干净利索。 住院期间,慕容云把家里的房门钥匙交给了沈雪,一是方便她给自己取一些日常用品;另一方面,需要她帮助照看一下水电和浇浇花花草草。 房子平时每个星期都会有钟点工在固定的时间来打扫一次,主要就是抹抹灰尘擦擦地;可这次,慕容云知道是沈雪精心打扫和收拾的,不仅给他换了床单,还把他受伤前换下来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也给他洗了。慕容云仿佛能感觉到沈雪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仿佛能看到沈雪香汗淋漓,轻抚云鬓的样子,他从心里更加感激她,感激她自己住院期间为自己做的一切。 慕容云的家坐落在滨海市市中心的半岛花园住宅区a座十六楼,房子是今年才装修好的;这之前,慕容云一直住在单位的干部公寓;他刚参加工作时住的是单位分配的两人一间的单身宿舍,后来一是因为结婚了,再就是职位的不断升迁,住进了单位配给处级干部的公寓。 房子是去年买的,主要是因为妻子和孩子就要到滨海来了,他要给她们创造一个良好的居住和生活环境;在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慕容云曾和父母商量,准备买个面积大些的,等他们都退休了,就来滨海和他一起生活;而且,滨海市和滨江市虽然只相隔二百公里左右,但滨海气候比滨江市更宜人,更适合居住;可父母说,老年人的生活习惯和年轻人不一样,住在一起互相干扰,买就买两套吧,距离近一些就可以了。 遵从父母之命,慕容云在半岛花园相邻只有二百米的a座和b座两栋住宅的十六楼,各选了一套位置和方向都一样的一百八十平方米的住宅;房款是父母支付的,装修和购置家具等费用是他自己筹措的;装修时他采用了两种风格:一套装得古朴而典雅,另一套则是现代而简约;他自己平时住在位于a座的古典风格的这套住宅。 时隔两个多月,慕容云望着家中的一切,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生机,一切都是那么的冷清!他站在客厅窗前,遥望着远处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来攘往的人群,他感觉恍如隔世!是啊,这本应该是个甜蜜温馨、幸福美满的家,上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他还是别人的丈夫,他还是个妻女承欢的幸福男人;可此时此刻,伊人何在?也许…,上次回滨江时目睹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慕容云摇摇头,不愿再想,也不敢再想,想象让他痛苦极了。 这一夜,没有了明慧的喁喁细语,没有了明慧的盈手相握,慕容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是那样的想念明慧,他轻轻呼喊着明慧的名字问着自己,相对成眠的日子还会再有吗? 这一夜,他睡梦中一会儿是温婉柔顺的明慧,一会儿是风姿绰约的林虹医生,一会儿是清丽绝伦的潘钰医生和语笑嫣然的沈雪,可唯独没有妻子雨霞的影子。 清晨醒来,慕容云回忆着梦中的情境,默默的对自己说:雨霞,我不会再想你了,我的世界也不再有你。 第025章 如何面对 出院之后,腿伤已无大碍,慕容云没有在家中继续休养,第二天就早早的赶到单位,又开始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圣诞节前,慕容云与张、杨两位副主任沟通之后,商定在圣诞之夜,携全处的海关关员与市人民医院举办一次联谊活动,邀请的嘉宾,除了几位院领导,自然还有骨外科和针灸理疗科的医护人员,地点就在滨海海关下属的滨海大酒店。 慕容云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向这些医护人员祝贺新年,真诚的感谢他们在自己住院期间对自己的精心治疗和照顾;另一方面,他的部下之中,有好几位年轻的关员都还是单身,借这个机会,如果能促成他们与医护人员之间美好的姻缘,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再有一点,也是他这次住院深切感触到的,那就是,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都不敢保证一辈子无病无灾,应该多交几个医护朋友。 然而,非常不凑巧,圣诞节前一天的上午,关办公室主任陆福振通知慕容云,常闻天关长圣诞节的晚上在市郊的一个会所宴请市政府的几位领导,点名要他参加;慕容云无法推脱,只好拜托两位副主任一定要招待好医护人员,关长那边如果结束的早,他会尽快赶回来。 圣诞节的晚上,慕容云带着微醺的酒意赶回滨海大酒店时,与医护人员的联谊晚宴已经由餐厅移师到酒店的ktv包房,正是酒正酣,歌正劲的热闹阶段。 与医院的几位领导和熟识的医护人员打过招呼,慕容云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持麦克风,走到包房中央,房间里所有人都自觉地安静下来;他代表自己,也代表全处的同事,热情洋溢的向在座的医护人员送上了新年祝福,又诚挚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和晚到的歉意。 几位骨外科的护士和慕容云已相当熟识,借着酒意频频嚷道:“慕容云,慕容大处长,献歌,献歌,这样才能表达你的诚意!” 在场的其他人估计也都想听听慕容云的歌声,所以跟着一块鼓掌,尤其是那些医护人员,巴掌拍的尤其响烈。 慕容云一边微笑着说:“恭敬不如从命。”一边微不可觉的看了沈雪一眼,已经遥控器在手的沈雪立即默契的按下了按键,音乐缓缓响起,大屏幕上显示出歌名:《突然的自我》。 这首歌是慕容云参加工作不久之后流行的歌曲,他非常喜欢的一首歌;虽然有一些淡淡的沧桑,但其中含蕴的潇洒、通脱的情怀,可以让人在感动中释怀一切;他在很多场合都唱过,是他的保留曲目之一。 借着歌声中的那句旁白:“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杯,还有三杯。”慕容云再次举杯敬酒,众人举杯一起大笑,气氛暴涨到高潮。 慕容云的歌唱得相当不错,一曲完毕,大家都热烈地鼓掌,那些女护士更是意犹未尽的欢呼:“慕容云,唱得好!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在欢呼声中,慕容云没有推辞,又拿起了话筒,“给大家唱一首老歌吧!” 沈雪会意的按下了遥控器,音乐声响起,是周华健的《朋友》,虽然堪称是一首老掉牙的歌,但相对于此时的场面,不失为一首应景的好歌,绝对是好选择。 这是一首基本上人人都会唱的歌曲,大家跟着慕容云的节奏拍着掌;慕容云唱到一小半儿的时候,拿起另一个话筒走到了一位骨外科护士的身边,很优雅的弯下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护士有些吃惊,瞬间脸红起来。 在场的其他人都“哗”地一声笑了出来,年轻的关员、医护人员更是拼命地鼓掌,拼命地尖叫,气氛一下到达了沸点。 那位护士虽然年龄不大,但毕竟不是刚步入社会的小姑娘,很快就坦然,接过话筒,站到慕容云身边,和他合唱。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慕容云端起酒杯,一边唱着一边走向几位医院的院领导所在之处,院长和副院长纷纷拿起自己的酒杯都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立即端着酒杯站起来。 音乐已停,慕容云的歌声却未停。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所有人在慕容云拖长的“一生情、一杯酒”声音中,热情地碰着酒杯,高呼“干杯!”,香槟酒、啤酒、红酒飞溅出来,欢笑声也飞溅出来,几乎要震塌了包房。 慕容云笑着和身边的人碰着酒杯,目光却在人群中搜寻着;从走进包房,他就在找寻阮明慧和林虹医生的身影,直到此刻也没有发现;不仅没有她们两个,潘钰医生也没在其中,是没来,还是提前走了?他不得而知。 慕容云虽然有一些失落,但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阮明慧?而且,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不仅仅是明慧,还有林虹医生;他二十九岁的人生,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难题;他甚至觉得那两个多月住在医院里的那个“他”是另一个自己,离开医院后的他才恢复了原来的“我”。 出院之后的这些日子,徘徊在记忆中最多的自然是明慧、林虹和潘钰医生的如花笑靥、温声细语;想起她们,他也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尤其是出院前最后一次针灸时发生的那一幕以及出院前的晚上与明慧的彻夜长吻,都在拨弄着他心底深处的情感之弦;他虽然已经从妻子的背叛、婚变和交通事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可他知道自己还需要时间去疗伤,不仅身体上的伤口需要愈合,也包括心理上的;心理上的,或许需要的时间更长。 这段时间,每当开着车路过市医院时,慕容云都会情不自禁的望向医院的大门,希望能看到明慧或林虹的身影,可每次的结果自然都是失望。 第026章 愁云满贽 失望也好,无法面对也好,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永远不会忘记,也不应该忘记。 出院不久,慕容云拜托他的一位好朋友,市卫生局的王副局长,请他帮忙和市医院的有关领导打个招呼,尽量别再让阮明慧护士值夜班。 王副局长比慕容云年长十几岁,还不知道他离婚的事情,在电话里调侃,“老弟,住了一次院,也学会怜香惜玉了,哈哈,小心让弟妹知道了,后院起火啊。” 我已经是从“围城”里走出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后院”?慕容云也不多解释,在电话里说:“老兄,这位护士在我住院时对我关照颇多,我只是想小小的回报人家一下。” 王副局长二话没说,慨然应允;元旦过后,他在电话中告诉慕容云,阮明慧由于工作表现出色,已被提拔为护士长。放下电话后,慕容云无奈的笑了笑,一方面,这位王老兄夸大了他的意愿;但另一方面,他相信明慧完全有能力胜任护士长的工作。 此外,圣诞节前,慕容云还一起买了四部相同款式的手机,他将沈雪喊到办公室,把其中一部推到她面前,“看看,这手机怎么样?” “哇,”沈雪惊叹,“是最新款的呀!我前两天看到咱们的某位副关长在用。” “那么,你可以享受与副关长一样的待遇了,这是送给你的。” 沈雪要推脱,慕容云板起脸来,“thisisorder(这是命令)!”。 沈雪不敢违逆慕容云的意愿,笑着说了声“谢谢处长”,欣然接受。 慕容云又拜托她将另外三部手机转送给阮明慧护士,潘钰和林虹医生,心地纯净的沈雪自然的理解为,这是处长对人家表达的感谢之意。 转眼间,春节就要到了,可一想到回家过年,慕容云不禁没有以往与父母共庆佳节的喜悦,反倒是愁云满贽。 住院的那段时间,慕容云仍然像平时一样,经常给父母打电话,告诉父母自己工作忙,暂时回不去;出院之后,他走路时左腿还是有些不敢用力,依然有些一瘸一拐的,很容易让人看出他的腿受过伤;他不想因此让父母担心,所以一直到拖到节前,他一直没有回过滨江;离婚的事情,他在电话更是只字未和父母提。 父母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奇怪,以前儿子都是每隔一两个星期,最多也不超过一个月,就会领着雨霞和孩子,一起回来和他们老两口共叙天伦;可这都好几个月了,不仅儿子不回来,儿媳妇和小孙女儿也不露面。 安排完工作,慕容云是在除夕上午赶回滨江市的;他驾驶的是新买的奥迪a6轿车,原来的那辆丰田凯美瑞汽车损毁的并不严重,而且已经修好了,但再开让人心存芥蒂,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委托保险公司作价给卖了。 到家时,父母早已等得望眼欲穿了。 慕容云的妹妹慕容琳在深圳工作,早就给父母打了电话,说今年不回家过年;而慕容云结婚后这几年,即使因为工作繁忙,过年回来的晚,但妻子雨霞放了寒假就会领着女儿回来,陪着婆婆一起上街采购,置办年货,还会和婆婆一起准备年夜饭;可今年,是怎么回事啊?老两口心里不停的犯着嘀咕。 慕容云进屋后,父母看到他是一个人,越发的觉得奇怪,母亲不无担忧的问:“怎么是你一个人,雨霞和我孙女儿呢?” 慕容云将父母让到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席地坐在父母面前的地毯上,语气平静的告诉父母,他和雨霞几个月前已经离婚了。 慕容云的父亲现在在滨江市“人大”工作,实际上已属于退居二线,此前任滨江市的常务副市长;母亲曾是滨江某国有银行的副行长,两年前也已退休。 两位老人家都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是品尝过太多磨难与艰辛的一代人,都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和百味人生,他们几乎可以淡定而从容的面对这世上的任何波折。然而,听到儿子亲口道出离婚的消息,对他们来讲,不啻于晴天霹雳!父亲倒还沉得住气,母亲却已是泪水潸然。 儿子已经快三十岁了,早已不是他们眼中那个曾经少不更事的顽童;他们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处事向来成熟稳重,不是个胡来的人,而雨霞更是温柔贤惠、无可挑剔的好儿媳妇;但离婚这样的事情,他们觉得问题一定出在儿子身上。 “儿子,”母亲一边抹泪一边问:“你和妈说实话,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雨霞的事情了?是不是你总一个人在外面,也学会花心了?” 慕容云苦笑着,“妈,您还不了解您自己的儿子吗?” “那你告诉妈,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两个走到这一步?” “没有什么原因,我和雨霞就是因为长期两地分居,导致感情破裂,才协议离婚的;而且,爸妈,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也请你们相信,我会处理妥当的。” 慕容云不敢告诉父母他和雨霞离婚的真相,那样不仅对他们的打击会更大,他也不想雨霞曾经品貌端庄的贤淑儿媳形象在父母那里变得破败不堪,更是永远不愿提及那令每个男人都难以启齿的羞辱。 父母虽然仍旧疑虑重重,没有再多问,但过年欢乐祥和的气氛,却荡然无存了。这个“年”,也是慕容云记忆当中最索然无味的一个春节。 过完年,慕容云返回滨海上班;上班第一天,就接到妹妹慕容琳的电话。 除夕晚上慕容琳给家里打电话拜年时,父母对女儿只字未提关于她哥哥离婚的事情;慕容云回滨海后,母亲给女儿又打了电话,对她讲了哥哥离婚的事情,让她给哥哥打个电话,安慰安慰;慕容琳大学毕业后,又考上了中山大学的法学研究生,去年刚刚取得硕士学位,目前在深圳从事律师职业;兄妹两个相差四岁,感情特别好,但这样的事情,妹妹也只能是劝哥哥放宽心,别想太多,既然不能在一起,分开对两个人都是解脱。 第027章 自作主张 春节过后,滨海海关处级干部调整,慕容云由机关服务中心主任调任“新港海关”关长,办公地点位于距市区相对较远的滨海港港区。 “新港海关”是滨海海关隶属分关之一,也是滨海关区最大的口岸海关,口岸的年进出口货值和关税税额都占整个关区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各项主要业务指标位列关区首位;监管区域为滨海港港区各码头、场站及其一百多公里的海岸线,担负着进出境货物、运输工具以及海关监管区内的各项海关业务。 慕容云大学毕业后进入海关工作,不到八年的时间,职务一路顺畅的晋升到正处级,他自问与他的家庭和父亲的影响力没有什么关系,而那位任滨海市市长的郭叔叔才到滨海市工作不到两年,自然和他之前的升迁毫无瓜葛;但是现在他忝任全关所有正处级干部几乎都觊觎的新港海关关长,是不是和这位市长叔叔有关,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想妄自菲薄,不管有没有关联,关党组把新港海关交到他的手里,他知道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他告诫自己绝不能辜负关党组对他的信任和重托,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要按照总署和总关的要求,以高度的责任感和奋发有为的精神状态,带领新港海关近二百位海关关员、警员扎扎实实做好各项工作;他的工作重心,也由机关服务中心繁杂的“事务”性工作向隶属海关的“政务、业务”性工作过渡和转变。 三月初的一天,慕容云乘坐缉私艇,第一次以新港海关关长的身份与缉私警员们一同出海巡查监管区,正在海上迎风破浪之时,母亲给他打来了电话。 母亲在电话中听到海风声和马达的轰鸣声,问慕容云:“儿子,你是不是忙着呢?” “老妈,”慕容云一边从驾驶舱往甲板上走,一边大声说:“我现在正在海上。” “这样啊,那你忙完了,给妈回个电话,有事情和你说。” 有事情?慕容云对着手机做了个表情狰狞的怪脸。 这段时间,母亲在再三的确定了他和雨霞不可能“复合”之后,又恢复了好多年之前那般对他终身大事的关心,只不过,现在不仅是通过电话,还加上了网络,三天两头的给他电脑里传来漂亮女孩子的照片和联系方式,弄得他的电脑如同相亲热线似的;母亲还千叮咛万嘱咐,如果觉得适合,一定要告诉她或者主动和人家联系。 尽管慕容云一再推说,目前刚到新的工作岗位,比较忙,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可母亲还是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此刻,接到母亲的电话,慕容云料想母亲又要给他介绍哪个女孩子,忙说:“不用,不用,有什么事儿您现在就说吧。”心中暗道,您老人家还是赶紧说,我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就得了。 “那好,”母亲说:“昨天你吴姨和婷婷来咱们家了。” “呵!”慕容云笑道:“婷婷从澳大利亚回来了啊。” 其实,听了母亲这句话,慕容云是既歉疚,又惭愧的;春节期间,因为他离婚的原因,父母亲虽然没明着和他说,但非常体谅他的心境,没有像往年那样在家里宴请亲朋,想必都安排在了他回滨海上班之后。 吴姨是慕容云母亲的初中同学,相识四十多年了,相处得如同亲姐妹一样;婷婷是吴姨的独生女儿,和慕容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比他小三岁,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去了澳大利亚留学,已经好几年了;慕容云依稀记得,这之前他和婷婷的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很多年前的暑假期间,吴姨全家来家里做客,那时他已经上大学,婷婷正在读高中;婷婷穿着白衬衣,红裙子,清清爽爽,瘦瘦高高的,脸蛋象玉一样洁净和细腻。 “是呀,”母亲说:“婷婷年前从国外回来探亲,还要在家呆一段时间,所以想学学开车。” “应该学,”慕容云赞同的说:“现在有好多驾驶培训班的,驾驶技术也是当今社会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何况她又在国外。” “对对对,婷婷也是这么说的,可她又说驾驶培训班每天学习的时间有限,怕学不好,所以我就...”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慕容云已经猜到母亲的意思,接过话茬,“所以您就自作主张,让她来我这儿,想让我教她,对不对?” “好儿子,你最懂妈妈的心思。”母亲在电话那头开心的笑着。 “那就让她来吧。”慕容云尽管忙,可却不能拂逆母亲的意愿,心里却已打好算盘,婷婷来了,找个技术好的司机教她。 婷婷乘坐的是第二天下午的火车,到滨海时已近傍晚。 婷婷来的这天早晨,母亲又特意给慕容云打来了电话,意思是说:不管驾驶技术学得怎么样,一定要好好招待和照顾婷婷,而且要多沟通,多交流,并把婷婷国内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最后说婷婷还没结婚,连男朋友也没有呢。慕容云简直是啼笑皆非,婷婷结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妈啊,莫非你连这个在国外已经生活了六七年的半拉洋妞的主意也打? 为了让婷婷在人群里易于找见他,慕容云穿着海关制服去的火车站。 火车快进站之前,慕容云和婷婷通了电话,他在电话中告诉婷婷,会在出站口方向的右侧等她。 火车进站的时间到了,望着鱼贯而出的人流,慕容云并不确定,他是否能认得出来婷婷?都说“女大十八变”,不知道在国外吃了多年牛油面包的婷婷变化大不大? 慕容云还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寻找婷婷身影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亲切的响起:“hello,小亮哥!”。 慕容云转头望去,一位眉弯如月,睫毛如帘,黑漆漆的眼睛如秋水般深邃明澈的女子,微笑着站在他身旁,正是他多年未见的婷婷。 第028章 彻底颠覆 阳春三月的滨海,春寒依旧料峭。 婷婷身着一件及膝的浅驼色羊绒大衣,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的丝巾,下身穿一条牛仔裤,足登一双半高腰的黑色皮靴,得体的服饰把全身的线条优美地勾勒出来,人如其名,“亭亭”玉立,姿色天然。 多年未见,慕容云觉得婷婷的容貌没有多大变化,一如从前一样清纯靓丽,还增添了些许成熟的温婉妩媚。 婷婷望着许久不见的慕容云,一身黑色海关制服的他,如记忆中一样英气迫人,而且还多了份儒雅温和,尽显成熟男人的本色。许多年后,婷婷一直清晰的记得这次相见,她当时对慕容云的感觉其实就是两个字:伟岸。 慕容云和婷婷差不多有十年左右的时间没见面了,但彼此都是儿时相识,虽称不上青梅竹马,但两小无猜却是有的,自然而然的有一种熟络和亲近感。 两个人上了慕容云的“奥迪”车,闲聊了几句后,慕容云和婷婷商量:“在滨海这些天就住在我们海关的酒店吧,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 “小亮哥,”婷婷侧头笑望着慕容云,“如果可以,最好别让我住酒店。” 慕容云错解了婷婷的心思,笑了笑,“婷婷,你不用和我客气,我以前曾任这家酒店的总经理,免费用一两间客房没问题的。” 婷婷摇了摇头,“我不是和你客气,是真的不想住在酒店里,住酒店好像来旅游似的,况且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想找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慕容云说:“那这些天,我也住在酒店里,你想聊天的时候,我随时奉陪。” 婷婷浏览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笑微微的说:“你在这里不是有房子吗,我就住你家里吧,再说了,我也想看看小亮哥家是什么样。” “好,那就住家里。”慕容云不好再推辞,只好痛快的答应;有句话想问又没法问:“你妈和我妈难道都没告诉你,我是一个人住吗?” 到家后,放下婷婷随身携带的旅行箱,等她简单的梳洗之后,慕容云问:“晚上想吃什么?” “麻辣火锅,”婷婷很爽快的回答,“在国外很少能吃到!” “好,那我们就去吃火锅,给你这位海外游子接风洗尘。” 慕容云驱车领着婷婷来到滨海市最知名的一家火锅店。 火锅店高踞于一幢大厦的三十八层,是一间旋转餐厅,餐厅宛如一个空中花园,可以一边享用珍馐美味,一边欣赏周边的风景,还可以远眺海上明灭的渔火。 吃饭时,慕容云问婷婷:“我只知道你的小名,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婷婷说:“我的大名有些像男孩子的名字,叫‘叶远鲲’,鲲是鲲鹏展翅的鲲。” “真是名副其实!”慕容云笑道:“‘学做鲲鹏飞万里,不做燕雀恋子巢’,要不你怎么去澳大利亚了呢,和你的名字有关啊,远远的飞走了!” “当初给我起名字时,爸爸妈妈或许就有这个心愿吧,”婷婷笑盈盈的回答,也反问:“小亮哥,我知道你的小名叫‘亮亮’,那你的大名呢?” 慕容云告诉了婷婷自己的名字。 这顿饭,两个人喝了一点白酒,再加上火锅热度、辣度的熏蒸,都吃的汗津津的,尤其是婷婷,已经是腮晕潮红,人面桃花了。 吃过饭,时间还早,慕容云问婷婷,“想不想领略一下滨海的夜晚风情?” “好啊,”婷婷转着漆黑的眼珠笑问,“小亮哥有什么好推荐?” “先游车河,观夜景,然后去海边吹海风、烧烤海鲜,之后再去酒吧、茶馆之类休闲的地方小憩。”慕容云不假思索的推介,这也是他以前招待外地来的同学、朋友或是其它海关的同事,经常采用的游赏方案。 “我可什么都吃不下了,也不喜欢喝茶,去酒吧坐一会儿吧,据说酒吧可以反映出一个城市的历史积淀和文化品位,也是那个城市的心灵驿站,我想去看看。”婷婷兴致勃勃的说。 慕容云又领婷婷来到一处环境非常雅致的音乐酒吧,熟络的找了一个距吧台较远的卡座落座。 侍者拿着酒单安静的走到他们身边,“先生,女士,晚上好,请问需要些什么酒水?” 慕容云接过酒单,正要征询婷婷喝红酒还是喝鸡尾酒,婷婷说:“小亮哥,我来点吧。” “好。”慕容云略感意外的把酒单递给了婷婷。 婷婷接过酒单,只翻看了片刻,就指着酒单对侍者说:“这个,这个…都要小瓶的,每种要两瓶,再来一个果盘。” 侍者将婷婷点的酒端上来之后,竟然全是国产啤酒,慕容云心里暗笑,应该还是同样的原因,国外很少能喝到。 慕容云非常能够理解,婷婷这样的选择实在不错,他也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国经历,每次虽然在国外逗留的时间都很短,但在回国的飞机上,哪怕是一杯国产的矿泉水,都倍感亲切;更何况一个此去经年,看惯了国外的花花世界,喝惯了洋酒、吃惯了洋餐的中华儿女,回到国内,自然要十足的品味一下纯纯的“中国味道”。 两人边听着音乐,边聊着天;婷婷不仅是口到杯干,几杯酒落肚后,还到台上演唱了两首经典英文老歌《yesterdayoncemore》(昨日重现)、《rightherewaiting》(此情可待),她纯正的英语发音、舒缓的歌喉以及得体大方的演绎,弄得酒吧掌声雷动;一位男士上台给婷婷献了一束鲜花,婷婷竟然回馈了他一个拥抱。 慕容云坐在台下笑着摇头,从见面起,婷婷的所有表现已经彻底颠覆了她留在他记忆中的斯文印象,看来,环境对人的改变真是巨大,连性情原本温顺文雅的婷婷,因为在国外生活得久了,性格都变得豪放了。 唱完英文歌,婷婷又唱了一首中文老歌《真的好想你》。慕容云没有注意到,婷婷唱这首歌时,自始至终一直深情的注视着他,似乎每一句歌词,都是在对他诉说:“真的好想你,你是我生命的黎明;千山万水怎么能隔阻,我对你的爱...” 第029章 酒后表白 唱完歌,婷婷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带着薄薄的酒意对慕容云说:“小亮哥,这虽然是我第一次到滨海来,可我觉得一点也不陌生,嗯,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和每次回到滨江时一样,有一种家的安定。” 慕容云举杯和婷婷相碰,煞有其事的揶揄:“婷婷,你很有李太白的风骨啊!” 婷婷缓缓转动着酒杯,笑睨着慕容云,“怎么讲?” 慕容云仰脖喝干杯中酒,如一酸腐文人般摇头晃脑的吟道:“但使主人能醉客,不问何处是他乡!” “小亮哥,你笑我,”婷婷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过,我却觉得苏东坡说得更好。” “他又是怎样说的?”慕容云笑眯眯的问。 “苏大学士说,‘此心安处是吾乡’,”婷婷抚着自己的胸口,“我在国外时从没有这种感觉。” “婷婷,”慕容云真诚而又豪爽的说:“我能理解你们这些远在国外的游子回到国内时的心情,希望你在滨海的这些日子每天都有回家的感觉,也希望你下次回国,还能到滨海来。” 婷婷妩媚的望着慕容云,“小亮哥,只要你在滨海,我一定来。” 婷婷酒量不错,慕容云怎么喝,她就怎么喝,一点也不推却,还不时的主动和慕容云碰杯;一直到午夜,两个人也不知喝了多少啤酒,都喝得酒意醺然,醉态可掬。 慕容云知道自己不能开车了,只好找了代驾,刚上车时婷婷还能和他有说有笑的闲聊,可不一会儿就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车到了地下停车场,婷婷脸色绯红,依然沉沉的睡着,怎么也叫不醒;慕容云只好拦腰抱起她,一直将她从楼下抱进了家门。 尽管是乘坐电梯,婷婷的身体又不是很重,可又是按电梯、又是拿钥匙开门,又是开灯的,以致于慕容云将婷婷放到卧室的床上之时,也把他累得气喘吁吁的,靠着床乏力的坐到了地板上。 喘匀了气儿,慕容云刚要站起来,婷婷在床上翻了个身,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i love you!” 慕容云虽仍酒意微酣,脑子还清醒,心中笑起来,“老妈啊,你的消息有误,还说婷婷没男朋友,婷婷和她男朋友感情不知道有多好,连梦里都在对人家表达爱意呢!只不过,不知婷婷的男朋友是什么人,黄皮肤?白皮肤?棕色皮肤?不会是黑皮肤吧?!” 慕容云有些坏坏的臆想到婷婷的男朋友也许会是个黑皮肤的家伙,侧头醉眼惺忪的斜乜了一眼脑袋正枕在他肩头的婷婷娇艳欲滴的面庞,差点没笑出声来;他打定注意,自己也要“八卦”一回,婷婷在滨海这段时间,一定要旁敲侧击出她的男朋友究竟是什么“人种”。 正想着,婷婷搂着他脖颈的双臂紧了紧,灼热的面庞贴在他的脸颊上,清清楚楚的说了一句,“小亮哥,i love you! ”。 “呵呵,”慕容云咧嘴笑了笑,拍了拍婷婷的脸庞,明知道她听不见,还是说了句抱歉的话,“婷婷,对不起,小亮哥把你喝多了。” 婷婷的那句直指其名的“i love you!”,慕容云根本没有在意,他还是那样觉得,婷婷毕竟在国外生活了好多年,生活方式、言谈举止等已经“西化”了,此时说出的“i love you”,和“hi、hello”一样,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涵义。 然而,当他分开婷婷搂着他脖子的手,站起来之时,婷婷正睁着眼睛怔怔的望着他,双眸澄澈如水,哪里还有酒醉的样子,分明是清醒的! 四目相对,慕容云虽已经三十岁,而且经历过一次婚姻,也不仅有点面红耳赤,他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婷婷的手,“婷婷,今天有些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他刚转身要走出房间,婷婷喊住了他,“小亮哥。” “诶!”慕容云回过头,温和的问:“怎么了,想喝水吗?” 婷婷摇摇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柔声说:“小亮哥,我刚才说的是心里话!如果你没听清,我可以再说一遍!”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表白过于直接,婷婷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却依然是紧紧的握着慕容云的手。 慕容云被婷婷的这句话惊得酒意立消,他强作镇定, “婷婷,今天我们都有点喝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好吗?” 婷婷翻了个身,面向床的里侧,语气含混的说了一句:“小亮哥,不喝酒你让我如何有勇气表达?” 慕容云不知所措的立在床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床上传来了婷婷进入梦乡般匀称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还好,到底是酒后之言!慕容云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把婷婷的靴子脱掉,给她盖好被子,熄了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觉得一觉醒来,婷婷应该不会记得她今夜所说的酒话,而他也会忘记。 第二天清晨,慕容云仍然是六点半左右起来的。洗漱完毕,去厨房里翻箱倒柜的找出小米,准备给婷婷熬些粥,不仅可以解解宿醉之后的酒气,而且对肠胃也好。 刚把米放到锅里,婷婷穿着睡衣也走进了厨房;慕容云听到她的动静,一边用勺子在锅中搅动着,一边扭头和她打招呼,“早啊,婷婷,睡得好吗?” 婷婷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慕容云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将脸庞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慕容云脑袋“嗡”的一声,整个身体仿佛都僵住了,只感觉婷婷微微颤抖的身体柔软而滚烫,散发着她特有的馨香。 听到婷婷的啜泣,慕容云才转过身来;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婷婷的脸色有些苍白,梨花带雨的一张脸,越发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慕容云感觉事态有点严重,或者说比自己想的严重。他双手轻抚着婷婷的肩膀,明知故问,“怎么了?” 婷婷一双泪眼紧紧的凝视着他,“我昨晚酒虽然喝得多了些,可我说的不是酒话!” “可是我结过婚啊!”慕容云脱口而出自己有过婚姻经历的事实。 婷婷急急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已经离婚了!” 第030章 不理不睬 慕容云明晰了婷婷已从母亲那里了解到他目前的单身状况,也明白了母亲让婷婷来滨海隐含的美好意愿,他想了想,温声说:“婷婷,这样,你白天好好睡一觉,我今天单位事情比较多,晚上下班回来咱们再详谈,可以吗?” 婷婷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泪珠,翩然的走回了卧室。 上班前,慕容云将房门的备用钥匙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并给婷婷留了便笺,告诉她睡醒后一定要喝点儿粥,小区附近既有中餐厅,也有西餐厅,不要忘记吃午饭。 一整天,慕容云除了处理公务之外,满脑子就是想着晚上下班回家后“怎么办?” 内心里最真实的感觉,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讨厌这个儿时就曾相识的姑娘的;可是喜欢吗?他问着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根本就没往男女之情上想。 昨天和婷婷聊天时,婷婷告诉他,她已经通过了澳大利亚的移民申请,这次回去就能拿到“绿卡”;即使两个人真的能在一起,自己到国外生活是不现实的,而婷婷是否愿意放弃国外的生活,留下来呢?想到这些,慕容云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想得太远了? 午后,慕容云给婷婷发了个短信,问她吃没吃午饭,可婷婷一直没有给他回信。 傍晚下班后,回家的路上,他给婷婷打了电话,问她想吃什么?婷婷说,她已经做好晚饭了,等他回来一起吃。 慕容云一个人很少在家吃饭,更是很少在家里做饭,家里除了有点米,基本没什么可以下锅的,他想一定是婷婷出去采购了。 回到家,餐桌上已经摆着几样小菜,婷婷还在厨房忙活着,大概是白天补充了睡眠的原因,婷婷的气色好多了。 吃饭时,婷婷神情平静,似乎忘记了昨晚的事,也忘记了他们今晨“晚上谈”的约定,不仅片言只字没有提,连一句话都没有主动和慕容云说;慕容云心中纳闷,白天在办公室猜想晚上会是一番什么景像,唯独没想到竟然是“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婷婷不说,慕容云自然也不敢提,他更希望婷婷在滨海的日子,永远不要提及;昨晚的那个小插曲,会随着婷婷的离开而烟消云散,不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两个人闷头吃完饭,婷婷自顾收拾碗筷,依然对慕容云不理不睬。 婷婷的不言不语、视若无睹,慕容云并没有特别在意。经过今天一天,他相信这个在国外生活了多年的靓妞一定是后悔昨夜和今晨说的话,因为后悔,她这是在和她自己较劲赌气,自然会殃及他这条,也是唯一的一条“池鱼”;明天,他会安排她去学习驾驶技术,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腿痛,筋疲力尽的,也就没有心思再去胡思乱想了。 吃过晚饭,慕容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一边漫无目的看着电视,一边冲泡着功夫茶;这也是最近几年他一个人“独居”逐渐养成的习惯;平时,如果没有什么应酬,到家的早,他都会悠闲的泡上一壶茶,一气儿喝上两泡三泡,然后神清气爽的去书房,或上上网,或处理些公务,或舞文弄墨。 沏好茶,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这才想起来,婷婷做的“中洋”结合的晚餐味道还不错,可他连句客气话都没说,光想着那件事儿了;他不自禁的摇头苦笑了一下,笑自己怎么会这样失礼。 婷婷收拾完厨房,走进客厅,慕容云满脸立即堆起柔和的笑意,“婷婷,来,尝尝我沏的‘大红袍’。” 婷婷脚步未停的摇摇头,连瞅都没瞅他,径自回了她的卧室。 慕容云望着卧室的方向自我解嘲的一笑,撇了撇嘴,端起一盅茶一饮而尽,没想到茶依然很热,烫的他龇牙咧嘴的直吐舌头。 慕容云看看表,还不到晚上九点钟,他突然没来由的觉得心绪不宁,喝了几盅茶,闭了电视,回了自己卧室。 在卧室的卫生间里冲了个澡,慕容云躺到床上,刚翻看了两页杂志,门外想起了“当当当”的敲门声,还没等他应答,门已经被推开,婷婷身着一袭雪白的睡衣亭亭然的走进了他的房间。 慕容云赶紧坐起来,吃惊的望着婷婷;婷婷没在意他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三角裤,背对着他坐在了床边;婷婷也刚刚洗浴完,发梢上还在渗着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床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 婷婷不说话,慕容云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说些什么话来掩饰这尴尬的时刻,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都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被这位国外归来的“假洋妞”弄得如此狼狈。 突然之间,婷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像做了什么决定,转过身,双眼直直的紧盯着慕容云;婷婷的面庞是那么的苍白,苍白得慕容云都看到了她鼻梁上的蓝色小血管。 “婷…”慕容云下意识的想喊婷婷的名字,可第二个“婷”字刚到嘴边,婷婷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双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婷婷柔软的双唇带着淡淡的甜味,慕容云虽然感到有点意乱情迷,可还是下意识躲开了婷婷滚烫的香吻,双手推开了她。 还没等慕容云回过神来,婷婷已经站起来,疾步跑出了他的房间。 慕容云痴痴的坐在床上,还在猜想着这是婷婷的一番情意,亦或是贪一时之欢时,婷婷的房间已经传来“呜呜”的哭声。 慕容云只觉得自己的思想散乱,脑海中漂浮着一些抓不住的思绪;良久之后,受一种潜意识支配,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慕容云穿上睡衣,走进了婷婷的房间。 房间里只开着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婷婷趴在床上还在低声的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慕容云暗自埋怨自己,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婷婷来了才一天,已经哭了好几次了。 第031章含苞待放 慕容云坐到床边,有些手足无措的问:“婷婷,怎么了?”话出口,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还用问吗?姑且不论昨晚和今晨自己淡漠疏离的态度,刚才的拒绝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婷婷! 婷婷不言不语,还是哭;慕容云没有再多想,扳住婷婷的肩头,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俯下头去,吻住了婷婷温热的嘴唇。 婷婷一开始还紧闭着双唇抗拒,可慕容云炽热的吻和醇冽的男性气息逐渐的侵入了她所有的感官,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双臂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慕容云已经数月没有和女性这样激吻和亲热了,他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点一点排除了思索,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向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奔涌。 婷婷似乎感知了慕容云的急切和需要,感到了他的焦灼与渴望,轻轻推开了他,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一件一件的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衫,然后仰面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柔和朦胧的灯光下,婷婷莹白如玉、不着寸缕的娇躯完整地呈现在慕容云的视野中,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好像都燃烧起来!他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冲动和男性的本能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是那么不可遏制,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找到一个清爽湿润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就近在咫尺! 再也没有理智,再也没有思想的余地,慕容云迅疾的扯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缚,亟不可待的将婷婷拥入怀中。 婷婷在他怀中瑟缩的睁开眼睛,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求你...轻点。” “嗯!”慕容云随口答应着,根本没有去想婷婷为什么这样说,熟练的挑开她的盈润湿地,挺进她的幽谷深壑,不顾一切的狂野起来… 婷婷在“啊呀”一声后,紧紧咬住了嘴唇,眼泪顺着眼角霎时又流了下来;她知道,今晚,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于她来说,都将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 随着一阵儿狂风暴雨般的急抽猛送,慕容云很快的就到达了巅峰,积蓄了太久太久的灼热的“菁华”,全部喷薄而出,毫无保留的怒放在了婷婷的幽邃深处。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温馨的气息在暗暗流动;慕容云舒爽的享受了许久那曼妙无比、心醉神怡之后的余韵,才翻身而起,仰面躺在了床上。 没有慕容云近乎粗暴的蹂躏,婷婷轻轻的坐了起来,从床头取过纸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慕容云看见婷婷手中的纸巾上有斑斑血迹,猝然惊觉,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腾”的坐了起来,望向刚刚婷婷躺过的地方,果然,米黄色的床单上,有几朵梅花一样的“落红”,格外醒目、分外耀眼! 慕容云只觉自己的心脏“嚯”的一跳,这,怎么可能? 即使在现在的中国,二十七岁之龄还能够“独善其身、守身如玉”的女子,不能说是屈指可数,但绝对是寥若晨星!何况,婷婷已在性开放程度更高的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更何况,婷婷还是一位眉目如画、姿容俱佳的俏丽女子。 难道适逢婷婷的生理期?慕容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回想起两个人融为一体的刹那,婷婷发出的那一声痛楚的尖叫,以及她幽邃之处的紧致,她身体的僵硬、木讷和动作的不协调、不娴熟,这一切,令早已对男欢女爱洞若烛火的他明了,今天,对于婷婷来说,是个里程碑式的日子,她告别了纯真的少女时代! “婷婷!”慕容云声音低沉的喊着她的名字,觉得自己差一点就流泪了,他一把拉过她,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婷婷知道慕容云是因为破坏了一个女子的贞洁而不安,一边摩挲着他的后背,一边说了一句让他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话,“小亮哥,这样不是很好吗。” 慕容云的眼眶湿润了,这一刻,他是那么的痛恨自己,恨自己不经意的破坏了婷婷的至纯至美,恨自己怎么会那么粗暴的夺取了婷婷的“第一次”,也恨自己在欲望驱使下的忘乎所以...那简直是惨无人道! 想起刚才自己的粗暴,慕容云轻抚着婷婷滑腻的肌肤,眼眸中满是心疼,“刚才疼坏了吧?” “嗯,”婷婷把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原本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笼上了一片薄薄的红晕,声音低得慕容云几乎听不见,“一开始特别疼,后来…后来就好一点了。” “婷婷,”慕容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阵阵刺痛,他收紧抱着婷婷的双臂,“这是我们的洞房之夜啊!” “小亮哥,”婷婷抬头看了慕容云一眼,又将滚热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前,不胜娇羞的说:“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 慕容云毕竟是过来之人,他明白今夜对婷婷的重要性!而他要做的,就是要让婷婷记住今夜,不仅要记住今夜她人生只有一次,也仅有一次的“疼”,也要记住今夜的快乐。 他起身穿上睡衣,又给婷婷披上睡衣,拦腰抱起她:“我们去洗一下。” 在浴室,婷婷一直背对着慕容云低着头洗完了自己,羞怯的不敢正视他赤裸的身躯。 冲洗完,回到卧室,再次相拥着躺到床上,慕容云怜惜的问:“还疼吗?” 婷婷白嫩的面庞瞬间又云蒸霞蔚一般,她摇了摇头,“不那么疼了,就是感觉特不舒服。” 慕容云吻住了婷婷,手也缓慢而温柔的隔着薄薄的睡衣在婷婷的身体上游走,从这一刻,他才是真正开始探寻婷婷身体的所有秘密… 慕容云极具温情的热吻和抚摸,一路漾起丝丝轻痒,唤醒了婷婷全身每一寸肌肤的渴望,温暖了她全身每一个细胞,如同一股股暖流慰贴着她全身每一个毛孔,她的一切已向慕容云展开... “小亮哥,”婷婷动情而又害羞的呢喃,“把灯关了吧。” “不,”慕容云柔声相求,“婷婷,让我好好看看你。” 婷婷不再说话,双手一点儿一点儿的抓紧了床单。 第032章 缘何而来 慕容云感觉自己宛若一个饥饿了很久的人,面对着一道饕餮大餐,整个身体,整个心灵都渴望着去享用。 慕容云温存得像一个纯情少年,他小心翼翼的褪去婷婷的睡衣,然后扯过被子盖住了她赤裸的娇躯;他自己则是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脱去睡衣,他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表现出一个男人的急切和鲁莽,那样似乎有下作的嫌疑;他钻进被子里,动作轻柔的将婷婷裹在了身下;婷婷的脸庞贴着慕容云起伏的胸膛,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双手在空中划动了一下,圈住了慕容云。 不一会儿,婷婷的呼吸像一条出了水的小鱼儿似的急促;慕容云看见婷婷的身体开始呈现出淡红的色彩,甚至能看见鲜艳的血液在她细细的血管里奔突,他轻轻吻住了婷婷柔软冰凉的双唇。 这一次,慕容云和婷婷缠缠绵绵,婷婷在慕容云的怀抱里像一只小鹿似的活跃,她热烈迎接慕容云,她的欢愉之声在慕容云耳边长时间的回响… 激情之后,婷婷细润如脂的脸庞上泛着女人欢爱之后独有的潮红,紧紧的偎在慕容云的怀抱中;慕容云也紧拥着婷婷,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有短暂的沉寂。 歇息了片刻,婷婷先坐了起来,取过纸巾擦拭了自己的私密之处,然后略显犹豫,有些笨拙的把慕容云狼藉一片的小腹之下也擦拭干净。 慕容云看着一脸娇羞的婷婷做完了这一切,起身靠在床头,把婷婷揽入怀中,在她唇上深吻了一下,“婷婷,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有点儿像旧时的包办婚姻?” “包办婚姻?”婷婷羞赧的偎在他怀里浅笑着问:“小亮哥,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因为我们是先有肌肤之亲,再恋爱啊。” “不,”婷婷坚定的摇着头,“对于你来说或许是这样,但对我来说,绝对不是!” “有什么不一样吗?”慕容云抱紧婷婷,“你来的这两天,我感觉自己一直在雾中,既看不清你,也不明白你”。 婷婷微微叹了口气,幽怨的问道:“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慕容云轻托婷婷的下颌,吻了吻她的嘴唇,“我只明白了你的情意。” 婷婷脸上绽开舒心的笑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胸膛,“那就足够了。” “嗯…?”慕容云觉得自己更糊涂了。 “小亮哥,”婷婷食指轻点着慕容云的心脏部位,“在你这里,是不是我从未存在过,甚至偶尔的想起都没有,如果我们在大街上遇见,你可能都不会认识我,对吧?” 婷婷说的没错,慕容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在今天之前,你和那些我儿时的朋友、伙伴没有什么分别,我们甚至只知道彼此的小名,都不知道对方的大名谓谁;假若我们在街上相遇,你如果不主动和我打招呼,我估计我脑子里只会闪过‘这个美女怎么这么像吴姨的女儿’这样的念头。” 婷婷嫣然一笑,轻吻了一下慕容云的胸膛,“小亮哥,可你知道吗,其实,你在我心里已经好多好多年了。” “是吗?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慕容云微笑着说,心中却记起,应该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两家的父母也开过玩笑,一个是要让慕容云给他们当女婿,另一个自然是让婷婷给他们当儿媳妇;婷婷不会是把这件事情当真了吧? “那时候,我们都还小,而且女孩子的心思怎么会和你说。”婷婷悠然而语,不由得仰头看了慕容云一眼,遗憾中也有疑问:如果你早知道,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要等到今天? “所以啊,”慕容云说:“在今天之前,我们应该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婷婷点点头,淡淡的说:“直至这次回国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听到婷婷这句话,慕容云心中虽愈发的疑惑,索性也不再问,婷婷今夜一定有许多话和他说,也一定会告诉他,她对他的情意缘何而来。 他望着怀中婷婷如凝脂般的肌肤,微透着红晕,丰腴白嫩的娇躯有着美妙的曲线,让他感觉到她赤裸的娇躯就像雕像般的匀称,一点暇疵也没有,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温柔的抚摸着。 他的手传来温暖的感觉,这感觉又在婷婷的身体慢慢扩散开来,让她的全身都产生醉人的甜美感。 “小亮哥,”婷婷贪恋的往慕容云的怀中偎了偎,“你一定有好多疑问,是吧?” “是呀,”慕容云吻着婷婷颈项间雪白的肌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你,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婷婷伸出手指轻按在慕容云的唇上,“那就不要问,听我说,好不好?” “好,”慕容云俯头吻住婷婷的唇,惬意的感受了一会儿她唇齿的馨香,才说:“你说吧。” 婷婷起身靠坐在床头,头倚在慕容云的肩头说:“应该是从上初中的时候开始吧,你就象偶像一样,深藏在我的内心深处了;那时候妈妈总在我面前夸奖你,不仅是因为你的学习成绩好,甚至你淘气、调皮、惹祸,在妈妈看来,你都和别人不一样;那时我感觉妈妈好像特别希望你是她的儿子,还有些嫉妒你呢;后来你大学毕业后进入了海关,工作依然那么出色,我从国外和妈妈通电话,总会自然而然的聊到你;一开始,我也许只是许多女孩子都有的情怀,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你的成绩好,我的成绩也要好,所以,在你考上大学三年后,我也如愿以偿,考进了江浙大学;大学一年级寒假回到家中,听妈妈说,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人生突然没有了方向,一切都变得空茫起来;恰巧大二时学校有推荐去澳大利亚珀斯留学的机会,我就毫不犹豫的参加了考试,这一去都快八年了。” 第033章 温柔欲醉 慕容云怎么也没想到婷婷的出国留学竟然会和他有关联,也被她的话语带回到一些前尘往事中,思绪短暂的神驰到遥远的长江之畔,心中浮起了一个倩影,不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婷婷继续说:“这次回来,和妈妈去你家时,听说了你离婚的事,我当时觉得特别惋惜,也为你感到遗憾;可回到家里后我突然发觉你在我心里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多少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思念好像一起涌了出来,我仿佛忽然之间就抓住了心中关于爱情的那一丝畅想,那一丝天崩地裂而出的霞光,不仅多了一份清晰,也不再那么遥远而不着边际;我知道,多年以来内心深处隐藏了好久的那份情感终于可以蓬勃而出;我才知道,我是那么的想你;我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爱着你,所以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对我来说是不对的;自从上大学,然后出国读书,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恋爱,一个是因为在国外,没有合适的人选,但我想,最重要的,是你一直在我心里,我心里一直有个人,那就是你;小亮哥,我已经二十七岁,不是小孩子了,我清楚的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不想等回到澳大利亚后,你依然只是我心上的影子,我不想遥遥无期的等待;更不想,我爱你,而你却不知道!”。 多年来沉淀在心头的那份纯真的少女情怀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婷婷已是泪盈双眸,她抱着慕容云的胳膊,往他怀里靠了靠,脸庞上绽开甜美的笑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慕容云望着怀中的婷婷,是自己刚刚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而这些年,婷婷其实一直是在为他守身如玉;两天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猜测以及所有的疑虑都迎刃而解。婷婷是站在一个天真的、纯洁的、女孩的角度去体味和憧憬爱情,那种爱情浪漫而美妙,充满了诗的意境;而他呢,在将婷婷裹在身下,挺进她的幽润圣境的那一刻,他是从一个已充分洞悉和体察了女人一切奥秘的、纯粹男人的角度去品味婷婷,这种品味是非常现实的,它里边包含最多的成分是需索。 此刻,慕容云感觉身体里有一种温情在迅速升腾,在无边无际的蔓延,“婷婷,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的爱你!”他在心底默默的许下最真诚的诺言。 可慕容云又想到了,从婷婷的话语中,她还是要回澳大利亚的,那么,两个人的相聚又能多久呢? 婷婷歇息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慕容云的视线虚无的盯着某个角落,她指尖在他的胸膛上轻划,“小亮哥,想什么呢?” 慕容云吻了吻婷婷,眼神温柔欲醉,“别再回澳大利亚了,留下来,做我的妻子,好吗?” 婷婷没有回答,眼里却闪烁着泪光,她抱住慕容云的脖颈,主动而热情的吻着。 良久,慕容云松开婷婷,将她平放在床上;婷婷立刻理解了,让慕容云从容的进入了她的幽邃之处,充盈了她的整个缝隙;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身体接触的那一部分,婷婷热烈的迎接慕容云,这一次,两个人都在没有疯狂的状态下就到达了快乐的顶端,在不是很漫长的过程中,两个人都全心全意让对方感受着自己也感受着对方。 这一夜,慕容云是久旱逢甘霖,婷婷则是初试云雨情,他们一个来得猛烈,一个给的完整;慕容云面对婷婷那块初识人间烟火的幽谷深壑,他好像第一次品尝女人的味道一样,带着婷婷一次又一次的从一个巅峰向另一个巅峰滑翔;婷婷则完全被慕容云带入了人生最为销魂的境界,她在他的进退有序、横冲直撞中娇声婉转,快乐得浑身战栗,几欲昏厥;她二十七岁的人生中,从没有这样好过。 这一夜,两个人直到凌晨才在疲惫中相拥着睡去。 早晨,慕容云轻手轻脚的起了床,悄无声息的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好在昨天婷婷买了鸡蛋、火腿、面包和牛奶,还有水果和蔬菜,将整个冰箱都塞满了。 婷婷在慕容云起后不久也起来了,看到他,婷婷还是本能的感到羞涩,一张刚洗过的俏脸羞得通红,但眉梢眼角却遍布着万斛柔情。 慕容云慨叹于爱情的魔力,昨天的这个时候,婷婷还是一副含愁带怨,泪水涟涟的模样;而此刻,他能感受到她发自于心底深处的愉悦!这两个早晨,婷婷简直是判若两人。不是吗?昨夜之前,她还是个含苞待放、冰清玉洁的处子,而经历了昨夜,她已是灿然绽开、芳华四溢的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慕容云揽住婷婷,在她唇上来了个“morning kiss”,婷婷也在这一吻中,恢复了自然的神态。 慕容云体贴的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干嘛不多睡会儿?” “醒了看你不在身边,”婷婷环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前又娇又羞的说:“我也睡不着了。” “还疼吗?”慕容云又关切的问。 “疼,”一抹红晕又飞上了婷婷的面庞,她声音低得像是在和自己说话,“觉得浑身都疼,好像要散架子了,昨晚,你...你那么厉害,我都快承受不了了。” 慕容云轻抚婷婷的后背,心疼的说:“早饭后,去冲个热水澡吧,会舒服很多。” 婷婷虽然已经二十七岁,但毕竟是才初识欢爱滋味,慕容云也不忍说太轻薄的话语去挑逗她;心中却大是得意,婷婷啊,我已是休养生息好久了,一旦兵戎相见,又怎能不鏖战不休,又怎么能不大展雄风? 第034章 将计就计 吃早餐时,慕容云征询婷婷的意见:“上午,你在家休息,下午我带你去学车,好不好?” 经过昨夜,慕容云决定自己亲自教婷婷学开车,不再假手他人。 婷婷“咯咯咯”的娇笑了几声,“真是个傻哥哥!” “嗯…?”慕容云微扬着眉,一脸困惑的望着她。 婷婷凝视着他,眼神中有无辜,更多的是娇羞,“我在澳大利亚已经考到驾照了,这次回国也申领了国内驾照,只不过滨江那两位老妈都不知道罢了....” “啊?!”慕容云啼笑皆非、瞠目结舌。 “否则我还得找别的的借口来你这儿。”说着,婷婷起身迈着小碎步,慢悠悠的走向了卧室。 慕容云看着婷婷的这个走路姿势,唇边绽开得意的微笑,但微笑也只是一绽即敛,随即心中布满了怜惜,充满了心疼,还有浓烈的自责;因为他昨晚过度的狂纵,忘乎所以的享受婷婷幽邃之处的水光潋滟,温润湿滑,尤其是第一次急不可耐的深入其中纵意驰骋,婷婷的初经人事的私密之处肯定是又红又肿了;他脑海中清清楚楚浮现出婷婷幽邃之处的样子,原本掩映在稀疏的芳草中,两片微翕微张、若隐若现于花苞之中,密布褶皱的粉红色花蕊,已从花苞中怒放而出,不仅饱满亮泽,颜色也变成了玫瑰色。 婷婷取来了驾驶证递给了慕容云,慕容云看完驾照,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证件上婷婷清秀端庄的照片,笑着调侃:“想不到你这位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假洋妞,‘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却运用的很好啊!” “那你呢,”婷婷笑得又妩媚,又调皮,“还不是将计就计?” 慕容云拉过婷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如果许多年前你使用美人计,我早已就范啦。” “还美人计,”婷婷揶揄:“我在国外听说国内的一些年轻有为的高官最过不了的就是美人关,我的小亮哥也是这样吗?” “我可不是什么高官,” 慕容云再次亲吻婷婷:“不过,坦白说,这些年,美人关我过了不少,但我还是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 婷婷倚在慕容云肩头羞羞的笑,“你不愿意吗?”心中却有如一块磐石终于落地,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嗯…”慕容云长长的吁了口气说:“这世界上有多少形容幸福的词语?开心,快乐,高兴,心花怒放,手舞足蹈…这些所有的词语现在加在一起,都不足以表达我现在万分之一的感觉。” “小亮哥,”婷婷靠在慕容云胸前深情的说:“我终于把最完美的自己留给了你,谢谢你帮我完成了人生最大的心愿!” 慕容云的眼神中闪过一缕忧郁,他定了定神,搂紧婷婷,一只手潜进婷婷的内衣中,抚摸着她绵软的胸脯,话语中泛着轻佻,“我现在还要享用一次你的美,好不好?” “不要啦,”婷婷晕生双颊,从慕容云怀中跳起来,“你还要上班呢!” 吃过早饭,慕容云取出奥迪车钥匙,交给了婷婷,让她上午自己开车出去转转,下午他再陪她。 “那你怎么上班?”婷婷问。 慕容云捏了捏婷婷的脸蛋,“单位的车来接我。” 上午十一点,慕容云正在滨海海关的局域网上浏览、批复文件,婷婷打来了电话,说她正在他们办公大楼门口呢。 慕容云急忙跑下楼,将婷婷领进了自己办公室;婷婷看到办公室里没有旁人,一头扑进了慕容云的怀里。 两个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慕容云拉着婷婷的手坐到了沙发上,笑着问:“你怎么上这儿来了,我不是让你自己先去逛逛吗?” “我逛了,可我觉得哪儿都没意思,哪儿都索然无味,何况,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风景的,”婷婷将头靠在慕容云肩上,环顾着他的办公室,语气柔柔的说:“所以,我就打听了你们单位的地址,我想知道你办公的地点是什么样,我想知道一切和你有关的事情。” 慕容云能体会到婷婷的话每一句都饱含着深情,也饱含着不舍,他希望因为这些婷婷能留下来,留在他身边,不再离开。 中午,慕容云领着婷婷在港口的口岸餐厅品尝了一顿工作餐;下午,又亲自引导着婷婷参观了海关在港口的报关大厅和一些监管场所。 傍晚下班后,慕容云和婷婷驱车去了一家贵州风味的饭庄,点了“稻草排骨”、“干锅鸡”、“天麻鸳鸯鸽”、“丝娃娃”、“烧杂烩”、“奢香玉簪”,主食是竹筒杂米饭。 婷婷是第一次吃“黔菜”,有的辣而酸、有的辣而香、有的辣得令人张口咋舌、大汗淋漓,只觉得比川菜还别具一番风味。 晚上,回到家中,两个人缠绵之后,慕容云仍然不舍的将婷婷紧紧地拥在胸前,他几次想问婷婷什么时候回滨江,是否还要回澳洲,可看到婷婷还陶醉在刚刚的欢愉中,实在不忍破坏她的好心情。 婷婷似乎感觉到了慕容云内心的忧郁,她凝望着慕容云,摩挲着他的脸,“小亮哥,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慕容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尽量让婷婷不会感到太多的伤感。 他问婷婷:“能在滨海呆几天?” 婷婷的情绪也马上受到了影响,躲开了慕容云的目光,轻声回答:“我只能呆二十天,还要回家陪一陪爸爸妈妈,之后就要回澳洲了。” 慕容云紧了紧抱着婷婷的双臂,“不走不行吗?留下来吧,让我用以后所有的时间好好爱你。” 婷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一张脸涨得通红,强忍着眼泪说:“小亮哥,我们先快乐的度过这二十天,别的先不要想,好吗?” 慕容云也克制住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点点头,将脸庞埋在婷婷的怀里,在她胸前吻个不停。 这一夜,慕容云就像一只受到鼓励的小宠物,撒着欢的在婷婷的身体上折腾,而婷婷每一次的轻哼慢吟,都更让慕容云充满激情。 最后,在爆发的一瞬间,慕容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长久的缠绵和温存,让两人累得几乎是瘫软在了床上,他们相拥着,一起看窗外的“耿耿星河欲曙天”。 第035章 相似之处 婷婷来滨海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两个人酣畅淋漓的做了一次爱后,婷婷趴在床上,一只手支撑下颏,一只手抚摸着慕容云的胸膛问:“小亮哥,你有枪吗?” “枪?”慕容云坏笑着瞄了一眼自己的小腹部位,“什么枪?” “大坏蛋!”婷婷张口轻咬了一下慕容云胸前的肌肤,抬手比划了个射击的姿势,“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真的枪呢!你们海关不是少数的几个配枪单位之一吗,来了这么多天,我没见过你的枪,那天去你办公室,也没见到。” 慕容云这才明白婷婷所指为何,他告诉婷婷,“海关成立缉私局后,只有缉私警察在执行公务时才可以佩带枪械,我虽然是隶属海关的关长,但按规定也没有配备的资格。” “那你打过枪吗?” “打过很多次。” “什么感觉?一定很震撼、很刺激吧?” “嗯,”慕容云想了想,凑近婷婷的耳边笑着说:“有点像make love。” 婷婷羞红了脸,媚眼如丝的问:“真的吗?这两件事情怎么会相像?” “真的,”慕容云拨弄着婷婷胸前俏立的樱桃,“在那一瞬间,它让你享受从向往到紧张,再到全身心的投入,以至最后松弛的整个过程。” 婷婷初涉爱河,这些天和慕容云的欢爱缠绵,每一次都是全心全意的忘我投入,每一次都是香汗淋漓的彻底放松,虽然和慕容云之间还达不到珠联璧合、鸾凤和鸣的境界,但已能感受到个中令她心旷神怡、妙不可言的滋味,觉得慕容云说得还真对,伏在他怀中笑得花枝乱颤。 慕容云和许多男孩子一样,从小就喜欢玩枪;十来岁的时候,他不仅用废旧自行车链条、气门自制过火药枪,父亲还带着他去军用靶场打过几次靶,很早就开始接触真正的枪支了。 在海关工作这些年,他任党组秘书的时候,经常陪同关领导去视察缉私警察的射击训练,借光也会过过射击瘾;后来,缉私局的同事知道他喜欢射击,每季度的打靶训练都会邀请他一同去;对于枪械射击,他可不是个个门外汉,但毕竟没受过正规和系统训练,枪法一般,熟悉的也只是几款中国制造的手枪和步枪。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到单位后,慕容云先去了副关长刘连威的办公室;刘连威还兼任新港海关缉私分局局长,几年前由滨海市公安系统调入海关缉私局的,是滨海地区有名的“神枪手”。 慕容云坐到刘局长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递给他一根中华烟,两个人点上之后,他开门见山的说:“刘局,有件私事想请你帮个忙。” 刘局长来海关工作的时间不是很长,和慕容云共事的时间更短,但对这位比自己年轻近十岁的上司却是了解颇深;之前,他从慕容云的履历表中知道他创造了滨海海关多个第一,是滨海海关的“明星处长、才子处长”,是整个海关炙手可热的“人物”,更有着和滨海市市长非同一般的关系;在一个部门共事之后,他对慕容云的评价是:“谦虚不怯懦,成熟不世故,坚定不固执。” 性格豪爽的刘局长很喜欢和慕容云共事,而这样一位在滨海地区几乎可以“呼风唤雨”的上司,竟然开口相求,他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关长,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刘局长爽快的说。 “最近来了位朋友,她在国外已经呆了八年了,这次回国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见见真的枪械,你看,能不能帮个忙,给联系一次打靶?” “没问题,没问题,这太简单了,小事一桩。”刘局长慨然应允。 “那就麻烦你了,另外,打靶需要花费的具体费用,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关长,你不用这么客气,”刘局长直率的说:“你也知道,咱们海关缉私局和滨海市公安系统共用一个室内靶场,每年总关给咱们分局都拨有这部分经费的,几发子弹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咱们不打,不是让总关缉私局给用了,就是被公安局的给踅摸了。” “那谢谢了。”慕容云也不再客气,他虽然负责新港海关的全面工作,但缉私局枪械、武器的调配使用,向来由缉私局局长负责,他也无须多言。 “你看安排在什么时间?”刘局长问。 “就这两天吧,最好安排在下午。” “那好,安排好我给你电话。” 还不到九点钟,刘局长给慕容云打来了电话:“关长,已经联系好了,今天下午和明天下午靶场都没有人训练,随时都可以去。” “那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吧,另外,”慕容云说:“麻烦你在局里帮我找一位熟悉枪械使用的教练。” “还找什么教练,我去就得了。”刘局痛快而又自信的说。 “不用,不用,”慕容云在电话中笑道:“刘局,你忙你的,我的这位朋友也只是想体验一下实弹射击到底是什么感觉,不想成为神枪手,就不麻烦你亲自到场指教了。” “那好,你下午什么时候去都行,我安排人在那里等你。” 中午下班后,慕容云回家接上婷婷一起去吃了一顿地道的兰州拉面,之后,驱车直奔位于城市东郊的靶场。 这之前去哪里游玩,慕容云都会事先告诉婷婷,给她介绍去的地方的一些典故,或者以什么风物见长。 今天,当婷婷问他“我们去哪里?”的时候,慕容云神秘的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了地方,还没下车,婷婷已经看见了“滨海市警察射击训练基地”的匾额,她的嘴瞬间变成了“o”形,兴奋的问:“小亮哥,你带我来这里看真的枪?” “不仅是看,”慕容云抬手用指背摩挲着婷婷滑嫩如玉的面庞,笑着告诉她:“我们还要实弹射击。” “哇,太好了!”婷婷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翩然的下了车。 望着婷婷清丽的背影,慕容云在心里酸楚的呐喊着:“婷婷,我亲爱的,留下来吧,留下来,我保证让你每天都会这么快乐。” 第036章 瞠目结舌 刘局长安排的射击“教练”已经等候在基地,他是新港海关缉私分局侦查科副科长,年龄和慕容云相仿,在滨海关区也是有名的射击能手,身材挺拔,理着平头,给人的印象非常精干。 “这是我同事肖健,你可以喊他肖大哥。”慕容云先给婷婷介绍,又对肖健说:“这是我朋友小叶,刚从国外回来。”介绍完,慕容云对自己的狭隘觉得有些好笑,他竟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婷婷的小名,好像这个名字只允许他一个人称呼似的。 “你好,肖大哥。”婷婷落落大方的和肖健握手。 “欢迎你,叶小姐!” “肖大哥,”婷婷微笑着说:“您别客气,喊我小叶就行。” 肖健先请慕容云和婷婷参观了基地的枪械陈列馆,宽敞的陈列大厅里,摆满了各种枪支,短款枪支从纳粹著名的鲁格手枪,以及驳壳枪、勃朗宁到现代的各种制式枪真是应有尽有;长款枪支从燧发类枪支到散弹枪、猎枪、小口径步枪,军用自动步枪,还有一些老式步枪,也是一应俱全;慕容云以前来过多次,不觉得稀奇,婷婷却是大开眼界,仿佛走进了枪的世界,令她叹为观止。 参观完枪械陈列馆,肖健领着慕容云和婷婷来到枪械库。 “关长,”肖健征询慕容云的意见,“这里可以使用的枪支一共有十二种,步枪八种,手枪四种,您看,咱们是不是每一种都打一打?” “不用,不用,”慕容云摆摆手,“手枪和步枪你各选一种就行。” “那您看选哪两种?” “这方面你是行家,小叶以前没有接触过枪械,你看她打什么枪好,你就决定吧,我无所谓。” 肖健看了一眼纤细文静的婷婷,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手枪,女士就打92式吧,枪身轻,后坐力不是很大,这是福布斯评选的世界十大明枪之一,也是驻港澳部队的配枪;”随后,又拿起一把半自动步枪说:“这是03式狙击步,是目前海关缉私警察配备的最新型的,射击精度最高的步枪,我们打这种吧?” “好!”慕容云点点头,肖健的选择的确很适合初次射击的婷婷。 登记后,“92式手枪”和“03式狙击步枪”肖健各领了两支。 三个人来到射击大厅,肖健将手枪和步枪各拆开一支,把零部件整齐的摆在枪台上,详细的介绍了枪的结构,每一种零件的作用和功能;之后,又将两支枪装好,演示了怎样装卸弹匣,如何打开保险,如何拔动枪栓。 婷婷对于枪的构造不怎么感兴趣,却被肖健如同庖丁解牛般熟练的的拆、装枪手法惊得瞠目结舌,那是她在电影中才见过的镜头啊! 肖健调试好语音报靶系统,慕容云请他先给做个示范,肖健自然也想在这位新上司和他的美女朋友面前露一手。 肖健站好射击位置,微侧头问婷婷:“叶…小叶,您不是左撇子吧?” “我不是,肖大哥。”婷婷笑着摇摇头。 肖健目视靶位,清晰有力的说:“射击的时候,要以右侧对向目标站立,两脚开度约与肩同宽或略小于肩宽,两脚平行脚尖稍向外展,脚尖平齐或左脚稍突出,身体稍向右侧转并塌腰,上体稍向左后方倾斜,总重心落点位于支撑面中心或稍靠左前方,头向右侧转并保持正直,眼睛自然平视...” 讲解完射击的动作要领,肖健扣动扳机,一连打了五枪,电子报靶系统报出四枪十环,一枪九环,慕容云和婷婷都又羡慕又佩服的鼓起掌来。 肖健将手枪压满子弹,放在枪台上,转身对慕容云说:“关长,我以前见过您打靶,您先来吧。” “好!”慕容云走到射击位置,举起枪,扣动扳机,“砰砰砰砰,”一口气打了十发子弹,三十米的靶,成绩只有七十六环。 慕容云自嘲的对肖健笑道:“我要是追缉走私犯,一个个还不都得逃之夭夭了。” “关长,”肖健真诚的说:“您不经常打,这个成绩也相当不错了。” “我也只能这样聊以自我安慰了。” 与慕容云谈笑了几句,肖健请婷婷到另一张枪台前,再次细心的给她讲解了一遍装卸弹匣、拔动枪栓,以及如何握枪,如何瞄准等射击要领和其它注意事项。 讲解完毕,肖健退回到关长慕容云身边,正要和他一同观看婷婷射击,电话响了起来。 肖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抱歉的对慕容云说:“关长,这是线人电话…” 慕容云立即点点头,“你赶紧接电话。” “那你们先打着,”肖健一边快步向门外走,一面说:“我出去接。” 婷婷站在射击位,举着手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跃跃欲试了好半天,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她将枪放到枪台上,回头对慕容云招了招手。 慕容云走过去,笑着问:“有些不敢,是吗?” “嗯!我有点儿害怕。”婷婷微微嘟着嘴,略显忸怩。 “来,”慕容云站在婷婷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左手扶着她的肩膀,右臂前伸,握住婷婷握枪的右手,食指搭在婷婷的食指上,对她说:“你瞄准,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扣动扳机。” 婷婷点点头,慕容云喊道:“一、二...” “三”字刚出口,两个人一起扣动了扳机。 婷婷感觉枪口猛的向上一抬,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随之产生的强大后坐力令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好像要脱臼了一样,与此同时,听到语音报靶系统传来的声音是“零环”。 “呀,”婷婷回眸望着慕容云,“零环,是不是就是没打中?” “对,”慕容云笑着拍拍婷婷的肩膀,“没关系,再来,关键是要敢开第一枪。” “先等一下。”婷婷放下枪,离开慕容云的怀抱,轻甩着右腕,目光逡巡着地面。 “你找什么?” “我找刚才打的这枪的子弹壳。” “在这儿。”慕容云捡起枪台上的一个弹壳。 婷婷走过来,从慕容云手中接过子弹壳,瞄了一眼门口,飞快的在慕容云脸上“啵”的亲了一下。 第037章 兴致盎然 慕容云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大小姐,捡个弹壳也有奖励?” “才不是,”婷婷将手中金灿灿的弹壳举在慕容云面前,认真的说:“这是我二十七岁人生开的第一枪,而且是和我的小亮哥一起开的,我要把它留作纪念,这是对我的奖励;因为你得不到这只弹壳,我只有吻你一下,算作对你的奖励。” 慕容云胸中温情涌动,婷婷对开的第一枪都这样在乎,可她毫不犹豫的把保有二十七年的纯贞奉献给了他,那又是何许深情? 婷婷准备击发第二枪时,肖健回来了,他纠正了婷婷的射击动作,可婷婷一连打了几枪,报靶系统传来的都是“零环”,仍然还是没有命中靶子。 肖健用自己的经验告诉婷婷:“先看清靶位,再通过准星瞄准,然后双手握枪击发。” 这一招果然奏效,婷婷连打了几枪,虽然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枪枪上靶。 慕容云在旁边的枪台打光了一弹匣子弹后,便不再打,和肖健站在婷婷身后不远处,一边吸着烟闲聊,一边看着婷婷兴致盎然的射击。 婷婷一连打了四弹匣六十发子弹后,肖健又教了她狙击步枪射击的立姿和跪姿,婷婷又饶有兴致的打了起来。 婷婷击发了几十发步枪子弹后,肖健担心而又善意的提醒慕容云:“关长,叶小姐这样打下去,手和胳膊会受不了的。” 慕容云望着婷婷,微微的摇了摇头,忍着胸中翻涌的酸涩,浅笑着说:“让她打吧,这样会印象更深。” 婷婷连续又打了近百发子弹,一阵“砰砰砰砰”之后,结束了她人生第一次的实弹射击。 肖健取来矿泉水和毛巾,慕容云接过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婷婷,婷婷习惯性的右手去接,竟然没有握住,水瓶“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溅了一地的水花。 “sorry!”婷婷不好意思的望着自己的右手,“我的手突然好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小叶,”肖健又拿过一瓶水,打开瓶盖,递到婷婷的左手中,宽慰道:“第一次射击,过于兴奋和紧张,手掌和整个手臂都会有酸麻胀痛感,没关系的,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慕容云在旁边添油加醋的笑道:“岂止于此,我估计到了晚上全身都得难受!” 婷婷秀眉微蹙,轻咬着嘴唇不满意的对慕容云做了个怪脸,那意思很明显,“知道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 慕容云装作没看见,招招手,“来吧,都站了快一下午了,先休息一会儿。” 三个人围坐在一个圆形玻璃桌旁,婷婷先诚挚的感谢了肖健的指教,然后问他:“肖大哥,你们海关缉私局好像是成立于上世纪末吧? “小叶,”肖健笑着说:“你在国外那么多年,对我们海关可是很了解啊。” “距离是远些,”婷婷似是不经意的望了慕容云一眼,“但现在在网络上信息量巨大,只要你想知道。” 慕容云会心的笑着,心中明了,婷婷对于海关的关注一定是因为他在海关工作。 “海关缉私局成立于一九九九年一月份,”肖健看向慕容云,“我说得对吧,关长?” “嗯,”慕容云点点头,“确切的说,九九年成立时的机构名称叫‘走私犯罪侦查局’,二oo三年才更名为缉私局的。” “为什么更名?”婷婷很感兴趣的问,“我觉得,‘走私犯罪侦查局’可比‘缉私局’的名称更响亮,更有威慑力。” 肖健耸了耸肩膀,用手轻摸着自己的寸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你可考住我了,我不太清楚。” 两个人的视线一起望向慕容云。 慕容云喝了一口水后说:“主要是因为工作职能有了一些转变,在零三年之前,缉私警察的工作职能主要是依法查缉涉税走私犯罪案件,对走私犯罪案件和走私犯罪嫌疑人进行侦查、拘留、逮捕和预审工作;零三年更名后,各级海关缉私警察在原有的刑事执法职能基础上增加了行政执法职能。除海关调查部门在调查稽查过程中发现的走私违规案件继续由其查办外,其余各类走私违法犯罪案件均交由海关缉私警察查办。” 婷婷望着身着警服的肖健,“肖大哥,您是我认识的国内第一位海关缉私警察,以前我看过一篇文章叫《九零周边无战事》,说的是中国在上世纪九零年后就没有战争了;和平时期虽然在中国没有战争和流血牺牲,可是海关的缉私警察和警察一样,也是可以佩枪的部门,但我觉得你们的工作性质比普通的警察危险性要大,走私分子可比社会上的那些犯罪分子要猖獗得多、凶残得多;所以,向你们海关缉私警察致敬。”说着,婷婷冲着肖健敬了个像模像样的举手礼。 肖健忙不迭的站起来回了个礼,“小叶,谢谢,谢谢你对我们的理解。” 慕容云也站起来对婷婷敬了个举手礼,神情庄重的说:“我也代表我们新港海关五十多位缉私警察谢谢你的理解。” “那我可受之有愧了。”婷婷不好意思的笑着。 “你能这样理解我们,绝对受得起。”慕容云落座后说:“组建缉私警察队伍,不仅是海关执法权限的延伸,反走私斗争的需要,也突出显示了海关镇守国门和作为国家经济安全的钢铁长城的重要地位;大约是两年前吧,在海关系统‘学英模、鼓斗志、振雄风、守国门’先进事迹报告会上,广州海关的一名叫黄健的同事做的演讲,令我十分震撼,他慷慨激昂地讲述了海关缉私人员惊心动魄的经历,他说他忘不了‘担杆’海面的惊涛骇浪,忘不了缉私艇启动时候的震耳欲聋的嘶鸣声,忘不了弟兄们喷泉般的呕吐,忘不了海关缉私弟兄们同生死共患难,忘不了那些恐怖的浪涌,忘不了超越生死的高峰体验,更忘不了与那些丧心病狂的走私分子搏斗的情景,他说,假如将来临死前有时间回忆一生的话,这肯定是其中一件最有意义的大事,缉私这一光荣而有使命感的工作,给他注入了宝贵的力量元素,使他在缉私风雨中骨头没软过,没有向世间的不平与丑恶屈服。” 第038章 身体语言 说到这儿,慕容云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中华烟,递给肖健一根,肖健掏出打火机给两个人点上。 慕容云吸了一口烟,接着说:“现在,许多人一提起海关,首先想到的是杨前线(原厦门海关关长)、曹秀康(原湛江海关关长)这些害群之马,首先想到的是海关触目惊心的腐败,哪里知道还有很多默默无闻的海关人不顾生命危险,浴血奋战在国门的最前线,驻守着祖国的经济长城。” “关长,”肖健默然的说:“您知道,我是三年前从地方安全局调入海关的,当初来,说心里话,只是因为海关的待遇好一些;然而,到海关工作这几年,尤其是听了您刚才的话,更让我感到海关真的是个神圣的职业,这种自豪感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慕容云拍了拍肖健的肩膀,“你当初的想法,是人之常情,许多人都有,并不为过,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能做到让妻儿老小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这无可厚非;但我们穿上了这身海关制服、警服,承载的不仅是荣誉与光环,同时也把沉甸甸责任和使命和我们紧紧连在了一起,也意味着与奉献,甚至是牺牲结下了不解之缘。” 婷婷在旁边已是热泪盈眶,不仅为自己祖国这两名海关人豪迈的肺腑之言而感动,也为她自己是一个海关人的女人而自豪!选择海关是慕容云的选择,选择慕容云是她的选择!这一生,不管未来会怎样,她都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无怨无悔! 慕容云和婷婷离开射击训练基地,回城的路上,已是斜阳西坠,整个城市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 婷婷心情极好,轻声的哼着《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慕容云以前每次打完靶,如果是和缉私局的同事们一起乘坐大巴车,他会和他们一起意气风发的同唱这首歌;如果是自己开车,他也会不由自主的低声哼唱。 听婷婷哼唱完,慕容云笑问:“怎么样,体没体会到我说的那种感觉?” 婷婷回想起昨天晚上小亮哥竟然说射击和“make love”的感觉很是相像,脸上飞起一缕红云,但细想今天的射击,他说的的确没有错,每一枪,每一次扣动扳机,每一次击发,都让她享受到从向往到紧张,再到全身心的投入,以至最后松弛的整个过程。 “除了你所说的,”婷婷目视着前方,神情郑重的说:“我还能感觉到,在握着枪的时候,心里自然而然地还多了一份肃穆、神圣、恭敬、谨慎。” “不错,”慕容云抬手用指背摩挲着婷婷的脸庞,“你说的这种感觉我每次射击的时候也都有,那是一种不容懈怠的庄严。” 车驶进市区,慕容云将车停在了一家法式西餐厅的门口,对婷婷说,在这里吃晚餐。 正餐还没有上,在喝餐前的玉米浓汤时,婷婷感觉到整个右臂都抬不起来,右手虎口也阵阵发麻,只好用左手握着汤匙喝汤,心中却大呼不妙,一会儿怎样刀叉并用的切割牛排和薄饼? 侍者将煎牛排端上来后,婷婷正对着餐盘发呆,慕容云已笑着拿过她的餐盘,将盘中的牛肉和蔬菜给她切成了小块。 婷婷左手握着餐叉舒服的吃着,也明白了慕容云为什么会带在国外生活了近八年的她来吃西餐;如果是吃中餐,岂不是需要慕容云一口一口的喂她?那可太难为情了! 回到家里,慕容云像照顾孩子似的侍候婷婷洗了澡,然后用浴巾裹着她,直接将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又取来具有活络功能的药油,坐在床边,给她揉捏着右手和整个右臂。 婷婷望着慕容云专注的样子,伸出左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温柔的说:“小亮哥,做你的妻子该是多么幸福啊。” 慕容云的动作呆滞了一下,赧然一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我的第一次婚姻还是以失败收场。” 婷婷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怀里柔声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分开的具体原因,但我想一定是她不知道珍惜。” 慕容云和雨霞离婚的原因,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婷婷。 慕容云很想问婷婷:“那你呢,你会珍惜吗?”可他又不愿给她增加一丝一毫的心里负担。 擦完药油,慕容云又给婷婷做了全身按摩;婷婷趴在床上,一会儿哼哼叽叽的说好舒服,一会儿又说力量小了,一会儿又说力量大了,娇声细语中有撒娇的任性;慕容云心里暖意融融,觉得是那样的快乐,三十岁的他如何能不明白,这是女人在深爱自己的男人面前特有的表现,因为知道自己被宠溺,所以才放肆。 婷婷在慕容云轻柔的按摩中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这也是她在慕容云面前褪尽罗衫,展尽自己的柔心弱骨后,唯一没有和慕容云做爱的夜晚。 婷婷在滨海的这些日子,慕容云尽量上午把工作安排好,下午就陪婷婷到处游玩,晚上去品尝各种美味佳肴,享受滨海的夜晚风情;回到家里,两个人相拥在床上,恣意疯狂,忘我的缠绵;婷婷在慕容云的“调教”下,越来越感觉到做女人的快乐和美好;她虽然才初谙“男女之事”,可在慕容云的撩拨和引导之下,已经很聪明的会“曲意逢迎”和“推波助澜”了。 一次激情过后,婷婷翻身趴在慕容云身旁,双手支撑着下额问:“小亮哥,你说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做爱呢?” 慕容云反问:“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做呢?” “我先问的,你有先回答的义务。”婷婷坚持的说。 “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它是一种与心灵统一的身体语言。” 婷婷满意地笑了,“那我没必要为它羞愧了。” 婷婷的话总是不知不觉的感动着慕容云,有时候慕容云甚至觉得他自己比婷婷还要脆弱。 第039章 离愁别绪 婷婷在滨海的这些天,大多是周六或周日,慕容云会亲自下厨,挥铲舞刀,烹制一顿丰盛的晚餐。 婷婷品尝到的慕容云做的第一道菜,是一道简单而又普通的素焖茄子;慕容云将菜端上来的时候,婷婷急不可耐的先吃了一口,嘴里不自禁地“唔”了一声,险些整个人被香倒。 婷婷扑到慕容云怀里,勾住他的脖子,“小亮哥,我有句话和你说。” “说吧,”慕容云望着婷婷如雨后的花瓣一样娇翠欲滴的面庞,眼中有几分温柔,几分戏谑,还有几分纵容,“无论你说的话多么肉麻,我都可以受用。” 婷婷在慕容云唇上吻了一下,啧啧感叹:“我的小亮哥竟然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简直是二十四项全能,你这样的人,有一句话描绘得很贴切。” “哪句话?” “你是不是除了生孩子外,什么都会?” “嗯…”慕容云哂笑:“这是我听到的最别具一格的赞美了。” 婷婷一面抚摸着慕容云的脸庞、眼睛、嘴唇和手臂,一面娇笑着说:“你这里、这里、这里,怎么都这么棒!” 慕容云搂紧婷婷,“我还有最棒的地方,你没有说。” “哪里?”婷婷大睁着眼睛问,看到慕容云眼中色眯眯的神情,恍然明白,在他怀中扭着身体轻喊:“你怎么也这么坏!” 慕容云大笑起来,婷婷非常感兴趣的问:“你的厨艺怎么这么好?” “雕虫小技,过奖,过奖。”慕容云双手揽着婷婷柔软的腰肢笑嘻嘻的说。 “嘁,和我还假模假式地谦虚,你不会是专门学过烹饪吧,还是因为你当过大酒店的总经理,耳濡目染的受过熏陶?” “我没专门学过,但应该和我管理过酒店有些关系,那两年,我经常向我们酒店的厨师讨教一些菜的做法,对‘吃’还是小有研究,但我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做饭只需要有心,关键看是做给谁吃,是不是?”慕容云食指成勾刮了一下婷婷挺直的鼻梁,“来这儿这些天,要是把你饿瘦了,滨江的那四位老人家该找我算账了。” “别人我不敢保证,”婷婷娇哼着说:“我回去即使说你欺负我,妈妈也不会相信。” “吴姨对我可真够好的,以后,我会多孝敬她老人家。” 婷婷能听出来慕容云的话外之音,她胸中弥漫着酸楚,也很开心;即使以后远在异国他乡,她相信,她的小亮哥一定会像孝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她的父母;远在异域,她最牵挂的就是逐渐年迈的父母。 离别的哀愁,从拥有了婷婷的那天晚上,就已经开始在慕容云的脑海里徘徊缠绕了,每一次想到婷婷要走,都让他几欲落泪!每一次想到婷婷会离开,都让他痛彻心扉! 婷婷的归期渐渐近了,越是临近行期,他们越是不讲一句和分别有关的话,他们静静的等待着那个离别的时刻。 慕容云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传统和正派的男人,他觉得自己既然享受了褪去了婷婷罗衫的权利,就有义务给婷婷披上婚纱,可婷婷又是怎样想的呢? 有好多次,慕容云都想恳求婷婷,“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不要再回澳洲,我会尽全力给你快乐和幸福。”但他见婷婷这些日子每天都沉浸在与他相聚的甜蜜和喜悦中,他也不忍提起,他不想让离愁别绪尽早的为他们之间短暂的欢乐划上恼人的句号。 婷婷在滨海一共呆了二十天。慕容云本来打算亲自开车送婷婷回滨江市,可婷婷坚决不让;而且,婷婷还和他约定,走的时候也不让他送,让她自己轻轻松松的离开这个“家”;慕容云只好委派了单位的一位司机,开自己的奥迪车送她。 回滨江前的那个晚上,两个人都怀有同样的心思,早早的冲洗完,早早的相拥着到了床上;即将来临的分别,使他们情绪异常低落,也使他们的床第之欢变得悲戚;婷婷让慕容云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她的幽邃之处,一次又一次的接受着他的冲撞,两个人每一次都周身汗水,精疲力尽!婷婷在几次做爱时都流了泪,慕容云一声不响地吸去她咸咸的泪水,愁绪满腹的他却找不出恰当的话语安慰婷婷;那种久别的预感使他们失去狂热,只有需要,但却使他们相互间更加温存和体贴,一个眼神甚至一声异常的呼吸都会给对方带去身体的慰抚和轻轻的拥抱。 早晨,慕容云按时起床去上班,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婷婷还在睡着。 临出门前,慕容云回到卧室轻轻的吻了吻婷婷的唇,转身快速的走出了家门,可泪水已经蒙住了视线;但他不知道,他刚刚离开,婷婷的眼泪已经浸透了枕巾。 婷婷起床后,光着脚丫,拿着相机,拍下了这间她“蜜月”还没有度完就要久别的“洞房”,她知道自己还会回来,可是在什么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 晚上,下班后,慕容云开着车急匆匆的往家赶,他多么希望,门开后,婷婷还会像前些天那样,满目柔情的站在门口等着她,送上她温热的香吻。 然而,奇迹没有出现,家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一种淡淡的,婷婷身上特有的幽香,依然飘散在房间里;房子里冷冷清清,只能清晰的感觉到婷婷临走时为他整理过的痕迹,却不再有她美丽的身影和盈盈的笑语。 卧室的床上,留有一件婷婷落下的白色内衣,慕容云不知道这是婷婷刻意留下的,还是忘记了带走?但立刻就想到了那首非常熟悉的歌: “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爱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就要分东西,明天不再有关系,留在家里的衣服,有空再来拿回去...” 衣服上还留有婷婷身体的馨香,慕容云呆呆的坐在床边,将内衣紧贴在脸上,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心中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激荡着整个身躯。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赶回滨江送婷婷,一定要再见婷婷一次。 第040章 惨淡离别 婷婷回澳洲的行程是由滨江先飞上海,然后从上海转机,经停新加坡后,直飞澳大利亚西部城市珀斯;整个航程大约二十个小时,所以婷婷订的是中午的机票,这样到达的时间是隔日的白天。 婷婷回澳洲那天,慕容云早早就赶到了滨江机场,但他没有去候机大厅等候婷婷,而是通过机场的朋友,直接将汽车开进了停机坪,一个人静候在婷婷所乘飞机舷梯的不远处,等待婷婷的出现。 登机的时候,慕容云看见婷婷泪眼婆娑的从摆渡车上走了下来;仅仅才几天没见,可他很轻易的就看出来,婷婷消瘦了许多。 慕容云能想象得到婷婷和父母在候机大厅告别时的黯然情形,更知道,自己的出现,又将会令婷婷伤心欲绝! 见,还是不见?就在慕容云还在犹豫的时候,婷婷已经踏上了舷梯。 慕容云没有时间再多想,迅速的打开车门,迈出汽车,大声的喊道:“婷婷!” 看到慕容云,婷婷站在舷梯上呆呆的望着他足有几十秒钟,继而放声大哭,引得空乘人员和乘客们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慕容云。 慕容云眼中噙着泪,旁若无人的走近舷梯,拉着婷婷的手,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婷婷坐进汽车里,情不自禁的和慕容云拥抱在一起;可是,离别已将婷婷折磨得没有气力了,她的拥抱显得那么绵软无力。 短暂的相拥之后,婷婷无比深情的抚摸着慕容云的脸,沙哑着声音说:“小亮哥,你不应该来的,你不该来的!”说完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慕容云很想说一些温暖的离别话语,很想以轻松的姿态和婷婷告别,他想忍住泪水,可一切都是徒劳!情潮若是翻涌,谁又能够从容?离别让他将那二十天的克制隐忍全部丢弃,他的脸颊紧贴着婷婷冰凉的面庞,紧紧的拥着她,默默的流泪。 直到空乘人员来敲打车窗,提醒他们飞机要关舱门了,婷婷才离开慕容云的怀抱,悲切的说:“小亮哥,我走了,你多保重!” 婷婷打开车门下了车,慕容云也紧跟着下了车,在婷婷登上舷梯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的喊道:“婷——婷!”,他都能听出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撕心裂肺! 婷婷回头再一次跑下舷梯,扑到慕容云怀中,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深深的一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飞机。 泪雾迷蒙中,望着婷婷一步步的走上舷梯,一步步的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慕容云觉得如在她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天堑。 慕容云一直痴痴的站在那里,看着飞机滑翔,起飞,斜插云际,他所有的思恋也仿佛随着飞机飘向那无边无际的云端。 回滨海的路上,下起雨来,慕容云一边开车,一边流泪。 驶上高速公路之前,慕容云停下车,站到冰冷的雨中,任由雨水的冲淋,也任由眼泪肆意的流淌,婷婷的离开,让三十岁的他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生离就是死别”! 婷婷回到澳大利亚一个星期后,才和慕容云联络;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告诉慕容云,回到澳洲就感冒了,这两天才好一些。 慕容云想象着婷婷生病时的无依无靠,想象着婷婷一个人在国外的孤单寂寞,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婷婷飞到遥远的澳洲去了,恨不得能身生双翼,立刻飞到她身边。 婷婷留学的城市“珀斯”,是西澳大利亚州的首府,和北京同在一个时区,两地没有时差;所以,只要时间允许,慕容云和婷婷就会通过网络视频,互相诉说着别后的情形,倾诉着彼此的思念;对于慕容云刻意却装作不经意提出的“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婷婷总是避而不谈;慕容云也劝自己,婷婷回去的时间还短,或许还没有时间做决定。 婷婷回到澳大利亚一个半月后的一天晚上,慕容云又和她通过网络隔屏而对;这段时间,只要婷婷白天给慕容云发来短信,告诉他晚上有时间视频,他一定会推掉所有的应酬,备足烟、泡好茶,准时守候在电脑旁,与婷婷畅谈。 今晚,慕容云感觉到婷婷如往日般遍洒眉梢眼底的温柔笑意中,隐隐有一丝哀愁,这淡淡的哀愁,让他莫名的心跳。 “小亮哥,”婷婷指尖轻触着显示屏里慕容云的头像,柔声说:“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你猜猜,都是什么?” “好消息?”慕容云笑了笑,“恭喜你,一定是拿到‘绿卡’了吧?” 婷婷在那头竖起了大拇指,“猜对了,再猜另一个,提醒你一下,是和咱俩有关的。” 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脏刹那间就漏跳了好几拍,立即脱口而出,“婷婷,你准备回国了,是吗?” 慕容云热切的表情婷婷在视频里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酸酸的,但还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慕容云怀着极度失望的心情又猜了好几次,婷婷都只是微笑着摇头。 看他实在猜不出,婷婷始终漾着笑容的脸庞突然浮起了一抹晕红,她羞涩的说:“小亮哥,我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婷婷在视频里看着慕容云“腾”的就站了起来,显示屏上,她看不到慕容云的神情,但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定会是错综复杂的。 慕容云也在此刻才记起,他和婷婷欢愉时,从来没采取过任何防护措施!不仅追悔莫及的恼恨和痛责起自己,慕容云,你真混!婷婷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难道你也没有吗?可又隐隐觉得,从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将婷婷拥在身下,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他好像并不担心婷婷怀孕。 慕容云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正如婷婷所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之前,婷婷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留在澳洲,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可现在,慕容云觉得婷婷不会再有任何借口留在国外了。 第041章 柔肠百结 看到慕容云坐下,婷婷问:“小亮哥,很惊讶,是吗?” “不,”慕容云声音颤抖着,“婷婷,应该是惊喜!是喜出望外!”他多么希望婷婷此时能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能拥她入怀。 “我也是,”婷婷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腹部,“这是上天送给我的最丰厚的礼物,也是我这次回国最大的收获。” “婷婷,”慕容云双手按在书桌上,头部前探,几乎要挨着显示屏了,语气急切的说:“为了我,也为了你和我们的孩子,快点回来吧,我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也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婷婷先是笑了,可她的笑意刚到眼中,却又突地淡了;她垂下了眼眸,沉默了片刻,又扬起淡淡的笑容对慕容云说:“小亮哥,你知道吗,和你在滨海的那二十天,是我二十七年来最快乐的日子;在那些天里,我曾无数次的想过不再回澳洲了,留在滨海,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妻子,做你一生一世的妻子;而且,我清楚地知道,也非常相信,留在你身边,你会带给我许多女人都想要的快乐和幸福,这一点我丝毫也不怀疑。” “那就不要再等了,尽快回来,我在这边会为你和孩子安排好一切,”慕容云兴奋的说:“而且,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着手准备,我去澳洲接你。” “可是,”婷婷低垂着头,避开慕容云那满溢着期盼神采的目光,“我毕竟在澳洲生活八年了,可以说,我把我人生最好的时光都留在了这里;我不仅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甚至也习惯了这里思维方式,我已经学会了独立,所以我不想依靠任何人,也不想依附于任何人,我想走我自己的路。我在这里常常感到孤单和寂寞,这种孤单和寂寞,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已经相随我好多年了;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适应从拥有你再到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慕容云忐忑不安的问:“结果呢?” “小亮哥,”婷婷抬起头来,“我依然爱你,依然是那么的想你!真的是‘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慕容云想笑,笑这个“假洋妞”还很熟悉古诗词,可不知为什么笑不出来。 “那就快点儿回来吧!”慕容云带着祈求的口吻说:“回来我们就结婚!你不也说过吗,此心安处是吾乡啊!” 婷婷先是摇头,紧接着大颗眼泪流了下来,直看得慕容云柔肠百结、肝肠寸断! 婷婷低声说:“对于国内的许多女人来说,爱情和婚姻是她们生活的全部;可对于我来讲却不是,我已经找到并拥有了我的爱情,我已别无他求!” “而且,”婷婷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接着说:“现在又有了这个小生命,小亮哥,你知道的,国内虽然现在的各方面条件都好了很多,但我觉得还是和这里有一些差距;所以,我想等孩子出生后,让他在这里生活和成长,你也不要为我担心,这里的单亲妈妈很多的!我会努力抚养孩子,因为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 慕容云似乎已经猜到婷婷要表达的意思,内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婷婷,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亮哥,”婷婷咬了咬嘴唇,一双泪眼凝视着慕容云,“有了孩子后,我很长一段时间就回不去了,所以,所以你不要再等我,只须记住,我曾经是你的女人就够了!” 说完这句话,婷婷关闭了视频;而慕容云,盯着一片死寂的电脑显示屏,怔怔的呆住了。 室内好安静,静得让人心惊。慕容云深靠在椅子里,一动也不动,像是突然被巫师的魔杖点过,已经在一刹那间成了化石;他一直这个姿势不知坐了多久,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原本澄净明亮的眼眸显得呆滞无光,轮廓分明的嘴唇闭得很紧,脸色已像一张纸一般苍白;似乎好几千、好几万个世纪过去了,慕容云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声音喑哑而枯涩的喊了一声:“婷——婷!” 其实,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而且还多出个可爱的小生命,可远隔千山万水,他又能怎么办呢?慕容云禁不住问三十岁的自己,为什么我深爱的女人都会让我感到无能为力?为什么相聚之后是告别?为什么良辰美景总不长?为什么天长地久是奢望? 婷婷离开滨海后的这些日子,对于慕容云来说,思念如影随形,无处不在。他虽然非常想念婷婷,可时常的视频交流,再加上那种“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的感觉,也足以聊慰他的相思之苦。 可今晚,慕容云知道,他的爱情被那个有袋鼠的大岛给埋葬了!感伤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起来,显得那样无法遏止,婷婷还会回来吗?婷婷甜美的笑容还会出现在这所房子里吗?他感到泪水正流到嘴边,他可以尝出那泪水的咸味,他感觉婷婷带给他的痛苦和感伤比他和雨霞离婚时还要多! 但无论内心是多么的伤感,他知道,必须要尽快做一件事,因为他知道婷婷目前的“拮据”状况。 婷婷在澳洲已经快八年了。在澳洲的前四年,由于要完成学业,婷婷心无旁骛,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学习上;毕业以后,为了拿到绿卡,她又选择留在澳洲继续读书深造。 婷婷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她的留学费用已经让收入不是很高的双亲捉襟见肘;继续留在澳洲后,为了减轻父母的压力,她在读书的同时,也利用空闲时间去打工,但由于没有“绿卡”,她只能去一些超市帮助收款,打点零工,收入也仅够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学习的费用依然还是需要父母提供。 婷婷曾偶然的和慕容云提起过,她一直想去墨尔本的阿尔伯特公园现场观看一次“f1”赛事,就是因为经济上不宽裕,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成行;在澳洲的这几年,她除了去过一次阿德莱德,没有再到过珀斯之外的地方。 第042章 渐行渐远 婷婷离开滨海之前,慕容云去银行兑换了两万澳大利亚元;当他把两沓绿莹莹的塑料质感的钞票拿给婷婷时,婷婷的脸瞬间就涨的通红,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说什么也不要。 慕容云不以为然的捏了捏婷婷的脸,笑着说:“到现在,你还和我分彼此吗?” “小亮哥,”婷婷眼眸中泛着泪光,“我不能要,如果我要了,这份感情的性质就变了!” 慕容云将婷婷拥进怀里,“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你一个人在国外,有了这些钱,可以暂时生活的好一些,我现在也有责任照顾你的,对不对?” 婷婷偎在慕容云胸前,轻松的说:“你放心好了,回去后,我应该会很快拿到‘permanentresident’,拿到pr签证,我就可以找到稳定而收入可观的工作了。” 而今晚婷婷的告白,慕容云虽然凄苦万分,让他忧郁的无法释怀,但他心里却异常清醒:婷婷,也许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回忆,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难以割舍的,你依然会是我一生永远的牵挂。 第二天,慕容云到银行又兑换了两万澳元,又辗转让母亲从婷婷的妈妈那里要到了她在澳洲的信用卡号码,连同之前的两万,共计四万澳元一起汇到了婷婷的信用卡上;并给婷婷发了简单的短信:“仅仅是对你和孩子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多保重身体!” 他不想多说关于思念的话语,他不想给已有身孕的婷婷徒增情感的压力和心里负担,哪怕是一点点。 婷婷也很快回了短信:小亮哥,我和宝宝谢谢你了。 以后的一段日子,慕容云感觉自己上班时是“人”,回到家里是“鬼”;他不愿意回到这个冷冷清清的家,屋子空旷安静得能听见他走路的回音,他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买这么大的房子。 常常是下班之后,他不是继续呆在办公室里埋头于对他来讲并不繁复的工作,就是约上朋友出去推杯换盏,用酒精麻醉自己;虽然,婷婷偶尔还会和他视频,但谈论的话题却不再有往日的温馨和柔情蜜意,触景生情,欧阳修的那首《玉楼春》,让他体会得更为深刻: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直到一个星期五的傍晚,快下班的时候,他收到了阮明慧的短信。 收到明慧短信的时候,慕容云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吸烟。 婷婷已经回澳大利亚快三个月了,最近一段日子,每到下班时间,每当黄昏来临的时候,他总会这样的站在窗前,感慨时间过的真快!那些和婷婷相亲相爱的日子,就如手指中燃烧的烟,一点点蔓延,最后,一切都灰飞烟灭,寂寂无闻的追思在每个角落。 明慧的短信只有几个字:你还记得我吗? 慕容云看着明慧的短信,曾经近两个月的彻夜相对、同榻而眠,明慧温婉柔顺的动人样子都回到了他的眼前;他甚至感觉到了明慧发短信时眼神的忧郁,他仿佛能看到她含愁带怨的模样!霎时间,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奔涌而出,他渴望能立刻见到明慧那张精致而美丽的面庞,但他也意识到自己虽然是“使君无妻”,明慧却是“罗敷有夫”啊! 进退维谷的感觉折磨着慕容云的思绪,但出院前那个晚上两个人的“亲密接触”,特别是明慧的那句‘如果你还记得我,我就答应你’,让他还是欲罢不能的给明慧回了短信:“怎么能够忘记?你在哪里?” 明慧的短信回复的很快,“我在单位,马上就下班了。” 慕容云立即给明慧打了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 明慧在电话中一如从前一样轻声细语,平静而柔和,让慕容云难以揣测她此时的心态,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领了明慧的心思。 尤其是当他提出邀请之时,明慧仅仅只迟疑了几秒钟,他却忽然紧张起来,在心里疾呼着:“明慧,请不要拒绝,请千万不要拒绝!”他咬住嘴唇,握紧了手机,心中陡然翻滚着一股按捺不住的浪潮,在这一瞬间,渴望见到她的念头竟像是他生命中惟一追求的目标。 当明慧在电话中轻轻的吐出“好吧”这两个字,慕容云才顿感轻松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却又纳闷自己的“iq”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低?如果明慧会拒绝,就不会主动给你发短信;如果明慧会拒绝,也就不会时隔半年多还会和你联系! 放下电话,慕容云突然觉得快乐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这样快乐了;他脱下制服,换上一身浅色调的休闲便装,拿着车钥匙,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办公室。 慕容云一边开车驶向市医院,一边给一家经营日本料理餐厅的经理打电话,让他给留个单间;正是用餐高峰,餐厅里已是座无虚席,可经理一听是他,二话没说,马上答应了。 慕容云将车停在距离医院大门不远处的路边,拨通了明慧的手机;等了两三分钟,明慧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慕容云目不转睛的看着明慧款款向他走来,他是第一次见到明慧这样的装束,一头微卷的长发披泻在明慧的肩上,她上身着一件简洁的短袖白色针织衫,下身搭配一条复古的碎花长裙,足登一双米色的高跟凉鞋,将她纤细的身段,迷人的线条,塑造出一种飘逸感,彰显出一派淑女气息。 明慧上了车,对慕容云温柔的一笑,目光只和他短暂的相碰,便将视线移向了车窗外,礼貌而又客气的先问:“还好吗?” 顷刻间,慕容云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有把自己最近一些日子的不如意对她倾诉的冲动,也很想对她说:“不太好。”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明慧淡淡的回答。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慕容云启动了汽车。 第043章 未竟甜蜜 在餐厅的单间里,慕容云和明慧一边享用着极具日式风味的美食,一边举杯浅酌口感细致、余味清爽柔顺的清酒,聊着别后半年多来彼此的情形。 明慧的话不多,似乎对那些鲜美精细的食物更感兴趣,但慕容云能觉察到她充满温情的注视,尽管当他迎视着她时,她会装作不经意的将视线移开,眼神从不与他过多交汇。 慕容云领明慧来这间日式餐厅共进晚餐,并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因为这里环境素净,但现在他认为自己这个选择真的是再恰当不过。 这间餐厅是滨海市几家日式餐厅中“和式料理”制作烹调最为正宗的一家,他以前多次来过,但并没有留意它的环境,只觉得它的装修理念与古代中国文化有着莫大关联,呈现出清新自然、简洁雅致的独特品味,所营造的闲适写意是他很喜欢的。 而此刻,与明慧共处在这间以实木装饰为主,以草、竹、石、卷轴字画、陶器、灯笼、伞元素陈设为辅,气氛朴素、安静舒适的包房里,坐在泛着淡淡青草香的榻榻米上,品味着形与色极其讲究,犹如中国的工笔画,细致入密,更有留白,造型美轮美奂的和式菜,他不但觉得明慧精致而带有古典韵味的五官,清新的神态,一身淡雅的装束,无不契合了这顿晚餐,他自己的内心里的一切不如意、彷徨、酸涩,也都好似烟消云散。 吃过晚饭,两个人回到车上。 慕容云问明慧:“还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再坐会儿吧?”说完这句话,慕容云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句“卑劣”,他这是在试探明慧,他满脑子早已是想入非非,他何尝不想将医院那张狭小的床上未竟的甜蜜完美的进行下去?但是,他知道,只要明慧稍加推辞,他绝不会强求她。 明慧的目光飘向车窗外夜晚的霓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慕容云启动汽车,意兴索然的准备带明慧去酒吧、茶庄之类环境雅静的地方,和她好好的聊会儿天。 汽车驶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明慧这时低低的说了句:“我想去一个只有我和你的地方。” 明慧的声音很轻,却有着无比的震撼力,慕容云听得真真切切,也瞬间明白了明慧的心意,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明慧的手,驱车直奔自己的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慕容云眼睛的余光看着明慧长发掩映的白皙的面庞,鼻翼间全是明慧身上飘来的淡淡幽香,心里知道期待的那个时刻已经越来越近了;明慧的手掌冰凉,掌心里都是汗,和他在医院时每晚握住的那只温暖柔滑的手截然不同,他明白明慧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和他一样的紧张和激动。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慕容云引领明慧走进电梯,明慧仿佛才恢复了语言功能,低声问他:“这是去哪儿?” 慕容云按下了十六层的按钮,声音中透露着些许不自然,“我家。” “你一个人住?” “嗯。”慕容云点点头,心里却想笑,我如果不是一个人住,怎么会领你来这里? 进入房门,慕容云还没有来得及开灯,明慧好像酒醉了一样,将头软软的靠在了他的胸前,环抱住了他的腰,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很想你。” 慕容云不得不承认,这也曾是他在出院后臆想过很多次的场景!他紧紧的拥住明慧,低下头,去寻找在医院的那些个早晨带给他无数快乐的柔软的双唇;明慧的唇稍微紧闭了一瞬,便彻底接纳了他。 明慧一心一意的反应着慕容云,身子软绵绵的贴在他胸怀里,软绵绵的像一池温水,缓缓的淹没他,淹没了他的理智,淹没他的思想,淹没他的意识…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的玄关处热烈地亲吻,良久之后,胶着在一起的嘴唇才在气喘吁吁中分了开来,明慧将头靠在了慕容云的肩上,双手却依然紧紧抱着他,似是要把自己镶进他的身体。 慕容云在黑暗中拦腰抱起明慧,快步走进卧室,双双倒在了大床上。 如潮水般的激情在两个人心中涌动,慕容云一边吻着明慧,一边一件件的褪着明慧的衣衫。 明慧在黑暗中喘息着,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抗拒;当全身的衣物只剩胸前和小腹下的遮挡时,她突然抱住了慕容云,将脸庞贴在他的面颊上,柔声说:“先去洗洗,上了一天班,出了好多汗的。” “明慧,”慕容云轻喊:“我等不及了。” 明慧轻摇着头,在他耳畔温柔的说:“我今晚可以不回去,洗完了,你可以为所欲为,好不好?” “好!”慕容云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喜,在明慧唇上深深一吻,“但咱俩要一起洗!” 明慧迟疑了片刻,又吐出了让慕容云轻松无比的那两个字:“好吧!” 慕容云起身拧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转回头时,柔和的灯光下,明慧已双手抱膝静静的坐了起来,松散的长发有几缕凌乱的垂在胸前,白皙的脸上红晕弥漫,鼻尖上渗着微微的汗珠,温柔恬静中吐露着一种忧悒的美感和性感。 慕容云情不自禁的又拥明慧入怀,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拉着她的手,一同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慕容云迫不及待的先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在背后抱住了明慧。 明慧仍显得有些羞涩,低着头,倚在慕容云的怀中。慕容云在镜子中欣赏着明慧的身体,苗条而匀称的身材,笔直的双腿,细腻的皮肤;慕容云在心里轻喊着:“一会儿该是怎样的销魂啊!?明慧,我要走进我和你的故事了。” 慕容云慢慢的挪开明慧胸前的束缚,让明慧雪白的胸脯一点一点的呈现在镜子中;在出院的那个早晨,他已曾领略过明慧的两座小山峰的芳姿,不大,但是非常坚挺,特别是那两颗樱桃,圆润饱满,如同两个小红枣俏立在一对雪白的馒头上。 慕容云实在忍不住,扳转明慧的身体,俯头吻住了右边的那颗…明慧手扶着洗面台,静静的站着,微仰着头,任凭慕容云贪婪的在两颗樱桃上都流连过后,才心浮气躁的轻轻推开了他。 第044章 为所欲为 冲洗完毕,慕容云和明慧手牵着手回到卧室。 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明慧低声说:“把灯关了吧?” 慕容云挑了挑眉,箍紧明慧的身子,笑着说:“你难道还要我们在黑暗中相对吗?” 明慧指尖轻划着慕容云胸前的肌肤,悠然的说:“我很怀念那一段时光。” “那我就再去住一次院。” “别胡说!”明慧抬手轻捶了慕容云肩膀一下。 “明慧,”慕容云起身推平明慧的身体,“你更要记住今晚。” 明慧双手捧住慕容云的脸庞,“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都会记得。” “我也会。”慕容云俯头吻住了明慧的唇,明慧勾住他的脖颈,热烈而深情的回应着他。 此刻的慕容云就像一个在沙漠中独行了很久很久的人,突然的看到了水源,他干渴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就要扑入了那波光潋滟的水中。 可是,慕容云并没有着急,而是沿着明慧柔软的双唇一路向下,他在明慧的每一寸肌肤上辗转蜿蜒,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下触及,都让明慧颤栗、惊厥! 可明慧是害羞的,无论心底有多少渴望,无论内心有多么亢奋,她的音调依旧是轻音婉转,不会转成急切的呼唤,她在耐心的等待慕容云和她融为一体。 慕容云的每一吻都动情,每一吻都摄魂,充满温情又带着丝丝渴望!当他的唇再一次的紧紧的吮着她的唇,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吻那么粗暴,那么猛烈,如骤雨急风,如骄阳烈日,那样带着男性的饥渴及需求;她整个身子贴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脖子,逐渐感到那股强大的热力,从她身体的深处游升上来。 当慕容云将她裹在身下,她知道那个期待已久的时刻就要来了,她相信慕容云一定会带着她向着光辉的顶点直奔。 可不知为什么,她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慕容云松开了紧搂着她的手臂,竟然从她身上翻转而下,没有如期展开她渴望的攻城掠地般的进攻!而她明明已感觉到他的身体已滚烫,感到他的焦灼与渴求,也感到了他对她的需要,更真切的感到他男性体征的蓬勃。 明慧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看见慕容云仰躺在她身边,胳膊遮住了眼睛。 “怎么了?”明慧侧过身子,轻抚着慕容云的胸口问,也不觉有些失落,他是嫌弃我吗?可又觉得不会,刚刚慕容云摄人心魄的每一吻,几乎遍扫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明慧,我这儿没有…没有…”慕容云咧着嘴对着她苦笑了一下,神情略显沮丧。 “你没有什么?”明慧一时没能明白。 “我这儿没有安全套儿。”慕容云越发显得无奈。 “那…那你今晚不要了吗?”明慧失望而又心惊的问。 “哈,”慕容云笑,将明慧紧拥在怀中,重重的吻了她一下,“今晚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再错过你,你等我,我现在出去买。” “等一下,”明慧不确定的问:“你喜欢戴?” 慕容云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对那个小东西是又爱又恨,爱它,是因为有了它就可以长驱直入;恨它,是因为它无数次造成的“隔膜”。 明慧莞尔一笑,勾住慕容云的脖子,在他耳畔娇柔的说:“那就不要戴,我想要真实完整的你,我说过的,你可以为所欲为。” “可是,我担心…”慕容云犹犹豫豫的说:“担心给你带来麻烦。” “你忘记了我在哪工作了,何况,事后也可以补救的,放心吧!”明慧柔声提醒他。心里也觉得好笑,都三十岁了,怎么还这么纯?她哪里知晓慕容云至今还有的余悸。 慕容云如遇大赦,立刻笑逐颜开,迅速的翻身而起,迅速的铺天盖地的裹住了明慧。 在和明慧肌肤相亲的那一刻,慕容云觉得自己意识突然迷蒙起来,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仿佛此时怀中的还是婷婷。 可很快,他的所有感觉被明慧不同于婷婷的温润和娴熟的肢体语言带回到现实中来;忽而慕容云在涌浪尖上体会女性不可言喻的神奇,忽而明慧在谷底轻吟着着曼妙婉转的音律,两个人一个是孔武有力、充满阳刚之气的壮年郎,一个是姿色天然、深含阴柔之美的妙龄女,他带着她,她牵引着他,将琴瑟和鸣演绎的完美而动听… 风平浪静,良夜已深。 身心俱泰的慕容云侧身躺着,头枕着胳膊,望着还闭着双眼的明慧,明慧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鼻尖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慕容云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去,明慧抱住了他的胳膊,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温馨的气息在暗暗流动。慕容云搂着刚刚在自己身下婉转娇吟的明慧,油然而生一种怅然若失感。 慕容云一幕一幕回忆着,想起了和明慧的第一次相见,想起了那个早晨坐在床边低头浅睡的明慧,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偷偷的吻她... 如果他心底纯净坦然,这一切会很自然的发生,也会很自然的逝去。 可是他心里一直对明慧潜伏着一股渴求,正是这渴求驱使着他,又导致了他在出院前的那个夜晚,将明慧娇软的身躯拥在了怀里。 如果没有那一晚,一切都会戛然而止;他和她直至今天,会依然形同路人;但是那决定性的一晚,致使他和她在人生的道路上开始犯规。 现在想起来,他要得到她的愿望太强烈了!这强烈的愿望排斥了思考、排斥了理性!而他的目的也果然达到了,明慧犹如一只温驯的羔羊,不仅不知道逃走,还主动的把自己坦裎在他面前。 终于和明慧成就了鱼水之欢,慕容云虽然已是从围城里走出来的男人,可他觉得这是他第一次“出轨”,他在将自己淹没在明慧的幽邃之处之时,失落了多年来坚持的情怀,也沦陷了正人君子的形象,他,发现自己原来也是道貌岸然的。 第045章 卿卿我我 慕容云喟叹着,人生的变化多么快,一夜之间,容不得你多加思考,在欲求的驱使下,男人的所有理性防线都是经不起考验的,这常常是男人们最容易犯下的错误,而他,在今夜,同样失足于情与欲的漩涡里。 但他一点也不怨明慧,即使这是个错误,也是个甜蜜的错误;他喜欢怀中的这个温情脉脉的女人,他甚至没有因为她是别人的女人而觉得她是“肮脏”的,所以,他毫不嫌弃的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处发肤,唇舌如饥似渴的遍扫她草木稀疏的桃源每一个角落,搅动得她的幽邃之处溪水潺潺。 慕容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婷婷,想到了远在异国他乡的婷婷,不久前,就在这张大床上,他同样被欲求驱使,让婷婷由女孩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如今,伊人已去,君子何如?婷婷还怀着他们爱情的结晶,他却已和别人在她睡过的大床上共效于飞,纵情声色,尽管婷婷说不要再等她,他心里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可是,这种愧疚仅仅是对婷婷吗?他觉得自己也很对不起此时怀中的明慧,他破坏了她一生的清白。 他又想到了前妻雨霞,当初因为她的“红杏出墙”,他那么决绝的和她分开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今夜的他,与别人的妻子亲密相拥,肌肤相贴,紧密的交融在一起,他,不也是做了同样性质的事情吗? “不知道雨霞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她了,下次回滨江一定要抽时间看看她。”慕容云这样的想着。 明慧依偎在慕容云的怀中,望着这个她仰慕的男人,也是心潮起伏,思绪难平;无尽的相思化成了今天所有的勇气,她终于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这个男人面前,终于在这个男人面前褪尽了所有的罗衫,多少个日子的郁郁寡欢,多少个夜晚的梦里相随,她都觉得不算什么了,此刻的幸福,已让她感到极大的满足。 刚刚的那一次狂欢,她觉得是那么的酣畅淋漓,是那么的欣喜若狂,这是个连做爱都让她欣赏的男人!从他们裸裎相对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今晚注定是一个良宵!他是个有经验的男人,那些轻盈温热的吻,徐缓次第的落在她身上,所落之处,身体里的那些花儿瞬间绽放。她从来没有想过男欢女爱可以这样美好,比自己老公带来的愉悦好上千万倍;任她跌宕起伏、全身颤抖,他依然是缓的、慢的,不疾不徐却又恰到好处的力度,这应接不暇的好,一浪接过一浪!二十九岁的她终于明白了这才是如醉如痴、荡气回肠的鱼水之欢! 她终于明白,两性之间欢愉的快乐不是专门给男人营造的,也是给女人制造的极乐世界。 明慧望着还在默不作声的慕容云,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慕容云被这个熟悉的动作,从恍惚中带回到现实;他轻轻的理着明慧鬓边汗湿的长发,所有的思想和柔情都回到眼前,回到这个刚和自己极尽缠绵的美丽的女人身上,仿佛此刻,不为别的,只为了心中那隐隐的一份守候,只为了她眸中,那片浓浓的情意。 明慧柔软的手指摩挲着慕容云的嘴唇,“你也想我的,是吗?” 慕容云点点头,轻吻着明慧的手指,“出院回到家中,我就开始想你了,那天晚上,没有你在身边,我又做噩梦了。”心中却不觉有些惭愧,事实上,这几个月来,他几乎忘记了明慧的存在,几乎把她忘在脑后了,他的所有心思全系在了婷婷身上。 明慧羞涩的一笑,也有些幽怨的嗔怪:“那,那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连个短信也没有,是不是忘记了你出院前的那个晚上我和你说过的话了,我如果今天不给你发短信,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再理我?” “明慧,”慕容云很是真诚的说:“说实话,出院之后,我只是缺乏勇气去打扰你,我怕因为我而影响你平静幸福的家庭生活;可今天接到你的短信,我什么都不顾了,只想尽快见到你。” 明慧眼眸中有泪光闪动,“我怕你出院后,会把我忘记,所以,你出院前的那天晚上,我心里特别难过,感觉会再也见不到你,你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那晚,我就会把自己给你。” “我知道!”慕容云搂住明慧,让她白嫩的胸脯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迈出这一步,很难是吧?” 明慧摇摇头,“我并没觉得有多难,但我知道自己的心,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遇到你,这辈子我绝不会…绝不会走出这一步;而且,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的,你出院不久,我就被医院任命为护士长,我就猜到肯定是你从中做了什么。” 慕容云吻了吻明慧,“别想那么多,那是因为你自己工作积极努力,你有这个能力的。” 明慧开心的笑,“才不是呢,比我有能力而又有资历的护士多的是,如果不是你帮忙,怎么也不会轮到我的。” “我只是希望不再让你值夜班,而且,你的整体素质非常好,我只不过实事求是地跟朋友介绍了一下你的情况罢了。” “只是因为不想让我值夜班吗?”明慧斜睨着他,眼眸中不仅有笑意,还有调皮。 “是啊,”慕容云坦诚的回答:“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别的原因吗?” 慕容云摇摇头,“没有。” 明慧抿嘴一笑,“我还以为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还有什么?” 明慧白皙的脸庞浮起一层红晕,“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慕容云箍住明慧的身体,“告诉我,你以为的原因。” 明慧藏在他的怀中,柔软的嘴唇亲吻着他的胸膛,“真没了!” “你不说,是不是?”慕容云将手缓缓的移到明慧的肋间,还没有搔她的痒,明慧已经又扭又笑起来。 “从实招来!” 慕容云笑着威胁,“否则,有你好受的。” 第046章 无拘无束 明慧抓紧慕容云的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慕容云装模作样的板着脸,“快——说!” “你就没想过,”明慧吞吞吐吐的说:“如果…我继续当护士,也许还会…还会有和别人…同床而卧的机会。” “哈哈哈!”慕容云大笑起来,笑完了,搂住明慧,用力的吻她,然后又忍不住的笑。 “别笑,”明慧又恼又羞的掐了慕容云胳膊一下,“你真没想过?” 慕容云收起笑容,定睛望着明慧,“没有,一点儿也没有;我虽然才三十岁,但参加工作这些年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接触过或者仅仅聊过几句话,我就能把他看个八九不离十,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不了解你的品性吗?你如果是那样的人,我绝不会对你假以辞色,绝不会喜欢你。” 这几句话,说得明慧靠在他怀里甜甜的笑着,而慕容云自己却呆住了,阅人无数?阅人无数?那么雨霞呢?雨霞又是什么品性,你了解还是不了解? 明慧紧紧地抱了下慕容云,开心的说:“现在虽然白天忙一些,但不用值夜班,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真的要谢谢你!”。 慕容云望着明慧秀色可餐的面庞,努力的挥去心中的忧郁和痛楚,搂住她,翻身将她裹在了身下,一边亲吻着她,一边说 :“直到此刻,你还要和我说‘谢谢’吗?” “我要你!”明慧搂住慕容云的脖颈动情的说,清秀白皙的面庞上春潮再次涌动。 这一夜,两个人卿卿我我、鸾凤和鸣直到凌晨;这一夜,慕容云一共四次纵意探寻明慧的幽邃之处,每次明慧都温柔却不失激情的热烈的迎合着他。 第二天是周六,慕容云一觉酣睡到上午十点,醒来时,明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床头柜上放着她留下的一张小纸条:“昨夜,我非常的好,你真棒!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你。” 慕容云亲了一下小纸条,喃喃自语,“明慧,天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明慧在慕容云最空虚最寂寞的时候,点缀了他一潭死水般的生活,给了他一份无拘无束的欢乐。 慕容云自是乐在其中,只要有时间,只要他旺盛的男性荷尔蒙蠢蠢欲动,他大多在中午,偶尔也会在上午或午后约明慧来家里“幽会”;他一面尽情感受着明慧的脉脉温情,一面恣意的享受着明慧绵软的身体,每一次面对明慧细致入微,全身心的投入,他都会想,日子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慕容云也不能免俗的想给明慧一些回报,但明慧说,他已经为她做的够多的了,她要的最好的回报,就是像现在这样,“常相见,长相念”;慕容云也了解,明慧现在虽然身为护士长,但收入也不会太高,他想给予明慧一些物质上的馈赠,明慧更是坚决的拒绝,她说:“你送的手机,我老公到现在还疑虑重重呢!” 如果想给予回报,而又无法回报,这样的感激在心底会加倍真诚,慕容云深知这一点,何况,总会有机会回报明慧的情意的。 七月中旬,慕容云和明慧有了肌肤之亲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他接到总关人教处的文件,通知他去海关学校参加“隶属海关关长培训班”。 去培训之前的周六的下午,慕容云回了滨江一趟。 先回父母那里“报到”,之后,他提着大包小裹的礼物去了雨霞的父母家,一方面是看望两位老人家,一方面看望可爱的女儿;这也是他和雨霞离婚后,第一次登门探望。 进门后,雨霞没有在,慕容云也没有问;他一如从前一样亲热的称呼两位老人家“爸、妈”,好像他和雨霞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不想因为称呼的改变令他与两位老人家之间的亲情有所改变,他们是女儿至亲至近的外公外婆,他们还在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女儿,他们是自己叫了三年“爸妈”的,值得尊敬的两位老人,在他心里,他们依然是,也永远会是他的亲人。 而这没有改变的称谓,却令两位老人家偷偷的抹着眼泪,也让慕容云意识到,他们已经知道了女儿雨霞犯下的大错,那是他们为女儿犯下的错误而默默表达的歉意;慕容云虽于心不忍,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和他们闲聊,尽量显得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呆了两个小时,慕容云辞别雨霞的父母,吻别宝贝女儿,回到父母家,照例是向父母亲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以及一些“从政心得”。 母亲最关心的自然还是他的“终身大事”,儿女的情感,父母放不下,却又左右不了;这段日子,母亲虽已不再往他电脑里塞女孩子的照片和联系方式,但在言谈话语中自然是希望他尽快能再次找到意中人,尽快结婚,或者和雨霞重修旧好也未尝不可。 母亲的苦口婆心,慕容云虽是不以为然的笑语相对,心里却不免酸涩,“老妈啊,意中人您不是已经帮我找到了吗,只是她现在远在澳洲呀。” 晚饭后,已经是八点多,慕容云对父母说要出去见个朋友,驱车直奔自己曾经的“家”。 车到楼下,慕容云抬头望了望那熟悉的窗口,依然亮着熟悉的灯光。 这处房子,是他们家的“老屋”;说是老屋,其实房龄并不长,房子是慕容云上高中二年级时,父亲所在的单位集资统一建的住宅楼;后来,父亲荣升副市长,举家又搬到了市长楼。 结婚前,因为在滨海工作,慕容云没有将家安在滨江的打算,也就没有在滨江购置婚房,只是将这处闲置了很久的住宅重新装修,变成了他和雨霞在滨江的“爱巢”。 下午在雨霞父母家,雨霞的母亲告诉慕容云,最近雨霞经常在这边住;此刻,他猜想着“家”里会有几个人呢?一个还是一对?这样的想着,些许淡淡的“醋”意仍然激荡着他的心房! 第047章 依然心动 停好车,慕容云按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在袅袅的烟雾中凝望着三楼的窗口,他拿定主意,如果楼上还是雨霞和上次回来他见过的那个男人,那么,他会一声不吭,扭头就走;如果是别的男人,他会客气的寒暄,稍坐片刻;如果只有雨霞自己在,他会像朋友一样,陪她闲聊一会儿。 吸完烟,慕容云缓步上楼,按响了门铃;其实,他身上还揣有这个“家”的钥匙的,只是,他已不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又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不请自入? “谁呀?”门内是他曾经万分亲切的雨霞柔和的声音。 “我。”慕容云简单的吐出一个字,他知道雨霞在门镜里能看到他。 门很快的就开了,雨霞身着睡衣站在门口,她没想到会是慕容云,惊讶的有些无措。 多久没看到雨霞穿睡衣的样子了?还是那件他熟悉的香槟色真丝睡衣,他不仅能猜到她此时身着内衣的颜色,还能勾勒出她内衣里面的风光,情不自禁的喉头耸动,吞了一下口水,移开了眼光,平和的问:“方便吗?” 雨霞的脸顿时红了,也有一些恼怒,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还是镇定而温柔的说:“方便,进来吧。” 这是两个人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雨霞的清丽和纤瘦都被慕容云收入眼底,尤其是眉目间若隐若现的“幽怨”,更让他怦然心动,心底依然充斥着拥抱和亲吻她的冲动。 进到客厅,房间里的摆设依旧,慕容云心头弥漫着浓浓的酸楚;离婚前他每次回来,都会和雨霞相拥在长沙发上,陪她聊天,陪她看韩国的肥皂剧;他的手,也会在雨霞苗条而丰盈的身体上极尽爱抚的任意游走,常常是一集电视剧没看完,他已经将雨霞撩拨得面红耳热,浑身绵软无力,乖乖的和他到卧室去行“周公之礼”;有时两个人甚至是直接在沙发上上演“老树盘藤”,把彼此的需索凝结于自然而然的两性融合,成就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欢爱。 今天晚上,慕容云略作迟疑后,像个客人一样坐到了单人沙发上,雨霞也就隔着茶几坐到了他的对面,两个人相距有几米远。 房间里有片刻令人窒息的安静。 雨霞手托面庞,低着头默不作声;慕容云则静静的环视着客厅里熟悉的一切,他还清晰记得当时购买这些家什时和雨霞一起选购的情景,心里充满了温馨的感觉,但这种温馨感也只是短暂的一瞬,他就又回到现实中来,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听到慕容云的叹气声,雨霞惊觉的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抿了抿嘴唇,继续沉默着。 室内的空气寂静而落寞,慕容云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流畅的语言表达能力,下意识的伸手去衣兜里掏烟,却发现烟落在车里了。 雨霞站起身,先去冰箱里取了一盒中华烟,然后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到打火机,一起放到慕容云面前的茶几上,“这是你之前留在家里的。”雨霞轻声说,随即又坐回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慕容云点了点头,取出一支烟点燃,却想到他以前是从不当着雨霞的面吸烟,又吸了一口,便将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没关系,抽吧,”雨霞一如从前一样体贴的说:“不过尽量还是要少抽些,对身体不好的。” 慕容云“嗯”了一声,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说:“我要去外地学习,回来看看我爸妈和孩子,也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好吗?” “我还好,”雨霞淡淡的应答,“要去多久?” “时间不长,一个月。” 雨霞忆起,两个人结婚后,慕容云每次因公出国或是在国内出差,不论时间长短,都会从滨海赶回来和她告别,都会倍加温柔的和她缠绵;她也会亲自给他整理随身带的衣物,给他做他最爱吃的饭菜;但每次慕容云都不让她送,他说不喜欢那种分别的感觉,不喜欢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家,但却希望回来的时候她去机场或火车站接他,他喜欢久别重逢后的那一个深情的拥抱,喜欢她脸庞上绽露的喜悦神采。 想到这里,雨霞的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忍不住抽泣起来。 慕容云感觉自己本不坚强的心在逐渐被融化,他拿起茶几上的纸抽,走近雨霞。 雨霞已经是泪流满面,慕容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曾经的恩爱让他情不自禁的抽出纸巾给雨霞擦拭眼泪;雨霞感受到慕容云满溢怜惜的温情,抱住她失声痛哭。 慕容云呆呆的站立了一会儿,抬手拥住雨霞的脊背,无言的抚慰。 雨霞哭了好一会儿,心绪逐渐平静,接过慕容云手里的纸巾,印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拉着慕容云的手,让他坐到沙发的扶手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将面庞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慕容云也自然的揽住雨霞的肩膀,体内的柔情在慢慢的升腾。 “慕容,”片刻的沉默之后,雨霞低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慕容云拍了拍雨霞瘦削的肩膀,语气平静而舒缓,“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你能来,我就知道你原谅我了,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雨霞掩面欲泣。 慕容云想到自己目前和明慧的境况,深有感触的说:“我们谁都不是完人,都有失控的时候,也都会有意乱情迷的时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 雨霞抚摸着慕容云的手,如泣如诉,“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需要你,女儿也需要你,回到我身边吧,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慕容云轻轻的摇了摇头,“霞,我们分开之后,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事实也是如此,离婚以后,他从没想过会和雨霞重修旧好,但希望彼此还会象亲人一样,相互关心,相互牵挂,因为两个人毕竟有过一段愉快而难忘的日子,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共同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第048章 无法磨灭 雨霞眼中再次蓄满了泪水,慕容云不曾想过,她却是梦牵魂绕! 自从与慕容云离婚以后,雨霞一直拒绝着别的男人的关爱和殷勤,因为慕容云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太多了,甚至她的思想里也都嵌入了他的影子,慕容云在她的身心里无处不在;可她正值三十岁的妙龄,又怎么能不渴望被人爱怜,被人呵护? 她的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无数次的产生过一些暧昧情结,幻想着慕容云像从前一样,不停的用身体向她传输着热情,一次又一次把她送上快乐的巅峰,让她一次又一次飘浮在空中,舞上云端,让他们之间的爱继续谱写出最完美的的乐章;她人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慕容云会回到她的身边,像从前一样疼爱她,她伤痕累累的心也只有他能抚慰;可是,还会有那么一天吗? 半年多来,虽然她有在慕容云面前低贱到尘埃里的勇气,却无颜求恳;而今夜,他的不请自来,是多么难得的让他回到她身边的机会呀! 雨霞仰起头,凝视着慕容云的俊颜,眼眸里弥漫着对幸福的憧憬和渴求,柔声说:“今晚就别走了,留下来,好吗?和你分开后,我一直是一个人。” 在这一刻,听到雨霞柔声的恳求,慕容云大脑之中已经是一片茫然,只剩下内心里对雨霞的期待,期待她那久别的温情和柔软的身体,期待在她那熟悉的幽邃深处再次纵横驰骋;他深吸了一口气,拉起雨霞的手向卧室走去。 泪痕犹在,雨霞眉目间洋溢着掩藏不住的喜悦,随着他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拽了拽他的手,没有说话。 慕容云立时明白了雨霞的心思,她还没有洗澡;三年的婚姻生活,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卫生习惯,做爱前,必须冲澡、洗漱。 而他,此刻确实也需要去冲洗一下。 今天早晨,他一觉睡到八点,起床后,去小区附近的“永和豆浆”吃了早餐,回来的路上,他很随意的拨通了明慧的电话,响了一声后,就挂断了;这是两个人的约定,明慧如果有空,或者能来和他小聚,就会给他回个电话,或者简单的回个短信“y”;如过没空或不方便,就会回个“n”;两个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明慧还从没给他回过“n”。 其实,周四的中午他和明慧已经幽会过一次;但自从那个夜晚,两个人彼此把对方融进了身体之后,他们这些日子相会的时刻都是在白天,大都是午休时间,偶尔是上班时间;因为时间短,见面后每次只有一件事:宽衣解带,上床做爱;做完爱后,两个人再无更多缠绵的时间,挥手拜拜,各奔单位;所以,慕容云总觉得和明慧在一起呆不够。 今天是周六,他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明慧能来,那是意外之喜;如果来不了,他就回滨江。 明慧很快给他回了电话,告诉他正在医院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可以走了。 快十点的时候,明慧来了,两个人水里火里的做了两次爱,已近中午,明慧去浴室里冲洗了一下,穿衣回家;他则简单的用纸巾擦拭干净自己,驱车回滨江。 慕容云和雨霞走向浴室时,是心存小小的遗憾的,如果预计到今晚会和雨霞鸳梦重温,他上午绝不会约明慧。 走进浴室,慕容云虽然没有刻意去观察,但他很轻易的就发现,浴室里的陈设依旧,却没有任何男人的痕迹,包括他的。 两个人如一对纯情的少男少女,默不作声的你帮我解着衣扣,我帮你褪去罗衫;雨霞睡衣里面是浅灰色的纯棉吊带背心和白色的内裤,慕容云猜对了。 洗浴之时,慕容云恨不得在这里就和雨霞将亲热进行到底,但自打他识得男女之事以来,一直认为,男女间的欢爱是一种美,一种爱,一种艺术,而不是像动物一样随处可来的本能;三年的婚姻,无论他多么冲动,也从没在浴室里,进犯过雨霞的桃源;即使此刻,即使她已不再是他的妻子,他依然觉得在浴室里和雨霞亲热,是对她的不尊重、是亵渎她,他咽了口吐沫,强压着随时爆发的如火如荼的渴望。 洗浴完,两个人各裹着一条浴巾,相拥着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床头灯开着,散发着朦胧而柔和的幽光。 望着卧室里熟悉的一切,一缕缕温情、一幕幕温馨在慕容云的心底油然而生,激荡着他的四肢百骸。 这是他和雨霞新婚之夜度过的地方,这也是他们无拘无束、恣意纵情的“天堂”。 在这里,他吻遍过让他迷恋的雨霞的身体,品尝过雨霞的每一寸肌肤,在雨霞娇躯的每一处都盖上过他的唇印;在这里,伴随着雨霞轻音婉转的喘息和呢喃,留下过他狂风暴雨般的热情;在这里,他和雨霞滚烫的身体无数次的纠缠在一起,共同拥有、共同享受过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时刻; 在这里,他们已在彼此的生命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记,无法磨灭! 慕容云揽着雨霞的肩膀坐在床边,雨霞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个人又有片刻的安静,彼此都似乎能感到对方的心跳,也能感到由于许久未见而产生的生疏感,而正是因为这种生疏感,让两个人犹如洞房之夜一样,心中充满了渴盼和需索,只不过,此时,酸涩的感觉多过了甜蜜。 雨霞先站起身来,将慕容云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 隔着浴巾,慕容云能感到雨霞的柔软和凸起,他感觉自己像一块冰一样正在被雨霞的温情融化;他已经半年多没见雨霞,内心的渴望越来越迫切,他扯去雨霞的浴巾,爱怜的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 雨霞双眸紧闭,如一尊石像般静立,感受着慕容云熟悉的抚摸,体会着从他指尖传来熟悉而怡人的舒适和轻快感;慕容云的爱抚,从来都是他们心心相印的最好媒质,在这一刻,雨霞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和慕容云相亲相爱的日子。 随着雨霞逐渐加剧的气息,慕容云停止了爱抚,抱起雨霞,将她平放到了床上, 雨霞静静的躺在那里,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慕容云,看着自己曾经的丈夫扯掉了那唯一的遮挡,看着他那曾经带给自己无数欢乐和满足的强健身躯又雄姿英发,呼吸如涨潮般的急促起来。 第049章 鸳梦重温 慕容云坐在床边,雨霞光洁如玉的娇躯一览无遗的尽收眼底;虽然上午和明慧做了两次爱,他依然能感觉到他对雨霞的强烈渴求;可他没有急于将雨霞的身子拥在身下,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想仔细的看看她。 慕容云好像第一次欣赏赤裸的雨霞,像名贵瓷器一样细润如脂的皮肤,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沁出一种华丽的质感,长长的脖颈,瘦削平滑的肩膀,让她有着许多女人羡慕的骨感美。 慕容云俯身吻住了雨霞,这是一个深长而热烈的吻,许久许久;雨霞面绽桃花,伸出白耦似的双臂紧紧的环住了慕容云的脖子,仿佛要把自己嵌到他的骨头里去。 两个人热烈的拥吻,这让人迷乱、充满温情又带着浓浓欲求的幸福感,也让他们仿佛都感觉到,可以填补离婚后的感情空白。 片刻之后,慕容云习惯性的埋头于雨霞的幽邃之处,雨霞饱满娇嫩的桃源已如鲜花初绽,水光潋滟。 如果是离婚前,慕容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贪婪的吻住雨霞的沟壑之间,一路寻幽访胜到她的桃源密林,挑开那早已欲露还掩的盈润湿地,采撷她幽谷深藏的玉珠。可此刻,仿佛总有一个声音提醒他,这里已被践踏过,这里已留下过别人的痕迹,这里已不是你一个人的桃源圣地。 今夜,慕容云呆呆的怔了片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之后,闭上眼睛,仰躺在了床上。 雨霞在心里凄苦的叹息,她明白,慕容云还没有忘记她的从前!随即她又马上理解了他,那个午后的景象,哪一个男人又能轻易忘怀呢?! “不要了,是吗?”雨霞如妻子般的温声问,慕容云能清楚的听到她声音里饱含的愧疚和萧索。 “不是,只是…有点累。”慕容云摇头敷衍着。 雨霞又叹息起来,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慕容云在她身上纵横驰骋时,从来是不知疲倦的,从来都是乐此不疲的。 雨霞坐起来,她要为未来、为曾经是那么熟悉的幸福努力,她轻轻的伏在了慕容云身上… 这是一场视觉盛宴!可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却在滴血! 她和那个男人偷欢了多少次,才会有如此娴熟的动作?他们的那些次偷欢,又有多少次也是在这张大床上? 慕容云又依稀看到了那天的画面,随之而来他的思绪也好像回到了那晚;慕容云的脑海里又开始浮现那天雨霞不贞的场景,内心所有的欲求仿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身上的这个柔软的身体一刹那也仿佛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恍惚间,他感觉和她亲热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是真实存在的。 深藏在潜意识里的愤怒、屈辱和厌憎,令慕容云侧转身躯,将雨霞掀翻到床上。 雨霞浑然忘我之时,她被慕容云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呆了;雨霞身体后仰,双手支撑着上身,不知所措的望着他,敏锐的觉察到慕容云眼神中的厌恶、嫌弃,没有一丝柔情。 雨霞的楚楚可怜,让慕容云又恨又气,也有一丝怜悯,舍不得再对她漠然视之。 他咧着嘴,努力想笑出来,可他觉得一定比哭还难看。 慕容云本以为,他可以温柔的将已是有夫之妇的明慧拥在怀中,成就欢爱之事,他应该也可以不再在乎雨霞的过去,对她既往不咎;可今夜,他尝试过了,再一次面对雨霞赤裸的身体,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关卡;他也一直努力地在遗忘,也以为自己能克制,可是某个瞬间,关于那天的一切又会如潮水般涌上来,整个人会如同置身于水底,四周充溢的全是悲伤和绝望;有时候,他甚至想,哪怕明明知道雨霞出轨,但只要不是亲眼目睹雨霞的放纵,也许一切不会这么糟。 望着雨霞泪水涟涟的面庞,泪光也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清醒的意识到,他和雨霞,只剩下今夜了,只是,今夜,对于雨霞会是个良宵吗? 慕容云靠近雨霞,将雨霞紧紧的抱在怀中。 雨霞在他的怀中瑟瑟颤抖着,声音也同样颤抖着:“老公,别离开我。” 慕容云吻了吻雨霞冰冷的唇说:“霞,让我好好爱你一次。” 雨霞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白皙的面庞浮起一丝兴奋的红晕,温柔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慕容云将雨霞裹在了身下… 整夜,慕容云一直亢奋着,每当雨霞被他折磨得要睡去的时候,他都会粗暴的再次入侵雨霞,在她惊恐和无奈的眼神中,完成一次次身体和内心的宣泄。 早晨,离开的时候,雨霞还在沉沉的睡着,看着她一夜之间消瘦了的身体,慕容云对自己昨夜的“暴行”有着无比的歉疚。他知道,他和雨霞彻底结束了,他怎么也忘不了曾经对自己是那么有吸引力的美丽的身体,已被玷污。 慕容云将房门的钥匙放在了床头柜上,并给雨霞留了字条: “雨霞,原谅我昨夜的粗鲁。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成了抹不去的记忆。不要再等我。” 临出门的时候,慕容云怀着难言的心情,回头看了看这房子里熟悉的景象,他知道,这次的离开,便不会再回来。 第050章 爱屋及乌 慕容云心绪黯然的从雨霞那儿疲惫的回到父母家,还不到早晨七点;家中只有保姆刘阿姨一个人在,父母出去晨练还没有回来。 慕容云和刘阿姨打过招呼,早饭也不吃,无精打采的上楼去自己的房间补觉;他仰躺在床上,用手枕着头,望着雪白的屋顶,雨霞灯光下赤裸的身体又浮现在他眼前,他朦胧的想着雨霞,想着昨夜,他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和女人欢爱的兴趣!可又觉得,昨夜,那哪里是欢爱,分明是他在蹂躏、他在糟蹋雨霞!禁不住又想着雨霞醒来后,看到他留下的字条,又会是怎样的失魂落魄?他摇摇头,不愿意再想,翻了一个身,被子和枕套好像是刚晒过,还有阳光的味道,他阖上眼睛,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慕容云一觉酣睡到中午,刚迷迷糊糊的醒来,几声敲门声之后,刘阿姨在外面轻声喊:“小亮,睡醒了吗,准备吃饭了!” “知道了,刘姨,马上就来。”慕容云坐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睛,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哈欠,昨晚,实在是太累了。 他匆匆的洗了把脸,迈着轻快的步子下楼;客厅里,父母亲戴着花镜坐在沙发上,一个在看着报纸,一个在翻阅着杂志,听到他的脚步声,动作一致的摘下花镜,抬起头,视线又一致的望向他。 慕容云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老爸,老妈,吃饭吧,我饿了。” “儿子,”母亲问:“你什么时候回滨海?” 慕容云坐到沙发扶手上,搂住母亲的肩膀,“下周二的航班,我打算吃完午饭就走,早点回去,收拾收拾培训时要带的行李。” 母亲点点头,“那你快去吃吧,我和你爸中午有事儿,不在家吃。” 慕容云这才注意到,父亲身着牛仔裤、格式t-shirt,母亲穿的是浅色休闲裤搭真丝半袖衬衫,明显都是外出的装束。 “嘁,”他一边给母亲按摩着肩膀一边故作矫情,“真不够意思,也不在家陪儿子。” “你还好意思说,”母亲在他膝盖上轻拍了一巴掌,“昨晚你跑哪儿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见不到你多大一会儿。” 昨晚去哪儿,慕容云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老妈,我错了,我投降,下次回来一定多陪陪你和我爸。” 承认完错误,慕容云站起来准备去餐厅吃饭,听到母亲说:“不是我和你爸不陪你,今天是你吴姨六十岁生日,婷婷又在国外,我们这些老姐妹怎么也得到场祝贺。” 慕容云霍然一惊,只觉得母亲的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的撞在了他胸口,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母亲的话,也让他想起来,吴姨比母亲大一岁,母亲今年五十九岁,吴姨可不六十了吗。 “吴姨的生日?”慕容云慢慢的转过身来,笑微微的望着母亲,“那我也去吧?” “你也去?”母亲脸上迅速的浮起个惊讶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儿子从小就不愿意和她一起参加任何聚会和活动,参加工作以后,倒是愿意陪她了,可她又不愿意过多占用儿子的时间,顶多是让他陪自己逛逛街。 “是啊,我不在家就算了,赶上了,就去吧,您不想我去?”慕容云轻描淡写的说,担心母亲不同意,又加了一句:“您也知道,从小吴姨就很疼我的。” 婷婷回澳大利亚之后,慕容云一直想找个机会去看看她的父母,只是总觉得没有合适的机会,师出无名;这之前,他和婷婷妈妈一年顶多能见一两次面,除了觉得她是母亲的好朋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现在,可不同了,不仅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而且是爱屋及乌,这样大的事情,岂有不去的道理? “去,去!”在一旁一直没吱声的父亲一脸唆使的笑容,“瞧瞧你妈那神情,你还不明白?她巴不得什么事儿都带着你!我本来不想去,她偏要拉着我去,正好,下午‘关工委’我还有活动,你陪你妈去吧。” 母亲不去理会父亲,问慕容云:“那不耽误你回滨海吗?” “晚点走,没什么问题。” “太好了,”母亲开心的笑起来,对丈夫示威似的挥挥手,“不用你这个老家伙陪我了,我宝贝儿子陪我去喽。” “谢谢,谢谢你今天放老夫一马,那我先去吃饭了。”父亲对母亲抱拳作揖,背着手,拎着报纸,怡然自得的去了餐厅。 “看看,看看,”母亲对着父亲的背影努努嘴,小声的说:“你爸到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市长呢!” 父母赋闲在家后,越来越像两个老顽童,慕容云已经习惯了,他笑了笑说:“我也不能空手去吧,你们准备的什么生日礼物?” “我和你爸封了个千元红包,你就不用了,你能去,你吴姨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这不太好,六十岁生日,也算大寿,”慕容云沉吟着说:“那我也给个红包吧,你们那份我也出了。” 慕容云开着车,载着母亲来到了婷婷母亲摆寿宴的饭店。 正在招呼亲朋好友的婷婷的父母看到他们母子,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 婷婷的母亲挽住慕容云妈妈的手臂,慈和的目光却是看着正和婷婷爸爸握手的慕容云,“哎呀,小亮,你怎么也来了?” “吴姨,”慕容云毕恭毕敬的说:“我正好昨天回来,听我妈说您今天过六十大寿,那可不能错过,一定得来恭贺您。” 婷婷的妈妈上前一步,拉住慕容云的手,像个小孩子似的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你能来,是吴姨今天最高兴的事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容云红着脸,真诚无比的说:“只要您高兴,以后您每年过生日,我都会来。”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句话:“我一定会替婷婷来孝敬您。” 随即,慕容云奉上了红包,“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慕容云最初的想法是由他来结算这顿寿宴的所有花销,但这个念头仅是在脑海中一闪,就觉得实在不妥;他虽然和婷婷有无比亲近的关系,但婷婷的父母还不知悉,这样做,会引起他们无端的猜想;他也不敢给太多的钱,只好在父母的红包里加了两千元钱,不算少,但应该也不算多。 “谢谢!”婷婷妈妈接过红包,大概是觉得有些厚重,怔了怔,顺手交给了丈夫,又对慕容云说:“小亮,吴姨还没谢谢你呢,婷婷在你那儿那些天,你不但教她学开车,领她又吃又玩的,还去打靶,给你添麻烦了吧?” “吴姨,您别客气,”慕容云笑容可掬的说:“一点也不麻烦,如果招待不好,我也不好回来向您和我妈交待呀。” “就是,”慕容云的母亲在旁边笑道:“咱们姐妹是什么关系,你和小亮客气什么。” 婷婷妈妈亲热的拍了慕容云母亲的肩膀一下,“我要客气,就不会让婷婷去小亮那儿了。” 望着两位笑逐颜开的母亲,慕容云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您二位要是客气一点,婷婷就不会落入我的“虎口”,而我也不会破坏了婷婷的贞洁,婷婷也不会怀上我的孩子,真不知道婷婷以后在澳洲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婷婷妈妈问慕容云:“前些日子你要婷婷的信用卡号,你和婷婷现在还常联系?” “偶尔会在网上聊几句,”慕容云点点头,不得不用谎话来掩饰信用卡的事情,“婷婷让我帮她兑换些澳元,我在海关,可以换得便宜些。” “婷婷说和你特别谈得来,以后你再和她聊天的时候,帮我劝劝她,她都二十七了,让她抓紧找个男朋友,不管是不是华人,只要她喜欢就行。” “我会的。”慕容云笑着答应,却觉出自己笑容的僵硬。劝自己孩子的妈妈去找男朋友,他真的会吗?世界上还有这样离谱的事情吗? 第051章 慧眼独具 从滨江返回滨海,星期一下午,慕容云在家休整,做去培训前的准备;明慧自是如约而来,依依不舍、柔情万种的和他缱绻;整个下午,两个人翻天覆地,如醉如痴,极尽欢娱,卧室里一直是一派春光,无限旖旎。 慕容云再一次印证了和明慧做爱,他可以自由自在 ,他可以挥洒自如,他脑子里不会浮现雨霞的不贞,不会出现那些令他不堪回首的场景,那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似乎可以忘掉世间的一切。 每次和明慧在一起,慕容云觉得自己的身心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和放松,一切都是那么简单、纯粹、丰富和饱满!每一次和明慧在一起,他都感觉身体那股春潮波澜壮阔般地潮涌上来,而明慧也从不拒绝,却似在怂恿他这种欲求的膨胀,尽心尽情的和他享受本能的鱼水之欢,在情与欲的交汇之中,体现人性的完美和至纯。 而每一次幽会之后,目送明慧离开,慕容云都能感觉到欢爱后丰姿尽展的美感还残留在她的身上,他也有些担心,不知道这种“美”,她老公是否会发觉? 星期二,慕容云乘坐上午的航班飞往位于华东某市的海关学校参加培训。 大学毕业后这八年多的时间,慕容云只是到海关工作的第二年,去海关学校参加过为期两个月的“岗前培训”,这次是他第二次到关校学习。 时隔六七年,再一次走进学校的大门,慕容云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最重要的是,暂别了忙碌的工作,心里感到一种久违了的轻松,这无疑是他参加工作以来,最放松、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 学校为这些海关的“良将”们开设的课程,内容丰富多彩、样式灵活多样,涵盖关长论坛、廉政讲座、海关业务和国际贸易知识讲座、领导科学、拓展训练、企业调研等,既有针对性,也有实效性;希望他们能够学以致用,通过在校的理论学习和知识更新进一步提高领导能力和业务水平;希望他们通过学习,处理好把关与服务的关系,进一步提升隶属海关的管理水平;希望他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运用在校学习的专业知识,紧密结合海关工作实际,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为海关事业快速发展把好关、服好务。 尽管是“隶属海关关长培训班”,但这里毕竟是海关院校,同样实行“准军事化”管理制度,严格实行一日生活制度化管理,把学员在校的学习生活始终纳入组织的约束和管理之下。学校的生活要比工作时有规律得多,早晨六点半准时出早操,白天六节课,晚饭后还要上到教室里自习到九点,几乎是宿舍、教室、餐厅三点一线。 下了晚自习之后,自然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这些隶属海关的关长们难得的私下交流的时间,大都会三五成群的到学校附近的酒吧、烧烤店小酌,谈天说地,交流工作经验,更多的是互相了解,加强私人感情的融合。 慕容云尤为喜欢晚自习的时光,不仅可以复习白天的功课,还可以有大块的时间阅读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籍;而最快乐的,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可以和明慧短信互动;他明白自己对明慧的不是“爱”,但却迷恋明慧的一颦一笑,迷恋明慧的温情款款,更加迷恋明慧柔软的身体带来的销魂蚀骨的滋润。 大多时候,都是明慧给他发短信,慕容云便心领神会,知道明慧此时是“自由”的,他也就放心大胆的在短信中和她说些亲热、肉麻的话。 转眼间,为期一个月的愉快而又紧张的培训结束在即,越是临近结业,慕容云越是归心似箭。这一个月,他思念最多的就是明慧,他盼望着快点见到柔情似水的她,盼望着将她拥入怀中,延续那种至情至性的激动! 结业前的第二个晚上,晚饭后,慕容云按部就班的在教室里自习,明慧给他发来了短信:“做什么呢?自习?” 慕容云开心的笑了笑,回了短信:“亲爱的,你知道的,在这里,每天基本上都是三点一线。” 明慧不乏调笑的回到:“好乖,那些大姐姐们没有约你出去玩吗?” 这之前,慕容云已经告诉明慧,他们这个培训班一共七十名学员,都是来自全国各隶属海关的关长;女关长只有八位,其中年龄最轻的,也已经三十八岁了;而他则是这七十人中,年龄最小的学员。 “除了你,谁还喜欢我啊。”慕容云假模假式的给明慧回了短信。 明慧给他发来一个手机上自带的发怒的表情,并附有一句话:“你是说我眼光不好吗?” 慕容云浅笑着回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慧眼独具。” 明慧又给他发过来一个夸张的笑容,并在短信中深情的写到:“亲爱的,在茫茫人海邂逅最心仪的人,是一种无尽的感动,是一种上天赐来的缘分;这辈子,能有幸作你的女人,我非常满足,也无比幸福。” 慕容云心里暖暖的,更加思念明慧,坏兮兮的回到:“等我回去,会让你更‘满足’!” 他在“满足”两个字上加了引号,相信明慧一定会明白的。 “快点回来吧,我想你!我想你的‘为所欲为’!”明慧回到。 慕容云同样明白明慧所说的“为所欲为”,其实,他每次和明慧在一起,都是“为所欲为”的。 他和明慧的每一次欢爱,都不需要采取任何防护措施;因此,当他每一次深植于明慧的幽邃之处之时,都会心无旁骛,不再担心会带给明慧什么麻烦,每次都是一气呵成,每次都是直捣长龙,直至完成最后的汹涌喷薄;明慧还不经意的告诉他,自从有了孩子后,她老公一直都是戴着“小雨伞”和她做这件事的。 “嗡嗡——嗡嗡”,慕容云正回想着和明慧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刻,手中的手机振动起来,明慧给他打来了电话。 慕容云立刻了然,这个时候,或是明慧没在家,或者是她老公没在家。 第052章 未曾忘却 慕容云按断了电话,走出教室,信步来到星空笼罩下寂静的操场,将电话给明慧回拨了过去。 “喂?”明慧很快接听了电话。 慕容云隐隐听到一些嘈杂的音乐声,温声笑问:“没在家吗?” “是啊,刚吃完饭,现在和几个同事在ktv唱歌呢,”为了解除慕容云的顾虑,明慧小声的说:“我在包间外的走廊里,旁边没人。” 慕容云特别满意明慧这一点,他能感觉到明慧对他的依恋,但绝不痴缠;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份感情,保守这份秘密;每次到家中与他相会,也都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见面后,风姿尽展、柔情万种的和他缠绵,任他为所欲为;离开时,送上热吻,然后洒脱的与他挥手作别;如果不是了解明慧的品行,他绝对会怀疑她是个中“老手”。 慕容云笑着调侃:“阮护士长,你的业余生活还挺丰富的。” “可你知道,”明慧娇柔的说:“我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想和你在一起。” “别急,”慕容云心中也是温情涌动,“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越是知道你快回来了,越是想你,刚刚她们还说到你,我就忍不住给你发了个短信。” “怎么会说起我,”慕容云纳闷的问:“你和谁在一起?” “嗯,有几位你应该记得,林虹、潘钰,陶文静,还有…” 明慧一连串说出了好几个人的名字,都是慕容云去年住院时,给他做过治疗的医护人员。 “哦,都是我住院时认识的。”而听到林虹医生的名字,慕容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了几下。 “是啊,她们都说也不知道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呵呵,”明慧在电话那头难为情的笑着,“我也没法告诉她们你恢复得很好。” “哼哼”,慕容云干笑了两声问:“今天什么好日子,你们在一起聚会?” “今天林医生请客,她晋升为副主任医师了,也是她提到的你,说特别感谢你给她辅导的外语,夸你英语特棒。” 慕容云莫名的为林医生高兴,欣慰的说:“那麻烦你替我恭喜她。” “大傻瓜,那怎么行,”明慧在电话里娇笑着嗔怪,“那我们的关系还不…还不被她们猜到了。” 想着电话那头明慧羞答答的模样,慕容云恨不得能立刻、马上将她拥在怀里,恣意妄为! 和明慧在电话里甜言蜜语、卿卿我我的温存了好一会儿,结束通话后,慕容云如醍醐灌顶般想起了林虹医生,想起了一些不想忘却、也不该忘却的往事。 去年,在慕容云因伤住院的日子里,林虹医生给他施以针灸治疗已近两个星期,而他基本上每个工作日的中午和下午都会给林医生辅导英语,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这天针灸的时候,慕容云看见林医生所穿白大褂的胸部位置,可能是因为扣子掉了,她用一个小小的粉色夹子夹在了那里,宛若一枚特别别致的胸针。 就在慕容云欣赏她这个小创意的时候,腿上传来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这可是林医生给他针灸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疼,而且还是从右腿上传来,怎么回事儿? 抬眼望去,林医生面现红晕,唇边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目光虚无的望着别处,手中的银针却点指着他,低声说:“坏家伙,非礼勿视!”那意思也分明是在威胁他:“你敢再乱看,我还扎你。” 慕容云的脸也顿时如彤云密布,不仅叫苦不迭:“糟了,林医生一定以为我在窥视她的胸脯呢!”他刚要解释,又有其他的患者来就诊,林医生转身去给他们做治疗了。 回到病房后,慕容云心知林医生并没有真生他的气,但绝对有必要和她澄清一下,否则,给她留下的所有的好印象都要付诸东流了;在他心里,缘于对林医生的欣赏,所以有着许多美好的情感,但从未想过去亵渎她、冒犯她,而他更在乎林医生对于他的评价和看法。 他给林医生发了个短信:“今天下午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您可能误会我了。” 慕容云想,这种话也只能这么说,总不能说:“林医生,我不是窥视你的胸部,而是欣赏那个粉色的夹子”吧? 很久之后,林医生才回了短信,却是慕容云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句:“我希望你是故意的。” 收到这条短信后,不论是他给林医生辅导英语,亦或是他去林医生那里针灸,都能感受到林医生的脉脉温情;而他的注视和期待,也让林医生心如鹿撞。 两个人彼此都知道对方心中有这样的情怀,也在为数不多的相聚的时间里,享受着这份美好和甜蜜,可那层窗户纸,谁都没有捅破,却似乎都在等待,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的到来。 直到慕容云出院前的第三天,林医生还象以往一样给躺在理疗床上的他施完针,然后站到他身边,柔声问:“要出院了?” “是啊,”慕容云点点头,“今天是最后一次针灸了。” 林医生盯着他,轻咬着嘴唇,没有再说话,眼底流动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慕容云伸出手,握住了林医生温润柔软的手掌;林医生的脸瞬间就红了,紧接着眼泪夺眶而出。 慕容云轻轻用力,将林医生拉向自己,林医生不由自主的俯下身,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 两个人的脸相距很近,慕容云甚至在林虹医生含泪的眼眸深处,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林医生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慕容云的面颊上,慕容云也是内心恻然,他捧住了她的面颊,用拇指抹去了她脸庞上的泪珠,嘴唇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最后,才落在她的嘴唇上;林医生闭上眼睛,勾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似乎把所有的能量、力量都聚集在双唇上,互相吸吮着,缠绕着;这一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敲门声,他们才分开。 这次激吻之后,慕容云至今没有再见过林虹医生,也没有和她有过片言只字的联系;刚出院时,他还时常会想起她,可随着婷婷和明慧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真的暂时将她忘记了。 想到这里,慕容云手指轻叩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难道真的要‘此情可待成追忆’吗,美丽迷人的林医生?” 第053章 此情可待 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慕容云手里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了很久,也思虑了很久;他想给林医生打个电话,可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拨通电话,另一场风花雪月般的浪漫又会降临到他身边,他和林虹医生一吻之后的未了之情将会被重拾。 踌躇再三,怀着期待和矛盾的心理,他明知故问的给林医生发了个短信:“林医生,职称晋级考试通过了吗?” 短信后他没有留姓名,他知道林医生存有他的手机号码,也相信她不会删除。 林虹医生很快就回了短信:“你这个坏家伙,还记得我啊?考试通过了,英语八十二分,多亏你了,谢谢,谢谢,真心的!” 盯着短信中“你这个坏家伙”这几个字,慕容云仿佛能看到林医生收到短信时的欣喜样子,仿佛能感到她此时的笑靥如花。 慕容云继续回短信:“好棒,恭喜恭喜!我也是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林医生回复:“慕容大处长,你送的手机我都收下了,所以,你也别和我客气,什么时候给我个机会,让我表达一下真诚的心意。” “想怎么谢呀?”发出这条短信,慕容云无奈的笑了笑,这虽然像是一句玩笑,但分明是开始诱拐林医生。 林医生的回复只有三个字:“你说吧。” 慕容云想着林医生那绰约的风韵和动人的容貌,沉吟了一会儿后,用英语发了个短信:“thosedayswhenweweretogetherappearinmymindtimeaftertime.imissyou,andmissyousomuch…(常常想起曾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很想你,很想你…)”。他了解林医生的英语水平,看懂绝对没有问题。 林医生的短信其实回的很快,但虽然是很短暂的时间, 慕容云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煎熬,他怕林医生拒绝,他怕林医生拒绝他对她的思念,即使是委婉的拒绝。 林医生回到:“metoo.(我也是。)” 慕容云住院期间,在和林医生的聊天中,得知她的老公是一所大学的生物老师,平时大部分的时间,不是撰写论文就是领着学生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或是去乡间田野中采集标本,平时很少有时间陪她;从她的言谈话语中,慕容云不难读出林医生流露出的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经常独守空房的孤单和寂寥。 慕容云暗暗松了口气,发了一条直抒胸臆的短信:“真想现在见到你!” 林医生回:“那有什么难的,现在还不是很晚,我请你去喝杯茶吧?” 慕容云惋惜的回:“美意遥领,望北兴叹!” 林医生回了个:“?” 慕容云回到:“我现在在外地参加培训,后天的航班回滨海,遗憾的不能赴你之约。” 等了几分钟,不见回应,慕容云正准备去洗漱,林医生的短信到了:“谁去接机?” “我单位的司机。” 林虹回:“别让他去了,我去接你吧?” 你来接我?你来接我?慕容云对着手机喃喃自语着,先是欢喜,接着却是有些迟疑。 他仿佛还能预感到,如果让林医生来接他,估计下飞机当天就应该没有时间约明慧了,但他又觉得此刻想见林医生的渴望远远超过了明慧。 “好,那就麻烦你来接我。”慕容云给林医生回了短信,并告知了他回滨海的航班的班次、抵达时间,他知道她有一辆“马自达”汽车。 这一晚,直到深夜,两个人一直是短信来来往往,互诉着别后的思念,但谁也没有主动给对方打电话,两个人似乎都明白,短信更能将彼此心中的殷殷情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回滨海的航班是早晨的,到达时已是上午十点多。 下了飞机,在等着取行李时,慕容云一眼就看到了接机人群中的林医生;林医生一身米色的套裙,脖子上系着一条粉色的丝巾,显得容光照人、风姿万种;林医生也看见了慕容云,手放在胸前,轻轻的挥着;慕容云对她点点头,在心里慨叹,林医生已经三十四岁,虽然不再是含苞初放的花季年龄,但她无疑是精彩的、光彩四射的,那份不染纤尘的美丽,成熟妩媚的魅力,无论站在哪里,她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慕容云走出接机口,他和林医生心中虽然都是激荡着柔情蜜意,但也只是相对淡淡一笑,简单的握了握手,便一先一后的走向停车场。 来到车旁,慕容云说:“我来吧,我开得快!”说完这句话,慕容云很是不好意思,脱口而出的话已经完完整整的暴露出他的“性急”!林医生也明白慕容云的心思,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感觉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烫。 坐到车上后,车里的空间虽然狭小,但对于慕容云和林医生来说,却是自由的,这是属于他们的空间,这是属于他们的天地!些许独立的空间已经足够他们表达彼此的思念和渴望,两个人毫无顾忌的拥抱,自然而然的接吻。 车驶离机场,林医生轻声问:“我们去哪儿?” 慕容云握着她的手,直白的回答:“去我们该去的地方,我的家。” 林医生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目光迷离的望着窗外,不再说话,心中洋溢着期待,也充满了忐忑。 回家的路上,慕容云一共停了四次车,其目的就是为了“吻”林医生,直吻得林医生面若桃花,口齿冰凉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四目相对,慕容云又吻了林医生;而林医生感受着他一路的激情,觉得自己腿浮心躁,浑身软软的,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进屋后,关上房门,慕容云抱起了林医生,急急的走进了卧室。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躺倒在床上,都不在犹疑,一边继续疯狂的吻着,一边互相帮对方脱解着衣物。当林医生赤裸的娇躯完整的呈现在慕容云眼前时,他有些呆住了。 正是中午,灿烂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在林医生白皙修长的身体上,好像浑身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如珠圆玉润般美丽。 第054章 洋洋盈耳 卧室的大床上,林虹医生闭着双目,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一朵恣情怒放的花蕾,等待着她心仪的男人去采撷;可等了许久,未见那个“拈花之人”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一点声息都听不到,她忍不住微微睁开了眼睛。 慕容云正一动不动的专注的望着她的身体,他的脸色潮红,眼中的闪烁的光泽是逼人而又狂热的,让她又害怕,又感动!那简直是热情和歇斯底里的混合物。 林医生情难自禁的撩了一眼慕容云健壮的身躯,他那男人旺盛的体征已傲然而立。 林医生不仅又好气,又好笑,调皮的用脚掌去摩挲他的大腿,触碰到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硬梆梆的,在心里轻叹:“年轻真好!”。 想着须臾之间她就会感受到他的粗壮傲翔,林医生不由得晕生双颊,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慕容云这时也如梦初醒,没有再做多余的亲昵,连话也没有说一句,更没想是否应该戴上“小雨伞”,如同一座小山,伏在了林医生身上… 林医生在慕容云入侵的刹那,双唇突地张开,下颌微微的向上扬起,片刻后才仿佛从身体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伴着喘息的轻吟。 林医生双目紧闭,秀眉微蹙,任由着慕容云狼奔豕突。不大的功夫,慕容云闷哼一声,犹如一座被从内部攻陷的城堡,轰然倒塌。 小憩之后,慕容云翻身坐起,取过床头的纸巾,先擦干净了被他搅得一塌糊涂的林医生芳草萋萋的桃源,然后又擦干净了自己;林医生头枕着胳膊,一直面绽温柔的微笑,满目深情的望着他。 慕容云却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他既懊恼又歉疚,他没想到自己的进攻和败退竟然是那么的快,他甚至不能像一个成熟的经验丰富的成年男子那样从容地完成那个跌宕起伏的过程。 慕容云靠过去,将林医生拉到怀里,深深的吻了她一下,轻轻的在她耳边惭愧的自责:“对不起,我太快了,都没有在意你的感受。” 林医生莞尔而笑,伸手抚摸着他光滑俊逸的脸庞,“你舒服了就好,好久没做了?” “嗯,”慕容云哂笑着点头,又吻了她一下,“关键是你太美了,美的让我真的把持不住!”心想,一个月没做了,也算很久了。 而慕容云所说的“很久了”,在林虹医生看来,也不会有多久,女人不会让他这样的男人总是“独善其身”,可她相信慕容云也不会随意的去和女人逞鱼水之欢,更不会自贬身价去那些声色场所买醉寻欢;但是,只要他想,应该有好多女人愿意在他面前褪尽罗衫,这之中,也包括她自己。 想到刚才目及的慕容云的威风凛凛,以及他深植于她体内之时的那种充实的壮硕,还有他怒放时的强劲有力,林医生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柔嫩的手指划着他的肌肤,娇声说:“你很棒的,坏家伙!” 慕容云握着林医生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一脸坏笑的问:“我哪里坏啊?” “你哪里都坏!”林医生轻轻抚弄着他,“只是你的坏我还没感觉到呢。” 慕容云理解这是林医生的抗议,抗议他刚才的一路狂飙,抗议他的溃不成军,也抗议他不够温柔体贴。 慕容云将林医生紧搂在怀里,“歇一会儿,我让你感觉我的坏。” “嗯!”林医生轻声柔媚的回答,她相信慕容云将会满足她所有的渴望。 慕容云抚摸着林医生胸前雪白细嫩的肌肤,正是他被林医生误会偷窥这里,或许才有此刻的温存;只是,现在也无须再做解释,他不想做“偷窥”者,却不折不扣的做了“偷香窃玉”之徒。 慕容云俯头吻住了林医生的一颗樱桃,林医生的年龄比慕容云大几岁,被他这种近似孩提时的轻吮,让她对他的情感之中,又升华起一种母性的温柔。 “这么久了,”林医生轻柔的理着他的头发,“你应该把我给忘了吧,怎么又想起我了?” “怎么会?”慕容云深啜了一口,略感愧疚的说:“你一直在我心里,我只是不敢去想,不敢去触碰;其实,只要想起,就是不曾忘记,你说是吗?” 林医生笑着点头,对慕容云给出的答案很满意。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了片刻,慕容云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林医生说:“我们去洗洗”。 来到浴室,林医生清洗完了自己,又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给慕容云清洗。慕容云闭着眼睛让水从头慢慢淋下,感受着林医生的柔软的双手带来的散向全身的舒适感。 洗浴完毕,两个人回到卧室。 这次,慕容云没有再急着进攻,而是很有耐心的从林医生的双唇一路缓缓向下,每处都做了短暂的停留… 林医生只觉体内有团火在烧,从心口处蔓延,一寸一寸吞噬全身。 逐渐的,慕容云欲求如荼,再一次重重的将林医生裹在了身下… 许久许久之后,慕容云摒住气息,一阵儿疾风骤雨般的驰骋,林医生一声洋洋盈耳的长吟之后,紧紧的搂住了伏在她身上的慕容云,丝毫不想让他再动。 良久,林医生从妙不可言的快慰和惬意之中苏醒过来,脸庞上泛着女人欢娱之后独有的潮红。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觉竟然那么好,那些最后的时刻,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一味的叫着:慕容…慕容…,那种舒坦到四肢百骸的曼妙,真是欲仙欲死,欲死欲仙,所有的感官沉浸在无法用语言表述的美妙感觉里,只能用整个颤动的身躯去承受。 这样的状况连她自己都惊讶,她不记得自己多久都没有过这样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不,她清晰的记得,自打结婚,她就没有过这样的快乐。 回味着慕容云刚才做的近乎完美的一切,林医生不由得感叹:人跟人,真是不一样!这个“坏家伙”,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大声的吼叫,只有尽力克制着的冲动,正是他刻意将冲动克制,才会有那这种持久的、让人想冲而又冲不上去的“orgasm phase”,心底有多渴望,身体就有多亢奋,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男人用他的克制将她的巅峰状态安置在一个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想爬高就爬高,想放低就放低一点... 第055章 娇羞万状 丝丝暖流渗入林医生的心田,那是为一个愿意给她快乐的男人而感动的暖流。 接到慕容云的短信,林医生虽然也预想过将要发生什么,但那毕竟还是藏在心里的忐忑和不安,是要一点一点的铺陈,才能向最终的浪漫格局挺进;她没有想到两个人之间会发展的这么快,当慕容云在车上说来家里时,她心里筑建多年的那道防线好象顷刻间土崩瓦解,她竟然没有半点犹豫,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拒绝!现在想来,是从医院里那临别时的一吻,还是更早,她就没想过拒绝他。 正想着,身上人温热的嘴唇又在她的脸庞上探寻起来,她情不自禁的轻启红唇,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是一个深深的长吻,铺天盖地的又把她淹没了。 激吻过后,林医生缓缓睁开眼睛,慕容云也正低头专注的望着她,她粉光若腻的脸上顿时娇羞万状。 “舒服吗?”慕容云又温柔又体贴的问。 林医生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用力的吻了一下,“特别好,舒服得都要晕过去了!” “我也是。”慕容云唇边漾起得意的浅笑,将林医生紧拥在怀中。 这一场欢爱,或许是因为之前的热身,令慕容云可以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感受林医生那最神圣的幽邃,那紧紧的包裹,那阵阵的收缩,那淋漓的湿滑,他觉得自己整个身心都化成水融进了林医生的身体,无以伦比的舒坦从内心散发至全身每一个毛孔,直至在战栗中释放全身。 这一轮全身心投入的欢爱,两个人都有些疲倦,手牵着手到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回到床上,闲聊了片刻,不知不觉的相拥而眠。 慕容云醒来时,已是夜幕降临,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拧亮床头的台灯,看到身旁的林医生,裹在被子之中,还在熟睡。 慕容云静静的注视着林医生悠然而慵懒的睡态,他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此刻的旖旎景象,将会成为他以后所有梦醒时分的缩影,也将是他生命的坐标上一道美丽而永恒的风景。 他一点点的撩开被子,让林医生赤裸的娇躯展现在面前,朦胧的灯光笼罩之下,更显得她的身体玉骨冰肌,芳馨满体。 虽然已经和林医生做了两次爱,但他这一个多月积攒了太多的能量,此刻,他依然有疯狂的得到她的渴望,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 他把头埋在林医生胸前,贪婪的亲吻着;不一会儿,他清晰的听见林医生逐渐加剧的喘息,听见她娇柔地咕哝了一声:“小馋猫!” 林医生的声音仿若一道推波助澜的催化剂,令慕容云男性本能的需求也越强烈。 慕容云温热的吻化作丝丝缕缕的暖意与舒畅,将林医生好似带入梦境。 林医生这次很快就准备“投降”了,不停的如梦靥般的呼喊:“慕容…慕容…” 这是女人最动情的呼唤,慕容云焉能不知?他挺身而起,健壮的身躯再次如一座小山般将林医生裹在了身下,再次长驱直入,直捣她温暖湿润的桃源。 一瞬间,林医生感到身体深处涨满到了极致,而慕容云也感到她的一收一缩到了极致;两个人就在这涨满和收缩的极致中,一起冲向了灵与肉交汇的顶峰,也陶醉到了极致。 许久之后,两个人仰躺在床上,脸庞上都漾着闲适而满足的笑意。 歇息了半晌,林医生偎进慕容云怀中,指尖轻划着他的胸膛,柔声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慕容云以为她的意思是只此一天,此后形同陌路,吃惊的问:“我们难道只是‘金风玉露一相逢’吗?” “你想到哪去了,”林医生轻打了他一下,“我是说以后可不能一下子做这么多次了!” 慕容云轻松的笑起来,捏着林医生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唇,“第一次看见你,你的美就让我心跳,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岂能不疯狂一些!” 林医生妩媚的一笑,“你这个坏家伙!你忘了我是医生了,而且还是中医,中医是最讲究养生之道的,总这样疯狂,对身体非常不好,到时候,想要都要不了了!” 慕容云玩笑似的问:“看来纵欲过度真的会伤身喽?” 这其实是他识得男女之事以来,一直想问的问题;只不过,一是他毕竟才三十岁,又身强体健,这之前,兴之所起,只有过少数的几次一日之内数重欢爱的经历,也就不知何为“过度”;再者,也没有一位合适的请教对象;今天,和他有过鱼水之欢的林虹医生,自然是最好的老师。 “那是当然,”林医生说:“和谐的房事给人们带来心旷神怡的舒适感觉和欢乐;但有的年轻男子为此不加节制,肆意放纵,不但每晚都要进行,甚至中午、清晨还要再来,那就是自已放纵了;历代帝王多不长寿,多与其恣情房事有关;唐代名医孙思邈说:‘恣其情欲,则命同朝露也;精少则病,精尽则死。’就是劝诫男人不要纵欲。” 慕容云追问:“那禁欲难道就会对身体好?” “也不尽然,”林医生回答:“房事对人的健康是一把双刃剑;积极的,有节制的,依自身情况合理的房事有利于身心健康,还可以延年益寿;明代《养生八笺》中说,‘阴阳好合,接御有度,可以延年。’房事过程中人体内可以分泌一种内啡泰,可以强化免疫系统;对女性来说,积极的房事可以推迟绝经期的到来;而无限制的放纵,只顾追求感官快乐,会摧残自己身体,引发一系列功能障碍;所以中医说过度房事伤身是有一定道理的。” 慕容云叹道:“这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所以,”林医生拍了拍他的面颊,“这方面,你一定要听我的。” 慕容云搂紧林医生,“我一定谨遵教诲。” 第056章 寓庄于谐 已是晚上八点多,经历了几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两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 慕容云起身靠在床头,“我们出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嗯…”林医生沉吟着说:“别出去吃了,你这儿有什么,我给你做顿饭吧?” 慕容云笑着摇摇头,“都离开一个月了,家里基本没什么可以下锅的,以后吧,以后我再品尝你的手艺。” 两个人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以后”,却是历经数年,慕容云才第一次品尝到林虹医生的厨艺。 林医生坐起来倚着慕容云的肩头,“那也不要出去了,叫些外卖吧,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也好,”慕容云轻抚着林医生胸前雪白的肌肤,吻着她的头发,“但今天你不能让我禁欲,饭后你还得让我‘放纵’一下。” “坏家伙,”林医生双手搂住慕容云的脖颈,“今天是第一次和你在一起,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让你尽情‘放纵’,快去打电话吧!” 慕容云跳下床,俯头在林医生唇上轻轻一吻,笑微微的问:“喜欢吃什么菜?”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清淡一些就好。” 慕容云走进客厅,一边吸着烟,一边给距家不远处的一间粤菜馆打了电话,点了白灼菜芯,茶树菇炒螺片,菜胆鱼翅,干炒牛河以及沙白芥菜汤和四笼虾饺。 订完晚餐,回到卧室,林医生已穿上了白色的内裤,靠坐在床头,被子半遮半掩在胸前,低头看着杂志;她黑发如瀑、肌肤似雪,再加上明亮的眼眸,读书时的专注,令人沉醉的女人味扑面而来。 尽管刚刚享受过她的温柔、她的美,慕容云依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悸、喜悦,不自主的靠在门框上,怀抱双臂,静静的注视着她。 足足过了两分钟,林医生把杂志放到床头柜上,抬头妩媚的睨着慕容云,羞笑着说:“如果看够了,拿一件你的衬衣给我。” 慕容云报以一笑,到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衬衣,递给林医生。 林医生掀开被子,坐在床边一边穿着衬衣一边说:“渴了,有什么喝的吗?” 林医生的提醒,让慕容云也顿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焦渴难忍;两个人从见面起,连续几个小时的缠绵、狂欢,不仅滴水未进,还不知道释放了多少激情,流了多少汗液、体液、津液,怎么能不渴! 慕容云说:“冰箱里有矿泉水,应该还没过期。” “太凉了,”林医生摇摇头,仍不忘自己的医生身份,严肃的叮嘱慕容云,“你也要记住,做完爱后,千万不能喝太凉的饮品,那样对身体的损害会很大。” 慕容云点点头,“这一点,我也会牢牢记住!” 林医生笑着站起身,“厨房在哪,我去烧点水,沏点茶吧。” “净水器也好久没用了,烧水得等一会儿,红酒怎么样?” “好啊。” 慕容云去客厅的酒柜里取来一瓶法国波尔多红酒和开瓶器,转身又去厨房取杯子。 回到卧室,林医生正费劲的起着瓶塞,软木塞已经被她用开瓶器拧出来了,可她却拔不动;慕容云接过酒瓶,一手攥着木塞,一手握着瓶身,用足力气,“砰”地一声,软木塞被拔了下来,可由于用力过猛,红酒若桃花般喷在了林医生身着的白衬衣上,有几滴正好溅在她小腹的位置,慕容云不知所措地盯着被染红的白色内裤。 “不倒酒看什么?”林医生端着两个高脚杯娇嗔。 “我正在看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慕容云玩笑似的说。 “这哪是桃花盛开的地方,这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林医生语声刚落,慕容云已经笑弯了腰,放下酒瓶,不由分说的把林医生抱在怀里又是一阵儿激吻。 慕容云太欣赏林医生这样的风情了,不矫揉造作,寓庄于谐;林医生是一个极品女人,这是他在第一次见到她之后,就曾在心中对自己说过;她的女人味从一句话、一个小的细节就能够散发出来,令他迷恋,让他遐思无限;她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发,一转眸,都如蜜在流,水在荡… 吃过饭,两个人相偎在沙发上,林医生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慕容云一面沏着功夫茶,一面琢磨着要和林医生说的话;有些话他没有对明慧说,也从没想过要对明慧说,却觉得一定要向林医生表白;至于为什么,他觉得可能是林医生更适合自己罢了,但他对这样的答案似乎也不是很满意,可那又是其它什么原因呢,他自己也不明白。 沏好茶,两个人一人喝了一盅,慕容云将林医生抱在怀里,让她横躺在自己的腿上,吻了吻的脸,又吻了她的唇,然后轻声喊了林医生的名字:“虹”。 林医生“嗯”了一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问:“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怎么了?” 慕容云俯头又在林医生唇上吻了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你这位年轻有为的达官显贵想和我说什么呀?”林医生笑问。 慕容云被林医生逗笑了,在她唇上轻轻的咬了一下,“在你面前,我不是什么海关的处长,更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我只是我,一个喜欢你、尊重你的普通的男人。” “和你开玩笑呢,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感到慕容云的表情有些凝重,林医生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慕容云凝视着林医生,“我现在是一个人,孤家寡人一个,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没出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可是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啊!” 慕容云怔了怔,没出院她就知道?又一想,可不是,他住院那段时间,民政局的有关人员至少去医院找过他三回,又是了解情况又是签字的,估计他离婚的消息那时候就不胫而走了。 “只是,”林虹温柔的问:“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子吗?” 第057章 心甘情愿 慕容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远在澳洲的婷婷,脸庞上掠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凄楚神色,他缓声说:“遇到过两个,第一个,或许是阴差阳错,有缘无分吧,我们没能在一起。”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慕容云淡淡的一笑,温情脉脉的注视着林医生的眼睛,“另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两个人虽然刚刚有过亲密无间的男欢女爱,林医生面对慕容云真情的流露,还是感到淡淡的羞涩,低声说:“我怎么能算,我又不是女孩子,何况,我还是有家庭的人。” 慕容云依然表情凝重,将林医生的手握在掌心,“所以,下面我要说的话,一方面表达的是我的真实情感;另一方面,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听完我的话,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决定,我都会遵从你的意愿,明白吗?” “好啊,”林医生有些莫名的紧张,“怎么想的你就怎么说,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虹,”慕容云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无心于让自己成为一个幸福家庭的破坏者,一丝一毫这样的心思都没有;现在想来,应该是在医院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倾心于你了;但这么久,没和你联络,我只是怕伤害到你;可今天,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冒犯了你,一切都无可避免的发生了;所以,只要你一个承诺,或者是一句话,我会一直等你,而且会一直等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此刻,慕容云俊逸脸庞上的神色,在郑重中带着抹坚毅,儒雅中带着股自信;他的声音温柔而专注,让人毋庸置疑他的坦诚,林虹只觉得贴心的温暖,鼻子发酸,眼里迅速的蒙上了泪影。 “我明白,”林医生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吻了吻他的唇,“说心里话,我没想到今天你会和我说这些。” 慕容云拥林医生入怀,“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为时过早,但这番话,我早晚会和你说的,你也不必现在就答复我,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告诉我。” “我不是说早晚,我觉得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些。” “嗯?”慕容云艰涩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我在玩弄你?” 林医生轻轻的叹了口气,“即使是,我也愿意!” “老天,你真是这样认为的?”慕容云难以置信的问,又很自信的说:“你对我的印象应该不是很负面吧?” “没有,一点也没有,”林医生又禁不住动情的在他唇上一吻,“但得对你的印象有一丁点儿不好,我今天也不会和你来这里。” 慕容云捧住林医生的脸庞,“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句句发自肺腑,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 林医生不由自主的又轻叹了口气,“我也奢望我还有这样的福气。” 慕容云揽紧林医生,唇舌在她雪白的颈项处辗转,“那你同意了,是吗?” 林医生摇摇头,“还记得你住院时我给你回的那条短信吗?其实,发完我就后悔了,我怕你认为我是‘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 “怎么会?如果我是那么认为的,就不会和你说刚才的话了;虹,你在我心里是那么的高贵、优雅而卓尔不群,美得让我不能忘记,让我不能自已。” 林医生依偎在慕容云的怀中,“我知道的,虽然在医院里接触的时间不那么多,可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不是小女孩,不再是做梦的年龄,更不会幼稚的随便就心仪一个男人;那时候,尽管心里希望你快点康复,可又怕你出院,尤其是你最后一次来针灸,也让我真的明白了你的情意,从你出院直到现在,我每天都会想你,可我又每天都努力的不让自己想起你,唉!那种相思的滋味真是好折磨人。” “虹,”慕容云亲了亲林医生的脸庞,“对不起,隔了这么久,才和你联系,但你应该能理解我的顾虑和想法。” “我理解,从你出院,我就开始等待,你让我等得太久了,我真的有些生你气了;前天接到你的短信,我已然知道我的等待不是虚无的,对你的怨气霎时都烟消云散了。” “那就给我个机会,让我们能够朝夕相对。” 林医生依然还是轻摇着头,“虽然我的婚姻生活日趋平淡,但这不是夫妻分开的理由,许多家庭不都是这样吗?何况…” 林医生抬头望了慕容云一眼,又继续说:“咱俩今天这样,我心里对他还是会有歉疚感的;可我又是那么的想你,那么的喜欢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要考虑太多,更不要有任何负担,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真要象你说的那样,那就太累了;估计我们还没走到一起,就已经被那些流言蜚语和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遍体鳞伤了;我倒无所谓,这种事情对我的影响不会太大,我只是一名医生,照样治病救人,照样救死扶伤;而你却不同,你还这么年轻,有大好的前途,这种事情一旦闹得沸沸扬扬的,对你一定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严重程度你比我还要清楚,而这也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我只是想和你相守的时候,尽情的享受这美妙的时光;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要求你只属于我,我们之间的定义,我只是你的——情妇!” 慕容云用手一把盖在了林医生的嘴唇上,哑声的喊到:“永不许用这两个字!” 林虹慢慢拿开他的手,“如果你不喜欢这两个字,那么,换一个,我做你的红颜知己;总之,我的人,我的心,心甘情愿的被你占有,以后,只要你想我,我就来,我随叫——随到!” 说到这里,林医生紧搂住慕容云,将柔软的双唇印在了他的唇上。而慕容云的心里,被巨大的感动包围着,他感动于林医生的理解和体贴,感动于她的深情和奉献;却也有着被拒绝的遗憾,但这种遗憾他觉得很轻很轻,反而觉得这样的情形也挺好的。 我还是尽情的享受我的“第四者”身份吧!慕容云在心里轻叹一声,抱起林医生绵软的身子,走进了卧室。 这一夜,直到凌晨,两个人翻天覆地,如醉如痴,极尽欢娱,宽敞的卧室里一直是春意盎然,美景无限。 题外话: 本书写到此处,初次提到“第四者”这个概念,那么什么是“第四者”呢? 作者认为,所谓第四者,是指兴趣,观念相近或欣赏对方某一方面的男女,以不破坏对方婚姻和家庭为前提,以不干涉对方工作生活为基础,不以金钱交易为条件,不谋求合法的家庭地位,仅以精神和肉体享受为目的的婚外性行为。 “第四者”离情人很近,离朋友不远。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第四者分寸拿捏准确,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姿态优雅,趋退自如,给别人和自己都留足了回旋的空间;其层次高于红颜知己、蓝颜知己。 不可否认的是,第四者的出现还是带有入侵性。他(她)们貌似善良,不具杀伤力与破坏性,甚至能将第三者给堵截下去。但久而久之,虽然不破坏家庭,却也有人担心会使其对配偶感情淡漠,夫妻之情名存实亡。再发展下去,情到深处必是自私,还是走向了第三者的立场。 第058章 姗姗而来 由关校培训回来的第三天下午,慕容云才腾出空来约明慧到家中相会;这天适逢星期六,两个人不仅可以有多一些的时间缱绻缠绵,他也想让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在见明慧之前,能有个良好的恢复。 前天,从在机场见到林虹医生开始,正如他所料,之后的二十几个小时,直到第二天早晨,他几乎一刻也没有与她分开;林医生纤细柔和的身段、丰盈窈窕的体态,尤其是那水草丰美的私密桃源,都有着无穷的魅力和诱惑,让他把一个多月为明慧积蓄的激情和男人本色宣泄殆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她。 所以,尽管是万般的思念明慧,也知道明慧想念他,可第二天上班后,他并没有亟不可待的约明慧;一个原因是白天紧锣密鼓的处理公务,晚上又出席班子成员设的“接风”宴,根本没有空余时间和明慧相会;而最重要的原因,他担心小别之后面对明慧蚀骨的温柔,会让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子洞悉到他热情有余,“内存”不足。 慕容云与明慧约定的相会时间是下午两点,可时间已经到了,明慧却还没有来;这之前,每一次与他相会,明慧总是比约定时间提前几分钟到达。 慕容云坐在客厅里慢慢的品着茶,不时的走到窗口往看几眼,虽不免有些心焦,但每一次等待明慧,于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快乐,因为,在并不漫长的等待之后,他可以纵情享用明慧温软如玉的身子,可以惬意的徘徊并怒放于她幽深的九曲回廊之中;当然,最大的享受,是明慧“弄玉吹箫”的唇舌之技,那真是:“自有内事迎郎意,殷勤快把紫箫吹。”每一次,明慧都会品匝得他舒爽的不知此身何在,有时甚至在她口中忘乎所以的爆发。 快两点半时,明慧姗姗而来;进门的瞬间,慕容云已细心的发现她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关上门,将明慧揽入怀中,原本打算的深吻只得暂时变成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吮,慕容云半是玩笑半是关切的问:“怎么哭了,想我想的?” “不是的。”明慧依偎在他胸前轻摇着头,低声否认, “哈哈,”慕容云自嘲的调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明慧被逗乐了,娇美的笑意在脸庞上轻绽,她搂紧慕容云的腰,柔声说:“这一个月,尽管时间很长,但我们基本每天都会通电话,发短信,偶尔还可以视频,我虽然想你,又不是小孩子,也不至于哭吧。” “那究竟怎么了?”慕容云俯头使劲儿的嘬了一下明慧柔软的红唇,“眼睛可都有些肿了。” “没什么,”明慧若无其事的拉着他的手边向卧室走边说:“我只想好好的和你呆一会儿。” 慕容云虽然还是满腹狐疑,但很快就被明慧的柔情给淹没了;明慧尽管还是不开心,但慕容云很快就体验到和一个情绪低落的女人做爱别有风情,感觉是那么美妙,凄清委婉、动人心魄。 明慧柔软的身子有着一种超凡的诱惑力,她动情地展现着女人的忧郁美,让慕容云品味了一种宁静和热烈互相浸染的别样的欢愉味道;明慧的巅峰时刻也比任何时候来得都快,来得都猛烈,而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激情的潮水退去后,明慧虽然已经极大程度的“亢奋”和“放松”,可并没有显现出以往那种完全是享受了极致快感的娇憨模样,慕容云仍感觉到她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慕容云不忍释手的抚摸着她胸前俏立的樱桃问:“是不是因为我今天才约你,不高兴了?” 明慧故作轻松的枕在他胸膛上,手指不着边际的徘徊在他的小腹、大腿根上,低声说:“我知道你很忙,也知道你想我,怎么会不高兴?” 慕容云终归是“做贼心虚”,愈发忐忑的问:“是不是你老公发现什么了?” “哎呀!”明慧轻拍了他一巴掌,羞笑着娇嗔:“你想哪去了,我怎么会让他发现!?” 慕容云暗自松了口气,轻托明慧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不用瞒我,我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到,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儿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对不对?” “是家里的事,你不用替我操心,”明慧白嫩的胸脯紧贴着慕容云的胸膛,很是抱歉的说:“一个多月没见了,今天,我本来打算高高兴兴来这里,好好的陪你一下午,可在你面前,我不想强颜欢笑的假装心情好,对不起啦。” 慕容云不在意的扬扬眉,轻吻明慧的唇,“那能和我说说吗,是什么烦心事儿?” 明慧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老公前一阵儿被单位给辞退了,最近总在家里唉声叹气、闷闷不乐的;我不担心他找不到工作,可他总是无缘无故和我吵架,弄得我心情也不好,今天我临来之前,他又找茬和我大吵了一顿,我是哭着出来的。” 慕容云去年住院期间,明慧的老公接送她上下夜班时,他见过几次,是一个非常憨厚质朴的人;他毕业于滨海大学“信息工程管理系”,在一家规模不算大的it公司上班,负责网络维护和开发;慕容云和他聊过一些计算机方面的知识,感觉他相当专业,水平相当的棒,两人还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 慕容云问明慧:“因为什么原因被辞退了?” “他们公司被另一家公司兼并了,而那家公司已有好几位软件工程师,所以就按当初签订的劳动合同支付了三个月的工资,让他另谋出路;我让他去找新公司的领导谈谈,争取能留下来,他说新公司效益也不太好,也够难的;唉,他就是太老实了,只知道努力工作,替别人着想,却不知道和那些头头脑脑们搞好人际关系!” 慕容云如何不明白,当今社会,说一个人“老实”,其实就是“窝囊”的代名词,老实人吃亏、被人欺负是理所当然的,连莎士比亚都说:“老实人就是傻瓜,虽然一片好心,结果还是自己吃了亏。” 心中也不仅暗生愧疚感,最能‘欺负’明慧老公的不正是他吗?而那个午后雨霞放荡的画面也再次浮现在脑海,他自己,不也是眼睁睁的被人“欺负”过吗! 慕容云下意识的甩甩头,似是随意的问明慧:“他三个月工资一共是多少?” “九千多,不到一万;上班的时候,还有一些补助和奖金的,不过也不是很多。” 慕容云安慰明慧:“你放心,他计算机技术很是不错,不用多久就应该能找到称心的工作的,到时候,他就不会再和你闹别扭了,最近你要多体谅一些。”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已经暗自决定帮明慧搞定她老公工作的事情,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 小别重逢,自有道不尽的郎情妾意,慕容云和明慧一直卿卿我我的缠绵到傍晚。 第059章 举手之劳 送走明慧,慕容云冲了个澡,拿上两条中华烟,驱车直奔舅舅家;舅舅知道他已从外地培训回来,让他今晚去家里吃饭。 慕容云有三位舅舅,在滨海的这位是他母亲最小的弟弟,比他年长十六岁,是滨海市一家集报关、报检、货运代理、租船订舱、公路铁路及航空运输代理、代办货运保险等项业务的大型报关公司的总经理和法人代表。 小时候,除了父亲,只有这位舅舅敢对慕容云不计后果的“动手动脚”,但也是这位舅舅,不知多少次的充当了他的保护神,每当父亲惩罚惹是生非、调皮捣蛋的慕容云的时候,都是这位舅舅挺身而出,或是求情,或是“和稀泥”,让他一次次的逃脱皮肉之苦。 到了舅舅家,舅妈刚把门打开,客厅里传来舅舅严厉的声音,似是在和谁通电话,“实在干不了,就让他们走人吧,咱们这儿不是福利院,更不是慈善机构,不养闲人!” 慕容云对舅妈撇撇嘴,把香烟和路上买的果篮放到门口的杂物柜上,一面往客厅走一面笑着说:“我舅资本家丑恶的嘴脸又露出来了。” “小亮,”舅妈无奈的一笑,“你快劝劝他,都在电话中训了半天人了。” 正说着,舅舅已经打完了电话,劈头笑骂了一句:“混小子,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哪敢啊,”慕容云吐了下舌头,笑嘻嘻的问舅舅:“是谁惹您这位大老板生气了?” “唉!”舅舅伸手让他坐下,仍显得余怒未消,“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来应聘的时候,说什么都会,一遇到稍微棘手的问题,就傻眼了;今天中午公司突然停电了,来电之后想恢复数据库,技术部竟然没有备份,害的报关员要重新录入报关单,耽误了十几家企业的申报,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这儿一下午电话就没停过。” 妙哉,真是巧啊!慕容云心中暗乐,明慧老公的工作问题让舅舅办不就万事大吉了。 “别生气,别生气,年轻人总需要磨练的,再说了,事情不都解决了吗。”慕容云不痛不痒的劝了几句,从茶几上拿起烟,舅甥二人各点上一支。 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慕容云说:“舅,我正有件事情想和你说呢。” “什么事儿?” “你帮我安排个人在公司,这个人计算机水平相当不错,科班毕业,年龄和我差不多。” “好啊,公司正缺这方面的人手,没问题。” “报关公司一般的工作人员月薪是多少?” “报关员是四千,另外还有提成和奖金,其他的人员要比他们少一些。” “嗯…”慕容云想了想说:“那你就想个说法,每个月给这个人开五千吧,三个月试用期过后,如没什么大问题,他又能胜任工作,再按劳动合同缴纳那些该交的保险和统筹。” “好,就按你说的办。”舅舅经营的这家报关公司和慕容云有很深的渊源,而且,慕容云在海关身居要职,公司许多的业务都需要他无形中的关照;他虽然满脑子疑问,不知道慕容云给他推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没有问,但这个在海关任隶属海关关长的外甥安排的,自然是一口应承。 “另外,”慕容云嘱咐舅舅:“我把这个人的电话给你,你尽快让你手下的人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是听说他技术好,邀请他到你们公司工作,不要提我的名字。” 第二天下午,舅舅给慕容云打来电话,告诉他已经按照他的意愿将那个人聘请到了公司,安排在了公司技术部。 慕容云心里比较高兴和轻松,搞定了明慧老公工作的事情,她应该不会那么烦心了。 一个星期之后,明慧如约来和慕容云幽会;这是慕容云培训回来后,第二次与明慧相约;这一个星期,他厚此薄彼的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林虹那儿了。 进门后,明慧没有像之前那样和他毫无顾忌的亲热,只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就躲开了他,坐到了沙发上;慕容云知道她有话要说,按捺住满腹的相思和柔情,坐到她身边,微笑的看着她。 明慧俏脸含羞的望了望他,还是禁不住的扑进他的怀里。 慕容云拥住明慧,嘴唇从她的面颊滑到她的唇上;吻是极具个性的事,与明慧接吻,慕容云觉得就是一个温润了得,她的舌尖是微凉的,带着冬日的晶莹,一寸寸地递进漫延,一点点的渗透交融,化成了两个人唇舌间的缱绻,香甜和柔软重重叠叠地向他涌来。 良久之后,慕容云难耐汹涌澎湃的激情,“我们去卧室吧,我要为所欲为!” “等一会儿,”明慧温柔的抚弄着他,“我有话问你。” 慕容云已经猜到明慧要问什么,而且也没必要隐瞒,微笑着说:“你都猜到了?” 明慧点点头,“我上次来的第二天,我老公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报关公司的人事部门经理联系的他;他很快就上班了,和我说,那家报关公司是因为他的技术好才聘请的他,老板对他很重视,待遇也比以前的公司高很多,他的心情也好起来,也不再和我怄气吵架了,可我一猜就知道又是你帮的忙。” “明慧,”慕容云搂紧她,“我只是为了你,我想看到你快快乐乐的,不希望你不开心,哪怕是一点点;再说,你总得让我做些什么来回报你吧?何况,这样的事情,对于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唉…”明慧长长的叹了口气,眼里噙着泪花,“我也不知该和你说什么好?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我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或是欠我的,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你要是再提回报我之类的话,那…那你真的是对不起我了,对不起我对你的这份情意。” 慕容云拦腰抱起明慧,一边向卧室走,一边说:“我答应你,我以后绝不再提,我们只轰轰烈烈的——做!”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慕容云如同一只花间采蜜的小蜜蜂,穿梭于明慧和林虹之间,只要他的雄性荷尔蒙肆虐,他就会约她们中的一位到家里幽会;而两个女人,从不主动与他联络,但也从不拒绝他的“邀请”,只要时间和身体允许,就会来和他翻云覆雨一番。 随着欢爱次数的增多,慕容云逐渐的把他从av影片以及禁书中学到的一些欢爱技巧,有些只和雨霞浅尝辄止,更是没来的及和婷婷共同参详过的一些经典而又复杂的姿势、体位,如“男耕女织”、“琴瑟和鸣”、“人面桃花”、“西施浣纱”、“貂蝉拜月”、“鱼翔浅底”等,他轮流在林虹和明慧身上理论联系实践,直至每一个姿势都可以让她们香溪津溢,泉涌奔流;林虹和明慧都是从医之人,深知性爱的真谛,既喜欢又愿意与慕容云一同追求性的超常感觉,和他一起打造极度的性乐;她们也会告诉慕容云怎么做,她们会更舒服更快慰;慕容云和她们两个人的床第之欢也越来越和谐,尤其是他的舌耕之术,更是日趋炉火纯青。 慕容云有时候甚至在上午约明慧,下午又会和林虹私会,他在一开始时还会忐忑不安,可那股源于男人本能的、原始的动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猛烈,他就这样一步步的走下去,越走越适应,几乎接近麻木了,似乎这两个人就是他的法定女人。 他也时常会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疯了,我是不是着魔了? 尽管有如此的想法,他仍旧乐此不疲的沉迷于其中,享受着和两个女人的疯狂,享受着疯狂带给他的身心俱悦。 第060章 雨中邂逅 已是九月中旬,滨海市躁热的气候中,开始绽露出些许凉意。 这天傍晚,正是下班的时间,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着细雨,慕容云驾驶着汽车徜徉在雨中;他开着车窗,感受着清凉的雨丝带来的舒爽和惬意。 慕容云特别喜欢下雨,无论哪个季节的雨,他都喜欢;春雨潇潇,夏雨滂沱,秋雨淅沥,冬雨瑟瑟,他喜欢雨的滋润、雨的浪漫、雨的诗情画意…尤为喜欢在雨天里,静静的待在家中,“细雨润石阶,凭窗静读书”,一边捧读一本好书,一边品茗一杯香茶,思绪便在书香与茶香的相融相映里驰骋,寻求内心的宁静;或是站到窗前,对着窗外绵绵细雨,轻轻吟颂古时文人墨客关于雨的那些脍炙人口的意象,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隔窗听夜雨,芭蕉先有声”,“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或喜或忧,或感或伤,都随着古人的诗情画意情不自禁。 途经市人民医院附近的公共汽车站时,不经意间,他看见潘钰医生也站在等车的人群中;潘医生没有打伞,手袋顶在头上遮挡着雨丝,身着的t恤衫和牛仔裤都被雨水淋湿了。 慕容云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心中随即升腾起一种温情,那是对这个女人如同情,似爱怜的关切;他觉得,像潘钰这样的女子,即使不是自驾宝马香车,即使没有车接车送,也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景里,想去呵护她的情怀油然而生。 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慕容云有着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的心理,那就是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成功。 慕容云忽然想到几天前和明慧相会时,明慧和他说的玩笑话。 两个人纵情缠绵后,明慧依偎在他怀里,享受着动人心魄的余韵。 歇息了一会儿,明慧亲吻着慕容云的胸膛,温婉的说:“每次都是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 慕容云探进明慧热气氤氲的桃源,轻捻着幽谷中的那颗玉珠,坏兮兮的笑:“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怪我不够努力,让你总觉得意犹未尽?” 明慧轻咬了慕容云一下,拿开了他的手,头抵着他的下颌,柔声说:“才不是,你还不知道吗,每次来这儿,你都让我那么舒坦;每次从这儿离开,我都是心满意足的,都觉得好似把一辈子的爱都做完了;虽然也知道过几天还会见面,但就是特别的想你。” 慕容云轻吻着她的头发说:“小别胜新婚,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现在这样我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估计很快就会有那么一天,你的真命天女会出现,我又能有多少日子可以和你像现在这样厮守呢?” “恨不相逢未嫁时!”慕容云轻叹了一句,但他心知肚明,这句话,他更想对林虹感慨;如果此时在怀的是林虹,他一定会郑重的给出承诺:你离婚,我们马上结婚。 明慧浅笑着摇头,“能嫁给你,不知道得需要什么样的造化,我可从未不切实际的奢望过;所以啊,从第一次来你这里,我就没有任何思想负担,我只觉得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的快乐就会不停的增长和积淀,而每次想到我是你的女人,我都觉得我的整个生活和人生不再平淡,而是变得丰富起来,慕容,你是我生活最大的快乐源泉。” 慕容云胸中洋溢着感动,吻了吻明慧的唇,“亲爱的,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你吗,这种感觉就象一首歌里唱到的‘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和你在一起,也是我的造化!” “我知道的,”明慧温柔的抚摸慕容云的脸,“从在医院里你让我帮你处理那些‘红包’,我就知道了。” “这里面其实不仅仅是喜欢,还有莫名的信任,有时候,我觉得信任比喜欢还重要。” “是吗?”明慧开心的笑着,“但你知道吗,你住院那些日子,我们护士都说你和潘钰医生…嘻嘻!” “说我们两个什么?” “你们两个都那么年轻有为,护士们说你们特别般配。” “胡说八道!我就喜欢配你!”慕容云笑着翻身而起,将明慧裹在了身下,轻车熟路的潜进了她的幽邃之处。 “我也喜欢…”明慧的娇吟也随之婉转而起… 慕容云将车停在公共汽车站前方的路边,想给潘医生打个电话,他送她一程,但又觉得潘医生肯定不希望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犹豫间,雨中的潘医生已经登上了驶来的公共汽车。 慕容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受潜意识的支配,他开着车,一路跟随着潘医生所乘的公共汽车;路上,潘医生换乘了一路公共汽车,又行驶了几站地,才在一个住宅小区附近下了车。 慕容云看了看表,差不多近两个小时,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句,“好家伙,路程可够远的!”,他不知道潘医生的家是否在这个小区,如果是,估计早晨五点钟就得起来往单位赶。 潘钰医生下车后,走进了小区门口的一家超市,不一会儿,拎着一个盛满物品的塑料袋走了出来,拐进了小区。 等了几分钟,慕容云掏出手机,调出了潘医生的手机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接通了,“喂?” “你好,潘医生,能听出我是谁吗?” 手机里传来潘医生柔和悦耳的声音,“你好,慕容大处长,我手机里存有你的电话号码。” “下班了吗?”慕容云这样问潘医生,是想确定她家是不是住在这个小区。 “下班了,”潘医生笑着回答,“这不,我刚到家。” “晚饭吃什么,”慕容云笑呵呵的问:“方便面?” “咦,你这家伙,怎么知道的?”慕容云能听出潘医生话语中的小惊讶。 “嘿嘿”,慕容云得意的轻笑了两声,“我也没吃呢,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不知道潘博士是否肯赏光?” 潘医生迟疑了一瞬,“现在?” “是啊,相请不如偶遇,应该不算晚吧,天还没黑哪!” “偶…遇?你在哪啊?” “我现在在一个住宅小区的门口…”慕容云望了一眼小区大门,读出了小区的名字:“怡海恬园。” “啊?”潘医生越发的惊讶,“那你稍等我一下!” 第061章 再见如故 慕容云手搭在车窗外,一面悠闲的吸着烟,等候潘医生,一面琢磨着一会儿去哪儿吃饭。 小区门口有一家鲜花店,他心中一动,不知道潘医生清丽脱俗的容貌,在鲜花映衬下又是怎样的一种美丽? 身随心动,慕容云顶着小雨,到鲜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色的香水百合。 买完花儿,回车上又等了一会儿,看见潘医生打着一把天蓝色的雨伞,走出了小区;她已换了一身装束,上身穿了一件白色雪纺半袖衬衣,下身着一条英伦风格的格式过膝长裙,浓淡适中,修短合度,将她衬托得更加娴静端庄,柔美飘逸。 慕容云下车,对着潘医生挥挥手;潘医生紧走几步,来到他面前,顺势把雨伞举高;两个人同处于一把雨伞下,潘医生身上淡淡的香气,在雨中显得特别的清幽,慕容云分辨不出那是什么香水的味道,只觉得沁人心脾,好闻至极。 慕容云伸出手,唇边绽着淡淡的笑容,“你好,潘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潘医生伸手和他相握,脸庞上也是笑意盈盈,“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不在医院里!” 话音甫落,两个人相视大笑,都忆起慕容云去年出院时说的那句,“我也不想再‘在这里’见到你!” 坐进车里,慕容云拿起放在车后座的百合花,递到潘医生面前。 潘医生没想到慕容云会送花儿给她,惊诧了一瞬,才接到手中,微微的低下头,将脸庞置于花丛中,轻嗅了一下,“谢谢!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慕容云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那美丽的容貌在鲜花的映衬下,容光照人,丽质天成,他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喜欢什么口味的菜?” 潘医生眼眸中清波流转,浅笑着说:“只要不是方便面就好!” “那我就做主了。” 慕容云启动汽车,载着潘医生来到一家江浙风味的淮扬菜餐厅,没有要单间,选了一个靠窗户的方桌,两个人相对而坐。 潘医生不难猜出慕容云肯定是经常光顾这家餐厅,因为从餐厅的迎宾、领班到服务员都热情的直呼他为“慕容处长”,显得和他非常熟识。 服务员小姐殷勤的送来菜谱,慕容云礼貌的问过潘医生的饮食习惯,点了芦蒿炒香干,笋片菜心,蟹粉狮子头,清蒸鲥鱼,鱼子酱沙拉以及两客鲍汁扣海参,两客鱼翅捞饭。 点完菜,慕容云对潘医生说:“我开车呢,咱俩喝点葡萄酒吧?” “好!”潘医生微笑着点头。 “麻烦你,”慕容云把菜谱递给服务员,“一瓶霞多丽白葡萄酒,放到冰箱里镇十分钟。” 服务员离开后,潘医生客气的说:“你点的菜是不是太多啦,就咱们两个人,吃不了。” 慕容云笑着摇头,“这家餐厅菜的味道相当不错,但菜码比较小,不会浪费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等菜,潘医生问:“你的腿怎么样了,恢复得应该很好吧?” “是,平时感觉和受伤之前没什么两样,就是变天之前有些痒,挺不舒服的。” “毕竟是伤到了骨头,这种情况会持续两三年,之后会逐渐消失的。”潘医生很专业的告诉慕容云。 服务员端来了酒,慕容云给潘钰和自己的杯中斟上酒,举杯在手,“潘医生,已经认识快一年了,今天才有机会在一起坐一坐,来,这杯酒,祝我们再见如故!” 再见如故?真是好词儿,好意! 潘医生举杯与慕容云响亮的一碰,“愿我们再见如故!” 心中暗道,这个家伙果真有些不同凡响,同样是“酒嗑”,他说得却不落俗套,没有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客套,三言两语就轻易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让她原本稍有的拘谨荡然无存。 两个人浅斟低酌,边吃边聊;酒过三巡,潘医生很随意的问慕容云:“你的个人情况怎么样了?” 慕容云被潘医生问得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她也已早知道他婚变的事情。 本来嘛,离婚在现今的社会,已是平常之事,社会上流行“隐婚”,还很少听说“隐离”的;他虽不会对自己的婚变“广而告之”,但也犯不着严格保密,只是不愿意被提起。 慕容云望了一眼窗外的霓虹夜色,淡淡的回答:“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是一个人。” 慕容云一瞬间的失神,没有逃过潘医生的眼睛,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敏感,但自己终归有些莽撞的去触碰他的私隐,赶紧转移了话题,玩笑似的说:“慕容大处长,和我说说你的‘发迹’史吧?” 慕容云笑了起来,“发迹?我既不是大款,也不是大腕,我就是一名普通的海关关员,何谈发迹!?” 慕容云的谈笑如常,潘医生释然了几分,“可我相信,” 她不无赞赏的说:“你这个年龄,绝不是轻易的就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慕容云的语气平静而淡然,“我觉得也没什么难的,只是机遇好一些。”事实也是如此,参加工作八年的时间,他的“仕途”绝对可以说是平步青云,没有遇到过难以逾越的沟坎。 “机遇每个人都有,关键是否能抓住,对了…”潘医生话锋一转,脸庞上浮起浓浓的笑意问:“机关服务中心主任的主要工作就是迎来送往,围着领导转吧?” “应该说,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工作内容。” “那还有什么?” 潘医生显然和许多人一样,对海关这个机构感觉比较神秘,更不知道慕容云工作的机关服务中心具体的工作性质是什么。 慕容云实事求是的说:“我们滨海海关的机关服务中心下设综合科、财务科、车辆管理科、关产保障科、经营科,管理着一家四星级酒店和一个报关单录入公司,负责海关三产与地方政务的对接,还肩负着为地方招商引资的重担。” “说得冠冕堂皇的,我倒觉得像个腐败的温床。” “嚯!”慕容云笑眯眯的望着潘医生,“怎么,我给你的印象像个贪官,还是赃官?” 第062章 知己之感 潘医生摇摇头,“和你开玩笑呢,我对你们海关不是很了解,你别介意。” “没关系,没关系,”慕容云不在意的笑,“其实,即使你这么认为也不奇怪,现在社会上流传一种说法,说如果把所有行政机关的处级干部抓起来列成一排,一个挨一个的枪毙,肯定有冤枉的;如果隔一个枪毙一个,那准保有漏网的;这话说得虽有些言过其实,但也道出了处级干部这个环节是腐败的泥淖和重灾区。” “这个说法,我也听说过,”潘医生失笑,“那你呢,你是被冤枉的那个,还是漏网之鱼呀?” 慕容云也笑,“这方面,我很有把握,也很有‘自知之明’,我应该是无辜的那个。” 潘医生举起酒杯,“慕容大处长,尽管咱俩接触不多,但我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慕容云举杯和潘钰相碰,啜了一口酒,“顺便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在海关机关服务中心工作了。” “是吗,你的职务又晋升了?你之前是正处,那现在岂不是副厅了?!” “哪能那么快,”慕容云笑着摇头,“只是换了个工作部门,今年春节之后,我被调到新港海关任关长,还是正处级,属于平级调动。” “新港海关?在外地吗?” “新港海关是滨海海关的隶属机构,办公地点在滨海港港区。” “那你岂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海?” “不错,我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海面。”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真羡慕你,上班都是一种享受。” “其实,也没什么,从小在海边长大,已经不觉得怎样。” 潘医生笑微微的再次端起酒杯,“那以后我得称呼你慕容关长喽!” “千万别,”慕容云举起酒杯,似笑非笑的说:“你潘博士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这样我自在一些。” “好啊,那这样,我不再称呼你的官职,你也别潘博士、潘医生的叫了,咱俩以后都直呼对方的名字。” “再好不过,”慕容云和潘医生碰了一下酒杯,“来,潘钰,为我们可以直呼彼此姓名的友谊干杯。” “干杯,慕容云。” 放下酒杯,潘钰说:“我知道你的父亲曾是滨江市的副市长,但凭我的直觉,你今天的成就应该和家庭关系不大。” 慕容云虽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由潘钰的口中说出,对她立生知己之感,但还是缓缓摇头,很谦逊的回答:“我这算成就吗?我觉得,比如你们医生,医好了一些疑难杂症,攻克了医疗难题,才算是成就;我走到今天,和我的家庭肯定有关,父母给了我一个温馨的家,让我衣食无忧,更让我受到良好的教育,所以我才有…如果这算成就的话。” “你的家庭条件应该是非常优越的了,”潘钰笑着说:“按常理推断,你的身上应该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气,可以我对你的印象,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或许是我隐藏的好吧!”慕容云表情严肃的说。 “啊?”潘钰歪头笑睨着他,“真的吗?” “还纨绔子弟呢,”慕容云笑道:“你见过因为看书挨打的孩子吗?” 潘钰秀眉轻蹙,“都什么时代了,我只听说孩子不看书、不好好学习而被父母责打的,哪还有因为看书挨打的?” “坐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一个!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是十一岁时,因为半夜在被窝里开着手电筒看水浒,被我爸爸揪出来劈头盖脸的一顿巴掌,打完还不让睡觉,罚我在客厅里跪到早晨!” “天啊,为什么啊?”潘钰惊异的问。 “因为那时候父亲认为除了课本,其它的对于我来说,都是‘闲书’,觉得我接触太早啦。”想起小时候的事,慕容云唇边绽着苦笑,依然感觉很是无奈。 潘钰很认真的说:“我的感觉是对的,你从小家教应该是非常严格的,对吧?” “岂止是严格,直到我上初中之前,父亲对我是经常的‘皮带’侍候,我小时候最高兴的就是父亲找不到腰带。” 潘钰开心的笑了几声,“我在医院工作,每天都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患者及其家属,但不到三十岁就是正处级的,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人;说真的,我对你的工作履历一直很感兴趣,想必你参加工作后,一直是仕途坦荡,春风得意,没遇到什么坎坷吧?” 慕容云想到近一年来自己的境况和“艳遇”,深有感触的说:“工作上一直比较顺利,海关是海关总署的派驻机构,不受地方行政区划影响,所以海关的环境我感觉比地方行政机关要‘干净’得多,我们国家的一些地方行政机构选拔干部受人情、裙带关系的影响太大了,我只不过是机会好一些,所以在别人看来,提拔的比较快;但我已经三十岁了,已是而立之年,回首自己曾经走过的路,有自豪,有遗憾,留给自己更多的却是莫名的伤感和无奈!在这些年中,曾以为自己很坚强,很执着,很努力,但当你越来越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时候,却是如此的不坚定,随波逐流。” 潘钰以为慕容云仅仅是指他婚姻失败的事情,怕又影响他的情绪,轻松的说:“嘿,看不出来你还是比较谦虚的。我想,这也是你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对了,我听说你们滨海海关历史上最大的走私毒品案是你查获的,是真的吗?” 这肯定是去年他住院时,某位同事向那些医护人员吹嘘了他的辉煌“战绩”,慕容云淡然一笑,“我查获过毒品是真的,但确切的说,当时仅仅是滨海海关旅检现场有史以来最大的毒品案,不包括货管现场,时隔这么多年,这个记录也早被破了。” 潘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显睁大,“没想到我还认识一位缉毒英雄,快给我讲讲,这样的事情,我只在影视剧中看到过。”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慕容云的思绪回到了七年前。 第063章 洒脱心态 二oo三年,当战火染红了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空的时候,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在亚洲大陆的这一端悄然拉开序幕,那就是“抗击非典”;这一年,整整一个春季,这种被称为“传染性非典型肺炎”的病毒,呼啸而来,席卷了整个中华大地,并迅速波及了小半个世界;在今天的中国,即使不认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人,也永远不会忘记“sars”这四个字母所代表的恐怖含义。 “非典”期间,位于京城东部数百里之遥,渤海之滨的滨海市,虽然没有被世界卫生组织划为疫区,但这座美丽富饶的海滨城市也被闹得人心惶惶,如临大敌。 抗击非典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有些人可以选择回避,有些人可以选择休息,有些人可以选择退却;然而,在这个特殊时期,对于守卫国门的滨海海关驻机场办事处的海关关员们来说,大量的人员流动,“零距离”接触的工作状态,令海关旅检业务现场成为传染疫情的“高危区”,把关服务的职能异常严峻,但他们的选择只能是坚守一线,直面这场关系着人类共同命运的殊死斗争。 四月初的一天,早晨六点三十分,滨海海关驻机场办事处旅检科二十三岁的关员慕容云已经穿好防护服,背起盛满过氧乙酸稀释液的药筒,开始对进出境旅客的海关“红绿”通道以及海关各办公区域,认真细致的做着喷洒消毒工作;这是从抗击“非典”开始,只要是早班,他每天上班后都要先做的工作;过氧乙酸有很强的氧化性和腐蚀性,尤其是对眼睛和上呼吸道有强烈刺激作用,虽然穿着防护服,但每次喷洒完,慕容云都会咳嗽一阵儿,严重的时候会感到气短、头痛、恶心;尽管这样,慕容云没有任何抱怨,也没有要求让别人来和他共同分担这项工作,他的想法很简单,谁让自己是科里最年轻的男关员呢! 驻机场办事处的处、科级领导对这位参加工作才半年多,谦谦有礼,豁达乐观,英气勃勃、踏实稳重的新关员由衷的赞赏,更欣赏他能幽默的将“sars”理解为“smile and retain smile(微笑,并保持微笑)”的洒脱心态。 做完防护和消毒工作,慕容云换上笔挺的海关制服,精神抖擞地来到海关监管区,开始了他一天的“旅检”工作。 今天,科长安排他和科里的其他六位同事一同在入境通道查验。 刚到旅检科工作的时候,慕容云最怕的,就是站在入境通道上面对蜂拥而至的旅客;在和同事们检查进境旅客行李物品时,他不仅紧张,还会脸红,总是不敢开口挑查旅客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而更让他心情忐忑的,是面对十几秒甚至在更短的时间内就会通过通道的旅客,他瞪大了双眼,无论怎么使劲儿也看不出哪个人像走私分子。 同事们都以自己的经验鼓励他:“只要觉得有问题,就大胆的挑查,你的英语那么流利,更容易和旅客沟通,不用不好意思,多查几次就习惯了。” 科长也勉励他:“慕容,你记住,海关旅检工作,‘勤查’是基础。” 那段时间,慕容云的梦境中时常出现这样的场景:他自己变成了抗战时期端着带刺刀的枪,在城门洞下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检查进出城老百姓携带物品的日本鬼子,那些本来看起来装得满满的包裹、箱子,等他打开时,里面却如同变戏法一样空无一物,他只能是唉声叹气、气急败坏的骂出一句日语:“ばか!(混蛋!)”。 逐渐熟悉了旅检工作后,童心未泯的慕容云私下认为,这份工作不仅“好玩”,而且极富挑战性和趣味性;他觉得,这和儿时与小伙伴们玩的“抓特务”游戏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时候,他最愿意扮演的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现在,自己身着海关制服,面对熙熙攘攘的进出境旅客,面对形形色色的面孔,面对各式各样的行李,要从中识出走私分子的阴谋诡计,其难度可谓是“大海捞针”,无疑是对智慧和毅力的挑战! 第一次大大方方的检查进境旅客携带的行李物品时,慕容云就遇上了一位美国籍的旅客。 在参加工作之前,慕容云就曾听人说,美国公民的护照上印有“不管你身处何方,美国政府和军队都是你强大的后盾”这样意思的语句,他当时的想法是,这“老美”可够嚣张、够跋扈的! 他第一次见到美国公民的护照,看到护照上第一页上用英语写着:“the secretary of state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hereby requests all whom it may concern to permit the citizen/national of the united states named herein to pass without dy or hindrance and in case of need to give allwful aid and protection.”其中文意思是:“美利坚合众国国务卿请各国相关人士给与该美国公民通行的便利及在需要时提供合法的帮助与保护。” 而中国护照第一页内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请各国军政机关对持照人予以通行的便利和必要的协助。”(英文:the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requests all civil and military authorities of foreign countries to allow the bearer of this passport to pass freely and afford assistance in case of need)。” 两国护照的内容差不多,措辞同样都是相当严谨的。 慕容云又翻看了美国护照的其它部分,哪里有谣传的那些带有严重挑衅意味的语言?纯粹是以讹传讹! 第064章 锁定目标 上午八点,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渐渐消褪,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至岭海市的航班徐徐降落。 慕容云手持对讲机,站在旅检通道中间,目视着鱼贯而入、脚步匆匆的旅客;蓦然,他的视线被一名中等个头、身材瘦削的中年男性旅客所吸引;该名男子手提一个不大的黑色旅行箱,身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皮肤相对黝黑,嘴唇上蓄着短须,典型的东南亚人面孔。 慕容云注意到这名男子,并不是因为他的相貌和装束;该名旅客在走进通道口后,没有随着人流直接向前走,而是有意的斜着往离海关检查台最远的一侧走;尽管慕容云的旅检查缉经验还算不上丰富,但仅凭这一“直线与斜线”行为透露出的端倪,直觉告诉他,应该将这名旅客确定为重点抽查对象。 慕容云目光锁定了这名东南亚人面孔的中年男子,待他走近,他礼貌的将他截停,用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指了指海关检查台的位置,用汉语说:“先生,请您接受海关检查。” 那位旅客也不知道是听不懂汉语,还是不明白慕容云手势的意思,脚步不停,一面摇着头,一面用英语一遍遍地表达着:“high fever,high fever(高烧)”,同时,脸上戏剧化般的突然呈现出难受的神情。 在“非典”时期,谁都明白“高烧”意味着什么,也都清楚地知道与“非典”疑似患者近距离接触会有什么不可预估的严重后果。 可慕容云才参加工作半年多,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面对这名自称“高烧”的旅客,他并没有感到有多么恐惧,暗自思量:“换做是平时,你说高烧,我或许就让你过去了,今天,却是一定要查清楚了,如果你真是‘非典’患者,那得传染多少人啊?整个滨海市都得炸了窝!” 一闪念间,那名旅客已经快速的从他身边走过。 慕容云紧赶几步,如同一座岿然屹立的黑色铁塔拦在旅客面前,并果断的采取措施,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崭新的口罩递给旅客,示意他戴上,然后面带微笑,温和的用英语说:“sir,may i see your passport, please!(先生,麻烦请给我看看您的护照!)” 旅客好像没听见一样,竟然不管不顾的一把推开慕容云,快速的奔向通道出口。 慕容云毕竟刚参加工作不久,一时间忘记了过了海关入境通道,还有边检的关卡,这名旅客根本跑不出去。 “please stop !(请站住!)”慕容云低喊一声,来不及多想,旅客快,他更快,反应迅速的从身后一把薅住了旅客羽绒服的背部,语气也变得急促而严厉:“please show me your passport!(请出示你的护照!)”。 这是慕容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不服从海关监管的旅客,心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这厮,竟然敢强行闯关!”同时也笃定这名旅客绝对有“问题”! “no,no!”旅客停住了前冲的身体,转身将双手挡在身前,拒绝慕容云向他靠近,又恼又怒的嚷道:“please don''t touch me!(请不要碰我!)”,那样子分明让人觉得,慕容云是一位疑似“非典”患者一样。 你穿的又不是‘金缕玉衣’,怎么就不能碰?慕容云气恼万分,同时也意识到这或许是位经常出入境的旅客,了解海关有“在一般情况下,尽量避免和旅客肢体接触”的规定。 “ok,ok!”慕容云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目光炯炯的盯着旅客,放缓语气,再次敦促旅客:“sir,please show me your passport!(先生,请出示你的护照!)” “i can’t take it anymore. oh, confound it!you’re crazy! ”(我受不了了。妈的!你疯了!)旅客小声的咒骂着,非常不情愿的掏出了护照。 在海关旅检现场,几乎天天都会遇到恶语相向、无理取闹、撒泼耍赖的旅客,刚开始面对旅客的责难和谩骂,慕容云总是会感到委屈和难以接受。 同事们以自己的经验安慰他:“干旅检就是要心平气和;我们每天面对那么多旅客,他们可能都有自己的困难和烦心事,检查时难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我们要尽量理解他们;一下飞机,就被要求开箱检查,谁都会心里不痛快,将心比心,换位思考才是我们旅检工作能够取得理解和支持的制胜法宝。” 科长也曾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旅检关员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其他人更强;穿上这身海关制服,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国家的形象;每一个旅检关员就是海关形象的一面旗帜;旅检工作具有执法岗位与文明窗口的特殊性,不仅要注意态度作风,讲求方式方法,体现一般意义上的服务,更要通过‘有重点、高效率’的打击走私分子,从而来体现对合法旅客更高层次的服务。” 此刻,同事们的话语犹在慕容云耳畔,他装作没有听见这名旅客的出言不逊,若无其事的接过护照。 这是一位持有马拉西亚护照的旅客,慕容云核对护照上的照片和他本人之时,留意到,只这片刻间,旅客额头上竟然全是汗水,他在确信这名旅客一定携带了走私违规的物品的同时,也有些惶然,难道他真的是因为“高烧”而出汗? “wee to china!(欢迎来中国!)”慕容云依然彬彬有礼,指着他的旅行箱说:“please clear your baggage to customs,please support!(把行李交给海关查验,请你配合!)” 第065章 明目张胆 旅客一脸愤懑不满的抵触情绪,嘟嘟囔囔的跟着慕容云来到海关检查台前。 “慕容,什么情况?”带班关员齐梅已经注意到通道上慕容云与旅客的“冲突”。 “齐姐,”慕容云将旅客的护照递给齐梅,“这名马来西亚旅客说他发高烧,并有强行闯关、逃避监管的嫌疑,请检查一下他的行李。” 齐梅立即训练有素的拿起对讲机先通知卫生防疫部门到场对这名旅客进行体温测试;随即又按照监管规程,将旅客的护照内容输入滨海口岸联检终端查询系统,系统中显示,该名旅客是第二次从滨海空港进入中国国境,无不良入境记录。 与此同时,迅速赶来的防疫人员对旅客的体温测试也已完毕,结果是其体温正常,根本不发烧,让在场的所有人员虚惊了一场,不由得都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自从“非典”爆发以来,滨海海关驻机场办事处已经查获了多起假借“非典”意图走私的案件;这名马拉西亚旅客既然不发烧,他的行径更令几位海关关员疑窦重重。 齐梅和另外一位女关员检查了该名旅客携带的旅行箱,箱子里面是一些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没有什么违禁和应税物品,符合海关进出境管理规定;两人旋即又将空旅行箱过了“x”光机,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夹藏。 “do you have anything to dere,sir? jewelry or cash?(先生,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申报?珠宝或现金?)”,齐梅耐心的问。 旅客沉默了一会儿,极不情愿的从衣兜和裤兜里掏出了一些美元,放到了检查台上,而且还煞有介事的向海关关员做出已经将所有口袋掏空了的姿态。 齐梅数了数,一共两万美元,比海关规定的数量多携带了一万五千美元,抬头对慕容云赞许的一笑:“慕容,干的不错。”又问旅客:“do you have any other?(你还有其它的吗?)” 旅客摊开双手摇着头,“no, i don’t. i guarantee to god.(我向上帝保证,没有了。)” 在海关旅检现场,每天都会发生旅客携带超过海关规定数量的外币进出境的旅客;其实,如果想让外汇合理合法地出入境,是有一套相应的手续需要办理的,海关与外汇机构也针对此问题签订过备忘录,办理的相关费用也并不是很高;很多进出境旅客在明知道有这样的安全通道而不去选择,主要就是为了图省事,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有些旅客确实是对货币通关规定不甚了解,才会造成携带现金过境时被截获或被罚款。 齐梅让旅客按规定填写了申报单,并处以罚款之后,将一本海关关于进出境旅客须知的小册子交给旅客,予以放行。 这位马来西亚旅客虽然携带的外币数量不算很多,但却是慕容云参加工作以来查获的屈指可数的“案子”,也算小有收获;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总觉得这绝不是导致这位旅客谎称“高烧”,蛮横“闯关”的真正原因。 那名旅客被处以罚款之后,平静异常,没有怨愤,也没有再嘟嘟囔囔的咒骂,收拾好旅行箱,拿着海关的验放单,一脸的轻松,准备离开。 “please wait a minute!(请等等!)”慕容云及时伸手拦住了旅客,紧紧的盯着他,“please take off your down jacket!”(请把外衣脱下来!) 四月初,滨海的天气还是春寒料峭,气温要比东南亚低得多,旅客入境时身着厚重的衣物,并不奇怪;然而,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慕容云突然想起在拦截这名马来西亚旅客时,曾接触到他身穿的羽绒服,感觉衣服里面并不像普通羽绒服那样质地柔软。 旅客听到慕容云的要求,原本黝黑的脸,像川剧绝活中的“变脸”似的,立时间变得苍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脑门上刚刚消退的汗水又不知不觉的冒了出来,不自主的望了一眼通道的尽头。 慕容云意识到他有逃跑的企图,挪动脚步挡在了他身前,将刚才的话又清晰的说了一遍。 旅客强自镇定,磨磨蹭蹭的脱下了羽绒服,慕容云注意到,他脱衣服时双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慕容云接过羽绒服,明显的感觉到羽绒服沉甸甸的有些坠手,岂止是一件衣服的重量?他将羽绒服平铺在检查台上,先仔细的搜查了羽绒服内外的衣兜,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发现,他又小心翼翼的在衣服上按压着,软绵绵的衣服里竟然发出细微的响声。 慕容云抬头,眼神犀利的盯着旅客,“what''s in it?(里面有什么?)” “是…是…我不知道。”旅客嘴唇哆嗦着,语不成声的回答,但在场的几位海关关员都听明白了,他竟然能流利的说汉语! 没等慕容云继续询问,旅客已经双手捂着脸,颓然的蹲下身去,“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几近崩溃!他知道,上帝也救不了他啦! 齐梅用剪刀异常谨慎的剪开羽绒服,呈现在眼前的是密密麻麻的、透明的五、六厘米大小的塑胶袋;塑胶袋一个个被精心缝制在衣服衬里上,里面装有白色粉末状的物体。 齐梅立刻对这些白色粉末进行了试剂测试,反应呈阳性。 “是毒品!”齐梅肯定的说。 “天啊!”慕容云看了一眼地上已经缩成一团的那位马来西亚旅客,惊讶万分的说:“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在旅检现场工作几个月来,慕容云已然了解到不少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携带和藏匿毒品的方式,也亲眼目睹过经验丰富的同事查获的蜡烛藏毒、地毯藏毒、人身捆绑、体内吞服等花样翻新,手段隐蔽的走私毒品案件,但采用这种把毒品缝在衣服里面的过于简单的藏毒方式,他简直不敢相信。 “不是还有之前违规携带的美元吗,”见多识广的齐梅竖起大拇指,“这是走私贩毒分子惯用的李代桃僵、声东击西的伎俩,可以说是有恃无恐的做了两手准备,却还是被你给识破了,慕容,真棒!” 一抹微笑,浮上了慕容云的嘴角。 后经滨海海关鉴定,该批重达近三千克的白色结晶粉末是纯度为百分之九十的“海洛因”;这种毒品,是毒品中最普遍,成瘾性最强,戒断症状最严重,治疗最棘手,复吸率最高的一种毒品,一旦沾染,几无可能戒除。因此,海洛因一直被称为世界毒品之王,是联合国认定的一级管制毒品,也是我国监控、查禁的最主要毒品之一。 慕容云查获的这起毒品案,是滨海海关旅检现场有史以来缴获数量最大的一次毒品案,他也因此被海关嘉奖,荣立个人“二等功”。 第066章 不觉意外 慕容云讲完自己的第一次查获毒品的经历,潘钰好一会儿没有出声,一直凝神望着桌面。 慕容云笑了笑,“是不是远不如想象和影视剧中的情节惊心动魄?” 潘钰摇摇头,拍着自己的前胸,端起酒杯呡了一口,似是给自己压惊,“我感觉特别危险!不仅是因为你面对的贩毒分子,还有‘非典’;‘非典’时我也刚上班不久,作为一个医生,比普通人更能体会到那个时期的恐怖,如果那名携带毒品的旅客真的是非典患者,后果不堪设想,你没感到后怕吗?” 慕容云心底暗笑,到底是医务工作者,关注的是非典,而不是毒品,他轻描淡写的说,“好像没有,或许是因为年轻吧,当时只顾着兴奋了。” 参加工作之后,尤其是调任新港海关关长以来,他愈发觉得旅检现场的那点危险根本不算什么;滨海海关最危险的工作是海上缉私,那些走私分子都是亡命之徒,为了巨额利润,很多时候都会铤而走险,或是武力抗拒海关检查,或是驾驶走私船只撞向缉私摩托艇;每年,都会有海关关员在缉私过程中负伤甚至是因公殉职;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半夜或凌晨接到电话,十有八九是海上缉私出了事故。 “来,”潘钰端起酒杯,“慕容云,虽然已经过去七年,我还是要敬你一杯,刚参加工作,尤其是在非典时期,能查获这样大的毒品案,的确令人钦佩。” “你过奖了,”慕容云和潘钰碰杯,喝了一口酒,实事求是的说:“事后回想,其实这个案子的偶然性比较大,我当时如果稍有疏忽,或者是不再坚持自己的判断,那位带毒的旅客可能逃之夭夭了。” “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也证明了你能力的出众,这件事之后,你是不是就升职了?” “是,零三年的九月份,参加工作刚好一年,当时以为会让我在旅检科任副科长,哪想到,晋升命令却是任党组秘书,所以,我觉得和这件事关系不大。” “那是什么原因?” “嘿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那和我说说你工作后的其它经历?” “那就简单了,二十七岁那年提的副处,任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副主任;一年半后,我的处长退休,恰巧总署又要求‘机关服务中心’主任要熟悉金融和贸易方面的知识,尤其是要懂进出口贸易,而我大学期间学的专业就是‘国际贸易’,所以,虽然不够提职的年限,我还是被破格任命为机关服务中心主任,就是这样。” 潘钰频频点头,“正常人的iq都差不多,但是你工作后的平步青云,说明你的eq和wq一定非常高!” 潘钰所说的“iq”和“eq”,慕容云知道分别指的是“intelligence quotient”和“emotion quotient”,汉语译为智商和情商,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wq”。 “wq?wq指的是什么?”慕容云眯着眼睛问潘钰,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态。 潘钰解释道:“许多年来,人们普遍认为,在智力商数以外,只存在一个生命科学参照元素——情绪商数,即我们通常说的eq,然而,事实上,除了“智商”和“情商”外,还存在第三个相对独立的生命科学参照元素,这就是“意商”,它既不同于智商,也不同于情商,这是最近国内外学者才提出的一个心理学范畴的概念,所以你可能还不了解。” “意商?”慕容云不确定的问:“英文是‘will quotient’吗?” 潘钰点点头,“是的。”她早就听说慕容云英语很好,对于他能说出“意商”的英文,并不觉得意外。 “那你和我说说,意商都包含哪些内容?”慕容云非常感兴趣的问。 “简单的说,意商是指对人的意志的一种量度,即对意志强弱水准的量上的规定性;比如,可以将人的意商分为三个等级:高意志商,一般水平意志商和低意志商三个等级。” “那怎么样才算是高意商呢?” 潘钰告诉慕容云:“意商较高的人能够准确地、严格地控制自己各种活动的强度、稳定性、灵活性、发生频率或概率、牵涉范围、作用对象等,并准确地估算、全面地掌握、深刻地了解自己的活动可能产生的积极作用和消极作用,从而正确而果断地做出相应的行为决策,并有效地实施它;他既能顽强奋斗又能急流勇退,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既有创造性又有继承性;他善于总结经验教训,不犯重复性错误;他善于中庸之道,既不犯冒进的错误,也不犯保守的错误;他能够保持其行为规范与道德准则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在为人处世上做到不亢不卑、以身作则、言行一致、信守诺言;他办事利索、决策果断,有顽强的毅力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他心胸宽阔、严于律已,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牺牲精神,等等。” “能做到这些的人,岂不是完美之人了?”听潘钰洋洋洒洒的说了这些,慕容云笑问。 潘钰喝了口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心理学家认为,一个人事业成功必须具备高智商、高情商和高意商这三个因素。任何情商都必须建立在一定的智商的基础之上,没有基本的智商,就不可能存在任何情商;任何意商都必须建立在一定的情商的基础之上,没有基本的情商,就不可能存在任何意商。所以,在智商都跟别人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情商和意商对一个人的事业成功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高意商可以帮助人产生一流的成绩、生产力、创造力,可以帮助人们保持健康、活力和愉快的心情;国外的一些权威机构有研究显示,意商高的人手术后康复快,工作业绩也远远超过意商低的人,升迁的速度也快得多;所以,我觉得你的eq和wq都应该是相当高的,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真好,”慕容云兴奋而又真诚的说:“这顿饭和你吃的太有意义了,不仅可以听到你这位博士的讲座,还能得到你的夸奖,我何其幸也,希望以后能经常得到你的教诲。” “你别笑我班门弄斧就好,”潘钰自谦的笑着摇头,欣赏的望着慕容云,“我不是夸你,我刚才也说过了,你这个年龄能有今天的成就,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慕容云说:“我的‘eq’和‘wq’高不高,我不知道,也没测过,但自从参加工作后,我父亲就告诉我,一是要‘在其位,谋其政’;二是无论做人、做事都要低调一些,含蓄一些,我想我也是这么做的;而且,本身我也不喜欢‘张扬’。所以,我还是比较相信‘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的。” 潘钰笑道:“如果想知道你的‘eq’和‘wq’指数,哪天到医院来,我找人给你做一下测试,我们医院专门有这方面的心理专家。” 慕容云急忙摇头,“去医院,那还是算了吧。” 第067章 美妙滋味 两个人谈笑间,服务员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在一个盛满冰块的水晶盘子中,放有一个小水晶碗,碗中是一些类似黑珍珠的颗粒,每一颗都饱满圆滑,色泽通透晶莹;另外还有一小碟切成两厘米见方的洋葱和一碟薄薄的面包片。 潘钰不知道那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吃,问慕容云:“这是什么,你点的鱼子酱吗。” “是,”慕容云一面用盘中贝壳做成的小勺将鱼子酱盛到洋葱片上,一面说:“其实,我今天带你来这里,主要是吃这道菜,这是素有‘里海珍珠’之称的beluga鲟鱼鱼子酱。” “天啊,”潘钰不自主的惊呼:“这可是好东西!” “怎么个好法?我只知道这个东西每年全世界的产量很少,所以比较珍贵。” “鲟鱼鱼子酱是‘西方三大珍味’(另两者为鹅肝、松露)之一,几乎所有种类的鱼卵都可被做成鱼子酱,但最正宗的是鲟鱼的鱼卵,最上等的鱼子酱是产自里海中的鲟鱼beluga、asetra、sevruga的鱼卵做成的;从医学角度来讲,鱼子酱含有皮肤所需的微量元素、矿物盐、蛋白质、氨基酸和重组基本脂肪酸,不仅能够有效地滋润营养皮肤,更有使皮肤细腻和光洁的作用,所谓的肤质的‘返老还童’,讲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秘密,关于鱼子酱我还知道一个浪漫的故事呢…” “什么故事?”慕容云饶有兴趣的问。 “著名的学者、美食家梁实秋先生与韩菁清热恋时,不仅每天一封情书,还曾带她吃了一个星期的鱼子酱。” 或许潘钰觉得不应该对慕容云说这个故事,望着他莞尔一笑,不好意思的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脸庞上飞起一层红晕。 慕容云从认识潘钰的那天起,潘钰的洒脱大方,清丽雅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每一个笑容都灿烂,每一个低眸都摄心,每一种姿态都惊艳,但奇怪的是,他对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此刻,他的心绪也是如此,和她相邻而坐,是真切而让人愉悦的,当潘钰静静地注视着他时,却让他感觉她离得很远。 慕容云适时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寂,定睛看了一眼潘钰,戏谑道:“我知道你皮肤为什么这么好了,原来总吃这个啊。” 潘钰不自主的手背轻抚自己的面庞,率真的娇笑,“这么昂贵的食品,谁能总吃得起,实话和你说,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黑色的鱼子酱。” “那你一定要多吃点,”慕容云热情的相让,“这个东西本来不应该这样吃的,我怕有腥味,所以特地让他们给上了碟洋葱,你如果不嫌弃那种淡淡的腥味,最好不要佐着洋葱,直接入口,才能更好的品尝到鱼籽的原始味道。” “我试试,在滨海都呆了好多年了,应该不怕腥味。” 潘钰用手拿起一块放有十数颗鱼籽的洋葱块,轻启红唇,将鱼子酱直接送入口中,把洋葱片放到了餐盘中。 她先用牙齿将鱼籽轻轻咬破,耳中听到“啵、啵”的声音,用舌头仔细品味了一会儿,才慢慢将鱼籽咽了下去。 “初入口时是有一点淡淡的腥味,但很快就被鲜美的味道给掩盖了,好像吃这个东西,全是为了体会这每一颗小小鱼籽中爆涌而出的美妙滋味。”潘钰说出了第一次吃鱼子酱的感觉。 “那就多吃点。”慕容云将一小碗鱼子酱放在了潘钰面前。 潘钰又吃了几口鱼子酱后,慕容云举起酒杯,“这么半天光说我了,说说你吧,现在怎么样,你爱人的工作调过来了吗?” 潘钰和慕容云碰杯后,抿了一口酒问:“咱俩好像是同龄吧?” 慕容云点点头,“我记得应该是,我三十了,你呢?” “咱俩一边大,可和你比起来,我的生活却是比较糟糕,”潘钰的眼中有泪光闪动,“有些时候,我真不想呆在这个大城市了!” 凝视着盈盈欲泣的潘医生,慕容云记起在医院时明慧曾和他说起过:“潘医生平时在工作中挺风光的,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外表开朗、坚强的潘医生该有怎样的经历和故事呢,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苦楚会让她顷刻间就要潸然泪下? 慕容云温声说:“和我说说吧,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也想多了解你一些。” 潘医生点了点头,轻啜了一口酒,手指慢慢的旋转着酒杯,凝望着杯中晶莹透亮,犹如琥珀般的酒液,眼神有短暂的迷离。 慕容云目不转睛的望着潘医生,感觉此时的她,宛如旧时的金枝玉叶,又像是在时空隧道中不慎迷失了方向而堕落凡尘的精灵,美得遥不可及;他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却又怕自己亵渎了她的美! 潘医生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仿佛感觉了一会儿酒的收结悠长,才对慕容云说:“你知道邻省的临原市吗?” “不知道,”慕容云摇头哂笑,“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是你孤陋寡闻,”潘医生也缓缓的摇着头说:“那是一个只有十多万人口的小小的县级市,难怪你不知道。” “嗯,我是在长江之畔读的大学,工作后这些年,虽然也去过不少地方,但大都是一些设立直属海关的内陆和沿海城市。”慕容云解释着自己不知道“临原”这座城市的原因,随即又问:“临原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你的家乡在那里?” “是的,临原市位于长白山脚下,白山黑水之间,有一望无际的林海,还有峡谷、火山湖等独特的景观以及栖息其间的珍禽异兽,使它独具神奇的自然魅力,这两年,临原以逐渐被开发成为旅游休闲的好去处!” “哈,仅仅听你这么一说,已经让人悠然神往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饱览一番那里的景致。”慕容云很有兴致的说。 “临原山清水秀,确实值得一去的。” “等我去的时候,一定麻烦你给当导游。” “好啊,只要有时间,我一定陪你去,”潘医生矜持的说:“到时候,让我老公给你拍一部专题片,嗯,题目就叫‘慕容关长临原游记’!” 慕容云举起酒杯,真诚的说:“那我先谢谢你了。” 第068章 如泣如诉 潘钰与慕容云碰杯,浅饮了一口酒浆,轻声说:“临原是我出生、读书、成长的地方,我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大学毕业后,我没有依靠任何人、没有依靠任何关系,就到临原市条件最好的医院工作了;我当年是以全市理科第一名的成绩考进‘白求恩医科大学’的,毕业后我本可以留校任教或留在长春的大医院,但我那时还是毅然的、毫不犹豫的选择回了临原,原因其实只有一个…” 潘钰下面的话还没出口,慕容云已经半认真半调笑的接口,“因为——爱情。” 潘钰眼波如水,眉目低垂,“是的,因为那时我的初恋男友,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公已经在临原市电视台工作了。” 慕容云又擎杯在手,“真让人羡慕,值得祝贺!” “这有什么值得祝贺的?”潘钰浅笑着问。 “初恋能结为伉俪的少之又少,难道不值得羡慕,不值得祝贺吗?”慕容云若有所思的笑着反问。 “还行吧,”潘钰淡淡的说:“我们属于青梅竹马那种,感情一直很好。” 慕容云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心里酸酸的,不由自主的喝了一大口酒,因为喝的急,被呛得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你呀,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来,喝口水。”潘钰唇边漾着柔和的笑容,像个姐姐似的将自己的水杯推到了慕容云面前。 “没关系,你继续说吧。”慕容云梗着声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喝完了,才发现是潘钰的杯子,心里有些异样的一荡,只觉得这杯水是世上最好喝的一杯,却不好意思再去品味,尽量显得若无其事的将杯子放到了餐桌上。 “上班一段时间以后,我感觉很失落,也很茫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根本不能学有所用;我们那里终归是县级市,医疗设备、医疗手段、管理方式等都相对比较落后,一些患有疑难杂症的患者,医院根本诊断不了,更不能采取完整有效的治疗措施;我是学临床医学的,每天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给患者看一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开一些化验单;这样的情形一直延续到我结婚后,我以为结了婚,自己也就可以安定了,可婚后那种感觉依然存在;我就时常问自己:‘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难道要在这个小县城里庸庸碌碌的终此一生吗’?几番思量之后,我和我老公商量,一起考研究生吧,以此为跳板,离开临原这个小城市;我老公虽然不太愿意,觉得我有些好高骛远,但见我决心很大,也就同意了我考,但他自己却觉得在电视台工作挺舒坦的,无论我怎么劝,他说什么也不考;恰巧那一年滨海医科大学有适合我报考的专业,我复习了半年的时间,如愿以偿的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没费什么周折的就进了滨海市医院工作;上研究生的那两年,还好一些,因为学校虽不是独立的王国,但我感觉还是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什么能扰乱我的心绪,所以,读研究生那段时间,真的是我大学毕业后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是啊,”慕容云想到前一段时间自己去关校培训,很有同感的的感慨,“大学毕业后,再能进入校园里学习,的确是很快乐的事情。” “可是离开学校,当我在这个城市里开始独自生活,也就意味着开始一个人孤单面对一切,所有的事情都靠我自己,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听我诉说,我甚至怀疑我的选择是不是错了?自从我读研究生后,到现在,已经和我老公两地分居近四年了,我一直想把他的工作调到这里来,可跨省调动工作,谈何容易?前一段时间,我通过一位患者结识了一位市人事局的副局长,他说帮这个忙没问题,但需要十万块钱打点关系,可当我东借西凑的把钱给他准备好了的时候,他又在电话中和我说…” 说到这儿,潘钰的眼泪气苦的流了下来,慕容云分明能看到她眼中的无奈和委屈,不用问,他已经能够猜到那位人事局的副局长肯定又提出了令一个女人难以接受的所谓的“条件”! 潘钰轻轻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水,说出了那句话:“他要我陪他一夜!我当时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如果我这样做了,我还让我老公来做什么?我还怎么去面对他?” 慕容云想象着潘钰在这个城市中形影相吊、无依无靠的生活,想象着她给爱人调动工作时的步履维艰,感觉自己的心也漂浮起来,并伴有短暂的抽搐。 其实,异地调动工作,慕容云知道最主要的就是解决人员编制的问题;虽然他和潘钰仅仅还是医生和曾经的患者的关系,吃过这顿饭,或许他们能成为朋友,但这一刻,他想帮助她的欲望特别的强烈!由他出面,都不用麻烦那位现任滨海市市长的郭叔叔,也不用找市长秘书秦伟光,他和滨海市市委组织部主管人事编制的副部长私交不错,找他办理,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解决,顶多请他吃顿饭,再象征性的送件像样的礼物当做酬答罢了。 慕容云心里这样想着,正要开口对潘钰表达自己的意思:“关于你爱人工作调动的事,我来帮你吧?” 可潘钰这时接着又说:“有那么几次,我为了我老公的工作调动,会宴请一些人,也会去一些娱乐场所,可他知道后还不理解,说我不应该抛头露面、陪着笑脸的去那种地方,因为这个和我闹别扭,甚至说一些很伤人的话。” 慕容云心底暗啐了一句,“狭隘的男人!你怎么对得起你妻子的一片苦心?”刚才想对潘钰说的话,就没有再出口。 看见潘钰还在流泪,慕容云拿起桌上的餐纸,递到潘钰面前。 潘钰接过,一边擦眼泪,一边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听我唠叨这些。” 慕容云温和而又体贴的说:“没关系的,有些话、有些不如意,不要总是憋在心里,找个人倾诉一下,就会畅快很多,而且我也不厌烦你和我说这些。” 第069章 郁郁不乐 潘钰由于哭泣而弥漫着红晕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笑意,“是啊,有时候我很想去诉说,说自己心中的无奈,也想找个人倾吐心中的烦闷,可又有谁会理解呢?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突然的就想和你说。” “以后有什么不愉快、有什么想倾诉的,就找我吧,我绝对是个善于倾听的人。”慕容云望着潘钰坦率的说。 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大有“他乡”遇“故知”之感,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午夜。 饭后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小姐拿着账单走近慕容云,肃手弯腰,很有礼貌的说:“慕容处长,请您签单”。 慕容云从钱夹里掏出信用卡递给她,“今天不签单,刷卡吧。” 服务员离开后,潘钰望着慕容云奇怪的问:“为什么今天不签单?” 慕容云非常坦然的笑了笑,“今天表达的仅仅是我自己的心意,与公事无关。” 这样一个轻微的细节,令潘钰对慕容云又有了一个小小的感动和更多的好感。 而自从这次和潘钰的邂逅,潘钰凄婉幽怨的表情,楚楚可怜的样子时常在慕容云的脑海里浮现,令他总是不经意的就会想起她,而想起她,也总会有一种柔柔的心痛弥荡心怀。 缘于这样的心理,慕容云经常会找些缘由邀请潘钰一起共进晚餐,晚餐后或去球馆打球,或去酒吧小酌,或去海边漫步,逐渐又发展到看电影,听音乐会,而令他最陶醉的就是和潘钰静静的聆听一首曲子,相拥旋舞,四目相接,浅浅一笑! 总之,工作以外所有的空闲时间,他都想和潘钰在一起。 在和潘钰的接触中,慕容云也了解到潘钰的寂寞和艰难,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在这个纷纷扰扰,潜规则丛生的社会里,独立面对尘世间的喧嚣,该是何等的不易! 慕容云心里明了,潘钰一个人孤单的在这个城市,真切的需要一个男人去陪伴,去爱护,而自己又可以陪伴爱护她多久呢?在不久的将来,她终将和丈夫团聚,他也就会不再出现在她的视野,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每一次这样的想起,他都会若有所失的郁郁不乐!而怀着一个渺茫的希望,总比根本不怀希望好!正是有这样的心思,他没有主动过问过潘钰老公工作调动的事情;他甚至担心潘钰会开口求他帮忙,他也想过,如果潘钰相求,他一定会毫无怨言的帮助她促成此事,但两个人好像达成了什么默契,潘钰不但没有对他提过关于她老公调动工作的事情,两个人在一起时,潘钰再也没提及过任何和她老公有关的事情,包括他老公的名字。 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两个人都彼此习惯了在一起的时光;慕容云也逐渐体会到潘医生实在是完美的时代女性化身,通情达理、知性理智、大气端庄、善解人意,独立而又不强势,让慕容云感觉和她在一起有一种琴瑟和鸣的境界,感觉有股陶醉的力量,这种陶醉使慕容云对潘钰更加深了一层敬意,这种敬意让他的情感更真实也更强烈。 两个人相会的次数多了,潘钰自然有些难为情。 一天晚上,慕容云和潘钰一起吃过晚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曲终人散之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送潘钰回家的路上,慕容云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她评论着电影的情节和内容,还没聊几句,潘钰手捂着嘴不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慕容云瞟了她一眼,将她的座椅后背调低,“先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嗯,”潘钰温柔而又不好意思的一笑,“早晨一上班,就开始做手术,中午没来得及休息,的确是有些累了。” 慕容云打开音响,轻柔舒缓的古筝曲响起来,流泻出溪水潺潺、绿竹猗猗,令人如置身山野绿地中,潘钰枕着车窗外的月色,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到了潘钰家楼下,见她还没有醒,慕容云将空调风量调小,从车后座上拿起自己的西服给她盖在身上,然后轻轻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慕容云站在车外,靠着车刚刚吸了一支烟,身后响起了敲打车窗的声音。 “醒了?”慕容云拉开车门,坐到车里。 潘钰略显腼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和头发,“怎么不叫醒我?” 慕容云侧靠在方向盘上,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笑着打趣:“扰人清梦可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嘁!”潘钰靠着椅背上,似是乏劲儿还没有过,又闭上了眼睛。 她不下车,慕容云也乐得和她多呆一会儿,按开车窗,悠闲的又点上一根烟,望着窗外小区里影影绰绰的景物,慢慢的吸着。 “喂!”潘钰侧头轻轻喊了一声,这是潘钰最近对慕容云的专有称谓,既不再调笑似的称呼他的官衔,但也不再生疏的直呼他的全名。 慕容云将烟头弹进窗外的花坛中,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转过头来,以为潘钰要回家了,淡淡的说:“上楼吧,晚安。” “不急,”潘钰关了音响,侧身面对着慕容云,“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慕容云心跳一滞,估计自己的脸色都变了,勉强挤出点儿笑容,“有话请讲。” “从咱俩第一次吃饭的那个晚上到现在,你记得我们见了多少面了吗?” “没有,”慕容云摇头反问:“你记得?” 潘钰点点头,“已经快一个半月了吧,这之中,除去我值夜班的日子,再扣去我十一期间回临原的四天,余下的三十多天里,算上今晚,我们一共见了十次。” “哦,是吗,我可没记这么清楚,怎么了?”慕容云无所谓的说,心里却想,也不多啊,还不到三分之一呢,我巴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 “你不觉得有些频繁了吗?” “频繁?”慕容云突然明白过来,“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是啊,那还和你说什么?” 第070章 平添惆怅 慕容云不敢表露自己的狂喜,只能自己在心里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只要不提你老公工作调动的事,随便你说什么。 他轻松无比的笑看着潘钰,“我倒不觉得啊,咱们俩都是一个人在滨海,有时间在一起,彼此的孤单和寂寞,变成两个人的充实和快乐,不是很好吗?” 潘钰不置可否的一笑,视线飘向灯火阑珊的车外,“你闲暇时总和我在一起,会影响你找女朋友的,耽误了慕容关长的终身大事,我可难辞其咎。” “如果有缘,那个人迟早会出现的。”慕容云故作洒脱的说;他无法也不能告诉潘钰,“那个人”其实已经出现了,只是我和她没有缘分罢了!但他心里清楚,“那个人”已不再是远在澳洲的婷婷,更不是每隔一两天就会如约到家里和他极尽欢爱的明慧和林虹,而是面前的人儿。 “可是,”潘钰又说:“那也不能总让你破费啊,你领我去的那些地方,我又请不起你!请了你,我整月都得喝西北风了。” 慕容云知道潘钰每个月工资大部分都还房贷了,他为潘钰的坦诚心动,也为她如此的“拮据”而心酸! “朋友之间,干嘛那么客套,”慕容云指了指楼上潘钰家的位置,玩笑似的说:“如果你潘博士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请我去你家吃顿饭吧。” 潘钰回答的很是认真,“去家里吃饭没问题,可是我的厨艺一般,做出来的粗茶淡饭怎么能入你这位海关关长的尊口。” “恰恰相反,”慕容云的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某户人家透着明亮灯光的窗户上,“我从十八岁离开家,到外地上学,毕业后,又来到到滨海工作,一个人孤身在外已经十几年了;工作以后,每逢节假日才能回家,在家里吃饭的机会也就不是很多;在滨海,最喜欢的就是同事、朋友请我到他们家里吃饭,哪怕是吃简单的家常便饭,我也愿意,我一直喜欢家庭那种温馨和谐的氛围。” “呵呵,”潘钰笑起来,“听起来你怎么像缺少家庭关爱似的,好吧,那我就诚心诚意的邀请你来我家吃顿饭,只要你不怕难吃。” 慕容云想起第一次邀请潘钰共进晚餐时她的回答,也如法炮制的对她说:“只要不是方便面就好!” 潘钰也想起了当初说这句话的情形,又想起这些日子和慕容云在一起的快乐,心头自是无比的欢畅,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难言的落寞。 初次到潘钰家做客,是这之后的周六的中午,慕容云依然礼节性的买了一大束白色的香水百合。 尽管已经和潘钰很熟悉,尽管已经三十岁,但慕容云心中的感觉就如同第一次去心爱的人家里一样,有着浅浅的激动和莫名的紧张。 潘钰的家在一座普通的不带电梯的住宅的四楼,在楼下按了门铃,上楼后,潘钰长发绾着脑后,腰扎围裙,两只手上全是面粉,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迎接慕容云。 慕容云是第一次看见潘钰如此的“装扮”,心里马上就想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来形容此刻的她再贴切不过,心头又油然而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嫉妒心理:“不知道她的老公是何许人也,竟会抱得这样的美人归?” 慕容云将鲜花置于潘钰面前,潘钰乍着双手,轻轻的低头在花上嗅了一下,“真香,谢谢!” 慕容云又看到了潘钰的面庞在百合花映衬下的清丽绝伦,心中又增奢望:“这张美丽的脸在玫瑰的映衬下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奢望之后,平添怅惘:“恐怕,这一生,我不会有机会送她玫瑰了。” “你先坐,我还得忙一会儿。”潘钰说。 “用不用我帮忙?”慕容云客气的问。 “不用,不用,我也没准备什么山珍海味,你帮我把花儿插到花瓶里,然后可以看看电视、杂志,或者随意参观一下我的蜗居。”潘钰一边笑着,一边走进厨房继续忙活。 慕容云将花插进花瓶,大致看了看潘钰得住宅;房子大约有一百平米左右,装修的比较简单,但潘钰布置的却是异常温馨和雅致,每一个装饰、每一处布局,都彰显着潘钰不俗的品味和格调,也都彰显着她为自己的“爱巢”倾注的每一分心思。 午饭,潘钰准备了四道普通的家常菜,主食却是不复杂但颇费工夫的“手擀面”;她知道慕容云特别喜欢吃面,之前她每次和他在外面吃饭,慕容云除了点她喜欢吃的食物外,都会再点两小碗手擀面,如果她不吃,慕容云都会风卷残云般的将两碗一起吃掉。 潘钰一边擀面条时一边想,这是在滨海生活后,她第一次做手擀面,竟然是为那个男人做的,而她又觉得是那么的甘心情愿!仿佛每一根面条上都系有她的一丝柔情、一片真心;不知不觉的,红晕已经布满了潘钰的整个面庞,她又恼又羞的在心里对自己喊:潘钰,你胡思乱想什么?! 慕容云吃着潘钰的杰作:刀工精细的面条,精心烹制的放有蘑菇、木耳、黄花菜以及肉丁的卤子,一碗香喷喷的炸酱,还有黄瓜丝、白菜丝、葱丝、芝麻酱、辣椒油等配料。他放弃了平时和潘钰在一起时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形象,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还发出“秃噜、秃噜”的声音。 潘钰自信自己做的面条“色香味”俱全,但她还是担心吃惯了珍馐美味、饕餮盛宴的慕容云尝几口就客气的说饱了,不是因为他不饿,而是她做的面条不合他的胃口!她又担心慕容云照顾她的面子勉强吃。 然而,看到慕容云狼吞虎咽的“吃相”,在一旁细嚼慢咽的潘钰,心里是那么的舒坦,她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吃!还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吃饭都是如此的快乐! 第071章 言念君子 慕容云每次约明慧和林虹幽会,都是邀她们来a座的那套住宅;而且,每次与她们云行雨施、纵情欢爱也都是在同一张大床上;他不知道她们两个是否会发现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同一张床上和他缠绵、做爱;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们会知道对方和他有着无比亲密的关系,但他似乎从不担心;然而,对于潘钰,他特别的小心翼翼,他的想法清晰而又简单,可以让明慧知道林虹的存在,甚至也可以让林虹知道明慧的存在,但绝不可以让潘钰知道他和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这种暧昧关系,不能让潘钰发现目前他身边还存在其她女人的任何蜘丝马迹,他要努力保持自己在潘钰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因此,慕容云第一次邀请潘钰到自己家做客,是在位于半岛花园b座,装修风格简约现代的那套住宅招待的她。 这天也是周六,慕容云亲自下厨,舞刀挥铲的弄了几道拿手的家常小菜,虽然只是牛刀小试,但他的厨艺实在是棒,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潘钰自是不吝真诚的溢美之词,直夸他厨艺了得,足可以媲美任何一家餐厅酒楼。 午后,慕容云送潘钰回家之时,窗外正飘着绵绵细雨。 慕容云开着车刚驶出小区大门,还没有拐上马路,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将车停下了。 “怎么了?”潘钰问。 慕容云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孤零零的水果摊,“我去买些水果。” “啊?”潘钰望着在秋雨中瑟缩的卖水果男子,本想问慕容云:“你要在这个路边摊买水果?”话还没说出口,慕容云已经打开车门,冒着小雨走向了水果摊。 不一会儿,卖水果的男子笑容满面的将四大袋子水果放到了车后座上,不停地对慕容云说“谢谢”。 慕容云上车后,潘钰笑着打趣:“怎么买这么多,慕容关长要开水果店吗?” 慕容云启动了汽车,“不是还有你吗?” “那也吃不了啊?” “明天可以带给你同事。” “嗯…?”潘钰一脸不解,“这不会是你买这么多的理由吧?”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猜!”慕容云卖着关子,“不着急,慢慢猜,可以猜到你家楼下。” 潘钰猜测着说:“你认识那个卖水果的,他是你的朋友?” “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在这儿卖水果。” “那我就猜不出来了,你的脑袋里都是对付走私分子的‘阴谋诡计’,我怎么能猜出来,快点告诉我。” 慕容云笑着指了指车窗外,“下雨呢,天气很凉了。” 潘钰缓缓摇头,“我没听出来这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也许我们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那个在冷雨中卖水果的人早点回家;而且,他们卖的水果质量比那些超市、水果店的也不差。” 在和慕容云相处的这些日子,潘钰也在以朋友的身份默默的审视着他,她在他身上总能感觉到一些崭新的东西,一些深刻的、令人折服的东西;她觉得他是一座山,严峻而丰富;他是一片海,博大而温柔;他像一棵树,伟岸而坚强;他更像一首铿锵的诗,抒写着睿智、执着、深沉与高渺…此刻,她觉得他又像一块材质温润而透明的和田暖玉,正如《诗经》所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车到楼下,潘钰拎着两大袋子水果下了车。 两个人挥手再见,慕容云还没有驶出小区,潘钰给他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慕容云看了看旁边的座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潘钰还没到家,还能听见她提着东西上楼时沉闷的脚步声,她在电话中很认真说:“我想告诉你,以后,我再买水果,会尽量在路边摊买。” “哈哈哈,”慕容云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潘博士,想不到你竟然能这么从善如流。” 潘钰依然很严肃的说:“我虽然是学理的,但也知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对对对,”慕容云收敛起笑意,“我们都应该‘吾日三省吾身’,不过,那些路边摊卖的都是很普通的一些时令水果,像一些高档水果,他们很少卖,我们只能光顾超市和一些大型水果店。” 放下电话,慕容云翘着嘴角又笑了笑,自言自语:“潘钰,你知不道我有多喜欢你?” 自此以后,两个人经常在潘钰家,或是偶尔在慕容云家一起做晚饭,然后其乐融融的共进晚餐;而每次,不管多晚,慕容云都会送潘钰回家,或者是自己离开潘钰家。 慕容云知道他和潘钰不能发生任何关系,他觉得能够领略她“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的意境,心愿足矣!他也不想玷污这份友情,尽管骨子里对潘钰胡思乱想过很多次,但他一直用他内心的清澈克制着旖旎的欲望;为此,慕容云有些暗自得意,最起码,对于潘钰他是纯洁的,至少他和潘钰的友谊是纯洁的。 慕容云记得看过一条报道,大意是说,所谓的红颜知己、蓝颜知己,都是女人用来骗自己的,或是男人编出来骗女人的;在男人的心里,他的红颜知己和他充当的蓝颜知己,其实一开始就被自动归入“待搞”这一个类别里了,至于何时“搞定”,只是时间的问题。 慕容云虽不能完全苟同这种说法,但也认为,男女之间,是不会有纯洁的友谊的;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实际上是以友谊为基础的暧昧,或者是以暧昧为基础的友谊,少了这层暧昧,不可能成为知己。 然而,在和潘钰的接触中,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改变了这种想法;他认为,男女之间能不能有纯洁的友谊,女方说了算;如果女方想更进一步,你们就可能成为亲密无间的情侣;如果女方拿捏得当,分寸掌握的好,那你们就永远只能是朋友。 第072章 湖光山色 十一月上旬,滨海市已是“潦水尽而寒潭清”的深秋时节。 对于秋天,慕容云一直是情有独钟。他喜欢她湛蓝而干净的天空,喜欢她翩然起舞的落叶,喜欢她如烟似雾的细雨,喜欢她凉爽宜人的气候;而今年秋季的风光,他希望能有幸与潘钰一起去欣赏和感受。 一个星期五的上午,慕容云查看了近几天的天气预报之后,拨通了潘钰的电话,“周末这两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慕容云这样的问,潘钰立时就明白了,这是他要有“安排”,笑着回答:“没什么特殊的安排,就是准备在家看看书,搜集一些论文资料。” 明知道潘钰不会拒绝,慕容云还是用商量的口吻说:“这两天的天气都很好,我们去露营,与大自然来个亲密接触,怎么样?” “露营?去哪里,海边吗?”潘钰问,慕容云能感觉到她在电话中语气的欣快。 “去郊外,湖边,在那里可以钓鱼,捕虾,野炊。” “好啊,好啊,”潘钰一连串的答应着,“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慕容云笑着说:“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带上你自己就可以了,明天早晨六点我去接你,咱们早点出发。” 第二天,天朗气清,碧空如洗;早晨六点多,慕容云和潘钰已经行驶在去郊外的路上。 距离滨海市一百公里的西北方山中的林壑深处,有一个淡水湖,名字叫“冰湖”,湖面大约有近百平方公里,风光秀丽,景色怡人,而且因为距离城市比较远,还没有受到严重污染,慕容云之前曾来过几次。 七点半左右,来到湖边,慕容云在距离湖岸十几米的地方停了车。 湖面上还有淡淡的雾没有散去,湖边的陆地和水中已经有了一些金黄的落叶,远望湖对岸的山峦,能隐约辨出青色的山影。 潘钰立刻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对慕容云说:“我一直知道滨海附近有这么个湖泊,却从来没有来过,真的是太美了,这种静静的、淡淡的、清新的感觉真好!” “那我们这两天就尽情的享受这里美丽的湖光山色!”慕容云伸展着双臂,惬意的说。 潘钰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红色的休闲式防雨绸夹克衫,下身穿牛仔裤,脚登一双白色的旅游鞋,更显得清秀挺拔,英姿飒爽;慕容云感觉她站在这崇山峻岭中,站在这风光秀美的湖畔,仿佛给这美丽的大自然增添了勃勃生机和些许灵动;心里也就有了浪漫的想法,此时此刻,要是能牵着她的手,在这风景怡人的湖畔散步,该会是怎样的让人心动? 离他们百米左右的湖岸边,已经有零星的游客和钓鱼的人在活动。 两个人一起从车里卸下了帐篷、渔具,炊具,慕容云问潘钰:“你以前钓过鱼吗?” “没有,”潘钰摇着头,“我只是在海边和公园里看人钓过。” “那我们先去钓鱼吧?” “好啊!” 慕容云领着潘钰来到湖边,整理好一根鱼竿,上好鱼饵,坐在小凳子上,给潘钰示范如何钓鱼。 鱼很快就上钩了,慕容云熟练的提杆,收线、斗鱼,很快,一条半尺多长的草鱼就浮出水面,进了慕容云事先备好的网兜。 看着潘钰满脸羡慕而又跃跃试试的样子,慕容云说:“比较简单吧,你先自己试着钓,我去把帐篷和炉具支上。” “我也去帮你吧。” “不用,你的任务是钓鱼,钓不上来,咱俩中午只能喝鱼汤了。” “可是…” 潘钰望了慕容云一眼,神情突然间有些忸怩。 “怎么了?”慕容云问。 潘钰指了指放鱼饵的盒子,小声的说:“我不敢抓蚯蚓。” 慕容云闻言自是忍不住的“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潘钰脸红了,跺了一下脚,“本来就是嘛,那个小东西的样子曲曲弯弯的,看着就够让人打怵的了,而且,不仅要拍死它,还要弄成一段段的,我…我下不去手!” “唉…!”慕容云收起笑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摇着头,“想不到拿手术刀的潘博士竟然害怕蚯蚓,怪哉!” “那怎么能一样嘛!”潘钰娇嗔。 慕容云从盒子里取出两条蚯蚓,没有用手拍,而是用力的摔在了地上,两三次之后,蚯蚓不再扭动,他又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带剪刀的瑞士军刀,将蚯蚓剪成一段段的。 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副橡胶手套,递给了潘钰,“我早已想到这点了,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回行了吧?” “不错,不错,”潘钰接过手套,绽颜一笑,“你慕容关长的eq和wq果然高啊,看来我所言非虚!” “天啊,这也能体现出来?” “当然,细节决定成败。” “哈哈,”慕容云说:“你快钓鱼吧,你的成败决定着咱俩中午吃肉还是喝汤。” 慕容云在岸上支着帐篷和炉具时,不时的听见湖边潘钰的欢呼和惊叫,脑海里也就浮现鱼儿上钩时潘钰欣喜的表情和动人的模样,他的心也随着她的喊叫声雀跃,畅快无比。 安营扎寨完毕,慕容云到湖边陪着潘钰垂钓;两个人,四杆鱼竿,不知道是湖里鱼多,还是因为这片湖远离城市,鱼儿容易咬钩,两个人你一条,我一条,不到中午,大大小小的足足钓了几十条;小的,潘钰学着慕容云的样子,扔回湖中,还它自由;大的,纳入网兜,将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中午,慕容云用自带的桶装水炖了一锅鱼,为了保持鱼的鲜味,调料只用了盐、姜和辣椒;两个人佐着带来的其它的丰盛食品坐在岸边举杯小酌,潘钰一直是兴致勃勃,笑靥如花,告诉慕容云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最原始、最有成就感的一顿饭!并不吝夸奖慕容云:“你野炊的手艺比家餐的厨艺棒多了!” 慕容云也顺杆爬,“这个湖虽然远离市区,但近年来还是被轻度污染了,否则以我的烹调手段,用湖水炖鱼更是鲜美无比!” 第073章 水泽之畔 午饭后,慕容云和潘钰带着薄薄的酒意钻进各自的单人帐篷,躺在气褥子上,盖着软软的毛毯,在这青山绿水间,在这湖风吹送的幽静的水泽之畔,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其实,昨天在准备帐篷时,慕容云曾想过只带一个双人帐篷的,那样,他或许就有机会亲近潘钰的芳泽了;可仔细思量,如果潘钰不同意和他共处一个帐篷,那将会多尴尬啊!不要说这次的露营变得了无生趣,估计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而且,说不定自己“卑劣龌龊”的念头还会令潘钰产生厌恶的情绪。 自从和潘钰邂逅以来,慕容云曾无数的次对自己说:“即使和潘钰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我也会无怨无悔;即使这短暂的尘缘,终将结束,终将令我痛彻心扉,我也毫无怨言。”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拥有时尽全力珍惜。 潘钰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醒来后,钻出帐篷,看见慕容云只穿了条运动短裤,仰躺在一张大凉席上,正在接受“日光浴”;他身边的小桌上,放着一套小型的功夫茶具。 潘钰唇边绽起一丝浅笑,轻声嘀咕了一句,“他可真会享受!” 听到脚步声,慕容云坐了起来,一边穿着t恤衫,一边温和的问:“怎么样,休息得好吗?” 潘钰坐到凉席上,“睡得特别好,特别解乏。” 慕容云递给潘钰一盅茶,“是不是有一种与大自然一起入睡的静谧,这种感觉是在都市完全感受不到的,非常自由。” “嗯…确实如此。”潘钰喝了一口茶,“下午我们做什么,钓鱼?” “你如果喜欢,可以继续去钓。” 慕容云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潘钰笑着问,“那你干嘛?” 慕容云指了指湖边不远处成片的树林和草地,“我准备去采蘑菇。” “蘑菇?”潘钰有些不太相信的问:“这个季节还会有?” 慕容云起身去车里取出两个特别精致的比篮球大一些的小竹篮,胸有成竹的说:“这几天一直下雨,气温也不是很低,肯定有蘑菇。” “那还等什么,”潘钰接过一个竹篮,挎在臂弯里,兴致勃勃的说:“我已经好多年没采过蘑菇啦!” 两个人各挎着一个小竹篮缓步走向树林,慕容云看着潘钰的模样笑道:“真像个采蘑菇的小姑娘!” 潘钰打量了他一眼,回了一句:“那你是采蘑菇的老先生!” “啊?”慕容云浑身上下看了看自己,“我很老吗?” “怎么,才过了三十岁,就怕人说你老了?” “你这样说,我感到心虚,这是不是男人过了三十的通病?” “这个问题,关键看自己的心态喽!”潘钰娇笑着回答。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和二十多岁时没什么分别。”慕容云自信的说。 潘钰望了慕容云一眼,一边慢慢的向前走着,一边颇含深意说:“但三十岁已不再是可以做梦的年龄,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深藏心中,冷静而理智的面对!” 慕容云如何听不出来潘钰这是在影射他们两个目前的状况,也对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道出了她自己的心声。 树林边闪出几棵大枫树,举着被秋风染红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曳,发出轻轻的“哗哗”声。 慕容云和潘钰来到枫树脚下,从地上捡起几片了红叶。 “秋风里的枫叶不过是枫树哭红的眼睛。”慕容云捏着一片红叶伤感的说。 “我却不这样认为,”潘钰反驳:“枫树并不追求松树的常青,枫树的红色不是秋风的威逼,而是它自己的愿望,在该落叶的时候慷慨而去,为新的绿叶让出位置,但在落叶之前,枫树会蕴足了全身的血液,升华到叶子上去,做一次总的、最后的爆发,染红了层林,染红了秋天,也染红了人的心灵!” 慕容云被潘钰的话惊呆了,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他觉得自己对潘钰的情意就像一片红叶,蕴蓄了全部的热情,蕴足了全部渴望,但会有爆发的那一天吗? 进入树林,采到第一个蘑菇后,潘钰不无担心的问:“这里的蘑菇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不会,”慕容云摇摇头,“放心吧,在这远离污染源的山林之中,有毒的蘑菇极易辨认,我小时候经常和邻居家的孩子去城郊的树林里采蘑菇,走着去,一去一天的,好多能食用的蘑菇我都认识。” 潘钰笑道:“要是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以你今天的表现,我肯定以为你是乡野间长大的‘野小子’呢!” “嘿嘿,”慕容云很坦诚的笑着,“我小时候确实是很‘野’,也比较独立,在父母眼里,我曾经是那种‘又淘又坏’的孩子,脑子里总有层出不穷的‘馊’主意。” 潘钰斜睨了树影掩映中的慕容云一眼,似乎能看出他年少时的青春飞扬、阳光蓬勃,却怎么也想象不到如今气宇轩昂的他,儿时是如何的顽劣。 “不过,”慕容云一边低头逡巡,一边说:“从小我就喜欢大自然,工作后我出差到每一个地方,还是喜欢浏览当地的自然风光、名山大川,对那些人文景观不太感兴趣。” “是呀,自然之美,才是最美的。”潘钰深有同感的说。 傍晚,两个人势均力敌,都采了满满一竹篮蘑菇。 晚餐,除了多了道鲜美的蘑菇汤,慕容云又支上一个小烤箱,生起炭火,烤了几条鱼,潘钰自然是又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晚饭后,借着散步的机会,潘钰帮助慕容云拾回了一些干树枝。 天逐渐暗了下来,也逐渐凉了下来。 慕容云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一盏马蹄形的led应急灯,拧亮后放在车顶;灯不大,却很亮,将车周围几米之处照的和白天一样。 潘钰对于慕容云会拿出什么样的露营设备,已不感觉惊奇;今天一天,从炊具、渔具,以及方便又适用的折叠桌椅,还有那些她第一次见过,却叫不上来名字的工具,她估计,只要是露营需要的,他的车上应有尽有。 第074章 身影婆娑 夜色四合,灯光如昼。 慕容云又从车的后备厢里拎出一个圆滚滚的编织袋,打开后,里面是很大的一捆绿色网状的东西,类似夏天阻挡飞虫蝇蚋进入房间的窗纱。 “这是什么,渔网吗?”潘钰好奇的问,却又感觉和她之前见过的渔网不太一样。 慕容云一面将那捆东西慢慢展开,一面告诉她,“这个东西渔民叫‘虾窇’(音báo),是专门捕虾用的。” “虾窇”呈长方形,展开后大约有十二、三米长,宽一米五左右,中间有一个像喇叭式的大网兜,两个窄边上绑着一根木棒,木棒上各有一个绳套,长边上一面拴着铅坠,一面系着泡沫浮漂。 整理好虾窇,慕容云光着脚走进湖边的水中,背着手,俯身向水里望。 潘钰站在岸边笑问:“你看什么呢?” 慕容云向她招招手,“水不是很凉,你也下来吧。” 潘钰脱了鞋袜,挽起裤腿,走到慕容云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向水中看了好一会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啊!” “这个季节,湖里的虾,晚上都会游到岸边的,仔细看,能看到虾的蓝色发光的眼睛。” 潘钰“咯咯咯”的笑起来,“我怎么感觉你像个老渔夫似的。” “嘿嘿,”慕容云头也不抬的说:“我虽不是渔夫,但这些本事却是和一些老渔夫学的。” 慕容云站在水里又观察了一会儿,看到湖里的虾越聚越多,他从车里取出“水衩”穿上,然后让潘钰将“虾窇”木棒上的绳套挎在肩上,自己抓住另一边的绳套,慢慢走向湖中。 慕容云一面走一面和潘钰开玩笑,“潘博士,你要抓紧啊,本公子的身家性命可攥在你手里啊!” 他往湖里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似是什么掉进了水里,把他吓了一跳。 岸上随之传来潘钰清丽的笑声,他也就明白了,这是潘钰在恶作剧。 慕容云回头,“干嘛乘人之危,背后偷袭?” “这叫略施薄惩。” “我怎么了?” “谁让你和我装腔作势?你在海边长大的,还能怕这么个小湖?” “潘博士,你不知道有句俗语叫‘阴沟里翻船’吗?” “狡辩!” 只见潘钰一扬手,又是一块小石子扔了过来,落在了他身旁不远处,溅起了一片水花儿。 “大姐,”慕容云告饶,“别扔啦,再扔把虾都吓跑了。” 潘钰笑,“你这是为捕不着虾找借口吧?” 慕容云说:“答案很快会揭晓。” “虾窇”在两个人之间慢慢展开,慕容云走到湖中齐腰深的位置,回头对岸上的潘钰喊道:“好了,咱俩朝一个方向走,不用急,慢慢走,就象散步一样。” 两个人一个岸上,一个水里,各牵着“虾窇”的一端。 慕容云望着湖岸上袅袅亭亭走着的潘钰婆娑的身影,心神有些恍惚:“潘钰,我们之间一直会有这样的一条线,挂牵着彼此吗?” 大约走了有一百米左右,慕容云喊:“可以了,你不要动,我向你靠近。” 慕容云缓缓走上岸,从潘钰手里接过另一根木棒,让他去把应急灯拿来。 潘钰取来应急灯,慕容云将“虾窇”合拢后,一点一点的,极熟练的由两端向中间慢慢的抖动。 不大工夫,慕容云打开聚拢的虾窇,在“虾窇”中间的网兜里,大约能有一脸盆那么多活蹦乱跳的虾和几条小小的鱼,每只虾都有四、五厘米长,虾身几乎是透明的。 “真有!”潘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么多呀!” 慕容云挑了两只个头略大一些的虾,拽掉虾头,将虾身递给潘钰,“这是这个湖中的特产白虾,你尝尝。” “啊?!”潘钰接过虾,惊问:“生吃?” 慕容云将另一只虾身放入自己的口中,一边嚼着一边说:“很鲜的,我们平时吃的‘醉虾’,不也是生的吗。” 潘钰微皱着眉,勉为其难的将虾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一种不同于海虾的鲜美滋味溢满口腔,还有一丝淡淡的咸味。 “怎么有些咸?”潘钰问。 “这个湖虽说是淡水湖,但近些年,由于气候干旱,导致湖中的水位持续下降,湖水的含盐量自然也会逐渐升高,这其实已经是个半咸半淡的湖了。” 两个人又“合作”了两次,潘钰突然奇怪的问:“渔夫先生,白天钓到那么多的大鱼,为什么晚上一条也没有捕到?” 慕容云弯腰整理着虾窇,头也不抬的回答:“回家吃晚饭去了。” “哦…胡说…骗人!”随着潘钰的娇笑声,慕容云身上轻挨了一木棒。 “真的,”慕容云直起腰来,“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太好,但这个时间大鱼都回游到水温渐降,溶氧又丰富的稍深些的地方去了,所以我们捞不到。” “那白天我们如果用这张网捕鱼,岂不是比用鱼竿钓多得多?” 慕容云竖起大拇指,“高招!” 可潘钰看到他眉目间若隐若现的笑意,知道她的主意绝不是真的“高”。 潘钰辩解:“本来就是嘛,钓鱼又准备鱼竿,又准备鱼饵的,有这么一个网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潘博士,”慕容云温和的看着她,“你今天虽然是第一次钓鱼,但也钓了不少的鱼,不知道你体会到没有,其实钓鱼的乐趣,并不是收获了多少鱼,而是‘钓胜于渔’!于纷繁的俗事之中脱身而出,享受钓时的那份淡然、沉静,体悟弥漫自身周围的或青山,或绿水,或鸟语,或花香,才是钓鱼的最大乐趣,只是,这样的机会现在并不多哉!” 潘钰沉默了一会儿,也伸出大拇指,“慕容关长,你说得太对了!” “潘博士,谬赞了!” 捕完虾,慕容云用干树枝架起篝火,两个人坐在篝火边,用事先准备好的竹签,串上虾,只撒上些盐和辣椒末,一边在烤箱上慢慢的烘烤,一边喝着啤酒,聊着天。 “今天对于我来说,许多都是第一次,真是值得记住和怀念的一天,”潘钰举起啤酒罐,“谢谢你,慕容云,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快乐而又丰富多彩的一天!” “别和我客气,喜欢来,找时间咱们再来。”慕容云淡淡的应答,与潘钰举罐相碰。 潘钰喝了一大口啤酒,淡淡的笑着说:“以前郊游,也就是带上些吃的去公园里或者是海边,吃顿饭,聊聊天、玩会儿游戏就回去了,今天却是第一次真正的‘野炊’,而且吃的还是自己亲手钓的鱼,捕的虾,采的蘑菇。” “不是,”慕容云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你吃的是我钓的鱼,你钓的还在网兜里养着呢。” 潘钰信以为真,奇怪的睁大了眼睛望着慕容云,好像是在问:“真的吗?” 但看见慕容云脸上渐渐漾起的古怪笑意,才知道他在骗她,忍不住抬手轻打了他一下。 第075章 湖畔旖旎 慕容云望着潘钰被篝火映照的如朝霞般灿烂的面庞,亲近她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 “认识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好。”潘钰悠然的说。 慕容云把目光移向湛蓝的夜空,宛若自言自语的低吟:“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他不敢言明自己的心迹,只能引用《诗经》中的这句诗表达自己美好的期许。 潘钰的视线也望向广袤的苍穹,微微点着头,“我相信,一定会的。” 这一刻,慕容云感觉到两个人的心是相通的,离得那么近,那么近。 距离他们百米远的湖岸边,也有几位露营者围坐在篝火旁,他们愉快的说笑声和歌声不时的划破静寂的夜空。 隔了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邀请慕容云和潘钰一起去参加他们的“篝火晚会”。 交谈之后,知道了他们是滨海大学的学生,利用周末来这里游玩的,慕容云望了望潘钰,潘钰很默契的点了点头。 慕容云于是热情的相邀:“那就一起到我们这里来吧,我们一起烤鱼、烤湖虾,把酒言欢。” 不大工夫,四男四女共八位大学生和慕容云、潘钰一起围坐在篝火旁边;大学生们还带来了一些啤酒和其它食品,其中一个女学生背着把吉他。 和大学生们在一起,慕容云和潘钰也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尤其是潘钰,刚刚离开校门不久,更勾起了对学校生活的美好回忆。 十个人做了自我介绍后,大学生们演唱了几首流行歌曲和校园民谣之后,他们邀请潘钰和慕容云也来一曲。 “好啊!” 潘钰大方的应允,望着慕容云,“咱俩一起唱吧,就唱‘萍聚’,好吗?” “好!”慕容云点点头。 浪漫而忧伤的吉他声响起,潘钰和着节奏先唱:“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慕容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尤其是和潘钰接触以来,每次听到这首歌,每次的心情似乎都不一样;此刻,当这样的夜里,在这个远离城市喧哗的湖畔,听着潘钰轻声的演唱,慕容云感觉自己的眼里逐渐流动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感伤的气息也在空气中弥漫起来,心里默默的念着:是啊,潘钰,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我的心中也会永远有个你! “晚会”结束的时候,那个背吉他的女孩子在告别时对他们说:“慕容哥哥,潘钰姐姐,真心的祝福你们!” 慕容云赧然的和女孩摆手作别,“谢谢你,小妹妹!” 而此刻的潘钰,也不知是因为篝火的辉映,还是酒力的上涌,亦或是女孩的话语,白皙的面庞突然红潮涌现,出神的望着远处无边的黑夜。 夜里,慕容云和潘钰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休息。 潘钰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新鲜感和这一天的经历,让她辗转难眠,回想着今天的许多第一次,想到慕容云带给她的惊喜,不觉心潮起伏,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在城市里是一个温文儒雅的海关处长,在野外又像原始的渔猎民族,而我又是如此的喜欢和他在一起! 慕容云在帐篷里也是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将头伸到帐篷外面,点上了一根烟。 也不知道今天是阴历十五,还是十六,一轮满月高悬在空中,清冷的月辉仿佛触手可及,他不由等想起了昆曲《玉簪记?琴挑》里的那句:“月明云淡露华浓,倚枕愁听四壁蛩。” 夜凉如水,慕容云觉得皎皎的月光投射到他心上的温度也是清寒孤冷的;他静静的凝望着潘钰的帐篷,伊人近在咫尺,他却不能去亲近她的芳泽,甚至连自己满腹的情意都不可以表达!这一刻,所有的惆怅和忧伤仿佛都被月光勾勒上了清晰的细节,照亮了他心中对潘钰的美丽眷恋。 慕容云认为自己本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可不知何时,是与雨霞离婚之后,还是婷婷的黯然离去,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容易触景生情,就像今晚的月光,并没有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却仿佛放大了他心中的感伤。 这近一年的时光,他的情感经历不可谓不丰富;远在异国他乡的婷婷,还有此刻就距他几步之遥的潘钰,她们都真正走进了他的心中,可是,谁又能让他的情感之路尘埃落定? 然而,自己真的是因为月光而感伤吗?慕容云觉得还是欧阳修说的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合上帐篷,慕容云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恍惚之中,他眼前出现一片茵茵的绿草地,草地辽阔无比,宛若绿色的海洋,这海洋一望无垠的伸展,直到在终极处与蓝天融为一体。 慕容云信步向草原深处走去,草原上没有路,只有花草,他小心翼翼的抬腿放脚,以免踩倒那些艳丽的花草。 走着走着,慕容云突然看见潘钰身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正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她眉目如画,容光焕发,那种蓬勃的朝气和活力简直让人倾慕不已;潘钰一头泼墨般的长发微卷着披在肩上,两只清澈的眼眸温柔而深情的直望着他,望得他心都醉了,他傻气十足的也冲她笑,笑得很笨拙,但是很真诚,是发自心底的。 他们就这样对望着,对笑着,突然,慕容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眼前的潘钰变了模样,变得很陌生,她一脸怒容,不再笑吟吟,一个急转身,快步走向草原深处。 慕容云拔腿就追,但是潘钰已经走远了,那红色的裙子摆动开来,好像一只红色小舟在绿海中浮行,他拼命追赶,追赶得上气不接下气,潘钰似乎觉察到身后他已跟来,不慌不忙的回头,狠狠的瞪着他,“慕容云,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慕容云愕然的张大了嘴巴,想解释,可潘钰头也不回的走向了绿草茵茵的深处,很快的就失去了影踪。 “潘钰,潘钰!”慕容云叫起来,大声的呼唤着她,随后猛的从睡梦中惊醒。 半睡半醒之时,几声细碎的脚步声后,帐篷拉开,潘钰如梦中一样清眸流盼的端丽面容从开口处探了进来,“怎么了,喊我干嘛?” “哦,我喊你了吗?”慕容云呆呆的望着她,犹似仍在梦中。 潘钰脸上绽开一抹红晕,对他招招手,“大懒虫,快起来吧,太阳都老高了。” 上午,两个人依旧是钓鱼,采蘑菇,中午又享用了一顿野餐后,下午返回了滨海。 第076章 无法释怀 在慕容云和潘钰的频繁接触中,两个人都知道有一种情愫在彼此之间悄然生成。 这种情愫是超过友情的,是爱情吗,潘钰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接受着慕容云的邀约,每一次和慕容云分开后,她都急不可耐的等待着下一次;两个人之间一切都发展的那么和谐,和谐的几乎让她觉察不出这之中有什么不应当的成分!她觉得和慕容云在一起,每一次都是巨大的喜悦降临,而这种喜悦饱含最多的内容是一种令她舒爽的心心相印。 慕容云从不对潘钰有任何亲昵的举动,他冷静稳妥,不亢不卑,分寸极好,甚至连偶尔的轻佻言语都没有;在他心里,潘钰是端整圣洁,仪态不可方物的,他虽异常渴望亲近她、得到她,却不敢有丝毫的不当行为去亵渎她。 以至于,自从那天与潘钰雨中邂逅,他一面眉目磊落、行止光明的和她相会,一面更加频繁的将阮明慧和林虹约到家中幽会。 不论是明慧,还是林虹,他在将她们拥入怀中、压在身下,直抵水乡泽国的幽深之处深耕浅犁,在交合中,欣赏她们的深闺绣闱,感受她们九曲回廊的奇妙构造与美仑美奂的神奇,宣泄的却是对潘钰的无限爱怜,甚至在到达疯狂的顶端,将男性的菁华怒放到她们幽邃的深处之时,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潘钰的韶颜雅容,有好多次,在最后爆发的那一刻,他险些喊出潘钰的名字。 这段时间,慕容云每一次与明慧和林虹激情缠绵过后,他都会有一种沉重的愧疚感,感觉对不起刚刚在自己身下柔情似水、风姿尽展的那个娇媚的人儿,也会滋生一种无法释怀的怅然若失感,可这种情形却一直持续着。 慕容云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想和潘钰在一起,那种彼此倾心,但又相敬如宾的温馨时刻包围着他;他小心翼翼的和潘钰接触,他也知道潘钰的性情和品格永远不会达到他想过的那种情形,他贪恋相处时的欢愉,也知道描摹的是未来虚幻的美梦,可太多的快乐和渴望却如同一只有力的大手推着他,他就这样一直欲罢不能的和潘钰交往着。 这样快乐的时光持续了近三个月,突然之间,慕容云邀了几次潘钰,潘钰却总是以不令人信服的拙劣理由全部推脱,拒绝赴他之约。 慕容云早已想过这样的时刻迟早会来到,也早已知悉他和潘钰的交往就是一场隔绝在凡尘俗世之外的美梦;只是,在梦醒之时,潘钰一点预示也没有给他,甚至和他连再见的话都没有说一句,如同神话中的仙子,瞬间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他又陷入了那种孤独和无奈,这种孤独和无奈,与当时知道了婷婷决定留在澳洲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已是十二月下旬,婷婷的预产期快到了。 最近这些日子,慕容云基本上每天都会和婷婷视频;婷婷气色和状态都很好,稍微胖了些,腹部隆起的如同一座小山,轻声细语的和他诉说着腹中的小生命是如何的淘气,如何的好动,尽显准妈妈的风采。 十二月三十日上午,婷婷给慕容云发来了短信,告诉她已经住到医院里待产;这一天,慕容云一直是在紧张、不安和煎熬中度过的。 第二天一早,刚到办公室,慕容云就收到了婷婷的短信:“小亮哥,我们的儿子今天早晨出生了,重八磅;我和孩子都很好,孩子的中文名:‘思云’,英文名:‘sean’;这是我早就想好的,你同意吗?儿子的照片已发到你邮箱里。” 慕容云急切的打开电脑,看到襁褓中的儿子,他的眼睛刹那间就模糊了,难言的歉疚、感动和思念让他对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我有个可爱的女儿,现在又有儿子了,可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我的宝贝儿?” 他也自然而然的痛楚的想到,婷婷分娩的时候,谁又能紧握她的手,分担她的剧烈疼痛呢?这段时间,谁又能在她身边照顾她呢? 不论是儿子的中文名字还是英文名字,慕容云都能读懂婷婷的心思;孩子的中文名字“思云”已经表达了婷婷对他依旧的爱恋和深情;孩子的英文名字“sean”在英文里的意思是“上帝仁慈的赠礼”,这是婷婷对他们“爱情结晶”的最好赞美!他又怎能不同意? 慕容云了解婷婷的近况,她回到澳大利亚后虽然已经拿到绿卡,但由于有孕在身,一直没有去应聘稳定而长期的工作,只是在一家网络公司打工,负责一些数据的统计工作,收入自然不会太多。 中午,慕容云去银行兑换了两万澳元,汇到了婷婷的信用卡上;仔细想想,自己目前也只能做这些了,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他这时候好像才体会到什么叫“无官一身轻”,如果他是一名没有职级的普通的海关关员,真的可以说走就走,立即办一张旅游护照,去珀斯探望婷婷;然而,做为一名正处级海关关员,如果因私出国,没有正当合适的理由,原则上是不予批准的。 转眼间,新的一年又来到了。 慕容云出任新港海关关长以来,他与新港海关近两百名关、警员一起,在全面贯彻滨海海关改革与建设、坚持依法行政、狠抓从严治关的同时,严厉打击走私违法活动,紧密围绕反走私重点领域和目标,精心组织,创新战术战法,克服困难,持续重拳出击,除恶务尽,连续组织开展多次大规模打击走私专项行动,社会反走私综合治理正向效应明显。 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新港海关连续查获多起大案要案,破获走私违规案件数十起,案值人民币近五十亿元,罚没收入十亿元,极大程度遏止了滨海口岸的走私犯罪活动。 慕容云和他领导的新港海关多次受到海关总署和滨海海关的表彰和嘉奖,这也为他未来的升迁之路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077章 豁然开朗 新的一年一月上旬的一天晚上,慕容云突然接到了潘钰的电话;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和潘钰已经整整二十七天没有见面。 这二十七天,对潘钰的思念虽如蝼蚁噬入骨髓般深切,但已届而立之龄的他,在自己的情感经历中早已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和妥协;他深知,潘钰终究不过是他人生途经的一个快乐的驿站,他和她,有缘相聚,无分相守;他和她,情深缘浅,爱在不对的时间;他和她,除了无言的走远,又能有什么选择? “慕容,”这是潘钰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她在电话中没有和他寒暄,单刀直入的说:“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慕容云能清晰的觉察到潘钰语声中的为难和无助,没有了两个人之前通话时的随意和轻松;他不难想到,潘钰所求之事一定是为她老公调动工作,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发紧,随之而来的是失落、自责和懊悔,这件事情他早就应该帮潘钰办妥,只因他贪恋和潘钰在一起的时光,自私的去享受那份本不属于他的温馨和浪漫,不仅不闻不问,而且还唯恐避之不及! 慕容云,你什么时候学会‘鸵鸟精神’了?!他暗责了自己一句,主动的说:“潘钰,是你老公工作调动的事情吧,没问题,我帮你,你把他的相关材料准备好,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帮你办妥。” 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潘钰,慕容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说出口的理由拒绝她。 “慕容,”潘钰的声音很是平静,“我想麻烦你的不是这件事。” 这实在是有些出乎慕容云的预料,他连语气都不自主的轻松起来,“那是什么事,你尽管说。” “能不能…”瞬间的犹豫后,潘钰在电话中的语气是慕容云从没听过的,带着浓郁的祈求意味,“能不能借我些钱?” 慕容云想都没想,已经爽快的脱口而出:“没问题,你需要多少?” “能借我二十万吗?而且我短时间内不能还你。” 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慕容云仍先入为主的意识到,潘钰借钱肯定还是为了调动她老公的工作而需要“打点”。 “潘钰,”慕容云非常诚恳的说:“你相信我,你老公工作调动的事情还是我来帮你办,用不着也没必要花这么多冤枉钱,办完事吃顿饭,送一份表达谢意的礼物就可以了。” “慕容,谢谢你的好意,我借钱不是为了给他调动工作。” 潘钰的这句话令慕容云阴霾弥漫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虽然很想再问问她借钱做什么用,但基于对潘钰的了解和一直拥有的那份美好的情怀,他没有问;这些钱,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拿去打水漂! 慕容云很愉快的问:“什么时候用?” 潘钰在电话中轻舒了一口气,“尽快可以吗?” 感觉到潘钰在电话那头的轻松,慕容云也觉得自己如释重负,“没问题,你要现金还是我给你存到信用卡里?”他当然希望潘钰最好要现金,那样他就有机会见到她了。 潘钰问:“需要什么手续吗?” “手续?”慕容云有些纳闷,“什么手续?” “比如我给你打个借据、借条什么的。” “不用,不用,什么都不用。”慕容云忍着笑,真想告诉她,即使这世界上的人向我借钱都需要打欠条,你潘钰是唯一不用的一个。 “那好,”潘钰说:“一会儿我把信用卡的卡号发给你,你给我打到卡里吧。” “好的,我明天一早就给你打过去,”慕容云略感失望的问:“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不用了,”潘钰的语气愈发的轻快,“这样就足够了,谢谢你了!” 第二天一早,银行刚开门营业,慕容云就将二十五万元人民币划到了潘钰的卡上;他不知道潘钰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多打了五万元,只是想她用起来充裕一些。 办理完毕,慕容云给潘钰发了短信:“款已打到你的卡上,请查收;另外,请记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也请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走出银行,慕容云有种近一个多月以来少有的轻快感觉,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到那份美好的希望和期待就在前方不远处,正缓步向他走来。 然而,潘钰除了告诉他款已收到,在之后的两个星期没有再和他联络,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月中旬的一天,慕容云从办公室回到家里,已近晚上九点,冲过澡之后,坐在沙发上,一边冲泡着一壶“冻顶乌龙”,一边琢磨着让谁来和自己共赴巫山?最近这一段时间忙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和明慧、林虹相会了,他很想她们,更多的却是需要,他需要她们带给他的那种物我两忘、身心俱泰的彻底放松。 这之前,明慧和林虹都曾对他说过,医院工作性质具有突发性和紧急性,即使晚上也可以有恰当的借口到他这儿来,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她们老公无端的猜疑,他从未在晚上约过她们。 慕容云想了想,决定约林虹来家里,他知道她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多一些;林虹七岁的儿子已经上小学,为了便于接送,孩子平时住在爷爷奶奶那里。 拿起手机,慕容云正要给林虹发个短信,潘钰却在此时打来了电话。 “慕容,”潘钰问:“你在哪儿呢?” 这是潘钰收到慕容云那二十五万元钱之后,第一次与他通话,相隔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能听到潘钰的声音慕容云都觉得是那么好,他压抑着心中不大不小的激动,“我在家呢,刚泡好一壶茶。” “那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现在?”慕容云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他从来没在潘钰家出现过;即使是那段他和潘钰联系最密切的日子,他在她家最晚呆到夜里十点就会告辞。 “是的,现在,”潘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语气略显沉重的说:“今晚,我想对之前的种种做个了断!” 第078章 爱的给予 潘钰的话,令慕容云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阵阵抽搐,好像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他失望得难以复加,随口无奈的应答:“那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放下电话,慕容云一直以来被煎熬了许久的心,却平静下来,他燃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一直认为,潘钰不会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只是今夜,那个令人心碎的离别时刻就要来了,自己和她的短暂的尘缘,终究是一场梦,终究是这样的结局!在熟识的那段日子里,有过那么多的快乐,而现在,去接受这样的一次别离,去面对这样的一次“分手”,他仿佛没有了承受的勇气;他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潘钰今晚的邀约。 窗外的夜,一切依旧祥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远走;他知道,对他来说,这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也许会痛彻心扉,但他会铭记永远。 半小时后,慕容云驱车到达潘钰家楼下;潘钰在电子门铃里对他说:“你上来后自己先坐一会儿,我冲个澡。” “好!”慕容云心绪沉重,步伐拖沓的上楼。 潘钰已将门虚掩着,慕容云在门口换了拖鞋,坐到沙发上,环视着客厅里的一切,心底的酸楚愈发的浓烈,过了今晚,这些景象,连同潘钰,都将储存在他的记忆中。 蓦然,茶几上的一个红色小本子闯入他的眼帘,这个红色的小本子对于他而言,并不陌生,一年多以前他曾得到过一本。 红色的小本子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慕容云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的心跳,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慕容云瞪视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红色小本子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才将它捧在了手中;在那一瞬间,他内心澎湃着两种祈祷,一个是:但愿这是潘钰的;另一个当然是不希望是潘钰的;然而,他内心的情感天平,早已倾斜,他多么希望这是潘钰的啊! 闭上眼睛,颤抖着手翻开了红色的小本子,睁开眼睛时,慕容云看到潘钰的免冠照片赫然贴在小本子上!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又情不自禁的将这个红色的小本子放在唇边用力的亲了一下;他的心脏突突直跳,他不能相信他所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可意识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个红色的小本子是潘钰的离婚证!离婚证上的日期就在一个星期前。慕容云内心的激动仿佛要将胸膛炸裂开来,但他还能感觉到,自己满腔的喜悦当中,夹杂着丝丝伤感。 在这刹那间,慕容云意识到,他和潘钰之间的那道无形的墙已经被彻底拆除了,他曾以为他和潘钰之间的那条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也已消失,潘钰的存在,不再是一种假设,他对她的期待,也不再是幻想,以后的日子,他会和潘钰一直走下去,不会再让她感到无助和孤单。 潘钰洗浴完,穿着一件玫瑰色的真丝睡袍,披散着还滴着水珠的秀发,走进了客厅。 慕容云手里捏着潘钰的离婚证,脑子里还在理着自己的如潮思绪,直到潘钰走到他身边,慢慢坐了下来,发梢的水珠,淋到他的脸上,他才从思绪里走出来。 “看到了?”潘钰望着还捏在慕容云手里的离婚证问。 慕容云点了点头,随即伸出双臂将潘钰拥进怀里,潘钰在自己眼泪流下的同时,也紧紧的抱住他。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拥抱,都仿佛等了很久,在彼此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同时,也感受着彼此如海潮般涌起的绵绵情意,那是心与心的撞击,灵魂与灵魂的低语,情感与情感的交融。 潘钰的泪已经打湿了慕容云的肩头,她用细微得只有慕容云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慕容,我自由了,你要我吗?” 一阵热浪冲进了慕容云的眼眶,一种松懈的、狂喜的情绪一下子罩住了他,他双臂紧了紧,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潘钰,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待,但我从没想过会等到这一天!”然后,他捧着潘钰的面庞,用双唇吻干了潘钰的泪水,继而嘴唇沿着她娇嫩的面颊滑动,将双唇盖在了她柔软的唇上。 潘钰热烈的回应着慕容云,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接吻,都是激情迸发,都尽全力的吻着,好像彼此都要融化在这一吻当中;这是一个炙热、缠绵的吻,他们彼此奉献,彼此需索,彼此慰藉着彼此,彼此渴求着彼此,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都要借这一吻来传达。 不知吻了多久,潘钰已是唇齿冰凉,身子温软如泥,慕容云拦腰抱起她,走进了卧室,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潘钰面色红晕,眼光如醉,慕容云在她的注视下解开了她的睡衣系带,睡衣里什么都没穿,整个身体在睡衣颜色的映衬下,如粉雕玉琢般,光滑得耀眼。 两个人四目相对,良久良久,慕容云俯下头,他的唇从潘钰的额头向胸前移动,潘钰颤抖着,用手揽着他的头,浑身发热而悸动。 抬起头来,慕容云望着潘钰那发红的双颊和光亮的眼眸,朦胧的光线下,她的脸柔和若梦,嘴边带着抹娇羞怯怯的柔情,他不能抑制自己的心跳,每一根神经、每一条纤维似乎都冒着喜爱和得到她的渴望。 慕容云对面前的美丽女人以及她的身体曾经向往了很久,手不由自主地覆盖在那柔软的胸脯上,觉得有一股强烈的热流沿着手指散向全身。 潘钰转开了头,一抹嫣红一直从面颊飞上了眉梢,她像个初做新娘的少女,那样含羞带怯,又柔情万种。 慕容云低头吻住了潘钰的唇,潘钰只和他痴缠了片刻,就轻轻的推开了他,望着他的眼睛温情款款的说:“要了我。” 慕容云悄无声息的脱去了衣服,然后侧躺在了潘钰声旁。 潘钰将身体紧紧贴住慕容云,雪白的胸脯在慕容云的胸前摩挲,她的手试探着握住了慕容云,慕容云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潘钰纤细柔软的手指,然后温柔而从容的潜入了潘钰温润的幽邃之处… 第079章 难以忘怀 慕容云顶开潘钰桃源层层交缠的肉壁,深深埋进她湿热紧致的九曲回廊之中;他象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船,游荡在一个温暖而湿润的溶洞中,春风细雨般越来越清晰的快感,一丝丝渗透四肢百骸;他想尽量多停留一会儿,他想多游弋一阵儿,他想多享受一会儿这人世间最美的沉醉与狂欢,可随着怀中人主动的迎合和一阵儿紧似一阵儿的收缩,让他很快就到达了快乐的顶峰… 温存过后,慕容云拥住身边千娇百媚的人儿,柔声说:“钰儿,我终于得到你了。” 这是慕容云第一次自然而然地叫潘钰“钰儿”,潘钰的反应也是自然而然。 “慕容,”潘钰凝视着他,“我知道你等这天很久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等很久了!” 慕容云知道自己的心思和渴望,却没想到潘钰也是如此的情怀,只是怔怔的望着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可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潘钰悠然的说:“所以,那些日子,我尽量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刻,享受着那种‘柏拉图’式的感情,我知道那是一场梦,我只想梦做得久一些!我有时候想,彻底的和你放纵一次,哪怕一次就好,可我实在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钰儿,”慕容云轻吻着潘钰的面庞,“这就是我爱你但又那么尊敬你的最主要原因!” “慕容,”潘钰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慕容云抬起潘钰的下颌,吻了吻她的唇,“能告诉我你最近怎么了,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卧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息,潘钰微蹙的眉梢上似是压着厚而重的阴霾,她在慕容云怀中依偎了好一会儿,起身靠在了床头,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长发,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慕容云也随即坐了起来,伸手揽住潘钰瘦削的肩膀,让她靠紧自己。 潘钰偎在慕容云怀中,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慕容,你已经知道了,我离婚了;可是,在决定离婚之前,我脑子里从未有过这个念头,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降临到我头上;即使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你令我是那么快乐,那么令我沉醉于和你在一起,我也没有想过要离婚,我甚至有时候这样安慰自己,我把心给了你,一定要把清白的身子留给老公;我其实都已经想好了,不管他的的工作近期是否能调到滨海来,这一两年之内一定要给他生个小宝宝,然而,却‘事与愿违’!” 潘钰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她屈起双腿,怀抱着双膝,将下颌贴在了膝盖上。 慕容云用被子裹住潘钰的身体,和她同样的姿势,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倾诉。潘钰最初给他的印象是乐观开朗的,但随着两个人接触的增多,他了解到她的柔弱和忧郁的另一面;此时,他心中明了,潘钰一定是忆起了那些不愿回想,但又难以忘怀的心酸往事,而这些往事,她可以诉说的人,似乎也唯有他。 潘钰呆呆的坐了好半天,才开始喃喃低语:“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我回临原的家时,竟然撞见了我老公和他们电视台的一个女记者衣衫不整的在家中的床上…” 和我的遭遇一样!慕容云心里唏嘘着,也明白了那段时间为什么潘钰总是拒绝他的邀约,她是在那些忧伤的日子里,独自面对伤痕。 “这件事其实早就有征兆,那是我研究生毕业后,刚上班不久,有一次回家的时候,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善意的提醒我,说我老公和一个女人关系暧昧的有些不同寻常,我当时也没在意,觉得他不会那么做,毕竟我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只是告诉他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要和别的女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哪知道他竟然欺骗了我这么久!” 讲出这几句话,潘钰终于委屈的流下眼泪,哽咽出声来。 慕容云取过纸巾给潘钰擦干泪水,默默的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这时候,他无需多言,也无需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要给她一付坚实的、可以依靠的臂膀,静静的聆听她的诉说即可;也在这一刻,压在他心头的对潘钰的歉疚,如一缕青烟,慢慢的淡了;这些日子,他常为自己不主动的帮助潘钰将她老公的工作调到滨海而耿耿于怀,暗自责怪自己自私的贪恋和潘钰的独处时光;现在看来,与一个早已背叛自己的丈夫团聚,对于潘钰来说,未尝会如想象中那么甜蜜和幸福。 “我没有和他吵闹,”潘钰靠在慕容云宽阔的胸膛上,唇边浮起一个凄苦的微笑,“也没有必要吵闹了,两地分居是很孤独、很寂寞,但这不是背叛的理由,所以,也只有分开了。” 潘钰的流淌于心底的话语,也让慕容云自然而然的想起他自己曾经的过往,潘钰的话也道出了他当时目睹雨霞出轨后的心声。 “开始他说什么也不同意离婚,求我原谅他,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也做了一些让我感动的、让我心软的事儿,他其实对我真的很好的!可是这些年,我也累了,真的累了,觉得好辛苦,曾经那么深厚的感情,都被两地分居吞噬得一干二净了;尤其是最近,我发觉我的心其实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感觉也挺对不起他的,我的身体虽然没有背叛他,可我的心已经背叛了;我告诉他,在办理离婚手续之前,我不会再回去;后来,他见我意志坚决,实在是没有办法挽回,也只好同意了;当初买滨海的这套房子,在他父母那拿了二十五万付首付,他知道我现在的收入情况,虽然也算不错,但基本上都偿还这个房子的贷款了,就说这二十五万可以慢慢的还他,我不想拖拖拉拉,更不想欠他们的,而我当时手里只有五万存款,缺二十万,这么大的数字,一时之间我又能去找谁借呢?父母那里也许有,可我不想突然的告诉他们我离婚的事情,也就没有合适的理由伸手去向他们要钱。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向你借;看到你汇完款后给我发的短信,让我感动的哭了好多次,也让那时本来心力交瘁的我,坚定的面对一切,一直撑到现在;上个星期,办完离婚手续后,我连父母家都没有回,一刻不停的赶回了滨海,我好像突然发觉,我的幸福是在这座城市里;回来后,我又接着请了十四天的年休假,自己在家呆了一个星期,想了好多好多事情,可想到最后,我发现竟然还是想你想得最多,但我却不敢给你打电话,毕竟刚结束一场失败的婚姻,更怕你笑话我。” 第080章 心安理得 说到这儿,潘钰已经语不成声,慕容云捧着她那有如梨花落雨的面庞,“怎么会笑话你?你应该早就给我打电话的,让我来与你一起分担一切,你知道这一段时间没有你的消息,我有多想你吗?” 潘钰透过迷蒙的泪雾,痴痴的看着慕容云,“我知道你想我,我更怕下个星期我还是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所以我就给你打了电话,我什么都不顾及了,就是想告诉你,我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钰儿!”慕容云低呼一声,揽住潘钰,他的唇压在了她那温软的红唇上;潘钰紧偎着慕容云,她的手环抱着他的腰,热烈的响应着他。 两个人一心一意的拥吻着,辗转而激烈的吻着,许久之后,潘钰躲开了慕容云的唇,嘴唇在他的唇边和面颊上摩擦,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喘息着,无力的低语,“慕容,我好累,尤其是这里。” “什么都不要再想,”慕容云嘴唇轻揉着潘钰的脸庞,“听话,好好睡一觉吧。” “嗯。”潘钰顺从的靠在慕容云的怀里,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 潘钰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慕容云用纸巾给她轻轻拭去,他知道,潘钰虽然说得简单,但是整件事发生的过程一定让潘钰不知流了多少泪,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而他更知道,潘钰曾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而今晚,梦想变成了现实,以后的日子,他会和她一起走过,永远爱她,敬她,包容她。 这一夜,潘钰一直在慕容云的怀抱里沉沉的睡着;很多次,慕容云都迫切的想再次体会潘钰桃源深处的柔软和温润,但看到她熟睡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惊扰,这段时间,她真的是太累了。 早晨,慕容云在潘钰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出去了;他担心潘钰醒来看不到他,会多想,给她留了张便笺,告诉她自己出去办些事情,很快就回。 十点钟,慕容云手捧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回来了;买花儿的时候,虽然经历了昨晚的旖旎,慕容云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竟还是那么的激动和喜悦,但也有一些淡淡的伤感,他终于等到可以送潘钰玫瑰花的日子了,可潘钰又是经历了怎样的痛楚啊!? 潘钰已经睡醒了,长发蓬松,眼睛亮亮的倚在床头,看见慕容云走进卧室,她还是难掩羞涩的拉过被子遮在了胸前,但却更增加了她那份天然的妩媚和动人的韵致。 慕容云将花儿放在床头柜上,坐到床边,连人带被拉入怀中,轻轻地在潘钰唇上吻了一下,体贴的问:“睡的好吗?”却暗笑自己的“愚懦”,他已经彻底得到了潘钰,可他竟然不敢恣肆的去“轻薄”她;他心若明镜,那是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对潘钰的尊重。 “睡的非常好,”潘钰偎在他胸前温柔的说:“好像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就没睡得这么好过,感觉睡得特踏实,因为,我在梦里都知道,有你在身边。” 慕容云吻了吻她的脸,将玫瑰花递到她的面前,“我第一次送你花儿时,就想送你玫瑰了。” 潘钰接过鲜花,“你是说咱们两个第一次吃饭那次吗?” 慕容云笑着点点头。 潘钰轻摇着头,“如果那次,你送我玫瑰,我肯定不会接受,我估计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现在呢?” 潘钰一手捧花,一手揽住慕容云的脖颈,在他唇上一吻,喜不自胜的说:“现在我接受得心安理得!” “我也是得偿所愿!”慕容云异常开心的说:“另外,今天,我替你做了个决定,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我的‘先斩后奏’?” 潘钰笑意盈然的一边低头轻嗅着花香,一边问:“什么先斩后奏,你做了什么决定?” “我们去度我们的‘honeyweek’!” “honeyweek?”潘钰默然了几秒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学了那么多年英语,我只知道honeymoon(蜜月),还是头一次听说honeyweek,什么意思,蜜周?” “yes!”慕容云搂紧潘钰,在她耳边说:“你不是还有一周的假期吗?我们去外地度假吧,我已经请了假!” “啊?!马上快过年了,你工作脱得开吗?” “没问题,在分关和在服务中心工作时不太一样,那时是越到节假日越忙,现在,提前安排好节日期间的值班值宿、防火防盗工作,其它的和平时一样,有事情他们给我打电话的。” 潘钰瞬间泪盈双眸,她紧紧地抱住慕容云,“你怎么这么懂我!刚才我还在想,我不愿一个人呆在家里,可你还要去上班,我怎么办才好呢!?” “那累不累?”慕容云柔声问。 “不…累。”潘钰下颌搁在慕容云的肩膀上,轻摇着头呢喃,温暖的身子骤然火热,整个娇躯不由自主的轻轻战栗。 温香暖玉满怀,慕容云何尝不想再和潘钰亲热一次?何尝不想再感受一下潘钰幽径的柔嫩湿滑?何尝不想再感受一下潘钰曲径通幽处的吮吸、律动和收缩?他咽了口吐沫,强压着心底对她的渴望,佯作不知的说:“如果不累,那就快起来,我们去海南,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两点的航班,时间有些紧!” 呀,原来是这样!潘钰俏脸红红的唾弃自己的想入非非,不敢去看慕容云,手忙脚乱的穿上睡衣摇晃着走向卫生间,心情却飞扬起来,脑海中浮现细白的沙滩、碧蓝的海水、葱翠的椰林,火红的花,还有那她一直向往却不曾到过的天涯海角! 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口,慕容云清朗中略带磁性的声音又在她身后温柔的响起:“钰儿,我们没时间去外面吃饭了,只能在家简单的吃一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做。” 潘钰面热心跳的不敢回头,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之前,才飞出一句,“只要不是方便面就好。”相较于她第一次对慕容云说这句话之时,声音里不自觉的掺进了甜蜜跟柔软。 第081章 自愧弗如 潘钰洗漱完,走出卫生间,餐桌上已经摆放着一碟榨菜丝,一盘炝拌圆白菜,两碗蛋花紫菜汤,三张刚烙好的圆圆的玉米饼。 潘钰之前曾亲眼见识过慕容云烙玉米饼的手艺,在她看来,这种以玉米面为主,加入鸡蛋、面粉和蔬菜的金黄色的小饼,烹制起来应该是很麻烦的,可仅需十多分钟,一小盆浆制混合物便会从慕容云手中魔术师般的诞生出一张张美味可口小玉米饼,不仅令她叹服,还自愧弗如。 “钰儿,”慕容云从厨房探出身来,“你先吃,我再烙几张,马上就好。” 虽然是刚刚起床,饥饿感不是很强,但那玉米饼散发着的诱人香味弄得潘钰食欲大增,她坐到餐桌边,拿起一张小饼慢慢的嚼着,只觉满口的松软香脆。 潘钰望着还在厨房里忙活的慕容云,那个在脑海里萦绕好久了的问题又开始盘旋。 和慕容云接触以来的这几个月,她领略到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言谈话语、举手投足间的风度和内涵,尤其是昨晚,当他挑开她那欲露还掩的盈润湿地,撑开褶皱层层交叠的肉壁,挺进她的幽谷深壑,将她的桃源充盈得不留一丝缝隙,深植于她的最深处之时,她更是进一步感受到了他作为男人真我的风采——是那样的孔武有力,龙精虎猛。 可以说,慕容云这样一个要“貌”有貌,要“位”有位,不仅有“面子”,还有“里子”的男人,他满足了任何一个女人对爱情、对婚姻、对完美的向往。 潘钰几次想问慕容云:“你为什么会离婚?是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可是,想到那天只随口问了一句他的“个人”状况,他讪讪的表情和瞬间的失神,她一直都没有勇气开口。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潘钰咬了一口玉米饼,她知道,只要慕容云不主动说,她永远不会问。 午后两点,慕容云和潘钰已经置身于飞往海口美兰机场的飞机上。 波音757头等舱共有十六个座位,并没有坐满,只有七位乘客;潘钰心里虽明白慕容云是为了让她舒适一些才买的头等舱机票,还是笑盈盈的打趣:“你这位海关的处级领导是不是每次出行都坐头等舱啊?” “怎么可能,”慕容云笑着回答:“我这也是第一次乘坐头等舱,平时出差虽然大都是坐飞机,但以我的职务和级别,只能享受经济舱的待遇。” “也就飞行几个小时时间,不用这么奢侈的。”潘钰善解人意的说。 慕容云揽住潘钰的肩膀,在她耳边柔声说:“这是我们的‘蜜周’,怎么能不奢侈些,而且…” “而且什么?”潘钰望着他问。 慕容云眼中闪动着促狭的笑意,“我也想现场比较一下你和头等舱的空姐哪个更漂亮?” “那怎么能比,”潘钰脸庞上泛起红晕,“她们正值青春妙龄,我都三十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何况你在情敌眼里也是西施!” 潘钰被慕容云的话逗笑了,心里甜丝丝的,在他大腿上轻捶了一下,“我才发现,原来慕容关长也这么油嘴滑舌!” 飞机平稳飞行后,一位明眸皓齿、笑容可掬的空姐给他们送来了饮料、食品和毛毯,慕容云的帅气,潘钰的靓丽,也吸引了空姐的眼球,忍不住的多看了这一对璧人几眼。 两个人目送空姐离开后,潘钰轻声问:“漂亮吗?” 慕容云宛若面试的考官一样,认真的点点头,“清新雅致,方当韶龄,很漂亮。” “真好,”潘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柔柔的说:“以后也要这样,不管什么事儿,我宁愿听你的真话,也不希望你说假话哄我。” “我一定会的。”慕容云揽紧潘钰,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婷婷、明慧和林虹,不觉有些怅然。 晚上六点,两个人已经住进了海口琼海大酒店,放下行李,换下略显厚重的衣物,简单的洗漱之后,慕容云问潘钰:“是先歇一会儿,还是现在出去吃饭?” 潘钰跑到窗前,向外张望着,“在飞机上睡了一小会儿,不用歇,从天寒地冻的滨海来到这儿,我想先感受一下海南的热带风情。” “好,民以食为天,那我们就先去品尝南海的海鲜!” 慕容云并没有带潘钰去那些高级豪华的酒店、餐厅,而是轻车熟路的和潘钰乘出租车来到一个大的海鲜市场,市场里出售的各种各样的、琳琅满目的海鲜让这两个同样是来自海边的人也眼花缭乱、瞠目结舌,不认识的,不知道怎么吃的海鲜品种太多了。 慕容云选购了一些野生的虾、蟹和贝类,和潘钰来到市场对面的一家海鲜加工店,服务员热情的对他们说了句“欢迎光临”,就熟练的接过他们手中拎着的海鲜,随后端上来一只电锅摆在了桌子上;不一会儿,又将洗好的虾蟹、贝类和一些佐料端了上来;慕容云又点了一小瓶“二锅头”白酒,一份椰子饭,两盘蔬菜,将一部分虾蟹和贝类一起倒进了锅里。 潘钰在一旁用热水“烫”了他们要用的餐具,然后和慕容云一起翻动着锅内的海鲜;她看见一个小碟子里有一种黄色的似果酱的佐料,样子极为诱人,端起小碟子闻了闻,有一股清香辛辣的味道,问慕容云:“这是什么?” “这个啊,”慕容云唇边绽起有些无奈又有些古怪的笑意,“这家伙可厉害,因为它,我第一次来海南时出过丑。” “嗯…?”潘钰似是没明白他的话,“出过丑?” 慕容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起身去找服务员说了几句话;很快的,服务员端来个小碟子,碟子里面放着两个象是没长大的青椒一样的小东西,但颜色却是金黄色的,煞是好看。 慕容云指着两个金黄色的小东西说:“这就是海南的特产‘黄灯笼辣椒’,它富含辣椒素类物质,辣度极高,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那个小碟子里的就是这个东西切成的末,佐着海鲜吃的,去腥味效果极佳。” 看着潘钰将信将疑的表情,慕容云笑道:“你如果不信,夹一点儿,用舌头舔一下,但千万不要放到嘴里。” 第082章 情意尽显 潘钰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敢,假若真如你所说的那么辣,我肯定得被辣哭了。” 几个月来,慕容云已了解潘钰的一些饮食习惯,知道她吃不了辣,她如果真的敢尝一口这个黄灯笼辣椒,“哭”估计是最好的后果了,他笑着说:“我是无辣不欢,既能吃,也喜欢吃;即使这样,我第一次来海南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种辣椒末,以为就是普通的海鲜蘸料,剥了只虾,随意蘸了一下就放入口中,结果被辣得那叫一个狼狈,半边脸都麻了,不仅喝光了自己杯中的茶水,连旁边一个不熟悉的女同事的水都让我端起来给喝了,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过了‘辣劲儿’。” 潘钰想象着慕容云被辣时的“丑态”,开心的笑了几声,“我告诉你一种最有效的解辣的方法。” 慕容云给潘钰杯中斟满酒,“潘博士,快请赐教。” “辣椒素不溶于水,但易溶于乙醇中,所以,当你被辣得火烧火燎时,马上喝一口酒,含在口中,解辣的效果立竿见影,比用饮料、醋、牛奶效果更好。” 慕容云笑道:“真是隔行如隔山,那天在场的那么多人,也没人知道让我喝口酒,都是让我多喝水。” 潘钰淡淡的说:“术业有专攻,用酒解辣属于医学的范畴了。” 电锅中的虾蟹和贝类已经煮熟,慕容云一边用一个小漏勺往外捞着,一边对潘钰说:“其实,就海鲜来说,渤海的海鲜应该是最鲜最好吃的,不过近些年因为过度捕捞,再加上污染严重,产量已经越来越少,我们平时吃的,大多是人工养殖的,味道和营养自然就差远了;而现在的海南,基本没有什么污染,海鲜当然就显得尤其美味了;但这里还是有一些饭店、餐厅出售的海鲜,好多都是以人工养殖的充当野生的,所以就不如自己到市场里挑选了。” 潘钰不无戏谑的说:“慕容关长,我领略过你的十八般烹饪技艺,你好像对‘吃’很有研究。” “潘博士,”慕容云笑道:“你这是在变相的嘲笑我是个‘吃货’啊。” “能吃到你这个水准,也不枉做个‘吃货’。” “你可能不知道,我担任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主任时,还兼任滨海大酒店的总经理,近水楼台嘛,所以对饮食方面的知识自然多了一些了解。” “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工作经历,但你在饮食方面确实很在行。” 慕容云将一只剥好的大虾放到潘钰的盘中,“连你这个医学博士都这么说,我荣幸之至!” “我是学医的,不是学食品学的,我只是知道饮食不注意,很容易影响身体的健康,甚至带来疾病;比如今天吃海鲜,你点的是白酒,这是非常正确的搭配,而绝大多数人,吃海鲜时喜欢喝啤酒,这是非常不好的习惯,极易引起痛风的,喝啤酒时是不能食用任何嘌呤高的食物,比如各种肉类、海鲜类的食物,菠菜、芦笋、豆苗也不要吃或尽量少吃,你以后也要多注意。” “我会记住的,之前我去过一些欧美国家,他们在就餐时从不喝啤酒,只是在休闲的时候才喝,而且是佐着蔬果类的食品饮用,当时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你说的这个原因吧,”说到这儿,慕容云握住潘钰的手,深情的注视着她,“钰儿,以后,有你在我身边,我更会加倍注意身体,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将来。” 潘钰眉目中情意尽显,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没有喝酒,她却已经感到微醺的醉意。 慕容云和潘钰饱尝了一顿南海的海鲜之后,两个人手挽着手,在和煦的晚风中散了一会儿步,才乘坐出租车返回酒店。 在酒店客房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装满南方水果的果篮,还有大大的一束白色的郁金香和一把车钥匙。 慕容云打开花上的卡片,卡片里面夹着一份“传真”,传真上的字迹丰筋多力,一看就知道出自男人之手: 慕容老弟,你好! 遵照贤弟“口谕”,车已为你备好,停在酒店前的停车场;到了海南,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此次不能与老弟“煮酒论英雄”,憾矣! 鲜花和果篮是为兄送给与你同行的女士的。(应该是准弟妹吧?哈哈!) 祝海南之行愉快! 愚兄: 庞即日于东方市 慕容云微笑着看完,将传真递给潘钰。 潘钰看了传真的内容,一脸疑惑的望着慕容云,慕容云捏了捏她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潘钰摇了摇头,“我不问,想说你自然会说的。” 慕容云双手揽住潘钰柔软的腰肢,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钰儿,你让我爱你的地方越来越多。” 潘钰靠在他肩头,幸福地笑着。 慕容云拉着潘钰的手坐到沙发上,和她简单的说了今天早晨他出去以后的事情。 慕容云告诉潘钰:“今天早晨我先到总关和主管关长请了假,然后去订了两张飞海口的机票;订完机票后我给海南海关机关服务中心的庞主任打了电话,告诉他我有些私事要来海南;这位庞主任比我年长近二十岁,我们一起参加过多次海关会议、学习研讨班,私交还不错;他也去过滨海几次,每次不管是因公因私,我都会出面盛情款待;庞主任虽然是南方人,却有北方人的豪气,也非常热情好客;不巧的是,临近春节,他正陪着他们关长在分关慰问;我和他说,只在海口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三亚,让他给我准备一辆车即可,也特意拜托他不要麻烦其他的同事接待;估计是他听客房服务员说有位美女与我同来,让人送车钥匙时又送来果篮和鲜花儿的;那份传真,应该是他特意从东方市传回来的;另外,我们住的这个酒店和明天我们到三亚住的酒店都是海南海关机关服务中心下属的经营实体。” 第083章 由衷赞叹 潘钰这才明白,下飞机后,两个人乘坐出租车直奔这家酒店,没有办理任何手续,慕容云只给楼层服务员看了一下他的工作证,便直接入住了这间豪华的套房,原来都是他事先联系和安排好的。 和他出门旅行可真省心!潘钰舒心的靠在慕容云肩头,轻摇着手中的传真电报说:“你们这位庞主任也挺有趣的,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多方便啊,还发传真;不过,这个传真,可比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承载了更多的友谊,更让人感动。” “潘博士,”慕容云由衷的称赞:“你的情商也极高啊!” “那要看和谁比,和您慕容关长比,我可是小巫见大巫。” “哈哈,潘博士,过奖过奖。” 调笑之后,潘钰通情达理说:“既然来了,明天还是见一见你在这里的其他朋友吧,我自己可以先出去转转的。” “那可不行,”慕容云揽潘钰入怀,“我计划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三亚,不在海口停留;其实,这位庞老兄不在,正合我意,如果他在,今晚肯定会呼朋唤友,不把我喝醉了绝不会善罢甘休,明天的行程都得耽误了,嘿嘿,那可大大的不妙。” 潘钰偎在慕容云的怀中,隐隐觉得,他口中的“大大不妙”,绝不仅仅是因为耽误行程。 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慕容云亲了亲潘钰的面庞,“坐了一下午飞机,累不累,我们休息吧?” 慕容云所谓的“休息”,潘钰怎么会不明白意味着什么,她把头紧靠在慕容云胸前又静静的依偎了片刻,低声说:“先去洗澡吧。” 两个人手牵着手来到套房的里间,慕容云去拉上了厚实的窗帘,回到床边,潘钰神情极其不自然的紧盯着他。 “怎么了?”慕容云笑着问。 “你转过身,”潘钰推着他的肩膀娇声说:“我要脱衣服。” “啊?”慕容云眉峰微皱,脸上是难掩的笑意,“有这个必要吗?” “听话,”一抹红晕飞上了潘钰的眉梢眼角,浅笑着说:“我…我还不习惯!” 慕容云没想到经过昨夜潘钰还是这么害羞,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给了她一个背影。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慕容云忍不住回头看去。 潘钰俏生生的站在那儿,一丝不挂,修长、白皙的双腿绞在一起,像未经人事的处子。 潘钰没料到慕容云会突然回头,下意识的用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和胸前,玫瑰色的红晕从她的脸上迅速蔓延到脖子上和圆润的肩膀上,显得羞涩极了。 “钰儿,你太美了!”慕容云情不自禁的赞叹,再一次把她拥进怀里;他紧紧的搂着她,有些粗野的爱抚她后背的肌肤,手感真好,像是摸在丝绸上。 潘钰靠在他怀里,显得是那么无助和无奈,一如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花朵。 慕容云想去亲吻潘钰柔软的嘴唇,可她还是羞涩的遮着脸,他只好顺着她雪白的脖颈向下亲吻,手掌也不老实的顺着她的腰身,往下滑行,一直抚摸到她那平滑的小腹,这时潘钰又惊慌地把手放下来,捂在了紧要之处。 慕容云有些控制不住的一边吻着潘钰,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 “大坏蛋!”潘钰顽皮的在慕容云脸上轻吻了一下,挣脱他的怀抱,“咯咯”笑着,光着雪白的身子跑进了浴室。 房间里安静下来,潘钰的羞涩犹如窗外的海风一样,随风潜入,润物无声的激荡着慕容云的心怀;慕容云舔了舔嘴唇,唇齿间还留有潘钰肌肤的幽香,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真香!” 浴室里面的水声传了出来,慕容云仿佛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晶莹的水珠沿着潘钰皓如凝脂、柔滑细腻的肌肤上流过,流过她圆润高耸的胸脯、平坦的小腹,醉人的峡谷、修长的双腿… 他闭上眼睛慢慢的想象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旖旎,迅速的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什么事儿?”潘钰问。 “我可以进来吗?”慕容云靠在门上装模作样的笑着问。 “门好像没锁。”潘钰娇笑着轻喊。 慕容云走进浴室,潘钰正背对着他,站在花洒下冲洗着自己的长发。 “来,”潘钰关闭了水阀,“给我背上打点浴液。” 慕容云拿起浴液,倒在手心,轻柔的给潘钰抹在后背上。 潘钰虽说只让他抹后背,可他的手抹着抹着就绕到了潘钰的胸前。 慕容云心里已经是绮念丛生,如果此刻怀中之人换做是明慧、或者是林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她们双手撑在洗脸池边,先来个“后庭之式”。 可是,他觉得如果这样和潘钰亲热,是对她的不尊重、是亵渎她,他喉头耸动,一连咽了几口吐沫,强压着随时爆发的渴求,收敛心神,耐心细致的给潘钰涂抹着。 涂抹完浴液,慕容云从背后抱住潘钰,和她头脸相贴,温声说:“钰儿,三十岁了,我好像才知道什么是梦寐以求,什么是得偿所愿。” “我不也是吗?”潘钰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又撩了一眼他雄姿英发的男性体征,脸色红红的问:“怎么反应这么大,还和小男孩似的。”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 慕容云紧搂着潘钰,“如果没什么反应,岂不糟糕。” “昨晚,我就是你的了,还怕我跑了啊?”潘钰偎在慕容云胸前娇柔的说。 “昨晚,昨晚能算吗,”慕容云吻了一下潘钰,“我觉得今晚才是我们的洞房之夜。” 潘钰在心里笑起来,是啊,昨晚那一次,他攻城掠寨、气势如虹,狂野又不失温柔,是那么的强壮有力;她也本想再和他亲热的,可后来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他,再没有滋扰她;他是霸道的、欲求极强的,但他并没有一味追求满足他男性的本能;身为医生,她更知道他控制起来有多难!唉,这个男人啊,可真好! 第084章 幽香缭绕 感受着慕容云灼人的目光,听着他呼吸的逐渐急促,潘钰打开水阀,将慕容云拉进水幕中,柔声说:“那就快点洗。” 冲洗完毕,慕容云拦腰抱起赤裸的潘钰,走出浴室,将她放在了大床上,自己也如影随形的躺在了潘钰身边。 慕容云把潘钰拥在怀中,两个人眼睛对着眼睛,静静的凝视,直看得潘钰脸上像布满火烧云,双手无措的摆放,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软玉温香满怀抱,慕容云却不着急起来,他推平潘钰的身体,让她仰卧,把她的手拉到头上,形成双手高举的姿势,分明象是投降! 慕容云深情的吻着潘钰,热吻如雨点一般,从额头、鼻尖、耳垂,双唇,再吻到她的脖颈,一点点进犯,一步步蚕食。 当吻到潘钰的腋窝之时,慕容云止住了向下的动作,整个脸庞都埋在潘钰的腋下,深深的翕动鼻翼,似乎在分辨什么味道。 今夜之前,潘钰身上醉人的香气慕容云早就领略过,但并没有过多留意,他以为应该是潘钰使用的某种香水的味道。可是,此时接近她的腋下,那种香气愈发的浓烈,甜美难言,不觉有些奇怪,钰儿刚刚洗浴过,也没见她喷洒香水,怎么会有如兰似麝的气息? 潘钰觉察到慕容云沉重的吸气声,伸手轻揉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有一种香味,是吗?” “是啊,”慕容云扬起脸来,“怎么这么香?” “好闻吗?” “特别好闻!”慕容云俯头在她腋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香水的味道?” “natural brand(天然牌)。”潘钰抿着嘴,笑吟吟的回答。 慕容云没有使用香水的习惯,但因为在海关工作,对于香水的品牌了解的却不少,他一边低头轻嗅着,一边说:“我们口岸每年都从国外进口好多香水,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品牌,哪产的?” “made in china.” “国产的,这一点也不逊于‘chanel no5’和‘ christian dior’(香奈儿5号和迪奥)” “咯咯,”潘钰娇笑了两声,“骗你呢,哪有这个品牌的香水。” 慕容云又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 “我平时从不用香水。” “嗯…?”慕容云也想起来,洗浴之后,潘钰什么化妆品都没用,但也绝不是浴液和洗发液的味道,“那这是什么香味?” 潘钰脸红了红,“我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是我身体自来就有的。” “是嘛!”慕容云兴奋不已的把脸庞埋在潘钰的腋下,像个馋嘴的小猪,连亲带闻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钰儿,你的香味让人通体舒泰,看来,绝美之人都会有体香啊。” 潘钰嫣然一笑,“体香女人一般都有,和相貌美丑没什么关系。” “可是我知道,”慕容云一本正经的说:“名列我国的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西施,因模样俊俏,身有香气,被越国大夫选中送给吴王夫差,吴王特意为西施修了香水溪、采香径等,每天在芬芳馥郁的气氛中与西施寻欢作乐;还有关于另外一位四大美女之一杨贵妃,文献中也有这样的记载,杨贵妃有多汗症,出的汗可湿透香帕,唐玄宗感到她的汗是香的,还为她修了一座沉香亭;李白曾被召写清平乐诗,诗中‘一枝红艳露凝香’,‘沉香亭北倚栏杆’,都突出了一个‘香’字。” 和慕容云接触这几个月以来,这位海关才子处长言谈中的引经据典,对于古典诗词的信手拈来,潘钰已不觉得惊讶,只觉得,每次和他聊天,她的古诗文水平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其实,”潘钰说:“女人身上的香味也没什么神奇的,我查过一些资料,这主要和个人的饮食习惯有关系。” “那你有什么习惯?”慕容云笑着问:“不会是吃花吧?” “我又不是香香公主,”潘钰笑道:“很简单,我从记事起,就不吃生的葱、姜、蒜,包括一些做熟了还有特殊气味的蔬菜,比如韭菜、茴香之类的我也很少吃,另外,我平时特别喜欢吃水果。” “原来是这样。”慕容云记起,他和潘钰第一次共进晚餐时,用来掩盖鱼子酱腥味的生洋葱潘钰就没吃;也不仅想到,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那几位女人,容貌也都是极为俏丽之人,身体虽也都有香气,但只是淡淡的,没有潘钰的这么馥郁清幽,或许真的和她们的饮食结构有关? “女性体香与雌激素有关,主要存在于体液之中,”潘钰以医生的口吻很专业的对慕容云说:“这种从人体释放出来的具有芳香性的气味一般自己闻不到,只有别人才能深切的感受到,特别是异性;国内外的学者已经论证过,饮食习惯决定着一个人的体味,比如,印度人喜欢吃咖喱,欧美人多吃黄油,她们身上的味道我们就会感觉难闻。” 慕容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煞有介事的说:“我可是经常吃,也喜欢生吃葱姜蒜之类的,身上的气味岂不难闻至极?” “你是男人,身上那么香干嘛?”潘钰笑道:“再说,只要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勤洗澡,勤换内衣,就不会有难闻的体味。” 慕容云轻笑了两声,忍不住又将脸庞埋进潘钰的腋窝之中,深嗅了片刻。 潘钰被慕容云弄得有些痒,轻声说:“我这里还不是最香的。” “啊?!”慕容云抬起头来望着潘钰,“还有哪里?” 一抹红晕又染遍了潘钰的双颊,她闭上眼睛,小声的说:“你自己找吧。” 慕容云如何还能不明白?他迫不及待的沿着潘钰的胸口一路笔直的向下吻去,很快的就觅到了那处淡雅清幽、幽香缭绕的所在。 于氤氲中,在那一丛芳草掩盖的桃源,异香充斥,慕容云不禁一阵神飞,只觉那一股暗香弥荡了口舌,直沁心脾,萦回在脏腑间。 第085章 暗自喝彩 三十而立的慕容云本就熟谙男欢女爱之事,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与林虹、明慧两位丽人的双修,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无疑已是此道高手,个中翘楚;此刻,潘钰水光潋滟、馨香四溢的圣地触唇可及,他自是如获至宝,在稀疏的芳草丛中饱尝了片刻袅袅幽香,然后轻车熟路的挑开了潘钰桃源的两片唇瓣。 当慕容云一路寻幽访胜的吻住了潘钰那藏在幽谷中的玉珠,潘钰的心也瞬间如鲜花绽放,暗自喝彩,慕容云,你有多棒,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女人最奥妙、最敏感的所在。 在一个适意的时间里,慕容云轻柔而从容的将潘钰拥在了身下。 潘钰非常喜欢慕容云这样温情柔和的进入,她感觉自己等待了许久,终于有了一种灵与欲的安慰。 正如慕容云所说,今晚,才是他们的春宵!潘钰此时感觉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欢爱,是爱的盛宴的开始!昨夜的那一次好像只是为了心灵的结合,是两个人彼此的接纳,是为今夜的浪漫做的铺垫。 潘钰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今晚,只要他要,她一定奉陪到底,她会和他无休无止的缠绵下去。 慕容云将潘钰裹在身下,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宛若一个挥舞着指挥棒的音乐大师,潘钰是否能演绎到最华彩、最花腔、最动人心魄的篇章,关键在于他的激发和引领。 许久之后,潘钰感到一股激流冲决了堤坝,一片潮湿的东西润泽了她的身心;她闭上眼睛犹如欣赏天籁之音一样,屏住呼吸,慢慢的才喘匀气息,而此时,两个人都已经大汗淋漓了。 这一晚,在房间两米多宽的大床上,慕容云或舌耕、或深耕浅犁,或精耕细作,一次又一次的将潘钰送向快乐的巅峰,而潘钰,也极尽所能,犹如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平日的端庄形象,热烈奔放的迎合着慕容云,任他在自己的幽邃之处横冲直闯、左冲右突,纵意绽放、尽情怒射! 两个人一直欢爱到凌晨,几乎没力气再去洗浴就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餐后,慕容云驾驶着庞主任为他准备好的一辆瑞典原装进口的“绅宝”汽车,载着潘钰,沿着岛屿东线高速公路,兵发“天涯海角”! 两个人走走停停,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偶尔下车看看路边不认识的植被,作物,还不时的可以见到绿色的农田里冒出一头头硕大的水牛,挑着一对对美丽的犄角,或悠闲地站立吃草,或迈步耕作,黑黑的牛皮,远远地望过去,与周围的环境很协调。 路上参观了博鳌亚洲论坛会址,游览了风光迷人的“三河”入海处,中午抵达兴隆,走马观花的在热带植物园转了一圈,吃过午饭,继续向三亚进发。 过了牛岭隧道,慕容云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将车直接开到观海亭下。 停好车,慕容云拉着潘钰的手走上了观海台,这里是海南东线旅游最佳观赏海景的地点。 在观海台上俯瞰多姿的大海,蓝色的大海如锦缎一般,锦缎上陈列着一颗翡翠,名叫“分界洲”的绿岛,左边是大片珍稀植物绿娇娇的石梅湾,右边是大片光闪闪的银沙滩,头顶是澄澈而纯净的蓝天,身后是滴翠的青山。 潘钰在滨海已经生活了几年,虽已领略足了北方大海的四季风情,仍被南海的独特魅力和神韵深深吸引,她对慕容云说:“在这里,仿佛海、天、树、山都脉脉含情地凝视你,令人有一种溶化在大自然美丽而甜密的温柔之中,真的是太美了!太美了!” 慕容云拥住潘钰,在她耳边低语:“钰儿,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的。”也不管旁边游客的注视,深情的吻了她。 从观海台下来,在上车之前,慕容云对潘钰招招手,“钰儿,你来。” “干嘛?”潘钰笑吟吟的走到慕容云面前,感觉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古怪,以为他又要和自己亲昵。 慕容云面向西而立,对潘钰说:“你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一下空气的温度,两只手的感觉应该是不一样的。” 潘钰依言伸臂闭眼,仔细感觉了一会儿说:“真的是这样,右手热,左手凉一些。” 睁开眼睛,慕容云正满脸笑容的瞅着她,她知道上了慕容云的当,扑到他的怀里,捶着他的胸膛,“你坏死了,竟然骗我。” 慕容云搂住潘钰,“我没有骗你,牛岭是海南岛海岸最高的山峰,因此将海南岛划为北部的亚热带地区和南部的中热带地区,所以据说站到牛岭上伸出双臂,能感觉到温度的不同。” “那你不早说!”潘钰又轻轻打了他一下;看着怀中潘钰“宜喜宜嗔”的动人模样,慕容云忍不住又吻了她。 离开观海亭,驶往三亚的路上,慕容云感觉自己有点乏,他心知肚明,不仅是因为一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也不仅是因为昨晚睡得少,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潘钰身上累着了。 慕容云按下车窗,点上一根烟,对潘钰说:“我有点累了,到了前面的服务区,咱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天黑前到达三亚就可以。” 没想到潘钰却说:“你累了,我来开吧?” 慕容云又高兴又惊讶,缓缓将车停在路边,“你会开车?” “当然,”潘钰得意的一笑,“大学毕业后我就考了驾照,我老爸有一辆‘捷达’,我经常开。” “哈哈,”慕容云打开车门下车,“你潘博士是真人不露相啊,请吧!” “嘁,这有什么!”潘钰也笑着下了车,坐到了驾驶位置上。 潘钰从汽车启动到路上行驶,动作极其规范和熟练,俨然是个“成手”,慕容云放下心来,将座椅靠背放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拿腔拿调的说:“慢点开,潘师傅,本公子要歇息片刻。” 潘钰笑着在他大腿上拍了拍,缓缓踩动油门,“放心吧,慕容公子!” 慕容云闭上眼睛本想养会儿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瞬间困意全无。 第086章 执子之手 慕容云边按动座椅的电钮坐直身体,边问潘钰,“你带着驾驶证呢吗?” “没有啊,”潘钰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次出来会需要我开车啊。”话音刚落,潘钰立马反应过来,“天,我这是在无证驾驶。” 也不知道你的驾驶证是怎么考上的!?慕容云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无奈的咧嘴笑了笑,“靠边停车吧。” 潘钰停了车,两个人换了座位,慕容云一边开车一边不动声色的说:“回去后,记得要把驾驶证随时带在身上,养成这个习惯。” “我又没有车,带它干什么?” 慕容云淡淡的一笑,握了握潘钰的手,专注的开着车。 到三亚后,两个人住进了距海边只有百米之遥的海南海关下属的酒店,名字同样也叫“琼海大酒店”。 慕容云以前来过三亚两次,但对这里的路并不熟悉,所以他和潘钰每天还是按图索骥,说走就走,说停就停的优哉游哉,“蜈支洲岛”、“亚龙湾”、“鹿回头”、“南山寺”等美丽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快乐的笑声和脉脉的情意。 离开三亚的前一天,两个人才来到“天涯海角”,这是潘钰的决定;潘钰说:“把心里感觉最好的,最富有神奇色彩的古迹和游览胜地留到最后去欣赏,才会别具意味,才会印象更深刻!” 尽管这一个星期两个人已经饱览了三亚的绝美景致,但“天涯海角”的海水澄碧,烟波浩瀚,帆影点点,椰林婆娑,奇石林立,水天一色的峥嵘壮观,还是让潘钰赞叹不已。 坐在沙滩小憩时,望着不远处刻着“天涯”和“海角”的巨石,慕容云吻了吻靠在自己怀里的潘钰的面庞,“钰儿,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嗯,”潘钰转头深情的望着慕容云,“我心里也有句话想和你说。” “那你先说。” “你先说吧。” “你先说dy first !(女士优先!)” 潘钰星眸流转,搂着慕容云的脖颈笑着提议:“我们一起在沙滩上写下我们要说的话,好不好?” “好主意,”慕容云如顽童般兴奋的说:“我们各写各的!” 两个人背靠着背,用手指在沙滩上很快的就写完了,却都写了同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此的心有灵犀,让两个人在瞬间的凝视之后,深情的拥抱在一起;之后,潘钰取出相机,拍下了沙滩上留下的两个人爱的誓言。 在三亚的几天里,白天,慕容云和潘钰尽情的游玩,尽情的感受海南风情和南海风光。 晚上,两个人穿着睡衣,相偎在阳台上,举杯小酌,看夜空中的繁星点点,看远处海上明灭的渔火,听海浪声声。 往往是一吻之后,慕容云会把头埋向潘钰胸前,他的亲吻,带着灼热的力量,冲击得潘钰的脸颊火热、大脑空白,绵软无力的紧紧的靠在他的怀中;之后,慕容云会抱起潘钰来到大床上,将自己深深的融进潘钰温润的深邃之处,让两个人在战栗中释放一天的疲惫。 早晨,如果能早起,两个人会手牵着手,或去椰林里散步,或在海边捡五颜六色的贝壳。 潘钰常常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不止一次的对慕容云说:“这样的日子,我只是在梦里见过,但梦里没有你,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比梦里还好。”每当这时候,慕容云回应潘钰的,自然是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 再美好的旅行,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在三亚游玩了六天,在潘钰年假结束前一天,慕容云和潘钰从三亚凤凰机场乘飞机返回了滨海;那辆“绅宝”汽车,慕容云留在了酒店,庞主任自会安排人将车开回海口。 在飞机上时,慕容云对潘钰说:“回去以后就住在我那吧,离你单位也近。” 潘钰何尝不想和慕容云朝夕相处?但还是矜持的推脱:“不好吧,会影响你的,也让你没自由了。” “钰儿,”慕容云握紧潘钰的手,“你还想给我自由吗?” 潘钰的脸马上红了,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听你的。” 下飞机后,两个人先回潘钰的住处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慕容云特意提醒她带上驾驶证,之后一起回到了潘钰之前常去的慕容云那套装修得现代风格的住宅。 到家后,两个人洗浴完,相拥着上了床,准备先好好睡一觉,解解旅途的劳累。 慕容云却不失时机的吻住了潘钰,爱抚着她赤裸的身体。 吻了一会儿,潘钰轻轻推开慕容云,“这些天你太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慕容云又吻了潘钰一下,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钰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但是我知道,从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只是那时就是喜欢看到你,甚至你走路的声音和节奏我都能感觉到。” “我理解,”潘钰说:“那时,你只是一个患者对一个医生的期待。” 慕容云脑海中浮现那天雨中邂逅潘钰的场景,仍觉得心中有如针刺,叹息了一声说:“可是,那次看见在雨中的你,你在雨中的样子,让我好心痛。” “雨中?”潘钰奇怪的问:“你什么时候在雨中看到我了?” 慕容云尴尬的笑了笑,无需再隐瞒,对潘钰原原本本的交待了去年九月的那个傍晚,他雨中的一路“跟踪”,直至她家所在的小区。 “我当时还纳闷呢,你怎么会知道我住的地方,”潘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的重逢完完全全的竟是因为一次意外的偶遇,她伏在慕容云胸前笑着问:“是不是从那时开始,你就有所图谋了?” “不错,”慕容云坦然的承认,“那次看到雨中的你,我就决定要为你做些什么,想去呵护你的愿望特别强烈。” “大坏蛋!”潘钰动情的娇嗔,眼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泪光。 第087章 良辰美景 慕容云轻托着潘钰的下颌,深邃的目光深情的望着她,“随着我们的接触增多,这种感觉很快就变成了对你无边无际的爱了,钰儿,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慕容…”潘钰搂住慕容云的脖颈,送上了自己火热的双唇。 激吻之后,潘钰有些失神的呢喃:“想想也有些后怕…” “后怕什么?” “如果没有那场雨,我们岂不是要错过?” “呵呵,”慕容云搂紧潘钰,“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啊,如果没有那场雨,我相信也会有一场雪,一阵风儿,甚至是一场冰雹,总会让我们再次相遇,你——注定是我的。”他这番宽慰的话说得轻松,却也不能不为潘钰的话感到心惊,如果真的没有那天雨中的邂逅,他不知道何时会再遇见她,也许,他这一生都会错过她。 潘钰和慕容云十指相扣,“一切都来得刚刚好,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慕容云温柔的吻着潘钰,“你知道吗,在此之前,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有一天和你像现在这样一起躺在这张大床上;但我又岂能不知,那只不过是我异想天开的一场黄粱美梦,更是从没想到会有今天,你说,这样梦想照进现实的‘良辰美景’,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浪费掉吗?” 潘钰平躺身体,合上双眸,脸庞上洋溢着羞赧的春色,伸手轻柔的抚弄着慕容云,柔声说:“来吧,我也…特别想要。” 慕容云专注而温柔的对待潘钰,他的唇辗转流连于她的每一寸肌肤,直至她幽香袅袅的桃源,饱尝了她两片桃花的烂漫,饱饮了她潺潺的桃花水,在她细碎的吟叫婉转成动听的曲调之时,他健壮的身躯陡的一沉,毫不迟疑的没入那温暖湿润的桃源深处,或九浅一深、或长推疾送,又一次尽情的挥洒后,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而香汗淋漓的潘钰却是难以入眠,她望着身边打着微鼾的慕容云,他的眉眼、他的鼻端、他的唇际,都让她心动,泪光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又望着房间中目力能及的一切,回想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时刻,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前所未有的安定。 “以后的日子,也许不会再象以前有那么多快乐,也许会慢慢的趋于平淡,但我都会和他在一起。”潘钰在心里这样的对自己说,她又想:“他又怎么会让我不快乐?” 以前每次来这里,潘钰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简单的帮助慕容云整理房间,可从今往后呢?潘钰感觉到自己脸上灿烂无比的笑容! 慕容云一觉酣睡到晚上七点多,醒来之时,房间里已是漆黑一片,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却摸了个空;他拧亮床头的台灯,潘钰已不在身边,只有一室的馨香。 慕容云穿上睡衣,去卫生间擦了把脸,走出了卧室。 厨房的门关着,门上的压花玻璃,透出柔和而又让人倍感温馨的灯光;这是这所住宅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有潘钰在,有这样的灯光,整个房子像是注入了灵魂一样;慕容云的心头充满了浓烈的温暖感,莫名的想发笑,觉得自己的胸腔涨得满满的,如果不笑就要溢出来。 他知道,从此之后,当潘钰烦恼的时候,他会拥她入怀,陪着她伤心,倾听她的诉说,告诉她,有他在她身边,明天依旧阳光灿烂;当她笑容明媚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和她一起明媚,而他会静静的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和阳光一般的夺目… 推开厨房的门,潘钰扎着围裙站在炉具边煮着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到开门声,潘钰转头绽颜而笑,“睡醒了?” 慕容云走近潘钰,从背后拥住她,脸庞埋在她的长发间,嗅着她的发香、体香。 潘钰侧过脸,细腻光滑的脸庞在慕容云微微泛着胡茬的脸上摩挲着,柔声问:“睡的好吗?” 慕容云像个小猫似的轻吻着潘钰的脖颈和耳垂,“我的钰儿是最好的安眠药,怎么能睡得不好,你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潘钰其实一分钟也没睡,羞笑着说:“睡不着,就起来了。” “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也不是,就是觉得有些东西好像突如其来,我可能还需要时间来适应它。” “你指的什么?” “比如幸福感、安定感,还有你,感觉好像是在做梦,再就是刚刚结束的那场婚姻和以前的一些事。” 慕容云轻扳潘钰,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在她唇上深深一吻,“你说的幸福感和安全感,我现在也一样感受得到,这种感觉是我们带给彼此的,也是我们在一起最需要的,如果我们在一起没有这种感觉,我想,我们之间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又用什么来诠释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说是吗?钰儿,在感情上,婚姻上,我们都经过颠踬和打击,但是,现在我们相遇,让我们彼此慰藉,让我们重新开始,再去找寻属于你和我的那个美丽的未来,你要明白,是因为爱,我们才会在一起。” 潘钰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有过什么样的婚姻经历?嘴唇动了动,想问,终于又忍住。 “钰儿,”慕容云接着说:“我们都是曾经沧海,过去的人和事,我们不一定要忘记,但我们应该感谢过去的那些人和事,塑造了一个现在彼此深爱的我们,你说呢?” “慕容,我知道的,过去的事情可以不忘记,但一定要放下!”潘钰洒脱的说。 晚饭,一碟榨菜炒肉丝,一碟凉拌黄瓜,还有稀饭和小包子,虽然简单,慕容云却吃得很香甜;与潘钰相对而坐,久违的那种相濡以沫仿佛又回来了;他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前妻雨霞,在心里遥问:雨霞,此刻,你在做什么呢,也是像我一样和心爱的人共进晚餐吗?而这次的想起,慕容云发现自己没有了那种沉沉的酸楚感! 第088章 高山仰止 吃完饭,潘钰收拾餐厅和厨房,慕容云在客厅里煮水泡茶。 泡好一壶普洱,斟入白净通透的小瓷杯中,慕容云举杯鼻前,陈味芳香如泉涌般扑鼻而来,不自主的赞道:“好茶!” 耳听着潘钰在厨房里洗碗时发出的声响,只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妙、最动听的音乐;啜饮着色如红酒的茶汤,满口生津,令他心绪更佳,忍不住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嗯,茶好,我的烹茶技艺也大有长进。” “呵!”潘钰恰好这时端着一盘水果走进了客厅,浅笑盈盈的调侃:“还带这么自夸的?慕容关长,我才发现,你很有自我陶醉的精神!” 慕容云不以为忤的美滋滋的又啜了一口茶,闭上眼睛,轻轻摇晃着头,“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潘博士,此茶味道极佳,快来与我品赏一盏。” 潘钰笑着将果盘放到茶几上,挨着慕容云坐到沙发上。 慕容云递给潘钰一杯茶,看着她慢慢饮完,“滋味如何?” “好喝!”潘钰放下茶杯,“你还不知道吗,对于茶,我只能回答是否好喝,除此之外,再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慕容云指着桌上剩余的半块茶饼,“这块普洱喝了有四五回了,但我觉得这是我泡得最好的一次,也是色味俱佳的一次。” 这块产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陈年普洱熟茶饼,是潘钰第一次来做客时,慕容云打开的;那也是潘钰记忆当中第一次喝普洱,之前,她觉得无论什么茶都或苦或涩,而那次,她竟然喝出了甜甜的枣香;知道她喜欢喝,每次来,慕容云都会泡上一壶,还特意买了一套浅身厚底的景德镇宽口细瓷杯,专门用来喝普洱茶。 “都是一样的茶,又是同一人冲泡,只是因为时间的不同,味道会不同?”潘钰问。 “我以前听说,同一种茶,早晨和晚上泡出来的味道不一样,阴天和晴天泡出的味道不一样,心情好和心情糟糕时泡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当时觉得那得茶圣陆羽之类的人物才能品鉴出来,但是,现在,我深信不疑。” “为何?” 慕容云轻揽潘钰入怀,脸庞埋在她的秀发间,“潘医生,允许我矫情一次,好不好?” 潘钰温柔的笑,“好久没见你矫情了,来,让本医生看看。” “前几次喝这个普洱时,基本上喝上几杯后就要送你回去,不仅没有品出甘醇香甜,反倒是一嘴苦涩;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每次送你,或从你那回来,都是风雨如晦的阴暗时刻,因为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可今天,”慕容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知道你不会再走了。” 潘钰眼睛里有泪光点点,反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在他耳边说:“天涯海角你都陪我去了,我还能走到哪里去呢?” 慕容云似乎就等着潘钰这句话,从茶几上拿起一串钥匙,托在掌心,伸到潘钰面前,满是期待的望着她,“这是这处住宅的房门钥匙,你愿意以女主人的身份接受它吗?” 潘钰盯着钥匙足有十几秒钟,仍没有接过钥匙,而是说:“有个问题我只问一遍,以后再也不提。” 慕容云不得已的攥住钥匙,收回手,“什么问题,你问吧。” 潘钰目光柔柔的望着慕容云,“为什么你选择的人是我?” 慕容云在心里暗笑,这个问题应该是许多处于热恋当中的女人都会问的问题,简单至极;她们之所以这样问,一个是想听听恋人心中的真情实感,另外,也是想听听他们对自己的赞美;此时,他也完全可以说一些情意绵绵的赞许的话语,诸如温柔漂亮、善解人意、端庄贤淑等词语来回答她,但潘钰对于如此空泛的答案一定会感到不满意。 “钰儿,我先不回答你的问题,但我要告诉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和你在一起,我是高山仰止!” “我除了学历比你高,其它的我都…配不上你。”潘钰有些自惭的低声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慕容云笑着问。 “事实也是如此,我是有过婚姻经历的女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已婚的男人是宝,而已婚的女人是颗草。” “哈哈!”慕容云夸张的大笑了两声,“潘博士也这么封建,这么狭隘吗?” “慕容,”潘钰嗔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慕容云搂住潘钰,神情庄重的说:“钰儿,你要知道,在我心中,你是无价之宝,拥有你,我现在已经觉得人生足矣!” “慕容,我知道你爱我,可以你这样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少妙龄女子会对你趋之若鹜,而且,说实话,从你离婚到我们雨中邂逅之前的这段时间,如果说你没有遇到过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不相信。” 慕容云不觉惆怅,怎么没遇到?连儿子都出生了! 潘钰的话,也提醒了慕容云,婷婷注定是他和潘钰之间绕不过去的一段前尘往事,他诡谲的想到正好借此机会先做个铺垫,将来有一天如果潘钰知悉了他和婷婷之间的纠葛,他也好从容的应对;对于自己的过往,慕容云自然不会头脑发热的对潘钰和盘托出,但也不想欺骗她。 “钰儿,”慕容云轻描淡写的说:“你说的没错,我遇到过一个女孩子,她是我母亲同学的女儿,我们虽然都很喜欢对方,可是她已在国外定居,我们的感情也只能被现实扼杀。” “好可惜!什么时候的事儿?” “春节之后,我们只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光。” 潘钰极具意味的一笑,“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慕容云神情中透露着些许不自然,“偶尔会通个电话,或者是通过视频聊会儿天,但也只是像好朋友似的闲谈而已。”心里难免还是翻涌起痛楚和无奈,我和婷婷只能是朋友了,不是朋友又能怎么样呢? “呵呵,”潘钰没有继续追问,淡淡的一笑,侧目望着慕容云,目光中同样有期待,“好啦,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你为什么选择我?” 第089章 尘埃落定 慕容云右手放在下巴上,摆出思索的姿势,严肃地说:“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为什么,”潘钰将视线从慕容云脸上移开,神情中隐含着一缕淡淡的失落,“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这个问题不难,但想回答得让你满意,却不容易。” “你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啊,在去海南的飞机上我也和你说过,我只想听你的真话。” “钰儿,”慕容云轻捏着潘钰的下颌,让她看向他,语调缓慢而郑重,“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回答的,也不是三年两载能够回答的。” “你想什么时候回答?” “你听着,”慕容云专注的望着潘钰,“我需要用一生来回答,你准备好听我回答了吗?” 慕容云给出的是此生不渝的承诺,潘钰骤觉脸庞发热,粲然而笑,低声说:“我也准备用以后所有的时间听你的回答。” “那这把钥匙呢?”慕容云摇晃着手中的房门钥匙,“你到底愿不愿意做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我愿意!”潘钰毫不犹豫的接过钥匙,抱着慕容云的胳膊,倚在了他的肩头。 这三个字,由潘钰口中清脆的说出,慕容云只觉得如雷贯耳,忍不住把她抱在怀中,深深的吻了下去。 激吻之后,慕容云又从茶几上取过奥迪车的钥匙,“明天上班,你先开这个车吧,过完年,我们再去买辆你喜欢的车。” 潘钰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千万不要再为我买新车了,借你的那些钱还没还呢。”她也恍然明白,为什么慕容云叮嘱她要随身携带驾驶证。 慕容云诧异,“现在还要和我分得这么清楚?” “那毕竟是我们在一起之前我向你借的,一定要还的。” 慕容云微皱着眉头,“这是什么逻辑?好啊,那你现在还吧。” “我现在可没有,之前也和你说过了,短时间内不能还你,如果你要我还,我只能是卖房子了。” “不行!”慕容云不自主的提高了声调,斩钉截铁的说:“你那个房子绝对不能卖!” “嗯…?”潘钰没想到慕容云反应这么大,“为什么?” “那个房子不仅倾注了你的好多精力和心思,对我也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坚决不能卖。” “对你有什么重要意义?” “钰儿,”慕容云搂紧潘钰,“那里是我第一次得到你的地方,更是令我梦想成真的地方,你说重不重要?” 潘钰温柔而又甜蜜的笑着,“不卖房子,那我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时赖账了。” “有,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那你就以身抵债吧。”慕容云嬉笑着去解潘钰的衣扣。 潘钰第一次见到慕容云色眯眯,坏兮兮的眼神,挡住他的手,羞笑着说:“先别闹,一会儿的。” 这一晚,两个人酣畅淋漓的只做了一次爱,之后,相拥着一直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送潘钰出门去上班后,慕容云站在客厅里的落地窗前,点燃一颗香烟,想象着潘钰此时在路上的样子,回忆着那个雨天站在路边等车的美丽的女子,回忆着几个月来两个人倾心的爱恋、缱绻的温柔,感觉自己心中盘旋着的思念、倾慕,以及所有缠绕着的心绪如今都已尘埃落定。 潘钰开着车去上班的路上,一直觉得鼻子酸酸的,想流泪,但心中无尽的幸福感却温婉地流淌着。 自从研究生毕业,真正开始在这个城市生活和工作,上班的路,对于她一直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每天都是焦急而又无休止的挤公共汽车,上班前饱满的精神状态也在这拥挤当中被消失殆尽,每每还没到单位,就已经感觉疲惫不堪了;虽然家里被自己布置的舒适温馨,但总觉得那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一个能暂时遮挡风雨的地方,下班后从没有回家的渴望;而现在,才只是上班的路,她已经渴望着下班,渴望着快点回到昨夜的那个地方,渴望见到那个自己倾心相爱的人;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她心里爱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爱她。 对于慕容云来说,潘钰和他开始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后,每到傍晚下班时间,他心中就会升腾起一种期待,如同刚刚结婚的毛头小伙儿思念他的新婚妻子一样,除了甜蜜,还是甜蜜,除了渴望,还是渴望;在滨海工作已经快九年了,他终于知道了下班后往家赶是什么感觉。 慕容云和潘钰每天早晨先后出门去上班;晚上,如果都没有应酬,如果潘钰不值夜班,两个人大都会在家里吃晚饭,自然是慕容云挥铲舞刀,大展厨艺的时候多一些。 饭后,两个人会有一段时间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然后在临睡前自然而然的缠绵。 潘钰晚饭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书房温习博士课程,查找论文资料;而慕容云则是在客厅或其它房间看海关法律法规以及相关业务的文件,或者是翻看一些综合性新闻和文化类周刊,再就是抽出一定的时间来学习英语。 一天晚上,还不到九点,慕容云切好了一盘橙子,端到书房门口,敲了两下虚掩着的门,“课间休息了,小潘同学。” “进!”潘钰从书桌前抬起头来,笑盈盈的望着慕容云推门而入。 慕容云很少在潘钰埋头书本的时候打扰她,一旦这种情况出现,潘钰就明白,今晚十有八九又得早点上床了;她不仅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还要做好筋疲力尽的准备;慕容云不折腾得她大汗淋漓、津液四溢,绝不会鸣金收兵;而她,也喜欢被他“折腾”,喜欢他将她的桃源充盈得不留一丝缝隙,喜欢他在她体内的壮硕昂扬。 身为医生,又是熟女一枚,潘钰也多少了解一些欢爱的技巧,可她所了解的,和慕容云谙熟而又驾轻就熟的那些花样频出的做爱姿势、体位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尤其是他“巧舌如簧”的精准、到位,轻易的就可以将她送上极乐的峰巅;她暗自惊诧,却又不好意思问他从何处学来,想来是来自之前的那段婚姻以及av影片之中。 第090章 欣然赞同 慕容云将果盘放到书桌上,靠坐着桌子,拿起一块儿橙,剥去皮,喂到潘钰口中。 “好甜!”潘钰也剥了一块儿橙,抬手塞到慕容云口中:“你在做什么?” “看了一会儿《三联生活周刊》和《chinadaily》。” “你现在工作上用到英语的地方很多,是吗?” “是啊,绝大部分进口货物的报关单证都是英语的,再者,我有时候也会和关员、警员们上船监管,或者出海巡查监管区,那些外籍船员和旅客大多都懂英语,方便和他们沟通。” “我知道你英语很好,到底达到什么水平?” “什么水平?”慕容云嘴角绽开顽皮的笑意,“我可以用英语说脏话,连续两个小时不重复。” “厉害!”潘钰笑着站了起来,一面活动着腰肢,一面问:“那你大学时一定过了六级吧?” “当然,英语过不了六级,是拿不到毕业证的,我在大四时,还通过了英语专业八级。” “天!”潘钰惊讶的问:“我听说英语八级只能是英语专业的学生才能参加考试,你学的不是英语专业,也可以吗?” “英语专业八级考试是由高等学校外语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主办的,不是教育部主办,对象是英语及相关专业的大四学生,非英语及相关专业与非在校生一般无法参加考试,而我学的国际贸易专业恰巧属于‘相关专业’。” “真让人佩服!”潘钰认真的说:“你的英语水平,应付工作,应该绰绰有余了,怎么你平时还总是看?” “从上大学时就养成这种习惯了,再说,也怕长时间不看,会忘记的,学如逆水行舟嘛,对了,你的英语水平怎么样,应该也相当不错吧?” “我在大学期间也过了六级的,这些年因为一直在上学,所以也没有扔下,但我的英语是‘哑巴’英语,听和写还可以,口语差一些。” “这样啊,”慕容云想了想说:“那我们以后在家时尽量用英语交谈,谁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就接受惩罚。” “好啊,”潘钰欣然赞同,“怎么个罚法?” “嗯…”慕容云眼珠转动,略作思索,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我没听懂你说什么,我们行周公之礼时,我在上面,反之,你在上面。” “不行!”潘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惩罚方式,咬着嘴唇,斜睨着他,简直是哭笑不得。 “有什么不行的,”慕容云揽潘钰入怀,“你潘博士难道还怕输给我这个小小的本科生?” 潘钰脸红红的在慕容云耳畔低声说:“我知道自己的英语水平,那估计以后我总得在上面了。” “那你说怎么办?”慕容云笑着问,手已经伸进了潘钰所穿的纯棉睡衣之中。 “我虚心向您慕容关长请教不就行了。” 慕容云抚摸着潘钰光溜溜的脊背,“请教也得有所付出啊!” “嗯…那这样,如果我没听懂你说什么,我亲你一下;你如果没听懂,你亲我一下!” “可以!”慕容云答应得很痛快,“但亲你什么地方,由我自己决定,我要亲我最喜欢亲的、百亲不厌的所在,你可不能拒绝。” 潘钰对着慕容云跳脚,“不理你啦,我要去洗澡睡觉啦。”她怎么能不知道慕容云最喜欢亲她哪儿? 自从潘钰搬到慕容云这儿,两个人一起生活以来,让她感觉奇怪的,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慕容云几乎每天晚上下班就回家,一个星期顶多在外面吃一次晚饭,而且每次在外面吃饭,慕容云一定会告诉她是和谁在一起,大都是公事上应酬,或者是同事间的小聚,亦或是滨江的同学或朋友来滨海,他尽地主之谊,但一般在晚上十点之前,肯定会回到家中。 一开始,潘钰以为,两个人毕竟还处于“热恋”时期,慕容云是为了回来陪伴她,和她过二人世界;可潘钰很快就发现,即使她夜班,或者知道她在外面参加聚会和宴请,慕容云也是按时按点的回家。 如果不知道慕容云的真实身份,潘钰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一位手握重权的隶属海关关长? 春节过后的一天晚上,潘钰参加完同事聚会,回到家里,还不到九点。 听到开门声,慕容云立刻从书房里迎了出来,抱住潘钰,也不管她身上带着的寒气和气息中的酒气,先是一个情意绵绵的长吻,之后才体贴的递过拖鞋,给她脱解着衣扣。 潘钰靠在他暖烘烘的身上,终于忍不住的问:“你这位隶属海关的关长,怎么应酬这么少?” 慕容云扬了扬眉,“很奇怪吗?” “是呀,别说你,我们科的那几位主任、副主任,基本上天天晚上不回家吃饭,天天有人请!” “你们医治好了患者,患者或是患者家属真心诚意的感谢你们,设下表达拳拳盛意的宴请,也是应该的。” “我虽然对你们海关不了解,可社会现实告诉我,你这位位尊权重的海关关长,不应该是无人问津啊?” “我应该是什么样?传说中的‘四大傻男人’之一?” “四大傻男人,都指的什么呀?” “具体内容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其中的两傻说的是‘下班就回家,挣钱老婆花’的男人。” 潘钰笑出声来,“这才是好男人啊。” 慕容云笑看着潘钰,“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我吗?” 潘钰对着慕容云做了个鬼脸,“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即使不是夜夜笙歌,也应该是每晚觥筹交错,不醉不归,可我觉得,那些进出口公司、企业对你好像是置之不理。” “你什么意思?”慕容云皱着眉,似笑非笑的问:“是不是嫌我在家烦你了?” “不是,”潘钰勾住慕容云的脖子,主动的将自己柔软的双唇印在了他的唇上,“我巴不得你天天在家陪我,只是奇怪,你的生活状态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第091章 天作之合 慕容云拉着潘钰坐到沙发上,“潘博士,本关长有必要给你上一堂廉政教育课。” “请讲,”潘钰双手按在膝盖上,上身坐的笔直,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我洗耳恭听。” “我已经在海关工作八年多,从我第一天身着庄严的海关制服,头顶镶有国徽的大檐帽,我就知道这份工作的神圣;从大的方面讲,我对海关工作充满了崇敬;从小的方面讲,我想我的工作履历清清白白,我希望我走的每一步,都让别人无法指摘;我不否认,我目前的这种生活状态和我的工作性质有关,因为海关有严格规定,不可以接受工作对象的宴请;再者,并不是因为我有多清高,我总觉得,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总让人觉得这种宴请蝇营狗苟的;另外就是,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整个滨海地区那么多家进出口公司和报关企业,我要是接受邀请,那估计我每天晚上都闲不着,我宁可安安静静的回家自己喝杯茶,看会儿书,特别是,”慕容云澄澈如水的眼眸凝视着潘钰,“现在还有你在我身边。” 潘钰点着他的鼻头笑着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没去过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 “你指的是酒吧、ktv、夜总会之类的娱乐场所吧?” 潘钰点点头,“是。” “酒吧现在我也偶尔会去,咱俩不也去过吗,但你也知道,我去的大都是提供各种酒类饮料的相对安静的休闲场所,去的目的主要是喝酒聊天; ktv我也去,但基本上去的都是我们自己酒店的,极少去外面的,夜总会应该有几年没去过了。” “几年?”潘钰不相信的说:“你参加工作也还没超过十年。” “怎么的也有三四年了吧,随着我的职务的晋升,从一开始的党组秘书,到后来的机关服务中心主任,再到现在的新港海关的关长,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我的生活范围也无形中被逐渐的缩小了,每天就跟生活在显微镜下似的;再说,我总觉得年纪轻轻就落下个总光顾那些声色场所的名声,可没什么好处,所以,干脆拒而远之。” 听着他平实无华的语言,望着他眉宇间的坚毅和自信,潘钰似乎能感受到他昂扬向上的心态;作为滨海海关最年轻的处长,许多人羡慕他的成功,殊不知,他是这样的洁身自好,这样的能捱得住寂寞。 正如她对他的评价,他的eq和wq都应该是相当高的,他能够准确地、严格地控制自己各种活动的强度、稳定性、灵活性、发生频率或概率、牵涉范围、作用对象等,并准确地估算、全面地掌握、深刻地了解自己的活动可能产生的积极作用和消极作用。 几个多月来,潘钰逐渐发现,他对自己的人生有着同龄人缺乏的严肃认真,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愿意为之仔细规划、努力付出。 潘钰惊叹地说:“一个人的时间花在什么地方是看得出来的,我以后绝对再不羡慕人家的成功。” 慕容云笑着说:“其实我们都明白,人生每一步行来,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得到了想要的一些,也就注定要失去不想失去的一些;两者相权,关键是自己的取舍。” 二月底的一天,慕容云和潘钰在家中吃过晚饭后,各自去看书、学习,忙自己的事情。 九点多,慕容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杂志,潘钰手中拿着一本书,走出书房,笑微微的来到他身边,“给你看些东西!” “潘博士的推荐一定错不了!”慕容云接过潘钰手中的书,是一本《苏珊?米勒星座全书》。 “呵!”慕容云打趣的说:“你的医学博士课程还研究这个啊?” “才不是呢!”潘钰娇笑着,从慕容云手中拿过书,翻到其中的一页,“我觉得星座挺准的,你看,你是双子座的,我是天秤座的,咱们俩的星座相配指数是九十八分呢,所有星座里最高的了!” 书中写到:“双子座的男性跟天秤座的女性可以说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初识时总能迅速地擦出火花,俩人都性格外向,许多想法不谋而合;天秤座很喜欢双子座的机智幽默,总是很容易就懂得双子的心思,双子也很佩服天秤敏锐的观察能力;双子座和天秤座都属于风象星座,因此他们彼此懂得对方的思维;两个如此理性、善于分析的思想性星座结合做恋人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因为他们都是用头脑指挥着内心情感世界;双子座是上帝为天秤座而创造的星座,同理,天秤也因为双子而生,就如同亚当和夏娃一样,天秤是双子的肋骨;他们的大脑是身体的‘性感带’,总是自然而然地随性、超然的行进在这领域…” 看到这里,慕容云拉过潘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环抱住她的腰肢,“啧啧”赞道:“我就说嘛,咱俩在一起是天作之合!” “我也觉得是这样!”潘钰温柔的靠在慕容云怀里,与他相视而笑;两个人都明白,只有恋爱中的人,才会为那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巧合而喜悦,虽然,他们都已经三十岁。 慕容云吻着潘钰雪白的颈项和胸前裸露着的肌肤,“我们今天早点睡吧?” “不——好。”潘钰微嘟着双唇拖长了语调,有点撒娇的意味。 “怎么了,”慕容云张嘴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今天的学习任务没完成?” 潘钰答非所问的说:“我想在家的时间,都和你在一起!” “嗯…?”慕容云笑了笑,“我们这不是在一起吗?” “这样不好,”潘钰说:“每天晚饭后的这段时间,一直到临睡前,虽然你在家,但你在别的房间,我还是感觉孤单!” “你现在还有学习任务在身,我是怕打扰你啊,我总觉得,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尊重。” “但我学习的时候也想抬起头就能看到你。” “哦!”慕容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想怎么做?” 第092章 浪漫意境 慕容云摇头晃脑的说:“山人自有妙计,此刻不足为外人道也!” 与慕容云接触这几个月来,从他口中,潘钰几乎听不到那些时下流行的网络语言,但她已经习惯于他时常信手拈来的引经据典、咬文嚼字;逐渐的,她感觉这样才与他萧萧肃肃,端的如爽朗清举的翩翩公子形象更搭调。 “傻样,”潘钰离开慕容云的怀抱,站起身来,俯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先不理你了!我回书房了,还要再查些论文资料。” “等一下儿,”慕容云拉住潘钰的手,“我也有事儿和你商量。” “什么事儿?”潘钰重又坐回到他身边。 慕容云揽着潘钰的肩膀,“都说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有个漂亮的博士媳妇更应该早点领回家,这个周末和我回滨江吧,见见老爸老妈。” 春节期间,慕容云已如实的禀告父母,他遇到了自己心仪之人,已经在一起生活,并且相处的很好,他也没有对父母隐瞒潘钰有过一次婚姻的事实。 母亲对于慕容云和婷婷的事情一无所知,只道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天没有擦出“爱”的火花,以为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也为婷婷没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而略有遗憾。 慕容云的父母知道儿子心有所属,自是欣喜万分,他们都是开明之人,自然不会在意未来的儿媳曾有过婚姻经历。 潘钰靠在慕容云肩头羞笑着不说话。 “同不同意?”慕容云追问。 潘钰仍只是笑而不语。 慕容云一点一点的撩开她的睡衣,手潜进她的睡衣之中,按在她的腰肢两侧,“你再不吱声,我要惩罚你了。” 潘钰跳了起来,脸上泛着红晕,“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叫‘默许’吗?” “那就决定了,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回去,”慕容云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我现在就给爸妈打电话。” “等等,等等,”潘钰慢慢的坐下,轻拍着胸脯,“感觉好紧张!” “紧张什么?” “我可是头一次去高干家。” 慕容云翘着嘴角笑,“家里那老先生早就二线了,哪里还是什么高干?!” “那带什么礼物好呢?” “你去,就是送给爸妈的最好的礼物了,他们肯定还得送你丰厚的见面礼呢。” “那我也不能空手去,多失礼啊!” “这些小事儿怎么能劳烦潘博士费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都是什么?” “两瓶茅台酒,两盒普洱茶,一条羊绒披巾,到时候我们再买一大束康乃馨,老妈很喜欢花的。” “好吧,”潘钰舒心的说:“就依你。” 慕容云捏了捏潘钰的脸,“从滨江回来后,我们再找个周末,或者是请两天假,我和你一起回临原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这个嘛,”潘钰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歉意说:“还得等一等。” “为何?” 潘钰轻点着慕容云的脑门,“因为你的岳父岳母目前还不知道有你这么号人物存在。” 慕容云做崩溃状仰靠在沙发上,“原来,我是这么拿不出手啊!” 潘钰满目柔情的看着慕容云,“慕容关长也这么不自信吗?” 慕容云可怜兮兮的撇嘴,“在你潘博士面前,我什么时候都得矮三分。” 潘钰笑着偎进慕容云的怀里,柔声说:“春节期间,我才把婚变的事情告诉爸妈,但我可没敢说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这才过了多久啊,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他们咱俩的事儿,你能理解的,是吗?” 慕容云搂紧潘钰,“我理解,一场失败的婚姻,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痛苦的经历,对父母亦如是;我们也要给他们一个缓冲期,他们同样需要时间去接受孩子的另一份感情,另一个选择。” 潘钰起身要回书房的时候,慕容云指着她手里的那本《苏珊?米勒星座全书》,“把这本书给我看看。” 潘钰把书递给他,“你看看吧,挺有意思的。” 慕容云等潘钰走进书房,翻开书,根据婷婷、林虹和阮明慧的生日查了她们的星座,婷婷和林虹同样是天秤座的,明慧是水瓶座的;水瓶座和双子座适合程度是九十一分,书中说这两个星座都是和双子座很相配的星座,彼此之间很容易滋生情愫;慕容云又查了另外一个女子的,竟然也是天秤座的;他若有所思的查了前妻雨霞的星座,是天蝎座的,与双子座的适合程度仅是六十八分,不觉暗暗称奇,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第二天下午,慕容云去家具商场选购了一张长一米八,宽一米的橡木餐桌;工人给送到家里后,慕容云让他们将餐桌安放到了书房中间,原来的那张写字台请它靠墙而立。 擦拭干净新买的桌子,慕容云将自己和潘钰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两个人的学习资料和一些书籍摆在了桌面上,又取来两把椅子放到桌子的两端,这样晚上潘钰就可以和他相对而坐了,而他也喜欢那种“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浪漫意境! 晚上,潘钰下班回来,刚进门,慕容云就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走进了书房。 潘钰看到新买的大桌子以及椅子摆放的位置,立即就明白了慕容云的想法。 “潘博士,这样可以吗?”慕容云笑着问。 “太好了,一切都是我想要的那种!”潘钰激动的说。 慕容云从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调侃,“哈哈,我这个本科生竟然也有个博士同桌了。” 潘钰顺口接到:“你不仅仅有个博士同桌吧,还有个博士同…” 语声戛然而止,潘钰突然用手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慕容云怎么能不明白潘钰没说出的那个字是个“床”字,忍着笑,装着糊涂,“怎么不说了,还有个同‘什么’啊?” 潘钰转身,将已经布满红晕的脸庞埋在慕容云的胸前,跺了跺脚,“我不说,就不说!哪有你这么坏的同桌啊!” 慕容云拦腰抱起潘钰,快步走进了隔壁的卧室,将她放在了大床上;潘钰正要抗议,唇舌已被攻陷,醇冽的男性气息瞬间侵入了她所有的感官。 “你想干嘛?”在亲吻的间隙中,潘钰气息微凉的问。 第093章 你是唯一 慕容云对潘钰在这个时候能问出这种问题几欲无语,“你说呢?” 潘钰轻捶着他的肩膀,“现在不行,上了一天班儿,还没洗呢!” 慕容云眼中绽着幽深的火光,他专注的解着潘钰的衣扣,头也不抬的说:“那正好,香气会更浓烈,我更喜欢。” 潘钰又轻捶了他一下,放松身体,任他摆弄,任他为所欲为… 身为医生,潘钰很清楚,她身上的馥郁香气,对于慕容云来说如同一付效果显著的催情良剂,每次和她欢爱,他都会尽情的享受一番她身上的香气和桃源的雨露,然后才会愈发精神百倍的伏在她身上,纵横捭阖,深入浅出,直到她娇喘吁吁,欲仙欲醉。 自此之后的许多个夜晚,慕容云和潘钰各据书桌的一端,先是各忙各的,之后会用英语聊聊最近的工作,或是聊一本书,聊一部电影,分享一首好歌,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喜好暴露在彼此面前;或者什么都不聊,但是都知道,只要一抬头,就会看见对方温柔的目光;潘钰的英语口语水平就在和慕容云的闲聊中不知不觉的提升。 潘钰也逐渐见识了慕容云英语专业八级的“听、说、译”能力。听,电视上的英语新闻,或是英美原声电影,慕容云闭着眼睛,听一句,可以准确无误的翻译一句;说,他一口流利纯正的英式英语发音,潘钰如果不面对着他,真的会以为正在和一个英国人交谈;至于“译”,更让潘钰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次,潘钰带有一些刁难意味的让慕容云翻译《离骚》的名句“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慕容云略作斟酌,巧妙地译为“for the ideal that i hold dear to my heart,i don’t regret a thousand times to die.”(我遵从我内心的想法,即使要死千万次我也不会后悔)。翻译之后还特意指出,古汉语中“九”泛指“多”,这里译为“thousand times”非常准确,很地道。 周末,两个人开着给潘钰新买的红色奥迪a4轿车,回了滨江。 之前,慕容云和潘钰商量具体买哪款车时,潘钰说:“这方面我不懂,你拿主意好了,但买一辆普通的低价位的就可以了。” 慕容云自然而然的想到,他那次因交通事故住院,如果车的性能更好一些,也许不一定会骨折。 而潘钰这一段时间开着他那辆“奥迪”比较得心顺手,所以他决定还是再买一辆奥迪。 两个人在“奥迪”汽车专营店选车的颜色时,潘钰的本意也想选辆银灰色的,和慕容云开的那辆颜色一样。 慕容云绕着那辆红色的奥迪a4转了两圈,然后对潘钰说:“这辆车颜色多炫目、多大气啊,如果我是女人,肯定选这个颜色的,你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只是觉得开起来太显眼了。” “趁年轻就应该开红色的车,”慕容云说:“显眼怕什么,自己老公给买的,又不是偷情。” “你这个坏蛋,你才偷情呢!”潘钰用力在慕容云胳膊上掐了一下。 慕容云脑海里立即掠过了两个人的影子,心底也就有了一些沉重的愧意,暗自唏嘘:“是啊,我才偷情呢。” 回到滨江家中时候,家里的气氛自是喜庆无比,如同过年一样,母亲亲自下厨和保姆阿姨准备的饭菜。 见到慕容云的父母,潘钰难掩羞涩的微笑着躬身问候:“叔叔好、阿姨好!” 母亲上前拉着潘钰的手和蔼的说:“不是都在一起了吗,就直接喊爸爸、妈妈吧,咱们家没那么多讲究的!” 潘钰脸红红的,望了慕容云一眼,慕容云也正笑着看着她,眼神中是期许和鼓励;她也就很自然的喊了:“爸爸、妈妈!”,随着这一声称呼,令潘钰初次登门的生疏感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父母见到潘钰,都在心里夸赞儿子的眼光;尤其是母亲,一直笑容满面的拉着潘钰的手,和她诉说慕容云小时候的顽皮、淘气,言谈话语中也表达了对儿子的满意和自豪;心中却也暗自慨叹:儿子一共带回家过三个女孩子,第一个是他的大学同学,恋爱了好几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到现在儿子也没和他们说过具体原因;第二个是雨霞,而和雨霞离婚的真正缘由他们也是到现在也不清楚;这三个女孩子,都是那么漂亮,都是那么可人! 在见慕容云的父母之前,潘钰一直想象着他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见到慕容云的父亲,潘钰自然想起了慕容云曾对她讲过小时候经常被父亲“皮带侍候”的往事,此刻,她只觉得他是一位悠闲自得,已生华发的父亲,哪里还有一点曾经“暴戾”的模样?哪里还有尊为市长的严苛? 而慕容云的母亲,在潘钰眼中,那是集雍容华贵、安详慈蔼于一身的中年妇人;她虽然已不年轻,却依旧动人,风度翩翩,举止优雅,谈吐更是柔和慈祥而善体人意。 在滨江的两天,潘钰也像个女儿一样,陪着慕容云的母亲晨练、逛街,或者是陪着二位老人家聊天,并用医生的专业口吻告诉他们上了年纪的人要如何注意保养,如何注意饮食起居,如何适当的锻炼身体等。 临回滨海前,慕容云的父母给了潘钰一个红包和一枚白金钻戒做为见面礼。 回去的路上,慕容云说:“你打开那个红包,数数是多少?” 潘钰数完,告诉他是一万零一元。 慕容云会心的一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潘钰点了点头,她明白,这是慕容云的父母给她这个“儿媳妇”的见面礼,意思是万里挑“一”。 慕容云握住潘钰的手,“钰儿,不管你是‘千’里挑一,还是‘万’里挑一,对我来说,你是唯一!”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心上人这样的表白更让人感动的呢?潘钰只觉得人生的幸福不过如此! 而那枚钻石戒指,慕容云能够领悟父母的心意,那就是他们对潘钰非常满意,对他的选择非常满意。 第094章 恋恋不舍 婚姻,是给爱的人的一片洁净晴朗的天空。 虽然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经历,但已届而立之年的慕容云仍然认为,没有婚姻的爱情,即使再美好,情感的花瓣终会无声的飘零;没有婚姻的爱情只是一个模糊的画面,婚姻才是画中最真实的美景。 就如他和潘钰的爱情,从一开始,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向着婚姻的殿堂迈进,赋予了这份爱更加深邃的内涵;而这份爱,只有泊进婚姻的港湾,才是他用行动宣告对潘钰矢志不渝的承诺! 一段时间以来,慕容云时常会问自己:“如果婚姻不破裂,你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美艳际遇吗?你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出格行为吗?你会允许自己放浪形骸,纵意于与明慧和林虹的颠鸾倒凤吗?”每次这样的问,慕容云都会摇摇头,坚定的对自己说:“我绝对不会。” 可是,人生没有假如! 现在身边既然有了倾心相爱的潘钰,身体和心灵都不应该再有其她的羁绊和束缚;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慕容云苦笑着质问自己:“你是君子吗,你还是君子吗?” 自从春节前的那天晚上,慕容云得偿所愿,终于将潘钰拥在了身下,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邀约阮明慧和林虹到家里相会;彼此间形成的默契,两个女人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慕容云可以预见,如果他不主动联系她们,她们将永远不会再“滋扰”他;然而,这两个美丽的女人都曾带给他那么多的快乐和温情,他又怎么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从她们的生活中消失,即使分别,也要好好的说声“再见”,更不能留下无尽的遗憾和心底的伤痛。 决定了要和她们两个说再见,慕容云心里也是恋恋不舍,他极度迷恋和她们在一起时的耳鬓厮磨,也极度迷恋她们柔软的身体和进入她们并在她们深处徘徊的曼妙。 与潘钰从滨江返回滨海的第三天,慕容云在中午给明慧打了电话,告诉他下午会在家等她;这个“家”,当然是明慧和林虹常来的位于半岛花园a座的那套装修风格古朴典雅的住宅。 慕容云清晰的了解自己的情感,他对明慧是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对林虹是欣赏,令人赞叹的欣赏,在这份欣赏之中,还包含着淡淡的爱。 慕容云知道自己对她们两个都是真心真意,也明白,只要走过,必定要留下痕迹;只是希望这种痕迹,当回首追忆之时,能带给她们些许的快乐,而不是忧伤。 明慧接到慕容云的电话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的赶到了他的家中;她早已谙熟慕容云的欢爱方式,知道他喜欢先进行身体的交流和碰撞,然后才是相拥着诉说绵绵情话。 两个人在卧室里一阵儿炽热的长吻之后,明慧气息微喘,脸色嫣红如醉,在慕容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俏生生的走进了浴室;慕容云随后也脱得赤条条的尾随而进。 明慧的身体慕容云已经无数次的进入和欣赏过,可每一次都会让他激动不已;明慧如水的情意和同样水一样绵软的身子,总会让他有一种疯狂的感觉;明慧做爱时甚至都是静静的,只是她知道怎么迎合,让慕容云从进入到抵达顶峰,都有如和煦的风吹拂,宛若置身于山水空蒙的温柔水乡里。 好久没有和明慧缠绵了!两个人站在水幕中冲洗着,慕容云已顾不上说话,他的手肆意的在明慧滑嫩的肌肤上游走;明慧羞赧的下意识的轻轻扭转身躲避,慕容云索性从后面抱住她,亲吻她雪白的脖颈,抚摸她绵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倾听她逐渐急促而紊乱的气息。 明慧很快的就回过身来,和慕容云吻在一起,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有韵律的抚弄着他。 明慧极尽温柔的用手抚摸了一会儿,温凉的唇舌在慕容云赤裸的肌肤上吻着,吻他的胸膛,吻他的小腹,又一路向下,直至蹲下身,双膝跪在浴室中的防滑脚垫上,脸庞贴近了他的小腹… 明慧清凉的吻令慕容云的需求以几何速率膨胀,他抱起明慧,将她放到洗面台上,吻如雨点般落在他所能触及的她的白嫩肌肤上。 明慧桃源的香气淡淡的,若有若无,远不如潘钰的浓郁;可对于慕容云来说,这同样是块宝地,而他,就要放弃这块宝地的使用权了!越是这样的想,越觉得不舍,越不舍,唇舌越是用力的啜吸着。 明慧很快的感觉到自己的绵软无力,她双手抱住慕容云的头,轻柔婉转的低吟中夹杂着恳求:“慕容,好慕容,我们去卧室吧?” 慕容云拦腰抱着明慧回到卧室,明慧平躺到床上,默契而又自然的摆出了迎接的姿势。 慕容云轻伏在明慧身上,每次和明慧亲热,他都会感觉自己身体是急躁的,可心里却希望多感受一会儿明慧的温柔,多感受一会儿明慧的温润和湿滑。 明慧已经闭上眼睛,婉丽娇美的脸庞展现出极度期待的神情;这种神情让慕容云仿佛有无穷的能量,一定会将明慧送到巅峰;事实也是如此,每一次和明慧缠绵,慕容云都会让安安静静的明慧在最后的时刻,发出畅快淋漓的轻吟。 慕容云暗自思量,今天也许是他和明慧的最后的“亲昵”了!他不想面对潘钰时再有负罪感,潘钰已经有过这样背叛的经历,而他又怎么会明知故犯,令她再受伤害? 慕容云使出浑身的解数,一上一下,深深浅浅,就像在耕耘着一片肥沃的土地,不一会儿,额间、胸前已是大汗淋漓,汗水渗出在他的肌肤上,如珠一样滚动,随着他的进退起伏,一滴滴的又挥洒在明慧的肌肤上;慕容云只觉得一阵儿又一阵儿的快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触击着神经的末末梢梢也跟着畅快无比! 在明慧的仙音袅袅声中,在明慧紧紧搂住慕容云后背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了快乐的巅峰… 第095章 承诺永远 歇息了片刻,明慧取过纸巾将自己和慕容云擦拭干净,然后枕着慕容云的大腿,习惯性的将他无精打采的男性体征纳入口中,让“他”惬意舒爽的享受了好一会儿她唇舌温润的侍弄后,才起身靠在慕容云怀里柔柔的说:“这些日子很忙是吧,春节前,我在电视里总能看到你,知道你们查获了很多走私案。” “嗯,”慕容云轻拨着明慧胸脯上俏立的樱桃,心不在焉的说:“是有些忙。” “你知道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想你吗?” “明慧,”慕容云将她紧搂在怀中,将她绵软的胸脯紧贴在自己胸前,“我也想你,特别的想。” “我知道,但除了工作忙之外,你肯定还有什么事儿吧,否则,你不会这么久不约我。” 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脏陡的沉入一个冰冷的、深暗的、黝黑的深海里去了,难受万分。 他沉默了一瞬,将脸庞埋在明慧的秀发之中,竟然觉得难以启口,“明慧,我准备结婚了。” 明慧的身子无法克制的颤动了一下,她只轻轻的“哦”了一声,就将脸颊更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前;慕容云看不到明慧流泪,可明显的濡湿感,沿着他的胸膛,冰凉地滑落。 明慧静静的流了一会儿泪,抬起头,迷蒙的眼眸有着淡淡的、含蓄的、柔和的笑意,但是,那笑容里没有温暖,却带点儿酸涩,几乎是忧郁的;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叹,望着慕容云,“对不起,我不该哭的,应该为你高兴才对,新娘子是做什么的?” “你们很熟的,她也在你们医院工作。” “和我很熟?”明慧惊奇的问:“是谁啊?” 慕容云刚要说出潘钰的名字,明慧白嫩的手掌已经盖在了他的唇上,轻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是潘医生,对吗?” 慕容云点了点头,“是潘钰。” 明慧眼眸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慌张,起身坐了起来。 “怎么了?” “她不会突然回来吧?” “不会,她说今天下班后,回她自己的房子,去取些东西,今晚就不回来了。” 慕容云说了谎话,事实上,到现在,潘钰还不知道他还有这处住宅;即使她突然回来,也会回b座。 明慧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慢慢的躺了下来,“也真是巧,我刚才从医院出来时,还遇见了她;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朝思暮想的人竟然是她未来的老公,她也不会想到,我请假出来竟然是和她的男人做爱;哎,好在我们现在不在一个科,否则,”明慧捂住脸,“真是不好意思见她。” 慕容云轻抚着明慧桃源的芳草,淡淡的说:“你在她之前,这么想就可以了。” “那潘医生离婚和你有关系吗?” 慕容云摇摇头,有些心虚的说:“我们是在她离婚之后才在一起的。” 事实上,自从和潘钰在一起之后,这个问号就存在于慕容云的脑海了,假如他不出现在潘钰的生活中,即使潘钰的老公做出了背叛她的事情,她会和他离婚吗? 慕容云给自己的答案是:“钰儿不会,钰儿会原谅他青梅竹马的老公。”那么他也还是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第三者”角色! 他虽然和潘钰是两厢情愿,无论是那次的雨中邂逅,还是发展到现在的如胶似漆,他也从没有强迫过潘钰;但是,他频繁的制造机会和她接触,他一切道貌岸然的口实,其实都是一步步的在勾引和诱拐潘钰! 每当这样的想起,慕容云总会摔摔头对自己说:“事情已然发生,人生没有假如,要做的是必须腾出心中全部的空隙去安放钰儿的一切!” “我羡慕潘钰!也替你欢喜,你们确实很般配,恭喜你!”明慧手指在慕容云的胸前轻划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凝望着他的眼睛,“你这次让我来,是不是要和我告别的?我们以后不会再在一起了,是吗?” 这句话,由明慧说出来,让慕容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对明慧说出口,而明慧竟是如此的兰心蕙质,不仅很快就猜到了那个人是潘钰,而且也明白了这次相会的目的。 慕容云的视线躲开明慧的注视,眼睛看着别处,艰涩的说:“我是想这样的,我不想对不起潘钰,可我又...” “我明白,我明白,”明慧轻咬着嘴唇说:“你很爱潘钰,但又非常喜欢我,舍不得我!” 慕容云只觉一股热浪直冲脑际,用力的点了点头。 “慕容,”一向温声细语的明慧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掷地有声的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男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你的;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我,我就会来,这是我对你永远的承诺!” 慕容云的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抱紧明慧,“明慧,无论什么时候,你也都要记住,我们是这个世界最亲的人!” “嗯,我知道!”明慧坐起来,她温凉的唇舌在慕容云的胸、腹间轻吻,明慧一边吸吮一边哭泣,冰凉的泪水打湿了慕容云肌肤。 “来,”明慧展平身体,纤细的手指抚弄着慕容云,“我不想浪费时间,今天我要和你不停的做。” “我想的跟你一样…”慕容云喃喃的说。 于是,慕容云再一次挺进明慧的身体,他的能量、他的伤感化作了燃烧的火焰,把明慧同样伤感的神经也灼得燃烧起来,明慧少有的失控般的嘶喊,迎接他雨点般的一连串撞击… 两个人一直做爱到傍晚,明慧走的时候,慕容云第一次开车送她。 路上,明慧一直流着泪;下车的时候,慕容云从衬衣兜里掏出一张信用卡塞到明慧的手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明慧摇着头,几乎是泣不成声的说:“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别让我等的太久!” 将信用卡塞回慕容云的手中,明慧打开车门,疾步而去。 慕容云眼睛里迅速的升起了一层泪雾,望着明慧纤细窈窕的背影,喃喃自语:“再见,明慧!” 第096章 无处不在 在约林虹之前,慕容云有些意外的接到了沈雪的电话;感觉意外,是因为他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沈雪了。 前年九月发生的那场交通事故,导致了慕容云小腿骨折,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一直是沈雪忙前忙后,不辞辛苦的照顾他。 出院之后的一段时间,沈雪虽然不用再给慕容云按时送一日三餐,但每隔一两天就会来到他家,一是让他继续充当她考前的辅导老师;二是帮他做一些洗洗涮涮等力所能及的家务。 赶上周六、日,慕容云会留沈雪在家里吃晚饭,两个人会一起在厨房里,各展身手,烹几道小菜。 两个人同事多年,沈雪还是第一次品尝慕容云的厨艺,只能用“惊艳”来形容,也知道了处长为什么嘴那么“刁”,原来手上有真功夫。 沈雪从大学开始,独自一人在外生活多年,虽不能说厨艺多么好,但家乡的几道“杭帮菜”非常拿得出手;尤其是“东坡肉”、“杭三鲜”、“油焖春笋”让慕容云赞不绝口。 看着柔颜如玉、朝气蓬勃的沈雪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慕容云心里也泛起了阵阵涟漪,有好多次都想轻拥沈雪入怀,告诉她,他喜欢她。 婚姻的失败,虽然让慕容云对神圣的爱情没有失去信心,他也是个相当自信的男人,可一个刚刚走出“围城”的有过婚史的男人,面对清纯可人的沈雪,不可避免的心存“自惭形秽”;又考虑到沈雪即将参加副科级领导干部竞争上岗考试,这是她人生很关键的一步,他也不想在她考试前再给她增加思想负担,扰乱她的心绪;所以,他只能隐藏自己对沈雪的美好期待,没有轻易的向她表白。 谁知,婷婷很快的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彻底扰乱了他的情感轨迹。 慕容云出院后没多久,元旦过后,沈雪在副科级领导干部竞争上岗考试中,一路过关斩将,以笔试和面试都第一的成绩,被党组任命为关税处综合科副科长;年仅二十六岁的沈雪成为滨海海关几位最年轻的副科级领导干部之一,更是仅有的一位女性副科长;沈雪也是机关服务中心参加这次竞争的唯一硕果,其他几位参加正科级、副科级领导岗位竞争的关员全部折戟沉沙,名落孙山。 任职文件下发后,沈雪特意买了四条中华烟送给了慕容云,感谢他在这次考试前的精心指导和提供的那些起到至关作用的书籍、资料;慕容云也没和她客气,毫不见外的笑纳。 沈雪上任前,慕容云作为一处之长,携整个机关服务中心所有副科以上关员为她举办了隆重的送行晚宴,并别具深意的亲自给关税处的一正二副三位处领导打了电话,盛情邀请他们也来参加宴会。 出席晚宴的一共近二十人,圆形的大餐桌,慕容云居中而坐,关税处处长坐在了慕容云右手的主宾位,其后按顺序是关税处的两位副处长;沈雪作为晚宴的主角,在慕容云的左手位就坐,之后依次是机构服务中心的张、杨两位副主任和各科科长、副科长。 慕容云在开场白中,不惜赘言,实事求是的对沈雪几年来在服务中心的工作表现褒奖有加,鼓励她到了新的工作岗位要一如既往的努力工作,并祝愿她前程似锦,捷报频传。 酒过三巡,机构服务中心的科长、副科长自动有序的开始敬酒,先是和沈雪喝告别酒,然后再敬在座的处长,副处长,酒桌的气氛逐渐高昂热烈。 沈雪和同事们逐一“告别”后,端起面前的白酒杯站了起来,对如同置身事外,悠闲的吸着烟,看着下属们围攻关税处的三位“外人”的慕容云说:“处长,万语千言、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我对您的感谢,此时此刻,我只能敬您这杯酒,聊表我的谢意,感谢您这些年来的帮助和教诲,真的使我受益匪浅!我希望以后还会有机会在您的领导下工作,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和您在一起!” “都一起工作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客气!”慕容云和沈雪碰了碰杯,喝了一大口杯中的白酒,示意她坐下,半是官腔,半是真诚的说:“小沈啊,这几年,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你都帮了我很多,我也非常感谢你,也希望以后还会和你共事,不过,我们现在也不远,毕竟还在一个关嘛,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就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沈雪微低着头,被酒力熏蒸的微红的双颊仿佛更红了,她轻声对慕容云说:“处长,那些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愿意为您做的!” 沈雪感觉自己是怀着脉脉情意和慕容云告别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感觉得到? 沈雪到了新的岗位,本想尽快的熟悉工作,然后再对慕容云表达自己的情意,可被任命为副科长还不到一个月,春节过后,她就接到人教处的通知,让她去京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进修双学位,脱岗学习,为期两年。 这是许多海关关员都梦寐以求的学习机会,沈雪在高兴之余,内心也是矛盾重重。 沈雪本想在去上学之前就向慕容云敞开心扉,但自己上学需要两年的时间,又怎么会让慕容云空自等待?年轻的她坚信,有缘,总会在一起。 上学这一年,沈雪感觉慕容云无处不在,思念他已经成为机械化的公式,随时随地的会突然涌现出他的名字,他的形象,他的声音,而想起他,总会有一种浓浓的幸福感。 寒假期间,沈雪在宁杭的家中和同事通话时了解到一个令她几欲心碎的事实:慕容云已经有了女朋友!内心的悔恨和难言的失落,令沈雪再也控制不住那扇情感的闸门。 沈雪很后悔,没有跨出那最后的一步,没有走到慕容云身前,告诉他“我喜欢你”;他是否接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从来没有让他知道一个女孩子曾这样爱过他;她幡然醒悟,这世上,暗恋一个人并不痛苦,痛苦的是,当你发现原来自己有过机会告诉对方,可自己并没有抓住,而当你觉悟时,或许,却再已没了机会。 第097章 卿心我知 沈雪也曾无数次的劝自己,忘了他吧,忘了他吧,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可越是刻意忘记的,越是愈加的清晰,那是挥之不去的! 沈雪知道,慕容云在她心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记,已无法抹去。 她暗自下着决心:我要和他谈一次,不管结果如何! 自从知道慕容云有了“女朋友”,直到今天给慕容云打电话之前,沈雪不知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尤其是夜里,思念的潮水常常让她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独自流泪到天明。 沈雪是晚上八点给慕容云打的电话,这天晚上恰巧潘钰在医院值夜班。 沈雪在电话中说:“处长,我是沈雪,很久没见到你了,今天晚上想去看看你。” “咦!”一年多没有听到沈雪的声音,慕容云话语中透露着不小的意外,“小沈,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京城上学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离开学还有几天,今天刚从宁杭回来,到单位办点事儿。” “哦,是这样,”慕容云很爽快的说:“真是很久没见了,我们去喝茶吧?” “处长,”沈雪温柔的问:“你在家吗?” “我在家。” “那我就去你家吧,也好久没去你家了,只是不知道是否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慕容云笑着说:“你来吧,我沏好茶,等你。” 沈雪所说的慕容云的“家”,是指他的那套位于半岛花园a座的住宅。 放下电话,慕容云拿上房门钥匙,揣上一盒烟,脚步轻快的下了楼;一年多未见沈雪,他感觉也有许多话想和她聊。 慕容云煮水、洗烫茶具的时候,沈雪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我到的时候,你将房间里所有的灯全部关闭,好吗?” 接到这个短信,慕容云的心中开始打鼓,一幕幕回想起和沈雪相处的哪些日子,隐隐猜到了沈雪的来意,绝不仅仅是“来看看他”这么简单;只是今时不比往日,沈雪,在他心里曾经出现过,他也非常的喜欢她,但是他现在已经倾心于潘钰,不会再心有旁骛;想到潘钰,脑海里也就想起了元稹的那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他会全心全意的爱她,珍惜她。 慕容云也觉得有些话,面对面时难以出口,在黑暗中或许更容易表达,他给沈雪回了短信:“好的。” 沈雪是自己开的门;慕容云住院的时候,曾经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沈雪;出院后,沈雪没有把钥匙还给他,他也没有向她索回。 慕容云听到开门声,迎到门口,他还没有开口,沈雪已经关上门,在黑暗中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慕容云身体僵硬,静默了片刻,伸出双臂,轻轻的扶住沈雪的肩膀,“怎么了,小沈?” 沈雪不说话,紧紧地抱着他,贪婪的嗅着他身上似曾相识的味道,不肯放开,只觉得自己如一个跋涉了千山万水的人,好不容易到达休憩的港湾,只想就这样静静依靠。 沈雪闭着眼睛,将头埋在慕容云的胸前好一会儿,才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处长,这一年,我很想你,很想你,你知道吗?”说出这句话,沈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其实,沈雪本来打算不再称呼慕容云“处长”的,而是想喊“慕容”的,只不过一直称呼习惯了“处长”,情浓之时,最熟悉的称谓也就如从前一样脱口而出。 慕容云虽然已经猜到沈雪的心思,但还是有些微微的震惊和心慌意乱,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心底真实的感受:“我知道的。” 沈雪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你知道,那就太好了!” 慕容云轻轻拍拍沈雪的后背,“我把灯打开,好不好?” “不要开!”沈雪在慕容云怀中晃了晃头,一旦开灯,她怕自己所有的感情和思念都无法再用流畅的语言表达出来。 “那我们坐到沙发上去吧?” 沈雪“嗯”了一声,离开了慕容云的怀抱,却仍紧紧拉住了他的手;慕容云几次想抽出手,都被沈雪用更大的力量攥住。 慕容云牵着沈雪的手,摸着黑坐到沙发上;室内漆黑宁静,沈雪轻靠在慕容云肩上。 客厅里,只有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的声声作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愈发的撩人心弦。 慕容云在心里酝酿着该如何告诉沈雪他已经有了倾心相爱之人,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他还没有开口,沈雪已经开始了情意绵绵的诉说。 “我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大意是说,每个女人都如一块等待磨砺的宝石,她所爱的男人就是那个匠人,女人是高雅还是庸俗,取决于她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句话也许说得过于绝对了,但是,女人的确会被所爱的人影响,我庆幸我爱上了他!我喜欢他的容貌,爱慕他的品格,我崇拜他的优秀,更渴望得到他的心;因为我爱的人是他,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努力做一个上进的人,努力热爱每一天的生活,努力用积极的态度面对挫折,因为他,我从一个不思进取的人变成一个积极上进的人,因为他,我明白了追逐梦想的感觉,因为他,我觉得自己变得更美丽…” 说到这儿,沈雪低声问:“处长,你知道我说的这个人是谁,对吗?” “小沈,”慕容云理智清醒的回答:“我想你的爱情迷惑了你的双眼,你所看到的永不会是你所知道的全部,每个人都有缺陷,如果你没有发现,只是因为时间未到。” “我和他一起工作了那么多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他有缺点,可我相信不论时间过去多久,我仍然会认为他是值得我爱的人;我爱的人让我仰视,如果可以,我愿意爱他一生一世…” 沈雪将慕容云的胳膊紧紧的抱在胸前,深情的诉说着自己如何的欣赏和倾慕“他”;讲自己在外地求学这一年来是如何的思念“他”;讲自己在“他”住院时,像个未婚妻一样给他收拾房间,清洗衣物,那种感觉是无比温馨的。 第098章 最后努力 清纯如斯的女孩子,如此的对自己敞开心怀,慕容云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又怎么会不为之心动?然而,仿佛还有一个信任和期待的眼神,在黑暗中微笑着望着他,他知道,那是潘钰的。 必须告诉沈雪他已心有所属的事实,即使这样会让她难过、伤心,但这种纠结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被时间、被另一份感情冲淡;他也深知,三十一岁的年龄,对于感情,不应再是无所顾忌;遇见什么不是他能决定的,遇见什么的态度却是他能决定的;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拖泥带水,而辜负了挚爱之人的深情和期望,进而落得害人害己,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慕容云暗自长吸了一口气,狠了狠心,温声说:“小沈,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听说了,否则我也不会这时候回滨海,”沈雪喃喃着,“我回来,就是想为我的爱情做最后的努力!” 黑暗中,慕容云看不到沈雪夺眶而出的盈盈泪光,只能听出她声音中的委屈和忧伤。 “小沈,谢谢你的这份情意。” “我不要你谢,”沈雪无力的靠在慕容云怀里,“你知道吗,想你和爱你都是很幸福的事情!” 慕容云微微的叹了口气,“小沈,我们只能在当下作选择,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我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吗?”沈雪执着的问。 慕容云在黑暗中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看不到沈雪的表情。 沈雪突然的站了起来,然后很快的又坐了下来,扑到慕容云怀里,任由泪水静默汹涌地滑落;这曾是她朝思暮想过的怀抱,可是此时此地,在一阵阵不真实的幸福中,她感受到了丝丝绝望。 慕容云觉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和麻木,他轻轻的拥住沈雪打着颤的身体,抚着她的背,似有千言万语在胸间涌动,却又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能说。 沈雪哭了一会儿,离开了慕容云的怀抱,“处长,我走了,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沈雪站起身来,身子无法克制的抖着,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努力的想挪动双腿,只迈了一步,身体已经软软的向地面倒去,慕容云及时伸手抱住了她,两个人一同跌坐在地板上。 在慕容云怀里,沈雪勾住他的脖颈,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柔软的双唇印在了慕容云的唇上。 慕容云脑子里有一阵儿混乱,一阵儿模糊,一阵儿惶惑,瞬间的停顿之后,双臂紧紧的圈住沈雪,深情的吻着她。 两个人也不知吻了多久,沈雪的双唇划过慕容云的面颊,停留在他的耳畔,气息火热的说:“我今天晚上在这里,行不行?” 黑暗中,慕容云虽看不到沈雪苍白的容颜,却能感觉到她话语中的紧张和坚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沈雪已经起身,在黑暗中缓步走向了他平时休息的主卧室。 慕容云呆坐在地板上,唇齿之间还留有沈雪的幽香,沈雪温暖绵软的身子以及清秀端丽的容貌充斥着他的脑海,体内的雄性荷尔蒙一点点的蚕食着他的理智。 多少次,他都想站起来,走向近在咫尺的卧室,去用深情抚慰沈雪的黯然神伤,去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回报沈雪的殷殷情意,可他仿佛能感觉到潘钰的身影和声音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慕容云心里明了,走近沈雪,留给潘钰的,将是漫长的黑夜,而自己又怎么会残忍的这样做,将长夜的那串泪滴留给潘钰? 这样的时刻,也令他忆起了上大学的时候,他将一个倾心于自己的女同学拥入了怀中,导致自己的初恋女友愤然离去!同样的错误,他不会让自己再犯! 这一夜,慕容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吸了多少只烟后,在煎熬中,斜倚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早晨,慕容云醒来时,沈雪已经离开了,茶几上放着她留下的房门钥匙。 慕容云取出手机,思虑再三,给沈雪发了短信:“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遗憾,也总在错过之后的惋惜才会发现;你是慧质如兰的姑娘,我想你亦懂得我的内心,距离总归是美,未来广阔,你会有更美好的未来,更幸福的归宿。” 发完短信,慕容云的心底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但更多的,却是不可言喻的的轻松感。 慕容云也是在下午约的林虹。 中午,慕容云在办公室里给林虹打完电话,驱车回到半岛花园a座的家中,冲了个澡,然后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睡裤,站在阳台上吸着烟,等候林虹的到来。 在决定约林虹之前,慕容云曾有过很多的想法,他甚至想找一个安静雅致的地方,和她见面,委婉的告诉她,自己将不再见她,不再和她相会;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在家里,因为他自己也实在是舍不得林虹;而林虹要的,就是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温存,那种物我两忘、魂飞魄荡的温柔,他又怎么会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不多时,林虹开着那辆白色的“马自达”来了;慕容云双手撑在栏杆上,探着头,看着一袭米色大衣的林虹下了车,看着她如模特般曼妙的身材,袅袅婷婷的走向住宅楼的大门。 慕容云一边心里数着数,一边听着电梯的声音,在数到第一百三十六的时候,他听到电梯门打开时“叮咚”的响声,便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林虹迈进屋,只和慕容云对视了一眼,就被他拉进坚实的怀抱里,唇舌随即被强烈的男性气息覆盖吞噬。 林虹勾住慕容云的脖颈,热烈而温柔的回应着,两个人也同样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相见了,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渴望。 慕容云一边吻着林虹,一边将手潜到林虹的衣服里,爱抚着她腰背滑腻的肌肤,继而又不知足的顺势而下,摩挲着她整个桃源,轻柔的按压着她幽谷中的那颗玉珠;林虹也极其自然的隔着薄而柔软的睡裤,抚弄着慕容云。 慕容云很快就感觉林虹的身子越来越软,紧紧地偎在了他身上,才让这次的亲热暂时告一段落。 第099章 难以言喻 慕容云双臂环住林虹柔软的腰肢,轻吻着她圆润白嫩的耳垂,温声问:“还用洗吗?” “从家来的,已经洗过了,”红晕敷面的林虹愈发显得媚态撩人,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气弱的离开慕容云的怀抱,一面脱着外衣,一面说:“我洗下手,去卧室等我吧。” 慕容云接过林虹的外衣,目送她进了浴室后,他走进卧室,拉上窗帘,然后除去睡裤,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怀抱双臂倚靠在床头。 林虹洗完手,走进卧室,在慕容云注视之下,面庞上绽着羞涩的笑意脱解着衣衫。 当罗衫褪尽,她光洁如玉的身体一览无遗的曝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那桃源之处,浓密的芳草掩映下的幽暗,任谁看了都会遐思无限,升腾起无穷无尽的渴望;可慕容云只是平静如水的靠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林虹一边缓缓的脱着衣服,一边也有些纳闷,这个坏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之前的那么多次,慕容云都会迫不及待的帮她褪去衣衫,将她赤裸的身体拥进怀中。 林虹平躺在了床上,伸直双腿,双手抱在胸前,期待着慕容云。 每次和林虹缠绵之前,慕容云都喜欢坐在床边,欣赏一会儿林虹珠圆玉润的身体;林虹也已习惯了他温情脉脉的注视,可今天,慕容云观赏的时间很短,就俯下头来吻住了她。 慕容云温热的唇掠过林虹的白皙滑嫩的肌肤,一路辗转而下,长时间的停留在她的桃源,深情而贪婪的吃掉了那些已经享用过多次的透着女人芳香的琼浆玉液,在林虹娇吟婉转之时,将她紧紧的拥在了身下。 这次的欢爱,林虹感觉慕容云异常的缠绵,也感觉自己体内所有的温柔都被他调动起来,她极力的迎合着慕容云的冲撞。 每次和林虹做爱,慕容云都能体会到她异于“旁人”的“奔放”,她会让你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而然的到达欢乐的巅峰;这种奔放,也让你感觉到她的柔情蜜意,感觉到她身体和心灵的全部奉献。 此刻,这种全身心的投入,让两个人都很快的将对方送向了快乐的顶端,在林虹紧紧抱住慕容云的同时,慕容云将炽热的岩浆,倾洒在林虹的桃源深处。 林虹察觉今天慕容云格外温存,也有不同于以往的粗鲁,或许,是因为好久不见了吧? 激情过后,林虹靠在慕容云怀里,柔软的手指犹自轻轻抚弄着他。 慕容云闭着眼睛,感受着林虹手指的绵软,这是他非常喜欢的被爱抚方式。 片刻的安宁之后,林虹顽皮的向慕容云耳朵上徐缓的吹着气,弄得他痒痒的,笑着睁开眼睛,“怎么了?” 林虹捏了捏他无精打采的男性体征,似娇似嗔的说:“你今天的‘菁华’可不是很足,老实交待,都给谁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林虹本是半真半假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慕容云很郑重的点点头,“今天约你来,我也正想告诉你这件事。” “真的有女朋友了?”这虽然并不出乎林虹的意料,但她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竟有份难以言喻的不舒服。 “是,”慕容云只觉得比面对明慧时还令他难以启齿,“我准备结婚了!” 林虹停止了对他的爱抚,笑容依旧停在她脸庞上,眼眸中却不自禁的蒙上了一股雾蒙蒙的水汽,她凝望着慕容云,“真的,哪个女子这么有福气啊?” 慕容云拥她入怀,柔声问:“不高兴是吗?” “怎么会不高兴,你离婚已一年多了,也需要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林虹凄苦的一笑,“她是做什么的?” “她…她是你的好朋友,也是你们医院的。”慕容云知道林虹和潘钰个人关系很好,是闺中密友。 “我的好朋友?我们医院的?”林虹喃喃自语着,突然坐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慕容云,不敢相信的问:“是潘钰?!” 慕容云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 “天!”林虹惊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没等慕容云回答,紧接着又问:“潘钰的婚变不会是和你有关吧?坏家伙,你横刀夺爱?” 怎么都这么想啊?慕容云心里无可无奈何的叹息着,手指一边在林虹光洁的大腿内侧游走,一边说:“我要是横刀夺爱,第一个先夺的一定是你,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时,你就彻底的回绝了我与你相携白首的念头。” 林虹有一瞬间的失神,胸腔里弥漫着说不出的苦涩,她突然觉得懊悔万分,当初真的应该被他夺了去。 林虹回过神来,轻点着慕容云的鼻尖,“夺了我,那潘钰怎么办?你这个坏家伙还会有机会去夺潘钰吗?” “潘钰可不是我夺的,我们是在她离婚以后才在一起的。” 慕容云很认真的说,他也相信,如果不是潘钰的老公背叛在先,别说横刀,横枪横炮也夺不来潘钰。 看着林虹不太相信的神情,慕容云指背抚摸着她的面颊,万分诚恳的说:“亲爱的,我不骗你,也永远不会骗你!” “呵!”林虹躺了下来,头枕着双臂,眼望着屋顶,“这个潘钰,可真不够意思!” 慕容云笑,“她怎么不够意思了?” “潘钰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她到我们单位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我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是最好的,她竟然连我也瞒着;我还有些奇怪呢,都说女人很长时间才会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可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她的气色出奇的好,简直是光彩照人,原来是你这个坏家伙给滋润的。” 慕容云翘着嘴角笑,钰儿离婚还不到两个月,怎么能告诉你这么快又有了我这个“新欢”? 为了避免一些闲言碎语,潘钰的确是非常谨慎,不论是开着慕容云的那辆银灰色的“奥迪a6”,还是后来买的那辆红色奥迪a4去上班,她都将车停在医院附近的停车场,而不开进医院里;而且,这段时间,潘钰在外面和同事聚会,或是有什么饭局,无论多晚,从来也不让慕容云接她。 第100章 深情君知 林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潘钰晚上下班回这儿?” 慕容云理解林虹为什么这么问,笑着摇了摇头,避实就虚的回答,“我还没把这儿的钥匙给她。” 林虹轻吁了一口气,偎进慕容云怀里,抚着胸口说:“我这里很痛,好像突然失去了很多,亲爱的,我会失去你吗?我可以和潘钰一起拥有你吗?” “虹,”慕容云凄然的紧紧拥住林虹,“我想天下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离你而去,可我们再保持这样的关系,我面对她时总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我更不想令她受到伤害,尤其是你们还是好朋友,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林虹的眼眸里随即泛起忧伤,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后,她洒脱的说:“坏家伙,你的想法我非常能理解,我真替潘钰高兴,但还是有点嫉妒她!不过,也只有她那样的人儿才配得上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慕容云的嘴唇在林虹的脸庞上摩挲着,“我现在就想怎么对你好!” “来吧。”林虹展平身体,呢喃着,泪珠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滑落。 慕容云吻去林虹的泪珠,再一次将她拥在身下;在他暴风骤雨般的挥洒中,林虹的悬吊和飘浮感越来越强,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在一片片翻滚的波涛中,感觉到了自己的绽放,也感觉到了慕容云灼热的怒放… 两个人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他们欢爱后的气息;以往的每次相会,林虹最多只让慕容云在她的身体里释放三次;慕容云偶尔会不知疲倦的再纠缠,她都会耐心而温婉的拒绝;今天,林虹总有种感觉,不会就这样和慕容云结束,然而,要分别多久呢? 想到这里,想到和这个令自己倾心的男子在一起的那些沁人心脾、心旷神怡的欢爱或许就要成为记忆中永恒的片段,她起身,动情的吻着慕容云,吻着他的嘴唇,吻他的胸膛,吻他的小腹…慕容云微闭双眼,尽情的,内心凄恻的享受着这也许是林虹最后的柔情和温润。 林虹灼热的吻,令慕容云的男性本能很快的再次昂扬,他俯身而起,迅速的潜入了林虹幽邃的九曲回廊之中;这次,他没有等待林虹,而是独自向极乐的顶峰快速的攀登… 又一次纵情释放之后,慕容云搂着林虹难为情的笑着说:“刚才这次,好像和第一次一样,我没有在乎你的感觉,一个人跑完了全程。” 林虹捏了捏他的脸,“第一次时,你和饥饿的小狼一样,我当时还有些微微的失望呢,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啊’!不过,那天,接下来的那几次,你都棒极了!一直到今天,你都很棒!” 休息了片刻,林虹说:“领我看看你的房子吧,来了那么多次,都没仔细参观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慕容云感觉到离别的气息,已经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拉起赤裸着的林虹,就要向房间外面走。 林虹轻拍了他胳膊一下,“坏家伙,给我拿一件你的衬衣。” 慕容云去衣柜里取出一件自己的白衬衣,递给林虹,想起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时,忍不住的笑问:“来不来点红酒?” 林虹也自然的忆起了那次的旖旎,搂住慕容云的脖子,风情万种的问:“我桃花盛开的地方,你会记住吗?” “不止是这里,”慕容云轻抚着林虹芳草萋萋的桃源,深情款款的说:“你的一切,我会永远记住。” “那就好。”林虹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穿上了慕容云的白衬衣;衬衣又宽又大,完全遮住了她小腹之下的妩媚,只露出修长雪白的双腿,要多性感,有多性感,要多迷人,有多迷人,令人遐思万千,血脉贲张! 此时,慕容云仿佛才完全领悟,其实,女人真正的性感是半遮半掩的妖娆,这样才会带给男人无尽的诱惑和丰富的想象! 慕容云也套上了一件体恤衫,却是挡不住他的雄性风光,他要穿上短裤之时,被林虹夺下来扔在了床上,拉着他的手,“走吧!” 慕容云的这套房子主要有三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餐厅和一个近五十平方米的客厅;房子面积很大,却没有一丝奢华气息,随意点缀着的水墨山水画,陶瓷杯盏、景泰蓝、青铜鼎等中式风格的传统物件,让整个房间显得文化内涵深重,古朴典雅而不落时尚。 慕容云和林虹手拉着手,光着脚,从客厅、卧室、餐厅最后转到书房;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卧室的床上、在餐厅的桌子上,林虹主动牵引着慕容云进入她,但也只是让他浅尝辄止,就会温柔的推开他。 在书房里,看见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林虹说:“帮我倒点墨汁吧!” 慕容云知道林虹出身中医世家,也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喜欢古典文学和书法,却因每次相会都是忘我的纵情于“声色”之中,从没和她在这方面交流过。 慕容云依言将墨汁倒好,林虹取出一支中号狼毫毛笔,饱蘸墨汁,笔走龙蛇,在已经铺就的宣纸上写下了:“细从今夜数,相会几多时,深情惟有君知!” 林虹的字爽利挺秀,姿态优美,结体严紧,酷似柳公权的行书笔法;而那句词,摘自宋晏几道的《临江仙》,也表达了她的一片深情和细致缠绵的离愁。 慕容云没想到林虹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蕴!望着她依然泛着红晕的脸庞,不觉得有些痴了:亲爱的虹,你还有多少美丽为我所不知? 林虹写完,将笔递给慕容云,“让我看看你这位海关才子的字。” 慕容云蘸好墨汁,略作沉吟,挥笔写下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未惘然”,字体酷似颜真卿的行楷,端庄雄伟,气势开张,遒劲郁勃;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慕容云的脑海里拂掠过一个美丽的倩影,思绪有瞬间的飘飞,教我写字的人儿啊,你现在怎么样? 慕容云将原诗的“已”改成了“未”,林虹自然能够体会,扑到他的怀里,泪水顺着眼角蔓延。 慕容云将林虹抱起,放到了书桌上;林虹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双手撑住了桌子,分开了双腿… 第101章 难舍难分 林虹离开的时候,已是傍晚。 整个下午,慕容云和林虹尽管已经经历了多次心灵和身体的融合和碰撞,当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他们仍旧是难舍难分。 出门前,林虹流着泪,又扑入慕容云怀里,和他拥吻在一起;慕容云将她紧拥在胸前,也是万分不舍,有那么一刻,很想对她说:“今天别走了,留下吧。”但即使这样,那么明天呢?明天只不过还得将这样的凄楚再重复上演一次,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而且,这样做了,今晚,他必定会夜不归宿,他必然要对潘钰说谎话。 林虹好像什么都不顾了,她褪掉了慕容云的t恤衫,温热的唇和着泪水在他赤裸的肌肤上亲吻,又一路蜿蜒而下,蹲下身,将脸庞贴近了他的小腹。 慕容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下午,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林虹湿滑幽邃的深处毫无保留的释放了所有的能量,已经被她吸去了全部的“菁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振作? 可林虹的唇舌就像是一个奇异的魔法棒,令慕容云很快的不安分起来,他情不自禁的抱住了林虹的头… 渴望一点点的提升,一点点的凝聚,慕容云感觉到自己又有喷薄的意向,停住了动作,抚摸着林虹的面庞说:“亲爱的,我们上床吧?” 林虹摇摇头,依旧专注于他们紧密相连之处。 很快的,慕容云只觉自己的需索迅速膨胀,他轻哼着提醒林虹,“我…我要坚持不住了。” 可林虹仿若不闻,却加快了速度和频率… 终于,慕容云绷紧小腹,将并不是很多的“菁华”全部纳于林虹的口腔之中。 慕容云急忙去茶几上拿来纸巾,“快,吐到这上面。” 林虹口中含着他的“菁华”,摇了摇头。 慕容云正疑惑之时,林虹低垂着头,伸出舌尖将溢在唇边的白色液体卷入了口中,紧接着,喉部翕动,将他的“菁华”全部咽了下去。 “你?”慕容云有些惊呆了。 林虹接过他手中的纸巾,擦着嘴角,唇边掠起一丝羞涩的笑意说:“觉得意外,是吗?” 慕容云不自主的点了点头,竟然有些口吃起来:“这…这是第一次有人吃…吃我的这个东西。” “我也是第一次。”林虹抿了抿嘴,舌尖轻舔嘴唇,微蹙着眉头,“味道不好,有点腥。” 看着还有些目瞪口呆的慕容云,林虹拉他坐到沙发上,靠在他胸前柔声说:“你别笑话我,我这样做,只是想记住你的味道。” 慕容云感动的不知所以,“这个东西也能吃吗?” “应该没有女人愿意吃吧?”林虹微摇着头说:“但男性的这个东西从医学理论的角度来说,女人是可以食用的,而且还有一些良效。” “还有良效?” “是啊,男性的这个东西里面富含激素和蛋白质,以及锌、铁等微量元素,这些都能对女性的皮肤起到保护的作用,功效之大,匪夷所思,是其他任何护肤产品都不能比拟的,因此,对女性能起到养颜美白的效果;所以,它还可以作为面膜使用,也可以加入面膜之中,因其含有高程度的水分和蛋白质,对皮肤有很好的补水、美白作用,亦可以去除斑痕、瘢痕、粉刺,光洁皮肤。” 慕容云听到这里,禁不住紧紧的盯住林虹光莹如玉的面庞。 “坏家伙,”林虹在他胸前拍了一下,“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是第一次吃,不过,味道怪怪的,真的很不好。” 慕容云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他的确是有些龌龊的想到林虹是不是总吃啊? 林虹又说:“另外,你们男人的这个东西产生于肝肾,可以养血补肾,而发为血之余,肾其华在发,因此它还有亮发的作用,食用它,会让头发的质量越来越好;再有,食用它,还可以抗衰老,一些国内外的专家都曾指出,它里面里的锌与激素都是抗衰老的良品,补肾也可以抗衰老;还有就是,它具有安神的功效,食用它,可以治疗失眠,睡眠会越来越香,内分泌失调的症状也会得到改善,亦能调整内分泌失调;除此之外,食用它,还可以增强免疫力,专家指出它还可以补肾养血,增强抗病能力。” 慕容云笑道:“男人的这东西对于女人来说岂不是天然的极补之品。” “是啊!”林虹也笑,“要是女人都喜欢吃,还不把你们男人累坏了。” 慕容云本想说:“如果你喜欢吃,我不怕累。”可是这句话冲到口边,又缩了回去,他对她不能再有任何承诺。 这片刻儿的调笑,让两个人之间离愁别绪的悲戚减少了许多。 林虹下楼的时候,慕容云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她。 “这是什么?”林虹问。 “回去看。” 因为有了送明慧时的“经验”,慕容云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密封着的信封,信封里有张存有十万元人民币的信用卡。之前,他本想是给明慧和林虹一人五万,可明慧不要,他又觉得自己除了纵意的享受着林虹的身体和温柔,从没为她做过什么,索性将给明慧的那五万都存到了给林虹的这张信用卡里,以图心安。 林虹离开之后,慕容云拿起电话,打给平时定期来收拾房间的钟点工,请她这两天来一下,彻底把房间打扫一番;他要将这个住宅里所有女人的痕迹全部祛除掉,从今以后,这里,和b座一样,一切的一切,包括他,都只属于潘钰。这也是他为何迟迟未告诉潘钰自己还有这处住宅的原因;而婷婷的那件白色的内衣,他却舍不得丢掉,早已装到袋子里,拿到了办公室,放到了衣柜中。 林虹黯然的下楼,坐到汽车里,驶出小区后,才将车停在路边,靠在座椅上又独自流了会儿泪,拆开了慕容云给她的信封。 她先抽出了里面的便笺,便笺上是慕容云清隽有力、工整大方的笔迹:“虹,你知道,我曾想牵你的手,陪着你把尘世的风景看透,但我却无此福分,可美丽的你依然带给了我那么多快乐而难忘的日子,我会怀念。这张卡,是我的心意,请收下!密码是你的生日。” “慕容云,你真混!”林虹轻叱了一句,眼泪又夺眶而出,双手将便笺撕得粉碎,扔到窗外,启动汽车,疾驰而去。 第102章 突如其来 与明慧与林虹“告别”后,慕容云终于了却了沉压在心头的两件大事,可他并没有那种“如获重释”的轻松感;他总会不经意的想起她们,想起她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会萦绕脑海,甜蜜的回忆中充盈着淡淡的苦涩。 慕容云仍然还有强烈的欲望邀约林虹和明慧幽会,再去品味她们的“玉女吹箫”,“仙音袅袅”,欣赏她们桃源别有洞天的烂漫、在她们九曲回廊的深闺绣闱之中纵意徘徊,哪怕一次也好! 对于她们两个,他依然是“几回魂梦与君同”!他甚至不知道,如果不是潘钰的出现,他会同她们痴缠到何时?可每当看到潘钰那清澈纯净的目光,看到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他那颗不安定的心就如同有了停靠的港湾,不再眩惑,不再骚动,他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此情此梦将不会再继续,有些人和事,注定只能永远埋藏,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 几天之后,慕容云收到了林虹寄来的特快专递。 打开薄薄的信封,里面是那张他送给林虹的信用卡和写有林虹潇洒飘逸字迹的短笺:“慕容,我的心不会走远,也会一直等待着,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样?有空的时候,想我一下! 另,我不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钱,但不管里面有多少,哪怕只有一分钱,我还是感觉你侮辱了我,侮辱了我们之间的情意;所以,这张卡,请你收回。” 良辰难再,美景如烟,我将何以为报?望着林虹的笔迹,慕容云暗自怅惘,不管是风姿绰约的林虹,还是温婉柔顺的明慧,都将是镌刻在他心中永远的印迹,不会磨灭! 不过,想到从此以后,他可以无愧于潘钰,无愧于潘钰的深情厚意,无愧于她的矢志相随,他还是感到无比的欣慰,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虽然和潘钰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虽然他心里已经做好了结婚的准备,但他一直没有和潘钰说,而潘钰也从未向他提起过;他们两个都有过曾经沧海的经历,也都明白,两个人相爱,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近几年来,在新港海关逐渐形成一个惯例,每季度初的第一个周六,缉私分局都会邀请两位关员或警员的家属到海关缉私艇上亲身体验一下海上缉私工作和生活,一起出海一天,巡查海关监管区;所谓的“家属”,一般要求是关员、警员的父母,或者是配偶、恋人。 潘钰和慕容云相恋以来,饶有兴致的问过他海上缉私工作是什么样,她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但慕容云能体会到一个生长在长白山脚下的女子,特别想到缉私艇上参观一下的强烈愿望,更想亲手撩开海上缉私工作神秘面纱的一角。 本周六,又到了家属上艇体验生活的日子,慕容云提前和缉私分局刘连威局长打了招呼,让他给自己留个名额,他要携眷上艇。 慕容云带潘钰上艇,当然不会只是让潘钰感受海上缉私工作和生活那么简单;他已经筹划好,当缉私艇乘风破浪在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海面上之时,缉私艇上的所有关员、警员会一起走上甲板,在他们的见证下,他会单膝跪地,将闪亮的钻戒和娇艳的玫瑰一起奉送在潘钰面前,大声的告诉她,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也不论贫穷、疾病、困苦,他都会和她一生相随,不离不弃。 走进婚姻,对于他和潘钰来说已是水到渠成,只是时间的问题;面对他的求婚,潘钰不一定会有多么意外,但这样的求婚仪式、求婚场面和求婚地点,虽然不及小说和影视剧中的桥段那样气势恢宏、美轮美奂,也算别开生面,一定会带给潘钰一些惊喜,也一定会永远留在他和潘钰的记忆中,成为他们婚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钻戒,早已买好,玫瑰花和香槟酒也已备下,一切都已就绪,还有两天,慕容云将在万里海疆之上,对他挚爱的潘钰许下他永远的爱和承诺。 周四,下午上班后,慕容云在办公室里批复着需要上传下达的文件;三点钟,他要主持召开一个关务会议,传达总署和总关的有关文件精神。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慕容云以为是办公室秘书来提醒他开会的时间到了,没有抬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一面继续浏览文件,一面说:“还有几分钟,等我一下,我把这两页文件看完。” 来人径自坐到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慕容云看着文件,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刚才进来的人身上仿佛有巨大的磁场在吸引着他,令他不自禁的抬起头来,抬起头的同时,他又站了起来,不,他觉得自己分明是从座椅上弹起来的! 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嘴角边带着个矜持而若有所思的微笑,一双清丽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慕容云不假思索、极其自然的喊出两个字:“颖梅!?” 年轻女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个慕容云熟悉到梦回萦绕的声音响起:“你好,慕容云。” 慕容云大脑一片茫然,他痴痴的看这个女子,不由自主的快步走到她面前,却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窗内的世界变成了黑白定格的默语片,而玻璃窗外,却阳光灿烂,樱花纷飞。 正是四月初,女子上身穿一件湖蓝色开衫,内衬白色衬衣,下身穿一条浅卡其色的休闲裤,披肩的长发,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优雅自如、清新靓丽。 慕容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的悸动和狂跳,他深吸了一口气,眨眨眼睛,再仔细看她,不错,是她,是她,水钻般的大眼睛,挺直圆润的鼻子,红润微翘的双唇,精致娇俏的下巴,和他记忆中的她,没有丝毫改变。 慕容云平时潇洒自如,这时竟觉得喉中干涩,干涩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沙哑着声音,语无伦次的一连串的问:“你怎么到这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女子莞尔一笑,正要回答,又是几声敲门声,随着一声“报告!”,一位身穿海关制服的二十多岁的男关员站在门口,敬礼之后,目视着慕容云,“关长,开会的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慕容云压制自己的语调,平和的说:“你先去,我随后到。” 第103章 不曾流逝 关员离开后,慕容云不忍移目的凝望着眼前人,根本就没有去想对方是否有时间,是否有空闲,“你就在这儿等我,哪也不要去,我有个会,最多一个小时,开完会我马上回来!” “不,”女子摇了摇头,嘴角漾起一丝浅笑,“我不在这儿,把钥匙和地址给我,我去你的‘狗窝’等你!” 慕容云怔了一下,才明白女子所说的“狗窝”指的是何处;而她语态柔和、听似玩笑的一句话,却似是最严峻的命令一般,令他无法违抗;这个时候,即使她提出再难一千倍、一万倍的要求,慕容云相信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 慕容云迅速的撕下一张便笺,写下了自己的住址,又拉开抽屉取出一串备用钥匙,一起交给了女子,并细心的问:“你能找得到吗?” 女子清楚的看到,慕容云见到她时的惊诧、失态以及他在写字和找钥匙的时候,一直微微颤抖着的手,她知道,这是她意外的到来导致他过于紧张和激动的结果,而这不也是她想看到的一部分吗? 女子秋波流转,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又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没问题的!你去开会吧,我走了,下班见!” 女子转身,脚步轻盈、身姿翩然的离开了慕容云的办公室;慕容云快速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不一会儿,看见她开着一辆红色的宝马车疾驰而去。 慕容云目不转睛的追随着宝马车消失在车流之中,而耳畔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他和她之间的时光仿佛不曾流逝。 慕容云在窗前默默的站了几分钟,他甚至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最后不惜狠狠的在胳膊上掐了一把,剧痛传来,他仿佛才敢确认自己的确不是在做梦。 慕容云突然想起几天前妹妹慕容琳和他的通话内容。 兄妹俩在视频中一阵“神侃”后,结束聊天之前,慕容琳叹了口气,语气突然有些沉重的说:“哥,过些日子你应该有个天大的惊喜,但或许会让你为难。” 听着妹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慕容云想问个究竟时,妹妹又笑着说:“不要问,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难道琳琳所说的“天大惊喜”指的是“颖梅”?她们有什么瓜葛?对啊,她们两个都在深圳,又都从事律师职业!想到这里,慕容云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再多想,下班后,见到颖梅,一切自会迎刃而解! 开会的时候,慕容云传达了上级文件,心不在焉的简短做了如何贯彻文件精神的讲话后,在其他与会人员发言时,他陷入了沉思。 有多少年没有见到颖梅了?不用想,慕容云也清清楚楚的记得,已经快九年了!大学毕业后,直至今天之前,他再也没见过颖梅! 今年,正好是慕容云大学毕业的第九个年头,这九年,颖梅一直在他心里,一直占据着一个角落,从未离开,也从未走远;每当想起颖梅,不管是什么时候,心中诸般滋味纷至沓来,有甜蜜、有酸楚,最多的,却是无尽的歉疚和有情人不能相守的遗憾。 慕容云的思绪回到了十三年前,回到了那难忘的青葱岁月。 那一年,十八岁的慕容云考入了“中南?财大”对外贸易系国际贸易专业;“中南?财大”位于长江之滨的江汉市,位列“211”和“985”工程,是全国重点,更是财经类院校中首屈一指的大学。 高考那年,根据慕容云的学习成绩,父母希望他考到北京去,在那里读大学;可他却有自己的想法:在北方厚重的黑土地上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去“温润含愁、烟生波上”的江南吧,因为毕竟要在那个地方至少读四年书的。 高考之后,慕容云第一志愿就填报了“中南?财大”的对外贸易系国际贸易专业。 考试成绩出来后,慕容云的总分在整个滨江市文科考生中名列第三位,如愿以偿的考进了“中南?财大”,如愿以偿的来到了长江之滨,来到了“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的历史文化名城江汉市。 入学以后,慕容云才知道对外贸易系是“中南?财大”的“骄子”,“国际贸易”专业更是对外贸易系最好的专业,师资力量配备雄厚,学生的高考分数,也都高于其它的系和专业。 他们班只有二十三名学生,不像其它系的每个班至少都在四十名左右;二十三名学子中,除了学校所在省的七名外,其余十六位都是从省外考来的“精英”;而且,从入学开始,他们班就有自己固定的教室,其它系则到了大学二年级才会有;他们系的教室也不是在环境嘈杂的教学楼,而是设在相对安静的教师办公楼里;但与学习环境相辅相成的,是学业的压力也重一些,别的系英语通过国家四级即可,而他们系必须过六级,否则就得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可如此种种,并没有让初入大学的慕容云感觉应该好好珍惜,更没有成为他努力学习、刻苦攻读的动力;他觉得自己能考入这样的名校,这样的院系,十一年的苦读真是没有白费,年轻的心中也就有了一些骄傲的资本,走在校园的路上,他都有一种优越感和自豪感。 大一上学期,慕容云和许多新入学的大学生一样,还在感受和适应大学校园的新鲜氛围的时候,寒假就要来临了,期末考试也如期而至。 刚入学时班主任老师就不厌其烦的告诫他们:在这四年当中,如果期末考试累计超过三科不及格,就得不到学位证书,如果补考再不及格,则毕业证都拿不到;在每年的毕业生中,都会有拿不到学位证或者是毕业证的学生,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不要认为进了大学就等于进了保险箱,不要认为进了大学前途就一片光明,四年的大学,还需要诸君继续不懈努力! 第104章 双重折磨 老师是“三令五申、言辞凿凿”,慕容云却是“诲尔谆谆,听我藐藐”,没有了高考的压力,学习仿佛也就没有了动力和方向,除了英语因为必须要保证过级和兴趣使然,他还能按时上课,按时做作业,还能够努力学习外,其它的课,他旷起来简直如家常便饭;他自己计算过,上课的次数和旷课的次数基本持平。 慕容云非常清楚他大学一年级的第一学期是怎么度过的,他太放松了!大学,对于他来说,已不是学习的所在,而是逍遥的场所。 大学课程慕容云提不起兴趣,却对“江汉”这座历史文化积淀深厚、楚文化特色浓郁的城市有着浓厚的兴致。 大一第一学期开学没多久,慕容云在学校附近的旧货市场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如同一位独行侠,开始了在这座城市中的穿行和探究;黄鹤楼、晴川阁、古琴台,双凤亭、洪山宝塔、盘龙城遗址,汉正街、吉庆街、兰陵路,长江之畔,汉水之滨,乃至街头巷陌,都留下了他的身影和足迹;每次游玩回来,他宁可不做作业,也一定要写下当天的“游记”,而且篇篇都是洋洋洒洒数千言! 慕容云也想像其他的许多学生一样,准备期末考试前开几天“夜车”,“临阵抱佛脚”,重点复习比较难考的“微积分”和“政治经济学”,其它的学科,他觉得考及格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考试前几天,一向身强体健的慕容云,却无缘无故的病倒了,不仅发高烧,还吐了一大口血,浑身酸软无力,病得异常严重。 慕容云是被同宿舍的学长们轮流背到校医院的,经过几番折腾、几番检查,医生说,他是因为“上火”而导致的感冒发烧,至于“上火”的原因,可能是“想家”、“考试的压力”或者是“水土不服”引起的,许多大一新生都有过类似的情况;至于吐血,也应该是急火攻心所致,亦或是吃了西红柿、胡萝卜等红颜色的食物吧,没什么大碍的。 慕容云虽然病得迷迷糊糊的,医生的话却也听得清清楚楚,难免腹诽:“什么医生啊,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连西红柿、胡萝卜和血液的区别都分辨不出来吗?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想什么家?我也是经历过黑色七月的学生,高考前那么紧张,我也没病倒!何况,我到学校都快五个月了,怎么还会水土不服!?庸医啊,庸医,汝乃庸医!” 医生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只是叮嘱他要多休息、多喝水,并给他开了吃完就犯困的感冒药。 病痛和“药力”的双重折磨,让慕容云根本就没有精力和体力按时上课,也不能复习功课,更别说开“夜车”了。 期末考试,第一科考“微积分”,慕容云觉得这是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惧怕考试,第一次面对考试一点把握也没有。 慕容云坐在考场里,昏昏沉沉的面对着试卷上的那些恼人的数字、字母、函数、极限、积分、微分,不要说他压根就没有几道题会做,即使会做,他难受得看试卷都有些模糊,坐都坐不住;所以,勉强的在试卷上写上姓名、系别、专业,胡乱答了十多分钟,他就交卷了;交卷时,监考老师还好心的劝他:“不管会不会,尽量多写一些,卷面印象分也很重要;另外,学校要求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交卷的,你再答一会儿吧?” “老师,”慕容云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对不起,我实在是难受得厉害,真的坚持不住了。”然后,也不管监考老师是否同意,他拖着病痛的身躯,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考场。 回宿舍的路上,慕容云的心中泛起难言的萧索和沮丧:“这是上大学以来的第一次重要考试,这是大学四年的第一次重要考试,我竟然是这般离开考场的!” 期末考试一共进行三天,“政治经济学”是最后那一天的上午考。 考试头一天的晚上,慕容云虽然身体好一些了,但仍旧有些发烧,还是无法,也没有精神和精力复习功课;他百无聊赖的躺在宿舍的床上,心中得过且过又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一科也是补,两科也是补,下学期一起来补考好了。” 同宿舍有位大三的学长,自称是江汉市著名的道教场所“长春观”的俗家弟子,从大一就开始研读《周易》;看到慕容云萎靡不振的样子,猜到他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一定还在为明天的考试发愁。 “慕容,”学长一手拿《周易》,一手持纸笔,坐到他的床边,热心的说:“来,说个字,我给你测一下,看看你明天的《政治经济学》能不能过。” 对于《周易》,慕容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这是一部中国古哲学书籍,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更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中自然哲学与伦理实践的根源,但用来“占筮”,他却完全不相信,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又不能驳学长的好意,于是就顺口说了个想通过考试的“想”字,学长一边翻着《周易》,一边在纸上刷刷点点,不一会儿就对他说:“哥们儿,没问题,你肯定能过,放心的去考试吧。” 慕容云原本就不信“测字”这一套,自然以为这是学长在好心的在宽慰自己,心里却暗自苦笑,怎么能过啊?时常旷课,上课时也不注意听讲,而且根本一点儿也没复习!他的那本《政治经济学》,发到手里都半学期了,还和新的一样;如果要评“爱书”模范,估计整个大一新生中没几个人比他有“资格”。 晚饭后,宿舍里其他五人都陆续去自习了,只有慕容云一个人留在宿舍里,继续躺在床上,继续与病痛抗争,神驰在半梦半醒之间。 七点多的时候,一位“老师”来宿舍找了他。 第105章 关照有加 来宿舍找慕容云的这位老师,是他入学没多久,结识的一位“大哥”——学校图书馆的张健老师。 张健比慕容云大十五岁,身高一米八九,整整比慕容云高了十厘米;他的相貌有点酷似香港的一位电影演员成奎安,豪爽威猛、真诚憨厚而又有些坏坏的;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为人师表”的痕迹。 张健是土生土长的滨江市人,他和慕容云称得上是地地道道的“老乡”;只不过,他们见面的感觉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而是“老乡见老乡,嘻嘻又哈哈”。 张健的父亲是国内一位著名的金融学学者,在张健二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受聘于“中南?财大”,他也就和父母一起,举家南迁,来到江汉市定居。 张健以前在滨江市图书馆工作,到了江汉市以后,他被安排在“中南?财大”的学校图书馆,负责为全院师生、员工提供各类文献资料的借阅,阅览服务工作。 学生们去图书馆借阅书籍,都礼貌的称呼张健为“老师”,但慕容云知道他父亲虽是知名学者,他却没上过什么学,从小就长得人高马大的,喜欢打架斗殴,父母也管不了他;来到江汉市后才在“中南?财大”近水楼台的弄了个本科文凭。 张健对慕容云这个小老乡可谓关照有加,经常在周末将他叫到家里,让妻子做几个解馋的小菜,和慕容云小酌几杯;虽然是小酌,基本上每次都将慕容云灌得酩酊大醉,以至于后来,慕容云一直认为,自己的“酒量”,很大一部分是被张健练出来的;张健偶尔也会喊上左邻右舍,或是学校其他的老师,和慕容云打打输赢在几十元钱的“小麻将”;而慕容云每个假期结束后返校,也都会不失礼的给张健及他的父母带一些滨江的土特产。 慕容云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张健将他叫到图书馆,诡秘的笑着说:“要毕业了,去藏书室选一些你自己喜欢的书,喜欢哪本就拿哪本,留个‘纪念’吧。” 慕容云本着孔乙己“窃书不算偷”的精神,况且又是张大哥“慨”图书馆的“慷”,不客气的拿了精装的《全唐诗》、《全宋词》、一套《二十四史》和一本《康熙大字典》,这些书,至今还在他的书橱里。 张健走进慕容云的宿舍,拎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他的床旁,调侃中带有关心的问了问他的身体情况后,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他一句,“兄弟,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慕容云斜倚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回答,“如果有,我还不早就告诉大哥你了。” “嗯,那你先睡一觉吧,图书馆关门后我再来找你,咱俩出去一趟。” 张健离开宿舍后,慕容云也没有心思多想他找他做什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晚上十一点,宿舍已经熄灯,张健又来到慕容云的宿舍,将和衣躺在床上的他叫了起来。 两个人走出宿舍楼,张健小声的告诉慕容云:“我今天在政经教研室看到了大一‘政治经济学’的试卷和答案,咱俩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偷题’!” 偷题?也就意味着在考试前知道试卷的内容!慕容云立马兴奋的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全好了,又有些意外和惊讶,“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担心这科过不了,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每年的大一新生中,这科补考的最多,我听说你小子病了,估计你也够呛!”张健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电筒,一副手到擒来、势在必得的口气,“恰巧我下午在‘政经教研室’看到了这套题,嘿嘿,咱哥俩给他来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兴奋之余,慕容云也意识到“偷题”这件事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但补考、丢学位、拿不到毕业证的恐惧感更强,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了;何况,身边还有这位“威风凛凛”的“老师”呢,有什么可担心的? “政经教研室”所在的教师楼大门已经落锁,整个大楼黑黢黢的,不见半点儿灯光;张健似乎已经“踩过点儿”,领着慕容云绕到一楼卫生间的窗户下,两个人从开着的窗户跳了进去,蹑手蹑脚的来到位于二楼的政经教研室门口。 教研室的门是那种老式的由外往里开的木门,张健没有开手电筒,在黑暗中用一张类似身份证的塑料卡片插进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晃动几下就捅开了门上的暗锁,直把慕容云看得瞠目结舌,心头不禁涌起了一个奇思妙想:“张大哥,在图书馆工作真是把你埋没了,你应该去做一个来去自由、行侠仗义的蒙面大盗!” 进到办公室里,关上门,张健打开窗户向外看了看,悄声对慕容云说:“如果有人来,我们就从这儿跳下去,你敢吗?” “敢!”慕容云毫不含糊的回答。 “嘿嘿!”张健关上窗户,笑道:“放心吧,不会那么严重,你大哥我在这个学校还有几分薄面的。” 张健打开手电筒,很容易的在一张办公桌上踅摸到了一份试卷,上面印着“大学一年级上半学期政治经济学考试试题及答案”。 张健将手电筒的光线对准试卷,压低声音问慕容云:“你看看试题内容,是不是你们学的?” 慕容云盯着试题看了几分钟,不是很确定的说:“应该是。” 大学一年级“政治经济学”属于公共课,慕容云他们班与其它系的四个班在一个阶梯教室里一起上课;讲授这门课程的老教授治学严谨,经常在课前“不定班”的点名;慕容云旷课的时候不算多,但没有一堂课他能够认认真真的听讲,所以,半学期下来,他除了认识授课的教授,对政治经济学这门课程的掌握基本等于零,和没学没什么分别;即使此刻面对试卷,他也不敢肯定这就是他所学的内容。 “不敢赌的人,没机会赢!”粗犷豪迈的张健冒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他看了看试题的分值,很有经验的说:“别的就别管了,你只把填空题和选择题的答案抄下来吧,及格应该没问题,行不行,就赌它了。” 第106章 百思不解 慕容云顾不得详细看试题的具体内容,借着手电筒明亮强烈的光线,迅速的抄下了填空题、单项选择题和多项选择题的答案。 目的达到,两个“窃题者”悄无声息的按原路从教学楼里逃了出来;跳出一楼卫生间,慕容云感觉一直悬着的心仿佛才回到原来的位置。 两个人离开教师楼一段距离后,张健说:“宿舍已经熄灯了,你去我那吧,贪点晚把答案背熟了,我再给你弄点吃的。” 第二天考试时,慕容云根据昨晚的记忆,并将试题和熟记的答案进行了对比,基本确定了试卷就是他昨晚“偷”来的那套,也就毫不客气的将背好的答案,原封不动、一字不落的写在了试卷上;“答”完填空题和选择题,时间还很富余,他想起了考“微积分”时监考老师的“循循善诱”:“不管会不会,尽量多写一些,卷面印象分也很重要”,也为了给及格加份保险,保证万无一失,索性又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答了问答题和论述题,将试卷写得遮天蔽日的,任谁乍看,都会觉得答卷者一定是一位认真努力、学习态度端正的好学生。 放寒假了,慕容云回家的火车票是晚上的;离校的这天中午,校园里竟罕见的飘起了雪花儿,同班的女同学戴莹将慕容云约到宁静的湖边,温婉含羞的向他展开了一个少女的情怀,告诉他,她喜欢他;戴莹的家在江汉市,人长得端庄秀丽,绝对算得上美女。 分别时,两个少男少女在飘雪的湖边自然而然的拥抱到一起,自然而然的接吻;两个人都很投入,可因为彼此的笨拙,他们时常舌头碰到牙齿,牙齿碰着牙齿,慕容云感觉自己的“初吻”并不像小说中描写得那么动人。 寒假里,慕容云收到戴莹的来信,字里行间自然是少女的脉脉情意和渴望相见的殷切心情;慕容云却没有给戴莹回信,连电话也没有给她打,他感觉不到自己对她有多么的期盼和想念。 大一下学期开学,公布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时,慕容云觉得突然之间就把他从绝望的黑暗扔到了绚烂的光明中,他简直不敢相信,“微积分”全班竟然没有一个需要补考的;而“政治经济学”,果不其然,二十三名同学中,竟然有六个不及格的,而他却考了七十八分。 难道又是张大哥帮的我?慕容云觉得不太可能,一是因为张健似乎并不知道他“微积分”考砸了;另外就是他返校的当天晚上就去了张健家,吃饭时张健提都未提,只是一味的频频举杯;这么大一件高兴的事都不告诉他,以他对张健的了解,这绝不是张大哥的风格! 就在慕容云百思不解自己的“微积分”怎么会及格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将他喊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老师首先诚恳的对慕容云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身为班主任对学生关心不够,竟然不知道他在期末考试期间生病了;但同时也严厉的批评了慕容云,批评他把考试当儿戏,很可能因为一时的大意造成丢学位、丢毕业证的终生遗憾。 之后,班主任老师告诉了慕容云“微积分”没被抓补考的原因。 那天慕容云考“微积分”时的“表现”,被班里的学习委员杨颖梅全部看在了眼里,也就当然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考及格;考完“微积分”后,杨颖梅将慕容云生病以及他考试时的状况及时的反应给了班主任老师,班主任又找到教授微积分的老师,请她网开一面,让慕容云通过了这次考试;慕容云“微积分”的期末成绩是六十五分,而他的卷面分数,实际只有二十七分。 慕容云向班主任老师真诚的表达了感激之后,还知道,他也要谢谢另一个人。 第二天早晨,出过早操后,杨颖梅沿着校园的甬路回宿舍时,遇到了等候在路边的慕容云。 慕容云穿着蓝色的运动裤,白色的t恤衫,站在梧桐树边的草地上。 乔木青翠,芳草茵茵,清晨的阳光从树叶间落下,照在慕容云身上,杨颖梅感觉他就如蓝天白云般干净清爽,如绿树阳光般朝气蓬勃;虽然外贸系从老师到学生都公认慕容云长的帅气,可因为在一个班级,杨颖梅从不觉得他外貌如何,今天好像才真正意识到他英气迫人。 慕容云诚挚万分的对杨颖梅表示了深深的谢意,杨颖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什么啊,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杨颖梅,”慕容云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说:“欠你个天大的人情,还有三年半的时间,以后在班里,你但有驱驰,我必马首是瞻。” 杨颖梅一双明亮慧黠的眼睛望着慕容云,笑着问:“真的?” 慕容云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堂堂七尺男儿,绝对说话算话。” “那好,我现在就有件事情问你。”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的‘政治经济学’怎么考得那么好?” “好什么啊,才七十八分。”慕容云没想到杨颖梅会问这个问题,神色赧然的自谦着。 “可据教咱们班‘政治经济学’的老师讲,他批阅的所有大一学生的试卷中,只有你一个人将填空题和选择题全部答对了,但是你的问答题和论述题却答得乱七八糟,几乎没有得分点,如果不看笔迹,好像是两个人答的一份考试卷,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云被杨颖梅问得张口结舌,在心里暗斥自己竟是如此的“愚蠢”,最起码应该故意答错一两道小题的;但年轻的心中也有一些洋洋得意,想象着老师批阅试卷时的“惊诧”,想象着老师该是怎样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估计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出这名学生为何如此的有“神来之笔”! 在这一瞬间慕容云也明白了,张健大哥为什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是担心他做不好“保密”工作;想起那天有惊无险的“深入虎穴”,这是一件只有天知、地知,他和张大哥知的“丑事”,他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即使是面前有“恩”于他的杨颖梅。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慕容云大拇指揉了下鼻头,“应该有误打误撞的成分吧,我答对的题恰巧都是我复习到的,答得不好的那部分,自然是因为我忽略了呗!” 杨颖梅只能相信慕容云所说,是误打误撞;任她一个还不到十九岁的女大学生再想得天花乱坠,也想不到慕容云竟敢胆大妄为的去老师办公室偷题。 通过这次期末考试,慕容云对于《周易》的“占筮”功能虽然依旧将信将疑,尽管知道自己能通过“政治经济学”考试,纯属偶然,但“偶然”中存在着“必然”,对于《周易》“占筮”的神奇,他却不再是“不屑”! 第107章 微妙变化 “大一”下学期,许多大一新生都开始了大学的另一门必修课:谈恋爱;慕容云他们班也不例外,不管是“花”还是“草”,也不论是男还是女,大部分都有了临时的“主”;没有课的时候,同学们基本上不再来本班的教室温习功课,都与自己的“另一半”相约去图书馆或其它的公用教室自习,或者是去操场、湖边等地方卿卿我我了。 这学期开学后,尽管戴莹一直全心全意、深情款款的对待慕容云,可是慕容云总觉得和戴莹在一起没有小说或电影中表述的那种浪漫意境;课余时间,他从不主动约戴莹,即使花前月下之时,他都没有拥抱和亲吻她的冲动;终于在一次戴莹的哭诉后,两个少男少女黯然结束了这段刚刚“萌芽”的恋情;慕容云也问过自己,戴莹姿容俱佳,其它方面也都很出色,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呢?他的答案只有三个字:没感觉。 日子一天天滑过,江汉市的著名景观慕容云已经基本上尽收眼底,对这座城市的探索也就不再孜孜以求,他将自己年少轻狂的心从都市的繁华收回到宁静的校园,不再流连于江汉市的大街小巷,也将只身横渡长江、极目楚天舒的豪情壮举沉寂于心,却依然还是“不务正业”。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慕容云就迷上了中国古典文学,借助字典阅读了当时家里藏有的《三国演义》、《水浒传》、《封神演义》 等名著,以及《岳飞传》、《杨家将》等章回体小说;父亲虽也明白“开卷有益”的道理,却担心他因为过早接触这些“闲书”而影响学习成绩,三令五申的告诫他暂时不要再看诸如此类的书籍,尤其是长篇小说;一直到小学毕业前,只要发现他的房间或是书包里有类似的书籍,父亲不仅会将书全部没收,还会对他本人采取极端的惩罚手段:皮带侍候! 上初中以后,父亲虽已不再对慕容云采取强制措施,限制他的读书范围,但也会叮嘱他要以学业为重;慕容云自己也确实由于学习任务的逐渐加重,适当的减少了读这些书的时间,但读书的兴趣却越来越广泛,逐渐由古典名著向现、当代书籍过渡,而后又开始涉猎外国文学名著;然而,读过几本外国名著后,小小年纪的他就决定短期内不再看这些翻译作品,他的理由是:一个好的翻译家,不一定是一个好的作家和文学家,也就很难在作品中切实而完整的反映原著者的意愿和灵感;他要等将来自己的外语水平达到一定的水准,再去读外文原著,这也是他一直比较重视学习外语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累积,慕容云觉得自己最喜欢的还是中国的古典文学,尤其是古典诗词;《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以及《古文观止》中许多课本以外的诗句和名篇,他都能熟练的背诵。 高中二年级文理分科时,慕容云毅然的选择了文科;考大学时,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本来是要报考中文专业的,但父亲和母亲都说,学中文将来择业有一定的局限性,而且“舞文弄墨”也不算是一技之长;于是,他听从父母亲的劝告,报考了当时比较热门的国际贸易专业。 如今,步入了大学校园,没有了升学的紧迫感,也没有了父亲的干涉,慕容云感觉上大学真是太自由了,天地是如此的广阔!学校图书馆里那些少人问津的“经史子集”,以及《全唐诗》、《宋词五百首》、《元曲精选》都成了他书桌上的常备书籍;他还给自己订了“学习计划”,每天一定要背诵其中的一些篇章。 他们班的教室是只能放二十四张书桌和一个讲台的小型教室,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左侧,是入学时他自己选的。 没有课的时候,慕容云时常在教室里“潜心钻研”那些国学典籍;而在教室的第一排,也总是有另一名女同学杨颖梅在温习功课。 杨颖梅的家也在江汉市,她是整个外贸系公认的“系花”,而外贸系的“系花”,理所当然的也是整个“中南?财大”的“校花”;可她丝毫没有其她漂亮女生的骄傲,她总是笑容亲切、声音温柔,她对老师不卑不亢,对同学谦虚有礼,不管男生、女生都为她的风采倾倒;又因为家在本地,同学们有什么需要她帮助的,她一定尽力做到。 慕容云也非常欣赏杨颖梅落落大方、温和真诚的为人处世的姿态;可因为“微积分”考试被她相助及格落下的“后遗症”,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把柄握在杨颖梅手里,总觉得在她面前“矮”一截,虽曾说过以她“马首是瞻”,却不自主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教室里经常是只有慕容云和杨颖梅一前一后的“各自为政”,杨颖梅每次离开教室之前总会很有责任心的叮嘱慕容云:“别忘记锁门!”;而慕容云,除了哼哼哈哈的答应,极少与她交谈或是其它的交流;他明白自己还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在这期间,慕容云不止一次的看到,其他系的男同学或者本系的一些学长们,有时来到教室和杨颖梅聊几句,递给她一封信;时而在回宿舍区的路上,也会有男同学等在路旁和她“搭讪”;慕容云心知肚明,“他们”都是杨颖梅的追求者,但却一直没有听说她和哪个男生真正的交往过,也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生出双入对。 慢慢的,慕容云感觉自己的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每次走进教室,都会不由自主的先望向杨颖梅的座位;教室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只要觉得杨颖梅会在教室里,他都会去;尽管两个人不会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汇也没有,可是他就是喜欢,喜欢两个人共处一“室”,喜欢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那种甜蜜和欣喜。 第108章 英雄救美 “大一”下学期,六月末的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在教室里自习的几位同学陆续的离开了,只剩下慕容云和杨颖梅;十点半多,杨颖梅复习完功课,收拾好书本,习惯性的嘱咐还在“埋头苦读”的慕容云:“慕容云,别忘记关灯、锁门。” “知道了。”慕容云头也不抬的回答。 杨颖梅翩然的走出教室两三分钟后,慕容云立即动作迅速的起身,关上灯,锁好门,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教室;临近期末考试,杨颖梅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教室里复习到很晚,慕容云也总是在她离开教室之后才走,其目的一,他乐得这样一厢情愿的“陪伴”她;目的二,是为了在夜阑人静的校园里,随在她身后,默默的充当一会儿“护花使者”。 出了教师楼,拐上灯火阑珊的回宿舍区的路,和前些天一样,慕容云一眼就看见裙袂飘飘的杨颖梅一个人在他前面几十米处,只是,今晚的杨颖梅有些特别,她是以“s”形的路线行进,并且是走走停停。 真有闲心,这么晚了还有兴致散步!慕容云心中暗笑,不紧不慢的跟随;又走了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他发现有些不对劲儿,杨颖梅前面还有个人,好像在拦着她!他紧赶几步,看清了杨颖梅前面有一位男同学,他面对着她,张着双臂,杨颖梅往左,他也往左,杨颖梅往右,他也往右,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对杨颖梅说着什么。 慕容云快步走到杨颖梅身旁,“怎么了?杨颖梅。” 杨颖梅立即下意识的往慕容云身边靠了靠,俏脸涨的通红,又生气又委屈的说:“他喝多了,不让我回宿舍!” 那男生长相还算不错,只是他留着长发,蓄着两撇胡须,给人的感觉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慕容云扫了他一眼,问杨颖梅:“你认识他?” 杨颖梅急忙摇头,“不认识。” 慕容云眉峰微皱,身上不自禁的凝聚出一股冷凝的气势,目光如炬的盯着那男生,“你是哪个系的,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靠,”那男生说:“你管我是哪个系的,我追她,关你什么事儿?” 慕容云只觉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直喷鼻际,厌恶的说:“怎么不关我的事,她是我同学,哪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 “你管得着吗,同学算那根葱,又不是他妈的同居。” “请你嘴巴放干净些!”慕容云的语气低沉而又严厉。 “我他妈的就这样!”话声未落,那男生脚步踉跄的挥拳向慕容云打来。 竟然还敢动手!慕容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敏捷的侧身一让,挥出右手,“砰”的一记重拳,结结实实的打在那男生的下巴上。 杨颖梅没想到这两个男生会上升到肢体冲突,急得都要哭出来,一面带着哭腔喊:“别打架,别打架!”一面四处张望,希望有人能来劝架,可夜深人寂,静谧的校园里,哪里有人? 男生手捂着下巴趔趄着退了几步之后,又满嘴污言秽语,张牙舞爪的扑向慕容云;慕容云迎着他来的方向,乘势飞起一脚,自上而下,重重的踹在了他的前胸上;男生“腾腾腾”的一连倒退了三米多,仰面摔倒在了地上;在他痛苦的“哎呦”声中,慕容云拉着杨颖梅扬长而去,一直将她送到了女生宿舍楼门口。 后来,两个人相恋之后,杨颖梅一直说这次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牵手,可慕容云却依稀记得他好像仅仅是拉着颖梅的手腕。 第二天,是周六,慕容云睡了个懒觉,起床后,洗了几件衣服;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饭,一点钟左右来到教室,教室里自然是空荡荡的。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背了一小时英语,练了半小时钢笔字,然后又开始“不务正业”,饶有兴致的专注于那些“闲书”。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杨颖梅提着个塑料袋也来到了教室。 她走到慕容云面前,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到他旁边的书桌上,“慕容云,谢谢你昨晚的仗义相助,请你吃水果。” 慕容云望着杨颖梅不以为然的说:“干嘛这么客气,你不也说过,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吗。” “总之,谢谢你。” “那我也要谢谢你。” 杨颖梅秀眉轻扬,坐到椅子上,笑望着慕容云,“谢我什么?” 慕容云脸上浮起与“谢谢”毫不搭调的狡笑,“谢谢你让我也有个机会可以‘英雄救美’!” “什么啊,”杨颖梅脸现红晕,“慕容云同学,你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做是其她同学,我相信你也一定会这样做。” “好啦,我们都别这么客气了,你说得对,同学一场,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这么做的,别说谢不谢的了。”慕容云一面开朗的说,一面不客气的打开了杨颖梅拎来的塑料袋,里面有洗好的苹果、梨、桃,还有绿油油的橘子。 “哈!”慕容云拿起一个橘子抛起来,又接在手中,稀奇的说:“这个季节竟然有橘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江汉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有。” “我印象中,我们北方只有秋冬季节才能见到橘子,”慕容云一面说,一面剥了橘子皮,将橘子掰成两半儿,递给杨颖梅一半,“梨不能分,我们分橘吧。”说完,才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含有很大的轻佻成分,因为“分橘”和“分居”谐音啊!他自己闹了个满脸通红,不敢去注意杨颖梅的表情,食之无味的吃着橘子,无比窘迫的又将话题转到了昨晚那件事儿上,“昨天那个男生我估计就是酒喝多了,有失德行,他酒醒后一定得后悔,学校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得把他开除,最少也得给个严厉处分。” 杨颖梅含蓄的望了窗外一眼,装作没听见慕容云前面的不雅之词,边吃着橘子边说:“你也够厉害的,我看那男生和你差不多高,你一拳一脚就把他打趴下了,不会把他打坏了吧?” “应该不会,”慕容云神情恢复了自然的状态,笑着说:“但他这两天吃饭,下巴可能会使不上劲儿。”说完,他用手托着下巴,一下一下的做着叩齿动作。 第109章 不无道理 杨颖梅被慕容云滑稽的动作逗得灿然而笑,好奇的问他:“你以前经常打架吗?” “怎么,”慕容云诙谐的问:“杨颖梅同学,同学一年,你觉得我是个好勇斗狠之人?”。 “不是,不是,”杨颖梅摆摆手,也不乏揶揄的说:“我看你出手那么利索,觉得你要么是‘久经阵仗’,要么是‘训练有素’!” “嗯…”慕容云眼望屋顶,沉吟了片刻,“在我的记忆中,自从离开幼儿园,我就再没和人打过架,不过,”他屈起右臂,秀了秀自己馒头状的肱二头肌,“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受过训练,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开始练‘自由搏击’,一直练到初中毕业,现在还有些基础,对付昨晚那个家伙应该没问题,何况他喝得都快站不稳了,估计你当时只要轻轻一推,他也得应声而倒。” “我可不敢!”杨颖梅俏皮的吐了下舌尖,顺手拿起慕容云书桌上的书翻看。 杨颖梅拿到手里的是一本《观林诗话》,她又盯了一眼慕容云面前的书,是一本《全宋词》。 “你喜欢古典文学,”杨颖梅随口问慕容云:“经常看这些书?” “差不多吧,基本上就是看这些,或者看一些小说。” 杨颖梅把书放回到书桌上,“又快期末考试了,复习的怎么样了?” “有什么好复习的,”慕容云满不在乎的回答,“除了外语,咱们现在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专业课,能考六十分以上就行了呗,都是学过就忘,没什么用的东西。” 杨颖梅做了个疑问的表情,“你这是什么学习逻辑啊,谁告诉你的?我们才大一,一定不会是你自己总结的,肯定是你宿舍的学长们‘教唆’的吧?” 杨颖梅知道,全班十三位男同学,其余十二个男生分住在两个宿舍,慕容云和本系的两个大三、三个大二的学长住一个宿舍。 “嘿嘿,”慕容云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这里面有我自己的想法,也有学哥们的‘教唆’,但我认为,这种观点并没有错啊,比如‘大学生思想品德修养’这门课,我努力学就是‘品德高尚’,不用功学难道就‘道德败坏’吗?还有“微积分”和‘线性代数’,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个专业学它们有什么用处?” 杨颖梅觉得慕容云说的也不无道理,其实,学校设定的课程,她也有不愿意学习的内容,但又不得不去学。 慕容云的书桌上还放着钢笔字帖和用来练字的田字格本,杨颖梅拿起字帖一面翻看,一面问:“你每天都练字吗?” 慕容云的字,在杨颖梅眼里,的确是太差了,简直可以和学龄前儿童写的字“相媲美”,又小又歪,又伸胳膊又蹬腿的,极其难看!她难以想象,这个喜欢中国古典文学的家伙,字怎么会写得这么差!? “是啊,”慕容云咧了咧嘴,一副无奈的表情,“学校不是规定毕业之前钢笔字也要过关吗?不过关不是也不给毕业证吗?我的字好像怎么写也写不好!这对我来说好像是最难的了;或许,是因为我是‘o型血’的缘故,都说‘o型血’的人写不好字。” “我也是‘o型血’,”杨颖梅自信的浅笑着说:“所以,我觉得字写得好不好和血型没什么关系,好与不好要看你是否在这方面下工夫,另外就是练字的方法也要正确,我告诉你个方法吧?” 杨颖梅的字是全班最好的,一手行楷风神洒落,姿态备具,真可谓:“寓刚健于婀娜之中,行遒劲于婉媚之内”。 慕容云立马乐呵呵的说:“好啊,你有什么高见和心得?” “应该算是‘高见’,我听我妈妈对她的学生说过,大学生练字时,尽量不要再按字帖练,这样练起来又慢又枯燥,即使练好了,也没有自己的风格了。” “那怎么练?”慕容云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请不吝赐教!” “嘁!”杨颖梅轻笑一声说:“你这样,找一些报纸,用钢笔在上面写,写的时候肘部可以挨着桌子,但手腕一定要和桌子保持一定距离,有点类似写毛笔字时‘悬腕’的样子,尽量把字写得大一些,你练一段时间,看一看有没有进步;等有了长足的进步之后,你可以再练毛笔字,毛笔字可以锻炼你对汉字间架结构的把握能力以及书写过程中的如何用力问题。” 慕容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练字方法,尤其是杨颖梅告诉他的,他自是深信不疑,连声说:“谢谢,谢谢,我以后就按你的方法练。” 自此,慕容云每次去上那些公共课、非专业课的时候,都会带着张报纸,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竭”,他则坐在教室最后面“奋笔疾书、勤耕不辍”,甚至是睡觉前,他都会用手指在墙上写几笔;杨颖梅告诉他的练字方法果真非常有效,他的钢笔字进步的速度绝对可以用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来形容!“大二”上学期,他就顺利的过了学校的钢笔字考核;之后,他又开始练毛笔字;到海关工作以后,谁见到他写的字,都会称赞“好”、“漂亮”、“有功底”!单位举办活动需要的一些条幅、对联,好多都出自他的手笔。 自从这次的交谈,慕容云和杨颖梅的相处也自然了一些,聊天的话题也多了一些,眼神交汇时,也会相视一笑。 杨颖梅对这个北方来的,从不身着奇装异服,总是那么干净利索、清清爽爽的男同学的好感也是与日俱增;她发现,除了上课,慕容云基本不太和本班的男同学交往,却和那些高年级的学哥们打得火热;关于这个问题,两个人相恋后,杨颖梅也问过他:“你怎么总和那些高年级的学长在一起,却很少看见你和咱们班的男同学出去喝酒、聊天?”慕容云想说的是:“我觉得他们太稚嫩。”,却又觉得不妥,因为他虽比杨颖梅大几个月,却是全班男同学中,年龄最小的;回答杨颖梅时只好说:“也许是不在一个宿舍住的原因吧。” 第110章 透心甜蜜 杨颖梅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慕容云和本班女同学戴莹的那段短暂的恋情,也知道还有为数不少的女生关注他;只是,戴莹之后,再没见到他和其她女同学有过“亲密”的交往。 虽然感觉慕容云这家伙有些不着调,但杨颖梅对他的客观评价是简单又有思想,真诚中流露着狡猾,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内敛深沉。 慕容云也明白自己的内心,他是真的喜欢杨颖梅了,心中总有一种“牵挂”和“想念”,也会为了能常见到她而按时按点的去阶梯教室上那些“非专业课”,只不过是老师在前面讲,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依旧是看“闲书”或者是练字,或者是手托着腮帮子,怔怔的遥望着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杨颖梅的背影;他也仿佛突然知道,其实幸福和快乐可以非常简单,只需坐在那里,安静的凝视着她。 随着日子如水似的滑过,慕容云越来越焦虑不安,他担心某一天会突然听到杨颖梅有男朋友的消息,或是突然看见杨颖梅和某位男同学成双入对,相携相随。 怎么让她知道他喜欢她呢?怎么向她表白呢?爱情啊,终归是一道难解的题!十九岁的慕容云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按张健大哥的“面授机宜”,这件事很简单,直接走到杨颖梅面前,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她说:“我喜欢你!”行就处,不行就拉倒!对此,慕容云只能是不置可否的微笑和举杯相敬。 对于此时的慕容云来说,爱情的本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他还处于懵懂无知之中;但他知道,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并不仅仅是那简简单单的“行”或“不行”,他期待的是将他和她的爱情进行到底,期限是永远。 大学二年级上学期的一个晚上,教室里又只剩下慕容云和杨颖梅;杨颖梅在第一排埋头于功课,慕容云在自己的座位上悠闲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籍,偶尔会抬起头盯着杨颖梅纤细苗条的背影发会儿呆。 突然间,教室里停电了。 慕容云走到窗前,整个校园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灯光,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杨颖梅说:“大面积停电,估计是哪里的线路出问题了。” 杨颖梅问:“你有打火机吗?” 慕容云微笑着摇头,“没有,我不抽烟!” “哦,我以为你抽烟呢,看来我们得摸黑下楼了!” “稍等一会儿吧,如果还不来电,咱俩再走。” “好吧。” 在黑暗中,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天,慕容云给杨颖梅讲小时候怎样“赶海”,讲在海边捡贝壳,抓小虾、小鱼,做沙雕,讲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杨颖梅给他讲江汉市的历史,讲自古就有‘天下第一街’美誉的汉正街,讲“过早户部巷,宵夜吉庆街”夜晚的汉味风情… 两个人闲聊了半天,还没有来电,杨颖梅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我们走吧,一会儿宿舍要关门了!” 慕容云虽是非常不情愿将这难得的黑暗中的聊天结束,也只得无奈的说:“走吧!” 他们班的教室在五楼,两个人摸黑关了灯,锁好门,下楼时,慕容云说:“太黑了,你抓住我的胳膊,我在前面走,慢着点儿。” “谢谢!”杨颖梅依言半挽半拽的轻轻的拉住了他的外套衣袖。 下到三楼的楼梯拐弯处时,慕容云因为走在前面,双脚已经踏在平台上,而杨颖梅在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时,突然脚下一滑,一下就扑到了慕容云的身上,慕容云没有防备,本能的反身的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掌心接触到她柔软的腰际,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扑面而来。 或许是因为在黑暗中一脚踏空的惊恐,杨颖梅没有立刻离开慕容云的怀抱,而是气息微喘、手脚无措的依靠在他的胸前。 慕容云在黑暗中紧紧的搂着杨颖梅,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而事实上,他感觉周围的一切已经静止了,天地之间如此的安静,如停止了转动,只有他的心,跳得那么急! 像是一个世纪,实际只是短短一瞬,慕容云听见杨颖梅低低的声音,“放开我。” 慕容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双臂,可松开的刹那,电光火石般的一股勇气让他又将杨颖梅拥进怀里,双臂将她圈紧,顺势低头吻住了她柔软的嘴唇。 杨颖梅本能的左右晃动着身体和头部,双手轻推着慕容云,但也只是一会儿,便放弃了挣扎,柔顺的靠在他的臂弯间,闭上了眼睛,软软的偎在他强有力的怀抱中,双手也轻轻环住他的腰,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环绕,任由他的唇舌在自己的唇上放肆的纠缠。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杨颖梅的细微变化,慕容云立即感觉到了。 年轻冲动的心,飞扬到能拥抱整个世界,但在面对爱情时,却时而自信过度,时而严重缺乏自信;慕容云在那一霎那,冲动的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去表达,真等做了,却又害怕她会拒绝他,从而招致她的嫌弃、厌恶;此刻,他的心终于安稳,他已经隐隐明白,从今日起,他的世界不会再和以前一样。 对于“接吻”,这一对十九岁的年轻人似乎都还没有什么丰富的经验,杨颖梅尤为“笨嘴拙舌”,黑暗中,不时的传来因牙齿碰撞发出的轻微“咯咯”声。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云才微微喘着气放开了杨颖梅;虽然是彼此看不清对方的容颜,杨颖梅还是羞涩的把脸埋在慕容云的肩膀上,像一只鸵鸟般暂时把自己藏了起来。 两个人在黑暗中静静的拥抱着,身心都沉浸在难以言喻的甜蜜中,那种透心的甜蜜,是无论多少年过去,都不可能忘记的。 直到听到头顶上有人下楼的脚步声,杨颖梅轻声说:“宿舍要锁门了,我们走吧?” “好。”慕容云的手顺着杨颖梅的背部落下时,自然而然的去握住了她的手;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牵手,也是两人明晰了对方心意后的第一次牵手;杨颖梅轻轻的将手指从慕容云的指缝间穿过,两人十指交错,以最亲密的姿势握在了一起。 慕容云感觉到杨颖梅的小动作,也体会到了她的心意,欢喜溢满心间,几乎要鼓胀出来,他忍不住俯头凑过去,在她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 第111章 我的初吻 校园里难得的一片漆黑,慕容云和杨颖梅放心大胆的手牵着手走在回女生宿舍的路上,本就不算长的路越发显得短了,感觉很快就到了宿舍楼下。 杨颖梅将自己的手从慕容云干爽温暖的手掌中抽离出来,小声说:“我上去了。” 慕容云很是舍不得,想再亲亲杨颖梅,但这个时候身边总有其她回宿舍的女生经过,他也不好意思太过分,只能用力搂了杨颖梅一下,体贴的说:“还没来电,楼道里很黑,小心点儿。” “知道了,”杨颖梅轻推慕容云的肩膀,“你也快点回去吧。” 慕容云目送杨颖梅走进了宿舍的大门,转身正要离开,杨颖梅突然从大门里探出头来,“慕容云!” 慕容云回头,杨颖梅跑下台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柔的说了一句:“it''s my first kiss just now !(刚才是我的初吻!)”,然后,看也不看他,又快步的跑进了宿舍楼。 回宿舍的路上,慕容云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的踱着,校园里依旧一片漆黑,但他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青春好似在刹那间向他展露了本该属于它的明媚和喜悦,选择来这里上学,似乎冥冥中就是为了杨颖梅而来。 这晚,在睡梦中,慕容云仿佛还能感受到杨颖梅嘴唇的柔软和她唇齿间的芳馨;这一夜,他不知笑醒了多少次! 自此之后,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在“稳步升温”,杨颖梅时常会温柔的责备慕容云,“你除了不好好学习,哪都挺好的。” 每到这时,慕容云总是很自信的笑着摇头否认:“我的英语和专业课还不错吧?” 大学二年级下学期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杨颖梅领着同班的几位女同学擦拭教室和系办公室的窗玻璃,当时系主任陈文娴教授也在。 陈文娴主任四十八岁,中等身材,戴一副眼镜,平易近人,对待学生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是一位有着二十多年教龄的教授,负责教授他们班的“国际贸易实务”和“国际商法”课程。 擦完玻璃,同学们围坐在陈教授身边,与她闲谈。 一位女同学问陈教授:“老师,您教了这么多年书,可谓‘桃李满天下’了,那您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某个学生将来的成就,或者说是将来能够很有作为?” “那可不能,”陈教授和蔼的说:“学生在上学期间的成绩、表现与进入社会后的作为还是有差距的,不可同日而语,但二十多年的教育生涯,我对学生的一些感觉和评价还是比较准确、比较客观的,还是有一些心得和体会的。” “那您和我们说说吧?”女同学恳求着,其她女同学也随声附和。 “好,好,那我就和你们说说!”陈教授扶了扶眼镜,笑着说:“我问你们,你们觉得你们班的学生按成绩来分,可以分几个档次?” 几位女同学都只稍微考虑了片刻,便异口同声的回答:“三个档次。” “没错,”陈教授点点头,“简单来说,就是三档;但作为老师,我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的,尤其是你们班,是当年整个财大招生时分数最高的班,可以说,你们班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当年本市或本地区高考的‘佼佼者’,但即使这样,四年大学下来,说不定这些‘佼佼者’中就有人得不到学位证,有人甚至得不到毕业证;这也是每到学生毕业的时候,我们作为老师最痛心的事情。” “老师,我们一定会努力!”几位女同学又是异口同声。 陈教授满意的笑道:“对于你们几个,我还是非常放心的!再者,咱们系从建系伊始,每年得不到毕业证的学生,还没有一位是女同学呢!” 几位女同学都舒心的相视一笑。 陈教授继续说:“我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几个都属于第一档次的学生,你们还和考大学时一样,每天按时上课、下课,认真听讲,认真做笔记,认真做作业,每门功课都很用功,当然成绩也都非常好;你们毕业之后,步入社会,虽不一定个个都出类拔萃,却也基本上可以独挡一面,因为你们在这几年的大学生活中,确实学到了一些可以让你们安身立命的知识;而学习成绩属于第三档的学生,是自以为上了大学就等于进了保险箱的那些学生,旷课,不写作业,考试不及格,不论是公共基础课还是专业课都一塌糊涂,这类学生进入社会就要艰难一些了,他们即便进了一些好的工作单位,要想进步,他们还需要继续学习,也肯定会后悔大学时期为什么不听老师的话,为什么当时不好好学习呢?在这两者之间,就是属于第二档次的学生,各科成绩平平,但大都能保持及格,能达到毕业的要求;但是,这种学生里,有一类学生特殊一些,而且以男同学居多,他们的公共基础课成绩平平,可是专业课和外语,却都学得很好;我们观察很久了,这种学生进入社会,成功的比例很高,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会心无旁骛的去追求他们的理想,这样的学生,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eq(情商)’比较高。” 坐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言语的杨颖梅隐隐觉得,这不说的就是慕容云那家伙吗! “老师,情商真的很重要吗?”一位女同学问。 “对于你们这些已经进入大学的大学生来说,我认为,”陈教授肯定的回答:“情商真的很重要!” “老师,情商难道比智商还重要吗?”另一位女同学问。 陈教授耐心的说:“现在心理学家们普遍认为,情商水平的高低对一个人能否取得成功也起着重大的影响作用,有时其作用甚至要超过智力水平;你们都是从独木桥那头挤过来的大学生,大家以相似的分数考入我们学校,智商可以说相差无几;但我敢保证,十年甚至是几年之后,你们班二十三名同学的工作和生活状况会有很大的差别;即便是做同样的工作,有的人生活的充实快乐,有成就感;有的人却生活的杂乱无序,怨天尤人;有人善于捕捉身边稍纵即逝的机会,有人却屡屡和机会失之交臂;有人在压力面前愈挫愈勇,也有人稍有不顺便一蹶不振;这些差别恐怕起主要作用的就是情商的高低了;所以说,离开学校的大门,步入社会,情商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情商甚至比智商更重要,随着未来社会的多元化和融合度日益提高,较高的情商将有助于一个人获得成功;在这里,我也请你们记住,智商显示的一个人做事的本领,情商反映的一个人做人的表现。” “老师,”那位女同学又问:“您认为我们班的哪位男同学是您说的这种学生?” “你这妮子,是不是恋爱了?”陈教授慈和的笑问。 第112章 心如鹿撞 女生的脸“腾”地红了,也引得其她几位女同学哄笑起来;大家都知道,她和外系的一位男同学正处于热恋中,这样的问,莫非要移情别恋? 等同学们笑完,陈教授说:“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你们班的男同学中的确有类似我说的这种学生。” 几位女同学都目不转睛注视着陈教授,谁都没有说话,但脸上瞬间焕发的亢奋神情无疑都是在问:“是谁?” “这个嘛,”陈教授笑着卖了一个关子,“我暂时得保密。” “求求你了,老师,您就告诉我们呗。”有几位女生娇声央求。 “你们现在可以观察,等你们毕业几年之后,回过头来再慢慢去品味,看看我说得对不对,”陈教授微笑着摇头,温和的目光移向杨颖梅,颇含深意的问:“好不好啊,杨颖梅?” “啊?!好!”杨颖梅没想到陈教授会突然问她,心慌意乱的随口应答。 “慕容云!”一位嘴快的女生喊出了慕容云的名字,其她几位同学也望着杨颖梅笑起来,也都明白了,“慕容云”是陈教授所说的情商比较高的学生之一。 这一刻,杨颖梅心如蜜甜,却也有如鹿撞,她和慕容云恋爱在整个对外贸易系师生中已不是什么秘密,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第二天晚上,教室里又只剩下慕容云和杨颖梅两个人的时候,杨颖梅坐到慕容云书桌前面的椅子上,也不说话,双肘支在课桌上,手托着脸庞,静静的凝视他轮廓分明的俊颜。 慕容云被她看的直发毛,以为自己脸上刚才练毛笔字时蹭上了墨汁,苦于身边又没有镜子,摸着脸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杨颖梅摇摇头,“你知道什么是eq吗?” “当然知道,emotional quotient,汉语的意思是‘情绪智慧’或‘情绪智商’。” “那你觉得你的eq如何?” “我的?”慕容云眉头微皱,一脸茫然,“我怎么知道,只听说在大型企业公司的面试上,都会测试eq。” 杨颖梅把昨天陈文娴教授的话原原本本的对慕容云复述了一遍,慕容云听完只“嘿嘿嘿”的怪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杨颖梅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是不是很得意啊?” “得意是有,”慕容云握着杨颖梅的手,“但不是因为被陈老师夸奖。” “那是因为什么?” “这个嘛,”慕容云微眯着眼睛,唇畔绽着一丝坏兮兮的笑,“我想不光陈老师知道,全班同学也都知道。” “全班同学都知道?”杨颖梅纳闷的问:“我怎么不知道?” 慕容云又是两声不怀好意的笑,“两年的大学生活,到目前为止,我唯一值得得意的就是搞定了某位校花级人物,你竟然不知道?” “呸!”杨颖梅又娇又羞的轻叱,“别这么厚脸皮,谁让你搞定了?” 事实上,两个人相恋半年多来,除了接吻,拥抱,再无其它过于亲密的行为,何谈搞定? “我知道,我知道,”慕容云低眉顺眼的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知道就好,”杨颖梅抬起手臂,隔着桌子轻点着慕容云的鼻尖,“慕容云同学,万里长征才刚刚起步,你还要继续不懈努力哦。” 慕容云一面点头,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一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吟吟的说:“我现在就努力给你看!” 杨颖梅吓得忙不迭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犹自没忘提醒他,“慕容云,这是教室!” 已经是大二下学期,他们班的教室又在五楼,课余时间,除了他们两个,其他同学基本上都不再来这里自习,这里几乎成了他们私有的小天地;但在教室里的时间,两个人一直循规蹈矩,一前一后的各忙各的;彼此间的亲密都是在校园的湖边、操场或是某一片茂密的樱花林中。 慕容云却是不依不饶,抓住杨颖梅的胳膊,把她往怀里拽。 杨颖梅忙求饶,“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了!”但已经于事无补,慕容云的胳膊圈住了杨颖梅,把她牢牢的禁锢在身前;杨颖梅逃脱不掉,阖上了眼睛,任由他洗劫她唇齿的每一个角落;哎!其实她早知道,这个家伙从来不会与她逞口舌之争,不会胡搅蛮缠,但肯定要在某一方面达到他的目的。 大三上学期开学不久,杨颖梅将慕容云领回了家,见了自己的父母。 杨颖梅的父亲是江汉市教委副主任,母亲是“江汉师范大学”的汉语言文学教授;知道女儿在学校已经有了男朋友,做父母的自然是非常的重视和谨慎,父亲还委托朋友去了解了慕容云的家庭情况。 慕容云的父亲时任滨江市“城建局”局长,在滨江市也算“声名显赫”,但为政清廉,口碑很好;杨家觉得两家还算“门当户对”,另外也相信女儿的眼光不会错,再就是他们相恋的时间也已不短,可以带回家里见见面了。 在杨颖梅家吃过晚饭,慕容云自己回了学校;杨颖梅则留在了家里,她要听听父母对慕容云的评价,尤其是父亲的意见。 送走慕容云后,杨颖梅乖巧的坐在父母身边,有些拘谨的问:“爸爸,妈妈,你们觉的他怎么样?” 母亲先慈祥的道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也是当老师的,第一眼看到这孩子心里就非常喜欢;他能考到‘中南?财大’,我能想象得到,这个孩子在高中时一定是那种门门功课不费吹灰之力,却又都能势如破竹的学生,我对这孩子是很满意的。” “妈妈,你真好!”杨颖梅忘形的搂住母亲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心中暗乐,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真的没错! 母亲拍拍女儿的手,“我们来听听你爸爸有什么要说的。” 杨颖梅的父亲面无表情的板着脸,“女儿,你想听实话吗?” “当…当然,爸爸。”尽管觉得父母亲对慕容云的评价仅仅是参考,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杨颖梅还是紧张得心中“砰砰”乱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住了。 母亲不满意的催促,“你就别折磨女儿了,快点说吧。” 第113章 毋庸置疑 父亲一直绷着的脸上缓缓绽开笑容,审慎的说:“和这个小伙子的第一次见面,目前来说,我也是相当满意!” 杨颖梅手抚前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怎么,”父亲温和的问:“你很在乎爸爸妈妈的看法吗?” “那是,爸爸妈妈如果不同意,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杨颖梅口不对心的说,却是自信满满,我的选择又怎么能差得了? 父母亲慈爱的看着女儿,女儿虽然个性很强,但从小就懂事,听话,基本没让他们操过心,尤其是在恋爱问题上竟也很在乎他们的意见,更让他们心中甚感安慰。 父亲说:“这个孩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很纯净,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澄澈明亮,不躲不避,总是坦坦荡荡的;女儿,你要记住,眼神是心灵的窗户,眼神完全折射了心灵的光华,一个人的真、善、美与内心的富饶从眼神里是可以读出来,心灵干净的人,目光才会清澈;而大凡那些眼神闪烁,目光浑浊的人,内心也坦荡不到哪里去;慕容云这孩子眼神中那份坦然和真实,那份从容与淡定,是内心的折射,是作假不来的;眼神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通过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品行良好的孩子;另外,这孩子尽管是第一次到咱们家来,虽然不免有点紧张,但却表现得不卑不亢,大方自然,这是与他良好的家庭环境和父母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劝他喝酒吗?我俩今天喝了整整一瓶五十三度的‘白云边’,而且他喝的还多一些,通过喝酒,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来,这个孩子一个是酒量还不错,再就是他虽然喝了这么多酒,酒后除了脸有些红,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年轻人的轻率、张狂,没有说一句酒话,我也很满意。” 听父亲如此说,杨颖梅立即就想起了慕容云的那位身材威猛的张健大哥,真是多亏了他的“锻炼”啊!慕容云领着她去过几次张健家,两个人喝酒时,张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酒风看作风,酒品看人品”;慕容云也很认同这句话,喝酒时从不偷奸耍滑,自然,基本上每次都被张健喝得不醉不归。 “再有,”父亲又欣慰的说:“就是这个孩子,我感觉知识面非常的广,很有内涵,很有见地,和他交谈,感觉没有什么代沟。” “是啊,”杨颖梅暗自欢喜的说:“他的闲书可没少看,他能完整的背诵<论语>和<唐诗三百首>的。” “是吗,”母亲赞赏的说:“这小伙子这么厉害,我教中文这么多年,都还没做到能完整的背诵下来。” 杨颖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那都是闲功夫,怎么和妈妈您比啊。” 父亲说:“女儿,你们现在恋爱,虽然有些早,但我和你妈妈也不会反对;可是,你要知道,大学生恋爱能走进婚姻的并不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毕业后不能够留在一个城市,才导致劳燕双飞;但对于咱们家和他们家,等你们毕业后,安排你们两个的工作应该没什么难度,关键是你们两个要商量好,将来在哪里安家,你是和他去滨江,还是他留在江汉?” “我们现在才大三,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杨颖梅诚实的说。 “也该考虑了,”母亲接过话茬语重心长的说:“江汉虽比不上‘北上广深’等几个一线城市,但相对于北方的滨江市,应该更有发展前景;如果你们将来打算留在江汉,要尽早告诉你爸爸,让他提早着手为你们安排。” “我知道了,妈妈。”父母亲的这番话,也让杨颖梅洞悉了双亲的心思,他们自然是希望她留在江汉,留在他们身边。 这之后的一天晚上,两个人在学校的樱花林里散步,杨颖梅问慕容云:“毕业了你是回滨江,还是留在这里?” 慕容云揽着她柔软的腰肢说:“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大学三年级下学期,一个周六的下午,慕容云在学校的体育馆打了近两个小时的羽毛球,回到宿舍,拿着脸盆到水房痛快的冲了个凉水澡;之后,夹着几张报纸,神清气爽的来到教室。 教室里阒无一人,只有几只壁虎无声无息的伏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 慕容云坐到座位上,铺开报纸,从书桌里取出毛笔、墨汁和颜真卿的《多宝塔碑》字帖,凝神静气,开始临摹。 刚刚写满了半张报纸,杨颖梅柔柔静静的走进了教室。 “咦?”慕容云停下手中的笔,略感奇怪的问:“中午吃饭时你不是说今天回家吗,怎么还没走?” 杨颖梅坐到他前面的椅子上,“一会儿回。” “下午干嘛了?” “一直在宿舍躺着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慕容云盯着杨颖梅娇嫩如玉的脸看了几秒钟,看不出一丝病态。 “没有。” “是不是‘那个’来了?” “要命!”杨颖梅轻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了慕容云一眼,真想给他一巴掌!她这个月的生理期前天刚完事,他是知道的;她有痛经的小毛病,每逢那几天,慕容云都异乎寻常的细心体贴,监工似的注意她的饮食,绝不允许她沾一点凉的、辣的,还会早早的给她准备好电热宝;那几天,或许是因为要“驾驭”雌激性素,她偶尔会对他无端的发点小脾气,他则宛如她的出气筒,将她拥入怀中,任她“撒泼”;可这么个贴心的家伙竟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杨颖梅又好气,又好笑。 杨颖梅的眼神让慕容云也意识到自己犯蠢了,讪笑着:“我错了,我错了,那你干嘛躺一下午?” “没事儿!就是想躺会儿!”杨颖梅的面庞突然飞上两片红晕,拿起一张慕容云刚写过字的报纸,心虚的挡在了面前,装作看他字的样子。 慕容云倒转毛笔,用笔杆儿挑开杨颖梅手中的报纸,凝视着她,“真没事儿?” 杨颖梅的表情有些忸怩,对他做了个鬼脸,“快写你的字吧,我真没事儿的。” 慕容云只好继续练字,但觉得今天颖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第114章 想入非非 杨颖梅在自己驿动的心绪平静之后,开始真正审视慕容云的字。 慕容云练毛笔字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虽然笔法还有些稚嫩,但是每一个字都写得有模有样,气势开张,遒劲圆润,俨然已有颜体的风骨,仿佛从字中就能读到他的内心,能感觉到他心地的纯洁、洒脱、刚毅和自信。 想起他以前的字,和现在的字对比,真是有如天壤之别,杨颖梅的脸上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缕赞许的微笑。 觉察到杨颖梅的笑容,慕容云放下笔,温柔的看着她,“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在想我以前的字是如何的惨不忍睹、不堪入目吧?” “是啊,”杨颖梅认真的说:“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天赋,而且还这么有毅力,你的字用‘飞跃’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过奖了!”慕容云站起来,溜了一眼教室的门口,俯身在杨颖梅的唇上吻了一下,“我哪里是有什么天赋,还不是多亏了你这位‘名师’的指导,你要是不告诉我那个练字的方法,我还不知道得走多少弯路呢!走弯路我倒不怕,就怕事倍功半;最关键的是你的字写得那么好,我也不能写得太差了吧?这就叫‘妇唱夫随’,哈哈!” “胡说八道,”杨颖梅在慕容云胳膊上用力的拍了一下,“你才是‘妇’呢!”但却是一脸娇羞,眉目间含蕴着道不尽的柔情和妩媚。 慕容云又写了一会儿,杨颖梅一直坐在他面前,看着一个个遒劲有力的字在他笔下跃然纸上。 写满一张报纸,慕容云停下笔,“你还不走啊,再不走,回家赶不上吃晚饭了。” “我想…”杨颖梅脸上又浮起一层红晕,“让你和我一起回家。” 慕容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伸手在杨颖梅的下巴上捏了一下,“干嘛不早说?” “现在也不晚,你去不去?”杨颖梅望着慕容云,此时,真怕他说出个“不”字。 “怎么不去?我今天又有‘口福’喽!”慕容云没心没肺的说,随即收起报纸、字帖,去卫生间洗净毛笔,和杨颖梅一起离开了教室。 杨颖梅家离学校不是很远,乘公共汽车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下车之后,杨颖梅挽着慕容云的胳膊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鱼、肉和其它食材,两个人宛若一对一同归家的小夫妻。 到家后,杨颖梅才告诉慕容云,“爸爸妈妈去外地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慕容云也没多想,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杨颖梅则去厨房里准备晚饭。 慕容云看了一会儿电视,也跑进厨房帮忙。 在杨颖梅的“指令”下,慕容云也确实能帮不少忙,洗菜,剥葱、剥蒜;可帮忙的同时,他总是又突然,又亲昵的亲她,吻她,拥抱她;杨颖梅情不自禁的感染着他的热情和活力,被闹得心慌意乱,以至于菜里面放没放盐,放过什么调料都弄不清楚了。 杨颖梅只好将慕容云推出厨房,“你越帮越忙的,今天让你尝尝本大小姐的手艺。” “那你的慕容哥哥只好坐享其成了。”慕容云笑着在杨颖梅雪白的颈项间一吻,走回客厅继续看电视。 杨颖梅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做了四菜一汤,一碗“粉蒸肉”、一条“清蒸武昌鱼”、一碟“红菜苔炒腊肉”和“清炒泥蒿”,还有一道排骨藕汤。 慕容云每次到杨颖梅家吃饭,都是颖梅妈妈在厨房里煎炒烹炸,杨颖梅虽在厨房帮忙,慕容云也不知道哪道菜是她做的,今天可全是杨颖梅的“手笔”,还没有吃,他已经觉得色香味俱佳了。 吃饭时,杨颖梅拿出一瓶精装的“石花酒”,对慕容云笑道:“考考你,能说出和这种酒有关的诗句吗?”“石花酒”是江汉历史最悠久的名酒。 慕容云从鼻子里哼出口气,语气很是不屑,“本公子来江汉已近三个春秋,如何不知?” “说来我听听。” 慕容云微摇着头,“‘双泉液兮琼浆,醇芳袭兮甘柔,玉斛倾兮寿康,祈国兴兮民强。’此乃楚庄王赞誉石花酒的诗文。” “还知道其它的吗?” “‘此处竞跨竹叶,何须遥指杏花。’慕容云张口又吟出了此句,接着说:“这是清代诗人欧阳常伯进京城赶考路过石花街,品尝‘石花酒’之后诗兴大发,顺手题下的佳句。” 杨颖梅大拇指竖在胸前晃了晃,给慕容云面前大约能盛一两酒的酒杯中斟满,“只许喝一杯啊。” 慕容云望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笑着说:“这么好的菜,要不多喝几杯,岂不是对不起你的手艺?” “今天不行,只许喝这一杯。”杨颖梅晃着头坚决的说。 慕容云有些纳闷,以前来吃饭,他都会和颖梅的父亲对酌几杯,颖梅从来不会管他喝多少,今天这是怎么了?然而,自从和杨颖梅恋爱以来,他已经养成习惯了,只要她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服从,真的做到了“你但有驱驰,我必马首是瞻。” “好,那就喝一杯。”慕容云好脾气的答应。 “真乖!”杨颖梅给自己面前的杯子中也倒了少半杯,“我陪你喝一点。” 慕容云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菜,一边毫不吝啬的称赞杨颖梅的厨艺;杨颖梅夹了一块鱼肉喂到他嘴里,乐滋滋的说:“我好吧?” “关键是我的眼光好,运气好,天上掉下个如花似玉的‘杨’妹妹,被我给接到了。”说完,慕容云闭上眼睛,幸福得端起酒杯,“嗞”的一声,有滋有味的呡了一小口酒。 “油嘴滑舌!”杨颖梅又娇又羞的轻叱。 吃完饭,杨颖梅给慕容云沏了一杯“峡州碧峰”,陪着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后,说自己身上有油烟味,径自去浴室冲澡。 洗浴完,杨颖梅穿着象牙色的纯棉浴袍走进了客厅。 杨颖梅的身高一米七一,在白色浴袍映衬下,身材更显得修长窈窕;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莲藕般的手臂和光滑的小腿裸露在浴袍外,让慕容云不禁想入非非:“浴衣里面又会是怎样的风光呢?我要等到何时才会一览无遗?” 慕容云还是第一次看见杨颖梅这个样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她,“我现在才体会到一句诗的真正涵义。” “哪一句?”杨颖梅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问。 “李白的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贫嘴!”杨颖梅用毛巾轻抽了慕容云一下,一脸娇羞的偎坐在了他的身边。 慕容云从背后拥住杨颖梅,将头埋在她的湿淋淋的长发里,用力的吸着鼻子,嗅着女孩子沐浴后醉人的清香。 杨颖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却好像被烫着了似的眉头轻蹙,长长的“嗯”了一声。 “怎么了?”慕容云关切的问。 杨颖梅转身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慕容云探头想看个究竟时,杨颖梅却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 慕容云立时觉得有些晕眩,他和颖梅两个人虽然感情非常的好,可她却极少主动吻他,即使吻他,也是蜻蜓点水般的在他的脸颊或唇上轻轻一触。 慕容云正想变被动为主动,突然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由杨颖梅的口中“度”到了他的嘴里;杨颖梅也随之推开了他,“咯咯”娇笑着靠在了沙发上。 第115章 适可而止 在杨颖梅俏皮的笑声中,慕容云品味到口中那股“温热”原来是她刚才含在嘴里的茶水。 他象品尝珍馐美味一样,让“茶水”在自己的口中逗留了好一会儿,才咽了下去;吧嗒了几下嘴后,表情虽很夸张,但却说出了心底最真挚的语言,“啊…!味道真好!我肯定天下间再没有如此的美味了。” 杨颖梅忍俊不禁的继续娇笑,“还要不?”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慕容云将脸庞凑到杨颖梅面前,对着她微微张开了嘴巴,如同一只小馋猫。 杨颖梅推开他的脸,“想要,还没有了呢。” “不行,我还要!”慕容云不由分说,揽过笑靥如花的杨颖梅,深深的吻住了她,手也不老实的伸进了她的浴袍之内。 杨颖梅在他怀里略微挣扎了一下,便搂住他的脖子,动情的轻启红唇,和他缠绵在一起。 激吻了一会儿,慕容云顺势向下,将头埋在了杨颖梅的胸前,像个小猪似的拱进她的浴袍内,亲吻着她雪白的肌肤;杨颖梅将头倚在沙发靠背上,微仰着,闭着双目,手轻轻理着慕容云的头发,感受着心爱之人带给自己的那种动人心扉的愉悦和快感。 慕容云觉得她的浴袍有些碍事,轻轻一扽,解开了她腰间系着的带子,霎时间,杨颖梅那两座俏立着樱桃的柔软的小山峰蹦跃而出,雪白的胸脯第一次完整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慕容云感觉自己的喉咙中“咕咚”一声,俯头还要再吻,杨颖梅却羞赧的合上了浴袍。 慕容云虽然是意犹未尽,却也明白该是适可而止的时候了;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喘了会儿粗气,抬腕看了眼手表,“都十一点了,我该回学校了。” 杨颖梅抓住他的手腕也看了看表,头倚在他胸前,抚摸着他光滑的下颌,柔声说:“很晚了,明天又是周日,今天就别走了,住这吧。” “啊?!”慕容云低头目光奇特的望着怀中的杨颖梅。 杨颖梅在他胸膛上拍了一巴掌,“不许乱想,先去洗澡。” 慕容云怎么能不乱想,口随心动,“那我睡哪儿?” 杨颖梅又是一巴掌,“洗完澡,爱睡哪儿睡哪儿。” “真的?”不等杨颖梅回答,慕容云已经兴奋不已的冲向了浴室。 慕容云在浴室里三两下就脱光了衣物,站在莲蓬头下正调着水温,杨颖梅在外面敲了敲门。 慕容云光着身子躲到门后,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探着头问:“干嘛?” 杨颖梅递给他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是我爸的睡衣,他还没穿过,壁橱里有新的毛巾、牙刷。” 慕容云平时洗澡速度都很快,今天却有点慢,一边心不在焉地冲着水,一边琢磨着待会儿怎么睡,颖梅真的会同意他和她同床共枕? 自从和杨颖梅相恋以来,慕容云年轻的心中不可避免的也有冲动和绮丽的想法,他每次和杨颖梅约会时亲热,也有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去探究和触摸她那最神圣、最神秘的身体部位的绮念。 随着两个人感情的逐渐加深,杨颖梅也发现慕容云越来越强烈的有着一个愿望,要探寻她身上所有女性的秘密;每到这时,杨颖梅虽然也是脸腮通红、骨酥如泥,但她都会捧着他俊逸的面庞,轻轻的摇着头。 被杨颖梅温婉含蓄的拒绝几次之后,慕容云也意识到这不是结婚前或者至少不应该是大学期间应该做的,便不再奢求去“跨越雷池”,只是惬意而满足的享受和杨颖梅的热吻、抚摸她腰部以上任何一处滑嫩的肌肤。 可今晚,他隐隐有种预感,预感到有一些事情就要发生了,期待已久的那个美妙时刻就要来临了! 洗漱完,穿上内裤和睡衣,慕容云走出了浴室;客厅里的灯已经熄了,只有杨颖梅的卧室亮着灯光;他像一只趋光的小动物,踅进了杨颖梅的卧室。 卧室里,杨颖梅已经换上了薄薄的睡裙,靠坐在里侧的床头,双腿平放在床上,怀中抱着慕容云送她的那只毛绒绒的玩具树袋熊,看着房间里的小电视。 慕容云走到床边,指着床上空着的位置,试探着问:“我睡这儿?” “好啊!”杨颖梅盯着电视,好似压根儿没在意这个问题。 慕容云上了床,虽然心猿意马,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心中反到平静下来,规规矩矩的靠在床头,表情专注严肃的盯着电视,可只看到屏幕上人影晃来晃去,完全不知道在演什么。 隔了几分钟,杨颖梅关了电视,带着一丝顽皮的神情凑到慕容云面前,用发梢搔着他的脸颊,低低的吐出一句“傻样!”后,平躺在了床上。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杨颖梅的话就像一根火柴丢进了汽油里,看似只一点点萤火,却立即燃烧起了熊熊大火;慕容云只觉整个身体都沸腾了,再装不了一本正经,一个翻身就压在了杨颖梅身上,开始亲吻她;一只手隔着睡裙紧紧地握着柔软的山峰,又捏又揉,另一只手早乱了方寸,只是随着本能,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乱摸。 杨颖梅的睡裙不知何时已被推到脖子下,胸前的起伏半隐半露,慕容云一边情难自禁地用下身蹭着她的身体,一边不着边际的、没有任何目标的不停的吻着杨颖梅。 杨颖梅也将绵软的身体紧紧黏在慕容云身上,陶醉在他的热吻和抚摸中;一直被他吻得娇喘嘘嘘,她才躲开了他的唇,在他耳边急促的喘息着。 杨颖梅的喘息声和温热的气息,让慕容云更感觉兴奋,浑身血脉贲张;这是他和杨颖梅相恋以来最放松、最纵意的一次,虽然知道还有比这更令人热血沸腾的,但他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慕容云正意乱情迷之时,杨颖梅轻揽住他的脖颈,一张粉光若腻的面庞紧张得有些苍白,在他耳畔声音低低的说:“我给你,你要吗?” 杨颖梅的声音有如蚊子般讷讷,但每一个字都宛如雷霆之势,清清楚楚的灌进慕容云的耳中;慕容云怔了片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因动情而涨的通红的脸庞,接触到杨颖梅温柔的、鼓励的却有些慌乱的目光,他如遇大赦,三两下就褪尽了自己的衣物,又伸手笨拙的脱去了杨颖梅的睡裙。 二十一岁的杨颖梅第一次看到不着寸缕的、显露着足够阳刚魅力的男性身体,第一次看到了男性那个如春笋一样粗壮的家伙,柔嫩的白色之中顶着个粉红的蘑菇头,颤动着、坚挺着,害羞得白嫩的脸庞霎时翻紫摇红,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第116章 人生初次 颖梅光滑如玉的身体上只剩下一条洁白的印有暗花的三角内裤了,慕容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于那覆盖之下的幽暗;这一刻,他迷茫,他犹豫,他踌躇,不知道是应该由自己来除去颖梅这道最后的束缚,还是让她来? 慕容云望了一眼颖梅,颖梅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那里,娇靥绯红的侧着头,白嫩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慕容云不知又吞咽了多少口口水,颤抖着双手一点一点的脱着颖梅的内裤,一边脱着,一边不停的瞄着颖梅,他担心她会突然地拒绝;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颖梅顺从的挺起柔软纤细的腰肢,任他从容而轻松的脱去了这最后的遮挡。 颖梅赤裸的、冰肌莹彻的娇躯第一次完全暴露在慕容云的眼前,也裸呈着一份最坦白、最纯洁、最无私、最真挚的感情! 慕容云口干舌燥,感觉魂为之迷,神为之摧!他将颖梅柔软、光洁、温润的身体拥到怀里,贴在自己的胸前,紧紧的箍住,弄得颖梅都要窒息啦!颖梅气息如兰,眼光如醉,安静得如水一样;慕容云在心里呐喊着:“是谁说的啊?‘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慕容云温存的吻颖梅,吻她的额,吻她的鼻尖,吻她的下巴,吻她的颈项,吻她的胸脯……吻下去,吻下去… 颖梅的桃源掩映在稀疏整洁的芳草丛中,两片大花瓣儿如同两道白色的玉门,守护着桃源洞口,两片如桃花绚烂、鲜嫩的小花瓣盛开在大花瓣儿之间,如同幽谷吐芳。 慕容云同样是第一次完整的看见成熟女性的身体,第一次真切的看到成熟女性的凹凸和幽暗,他觉得,这是他二十一年来见过的最美的、最动人心魄的景色。 他想伸手分开颖梅的花瓣儿,看看里面的美景,却又觉得这样做有些下作和粗俗。 “颖梅…”慕容云抬起头来轻声呼唤。 “嗯?”颖梅柔声回答,却还是紧闭着双目。 慕容云面红耳赤的轻抚着颖梅的桃源,语声中有一种恳求,“我可以亲亲这里吗?” “我…我…,” 颖梅呓语,“你想亲就亲吧。” “嗯!”慕容云将头部埋在那稀疏的草丛中,一种沁人心脾的淡淡的处女幽香弥漫于他的鼻际… 慕容云在颖梅的桃源之处逡巡了好久好久,然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去寻觅女人花瓣儿之中暗藏的那颗可以让她们欲仙欲死的玉珠,他只知道如饥似渴的亲吻、吮吸着颖梅如桃李争芳的柔嫩的花瓣儿,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品尝从颖梅桃源之中蜿蜒而出的那香甜如蜜的汁水。 然而,这片刻的缱绻,已让他真正感到了什么是青春、什么是美妙!他迷茫于那种醉人的气息,他感叹上天造物之巧;此时此刻是人生最美妙的时刻,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对于颖梅来说,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展开自己的身体,第一次被人在自己的身体上亲吻,她还不能完全领悟这销魂的滋味,只感觉自己全身细胞都跟着一起颤栗、惊厥、激动万分! 这个年龄的慕容云,所有的性知识都来源于书本和想象;所有的实践都来源于睡梦中和右手,但男性与生俱来的本能却也让他知道自己此刻该奔向何处,他知道,此际,他和颖梅应该彼此把对方融进身体里,成为最亲密的爱人。 他跪伏在颖梅身前,颤抖着、喘息着,一点点的向颖梅迫近,迫近…颖梅适时的阻止了他,伸手从枕头底下取出两块洁白的大手帕,垫在了身下。 慕容云将颖梅拥在身下,在一阵横冲直撞、满头大汗后,却还是不能顺利的得其门而入,他心急如焚,求助似的轻喊:“颖梅!” 在性爱初始阶段,女孩子要比男孩子开化的早,颖梅微睁开眼睛,轻颤着纤细柔软的手指,牵引着慕容云滚烫的,呈一柱擎天之势的男性体征,让他二十一岁的人生第一次融进了女性温暖湿润的世界。 慕容云只觉得自己进入到了一个温热狭窄的暖阁之中,颖梅桃源之中细嫩的软肉层层叠叠的压挤着他,特别是那种可以融金销铁的热度,更让他心儿一颤,伏在颖梅身上,不管不顾起来… 颖梅在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咬紧嘴唇,感受着慕容云粗暴的入侵,很快的又感受到他如火山爆发般的激情。 当体内一股炽热、摧枯拉朽的春潮汹涌而出之际,慕容云在粗重的喘息声中喊道:“颖梅,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是的,是的,”颖梅轻吟着,抱紧了他,“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只是,两个初识欢爱滋味的少男少女,还不能真正体会欢爱的内涵和真谛,一个只知道包容忍耐,另一个只知道忘我挥洒。 两个人在完成人生第一次的灵与肉的洗礼后,慕容云看见颖梅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看见她垫在身下的白手帕上有数朵梅花样夺目的落红。 慕容云只觉得胸中有股豪气喷薄而出,从这一刻,颖梅已经完全的属于他,他要在以后的所有的日子里,为她遮风避雨、为她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而对于夺取了颖梅的贞洁,他除了觉得得偿所愿,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和感动,颖梅本就是属于他的,他们只不过把人生的这一个重要时刻提前了而已。 慕容云不知不觉的又捧起颖梅的脸,把嘴唇一遍又一遍的压在她唇上。 他们依偎着,彼此望着彼此,手握着手,心贴着心,在这一瞬间,都有种近乎虔诚的情绪,体会到冥冥之中,从渤海之滨,到长江之畔的这场爱恋,仿佛早已注定。 两个人也都体会到,对于他们来说,在彼此融合的那一刻,在灵肉合一的那一刹那,他们完成了青春的祭礼,意味着少男少女时代离他们远去了,同时,也意味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第117章 意蜜情深 房间里意密情深,温馨如梦。 慕容云坐起来,从颖梅身下取出紧贴着她肌肤的那块白色手帕,重重的吻了一口昭示着颖梅“第一次”的醒目的“梅花”,一面小心翼翼的对折着手帕,一面若有所思的游目四顾。 颖梅也坐了起来,拿起身下的另一块手帕擦拭着慕容云嘴唇上刚刚被沾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柔声问:“你找什么?” 慕容云把折好的手帕托在掌心,目光深沉的凝视着颖梅,“这是你最宝贵的第一次,也是我们的第一次,我要珍藏起来,想找个东西把它装起来,避免弄脏。” 颖梅眼中浮动着隐隐泪光,在慕容云的唇上吻了一下,拿起自己的睡裙,遮在胸前,跳下地,去书桌的抽屉中找出了一个缎子面料的,非常精致的宝石蓝色的“锦囊”。 回到床上,颖梅将手帕装进锦囊中,递给慕容云,“答应我,一定要永远保存,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许丢掉。” “我保证,我会永远珍藏!”慕容云郑重的回答,给出的不仅仅是一句许诺,还是一个年轻男子最真挚的心。 颖梅开心的一笑,将另一块手帕小心的折好,放在了枕头下。 颖梅清晰的记得,这一夜,两个人一直相拥在床上,诉说着绵绵情话,聊着那不久远的美好未来,许下了天长地久,此情不渝的诺言。 年轻的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人生有多么百折千回,世事有多么无常难测,但年轻的心,更相信自己的勇气和力量,敢于期冀永远,也敢于许出一生的诺言。 颖梅也清晰的记得,这一夜,两个人初尝禁果,都十分亢奋,一直折腾到窗外曙光微绽;颖梅记得,这一夜,慕容云年轻的身体一共进入她七次,之后,他大汗淋漓的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甜甜的进入了梦乡;而这一切的一切成为了她记忆中永恒的剪影,在生命的坐标上印上了一道永远的痕迹,任风吹不散,任雨打不去。 自从经过这夜的温存,慕容云才真正体验到女性身体的奇妙,脑海中经常浮现和颖梅在一起的绮丽景象。 然而,多年以后,随着慕容云做爱技巧、做爱经验的逐渐丰富,逐渐参透了女性身体的奥妙,每当忆起和颖梅在一起的每一次做爱,他才痛心的意识到,其实,那只是他一个人的欢娱,他只是将自己年轻的身体和能量尽情尽兴的展现在颖梅的深处,他每一次都想快速的让自己达到顶峰,然后在她幽邃之处恣意喷薄、纵情绽放;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女人的“高潮”为何物,更不知女人的盈润湿地之中,藏着那颗可以让她们魂飞魄荡的敏感的“爱的纽扣”。 而那时的颖梅,也只是会在慕容云的身下,被动的任他挺进她的幽谷深壑、被动的接受他的横冲直撞;之后,她会无限爱怜的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她喜欢慕容云的一切,她喜欢他强壮的身体匍匐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一次次的进退、一次次的起伏,一次次的怒放、一次次的挥汗如雨。 早晨,慕容云醒来之时,已是日升三竿,阳光透过窗纱明晃晃的照进卧室。 慕容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二十多年来,他感觉没有一觉像昨晚睡得这么香甜,浑身有一种歇息过后的、透彻心扉的舒畅。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一时之间,慕容云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躺在那里,从左到右,从下到上地把屋子仔细打量了一遍,他终于明明白白确认自己身在何方,这是在心爱的颖梅的闺房里! 昨晚,一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快乐得带着不真实,他仿佛此刻才真正确定一切,巨大的幸福,让他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想欢笑。 翻转身子,慕容云立即接触到颖梅那对清丽明亮的眼眸,她正蜷缩在被子中,静悄悄的、温柔的注视着他。 “老婆!”他快乐的喊,伸出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庞。 “亲爱的,”颖梅握着他的手,亲吻着他的指尖,含羞带涩的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慕容云重复着,才记起今天是他二十一岁的生日,也猛然明白了昨天颖梅所做的一切,她是把她少女的“初夜”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他。 他将颖梅赤裸的娇躯拥进怀中,“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傻瓜,”颖梅紧偎在他怀中低语:“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好老婆,”慕容云的手指无所顾忌的在颖梅柔软的胸前游走,“这是我二十一年来收到的最喜欢、最满意的礼物!” 颖梅勾住他的脖子,仍带着淡淡的娇羞说:“本来,昨晚,我…我想去酒店定个房间的,恰巧爸妈去外地,我就决定在家里了。” “老婆,”慕容云将颖梅紧紧的搂在胸前,动情的说:“昨晚的一切,发生在你的闺房,比任何酒店的房间还要浪漫,还要令人难忘。” 颖梅甜蜜的笑着,“好了,起床吧,寿星公?” 慕容云将食指压在颖梅唇上,“好老婆,现在你应该说,‘老公,起床吧’,是不是?” “老公,”颖梅平生第一次喊出这两个字,又白又嫩的脸庞上害羞得浮起一层又一层的红晕,“可惜我不会像你们北方人那样亲手给你擀一碗生日面,一会儿只能给你做一盘热干面了。” “好老婆,”慕容云深情的说:“我不在乎那一碗面条,只要以后,不管是我们谁的生日,我们都一起过,哪怕是一碗白粥就着一碟咸菜。” “哈,”颖梅眉梢眼底全是笑意,捏着慕容云的耳朵,“老公,我们会有那么凄凉的日子吗?” “哈哈,”慕容云也自信的笑:“我想也不会有!” 谈笑间,颖梅拿起内衣要穿,慕容云伸手阻止了她,翻身将她娇嫩的身子裹在了身下… 接下来的三天,慕容云和颖梅每晚都会回到颖梅的家中,简单的吃过晚饭,洗浴过后,慕容云就会急不可耐的拥着颖梅奔向她的卧室,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他自然是所向披靡、一次又一次的在颖梅身上恣意挥洒着自己年轻的热情和雄健的体魄,直到筋疲力尽,才会在极大的满足中搂着颖梅沉沉的睡去。 第118章 约法三章 三天之后,颖梅的父母从外地返回家中,两个人没有了欢爱的地点,也失去了做爱的温床,慕容云陡然之间好像从繁花似锦的极乐天堂跌落到幽谷四壁的平凡人间,无所适从,一连几天,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满脑子都是颖梅那芳草稀疏,一抹荫翳中狭窄紧致、微翕微张的幽深桃源。 一个多星期后,周五的傍晚,吃过晚饭,颖梅兴冲冲的领着慕容云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一栋普通的六层住宅楼。 颖梅拉着慕容云的手,走进最西侧的单元,沿着楼梯,快步攀上了四楼。 颖梅取出钥匙,打开了一户住宅的房门,进屋后,颖梅又用钥匙打开了靠左侧的的一个房间;房间大约有十二三平方米,陈设很简单,只摆放了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床上卧具齐全,床单、被罩和枕套的颜色以米黄色为主,点缀着蓝色的小碎花瓣,朝西向的窗户上垂挂着的窗帘同样也是米黄色,整个房间已被收拾的洁净非常,让人感觉分外温馨。 “你租的?”慕容云猜测着问,他知道学校有一些学生在外面租房子住。 “是呀,”颖梅搂着慕容云的胳膊,温柔的话语中流露着心满意足,“这是我们暂时的‘小家’,怎么样,不错吧?” “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慕容云兴奋的揽住颖梅柔软的腰肢,庄重的许下承诺,“好老婆,我向你保证,我们将来的家一定会比这儿大很多倍!” 颖梅双手勾住慕容云的脖颈,“我相信,我的老公一定能做到。” 慕容云环顾着他们的“小家”,“老婆,你一个人收拾的?怎么不让我帮你?” 颖梅小鸟依人般的偎在他怀里,“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呀,再说也没什么麻烦的,我自己铺床、拖地、擦擦洗洗,选购的床上用品,窗帘是房东阿姨帮我挂的。” 慕容云感觉整颗心都被温情装得满满的,此时,夕阳透过窗棂将柔和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房间,也照在他们身上。 “好老婆,辛苦你了,”慕容云拥着颖梅,深情款款的吻她,诚心诚意的保证,“不管是现在的‘小家’,还是我们以后的大房子,咱们家的所有家务都由我来做。” 颖梅伸出小拇指,“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哦!” “那当然,你老公我知道自己还算是个勤快之人。” 这一点,颖梅还是蛮相信的;两个人相恋以来,慕容云的衣物,颖梅给他洗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反倒是她的衣物,比如牛仔裤、牛仔服之类的洗起来比较耗费体力的衣物,都是慕容云用毛刷仔细的、一丝不苟的刷个干干净净;慕容云不让颖梅给他洗衣服的理由很简单,水太凉,怕对她身体不好。 两个人笑着勾了小拇指,颖梅说:“我还要和你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慕容云挑了挑眉,“你又要给我套什么夹板?” 近两年来,在颖梅的“怀柔”政策调教下,慕容云的大学生活比“大一”时规律多了;按时起床,按时休息,按时上课,就连放假回家,都得定期定时给颖梅打电话;颖梅从来不勉强他做什么,但只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温柔的话,仿佛就有无穷的鞭策力,让他自然而然的循规蹈矩、按部就班。 颖梅说:“现在虽然有这个‘小家’了,但咱们两个只许在周五和周六的晚间来这里,其它时间,我们只能在学校里,还要以功课为重,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学业。” “一周才两个晚上,太少了,”慕容云对颖梅的提议当然是十分不愿意,“而且,这期间难保不碰上你的生理期,我又得损失两个晚上。” 颖梅失笑的捶着他的胸膛,“不少啦,我们其它时间不还是在一起。” “嗯…”慕容云沉吟了一瞬,下身在颖梅的身上蹭着,“再加上周三下午,周三下午咱们没课,好不好,老婆大人?” 周三下午是学校老师们集中学习的时间,不光他们班没课,全校学生都没课。 颖梅感觉到他旺盛的男性体征又已经傲然而立,心荡神驰的柔声答道:“好…吧。” “今天是星期几?”慕容云漆黑的眼眸中泛着“贼光”,忍不住越来越用力,把颖梅紧紧地箍在怀里。 这种眼神,在两个人越过那道神秘的男女之线之前,颖梅在他眼中从没看到过。 颖梅脸红心热的将面庞埋在慕容云肩头,“星期五。” “那按约定我们今晚是不是在这里啊?”也不等颖梅同意,慕容云拦腰抱起了她。 颖梅“啊”的一声叫,“放我下来!” 慕容云怎么会放手,只一步,就迈到了床边,两个人双双滚倒在了床上。 当两个人褪尽衣物、裸裎相对之时,颖梅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男用保险套,在慕容云眼前晃了晃,羞笑着说:“从今天起,每次都得戴上它了。” 从大二开始,寝室里就有同学经常去药店买“杜蕾斯”和“杰士邦”,颖梅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望而生畏,每次都装作视而不见,即使知道以后自己和心爱的人也会用到,但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从未想过,大学还没毕业,她就需要用它来保护自己了。 慕容云虽然还从没有用过这个小东西,但是心里没来由的有一种抗拒情绪,不情愿的接过来,“前几天怎么没让我戴?” “傻瓜,女孩子有‘安全期’的,现在安全期已经过了。” “那我今天戴,以后安全期不戴,可以吗?” “不行的,”颖梅轻摇着头,“书上说,安全期也不是绝对安全的,我可不敢再试了,一旦怀孕了,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慕容云脑门也被惊出一层冷汗,是啊,“校花”怀孕,这肯定是“财大”的特大新闻,他们两个肯定还得被学校开除! “另外,”颖梅温柔的点着他的鼻尖,“还得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 “以后,”颖梅脸色绯红的摇着保险套,“这个东西你去买,我可不去了,难为情死了。” “好,我去买。”慕容云笑着答应,脑海中不自禁的浮起颖梅去买安全套的场景,该是何等的难堪! 接下来,这个安静的小房间里,就满含奉献的快乐和震撼的狂欢了! 自此,这个温馨的“小家”,见证了他们在一起秉烛夜读,见证了他们的卿卿我我,也见证了女性轻吟婉转的至柔,男性纵横捭阖的阳刚… 第119章 不可逾越 转眼间,大学四年级下学期很快就到了,毕业实习生活也开始了。 作为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阶段,实习不仅重要,更有其独特性;正是通过实习,让大学生逐渐掌握怎样把在学校学到的理论知识恰当地运用到实际工作中,慢慢褪变学生的浮躁与稚嫩,真正的接触这个社会,渐渐的融入这个社会,实现迈向社会独立成长的第一步。 学校给慕容云他们班联系的实习单位都是江汉市一些大型的、知名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令慕容云意想不到的,他和戴莹竟然分到了一个公司实习,而且全班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公司实习,颖梅则在一家进出口纺织品公司实习。 慕容云和戴莹实习的单位是一家机电产品进出口股份有限公司;他在业务一科实习,科里的进出口业务主要是针对欧洲市场;戴莹在业务二科实习,业务主要是面向北美洲市场。 实习的第一天,中午下班的时候,慕容云来到戴莹所在的科室,约她一起去公司的食堂吃饭。 两个人“分手”后,慕容云觉得倒没什么,可以坦然面对,戴莹却很少和他说话,极力的躲避着他,除了上课,尽量不和他出现在一个场合。 颖梅和戴莹同住一个寝室,两个人又都是江汉市本地人,本来关系很好,可自从她和慕容云确立了恋爱关系,戴莹对她也逐渐的疏远了,同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一个星期两人都说不上一句话。 这几年,追求戴莹的人可谓趋之若鹜;这之中,不光有外贸系的,还有其它院系的男同学,甚至还有学校里的年轻男老师也暗地里对戴莹表达着殷殷情意;可不管是谁,三年多来,戴莹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成了外贸系乃至整个“财大”的“冰美人”。 慕容云想通过这次和戴莹在一个单位实习,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毕竟是四年的同窗,不应该让这份尴尬再继续;另外,他觉得两个人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实习,对方又是女同学,自己理应多关心一些她。 在窗口打完饭,慕容云和戴莹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早晨早早的起来往单位赶,没来的及吃早饭,又忙了一上午,慕容云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坐下后,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戴莹坐在桌子对面望着他,没有动筷子。 “怎么还不吃,一会儿该凉了,”慕容云一边吃一边说,还不忘告诉戴莹,“这的饭菜可比学校的好吃多了!” 戴莹拿起筷子扒拉着餐盘中的米饭,慢条斯理的说:“慕容云,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怎么会?”慕容云神情自若的装糊涂,“我们每天不都在学校的食堂一起吃饭吗。” “我是说,”戴莹加重了语气,“这样的单独在一起吃饭,没有其他的同学!” 慕容云抱歉的说:“也许是我太小气了吧,找个机会,我请你吃顿好的。” “你不是小气,你是…”说到这儿,戴莹没有继续往下说,眼神幽怨的望着慕容云。 慕容云心中乱跳,打着哈哈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毕业前我一定会单独请你,请你大吃一顿。” 戴莹眼里闪烁着泪光,“现在请,还有什么用?” 慕容云明白戴莹话语中包含的怨怼,低着头,默不作声、食之无味的吃完了午饭。 戴莹的家距离他们实习的公司很近,可她每天晚上下班后,却不回家,而是和慕容云一起乘坐公交车返回比家远得多的学校;第二天早晨,再和慕容云一起乘公交车到实习单位上班。 一天傍晚,下班后,两个人一同在公共汽车站等车,慕容云问戴莹:“你怎么不回家住,这样早起晚归的,多辛苦!” “你不也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我家又不在本市。” 戴莹的视线无焦距的飘向远处,轻轻柔柔的说:“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不知道,我们这样一同上班下班的日子还能有多少次?” 慕容云又怎么能不明白戴莹的心思和情意,只是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颖梅,再也容不下其她的人和感情! 慕容云和颖梅互称“老婆”、“老公”已经近一年,虽然男女朋友之间叫“老公、老婆”的很常见,但他一直觉得不论是“老公”还是“老婆”,都不能乱喊,那不仅仅是一时的称呼,还是一辈子的承诺;一声“老公、老婆,”寄托着他和颖梅“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的此生不渝。 在公交车上,总是人很多,两个人经常被挤在一起,彼此肌肤相亲,彼此气息相闻,看着戴莹清丽娇美的面容在自己面前晃动,慕容云难免心情也会有些异样,难免会浮想联翩,但他知道,虽近在咫尺,他们之间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只能辜负戴莹的一片柔情了。 在机电进出口公司实习一个月左右的时候,一天早晨,慕容云一如既往的早早的来到办公室,抹拭所有的办公桌,扫地、拖地、拎着暖瓶去水房打开水。 忙完这些上班前的琐事,慕容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静静的翻看着一些进出口合同、单证。 上班的时间还没到,他实习所在科的科长竟然很难得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早,科长。”慕容云立即非常有礼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问候。 “你也早!”科长一改前些日子对他爱搭不理的神态,走到他身边,温和的问:“慕容啊,这两天学校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慕容云诚实的回答:“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课,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实习和写毕业论文,还请您多指教。” “一定,一定,”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学校既然没什么事,那你出趟差吧?” 听到让自己出差,慕容云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他早就听说,他们这个部门出差简直就等于旅游! “好的,去哪里?”慕容云按捺住心中的兴奋问。 “去趟北京,送个样品,那边的客户要得急。” 第120章 心思惆怅 听说去首都北京,慕容云心情更好了,一连串的说:“没问题,没问题。” 他已经四年没去过北京了;上一次去,还是高考那年的暑假,爸爸妈妈领着他和妹妹到北京痛痛快快的玩了一个星期;上大学这几年,每次放假回家,每次返校,乘坐的都是滨江至江汉的直达列车,北京火车站倒是路过不少次;而且,在实习期间能去北京出差,这将是他大学实习生活中很有意义、也应该是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必将在他的实习生活中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科长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慕容云,“下车后,你打车去这个地址,但别打那些好车,就打那种最便宜的‘夏利’吧;另外,样品送到以后,你不要住下,最好连夜返回,公司的经费比较紧张,拨到咱们科里的就更有限了,要省着点花。” 听完科长的话,慕容云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笑容都有些僵住了。 “什么时候走?”慕容云问科长,觉得怎么也得让他回学校准备一下,最起码也得让他和老师或者同学打个招呼吧。 “车票已经买好,上午九点半的,现在马上就得走,我让人送你去火车站…”科长由衣兜里掏出一张硬座火车票和一千元钱递给慕容云,“这些钱,你路上用,把票子留好,回来后到财务科报销。” 临走的时候,慕容云才知道,科长让他送的样品是一个长一点五米左右,直径近十厘米的金属器材,宛若影视剧里那种抗在肩头的火箭炮,足有五六十斤重;他面带笑容的与科长挥手告别,心里却在咒骂:“shit!你这个奸商,拿我当廉价的搬运工了。” 到达北京时已是晚上七点多,慕容云按照科长给的地址,打了一辆“夏利”,风尘仆仆的赶到位于“亚运村”的一家外资公司,接待他的是公司的销售总监和总监助理,一位头发都快掉光了的老男人和一位很有风韵的年轻漂亮的女士;慕容云虽然涉世未深,却也看出他们之间的不正常的“暧昧”关系。 不过,对方却很热情的请他吃了顿饭;许多年以后,慕容云仍然还记得当时吃的一道“梅菜扣肉”,味道好极了。 吃过饭,离开亚运村,慕容云又紧赶慢赶的奔往北京西客站,搭乘凌晨的火车返回了江汉市;下火车前,他在车上的卫生间里简单的洗了把脸。 到达江汉,已经是下午上班的时间,慕容云没有回学校休息,直接去了实习单位。 到单位后,在科长那儿汇报完此次“出差”情况,回到办公室,科里的一位同事半是认真半是打趣的说:“慕容,有一个女孩子来找了你好几次,是你的女朋友吧?” 还没等慕容云否认,轻轻的几下敲门声传来,戴莹亭亭然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喏,”同事努努嘴,“就是她。” 慕容云和戴莹来到走廊,戴莹拽着慕容云的衣袖埋怨,“你出差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都把人急死了!” “对不起啊,”慕容云抱歉的说:“我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还属于奢侈品,整个校园里,几乎没有学生使用手机;联系起来自然不会象现在这样方便而又及时。 慕容云虽然感动于戴莹对自己的关心,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戴莹对他的情意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却因为毕业在即,她的情意如海潮初涨般开始汹涌。 三个月的实习生活还没结束,慕容云已经觉得进出口公司的工作他非常不喜欢,讨厌透了。 每天的工作内容不是发盘,询盘,就是拟定合同,要不就是跑海关、商检或者港口、码头,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别人“牵着”走,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慕容云实习的这个科的科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士;他感觉他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嬉皮笑脸、奴颜婢膝”的接电话、打电话,应付那些买方、卖方,奸滑的嘴脸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尤其是上次出差被科长的“算计和利用”,让慕容云对他,乃至对整个外贸企业都“心恶之”! “难道许多年以后我也是这个样子吗?”实习期间,慕容云时常的这样问自己。 慕容云记得,从他记事儿起,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不错,父母虽然不纵容他,却也从没有在花销上限制过他;而他,本身也不是个乱花钱的孩子,也从没感觉自己缺过钱;实习期间,他看到的,听到的,都让他明白,在这样的进出口公司工作,会逐渐有不菲的收入,自己也一定不会缺钱;只是,仅仅因为金钱上的富足,就要把以后的青春赋予这样的工作单位吗? “实习”结束后的一天晚上,在他们那个温馨的“小家”,两个人做完爱,云住雨歇后,慕容云从身后抱着颖梅;这样的姿势,两人亲密无间,却又看不见彼此的表情,有了一个适合倾诉的私密距离,他把自己实习期间的感触和心中的郁闷毫无保留的对颖梅讲了出来。 颖梅转过身,枕着慕容云的胳膊耐心的说:“我们学的就是国际贸易专业,毕业后进入进出口公司工作,才是学有所用啊;何况,爸爸已经把咱们两个的工作基本安排妥当了,都是效益特别好的国有进出口企业,好多大学生毕业后想进这些公司还进不来呢;再说了,‘实习’和具体到一个单位工作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上班后,究竟是什么情形,谁又能说的准呢?” 慕容云惆怅的说:“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去,”颖梅温柔而又理解的说:“我回家和爸说一声,让他再给你联系其它单位,应该不是很难。” “千万不要!”慕容云急忙摇头。 目前为止,班上的许多同学还在前路茫然的每天拿着简历四处应聘,都希望能尽量留在这座已经生活了三年多的繁华都市;而他已经可以坐享其成,毕业后就能进入许多人羡慕的国企工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老公,”颖梅偎在慕容云的怀里,体贴的说:“你也千万别勉强自己,更不要因为不好意思麻烦爸爸而去不喜欢的单位工作;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回滨江肯定会找到喜欢的工作。”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很可能是先入为主了,还是先到进出口公司干一段时间再说吧,”慕容云安慰颖梅:“也许你说得对,上班后,究竟是什么情形,谁又能说的准呢?我相信事在人为。” “老公,”颖梅轻划着慕容云的脸,“要知道,将来你是要负责挣钱养家的,所以一定要快快乐乐的工作。” “那你呢?”慕容云笑问。 “嗯…”颖梅捧着自己的脸,悠然自得的笑,“你挣钱我花,我负责貌美如花。” 慕容云翻身而起,将颖梅赤裸的身子裹在了身下,又严肃又正经的说:“我还负有一项艰巨而又重要的任务。” “是什么?”颖梅温柔的问。 “我还负责辣手摧花!”说着,慕容云傲然挺立、蓄势待发的男性体征在颖梅的娇笑声中顶开她层层交缠的嫩肉,深深埋进她湿热紧致的幽邃深处,将她的桃源充盈得不留一丝缝隙。 屋外夜色绮丽,夏风沉醉;屋内灯光朦胧,情深意浓,一对青年男女共同谱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艳曲。 第121章 无休无止 距离毕业还有一个月的一天下午,慕容云独自在教室里誊写毕业论文;他的论文题目是《从外贸依存度看中国外贸面临的结构风险》,指导教师是系主任陈文娴教授。 陈教授已经看过他的论文提纲和初稿,认为很有前瞻性和针对性,嘱咐他再充实些内容,准备推荐他这篇论文参加财大本届毕业生的优秀论文评选。 慕容云想想都乐,即将结束的四年大学生活,他的收获可谓颇丰;各科考试,英语“六级”以及毕业论文顺利通过自不必说,他还额外的拿到了英语专业八级的优秀证书;而且,在大四上学期,他还光荣的加入了党组织,他也是全班四位加入党组织的唯一一位不是班委会成员的党员;对此,在大二时已经入党的颖梅笑称他是“平民党员”;正是因为大学时期加入了党组织,他到海关工作后,仅一年的时间,就被任命为党组秘书,为他的平步青云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当然,四年的大学,他最引以为傲的是收获了他和颖梅的甜美爱情,这是任何证书、任何成绩都无可比拟的。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身着一袭连衣裙的戴莹袅袅婷婷的走进了教室;这之前,她和慕容云之间的疏离和尴尬,已经在实习期间荡然无存,在一起也可以有说有笑了。 坐到慕容云书桌前,与他闲聊了几句后,戴莹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慕容云想起自己还欠戴莹一顿饭呢,也想和她好好聊聊,真诚的说:“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戴莹低头不语,既不说去,也不说不行。 慕容云又很热诚的说:“我们就去‘傣家村’吧,环境和菜的味道都相当不错。” “傣家村”刚开张不久,是距离他们学校不远的一家极具云南特色的中档饭庄,对于他们这些学生来说,属于高消费场所;慕容云和颖梅去过两次,汽锅鸡,冷板条、竹筒饭、彝乡锅仔、云南小土豆等许多菜肴的味道都让人回味。 戴莹轻摇着头,若有所思的不说话。 “那你想去哪?你说吧,去哪都可以。”慕容云爽快的说。 “我听说…”戴莹低着头,声音缓缓的问:“你们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是吗?” 慕容云和颖梅于学校外面共筑“爱巢”已经有一年左右,在同学们之间已不是什么秘密,但被戴莹当面问起,慕容云顿感面红耳赤,极其不自然的回答:“是。” 一瞬间,戴莹也是红晕满脸,她的视线飘向窗外,“我想去看看,领我去参观一下吧,好吗?” “这…?”慕容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可以”,那个“小家”毕竟是只属于他和颖梅的,是他和颖梅的爱的乐园! “怎么,不行吗?”戴莹脸现不豫之色,像个孩子一样不高兴的轻嘟着嘴唇,“你刚刚还说我想去哪都可以呢!” “不是不行,那就是个小房间,还没宿舍大呢,有什么好看的?” “慕容云,”戴莹语气凄婉、轻声细语的说:“这也许是大学四年,不,也许是这一生,我对你最后的请求了。” “干嘛这样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不就是看看吗?反正都要毕业了!慕容云也没有再多想,收拾起论文,和戴莹一起脚步轻快的迈出了教室;然而,他没有想到,迈出这一步,他竟然迈出了与颖梅相隔九年的距离。 慕容云和颖梅都不是懒惰之人,“小家”被他们拾掇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戴莹置身于这个处处显露着温馨,处处透露着爱的痕迹的小屋,羡慕、嫉妒、伤感等多种复杂的心情纠集在一起,四年来深藏在心底的对慕容云无休无止的爱恋在这一刻也奔涌而出,她失控般的扑在慕容云怀里哭了起来。 慕容云不知所措,任由戴莹在自己怀里抽泣。 戴莹慢慢止住哭泣,仰起脸庞,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望着慕容云,“慕容,再吻我一次。” 慕容云记起了三年多前午后那个飘雪的湖边,记起了湖边两个人的相拥相吻,更感觉愧对戴莹这些年对自己的殷殷情意,毫不犹豫的吻住了她柔软的双唇。 两个人越吻越缠绵,越吻越动情;慕容云似乎忘记了怀中之人是戴莹,习惯而又熟练的拉开了她连衣裙后背的拉链,手伸进了她的衣衫之中,抚摸着她背上滑润的肌肤;戴莹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热吻和拥抱,阵阵酥麻从慕容云的指尖、舌尖战栗着传向她的全身,意乱情迷的紧贴在慕容云的怀中;她知道,自己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慕容云喘息着一件件褪掉了戴莹身上所有的衣物;戴莹泛着光泽的白皙肌肤,胸前柔软的突兀、小腹下的幽暗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慕容云面前,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如何能经得起这样赤裸裸、馨香四溢的处子诱惑? 慕容云暖暖的手,终于覆上戴莹盈盈可握的双峰,也温暖了她全身每一个细胞,柔情的暖流慰贴着她每一个毛孔。 “拿去吧,亲爱的,把我的身心都带走。”戴莹闭着双目,柔声呢喃。 慕容云沉重的呼吸夹杂着戴莹的轻吟,淹没了他的理智,男性的征服欲让他忘记了一切! 正是酷暑之季,慕容云本就穿的极少,身着的衣物不知何时只剩下一条短裤了!他将戴莹拥在身下,双唇粗鲁的辗在戴莹的唇上、脖颈、胸前、腿间,双手搓揉着她每一寸肌肤,两个年轻的身体已被激情点燃,如同盘根错结的藤树般紧紧相连,渴望在极速腾飞…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了。 此时,慕容云的脸庞正埋在戴莹雪白的胸前,纵情的吻着她的一颗樱桃;听到开门声,他心中陡然一颤,扭头望去,颖梅正静立在门口,惊呆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白嫩的面庞涨的通红。 “颖梅!”慕容云失语轻喊,脑袋“嗡嗡”乱响,惶恐不安的坐了起来。 第122章 谁染纤尘 颖梅目不斜视的走进房间,将放在桌上的一个笔记本装进包里,转身走出房间的一瞬,颖梅停下了脚步,脊背僵直的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冷冷的丢下一句:“慕容云,你对得起我!” 房间里慕容云呆若木鸡,他只听到颖梅离去的脚步和哭泣的声音;一旁的戴莹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也“嘤嘤”的哭泣着。 慕容云心乱如麻,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顾不得安抚戴莹,飞速的追下楼去,却哪里还有颖梅的身影? 接下来的几天,颖梅一直对慕容云避而不见。 直到一个星期后,慕容云才煞费苦心、处心积虑的在校园的路上等到颖梅;虽然仅数日没见到颖梅,但他明显的感到颖梅的消瘦,感到她本就白皙的面庞显得更加苍白,一双清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慕容云将颖梅拉到路边,信誓旦旦的说他和戴莹没有做“那件事”,恳请颖梅原谅他。 颖梅的表情异乎寻常的平静,轻言轻语的说:“我相信你们没做,但是假如我再晚去一会儿或者是我根本就没有出现呢?” 慕容云心怀忐忑,是啊,假如那天颖梅没有出现,他能控制得住吗?他不敢往下想,低着头默默不语。 “慕容云,”颖梅依然平静的说:“我其实在乎的并不是你们做过什么,而是你,你的心已经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否则,你不会领她去我们的小家,那里只是我们的‘伊甸园’!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人和感情,我们之间是纤尘不染的,这几年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也幻想着会一辈子和你相携相守,可现在,我真的特别失望,特别心痛!” 颖梅的眼里蓄满了泪,但坚强的她努力的忍着,不想让这个背叛她的男人看到她痛彻心扉的泪水。 慕容云轻轻地拥住了颖梅,颖梅告诉自己应该推开他,可她是如此贪恋他的柔情,眷恋他的怀抱,竟然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汲取着他的气息,任由泪水静默汹涌的滑落。 慕容云感受到了颖梅的依恋,心如被蜜浸,“好老婆,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他微微侧过头,在颖梅鬓边爱怜地轻吻着,继而又顺着她的脸庞吻向她的嘴唇。 “慕容云!”颖梅厉喝一声,好似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 慕容云正沉浸在即将“雨过天晴”的欣喜中,没有防备,差点被颖梅推个跟头儿,耳听到颖梅冰冷的声音,“慕容云,从今往后,你可以叫我杨颖梅,或者是杨小姐,但‘老婆’这个称呼,你不配再叫。” “好好,我暂时不这么叫,”慕容云温顺的走回颖梅身边,轻握住她的手,低声祈求:“颖梅,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颖梅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我们分手吧,不要再找我,我已经决定报考研究生了,总之,我不会再留在江汉!至于你工作的事情,我爸爸已经联系好,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里,毕业后就可以直接去上班了。” 这一天,慕容云清晰的记得,天灰蒙蒙的,下着雨,路边的法国梧桐,叶子落了一地,也让他的心情,二十二年来第一次觉得这样凄凉。 晚上,躺在宿舍里,他头一次感觉走廊的灯光是那么的昏黄,一如他的心情一样黯淡,他没有觉得自己在哭,却清楚的感到有东西滑落脸颊,他轻轻擦了一下,满手濡湿。 慕容云坚信颖梅不会就这么和他分手,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去挽救,只要颖梅能回心转意,哪怕让他跪在她面前,像个卑贱的仆人似的亲吻她的脚面,他也愿意! 直到即将离校前的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慕容云依然情不自禁的拉着颖梅的手,恳请颖梅原谅他。 颖梅的眼睛里浮起隐隐一层泪光,但她盯着他的眼神,让那细碎的泪光像淬毒的钢针一般,刺得慕容云畏惧地放开了她。 颖梅语气严厉的说:“慕容云,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别让我瞧不起你!” 颖梅转身走开几步,又转过身来,“慕容云!” 慕容云悲观绝望到极点的心,刹那间又在温柔喜悦的跳动,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快步走到颖梅面前,怔怔的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颖梅突然扬起右手,“啪”的一声,给了慕容云一记响亮的耳光。 慕容云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从心里到脸上都是忍不住的笑意,“颖梅,你原谅我了?” 颖梅瞪视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惜,“疼吗?” 慕容云轻揉着自己的左侧面颊,讪笑着说:“你那么用力,怎么能不疼?!” “慕容云,疼能让人警醒,疼能让人反思,我打你这个耳光,是希望你记住,以后对你爱的人,不要再三心二意,不要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也请你记住,有多深的情,就有多深的伤;有多少辜负,就有多少痛恨;有多浓烈的付出,就有多浓烈的决绝。” 扔下这句话,颖梅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慕容云明白,一切是那样的巧合,却又是那么的残酷,覆水难收,他和颖梅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凝视着颖梅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樱花林的尽头,想着从此后,她将彻底走出了他的生命,她的世界他再无法触碰,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希望她永远幸福,有一个优秀的男人能陪着她飞翔。 慕容云知道自己是为了颖梅留在江汉的,现在失去了颖梅,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何意义? 离校前的一个傍晚,慕容云去了他和颖梅的那个温馨的“小家”。 房间里异于往常的杂乱,没有颖梅来过的痕迹,颖梅又怎么会再来这个不能回到初时美丽的地方? 床单上的褶皱依然存在,那是他和戴莹留下的“罪证”,夕阳依旧照耀着这个曾经充满着无数浓情蜜意的房间,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这将是我一生的记忆,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回忆。”慕容云这样痛苦的想着。 离开的时候,环顾着房间里曾经熟悉的一切,慕容云心底默默的念道:“再见,颖梅,再见,我们温馨可爱的家!” 毕业离校的那天早晨,慕容云早早的就起来了;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他在校园里每一处和颖梅相会的地方驻足,在记忆里搜寻着那些和颖梅在一起的日子,泪水和着雨水,顺着脸颊,慢慢滑下… 第123章 一生渴求 慕容云落寞的回到滨江,家中却传来不大不小的喜讯,还不到五十一岁的父亲荣升滨江市副市长。 为了不影响家中的喜悦气氛,慕容云强自将失恋的痛楚掩藏,在父母面前,他一直强装笑脸、强颜欢笑,只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会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发呆,任思念和懊悔如潮水般汹涌。 颖梅一年前曾在这个房间里住过,仿佛颖梅还在他的身边,到处都是她的身影,他仿佛还能感觉到颖梅的气息,那个快乐的假期也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大学三年级的暑假,颖梅和慕容云一起回了滨江。 慕容云的父母见到颖梅,心里都是一百二十分的满意,尤其是母亲,言谈话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比慕容云小四岁,过了这个暑假就要升高三的妹妹慕容琳,更是和颖梅一见如故;琳琳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少女的心事,不愿意和父母、哥哥透露,却愿意毫无保留的和颖梅姐姐说。 慕容云的家那时还住在“老屋”,房子大约有一百四十平方米;他和颖梅虽然已经有过男欢女爱,但在家里,尤其是在父母面前,还是不敢太显露亲密的痕迹。 晚上,颖梅睡在慕容云的房间,慕容云则去书房打地铺;白天,趁父母上班和琳琳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才会在一起无所顾忌的纵情欢爱。 一次做完爱,两个人相拥着聊天的时候,颖梅对慕容云说:“琳琳妹妹又可爱、又漂亮,真招人喜欢!” 慕容云咧咧嘴,玩笑似的说:“随我!” “胡说八道!”颖梅笑着在慕容云胸前轻拍了一下, “不过,你们兄妹俩的确是遗传了爸爸妈妈的优点。” “老婆,”慕容云不忍释手的摩挲着颖梅腿根处粉嫩绽放的桃花,“咱们的孩子将来也会继承咱俩的优点。” “去你的,”欢爱的余韵在颖梅的面庞上还没有完全散去,愈发显得嫣红如醉,“谁和你有孩子!” 慕容云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保险套,一边在颖梅眼前摇晃,一边浅笑着“威胁”:“那我以后再也不戴这个小东西了,看看会不会有孩子!” “你敢!”颖梅从慕容云手中夺过保险套,塞在了枕下。 “唉…!”慕容云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我还真不敢,我现在就盼望咱们赶紧毕业,我就再不用戴这个小东西了,感觉可真不好!” “老公,”颖梅温柔的抚摸着慕容云的胸膛,“别着急,还有一年,毕业后我们马上结婚!” 整个假期,十六岁就会开车,十八岁就考到驾照的慕容云,驾驶着父亲给他借的一辆“三菱”越野车,载着颖梅,游遍了滨江市的大街小巷;也会在凌晨,他和颖梅早早的起来,背着竹篓去赶海;亦会在傍晚时分,他和颖梅背靠着背坐在海滩上,看夕阳西下,看彩霞满天。 假期结束之前的晚上,慕容云的母亲把颖梅单独叫进房间里,隔了好半天,颖梅俏脸微红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云也紧跟着颖梅走进了房间,对着靠在床头的颖梅扬了扬眉,笑嘻嘻的坐到了她身边。 慕容云虽然什么也没说,颖梅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颖梅扬起了左手,慕容云看见她的手腕上多了只盈盈生辉的碧玉手镯,她挥手之间,腕边的雅致韵味顿现,周身的无尽风情也款款而来。 “妈送给你的?”慕容云明知故问。 “是啊。”颖梅淡淡的回答,却难掩脸庞上的娇羞。 “真好看!”慕容云握着颖梅的手,“妈和你说什么了?” “嗯…也没说什么,只说这镯子是一对,我和琳琳一人一个。”但慕容云母亲的言外之意,她又岂能不知? 慕容云“嘿嘿嘿”的笑起来。 颖梅推了他一把,“傻笑什么?” 慕容云顺势仰躺在床上,“以前妈和我说过,这对镯子将来一个给琳琳,一个给她儿媳妇儿,这下你可是被彻底套牢,逃不了喽,妈真是老谋深算!” 颖梅俯在慕容云胸前,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目光斜睨着他,“慕容大公子,你难道还想让我逃?” “哈哈,”慕容云翻身将颖梅压在身下,和她十指相扣,像小鸡啄米一样的吻着她,“好老婆,自从那个停电的夜晚,在楼梯上第一次吻了你,我已然知道,你是我一生的渴求,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这晚,一直到临睡前,他们两个相拥在床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相约在白发苍苍的时候,依然会握住对方的手,说出那三个字。 回想起这些,慕容云内心如针扎般刺痛,颖梅,我再也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了,我爱你! 慕容云回到家里仅仅呆了几天,父母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了;以前每个假期回来,基本不着家的儿子这次竟然是足不出户,即不出去会同学,也不去亲戚家里,更看不出他有任何打点行囊远行的迹象;父母还以为儿子是因为即将去外地工作,为了多在家陪他们,可他在家又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天晚饭后,慕容云陪父母和妹妹看了会儿电视,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间,母亲喊住了他,“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江汉?我和你爸爸帮你准备准备,给你收拾一些东西。” “嘻嘻,”已经高考完的妹妹慕容琳调皮的笑道:“老爸老妈巴不得赶紧把咱俩撵走,他们好过二人世界。” 慕容云没有理会妹妹的戏谑,坐回到沙发上,硬着头皮回答:“妈,我不回江汉了。” “嗯…?”母亲追问:“不回江汉,那你去哪?” 父亲和妹妹也都看向他,眼中有和母亲一样的疑问。 慕容云苦笑着摇头,“反正不回江汉了。”至于去哪?如果可以,他现在恨不得自己立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母亲自然是先想到了又漂亮又可人的准儿媳,“那颖梅呢?” “我们分手了!”慕容云痛苦的说出这几个字,漆黑的眼眸立刻有泪光浮动。 母亲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揪心的问:“出什么事儿了?” “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慕容云起身神情木然的走向自己的房间;二十二岁的他并不是故意要对父母隐瞒,只是已经知道,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呐喊。 “那你的工作呢?”父亲问。 “爸,”慕容云头也不回的说:“你安排吧,如果暂时安排不了,我自己先出去打工。” 客厅中的三个人望着他的背影,都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面面相觑的目光中同样有震惊和不能置信。 第124章 三言两语 回到家中半个月后,慕容云以他还算说得过去的电脑知识,谋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在一间很火爆的网吧里打工,负责夜间的网吧管理,月工资五百元钱。 在网吧打工,晚出早归的很辛苦,但这份晨昏颠倒的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压得他没有时间再去伤感,再去懊悔,每个白天就是睡、睡、睡!每个夜间就是忙、忙、忙! 在为期不长的网吧打工经历,也让慕容云“收获”颇丰。 一,因为总熬夜,一直以来对吸烟深恶痛绝的他开始学着吞云吐雾;他发现,点上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看烟雾缭缭散去,就如看着曾经的所有梦想慢慢逝去。 二、网吧里的网民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主要以打游戏和看电影的居多;在帮他们解决问题时,他开始堂而皇之的频繁登录“第一影院”、“色五月”、“十八影院”等让他耳目一新、血脉贲张的色情网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下载了足足一百g的日本和欧美的av影片。 三、对于计算机和网络知识的掌握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在网络操作、网络数据库、网络设备、网络管理、网络安全、网络应用开发等方面逐渐具备了扎实的理论知识和应用技能,至于网络架构设计、安装、配置、维护,以及网络服务器的运行,病毒查杀等问题更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八月下旬,在网吧“工作”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父亲晚上下班后,将还在房间里睡觉的慕容云从卧室里喊进客厅。 爷儿俩坐到沙发上,父亲自打知道他和颖梅分手后,第一次正式的问他:“你真的决定不回江汉了?” “是!”慕容云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谈谈你工作的去向问题吧?” 慕容云点点头,“我也想早些有份稳定的工作。” 父亲说:“关于工作的事情,你目前有两个选择。” 还可以选择?慕容云在心里慨叹,老爸真是越来越民主了,不再像他小时候那样大包大揽的替他决定一切。 “哪两个?”慕容云问。 “一个选择是去开发区,你郭树卿叔叔现在是那里的区委书记,我已经和他沟通好,你去他那儿的区委办公室当秘书,公务员编制,不用考试,随时就可以上班;另一个选择是去滨海海关,海关也属于公务员系列,但需要考试。” 慕容云在实习时和海关有过一些接触,尤其羡慕他们的那一身制服,很感兴趣的问:“都考什么?” “具体考什么,我也不知道,”父亲缓缓的摇了摇头,“海关会根据考试的人数和考生所学的专业,自主拟订考试题,择优录取;而且,即使知道考什么,你现在也没有多少时间复习,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 这些年,慕容云看到,随着父亲职务的不断晋升,尤其是父亲升任副市长之后,仅仅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家中已经“门庭若市”,本市的一些行政部门的头头脑脑络绎不绝的来拜访,无疑都是来和父亲拉关系、套交情,每次看到这些人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嘴脸,他感觉有说不出的讨厌,从心里鄙夷这些人;也自然而然的想,将来自己参加工作后,是不是也会为了向上爬,不惜出卖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呢? 正是基于这些地方行政部门在慕容云脑海里留下的“劣迹”,他和父亲商量:“我想先试试考海关。” “可以,”父亲温和的说:“但你要想清楚,海关是垂直管理单位,不受地方行政区划管辖,一旦你进了海关,在工作上,在前途上,爸爸以后就基本上帮不了你什么,路完全得靠你自己走了。” “爸,”慕容云坦诚的、也有些年轻气盛的说:“说实话,我也不希望你帮我,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 “好儿子,有志气!”父亲赞许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你就先去考海关。” 慕容云未来的人生之路,就在父子俩三言两语中决定了。 考试前一天的下午,慕容云拎着个包,独自乘火车去了滨海。 那时候海关招录公务员,还没有现今这样规范,不需要与职位所需专业相应的学历和学位,也不需要象现在这样考《行政能力测验》和《申论》,更不需要参加那令人窒息、紧张至极的面试,但竞争却是同样激烈。 考试前,慕容云看到考生和陪伴考生的人大约有数百位,密密麻麻的聚集在海关办公大楼前。 上午进行的是面试,和慕容云一组面试的一共十人,他们一起站在挂着“人事教育处”牌子的办公室门外。 候考的时候,从办公室里走出一位身着海关制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关员,他手里捧着一个装有烟蒂的烟灰缸。 慕容云很自然的走上前,伸手接过烟灰缸;男关员笑了笑,指着走廊尽头的垃圾筒,“谢谢啊!” 慕容云报以微笑,“不客气。” 面试很简单,或者根本不能称为面试;在座的三位考官,一位坐在办公桌后,另两位坐在沙发上,很随意的和他聊了聊他在大学所学的专业,以及他的一些个人情况,没有问他比如“你对海关的认识”、“为什么报考海关”、“录取后你将如何工作”等令人抓狂的问题。 工作之后,慕容云才知道,面试他的三位考官当中,一位是主管滨海海关人事教育的副关长;一位是“人教处”处长,也就是倒烟灰缸的那位男关员;另一位年轻的女关员是人教处干部科的科长。 下午的笔试,分两个阶段进行,所有的考生先一起参加中文的考试,然后再根据考生所学专业,分别进行“英语”、“法律”和“会计”考试。 慕容云大学学的是“国际贸易”专业,海关安排他考的是英语;而他参加的这两个科目,毋庸置疑的都是他的强项。 考完试,慕容云自信满满,只要海关按成绩录取,他就一定能考上。 第125章 心灵感应 仅仅一个星期后,滨海海关人教处给慕容云打来电话,通知他已被录取,让他尽快报到。 报到那天,由于要自带行李,父亲派自己的专车将慕容云送到了滨海海关。 安顿好之后,慕容云坐在位于二楼的单身宿舍的书桌前,面对着西窗,思念起远在千里之外的颖梅。 正是黄昏,夕阳透过窗前婆娑的树叶照进房间内,投进了一屋子的萧索;他想起了他和颖梅的那个同样有个西窗的“小家”,悲从中来,泪水再次滑下他年轻的脸庞,禁不住喃喃自语:“颖梅,我将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你呢?没有你的日子,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年轻的他也告诉自己,只是失去了颖梅而已,这个世界仍然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仍然和以前一样精彩,但不管理智上怎么分析,他心里都很清楚,就是不一样了。 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还在进行岗前培训的时候,慕容云就觉得他已经开始喜欢“海关”这份工作了。 他入关的时候,海关还没有实行关衔制度;给他们讲课的男关员,气质儒雅而又威武,女关员则显得飒爽英姿;他们一律上身穿白色的制服上衣,下身着黑色的制式裤子,肩配一样的黄边黑底的肩章,肩章上由“商神杖”和“钥匙”交叉组成的金色关徽熠熠闪光。 慕容云神往着自己身着海关制服的时刻,该是什么样子呢?遗憾的心情也油然而生,唉!颖梅是不会看到我穿海关制服的模样了。 和慕容云一起参加中文和英语考试的考生共有近百名,海关择优录取前三名;他的两科成绩全考了第一,并且他的中文成绩比几个大学中文专业毕业的考生考得都好;在参加中文和英语考试的考生当中,有一位副省长的女儿,她考了第四名,海关按照规定,坚持原则,没有录取她,海关的公正公平可见一斑! 慕容云暗自对自己说:这才是我要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氛围,我会努力! 参加工作后,头几年时间,慕容云一直将情感的闸门紧闭,因为他心里对挚爱的颖梅念念不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的意识到,他面前还有好多的事要做,好多的路要走,颖梅已经是个永远消失于他生命中的人,只能是他白日里永远不会去想,晚上却无数次梦到的人,忘掉她吧! 工作三年后,慕容云在参加一次高中同学聚会时遇到了多年不见的雨霞,两个人在相知、相恋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过去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清晰的如同昨天才发生,却一晃已是九年。 关务会议结束后,慕容云离开会议室,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给潘钰发了短信:“今天会晚一些回家,不用等我吃饭。” 刚走进办公室,潘钰的短信就到了:“我也正想告诉你呢,下班后我要去那边查些论文资料,估计会弄到很晚,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在家乖乖的,明天晚上好好‘慰劳’你!” 潘钰很少给慕容云发这种深含“暧昧”意味的短信,如果是之前,慕容云一定会坏笑着回复她若干条轻浪浮薄、雅俗共赏的;可现在,他所有的心思只想快点回到家中,快点见到那阔别已久的人儿。 “也别弄得太晚,别忘记吃饭,吻你。”简单的回完短信,慕容云不自禁的长出了一口气,“那边”指的是潘钰自己的房子,他有千言万语要和颖梅说,一定会和她聊到很晚很晚,正不知道怎么和潘钰解释呢。 自从和潘钰在一起之后,潘钰从没给过他任何压力,也从没要求过他什么,只是情真意切的全心全意的对他,就像今天这样,仿佛和他有心灵感应,仿佛知道他需要时间和空间。 慕容云毅然的切断了与明慧和林虹的“情缘”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愧对潘钰的事,他可以坦然面对潘钰的似水柔情;关于他和颖梅的初恋,他只是轻描淡写、避重就轻的和潘钰谈起过,他以为那只能是他永远不会忘怀的一段人生经历,又怎么会预料到颖梅如仙子般突然的“驾临”,又怎么会想到,时隔九年,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回到办公室,慕容云习惯性的脱掉黑色的制服上衣,解下黑色的领带,挂到了衣柜里;在换着便装时,他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制服和领带又从衣柜里取出,重新穿戴整齐,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慕容云去一家鲜花店买了一大束粉色的玫瑰,他周六准备在缉私艇上向潘钰求婚用的红玫瑰也是在这家花店预订的。 往事是用来回忆的,不是用来追寻的;可慕容云隐隐有种预感,或许,那订下的九十九朵红玫瑰,暂时用不上了。 慕容云给颖梅的房门钥匙是自己另一套住宅的,不是和潘钰现在住的这套;突然之间见到颖梅,他虽然无比震惊和慌乱,但鬼使神差般写下的地址和拿给颖梅的备用房门钥匙都是位于半岛花园a座的那套住宅的。 车到楼下,慕容云看见楼前赫然停着一辆 “粤b”牌照的红色宝马汽车。 慕容云在这辆崭新的进口原装宝马750li车旁驻足片刻,无需质疑,这辆车是颖梅开来的;可是,难道颖梅是从深圳一路将车开到这里的吗?如果是她开到这里的,到这里做什么呢?自驾游?慕容云觉得很是迷茫,他摇摇头,走进了住宅楼。 在电梯里,随着电梯一层层的上升,慕容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心脏一下紧似一下的狂跳。 走出电梯,电梯到家门口只有几步的距离,慕容云仿佛有一种幻觉,门里面的颖梅正徐徐的穿行过阳光,穿行过近九年的光阴,重新来到他面前,在她身后纷飞的是樱花,而他的心已然坠落。 站在门外做了个深呼吸,慕容云掏出钥匙正要开门,门却突然的打开了,颖梅俏脸含笑的立在门内。 第126章 昔日重来 颖梅身着的已不是慕容云下午见到她时的装束,上身,穿了他的一件白色短袖t恤,下身,穿的是他的一条蓝色运动短裤;虽然显得很肥大,却掩盖不住她身材的丰盈窈窕和凹凸有致;慕容云永远不会忘记,在他们的那个“小家”,两个人欢爱之后,颖梅经常会穿着他的衣衫去卫生间冲洗。 慕容云随手关上门,静静的望着颖梅;大学毕业近九年了,面前这个女人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和回忆中,他以为,她也只能是他梦里和回忆中虚无缥缈的影子,只能是藏在他内心深处永远的痛和牵挂了,可现在,她却真真切切、情致两饶的站在他的面前。 “我刚才冲了个凉,你这里又没有…没有什么女式的衣服,所以我就穿了你的。”颖梅略带腼腆的说,眉目中却难掩打开慕容云的衣柜时,未曾发现任何女人衣物的喜悦。 慕容云脸庞上浮起颖梅熟悉的笑容,只轻轻的“嗯”了一声,还是默默的望着她,似是没在意她说什么。 颖梅抬起手,轻搭在慕容云的肩膀上,指尖触摸着他制服上三杠两星的肩章;九年了,他仿佛和从前一模一样,眼中的明亮一如当年在阳光下灿笑的莘莘学子;他的身材依旧修长提拔,他的眉目也一如她梦中英俊;他容颜未改,气质却越见洗练,一派学者风度;可他还会是他吗?还会是那个深爱着她的他吗? 颖梅的手在慕容云肩上停留了片刻,接过他捧着的玫瑰花,“是送给我的吗?” 慕容云这才好像从梦中醒来,他凝视着颖梅,漆黑的眼中有点点星光在跳跃,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我送粉色玫瑰的人只有你一个。” 粉色玫瑰花代表的意义是铭记于心的初恋呀!颖梅将花儿放到门口的角柜上,随即紧紧的环抱住了慕容云的腰,近在咫尺的望着他,清丽的眼眸中闪耀着一层梦似的光辉,白皙的面庞已漾起一片动人的温柔。 慕容云搂住了颖梅,两个人的嘴唇霎时胶着在一起了!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抚摸,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热吻…两个人纵意的激吻着,九年的别离,九年的无尽相思,九年的梦里相随,似乎都要融化在这一吻里。 颖梅的身体在慕容云的怀中微微的颤抖着,她心跳,她气喘,她神志昏沉而心魂飘飞。 “抱我,去卧室。”颖梅在慕容云耳边柔声低语。 听到颖梅发出的“指令”,慕容云一如许多年前一样“听话”,没有丝毫犹豫,拦腰抱起她,快步走进了卧室,将她放在了宽大的床上。 这时的慕容云,已过而立之年,已是懂得女人颇深的男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两个人应该罗带轻分,恣意纵情! 可此刻的他,双手撑在颖梅身体两侧,眼神迷蒙的凝望着她;九年,分别太久了,他觉得怎样也看不够她,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去做,似乎能这样静静的望着她,就已足够。 颖梅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环绕住了慕容云的脖子,把他的头拉向了自己,两个人的嘴唇瞬间又紧紧的贴在一起。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期的那个曾经温馨无比的“小家”,虽然时隔九年,但他们相互熟悉仍如熟悉自己,两个人在热吻中,很自然的帮助对方褪去了衣衫。 慕容云脑子里虽有好多疑问,但当颖梅赤裸的身体再次袒露在他眼前,他发觉自己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他只想要她。 阔别九年的玉体香肌,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慕容云动情的吻颖梅的双唇,吻她纤细的脖颈,吻她白嫩的胸脯,吻她俏立的樱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曾经流连忘返的地方,酸涩的感觉也不觉荡胸而生,是谁,也曾像我一样将她拥入怀中?是谁,也曾像我这样亲吻过她?是谁,领略过她身体的所有奥秘? 但这些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知道他“欠”颖梅的,九年前,她在自己的身下展尽了柔心弱骨,而年轻懵懂的他,却没有一次让她有过心醉神迷、飘然若仙的时刻。 慕容云暗吸一口气,放软唇舌,放松下巴,连心情也放松了!他利用嘴唇的力道,把颖梅的身体翻来翻去,撩拨起她每一根神经的渴望。 慕容云的吻,每一吻都动情,每一吻都摄魂,充满温情又带着丝丝渴求。 他沿着颖梅桃源的外缘,辗转流连到颖梅已是水乡泽国的洞口,挑开那两片依如从前一样粉嫩的两瓣儿桃花,准确无误的探寻到她幽谷深藏的那颗玉珠,十几年了,他终于第一次见到“她”的庐山真面,如一颗粉色的珍珠藏在蚌壳中,美极了! 慕容云小心翼翼、视若至宝般的吻住了玉珠… 只片刻,颖梅气息微喘的轻喊:“慕容,我难受…” 慕容云经验丰富,动作不停,心中却觉奇怪,怎么会难受,女人都喜欢被这样的亲吻啊? 颖梅闭着眼睛,在慕容云唇舌和手指的触抚下,宛若一条刚从水里上岸的鱼,不安又急切的扭动,弯来弯去… 慕容云适时起身,将自己昂首而立的男性体征毫无保留的送进了颖梅温润的深邃之处。 宽敞的卧室里弥荡着动人的汲水声和身体碰撞声,还有颖梅娇音婉转的吟哦;随着慕容云愈来愈快速的起伏,颖梅的哼声随着他的节奏忘乎所以的酣畅,低吟声也渐渐不受控制地大了起来;这一切对慕容云来说,是熟悉而又陌生的,他熟悉面前身体的每一处发肤,每一处柔软,每一处有致的凹凸;陌生,是因为他第一次听到颖梅这样的的喊叫,心中更感惭愧,九年之前,他没有一次让颖梅发出过这样动人心魄的声音! 历经九年之后,慕容云终于再次感受到颖梅桃源深处熟悉万分的温润和包容!随着颖梅的收缩像海浪般一波一波的向他袭来,他把年轻的力量和热情,再一次恣情恣意的倾泄到她的里边… 第127章 亦喜亦惊 慕容云轻而易举的就让颖梅到达了快乐的巅峰,也同时尽情释放了自己;释放后,慕容云无暇体会那醉人的余韵,心头满是迷惑不解;颖梅刚刚的表现根本不像一个已过三十岁的女人,她好像完全不知道“配合”,既不如潘钰进退自如的妩媚,更没有明慧和林虹行云流水般的风情,明显的感到她的紧张,她的僵硬和她的不娴熟,尤其是她桃源的紧致,好像是“第一次”一样。 慕容云不由得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一则笑谈,一个三十岁的男子在过年回家时终于成功约到了念念不忘的初恋,两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终于完成了当年未完成的事;其结果是,他对于初恋的所有美好执念彻底幻灭,留在他记忆中的是她容颜的转变和她桃源如败絮一样的“松”。 颖梅闭着眼睛,紧紧搂着还伏在她身上的慕容云,对于她来说,刚才这一次,真是太舒服了! 原来做爱是这样唯美,心与心的交汇,身与身的融合,她三十一岁的人生中,从没有这样好过;在那一刻,她觉得连呼吸都停了,有一种既痒又痛的快感,那种快感就在瞬间爆发,化为一阵从未体会过的暖意与舒解;这是她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充分的满足,简直妙不可言! 颖梅清晰的记得,十几年前,他们在一起时,慕容云只知道一味的抽送、撞击,然后是痛快淋漓的怒射,如此而已。 他要经历多少女人,才能修炼成如许真身?这样的想,颖梅心中没有一丝酸涩,没有一丝苦楚;从今天见到慕容云的那一刻,她已然知道,他爱她,历经九年,这份感情并没有褪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睁开眼睛,慕容云柔和的目光正望着她,她能读懂他目光中的深情、痛楚,还有疑惑。 颖梅羞涩得又闭上了眼睛,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慕容,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 慕容云俯头在颖梅的唇上吻了一下,“想告诉我什么?” “九年了,”颖梅搂住慕容云的脖颈,气息火热的在他耳畔说:“那里…是你的专享…通道。” 慕容云稍微愣怔了几秒钟,才明白颖梅这句话中饱含的深意,也立时明白了她刚才“不尽人意”的表现,更加觉得怀中的颖梅宝贝得不得了,几欲狂喜的用炽热的吻回报着颖梅。 长吻之后,颖梅目光如醉的睁开眼睛,“慕容,你比上学的时候棒多了。” 慕容云从颖梅身上下来,侧身躺在她身边,唇角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漂亮的弧线,眼中满是打趣的笑意,“你指的是哪方面?” “都有!”颖梅羞赧的轻打了慕容云一下,手指宛若弹钢琴一样轻触着他的脸颊,深情的说:“今天在你办公室第一次看见你穿着海关制服的样子,感觉你更成熟更沉稳了。” “颖梅,”慕容云目光酸楚的说:“我从第一天穿上海关制服,就盼望着能让你看到,我以为不会再有这么一天了。” 颖梅偎紧在他怀中,“今天不是看到了吗,真的好帅,好威武!” 慕容云轻叹了口气,“都三十多了,老了。” “你是说我吗,”颖梅轻点着慕容云的鼻尖,“咱俩可同龄啊!” 慕容云抚摸着颖梅光洁如玉的面庞,“九年了,你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会?”颖梅握住慕容云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部位,“没变的只是这里一直装着那个人。” 慕容云也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我这里也一样。” 颖梅点点头,“虽然过去了那么久,我依然深信这一点。” 想起颖梅开来的那辆粤b牌照的宝马汽车,慕容云疑窦重重的问,“你什么时候来滨海的,来这里做什么,旅游?” 颖梅温柔的一笑,“算上今天,我来滨海已经整整十天。” “十天?”慕容云箍紧颖梅,不满意的问:“为什么到今天才来找我,这些天都干嘛了?” “主要在忙工作呀。” 颖梅说得平静,慕容云却有些不能自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亦喜亦惊的问:“工作?” “是啊,我现在是滨海中伦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 滨海“中伦律师事务所”是一家总部在深圳的合伙制律师事务所的分部,也是滨海地区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律师事务所,在滨海很有名气;因为一些走私案和知识产权保护案,慕容云和这家律所的律师有过几面之缘。 明明知道颖梅说的都是真的,可慕容云感觉比在办公室见到她时还要惊讶,仍是一副质疑的口气,“滨海这些年发展的很快,但和深圳这样的一线城市比,许多方面都还有些差距,你怎么会…?” 颖梅右手食指轻划着慕容云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来滨海工作,对吗?” 慕容云点点头,“我梦里都不敢这样奢望。” 颖梅淡淡的一笑,轻轻的握住慕容云的手,“我是为我先生而来。” “先生?”听到这两个字,本来处于巨大的喜悦之中的慕容云顿时悲观绝望到极点,心情立感灰暗;怔怔的望着颖梅,很想问她,那你为什么还说是我的‘专享通道’?为什么还说心里一直装着我? 可颖梅脸上调皮又古怪的笑意,让他马上意识到这是颖梅在糊弄他,他使出上大学时惩罚颖梅的手段,用手搔着颖梅身体两侧的“痒痒肉”,“你竟然骗我!” 两个人在床上闹成一团,颖梅一边笑,一边躲,一边上气儿不接下气的轻喊:“我没骗你,真没骗你,你难道不是我的‘先生’吗?” 一瞬间,慕容云心中立觉安定,看着笑靥如花的颖梅,感觉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兴奋着,都跳跃着,他低下头,深深的吻住了颖梅,颖梅也柔情万种的回应着他。 热吻之中,颖梅感觉到慕容云又兴奋起来,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分,她轻手抚弄着他的男性体征,呼吸变得急促而不均匀,平生第一次发出了求欢的邀请,“来吧,我想要。” 慕容云没有再做多余的前戏,长驱直入颖梅的深邃之处。 这一次,颖梅没有将眼睛闭上,而是满目柔情的静静的望着慕容云在她的身上进退有序的起伏,望着他那俊朗的面庞和舒服陶醉的神情,颖梅仿佛才体会到,她竟是如此喜欢慕容云驾驭她的样子,他像一个勇士,匍匐在自己丰腴的土地上,耕耘着最优美、最动听的旋律;而九年前,她和他做爱,只是一味的为了满足他年轻的需索,只因为——他喜欢。 此刻,颖梅的心里被幸福和快乐涨的满满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初恋,更是她三十一年来唯一的男人,别离近九年,今天又在一起缱绻缠绵;颖梅暗暗的对自己说,此后的日子,不管怎样,一定不要再分开! 第128章 犹似梦中 随着慕容云不疾不徐,不轻不重的在颖梅敏感的桃源或深或浅,或轻或重、所向披靡的冲撞,颖梅不由自主的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所有的感觉、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到他们紧密相连的地方,集中到那快感的发源地,任由自己如醉如痴的沉浸于那刚刚才领略过的甜美到极致的愉悦之中,任由自己破碎的嘤咛,合着慕容云的节奏,不知不觉的婉转成动听的曲调。 久别后的重逢,在身体将深情彻底的渲泻之后,言语仿佛已经不再重要。 慕容云再一次将炽热的“岩浆”喷射进颖梅的桃源深处后,两个人静静的相拥相偎,谁也不说话,默契在他们心底。 太阳早就落下去了,暮色从窗外飘进卧室,黝暗的光线罩住了室内的一切;房间中所有的家具、陈设,都成了模糊的影子,两个人容颜的轮廓也逐渐模糊。 朦胧中,颖梅轻声的呼唤:“慕容。” “嗯!”慕容云揽紧了颖梅,亲吻着她的秀发,指肚在她脊背光滑的肌肤上缓缓游移;他每一下若有似无的触碰,仿佛微弱的电流,带给颖梅一阵儿又一阵儿难以言喻的舒坦,如春风细雨般一丝丝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越来越清晰。 颖梅像个小孩子似的,一连串的又喊了几声“慕容,慕容!” 慕容云双臂箍紧颖梅,笑着应答:“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颖梅仰起头,在他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娇声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这样的在你怀抱里呼唤你,真好!今天,绝对是我这九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是啊,”慕容云也深有同感的说:“九年了,我感觉好像是在梦中,又感觉我们好像从没分开过。” 颖梅又情不自禁的吻他,“慕容,我知道我们不是在做梦,我只希望,虽然我离开了你九年,但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不晚,一点也不晚!”慕容云想都未想的说:“颖梅,你知道吗,这些年,想起你,我的心就会痛;你在我的心里刻下了太深的痕迹,已无法抹去,但是,从今天,从此刻起,我的心不再会痛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即使真的在白发苍苍的时候相见,我还会说,我爱你,颖梅,我依然是那么爱你!” 颖梅望着他,泪盈于睫,唇边,却渐渐的漾开一个笑容,一个楚楚动人的笑容。 慕容云双臂收紧,双唇铺天盖地的笼罩在那个笑容上。 亲昵完,慕容云回手拧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转过头,床头灯的盈盈幽光,照得颖梅的身体越发白皙光泽,莹莹生辉。 慕容云痴痴的盯着颖梅,半天没说话,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玉体横陈的样子。 颖梅指尖轻触着慕容云的下颌,“怎么了?” 慕容云拥颖梅入怀,低声说:“我想起了我们的‘小家’。” 颖梅羞涩的一笑,此时此刻,她明白慕容云所想,在那个温馨的小家,不知多少个夜晚,她就像现在这样一丝不挂的展现在柔和的灯光下,展现在他的眼前,等待着他强健的身躯,将她拥在身下,任他年轻的热情,在她的深处纵意挥洒。 慕容云温热的嘴唇摩挲着颖梅的脸庞、鬓边,“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吧?要详细的说,一点一滴的说,我要知道你这九年来所有的一切。” 颖梅在慕容云宽厚而又坚实的怀抱里依偎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九年,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其实就是一句话,就是我想了你九年。” “颖梅,你原谅我了?”慕容云傻傻的问。 “傻瓜,”颖梅轻吻着慕容云胸膛,“如果不原谅你,我又怎么会来滨海?” 时光仿佛倒流回九年前的校园,慕容云发自内心的忏悔:“对不起,颖梅,真的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慕容,你没有辜负我,”颖梅将自己绵软的胸脯紧贴着慕容云,“今天,在你的办公室,你看见我时紧张和惊讶的样子,而且瞬间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就知道,我一直在你心里,那一刻的感觉不知道有多幸福!” 或许是职业习惯,颖梅到滨海后,在决定见慕容云之前,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在知道了慕容云的工作地点后,她在他晚上下班时曾跟踪过他两次,知道了他居住小区的确切位置;当九年之后,第一次看到他的身影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她心里的激动和喜悦几乎无法抑制,差一点儿就不管不顾的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来滨海了!” 颖梅一直想象着慕容云见到突然而至的她会是什么样子?以他深沉沉稳的性格,惊讶是一定的,然后会故作从容、波澜不惊的像接待老朋友一样,客客气气的请她坐,客客气气的给她沏茶倒水,客客气气的同她寒暄,然后再诚心诚意的邀请她共进晚餐;至于以后,再续前缘是肯定的,但总会需要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的去铺陈,一点儿一点儿的走向最终的浪漫。 她没想到,当她走进慕容云的办公室,已经三十一岁,已经是海关处长的他竟然是那样的手足无措、惊愕失态,也让她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下达指令,她要去他的“狗窝”等他! 慕容云下颌轻轻摩擦着颖梅的额头,笑着说:“这才过去了几个小时,可我都记不起来当时是怎么走到你身边的,现在想想,从办公桌后到你身边虽只有几步的距离,我的感觉像是穿越了感情的时空。” 颖梅甜甜的一笑,悠然的说:“那件事,其实在咱们离校前,戴莹就和我解释过;可正是因为我太爱你,所以当时就迷失了自己,任性得竟然不知道应该再给我们的爱一次机会;可你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离开你以后,我总是不停地告诉自己,无论是甜还是苦,都要我自己去承受,怪不得你。” “怎么能不怪我?”慕容云愧疚万分的说:“是我一手葬送了我们的爱情。” 颖梅低声叹了口气,痛心的说:“因为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了,连恩格斯也说,年轻人犯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可正因为我们年轻,让我们付出了九年的代价!” “这九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慕容云焦急的问,他太想知道颖梅这些年的一切经历了。 第129章 悄然滑落 颖梅略感失望的问:“这些年关于我的信息,你知道的并不多,也从没刻意的去打听,是不是?” “不是不想知道,我只是无颜去打听,”慕容云毫不隐瞒的实话实说,又讪笑着解释,“我上学时就不怎么和咱们班的同学在一起,毕业以后,基本上和他们断绝了联系,网上的同学群我也只是偶尔会去看看,手机里更是没有他们任何一位的电话号码;我和张健大哥还有同宿舍的几位学哥倒是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 颖梅点点头,“大学毕业那年,因为缘于对你的极端失望,我只想离开江汉市,离开那个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地方;那一年的年底,我参加了研究生考试,考取了‘中山大学’法学院的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在深圳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一年后,我入选了“英国司法大臣中国青年律师培训项目”,赴英国伦敦大学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流与培训,并先后在英国的‘ffw事务律师事务所’、‘linters律师事务所’香港分所工作过,一年前,我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了深圳的‘中伦律师事务所’。” 多么丰富而又令人羡慕的工作经历啊!可慕容云完全没在意这些,而是问:“我听说你一直都没结婚,是吗?怎么还是一个人?怎么还没结婚?难道你心里一直…?” “你是说我心里一直有你,是吗?”如从前一样,颖梅从慕容云的话语中总能洞察他的心思。 “是。”慕容云不敢相信的点着头。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颖梅柔声说:“和你分开后,我以为自己不再爱你,也不会再想你,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也认为,人的心就像一栋空房子,总是有人搬进搬出,如果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那我和谁在一起不都是一样呢?上研究生和工作以后,也有过男孩子追求我,我也试着和他们拍拖,可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和他们牵手,我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回去后就会觉得很脏,就拼命的洗手;在一起吃饭,本来很饿,可一坐下来,就好像什么食欲都没有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和他们在一起,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你,所以我宁可早些回家,呆在房里听音乐,写日记,回忆我们的故事;这些年,一直这样,我想你时,想念自己就会生长。” 说到这里,颖梅那对清亮的眼眸里浮上了一层水汽,那水汽越聚越浓,终于悄然滑落。 慕容云将颖梅拥进怀中,怜惜万分的吻去了她的泪水;九年了,颖梅的眼泪,积蓄了太久太久,也积蓄了太多的相思和怀念;她的眼泪,只有在他的怀抱中,才会彻彻底底地流淌出来。 默默的流了一会儿泪,颖梅软软的偎在慕容云怀中,像电影中的旁白一样用英语说:“when you are young, you may want several love experiences. but as time goes on, you will realize that if you really love someone, the whole life will not be enough.”(年轻的时候会想要谈很多次恋爱,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于领悟到爱一个人,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还是会嫌不够。) 慕容云依稀记得,这是他和颖梅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此刻,由颖梅轻轻的说出来,让他更感觉别有一番滋味,感觉到颖梅对自己的绵长思念,一如自己对她的思念一样,无休无止! 颖梅继续低语:“这些年来,我一直关注着你的消息,你结婚那天,我躲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天,喝了好多酒;本来新娘子应该是我的,我真的很懊悔,懊悔自己那么轻易的放弃了你;我才知道,这世上最残酷的事情不是没有得到,而是得到后,再失去;我又劝自己,不管你结婚与否,其实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虽然可以理智的这么想,但我清楚,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就好像精美的菜肴没有放盐,不管一切看上去多么美好,都失去了味道!今年年初,我知道了你婚变的事情,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立刻打了报告,坚持要求来滨海的分所工作;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也想过,就算你已经又有了别的女人,那我宁愿做你一辈子的情人。” 颖梅话音刚落,慕容云脑海中潘钰的身影自然的浮起,一瞬间,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整个身体都冷得‘簌簌’的抖起来。 颖梅感觉到了他身体突然的冰凉和颤抖,“怎么了?” “没什么?”慕容云下意识的握着颖梅的手,仿佛要从她的掌心汲取点热量,不动声色的问:“在深圳,你见到琳琳了吧?” “是呀,”颖梅回答:“我们同属于一个律师协会,但不在一个律师事务所,我是几个月前才知道她也在深圳的,你的一些个人情况我也是从琳琳那知道的。” “这个琳琳!”慕容云轻哼了一声,“春节期间她在家呆了好几天,竟然没和我透露一点儿关于你的消息。” “你别怪她,是我特意嘱咐她先别告诉你的。” 慕容云不知道妹妹告没告诉颖梅他现在身边已经有了潘钰,装作玩笑似的问:“你没想过来这里,如果我不爱你了怎么办?” “我想过,”颖梅平静的说:“对于许多曾经相爱过的人来说,都会觉得,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我依然会留在这里,想你的时候我就会偷偷的躲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看看你。” 慕容云抱紧了颖梅,热烈吻着她,“这种情形永远不会出现,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九年了,我要你用以后的所有日子陪伴。” 颖梅也动情的吻慕容云,“其实,我更相信,即使再有若干个九年,你对我的爱也不会改变。” “这是一定的!”慕容云开心的松开颖梅,“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是什么?” “等一下。”慕容云笑着起身,去衣柜里捧出一个铁制的微型保险箱。 回到床上,慕容云对好密码,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非常精致的缎子面料的蓝色“锦囊”。 第130章 一同分享 看到这个似曾相识的“锦囊”,颖梅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不自觉的开始狂跳,都忘记了用衣衫或是被子遮掩自己赤裸的身体,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云手中的那个小袋子。 慕容云从锦囊里抽出一块已经微微泛黄的白色手帕,递给颖梅;颖梅将手帕托在掌心,小心的展开,手帕上有几块大小不一的深褐色图案。 颖梅的记忆回到二十一岁那年,那年夏天,在慕容云生日前夜,她把自己的‘初夜’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手帕上这些不规则的图案,是她“第一次”流下的血迹! 慕容云的视线盯着手帕上的图案,声音低沉的说:“这些年,这块手帕我一直留着,也一直记得那天晚上你对我说的话,你让我一定要永远保存着,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许丢掉;唉!我又怎么能舍得丢掉?只是已经好久没有打开过这个锦囊了,我总是不敢去面对。” “那你…”颖梅脸色红红的问:“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吗?” 慕容云深情的凝视着颖梅,“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终生难忘的一个夜晚。” 颖梅没有再说什么,手中轻攥着手帕,仰面平躺在了床上,娇艳欲滴的脸庞上充满了期待。 慕容云俯头吻住了颖梅,颖梅有了刚才的两次“热身”,已不再羞涩和生疏,伸手轻柔的抚弄着慕容云还没有完全振作的男性体征;在慕容云顶开她层叠的肉壁,她也不再紧张,也会放松身心,和着他的节奏,舒服的轻吟,也会挺动腰肢,迎合着他… 再一次缠绵过后,已是晚上九点多,慕容云和颖梅手握着手躺在床上小憩,肚子不约而同的“咕噜噜”的叫起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慕容云拥颖梅入怀,“我们出去吃饭吧,给你接风洗尘。” “好,”颖梅微闭着眼睛,像只慵懒的小猫咪,“九年了,我好像从来没这么饿过,也从没这么累过。” 慕容云轻拨着颖梅雪白胸脯上的樱桃,不无调笑的说:“以后你不一定会再有这么饿的时候,但一定会经常这么累。” 慕容云温热的怀抱,略带狎昵的举动,把颖梅心底最后的那一点羞涩都蒸发掉,她在他怀中舒服的伸展着手臂,低声喊:“我想告诉全世界,我有多喜欢这种累!” 九年了,颖梅才体会到什么是高潮!慕容云内心恻然,吻了吻颖梅的唇,默不作声的下床,走到衣柜边,取出了衬衣和西服。 “慕容,”颖梅坐起来,边穿着衣衫边说:“我想再看看你穿海关制服的样子。” “好。” 慕容云穿好制服,找出放在衣柜里的一个崭新的白色大檐帽戴在头上,走到房间门口,打开卧室里的吸顶灯,卧室里霎时亮如白昼。 慕容云一个标准的向后转,面对着颖梅,按照准军事化管理规定整理着装后,甩开步伐,齐步走到床前。 他在颖梅面前立定后,挺胸抬头,笔直站立,规范利落的敬了个举手礼,神情严肃而庄重的朗声说:“亲爱的杨颖梅同志,滨海海关二级关务督察慕容云着装完毕,请您检阅!” 颖梅跪立在床上,伸手摸着他的衣扣、肩章、帽檐、帽子上的关徽,进而又抚摸着他的脸庞,两滴泪珠在她睫毛上颤动。 那个当年的大男孩儿,已经长成了一个伟岸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男性的魅力;她不仅在他的眉目间读出了昔时沉静如水的自信,而且还读出了杀伐决断的魄力;多年来从事律师行业的经历,颖梅领会得到,是海关的职业造就出他这种气质。 颖梅笑着印去了眼角的泪珠,双手搭在慕容云的肩膀上,“我听说,你是滨海海关最年轻的处长?” “是,”慕容云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颖梅,所有的荣耀与光环,他都愿意与面前的这个女子一同分享,“二十九岁那年,我就是正处了,迄今为止,我仍是北方关区最年轻的处长。” “很喜欢这份工作吧?” “目前为止是这样,因为我还没有别的工作经历。” “我记得,咱们毕业实习之后,你对去外贸企业工作就有很强的抵触情绪,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很庆幸没去?” 慕容云摘下帽子,戴在颖梅头上,双手揽住她的腰肢,“如果可以,我宁愿去任何一家外贸企业当个小业务员,换回我们那九年的时光。” 她又何尝不愿意这样?“其实,”颖梅低声轻叹,“如果在外贸企业,你也不会久居人下。” 听了这句话,慕容云咧着嘴,“呵呵呵”的笑起来。 “笑什么?”颖梅抬手摘下帽子,“我戴着是不是很难看?” 慕容云摇摇头,俯身捉住颖梅的嘴唇上用力的嘬了一下,“你还记得咱俩知道英语八级成绩的那天晚上吗?” 颖梅闻言搂住慕容云的脖子,伏在他胸前,忍不住的也笑起来,她怎么会忘记? “大四”下学期,慕容云和颖梅一起通过了英语专业八级考试,在知道成绩的当天晚上,自然的要去他们的“小家”庆祝;对于他们来说,过英语专业八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全班参加考试的同学一共二十位,他们两个占了通过的三分之一名额。 两个人做完爱,歇息时,颖梅枕着慕容云的胸膛得意的说:“慕容云同学,你说怎么这么巧,我的六级和八级都比你高一分。” 慕容云心知肚明自己的成绩中不知饱含着多少颖梅的督促、鞭策和鼓励,口中却不服气,“杨颖梅同学,才高一分,你就这样沾沾自喜?” 颖梅反驳:“别小看这一分之差,平时需要付出十分的努力,而且 …” 颖梅翻过身,轻点着慕容云的鼻尖,撒娇似的说:“因为这一分,你要永远对本大小姐俯首称臣!” “我倒觉得,”慕容云肆无忌惮的揉捏着颖梅的胸脯,一脸的坏兮兮,“主要是因为你平时在我下面的时候多一些。” “胡说,”颖梅以事实为依据,据理力争:“从大一到现在,哪次考试你考过我了,哪科成绩,哎呀…!” 颖梅看到慕容云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才明白“在我下面”的真正意思,羞得耳朵都红了,拿起枕头砸向慕容云,娇声叱道:“慕容云,you big lothario (你这个大色狼)!” 慕容云双手护着脑袋,兀自大放厥词,“难道我说错了吗,要不,以后每次你都在上面。” “你还说,你还说!”颖梅挥动枕头不依不饶的砸着他。 慕容云在床上躲无可躲,只得“奋起反抗”,他抱住了颖梅,将她拥在了身下… 第131章 犹如初吻 四月初的滨海,乍暖还寒,白天和晚上的气温能相差十几度。 临出门前,慕容云从衣柜里找出自己的一件黑色长款风衣给颖梅穿在身上,风衣又肥又大,将颖梅从脖子到脚“武装”得严严实实;他自己则是一身剪裁简单的烟灰色西装。 四年的大学时光,颖梅从没见过慕容云穿西装的样子,今天头一次见到,只觉他穿得份外熨贴舒服,看上去,既有少年人的清爽干净,又有着成熟男子的冷静内敛,两种极端不协调的气质在他身上融为一体,散发着很独特的感觉。 两个人穿戴整齐,出了家门。 走出住宅楼,夜晚料峭的寒风迎面扑来,慕容云半拥半抱着颖梅,走向自己的那辆奥迪车。 颖梅靠在慕容云的肩头,只觉从里到外的温暖;不仅是因为她身着暖和的风衣,更因为在这个她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的怀抱中,那种曾经被他呵护的幸福感、依赖感又重重叠叠的涌来;她的心一阵儿一阵儿的被温柔地牵动,有一种温暖到窝心的感觉。 慕容云驱车载着颖梅来到一家环境极其雅致的法式西餐厅。 步入餐厅,灯光是蓝色的,餐具是蓝色的,桌椅是蓝色的,让人恍惚之间有到了爱琴海边的错觉,浪漫唯美的装修风格,充满法兰西风味的精致美食,处处洋溢着地中海风情。 颖梅感叹于餐厅环境的宜人与典雅,更感动于慕容云的深情,真好,他还记得我最喜欢蓝色! 慕容云凝神望着和他相对而坐,身着淡色蓝衫、笑语盈盈的颖梅,感觉自己才喝了一点红酒,仿佛就已经有些醉了;九年的时光,岁月除了给她增添了几分沉静和从容,他看不出时间在她容颜上留下的任何痕迹,她还是那么美丽漂亮,还是那么温婉可人,还是那么能让自己一如从前的心动;这一刻,他犹似仍在梦中! 两个人都不再说那些伤感的话题,在浪漫的环境下回忆着他们在学校的点点滴滴,回忆着他们温馨的“小家”;两个人约定,一定要找个适当的时间,一同回江汉一次,再同游一次校园。 颖梅想起了“大二”时的那次和陈文娴教授的谈话,笑着说:“你再回去时真可谓‘荣归母校’啊,据我所知,毕业之后,咱们班的同学中,你现在是最成功的。” 慕容云和大学时期的同学联系极少,自然也不太清楚同学们目前的境况,谦和的笑道:“不会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海关公务员。” “嘁!”颖梅嗔道:“真是的,和我还假模假式的谦虚什么啊?” “我说的可是实话,最起码,你杨大律师的成就我就望尘莫及,我倒是觉得你回江汉,那才叫‘衣锦还乡’呢,对了,你那辆车,是从深圳开到这里的吗?” “怎么能啊,那么远,我可不敢长途跋涉的开过来;车是去年刚买的,舍不得卖掉,只好从深圳用火车托运过来。” “你那辆车,怎么也得两百万左右吧,别说我,我们整个海关都没有一个开这个价位的,我下午看到你的车,还以为…”说到这儿,慕容云轻摇着头,眼里全是稀奇古怪的笑意。 颖梅笑望着他,“以为什么?” “没什么。” “你肯定想的是我的车来路不正,对吧?” “没有,没有,”慕容云急忙连摇了几下头,笑着说:“我以为是你的大款老公送给你的呢。” 颖梅神情黯淡下来,“这些年,我没有什么牵挂,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打赢的官司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收入也就相应的增多;可说实话,除了金钱上富足一些,内心的空虚和寂寞只有我自己知道。” “颖梅,”慕容云握住她搭在餐桌上的手,眼中全是怜爱和心疼,“那样的日子,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允许你再有!” 吃完饭,回到车上,慕容云按下车窗,很自然的点燃了一根烟;开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发现颖梅一直侧着头,像瞅怪物一样看着他。 慕容云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神情中浮起颖梅熟悉的泼皮涎脸,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我比上大学时好看了?” 颖梅在他肩头轻捶了一拳,收回目光,目视着前方,“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我记得上大学时你是最讨厌烟味的。” 慕容云将烟头按灭在烟缸内,淡淡的说:“大学毕业后,上班之前,我在一家网吧打工,因为总熬夜,慢慢的就学着抽,工作后,彻底学会了。” 颖梅点了点头,挽住慕容云的胳膊,偎在了他的肩头;她不知道他抽烟的真正原因有哪些,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因为她离开了他,他是在那缭绕的烟雾中排解失去她的忧愁。 回到半岛花园,两个人下了车,颖梅隔着车对慕容云说:“明天还要上班,我就不上去了。” “你去哪儿?” “回我的住处呀!”颖梅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明天咱们再电话联系,你也有些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慕容云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走到颖梅身旁,伸臂将她拥进怀中,他的唇滑过颖梅的脸颊、发际,又掠向她的耳边,亲吻着她的耳垂,热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间。 阵阵酥麻从慕容云的的唇舌之间暖暖的传向颖梅全身,颖梅清晰的记得,大学时期,每次他这样温柔炽热的吻她,都让她犹如初吻般的悸动与羞怯。 “我不累,一点也不累,”慕容云一边吻着颖梅,一边喃喃低语,“你忘记了吗,以前,我一夜能做五六次的,今天才三次。” “坏蛋,你想哪去了,”颖梅轻捶了他一下,偎在他胸前娇羞的说:“我是说上了一天班,你也累了;再说,换地方睡,我可能会失眠,明天不仅会精神恍惚,肯定还会变成‘熊猫眼’。” “颖梅,我一分一秒也不想离开你了。”慕容云的热吻雨点一样落在颖梅的脸庞上。 “傻瓜,我不都到这里工作了吗?”颖梅在慕容云怀中温柔的说。 “我害怕,我怕一觉醒来,你会突然不见了,”慕容云将脸庞埋在颖梅的秀发中,耍着赖,“反正,今晚,你去哪儿,我跟你到哪儿!” 第132章 最初情怀 颖梅在心里偷笑,都是海关的处长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却也觉得贴心的温暖,多好啊,他还是像上大学时那样的痴缠我,总想让我寸步不离他!九年了,时移事易,不变的仍是最初的情怀,最深的感动!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慕容云的父母,颖梅不知道,还能有谁比她更了解他?他是个双重性格非常明显的人,时而冷漠如冰,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冲动,时而淡定;时而娇憨,时而肃穆;时而戏谑,时而沉稳;但她知道,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不会有任何的矫饰和掩藏,尽管她不清楚这九年有多少人出现在他身边。 颖梅仰起头,踮起脚尖在慕容云唇上轻轻一吻,柔声说:“那我今天不走了,上楼吧?” “嗯!”慕容云愉快的像个终于得到玩具的孩子,松开双臂,牵着颖梅的手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电梯。 回到家中,换了鞋,脱去外衣,慕容云兴致勃勃的拉着颖梅的手,逐个参观每处房间;颖梅在心底又笑,实际上,她下午已经不客气的每个房间都“实地考察”过了,不仅没有发现任何和女人有关的痕迹,还包括,在几个卧室的床头柜里和枕头下面,没有发现安全套以及其它避孕药品;想到这儿,颖梅也猛然觉醒,暗自提醒自己,明天,一定不要忘了买口服的避孕药。 在书房里,慕容云打开书柜,取出了几本书,颖梅一看就乐了,“怎么还留着这些书,内容早就已经过时了!” 慕容云拿在手中的书是他们上大学时的一些专业教材,他随意的拿起一本,翻到其中的一页,指着上面手写的字迹和用红笔勾划的“横线”、“星号”,笑着说:“这些,都是当年你给我标注的重点,严令我必须掌握的。” 时间过去了太久,颖梅已记不得当时的情形,只是认识自己写的字;但她立时就洞悉了慕容云的心意,这些年,这些书,他舍不得丢掉,只是因为那上面有她的笔迹,只是为了“睹书思人”,泪水不知不觉的又蒙上了颖梅的眼眸。 收起书,慕容云拉开书柜下面的抽屉,找出了一个牛皮纸材质的档案袋,里面是他工作伊始至今的“嘉奖令”、“任职通知”和“任职命令”。 颖梅将那些证书和文件一个一个捧在手里,一个个的认真仔细的看;她明白,慕容云给她看这些,并没有“显摆”的意思,只是缘于,他的那些人生重要的时刻,不管过去了多久,他还愿意与她共同分享。 转完每一个房间,回到客厅,两个人在沙发上落座;慕容云不容分说的搂住了颖梅;一瞬前,他面带微笑,萧萧肃肃,端的如爽朗清举的翩翩公子;一瞬后,他虎视眈眈,野蛮霸道,如一只觊觎猎物很久的猛兽,铺天盖地的吻住了有些猝不及防的颖梅… 待洗劫完颖梅唇齿的每一个角落,饱饮了她口中甘醇馨香的汁液,慕容云才带着心满意足的喘息,指着茶几上考究的茶具说:“你这位广东来的南蛮女,需不需要喝杯功夫茶,顺便指点一下我的泡茶技艺?” 颖梅被慕容云技巧纯属,极尽挑逗的热吻撩拨得心泛涟漪,浑身酸软,乏力的靠在他怀中,“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让你这么的抱着我。” 万籁俱寂,两个人静静的相拥了好一会儿,颖梅离开慕容云的怀抱,“早点睡吧,拿一件你的睡衣给我,我去冲一下。” 慕容云去卧室取来自己的一件酒红色纯棉睡袍,递给颖梅。 颖梅抱着睡袍走向浴室,慕容云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随。 颖梅停住脚步,转身笑问:“你干嘛?” 慕容云抱住她,眉花眼笑的反问:“我要干嘛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颖梅笑,她又岂能不知他的目的? “我要和你一起洗。”慕容云的眼睛清清亮亮,透着颖梅熟悉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那…”颖梅脸色绯红的说:“不许淘气啊!” “遵命!”慕容云站直身体,轻挥右手,表情庄重的给她敬了个举手礼,却掩饰不住唇边的笑意。 颖梅羞涩的一笑,和慕容云一起走进了浴室。 九年前,受条件约束,他们两个很少能一起“共浴”;颖梅记得,仅有的那么几次,刚开始冲洗,慕容云年轻的渴望已经如火如荼的躁动,她让他给自己涂抹浴液,他的手却总是不安分的、坏坏的在她的胸前和小腹之处流连,每次都是还没有洗完,他已经扳转她的身体,让她扶住洗面盆,紧接着,他就会如愿以偿地从后面入侵她… 灯光明亮的浴室里,慕容云迫不及待的三两下就褪去了身上所有的羁绊,然后像一个大白猩猩扑到颖梅身边,眉宇间洋溢着掩藏不住的喜悦,殷勤的帮颖梅脱解着衣衫。 颖梅感受着慕容云灼人的目光,听着他呼吸的逐渐急促,脸庞上绽着笑意,双眸半睁半闭,下颌微扬,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任凭慕容云动作温和而又放肆的给她宽衣解带,一件件的剥去了她身上的所有衣物。 时隔九年,又一次在浴室里面对着颖梅赤裸的娇躯,慕容云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冲动,脑海中却浮起了第一次看到颖梅洗浴完,穿着浴袍如出水芙蓉般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感叹着颖梅的柔美纯洁,感叹着,历经九年,她竟奇迹般的回到了自己身边;九年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跋涉了千山万水、风尘满面,可她,仍是校园里那个微笑着立于樱花树下,尘埃不染的女孩儿。 洗浴完,慕容云用一块崭新的白色浴巾裹住颖梅,赤条条的将娇笑着的颖梅拦腰抱起,大踏步的走进了卧室,两个人一起躺倒在床上。 扯掉洁白的浴巾,望着面前颖梅光洁如玉的身体,慕容云感觉面对的是一位女神,他有一种虔诚的心态,想去亲近,想去膜拜,却没有丝毫想去侵犯她的欲念。 他温柔的吻颖梅的额头、鬓角、鼻尖、双唇,温柔的抚摸她,他只想静静的在颖梅的每一寸肌肤上传递着自己奔涌的情感。 第133章 兑现承诺 颖梅在慕容云着迷而眷恋的热吻和触摸下,只觉一股怡人的熨贴从身体的某一处向四肢百骸蔓延,一寸一寸吞噬全身;她不由自主的将滚烫的身子紧紧贴住慕容云微凉的身躯,手指轻柔的一上一下的抚弄着他的男性体征… 慕容云的头脑一点儿一点儿的排除了虔诚的思绪,他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被颖梅爱抚的那一部分上去,原始的需索再次在他的体内蓄积。 他热烈的吻颖梅柔软的唇,吻她雪白的胸脯,吻她那俏立的樱桃,然后,唇舌急转而下,直取她清香氤氲的桃源。 慕容云长时间的在颖梅的桃源缱绻,撩拨她花瓣儿之中的那颗玉珠,与“她”共舞嬉戏,吸吮她一股股渗沥而出的“琼浆玉液”。 阵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快感传遍颖梅的身体,全身每一处肌肤都开始战栗,还有一个地方,是只有慕容云探访过的幽深之地,更是阵阵的紧缩,紧得生痛,犹如独守空房般的虚空,她迫切的需要他来填满充盈。 慕容云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在颖梅颤抖、细碎的轻吟声中,适时起身,做好了将自己雄姿英发的男性体征挺进她桃源的准备。 “等一下。”颖梅突然坐了起来,扑到他怀中,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颈,火热的脸庞埋在了他的肩头。 “怎么了?”慕容云柔声问,明显的感觉到颖梅气息的急促和胸脯剧烈的起伏。 颖梅眼神迷离,脸色晕红,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耳畔,羞怯万分的呢喃:“我…我想看着你进去,好不好?” “当然好啊!”慕容云毫不犹豫的点头,侧头亲吻了一下颖梅红红的嘴唇;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几位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还没有谁提出过这样“别具一格”的要求。 颖梅在慕容云怀中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离开了他的怀抱,双手撑在了身后。 慕容云扶住自己威风八面的男性体征,在颖梅的注视下,挑开她那两瓣儿娇艳的桃花,一点一点的纳入了她水光潋滟的桃源。 颖梅低头凝视着慕容云青筋暴跳的男性体征完全淹没在自己湿滑的深处,虽稍觉有些撑涨,更多的却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充实和舒坦。 颖梅头部微微后仰,缓缓合上了双眸,心中不禁暗自感慨:“九年,变化真大啊,我清晰的记得他的这个东西上大学时是粉嫩白皙的,现在的颜色却是红褐色的,好像和他的人一样也变得成熟了,而我又是如此喜欢它漂亮而精神的在我身体里面颤动。” 不知不觉间,颖梅平躺了身体,婉转的低吟和着慕容云的节奏逐渐高亢,此起彼伏的在房间里回荡… 这一刻,颖梅体会到,真正的欢爱,犹如飞翔的小鸟,自由翱翔;如奔涌的山泉,蓬勃而出;如畅游的小鱼,灵动可人;如欢快的乐曲,撩人心弦!她快乐的想哭! 很快的,一阵全身心的欣快感,传到两个人每一根神经上,在慕容云喷薄的那一刻,在颖梅一声清丽婉转的长长的娇吟之后,两人一时意识全无,整个身体好像在太空漂浮着… 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两个人相拥相依,耳鬓斯磨,身心俱泰的结束了这场欢爱,静静地,默不作声地享受着那一份迟到九年的温馨和静谧,聆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和潮水的缓缓退去… 时隔九年,慕容云和颖梅宛若初识欢爱的滋味,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已经经历了四次酣畅淋漓、心神俱醉的欢爱,虽然感觉有些累,却都没有睡意,都觉得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 两人赤裸的身体犹如糖丝,胶黏在一起,舍不得离开对方一秒;静静的相拥了好一会儿,慕容云将嘴唇盖在颖梅的唇上,用力的吮吸了一下,语调中带着男人欢爱过后独有的慵懒,“宝贝儿,你现在住哪儿?” 有多久没听见他这样称呼自己了?颖梅只觉得这跨越了九年空间和时间的一声“宝贝儿”响在她耳畔,犹如世间最美妙的声音,眼中不知不觉又泛起了一层水雾。 颖梅的头抵着慕容云的下颌,伸手揩去眼中将落未落的水光,轻声说:“来滨海这些天,一直比较忙,还没有找到比较称心的房子,现在住在律所附近的一家酒店里。” “下午我给你的那串钥匙呢?” “我放在门口的角柜上了。” 慕容云坐起来,将头埋在颖梅胸前,在她的两颗樱桃上各吻了一下,围上浴巾,穿上拖鞋,“踢踏踢踏”的小跑着出了卧室。 只隔了十几秒钟,慕容云手中摇着一串钥匙返回了卧室。 回到床上,慕容云握住颖梅的手,将钥匙放在她掌心,“明天中午我去酒店接你,你搬到这里住,这是我们的家。” 颖梅握着钥匙,有一瞬间的犹疑。 来滨海之前,滨海分所的管理合伙人曾征求过颖梅的意见,是否需要在滨海先帮她租一套公寓?颖梅没有租房的打算,因为,她相信,只要见到慕容云,他必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独居,而她来滨海,不也正是为了和他双宿双栖吗。 然而,今天走进这所住宅,颖梅看到的,感受到的,令心思睿智而又缜密的她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怎么了?”慕容云察觉到颖梅的失神,将她揽入怀中,带着点不容拒绝和霸道的口气,“不许说不愿意!” “好老婆,我向你保证,我们将来的家一定会比这儿大很多倍!”忆起十年前,两个人第一次在他们租住的“小家”欢聚时,慕容云对她说过的这句话,颖梅紧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轻声的说:“傻瓜,我怎么会不愿意?你这是兑现十年前的承诺吗?” “宝贝儿,”慕容云吻着颖梅,深情款款的说:“我爱你,这也是我永远不变的承诺。” 第134章 无从遁形 早晨,颖梅从甜睡中醒来之时,慕容云已不再身边。 颖梅看了看手表,已是九点多,心里不禁窃笑起来,还说换地方睡觉会失眠,昨晚不知道睡得有多好。 两个人临睡前,慕容云像座小山一样又将她裹在身下,她在他身下丰姿尽展,让他奔腾的欲望像决堤的洪水那样倾泻而出,自由自在的在她身上又游弋了一次,两个人才从汗水淋漓的迷醉中疲惫的相拥睡去。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回味着昨天那些慑人心魄的快乐抵达极致的时刻,回味着一次次被慕容云填满充盈她那最私密的缝隙,回味着两个人如盘根错结的藤树般紧紧相连,慕容云所向披靡地在她敏感的地方强壮有力的冲击,颖梅把发烫的脸庞埋在枕头里,轻声的说:“慕容,我亲爱的,你注定是上天对我这些年独守空闺的馈赠。” 颖梅舒服的伸展着四肢,星眸回转,瞧见床头柜上有一支粉色的玫瑰花,玫瑰下面压着一张短笺。 拿起短笺,看到上面慕容云刚劲有力、工整大方的笔迹, 颖梅笑着嘀咕了一句,“这家伙的字这几年又进步了不少,简直可以当字帖了。” 短笺上写着:“宝贝儿,我去上班了;看你睡得那么好,实在舍不得叫醒你;既是大律师,又是老板,估计也不用按时去上班吧?我这个公务员可不行!十点半左右给你电话,吻你,我的宝贝儿!” 颖梅把短笺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忍不住又笑,慕容云二十九岁就能晋升为处长,固然会有很多的原因,但有一点很重要,她在上大学时就知道,他从不轻易找偷懒的借口。 律师职业工作时间自由,大部分时间归自己支配;颖梅给助理打了电话,只说要处理一些私事,今天就不去办公室了,有事电话联络。 慕容云早晨上班后,第一时间给缉私局刘局长打了电话,非常抱歉的告诉他,周六带家属上缉私艇体验生活的活动他参加不了了,麻烦他把名额给其他同事。 上午十点半,慕容云准时给颖梅打来了电话,两个人在颖梅下榻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楼下回合后,去附近的一家上海特色的小笼包店简单的吃了午饭,之后返回酒店取颖梅的个人物品、办理退房手续。 回到家中,放下颖梅的三个大旅行箱,关上房门,慕容云就将颖梅拦腰抱了起来,大踏步的直奔卧室。 慕容云的这个心急火燎的动作,又将颖梅带回到了九年前,在他们的小家,每次进屋,慕容云基本都是这样的将她抱起,活脱脱一副“猴急”的模样。 颖梅搂着慕容云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昨晚做了那么多次,你又没怎么睡,不累啊?” 慕容云一边走一边神采飞扬的说:“累不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颖梅一时语塞,她怎么能够知晓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在男女性事上到底有多强? 十数分钟后,颖梅在慕容云身下已是目光痴迷,浑身酥软如泥,只觉自己如腾云驾雾般,在彩云之上飘飘忽忽,在波峰浪谷中跌宕起伏…她终于领略到三十一岁的慕容云到底有多么强! 激情似火的欢爱过后,颖梅仰躺在慕容云的臂弯中,喘息还有些紊乱;慕容云心里的爱意仍太满太满,犹似意犹未尽,温暖干爽的手仍沉迷于颖梅雪白高耸的胸脯,不时的吻一下她的鬓角、面庞。 片刻的安宁后,颖梅侧躺身体,凝视着慕容云的眼睛,“慕容,我有事情想问你。” 慕容云隐隐猜到颖梅要问什么,装作疲倦的合上了眼睛,“你问吧。” 颖梅柔软的手指轻划着他胸前的肌肤,目光也停留在他胸前,“你平时应该不常住在这里吧?” “嗯?”慕容云睁开眼睛,略感不安的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 颖梅自得的一笑,“慕容云同学,你要知道,每一名律师都是一个出色的侦查员;我昨天来的时候,一走进房间,我就感觉到房子的装修风格是你特别喜欢的那种,逐个房间转了一圈之后,我觉得这里少了一些生活的气息;虽然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但却透露出你应该不常住在这里,或者是你最近没在这儿住。” 慕容云没有心思深究律师和侦查员之间的关联,其实,即使颖梅不是律师,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无从遁形的。 “是,我最近没怎么在这儿住。”慕容云诚实的回答。这世上,他可以对任何人说假话,但绝不会对颖梅说谎;九年前如此,九年后亦如是。 这处住宅,自从慕容云和潘钰相爱以来,他只和明慧、林虹在这里各幽会过一次,再就是沈雪来的那晚,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宿,除此之外,他没在这里再住过一夜。 “那你…”越是接近答案,颖梅越是平静,声音低低的问:“你现在一定还有喜欢的人,对吧?” 慕容云虽有预感颖梅要问什么,还是感觉到她问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他惊醒;自从和潘钰在一起,他每时每刻都想着她,处处以她为念,他觉得有了潘钰,自己真的无所求了,谁又能想到,颖梅又突然的回到他身边啊! 他还没有回答,但脸上掠过的一丝慌乱,已被颖梅扑捉到,房间里刚才还春意盎然的氛围,仿佛瞬间降到了零下。 颖梅盯着他的眼睛,追问了一句,“有,对不对?” 慕容云把头转开,回避着颖梅的目光,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虽然颖梅早已猜想到这个事实,但泪水刹那间就要夺眶而出,她抚摸着慕容云的脸庞,“告诉我你们的故事。” 慕容云没有隐瞒,向颖梅合盘托出了潘钰的存在,告诉她自己和潘钰从相识到相爱的整个过程,并告诉她,他和潘钰的“家”,就在这附近的另一栋楼里;颖梅是又感动,又叹息,感动的是他们两个人的缠绵悱恻的情感经历,叹息的是,慕容云和潘钰也彼此深爱着。 讲完自己和潘钰的事,慕容云说:“颖梅,我不瞒你,现在,我只知道我象爱你一样爱她。” 颖梅目光柔柔的望着慕容云,“我突然地到来,竟是给你出了个难题。” “是的,起码现在感觉是这样的,”慕容云点头承认,将颖梅搂紧在胸前,“可无论多难,哪怕天塌下来,也及不上能再见到你喜乐的千万分之一。” 第135章 只要有你 颖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想想真的好讽刺,九年前,因为另外一个女孩子,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你;九年后,当我回到你身边,我却成了另外的那个人。” “颖梅,都是我的错。” “慕容,如果九年前是你一个人的错,那么现在是咱俩一起犯错,错得更离谱。” “九年前,我犯的错,险些让我后悔终生,可这次,”慕容云执着的说:“即使如你所说,我宁愿用我拥有的整个世界去换。” “先不说错对,”颖梅抚摸着慕容云的脸,忧心的说:“你可怎么办啊?” 而慕容云此时想的是,潘钰知道了怎么办? 他想着潘钰,望着颖梅,不用考虑,不用思索,他就知道,这两个女人他谁也不会放弃! 可她们两个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明慧和林虹;无论多么不舍,他对明慧和林虹可以狠下心来挥剑斩断尘丝,但对颖梅和潘钰,他永远不会。 尽管心里惶恐,但慕容云不想再把这份不安传给颖梅,“宝贝儿,先别想这些了,总会有办法的。” 办法?颖梅望着慕容云,已经三十一岁的他,虽然愈发的深沉练达,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仍如上大学时那样,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都生机勃勃,一往无前。 可爱情是一道无解的题,这既不是他海关有法可依的缉私、征税工作,也不是她手头的任何一宗以法律为准绳的非输即赢的案例;任你是处理公务时具备雷厉风行、当机立断能力的海关处长,任她是硬朗精干、智计百出的大律师,同样都是苦无良策。 他们所处的时代和社会现实,终归是不能无所顾忌的爱自己想爱的人,不问对错,不管结果。 “慕容,你放心,”颖梅斩钉截铁的说:“我说到做到,我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羁绊,更不会为难你,你可以让我离开你,却不要让我离开这个城市,只要知道你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就会很开心了。” 慕容云的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他低着头,紧咬着牙想控制,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他紧拥住颖梅,脸庞埋在她的长发中,哽咽着:“颖梅,我们才相聚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也请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再离开我!” 大学四年,颖梅从未见过慕容云哭过,即使她疾言厉色的向他宣告分手,他也只是脸若死灰,没有掉一滴泪;他此刻的黯然泪下,颖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击中,心里酸痛得不可言喻,这份爱历经九年,越发的深重,他怕失去,她又何尝不是? “亲爱的,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颖梅倚在慕容云肩头,“九年了,我们之间已经分开了九年,这么多年过去,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再只是遥远的思念;但是,你记住,即使只有这二十四小时,我也很知足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除此之外,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其它的要求,包括婚姻!” 假若真的可以这样,钰儿会允许颖梅的存在吗?慕容云惴惴不安的想。 他心中瞬间做了比较,他一样的爱着这两个女人,她们就像一个处于平衡状态的天平,对于自己来说,两边一样重。他谁也放不下。 “好了,”颖梅离开慕容云的怀抱,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已经快两点了,你该去上班了吧?” 慕容云含着泪点点头,犹带着些许的哭腔,“下午总关有位副关长要到我们那儿调研,我不能不在。” 颖梅强自绽开笑颜,取过纸巾擦着慕容云脸上的泪水,“那快走吧,慕容关长。” 慕容云有些赧然的将脸庞埋在颖梅的胸前,亲昵了一会儿问:“你下午做什么?” “我今天就不去单位了,下午收拾我的那些家当,”颖梅捏了捏慕容云的脸,“从今天开始,我要学着当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 慕容云温柔的在颖梅唇上吻了一下,“九年前,在咱们的那个小家,你就已经是完美的家庭主妇了。” “别夸我,毕竟九年了,我需要重新进入角色。” 慕容云搂住颖梅,在她耳边色迷迷的说:“宝贝儿,从昨天我把你抱到这张床上,你已经进入角色了,而且是又快又好。” “又不说好话!”颖梅掐了慕容云一下,脸庞紧贴在他胸膛上,心里却明镜似的,不是她进入角色快,而是因为他健壮的身躯和纯熟的技巧,还有那曾经的共同岁月,令她自然而然的在他身下如醉如痴的放纵身心。 两个人起床,慕容云坐在床边一面穿衣服一面问颖梅,“你那辆车的手续在哪儿?” 慕容云话出口,颖梅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他是想把和她有关的一切都尽快的留在这座城市,打上这个城市的烙印。 颖梅立即说:“都在我行李中呢,我下午找出来,车辆换牌照的事还真得麻烦你。” 慕容云皱起眉,转身扑倒正在戴胸罩的颖梅,俯头在她的樱桃上重重的嘬了一口,不满意的质问:“你竟然和我说‘麻烦’?” 颖梅不觉得疼痛,只感到难耐的酥痒霎那间蔓延全身,娇笑着伸出食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另外,”慕容云指背轻划着颖梅的面庞,“你虽然是位大律师,但毕竟是初来乍到,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还有,咱们这个家,你觉得哪里不满意,可以按你的喜好随意更换。” 颖梅抱着慕容云的头轻压在自己的胸脯上,柔声说:“咱们家,只要有你,我就非常满意,哪里也不用换。” 慕容云穿好衣服,颖梅送他到门口;要出门时,慕容云拉着颖梅的手,低着头,舌尖轻舔着嘴唇,似是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颖梅温柔的望着他,“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慕容云这一刻却没有勇气和她对视,眼光下意识的飘向了别处,神情极不自然的说:“晚上…” 没等慕容云继续往下说,颖梅已经飞速的将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摇了摇头,“我明白,我明白,晚上你不用过来了。” 慕容云其实也正是想告诉颖梅他晚上要回潘钰那边,歉疚万分的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电话。” “好。” 慕容云迈出房门走向电梯,电梯门刚打开,颖梅在他身后轻喊,“慕容。” 慕容云回头,轻声问:“怎么了?” 颖梅招招手,“来。” 慕容云走过去,颖梅将他拉进屋,关上房门,“还有件事要问你。” “你说吧。” 颖梅深吸了一口气,倏忽间红晕满脸,“潘钰不会突然的来这儿吧?” 慕容云摇摇头,笑着说:“不会,她还不知道有这处房子。” “嗯?”颖梅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眼中布满了疑问和不解。 不要说颖梅是位鬼马机智的大律师,即使是任何一位有着正常思维的女人,此时也会往歪处想;而事实上,在这所房子里的确曾发生过那些香艳的往事。 慕容云内心局促,表面装作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两处房子都是我没离婚前买的,离婚前,我…我前妻曾来过这儿,后来,和潘钰在一起了,就住在那边,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她;这处房子,希望你…别介意。” “傻子,这有什么可介意的,快去上班吧。” 在电梯里,慕容云也不由得暗想:“这处房子我迟迟没告诉钰儿,难道是预感到颖梅会来?” 第136章 痛并快乐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对于慕容云来说,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自从颖梅回到他身边以后,他就开始苦苦思索如何对潘钰讲明这件事情;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向潘钰坦白的机会,可即使有这样的机会,结果又会如何呢?钰儿会允许颖梅的存在吗?钰儿会和颖梅一起留在自己身边吗?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 他没有一丝一毫想去欺骗潘钰的想法,更没有任何想放弃潘钰的念头,但却担心潘钰知道这件事情后的痛苦不堪;他甚至能想象到潘钰知道真相后的悲戚与绝望,能想象到潘钰转身离去、黯然神伤的样子,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仅仅是这样想,他已经能觉察到自己心脏的痉挛,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来了。 给潘钰买的那枚闪亮的钻戒,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来好多次,每次又都放了回去;他依然渴望能将这枚戒指戴在潘钰的无名指上,只是,那个最佳时刻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在给了她一份承诺和希望后,在她知道颖梅存在的时候,又变得支离破碎。 可又如何安放颖梅呢? 自从参加工作的第一天,他就是带着对颖梅无尽的思念和回忆走上工作岗位的。 九年了,他从没想过颖梅会回来,会奇迹般的回到他身边。 可是,颖梅来了,同样带着她九年的思念、孑然一身的来了。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难道自己还会让她擦肩而过吗?慕容云深深的知道,其实真的没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爱来的时候就该好好珍惜,没有理由再分开。 九年了,那记忆的花瓣一片一片的隐藏在灵魂的最深处,他不想再看着它慢慢的变黄,变淡。 正是初夏,帘外雨潺潺。 望着窗外的雨,他想雨早晚会停的,总会看见彩虹的,外面下多大的雨都无所谓,只要心里不下雨。 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慕容云这样自信的对自己说。 为了不引起潘钰的猜疑,这段时间,只要晚上没有公事、没有应酬,慕容云仍如平常一样陪伴着潘钰,与她一起散步、一起去小区的羽毛球馆打球,或在家中与她据案共读。 而中午的休息时间或潘钰夜班的时候,他就会尽量和颖梅在一起。 九年了,他从来不敢幻想有这么一天,颖梅又是这样的触手可及,一伸手,一低头,颖梅就完全属于他;两个人即使不做爱,慕容云也喜欢将颖梅柔软的身体拥在怀中,情意绵绵的和她说话;九年了,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话要彼此倾诉。 这样的情形大约持续了一个月后,潘钰敏锐的察觉到慕容云的变化。 身为医生,潘钰更会在意慕容云的身体,理所当然的控制着慕容云和她的做爱次数,一般是一周三到四次;可最近一段日子,她感觉到慕容云和她在一起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尤其是晚上缠绵的时候,慕容云虽然是倾尽全力,但明显的有些“力不从心”,远不如之前那样龙精虎猛!他好像更热衷于用唇舌在她香气四溢的私密之处辗转,在她身体深处最后的“喷薄”,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强劲有力,男性的“菁华”更是少得可怜!每次做完爱后,他都显得特别疲倦,搂着她,聊不了几句,便进入了梦乡。 一天晚上,潘钰下班回来,体贴的对慕容云说:“我感觉你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出什么毛病了,明天去我们医院检查一下吧?” 慕容云自然清楚自己“状态”不好的原因,却苦于不知如何对潘钰解释,从而解除她的担心,但也不肯无所作为的承认自己“虚”。 他煞有介事的在潘钰面前脱掉了身着的衬衣,赤裸着上身,半是认真、半是滑稽的摆了几个健美“pose”,振振有词的敷衍:“我觉得我状态还不错啊,吃得香,睡得香,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而且,春节后单位刚体检过,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用再去检查。” 潘钰捏了捏他硬梆梆,隆起得像个馒头似的肱二头肌,笑着说:“单位体检只查那么几项,不全面,这次彻底查一下,体检单子我都给你开好了。” 看着慕容云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潘钰神情严肃的轻摇着右手食指,“慕容关长,你不会不明白‘病向浅中医’的道理吧,你要乖乖的听本医生的,不许‘say no’!” “那好吧,我听潘博士的。”慕容云只好无可奈何的答应她,反正再检查一次也没什么坏处。 第二天上午,慕容云在潘钰的陪同下到医院做了身体检查,那叫一个全面彻底,肝、胆、脾、胰、肾、前列腺,眼、耳、口、鼻、喉,心脏,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全部查了个遍;令他稍感遗憾的是,既没有遇见阮明慧,也没有见到林虹,他知道自己不再会和她们再续前缘,但心里其实还是期盼着能和她们有一次“偶遇”,哪怕是不说一句话,能一笑而过也好。 过了两天,慕容云的体检结果全部出来了,除了有慢性咽炎外,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均正常和良好。 对于任何一个女人,“直觉”是她们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它能告诉她们男人的痛和苦,告诉她们男人何时疯狂、何时欢乐、何时孤独,还有何时心不在焉。 既然慕容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潘钰心中的疑虑却陡然增加了。 潘钰和慕容云相爱的时间并不算长,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也还不过数月,但她觉得她是能读懂慕容云的。 在潘钰眼里,慕容云是深沉、成熟而稳重的,更是风雅和飘逸的;他有深奥的理性思考,洞悉事物的眼神,让人感到温暖而亲切,宽厚而仁义,他是值得观赏和留意的。 她觉得慕容云是一首深沉的诗,而她自己可以是出色的读者和知音,甚至是可以成为一流的作者。 她更觉得慕容云是巨大的财富和宝藏,让她幸运而又幸福的收获了。 然而,已经三十一岁的她,也知道,没有不花心的男人,只有有原则的男人。 只是,那个人是谁呢?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确信那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她甚至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潘钰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她很快就会见到那个女人的“艳逸瑰姿”! 第137章 心神不宁 颖梅来滨海之前,从慕容琳那里了解了许多慕容云的近况,但有一点,慕容琳没有说,她也没有问,那就是慕容云是否又有了心中所爱?她想问,但却自欺欺人的没敢问。 即便是知道了慕容云又有了相爱之人,哪怕是知道了他又已结婚,她难道就不会来了吗?一个人孤单的走了九年,难道还要继续那种“想你时,你在天边”的遗憾吗?不是的,她现在想要的,是那种“想你时,你在身边”的佳境。 颖梅很清楚,因为她的到来,慕容云是欣喜若狂的,可随之而来的慕容云患得患失、左右为难的样子,令她的情绪也开始低落。 颖梅与慕容云重聚一个月左右的一天晚上,潘钰值夜班;傍晚下班后,慕容云和颖梅不约而同的立即驱车回了半岛花园a座,他们太珍惜这难得的在一起的夜晚。 临睡前,两个人疯狂而纵意的做了两次爱后,颖梅身心俱倦,很快的在极度满足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而,近九年了,她还不能够完全适应在男人的怀抱里安睡,终究睡得有些不安稳,不知几点就醒来了,身边却是空的,在黑暗的房内搜寻了一圈儿,没有慕容云的身影。 颖梅穿上睡衣,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慕容云站在窗前吸着烟,或许是黑夜的缘故,颖梅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如此沉重,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听到脚步声,慕容云回过头来,暗沉的夜色里,颖梅能看到他眼眸里蕴藏的灰暗,但看到她,他的目光立刻变得清湛有神。 慕容云将烟头按灭在手中的烟灰缸里,走过来,静静地抱住颖梅,似是刻意在解释什么,“我睡不着,起来抽根烟。” 颖梅搂着慕容云的腰,靠在他胸前,“我也睡得不安稳。” “呵!”慕容云玩笑似的说:“看来是我不够努力,你还不觉得累!” 颖梅羞涩的一笑,在慕容云胸前轻捶了一下,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慕容,我们以后别这样了。” “嗯…?!”慕容云立时激动起来,“颖梅,你什么意思?你别吓我!” “不,不,”颖梅忙说:“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依然还住在这里,只是我们别再这样频繁的见面了,这样吧,暂时一个月一次,好不好?” “宝贝儿,”慕容云将颖梅紧紧拥在怀里,“九年了,我们已经浪费九年了,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多少个九年!你这次的归来,其实是为我们过去的九年结了一次账;岁月流转,今日的这种情形并不在我九年前的设计之中,而出现了这种局面,让我不得不感叹,生命这个巨大的万花筒,竟有着各种组合的能力,谁都想设计、梦想自己的未来,但万花筒不规则的转着,谁又能知道未来究竟是什么?” 颖梅抚摸着慕容云的脸颊,心疼的说:“我来后的这些日子,你明显的瘦了,真可谓是心力交瘁!” “颖梅,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该怎样做,但我知道我绝不会放弃你,也请你不要放弃我,不要对我失去信心。” “傻瓜,我要是对你没信心,也不会来这里了,只是,这样让你太为难了!”颖梅忧心的说,很自然的想起了汪国真的一句诗:“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 “宝贝儿,再难,也难不过失而复得。”慕容云抱起颖梅,走回了卧室… 不一会儿,卧室里飘荡起激越的汲水声、撞击声,还有女人亢奋的娇吟,在静寂的夜里愈发昂扬,宛如美妙的天籁。 慕容云体检结果出来后大约一个星期左右的一天,这时颖梅回到慕容云身边已近两个月。 慕容云下班回到家中,看到书房里那张大书桌上的潘钰的笔记本电脑、书籍和她的一些学习资料都收拾了起来,卧室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旅行箱,潘钰正坐在床边叠着几件刚洗过的衣物。 “钰儿,”慕容云坐到潘钰身旁,揽着她的肩问:“你要出差吗?” “不是,”潘钰摇摇头,平静的说:“我要写毕业论文了,明天回那边住些日子。” “我打扰你了吗?我可以去别的房间的,或者,我这些日子晚些回来。”说完这句,慕容云不自觉的脸热心跳;而怀中的潘钰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挣脱了他的怀抱,站了起来,脸庞上掠过一丝愠色;这是慕容云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潘钰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但慕容云能感到她笑得是那么勉强。 潘钰一边将继续叠好的衣服放入衣柜,一边说:“我还是回那边吧,好多资料都在那儿,查找起来也方便一些,另外,我最近的心情也不太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梳理一下。” “钰儿,怎么了?”慕容云做贼者心自虚,莫名的惶恐不安,也觉察到潘钰刚才明明是强忍着一股怨气没有发作。 “没什么,都是医院里的一些小事儿,我去做晚饭了。”潘钰边说边走出了卧室。 吃过晚饭,潘钰洗完碗筷,没有像以往那样和慕容云在书房里举案共读,甚至都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独自去了另外一间他们从未安歇过的小卧室,虚掩上了房门。 一直到临睡前,慕容云两次走进小卧室,都看到潘钰手中捧着一本没有翻开的书,呆呆的靠坐在床头;他问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需不需要他出面帮她解决?可潘钰若无其事的摇头,“都是医院里的一些烦心的小事儿,没什么的,不用你帮忙。” 是不是钰儿发现了什么?慕容云越发的心神不宁,一个人在书房里,据案而坐,漫无目的的翻着书,但书中的内容,一个字也没看清。 晚上十一点多,洗漱之后,慕容云以为潘钰心绪不佳,今晚不会再和他同睡,去和她道了“good night”,嘱咐她也早点休息,之后一个人回了大卧室;他中午忙里偷闲的和颖梅做了一次爱,有些累,也乐得“清闲”。 可是,熄灯不久,潘钰也走进了大卧室,蹑足等床,主动的偎在了慕容云怀中,温情款款的吻他的脸庞,吻他的胸膛,柔软的手也缓慢而有节奏的抚弄着他。 慕容云顿觉心情大好,意识到影响潘钰情绪的一定不是因为她发现了他“出轨”的蛛丝马迹! 慕容云一面上下其手,一面轻吻着潘钰的耳垂,“想要啊?” “嗯!”潘钰气息微热的呢喃:“特别想!” 慕容云在黑暗中开心的笑起来,倦意全无,他翻身而起,从潘钰的额头吻到她的胸脯,又沿着胸脯一直吻到她的足踝、脚趾,饱吸了她身体的缭绕香气,饱饮了她桃源之处的“甘甜雨露”,在她的柔声轻唤中,俯身慢慢的进入了她的幽邃之处… 慕容云的需索并不强烈,宛若闲庭信步般不紧不慢的起伏,或重或轻的撞击,却感觉到身下的潘钰异于往常的热情和主动,尤其是在他“喷薄”之际,耳畔不仅传来潘钰罕见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他还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一阵儿强有节奏感的收缩握住了,然后是放松,再有力的握住,来来回回十数下之后,才逐渐的松弛;律动之后,潘钰停止了嘶喊,急促的气息也渐渐平复下来,却还是紧搂着他,迟迟的不让他从她的身体上下来。 欢爱过后,潘钰没有像以往那样在慕容云温暖的怀抱里安然睡去,她背对着他,泪水夺眶而出,但她紧紧的咬住嘴唇,没有让慕容云听到。 第138章 失魂落魄 潘钰回她自己的那处住宅后,慕容云每天晚上自然是到“半岛花园”a座与颖梅双宿双栖,共效于飞,这是两个人相爱十几年来,第一次能有这么多天通宵达旦的相拥而眠。 慕容云每天都会情真意切给潘钰打电话嘘寒问暖,也真心实意的问需不需要他过去陪她;潘钰却是坚持的温声拒绝,说她的毕业论文马上要结尾了,请他千万不要打扰;慕容云无可奈何,只好一面享受着颖梅的柔情,一面牵挂着潘钰。 慕容云和颖梅相聚快两个半月的时候,潘钰回“那边”独处也有半个月的光景,这天下午,先是潘钰给慕容云打来电话,说她的毕业论文写完了,想和他在外面吃顿晚饭,并已经订好了餐厅的包间;慕容云欣喜之余,也有些奇怪,这之前他和潘钰出去吃饭,从来不在单间里的;紧接着颖梅也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晚上不回家吃饭。 傍晚下班后,慕容云准时来到潘钰订好的餐厅,走进包间,看到里面的两个人,慕容云犹如被毒咒魇住,登时就觉得两腿发软,冷汗直冒,有种转身离开的强烈欲望! 房间里,不禁有潘钰,还有颖梅!两个娇颜如花的女人坐在圆形的餐桌旁,笑语盈盈的正聊着什么。 慕容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屋顶的吊灯都在他眼前闪烁,闪得他眼前一片花白,什么都看不清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桌边的。 记忆当中他从没感到如此窘迫过,他应对过人生无数次的考试,从未想过退却,他人生的字典里也从没有过“退却”这个词,只是此时此刻,同时面对两个他挚爱的女人,让每逢大事平心静气的他竟然无比的惊恐、慌乱,他真的希望这时候地面突然裂开,他会毫不犹豫的纵身跳进去。 颖梅和潘钰在慕容云进屋之后,停止了交谈,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慕容云双手扶着桌子,由于身体的颤抖,带动桌上的餐具发出“叮叮叮”的响声,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话也说得磕磕绊绊,失魂落魄的问:“你…你…你们是怎么在…在一起的?”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都愈发的灿烂妩媚,颖梅说:“先坐下吧。” 慕容云下意识的往椅子上坐,却心慌意乱的偏离了位置,差一点儿坐到地上,逗得两个女人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慕容云尴尬万分,满脸通红的坐在那里,像个待审的“罪犯”,心中“砰砰”乱跳,怔怔的望着潘钰。 潘钰俏脸含笑、薄怒微嗔的也望着他,眼眸中仍然漾着他能感觉到的柔情,却不说话。 慕容云的视线又望向颖梅,神色中的热切,明白无疑的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颖梅调皮的眨了眨眼,娇笑着说:“很奇怪,是不是,我们两个把你吓坏了吧?” “真的,”慕容云讪笑着,不自主的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我的魂儿都快被你们吓没了。” “那你快把魂儿收回来吧,你们俩先说会儿话,我去趟洗手间。”颖梅灿然一笑,起身翩然的走出了房间。 慕容云明白这是颖梅给他和潘钰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目送颖梅走出房间,潘钰收起笑容,双眼凌厉的瞪视着慕容云;慕容云脸庞上挂着极不自然的笑容,忐忑的不敢去迎视她的目光,只觉脑门上的汗不受控制的越冒越多。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慕—容—云,”潘钰一字一顿、语气冰冷的喊着他的名字,“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钰儿,”慕容云低着头嗫嚅:“我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对你讲这件事,更害怕会伤害到你,你知道的,我有多么的在乎你。” 潘钰轻哼了一声,“那你现在说吧!” 慕容云走到潘钰身边,握住她的手,慢慢的蹲下身躯,直至单膝跪地,“我想说的,你应该已经全部知道了,现在,我愿意放弃所有的尊严让你践踏!钰儿,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不要离开我。” 潘钰低头看着慕容云战战兢兢、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模样,一向自信洒脱、沉着笃定、进退有度、强势得好似可以掌控一切的他,这一刻竟然显得有些“猥琐”,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可以让他谦卑成这个样子,让他这样将自己的心低到尘埃里;潘钰本就不再痛楚的心也有了一些满足感,更感觉胸中温情四溢。 潘钰轻叹了一口气,“要是能离开你就好了。” 潘钰淡淡的一句话,慕容云只觉心头豁然开朗,他预想的那个最坏的结果,不会出现了!他站起来,双手捧着潘钰的脸庞,深深的吻住了她;潘钰则樱唇微分,咬住了他的下唇,并逐渐用力;慕容云虽然感觉疼痛,只“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由潘钰咬噬。 潘钰又怎么能忍心用力咬他?其实是似吻似咬!片刻的胶着后,潘钰推开他,看到他下唇的齿痕,情不自禁的吐出舌尖在他唇上轻舔了一下,柔声问:“疼不疼?” 慕容云摇摇头,翘着嘴角微笑,“本来疼,你亲这一下就不疼了!” 潘钰白嫩的脸庞飞起一片红晕,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好了,暂时先放过你,颖梅回来,咱们仨一起好好吃顿饭!” 而此时,颖梅正站在走廊里,怀抱双臂倚着墙,眼里噙满了泪花儿。 今晚这样的结果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到来的也快得多。 在她决定这样做之前,她曾想过,只要能达成目标,哪怕是要牺牲自己的尊严,哪怕是要被别人轻视,甚至是遭到唾骂,她也会无怨无悔的做下去;可是直到今晚,她一点被侮辱的感觉也没有,因为她的“情敌”是潘钰,是慕容云像爱她一样深爱着的潘钰;她虽只和她见了几次面,可如果自己是男人,也会爱上她,不会放弃她。 第139章 步调一致 整顿饭,慕容云大部分时间处于迷迷茫茫之中,默默的往嘴里塞东西;他此时仿佛方才领悟,掩盖不安的最好方式就是埋头大嚼!虽然是食之无味,却是从未有过的别样的轻松。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两个最不可能聚首的女人竟然坐在一起,举杯把盏,言谈甚欢? 可两个女人谁也不说,谁也不提,一直是语笑嫣然的举杯浅酌。 慕容云静下心来,看来需要自己“各个击破”、“逐个渗透”了,于是,他暂时不再去想,和她们聊着一些趣闻轶事,聊着一些彼此的生活和工作经历。 席间,慕容云还给她们出了个谜语:“一个裸体女人迎风奔跑,打一成语。” 颖梅和潘钰凑趣的开动脑筋,猜了半天,谁也没猜出来。 慕容云坏笑着公布了答案:“空穴来风。” 两个女人琢磨了一会儿谜语和谜底的匹配性,然后一起红着脸娇叱,“masher!”。 看着她们两个,一个笑得妩媚、隽永,一个笑得清丽、灿烂,一样的明艳端庄,一样的清逸脱俗,一样的赏心悦目,一样的顾盼生辉,令人陶醉。 他觉得这两个女人就象茶一样,还需要去细细的品味;而他,一定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和时间,不是吗? 一顿饭,终于吃到尾声,慕容云买完单,三个人一同走出了餐厅。 在门口,颖梅对慕容云和潘钰摆了摆手,笑着说:“我今晚有个案子的卷宗要看,还得回一趟律所,先走了。” 慕容云对颖梅投去感激的一瞥,点了点头,看着她款步走向停车的位置。 潘钰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云,转身自顾去开车,慕容云也急忙跑向自己的停车位。 慕容云驱车目的明确的紧跟着潘钰,今晚,潘钰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好在,潘钰很快驶上了回“半岛花园”的路。 回到“半岛花园”,在电梯里,潘钰的眼神一直没有和慕容云交汇,也没有和他说话。 进屋后,慕容云还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不敢正视潘钰的目光,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僵硬不自然的讨好笑容。 潘钰换了拖鞋,径直走进了主卧室,慕容云也小心翼翼的尾随着跟了进去。 潘钰面向里侧,和衣躺在了床上。 慕容云绕到床的另一边,只这片刻时间,潘钰已是泪流满面。 慕容云斜倚在床头,将潘钰抱在怀里,机械似的说:“钰儿,对不起,对不起。” 潘钰一声不吭,却越哭越厉害。 慕容云用纸巾给她擦着象山泉一样喷涌的泪水,他虽然不知道她和颖梅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何时知道颖梅来滨海的,但无论时间长短,那是何等的折磨?她又走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想到这儿,他感觉心中一阵强烈的抽搐,心脏痉挛般的绞扭起来。 慕容云将自己的面颊紧紧贴在潘钰的脸庞上,不停的说:“钰儿,对不起,对不起!”却不敢,也无颜说一句请她原谅的话。 潘钰逐渐止住了哭泣,伸手搂住慕容云,将脸庞紧紧的藏在他的怀里。 潘钰的这样一个动作,慕容云也就明白了,即使还会“下雨”,但距离雨过天晴的时刻不远了。 两个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后,潘钰低声喊:“慕容!” 慕容云轻吻着她的头发,“钰儿,你说,我听着。” 潘钰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我爱你!” 这三个字,在之前情深意浓的某些时刻,两个人都曾经真心的彼此表达过,可今夜慕容云听来,却是如此的振聋发聩,如此的惊心动魄,令他几欲癫狂! 他感觉泪水瞬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也哑声轻喊:“钰儿,你知道的,我有多么的爱你!” 潘钰抬起头,同样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慕容云用拇指抹去了潘钰脸庞上的泪珠,他的头俯下来,嘴唇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最后,才落在她微微翕动着的双唇上;他能感到他们的泪水正流到嘴边,他可以尝出那泪水咸涩的滋味。 潘钰闭上眼睛,新的泪珠沿着眼角滚落;慕容云的吻带着她熟悉的狂野、炙热的压力与需索!她的心飘飞在那遥远的云端,一直飞向了云天深处!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是,她爱的那个人还在他身边,他们还彼此相爱,她愿意停留在这个男人的臂弯里,被拥抱着,被保护着,被宠爱着! 尽管心中还有许多的迷雾没有散去,在这一刻,慕容云的思绪却不再沉重,身体仿佛也摆脱了羁绊,他知道,现在,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 慕容云一边吻着潘钰,一边熟练的脱解着潘钰身着的所有衣物;潘钰似是失去了气力一般,任慕容云将她的身体翻来转去,任凭他褪光了她身上的所有遮挡,直至一丝不挂。 慕容云静静的、不出声息的脱了自己的衣服,将潘钰赤裸的身体拥在身下,俯头在潘钰温热柔软的嘴唇做了短暂的停留后,沿着潘钰的下颌、脖颈吻向她的胸脯… 潘钰静静的躺着,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慕容云依旧是不慌不忙,吻到潘钰香气馥郁、幽香袅袅的桃源,如获至宝般亲吻那颗于幽谷中已探出头来的玉珠。 此刻,慕容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需要,近乎一种心无旁骛的虔诚,专心致志的于潘钰的方寸之地。 短短的几分钟后,潘钰腰肢款摆,嘤然有声的抱住了慕容云的头,“我要!”。 慕容云如同接到“圣旨”一般,坚定、有力、深深地植入潘钰流水潺潺的桃源,心里却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女人动情时,是做不了假的。 慕容云长驱直入潘钰幽邃温润之处的那一刹那,潘钰轻舒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舒坦至极的哼出了一句:“好死了!” 慕容云以“赎罪”的心态温柔的对待潘钰,有节奏的深入浅出,或轻或重的持久的左冲右突;潘钰感受着心爱的男人奋起昂扬,娇媚的低吟婉转而起… 两个人已经有半月之久的小别,彼此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一起放纵自己的身体,步调一致的奔向心醉神迷的巅峰时刻。 第140章 这般滋味 风平浪静,良夜已深。 床很大,慕容云紧拥着潘钰,如同拥住失而复失的宝贝,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一星半点儿的距离;两人的身体紧密的缠绕在一起,仅仅占据床中间小半部分位置。 潘钰端庄柔美的脸庞红潮密布,汗水浸湿了发际,满足和愉悦之情溢满了眉梢眼角。 慕容云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闭着眼睛感受着激情过后那身心俱爽的绵延韵味,感受着欢爱之后潘钰身上那愈发浓烈的沁人心脾的幽香。 这样的感觉也是潘钰最喜欢的,她喜欢和慕容云纵情云雨之后,紧靠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和他喁喁细语,之后,她会在他的怀抱中舒服的进入梦乡。 “慕容…”潘钰低声轻轻的呼喊。 “嗯?”慕容云睁开眼睛,潘钰黑漆漆的眼中蓄满了泪水,随时都可以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钰儿,别再伤心了,”慕容云痛惜的说:“我虽然是罪不可恕,也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别再难过了,好不好?” 其实,这句话,慕容云明白自己是无病呻吟,简直有矫揉造作的意味,钰儿不原谅你,又怎么会再回到这个家,又怎么再会和你呈鱼水之欢,任你在她的深处恣意妄为? 潘钰语声哽咽的说:“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 慕容云取过纸巾拭去了潘钰的泪水,轻吻着她娇艳欲滴的嘴唇,“钰儿,你惩罚我吧,怎么样都行。” 潘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泛起了泪花儿,定睛望着慕容云,“其实,你已经惩罚过你自己了,这一段日子,你过得也不是很好吧?” “是啊,”慕容云掏心掏肺、深有感触的说:“那种滋味可真的不好受,感觉无所适从,整天提心吊胆的。” 潘钰破涕一笑,“偷情都是这般滋味吧?” “嘿嘿!”慕容云诡谲的尴尬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脑海中浮起了阮明慧和林虹的身影,只觉得,他和她们才属于“偷情”,但那时只是乐此不疲的沉迷,哪里有这样的忐忑不安? 潘钰抚摸着慕容云的胸膛,“我这么说你,你不生气?” “不生气,”慕容云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吻了吻潘钰的嘴唇,“你打我骂我我都不生气,只要你能消气儿。” “嘁!”潘钰浅笑道:“还打你骂你,我又不是泼妇。” “我又怎么能爱上泼妇?”慕容云搂着她也笑。 “不过,”潘钰收起笑容,“我这样说,可有些对不住杨颖梅了,她绝不是个会偷情的女人。” “因为我她才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慕容云酸楚的说,却有些匪夷所思,她们两个怎么会这样融洽?想起今天在餐厅包间的一幕一幕,她们两个明显是一对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也不全是你的错,”潘钰郑重的说:“当我知道你们的过去后,我也觉得你们不是‘偷情’,甚至觉得你们之间的爱情比这世间任何一种爱情都要神圣纯洁。” “钰儿,”慕容云动情的紧搂住她,“谢谢你的理解!” 潘钰轻抚着慕容云的脸,“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提心吊胆了,我不怪你了,真的。” “钰儿,谢谢你,谢谢你的宽容和大度。”慕容云舒心的又吻了潘钰。 潘钰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不是宽容和大度,唉,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可是我却真的很羡慕她。” “你羡慕谁?”慕容云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我还能羡慕谁啊,”潘钰嗔怪道:“我当然羡慕杨颖梅!” “钰儿,”慕容云箍紧潘钰,“我爱你象爱她一样,同样的话我也对颖梅说过,我不知道我爱你们谁更多一些,这些日子我真希望我自己能分辨出你们两个我到底更爱谁?另外,你一定要知道,我的心不是分成两半的,我对你和对颖梅都是全心全意。” 潘钰亲吻着慕容云的胸膛,“我知道你爱我,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否则,我真的会离开你。” “钰儿,”慕容云又紧张起来,声音都有些走样,“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有离开我的想法。” 潘钰点点头,“我不离开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也爱你,我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你要永远记住,你是我的无价之宝!”慕容云紧搂住潘钰,情不自禁的疯狂吻她。 激吻之后,潘钰气息微喘的说:“我刚才说我羡慕颖梅,是因为你们在十几年前就相识了,你们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真的好羡慕。” 慕容云揉捏着潘钰雪白的胸脯,笑着说:“咱们两个现在才刚刚三十出头,相识得也不晚啊!” “是啊,虽然不晚,”潘钰伤感的说:“我只是遗憾于没有在我最好的年华遇见你。” “钰儿,你错了,”慕容云收敛笑容,直视着潘钰的眼睛,“能够遇见就是我们最好的年华,哪怕我们在耄耋之年能够相爱,我也不遗憾,只是那时候就有点儿不妙了!”说完这句话,慕容云又“嘿嘿嘿”的笑起来。 “不是好笑!”潘钰眉头轻蹙,“有什么不妙?” 慕容云搂住潘钰,轻抚着她桃源稀疏的芳草,在她耳边说:“到那时,我们老得都不能做爱了啊,我只能品味你这里醉人的香气啦!” “你呀!”潘钰脸色通红,轻抬手指戳了下慕容云的额头,“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个!” “啊?满脑子?”慕容云一脸的贼忒兮兮,“那我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吗?” 潘钰羞笑不语,身为即将取得博士学位的医生,她又怎么能不知道,由于生理构造的差异,男人对“性”的渴望要高于女人,这是事实,但其实男人的脑海里除了性以外,还有事业、家庭、未来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他们不拒绝性,“性”也不会是男人的全部,但男人平均每六分钟就会产生一次性幻想,甚至做梦的时候都会想,所以男人才有梦遗的生理现象。 只是,她虽然和慕容云已经有了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有过每次都让她淋漓酣畅到精疲力竭、飘然若仙的欢爱,但在言语上,矜持含蓄的她还是羞于肆无忌惮的和慕容云谈论“性话题”。 第141章 不只如此 慕容云也适可而止,不再继续说这些轻薄的话,他温声问:“我和颖梅之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潘钰轻点头,“她和我讲了一些你们的故事。” 不知道颖梅对钰儿讲没讲我们分手的原因?慕容云心虚的想,但看潘钰的神态应该是还不曾知晓;他暗自祈祷,但愿颖梅永远不要对钰儿说。 “那你们是…是怎么认识的,怎么联系上的?”慕容云一脸纳闷的问。 “是颖梅先给我打的电话,但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一点儿也不震惊了,我已经猜到是她了。” 看着慕容云万分惊诧的目光,潘钰轻点着他鼻头,“唉!你呀,我和你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怎么会感觉不到你的细微变化?你身体检查没什么问题后,我就意识到你外边有别的女人了,可凭我对你的了解,我依然认为你不应该是个任性胡来的人。” 慕容云骤觉自己的脸有些发涨、发热,下意识的将脸庞埋在潘钰的秀发中,掩饰着自己愧疚的窘态。 隔了好一会儿,慕容云抬起头来,“钰儿,和你在一起后,我已经拥有了我最想得到的,从没再有过别的心思,即使与颖梅分别九年后她又回到我身边,我从未有过一丝一毫舍你而去的念头,对你,我仍是初心未改。” 潘钰没有留意到慕容云难堪的样子,紧盯着他的眼睛,“那我问你,之前你并不知道杨颖梅会来滨海,是不是?” “是是是,”事实的确如此,慕容云忙不迭的点头,“颖梅那天下午突然的出现在我办公室,把我也吓了一跳。” 想起那天下午的情形,慕容云努力的忍住唇边一不小心就要绽开的笑意。 “颖梅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你的,对不对?” 好多谜团仍如雾一样潜伏在慕容云的内心深处,他不清楚颖梅和潘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简单的回答:“对。” 潘钰脸庞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你在a座还有处房子,是把我当外人,还是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然都不是,钰儿,你可别乱想。”慕容云不禁追悔莫及,早知道钰儿会这样想,当初将b座的房门钥匙交给她时,也应该将a座的钥匙一并奉上。 “那是什么原因?” “这两处房子是一起买的,也是同时装修好的;我之前一直是住在a座那里,你也知道,并不是我自己在那里住过,我想收拾利索了再告诉你,哪想到,拖来拖去,拖到了现在。” 慕容云这样说,是相信潘钰对于他和谁在那里住过,一定会觉得只是和前妻雨霞,不会多想。 对于慕容云的解释,潘钰确实能够理解,却哪里能想到在a座那处房子,不仅是雨霞,还有婷婷和另外两个女人和他在那里曾经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极尽欢爱。 “我第一次来咱们这个家时,还觉得奇怪呢,”想起那时以朋友的身份来这里做客,想起那段与慕容云“相敬如宾”的日子,潘钰会心的笑了笑,“这个家实在是太空了,简直不像个家;尤其是你这个满腹经纶、博学强记的家伙,家里竟然只有几本《三联生活周刊》和几张《chinadaily》,两个大书柜如同摆设,里面没有一页纸、一本书。” 其实,远不止如此。 慕容云这套住宅的装修、家具以白色为主,搭配其它浅色调,空间开敞,内外通透,简约现代,格调高雅,让人很喜欢置身其中;来了一两次之后,潘钰就发现这个家“硬件”齐全,“软件”严重不到位;除了电视、冰箱、空调,其它一些生活常用的家用小电器、必需品,不是缺东,就是少西,仅有的餐具、炊具、茶具也好像是第一次使用;潘钰当时也没有多想,自以为身居要职的单身男人,不在家开伙也是正常的。 慕容云哂笑着说:“这套房子是准备爸妈来住的,我一直住在a座,b座的许多东西我也没急着置备,我的书也都在a座。” “所以啊,觉察出你的变化后,一天上午,也就是我和你说我要回‘那边’的那天,我特意从医院回来了一趟,去了a座…” 潘钰还没说完,慕容云忽的一下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望着潘钰,惊诧不已的问:“你那时就知道有那套房子了?” 潘钰白了他一眼,“比那还要早!” 慕容云张口结舌的问:“什么时候,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抽屉里看到过你交的物业管理费收据,不仅有咱俩住的这套房子的,还有a座的,上面虽然都是你的名字,但当时我也没太在意,以为是他们打错了;可年后咱俩回滨江时,妈无意中和我说起,滨海这两套房子喜欢住哪儿就住哪儿,她和爸暂时还没有来滨海的打算;我一直没问你,是想看你什么时候和我说!那天,我在门口的角柜里找出了一串我觉得应该是a座的备用钥匙,去了那套房子,一进屋,我就确定你已经又有别人了。” 慕容云又不觉冷汗直冒,可不是,房间里到处是颖梅的衣物和用品,任谁看了,都知道这处住宅里肯定住着个女人;也暗自庆幸,多亏钰儿是上午去的,如果是中午去,说不定会将他和颖梅堵个正着,那惨绝人寰的景象岂不是让钰儿再经历一次?同时也明白了,那天晚上潘钰和他缠绵之时,异于往常的热情和主动,估计是她心里决定要离开他了,她是想和他最后一次做爱。 想起颖梅对他说过的“每一个律师都是一个出色的侦查员”,现在看来,这位搞医术的潘博士同样心思机敏,不容小觑。 潘钰回想起那天的所见,在慕容云胳膊上重重的掐了一下,恨恨的说:“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金屋藏娇,我的心情登时坏到了极点,简直可以说是天崩地裂,那种感觉比我离婚时要难过不知多少倍。” 第142章 知我甚深 慕容云乏力的躺了下来,拥住潘钰,“我让颖梅住到那里,其实从我的内心来讲并不是刻意隐瞒你,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对你说。” “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没有,”慕容云摇摇头,坦诚的说:“我仔细想过,无论我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一定会让你痛苦不堪。” “是呀,如果是你告诉我,我想,不管你有多爱我,我都不会原谅你。” 慕容云不觉又是虚惊,这些日子,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对潘钰坦白,告诉她颖梅已经来滨海了! 潘钰接着说:“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已经准备和你谈谈了,可恰巧就在那天中午,颖梅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中没说她是谁,只是说想和我见一面,可我已然猜到这个人就是住在a座的你的那个她了;放下她的电话,我就想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要和你分手。” 听到这里,虽然没接到潘钰宣告“分手”的电话,也知道潘钰不会再那样做,慕容云依然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浑身冷飕飕的。 “可直觉告诉我,应该去见见这个人,去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让你如此青睐;但我也有种特别强烈的预感,总感觉这个人应该和你有很深很深的关系,不像是最近才认识的。” 慕容云厚着脸皮说:“钰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你知我甚深!” “嘁,”潘钰不自主的一笑,“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去见了颖梅;不瞒你说,我见到她的第一感觉,就被她的风采所倾倒,感觉自己浓浓的敌意,好像也减少了许多,我甚至觉得,我要是男人,也一定会喜欢上她;至于我和她见面后具体的情形,你去问颖梅吧,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当时我们说过什么了。” “好,先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只是想知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一定又过的很苦,是不是?”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搂紧潘钰,一连说了几句:“对不起,钰儿,真的对不起!” 潘钰眼里又蓄满了泪,轻声说:“自从知道你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就有了离开你的想法,可感觉那种想法并不是很强烈;尤其是知道你和颖梅是同学,是初恋后,我更觉得你这样做还是情有可原的;回到那边后,起初的几天,我还是很痛苦,我请了假,没有去上班,天天在家里哭;我怎能不难过?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我也曾告诉自己,如果能超过三天不想你,我就和你说再见;可是,别说三天,我连一会儿都做不到,我欺骗不了自己,欺骗不了那颗还偷偷想你的心;曾几何时,我已经无法控制凌乱的情绪了,我的心情异常沉重,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回忆部分里最举足轻重的片段,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翻滚,往事象走马灯一样样在眼前流转,眷恋和疼痛是隐藏不了的;在家呆呆的想了几天,我突然感觉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尽管我们还没有婚约,可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和你连在一起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上次离婚的时候,我虽然也难过、痛苦,饱受着煎熬,可我知道身旁还有你,我知道你会给我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给我一个宁静祥和的港湾;可这次,我感觉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不知道我的下一站会在哪里,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带给我的除了快乐,只有快乐,我甚至明白了颖梅为什么时隔这么久,还会回到你身边,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因为爱你!昨天,再次见到颖梅之后,她的话更让我想清楚了,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永远不离开你,除非…” 慕容云问:“除非什么?” “除非,”潘钰离开慕容云的怀抱,视线虚无的望着别处,“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你不要我了。” “钰儿,”慕容云将潘钰的身子紧紧的箍在怀中,痛惜的说:“我知道自己是怎样等到你的,更知道这份幸福来得多么的不容易,我只会更加珍惜,绝不会放弃;但得有一点儿那样的想法,这些日子我也不用这样惶惶不安,和做贼似的。” “好啦,”潘钰拍了拍慕容云的胸膛,“这一段时间,我们都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慕容云摇了摇头,轻吻了一下潘钰的唇,幽深的眼中满是期许,“今晚,你还要再累一些。” 潘钰轻柔的抚弄着慕容云,温柔的亲吻他的胸膛,如少女般娇羞的呢喃:“来吧,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种累。” 慕容云再次融进了潘钰的身体里,如同一股奔腾喷涌的烈焰,强烈地吞噬着潘钰的一切,让她的身体悬浮飘起、充满力量、美妙至极,几乎是令人无力承受的极度狂喜;她那羞怯的呻吟,仿佛曼妙动听的音乐一般,伴随着慕容云进退的节奏,悠扬婉转的起伏… 云收雨歇后,潘钰说:“明晚,你去颖梅那里吧,她一定也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慕容云点了点头,轻拥潘钰入怀,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晨,到办公室之后,慕容云第一件事就是给颖梅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他会回a座。 颖梅能听出来慕容云话语中的轻松,领会到他和潘钰一定是已经“冰释前嫌”,在电话中开心的、别有深意的笑了几声后,柔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慕容云有些抱歉的说:“晚饭不回去吃了,市口岸办有个酒会,我推脱不开。” “那好吧,”颖梅略有失望,在挂断电话之前,又温柔的叮嘱了一句:“尽量早点回来,我想你。” “宝贝儿,我也想你。”慕容云笑着的挂了电话,却对着电话机发了一会儿呆,九年之后,还能听见颖梅这样的声音!九年了,他们彼此还深爱依旧! 第143章 若隐若现 傍晚下班前,慕容云给潘钰打了电话,和她闲聊了几句,告诉她,明晚回她那儿;放下电话,慕容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浓浓的歉疚,他的夜晚本来是只属于潘钰的,现在她却因为爱他,而愿意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他的爱;而他能做的,就是在以后的时间里,不要让她感觉到他对她的爱因为颖梅的到来而有丝毫的减少。 晚间,慕容云回到半岛花园a座的家中时,已将近十点钟。 客厅里,只开着落地灯,颖梅穿着纯白色的真丝睡袍,躺在宽大的欧式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慕容云轻手轻脚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熟睡的姿态,她睡的是那么柔美,她身体的玲珑凹凸在薄薄的睡袍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魅惑。 恍惚间,慕容云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大学时期的那个温馨的“小家”,颖梅经常这样毫不设防的横陈在他面前。 虽然昨夜和潘钰做了两次爱,他还是感觉到兴奋无比,只觉一股股暖流向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奔涌。 静静的望了颖梅一会儿,慕容云去卧室里取来一张薄被给她盖在身上,俯头在她红润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恋恋不舍的去浴室冲洗。 洗浴完,慕容云腰间围着浴巾再次走进客厅,客厅里的落地灯已经熄了,沙发上也已不见颖梅的身影,大卧室里透出朦胧的灯光。 慕容云的记忆回到十年前那个盛夏的夜晚,他就是沿着这样的灯光,踅进了颖梅的闺房,将她从少女变成了“女人”,也完成了彼此第一次的交付。 慕容云走进卧室,颖梅面向床外侧,一腿蜷屈,一腿伸直,一付慵懒的姿态侧身躺在床上。 听到他的声响,颖梅微微睁开双目看了他一眼,脸上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又将醒未醒的合上了眼睛。 慕容云走到床边,脸上绽着坏笑,轻轻的撩起颖梅的睡袍下摆,里面果然是“真空”的,什么都没有穿。 多么含蓄的诱惑呀!慕容云喉头耸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颖梅轻拍了一下他毛乎乎的大腿,笑意盈然的轻叱:“坏蛋!你比上大学时还要坏!” “我记得,”慕容云笑道:“某人在那时就说过,像我这种饱读诗书的人,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颖梅笑着不理他,依然闭着眼睛继续假寐,也油然记起,她在大四的时候,的确对慕容云说过这样的话。 慕容云正要往床上坐,颖梅睁开眼睛,伸手到他腰间,拽掉了他的浴巾。 “干嘛?”慕容云笑问。 颖梅指尖轻点着他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男性体征,笑着说:“昨晚吓坏了吧?” “可不是,”慕容云也笑,“我当时不就说了吗,魂都快被吓没了。” “需不需要安慰呀?” “那要看你怎么安慰了?” 颖梅微笑不语,握住他的男性体征,向自己的方向牵引。 慕容云意识到颖梅要做什么,笑着挪动脚步;颖梅撑起上身,合上双眼,将自己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前,温热的唇轻吻着他的胸膛,继而,她的唇舌一路向下,将他已显露出勃勃生机的男性体征纳入了口中,就象小时候吃棒棒糖那样,吮吸起来。 慕容云站在那里,低头微笑着,看着颖梅红润的双唇吞吞吐吐,手也情不自禁的伸进她的睡衣中,抚摸着她的胸脯,脑海中却思绪联翩。 颖梅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第一个亲吻他男性体征的女人,可凭心而论,她的唇舌之技并不是很好。 这两个多月,他“身体力行”、“言传身教”、“循循善诱”,颖梅的唇舌之技已经明显进步了不少,与大学时期不可同日而语;即使这样,还是不如雨霞,更不如明慧和林虹,但要比婷婷好得多;至于潘钰呢,慕容云不自主的摇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声,他和潘钰做爱并不保守,可潘钰至今从未亲吻过他的男性体征,所以,他也无从知晓潘钰的技术如何;两个人欢爱之时,潘钰任他纵横捭阖、任他舌耕不辍,任他花样繁出的展示他炉火纯青的欢爱技巧,但从来都是被动的照单全收;慕容云心里明白,男人有过婚姻经历无所谓,可潘钰不同,她不会像颖梅这样主动而又无所顾忌,他和潘钰之间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做心灵和身体的沟通。 颖梅温润的唇舌并不是很熟练的包裹着“他”,偶尔牙齿还会弄疼“他”,可她努力的啜吸、口舌间的滑腻,还是令慕容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舒服得血脉贲张。 片刻过后,颖梅的喘息声逐渐大了起来,吞吐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累了吧?”慕容云怜惜的柔声问,这个姿势,颖梅需要拧身低头,手还要用力的撑住身体,还得唇舌并用的吸吮,如何不累? 颖梅又气息沉重的快速套动了数下,吐出他的家伙,轻喊了一声“好累啊!”,随后气喘吁吁、满面红晕的仍然还是侧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呵呵,”慕容云轻笑两声,蹲在床边,掀起颖梅的睡袍,埋头吻向她的桃源。 颖梅笑着身体略微后仰,轻揉着他的头发,“你像个小猪。” 慕容云微笑着分开她的花瓣儿,找到那颗玉珠,将那么一个小小尖尖的一个点,含在嘴里,啧啧有声的又吸又吮。 颖梅也不再说话,也不睁眼,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但那种被慕容云亲吻的惬意却是酥到骨子里去了,她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而笑意已忍不住地浮上嘴角;她觉得自己依然是睡意朦胧的,这种状态真是美妙,她感觉头一次可以气息均匀地享受着来自慕容云唇舌的爱抚;屋外是暖风沉醉的夏夜,屋里是春意浓浓的良宵,颖梅的内心里充满安宁饱满的幸福,有一个彼此相爱的人真好! 不知不觉间,慕容云已经将颖梅的身体“拱平”,整个嘴巴却是片刻不离颖梅的桃源,他忘情的吻着她桃源的每一处肌理、每一处沟壑,吞咽着她每一滴甘甜的雨露,在这里长时间的停留。 第144章 两全其美 直到听到颖梅娇吟婉转的喘息,慕容云才挺身而起,将颖梅雪白绵软的身子紧拥在身下,让自己昂首而立的男性体征从那湿滑一片的桃源地带“嗤”的一声钻了进去… 自从九年后慕容云和颖梅再次相聚的那天晚上开始,两个人虽然已经有过多次的欢爱缱绻,可慕容云总能感觉到心中的彷徨,他知道,那是对潘钰深重浓烈的愧疚;今晚,这种感觉荡然无存了,从身体到心灵都是异样的轻松,如释重负。 慕容云和颖梅一起向快乐行进,这一场欢爱,两人都带着一点发泄,分外激烈缠绵。 酣畅淋漓的欢爱过后,男人粗嘎的喘息和女人细软的娇喘相映成趣,迥然不同的听觉效果,却是异常的协调,仿佛最自然的奏鸣曲,律不在美,只为有心人而奏。 待气息平稳,颖梅依偎在慕容云怀里,关切的问:“都处理好了吧?” “嗯,”慕容云点点头,“潘钰应该不怪我了。” “那就好。”颖梅舒心的一笑,突然扬起头来,睁大一双剪水双瞳很认真的看着慕容云。 “怎么了?”从大学时候开始,颖梅一这样看他,他就不觉发毛。 颖梅调皮的笑,“你的脸好像没肿啊?潘钰是没打,还是下手不够重?” 慕容云箍紧颖梅,惩罚性的在她唇上使劲儿的嘬了一口,“自从上小学之后,除了我老爸,你是唯一一个打过我的人,别人谁还敢?” “嘴硬!”颖梅轻点着慕容云下颌上中国人很少见的“欧米伽沟”,神情愈发的顽皮,“昨晚,潘钰如果打你,我估计,她打完你的左脸,你一定会把右脸也伸过去。” 慕容云有一瞬间的呆滞,淡淡的说:“我倒希望,潘钰能劈头盖脸的打我一顿。” 颖梅伸手抚摸着慕容云的面颊,低低的叹了口气,“潘钰肯定是舍不得,我现在也舍不得。” “宝贝儿,”慕容云轻吻着颖梅的头发,“到现在,虽然我还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是不是?” “没有,”颖梅坚定的摇头,“我没有受什么委屈,潘钰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女人,不枉你这么爱她,她值得你爱。” 慕容云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很多地方都很像,就连生日也只相差两天。” “是嘛!那以后我们两个的生日可以一起过。”颖梅笑着说,感觉心底的甜蜜都在冒着泡泡,忍不住的想问他,是因为我们两个“像”,你才这么爱她的么? 提到生日,慕容云俯头在颖梅耳边,神神秘秘的说:“宝贝儿,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是什么?” 慕容云小声的说:“自打结婚后,至今的这几年,在我生日前夜,我从来没做过爱。” 颖梅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脸庞埋在慕容云的胸前,她明白,他的那晚,只属于她。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了片刻,颖梅柔声问:“你会怨我吗?” “嗯?”慕容云奇怪的反问:“我怨你什么?” “怨我来扰乱你本该幸福平静的生活啊!” “宝贝儿,你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也不要这样想,”慕容云重重的在颖梅唇上吻了一下,“我不能说我以前的生活不快乐、不幸福,可总归是有遗憾的;但从今往后,有你在身边,我的生活一定会幸福快乐得妙不可言。” “可我的到来,毕竟令你为难了。” “为难是有些,不过不是都让你这位大律师给解决了吗,只是,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我事前竟然一点也没觉察到,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 颖梅在他的怀里摇着头,“现在不说好吗,我的心这段时间也好乱,以后再告诉你吧?” “好,”慕容云说:“你告不告诉我都无所谓,我们三个这样的情形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其实,慕容云觉得以潘钰温柔矜持的品性,绝对不会为了维护、捍卫自己的“爱情果实”,像泼妇似的口不择言、口无遮拦的去羞辱颖梅;可处于情感漩涡中挣扎状态下的女人,又怎么会不针锋相对,恶言相向? 颖梅揽住慕容云的脖子,在他耳畔说:“九年了,还能与你这样相拥,我真的知足了。” “不,”慕容云紧搂住颖梅深情的说:“宝贝儿,我要你以后所有的日子。” 慕容云又深深的吻住了颖梅。 这之后的日子,慕容云享起了两全其美的“齐人”之福。他尽量把自己的空闲时间平均分配给颖梅和潘钰,偶尔在周末,三个人也会相聚在一起,一道游玩,一起出行;更令他欣慰的是,两个女人相处的异常和谐。 颖梅和潘钰也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每个人每周在身体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最多和慕容云做两次爱;慕容云虽感有些美中不足,却也知道两个女人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有时候,慕容云也会暗自惆怅,两个如此美丽出色的女人,他注定只能选择一个,他将会和谁走进婚姻呢?那么,另一个又怎么办呢?难道终究要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吗?他三十一岁的人生,有过选择,有过放弃,他都可以用理智去解决;可眼下,面对这两个他同样挚爱的女人,他已经无法用理智去处理感情问题;理智之余掩盖不了真爱,但真爱又无法战胜理智。 他无法预测未来,但有一个心愿很明确,她们两个,他都不能失去,对于他来说,不选择,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此外,慕容云也不免担忧,他可以同时拥有颖梅和潘钰,也知道,她们俩谁也不会给他惹麻烦;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身为公职人员,工作单位和组织上,会允许他这样吗? 每当想起自己将要面临的现实压力和难题,去年发生的一件他当时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事情总是反反复复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令他心中更是越发的不安。 第145章 相形见绌 八月下旬的一天,傍晚下班后,慕容云回到颖梅所住的半岛花园a座。 习惯性的到卫生间洗了手,慕容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样东西,背着手走向厨房。 还没到厨房门口,一身家居服的颖梅从厨房里迎了出来,脸庞上的笑容若秋华初绽。 看到颖梅双手也背在身后,慕容云眉毛微挑,轻声喊:“一、二、三!” 两个人几乎同时扬起手来,手中都多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又几乎同时的说:“你也收到了。” 二人相视大笑,颖梅问:“我是今天上午收到的,你呢?” “我也是。” 两人手中的信封一模一样,寄信人位置上印有醒目的红色“中南?财大”字样,信封里是他们班毕业九年聚会的邀请函。 虽然明知道邀请函中除了名字,其他内容并无二致,两个人仍如交换玩具的顽童一样,交换了邀请函。 两个人一边看着对方的邀请函,一边走进客厅,相偎着坐到了沙发上。 看完颖梅的邀请函,慕容云说:“我有些奇怪,同学聚会一般不都是十年吗,怎么当不当正不正的选在今年?” “因为今年是咱们学校建校百年华诞呀,趁这个机会回母校看看岂不是更有意义!” 慕容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颖梅问:“那你去吗?” “你呢?”慕容云反问。 颖梅说:“韶光流转,盛事如约,我当然会回去!” 慕容云将颖梅拥进怀里,“坦白讲,如果你现在不在我身边,我肯定是没有勇气回去的,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 颖梅会意的嫣然而笑,“那现在呢?” “现在还有什么犹豫的,”慕容云说:“当然和你一起回去,我们不早就想过一起回江汉了吗;再说,九年了,也应该回去看看老师和同学们,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说到这儿,慕容云笑着住口不语。 颖梅抬头望着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 “九年了,我也应该去看望你的爸爸妈妈了。”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不禁对潘钰有了更深的歉意,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去临原探望过她的父母。 颖梅双手勾住慕容云的脖颈,“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都三十多岁了,也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慕容云吻了吻颖梅的嘴唇,“该给他们交代的是我,这次见到两位老人家,我会向他们保证,我会爱你一辈子。” “亲爱的,”颖梅也深情的吻慕容云,“你不用保证,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慕容云笑着将手伸进颖梅的内衣中,抚摸着她滑嫩的肌肤,温软的突兀,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我现在就想做到。” “一身油烟味,等洗完澡的。”颖梅软软的靠在慕容云怀中,全身掠过阵阵酥麻,心中春潮涌动,这两天,她的生理期就要到了,特别的想要。 慕容云手掌一边在颖梅内衣中肆意游走,一边问:“这次同学聚会是谁发起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目前在江汉市工作的同学们吧?” 颖梅竖起大拇指,“慕容关长果真料事如神!不过,发起者虽是在江汉的几位同学,但组织者还是上学时咱们班的班委会成员,所以,我也是这次聚会的会务组成员。” 慕容云翘起嘴角,拿腔拿调的说:“学习委员大人,我一定比上大学时还支持您的工作,有没有什么需要小可略尽绵薄之力的?” “本来有,但因为有本大律师在,就不需要你了,我只要你和我同赴盛会、同回故里!” 慕容云的手在颖梅内衣中轻揉了两下,“‘本来有’是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了,邀请函中说这次聚会每人需要交三千元的费用,这不多,也就是住宿和聚餐的支出,但适逢母校百年华诞,大家怎么也得准备一份贺礼吧,如果再加上来回的路费,可就不少了,对于咱俩不算什么,可对于有的同学,也许会是一个负担,甚至是因为这样,而不能应约前来。” 慕容云点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班同学,毕业后,有的一直没有找到称心的工作,有的虽然进了进出口公司,可是公司不景气,收入也不是很好,甚至有的靠给学生辅导外语度日,我们这个年龄,一般来说,也是事业刚有起色的阶段吧。” 颖梅说到这儿,慕容云已然明了,笑着说:“你的意思是,以咱俩的名义,为这次同学聚会‘友情’赞助一些?” “不止是咱俩,今天下午班长和我通了电话,他和我商量,希望咱们班目前几个相对经济条件好的同学能多分担一些这次聚会的费用,我觉得他的想法不错,当时就表示了赞同;他也知道你现在的境况,特别希望你这位海关的处长为这次同学聚会给予更多的支持,我也替你答应下来。” 听完颖梅的话,慕容云的手离开她绵软的胸脯,倚在沙发靠背上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怎么了?”颖梅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不愿意我替你出这部分费用,你还和我见外?” “哈,”慕容云有些哭笑不得的捏了捏颖梅的细润如脂的面庞,“我什么时候和你见过外?只是我觉得你和班长这个决定有些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妥的?” 慕容云正色道:“虽然大家都是同学,但你们这样做,难免会有人觉得这是在施舍,甚至觉得你们是在‘炫富’,我担心效果会适得其反,本来想来的同学,碍于面子,可能都不会来了。” 颖梅顿觉为难的说:“那怎么办,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心中不免惭愧,自己执业多年,经历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案件,可谓心思缜密,考虑问题理性、周到,但在海关这位隶属海关关长面前,竟然总有些相形见绌! 慕容云点上一支烟,默默的吸了几口后说:“我来安排吧,争取明后天给你确切的信儿。” “你怎么安排啊,离这么远,那里又不是滨海,你难道想把聚会地点改在滨海吗?” 慕容云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地点改在滨海,这次聚会不就失去应有的意义了吗?我安排完,再告诉你。” 第146章 不可思议 第二天傍晚,下班后,颖梅回到家中,她知道慕容云今天会回潘钰那里,也没有心思做晚饭,准备饿的时候下口面,简单的对付一顿算了。 换上质地柔软的薰衣草色的短款瑜伽服,在客厅的地板上铺好一块tpe材质的垫子,颖梅练起了瑜伽。 练了大约一个小时,在做最后一次“弓式”动作时,开门声传来,慕容云拎着个购物袋回来了。 看到颖梅在练瑜伽,慕容云不出声的点了点头,静静的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目视着颖梅练习。 颖梅做完整组动作,汗津津的仰卧在瑜伽垫上,闭上双眼调整呼吸,舒爽的放松全身。 以往,颖梅练完瑜伽,都是盘膝坐在瑜伽垫上休息,看到她今天这个姿势,慕容云嘴角扬起的弧度久久不散,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息。 躺了几分钟后,颖梅扬起手臂,对慕容云招了招手。 颖梅的胳膊还没放下,随着慕容云的脚步声,伴有他低低的笑,醇厚的嗓音,如美酒般醉人。 慕容云目不斜视的踱到颖梅身旁,眉宇间绽着颖梅熟悉的“坏笑”,色迷迷的感叹:“哈,玉体横陈,活色生香,多么令人想入非非的诱惑呀!”随之蹲下身,将嘴唇凑过去,在颖梅泛着细密汗珠的唇上吻了一下,手也不老实的探进了颖梅的瑜伽服中,温柔的抚摸。 颖梅轻拍了一下慕容云的脸,以示抗议,但并没有拒绝;她巴不得慕容云继续下一步的亲昵,最好在这里除去衣物的牵绊,将她汗湿的身子拥在身下,挺进她的盈润湿地。 颖梅的胸口湿漉漉的,慕容云笑问:“我看你每次练完瑜伽都累得一身汗,坚持多久了?” 颖梅想了想,“差不多四年了,我在英国上学时开始练的。” “真有毅力!”慕容云盘腿坐到瑜伽垫上,将颖梅的双腿置于自己的膝上,一面轻柔的给她按摩腿部肌肉,一面玩笑似的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就是练瑜伽的好处吧?” “岂止如此,我练了这么长时间,发现瑜伽的好处不胜枚举。” “请赐教,都有什么好处?” “嗯…,练瑜伽能够让人消除烦恼,减压养心,释放身心,全身舒畅;还可以让人心绪平静,冷静思考,达到修心养性的目的;”说到这儿,颖梅突地一笑,仰身坐了起来,红润的嘴唇贴近慕容云的耳畔,“告诉你个秘密,我以前练瑜伽是为了自己,现在嘛,是为了咱们俩。” 慕容云莫名其妙的盯着颖梅,一脸的懵懂相,“和我还有关系?” 一抹嫣红从颖梅本来粉光若腻的面庞直飞上眉梢,她站起身,“来,慕容关长,和我一起做个动作。” 慕容云也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很有兴趣的问:“什么动作?” 颖梅与慕容云对面而立,双腿并拢,双手掐腰,上肢一面缓缓后仰,一面说:“你也像我这样,可以慢一点儿,看你的腰能弯到什么程度。” 慕容云平时经常跑步锻炼,还总打羽毛球,腰部的柔韧度相当不错;他学着颖梅的样子,上身努力向后,弯到与地面差不多形成三十度的角度,再也难以向下,急忙挺腰站直了身体;否则,他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到地板上。 再看颖梅,上肢以腰部为轴,缓慢下压,与下身的角度几乎垂直之时,伸出双手稳稳的撑在了地板上,整个身体宛若一座拱桥,柔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 慕容云轻拍着手走过去,俯身在颖梅腰间裸露出的肌肤上亲了一口,心悦诚服的赞叹,“宝贝儿,你的腰竟然这么软,都赶上练杂技的了。” 颖梅收腹、松臂,缓缓的坐到地板上,稍带一丝喘息的说:“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厉害!”慕容云坐到颖梅身边,“和你比,我的腰硬得好像八十岁的老头儿。” 颖梅眼波横斜,羞笑着靠在慕容云肩头,“经过这几年的练习,我身体的柔韧度、平衡能力越来越好;特别是来滨海后的这些日子,我发现,我们做爱时,有些姿势也不是很费力,如果不练,我肯定经不起你折腾。” 慕容云这个年龄正是欢爱没够的时候,做起爱来从来都是不拘一格,恣意而为;几个月来,在家中的客厅、卧室、书房,从床上到沙发上,从床沿到床角,从前面到后面,站着、坐着、躺着,慕容云用各种姿势向颖梅传输着自己奔涌的热情,一次又一次把颖梅送上极乐的巅峰,让她一次又一次飘浮在空中、舞上云端。 几个月来,在欢爱之事上,慕容云越来越感受到颖梅和上大学时的不同;那时候,两个人做完爱,筋疲力尽、香汗淋漓的颖梅基本上都是偎在他怀里,在疲惫中甜甜的睡去,很少有梅开二度的时候;可现在却截然相反,只要慕容云想,她立刻就会生气盎然,再次迎接慕容云一次又一次,生龙活虎般的冲撞。 几个月来,温雅含蓄、貌婉心娴的颖梅,在床上之时逐渐展现出另一番迷人风采,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绝对是性感尤物,做起爱来激情似火,汪洋恣睢,没有矫饰,没有虚伪,不展尽柔心弱骨决不罢休。 慕容云认为,一是因为颖梅的年龄,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性生理和性心理都已经日趋成熟,做爱驾轻就熟,得心应手,享受性爱更是无所顾忌,她绝对经得起他的频繁索爱;他曾经看过一篇美国《时代周刊》的报道,得克萨斯州立大学的科学家研究证明,三十岁后的女性,的确更有“贪欲”,研究人员访谈了近千位女性,结果显示,二十七岁至四十五岁者,性生活最活跃;这一年龄段的女人性需求和性感受会达到巅峰,性幻想更激烈、更频繁。 另外一点,颖梅独守空闺这么多年,对于鱼水承欢、共效于飞之事,自然是也需要紧锣密鼓的补偿。 “哎呀,”慕容云眉开眼笑的说:“我竟然暴殄天物了这么久,今晚一定要好好品味品味。” 第147章 轻描淡写 颖梅笑着轻拍了慕容云一下,指了指b座的位置,“你今天晚上不是应该回那边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慕容云揽着颖梅平滑瘦削的肩膀,“我有事情向学习委员大人汇报啊!” “可我没做晚饭。” “那你吃什么?” “我还不饿,饿了的时候准备下碗面。” “那我也吃面好了,一会儿我做。” “还是我做吧,我现在给你做饭去。”颖梅说着起身向厨房走。 慕容云拉住她,“我现在也不饿,来,我先和你说说咱们班聚会的事儿。” 两个人手牵着手坐到沙发上,慕容云说:“今天早晨一上班,我给江汉海关机关服务中心的孙主任打了电话,和他讲了咱们班九月初要在江汉举办同学聚会的事儿,请他帮忙解决一下这次聚会吃住行的问题。” 不用问,颖梅也知道那位孙主任肯定是答应下来,不无担心的说:“这样好吗?咱们聚会毕竟是私事,会不会对你和你的海关同事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没关系的,又不是中饱私囊;我任服务中心主任时,没少接待其它海关同事的亲朋好友,也包括这位孙主任的,他不过是给提供几个房间,安排几顿饭而已。”慕容云轻描淡写的说。 “那具体怎样安排?”颖梅问。 “由他们来安排就比较简单了,江汉海关和我们滨海海关一样,也有一家下属的四星级酒店;所以,我们这次聚会在江汉市的吃、住以及出行的车辆,全部都由酒店负责安排;这样,江汉当地的同学基本不用需要什么支出,而我们这些外地的只负责自己的来回的路费就可以了;至于给学校的贺礼,我觉得也别限定金额,能者多劳,大家的凑在一起,以班级的名义捐赠给学校,你看可以吗?” “太好了,”颖梅搂住慕容云的脖子兴奋的说:“这还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一会儿就给班长打电话,让他通知咱们班所有的同学,一定都要来。” “不过,”慕容云说:“你可以告诉班长是我联系的江汉海关,但叮嘱他尽量不要再让其他同学知道,就说是你们会务组联系的吧。” “好,我明白啦!”颖梅乐滋滋的说。 慕容云从自己拎回的购物袋里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放到茶几上,“这是我去江汉,准备送给妈妈的礼物。” 慕容云话语中的“称谓”以及想问题的周密,颖梅的心中只觉得贴心的温暖。 颖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砚台;她从小受母亲的熏陶,一眼就看出这块砚台绝非凡品,石质纯净,手感细腻、温润,一定非常名贵。 “这是什么砚?” “端砚,”慕容云说:“有个寓意很好的名字叫‘龙腾端气’,妈妈不是属龙的吗,这方砚送给她老人家我觉得最合适不过了。” “谢谢你了,这么久,你还记得。”颖梅深情款款的说。 “是啊,九年了,真的很久,”慕容云将颖梅拥入怀中,“可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清晰的记得。” “我也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颖梅说,眼里已有幸福的泪光闪动。 “宝贝儿,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都感觉这九年好像并没有分开过。” “可来滨海后,我都不敢再想这九年没有你的日子。”颖梅伏在慕容云肩头,潸然泪下。 慕容云轻抚着颖梅的后背,这些日子,每次这样的拥她入怀,总会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两个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慕容云笑了笑说:“给爸爸带的礼物,虽然名贵,却有些俗气了,是四瓶三十年的茅台陈酿。” 颖梅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珠,灿然一笑,“时隔九年,你还能和我一起去看望他们,其实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慕容云在颖梅挺直的鼻梁上轻刮了一下,“一定要带些好的礼物去赔罪,否则,耽误了她们的宝贝女儿九年的青春,我是难辞其咎啊!” “哼!”颖梅娇蛮的捏着慕容云的耳朵,“你耽误我岂止是九年,自从本大小姐认识你,心里就再没有过别人!” “那我现在就补偿你好不好?”慕容云一脸庄重的说。 “现在?怎么补偿?” 慕容云拦腰抱起颖梅,一边往卧室走,一面说:“我去床上补偿你。” 颖梅在慕容云强健的臂膀中轻扭着身躯,“昨晚不是做过了吗?” “所以说,今晚才算补偿啊!也让我再仔细感受一下你有多么软!” “那只能做一次。”颖梅搂着慕容云的脖子柔声央求。 “好,”慕容云痛快的答应,“就依你!” 临去江汉前的晚上,慕容云理所当然的在半岛花园b座的住宅和潘钰一起度过的;两个人酣畅淋漓的做了一次爱后,潘钰如同虚脱了一般,整个身体呈“大”字形,不遮不掩的躺在床上。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潘钰闭着眼睛,侧身靠在慕容云怀里,脸上兀自泛着激情之后的红潮。 慕容云摩挲着她光洁滑腻后背,笑嘻嘻的问:“很舒服,是不是?” 潘钰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点头,“我都快受不了了。” 慕容云在潘钰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吻了一下,起身取过纸巾,轻柔的把她一塌糊涂的桃源擦拭得干干净净,理顺了她稀疏的芳草,又将她绵软的身子搂在了怀中。 潘钰这才睁开眼睛,抬手抚摸着慕容云的脸庞,纤细柔软的手指在他的眉毛、鼻子、嘴唇上缓缓游走。 慕容云被她弄得有些痒,笑问:“潘博士,你最近学会摸骨算命了?” 潘钰没有笑,探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又偎到他怀中,柔声说:“慕容,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慕容云以为他去江汉这几天,潘钰害怕一个人在家,又觉得不太可能;潘钰研究生毕业后,不管是租房子,还是后来有了自己的房子,她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住,应该早已习惯了独居。 第148章 今时今日 潘钰温声细语中带着我见犹怜的娇弱,“你这次和颖梅一起去江汉,重返校园,肯定会回忆起好多浪漫美好的往事,我怕,怕你回来爱我就少了。” “呵呵,”慕容云情不自禁的笑,搂紧潘钰,将她的胸脯紧贴在自己胸前,“不敢抓蚯蚓的潘博士,我们不也有许多浪漫的事吗?钰儿,你知道吗,在湖边的那个晚上,我好多次都想钻进你的帐篷里,可又怕你把我踢出去。” “哼!”潘钰唇边蕴着淡淡的笑意,手指轻点着慕容云,“我就知道你带我去露营,肯定是不怀好意,有所图谋的。” “那你还敢和我去,不怕我对你有不轨行为?” “不怕,我倒是真想看看你这位海关处长怎么胁迫一个良家女子。” “天啊!”慕容云不敢相信的望着潘钰,“潘博士,你这以身饲虎的精神很令人敬佩!” 潘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你有那样的想法,但我确信你绝不会那样做;你那天晚上要是敢钻进来欲行不轨,我肯定会把你踢出去的。”一瞬间,她的思绪飞到了湖边那个旖旎的夜晚,不由得想,他那晚要是真的进来,我会拒绝他吗?即使今时今日,答案依然是肯定的,那时的她,一定会拒绝他! 慕容云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我不敢的原因,并不是怕你把我踢出去,只是怕唐突了你;我那时虽然已经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也难免会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但内心一直有最单纯的想法主导着我,那就是,能和你永远做朋友我心愿足矣!我清楚的记得,在湖边的那天夜里,我整个梦里都是你转身离去的背影。” 潘钰轻声说:“我记得那天早晨,你在睡梦中喊着我的名字。” “嗯…?”慕容云笑问:“喊你的名字?我怎么不记得?” “我拉开你的帐篷时,你睡得迷迷瞪瞪的,当然不记得。” “早知道今天,我当时应该趁着迷糊劲把你拽进我的帐篷,成就好事。” “你拽也白拽,我当时绝不会从你。” “真的?” “真的!” 慕容云翻身而起,健壮的身躯伏在潘钰身上,“那现在呢?” 潘钰羞笑不语,勾住他的脖子,深情的,痴痴的瞅着他,他眼底的光亮,宛如朝霞夺目,又如水晶般的剔透,更似极光流离潋滟。 潘钰一点儿一点儿的将慕容云拉向自己…慕容云的嘴唇火热的落在她的唇上,房间里霎时又变得风光旖旎、春色满园! 聚会的前一天,慕容云和颖梅乘坐中午的航班飞抵江汉市,江汉海关机关服务中心的孙主任派车去机场接的他们。 抵达聚会的地点——江汉海关的“江海大酒店”时,孙主任率同两位部下已在酒店的大堂里等候慕容云;孙主任四十出头的年龄,按惯例同样兼任这个酒店的总经理;他和慕容云已经有近两年的时间没见面,这次相见,彼此都倍感亲切。 拥抱、握手之后,慕容云正要给孙主任介绍颖梅,还没等他开口,孙主任已经热情的向颖梅伸出手来,“如果我没猜错,这位也是咱们江汉人,现在在滨海工作的杨颖梅大律师吧?名单上有的。” 颖梅和孙主任握手,点头致意:“您好,您是孙主任吧,我是杨颖梅,家在江汉。” 孙主任立刻用“江汉话”和颖梅聊了几句,慕容云虽然在江汉市上了四年学,仍旧听不太懂,只觉头大。 寒暄之后,几个人乘电梯上楼。 到了十楼,孙主任吩咐两位部下陪同颖梅去她的房间,却没让慕容云下电梯,和他一起来到二十三楼。 走进一间商务套房,孙主任才告诉慕容云,他们班的同学都住在十楼,特意给他安排了这个房间。 慕容云立觉不妥,先谢了孙主任的好意,随后说:“孙处,既然是同学聚会,我还是和同学们住在同一层,别搞特殊化了,还得麻烦您给我在十楼安排一个标准间。” “那也好,”孙主任调侃:“慕容老弟,你这是‘与民同乐’啊!”随即安排人去给慕容云换房间。 落座之后,两个人点上烟,聊了聊彼此的近况和两个海关相识的同事,孙主任又简要的和他说了说这次他们班同学聚会的安排;这之前,慕容云已经让颖梅通知他们大学时期的班长和孙主任联系,具体商量聚会的相关事宜,此时,他只是连声称谢,无需多言。 谈完聚会的安排,孙主任又客套的说:“老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我们关主管服务中心的孔副关长也是你们‘中南?财大’毕业的,他这次也会参加你们学校的百年校庆,我向他汇报了你们同学聚会的事情后,他让我务必和你商量一下,他也想来参加你们班的聚会,见见诸位学弟学妹。” “这还商量什么,”慕容云热情而又诚恳的说:“我们是荣幸之至啊,非常欢迎!老兄你也一定要来!” 孙主任也欣然接受邀请,“明天我一定到。” 临走时,孙主任将一辆车的钥匙留给了慕容云,“你对江汉应该很熟,我就不给你单独派司机了,这几天,你就自己开车转吧,车就停在楼前的停车场。” 这正是慕容云需要的,也不和他客气。 孙主任离开后,等客房服务员给送来十楼的房间卡,慕容云拨通了颖梅的手机,“你收拾完了吗?” “哪来得及收拾啊,”颖梅话语中带着喜悦,“我正和同学们在一起呢,你在哪呢,快点过来吧。” 慕容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对颖梅说:“我在二十三楼,还是先别下去了,见到他们,不知要热闹到什么时候,咱俩先回家吧,爸妈肯定都等急了。” 颖梅也早已归心似箭,特别满意慕容云的做法;心中暗乐,这个家伙不愧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隶属海关的关长,办事情总能分出轻重缓急来。 “那好吧,我现在就上楼。”颖梅答应着挂了手机。 颖梅上楼来,两个人从旅行箱中取出给颖梅父母带的礼物,下了楼,慕容云驾驶着孙主任给他留下的本田雅阁车,驱车直奔颖梅的父母家。 第149章 恍如隔世 一路上,回家的喜悦深深的感染着颖梅,不停的和慕容云说笑着。 慕容云看着车窗外,与颖梅一同回忆着九年前他们一起乘坐公共汽车回家的情形,道路两侧的变化很大,但他总能找到似曾相识的亲切。 快到家时,颖梅安静下来,连慕容云长时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都没有感觉到。 慕容云将手轻搭在颖梅的腿上,颖梅仍浑然不觉;他一点一点儿的撩起颖梅的裙子,顺着她白嫩的大腿向她的险要地带摸索,直到已经探到她桃源的轮廓和温热,颖梅才惊觉,拨开他的手,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娇叱:“坏蛋,你干嘛?” “宝贝儿,”慕容云翘着嘴角笑,“想什么呢?” “我在想…进门后,见到我爸妈,你怎么称呼?” “你这位大律师,刚才就在想这个?” “是呀。” 慕容云抬手用指背轻抚着颖梅的面庞,目光迷蒙的直视着前方,声音低沉的说:“一声爸爸妈妈,我欠他们很久了;只是时隔九年,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同你一起回家的那个人还是我?” 颖梅握着慕容云的手紧贴在脸庞上摩擦着,温柔的说:“那个人,不管是谁,爸爸妈妈都能接受,可我知道,爸爸妈妈虽然从没和我说过,但他们一直都希望那个人还是你,他们也等了很久了。” “所以,”慕容云郑重的说:“我没有理由再拖下去了。” 颖梅嫣然一笑,温柔的靠在了慕容云的肩头。 颖梅的父母居住的还是原来的那套位于三层的普通住宅,两年前又重新进行了装修,更换了一些家具。 颖梅在香港工作那段时间,一直建议父母换一个上下方便的电梯楼,由她出资;可父母坚决不同意,理由无外乎是:这个房子面积也不小,楼层也不高,位置也好,到哪儿都方便,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既然父母不同意换房子,颖梅换了种孝敬的方式,每年都会安排父母出去旅游几次;这几年,远至欧洲,近如韩、日、新、马、泰,父母都曾游览过;国内更不必说,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父母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大半个中国。 时隔九年,再一次踏进颖梅父母家的家门,慕容云感觉恍如隔世。 见到颖梅都已鬓染白霜的父母,慕容云自然而亲切的喊道:“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好好!”颖梅母亲眼里立即蓄满了泪水,慈祥的拥抱了他们两个,“欢迎你们回家!” 颖梅的父亲在和慕容云握手时说:“孩子,我们好久没见了!” “是,是,”慕容云望了颖梅一眼,带着深深的歉疚说:“爸爸,我们九年没见了,您和妈妈都还好吧?” “我们都好,现在已经退休了,整天没什么事儿,就是读书看报、养花弄草、锻炼身体,准备抱孙子!” “你这个老家伙,怎么和孩子一见面就说这个?”颖梅的母亲笑着嗔怪着自己的丈夫。 “我说错了吗?”颖梅的父亲望望慕容云和颖梅,目光又转向老伴儿,“是谁整天和我嘟囔,‘闲着没事儿,要是有个孩子看就好了’?” 颖梅站到父母中间,一边一个挽着二老的手臂,对慕容云狡黠的眨眨眼,毫不避讳、毫无羞涩的笑道:“爸爸,妈妈,只要你们身体好,我保证你们很快就有小宝贝看!” 母亲轻拍着颖梅的手,“不是爸爸妈妈催你们,你们两个都三十多岁了,个人问题和孩子问题都应该抓点紧。” 慕容云的脸上一直挂着赞同的笑容,心中的感觉却是喜忧参半,无法抑制从心底涌起的一层薄薄的忧郁;他已经有了一双宝贝儿女,可孩子的妈妈却都不是颖梅;直到如今,颖梅和潘钰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远在澳洲。 吃晚饭的时候,颖梅的双亲只是随意的和慕容云聊了一些他毕业这九年的工作情况,并没有提及他和颖梅的具体婚期,让慕容云免去了许多尴尬。 晚饭后,颖梅帮妈妈洗完碗筷,拉着慕容云去了她的卧室;九年了,颖梅的房间已不复慕容云记忆中的景象,桌子、床、书柜都是簇新的,没有任何时光的记忆,他熟悉的,似乎只有书桌上的一个相框和相框中的照片;照片是“大三”下学期慕容云给颖梅拍摄的,颖梅一袭白色连衣裙,站在长江边上的一块岩石上,迎风而立,长发飘飞,笑得甜美而妩媚。 慕容云游目四顾,哦,还有,他送给颖梅的那个毛绒玩具树袋熊竟如十几年前一样蹲踞在枕头上,“尊容”依旧,憨态依旧。 慕容云拎起“树袋熊”,屈指弹了它脑袋一下,笑道:“你这家伙还健在呀!” 颖梅从慕容云手中接过树熊,理着它的绒毛说:“它,也是我们之间的见证,这么多年,我舍不得丢掉,只好让它原地待命。” 突然间,慕容云觉得自己的眼中潮湿起来,不仅是因为颖梅不加掩饰的、深情款款的温言软语,也是此时此刻她的近在咫尺;慕容云把颖梅揽进怀里,胳膊紧紧地圈着她,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胸膛中去;颖梅闭上眼睛,也紧紧地抱着他。 两个人相拥着坐在床边,颖梅靠在慕容云怀里,羞涩的问:“慕容,你还记得吗?” 慕容云明白颖梅所问的是两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第一次”,他轻吻着她的面庞说:“我记得,现在想起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惜…” “可惜什么?” “要是爸妈不在家就好了!” 颖梅跳起来,脸上绽着笑意,咬着嘴唇轻喊:“慕容云,你这个不正经的家伙!” 慕容云拉颖梅入怀,紧抱着她,“我第一次‘不正经’就是从这里开始,这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颖梅轻叹了口气,环抱住慕容云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轻声说:“其实我也特别想,要不我们来吧?” “啊?!”慕容云虽吃惊,却没跳起来,推开颖梅,坚决的说:“不行!” “怎么不行?莫非…”颖梅笑着斜睨着慕容云的小腹之处,那意思很明显,是不是昨晚在潘钰那儿累着了? 第150章 不复存在 慕容云啼笑皆非,再次拥颖梅入怀,在她耳边说:“第一,我们不能长时间的呆在房间里,让爸妈在外面等我们,不礼貌;第二…”慕容云眼中浮起促狭的笑意,低声说:“我能忍住不出声,你绝对忍不住。” 颖梅在慕容云肩头捶了一拳,有气无力的啐道:“借口!”却不得不承认慕容云所说的是事实!九年之后,两个人相聚以来,慕容云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带入从未达到的境界,在他们步调一致的完成身体与心灵的完美结合之时,她难以自抑的激情仿佛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每一次她的兴奋到达顶点时,她都会控制不住的,无所顾忌的喊起来。 “宝贝儿,”慕容云轻吻着颖梅的耳垂,“你如果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颖梅羞笑着不说话,在慕容云怀中轻扭着身体,她也知道,此时绝不是可以放纵身心的时候,只是,心底真的特别渴望九年之后,在这个她告别少女时代的房间里,能够和心爱之人再无拘无束的温存一次。 慕容云浅笑了两声说:“我们出去吧?” 从房间里出来,两个人陪父母聊了会儿天,颖梅适时的对父母亲说,晚上还有事情需要安排,和慕容云一起离开了家。 在车上,慕容云问颖梅:“刚回来,你怎么不在家住一晚,多陪陪爸爸妈妈?” “我会在家多呆几天的,现在,我要和你去个地方,你猜猜?” 慕容云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去咱俩的‘小家’?” “是呀!”颖梅兴奋的说:“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栋楼是否还在,是不是都已经拆迁了啊?” “答案很快就揭晓!”慕容云缓缓踩动油门,提高了车速。 路上,颖梅去一家水果店里买了一个果篮。 两个人来到九年前他们曾租住过的那栋住宅楼,楼依然矗立在那里,虽然是夜晚,但还是能看出外观已经破败不堪,相当的陈旧。 慕容云和颖梅手拉着手,攀上西侧单元的四楼,按响门铃之后,开门的竟然还是原先的房东,虽然已经苍老了很多,但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颖梅笑着说:“阿姨,您还记得我吗,许多年前,我租过您的房子,就是左侧的那间,我们想再看看。” “哦,”房东阿姨定睛看了他们片刻,“好像看你们两个面熟,请进。” 慕容云将果篮放到桌子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谢谢,孩子,你们太客气了!”房东笑容满面的说,随手给他们打开了左侧那间小屋的房门。 小房间里墙壁依旧、窗户依旧,摆满了杂物,十年前他们租住在这里的窗明几净已荡然无存,再也找不到他们那个“小家”从前的温馨;慕容云和颖梅只做短暂的停留,就离开了。 回到车上,“小家”的不复存在令颖梅有些伤感,还陷在沉思当中;慕容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揽着颖梅的肩膀宽慰:“宝贝儿,九年的时间,我们的周围、我们的自身、我们的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巨大改变,但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感情没变。” 颖梅点点头,不是么?尽管两人之间已经有九年时间不通音讯,但再见时,他们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的陌生感,没有理由的信任、亲密、默契、相知,似乎一直有一条河流在两人之间流淌着从未停息;几乎不需要任何铺垫,“哗”的一下那个火花就冒出来了,瞬间烧得如火如荼。 两个人又开着车去长江大桥上转了一圈,从远处眺望了晴川阁、龟山、莲花湖、古琴台、黄鹤楼等宏大连绵、美丽动人的景点群。 回酒店的路上,慕容云提醒颖梅,明天的聚会,江汉海关的孔副关长要来参加,在聚会时要请他讲几句话。 回到酒店,已近午夜。 他俩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其它房间的同学,呼啦啦出来了一大帮,有外地的同学,还有家在本地的同学,不论是男是女,逐个和他俩拥抱,嘻嘻哈哈的亲热的不得了。 慕容云恍惚的想,如果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颖梅,我们会不会拥抱呢? 同学们都已知道他们两个又重新走到了一起,七嘴八舌的开起了玩笑,“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要快啊,我的孩子都四岁了!”,“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啊!”“你们结婚的时候,再举办一次同学聚会吧。” 这一晚,同学之间一直聊到很晚,凌晨之时,慕容云和颖梅只得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安睡。 第二天早晨,颖梅和同学们在一起吃过早餐,之后,她和几位会务组的同学去布置中午的会场。 慕容云则是和特意赶过来的孙主任一起共进的早餐;早餐后,慕容云请孙主任陪着他一同去拜访孔副关长,孔副关长五十左右岁,是“中南?财大”多年以前财政系的毕业生。 江汉海关位于江海大酒店的东侧,相距大约三百米左右。 见面握手时,孔副关长竟然对慕容云用了“久仰”这个词,弄得慕容云有些难为情,谦虚的说:“孔关,您过奖了,您这样说,我实在不好意思,愧不敢当啊!” 孔副关长拍着他的手,很直爽的说:“慕容老弟,我既是你的学长,又是同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关是没有你这么年轻的处长,就是全国海关,为数也不多吧?再说了,目前,你我也都算是‘财大’的骄傲吧,哈哈!” 闲聊中,慕容云代表全班同学,也代表自己感谢孔副关长和江汉海关为此次聚会提供的帮助,谢谢他在百忙之中能参加此次聚会。 从孔副关长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十点半左右,慕容云直接去了聚会的地点,江海大酒店的一个中型餐厅。 餐厅里,同学们基本都到了,邀请的老师们也已经来了不少位;慕容云挨个和老师们握手,并向他们鞠躬致敬,表达自己的问候。 之后,他坐到一个距离主桌相对较远的位置,和同学们攀谈起来,眼神却在人群中搜寻着女同学戴莹的身影;大学毕业后,两个人没有任何联系,慕容云只知道戴莹进了江汉市“中国银行”工作;可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有见到她,却碍于两个人曾经“恋爱”过的微妙关系,也不好开口向其他同学询问。 慕容云正在纳闷,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第151章 温情涌动 慕容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是颖梅给他发来的短信:“不许左顾右盼,心猿意马!” 上大学的时候,颖梅的“慕容云定位术”就已经练得出神入化,她可以在一群人中,视线若无其事地扫过,却一眼就能看到他;两个人的座位在教室里虽然是一前一后,她不经意的侧头,眼角的余光就可以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甚至都不用回头,她都能知道他有没有在看她。 慕容云走进餐厅的那一刻,他的言行举止就没逃脱过颖梅的视力范围;颖梅在欣赏他举手投足间那种与生俱来的儒雅从容的同时,也在心里佩服的感叹,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因为慕容云是全班唯一一个给老师鞠躬的同学,而且每一次躬身都是九十度,诚挚的表现出了对老师的尊敬和感谢,她看了都感动。 慕容云的视线飘向餐厅门口,与几位班委会成员充当“迎宾”的颖梅装作若无其事的和身边的同学交谈着;她身着一袭浓淡适中的波西米亚风格的连衣裙,长及脚踝的百褶裙边,洋溢艺术感的脱俗设计,立体修身的自然垂坠感,令本来身材修长的她更显得飘逸优雅。 慕容云翘唇浅笑,也不否认自己心存的“杂念”,给颖梅回了短信:“我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这位大律师的法眼!” 隔了一会儿,颖梅在短信中回到:“之前,我告诉过你,每一个律师都是一个侦查员;现在,我再告诉你,一个好的律师,还是一个心理专家;所以,你说对了,你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本律师的法眼,何况,知你莫若我!戴莹出差了,来不及赶回来,见不到她,是不是有些失望呢?” 慕容云回复:“杨大律师,如果见不到你才是真的失望!” 颖梅回:“关于这一点,本律师绝对相信你供词的真实性!” 慕容云望向颖梅,颖梅也正望着他,一种心心相印的温情在他们之间涌动。 快中午的时候,江汉海关的孔副关长和孙主任赶到了会场;颖梅按慕容云的授意,安排他们两位和校领导、老师们坐在了主桌。 十二点整,毕业聚会仪式准时开始。 仪式由他们班大学时期的班长李志坚主持,他首先代表全体同学致辞;这篇文稿是颖梅拟写的,之前慕容云想看,颖梅却一直保密,此刻不禁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尊敬的江汉海关孔关长、孙主任,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中午好!今天,我们“中南?财大”对外贸易系国际贸易专业98级全体同学满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满怀着对母校、对老师们的浓浓的感恩之情,满怀着同学们纯真的友谊和深厚的感情,在阔别母校九年之后,在母校百年华诞之际,又从四面八方赶来,欢聚一堂,互诉衷情,其情浓浓,其乐融融! 光阴似箭,岁月如歌,九年是那么漫长、又是那么的短暂!九年前,同学们满载着知识、满怀着信心、满怀着老师和家长的希望,满怀豪情地打点起行装,毅然地离开母校去迎接新的挑战!九年来,同学们没有辜负母校的培养,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作出了优异的成绩,也经历了人生的曲折、彷徨、痛苦和辉煌。而今,三十而立的我们已爬出了青春的泥淖,也早已经走过锋芒,所有的锐利也悄悄收藏,沉淀出的是自信、恬淡、平和以及一丝淡淡的忧伤!九年后的今天,我们又回到了母校,又见到了我们久违了的亲爱的老师们,更是深感师恩浩荡、恩重如山! 此时此刻,同学们会禁不住回忆起十几年前,那五彩缤纷的大学生活,在那窗明几静的教室里,同学们曾经聆听过老师们那生动的讲课、曾经为了美好的未来奋斗过;在那温馨的宿舍里,曾经因为打牌激动过、也曾经在熄灯后躺在床上卧谈过;曾经在运动场上,为了外贸系的荣誉拼搏过、呐喊过;曾经为了追求向往的爱情,激动过、失意过、喝醉过,也曾经含着泪水说“再见”过!曾经在夜晚校园的小路上独自徘徊过;在短暂的大学生活里,同学们曾经奋斗过、曾经追求过、曾经拥有过、也曾经无奈过!大学时代这一令人魂牵梦绕的岁月,将会留在我们的回忆里永不褪色! 四年的大学生活,我们师生共沐一片阳光;一千五百个日日夜夜,谱写了我们师生友谊的篇章;同学们无论现在身在何方,无论过去多少岁月的时光,我们的友谊都会与日月争辉、地久天长! 在此,我谨代表参加此次聚会的全体老师和同学们,感谢江汉海关为此次聚会提供的帮助和支持! 最后,让我们共同举杯,衷心地祝福我们的母校地因人盛,文以学扬!衷心地祝福我们敬爱的老师们健康长寿、桃李芳菲!衷心地祝福同学们万事如意、明天会更好! 谢谢大家! 掌声之后,慕容云掏出手机给颖梅发了短信:“九年感怀,岁月重温;情感充沛,面面俱到。不错!” 颖梅回复:“过奖!慕容关长,您此时肯定在想,如果由你执笔,一定会写得更加璧坐玑驰、沈博绝丽,对不对?” 慕容云回:“杨大律师,你可冤枉小可了!工作后这些年,我的文字能力基本都被框在政务类公文上面啦,早已不擅长这种抒情类的散文!” 颖梅回:“哼,我才想起来,我们恋爱时,你一封billet-doux都没给我写过,要不从今天开写,练练散文,练练抒情?” 慕容云回:“亲爱的杨颖梅同学,还是让我用‘实际行动’抒发情感吧,肯定会比情书更让你舒解和快慰!我敢打赌,你一定更喜欢我的‘行动’!” 颖梅咬着嘴唇忍住笑,这个家伙,表面上总是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模样;私底下却是无法无天、肆无忌惮;而她,更明白自己的心,的确如他所说,她比上大学时更喜欢他的“肆无忌惮”! 第152章 酒意醺然 班长李志坚致辞之后,他们班当年的班主任代表老师致祝贺辞,祝贺这些昔日的莘莘学子们九年后的聚首;接着,李志坚班长又恭敬诚挚的邀请江汉海关孔副关长到前面讲话。 之后,会场热闹起来,所有的同学离座,轮番向老师们敬酒,紧接着同学之间也开始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慕容云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这样喝酒了,不管是他敬酒,还是别人与他碰杯,他一律酒到杯干! 酒力微酣之际,脸色通红的李志坚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上,神态亲热的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慕容云,我记得,四年的大学,我们好像没怎么在一起喝过酒?” 不是好像!四年的大学,慕容云就不记得同他有过对酌的经历,甚至连私下的聊天都不曾有过。 “是吗?”慕容云笑着给两个人的酒杯斟满白酒,举起杯,“不管以前,今天咱俩多喝几杯!” 两个人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李志坚双臂抱在胸前,“慕容云,上大学时,我这个班长对你的印象是褒贬不一的。” 慕容云心中暗笑,真不愧是当老师的,一付评价学生的做派和口吻;李志坚家在西北某省,上大学期间遵章守纪、成绩优良,毕业时留在了他们本系任辅导员,现任系团总支书记。 “怎么个褒贬不一呀?”慕容云饶有兴致的问,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他还是想听听。 “大一大二时,感觉你总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我行我素的,学习成绩也非常一般,我那时对你是很反感的,甚至有些瞧不起你。” 如果是在大学时期,慕容云或许会立即反唇相讥:“我用得着你瞧得起吗!”只是,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大学校园里青涩的少年,不会再因为别人的一己之言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而班长口中的“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我行我素”,也正是慕容云大学一二年级留在老师和同学们印象中的真实写照,同样类似的话那时颖梅也对他讲过;但参加工作这些年,慕容云深深体会到,那时的“不务正业”,那时的种种“不着调”,却恰恰成为他今天的宝贵财富,只是不足为外人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慕容云笑着敷衍,“是啊,我那时的确是自由散漫,学习很不努力!” 李志坚晃了晃头,“可从大三开始,你的功课却又莫名其妙的好起来,就说英语专业八级吧,咱们班的男同学中只有你一个过的;仅凭这一点,我对你又开始很佩服。” 这位昔日的班长,今日的为人师表,还是很实事求是的;慕容云的目光搜寻到颖梅的身影,颖梅正举着一杯红酒,笑盈盈的与同桌的同学碰杯。 颖梅就是我的‘莫名其妙’啊!慕容云收回视线,诚恳的说:“哪里哪里,一个英语八级说明不了什么,班长,你才是真正的品学兼优,要不怎么能留校哪!” “品学兼优有什么用,”李志坚怅惘的叹了口气,给两人的杯中斟满酒,端杯在手,“慕容云,这次聚会如果不是你鼎力相助,真的把我难住了,同学们也不一定到的这么齐,这杯酒,我代表全班同学谢谢你。” 慕容云举杯和他相碰,“四年的同窗,干嘛那么客气,都是为了我们这次相聚嘛,来,班长,这杯酒我也敬你,谢谢你为这次聚会付出的辛苦和努力。” 两个人干了杯中酒,李志坚的酒意愈来愈重,搂着慕容云的肩膀,“再和你说句实话,上大学时,我其实也想追杨颖梅的,却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 “真的?”慕容云笑着问,却有些难以置信,他知道那时本系的、外系的都有追求颖梅的,并且不在少数,他也从没在意过;却从不知道这个平时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班长也打过颖梅的主意。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还会说谎!” “那你家关华知道吗?” 关华是李志坚的妻子,容貌姣好,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李志坚和关华在大学四年级才开始谈恋爱,是他们班建立过恋爱关系的同学中,迄今为止,唯一走进婚姻的一对;对于李志坚的“惧内”,关华的“呷醋”,慕容云在大学时就已有所耳闻。 “嘿嘿,”李志坚拍了拍慕容云的肩膀,诡秘的一笑,似乎并没有喝多,“这种事情怎么能和老婆说?”可下一句却是带着浓重的酒意,“慕容云,我知道上大学时你就对杨颖梅俯首帖耳,我可不像你似的,就算关华知道我也不怕!” 这话虽说得不错,听起来却不入耳。 你就吹吧,我吓唬吓唬你再说!慕容云酒意醺然,“恶作剧”的心思骤生,突然大声的喊:“关华!关华!” 坐在邻桌醉颜微酡的关华闻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坐到李志坚旁边的座位上,隔着老公问慕容云:“老同学,你喊我?” “是!”慕容云醉态可鞠的点了点头。 “怎么的,还想和我喝酒啊?咱俩刚才可干了一大杯白酒。” “还得再喝一杯,”慕容云端起酒杯,“喝完这杯,我告诉你个咱们上学时班长的秘密。” 关华看了一眼歪坐在椅子上的老公,“他有什么秘密呀?” “喝了这杯再说!”慕容云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得点滴不剩,关华随后也干了。 慕容云眯着眼,手指轻点着红头胀脸的李志坚,“班长刚才和我说,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喜欢…喜欢一个女生。” “喜欢谁?”关华俏脸含霜的瞪了李志坚一眼。 慕容云装作不经意的也看向李志坚,只觉得突然之间,他的酒意全醒了,脸色也不那么红了,身体也坐正了,眼中全是求肯的神情望着自己,一定是被吓的! “哈哈”,慕容云心满意足的笑了两声,“当然是喜欢你了。”他没说出实情,是不想给他们夫妻之间制造不必要的矛盾,更重要的,他不想拿颖梅开玩笑。 关华立刻眉花眼笑,站起来,先拍了老公李志坚一巴掌,又在慕容云肩头敲了一拳,“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说起这个,你们两个别喝多了!” “哎呦!”慕容云故作疼痛难忍的嚷着:“你们真是两口子,伉俪情深啊!这一会儿,我挨了你们一人一拳!” 望着关华离去的背影,李志坚又给了慕容云一拳,“哥们儿,我好像又看到了刚上大学的你!” 第153章 温柔欲醉 聚会结束后,慕容云强忍着醉意,送别各位老师和孔副关长、孙主任后,头重脚轻的回到楼上的房间,连衣服都没脱,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的酣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晚上六点多;颖梅在他的房间里,靠坐在另一张床的床头,悄无声息的看着无声电视。 慕容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宝贝儿,你下午没睡会儿?” “睡了,”颖梅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慕容云,“我睡到晚饭前。” 慕容云口干舌燥,胃里火烧火燎,“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整瓶水,“同学们都做什么呢?” “男同学和你一样,都还在睡觉;女同学除了我,晚饭后,都出去遛达了;”颖梅笑着坐到慕容云的床边,“喝多了吧,认识你这么多年,好像头一次见你喝这么多酒?” 慕容云闭着眼睛,轻揉着眉心部位,“是啊,工作后,我好像也从没这样喝过,在这里我感觉自己依然还是一名普通的学生,不用装模作样的顾及自己的身份。” 颖梅伸手一边给他挤按着太阳穴,捋着额头,一边问:“头疼吧,明天是不是又得难受一天?” 颖梅记得大学时期慕容云屈指可数的酒醉经历,第二天他不仅会头疼,还会无精打采一天。 慕容云握着颖梅的手放在嘴边亲吻,“这些年被酒精考验的,早就不那样了,喝多了,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那你现在能出去吗?” “要去哪里?”慕容云醉眼惺忪的问。 “我还要你猜。” “回学校?” 颖梅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问题!”慕容云挺身坐了起来,又似乎不胜其力的摇摇头,闭上眼睛又躺下了。 “怎么了,还难受?” “嗯,感觉浑身没力气。” “那你躺着吧,今天就别去了。” 慕容云突然睁开眼睛,揽颖梅在胸前,“去,一定得去,但我需要小小的鼓励。” 一句话,又将颖梅带到了九年前。 那时,在他们的那个温馨的“小家”,两个人在伏案夜读之时,总是慕容云先喊:“下课了,下课了,太晚了,睡觉喽!” 颖梅当然清楚他的“醉翁之意”,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把该看的看完吧,看完了,你要几次都行。” 慕容云自然会言听计从,把脸凑到她面前,“那怎么也得小小的鼓励一下吧,先来点精神食粮?” 颖梅自是不吝“精神食粮”,笑着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以至于后来,两个人在“小家”刻苦攻读的时候,颖梅每每在慕容云将要“罢学”之时,不用他提,她都会主动的吻吻他,以兹鼓励!慕容云也在这甜蜜的一吻当中,继续埋头苦读;在通过了英语六级、八级之后,慕容云对颖梅笑称自己是“吻中取胜!” 此刻,颖梅定定的看着慕容云,他的眼神温柔欲醉,黑色的眸子一如从前一样澄澈如水,在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她。 颖梅忍不住低头,任由他的气息将她环绕,将自己的唇盖在了他的唇上。 慕容云没有过多的痴缠,用力的啯了一口颖梅又香又软的唇舌,破天荒的主动的推开了她,起身一面脱着被压皱的衣服,一面说,“我去洗把脸,你把我的衣服找出来;我也等不及了,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其实,在他们的聚会方案中,是有“参加校庆、重游母校”这项内容的;只不过,那校园里飘荡着的书卷气息,砖红树绿的校园景致,还有四年的时间在那里如梦如烟却又真实无比的所有回忆,此刻,让他们心驰神往,真的等不及了。 离开酒店,颖梅开着车,先载着慕容云到了一家 “热干面”店,让他吃了一碗面,喝了一碗莲藕汤后,才向学校驶去。 到达“中南?财大”时,已近晚上八点。 颖梅将车停在学校正门对面的停车场,下车后,两个人肩并着肩,举目凝望着已经重新休憩,耸立在璀璨灯光中的学校巍峨的大门。 慕容云揽住颖梅的腰肢,低声吟道:“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和你一样,也想起了这句词,”颖梅挽着慕容云的胳膊,柔声说:“只是觉得用在此时并不是太贴切,物‘是’,人不也‘是’吗,我不还是在你身边吗。” 慕容云点点头,“是啊,正是因为现在有你在身边,我才没有了那种‘近乡情怯’的忧郁。” 说完,慕容云牵起颖梅的手,缓步向校园走去,在快要到校门口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松开了颖梅的手;颖梅忆起了他们上学的时候,两个人每次从校外回来,都会在走进学校大门之前,松开牵着的手。 又一次回归校园,静静地走在这古老校园里,他们仿佛还能感受到几十载前人的气息在穿梭流动,仿佛还能感受到大学的厚重、深邃与睿智。 再次走在这校园熟悉的路上,两个人似乎又回到十多年前,校园依旧,情意依旧,脚步声依旧… 想起在这里度过的青葱岁月,想起两个人在这里近三年刻骨铭心的爱情,慕容云和颖梅都有一段时间的沉默,都在沉默中感受着能再次并肩走进校园里的那种如梦似幻的美好。 校园里的梧桐依然长得很好,和以前一样茂盛,更没有显出老态;慕容云伸手去触摸那几棵参天大树,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心里涌起一股感动,感觉幸福在悄悄蔓延。 看着身边经过的莘莘学子,慕容云对颖梅说:“他们的心里,也和曾经的我们一样,满怀着起飞的梦想,可又有谁,会像我们一样,有这样的情感经历呢?” 颖梅握住了慕容云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觉得不会了,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慕容云,只有一个杨颖梅,也只有一个…潘钰!” 慕容云没想到这个时候颖梅会提起潘钰,心情复杂的望着她。 “慕容,你别多心,也别怪我煞风景,真的,和潘钰一起拥有你,甚至比我自己拥有你好像更快乐,有时候,我都会觉得我自己这样的想法好奇怪、好荒谬。” 慕容云轻拉颖梅入怀,两个人在高大的梧桐树下,在斑驳黯淡的树影中,静静的拥抱着,又有着片刻的沉默。 第154章 你知我知 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慕容云问颖梅:“毕业后,你回学校的次数多吗?” “还可以,上研究生的那三年,每次寒暑假回江汉,我都会来看望老师们,你呢?” 慕容云神情明灭不清的望着灯火阑珊的校园,“毕业两年以后,我陪同我们关领导来江汉市开会,回来过一次;之前的两年,我只是在新年来临之前,给老师们寄张贺年卡,这些年,连贺年卡都不寄了;那次回来我谁也没告诉,只是在午夜的时候,自己乘出租车来到这里,也只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迈进校门,我怕再看到那些我们曾一起相携走过的地方,我那时还没有完全走出你离开我的阴影。” 树影婆娑中,颖梅看到慕容云周正、俊朗的脸上,有两颗大大的泪珠滚落。 颖梅从手袋里掏出纸巾,轻轻的拭去他脸上的泪痕,“亲爱的,时隔这么多年,我们还能够彼此拥有,已经没有什么再让我们难过的!” 慕容云揽紧颖梅,脸庞埋在她的脖颈间,“颖梅,你知道吗,毕业离校的那天,我早晨四点就起来了,走遍了整个校园,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那天还下着雨,天阴沉沉的,好像和我的心情一样灰暗,我那时只是觉得再也见不到你了,谁能想到,今晚此时,我们竟然又站在了这里,我竟然还可以像九年前那样亲口对你说,宝贝儿,我爱你!” 颖梅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唔,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 颖梅的“一遍”两字刚到唇边,醇冽的男性气息霎那间侵入了她所有的感官,唇舌已被她熟悉到骨子里的热情和压力所霸占。 颖梅感觉一阵阵儿晕眩的快乐,情不自禁的勾紧了慕容云的脖子;九年了,她和他还可以在这初相识的校园里,相拥热吻;九年了,在这初相识的地方,听到他再次说出那三个字,她仍如初恋般悸动;九年了,在这初相识的地方,有一个最原来的她,也有一个最原来的他。 良久之后,两个人胶着在一起的嘴唇才在气喘吁吁中分了开来。 慕容云和颖梅沿着校园的水泥路,细数着那些熟悉的地方、细数着从前的记忆;他们一路走着,一路感慨着,身边陆续有学生经过,偶尔转过头来看看他们。 两个人走进教学楼,来到他们曾经上过课的大阶梯教室,教室里传出老师讲课的声音,他们绕到教室的后门,悄悄的走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望着讲台上滔滔不绝讲课的老师,慕容云竟然记不起在那四年的大学时光中,老师在这个教室里教授过的任何内容,不禁慨叹自己毕竟还是浪费了那么多美好韶光!他惭愧的望了望颖梅,颖梅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从手袋中取出笔和记事本,写了两行字,不动声色的把本子推到他面前。 颖梅不无调侃的写到:“慕容云同学,你的字主要是在这里练的吧?在你的记忆中,也只记得在这里练过字吧?” 慕容云捏了捏颖梅垂在课桌下面的手,拿起笔在本子上刷刷点点:“我还清晰的记得,在这里上课的时候,总是呆呆的注视着坐在第一排某位女同学的背影——这也是我那时按时上公共课的唯一动力。” 颖梅明知故问的在本子上写:“从实招来!是外系的,还是咱们班的?哪位美女呀?” 慕容云也故弄玄虚,写到:“至于是谁,请允许我保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个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的秘密!” “什么秘密???” “这位才貌双冠、仙姿玉色的美女小腹下有一颗迷人的痣!” 颖梅的小腹偏下部位,在她桃源上方稀疏的芳草丛中,隐藏着一颗小米粒大小、红色的“痣”;颖梅曾告诉慕容云,她的这颗痣,是上中学之后才有的,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可谓天知地知,慕容云知,她自己知! 颖梅满面红晕,轻咬着嘴唇,目光望着讲台上的老师,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手却在书桌下慢慢的伸向慕容云的大腿根处。 慕容云预感到“大事不妙”,可这是在课堂上,他无法反抗;两个人又紧挨着,他躲无可躲,只能将书桌下的双腿向远离颖梅的一侧扭转,试图缓解颖梅纤纤玉手的狠辣攻势。 “不许躲!”颖梅低声娇哼一句,狠狠的在他大腿内侧掐了一把;慕容云咬牙、闭眼,皱眉,承受了一下钻心的剧烈剧痛,却终于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几声“咝咝”声,好在学生们离他较远,没有扰乱安静的课堂秩序。 这是他们相爱以来,唯一的一次在课堂上“打情骂俏”,却跨越了九年的时空,最终以颖梅的“得手”告一段落。 两个人不再“笔谈”,开始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内容。 老师讲授的是“政治经济学”,慕容云和颖梅对望一眼,都已明了,正是九月初,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是今年刚入学的大学一年级新生。 颖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胳膊肘碰了碰慕容云,指了指教室外,慕容云会意的点了点头。 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慕容云和颖梅悄悄的离开了阶梯教室。 走出教室,颖梅却是头也不回,脚步匆匆的的向教学楼外走去。 慕容云跟在颖梅身后,沿着校园的甬路,来到一片樱花林里,颖梅才停下脚步。 “怎么了?”慕容云问。 “慕容云同学,”颖梅的脸上洋溢着俏皮而灿烂的笑容,“我有一件事情问你。” “什么事儿?” 颖梅背靠着一棵高大的樱花树,笑问:“你还记得大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吗?” “当然记得,”慕容云神情中掠过一抹萧索,更多的是赧然,“直到现在,那次期末考试,都是我经历的最难的一次考试,也是留在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考试!四年的大学,除了英语六、八级,我现在仍然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次考试的各科分数。” 说到这儿,慕容云脸上又浮起淡淡的笑容,一手撑在树上,一手轻托着颖梅的下巴,“杨颖梅同学,你是不是在那时候就喜欢我了,莫非你对我一见钟情?” 第155章 往日情衷 这个问题,两人大学期间热恋之时,慕容云也不曾问过颖梅。 “绝对不是!”颖梅坚定的摇着头,“时至今日,我也不太相信一见钟情的事情;那时候,你在我眼里可是个‘坏’学生,虽然不讨厌你,但也不会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到老师那里给我求情?” “我当时并没有给你求情,作为学习委员,我只是将实际情况如实的反应给班主任老师,那次微积分考试,换做是别的同学生病了,我也会那样做,职责所在嘛!” “唉…!”慕容云耸了耸肩膀,一付失望至极的表情,“原来如此啊!” 颖梅双手勾住慕容云的脖颈,“慕容云同学,你真正闯进本大小姐的芳心,是因为‘大一’下学期那次的‘狗熊救美’!” “哦…?”慕容云自然清楚颖梅口中的“狗熊救美”所指何事。 颖梅莞尔一笑,“每个女孩子都向往着一个英雄,都渴望着有一双保护自己的臂膀,都希冀着有一个男子能冲冠一怒、拔剑为红颜;你那一刻的样子,让我感受到了大丈夫的情怀,你在我眼中,虽还不是一个奋发向上、品学兼优的男孩子,但却是一个有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大丈夫!” “真应该感谢他啊!”慕容云由衷的感叹。 “感谢谁?” “那个酒后拦路劫色的家伙,我的手下败将啊。” “怎么说得那么难听,”颖梅拍了慕容云一巴掌,“我想问你的是,那次期末考试,你的‘政治经济学’怎么会考得那样令人匪夷所思?” 颖梅所谓的“匪夷所思”,慕容云心底明白,那次“政治经济学”考试,全校所有学生中,只有他一个人将填空题和选择题全部答对了,而他的问答题和论述题却答的乱七八糟,毫无要点可循;如果不看笔迹,让人觉得明显是两个人答的同一份考试卷。 慕容云笑着说:“这个问题你在大一下学期开学时就问过我,我也回答你了啊。” 颖梅背着手在慕容云面前踱来踱去,“我记得你当时的口供是‘误打误撞’,那时我还不是你的女朋友,我虽不相信,也不好意思深究;但直到此时此刻,我仍是疑窦重重,现在,本律师要将你的供词全部推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老实交代,不许敷衍搪塞!” “嘿嘿嘿,”慕容云咧嘴干笑了几声,笑过之后,也不再隐瞒,向颖梅讲述了和张健大哥在那个月不黑、风不高的夜晚,潜入老师办公室盗题的经过。 颖梅身为律师,虽经历过多起云诡波折的案件,对任何意想不到的案情真相早已处变不惊;此刻,在这静谧的校园中,犹如设身处地,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天啊,你的胆子可真大!” 慕容云很是惭愧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过两天,我还要去看望张健大哥,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颖梅点点头,“我也好多年没见他了。” “另外,回滨海后,什么时候你上庭,告诉我,让我亲身领略一下你在法庭上和人针锋相对、唇枪舌战时伶牙俐齿的风采。” “唔…这个嘛,你很难见到了。” “嗯?为什么?你现在不打官司吗?” “打呀,”颖梅淡淡一笑说:“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现在是个国际商务律师,主要职责是为国外资本来华投资及合资合作提供法律服务,也为中国企业走出国门参与国际竞争提供法律支持;服务领域主要涉及国际投资、国际劳资关系、国际贸易、国际知识产权保护、环境保护、反倾销、反垄断、反不正当竞争等,如果没什么极特殊原因,我一般不接普通的民事和刑事诉讼案;所以呀,你所想象的那种在法庭上与对方辩护人相互攻讦、想尽一切办法为当事人取得利益或者是逃脱法律制裁的场面基本看不到喽。” 慕容云默默的将颖梅搂在胸前,九年,现在看来只是弹指一瞬,无论多少次午夜梦回,无论多少次频频翻动往日情衷,亦或是此时此刻,他还能将她拥在怀中,可是,九年,他毕竟错过了颖梅九年! 离开樱花林,两个人又漫步走进当年他们班教室所在的教师楼。 上楼的时候,颖梅告诉慕容云:“咱们毕业之后的这些年,学校陆续新建了图书馆,教师楼和其它一些场馆,老师们已经不再在这里办公,现在,这里是教学楼。” 到了五楼,他们班的教室的门开着,门上面原本白底黑字、木质的“外贸系”牌子已不复存在,换成了金底黑子的铜质“会计学院”的牌子。 教室里面只有三位女学生在自习,慕容云轻轻敲了敲敞着的门,“你们好,我们是‘财大’九年前的毕业生,这里曾经是我们班的教室,想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可以吗?” 靠近门的一位女学生立即礼貌的站了起来,“哦,原来是学长呀,请进,欢迎你们!” “谢谢!”慕容云报以温和的一笑,和颖梅一起走进了教室。 他们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的座位,不约而同的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慕容云走到座位前,抬起头,墙壁的上方,依然还有几只壁虎静静的盘踞在上面。 “我还是原来的我,你们呢?”慕容云在心里问。 坐到书桌后面,慕容云怅然发现,四年的大学生活,宛如历历在目,他记得自己在这间教室里度过的那些快乐的日子,记得和颖梅在这里含情脉脉的喁喁私语,记得在这里颖梅对他的字品头论足,甚至记得在这里写秃了几支毛笔、写满了多少张报纸,时光虽已滑过了九年,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 而此刻,颖梅也正转身望着他,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一如十几年前一样明亮清澈,更能感受到她目光中那未曾改变的柔情,依然让自己怦然心动。 第156章 不再留恋 在教室里自习的三位女大学生是“会计学院”“财务管理系”大二的学生;慕容云和颖梅与三位学妹聊了会儿天,当了解到他们两人大学时所学的专业和现在的职业后,三位大学生都流露出羡慕的目光;尤其对慕容云的海关关员身份似乎更感兴趣,得知她们所学的专业毕业后可以报考海关,三位大学生一连问了他好多有关海关招录公务员的问题,慕容云一一耐心的作答。 离开教室前,慕容云感慨万端的对她们说:“学妹们,好好学习,学习很重要,虽然现在的就业形势严峻,或者条件不好,但只要学习能力够强,就不会落后于时代,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下楼时,走到三楼的楼梯拐弯处,慕容云的脑海里正甜蜜的回忆着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吻的颖梅,颖梅突然脚底下踩空了,整个人扑到他身上,伸臂抱住了他。 没想到,十几年之后,当时的场景如同复制一样,再次出现;慕容云紧拥住颖梅,情不自禁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虽然四周没人,灯光却是明晃晃的,颖梅脸现红晕,悄声说:“又没有停电。” “是啊,”慕容云遗憾的说:“可惜没有停电。” 颖梅轻捶他的胸膛,“我也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你也快快从实招来。” 颖梅微踮脚尖,在慕容云耳边说:“上学期间你在这里第一次吻我,和刚才这次,我都是故意假装要摔倒的。” 慕容云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外星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颖梅,随即将她带到怀里,深深的吻住了她。 下楼后,两个人又缓步到曾经居住了四年的宿舍楼外和“古木苍虬相依,丛林翠枝相拥”的湖边转了一圈,之后,离开了校园。 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望着灯火掩映下的学校大门,慕容云伤感的说:“颖梅,我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是什么?” “我不想再回来了。”慕容云语气中充满了寥落。 颖梅奇怪的望着他,“为什么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慕容云揽着颖梅的肩,“今晚,和你一起再次回到这里,我已经圆了这九年的梦,感觉最好的、最美的都已经留在我的记忆中了,对这美丽的校园已经没有那么留恋。” 颖梅轻握着慕容云的手,“这只是暂时的,正是因为有了离别,所以才有了无尽的思念和追忆,何况,我们明天还要和同学们一起回来参加校庆啊。” 慕容云没有再说什么,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 两个人驱车回到酒店,走出电梯,整个十楼都静悄悄的,所有房间的门都关闭着。 颖梅说:“怎么这么静,难道都出去了?” “不会,”慕容云说:“应该是都休息了。” “不能吧?”颖梅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虽然已过午夜,仍不认同的摇头,“同学们多年不见,即使不会彻夜畅谈,也不应该睡这么早!” 慕容云笑了笑说:“一个原因是中午的酒力还没有完全过劲儿,都没什么精神再折腾;另外就是,大家都准备精神饱满的参加明天的校庆。” “也许,”颖梅和另外一名女同学同住一个标准间,她指了指自己房间的位置,“那我回去看看。” 慕容云拉住颖梅,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不管她们睡没睡,尽量快点来我房间。” 颖梅点头答应,刚刚和慕容云重游校园,她心中激荡着柔情蜜意,当然希望今晚能和他在一起。 颖梅回到自己的房间,同屋的女同学果真已经睡下了,她尽量不出声的从旅行箱中取出睡袍、内衣,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回到慕容云的房间,慕容云正在浴室里冲澡,颖梅脱去身穿的长裙,只着白色的无痕内裤和胸罩,走进浴室,站在洗面盆边清洗慕容云换下来的内衣内裤。 颖梅一件内衣还没洗完,慕容云已经冲洗完毕,光着身子站到颖梅身后,双臂圈住颖梅纤细的腰身,手沿着颖梅妖娆的腰线打转,时而一条线拂过,时而原地打圈,一圈又一圈绕开,温柔的,缠绵的,暧昧的,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 慕容云脑袋抵在颖梅平滑瘦削的肩头,低低的笑,闷沉的声音,带着胸口的共鸣,在颖梅背后响起,震动她的背,传到她心房。 颖梅抬起头来,撩了一眼面前镜子中的慕容云,“傻笑什么?” 慕容云的小腹蹭了蹭颖梅,手潜进颖梅的内裤中,轻抚着她桃源上方的芳草,“快去冲一下,我已经九年多没有在这座城市亲某人的那颗痣啦。” 颖梅明显感觉到慕容云的灼热和坚硬,回手在他小腹下轻拂了一把,羞笑着说:“洗完这几件衣服的。” “杨颖梅同学,”慕容云眉峰微皱,“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着急?” 颖梅微侧头,眼波横斜着慕容云,“想知道吗?” “不用想也知道!”慕容云一边轻舔着颖梅圆润洁白的耳垂,一边口齿不清的嘀咕。 女人身上有几个关键的敏感部位,耳垂名列前茅;慕容云唇舌“功夫”又很是了得,不疾不徐的节奏,不轻不重的力道,忽而牙齿厮磨,忽而狠狠的含在嘴中吸吮,极尽挑逗之能。 耳朵处传来的酥麻感,仿佛微弱的电流,在颖梅体内缓缓流窜开来,带来一阵又一阵难以抵御的战栗,还有难以言喻的快感。 颖梅仰起头,与慕容云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后,气息微热的在她耳畔说:“我在校园里就特别想要了。” “那还不快去,”慕容云笑着从颖梅的手中接过衣物,“我洗。” 颖梅擦干手,脱去了内裤和胸罩,刚站在莲蓬头下,还没打开水阀,慕容云一阵儿风似的窜了过来,蹲下身,在她小腹下那颗痣的位置重重的亲了一口后,唇舌急卷直下,扫向她最敏感的部位。 “混球,”颖梅心中早已软得一塌糊涂,双腿微分,揉着慕容云的头发,“还没洗哪!” 颖梅冲洗完,慕容云也洗完了两人的内衣;还没等颖梅将身子完全擦干,慕容云已经抱起香气扑鼻的她,走出了浴室。 慕容云和颖梅一同倒在了单人床上,颖梅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动情的呢喃:“亲爱的,好好亲亲我…” 这夜,是一个温馨缱绻的夜,烂漫而又充满情色。 第157章 幽兰之芳 参加完校庆的当天下午,慕容云带上礼物,和颖梅一同去拜访了已是“中南?财大”图书馆馆长的张健大哥。 三年前的暑假期间,张健回滨江省亲,慕容云特意派车将他接到滨海,隆重而热情的招待了他;张健在滨海呆了三天,白天,慕容云开着车陪着他四处游览;晚上,他喊上两三位同事,一同与张健小酌几杯,但并不多喝,每次都是酒意微酣,恰到好处。 张健临走前的晚上,慕容云设宴给他践行,却是有些“心怀叵测、居心不良”的邀来七位酒量颇豪的同事相陪;酒桌上,不用慕容云任何暗示,众人频频举杯敬张大哥;张健本是个性情爽快之人,再加上盛情难却,一律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但任他酒量再大,无奈好虎架不住群狼,一顿酒,直喝到午夜,以张健酩酊大醉才曲终人散;张健后来在电话中和慕容云说,他只记得自己是怎么来滨海的,却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在办公室里叙旧之后,张健对慕容云挤挤眼,笑呵呵的说:“兄弟,去图书馆转转吧,这些年我们又进了不少新书,肯定有你喜欢的。” 慕容云没想到身为图书馆馆长、已经两鬓见白的张大哥还来这一套,也忆起了毕业离校时的那次图书馆顺手牵“书”,不禁莞尔,但还是童心再起,笑嘻嘻的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和我客气,你小子是想挨揍,快去吧,你嫂子在家等着呢,晚上咱们四个好好喝几杯!” 慕容云和颖梅来到图书馆的藏书室,颖梅问慕容云:“张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慕容云翘唇一笑,也不隐瞒,小声的对她讲了毕业时张健让他到图书馆“窃”书的事情。 “天啊!”颖梅惊呼:“你上大学时到底干了多少坏事儿?!” “这怎么能算‘坏事儿’,”慕容云狡辩:“连孔乙己老先生都说,‘窃书不算偷’啊!”却不由得暗自惭愧,上大学时干的最坏的事儿都被你抓了个“现形”,哪里还有比这更坏的? 两个人置身于书的海洋,浏览了很久,真的有许多书让人不忍释卷,但却只象征性的各取了一本清晰盖有“中南?财大”红色印章的《我们的中南?财大》小册子,权作纪念。 慕容云连来带去,一共在江汉市逗留了整整七天。 头几天,他按部就班的参加同学聚会和校庆的所有日程安排,利用晚上的时间,他和颖梅联袂宴请了他们大学时期的老师,也必不可少的礼节性的出席了江汉海关孔副关长和孙主任尽地主之谊的晚宴,又去和在江汉市工作的曾经同宿舍的几位学哥们畅饮了一番。 最后两天,他婉拒了在江汉的同班同学单独的邀请,和颖梅回到她父母家,消消停停的陪伴二老。 晚上,颖梅则和他一起回酒店安寝。 临回滨江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酣畅的做了一次爱后,慕容云搂着颖梅,有些儿睡意朦胧了。 昏昏欲睡之时,颖梅在他怀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慕容云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宝贝儿,笑什么呢?” 颖梅仰头往他脸上吹着气儿,“我身上香吗?” 慕容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不在意的说:“这还用问,当然香啊!” “怎么个香法?” 慕容云埋头于颖梅胸前,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幽兰之芳蔼兮,历久弥新!” “既然是‘微幽兰之芳蔼’,”颖梅突地又是一笑,“那么你承认,我身上的香气绝不如潘钰的浓郁,是吧?” “是。”事实的确如此,慕容云不能否认。 颖梅趴到慕容云耳边,几乎要咬着他的耳朵了,“那你和潘钰做爱是不是比和我舒服啊?” “啊?!”慕容云霎时睡意全无,怎么也没想到颖梅会问这个问题,天底下,除了她,估计也没有人会这样问他。 慕容云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宝贝儿,别说这些了,好不好?”慕容云搂紧颖梅香软的身子,重重的在她唇上吻了一口,他被颖梅刚才的那个问题,撩拨得明显有蠢蠢欲动的倾向。 “为什么不说,怕我吃醋?” “不全是,你这样问,我实在是有些神经接触不良,很不适应。” 颖梅乐了,“那我也要知道,快告诉我!” 慕容云啼笑皆非的望着颖梅,半天没有说话。 颖梅微撅着嘴唇,“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在那方面,我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其实比一个初经人事的处女强不了多少。” “哎…”慕容云长长的叹了口气,“宝贝儿,说实话,和潘钰做爱感觉也很好,但我觉得不如和你做舒服。”一瞬间,慕容云的思绪迅速跑偏,他和六个女人有过欢爱的经历,品鉴过她们桃源九曲回廊的温润,但无疑,令他最舒爽、最尽兴的是和林虹、明慧做爱。 “怎么会?”颖梅撒着娇,“我才不信呢,别哄我。” “宝贝儿,”慕容云搂紧颖梅,摩挲着她桃源,笑着说:“你来滨海后,开始的几次,你的确有些生涩、不娴熟,但这几个月,你进步非常快,毕竟我们是有基础的嘛!” 颖梅在他胸大肌上用力掐了一下,“还不都是你教的,但我还是不相信!” “宝贝儿,真的,潘钰不如你主动,”慕容云不得已握着颖梅的手放在小腹下,“我和她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她,至今还从没亲过我这里。” 颖梅“咯咯咯”的娇笑了两声,拇指肚轻柔的、一圈一圈的抚弄着他,“同为女人,我觉得我能理解她的顾虑的,你应该也能理解的,对不对?” 慕容云点点头,他怎么能不清楚,一个爱你的女人,只要你怎么舒服,她就会怎么做;但潘钰毕竟有过一次婚姻经历,她表现的太疯狂,会怕他胡思乱想。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不应该还让她有这样的顾虑,尤其是,你现在身边还有我;我觉得,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就应该毫无保留的展开自己,包括身体和心灵;如果长此以往下去,会影响你们的感情的,这次回去,想办法消除她的顾虑,好不好?” “好。”慕容云笑着答应,每次和潘钰做爱,他都能让她轻易的到达极乐的巅峰状态,至于她主不主动,他的舒服程度差一些,也就无所谓了。 颖梅起身跨在慕容云身上,让他一柱擎天的男性体征尽根没入她幽邃的深处,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俯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想再和你做一次吗?” 慕容云将颖梅的长发拂到耳后,捧着她的脸庞,“我知道,因为,下一次,我们再在这座城市做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颖梅耸动着身体,断断续续的说:“知我——者,莫若——你!” 第158章 付诸行动 慕容云返程的航班是下午的,颖梅因要在江汉多陪几天父母,没有和他一起回滨海。 在江汉的这几天,慕容云每天都会和潘钰通电话,而且身边还有颖梅的陪伴,可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么的想念潘钰;是因为短暂的别离吗?不是的,慕容云心里清楚,这是缘于对潘钰的爱,深深的爱! 他总是不由自主的问自己,这两个女人我究竟爱谁多一些?每次这样的问,他也总会劝诫自己,为什么要分清楚呢?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知道自己到底最爱谁,只希望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已经年华老去。 潘钰到机场接的慕容云。 走进接机大厅,当两个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的那一霎那,慕容云立即觉察到了浮现在潘钰脸上的思念。 在人潮人海的接机口,慕容云紧紧的拥抱了潘钰,在她耳边柔声说:“钰儿,我很想你!” 潘钰羞笑着挽住慕容云的胳膊,目光却片刻没离开他的脸,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回家的路上,因为几天的小别,潘钰所表现出来的一种若有所思的慢一拍,一种不轻易流露的保留以及一举手、一抬头的犹豫,将女人最本色的气质——矜持,衬托的淋漓尽致,尽显她优雅的气质和出众的品位,也让慕容云有强烈的疼爱这个女人的欲望;慕容云明白潘钰此时的心情,他知道,回家后应该立刻做些什么;他又想起颖梅来滨海之后,潘钰那近半个月的“独居”,她是怎么过来的呢?她和颖梅究竟是怎么样达成“共识”的? 回到家,关上房门,慕容云揽过潘钰,毫不留情的探寻她唇齿的每一个角落;潘钰在他怀中本能的小小的挣扎,随后就紧勾住他的脖颈,热烈而温柔的和他纠缠在一起。 慕容云饱尝了潘钰口中甘醇馨香的汁液,才带着心满意足的喘息说:“我去冲一下,你还用吗?” 潘钰轻点头,粉嫩的脸庞漾着令慕容云心旌神摇的浅笑,“得冲一下。” 潘钰昨天夜间值班,今天早晨回到家后,一觉睡到下午,睡醒后才洗的澡,本不用再洗;但慕容云每次和她做爱,必亲吻她的私密之处,不把她那里搅得水漫金山、一片汪洋,绝不罢“口”;所以,她都养成习惯了,每次欢爱之前,不管之前洗过多久,只要接触过衣物,她一定得再洗一遍。 两个人一同走进浴室,潘钰戴上浴帽,站在莲蓬头下,只简单的冲了下身子,洗了手,便走出了浴室。 慕容云洗浴完,裹着浴巾走进卧室,潘钰穿着白色的纯棉睡裙仰躺在床上,翻看着杂志。 慕容云走到床前,伸手拿掉潘钰手里的杂志,躺到她的身边,侧转身躯,望着她的眼睛;潘钰和他对视了一眼,羞涩的垂下眼帘,目光停在他的胸前,用手指掸掉了他胸口的水滴。 慕容云拥住潘钰,慢慢的吻住了她的唇;潘钰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扯掉他的浴巾,轻轻的抚弄着他。 吻了一会儿,慕容云抬起头,望着眼神已经迷离的潘钰,“钰儿,我爱你。” 潘钰微睁双目,往他怀里偎了偎,动情的呢喃:“我要你好好爱我,现在。” “钰儿,可你知道吗,我不仅爱你,我心里还非常敬重你,甚至做爱时,我都不敢有过分的想法和举动。” “我知道的,”潘钰脸色越发的红润,“是我不好,我太被动了,我总觉得我有过一次婚姻经历,怕你…怕你会耿耿于怀。” “钰儿,我们都是曾经沧海,又怎么会不理解你的心思,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人世间的变故太多,当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希望对方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从头到脚哪怕是一根头发,从过去到未来哪怕是最后一秒钟;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美好?不过,还好,老天有眼,终究还是让我们相遇了;钰儿,从现在起,不要再有那种想法了,好不好?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不会在乎你的从前,我只在乎我们的现在和未来!” 潘钰深情的吻着慕容云,“我答应你,从这一刻,我不再想了。” 慕容云轻托着潘钰的下巴,坏兮兮的笑,“潘博士,光说不行,你得付诸行动。” 潘钰面红过耳,她怎么能不知此时该怎样“付诸行动”? 犹豫了片刻,潘钰轻捶了慕容云胸膛一下,起身,直奔他的小腹下,将他没有完全振作的男性体征纳入了口中… 潘钰的唇舌之技比颖梅的强不了多少,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感受她的温润,她的啜吸,慕容云舒服的大脑一片空茫,只觉天堂也不过如此。 在慕容云盎然而立之时,潘钰起身跨在了他身上… 场面完全被潘钰掌控了,两个人时而柔情似水,时而惊涛骇浪,时而纵情起伏,时而汪洋恣肆… 慕容云享受着潘钰从未有过的狂野和迷醉,在潘钰快乐的喊叫声中,他的快乐也像波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地涌进。 在一次又一次的涌进中,慕容云翻身将潘钰拥在身下,他有一种临近崩溃的快感,这种快感激发出他有一种豁出去的狂野,两个人像两条蛇一样纠缠着,汗水一遍又一遍地把身体打湿,整张床仿佛发生了大地震,天摇地动后,慕容云像山洪爆发一般狂泄出去,世界在洪水滔天中崩溃了,坍塌了…… 这一次,潘钰觉得自己终于对慕容云完全展开了自己,包括身体和心灵,平时所有的顾虑、含蓄、害羞、矜持、内敛统统放弃了,只剩下生命最本真的体验和享受。 这一次,慕容云也感到他身下的潘钰和以往的不同;以往,无论两个人多纵情,潘钰的身体总是或多或少的紧绷着,今天,就在他深入到底的那一瞬间,他能感到她彻底的松弛,不仅是松弛,而是绵软,是那种交付于你、任由摆布的绵软; 历经数个女人,慕容云已深谙其中种种最细微的差别。 第159章 只可意会 晚饭,潘钰准备的是“鸳鸯火锅”;看着桌上摆着的羊肉片、象拔蚌,生蚝,生菜、菠菜,豆皮,粉丝等食材,慕容云心中暗乐,潘钰虽然是位西医学博士,也知道怎么给他食补。 两个人佐以慕容云从江汉带回来的“白云边”佳酿,边吃边聊;慕容云大致的讲了讲这次校庆盛况和同学聚会的趣事,也并不讳言的告诉她去见了颖梅的父母。 “颖梅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还好,都很硬朗。” 这虽然是简单的一问一答,慕容云只觉萦怀的愧疚,不敢和潘钰对视,只是一边吃东西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她;而潘钰,微笑如常,无丝毫异样。 他也随即释然,去江汉参加同学聚会之前,他已计划好,近期他要安排时间和潘钰一起回临原看望她的父母。 吃过热气腾腾、又麻又辣的火锅,潘钰收拾餐厅,洗刷碗筷;慕容云闲适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煮水,沏茶。 泡好一壶普洱,慕容云舒爽的喝了几杯茶后,潘钰端着一盘车厘子走进了客厅。 把果盘放到茶几上,潘钰挑了一颗大的塞到慕容云口中,走到窗户边,把本已敞开的窗户敞得更大,一面往回走一面说:“吃火锅就这点不好,每次吃完,一屋子的膻味。” 慕容云吐出果核,笑眯眯的望着潘钰,“你没听过孔老夫子说的一句古话吗?” 潘钰坐到慕容云身边,端起茶碗呡了一口,“什么话?” “女人不骚,羊不膻,皆没味道也。” 潘钰稍加琢磨,“我才不信,这真是孔子说的?肯定又是你杜撰的,来蒙我这位医学博士。” “确实,”慕容云笑了笑,“是不是孔子说的我无从考证,但肯定是自古有之。” 潘钰轻点着慕容云的额头,“慕容关长,你脑袋里到底存有多少艳词滥调?” “这个嘛,也无从考证。” 两个人品着茶,闲聊了几句,潘钰用胳膊碰了碰慕容云,“喂,你觉得我是个有味道的女人吗?” “当然。”慕容云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 “哼!”潘钰乍起双手作势要掐他,“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最后那个字潘钰没有发出声,但看口型绝对是个“骚”字。 慕容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揽潘钰入怀,“钰儿,粗俗的说法是骚,但对于我来说,你的骚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女人味,极富韵致,别有滋味。” “都有什么滋味?” 慕容云摇头晃脑的笑,“都说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个中甘甜,只有我品味得淋漓尽致。” “那把你意会的,说给我听。” “嗯…”慕容云端起茶杯啜了口茶,凝神低语:“动人心弦,没有定势,没有形,从骨子里淡淡的溢出,淡淡的释放,淡淡的漾起,让人回味和向往,时间会为她增色,岁月会为她添香,恒久弥漫着淡淡的清芳!更是一种风情,一种从里到外的韵律,不论你工作时穿着整齐利落的白大褂,还是在家时随意的家居服,不论你裸露美丽纤细的小腿,还是发髻高挽,我都能感觉到你的柔情绰态,风姿万种!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那份东方神韵,宛若古典的花,开放在时光深处,不随光阴的打磨而凋谢,就那么妖娆着,那么玲珑着,令我震撼,令我意乱情迷。” 潘钰心底暗赞,真不愧被称为海关才子,脱口而出的溢美之词就是一篇辞藻华丽的文章! “还有吗?” “你不仅香甜可口,”慕容云的手落在潘钰的桃源之处,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抚动,“这里还甘之如饴,芬芳四溢,美不胜收,让我百吃不腻,流连忘返。” “去!”潘钰脸色嫣红的拨开慕容云的手,“说说就下道。” 慕容云笑着在潘钰的唇上吻了吻,正要和她商量什么时间回临原,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慕容云看了一眼来电,一面按下接听键,一面说:“是同事的。” 潘钰喝了杯茶,识体的起身去了书房。 电话是新港海关副关长周秀山打来的,“关长,你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周关,傍晚到的家,刚吃完饭。” “现在说话方便吗,有件事情需要向你通报一下。” “方便,你说吧。” “关长,监管处出事儿了,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慕容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出什么事儿了?” 慕容云问得既不在意,又很随意;一是他认为老周所谓的“监管处出事儿”,无外乎又是哪位一线关员涉嫌走私、放私,只要不涉及到他们本部门,没必要草木皆兵;再者,他很了解他的这位“副手”,老周绝对称得上海关业务的“大拿”,征税、统计、监管等实务性工作对他来说几乎没有盲点,但性格有点“娘泡”,驭下无方,属于有权无威的典型,遇到事总是大惊小怪的沉不住气,芝麻大的事儿,能说成天大;虽然年届五十,仍然是副处级。 慕容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老周故意压低了声音,“监管处处长张守义昨天已被双规,纪检部门要求他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 一个月前,滨海海关党组公示了“滨海海关副厅局级后备干部人选”名单,一共四位,都是现任正处级实职领导职务的部门负责人。 列第一位的是滨海海关监管处处长,年龄四十八岁的张守义。 列第二位的是滨海海关隶属分关“新港海关”关长,刚刚年满三十一岁的慕容云。 列第三位的是滨海海关驻机场办事处主任,四十二岁的聂永林。 在他们三人之后,列第四位的是滨海海关人事教育处处长,年龄三十九岁的宋永新。 慕容云对于自己能跻身副厅局级后备干部人选略感意外的同时,也似乎明白了关党组去年年初将他调任“新港海关”关长的用意,按照海关干部职务晋升制度条例规定,正职晋升副职,要求在下一级职务上至少具有任职两个部门的经历。 慕容云非常清楚,如果没有什么纰漏,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大约一到两年的时间,列第一位的监管处处长张守义就会荣升副厅局级,或在滨海海关任职,或调往其它直属海关;而他,怎么也得等三到四年之后,甚至更长的时间,才会升迁;其他两位,也会排在他后面顺序递进,公示名单排名的先后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第160章 惴惴不安 这件事情太让人震惊了!慕容云点上一支烟,重重的吸了一口问:“周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说?” “今天下午总关党组召开了临时关务会议,我去参加的,会上通报了张守义被双规的情况,具体情形是这样的,你们四位副厅级后备领导干部公示期间,总署纪检组、督察内审司,总关的几位关领导和监审室以及滨海市纪委、检察院相继接到举报信,举报信详细列举了张守义利用职权,参与走私、放私,和走私分子沆瀣一气的证据;检查机关和公安部门在经过调查取证后,认定张守义收受巨额贿赂,并利用职权,多次为走私分子保驾护航,犯罪证据确凿,予以立案查处;滨海市纪委对张守义执行双规之后,在他家中和办公室共搜出现金人民币一百万,美元三十六万,另外还有许多贵重物品,以及不明来历的存款近八百万。” “嚯,这么多?!” 说是这样说,但对于这些个数字,慕容云并不觉得十分惊讶;一位手握重权的直属海关业务处室的一把手,一旦放弃职守,放纵走私,沦为走私分子的帮凶,他的“所得”肯定不会是蝇头小利。 “是啊,”周副关长感慨:“如此巨额的财产,让所有参会人员都咋舌,难以置信!” “关里对这件事有什么指示?” “主要是三点,一,对外,积极配合有关部门的调查,不姑息、不包庇、不回避;二,对内,坚决肃清和张守义一同违法乱纪的涉案人员;三,暂时将这件事传达到科一级干部。” “嗯,我知道了,”慕容云说:“周关,事不宜迟,你让办公室通知各关务会成员,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召开关务会议,迅速将这件事传达下去,咱们要做到警钟先鸣!” “好的,关长,我现在就打电话,这几天关里的工作情况,明天我到你办公室再向你汇报吧。” “好,周关,辛苦了。” 放下电话,慕容云点燃一根香烟,陷入了沉思之中。 按常理来说,张守义的“副厅局级后备”排名在慕容云之前,他的倒掉,慕容云应该是感到欣喜的,可他一丝一毫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惴惴不安。 张守义是多年的正处长了,慕容云没有和他在一个部门共过事,但工作上和私下里也有过多次接触,知道他为人平实低调,口碑很好,工作有能力也有魄力,否则这次副厅级干部后备人选他也不会排在第一位。 张守义如此贪婪,被“双规”也是顺理成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早不举报,晚不举报,偏偏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给予他雷霆一击,举报人举报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泄私愤吗? 慕容云隐隐觉得到这件事情发生在公示期间,绝不仅仅是因为张守义的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也绝不会是举报者嫉恶如仇,而是针对他的“后备排名第一”,肯定是阻挡了某个人“前进”的脚步。 那么排第二位的自己呢?慕容云仿佛可以感觉到,那双令张守义身陷囹圄的无形的魔掌,已经开始伸向他,他知道自己恐惧的是什么。 在经济问题上,慕容云对自己还是有比较大的信心和把握的。 从入关第一天开始,不到八年的时间,他从一名普通的关员,由党组秘书、科长、逐步晋升到机关服务中心副主任、主任,再到现在的分关关长,无论在哪个岗位,对待工作,他始终保持着一种清正廉明的警醒状态,这种状态的形成与他的家庭背景和成长历程不无关系。 在他第一次身着海关制服回家之时,已经升任滨江市副市长的父亲取出一张信用卡递给他,语重心长的说:“儿子,做人父母,一定对自己的子女是有期望的,我和你妈也不例外,希望你在海关能干出一番成绩来,但更希望你行得正,站得直,成为一个有承担、有责任感的男人;这张卡里面有六万元钱,取个‘六六大顺’的意思吧,你拿着,算是爸爸妈妈送给你走上工作岗位的礼物,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工作,要对得起你头上顶的庄严的国徽和你身上穿的这身威严的制服,家里不缺钱,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父亲为政清廉,但毕竟也是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副市长,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嘛!慕容云深深的明白这一点。 慕容云升任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副主任之后不久,在一直从事进出口贸易的舅舅的力劝之下,也是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和舅舅在滨海市合资注册了一间专业报关行,但涉及到他的地方,他全部用的是母亲的名字和证件。 几年来,慕容云没有利用职权做过任何一件违法、违纪关照报关行的事情;但是,现实社会就是这样,那些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公司以及海关许多关员都逐渐知道了那家报关行是他的舅舅经营的;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当然愿意通过这家报关行向海关申报,虽然不一定想从慕容云这里捞到什么具体的好处,但是办理通关手续时,如没有违法、违规的事情,海关通关放行也会快捷一些,不会刻意刁难;对于这些进出口企业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一点尤为重要。 报关行的业务自然是做得风生水起,每年都有不菲的收入,慕容云的投资收益,也水涨船高,越来越丰厚。 再者,或许是大学实习期间留下的恶劣印象,慕容云心里非常抗拒和进出口企业的人打交道,总感觉他们身上满是“铜臭”之气;工作上的交往避免不了,私下里无论他们怎么样想和他拉近关系,他都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正是缘于这样的心理,任职新港海关关长之后,有许多机会让他瞬间暴富,但他对这些机会都绝然地放弃了。 让慕容云现在感到惶恐的,是身边的两个女人!虽然他目前还属于“单身”,不存在目前社会上流行的“包二奶”、“养情人”之说,可的确是过着“一夫二妻”的生活啊! 他觉得,如果有人要做他的“文章”,一定会以他挚爱的这两个女人为切入点,对他展开无情的狙击。 慕容云但愿这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想,是杞人忧天;可是,该来的是躲不过的,是迟早要来的,他的感觉也真的准确而敏锐。 第161章 故作轻松 九月下旬的一天上午,其时距离张守义被双规还不到半个月,慕容云接到了总关于融坤副关长秘书的电话,请他马上来关长办公室一趟;接到这个电话,慕容云莫名的有些不安,这之前,于副关长每次找他都是亲自给他打电话,很少通过秘书。 按照关长工作分工,于融坤副关长主管“新港海关”,慕容云入关时他任人教处处长,也就是慕容云面试时帮他倒烟灰缸的那位考官,今年已经五十一岁。 慕容云任机关服务中心主任之后,曾经玩笑似的问过于副关长,“于关,是不是就因为我面试时帮您倒了烟灰缸,您才决定录取我的啊?” “混小子,美的你!”于副关长笑骂,“不过,倒烟灰缸确实是我们当时的面试内容之一,你们那批考生,也只有你一个从我手里接过了烟缸,当时对你的印象还不错,而你的笔试成绩又是第一,没有理由不招你进海关。” 有了这层关系,多年以来,见到于副关长,慕容云都会感觉特别亲切,除了汇报工作时,认认真真,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懈怠,其它的时候,他都不是很拘谨,觉得于副关长更像一个慈和的长者。 慕容云接到电话后,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很快的驱车赶到了总关。 按照海关准军事化管理规定,“敲门、报告、敬礼”后,慕容云走进于副关长的办公室,明显感觉到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于副关长表情异于平常的严肃,双目炯炯的盯视着他;他不自觉的开始紧张,印象中总是和颜悦色的于副关长好像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眼神望着他。 坐到于副关长办公桌前的办公椅上,慕容云没敢象从前那样随意的拿起他桌上的香烟自顾点燃。 “于关,您有什么吩咐?”慕容云故作轻松的笑问。 于副关长扔给他一个信封,语气冰冷的说:“你自己看看!” 慕容云打开沉甸甸的信封,从里面掏出一沓照片。 看到照片,慕容云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就大了起来,心里喃喃自语:“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信封里的照片有数十张之多,内容大同小异,有在餐厅的、有在羽毛球球馆的、有在酒吧的,有在海边的,等等,每张照片都是他单独和颖梅、潘钰在公共场所相约时被人偷拍下来的,他们虽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但谁都能看出照片中的男女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慕容云暗自佩服偷拍照片人的隐蔽性和拍摄技术,拍了这么多,他竟浑然不知,而且每张照片都尽展颖梅和潘钰举手投足的风韵,拍得真是很美!慕容云留意到照片上的日期,全部是在这次副厅局级后备干部名单公示之后的这一段时间。 真悬啊!慕容云也暗自庆幸:好在我们三个都比较注重公众形象,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寄照片的人也真够狡诈的了,怎么不把我们三个一同出行的照片也弄几张,如果那样,我也就不用多做解释了,谁能想到颖梅和潘钰愿意一同和我在一起呢,唉,到现在,连我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 此刻,慕容云内心里已经坐实了寄这些照片的那个人的意图;他大脑高速运转着,于副关长先找他,说明总关纪检组和监审室还没有完全掌握确凿的事实,所以,他现在一定要先过了于副关长这一关,否则,一切都要糟糕得不可收拾。 一张一张的看完照片,慕容云神清气敛的把照片放到桌子上,笑着摇了摇头。 “呵!”于副关长沉着脸瞪着他,“你还挺沉得住气!” “于关,”慕容云凝神静气的说:“做为一位隶属海关关长,我自忖也是有一定政治智慧的,看了这些照片,我想我应该猜到您这次找我来的原因。” “那你也应该能猜到这些照片是怎么到我手里的吧?” “我想,应该是别有用心的人寄给您的吧?” “不错,”于副关长没有否定慕容云所说的“别有用心”,语气缓和下来,“这些照片是我一周前收到的,除了照片,还有一封匿名举报信;照片和举报信其他几位关党组成员也都收到了,责成我先和你谈一谈;慕容啊,你又年轻,现在又是单身,交女性朋友本无可厚非;可是,你要明白,你现在不是一名普通的海关人,你是我们滨海海关的一位处级干部,假若你是一个普通的关员,遇到涉及生活作风的问题,轮不到我这个副关长找你。” “于关,我明白。” “既然明白,”于副关长神情恢复了严厉,“既然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你有没有什么违纪行为需要向组织和我这个主管关长交待的?” “没有!”慕容云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于副关长指着桌上的照片,“那这是怎么回事?举报信中说你自打升任副处级领导职务以来,长期和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的关系,最近又和这照片上这两位女士打得火热,接触频繁,关系暧昧,说你利用职权玩弄女性,是不是这样?” 慕容云怎么会承认?这种事情除非被抓个现形!他心如明镜,从照片上的时间来看,举报人明显是在副厅局级后备干部公示之后才关注的他,他和林虹、明慧的幽会每次都是在家中,他不相信举报人会如此神通能够知晓;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他自问没有利用职权玩弄过一位女性。 慕容云强抑着心虚、气愤,恼羞成怒,淡然一笑,“于关,这不是恶语中伤吗,在这个时候诋毁我的声誉,我想,您也应该清楚,这是司马昭之心!” “你先别管举报人是何居心,那些无凭无据的举报我也不管,这些照片你怎么解释?你和照片上的这两位女士到底是什么关系?” 慕容云拿起一张他和潘钰的照片,“于关,这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叫潘钰,是市医院的医生,刚刚获得博士学位,她是我那次因交通事故住院时认识的,我们现在的感情非常好。” “呵,还是博士,”于副关长接过照片,撩了一眼,“嗯,眼光不错,很漂亮!那位呢?” 慕容云指着一张照片中的颖梅说,“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是位知名的大律师,现在是滨海中伦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她刚到滨海工作没多久,我们接触可能多了一些,而且,她也认识我女朋友潘钰。” 第162章 咄咄逼人 于副关长盯着慕容云,仍然是不相信的口吻,“真的是这样?你可不许说假话,欺骗我,欺骗组织。” “于关,”慕容云摇摇头,平实中肯的说:“我记得很清晰,七年前,我当党组秘书时,陪同您参加‘风险管理处’年底的考核,您曾经用欧阳修的‘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勉励全处关员,我也一直用这句话激励自己;入关这九年,让我敬佩欣赏的领导和同事有很多位,但您一直是我的榜样;最近这两年又在您领导下工作,您应该更了解我,我不会去碰党纪国法这条高压线!” 气氛缓和了许多,于副关长拿起桌上的软包中华烟点上一支后,把烟和打火机推到慕容云面前,慕容云也点了一支,不紧不慢的吸着。 “慕容啊,”于副关长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后说:“说心里话,也正是基于对你的了解,我相信你不是个胡作非为之人;既然这样,如果和女朋友感情没什么问题,又相处的很好,就别再拖了,赶快把婚结了,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当证婚人。” 慕容云诚恳的说:“于关,我听您的,也在这里先谢谢您了!” “好了,”于副关长摆了摆手,“这个问题先谈到这里,下面我们来说说你的经济问题。” 听到要谈经济问题,慕容云不觉理直气壮,一副咄咄逼人的口气,“经济问题,我经济上有什么问题?我从机关服务中心主任岗位调离时,关里可是做过离任审计的,账目也是一清二楚,难道有人说我营私舞弊?还是我在新港关工作这不到两年的时间,有人举报我利用职权走私,放私,收受贿赂?” 于副关长轻拍了桌子一下,“混小子,你急什么,谁说你营私舞弊了,谁说你走私放私了,我只是例行的和你谈一谈。” 慕容云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激,对于关实在有些不尊敬,长吁了一口气,“那您说吧,我经济上有什么问题?!” 于副关长说:“举报信中说你在滨海的各大银行里都有大额存款,在几个高级住宅区有五六处房产。” “这明显又是造谣诽谤!”慕容云翘唇不屑的一笑,心里却越来越有底。 “那到底有没有?” “我存款是有一些,但也不是各大银行都有啊,至于有五六处房产,纯粹是无稽之谈,不信,关里可以去调查。” “关里怎么会不查,但你要明白,查你,也是对你负责。” “那肯定查清楚了吧,我本来就没有嘛!” “不错,管理查到的实际情况并不像举报信中所说,反映并不属实,但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 “您问吧。” “房产,你虽然没有五六处之多,但有两处是事实吧。” “是事实。” “你这两处住宅面积可不小,而且都位于滨海最好的小区,造价肯定不低,你怎么解释?” “于关,这两处房子是我大前年一起买的,而且是在相邻的两栋楼里;至于为什么买两处,一是因为我父母都已快退休,我想把他们接到滨海来和我一起生活,但他们说老年人和年轻人的生活规律不一样,怕住在一起互相影响,还是分开住,离得近些就可以;二是这个房子的开发商是我父亲的一位至交,当初购买时,给了一个内部折扣价,而且买的还是毛坯房,不是精装修的那种,但即使这样,别说两处,我一处的钱都掏不起,两处房产都是我父母给的房款,我只是自己张罗的装修费用;购买房子的发票我都留着呢,而且这个开发商目前好像还在滨海,您可以派人去查往来账目。” 于副关长了解慕容云的家境,也责成监审室去查过此事,实际情况正如慕容云所说,没有任何出入;况且,他的父亲毕竟曾官至滨江市副市长,通过关系弄个优惠价,亦或掏出一二百万给儿子买房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即使涉及到他父亲的廉政问题,也不是他这个海关的副关长权责范围之内的;再者,他是看着慕容云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这个年轻人心有城府却不失朝气,在工作中清得像白开水似的,他也不相信举报信中的任何内容;另外,他也相信,他治下的这位分关关长如果有什么徇私枉法的行为,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于副关长点点头,“你说的基本是实情。” “于关,”慕容云坦诚无比的说:“于公于私,我对您都不会有任何隐瞒。” “还有一个问题,”于副关长问:“关里查了你滨海的所有账户,账户里的存款虽不到二十万元,但你最近这一年多可是在‘奥迪’汽车专营店连买了两辆车,虽然有一辆车不在你名下,但车款都是你支付的,这些收入又是哪来的,不会又是你父母给的吧?” 慕容云心里清楚,他除了自己的账户外,还用母亲的名字在滨江市中国银行开了一个账户,报关行的投资收入舅舅会全部给他打到这个户头上;他并不是怕审查,只是自己处在这个位置有一些额外收入,虽不违法,但解释起来也会比较麻烦。 慕容云越发的沉着,“于关,这些收入和我那次住院有关,那两辆车,一辆是我把出事故的那辆‘丰田’卖了,添了些钱换了现在开的这个,另一辆,是给我女朋友潘钰买的。” “这些监审室也调查了,你上次住院之后,信用卡里陆续存进了几笔数目不小的款项,应该是同事们的礼金吧?” “大部分是,还有一些地方上朋友的。” “我猜也是这样,不过你收的可不少吧,我实话告诉你,详细数目关里都已经掌握了。” 慕容云很无奈的一笑,“那我怎么办,都是大家的心意,人家给我送多少,有大事小情,我也要如数甚至是多一些还回去的,何况,您不也给了两千嘛!” “混小子,”于副关长似笑非笑的又拍了一下桌子,“怎么的,莫非你慕容关长嫌少啊?” 第163章 神神秘秘 慕容云立即顺杆爬,“多少都是您的关心和爱护,我怎么会嫌少。” “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你,”于副关长若有所思的说:“毕竟,我们还没有详细的法律法规条文来具体规定这样的情况到底应不应该收受礼金和礼物。” 慕容云回答:“我倒觉得,只要是正常的人情来往,不违法违纪,就无所谓,谁也不能活在真空当中!” 于副关长的面孔又板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话题扯远了,怎么好像成了你和我谈话似的。” 慕容云低头讪笑,“我可不敢。” “慕容啊,”于副关长语重心长的说:“你在廉政问题上没什么纰漏,我就好向党组汇报了;不过,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你们四位副厅级后备干部人选之中,张守义倒下了,按顺序应该轮到你了;你入关的这九年,从你任党组秘书开始,每一次涉及到你的任职问题,不管是按部就班的晋升,还是破格提拔,关党组没有一次不是全票通过的,可见关党组对你的器重,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弄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同志哥,你更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你的政治前途可不仅仅是一个副厅局级啊!这些年,不论我是不是你的主管领导,你从没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麻烦过我,没给我添过乱,我也一直很看好你,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有什么桃色事件,更不能在女人问题上栽跟头!” “于关,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多加注意的言行。”慕容云站了起来,向于副关长敬了个举手礼,“于关,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可能和您说话语气有些重,您别怪我。” “行了,行了,”于副关长大度的摆了摆手,“你如果不激动,说明你小子心虚,也说明举报信中的内容是事实了。” “那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走吧,”于副关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条“云南印象”香烟扔给慕容云,“小子,好好干,我退休以后还想让你给我送烟抽呢!” 离开于副关长的办公室,慕容云开着车向滨海港港区驶去;他逐渐的从与于副关长周旋的紧张中脱离出来,抽丝剥茧的捋着自己杂乱的思绪。 看到那些被偷拍的照片,正如他之前料想的那样,那只置张守义陷于囹圄的无形“魔掌”已经开始伸向他;至于是哪一个人,已经不用费心去考证,也无须思量,“那个人”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副厅局级后备人选”一共有四位,倒下了一个张守义,这次矛头又对准了他,很显然,“那个人”就在余下的那两位后备人选当中,其他的人,谁又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那个人”采取这样卑劣的手段,意图再明显不过,虽不一定是他亲自“操刀”,也是他唆使别人所为,其目的也只有一个,将他慕容云搞得身败名裂、名声扫地,退出竞争,不再是“副厅局级后备领导干部”的人选。 慕容云对那封匿名举报信本身并不担心,他虽然没看到举报信的实际内容,但通过和于副关长的谈话,关党组最起码在经济问题上认为举报信里的内容是夸大其词,查无实据。 而那些照片,经他解释过后,他相信关党组也会认为是捕风捉影、恶意诽谤;这种事儿,只要没有被按在床上谁都不会承认,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一时的谎话是难以掩盖事实真相的,举报者又会就此罢手吗?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慕容云站到窗前,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吸着;望着远处碧海晴天间飘荡的渔船,他觉得自己宛如那一叶扁舟,虽然暂时处于风平浪静之中,很快的就将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面临风雨飘摇的凶险! 难道,真的如“清虚道长”所言,我注定要有此劫?去年经历的那件他当时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事情再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他越想越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衬衣都被汗水打透了;虽还是初秋,他感觉寒意阵阵袭来,不自主的深吸了一口烟,似是要从浓浓的烟雾中感到一丝暖意。 仔细回想,应该是一年以前,那时候他正快乐的徜徉在阮明慧和林虹之间,还没有和潘钰在雨中邂逅。 去年九月初的一天傍晚,快下班的时候,慕容云接到了滨海市市长秘书秦伟光的电话。 秦伟光在电话里问:“老弟,忙什么呢?” “呵,秦哥,没忙什么,这不,马上要下班了。” “晚上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慕容云仰靠在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中午,他和林虹在家中幽会了一次,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轰轰烈烈的做了两次爱,弄得他有点累,想早点回家睡觉。 “那晚上九点,你来‘喜来登’酒店一趟,我在大堂等你。” “秦哥,”慕容云笑着问:“什么事呀?” “你来了就知道了,”秦伟光神神秘秘的说:“这可是韩姨特意安排的。” 秦伟光所说的“韩姨”是滨海市市长郭树卿的夫人韩玉华,慕容云没有再问,在电话中客气的邀请:“秦哥,那晚上喊上几个哥们儿,一起吃个饭吧,也好久没和你坐一坐了。” “不行啊,老弟,晚上市长还要出席个酒会,我得陪他一起去。” “那好,改天吧,晚上见。” “喜来登”大酒店是滨海市政府下辖的酒店,市委、市政府的一些会议、宴请基本上都安排在那里。 晚上九点,慕容云准时赶到喜来登大酒店,秦伟光已经在酒店大堂等候。 握手之后,慕容云问:“老兄,你和韩姨搞什么名堂?” 秦伟光诡秘的一笑,低声告诉慕容云:“酒店这两天住进来一位清虚道长,是市长多年前游览青城山时结识的,据说算命准得不得了,韩姨让我喊你来,给你算算。” “据说?”慕容云笑问:“你肯定也算过了吧?” “嘿嘿,是啊,算得挺准的。” “那他算没算出来哥哥你什么时候封侯拜相啊?” “哪有这么快!”秦伟光给了慕容云一拳,“快走吧,别让道长等。” 第164章 中馈乏人 慕容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但因为在上大学时的一些经历,让他对中国古老文化中的“占筮、卜卦”之术,虽不是深信不疑,但却不是姑妄听之!他也暗忖,这么“神”的算命先生一定不仅给面前的这位市长秘书算过了,也应该给那位市长叔叔和夫人都算过了;他心里清楚,官当的越大越好这一口,因为一个是高处不胜寒,另一个是谁都怕丢乌纱帽,何况,一些党和国家领导人也喜欢参禅问道呢。 两个人乘电梯来到二十一楼,秦伟光领着慕容云走到一间套房门前,轻轻叩了几下门。 门开处,一位绾着发髻,须眉皆白的老道士,穿着素洁的青衣道袍,手摇拂尘,立于门内,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令人肃然起敬。 秦伟光单手作揖,恭谨的说:“道长,这是我的好朋友慕容云,慕名而来,您给他好好推算推算。” 秦伟光介绍完,慕容云溜缝的说:“道长,我今天是特意来请您指点迷津的。”心里却想,我哪里有什么“迷津”,还不是盛情难却。 清虚道长拂尘一挥,颔首微笑,慈眉善目的说:“二位居士,里面请。” 两个人随着道长走进房间,清虚道长在长沙发上居中端坐,慕容云和秦伟光一左一右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慕容云和秦伟光都去过青城山,又都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与道长聊道教文化,聊青城山的云、青城山的雾、青城山的幽… 慕容云还是第一次与道教人士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感觉蒲松龄笔下的人物活脱脱出现在眼前,大有灵台清静之感。 闲谈之后,秦伟光适时的说:“道长可以料定前世今生,不妨就请道长给我这位朋友算算吧。” “无上天尊!”清虚道长轻挥拂尘,“谈不上,道家有三宝,一曰慈,二曰简,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我观慕容居士也是个睿智之人,乃人中龙凤,居士,请说一下你的‘八字’吧。” “八字?”慕容云笑了笑,“道长,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的‘八字’是什么。” “那就把你的具体出生日期和时间告诉老道,要阴历的。” 慕容云说了自己的阴历出生日期和时间,道长微闭双目,手指轻捻,沉思半晌说:“慕容居士目前是中馈乏人吧?” 清虚道长话音刚落,慕容云已是悚然一惊;“中馈”出自《周易?家人(卦三十七)》:“六二:无攸遂,在中馈,贞吉。”所谓中馈,指家中饮食的事,泛指家务。说某人“中馈乏人”就是说他还没有给他做饭的人呢,引申为还没有成家,没有妻子照顾他(这么说女权主义者肯定不高兴了,难道老婆就是给你做饭的吗?)。 慕容云望了对面的秦伟光一眼,秦伟光耸了耸眉,笑着摇了摇头,慕容云也就明白了自己“单身”的状况并不是他事先告诉清虚道长的。 慕容云钦服的回答:“道长所言不假,我现在的确是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慕容居士一定熟读过<诗经>中的周南<桃夭>篇吧?”清虚道长笑问。 慕容云点点头,“您说的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鲼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室人。’这篇吗?” “老道所观不差,”清虚道长赞赏道:“慕容居士果真饱读诗书。” “我平时喜欢读古典文学的一些经典篇章。”慕容云谦虚的说,心里对清虚道长愈发的信服。 “慕容居士,这首诗描写的是女子出嫁时的情景,并对新娘的美貌和美德给予赞美;大意就是在桃花盛开的时候,有一个像桃花一样美丽的女子,能够生儿育女,能够使新郎的家族子孙像桃树一样的果实累累,枝叶茂盛,是一个对新郎家非常合适的人选;所以,古人在赞美、祝贺婚姻时常说,既和周公之礼,又符桃夭之诗,就是出典这里。” “道长,”坐在慕容云对面的秦伟光满脸笑意的说:“我听明白了,您是说我这位朋友要走桃花运了,是不是?” 看着清虚道长点头,慕容云心里嘀咕,这个道长,说我命犯桃花,直说不就完了,干嘛转弯抹角,多亏我还知道一些<诗经>的内容。 “不过,”清虚道长捋着下颌的花白长髯郑重严肃的说:“好,叫做桃花运;不好,就叫做桃花劫。” “道长,桃花运怎么讲?桃花劫怎么说?”慕容云完全是效仿小说中的对白,问得很随意。 “命理中的桃花运是根据生辰八字中的五行所处长生、沐浴、冠带、临官,帝旺,衰、病、死、墓、绝、胎、养的位置而言;如大运和流年行云到‘沐浴’阶段的时候,就叫做行桃花运;在十二地支中,子午卯酉便是桃花,人生的八字也是由十大天干与十二地支组合而得来的;所以,每个人都会有碰到子午卯酉的时候;如果子午卯酉出现在人的生辰八字里,便叫桃花入命;人生的运行每十年便行一个干支与流年结合起来称之为运;慕容居士在人生的运上刚好碰上了子午卯酉,让老道难心的是,既有桃花运也有桃花劫呀!” “道长,这话怎么讲?”慕容云略显紧张的问,脑海中霎时浮起了明慧和林虹的身姿,难道我还要栽在女人手里? “也就是说,有两个女人要与慕容居士纠缠,慕容居士心中一个都放不下,处理不好,居士的大好前程都要付诸东流。” 慕容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道长真是神了,自己现在不正是与两个女人纠缠吗?可林虹和明慧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吗?这也是他与林虹和明慧鱼水承欢以来,不止一次想过的问题。 慕容云此时正沉醉于阮明慧和林虹为他营造的温柔乡中,他也警醒到自己生活作风上出现了瑕疵,也明明白白意识到他与她们两个的这种为世俗所“诟病”的欢情一旦东窗事发,对他的仕途将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但那种所有男人渴求的可以为所欲为的狂野、快活,卿卿我我的浪漫,令乐在其中的他欲罢不能的沉湎。 第165章 不过如此 慕容云有了先入为主的心思,自然而然的认为清虚道长所说的两个女人指的是明慧和林虹,又碍于有秦伟光在座,他不能承认不讳,搪塞着否认:“道长开玩笑啦,与我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的确有几位,但我和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僭越正常男女关系的私情,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运,什么劫了。” “不然,”清虚道长拂尘轻挥,语气平和,却有着毋庸置疑的肯定,“慕容居士,老道自小在青城山出家问道,几十年来阅人无数,从未走过眼,不会错的,你的这两位知己和你同一个属相。” 慕容云顿觉轻松,心中暗笑,这老道也不过如此,林虹比我大四岁,明慧小我一岁,怎么会和我是一个属相?!纯粹是乱点鸳鸯谱,信口开河!原本想请教如何破此“桃花劫”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 从慕容云的眼神中,清虚道长洞悉了他心里变化,慎言告诫:“还望居士不要认为老道所言是无稽之谈!” “道长绝尘出世,善言善语,我一定会牢记于心,这样吧,”慕容云诚挚的邀请:“道长还要在滨海呆几天,看看哪天有时间,我请道长吃顿饭。” “这就不劳烦居士了,老道云游四方,每天只食一餐,也只是青菜豆腐,受不了那些大鱼大肉。” “是啊,”秦伟光接过话茬,笑着说:“老弟,你不用这么客气,道长在滨海有什么需要,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必费心了,还有什么要道长指点的吗?” 慕容云笑着摇摇头,站起来,“已经叨扰道长很久了,咱们告辞吧?” 秦伟光起身对道长一揖,“那就不打扰道长清修了,我和慕容告辞了。” 慕容云也向清虚道长一揖,和秦伟光一起走出了房间。 在电梯里,秦伟光笑着对慕容云说:“韩姨其实就是想让道长给你算算姻缘,之前关于你的个人信息我可半点没透露,道长就算出来你单身,怎么样,很准吧?” “还行吧。”慕容云敷衍着,心中却暗道,准什么,一点也不准! “那我回去可要交差了。” “交什么差?” “市长和韩姨对你的个人问题都非常关心,还让我打听市里哪些部门有未婚的好女孩,准备给你介绍。” “老兄,你可不能和他们两个一起兴风作浪,我的个人问题,我觉得还是一切随缘为好。” “反正,我得实话实说。” “说什么?” 秦伟光拍拍慕容云的肩膀,“就说清虚道长算出你要走桃花运了,也让市长和韩姨放心。” 这件事过去已经一年有余,当初清虚道长说这番话时,慕容云还以为他是信口胡诌;然而,自打几个月前再次见到颖梅,清虚道长的话无数次的在他耳边回响:“‘好,叫做桃花运;不好,就叫做桃花劫’;‘有两个女人要与慕容居士纠缠,慕容居士心中一个都放不下,处理不好,居士的大好前程都要付诸东流。’” 此刻想来,清虚道长所言果真不是不经之谈,潘钰和颖梅的确同龄,同一个属相,那些照片和举报信,也确凿的印证了清虚道长的料事如神。 难道我深爱的这两个女人真的会成为我的“桃花劫”吗?慕容云忐忑不安的想。 十一长假过后,上班的第二天,于副关长亲自打电话将慕容云喊到了办公室,又将一沓照片摆在了他面前。 这些照片,和上次的那些迥然不同,全部是单人照,全部是颖梅和潘钰回家时的照片,有走在小区里的,有在地下停车场停车的,有刚要进入楼门的,还有正在用钥匙开房门的… 照片上显示的拍照日期,全部是上次于副关长找他谈话之后的这段时间;慕容云不停的在心里爆粗口,也不禁心惊,看来,“那个人”是步步紧逼,不搞倒他绝不罢休! 十数张照片却没有一张是他的,慕容云纳闷的同时也立即洞悉了举报者的畏惧;时至今日,他已经断定照片是举报者假手他人而为,偷拍者不敢如此近距离的拍他,一旦被他逮住,以他的手段,背后指使人也就会浮出水面。 慕容云不觉暗自庆幸,这要是被拍到他在这两处房子出出入入,早出晚归,可就不好解释了。 看完照片,慕容云半天没有吱声,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如果表现的过于急切,迫切的解释什么,不仅不是他的处事风格,也会让于副关长觉得他是恼羞成怒。 “慕容啊,”于副关长寒着脸,紧皱着眉头说:“和这些照片一同寄来的,同样有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你利用职权大搞男女关系,明目张胆的金屋藏娇,说你在照片中的两处房子,各住着一个女人,你和她们都是同居关系。” 慕容云微不可觉的轻哼了一声,没有接于关的话茬。 于副关长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怎么不说话?” “于关,我相信关党组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虽然不相信举报信里的内容,”于副关长轻敲着桌面,“可这些照片呢,你总得给我们个合理的说明吧?” 慕容云拿起于副关长桌上的香烟点上一支,静静地吸了一口,非常镇定的回答:“我女朋友自己的房子离她们单位比较远,现在住在我那里;我的这位同学到滨海之后,一直住在酒店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我把我的另一套住宅暂时借给她了,她找到房子就会搬出去;照片上的住宅小区确实是我现在的住的那个小区,我上次也对您讲过,这两处房子离得很近,在相邻的两栋楼里…” 说到这儿,慕容云装作很是不屑的一笑,“我想,任何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如果要金屋藏娇,也不会选择离得这么近的两处住宅里吧?” 慕容云做这番解释时,诡谲的没有明确具体日期,假若关里去调查颖梅搬入他住宅的时间,他也有回旋余地。 第166章 义无反顾 于副关长轻叹了口气,“我和你交个底,目前我们整个关党组都非常被动;张守义执法犯法,收受巨额贿赂,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党组也要负失察的责任;你呢,又被人紧盯着不放,党组不能因为捕风捉影的诬告撤掉你的后备资格,虽相信你,但也不能不作为,总署最迟在明年春节后就会派考核组下来考核你,我们几位党组成员在党组会上商量过,你在这期间抓紧和你那位博士女朋友把婚事办了,你要明白,你结婚,已经不仅仅是你个人的私事,也是对我们党组负责;另外,我要郑重的和你说明一点,咱们海关可不像娱乐圈,绯闻八卦越多越成功,我们每一位海关关员代表的都是国家形象,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沉稳、低调、一身正气、襟怀坦荡的处长、副关长,如果你是一个绯闻缠身的人,即使你是清白的,总署和关党组在用人时也会打折扣。” “于关,”慕容云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我会按关党组的要求去做,尽快结婚。” 说出这句话,慕容云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没底。 离开于副关长的办公室,慕容云觉得自己真的宛若那置身于波涛汹涌大海之上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的一叶扁舟,无奈、沮丧、恐惧感一起向他袭来,只要稍不留心,随时都有被狂风巨浪吞噬的危险。 慕容云很快的想到了那位神机妙算的清虚道长,道长简直无异于“活神仙”,既然能神奇的算到他会有此“桃花劫”,想必也应该有办法帮他破解此劫,他这回真的是需要道长指点迷津了。 驾车驶离海关大楼,在一家购物中心的停车场停好车,慕容云立刻拨通了市长秘书秦伟光的电话。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慕容云问:“秦哥,去年你领我见的那位青城山的清虚道长,怎么能联系上?” “怎么了,”秦伟光在电话里笑着调侃:“老弟,莫不是真让道长说中了,遇上桃花劫了?” “哪有,”慕容云不慌不忙的否认,“我遇到些别的事,想请道长指点指点,到底能不能联系上?” “唉!”秦伟光叹了口气,“这可难了,道长既不用手机,也不用电脑,现在不知道云游到何处了。” “哦,那就算了。” 慕容云悻悻的正要挂电话,秦伟光说:“老弟,道长离开滨海时嘱咐我告诉你一句话。” 慕容云精神一振,“什么话?” “四个字,‘他乡月明’!” “他乡月明?什么意思?” “我当时也问道长了,道长说天机不可泄露,只说你如果想起他来,就告诉你这四个字,否则就算了。” “那好吧,我也只能遥谢道长的这四字箴言了。” 挂断电话,慕容云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乡月明”到底暗示的是什么?只能无奈的望天长叹,道长既然说是“天机”,我一凡夫俗子,如何能堪破? 仅有的一点儿希望瞬间就破灭了,慕容云颓然的靠在座椅上,他空前的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在他九年多的海关工作生涯中,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慕容云心底的愤怒无以复加,他甚至有些冲动的想,找两位他们新港海关侦讯能力最强的缉私警察,利用刑侦手段,挖出那个举报他的人,应该不难;然而,即使知道了举报人是谁,他现在也无暇进行有效的反击。 慕容云鄙视举报人的卑劣行径,更是自怨自艾,因为他毕竟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他的确是“己身”不正,他与两个女人同居是不争的事实!那只“魔掌”已经握住了他的把柄,不将他击退,绝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应对于副关长和他的谈话“精神”。 被人举报“金屋藏娇”,关领导的“逼婚”,这是慕容云三十一岁的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难题了;真可谓,进亦忧,退亦忧。 慕容云有一种身陷囹圄、四面楚歌的压迫感,仿佛自己也如同张守义那样,被“双规”了。 慕容云很清醒,解除自己目前的困境,最简单、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按照关党组的意思去做,近期内和潘钰完婚!不再享齐人之福,不再兼收并蓄,只保持和潘钰的这一份感情;这样做了,他依然还是体面的海关处长,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更进一步,晋升为副关长;前途将如于副关长所说,无限光明,一片大好,岂止会是一个副关长?那只无形的“魔掌”也不会再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也会识时务的退避三舍;他以后的日子也会安枕无忧。 然而,如果这样做了,对于他和颖梅无疑都是一场感情浩劫!大学毕业和颖梅分手时的情形,又再次回到他眼前,难道又要重来一次吗?慕容云苦笑着摇头,他绝不会这么做,他不能再做任何辜负颖梅的事情,不能再伤害她。 那么放弃潘钰呢?慕容云还是痛苦的摇头,他也绝不会这样做!自从和潘钰在一起的那一天起,他就对自己说,要和潘钰一直走下去,不会再让她感到无助和孤单,不再让她独自面对一切,永远爱她!而潘钰又是如此值得他爱。 “为了这两个我挚爱的女人,我一定要做出一些自我牺牲,人生的路万千条,而我却让自己走得只剩下一条了!为了她们两个,就算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我也不会后悔!”慕容云义无反顾的这样下着决心。 慕容云很清楚,解决当前处境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再当什么海关处长,也不再做一名海关关员;以当前的社会状况来说,男女之间,尽管有暧昧之处,但只要是你情我愿,若不造成什么其他恶果,是不会追究其法律责任的,只是简单的生活作风问题而已;而他变成一个平头百姓后,谁还会来深究他到底有多少个女人?谁还会过问他是否金屋藏娇? 英国的“爱德华八世”只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区区辛普森夫人,宁愿放弃王位,放弃江山,他慕容云为了和心爱的颖梅、潘钰长相厮守,辞去公职,放弃前途,也未为不可。 第167章 美妙绝伦 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应该风雨兼程! 慕容云清醒的意识到,“辞职”的事情不能拖得太久,再拖下去,一旦关党组掌握了他与两个女人同居的事实,定会对他严惩不贷,尽管不会严重到开除他的公职,也会将他一抹到底;他在海关必定会颜面尽失,再无立足之地,莫不如主动的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慕容云依然保持着正常的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努力掩饰着即将辞职带给他萦怀的痛苦和不舍。 只是每晚临睡前,他都会极尽疯狂的和颖梅或潘钰缠绵;以前,他每周只和她们每人做两次爱,再要时,两个女人都会温柔的拒绝,他也不会过多纠缠。 可这些日子,慕容云却耍起赖来,“缠”得厉害,不论和谁在一起,几乎每晚都会纠缠,两个女人推辞不得,只能曲意相迎,任由他放纵,直至他一身汗水、筋疲力尽的倒头睡去。 潘钰毕竟是医生,一开始她以为是颖梅身体有什么不适或出现了状况,不能和慕容云行欢爱之事,所以才会黏着她,可隔了大约两周的时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头。 潘钰给颖梅打了电话,“最近你身体怎么样?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我领你到我们医院详细检查一下。” 颖梅被潘钰没头没脑的话弄得很是纳闷,“没有啊,我最近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怎么这么问?” “这样的话,”潘钰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颖梅,我问一句关于你和慕容之间的事儿,你不要多心。” “怎么了,潘博士?”颖梅在电话中笑,“咱俩接触的时间虽然短,但在彼此心中是什么印象,还用说吗?有什么你就尽管问!” 潘钰在电话中再次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些难为情的说:“你最近和慕容在性生活方面怎么样?” 颖梅知道潘钰没有任何恶意,脸还是红了,“潘钰,你不说,我还真没想那么多,他最近在我那儿的这些天每晚都会要,我都无法拒绝,但每次完事儿后他倒头就睡,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颖梅所说的“不一样”,潘钰明白。 完美的欢爱如同一首瑰丽雄壮的交响曲,需要完整的序曲、高潮和尾声;如果把前戏比作序曲,激情四射的欢爱过程形容为高潮,那么后戏就是这首曲目的尾声,虽然不似高潮时那般高亢嘹亮,却有着松弛、宁静的旋律,悠远深长别有一番韵味;适当的后戏,可以给这次欢爱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也是下次欢爱的良好开端,不仅有助于和谐的欢爱,也为下一次欢爱留下了美好的期待。 慕容云是深知这一点的,潘钰特别喜欢和他欢爱后,被他拥在怀中,和他闲聊一会儿,在他的爱抚亲吻中,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 潘钰对颖梅说:“他最近在我这儿时也是这样,每晚都要,我还以为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呢。” 两个女人都明白了,慕容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和女人无关。 享受“齐人之福”的这几个月,慕容云乐此不疲的流连于颖梅和潘钰之间,尽管知道自己一样的爱她们两个,可他还是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厚此薄彼,尽量要做到一视同仁。 虽然有两套宽敞舒适的住宅,可慕容云有时候感觉很好笑,自己好像是在住酒店,又像找不到家的孩子,经常是回到住宅小区后,明知道今晚会回哪里,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站到楼下仰望着十六楼,都会有短暂思索:今天我更想谁一些呢? 两处住宅,如果他在a座住几天,就会回b座住同样的天数;只是在周末和节假日,才会把颖梅和潘钰两个聚在一起,一起出去游玩、散心。 在慕容云看来,潘钰展现的是一种“熟透”了的女人的美;潘钰的细致,潘钰的轻柔,以至于潘钰不用说话,只是默默的瞅着他的那种神韵,都让他能感觉到,那是与生俱来的深幽的美;潘钰把这种美,演绎的精彩纷呈,活色生香; 他有时不免替潘钰的前夫感到遗憾,他何其不幸,既然已与如花美眷共结连理,却未能与之同携白首,这一定是他此生最后悔的事!而他慕容云,何其幸也! 而颖梅呢,慕容云感觉到她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还有一丝青涩;一个女人,一块那样的桃源胜境,九年没有人去耕耘和灌溉,又怎么会不荒芜?每次这样的想,慕容云对颖梅都会有无限的歉疚;这半年多以来,颖梅在他的滋润下,更加丰盈、更加明媚了,举手投足间,她天生就有的一种动人的韵致,愈发凸显的淋漓尽致;她静若清池,动如涟漪;她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发,一转眼,都如蜜在流,如水在荡,她的微笑更若半开的花朵,里面流淌着诗与画,还有无声的音乐。 慕容云尽量秉持着这次在颖梅的盈润湿地纵意驰骋,下一次一定要在潘钰曲径通幽之处尽情绽放。 他觉得这样真是美妙绝伦,总有令人愉悦的新鲜感;两个女人都是那么的美丽迷人,他期望每一个夜晚的到来,期望每一次和她们欢娱的时刻。 对于他来说,他和颖梅、潘钰做爱时的方式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两个女人平时一样的端庄典雅,恬静贤淑,举止得体;在床上欢娱时却又都是细腻和婉约到骨子里的女人,因为他而变得疯狂,甚至变得放荡且不加节制。 纵情欢娱时她们带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口舌生津,胸脯的膨胀,身体的颤动,散发的体香,桃源的温润、清馨和收缩的力度以及巅峰时刻来临时的娇吟婉转他都能体验到些许的不同。 令慕容云十分庆幸的是,两个女人不仅相处的很好,也从没因为他和谁在一起多一些,而对他有过丝毫抱怨和不满。 第168章 退无可退 这天傍晚下班后,慕容云回到颖梅所住的a座住宅,潘钰竟然也在,两个人在厨房里一同准备着晚饭。 慕容云有些奇怪,这半年多来,颖梅和潘钰相处得越来越亲密,但大多是他安排她们相聚,很少见她们两个私自相会,而且,今天也不是周末和节假日;和她们两个打过招呼,慕容云也没多问,他巴不得她们两个亲如姐妹。 晚餐很是丰盛,颖梅还开了一瓶法国勃艮第红酒;慕容云虽然满腹愁绪,但还是和她们两个有说有笑的浅酌了几杯。 饭后,慕容云自顾回到客厅,坐在四人位的长沙发上,一面泡着“铁观音”,一面习惯性的点燃一根烟,慢慢的吸着。 不大一会儿,颖梅和潘钰收拾利索餐厅和厨房,走进客厅,一个仰靠在双人位沙发,一个斜倚着贵妃位沙发,一样的跷腿而坐,一样的凝目望着他,谁也不说话。 慕容云心中无愧,但被颖梅和潘钰直勾勾的瞅着,总觉有些不自然,一面品着茶,一面笑着问:“我有什么不妥吗,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心虚啦,”颖梅脸庞上绽着淡淡的笑意,“被告慕容云,你有没有犯下需要我们讨伐的罪行?有没有什么要向我们坦白的?” 慕容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回答:“我自忖行为良好,恪守‘夫’道,不知你们两个意欲何为?” 被人举报后的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慕容云谨小慎微的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每天下班后,不论回到a座还是b座,基本上都是足不出户;周末、节假日也杜绝了和她们两个在家之外的娱乐活动,就连原本每周两晚的羽毛球运动也被他已天凉为由暂时取消了,莫不是这两个宝贝儿不满意了? 潘钰和颖梅的脸庞都泛起了红晕,如果不是慕容云太守“夫”道,她俩还真的发现不了他的异于平常。 颖梅端起茶盅呡了一口,微微皱了下眉头,将剩余的茶汤泼进茶海中,淡淡的笑着说:“一个人如果心事重重,沏出来的茶都郁积着沉重和烦闷,慕容,你这壶茶泡得可不好喝,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烦心的事情?我和潘钰可是你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事,是不是应该让我们知道?” 潘钰点头赞同的说:“你告诉我们,我或许什么忙都帮不上,可颖梅是大律师啊,她应该能帮你出些主意的。” 慕容云并非不想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只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呢?除了把忧虑和压力传给这两个心爱的女人,也只能是于事无补的徒增她们的烦恼;而且他担心她们两个为了帮自己度过难关,真的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自己;尤其是担心颖梅,怕她突如其来的出现,又不声不响的离开。 因此,他想等到把一切都处理完毕,再告诉她们。 今天她们既然问起,慕容云也不想再继续隐瞒,他又点燃一根烟,吐出了一口烟雾后,压抑着内心的波澜起伏,平静地说:“最近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儿,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有一点我要先讲明,我希望一切由我来做决定,你们两个谁都不要采取任何令我为难的举措。” 颖梅和潘钰对视了一眼,又一同望向慕容云,心焦的点了点头;两个女人都明白,以慕容云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以他的沉稳干练,称得上“事儿”的,绝不亚于天崩地裂! 于是,慕容云把自己被诬告、被举报金屋藏娇、于副关长找他谈话以及催他尽快结婚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慕容云话音甫落,颖梅先开了口,“慕容,其实你应该早就这么做,早些和潘钰完婚。” “不,”潘钰急急的摆着手,“你们两个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应该是你们结婚的。” “潘钰,”颖梅歉疚的说:“如果我不出现,如果我不回到慕容身边,你们应该早已结婚了。” 慕容云有些意外,表情悲喜莫辨,怔怔看了颖梅一瞬,“就算现在我和潘钰结婚,那你呢?” 颖梅望着他,斩钉截铁的说:“你放心,我还会留在你身边,绝不会离开!” “呵呵,”慕容云含笑调侃,“你这位大律师,也是当局者迷啊!” 颖梅迎视着慕容云的目光,不解的问:“我迷在哪里?” “现在,”慕容云深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摆在我面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已经不是和谁结婚,即使和你们其中一位结婚,婚后,我还会继续拥有另一位的,对不对?而再和另一位交往,那才是不折不扣的搞‘婚外恋’、‘包二奶’了,我更会授人于柄,这样麻烦更大,海关党组绝不会姑息纵容我这么做,那个举报我的人,更不会善罢甘休!” 颖梅和潘钰愁容满面的望着他,嘴唇动了动,都似乎想说什么,却都没有开口。 慕容云的视线在颖梅和潘钰脸上缓缓扫过,“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都想成全对方,离开我?” 颖梅和潘钰又彼此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慕容云长舒了一口气,释然的说:“还好,你们谁也没有说出令我难过的话,如果你们谁真的这样做了,那真是陷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你们两个也和我一样清楚,你们虽是两个人,但在我心中,却是一个整体,我绝不会爱一个,放弃一个,除非,你们不再喜欢和我在一起,不再珍惜这份感情,只有这样,你们才可以离开我;这段时间,你们一定也感觉到了,我为什么总是着了魔似的和你们亲热,我真的很怕你们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后,会突然离开我;我记得一位作家说过,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应该有这么一座堡垒,在平时的时候可能显示不出其重要性,然而,一旦遇到特殊情况,我们可以一退再退,但是,退到不能再退,我们誓与堡垒共存亡;你们俩现在就是我最后的堡垒,无论我有多少的快乐,唯有和你们在一起,我才会真正感受得到。” 说到这儿,慕容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来,你们两个过来。” 第169章 为爱痴狂 颖梅和潘钰一左一右坐到慕容云身边,慕容云的双臂圈了过来,把她们两个都圈进了他的臂弯里,“你们两个在乎那一张契约吗,在乎那一个小本子吗?” 答案似乎早已藏在颖梅和潘钰心中,两个女人毫不迟疑的一同摇头。 慕容云搂着她们的手臂紧了紧,“那这件事情就好解决了。” 颖梅和潘钰一起望着他,几乎异口同声的问:“怎么解决?” “我已经考虑好了,”慕容云把琢磨了好些日子的打算说了出来,“我决定辞职,不再当这个劳什子处长,也不去奢望什么副厅局级,我从头开始,做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和你们在一起!” “怎么会这么严重?!”潘钰挣开慕容云的怀抱,站了起来,身体不自禁地轻颤着,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盯着他,“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钰儿,”慕容云抬起头,像以往一样,温和关切地看着她,带着一点儿笑意,“很难接受是不是?很难相信是不是?敢做,就要有勇气承担无法预知的后果,辞职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绝不是我一时的为爱痴狂,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许我的海关生涯到此就完结了,可是,这是我目前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继续同时拥有你们两个。” 潘钰的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求助似的望向一直没吭声的颖梅。 颖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怅惘,轻摇着头倚在了沙发靠背上,但很快很温和地说:“只要他是一名海关关员,只要他还是海关的领导干部,在现实的情况下,他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这么做;只是,慕容,你这样做,为我们俩牺牲的太多了!” 慕容云伸手拉住潘钰的手,将颖梅的手也握在了掌心,“为了你们俩,我放弃一些东西又能怎么样?其实,这九年,我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许多人看来一定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我自己清楚,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所以,失去之时也不会有多不舍;人生,风景总有多种,我知道哪种风景是自己最想要的。” 慕容云说得漫不经心,可颖梅和潘钰都明白,一个人到底付出过多少艰苦的等待,艰难的坚守,才有资格在别人的仰望与掌声里回望过去,坦然磊落,云淡风轻。 “慕容,”颖梅说:“我记得老电影‘深宫怨’里面有这样一句话,‘你并不是世界上第一个爱上两个女人的男人’,可我愿意做这个男人的女人,潘钰,你也一定愿意的,是吗?” 潘钰双手握住慕容云的手,“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慕容云想起了两个人在海南“天涯海角”的沙滩上写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轻轻的捏了捏潘钰的手,默默的传递着无声的爱意。 颖梅捶了一下慕容云的肩膀,心情似乎并没受到慕容云辞职的影响,“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放心吧,我会更努力赚钱的。” 颖梅的话,让慕容云的眼眶有些发酸;不说潘钰和颖梅各自的收入,以他现在的积蓄,依然会让两个女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男人只有事业上的成功,才会赢得女人的尊敬,没有了光鲜的海关身份,没有了头顶的耀眼光环,真不知道怎样才能保证他还可以继续拥有这两个女人?也许最后的结果是他一无所有,没有爱情,也没有事业,可是不试一下,他一辈子会不停地遗憾。 慕容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打趣的说:“好啊,那我以后真要靠你们,吃软饭了。” 潘钰似是被颖梅的淡定所感染,也似是安慰慕容云,含泪而笑:“慕容老板,干嘛把自己说得那么惨,不还有报关行呢吗?” “就是!”慕容云洒脱的说:“当不了处长,我就去当老板,我的天地一定比现在还要广阔!”他把自己的所有心绪都藏了起来,却心如明镜,没有自己在海关,没有处长的头衔,报关行即使能撑下去,又能撑多久呢,还会象以前那样财源滚滚吗?现实社会,物欲横流,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会凉,而且凉得异常的快! 颖梅、潘钰陪着慕容云一直聊到深夜,憧憬着他离职后三个人的美好生活。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这一晚,潘钰没有回b座的住宅,而是在另一间卧室独自安歇。 慕容云按原定“计划”,和颖梅在大卧室一起就寝。 颖梅在卧室的卫生间里冲完身子,用一条干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下身穿着白色的三角内裤,回到床上。 慕容云熄了床头灯,侧身拥住颖梅;和她们两个聊了这么久,似是心底掩藏的秘密终于可以暴露于阳光下,心中的郁闷虽还不能完全散去,却也减轻了不少,很想好好的睡一觉。 月光透过浅米色的窗纱,将房间里照得依然明亮,两个人能清晰的看见彼此的容颜。 颖梅偎在慕容云怀里,轻声说:“慕容,我现在心里百般滋味纠结,有些话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但是,我很清楚,是由于我的到来,才把你的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甚至是天翻地覆,真的对不起!” “宝贝儿,”慕容云伸出食指,轻按在颖梅的唇上,“时至今日,怎么还这样说?你只要明白,你的到来,弥补了我九年的遗憾,明白你对我是多么重要,明白了我多么爱你就好。” “我知道你有多爱我,”颖梅握住慕容云的手,放在唇上吻着他的指尖,“刚才,因为潘钰在,也是为了安抚她,我才表现得并不是很惊讶,现在,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我觉得,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解决你目前的处境。” “什么办法?” “我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等你过了这个坎儿,我再回来。” “你去哪儿?” “去其它分所,或是回深圳总所,应该都没问题,反正只要离开滨海就行!” “也好,不论你去哪里,麻烦你在你们单位给我找个勤杂工的活儿,我专门负责给你端茶递水、捏腰捶背。” 颖梅不满意的在慕容云的胳膊上重重的掐了一下,“我没开玩笑!” 第170章 夜半私语 慕容云紧紧的拥住颖梅,似是怕她从指缝中溜走,“宝贝儿,你这个大律师,什么时候能从迷局中走出来呀?” “我又哪儿迷了?” “我最初也不是没想过让你暂时离开滨海,可实际上,你的这个建议就像你临睡前说的,即使我和潘钰结婚,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如出一辙,这终归只是权宜之计。” 颖梅转念一想,可不是,在目前这个大环境下,只要慕容云还是海关的一名处级干部,只要他身边有她们两个,就像是在他身边安放了两枚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而且,随着慕容云的职务越来越高,爆炸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大! 颖梅甚至想到,这件事如果被嗅觉灵敏、钻天觅缝、无孔不入的媒体狗仔们捕捉到了风声,那些狗仔们本爱没事找事、捕风捉影,逮着机会更是会挖空心思大肆渲染,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宝贝儿,”慕容云吻了吻颖梅的唇,“我知道你不是开玩笑,也知道你会回来,可即使这个办法可行,我也不敢去试;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意外,谁敢自负到认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命运?那九年,留给了我们多少遗憾啊,我决不敢再拿已知的幸福去赌未知的命运;所以,关于我辞职的事,你就不要多费心思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颖梅犹抱着希望说:“我知道你已经是认真考虑过了,也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也没必要辞去公职吧?说句不好听的,这只是生活作风问题,你又没有贪污受贿,也没有职务犯罪,即使有朝一日你们海关掌握了事实,也不会开除你吧?不做处长,还可以继续做海关关员啊?” 慕容云不由自主的轻叹了口气,“我何尝没这么想过,可我被免去职务,成为一名普通的海关关员后,那些昔日对我寄予厚望的领导们怎么看待我,同事们怎么对待我?估计很多人会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肯定会沦为他们的笑柄!哪一个人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呢?时间长了,我还不得‘抑郁’了啊?再说了,现在的干部,都是能上,不能下的,我也不例外;尽管我热爱海关这份工作,可海关已经没有了我施展的平台,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混荡下去?我还有近三十年的时间才会退休,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苟延残喘?辞职后,我也不打算去接手报关行,我虽然不算有什么一技之长,可我宁愿去给孩子们补习英语,或者,买一辆出租车,天天优哉游哉的穿行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嘿嘿,我觉得也相当不错。” 说是这样说,可对于未来,慕容云却是无比的彷徨和茫然;大学毕业后既进入海关工作的他,在这个相对封闭、独立的系统里呆得很舒适,从没想过,也从未有过出去看看的念头,但面临的境况逼迫他不得不去面对室外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他不知道,当失去了体制的庇护,脱下那身海关制服后,自己在现实世界的野蛮丛林里,还具备多少生存的技巧和能力? 颖梅将面庞贴在慕容云的脸颊上,“其实,不论你是海关的处长,还是无业游民,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你怎么决定就怎么做吧,无论以后怎么样,不管是荆棘,还是幸福,我永远不会和你分开。” 颖梅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慕容云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拥紧了她。 颖梅在慕容云唇上亲了一下,“很晚了,睡吧。” “嗯,”慕容云嘴上答应着,将脸庞埋在了颖梅的胸前,叼住了她的一粒樱桃。 颖梅手指理着慕容云的头发,“这些天你应该每晚都没闲着,还要啊?” 慕容云在颖梅胸前重重的亲了一口,抬起头,“和前些天相比,我现在感觉轻松了许多,特别想要。” 颖梅情难自已的说:“给我好好亲亲,你这几天表现都不好。” 慕容云讪笑着,“这些天,我要的频繁,还有一个自私的原因,我想让自己累一些,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儿。” “你坏死了,”颖梅在慕容云肩头用力的掐了一下,“你把我和潘钰当成你的减压工具了!” 慕容云不再说话,一点一点吮咬吞噬着颖梅胸前绵软的突兀,灵巧的舌头沿着粉嫩的乳晕打转,一圈又一圈,时含时舔,时而用牙齿刮磨,温柔的啃噬,技巧之纯属,极尽挑逗。 颖梅只觉体内有团火在烧,从心口处蔓延,一寸一寸吞噬全身。 颖梅将慕容云的脑袋紧压在胸前,滚烫的身子紧紧贴住他微凉的身躯,气息微喘着,细碎的吟叫,急快的肢体摩擦,试图缓解体内躁动。 月华如水的房间里,颖梅婀娜的娇躯与慕容云健壮的身体如谷穗般扭在一起,颖梅在慕容云的身下,快乐的呻吟着,惬意的喊叫着,很快的,就到达了顶峰。 激情过后,两人都是满身大汗,仰躺在床上,轻微的喘息着,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快乐。 歇息了片刻,慕容云爱抚着颖梅绵软的胸脯,“宝贝儿,累不累?” 颖梅的胸脯紧贴着慕容云,用力的拥抱了一下他,“很累,是那种让人精神焕发的累。” 慕容云吻了吻颖梅的唇,笑着说:“咱俩第一次在这张床上做爱,我就和说过,你一定会经常这么累。” 颖梅贴近慕容云耳边,娇媚的说:“恭喜你,你做到了!” “不困的话,那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慕容云伸手按亮床头柜上的台灯,起身靠在了床头,“你和潘钰之间,是怎么一回事而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令她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的?到现在你们谁也没和我说过。” “唉,”颖梅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主要原因不在我这里,归根结底是因为潘钰也那么爱你。” “那和我说说吧?” “好。”颖梅也坐起来,靠在了床头。 颖梅慢慢的诉说着,一直讲到窗外明月西斜,慕容云才弄清楚她和潘钰之间发生了什么。 第171章 惺惺相惜 自从颖梅回到慕容云身边之后,她知道慕容云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可也知道他还有另一份牵挂。 看到慕容云不经意的表现出左支右绌、万般为难的样子,颖梅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帮他解决这个难题,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 颖梅在慕容云的手机里查到潘钰的手机号码,一天中午,她给潘钰打了电话,约她下午见面,但在电话中只是说她是慕容云的一个朋友,既没说自己是谁,也没说什么事儿。 见面的地点是颖梅选的,距离潘钰工作的市人民医院很近,一间雅致复古的意式咖啡厅,很适合安安静静的聊天。 颖梅到咖啡厅的时候,潘钰已经先到了,独自坐在一个角落的卡座里;此时早已过了饭点,整个咖啡厅里除了一位女侍应,只有潘钰一位客人。 颖梅在慕容云的手机里见过潘钰的照片,径直向潘钰走去,还没有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还没有开口询问,潘钰抬头凝望着她,“你好,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杨颖梅吧?” “你好,我是杨颖梅,你怎么知道是我?”颖梅的心怦然而跳,十分诧异,即使潘钰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应该认识她,慕容云也绝不会愚蠢的把“情人”的照片拿给“未婚妻”看。 潘钰的眼泪瞬间冲进了眼眶,她缓缓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没有回答。 慕容云以前曾和潘钰提起过颖梅,但并没有告诉她颖梅的名字,潘钰也仅知道慕容云的这位初恋和他是大学同学;她知道颖梅的名字是因为最近慕容云在睡梦中偶尔会喊“颖梅”;而且,就在今天上午,她已经到访过颖梅住的那套位于a座的住宅,不仅逐个房间转了一遍,她还在书房的一些书籍的扉页上,看到了颖梅的全名。 潘钰的沉默,颖梅感到了她的抵触情绪,但似乎并不那么浓烈;她从坐下开始就一直观察着潘钰,心里不仅叹道:“唉,她竟然是如此优雅美丽,那么恬静,那么端庄,即使面对的是我,她都不愠不怒,不温不火,慕容云,你真是好福气啊!” 潘钰接到颖梅的电话,已经明确无误的意识到给她打电话的这个人是谁,本无意相见,可不知为何,却答应下来;她自己也奇怪,当初离婚时,她好像连看都没看那个和丈夫有染的女人一眼,觉得她的好坏,美丑都和自己没关系;可这次,她竟然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种急切的心情,想亲眼目睹令慕容云魂牵梦系的这个女人是何等的风姿。 此刻见到颖梅,她也不由自主的被颖梅的风采所折服,感觉自己浓浓的敌意,好像也减少了许多,更觉得,自己要是男人,也会喜欢她的,也在心里感叹:“唉,慕容,你的眼光真不错。” 两个人在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中了对视了很短的时间后,潘钰说:“是慕容云让你来找我的吧,有些话他不想当面对我说,所以请你当说客,是吗?如果是这样,请你就不必说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我会离开他。”说出这些话,潘钰痛苦极了,噙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悄然滑落。 眼望着潘钰哭泣,颖梅也觉得自己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从自己的手袋里取出纸巾,递给潘钰,“我可以称呼你的名字吗?” “可以。”潘钰点了点头,没有接过纸巾。 “潘钰,”颖梅将纸巾放到桌面上,“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慕容不知道我会来找你。” 听到颖梅这么说,潘钰感觉心里舒服一些了,脸色稍有缓和。 “而且,除了他象爱你一样爱我之外…” 颖梅的这句话,潘钰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往下沉。 颖梅接着说:“其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厢情愿做的;你也不要误会我的来意,既然你知道我们之间的过往,我想我们比较容易沟通了。” “还需要沟通什么?”潘钰言语间不知不觉的带着质问的语气:“你是来让我放弃他的,不是吗?” “绝对不是!”颖梅摇摇头,很恳切,很真挚的说:“潘钰,你一定要相信,在我来滨海之前,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知道他这么爱你。” “是吗?”潘钰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她此时真想立即给慕容云打电话,喝问他,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染指别的女人?! “也请你相信,”颖梅说:“我约你出来,不是来和你争慕容云的。” 潘钰很意外的望着颖梅,“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希望,”颖梅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请你允许让我和你一起拥有他。” 颖梅的这句话,潘钰感觉无异于痴人说梦,她眼里还满是泪水,冷笑了两声,“自相矛盾啊,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怎么能够有这样的事情?” “只要你同意,绝对可以,我知道慕容准备和你结婚了,不管是情人也好,情妇也罢,我情愿做一辈子,绝对不会破坏你们的夫妻关系。” 潘钰语气冰冷的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们只有一个人会留在他身边。” “潘钰,”颖梅语气凄凉的说:“你知道慕容云这些日子有多痛苦吗?他如果不爱你,他会这么痛苦吗?你可以离开他,你不痛苦吗?他不痛苦吗?我知道离开他是多么的痛苦,是何等的煎熬,所以尽管我走了九年,我还是回来了;也是阴差阳错,如果他不是婚姻失败,我们谁也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但我现在想来,即使知道他没离婚,我还是会来到他身边。” 潘钰惊讶的望着颖梅,一时之间,她还不能体会得到,是怎样深重的爱才会让面前的这个女子不顾一切的回到慕容云身边? “潘钰,”颖梅静静的望着她,眼眸中盛满了忧伤,“从我和慕容在这座城市第一次见面起,他从未流露出一丝一毫舍你而去的念头,否则,我也不会背着他来和你见面,这个世界,没有人喜欢痛苦,也没有人喜欢和代表着痛苦的人做朋友,我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所以,我也不希望你痛苦,但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会痛苦。” 潘钰从自己的手袋里取出纸巾,轻轻的拭着脸上的泪水,“我从没想过,他会变成伤害我的一把利剑。” “我理解你这样的感受,遇到这样的事情,谁又会无动于衷?”颖梅语气几乎卑微的求恳,“潘钰,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和他尽可能的少见面,少在一起,我们既然都爱他,就别再折磨他了。” 潘钰摇头,“我爱他,从来没想过去折磨他,但你的要求,我真的做不到!” “潘钰,”颖梅望着她,不得已的抛出一剂猛药,坚决的说:“不管你是否答应,总之,我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那就让慕容云去选择吧!” 说完这句话,潘钰起身,拿起自己的手袋,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颖梅清幽的话语:“潘钰,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比大学校园里的初恋更刻骨铭心。” 第172章 交替折磨 潘钰离开以后,颖梅又在咖啡厅坐了好久;她见潘钰之前预想到的令自己难堪、尴尬的场面没有出现,潘钰既没有歇斯底里对她使用极尽侮辱的语言,也没有丧失理智的端起咖啡泼在她的脸上,想想自己真的有些小人之心,不觉有些汗颜,慕容云又怎么会倾心于那样的女人!? 多好的女人啊,可我竟然伤害了她!都是爱情惹得祸。 见面之后,虽然潘钰的反应没有颖梅想象中的那么强烈和极端,可越是这样,颖梅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多年的律师生涯,她从没遇见过这样令她束手无策的“当事人”,更没有类似的案例可循;她的想法虽简单,她只想和潘钰一起拥有慕容云,并不想让潘钰离开他,但放眼整个社会,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又有多少人愿意这样做呢? 颖梅给自己打气,暗暗在心里说:“不怕,潘钰,只要你还爱慕容云!” 潘钰是宛若逃难般哭着离开咖啡厅的,回家的路上,也一直在哭。 车上的cd播放着“寂寞的季节”,“多想要向过去告别,当季节不停更迭,却永远少一点坚决…我了解,那些爱过的人,心是如何慢慢在凋谢…” “心是如何慢慢在凋谢”,潘钰觉得正如她此刻的心境。 回到家里,潘钰想趁慕容云回来之前离开这个家;她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想象着慕容云的一千个、一万个不应该;可每想到他的“不应该”,她自己的心里都会设身处地的为慕容云着想,都会替慕容云给出背叛她的理由,这种思绪更让她心烦意乱。 潘钰想到就要离开慕容云了,竟是那么的不舍;她没有选择马上离开,而是向从前一样,去厨房里做他喜欢吃的饭菜,等待他下班回来。 慕容云回来之后,潘钰没有发泄自己的愤怒,也没有和他对质,谎称自己要写论文,需要一段安静的时间;晚上,她让自己忘记一切的和慕容云做爱,她在他的怀抱中主动而热烈的和他缠绵了一次。 第二天,潘钰回了自己的房子。 回到家中,潘钰躺在床上,虽然身心俱惫,却睡不着;看到熟悉的书柜、熟悉的床铺,觉得自己就像是午夜十二点之后的灰姑娘,一切的魔法消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慕容云虽然多次给潘钰打电话,说过来陪她;可潘钰坚定的拒绝了,她知道好多时候知道真相是件更加残酷的事情,因为有的事实,知道一点已经足够,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的太多,对自己的伤害也太大,她会无力承受。 一连几天,潘钰脑海里不停的反复着要离开慕容云的念头,然后又会不知不觉的思念他,回忆着两个人一路走来的艰辛和快乐;“不坚决的离开”和“无尽的思念”就这样交替折磨着她;而且,自从见到杨颖梅那一刻起,她就发现自己对她没有那么深的敌意,虽然她和慕容云在一起有一段时间,那又能怎么样呢?她也只是他的女朋友!她相信慕容云爱她,但和“初恋”相比,正如杨颖梅所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比大学校园里的初恋更刻骨铭心。”她没有权利要求杨颖梅离开,她感叹杨颖梅对慕容云十几年如一日的情意,她竟一点嫉恨颖梅的感觉都没有;可她又想,两个女人怎么能够一同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这毕竟是不可以的啊,现实中的“娥皇女英”,终归是不容于世俗的! 在家的这几天,她谁的电话也不想接,可每次慕容云打来,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接起,然后平静的和他说话,却拒绝他的到来和陪伴,可每一次放下电话,又开始无休止的哭泣。 颖梅是从慕容云那里知道了潘钰回了自己的房子,而慕容云却不知道她们两个见面的事情。 一周后,颖梅给潘钰打了电话,潘钰不接;颖梅又到潘钰单位去找她,单位说她休假了,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颖梅非常担心,为慕容云担心,也为潘钰担心。 颖梅没有向慕容云问潘钰的住宅地址,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前,她不想让慕容云知道,更不想让他夹在她们之间为难;她只好利用律师的身份,去医院查到了潘钰房子的具体地址。 距离两个人见面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颖梅去了潘钰家;潘钰在可视门铃里看到是颖梅,犹豫了片刻,面无表情的给她开了门。 随着电子门“咔哒”的一声脆响,颖梅顿觉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还好,潘钰,你没有拒不相见! 进屋后,颖梅看见潘钰靠着沙发,双手抱膝坐在地板上,脸色苍白,头发只在脑后简单的系了个“马尾”,神情迷蒙哀伤,状态和气色极端不好。 地板上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一地,好多玻璃和陶瓷器皿都打碎了。 颖梅小心的寻找着落脚的地方,走到潘钰身边,蹲下身,轻声说:“潘钰,我们谈谈好不好?” 潘钰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仿佛面对的不是颖梅:“我记得这样一句话,‘如果累了,就选择忘掉,不要让思念变成毒药,不要让记忆斩断心肠,让我一个人哭到天亮,把我一个人埋葬在泪水的海洋。’可我忘不掉!我努力地在遗忘,也以为自己能克制,可是某个瞬间,关于他的一切又会如潮水般涌上来,整个人会如同置身于水底,四周充溢的全是悲伤和绝望…” “这些,”潘钰指着地板上的那些破碎的器皿,“都是我想他的时候扔到地上的,我以为我不会再想他,最起码这几天我不会想他,可是我竟然做不到,我想他的时候,我就往地上扔一件东西,这是这几天我扔的;你知道吗,我离过一次婚,可那次,我虽然也哭过,却感觉并没有多么痛苦,我知道,所有的难题,慕容云都会给我解决,从和他在一起以后,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把自己以后的生命和他连在一起;可现在又来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初恋,我没有权利让他们分开,我也知道,他不是因为不爱我了,才有别的女人。” 颖梅怔怔的听着,几欲落泪,“那你想怎么样?” 第173章 随心而动 潘钰凄凉的目光木然的望向阳台的位置,“我害怕离开他以后,又一个人孤单的在这个城市里,我还不如死去,从那里跳下去,一切痛苦都会结束了。” 颖梅已经是心惊胆战,全身都在发抖,“潘钰,你这样做了,你想过慕容云会怎样吗?” “他会难过,他会内疚,但这只是暂时的,他还有你,他很快的就会将我忘记。” “潘钰,你错了,他以后所有的日子肯定再得不到心灵的安宁,我也将终生收到心灵的谴责!” 潘钰收回目光,脸庞埋在膝头,“可我真的不怕死,我现在还在这里,是因为我是那么的舍不得他。” 泪水顺着颖梅的眼角漫延开来,却不得不强硬的说:“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怕和我一起留在他身边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怕,我只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他,我这次为自己想的很多。” “潘钰,”颖梅的手轻按在潘钰的肩上,“你也知道,慕容也不会让你离开他,你更知道他有多么的爱你!” 潘钰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喊了一声 :“我该怎么办啊?” 这一句话,令颖梅揪紧的心开始释然,看来,之前她准备的那些不知何时能打动潘钰的千言万语都已不用再说。 颖梅握住潘钰的手,“还没有离开他,就这样痛苦了,那为什么还要放弃?只要你不离开,我向你保证,一切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潘钰神情木讷的望着颖梅,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颖梅随心而动,脑子里突然的涌出个趁热打铁的想法,“潘钰,你这有酒吗?最好是白酒。” “有。” “再拿把刀来,要锋利一点儿的。” 潘钰不知颖梅要干嘛,眼神迷茫的望着她,“有菜刀、水果刀,还有…手术刀,特别锋利。” “那更好,去拿来吧。” 潘钰起身去取来了一把崭新的手术刀和半瓶“剑南春”,放到了颖梅面前的茶几上;酒是她和慕容云做“朋友”时,慕容云带来的,一瓶酒还没喝完,她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颖梅趁潘钰去取酒和手术刀的间隙,在地板上搜寻到两只虽惨遭潘钰“毒手”,但依然完整的玻璃杯,她拧开酒瓶盖,在每个杯子里都斟了大约一两的白酒。 “你家中还有兄弟姐妹吗?”颖梅问潘钰。 潘钰摇摇头,“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 颖梅一笑,“我和你一样,也是独生女。” 说完,颖梅右手持刀,紧抿着嘴唇,紧锁着眉头,颤颤巍巍的向伸出的左手食指靠近;停顿了一瞬,终于一咬牙,一闭眼,在指尖上轻划了一下,殷红的鲜血霎时就冒了出来。 十指连心啊!颖梅忍着钻心的剧痛,将指尖上的鲜血分别在两个盛酒的杯子中各滴了一滴,杯中的酒浆中立即泛起了丝丝缕缕的血絮。 颖梅痛得鼻尖上渗出了汗珠,可她顾不得找东西包扎,举着兀自流着鲜红血液的手指问潘钰,“你可以吗?” 潘钰愕然的看着颖梅割手、滴血,似乎猜出了她的用意,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拿起手术刀,毫不犹豫的在左手的食指上割了下去,随之也将汩汩冒出的鲜血滴在了两个杯子里;看着大滴的鲜血落在酒中,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颖梅端起两杯血酒摇了摇,递给潘钰一杯,“潘钰,这不是古时的歃血为盟,也不是金兰结拜,我只是希望,喝了这杯溶有咱们两个鲜血的血酒以后,我们将是彼此最亲的姐妹,我们能一起在慕容云的身边,一起爱他,一起被他爱,你要是愿意,请干了它!” 说罢,颖梅清脆的碰了一下潘钰的杯子,一仰脖,将杯中的血酒一饮而尽。 潘钰愣愣的望了颖梅片刻,也仰脖将血酒咽了下去;不知是因为白酒的辛辣,还是因为复杂的心情,潘钰将成年人的克制隐忍全部丢弃,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起来。 看着潘钰饮下血酒,颖梅多少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禁不住的也潸然泪下。 两个女人泪眼相对的一瞬,不由自主的拥抱在一起,煎熬了许久的心情,在这一刻,阴霾终于散去。 两个女人默默的流了一会儿泪,潘钰取来药箱,一边用碘伏清洗颖梅手指的伤口,一边说:“我愿意和你一起留在慕容身边,可你想过没有,他只能有一个合法的妻子。” 颖梅何尝未想到这一点,只是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潘钰离开,不能让慕容云再为难,她笑着说:“潘钰,我和你说过,我不会和你抢慕容的,我只是希望你心中不再有芥蒂,能愉快的让我留在他身边。” “颖梅,”潘钰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尽然想通了,就不再会在乎那些虚妄的东西,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又怎么能不明白,靠那一纸婚书缚不住一个人的心,这样好不好,我们把选择权交给慕容,让他来选择,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要的是真正的爱,而不是谁的施舍,你不也是这样吗?” 颖梅只沉吟了瞬间,“那好吧,以后的事情就让慕容云自己来决定。”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慕容云必须要在她和潘钰之间做出选择,她会帮他做出决定,答案只有一个,只能是潘钰!她不希望,那个世界上她最爱的男人,面临的爱情是一道选择题;更不希望,他的爱情是一道推断题,每一步都可以走得充满逻辑;如果这样,他该有多难!颖梅之所以答应潘钰,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思。 潘钰给颖梅手指的伤口处贴上了创可贴,“颖梅,有句话我也要告诉你,虽然你的到来,搅乱了我和慕容平静的生活,可我一点也不恨你,甚至讨厌你的感觉都没有。” 颖梅淡淡的一笑,“为什么?” 潘钰用蘸着碘伏的棉签抹着自己手指的伤口,“可能就是一种感觉吧,这些天,我也在想,其实和你一起分享慕容的爱,好像并不那么难以接受;既然爱他,为什么不能让他多享受一份他渴望的爱呢?爱情不能太自私的,这样反而才会长久,细水常流才能看到最后的美景。” 第174章 敞开心扉 颖梅体会到潘钰已然敞开了心扉,体会到潘钰心中的嫌隙和本没有多重的敌意荡然无存,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虽然照她预期的不知道少去了多少波折,可颖梅心底的成就感,比她打赢了一场毫无胜率的官司还要痛快,还要舒坦千万倍! 颖梅没有马上离开潘钰的家,虽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已经和潘钰达成“共识”,可她感觉还有许多话要和潘钰说。 两个人一边收拾着满地狼藉的客厅,一边聊着彼此的从前,偶尔也不落俗套的聊着一些女人的话题;在闲谈中,潘钰知道了颖梅的职业是律师,不觉有些惊讶,她一个熟悉法律的人,竟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见,她对慕容云的爱有多深! 整理好房间,潘钰从橱柜里找出一套宜兴紫砂茶具,和颖梅坐在沙发上,高冲低斟的慢慢泡着一壶“铁观音”;看着擎在手中呈上小下大覆斗式的茶壶,潘钰心中不觉又是庆幸又是惭愧,这套茶具是慕容云送给她的,她搬到他那儿去后,把茶具收了起来,如果仍摆在茶几上,此刻肯定也变成了碎片。 泡好茶,潘钰递给颖梅一盅,“真不好意思,你第一次来我这里,还要让你帮我做家务。” 颖梅对潘钰调皮的做了个怪脸,“你还要和我这么客气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怎么会殃及那些家什,我估计你每摔一样东西的时候,心里肯定都在骂我一次吧?” “没有,”潘钰郑重的说:“从始至终,我就没怪过你,摔东西的时候,倒是骂了那个混球好多次!” 颖梅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 潘钰目光有一瞬间的迷离,举起茶盅,“颖梅,我还是要谢谢你!” 颖梅明白潘钰的“谢谢”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帮她做家务,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我们之间就不要再说谁谢谁了,好不好?” 潘钰点点头,将颖梅的茶盅斟满,“你出生在江南,又在广东、香港工作生活了那么多年,应该很喜欢喝茶吧?” “是啊,”颖梅呡了一口茶,“很喜欢,已经都成为一种习惯了,每天如果不喝上几杯茶,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潘钰说:“我以前是不怎么喝茶的,和慕容认识以后,才逐渐喜欢上的;我感觉他就像一杯茶,我喜欢他的波澜不惊,喜欢他的深沉韵味,和他在一起以后,我真正懂得了许多东西,也学会了如何去享受生活;其实,和他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你说的真好,”颖梅凝望着潘钰,“这其实就是我们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 “你能猜到我们是怎么谈起你来的吗?”潘钰问。 颖梅微笑着摇头,她不用猜,因为她相信,不管过去的那九年他和谁在一起,他都会随时随地的想起她。 “有一次看他写毛笔字,我虽然对书法没有什么了解和爱好,但是也能看出来他写得很好,他和我说,他的字之所以能写成今天这样,完全归功于他的初恋女友,完全是因为他的初恋女友教导有方。” 颖梅开心的笑了笑,“我主要是告诉他了一条正确的‘捷径’,他还是蛮有天赋的。” “谈到你时,我还能感觉到他对你深深的情意,感到他对你还是无比的眷恋;我那时曾想过,他的初恋女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估计是没有机会见到了;可谁又想到我们现在竟然会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这些年,无论国内、国外,我一直从事律师工作,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也经手过形形色色的案子,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从容理智的应对任何事,”颖梅笑了笑说:“可人生真的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就是世事难料吧;之前的那些年,我只知道自己很想他,是那么的想念他,那是一种慢慢腐蚀到心底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心中有他存在过,一直存在在我的生命中,不曾消失,但似乎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回到他身边;直到今年年初,我胃里长了个东西,虽然医生告诉我那百分之九十九是块息肉,只需要做个微创手术,可当我做完手术苏醒过来,真的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突然间彻底看开,人生在世,何必那么折磨自己,和爱的人在一起,过想要的生活,再好不过;自从到滨海后,我时常觉得,过去的九年,好像和梦一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都说想念一个人久了,一定会重逢,看到你们俩这样,我真的相信,”潘钰淡淡的说:“现在想想,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和你一同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之一,这样的感情,又有几人会有呢?多么美好的情意啊,干嘛不能一同拥有呢?颖梅,我真的好庆幸,自己能想通这件事。” “潘钰,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爱他,而且你也知道,他同样也那么爱你。” 潘钰点点头,“是啊,他也值得我们去爱。” 颖梅端起茶盅,慢慢的品着“铁观音”的沉香,不禁想起了大三下学期那个周六的夜晚,她含着一口茶,顽皮的将茶水“吻”到了慕容云的口中,也是在那天晚上,她把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第一次”交给了他,也把这九年的切切思念交给了他。 想起这些,颖梅脸上不自觉的笑容浮现,面色红晕,眼光如醉,有些呆住了。 潘钰注意到了颖梅的表情,用紫砂茶盅轻轻敲了敲茶几,“咳咳,你想起什么好事儿了,笑得这么幸福,是不是想他了?” 颖梅回过神来,不避讳的说:“我想起了一些和他的事情,难道你不想他吗?” “怎么能不想,要是能不想他,咱俩也就不用这样又流血、又流泪的,说实话,我真的好想他。” “那快回家吧,看你憔悴的样子,回家后让他好好的补偿你。”颖梅边说边暧昧的对潘钰眨眼。 潘钰自然明白颖梅口中“补偿”的多重涵义,也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个大律师,这么坏!” “潘博士,”颖梅笑道:“你要知道,不‘坏’,怎么能当律师啊,怎么能打赢官司?” “我怕了你了,你先坐一会儿。”潘钰站起身,走向了卧室。 第175章 深重的爱 隔了两三分钟,潘钰从卧室走了出来,将手中的四个小盒子放在颖梅面前的茶几上,仿佛面对的是一位患者,淡淡的笑着问:“你现在应该也是服药吧?” “服药?”颖梅愣怔了一瞬,看到小盒子上的英文,才恍然明白潘钰问的是什么,难掩羞意的回答:“是啊。” 潘钰坐到颖梅身边,平静如水的说:“身为医生,我同样是提倡做爱时使用安全套儿的,可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对安全套儿深恶痛绝的,慕容也不会例外,所以,轮到自己,我也只能选择这种口服避孕药的方式,这样亲热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两个人都舒服,比用安全套儿强多了。” 除了慕容云,潘钰是唯一一个和颖梅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谈论性事之人,颖梅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都红了;转念一想,潘钰不仅是医生,而且和她拥有同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好避讳的?而且,这些日子以来,颖梅一直以为,慕容云做爱时那些层出不穷,令她欲仙欲死的姿势、技巧,很大一部分应该来自这位医学博士的言传身教,而不是他的前妻。 想是这样的想,颖梅仍不免窘迫,下意识的端起茶盅,可茶盅里只剩下浅浅的茶底儿,她只能放到唇边呡了一口,虽然显得若无其事,却说出了心里话:“不光是他不愿戴那个东西,我也不愿意让他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隔在两人之间似的。” 在九年之后,当她和慕容云每一次肌肤相贴的交融在一起,慕容云似乎忘记了应该采取的安全措施;而她,也没有像大学时那样,每次事前都提醒他别忘记戴上“小雨伞”,她实在是不忍心再让两个人之间有任何的“隔膜”,所以,她只能是自己按时服用避孕药。 潘钰会心的一笑,以医生的专业口吻对颖梅说:“据英国著名女性杂志<魅力>的调查结果显示,百分之八十六的女性表示她们不喜欢在做爱过程中使用安全套儿,但又怕长期服用避孕药对身体伤害太大,所以只能用安全套… ” 说到这儿,潘钰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四个小盒子,“这是纯进口的口服处方长效避孕药,每月服一片即可,不仅省事儿,最关键的是对身体基本没什么副作用,连经期都不受影响,市面上是见不到的,你拿去用吧,用完了再告诉我;另外,以后尽量不要去药店买避孕药品,有假药不说,就是一些大型药厂生产的,质量也不敢保证。” “谢谢你,潘钰,你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颖梅很是欢喜,两个多月来,她一直服用在药店买的非处方短效避孕药,每天把手机上好闹钟,按时按点的服用,一旦经期晚来了一两天,她就提心吊胆。 “看看,你也对我说‘谢谢’了,”潘钰掩饰不住笑意,“我可是医生,你就不怕我给你的其实是害人的毒药?” “潘钰,”颖梅敛起笑容,片刻没有迟疑的说:“在我心里,慕容云不止是我爱的人,更是我的亲人;在见你之前,我其实还有另一番心思,只要但得有一点儿觉得你配不上他,或者是你有一点儿我不喜欢的地方,我一定会棒打鸳鸯,想尽办法拆散你们;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我们都应该很了解慕容,这个家伙选女人还是特别有眼光的。” “真不愧是位大律师,”潘钰心花怒放的娇笑,“夸起人来也这样不露痕迹。” “言不由衷的话我是不会对你说的,另外,”颖梅也笑起来,将四盒药放到自己的手袋中,“我以后绝不和你客气!” 两个美丽的女人,在这笑声之中,一层和谐的、亲切的氛围就在两人之间漾开,都感觉她们像是认识了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了。 笑过之后,颖梅搂着潘钰的肩膀,“怎么样,你也该回家了吧,这些天慕容虽然和我在一起,但你知道他有多牵挂你,这段时间也真是太难为他了。” 潘钰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三个明晚一起吃顿饭,我约他,他看见咱俩在一起,估计什么都明白了,不过,也得吓他一吓,嗯,就算是对他的小小惩罚吧,但你可不许提前告诉他。” “潘博士,”颖梅笑着举起手,“我以一个律师的操守保证,绝对为当事人严守秘密。” 潘钰笑着轻拍了颖梅胳膊一下,“今晚,我单独请你吃饭,给这世上我最亲的姐妹接风。” 这之后的事情,慕容云都已知晓,现在想起那天晚上他走进餐厅包房时看到颖梅和潘钰在一起的一幕,还依然觉得无地自容,还会感觉心脏的狂跳。 听了颖梅的讲诉,他愈发觉得自己辞去公职的抉择是正确的,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放弃深爱自己的两个女人之中的一位? 慕容云握住颖梅的左手,摊开她白嫩如玉的手掌,细看她的食指,指肚上,隐约还有一条小小的疤痕,禁不住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食指,随即又吻了吻她的面颊,吻了她的嘴唇,紧紧的搂住她光滑的身子,“宝贝儿,老天是让你来拯救我的吗?” “慕容,”颖梅沉重的说:“是我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啊,这是千真万确的!” “前程固然重要,可失去你们,就算我得到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最深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说,更不许有这样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怨无悔。” “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这样说,也不再这样的想!”颖梅在慕容云怀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溜到床上,面对着他侧躺,缓缓闭上眼睛,“现在,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睡吧。” “嗯!”慕容云答应着,也侧身躺了下来。 第176章 天籁之音 熄了灯,慕容云轻拥颖梅入怀,不一会儿,耳畔就传来颖梅均匀的呼吸声。 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翻腾的都是潘钰那半个月独自承受他“背叛”的凄楚、独自徘徊于生死之间的痛苦,牵动他的心房阵阵痉挛。 翻来覆去的躺了不知多久,慕容云慢慢的起身,摸着黑拿起睡袍,蹑手蹑脚的正要往卧室外走。 身后突然传来颖梅柔和的声音,“干嘛去?” 慕容云在黑暗中赧然的转身,“我去看看潘钰。” 颖梅犹似在睡梦中,声音含混的低笑,“慕容同学就是精力旺盛,绝不放过夜御双姝的机会!” 慕容云不去理会颖梅的揶揄,坐到床边,俯头找到颖梅的唇,用力的嘬了一口,“潘钰第一次在这里睡,我担心她不习惯。” “这都几点了,你现在过去,不折腾她吗?”说是这样的说,颖梅不觉在心底暗笑,今夜,换做是她在另外的卧室,她肯定会随时的欢迎慕容云来“折腾”! “我只是过去看看她,不想做什么的。” 颖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相信的笑,“快去吧,快去吧,我要睡了。” “嗯。”慕容云站在床边穿上睡袍,又爬上床,温热的唇在颖梅脸上逡巡了一会儿,“宝贝儿,告诉我,有没有一点儿不高兴?” 颖梅回手按亮床头柜上的台灯,伸出双臂搂住了慕容云的脖颈,“亲爱的,这段时间,我想你应该感觉得到,我很快乐,特别快乐;包括那些你和潘钰在一起的晚上,我也是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觉得难捱,更不会觉得心酸;因为我知道你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随时随地的就会和我在一起,虽然我们已经相聚几个月了,可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有那种小别胜新婚的快慰和欣喜,我很喜欢这种与潘钰分享你的状态。” “宝贝儿,”慕容云搂紧颖梅,动容的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我们的幸福没有别人参与!” “慕容,每个人都奢望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也一样;我们虽然浪费了九年的时光,可我们仍然还能再回到初遇时的欣喜和感动,我们的爱情并没有成为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我特别特别知足;潘钰也说过,既然爱你,为什么不能让你多享受一份你渴望的爱呢?我刚刚说的喜欢与潘钰分享你的状态也绝不是口是心非!”颖梅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脸,“快去潘钰那儿吧,我知道你对她什么样,就会对我什么样,怎么会不高兴?” 慕容云在颖梅唇上深深一吻,“天都要亮了,快睡吧。” 颖梅伸手到慕容云的小腹下,捏了捏他没有丝毫蓬勃意向的男性体征,笑着说:“别忘记去洗洗。” 慕容云做了个怪脸,“我都说了不是为了这个。” 颖梅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有备无患,听话!” “好,那我去了。”慕容云给颖梅盖好被子,轻吻了她的额头,帮她熄了灯,走出了漆黑的房间。 到大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慕容云走进了潘钰休息的卧室,在黑暗中轻手轻脚的走近床畔,正要躺在潘钰身边,却听她喊了一声:“慕容”。 “钰儿,我弄醒你了?”慕容云抱歉的答应,顺手按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房间里立时洒满了一屋子静静的幽光。 平躺在床上的潘钰仍然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但脸庞上泛着淡淡的潮红,神情有些怪异,好像是很难受的样子,轻声的呻吟着,棉被中的双腿叠在一起轻轻的绞扭着… 慕容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但也顿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他伸手到被子之中,摸了摸潘钰三角裤的桃源部位,已经是一片濡湿! 慕容云不自主的翘唇而笑,这是钰儿做春梦了!也不觉有些奇怪,最近他基本上每隔一两天就会和潘钰在一起,每晚也都会和她做爱,按理说,她不应该做这样的梦啊,难道是睡前看了什么含有激情内容的书吗?这样的认为,是因为他家里是藏有这样内容的书籍的,而且为数不少。 慕容云游目四顾,只看到床头柜上散落着两本杂志,一本是《环球》,另一本是《都市丽人》,再无其它的书刊。 慕容云轻轻的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褪去了潘钰潮湿的白色三角裤,然后顺手用质地柔软的三角裤轻柔的擦拭着她的幽邃湿润之处;这样做,他只是想让潘钰在干爽的环境下安然睡着,可她紧闭的洞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渗沥着晶莹的液体,尤其是她桃源之处散发的特有的袅袅幽香阵阵侵入他的鼻际。 慕容云体内男性的本能又开始升腾,他不出声息的蹑足登床,俯头在潘钰的桃源之地,慢慢的亲吻着。 慕容云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亲吻女人的桃源的,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女人那里的清馨味道;喜欢女人那里“芳草”稀少,直直的,淡淡的覆盖在桃源周围,潘钰和颖梅是这样,婷婷和明慧也是这样,只林虹多一些,浓密一些;他喜欢从那里开始带动女人冲向高峰,喜欢那里被自己从干涸变为湿润,再到流水潺潺;喜欢吃掉那因为爱和情意才会渗出的玲珑剔透的玉液和琼浆;相较于女人柔软的嘴唇以及诱人的山峰,他更愿意亲吻桃源。 随着慕容云一点一滴的吮吸,潘钰稀疏草丛中那两片原本微翕微张、若隐若现于花苞之中,密布褶皱的玫瑰色小花瓣儿,已从花苞中怒放而出;慕容云更是春心大动,唇舌并用,分开潘钰的小花瓣儿,探寻到那颗深藏的玉珠,轻快的吮着。 只轻吻了片刻,潘钰的手伸过来轻揉着他的头发。 慕容云微微抬起头,“醒了?” 潘钰“嗯”了一声,手轻按他的头。 慕容云会意的一笑,这是潘钰让他继续。 他低头又开始努力,唇舌围绕着潘钰的整个桃源蜿蜒徘徊,潘钰的娇吟声渐渐高了起来,在这样的静寂的凌晨,显得格外轻盈婉转,犹如天籁之音。 须臾之间,潘钰只觉得自己软绵绵的,体内空虚得厉害,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轻拽慕容云的头发,低声喊:“我要…!” 第177章 梦里梦外 听见潘钰的呼唤,慕容云片刻没有等待,挺身而起,将已经傲然挺立的男性体征“呲”的一声尽根没入潘钰的桃源深处;潘钰在慕容云长驱直入的刹那,头部用力的后仰,片刻后才仿佛从身体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舒服至极的轻吟。 很快地,潘钰的巅峰时刻就来了,她的身子犹如暴风雨中的一树梨花,簌簌颤抖;慕容云也已临近强弩之末的状态,在潘钰激越高亢的喊叫声中,和这树梨花一起绽放了。 享受过那美妙无比、心醉神怡的余韵,潘钰娇美的脸庞上绽开心满意足的笑靥,微眯着眼睛说:“这次怎么这么好?!” 慕容云从潘钰颈项间抬起头来,微微皱眉,似笑非笑的说:“你这话的意思,我理解为是说以前不好。” 潘钰撒娇的轻扭身体,在他耳边气息火热的说:“这次的好和以前不一样!” 慕容云笑问:“怎么个好法?” 潘钰闭上眼睛,陶醉的说:“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间间断断,也不知哪个是梦里,哪个是清醒时!” 慕容云在潘钰唇上轻轻一吻,“刚才是不是做春梦了?” “是呀,”潘钰搂住慕容云的脖颈,又娇又羞的说:“我在梦里和你‘做’呢!” “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潘钰羞红了脸,“好像是你亲我下面的时候。” 慕容云嘻笑着逗她:“都说‘春梦了无痕’,你这可真好,梦里的情形延续到梦外,可谓不折不扣的梦想成真!” 潘钰在慕容云胳膊上掐了一下,“那还不都怨你,你们两个的动静可够大的,谁听了能受得了?!” 慕容云这才明白潘钰为什么做那种梦了。 女人风口浪尖上的巅峰时刻,那种失控时的嘶喊,具有无穷的穿透力;这两个卧室中间虽隔着个客厅,但仅靠两道门是绝对阻隔不了那撩人心魄的“春之声”的。 慕容云也在心里暗笑,刚刚钰儿的喊声,颖梅也一定听到了吧? 潘钰拍了拍慕容云的后背,柔声问:“天都快亮了吧,怎么跑我这儿来了,一直没睡吗?” 慕容云从潘钰身上下来,取过纸巾,一面擦拭着潘钰热气氤氲的桃源,一面说:“颖梅刚才把你们俩第一次见面以及之后我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和我讲了。” “天!”潘钰惊呼:“她才和你说,我以为你早已知道了呢!” “是呀,我才知道,”慕容云简单的抹干净自己,将潘钰紧紧的搂在怀中,怜爱万分的说:“虽然是过去一段时间了,可想起你孤伶伶的那些天,想起那些天你遭的那些罪,我的心特别特别难受,钰儿,我还是非常歉疚,还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别傻了,那点苦不算什么,我临睡前一直想,如果那时我下决心离开你,你也不会面临今日的困境…” 潘钰还要往下说,发觉慕容云的脸色已经变了,神情中是她从没见过的冷峻。 “慕容,你别在意,我只是说说而已…”见慕容云眉目间仍颇有不悦,潘钰搂着他的脖颈,主动的把自己的双唇盖在了他的唇上。 慕容云搂紧潘钰,惩罚性的嘬住了她的唇舌,用力的吸吮;松口后,似是仍不解气,又在她绵软的胸脯上使劲儿的嘬着,直至将半座山峰吸进了口中。 “疼!”潘钰轻喊了一声,慕容云才放松了嘴巴。 潘钰低头,看见自己雪白的左胸上多了颗绯红的“草莓”,笑着说:“不生气了吧?” “我怎么舍得和你生气?”慕容云呼出一口气,拥住潘钰,温声说:“钰儿,‘失去了你,即使我拥有了整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这句话,我也对颖梅说过;一份好的工作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舒适、开心,可如果为了一份工作失去了自己至爱的人,我会遗憾终生,所以,你可别再为我辞去公职的事儿耿耿于怀了。” 潘钰点了点头,“虽然感到特别惋惜,但只要你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慕容云拉过潘钰的左手,细看她的食指,隐隐约约的也有一道疤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钰儿,那些天真难为你了。” “没什么的,”潘钰头抵着慕容云的下颌柔声说:“颖梅对你可真好,多亏她了。” “那你呢,你对我不好吗?” “我感觉不如她对你好,我一知道你有了别人,首先想到的是离开。” “这怎么能怪你,那是爱一个人的正常的反应。”大学时期的那一幕又在慕容云脑海浮现,颖梅目睹他将要出轨的画面后,选择的也是离开,只不过,离开的还不算太久,她终于回来了。 潘钰紧紧的偎在慕容云怀中,“那些天我想到最后,只知道你是我的,和我分享可以,但绝不能抢走,而且也仅仅限于颖梅和我一起分享,绝不允许再有第三人染指你。” 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跳突地的一滞,莫名的心虚,但还是道出了肺腑之言:“今生能同时拥有你们两个,已是我莫大的造化了!”他轻抚着潘钰的桃源,一脸色迷迷的笑意,“你们这两块宝地我已经受用不尽了。” 潘钰羞笑着说:“这话我确信无疑,我们两个会让你应接不暇的,但以后可不能像这一阵儿这样没有节制了,你这个年龄,正是没够的时候,可过度的放纵,会影响身体健康的,这方面,你一定要听我的,知道吗?” “知道啦!”同样意思的话,身为中医的林虹早就教导过,慕容云自是慨然应允,他拨弄着潘钰胸前俏立的樱桃,“亲爱的潘医生,你忘记了吗,我住院那时就很听你的话了。” 潘钰甜蜜的一笑,“那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是我一生相随的男人!” “钰儿,”慕容云拥紧潘钰,与她十指相握,“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爱你,一辈子!” 潘钰缓缓闭上眼睛,用力抱住了慕容云,“我们—永不分开,永远相爱。” 第178章 初露端倪 慕容云开始着手做辞职的准备了。 按照《国家公务员辞职辞退规定》中所诉,“国家公务员辞职,任免机关应当在接到申请表的三个月内予以审批;过三个月未予批复的,视为同意辞职,任免机关应予办理辞职手续。”这也就意味着,他递交了辞职申请后,最多只能在海关再继续工作三个月了。 虽然他已经义无反顾的决定这样做了,可是心中依旧有太多太多的不舍;他经常是在办公室整理物品时,眼含热泪,默默的发一阵儿呆,入关到现在的工作经历,一幕幕象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现。 从工作伊始,他就非常热爱海关这份工作,九年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大学毕业后选择到海关工作是非常正确的;海关给了他展示才华的平台,给了他实现自我价值的领导岗位;社会上的阴暗面,他了如指掌,海关虽然也有,但整体上是好的,比一些地方行政机关强多了;譬如他不依赖人情,没有贿赂任何一个人,仅靠一己之力,顺利的进入海关工作,已经完全充分的体现了海关的公正、公平,海关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下,还能保持这样的清正廉明,真的是难能可贵。 在海关工作的九年,一直有一种信念陪伴他走过成长的日夜,他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学习,历练完善着自我;在工作上,他觉得自己对得起头顶的国徽和身着的制服,对得起拥有的身份和地位,无愧于信任自己的领导和同事们。 在海关工作的九年,他觉得是影响着自己性格形成的九年,也必将是影响着自己一生的九年;在过去的岁月中,海关给他刻下太多的痕迹和烙印,而这次的离开,他清楚对他心灵的触动将会有多么巨大,甚至将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在这九年多的海关工作当中,他有过面对困难时的彷徨和苦累,也有过成功后的甘甜,是海关把他从一个刚迈出大学校门,稚嫩青涩、不谙世事的学子培养成为一名综合素质较强的海关关员,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海关正处级领导干部。 在这里的九年,他度过了一段愉快、充实的时光,他将终生难忘! 令慕容云比较为难的是如何拟写辞职报告,该用什么充足的理由和托辞面对那些曾对他寄予厚望的领导和同事们?可以想象,他的辞职也必将在整个滨海海关掀起轩然大波。 这天早晨,上班后,慕容云还是习惯性的到关区局域网上浏览海关内部文件,象以往一样,该批复的批复,该传阅的传阅;虽然即将要离开了,可他还是告诫自己,只要自己的辞职申请没有递交上去,只要他还是一天海关关员,就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一定要坚守到离开的那一刻。 蓦然,一份“通知”类的文件极大的震撼了慕容云。 看到这份文件,慕容云仿佛一个溺水的人,见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不,不是稻草,他觉得,这应该是一棵救命的大树,将拯救他于危难之际。 文件是海关总署下发的“关于在全国海关系统内公开选拔‘海关总署’驻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副厅局级)的通知。” 文件虽然很长,其中心内容却极为简单。 文件要求,海关系统所有在职的具有领导和非领导职务的正处级及以上关员都可以参加此次考试,年龄限于五十二周岁以内。 考试时间:十一月二十八日(星期一) 考试地点:海关总署 而考试内容和科目慕容云觉得简直就是针对他而设,一共是四项: 一、考核英语,包括听力、阅读、写作和口语; 二、考核国际贸易理论、实务知识和国际商法。 三、考核英美法; 四、面试。 其中英语占考试成绩的50%,国际贸易理论、实务知识和国际商法占30%,英美法占10%,面试占10%。 英语,国际贸易理论、实务知识和国际商法都是他大学时期的专业课;大四那年,为了测试自己英语的实际水平,他和颖梅报名参加了“ielts(雅思)”考试,两个人的成绩都是“7分”;“ielts”语言测试系统对“7分”的详细说明是:“良好,有能力运用英语,虽然在某些情况有时会发生不准确、不适当和误解,大致可将复杂的英语掌握的不错,也理解其全部内容。”这个成绩已经超过了留学英语国家要求的“6分”;虽然大学毕业已经九年多了,可九年来,慕容云一直坚持学习英语,他相信,自己的英语水平只会提高,绝不会降低。 “英美法”上大学时他也有过接触,并不陌生,最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颖梅这个大律师,颖梅在英国进修和工作过,肯定对其有比较深的了解。 慕容云能够理解总署选拔驻这几个国家的海关参赞考核以上内容的用意。 一、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四个国家的通用语言都是英语,驻这几个国家的海关处工作人员自然要能够良好的使用英语。 二、海关的工作方针是“依法行政,为国把关,服务经济,促进发展”,其中的“服务经济”,是国家要求海关工作为促进我国对外经济贸易的健康发展提供优质高效服务的基本要求之一;作为驻国外海关处的参赞,也应当掌握一些国际贸易知识。 三、由于我国的法律体系属于大陆法系,又称民法法系;它和“英美法系”在法律渊源、法律适用、判例地位、法律分类、法律编纂、诉讼程序等方面有显著的不同;而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均属于英美法系国家,在适用这种法律体系的国家工作,自然要熟悉该国的法律。 四、面试的考核,全世界都大同小异,无外乎在特定场景下,以考官对考生的面对面交谈与观察为主要手段,由表及里测评考生的知识、能力、经验等有关素质的考试活动。 尤其令慕容云感觉眼前一亮,俨如柳暗花明的是“通知”中的这一项内容:“驻外参赞赴任时可以携带配偶,配偶可以在原单位停薪留职,总署按照有关规定,负责安排参赞配偶在国外期间的工作或给予相应的补贴。” 慕容云在过去的工作中认识几位驻外海关处的参赞,他们大都在国外工作了十年以上;因其工作的特殊性,如果本人愿意,工作中又没有什么失误,一般情况下自己不提出申请,总署是不会将其调回国内的;许多同事一直在国外工作到退休,甚至有的回到了国内,其子女却入了驻在国的国籍,当然,这些国家都是一些欧美发达国家。 看完文件,慕容云点燃一根香烟,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青城山清虚道长让秦伟光转告他的那四个字“他乡月明”重重的在耳边回响,似乎不再令人茫然不解;一个大胆、长远的设想开始在心中酝酿,他心底的喜悦好像都要飘起来。 走到窗前,外面的阳光似乎比任何一天都要明媚,阳光下的海面也似乎比任何一天都要湛蓝,慕容云默默的对自己说:“或许,我不用辞职了。” 与此同时,一个美丽的倩影和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可爱的样子一起浮现在他的脑海。 第179章 语重心长 岁月是不会按常理出牌的,没有谁能够设计自己的一生,即使设计九年,结果也会离奇地让人啼笑皆非。 慕容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走到这一步,大学毕业九年来,他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按部就班的参加工作,按部就班的前行,按部就班的娶妻生女;曾几何时,他认为即使这样的按部就班,一路走下去也真的很好;可是,因为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婚变,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平静的生活中总是隐藏着巨大的变化着的危险,慕容云觉得自己是很向往单纯无烦恼的生活的,不希望看到破碎及毁灭,可人的行为如此复杂无规律,结果却又是那么的纷繁而又无奈。 这九年,慕容云从没想过自己是这样的一种人生历程,从来没想过。 然而,面对今日的这种局面,他知道自己必须放飞思绪,为自己,为那两位自己挚爱的女人,他必须去想,必须去规划了,哪怕不一定要想得那么久远,不一定要想到下一个九年之后的事情,他也要规划好眼前的事情,因为,机会来了,机会也稍纵即逝! 看到那份“关于在全国海关系统内公开选拔‘海关总署’驻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副厅局级)的通知”之后,慕容云让这件事情在自己的心中沉淀了几天。 他仔细推敲着每一个关键点,认真思索着每一个细节,全盘考虑利弊得失,直到他认为自己确实只有这一条可行之路,而且这还是一条令他可以继续奋力驰骋的康庄大道。 在文件规定的报名截止日期前,慕容云去总关找了于副关长,他首先要向主管他的关领导汇报他要参加此次考试的意愿,这件事情也必须要征得上级领导的同意,获取他们的支持。 走进于副关长宽大的办公室,还没等他落座,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于副关长先发问了,“怎么样,小子,给我送喜帖来了?” 慕容云明白于副关长所谓的“喜帖”指的是什么,也预想到他会这样问,笑着说:“于关,具体的日子还没定呢,我想先把结婚证领了。” “那也很好,”于副关长点头赞许,“要抓紧啊,关里虽然不再调查关于你被举报的事情,可再有人说三道四就不好了,你结婚证一领,也就把某些人的嘴给堵上了。” “我明白,我明白,”慕容云坐在于关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我会尽快去领证。” 于副关长扔给慕容云一根烟,“找我什么事儿?” 慕容云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两人的烟点上,在淡淡的烟雾中,他把自己想要参加竞争驻外海关处参赞的想法简捷的向于副关长做了汇报。 静静的听完慕容云的汇报,于副关长把即将燃尽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沉吟了片刻,才神情严肃的说:“慕容云同志,在和你谈我的个人意见之前,做为你的主管关长,我先表明一下我的态度。” 慕容云微笑着保持他一贯和领导谈公事时的谦恭,“于关,您说,您什么态度我都能接受。” 于副关长中肯的说:“能到国外工作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所以,我不会阻拦你,我会全力支持你去参加这次考试。” 慕容云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在于副关长这儿他从来就没碰过钉子!但还是有些夸张的长长的吁了一口长气,感激的说:“谢谢您,于关,有您这句话,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于副关长又点上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下面我想说说我的个人意见。” “您说,我洗耳恭听。” “说心里话,”于副关长毫不掩饰自己的惋惜,“我无论如何没想到你竟然也要去参加这次考试,关里其他任何一位处长参加,我都会举双手赞成,可对于你,我还是有保留意见的,并不是完全赞同。” “于关,”慕容云笑了笑,“我想,主要是因为我已经是‘副厅级后备干部人选’的原因吧?” “不错,关里副厅级后备干部的名单政治部已经上报总署了,我之前也和你说过,最迟明年春节后总署就会派考核小组下来考核你们三位,如果没什么问题,你的任职令明年年底前应该就会下达;我个人认为,你还是应该留在国内,虽然总署这次选拔的驻外参赞同样是副厅局级,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还是比较适合做一些具体的、实质性的工作,整个关党组也是这么评价你的;你晋升为副关长后,不管是在咱们关,还是调往其它关,施展的平台同样都更为广阔,你还这么年轻,谁都认为你前程似锦,为什么偏偏要跑到国外去?在驻外海关处工作,务虚的内容多一些,主要职能是加强与国外海关双边互助合作,推动两国海关合作协定及合作项目的落实,促进两国贸易健康稳步发展,加强与该国家海关的联系与交往,促进我国海关与其海关双边和多边合作的发展等等;这些工作,基本上是中规中矩、有政策、有套路的,可以说,只要是总署选派的任何一位同志,都能胜任,不需要太多的胆识和个人发挥。” 慕容云频频点头,心里却暗自嘀咕:“如果没发生被举报的事情,国外即便真的是天堂,我也不会去,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要是仍在滨海关继续工作,别说‘官职’,连‘公职’都保不住。” “于关,”慕容云虽感动于老领导的语重心长,不得不违心的说:“如果我考上了,不也给咱们关又空出一个副厅级的名额吗,这也算我为滨海关做的贡献吧。” “哼哼,”于副关长脸上浮起一副看透慕容云心思的笑容,“小子,言不由衷了吧,我估计还是国外的环境吸引你吧?其实,你这个年龄,能够到国外工作,开阔一下眼界,也不失为好选择。” 第180章 兰心蕙质 慕容云也赶紧诡谲的装出一副被于副关长看透了的表情,顺势讪笑着说:“于关,我的确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这样的想法,但也只是有这个打算,考不考得上,还两说呢。” “行了,你就别跟我这儿假谦虚了,”于副关长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你别忘了,你入关时,我是人教处处长,你学什么的,我可是一清二楚;总署那份文件中所涉及的考试科目,大都是你擅长的内容,你的功底,我应该是最了解的,你要去考,不能说是板上钉钉,我估计也是十拿九稳,可丑话我也要和你说到前面,真要是考上了,你再说不去可就不行了,总署不会答应,关党组也不会让你拿这件事情当儿戏。” “于关,”慕容云审慎的回答:“我是想清楚了,才来向您汇报,征求您的意见的。” 于副关长轻“哼”了一声,“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你的行事风格向来是谋定而后动,这份文件都下发好几天了,你肯定也是琢磨好几天了吧?尽然准备考,那就把他当做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常关长现在不在家,回头你再向他汇报吧,他这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既然我这位主管关长同意你去参加考试,原则上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另外,我现在单独给你下道命令,考就一定要考上,别给滨海关丢人,也别负了你才子处长的威名,考不上,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慕容云起立,向于副关长郑重的敬了举手礼,朗声说:“于关,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前提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离开于副关长的办公室,走出海关大楼,慕容云站在楼前的台阶上,举目仰望头顶洁净的蓝天,多日以来压在心头的烦闷减轻了许多,他真想对着天空大声喊出自己的希冀:“但愿未来的日子,我不要再在这里度过!” 看看手腕上的“浪琴”表,还不到下午四点,慕容云坐到车里,先给一家他常去的餐厅打电话订了包间,然后又先后给颖梅、潘钰打了电话,约她们两个一起在外面共进晚餐;潘钰和颖梅也都很高兴,自从慕容云遭到举报后,为了避免再被人偷拍,他们三人一直没有再同时在外面消遣过。 慕容云原本不想现在就告诉这两位自己至亲至爱的女人他要参加竞争驻外海关处参赞的决定,这毕竟还是个有些虚无缥缈的“好消息”;如果考不上,不要说自己,她们也会空欢喜一场,可转念一想,自己辞去公职这么坏的结果,她们两个都能承受,还会怕一场空欢喜吗?而且,距离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按照自己的计划,最近他和颖梅在一起的时间要尽量多一些,潘钰会怎么想? 所以,慕容云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们,“空欢喜”终究也会给他们带来短暂的欢乐,又何乐而不为? 打完电话,慕容云驱车直奔滨海市最大的书店,选购了一些国际贸易、国际商法方面的书籍,他家中还存有上大学时所用过的此类教材,但正如颖梅所说,有的内容已经过时了;之后又选了几本外事类的英文书籍;关于“英美法”的他没有买,这个任务他准备交给颖梅,颖梅肯定会有的放矢的知道他现在需要什么样的复习资料。 晚上,吃饭的时候,慕容云插科打诨,妙语连珠,颖梅和潘钰都感觉到他的状态极佳,心情也好,好像已经走出了即将要辞职的阴霾。 吃过晚饭,临出包间时,慕容云对颖梅说,“回家后,先到b座吧。” 颖梅和潘钰的脸一下子都红到了耳根,都以为他今晚兴致极好,还要像那天晚上一样,要“夜御双姝”;潘钰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可有些不高兴,她前天生理期刚结束,昨天晚上和慕容云欢畅无比的做了一次爱,也知道今晚慕容云会和颖梅在一起,她不高兴的是慕容云又不听话了,不知道今夜又要没完没了的放纵几次?! 慕容云看着这两个优雅端庄、顾盼生姿的女人有些窘迫的神情,猜到她们两个想什么,也不说破,自顾走出房间去买单。 颖梅和潘钰虽都知道对方在慕容云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和举足轻重的份量,也从不会因为慕容云和谁亲热过多而拈酸呷醋,但在同一所住宅里和慕容云做爱,总是有些不情愿,原因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心理上不能无所顾忌! 不情愿归不情愿,颖梅和潘钰却又都舍不得扫慕容云的兴,只好和他一起回了b座的住宅。 回到家,慕容云泡上一壶“单枞”,招呼颖梅和潘钰坐到长沙发上,这才从公事包里取出事先打印好的那份“关于在全国海关系统内公开选拔‘海关总署’驻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副厅局级)的通知”,放在了她们面前的茶几上,“这是一份海关文件,不具备‘保密’级别,你们两个看看。” 颖梅和潘钰肩挨着肩一连将文件从头至尾的看了两遍,谁都没有说话,一起默默的望着慕容云,神情中有迷惘,更多的却是喜悦,早已把上楼时的“不情愿”抛在了脑后。 慕容云真的又佩服又欣赏面前这两个女人的兰心蕙质,尤其是潘钰;他和心思细密的颖梅相知多年,加以她多年的律师执业经历,令她总能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份文件中能了解他的真实想法,不足为奇;而潘钰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但也总能读懂他的心思。 慕容云欣喜的问:“你们两个好像都知道了我想做什么?” 颖梅和潘钰对视了一眼,望着慕容云一同点了点头。 倒是潘钰先沉不住气,指着那份文件,“你让我们看,是因为它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对吗?” “是啊,”慕容云表情平静,却难抑心中的激动,“关系大极了!可以这么说,也许我们三个以后的甜蜜和幸福,和它息息相关。” “那你的意思是,”颖梅满脸洋溢着毫不掩饰的期盼、兴奋,“你不辞职了?” “是,”慕容云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的笑着,“最起码,我暂时不会递交辞职申请了。” 两个女人虽都已猜到,还是忍不住的齐声惊问:“真的?!” 看到慕容云再次笑着点头,潘钰和颖梅竟然忘情的拥抱在一起,不停的说:“太好了,太好了!”而颖梅,明亮的眼眸中不由自主的汪起了两潭泉水。 第181章 优势明显 慕容云笑望着颖梅和潘钰兴奋的样子,自己也仿佛陶醉于其中;也令他参加这次竞争的信念愈发的笃定,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暗暗在心底说:“我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带给这两个我至爱的女人一种全新的、幸福的生活!” 快乐的气氛平息后,颖梅问:“你已经决定要参加这次考试了,是吧?” “是,我已经向主管我的副关长汇报了此事,他已经同意,下午还去买了一部分学习资料。” “慕容,”潘钰说:“我不是泼冷水,我知道你的外语水平,国际贸易更是你的专业,可海关人才那么多,每个职位又只有一个名额,你觉得把握大吗?” 慕容云淡淡一笑,“在考试成绩出来之前,谁也不会有绝对的把握,谁也不会说自己肯定会考上,我只能说我会全力以赴!而且,相对于前路渺茫的辞职来说,我觉得这份文件的下达,令我豁然开朗起来;我就像一个迷路的人,突然间觅到了一条阳光大道,又怎么会不沿着它走下去?这几天,我仔细分析过,关于这次考试,我有几点优势。” “都哪几点?”潘钰问。 “第一,我的年龄优势,全国海关象我这个年龄的正处级干部,有,但绝对是寥寥无几;第二,目前整个海关系统的正处级干部,大多四十岁左右,正是家庭负担比较重的年龄段,父母年纪大,孩子也需要照顾,怎么能舍家撇业的跑到国外去工作?而我,目前还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我父母身体都很好,女儿和妈妈在一起,都还不需要我费心,而你们的爸爸妈妈身体状况也都好…” 说到这儿,慕容云顿了顿,歉疚万分的望着潘钰;他本打算利用“十一”长假和潘钰回临原看望她的父母,可因为被举报的事情,弄得他心绪极端不佳,遂暂时没再提及此事;让他稍觉心安的是前一段时间在视频中向二位老人家表达过问候。 “第三,”慕容云接着说:“就是我的英语能力;全国海关最近这几年才比较注重招录外语专业的学生,而这些学生,现在达到正处级职位的几乎没有;而原有的海关关员,一部分是海关学校毕业的,所学的是海关管理专业,对外语的侧重不是非常的高;另一部分是从高校录用的大学生,他们之中又以学中文、法律、财经类的居多;还有一少部分是军队转业干部和从地方上考入海关的,说句不谦虚的话,我这些同事的英语水平又有多少人能和我相比?而且,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将英语扔下,一直坚持不懈的在学习;第四,这次我要竞争的职位是驻澳大利亚海关处的参赞,相较于英、美,这个位置的竞争强度应该会小一些,不会那么激烈。” 从慕容云的话语中能感觉到他势在必得的自信,潘钰佩服的说:“当初看你坚持学外语,觉得没什么大用,现在看来,这次真的是有用武之地了。” “或许,你也要用得着了。”这是慕容云心中所想,没有对潘钰说出来。 潘钰又不无担心的问:“那举报你的人是不是就不会继续告你了?” “很可能是这样,”慕容云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吐出了浓浓的烟雾后说:“其实,举报我的人,我大致能猜出来是谁;这些年,我觉得自己在海关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尤其是我兼任海关大酒店的总经理时,关里关外更是交了不少朋友;我这次被人举报,完全是针对我的副厅局级后备人选资格;明天,把报名表一交,我参加这次考试的消息肯定会不胫而走,整个关区很快都会知道,举报我的人一定会偷着乐,他甚至更希望我考上,给他腾出位置来。” “慕容,”颖梅突然的问:“你不去竞争驻英美两国海关处的职位,只是因为竞争激烈吗?我觉得,加拿大的职位是不是竞争强度会更小一些?” 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神色中不知不觉的浮起一丝赧然,“我选择澳大利亚,还有别的原因。” “是什么?” 慕容云脑海中浮现那个远在澳洲的美丽倩影,温情浮于他周正俊逸的面庞上,平和的说:“这件事情,等考试成绩出来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告诉你们。” 颖梅和潘钰虽都矜持的没有追问,也都心存疑惑,却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到慕容云参加竞争驻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的职位竟然和“女人”有关。 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慕容云笑看着颖梅,“学习委员,这段时间,我还需要你的鼎立相助。” “我知道,”颖梅笑着点头,“你是要我帮你辅导‘英美法’。” “嗯,这方面的复习资料我基本没有,还要你帮我准备一些。” “没问题,明天我就去书店,另外,我手头也有一些这方面的书籍,再从网上给你找一些资料。” 慕容云又温声对潘钰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考试了,我最近可能在a座那边多一些。” 慕容云虽是直言不讳,可潘钰能体会到他神情中的歉意,大度的说:“一切以考试为重,这样吧,你们俩学习,我每天负责做晚饭,做好后勤保障。” 直到三个人聊天结束,颖梅和潘钰谁也没有提及那最为关键的一点:如果真的考上了,带谁出国赴任?另一位又怎么办? 从最初看到总署下发的那份“关于在全国海关系统内公开选拔‘海关总署’驻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副厅局级)的通知”,萦绕慕容云内心的不是能不能考上、能不能成行的问题,而是考上了,带她们两个之中的哪一位去赴任呢? 刚开始他也有过迷茫,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可经过短短几天的思考,把颖梅和潘钰的情况逐一对比,他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 今晚,颖梅和潘钰知道他的决定之后,谁也没有问他这个重中之重的问题;他一方面钦佩她们两个的睿智聪颖,沉稳大气,同时他也感动于她们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 也许颖梅和潘钰还没有完全猜到他设计的以后的路是怎样的走法,却一定知道他无论带谁赴任,绝对不会放弃另一位,绝不会将另一位留在国内;她们两个也肯定意识到,如果放弃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位,他也就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出国工作了! 第182章 尽心尽情 不知不觉的已是夜深人静之时,慕容云看了看手表,快午夜十二点了,可平时落落大方,美貌与智慧并重,已经无话不说的两个女人因为错领了他上楼时的心思,虽都有困意,但都不好意思主动说休息。 尽管真正的享受“齐人之福”已经有一段时间,慕容云实际上也还不习惯与其中一位缠绵欢爱,惬意的感受她泉路幽径的吮吸、律动和收缩的时候,他们纵情鱼水之欢时的“恼人乐章”被另一位挚爱的女人有意无意的倾听到。 慕容云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懒腰,“好了,今天就说这些吧,目前所有的种种都只是假设,我现在真希望快些考完!” “慕容,”潘钰认真的说:“我有种特别强烈的预感,这次你一定能考上!” “我也有这种预感,他乡月更明嘛!” 颖梅接过慕容云的话茬,“我在国外呆的时间虽不算长,却深有感触,月亮嘛,自然是故乡明。”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慕容云将一年前清虚道长算出他必有此“桃花劫”以及让秦伟光转告他的那四个字,几乎一字不漏的对颖梅和潘钰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颖梅和潘钰也都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也同样不相信“算卦”、“卜筮”等民间测运之术,对于那位清虚道长的料事如神虽将信将疑,但根据慕容云目前面临的境况,却觉得道长留给慕容云的“他乡月明”,令人深信不疑,大有峰回路转的畅快之感;而慕容云此时讲出这件事的用意也是为了给她们吃颗定心丸。 讲完这段堪称神奇的亲身经历,慕容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已经寡淡无味的茶,“颖梅,我和你回那边,你今晚争取给我把有关‘英美法’的资料找出来。” 两个本来困意恹恹的女人立刻来了精神,脸庞上都绽开微不可觉的笑意;慕容云禁不住的在心底慨叹,看来,“共侍”也是有底线的,无论一个女人多么爱你,她也不愿意感受和聆听你近在咫尺的与另一位颠鸾倒凤。 离开b座,在电梯里,颖梅一直挽着慕容云的胳膊,紧紧偎着他,但直到回到a座的家中,颖梅始终若有所思的沉默,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回到家里,颖梅径自去浴室冲澡;慕容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点燃一根香烟,慢慢的吸着,他感觉到颖梅一定是有事要问他,他也能猜到她要问什么;他打定主意,只要颖梅问,他就据实相告。 颖梅洗浴完,胸前裹着白色的浴巾走进客厅,一边歪着头用干毛巾轻揉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对慕容云说,“我有些困了,明天再给你找资料,很晚了,你也赶紧去洗一下吧。” “好,我这就去。”慕容云意识到颖梅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稍觉轻松的关了电视,走向浴室。 洗漱完,慕容云回到卧室,颖梅穿着睡裙靠在床头,低头沉思着。 慕容云靠坐在床头,将颖梅揽入怀中,“宝贝儿,想什么呢,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颖梅摇摇头,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凝视了他片刻,缓缓合上眼眸,微微张开了双唇。 慕容云的脸上绽开笑容,吻住了颖梅。 感受着颖梅唇舌的温润馨香,慕容云只得暂时放弃了心底的一丝忐忑,用肢体语言回应着她的柔情。 他一面吻着颖梅,一面温柔的的褪去了她的睡裙;颖梅主动而热烈的和他吻着,慢慢的平躺在了床上。 上大学时候的那些次欢爱,正值桃李年华的颖梅只是觉得让心爱之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任他随心所欲的尽情释放就是完美的表达自己全身心的爱意了;在慕容云进入她的时候,如果是慢慢进入,她会有一种随着他挺进的纵深,产生一种逐渐被入侵的紧张,有种奉献或是被征服的些许快慰;如果慕容云是快速的一下子进入,会产生一种令她着迷的超然舒解,原本幽邃深处期待许久的渴望,好似一下子得到了满足,她会忍不住想叫出来;但那些年,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却从没有过那种浑身颤抖,神志不清,宛若腾云驾雾般的舒爽;因而,每一次弱冠之年的慕容云在她体内狼奔豕突、纵意怒放之后,不论时间是长是短,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犹未尽”。 然而,时隔近九年之后的那个傍晚,当慕容云再一次的进入她的幽谷深壑,就将她带到了那种心醉神迷、浑然忘我的曼妙境界,她才知道,原来做女人还可以这样美好,原来,男女之间的欢爱是这样的销魂! 从这儿之后,几个月来,慕容云不一定每次都会让她达到那种巅峰状态,她也觉得自己一个星期领略到一次那种漂浮般的欣快和舒心遍及全身就已足够。 慕容云仿佛知道她身体里春潮涌动时的信号,一个星期至少会带给她一次触及心髓魂魄的满足,让她尽心尽情地享受原始本能的身心皆美的鱼水之欢。 今夜,距离上一次巅峰,仅仅才相隔两天,可颖梅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澎湃着的需求。 热吻之中,颖梅的嘴唇离开了慕容云的吮吸,滑过他的面颊,停在他的耳畔,吐着微热的气息呢喃:“我今天还想要。” “宝贝儿,”慕容云轻吻颖梅的耳垂,柔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颖梅轻柔的抚弄着慕容云跃跃欲试的男性体征,“那快点儿。” 第183章 谁知我心 慕容云依令而行,又开始了颖梅熟悉的温存,吻她的额头、鼻尖、双唇、下颌、颈项、锁骨,在每一处短暂的停留后,他的唇缓缓滑向她的胸脯,在她的两个半球上反复的久久徘徊,轮番撩拨着她的两颗樱桃。 颖梅不自主的低吟,她轻舒手臂,按在慕容云的头顶,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慕容云立刻心领神会,顺着她白嫩的胸脯,吻过肚脐,吻过小腹,停在她的桃园地带…那里,就像刚淋过一场雨似的,浸满了亮晶晶的汁液。 慕容云立刻唇舌并用,带着一种贪婪的情绪去享受这些“玉露琼浆”。 颖梅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可她的“花瓣”依然鲜嫩,粉红圆润,泛着珠泽;尤其可爱的是,她的桃源在波澜不惊之时,小花瓣几乎完全隐没在高高隆起的大花瓣之中,只有他用舌尖挑逗时,小花瓣才会从大花瓣中绽放! 随着慕容云的亲吻,颖梅的桃源洞口条件反射般的收缩,露珠一样晶莹的液体不断的渗沥出来。 颖梅抓着慕容云的头发,不是把他揪起来,而是把他的头按下去!她扭动着腰肢,用两条腿锁着慕容云的腰,柔嫩的脚丫摩擦他的皮肤。 颖梅已经气喘吁吁,感觉意识一点一点的飞离着身体,胡乱摇头,拼命欢叫。 慕容云适时的、恰到好处的进入颖梅,他带着她,她牵引着他,优美地滑翔,最后,他们再一次飞上风口浪尖。 狂欢过后,颖梅晶莹如玉的脸庞上娇艳欲滴,她枕着慕容云的胳膊,紧偎在他的胸前,气息紊乱的娇喘。 她太迷恋慕容云带给她的这种疯狂的状态,更着迷于慕容云爆发之前疾风暴雨般的动作,感觉他是那么的雄壮,那么的伟岸;每当这个时候,激情飞扬在她的身体里,她有一股说不清的温暖,她的收缩和震颤像海浪般一阵阵袭向身体深处;每次享受过心醉神迷的这个时刻,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暗自叹息,九年啊,我浪费了多少和慕容的销魂时刻啊! 享受过潮涌慢慢退去的通体安闲,慕容云抚摸着颖梅绵软的胸脯,拨弄着嫣红的突兀,侧头怜爱的吻了吻她面庞,“宝贝儿,舒服吗?” 颖梅脸颊上笑容微绽,眼眸里随即泛起忧伤。 慕容云立刻扑捉到了颖梅神情的变化,将她紧拥在胸前,“宝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也似有所悟,颖梅应该不是问他为什么选择去澳大利亚。 颖梅点了点头,抚摸着他的面颊,“好多事情,你都已经想好了,是吗?” “你指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你考上以后的计划。” “是,这些年的工作经历和经验,早已让我养成了‘行稳而致远’的习惯;参加这次竞争,我不是突发奇想,更不是异想天开,只要这次我能考上,我认真仔细的想过了,我自己的问题,以及我们三个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这次考试,我甚至都有种‘舍我其谁’的强大信心。” 颖梅在慕容云的唇上吻了一下,“你总是这么自信!” “宝贝儿,”慕容云深情的吻颖梅,“这其实都得益于大学时期你对我潜移默化的‘规拢’!” 颖梅笑着说:“关键你得是那块料!” 慕容云自信的说:“我这块料在海关发挥的还算不错,尤其是看到那份文件之后,我觉得我这些年一直在坚持不断的学习,冥冥之中好像就是为了这次考试。” “嗯,”颖梅轻声说:“哈佛大学有这样一个著名理论,‘人的差别在于业余时间,而人的命运决定于对晚上八点至十点这个时间段的利用’,抛去我对你的了解,我来滨海这段时间,看到你的生活状态,我确信你这次一定能考上。” “宝贝儿,”慕容云吻了吻颖梅,“有你这句话,我更有信心了。” 颖梅轻轻叹息了一声,“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全部计划,但我想,你的方案里,我们还要再分离一段时间吧?” 慕容云惊异的望着颖梅,因为他所设计的远行方案中,的确需要和颖梅有一段时间的别离。 颖梅胸口骤然一痛,“很奇怪吗?我猜对了,是不是?从今晚你说要参加这次考试,我就逐渐的猜到了你的想法了。” 慕容云再次拥她入怀,低声耳语:“我不知道,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懂我?在你面前,我好像是个透明人。” “傻瓜,这些年形形色色的案件我不知道办理了多少,又怎么会想不到你这个当事人的‘想法’,何况,我们还曾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四年呢,唉…” 颖梅轻叹一声,脸上飞起一朵红云,手指轻划着慕容云的胸膛,羞涩的说:“如果那时我们不分开,我们的宝宝肯定比小傲珊都大了。” “傲珊”是慕容云女儿的名字。 慕容云不禁失笑,他收紧双臂,箍住颖梅的身子,“宝贝儿,我答应你,不管这次考试成功与否,我都会尽快让你给我生个宝宝,你不也答应爸妈了吗,要很快生个小宝宝让他们看。” 颖梅悠然的说:“和你分开的这些年,我时常幻想,我和你的宝宝会长得什么样呢?” 慕容云不假思索的顺口接到:“如花似玉,玉树临风!” 颖梅笑着轻打了他一下,“什么啊,你这样的形容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哈哈,”慕容云得意的笑着,“我的意思是,你要给我生一男一女两个宝宝,女儿像你,貌美如花,秀外慧中,儿子像我,英俊潇洒,仪表堂堂。” “不害臊!”颖梅妩媚的娇嗔:“只要条件允许,我一定给你生!” 两个人又调笑了几句,颖梅说:“慕容,我非常赞同你这次的决定,和我暂时的分开,也是我的自身条件决定的,尽管我是那么的不想再和你分离,可我知道,也许短暂的离别之后,我们面临的境况就会柳暗花明了,所以,我愿意去等,哪怕再分离九年,只要能换回永远的相守,我也愿意。” “宝贝儿,”慕容云拥紧颖梅,“但愿一切如我们所想,但愿我们不会分开太久。” 第184章 喜忧参半 颖梅将雪白的胸脯紧紧的贴在慕容云的胸前,“我也觉得,只要你考上,好多问题就可以解决了;我还知道,你只是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并不想离开你钟爱的海关工作!” “是,你说得没错,”慕容云语气不自主的变得凝重,“可以说,九年来,海关给了我今时今日的一切,除了你们俩,再没有可以让我离开海关的理由了,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离开。” 颖梅眼眸中漾起雾气,“慕容,可想而知,当初做出辞职的决定你得有多难。” “宝贝儿,”慕容云摇摇头,表示不认同颖梅的话,“人的抉择之所以艰难,是因为只知道失去了什么,但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而我,我在做出辞职决定的时候,有不舍,有不甘心,但并不艰难,因为我知道什么是我最想要的。” 颖梅用力的握住慕容云的手,“我会和你一起努力,为了你,也为了我们三个的幸福。” 慕容云吻了吻颖梅的面庞,“我的计划,你应该也猜得差不多了,但目前来说,终归都是假设,一切都要建立在我考上的基础上;反之,所有的计划都将无异于空想,我还是要辞职的,很快就要离开海关。” “尽管是假设,你也要尽快告诉潘钰你的计划,虽然她没有问,虽然她知道你不会放弃她,但也总会有一些不安定的思虑,我要体谅她,你更要体谅她。” 慕容云点点头,“明天我就告诉她,不让她有任何顾虑。” “慕容,”颖梅温情默默的望着他的眼睛,“你让我辅导你也是借口,你想多陪陪我,是不是?” “我的确需要你的辅导,也确实是想多陪陪你!”慕容云揽紧颖梅,“宝贝儿,你知道吗,自从你回来后,我时常对我们浪费的这九年懊悔万分,我也时常想,要是知道你不怪我了,要是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千山万水,我都会去找你!” 颖梅轻颦浅笑,捏了捏慕容云的脸,“这样不是更好吗,我虽然离开了你九年,可你又偏得了一个潘钰啊。” “哈,”慕容云轻搔颖梅的腋下,“你竟然取笑我!”心底的感觉却是喜忧参半,他岂止是偏得了一个潘钰? 颖梅躲着他,两个人笑成一团。 嬉笑过后,颖梅问:“我知道你很爱我和潘钰,可毕竟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你对我们的感情总有些分别吧,有什么不一样吗?” 慕容云沉吟了一会儿,“我爱潘钰,这里面还有一种深深的敬重;我和你说过我们的故事的,我们相识的时候,她还是别人的妻子,随着接触的逐渐增多,尽管我们在一起非常快乐,彼此的心中都滋生了超过友谊的情意,可以她的品行,她从没想过离开他原来的老公,我那时心甘情愿的和她保持纯洁的朋友关系;也是在她离婚之后,我们才有了肌肤之亲;和她在一起,我甚至找到了当初和你在一起时的那种两情相悦的快乐;潘钰是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人,从最初我们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我就完完全全感觉到了,从我拥有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永远爱她,呵护她,这也是你回到我身边后,我从未想过放弃她的最主要原因。” “那对我呢?” “我觉得我们是一体的,”慕容云想都没想的说:“尤其是你这次回来之后,我更是觉得无论我们相隔多远,无论我们分离多久,迟早会有相聚的那一天!我们虽然分别了九年,可我们还是思念着对方,牵挂着对方,这九年,其实并没有疏远我们的感情,而是又有了九年沉厚的积淀。” “是啊,经历了这九年,我们的感情不会再象大学毕业那样,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变得支离破碎了,不论以后有什么风雨,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颖梅闭上眼睛,在慕容云耳边声音低低的说:“亲爱的,我好爱好爱你!” 慕容云被颖梅的样子逗得笑起来,“家里就咱们两个,干嘛这么小声?干嘛还闭上眼睛?” “因为,”颖梅柔软的手伸到慕容云的小腹下,轻柔的抚弄着他,“我还想再要一次!” “i can say no? (我可以说不吗?)” 颖梅轻捏着他的男性体征,笑意盈盈的威胁:“你说下试试?” “宝贝儿,”慕容云起身将颖梅裹在身下,“i will never say no to you.(我永远不会对你说不。)” 随着慕容云进退有序、孔武有力的起起伏伏,颖梅飘然若仙的舒解快意很快的扩散到全身,直至她感到一股火热的振动感从身体深处一波一波的爆发… 很快的,考试的日期临近了。 这段日子,慕容云真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了;对于他来说,这次考试比以往经历的任何一次考试都重要,以前的考试,他都是为了自己,而现在呢,他不仅是为了颖梅和潘钰这两个挚爱的女人,还有远隔重洋的婷婷和只在视频里见过面的可爱的儿子,他空前的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工作期间,除了正常的处理公务,他都在办公室里抓紧点滴时间学习外事英语,国际贸易理论、实务和国际商法;休息日和晚上的时间,颖梅在家里给他辅导英美法。 自从他以学习的理由常住到颖梅这里后,近一个月以来,他只忙里偷闲的回b 座和潘钰做了两次爱。 这段时间,他和颖梅亲热的次数虽然多,但每天晚上,不管做不做爱,他都会拥着颖梅,等她在他的怀中甜甜的睡去之后,他在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再起来去书房看书至凌晨。 颖梅在一次睡梦中醒来,看到慕容云还在书房的灯下苦读,不觉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时光仿佛回到十多年前,他还是那个在他们的温馨小家刻苦攻读的学子,毋须她再温言细语的督促;难过的是,他的人生本可以一帆风顺,本不应该再经历这样的波澜。 第185章 不劳而获 颖梅站在书房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 埋头于书本中的慕容云抬起头来,与颖梅的目光一接触,脸上立即绽开温和的笑容,“来,宝贝儿。” 颖梅走到慕容云身边,“饿不饿?” “嗯,”慕容云揽过颖梅,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隔着睡袍在她胸前抚摸着,“有点儿。” “那我去给你下碗面。” “不用,再看一会儿就该睡觉了。” “又困又饿的多难受啊?” “我有现成的吃的。” “吃什么,我去给你拿来。” 慕容云笑着解开颖梅的睡袍系带,将脸庞埋在她赤裸的胸前,含糊不清的说:“我吃这个。” 颖梅任慕容云纵意的亲吻了一会儿,揉着他的头发,歉疚万分的说:“慕容,是我害苦了你,对不起!” 慕容云温热的吮吸骤停,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中绽露着点点锐利的锋芒,望着颖梅,没有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再和你说这些,”颖梅像个犯错误的小女人,颔首低眉的站起来,合上睡袍,“我不打扰你了。” 慕容云拉住颖梅,关了台灯。 “干嘛?”颖梅低声问。 慕容云没有吱声,在黑暗中牵着颖梅的手走到窗前。 拉开窗帘,漫天飘飘洒洒的白一下子就跃进眼中;已是十一月下旬,滨海今冬的第一场雪竟然在无声无息中降临。 “宝贝儿,”慕容云手搭在颖梅的肩上,“有多少年没见过下雪了?” “嗯…”颖梅想了想,“从英国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大概三四年了。” 颖梅的心被大自然的神奇震慑,纷纷片片的雪花,连绵不绝,舞姿轻盈;虚空中的它们,如一场黑白默片时代的爱情舞剧,情意绵绵,却又总是欲诉还休,而路灯光芒笼罩下的它们,则如一群晶莹的自然精灵在纵舞,虽无人观赏,却独自美丽,从黑暗的墟茫深处透出奢华的绚烂。 “宝贝儿,”慕容云从身后拥住颖梅,“我的人生即使只有此刻这样,可以和你并肩而立,已经足矣!那九年,我也时常会站在飘雨或落雪的窗前,想象着你是否也会像我一样的伫立在窗前,心里想着一个人?” 颖梅轻倚在慕容云胸前,“答案不要我说,你也知道。” “我知道,”慕容云揽紧颖梅,“所以,我认为命运已经待我们不薄了,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不惧任何风雨!” 颖梅走近窗户,脸贴着玻璃,感受着那沁骨的冰凉;她向飘扬的雪花儿发出自己的祈祷,希望它们能成全她的心愿! 十一月二十五日晚,临去京城前的夜里,慕容云是在b座住宅和潘钰共度的良宵。 从上大学时开始,初识欢爱滋味的慕容云一向喜欢和颖梅在光线柔和的房间里做爱,即使晚上做爱,也要开着一盏小灯,那时的他已领悟到视觉刺激和感官刺激交织在一起,才是一场欢爱盛宴;以至于多年来,他一直不喜欢在黑暗中做爱,雨霞、婷婷、明慧、林虹都由着他性子来,任他恣意妄为。 林虹还曾告诉他,开着灯光做爱能很好的提升男女之间的性生活质量,有效缓解彼此欢爱时的疲劳;因此,他更是乐此不彼。 可和潘钰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做爱时,潘钰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关了灯;即使白天做爱,也一定要把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慕容云虽觉得在黑暗中和潘钰做爱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尽管是不情愿,但也理解潘钰,在黑暗的环境中,会消除她的紧张感,降低她的害羞程度。 直到慕容云从江汉参加完同学聚会回来后,潘钰在晚上和他做爱时逐渐的不再要求关灯,甚至在白天,只要拉上窗纱,她都可以在慕容云身下眼波横斜,妖娆婉转的低吟,和他共同谱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艳曲。 这晚,临睡前,两个人洗浴完,潘钰关掉屋顶的水晶吊灯,调暗床头的台灯,在一室橘色的幽光中,偎在了慕容云怀里。 慕容云以潘钰熟悉的方式吻她、爱抚她,温存了一会儿,潘钰柔声在他耳边说:“就要考试了,今晚你歇歇吧,我不要了,你舒服了就行。” “潘博士,”慕容云淡淡的笑着问:“我可以不劳而获?” 潘钰抚摸着慕容云的脸说:“这一阵儿你学习那么刻苦,都累瘦了,应该好好犒劳!” 慕容云平躺身体,轻拨着潘钰的樱桃,“那我就乐享其成了!” 潘钰脸上倏然掠过一片羞怯的红晕,一面起身一面说:“好好享受吧!” 第186章 正如所料 十一月二十六日,慕容云乘坐中午的航班飞往京城;与他同行的还有本关区的四位正处级同事,这四位同事中原本有两位最初意向也是“驻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在得知慕容云报名竞争的也是这个职位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更改了目标,转去竞争驻英国和加拿大海关处参赞的职位。 在这之前,从总署核准的具备此次竞争资格的人员名单中,慕容云了解到,参加竞争驻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职位的有十六人,竞争驻加拿大海关处参赞职位的是十四人,而竞争驻英国和美国海关处参赞的都超过了五十人。 竞争驻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职位的其他十五位同事,年龄大都超过了四十五岁;其中五人是海关院校毕业的,一人是转业军人,另外九人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大学毕业生,有学金融的,有学法律的,有学工商管理的,还有学哲学的,但没有一位是主修外语或国际贸易专业的。 一切都正如他所料! 考试分两天进行,第一天笔试,慕容云觉得题目对于自己来说,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尤其是英语,除了“外事”词汇多一些,其难度大致相当于“六级”。 第二天的面试对于他来说更是得心应手;参加工作九年来,他从一个刚出大学校门的莘莘学子,职务一路晋升到正处级,期间经历的大大小小的面试都已如同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他还多次出任过招录新关员以及科级干部竞争上岗面试的考官,更是早已谙熟面试的技巧。 基于这些情况,慕容云预感到自己设计的未来之路,离实现已经不再遥远,他觉得实际上自己已经踏上了这条路的起点。 面试完的下午,慕容云去了位于宣武门外教子胡同的法源寺,探望寺里的弘远法师。 慕容云对法源寺感兴趣源于他看了一部长篇小说,是台湾李敖写的《北京法源寺》,小说以史实的笔法详细介绍了北京法源寺的来龙去脉;他在任党组秘书时曾多次陪同关领导参观法源寺,而各位关领导来法源寺,也缘于这本书;据说在一次全国海关关长会议上,某位署领导向各位海关关长隆重的推荐了这本被提名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称此书是继《道德经》之后又一部可以从宏观上把握中国人思想的书籍,建议大家都看看;一时间,这本书成了各海关关领导必读之物,到京城出差,“法源寺”也成了必游之地;慕容云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弘远法师,弘远法师是法源寺后堂主座,负责引导全寺僧伽修习佛经,弘扬佛法;两个人第一次认识,弘远法师就说他有佛缘;慕容云没有宗教信仰,自然也不知何谓佛缘,却不自主的暗忖,莫非我将来也要遁入空门? 在寺门前下了出租车,慕容云久久的凝望法源寺的山门;或许是因为读过《北京法源寺》,或许是因为游览的次数多,他逐渐感受到,其实法源寺与其他寺庙是不同的,法源寺不是缘起于修习佛法的高僧大德,不是超凡脱俗的一方净土,而是在其根基立于大地之上时,便带有挥之不去的悲悯情怀;一个人,一生短短数十寒暑,无论兴衰成败,不过是匆匆过客,人流东西穿梭,法源寺只是旁观者,或者,毋宁说是容纳种种苦难的佛界;亦因于此,每次来,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默诵“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等诗句。 慕容云信步走进山门,沿着钟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轻车熟路的向后堂走去。 刚走过“悯忠台”,迎面遇见了一身点净木兰色僧衣的弘远法师。 弘远法师双手合什,“弥勒真弥勒,化身千百亿;时时示世人,世人自不识;慕容,久违了!" 慕容云也双手合什,躬身还礼,虔诚的说:“弘远大师,来之前本想给您打个电话,想来想去还是没打,就是看跟大师有没有佛缘。” “佛在哪里?佛在人心;有没有佛缘不要紧,关键是要有佛心!” “是是,小子受教了!” “慕容,远道而来,到斋堂叙话吧,尝尝今年的丁香茶。”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缓步往里走,走至无量殿前,在宽敞的藻井里,有好多只麻雀飞来飞去,自在地鸣叫,随意地起落,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慕容云虽来过多次法源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他惊呆了!暗自感慨,是什么样的慈悲让这些警惕性非常高的小鸟这样放心?是什么样的胸怀让它们如此自由?一股感动莫名的涌上心头,他对法源寺更加肃然起敬! 慕容云随弘远法师走进斋堂,把提在手中的一捆圆滚滚的东西立于墙边,“大师,这是一块用长白山的‘乌拉草’编织的床垫,有很好的保暖防寒作用,知道您有风湿,特意给您带来一块。” 实际上,慕容云本想托内蒙古边关的同事弄一张狼皮褥子的,但想到佛家忌杀生,只好选了这种草垫。 “阿弥陀佛!慕容,有心了!” 慕容云每次见弘远法师都获益匪浅,这次更是如此。 两个人攀谈了一下午,慕容云吃罢斋饭才离开;当他走出山门时,几个僧人正推掩那扇大门,仿佛是将他推出了世俗纷争的漩涡。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慕容云在总署局域网上看到了海关总署下发的关于他和其它海关的三位同事任驻外海关处参赞的公示通知。 慕容云暗自欢喜的同时,也坚信,这次,绝对不会再有人举报自己了;他估计那个举报他的卑劣小人,看到这份文件,一定会暗地里欢呼雀跃,庆幸终于搬除了他这块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慕容云甚至有些感谢那个暗算自己的家伙,正是因为他的步步紧逼,他才会下决心参加这次竞争,才会有了这次出国工作和生活的机会,这不仅解决了他和颖梅、潘钰之间的问题,也许,还会一并解决他和婷婷之间的问题。 想到这里,慕容云有些迫不及待的给婷婷发了短信:今天晚上什么时候能在家? 婷婷很快就回了短信:大约六点半左右。 两个人心照不宣,慕容云问婷婷何时在家,婷婷明白他是要在视频里看看儿子。 第187章 依然想念 傍晚下班后,如以往一样,慕容云呆在办公室里,一边处理着手头的公务,一边等待着和婷婷视频通话。 慕容云和婷婷分别快两年了,虽然身边先后有了挚爱的潘钰和颖梅,可他还是时常会想起婷婷;或许是因为空间和时间的阻隔,两个人的情意越来越淡了,但是他们之间有一个小思云牵系着彼此,这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的,这是他们之间永远的纽带;就像他和雨霞一样,他们之间也同样有一条这样的纽带,他对雨霞不再有男女之情,可是,他知道,无论雨霞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他都会义不容辞,都会尽全力的去帮助她。 和潘钰相爱没多久,在一次视频通话中,慕容云未加隐瞒的告诉了婷婷自己有了女朋友,并且已经有结婚的打算;他其实也是在委婉的劝告婷婷,如果遇到适合的人,你也结婚吧。 当时,他看到了婷婷脸庞上僵硬的笑容。 从这之后,慕容云和婷婷基本保持着一个月视频一次的通话频率,话题却大多围绕着孩子展开,婷婷会告诉他,儿子什么时候会翻身了,什么时候会坐了,什么时候会爬了,什么时候会喊妈妈了,什么时候会喊爸爸了,等等,都是诸如此类的童趣之事。 慕容云清楚记得,第一次在视频里听见相隔万里之遥的儿子在妈妈的怀中,含混不清的喊自己“爸爸”时,他激动得竟然不能自已的掉下泪来。 晚上六点半,婷婷抱着胖乎乎的小思云准时出现在了视频中。 这次的相见,慕容云感觉自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动,都要心潮澎湃;他凝望着电脑屏幕中在妈妈怀里“张牙舞爪”的小思云,鼻子发酸,眼圈发热,默默的在心里说:“我的宝贝儿子,爸爸很快就要见到你了,爸爸很快就要来看你了!”更是恨不得此刻就能飞往澳大利亚,这样,他就可以亲自给儿子过周岁生日了。 慕容云和婷婷聊了聊孩子和她的近况,知道了婷婷最近已经入职当地的一家大型矿业公司,工作强度不大,但薪水颇丰。 慕容云没有过多的问婷婷的个人情况,倒是婷婷先问:“小亮哥,你什么时候结婚?这可都大半年过去了。” 慕容云仔细一想,可不是,他应该是今年三月份告诉的婷婷自己准备再婚的消息。 慕容云盯着屏幕,笑着说:“这回是真的快了。” “小亮哥,那我提前恭喜你了,” 婷婷在视频了也笑着,又握着儿子小思云的一双小手向慕容云晃动,“宝贝儿,快恭喜爸爸。” 婷婷本是无意识的举动,慕容云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闲闲的说:“谢谢。” “小亮哥,”婷婷说:“没别的事儿,我先关了,儿子喝过奶,就要睡觉了。” 慕容云没有再犹豫,脱口而出今晚最想问的那句话,“婷婷,你还想我吗?” 婷婷大概没有料到慕容云还会这样问,在视频中怔了片刻,随之用力的点了点头,之后立即关闭了视频。 慕容云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这次选择的是澳大利亚! 自从一年多前的那个晚上,婷婷告诉慕容云她怀孕了,短时期内不会回国,让慕容云不要再等她,一直到潘钰出现在他生活中之前,两个人每次视频通话,慕容云再没说过一次求恳婷婷回到他身边的话。 慕容云不是不想说,也不是放不下男人可怜的尊严,而是觉得,他和婷婷之间不需要多说,如果说了,他对不起婷婷的一片深情。 虽然和婷婷在一起相处只有短短的二十天,但他是了解婷婷的;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国外的历练,亦或是受西方文化的熏陶和影响,婷婷看似外表柔弱,实则内心强大,她的美,不仅在于她眼神里的柔媚,还在于她骨子里的硬朗;她仿似可以无限成长的女人,拥有很多内容。 临近年底的一天,下午刚上班,总关办公室综合科科长冯瑞军给慕容云打来了电话。 冯瑞军和慕容云同年大学毕业,同年进入海关工作,他俩和另外两位一起入关的男同事被称为滨海海关的“f4”;目前,四个人的职务一位是正处,一位是正科,两位是副科,整个滨海海关都知道他们四个特别要好。 “哥们儿,”冯瑞军的声音在电话中都透露着喜悦,“恭喜呀,你的驻外海关参赞的任职命令已经下来了,我们刚收到总署传来的文件。” “是嘛,”慕容云强抑着心头的兴奋,“什么时候能挂到关网上?” “还要等一会儿,得主管关长批示完,这样,我先把文件传到你邮箱里。” “好,那麻烦你了,冯大科长。” “我靠,”冯瑞军不满意的说:“慕容关长,我发现你官越大越客气了。” “我和你客气个狗屁,”慕容云装作不耐烦的说:“你赶紧给我传过来!” “我马上传,另外,我还要善意的提醒你,你的第一顿践行酒可不能答应别人,否则,我们三个饶不了你。” “那当然,第一顿天经地义的要宰你们三个,而且,我还有额外的要求。” “这还用你说,我家小蒋自会备上一桌川菜给你和潘钰送行,到时候,咱们八口人好好聚一聚。” 冯瑞军的妻子蒋萍是成都人,也在海关工作,一手川菜做得那个地道,不逊于滨海任何川味酒楼;慕容云每次去他家吃饭,都要钻进厨房向小蒋讨教几手厨艺。 “好,”慕容云突然有些激动的说:“瑞军,在滨海的这些年,我很幸运有你这样的哥们儿!” 相识近十年,冯瑞军很了解慕容云,他律己甚严,面和心冷,因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看着和所有人都关系不错,实际挑朋友挑得厉害,能让他牵挂的人并不多,能让他承认是“哥们儿”的更没几个。 “哈——哈,”冯瑞军在电话中拖长了声调,“老慕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了,那些酸掉牙的话,等咱们喝多了的时候再说,到时候我和你抱头痛哭。” “滚!”慕容云眼眶发热,口中却开着玩笑,“谁和你抱头痛哭,要抱,我也抱你家蒋萍。” “你还别说,蒋萍送别你时,一定会和你拥抱,当然,我们也会和潘钰拥抱。” “呵呵呵,”慕容云笑了几声,“先不和你扯了,快把文件传了。” 第188章 如此默契 放下电话,一向从容、镇定的慕容云,好像突然间得了“帕金森综合症”,全身都簌簌的抖着,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般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足足呆滞了数十秒,慕容云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点击鼠标,进入了他的滨海海关局域网邮箱,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电脑屏幕。 虽然只仅仅隔了两三分钟,邮件就到了,可慕容云觉得好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点开邮件,慕容云看到了海关总署单独下发的关于他的任职命令: 各直属海关、院(校)、特派办,驻外海关处: 经总署党组研究决定,任命慕容云为海关总署驻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副厅局级),免去其滨海海关所属新港海关关长职务。 看完这短短的几行字,慕容云握紧拳头用力的挥动,情不自禁的轻喊了一声:“我终于把你等到了!” 随任命令一同下发的还有一份赴任前有关事宜的附件,把整篇文件仔细的看完,慕容云长长的吁呼出一口气,近两个月来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有一种无所适从感;他失去气力一般靠在办公椅上,环视着办公室中的一切自言自语:“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又将文件看了一遍,慕容云抄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滨江的家中。 电话是父亲接的,父子俩寒暄了几句,慕容云问父亲:“我妈在家吗?” “在,”父亲笑着说:“你要再晚来一会儿电话,我们就出去遛弯儿了。” “那您把我妈喊来,再把免提打开,我有事儿和你们说。” “好。”父亲按开了免提,撂了电话手柄。 不一会儿,电话中传来母亲的声音,“儿子,你要和我们说什么事儿?” 慕容云语气中不自主的带着些许沉重,“爸妈,我要先向你们说声对不起!” “怎么了,儿子,干嘛说对不起?”母亲不解的问,父母亲都被慕容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紧张。 “爸,妈,”慕容云说:“刚刚接到文件,我被任命为海关总署驻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任职令已经下达,很快就要出国工作了。” 父亲详细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慕容云自然没有将他如此选择的真正缘由告诉双亲,只是说工作需要,而且自己也愿意到国外工作和生活。 父亲在电话那边很激动的说:“儿子,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既然是工作需要,你尽管去,一切以工作为重;有句话,虽然用在此处不恰当,但你一定要记住:‘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母亲说:“儿子,能出国工作,妈妈为你骄傲!你不用惦记我和你爸爸,最近什么时候能和潘钰回来一趟?” “爸,妈,出国前有许多手续要办,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元旦是回不去了,怎么也得春节了。” 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慕容云觉得自己真是不孝!虽然自己“美其名曰”是因为工作需要才会远赴国外,可真正的原因不仅不足为外人道,对至亲至爱的父母也得隐瞒。 父亲说:“一切都以工作为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母亲说:“你吴姨知道了肯定也高兴的不得了,到了澳大利亚,有机会一定要多去看看婷婷。” “妈,我一定会去的!”慕容云胸中洋溢着就要见到婷婷和儿子的喜悦,却无法把这份喜悦传递给母亲,只能在心里说:“老妈啊,我岂止会去看婷婷,还有您那还没见过面的孙子啊!您不知道,我这次选择澳大利亚,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她们母子俩。” 慕容云又和父亲谈了谈那两处住宅怎么处理的事情。 父亲说:“你不在滨海,我和你妈也不会去那里生活了,你这一出国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看,如果能卖,就卖了吧,总之,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 “好,那我就抓紧时间联系,都卖了吧。”之所以要将房子卖掉,因为慕容云知道,即使将来从国外回来,回滨海工作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和父母通完电话,慕容云将任职文件打印出来,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颖梅的手机,“是我,你现在忙吗?” “还行,”昨天晚上慕容云是在潘钰那儿住的,颖梅在电话那头温柔的笑着,“在评估一份企业资信调查报告,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呀?” “那现在回家吧,我有事情和你说。” 颖梅听出来慕容云语气的急切,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他让她回家的原因,“那好吧,我现在就回家。” 放下电话,慕容云换上便装,匆匆的下楼,驱车直奔家中。 滨海港距半岛花园要比颖梅的办公地点远很多,慕容云到家时,颖梅已经回来了。 慕容云在玄关处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就听到大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真默契!慕容云翘着嘴角笑起来,只觉自己一阵阵儿地冲动。 客厅的窗户上遮挂着窗纱,慕容云直接在客厅里脱得赤条条的,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颖梅正在莲蓬头下冲淋着雪白的身子。 “回来啦!”颖梅和慕容云打过招呼,继续冲洗。 慕容云走进水幕中,从背后抱着颖梅,温声说:“宝贝儿,我们这叫不叫心有灵犀啊?” 颖梅笑着转过身,伸手到慕容云小腹下,一面轻柔的抚弄着他,一面说:“早就和你说过,知你莫若我!” 两个人在水中缠绵了一会儿,慕容云迫不及待的抱起颖梅,将她放在了洗面台上,从她的唇开始,碾过她鼓涨的胸脯,一路吻到了她桃源地带的方寸之地。 颖梅身体后仰,双手撑在洗面台上,很快的就开始轻吟,一股股强烈的快感,从她的四肢百骸向被慕容云吸吮的私密泉路上快速集结,她抱住慕容云的头,迷醉般的呢喃:“亲爱的,我们去卧室吧?” 第189章 由衷钦服 慕容云抱起赤裸的颖梅,走进卧室,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慕容云又亟不可待的吻向颖梅溪水四溢的桃源…继之而来的是两个人自由、奔放、无拘无束的恩爱,欢叫声、呻吟声以及交欢的气息,充溢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云住雨歇,房间内安静下来,慕容云伏在颖梅的娇躯上,颖梅紧搂着他的脖颈,两个人心有灵犀,一同舒爽的感受着那曼妙无比、心醉神怡之后的余韵。 仅只片刻,颖梅气息还没完全平复,指尖轻划着慕容云光滑的后背,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急切,“是不是任职文件到了?” 对于颖梅的“料事如神”、“未卜先知”,慕容云早已不再感到惊异,他发自内心的钦服,颖梅真的是“人如其名”,绝对够聪颖,绝对够智慧! “是!”慕容云慵懒的点点头,顾不得再享受欢爱过后的身心俱泰,从颖梅身上下来,披上睡袍,去客厅的公文包里取来了那份任职命令打印件。 颖梅从头至尾的看完文件,呆呆的没有出声,只是紧紧的搂住慕容云,绵软白嫩的胸脯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仿佛要把自己镶到他的身体里。 慕容云也紧拥着颖梅,抚摸着她光洁滑腻的后背,两个人静静的感受着彼此肌肤的温度,感受着流淌在体内的温情。 拥抱了良久,颖梅缓缓的、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好快啊,春节后就得赴任了。” “是啊,”慕容云也感叹,“等待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漫长,一旦来了,竟有种措手不及感,不仅许多事情都要抓紧办理,还要去总署参加为期一周的外交礼宾知识培训。” “嗯,”颖梅轻声说:“你最先办的,应该是尽快和潘钰领结婚证。” 慕容云的脸庞埋在颖梅的颈窝处,歉疚的说:“宝贝儿,我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你,可我还是觉得特别对不起你,甚至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带你回家见父母。” “别傻了,”颖梅温柔的抚摸着慕容云的胸膛,“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只要你爱我,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其它的,我都无所谓;我的人生,只要有你参与,就是完美幸福的;你选择这条路,不也是因为我才会弄成这样的吗?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慕容云轻松的笑了笑,“总之,我还是那一句,只要能和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已经都做了,”颖梅在慕容云唇上吻了一下,“好了,现在你的设想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儿了,我虽然猜到了你的一些想法,你还是把你的计划,从头说给我听听。” 慕容云搂紧颖梅,缓缓的说:“在那份选拔驻外参赞的文件下发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辞职准备,就差递辞职申请了,可看到这份文件后,我就觉得转机来了。” “大有云开月明之感,是不是?” “的确是!在国内,我要继续留在海关并仍然担任领导职务,还要和你们两个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单位和组织上绝不会纵容姑息我,那些躲在我背后,随时准备给我致命一击的我的‘同事’,更会紧盯着我不放;所以,看到那份文件,似乎字里行间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我,远离这座城市比离开已无我立足之地的工作单位是更好的选择;我们都是唯物论者,敬畏天地,不迷信神灵,可我面临的境况无不验证了那位清虚道长所言,尤其是他留给我的‘他乡月明’,更如同一盏指路明灯;由此,我立刻暂时打消了辞职的念头,开始全新规划我们的未来,那种带上你们俩一起去澳洲工作和生活的想法也是应时而生;但有一点,我当时觉得有些为难。” “你为难的,应该是考上了,带我们两个谁赴任,对吧?” “是,我一连踌躇了好几天,把你和潘钰的个人情况一对比,我才有了答案。” 颖梅笑着说:“我可是看到那份文件,知道你要参加竞争的同时,就猜到了你的想法;而且,抛开别的原因不说,你这样做是最为正确的,你的父母、亲属、同事、朋友都知道潘钰是你的未婚妻,你要是带我走,那又要授人以柄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风波。” 慕容云在颖梅的胸前的樱桃上亲了一口,由衷的佩服,“宝贝儿,你真是厉害,不愧为大律师,我想了那么久,你却瞬间就想到了。” 颖梅拍了拍慕容云的脸,“就像你曾说过我一样,你也是当局者迷。” “还好,我还没有迷到不可救药,”慕容云舒心的笑着,“潘钰虽然是博士,但从没出过国;而你有过在国外生活和学习的经历,而且还是律师,将来办理繁琐的出国手续会方便很多;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实在是不忍心把潘钰一个人留在国内,潘钰一个人在这座城市生活的艰辛和苦闷,我都领略过;你到滨海这些日子,我感觉你的独立生活能力也比潘钰要强很多。” “慕容,”颖梅说:“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决定;那些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除了想你,其余所有的事情我真的完全可以独自面对。” “至于你怎么出国,我也想好了,从现在开始就应该立刻着手申请到澳大利亚堪培拉留学;澳大利亚虽然不是传统的留学国家,但是它拥有的电子签证、高通过率、高就业率、毕业生移民申请等优势却是欧美等国家望尘莫及的。” 颖梅得意的笑了笑,“这些天,我将我的个人简历,学历证明,平时成绩单,语言成绩单,以及在英国、香港工作学习的经历等有关材料都准备好啦。” 慕容云已经不知道怎样表达对颖梅的钦佩,竖起了大拇指,“现在,我的设想一步步的在实现,许多事情,也逐渐的会在我的操控范围之内,如果你留学不成,我赴任之后,也会尽快和一些公司和企业联系,由我担保,让他们邀请你到澳大利亚工作;我们双管齐下,你应该很快就会到澳大利亚和我团聚;而且,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内,如果真的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不能出国,我会立刻辞职回国!” “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颖梅信心满满的说:“对于我来说,出国留学不是什么难事儿。” “宝贝儿,”慕容云在颖梅红润的唇上吻了一下,“我也要你向我保证。” “要我保证什么?” 第190章 时时为念 慕容云温暖的手覆盖在颖梅绵软的胸前,轻拨着她俏立的樱桃,“宝贝儿,我知道我们的感情经得起任何的风雨,但你也要保证,不会临阵退缩,一定会和我在澳大利亚相聚。” “傻瓜,经历了这么多波澜,都把你逼到国外去了,我留在国内还有什么意义?”说到这儿,颖梅不知想起了什么,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咯咯咯”的粲然而笑。 慕容云不明所以,但被颖梅灿烂的笑容感染,笑着问:“你笑什么?” 颖梅伸手到慕容云的小腹下,抚弄着他软塌塌的男性体征,在他耳畔娇声说:“我不去,潘钰一个人也应付不了你啊!” “过奖过奖,”慕容云眉峰微皱,半真半假的说:“你一个已经让我受用不尽了。” 颖梅嗤笑,起身伏在慕容云胸膛上,毫不害羞的说:“虽然我二十岁时知道了男女之事,可直到几个月前,我才真正体会到做女人是什么滋味,上大学的时候,我好像从没有过自己想要的时候,现在却是迷恋和你做爱时的那种美妙感觉。” 慕容云自然明白颖梅为何迷恋,明知故问:“怎么个美妙?” “嗯…”颖梅沉吟了一瞬,断断续续的说:“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是一种思想放空了后的感动,让人一心一意都专注在身体里面的感觉…是纯粹的身体享受,纯粹的由身体带给思想的享受…让人觉得感情深浓,浑然忘我,刺激而高亢…那种震撼不已的欢愉更是让人抛不开放不下。” “宝贝儿,”慕容云叹息的说:“因为,上大学时我们都还不知道‘爱’的真谛!” 说罢,慕容云推平颖梅的身体,翻身而起,深深的进入颖梅那个他不知流连过多少次的,已经流水潺潺的桃源胜境中,颖梅欢快的娇吟伴着“嗞嗞”汲水声也婉转而起… 再一次酣畅淋漓的做过爱,慕容云和颖梅手握着手,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歇息。 小憩了片刻,颖梅头枕着慕容云的肩膀,“潘钰知道你的任职命令已经到了吗?” 慕容云摇摇头,“还没有,看到文件后,我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妈,之后就立刻给你打了电话。” 自从两个人相恋以来,尽管有九年的别离,尽管慕容云身边还有潘钰,可颖梅仍能感觉到,慕容云做事的准则,依然是时时以她为念。 她知道慕容云虽然一样的爱自己和潘钰,虽然知道慕容云这样做是为了那即将短暂的离别,但心中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欢喜;或许慕容云爱她不一定会比爱潘钰多,但她心里非常清楚,他爱她绝不会比潘钰少!又有哪一种感情能比得上铭心刻骨的初恋和九年魂牵梦绕的思念? “赶紧告诉潘钰吧,自从你决定参加这次竞争,潘钰和我一样,虽然对你有强大的信心,其实内心都为你捏着一把汗呢!” 慕容云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 颖梅伸手拿过放在床头上的手表看了一眼,“五点半了,你现在就给潘钰打个电话,让她来这儿吃饭,我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宝贝儿,”慕容云抚摸着颖梅桃源上方湿润的芳草,眉开眼笑的说:“你已经给我庆祝两回啦,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庆祝方式。” 颖梅拨开慕容云的手,“我发现,你比上大学时不正经多了。” 慕容云一脸的惊奇,“你难道喜欢我和你在一起时一本正经?” 颖梅撑起上身,双手支在慕容云身体两侧,却是一脸的严肃,“慕容云同学,你难道不知道,与上大学时候相比,本大小姐更喜欢你现在的不正经。” “宝贝儿,”慕容云双手齐下,揉捏着颖梅绵软的两个半球,“我会努力把我的不正经发挥到极致。” 颖梅在慕容云脸上噗的吹了一口气,笑着催促:“快起来打电话吧,我去做晚饭了。” 两个人起床穿好衣服,颖梅神清气爽的去厨房大展厨艺,慕容云强抑着内心的欢喜,平心静气的给潘钰打了电话,告诉她来这儿吃晚饭。 近六点半的时候,潘钰来了。 慕容云笑微微的给她开了门,看到他脸上的喜色,潘钰也立时猜到了喜从何来;还没等开口问,就毫无防备的被慕容云拉进坚实的怀抱里,双唇立刻被他侵占;潘钰闻到慕容云身上刚刚沐浴过的味道,用力的咬了他嘴唇一下,满目娇羞的小声说:“是不是才和颖梅亲热完,干嘛还惹我?” 慕容云不置可否的一笑,拉着潘钰的手走进客厅,将她按到沙发上,自己坐在扶手上,从茶几上拿起那份任职命令打印件递给了她。 潘钰看完文件,双手环抱住慕容云的腰,脸庞埋在他胸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慕容云在参加考试之前,已经和潘钰说过自己的设想;看到这份文件,潘钰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和慕容云远赴重洋,开始在异国他乡的生活了;还清楚,慕容云会给她那张她已经不是很在乎的一纸婚约了;其实,在颖梅来之前,她和慕容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就没有太在意什么形式;有过一次婚姻经历的她,又怎么能不明白,当爱情从不确定走向稳定后,就需要以婚姻来持续以后的日子了,所以才用婚姻来束缚,那个红色的小本子只是一种证明婚姻关系有效成立的法律文书,却不一定能真正表达男女间痴心的爱恋和天长地久;一旦爱情升华为婚姻,爱情却又会悄悄的溜走;爱与不爱,是不流于形式的,其实,能和心爱的人,手牵手度过以后的岁月,爱,深刻的爱着,就不想让相爱的人有半点的为难,即便对方愿意为爱付出。 慕容云完全能够理解潘钰此时的心情,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是不是知道真的要成行了,心里有千般滋味?” 潘钰取过纸巾,擦着眼泪,“我突然很想爸爸妈妈。” “钰儿,”慕容云将潘钰拥进怀中,温声说:“这几天,忙完手头的事,我就安排时间和你一起回临原看望爸爸妈妈,可不能再拖了。” 第191章 女人如茶 晚饭,颖梅准备的很是丰盛。 慕容云和颖梅都知道潘钰吃不了辣,又有好多“忌口”;因此,只要有潘钰在,他们下厨时都特别在意,每道菜都远离辣椒,那些潘钰不吃的菜不仅不会出现在餐桌上,菜里也见不到一丝一片用来调味的生的葱姜蒜,就连熟的,用油提过味后,也捞了出去。 吃饭时,慕容云开了一瓶飞天五十三度茅台酒。 斟满三个人的酒杯,慕容云擎杯在手,意气风发的说:“‘仰天大笑出门去, 我辈岂是蓬蒿人’!这杯酒我敬挚爱的你们,为我们三个人的‘苦尽甘来’,也为我们即将到来的异乡国度的幸福生活,干杯!” 三个人酒杯相碰,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放下酒杯,潘钰笑吟吟的望着慕容云,“你这个海关赫赫有名的大才子,用词竟然也这么不准确。” “潘博士,那你说说,我哪里用词不准确了?” 颖梅接过话茬,“潘钰的意思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苦’,何谓‘苦尽甘来’,是不是,潘钰?” “不错,”潘钰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慕容云殷勤的给她们俩盘中各夹了一块粉蒸排骨,“你们两个不用安慰我了,不管我用词是否准确,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带给你们所能感觉到的幸福和快乐。” “慕容,”潘钰并不避讳颖梅在旁边,深情的说:“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也不论在国内国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和快乐。” 颖梅深有感触的说:“与熟悉的生活疏离,需要很大勇气,但只要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论在哪里,都是流光溢彩的人生。” 慕容云望了望坐在右手边的颖梅,又看了看左手边的潘钰,笑着说:“我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颖梅和潘钰一同凝视着他,同声问:“什么感觉?” 慕容云端起酒杯,惬意无比的呡了一口,“我感觉你们俩越来越像是同一个人。”有一句话当着她们俩的面,却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除了在床上!” 慕容云和她们两个共处时,一直秉持着安之若素,有礼有节的淡然态度,从不和她们开过分的玩笑,也不会和谁过分亲昵,只有单独相处时,他才会恢复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嘴脸。 三个人推杯换盏,在欢声笑语中,期冀着很快就要到来的异国他乡的美好幸福的生活。 也在这欢声笑语中,慕容云下定决心,一直藏在心里的“那件事”,今晚一定要对她们两个和盘托出,不能在隐瞒下去。 吃过晚饭,颖梅和潘钰收拾餐厅,洗刷碗筷,慕容云到客厅里接听、回复同事们的祝贺电话和短信。 颖梅和潘钰忙活完,慕容云的手机也响得不那么频繁。 颖梅在长沙发上居中而坐,冲泡着一壶“铁观音”;慕容云看着紫砂茶壶在颖梅的手指间,轻巧得如一张薄纸,她左手中指按住壶钮,水流悠然而下,手腕带动手指,恍如描摹着一幅精致的工笔画,一点一点,一笔一笔从心底晕染而出。 慕容云是极其喜欢茶的,不仅是因为茶中淡雅脱俗,幽梦无边的意境,更源于他对诗词的喜爱;他觉得,品茶,是一种深沉的思考;一杯在手,那份清苦后的回甘,岂是笔墨能形容?几场宋朝烟雨,几回临安旧梦,一盏清茶的沉香,似乎连阁楼上的古书都会泛潮;而掩映在书卷中的诗词与故事,也会被茶雾浸湿,清绝到令人神伤。 慕容云望着颖梅的飘逸,目光又轻轻掠向坐在他对面端庄的潘钰,此时,潘钰手托香腮,也静静的望着正在弄茶的颖梅。 慕容云记得苏东坡有诗云:“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茗似佳人。”而面前的这两个女人,也如茶一样,越品味越浓。 在他看来,潘钰是一杯乌龙茶,那是因为此时的她,历经生活的种种,亭亭依然,在她的眼中,经历过的任何人和事,都是人生中的必然,无法逃避,只能面对和承受,就像乌龙茶经历了半发酵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美,兼具着红茶的甜醇、绿茶的清香,越发的自然! 而颖梅呢,慕容云觉得她像一杯普洱茶,简单中有着含蓄,自律又善营造情调,内敛却书香四溢,滋养而有韵味,风情浓郁,回味悠长;不管经历怎样的风雨,她都能让自己在风雨中磨练成自己独特的魅力!时间越久,醇和的香气越美丽馥郁! 颖梅泡好茶,先递给了潘钰一盅,又将一盅放在了慕容云面前。 慕容云端起茶盅品了一口,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忍不住赞道:“味道真好!” 潘钰慢慢的呷了一口茶后笑着说:“都是一样的茶,我却怎么也沏不出这样的好味道。” “别急,”颖梅笑望着潘钰,“到了国外,工作没国内这么忙碌,闲暇之余,你的茶艺一定会突飞猛进。” 潘钰起身坐到颖梅身边,揽着她的肩,“我更希望,能在澳大利亚尽快喝到你泡的茶。” 简单的一句话,也道出了潘钰心底与颖梅在澳洲“团聚”的期盼。 颖梅笑着瞟了一眼慕容云,握住潘钰的手,“绝不会太久。” 三个人品了一会儿茶,闲聊了几句,慕容云鼓足了勇气说:“我参加这次考试之前,颖梅问过我,为什么竞争的是驻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的职位,而不是英美,也不是加拿大,我当时说除了觉得这个职位竞争强度不算激烈,我把握大一些之外,还有别的原因,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颖梅一双美目笑睨着慕容云,“你不提,我都忘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呀?” 潘钰的双眸也一眨不眨的望着慕容云,两个人都发现,他的表情突然的极不自然,似乎很难启口。 “怎么了,”潘钰淡淡的笑着,“任职文件都下发了,还有什么为难的吗?” 多年的律师生涯,颖梅更是“听弦音而知雅乐”,很快的明晰了慕容云所要说的“原因”绝不简单,强抑着内心的不安,柔声鼓励:“慕容,惊涛骇浪我们都经历了,无论再有什么难题,我们两个仍会与你一起面对,快点告诉我们。” 第192章 一同面对 慕容云端起一盅茶,一饮而尽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我说之前,我要先请求你们两个能原谅我,原谅我隐瞒了你们这么久。” 颖梅和潘钰对视了一眼,又一起朝慕容云点了点头,却都莫名的感觉紧张,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突突”的乱跳。 慕容云的目光望向潘钰,“你还记得去年咱俩从海南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和你说过,就在那年的春节之后,我遇到过一个女孩子吗?” 颖梅唇边绽起淡淡的笑意,视线却如同小刀子一样射向慕容云,关于“女孩子”这件事,慕容云可从没对她提起过。 潘钰温柔的点点头,“我记得,你告诉我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现在在国外…” 随着“国外”两字吐出唇边,本来端坐在沙发上的潘钰“腾”的站了起来,莹白如玉的面庞瞬间涨的通红,似是顷刻间明白了什么,不敢相信的问:“你是说,她在澳大利亚?” “是,”慕容云低着头,不敢迎视潘钰的目光,也不敢看向颖梅,“她现在在澳大利亚的珀斯。” 慕容云和潘钰简短的几句对话,颖梅立时听出了端倪,难以置信的问:“慕容,这么说,你选择去澳大利亚还和这个女孩子有关?” “不仅仅…是因为她。” “那还有什么原因?” 接下来,在这个静谧的夜晚,面对着自己深爱的两个女人,慕容云把他和婷婷那二十天的短暂相聚,并且已经有了儿子的事实,去繁就简的“供认”了出来。 慕容云的讲述是字斟句酌,神情也是不自禁的尴尬万分,可随着他的回忆,那二十天和婷婷在一起情深意浓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他的心甜蜜的像发酵的酒般冒着泡泡,每个泡泡里都醉意醺然。 沉默,如窒息般弥漫在三个人之间。 不用看,不用想,慕容云也能感觉到颖梅和潘钰惊愕的神色,他知道一定是把她们吓着了。 而颖梅和潘钰好像是在听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似的,有些不敢相信;慕容云讲完半天了,两个女人还觉得这是别人的故事,这是天方夜谭,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就在慕容云讲出这件事情之前,两个人都猜想过很多种慕容云“为难”的原因,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谜底是这样的。 沉默中,潘钰先站了起来,转身要走,颖梅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干嘛?” 潘钰语声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我——我不知道。” 颖梅语气坚决的说:“先坐下,逃避不是办法,现在所有的事情,我们都要和他一起面对。” 潘钰重又坐到颖梅身边,轻倚在她身上,失声痛哭。 颖梅瞪视着慕容云,下颌略微抬起,鼻翼轻微地翕动着,突起的胸脯一起一伏,眼里也蓄满了泪水。 慕容云虽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颖梅眼光的锐利;上大学时那次未遂的“出轨”,颖梅当时失望的眼神,他清晰的记得,此刻,他依旧还是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慕容云!”颖梅拿起沙发上的靠垫,用力的扔向他,怒不可遏的呵斥:“你是个混蛋,你是个韦小宝!” 慕容云没有躲避,任由靠垫砸在自己的胸前,又跌落在地板上。 “他赶不上韦小宝,韦小宝有七个老婆呢。”潘钰浓重的哭腔中仍不失温柔的味道。 潘钰话音未落,颖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潘钰也含泪而笑,随即,两个人又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慕容云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如同一具石像般静静的坐着,心中却已然明了,颖梅和潘钰哭闹完,再折磨折磨他,烦恼也就过去了。 果然,两个女人哭了一会儿,颖梅先止住了哭声,拍了拍潘钰的肩膀,“先别哭了,有些事情咱俩还得问明白了,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和他去国外。” “嗯。”潘钰顺从的靠在了沙发上,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汹涌,一滴滴的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颖梅从茶几上拿过纸抽,抽出纸巾先递给潘钰,然后自己也用纸巾抹拭着脸庞和眼角的泪水。 擦干眼泪,颖梅微眯着哭的有些发红的眼睛,默默的审视着慕容云。 两个人的视线虽没有交汇,慕容云却能感觉到颖梅目光的穿透性,仿佛可以直抵他内心深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茶几,点燃了一根香烟。 待自己的气息平稳后,颖梅问:“有她的照片吗?” 颖梅非常了解慕容云,他想说的,你不问他也会告诉你,不想说的,他宁可选择缄口不言,也不会说谎;对于婷婷的存在,她虽深信不疑,但多年的工作习惯,总是要在验证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慕容云迟疑了一瞬,低声应答:“有。” “去拿来。” 慕容云去书房取来ipad,登录网上个人相册,递给了颖梅。 “来。”颖梅拍了拍潘钰的膝盖,那意思明显是让她也看看。 潘钰犹豫了片刻,还是坐直身体,心情复杂的和颖梅一同看着照片。 相册中有两个文件夹,一个名称是“婷婷滨海之行”,另一个是“my baby”;颖梅先点开了“my baby”文件夹,里面除了一些慕容云女儿傲珊的照片,其余的全是小思云的照片,或坐或躺、或爬或站,或笑或哭,充满了童趣。 一连欣赏了好多张小思云可爱的模样,颖梅点开了“婷婷滨海之行”的文件夹;文件夹中的照片全部是婷婷上次回国与慕容云在滨海同游时拍摄的,大部分是婷婷的单人照,还有一些是与慕容云相偎相依的亲密留影。 在看到婷婷照片的霎那,颖梅和潘钰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彼此的心思,这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子! 照片中的婷婷长身玉立,眉目分明,皮肤白皙,即使是在这不动的影像中,她的那份女性的温柔,她的淡雅脱俗,她的风姿神韵,她的气质美,知性美,在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中已充分的流露出来。 第193章 无比快慰 看完婷婷和小思云的照片,颖梅退出程序时,看到相册里还有几个文件夹,有名称是“家”的,有“钰儿”的,有“工作”的,但最醒目的一个文件夹无疑是“梅韵永蕴”。 这其中的两个文件夹,颖梅很想点开看一看。 一个是“家”的;迄今为止,颖梅仍还不知悉慕容云的第一段婚姻因何结束,也一直没见过他前妻雨霞的照片,但凭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这个文件夹里应该有雨霞的照片;不知道有幸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是何种的玉容风姿? 对于慕容云离婚的原因,颖梅虽心存纳闷,但一直没有问过他;离婚这件事,不论男女双方是谁的过错,都是心底不愿触及的伤痕,她不愿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她相信潘钰也同样不知具体原因,慕容云没对她讲,自然也不会对潘钰讲;即使潘钰知道,她也从没有想过去问潘钰;如果她一定要知道,宁愿让慕容云亲口告诉她,也不愿从别人口里听到;更何况,潘钰也同样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 另外一个是“梅韵永蕴”;看到这个文件夹名,颖梅心中一阵阵被温柔牵动,仅从名称来看,文件夹应该建立很久很久了,里面一定都是她的照片,不仅有她来滨海之后的,还应该有大学时期的。 颖梅按捺住强烈的好奇心,两个文件夹她一个也没有点开;现在也不是看的时候,早晚会有机会的,但有一点她会在近期叮嘱慕容云,“文件夹的名字应该改了。” 颖梅不动声色的把ipad放到茶几上,声音中不自觉的恢复了几分温软,“你们现在还经常联系吗?” 既然已经“供认不讳”,慕容云不想再有任何隐瞒,也觉得在婷婷这件事儿上,其实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他坦诚的回答:“大约一个月会视频一次,我主要是想看看孩子。” 你这家伙,在我面前也敢遮遮掩掩!颖梅不温不火的问:“她对你还有很深的感情,是不是?” 慕容云想起前些天和婷婷视频,他问婷婷是否还想他,婷婷虽没亲口承认,但关闭视频前的颔首,无疑意示着她还想念他,但会如颖梅所说的“很深”吗,慕容云不自主的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颖梅追问:“不想说?否认?还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慕容云淡淡的回答。 颖梅在心里暗啐,慕容云,你真是个混球,孩子都给你生了,你竟然说不知道人家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颖梅继续问:“那她现在是一个人,还是…?” 慕容云有些烦闷的又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后,一边吐着浓浓的烟雾,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也没问过她,我们在视频中极少谈她的个人情况,话题基本上都是聊孩子。” “那你呢,”颖梅紧盯着慕容云的眼睛,“你现在还想她吗?” 慕容云的视线飘向别处,“我想孩子,至于婷婷,我们分开已经快两年了,即使有过的想念,也被时间和空间冲淡了!” 慕容云的话让颖梅心里感到无比快慰:自己和他分开了九年之久,他不还是那么爱自己吗?!想起那天自己突然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慕容云慌张无措的样子,颖梅突然觉得,只要他爱自己,她不会在乎他的过往,就像当初知道他身边已经有了潘钰一样。 颖梅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律师的角色,目光却愈发的温柔,“那我换个问法,你曾经很爱她?” “如果她留在国内,”慕容云望了一眼潘钰,声音如蚊声讷讷,“我们应该早已结婚。” “慕容云,”颖梅胸中突地涌起一股酸涩,不无讥嘲的说:“从最初看到那份竞争驻外参赞的文件,你就没有考虑过其它几个国家,你首选的就是澳大利亚吧?” 慕容云沉默了瞬间,“是。” “慕容,”颖梅不紧不慢的说:“这足以证明你心里还想着她,你还爱着她,你都不清楚你的内心吗?” 慕容云底气不足的说:“我…我总不能那么无情吧?我只是觉得亏欠她太多了,对于这段感情,我一直觉得无能为力,现在既然有这么个机会,我只是想能为她做些什么。” 半天未言语的潘钰突然说:“你哪里是无情,你太多情了,得陇望蜀,爱了一个又一个,一点儿也不知足,还总想着再续前缘!” 话出口,潘钰就后悔了,她的话,不但伤害了慕容云,也影射到颖梅,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拉住颖梅的手,“对不起,我不是说你。” 颖梅拍了拍潘钰的手,摇头浅笑,表示不在意。 慕容云被潘钰抢白的异常恼火,可扪心自问,身边出现过的这些女人,自己不是多情又是什么? 恼过了之后,羞涌上了头,慕容云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一边寒着脸向书房走,一边煞有介事的说:“我对你们坦白,是不想再隐瞒你们,难道到国外后再告诉你们吗?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客厅里,只剩下颖梅和潘钰沉默着。 隔了好一会儿,潘钰低低的一声叹息,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其实,婷婷这件事情本身他并没有什么错。” “是呀,”颖梅接到:“即使用法律严谨的时效性来判断,对于咱们两个,除了隐瞒,他没有任何亏欠,也没有任何过失。” 潘钰缓缓的点头,“那时我们都不在他身边呢。” “潘钰,我们都知道我们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是个行走在现实和理想之间,却两者都不肯放弃的人,我和他分开的这九年,他有过多少的感情经历,我也是不得而知,知道了又能如何?” “其实,好多人都是这样,离开了一个人,便会寻找下一个人,也都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发展与结果,勇敢去爱还是顾前顾后,都成为了不确定感情的借口与因素。”潘钰像是有感而发,也是在安慰颖梅,接着又说:“同为女人,我们也要为远在澳大利亚的婷婷着想,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孤单的在国外,该是何等的不容易?慕容到澳大利亚工作,她不知道得有多开心!” 第194章 会心而笑 颖梅有些崇拜的望着潘钰,在心底暗赞:“潘钰,你真不错!你善良如斯,你大气如斯,难怪慕容那么爱你!” “潘钰,慕容看似温和,实则心高气傲,自身条件又过于优厚,能让他刮目相看的异性绝对是少之又少,我们虽只见过婷婷的照片,但她能为慕容生下他们爱情的结晶,仅这一点,她肯定是一个卓然不群、非同凡响的女子,她为了爱情,却给自己…”一时之间,能言巧辩、才华横溢的颖梅竟然找不出一个准确的词来讲完这句话。 颖梅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潘钰已经明白她的意思,“颖梅,你说得对,婷婷和孩子的存在,已不仅仅是慕容自己的事,也和我们息息相关;他走到这一步,归根结底是咱们两个造成的。” “不是的,是因为我的到来,和你没有关系,潘钰,有时候我真的好后悔,后悔九年前那么轻易的离开他,以至于闹成现在这种局面,竟然要奔向国外。” 颖梅和慕容云如此相爱,因为什么在大学毕业时分手,一直是存在潘钰心底的迷团;但她同样明白,之前没有问,此时也不是问的时候。 “怎么会没有关系?如果我不爱他,当初一走了之,最起码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情了。” “不仅我们爱着他,远在澳大利亚的婷婷也一定还依然爱着他。” “唉…”潘钰轻轻的叹息,求助似的望着颖梅,“现在该怎么办呢?” 潘钰自从和颖梅相识以来,逐渐的感受到颖梅身上有一种很温婉却很强大的气场,能让人不自觉地亲近信服;她在单位有什么不愉快,有时候第一个想倾诉的人竟然不是慕容云,而是颖梅。 “嗯…”颖梅沉吟了几秒钟,“对于慕容来说,婷婷一定是他心中美得让人不敢轻易去触碰的温柔,也是一个他不愿让别人知道的故事,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或许才悄悄地将这份感情从大脑的最深处提取,独自相守那份美好;现在,咱们两个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不仅应该和他共同承担,也应该与他分享这一切。” 潘钰点点头,“我也知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发生过了,哭与笑都是情绪上的发泄,并没有办法从实质上改变已发生的事实。” 颖梅轻轻笑了一下,“本来是个快乐的夜晚,被咱俩这么一闹,慕容现在一定非常难受,心里肯定特别不好过。” “是因为我,我的话说得太重了,”潘钰特别抱歉的说:“我刚才的确是口不择言,你可不能因此介怀。” “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颖梅对潘钰做了个怪脸,“何况,我不也用靠垫砸他了吗?我刚才还恨不得扑过去打他、咬他一顿才解气。” 潘钰“咯咯咯”的笑,“他一定是既不敢还手,也不敢还口,任你‘家暴’。” 颖梅也笑,“认识慕容这么多年,他从未和我发过脾气,除了刚才,你也应该从来没见过他疾言厉色的样子吧?” “没有,”潘钰摇摇头,“我认识他时,他是我的患者;他在病床上躺了那么长时间,任谁都得心浮气躁,可他一直是心态平和的配合治疗;后来,随着了解的逐渐加深,我感觉到他外柔内刚,内心特别强大;即使半夜接到同事的电话,不论多大的事故、多大的案件,他也总是平心静气、有条不紊的处理,从不会急三火四的。” 颖梅不觉又想起了大二时慕容云“英雄救美”的壮举,感慨的说:“他不是没脾气,只是自我控制力很好;这也是他这个年龄能在海关这么出色的主要原因;就以最近来说,他心烦的事那么多,却都一个人默默承受,如果他不说,我们都可能不知道;他爱的女人,就是他的女王,他会保护她,宠爱她,但他的爱不管再浓烈,也会充满阳刚味。” 潘钰说:“毕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还是你更了解他,体贴他,你对他比我对他好。” 颖梅会心的一笑,搂着潘钰的肩膀,“可他爱你只比我多,绝不会少,好了,现在需要你对他好的时候了,你去安慰安慰他吧,关键是要顺便给他个台阶下;目前最重要的是绝不能因为婷婷的事情影响你们出国的行程,我们既然不怪他,就别把不愉快带到明天了,你说呢?” “好,”潘钰点头答应,还是有些忸怩的说:“还是咱俩一起去吧?”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理解和抚慰,”颖梅指了指书房的位置,“咱俩一起去,有台阶那个家伙也会绷着不肯下。” “那好吧。” 颖梅轻推潘钰,“快去吧。” 潘钰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走向了书房。 推开门,书房里已是烟雾缭绕,一支没有燃尽的香烟,兀自在烟灰缸里冒着袅袅青烟。 慕容云靠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头枕着椅背,神情木然的望着屋顶。 潘钰被烟雾呛得轻咳了一声,缓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回身走到书桌旁,潘钰按熄了烟头,站到慕容云身后,搂住他的脖颈,俯身将自己的面庞轻轻贴在了他的脸上。 慕容云握住潘钰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不生气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生气?” “你不高兴是理所当然,婷婷的事我不应该一直瞒着你,但这毕竟是发生在我们相爱之前的事情。” “我最生气的也是这一点,你应该早和我说的,你对我不够坦诚,不是吗?” “钰儿,我承认我不够坦诚,但我更知道我很爱你,不想由此引起不快,影响我们的感情。”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爱你,所以一直没和我说?” “小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有多爱我?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我害怕伤害到你们,尤其是你。” “可是婷婷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们不会出国,你想将这件事情一直隐瞒下去吗?” “没有,我考试前说过,不论考试结果如何,我都会告诉你们;我只是觉得婷婷离我太远了,有些遥不可及,我以为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慕容,”潘钰的脸庞轻轻摩挲着慕容云,“我心甘情愿的和颖梅共同拥有你,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不仅要和颖梅分享你的爱,现在又来了个婷婷,你应该理解我的情何以堪。” 第195章 妩媚风情 慕容云回转身,揽着潘钰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温声说:“我怎么会不理解?总之,我道歉,婷婷这件事情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潘钰轻点着慕容云的鼻头,“像这样的秘密,你还有多少?” 林虹的绰约丰姿和阮明慧的温柔恬静一同浮现在慕容云脑海,但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秘密,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说。 慕容云用笑意掩饰心底被触及的温柔,“钰儿,连婷婷的事情我都主动交待了,你这样问,难道觉得我真的是韦小宝?” 潘钰抿嘴浅笑,“这可不是我说的。” 慕容云将头埋在潘钰的胸前,脸颊隔着她的胸罩蹭着她胸前绵软的突兀,“钰儿,答应我,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 潘钰默不作声的理着他的头发,让自己纷乱的思绪逐渐的平复,点了点头,“以后我不会因为婷婷的事再和你计较。” 慕容云吻了吻潘钰柔软的嘴唇,“很晚了,今天就别回那边了,我们去睡吧。” 经历了一场风波,潘钰特别的想和慕容云来一场激情似火的温存,她勾住他的脖颈,脸庞上不自主的浮起妩媚的风情,明知故问:“我下班之前,是不是和颖梅做过了?” “嗯!”慕容云笑着点头承认。 “哼!”潘钰在慕容云胳膊上用力的掐了一下,从他怀中站起来,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说:“那我去洗澡了,你趁这个时间去安慰安慰颖梅吧。” 慕容云立即一副泼皮涎脸的样子,“安慰完颖梅,我再好好侍候你。” 两个人相爱快一年了,潘钰总是不能完全适应慕容云太直白的挑逗,脸庞上不觉飞起一片红晕,在慕容云肩头轻捶了一下,笑着走向书房门口。 “钰儿,”慕容云轻声喊住了潘钰。 “嗯?”潘钰转身,“还有什么事儿?” 慕容云从书桌后站起来,走到潘钰身边,拥她入怀,“刚才我一个人在书房里,一直在想,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可这一年,你过得并不平静,我带给你那么多痛苦和风雨,我曾答应你用我以后所有的时间回答我为什么选择你,可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回答的很糟糕,对不起。” “慕容,”潘钰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这一年我过得的确很不平静,但有一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那就是我知道,你爱我!我还知道,你一直努力在做,所以,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我们都无法预测未来,可即使再有什么云诡波折,我都会和你共同瞭望远方、相伴而行。” “钰儿,”慕容云拥紧潘钰,豪情满怀的说:“相信我,我以后会回答得越来越好,我也有能力实现我的承诺。” 潘钰踮起脚尖在慕容云唇上吻了一下,“亲爱的,我一直相信!” 潘钰离开了书房,慕容云随后熄了书桌上的台灯,关了窗户,走去了大卧室。 卧室里,颖梅穿着睡衣,双臂抱在胸前,面若冰霜的靠在床头。 慕容云坐到床边,揽颖梅入怀,双唇盖在了她的唇上,可颖梅却紧闭着嘴唇,没有让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慕容云只好松开了颖梅,讪讪的坐在床边,等着颖梅发作和发落。 颖梅却问:“你怎么来这屋了,潘钰呢?” 慕容云陪着笑脸,“她洗澡呢,我过来负荆请罪,让你消消气儿。” 颖梅轻推慕容云的肩膀,“今晚你不要管我,先去陪潘钰吧,咱俩以后再说。” “好,以后随你怎么惩罚。”慕容云对颖梅保持一贯的俯首称臣的态度,也不须惺惺作态,站起身,俯头在她唇边吻了一下,“那我过去了?” 颖梅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子,“你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慕容云习惯性的揉了下鼻头,“有吗?” “我感觉是,因为有了那九年的分离,我已经不介意和潘钰一起拥有你;你的从前,不管对也好、错也好,我真的可以全部包容;因为我知道我爱的男人魅力有多出众,但我更了解你的品行,你已经有了我和潘钰,很快又会和婷婷相聚,可即使是再深重的爱,能承载的也有限度!你要明白,原谅与宽容,豁达和守护,只是为了爱,其它的话,我不想再说。” 颖梅的语调很温柔,慕容云却感觉阵阵凉意直上心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像是为自己开脱,又像是解释什么,低声说:“许多事情都是阴差阳错,自从认识潘钰以后,我再没想过我的感情世界还会闯进别人,更不敢想你会突然回到我身边,除了你,我无法拒绝,也没想过拒绝。” 颖梅张开嘴巴,在慕容云唇上轻轻的咬了一下,凝视着他,“你最爱的还是我,对吗?” “宝贝儿,”慕容云双手捧着颖梅的面庞,“你知道就好!” 颖梅跪坐起来,整个人偎进慕容云怀中,两个人深情的拥吻在一起。 激吻过后,颖梅气喘着钻进被子之中,闭上了眼睛。 慕容云站起来给颖梅盖好被子,又在她唇上一吻,“宝贝儿,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吧。” “嗯,”颖梅轻柔的答应一声,“我真的很累。” 慕容云只得又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中,揉捏着颖梅胸前弹性十足的山峰,温声恳求,“宝贝儿,别生气了。” 颖梅握住慕容云覆盖在她胸前的手,闭着眼睛笑,“我不是生气,是因为下午被你折腾了两次,真的累。” 慕容云忍不住又俯头吻了颖梅,“宝贝儿,快点睡吧。” 颖梅从被子中伸出莲藕似的手臂,一副嫌弃的样子挥了挥,“快去吧。” 慕容云关了床头的台灯,走出大卧室,到浴室里快速的冲了个澡,连浴巾都没有围在腰间,直接赤裸着走进了潘钰休息的卧室;这间卧室,婷婷只睡过两晚,潘钰在这里安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卧室里,潘钰身上盖着被子,合着双目仰躺在床上,只露出如玉容颜和洒在枕头上的泼墨似的长发。 慕容云撩开被子,眼前是潘钰一丝不挂、光洁耀眼、香气四溢的娇躯。 刚刚和颖梅的热吻,早已勾出了慕容云如火如荼的需索;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从潘钰柔软的双唇开始,沿着她曲线优美的颈项,辗转吸吮,温热的双唇掠过她胸前、小腹,抵达她香气馥郁的桃源,那里,已经是溪流淙淙… 良久之后,慕容云尽展所能,很快的就将潘钰送到了巅峰状态,可潘钰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菁华”不足。 第196章 不免兴奋 歇息了一会儿,潘钰起身取过纸巾先擦拭干净两个人一塌糊涂的私密之处。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纵情之后的“善后”工作大都是慕容云负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改由潘钰亲力亲为;慕容云也乐得让潘钰来做,她细致的轻抹慢拭也是一种享受;他更希望潘钰能像明慧那样再嘬一会儿他蔫软的男性体征,只是,这个过分的要求他提都不敢提;对颖梅亦如是。 清理完,潘钰伏在慕容云宽阔的胸膛上,缓缓向他脸上吹着气儿。 欢爱过后的疲倦阵阵袭来,慕容云早已恹恹欲睡,他双臂箍住潘钰幽香馥郁的身子,翻了个身,“快睡吧,明天起,咱们可有的忙活的。” 潘钰贴近慕容云耳畔,小声的说:“我还想要。” “嗯…?”慕容云眯着困顿的眼睛,不相信的看着潘钰;两个人相爱以来,潘钰很少主动“索爱”,在一夜之间梅开二度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怎么了,”潘钰脸庞上绽开的浅笑中带着淡嘲的意味,“是不是很累呀?” 从下午到此刻,已经轰轰烈烈的做了三次爱,怎么能不累?慕容云硬着头皮说:“歇会儿,歇会儿我再效劳。” 潘钰轻捏着他的男性体征,难得的板着脸,“你老实回答我,今天下午和颖梅做了几次?” 这之前,潘钰从未问及过慕容云和颖梅的房中之事,他未免尴尬的笑着解释,“两次,今天回来的早,又因为任职命令到了,人逢喜事嘛!” “天!”潘钰轻掐了他一下,“我要是知道,刚才肯定不让你再来,这要是到了澳大利亚,再加上婷婷,你可怎么办?” 这一句话,慕容云明白潘钰已经从心里接受了婷婷,已经允许他再续前缘,按捺住狂喜,淡淡的说:“到了澳大利亚,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何况还离得那么远,咱们在堪培拉,她在珀斯。” 在准备告诉颖梅和潘钰婷婷的存在之前,慕容云已经预料到她们一定会哭闹,但毋庸置疑的是,她们肯定会直面这个“惨淡”的事实,就像当初潘钰接受颖梅一样;只不过,现在需要她们两个共同面对的是婷婷真实存在以及留在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印迹;而婷婷是否还回到他身边吗,慕容云的心情是忐忑的,他虽然知道婷婷依然想念他,可婷婷并不知道他会到澳大利亚工作,还会遥遥无期的守候这份情意吗? 果不其然,两个女人的表现也完全在慕容云的掌控之中,哭过闹过,也就云开雾散、雨过天晴了。 潘钰起身靠在床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你先睡吧,我要补一补地理知识。” 潘钰高中时学的理科,地理知识不是很丰富,慕容云知道她要“补”什么,横过身侧枕着潘钰雪白的大腿,笑着说:“潘博士,你慢慢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不耻下问我这个学文的小本科生。” 潘钰轻揉着慕容云的头发,笑着点头,“乖!” 潘钰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慕容云也没闲着,一会儿翕动鼻翼,深嗅近在咫尺的潘钰桃源的袅袅幽香,一会儿轻理着她桃源四周稀疏凌乱的芳草,却不敢去招惹她暗藏在花蕊中的那颗瞬间可以激发情欲的“玉珠”。 潘钰先搜了“堪培拉”;之前,她只知道这是澳大利亚的首都,除此之外,再无过多的了解;此刻,虽还不能身临其境,虽然通过网络上的文字了解得很抽象、很片面;然而,当读到那些关于这座城市的介绍,仍不免兴奋;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到这座位于澳大利亚东南部,建于山脉区的开阔谷地上,气候温和,季节分明,全年降雨量平均,四季都有阳光普照,享有“天然首都”美誉的城市生活。 了解过“堪培拉”,看完有关“珀斯”的介绍,潘钰轻抚着慕容云的面颊,“小本科生,你知道珀斯距堪培拉有多远吗?” “相当于滨海到乌鲁木齐的距离,大约四千公里左右。” “你去过?” “没有,我只去过欧美,澳洲的土地,至今还没踏上过。” “网上说,‘珀斯’是西大陆尽头最后的繁华都市,也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婷婷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婷婷出国的具体原因不仅和慕容云有关,也和颖梅有关,慕容云自是不能详实告知,简单的回答:“据婷婷说,大二时她们学校恰好有推荐去‘科廷大学’留学的机会,她就考取了。” 潘钰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凝视着慕容云的眼睛,“虽然你不知道婷婷的近况,可你相信她身边…最起码现在不会出现别的人,是不是?” 此前,慕容云曾经真的希望婷婷能在澳洲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能有一个爱她的男人陪伴在她身边;可现在,即使是想象婷婷会有‘别的人’,他都会觉得异常酸楚和痛苦。 慕容云起身靠在床头,苦涩的说:“天遥路远,相隔万里,自从和婷婷滨海相别,我逐渐知道了这是一份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婷婷也同样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没有必要无望的守候;我这次选择澳大利亚,就是想尽可能的离她和孩子近一些,尽可能的为她们母子做些什么;至于她的个人情感,并没有影响我的选择。” “我难以理解的是,婷婷都有了你们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呆在国外,为什么不回国?” 慕容云的面容一僵,几分悻悻地说:“她说习惯了国外的生活,另外一个是为了孩子的将来。” “我没出过国,国外就那么好吗?” 慕容云浅笑着搂着潘钰的肩,“我也只是因公出国过那么几次,每次也都是走马观花,难以领略国外的好与不好;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就会揭晓,等我们到了堪培拉,你自己慢慢去体会吧。” 潘钰偎在慕容云怀中,体贴的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相信婷婷现在身边不会有别的人;一个爱了你那么多年的人,别的人很难再走进她的心里;她纵有千百个理由放弃,却也总会找一个理由坚持下去;颖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何况,她现在还有小思云。” 看到慕容云沉思,潘钰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到了澳大利亚,你还舍得把她们母子孤独的留在珀斯吗?” 慕容云回答不上来,敷衍着,“到了再说吧。” 第197章 着实得意 新的一年来临的第三天,元月三日,慕容云和潘钰去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 驻外任职命令下发的第二天,慕容云就和潘钰商量:“我们元旦那天去登记,好不好?” 可平时百依百顺的潘钰提出了相左的意见,坚持要在元旦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元月三号去。 慕容云很是纳闷,“为什么非要三号?元旦多好啊,‘一元复始’,也预示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潘钰笑着问:“那她们两个怎么办?” 慕容云心里明镜似的反问:“哪两个?” 潘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坏蛋,现在还和我装糊涂,我说的当然是颖梅和婷婷!” 慕容云仍弄不懂潘钰的心思,“她们两个和我们选择哪天登记有什么关系?” “慕容,虽然是我和你去领结婚证,但在我心里,她们两个和我一样,都是你的妻子;我选择一月三号去登记,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一个人,要面对三个女人,今生今世,你将会永远拥有这三个女人,你也一定要永远爱这三个女人,因为,她们都是那么的爱你!” 慕容云不觉有些脸红,情不自禁的将潘钰拥进怀里,紧紧的搂住她,潘钰爱自己竟然爱到如此的豁达、宽容,甚至有些迷失了自我。 元月三日上午,领完结婚证回到家里,慕容云一脸庄重的恭请潘钰坐到沙发上,他则没有坐,而是站得笔挺,看着潘钰,好似酝酿着什么。 潘钰这才发现,慕容云的手一直背在身后,笑着问:“是不是有礼物?” “钰儿”慕容云点点头,温声说:“把左手伸出来。” 潘钰依言把左手搭在了慕容云的掌心。 慕容云握着潘钰的手,单膝跪在了地板上,把那枚已经买了很长时间的白金钻戒,戴在了潘钰的无名指上。 慕容云低头吻了一下戒指,情意绵绵凝视着潘钰,“老婆,我爱你,一生一世!” 潘钰脸上容光焕发,刚才领结婚证时也没有此刻心潮澎湃,她捧住慕容云的脸,“老公,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老婆,”慕容云仍不免愧疚的说:“你知道吗,这枚戒指我已经买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终于给你戴上了。”而那个谋划好的在缉私艇上,有玫瑰、有香槟、有同事们见证的独特浪漫的求婚场面他却无法对潘钰讲出来。 潘钰嘟着嘴,眉梢眼底隐含着笑意,“有一段时间,是什么时间,是不是在颖梅来滨海之前?” “是。”慕容云诚实的回答。 潘钰伸出双手,把还跪在地上的慕容云拉起来,“你心里应该很得意吧,晚送了一枚戒指,却有了三个老婆。” 慕容云翘着嘴角,讪笑着坐到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回答潘钰,心里却着实又得意,又开心。 潘钰张开手指,看着那枚闪着光华的钻戒,轻声问:“戒指你当初肯定是买了一个,现在呢?” 慕容云霎时就明白了潘钰的意思,实话实说:“这个戒指每款只有一枚,我前几天给颖梅买的是和这个相近款式的,只是还没有送给她。” 潘钰捏了捏她的脸,“这还差不多,我不许你偏心,你不许偏向我,也不许偏向她们两个;另外,到了澳大利亚,你也要把戒指给婷婷戴上。” 慕容云点点头,心里却不是很托底,婷婷还愿意接受他的戒指吗? “还有,”潘钰扬起戴着戒指的手,“今晚,你去颖梅那里吧,一定也要亲手把戒指给她戴上。” “也不用非得今晚吧,刚领证,你就要把老公扫地出门?” 潘钰温柔靠在慕容云怀里,羞笑着说:“总不能什么好事都我一个人占了吧?” “好,我晚上去颖梅那儿,”慕容云起身抱起潘钰,边向卧室走边大声的说,“老婆,我们现在就去入洞房!” 潘钰双臂搂着慕容云的脖子,温情款款的说:“老公,你忘记了吗,我们的洞房之夜是在海南的那天晚上。” “钰儿,”慕容云停下脚步,在潘钰娇艳的唇上吻了一下,“从那晚开始,我们的每一个晚上,都是洞房之夜!” 在卧室的大床上,两个人做完拥有婚姻关系后的第一次爱,赤身裸体的侧身相拥。 潘钰静静的偎依在慕容云怀里,吐气如兰,听着他心音潮荡,感受到他身上热力激射;近一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做爱方式和做爱风格,每次都有一种极度刺激和满足感,让她亢奋,如醉如痴,欲仙欲死,有种飘上云端又坠入谷底的畅快。 慕容云一只手意犹未尽的抚着潘钰润泽滑腻的桃源,一只手搂着她肌肤润滑细腻、光洁如玉的脊背,心中充盈着甜蜜、幸福和安定。 相拥着歇息了片刻,慕容云松开双臂,“老婆,我有些事儿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儿?” “我的驻外参赞任期虽然是四年,但海关参赞因为工作性质有一定的独特性,一般没有特殊原因,短时间内不会调回国内,将来即使回国,我再回滨海工作的可能性也极小,所以,咱们的这三处房子,还有那两部车,你看看怎么处理?” “老公,这我可没想过,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那这样,房子和你那辆车咱们都卖掉;我的那辆车,买了虽快两年,但没怎么跑,各方面性能都相当不错,所以,我想等咱们回临原的时候,开车回去,把车留给爸爸,就不开回来了。” “不用,”潘钰知道慕容云的父亲平时开一辆“别克”,母亲不会开车,家里自是不需要这辆车,婉言推却,“你的岳父大人有辆‘捷达’呢,还是把车留给颖梅的父母吧。” 潘钰没提婷婷,她知道婷婷未婚生子的事她的父母还不知道;想起婷婷和孩子的事,潘钰不免又为慕容云揪心,这又将是他面临的一个难题! “颖梅的父母都不会开车。” “那就和我那辆一起卖掉吧。” 第198章 别有意味 慕容云的手肆意的在潘钰高耸的胸脯上游走,笑着说:“潘博士,你现在可是我的法定参赞夫人,竟然还和自己老公客气?” “不是客气,”潘钰按住慕容云的手,“老公,爸开车很仔细,他的那辆‘捷达’性能还挺好的。” “你又不是不会开车,‘捷达’性能再好,也比不上‘奥迪’,再说,都好多年了吧,应该到报废年限了吧。” “那我得和爸爸商量商量。” “还商量什么,就这样定了,也省得卖给别人;钰儿,我们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父母膝前尽孝,总得尽可能的让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一些。” 慕容云的话让潘钰特别感动,偎到他怀里,“老公,我替爸妈谢谢你,你想的可真周全。” “潘博士,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吗?你尽快给家里打电话,让爸爸把他的身份证复印件传真过来就行,趁咱俩回临原前,我把异地车辆过户手续办利索了。” 潘钰点点头,“好,我一会儿就打电话,顺便把咱俩登记的事情告诉爸妈。” “嗯,我们再商量一下三处房子和你的那辆车。” “还有什么商量的,不是都卖吗?” “卖是卖,可距离咱俩出国,满打满算也就还有四十天的时间,我和你都有好多手续要办理,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兼顾,所以,我想把三处房产和你的车都过户到颖梅名下,她在国内还要呆一段时间,全权交给她处理,可以吗?” 潘钰盯着慕容云看了好一会儿,突地提高了声调,“慕容云,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很小气的人?” 潘钰难得的耍性子,慕容云笑起来,“本来没这样认为,你这一喊,也是了。” 潘钰伸手过来掐慕容云,慕容云握住她的手,“老婆,你别误会,我和你商量,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没有别的心思。” “哼,谁知道你有没有?” “那你还敢和我出国,不怕我把你卖给澳洲的土著?” “你舍得吗?” 慕容云起身俯头在潘钰的桃源之处,重重的亲了一口,舌尖还有意无意的在她最敏感的那颗“玉珠”拂掠而过,喜笑颜开的说:“我可舍不得,这可是上天赐予我的芳香袭人的宝地!” “讨厌!”潘钰使劲儿的掐了一下慕容云的胳膊,娇哼:“还没洗呢!” 慕容云被掐得呲牙咧嘴,一面“嘶嘶”的吸着凉气,一面“吧嗒”着嘴巴,“我什么时候嫌弃过?” 潘钰脸红红的无语,两个人的床第之欢,慕容云从来就是放荡不羁,不拘一格,率性而为,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潘钰在慕容云胸前拍了一巴掌,“聊正事儿,你这样做我没任何意见,只是颖梅的负担是不是太重了?” “没事儿,她也是老板,手底下有一帮人,不用她亲力亲为。” “那就这样吧,”潘钰偎紧在慕容云胸前,“老公,我有个小要求,出国之前,我们要回那边住一晚。” “不仅要住一晚,”慕容云搂紧潘钰,嬉笑着说:“我们还要做一晚,在那个房子里我还没和你痛痛快快的做过呢!” “好,”潘钰推开慕容云,严肃的说:“既然你提到了,今天,我以妻子的身份和你谈谈夫妻间性爱这件事。” 慕容云眯着眼睛,一副受教的姿态,“我洗耳恭听潘博士的性教育讲座。” “本博士是学医的,崇尚健康的性爱 ,追求情爱与性爱完美的结合;上苍创造这个世界有男人有女人,并造就男人有一凸起的阳物,女人有一凹陷的阴户,这不仅仅是让人类能繁衍后代,更重要的是让男人和女人能相互融合、相互滋润、相互爱慕,因此人类有了千古不绝的性爱和情爱话题;对于男人来说,偶尔放纵一次两次是可以的,如果长期超负荷透支,遭罪的还是男人自己;如果你不信,问问你身边老年男性,患上前列腺肿大是什么滋味?活人被尿憋得死去活来是什么感觉?慕容,你一定要珍惜自己,做为你的妻子,我有权利,也有责任爱护你,我也会让颖梅和婷婷懂得爱护你,但这种事归根结底还得你自己控制,只要你做后不感疲惫,能保持充沛精力就行。” 慕容云虽早就知道纵欲伤身,但离婚后这两年,出现在身边的这几位妙龄女子,哪一个不是冰肌玉肤,哪一个不是丰盈窈窕,哪一个不是花容玉貌?他又正值虎狼之躯的壮年,在欢爱之事上,自是欲罢不能。 “钰儿,”慕容云汗颜的说:“我会牢记你的话,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爱你们。” 潘钰满意的捏了捏慕容云的脸,“老公,我还要和你约法‘两章’。” 慕容云好脾气的点头,“不管几章,老婆上的夹板我照单全收。” “一,”潘钰右手伸出食指,“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喊我老婆,我也不会喊你老公,还像以前那样称呼就行。” “嗯?为什么?你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潘钰笑着说:“只是,你要是喊习惯了,将来我们三个在一起,你喊我老婆时,她们两个虽然不会不高兴,但心里总会有些不舒坦吧?” 还真是!慕容云咧了咧嘴,“那这样,我们做爱时再喊你‘老婆’!” 潘钰别有意味的一笑,“那时候,你要喊,谁也拦不住你!” “那第二章是什么?” “你现在一天抽多少烟?” “我也没数,大概两天一盒。” “那也就是一天十支?” “差不多吧。” 潘钰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老公,我身为医生,自打我们相爱以来,我从来没劝过你戒烟,是不是?” “是。” “烟龄多少年了?” “大学毕业开始抽的,快十年了。”慕容云很清楚,和颖梅分手多久,他的烟龄就有多久。 “不算很长,能戒吗?” “有点难,”慕容云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试着戒过几次,每次都坚持不了几天。” “又不是吸毒,怎么戒不了?”潘钰手指描着慕容云轮廓分明的嘴唇,“我现在也不强迫你戒,但我要限制数量。” “多少?” 潘钰摊开白嫩的手掌,“如果没什么应酬,每天最多五支怎么样?” “五支?”慕容云犹豫的说:“有点少吧?” “不能再多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吸烟百害而无一利;但我只想郑重的告诉你一点,吸烟对男人的性功能危害非常大,烟中的尼古丁有麻痹和抑制植物神经的作用,直接刺激人体的交感神经,分泌肾l腺素和占甲肾上腺素,使男性体征的海绵体收缩,导致无法充分勃起;许多长期吸烟的男人,在三十五岁左右都患有不同程度的阳痿,都以为是年龄的原因,其实罪魁祸首就是因为吸烟!” 一番话切中了慕容云的要害,很坚决的说:“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情况,一天最多五支。” 第199章 他乡故知 元月八日,按照总署文件要求,慕容云只身抵达京城,与和他同时被任命为驻外海关参赞的其他三位同事,一同参加为期一周的关于外交礼宾知识的培训,培训地点在海关总署。 第一天的学习结束后,吃过晚饭,和三位同事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会儿,慕容云回到自己的房间,给颖梅和潘钰打过电话,冲了个澡,准备早些休息,享受这半月来难得清静的夜晚。 自从慕容云的驻外海关参赞任职文件下发后,关里的同事,地方上的朋友,几乎都没让他闲着,每天盛情又难以推却的送行晚宴就没间断过,闹得他这半个月来天天晚上都醉醺醺的回家,然后昏昏沉沉的睡到天亮。 这半个月他虽大都住在颖梅那边,可晚上两个人一次爱也没有做;仅有的几次,或是在宿醉之后的早晨,或是在傍晚,在他去赴宴之前。 熄了灯,欲睡未睡之际,“嗡嗡—嗡嗡”,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慕容云看了看手机号码,并不熟悉,但归属地是“宁杭”,他心中一动,猜到了这是谁打来的。 “喂…”慕容云接通电话,手机里立即传来一个女性柔和悦耳的声音:“处长,你好,能听出来我是谁吗?” 这个声音,即使是在电话中,慕容云也是再熟悉不过!电话是他任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主任时,当时的综合科秘书沈雪打来的。 慕容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意料之中带着些许欣喜,“是小沈吧,你的声音我怎么会听不出来?” “是我,处长,”沈雪在电话那头浅笑着问:“你在京城吧?” “是啊,我现在在总署招待所,来参加一个培训。” “处长,我现在也在京城。” “哦,”慕容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差点忘了,你应该还没毕业吧?” “处长,我去年十二月份就毕业了,回宁杭关工作都快一个月了。” “那你是来开会还是学习,和同事一起吗?” “我一个人,但既不是开会,也不是学习。” 慕容云没有再问,诚挚的邀请,“小沈,我还要在京城呆几天,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俩一起吃顿饭。” 沈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处长,我刚下飞机,住到了总署东面不远的‘瑞吉酒店’,你看,是我现在去看你,还是你到我这里来?” 嚯!慕容云心中暗道:“可真会选地方!” “瑞吉酒店”被誉为“超五星级精品酒店”,也是最近几任美国总统访问京城时指定的下榻酒店。 慕容云看了看手表,已是晚上九点,“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咱俩一起吃晚饭。” 电话那头传来慕容云从没听到过的沈雪固执的声音:“不行,今晚我一定要见到你,你如果不来,我就去找你。” 慕容云脑子像手机振动似的“嗡嗡”作响,近一年前的那个夜晚,沈雪向自己表达情意的那个夜晚,慕容云觉得自己做得对极了,没有对沈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隐患;事后想起来,他都有些钦佩自己当时的“坐怀不乱”,可今晚,他仿佛能预感到那一晚的情形就要复制了。 在总署招待所住宿的大都是海关系统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认识他和沈雪的;沈雪来,两个人不知道会聊到何时,一个女孩子在他的房间长时间的逗留,难保不会留下什么流言蜚语,于她于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慕容云沉吟了一会儿,“那好吧,我去你那儿。” “好,我等你…”沈雪语声中透着喜悦告诉了慕容云房间号后,挂断了电话。 慕容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揣上一盒烟,走出总署招待所,步入了京城夜晚的霓虹中。 那晚在a座的家中,慕容云和沈雪分房相处了一夜之后,他再也没见到过沈雪,只知道沈雪在对外经贸大读双学位期间,将人事关系调回了她家乡所在的宁杭海关;当时知道沈雪调走的消息,慕容云隐隐觉得和自己有一定的关系:沈雪是不愿意再面对自己,才会调走的。 总署招待所距离沈雪住的瑞吉酒店并不远,步行大概十分钟左右,慕容云没有叫出租车,而是缓步向酒店走去。 慕容云脚下是闲庭信步,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紧张和不安,他平时走路时是从来不吸烟的,可是今晚,他不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状况,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烟,点燃。 来到酒店沈雪所在的房间,慕容云刚敲门,门就应声而开,沈雪身着一袭白色的真丝睡衣,亭亭然玉立在门内,如往昔般美丽清纯。 慕容云没想到沈雪是这样的一身装束,这分明是一位等待情郎夜归的痴情女嘛! 慕容云唇边绽起得体的微笑,“你好,小沈,好久不见了。” “你好,处长。”沈雪脸色绯红的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掌和慕容云轻轻一握。 “小沈,”慕容云往后退了一步,“我身上凉,就不进去了,楼下大堂里有酒吧,我们去那儿坐会儿吧。” 慕容云的客气礼貌沈雪早已了然于心,这是他拒绝他人接近的有效手段。 “你—你先进来!”沈雪一副命令的口气,让开了身体。 慕容云笑了笑,不得已的迈进了房门,却没有往房间里面走,而是转过身看着沈雪。 关上房门,沈雪靠在了门上,双手放在背后,秋水般的一双眼眸,怔怔的凝视着慕容云。 “怎么了,小沈,”慕容云温和的笑着,“不认识了吗,干嘛这样看着我。” 沈雪眼眸中突然泪光闪动,“再见面,也许就不认识了。” 慕容云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怎么这样说,我又不会象那些明星一样去整容。” 沈雪没有笑,声音有些哽咽,“我在关网上看到了你的任职命令,知道你要出国工作了。” 慕容云依然笑着,“我也只是去国外工作,又不是定居,总会回来的,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沈雪用力的摇着头,“我只知道你要走了,只知道再想你的时候,你已经远在天边了。” 说完,沈雪踏前几步,扑到了慕容云的怀里,泪如雨下。 第200章 思念是病 沈雪短短的几句话,慕容云已经深知她对自己的那片情意,没有被时间的流逝而冲淡,这份绵长而执着的情意也并没有输给空间和距离。 望着偎在身前的沈雪,慕容云问自己,我怎样做才会不辜负她呢? 慕容云的双臂,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如此的反复几次之后,沈雪似乎察觉到了他内心的犹豫和挣扎,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一双满是泪痕的双目凝视他片刻之后,轻踮脚尖,将自己的双唇印到他的唇上,进而又含住他的下唇,用牙齿轻轻的咬噬着。 慕容云在沈雪如此的温情之下,情难自禁的将她紧箍在怀中,深切而温柔的吻她。 沈雪在慕容云的怀抱里簌簌颤栗,在他的深吻下直到有些窒息,终于忍不住的离开了他的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急促的喘息。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听见沈雪的沉重的呼吸声。 两个人拥抱着,如同雕塑一样,伫立了很久之后,沈雪拉着慕容云的手,走向房间里面。 慕容云任过四星级酒店的总经理,只大致扫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间豪华标间,目力所及之处,无一不尽显精致高雅格调;在心里慨叹,不愧是京城的“超五星级”,果然是名不虚传! 两个人并肩坐到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沈雪靠着慕容云,头倚着他的肩膀,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乡遇故交,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儿,别哭啊,小沈。”慕容云取过纸巾给沈雪擦着泪水,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觉得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雪在慕容云的怀里啜泣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轻轻唤了一声:“慕容。” “嗯,”慕容云温声应答,“你说,小沈。” “从现在起,”沈雪扭头看着慕容云,白皙的脸庞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我不再称呼你处长了。” “好啊,”慕容云笑着说:“早应该这样的,我也早已不是你的处长了。” “是啊,”沈雪轻叹了口气,“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一起工作的机会了。” 慕容云双手抚着沈雪的双肩,望着她的眼睛,“虽然不能在一起工作,我们仍可以继续做好朋友。” 沈雪摇头,依偎在他怀里,“我不要做你的好朋友。” 慕容云赶紧说:“那就做我的妹妹吧,我妹妹比你小一岁,她一定会很喜欢你这个姐姐。” “我也不要做你的妹妹!”沈雪一双泪眼盯紧慕容云,“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一定要让我说出来吗?” “小沈,你的心意我明白,很早就明白了,可是,”慕容云站了起来,清晰的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来培训之前刚刚领的结婚证。” 慕容云又已结婚的事实虽在沈雪的意料之中,可听他亲口说出来,宛若一根尖锐的刺,刺在她心上,很痛,很痛。 沈雪身子无法克制地抖着,神情凄苦的摇着头,“你结不结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真是个傻姑娘,怎么会没有关系,我现在是有妇之夫!慕容云凝重的说:“小沈,我们都理智一些,再这样,留给你的只会是经年以后不愿回首的后悔,留给你的除了伤害,不会有一丝快乐。”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颖梅和潘钰,再这样下去,也会伤害到她们两个。 “那个夜晚,你伤害的我还不够吗?”说着,沈雪抓起慕容云的手,在他的手腕上,用力的咬了下去。 慕容云只觉钻心的疼痛,忍住了,没有吭声,待沈雪发泄完了,他轻揉着手腕上的“齿痕”说:“对不起,小沈,真的对不起,但我不得不那么做,也——只能那样做。”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沈雪拉过慕容云的手,抚着她刚咬过的地方,“你也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上那个学,为什么要去读双学位!?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痛彻心扉,我当初肯定不会是这样的选择,慕容,如果我不去上学,你会选择我,对吗?” 面对沈雪提出的“如果”,慕容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小沈,上次见面时我和你说过,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能做的,只是为你祝福,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有个美好幸福的归宿。” 慕容云也不由自主的想,如果和沈雪在一起,婷婷和潘钰一定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但颖梅是肯定会回到他身边的,沈雪会像潘钰那样允许颖梅的存在吗?这样的想着,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荒谬至极。 沈雪握住慕容云的手,脸上还有淡淡的泪痕,柔美的眼眸中弥漫着沉重的痛楚和酸涩,“那我问你,你爱过我吗,还是曾经爱过?不管爱没爱过,我要你说真话。” “小沈,”慕容云轻轻的反握着沈雪的手,眼睛看着别处,低声回答:“我只能说,我还没有来得及爱你,我们相处的那些日子,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很喜欢你。” 沈雪脸庞笑容浮现,轻拉慕容云坐到床边,靠在他怀里,“慕容,我对你的情意你已经了解,我要说的是,现在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并没有因为离开你而减少;后悔的话我不想再说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回到宁杭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还是那么的思念你,那是一种慢慢腐蚀到心底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心中有你存在过,一直存在在我的生命中,永远也不会消失;你知道思念是什么吗?你会在很深很深的夜里,因为一个人而寂寞得心痛吗?你会突然的想到他而泪流满面,傻傻发呆吗?你会双手捂着疼痛的心脏无力动弹吗?所以,我认为,思念是一种病,一种由心脏引起的病!我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什么也不想说,或是听一首曲子,品一杯香茗,即使与家人在一起,有时也相对无语,我明白,没有你的日子,我自己一直都是孤单的。” 第201章 承受不起 慕容云被沈雪凄婉的话语触动得几欲流泪,这是怎样的深情啊!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不让心内的波澜泄露的太过明显,“小沈,别说这些了,来,和我谈谈你到宁杭关的工作情况吧,怎么样,回去还适应吗?” 沈雪执拗的摇头,“不,我要说,等你出国了,我想说都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可以通过许多方式随时随地的联系,还可以面对面的网络视频。” “我只想在你面前亲口对你说,我不想在电脑旁面对着视频里的你诉说我的思念。” “小沈,我知道你对我的这份情意有多美好,时至今日,我已经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触碰;我不能,也不想让我们彼此成为对方情感道路上的点缀。” “我知道这是一段无望的追逐,可我愿意做这个点缀!”沈雪一条手臂环抱着慕容云的腰,一手勾着他的肩膀,脸庞紧贴在他胸前,“看到你的任职文件,我知道,你要走了,要到离我很远很远的异国他乡去工作和生活了,最起码,几年之内,我再想见到你,真的很难了。” “也没什么难的,飞机十几个小时就到了,等你休假时,可以去澳洲旅行,我给你当向导,陪你游览大堡礁,陪你去蓝山国家公园看无尾熊,陪你去菲利普岛上看成群结队的小企鹅归巢,总之,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哪儿。” 多么美丽而令人向往的邀约啊!可沈雪心中愈发的痛楚,那些地方,他一定有许多机会去的,但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却不会是她! 沈雪更紧的偎在慕容云的怀中,柔声说:“我想要的,想和你共携白首,已经不再可能,可爱一个人,难道一定要索取些什么,一定要终生相守吗?我只想要那份真实,我也敢要那份真实!慕容,你敢吗?” 慕容云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酸甜苦辣交杂,心底深处,却有隐秘的强烈冲动,他说:“小沈,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这份‘真实’里传达了太多的爱、勇气、离别、痛苦和坚强,我已承受不起。” 沈雪仰起头来,一双明眸半含忧郁半含愁,默默的瞅着慕容云,眼珠乌黑而清亮,眼神坚定而沉着。 好半晌儿,沈雪才说:“慕容,我爱你,又是那么倾慕你,再见遥遥无期,就让我用身体赞美你,和你告别吧。” 一瞬间,慕容云还没有明白沈雪这句话的深意,沈雪已经微微侧身,背对着他,解开了自己的睡衣系带,平滑瘦削的双肩霎时展露在慕容云眼前。 “别这样,小沈!”慕容云血液陡的往大脑中冲去,他从背后攥住沈雪的双手,紧箍着她的身子,没有让她转过身来,“小沈,别做傻事,就这样,让我抱你一会儿。”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口中再也吐不出丝毫的声音。 沈雪没有挣扎,很温顺的靠在慕容云怀中,两个人宛若两具石像,久久的凝坐,默然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沈雪轻轻晃了晃身体,“放开我,我去取些东西。” 慕容云松开双臂,沈雪挽上睡衣系带,去旅行箱里取出了两盒茶和一条中华烟。 回到慕容云身边,沈雪把两盒茶放到床头柜上,“这是明前狮峰龙井,是亲戚家自己的茶园产的,你带回去喝。” “谢谢,”茶是精致的木盒包装,慕容云拿起一盒,打开盖,虽然没有开封,一股轻雅的茶香已扑鼻而来,笑着说:“你上次带给我的,还没喝完呢,这两盒,我会带到国外再品尝。” “如果喜欢喝,告诉我,我再给你寄。” “一定!”慕容云指着沈雪手中的中华烟,故作轻松的开起了玩笑,“你不会告诉我,这烟也是宁杭产的吧?” 沈雪的白皙的脸庞泛起一片红晕,她一边拆着烟的外包装,一边问慕容云,“你带打火机了吗?” 慕容云点点头,从大衣兜里取出火机递给了沈雪。 沈雪夹起一支烟,嘬在双唇之间,用火机点燃。 慕容云惊讶的望着沈雪,他还不知道她会吸烟!可看她叼烟、点烟的动作,又明显是个新烟民。 烟雾呛得沈雪轻咳了几声,她眯着眼,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递到了慕容云嘴边,慕容云略微怔了怔,才张嘴叼住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在淡淡的烟雾中,听见沈雪轻声说:“你如果今晚还想在这里坐一夜,这条烟够你抽的了;或者,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你爱,你还可以离开,我的生命中也将再不会有你的存在。” 慕容云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身着睡袍、长发披肩的沈雪,宛如一个衣袂飘飘的仙子;即使没有刚才的拥抱,他也能想象得到她身体的凹凸有致和玲珑的曲线,她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幽香绽放,呈现出她这个年龄的女子独特的美;慕容云感到自己身体某一部位的膨胀和昂扬。 以往在一起相处的那些时光,尤其是自己的那次因交通事故意外受伤,在住院的那些日子里,沈雪的陪伴和安慰,不仅让他消除了许多的寂寞,也减轻了许多的痛苦;他已经越来越喜欢她,也曾想过和她有花前月下、相濡以沫的良好发展,可是,缘分的事情,真的是很奇妙,婷婷的出现,以及她突然的去读双学位,再有就是和潘钰的倾心相恋,让他和她不得不擦肩而过,正如他对沈雪所说,“我还没有来得及爱你!”可是,没来得及,并不意味着不爱。 沈雪说完那些话,在慕容云面前默默的站了片刻,伸手关闭了所有的灯,满室明亮刹那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沈雪在黑暗中蹑足登床,背对着慕容云,侧身躺到了床上。 黑暗中,只有慕容云手中那支还没有燃尽的香烟,一闪一闪的发着星星点点的红光。 慕容云下意识的望向房间的门口,门下面的缝隙渗进的灯光有些耀眼,只轻轻的几步,迈出门去,关上门,把所有的都留在身后,或许,真的如同沈雪所说,“我的生命中也将再不会有你的存在”;他和她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楼,转瞬间就会烟消云散;可真的能这样吗? 第202章 朝思暮想 黑暗中,慕容云感觉自己完全被沈雪包围了,周遭全是沈雪的气息,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处;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远方的颖梅和潘钰,让自己暂时忘记她们对自己的情深意重;他让自己的所有思绪全部回到此刻,回到和他近在咫尺的沈雪身边。 慕容云在进与退之间挣扎,不管进与退都会伤害到沈雪;进,他怕把沈雪也带入痛苦沼泽中,他已没有能力给她一份完整的爱;退,他敲碎的是沈雪捧到他面前的一颗心。 可怎么办呢?难道还要辜负沈雪的一片深情吗?慕容云焦灼的无以自处,他只知道,今晚,他不会再默默的坐一夜,也不会独自的离去,更不会将这样一个难捱的漫漫长夜留给沈雪。 慕容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也思虑了很久,静寂中,沈雪翻转过身体,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问:“你还在犹豫吗,我真的不值得你爱吗?” 沈雪的盈手相握,沈雪的喁喁细语,震动了慕容云的身躯和心灵,他站起来,脱下身着的大衣,疾步走向了浴室,心底已有了决定,今夜该如何面对沈雪,该如何承受她的深情。 在浴室里,慕容云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赤条条的站在莲蓬头下,却只放开凉水,让那刺骨的凉意激荡着自己火热的躯体,驱赶着体内熊熊燃烧的欲火… 冰凉的水一直冲得慕容云所有的渴望都偃旗息鼓,冲得他浑身直打冷颤,他才擦干身体,穿上了短裤。 慕容云关闭了浴室的灯,让自己重又置身于一片漆黑之中;似乎只有在黑暗之中,他的心绪才可以不用隐藏。 轻步踱到床边,慕容云不出声息的靠在床头,在黑暗中摸寻到沈雪的手,放到唇畔,轻轻的吻着。 沈雪起身依偎到慕容云的怀中,感受到他胸膛的赤裸,低低的叹息一声,“今夜,你不会只是静静的坐着吸烟了,也不会走了,是吗?” 慕容云下颌蹭着沈雪的头发,柔声说:“我哪也不去,我在这里陪你。” 沈雪没有出声,脑袋枕着慕容云胸膛一动不动,久到慕容云以为她睡着了,渐渐的,却感到胸口一片濡湿。 慕容云拧亮了床头灯,灯光下,沈雪又已满脸泪痕。 “小沈,”慕容云用纸巾给沈雪擦着泪,轻笑着说:“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个容易哭鼻子的女孩子。” “那是因为,”沈雪紧搂着慕容云的腰,火热的嘴唇吻着他的胸膛,“我没有遇到可以让我肆意痛哭的温暖怀抱!” 我的怀抱很温暖,可终究不属于你啊!这样的话,再说,只会让沈雪更加心寒。 慕容云轻抬沈雪的下颚,俯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嘴唇。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容云慢慢的移开了自己的唇,抬起头来,默默的注视着沈雪。 沈雪那盈盈如秋水的眼眸中闪烁着幽柔的泪光,她第一次在慕容云眼中读出了那么深厚的感情,那么浓挚的感情,那么没有保留的感情。 半晌,她抬起手来,用那纤长柔软的手指,轻轻的碰触他的嘴唇,低声的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 慕容云没有说话,伸手解开了沈雪的睡衣系带,将沈雪拥在怀里,慢慢的褪去了她的睡衣。 朦胧的灯光下,沈雪全身上下,只剩胸前和小腹部有白色的织物半遮半掩。 沈雪的双颊布满了红晕,含泪的眼眸中绽着毫不加掩饰的欣悦和欢喜,还有害羞,几乎把自己赤裸的娇躯每一寸都贴在慕容云身上;在这个她朝思暮想的怀抱,她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两个人面对面躺了下来,慕容云拥住沈雪,再一次吻住了她红润柔软的双唇。 沈雪立刻活跃起来,伸手勾住慕容云的脖子,象一个贪婪的小猫,吮吸着,舔舐着。 刚才洗的冷水澡,根本无济于事!慕容云怀抱着沈雪软软的、柔柔的身子,像怀抱着一团软烟轻雾,这团软烟轻雾,随时都可以把他带入一个近乎虚无的狂欢境界,更是昭示着他可以为所欲为了,然而,他不能这样做! 激吻中,慕容云缓缓的推开沈雪,沈雪微睁双眼,静静的躺着,唇边满含着笑意,满含着沉醉,满含着奉献的快乐注视着他,心头慌乱的等待着他的下一个举动。 慕容云伸手关闭了床头灯,又将沈雪紧紧的拥在了怀里,温存的吻她。 沈雪已经完全的意乱情迷,心跳着,气喘着,满心欢喜而又紧张万分的期待着慕容云;多年的相思就要化作今夜欢爱的浪花,终于要流淌在渴望的河床里,她会和她钟爱的男人随心所欲地演绎爱的交响曲!今夜,她的人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慕容云不停的亲吻沈雪,抚摸沈雪;可他的亲吻,也只是吻她的额,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双唇,吻她的下巴,吻她的颈项,却不再向下进袭;他的抚摸,也只是局限于在沈雪后背滑腻的肌肤上游走,没有去触碰她女性最柔软、最敏感、最幽深的那些地带! 这是怎么回事呀?处于焦急等待中的沈雪越来越迷惑,这和她在书中,影视剧中看到的怎么不一样?他强健的身躯应该像一座小山一样把她裹在身下,然后分开她的双腿…不管是粗暴还是温柔,她都会让他尽情的采撷自己,把自己交付于他。 慕容云和前妻雨霞的离婚手续是沈雪全权帮助他办理的;那段时间,沈雪和雨霞有过很多次接触,虽然知道慕容云离婚的意图相当决绝,她仍善意的奉劝雨霞想办法挽回她和慕容云的婚姻,几次之后,雨霞终于痛苦的亲口对她承认是自己做了对不起慕容云的事,是她犯下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大错;沈雪当时除了为雨霞遗憾,遗憾她不知道珍惜美满的婚姻,自然觉得他们两个离婚的过错全在雨霞;然而此刻,她似是突然醒悟,莫非是因为慕容云不能尽丈夫的责任和义务,失去了男人应有的雄风,妻子才会出轨? 沈雪再也把持不住,放弃了一个未婚女子应有的矜持,轻颤着手摸索到慕容云的小腹部,又向下,在那里,隔着慕容云的短裤,她触碰到了他那男性体征的昂扬、挺拔和坚硬。 沈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又羞又臊的缩回了手,奇怪极了,声音低得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你…你不想要吗?” 第203章 温香暖玉 慕容云已与六个女子有过欢爱经历,身经百战,经验老道,且耐性极佳;可沈雪那几下若有若无的触碰他的男性体征,虽不如以往被叼在口中,或是深深埋进湿热紧致的桃源幽径令人血脉贲张,却令他心底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种久违的羞意;他宛如一个初识情爱的少年郎,脸庞埋在沈雪的颈窝处,含混不清的回答:“想,我很想!” 沈雪起身,静静脱去了自己的胸罩和内裤,平躺后,明知道慕容云看不见,还是羞怯的把脸庞扭向另一边,手指轻触慕容云的大腿,轻柔的呼唤:“慕容,来吧,让我把自己全部给你!” 黑暗中,慕容云没有回答沈雪,把她完全赤裸的身子紧搂在怀中,再次温柔的亲吻她,抚摸她。 慕容云的热吻和不疾不徐、不轻不重的爱抚,仿佛微弱的电流,在沈雪体内缓缓流窜开来,带来一阵又一阵难以抵御的战栗,还有难以言喻的快感。 沈雪从未体验过的一股躁意瞬间升腾,私密之处似着了火一般,她甚至感觉到了那里汩汩而出的汁液,顺着她的大腿根缓缓流淌到床面上,可慕容云仍没有如期展开她想象和渴望的攻城掠地般的进攻! “慕容,”沈雪疲乏无力的声音在颤抖,“你…你究竟是怎么了?” “小沈,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我知道,我知道,”泪水冲进沈雪的眼眶里,“喜欢,你就来。” “小沈,”慕容云怜惜的吻着沈雪的脸庞,艰涩的说:“无论我多么喜欢你,今晚,我不能,不能…” 慕容云的话虽没说完,沈雪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自己的心突然间变得冰冷麻木,所有的柔情似乎都被碾得支离破碎,柔和的嗓音因失望透露着清冷,“为什么今晚不能,那什么时候,你还要我等多久?” “你能在京城呆几天?” “你什么时候回滨海,我就什么时候回宁杭!” “好,”慕容云轻划着沈雪后背的肌肤,“我们再给彼此一点儿时间,反正我要在这里学习一个星期的,我们还有时间。” 沈雪诧异不已的问:“为什么?” “我想让你彻底想清楚了,这样做,是不是自己真的愿意?” 沈雪长舒了一口气,搂住慕容云的脖颈,在他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大傻瓜,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我已经和你说过,我整颗心早已全系于你身上了,你还想让我再说多少遍?” “我知道!”慕容云用力的拥紧沈雪,感受着沈雪胸前双峰的柔软和温热,“尽管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可我们必须这样做!以前的许多美好或许都是想象,当它真的要来的时候,我们或许都会退缩的。” “慕容,”沈雪坚定的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不,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我不是小女孩,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这次从宁杭赶来,是不想等你出国之后,你仍旧还是我心上飘忽不定的影子。” “小沈,请你理解我的瞻前顾后,”慕容云轻吻沈雪的鬓边,“我这样做也是告诉你,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 “你的意思是,过了今晚,你还会再来?” “我答应你,只要你…初衷未改,我一定来。” “你不会骗我吧?” “小沈,”慕容云脸颊贴着沈雪的面庞,笑着说:“问问你自己,你处长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雪仔细思量,还真是,他一言九鼎,他言出必践,只要他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那…”沈雪指尖轻划着慕容云胸前的肌肤,柔声问:“我们现在做什么?” 慕容云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像他们在一起工作时那样发号施令,“聊天,聊累了,我们就睡觉。” 这一夜,沈雪赤裸的身子一直在慕容云的怀中,两个人仿佛都忘记了心头随时可以汹涌的情意和迸发的欲望,聊着从前在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聊着不在一起的这两年彼此的生活和工作;因为曾经拥有的共同岁月和多年上下级之间的默契,两个人都发现,他们之间竟然有无数可以说的话题。 慕容云和沈雪一直聊到窗外星河泛白,才相拥着睡去。 早晨六点半,慕容云本就睡得不沉,再加上近几年来形成的生物钟,他只短短的打了个盹,就早早的醒来了。 身旁的沈雪,还在沉睡着;他慢慢的起身,慢慢的靠在床头,房间里光线虽然很暗,可他能清楚的看见沈雪露在被子外面的嫩藕般的双臂和胸前雪白的山峰。 想起夜里的情形,慕容云有些不敢相信,已经“温香暖玉满怀抱”了,他居然有如此的定力,居然能够把持住自己,做了一晚不折不扣的“柳下惠”,虽然是不得已而强自为之,但并不觉得煎熬。 男人清晨起来最容易冲动,慕容云不敢再看,给沈雪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走出卫生间,房间里的床头灯已经亮着,沈雪穿着睡袍,坐在床边,由于睡眠不足,莹白如玉的脸愈发显得晶莹剔透。 慕容云恢复了沈雪熟悉的从容和温和,“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回招待所了。” 虽然在慕容云怀中与他肌肤相贴了一夜,可看到他高大健美,几近赤裸的的身体,沈雪还是很羞窘,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视线,“几点上课,这么早就起来了?” 慕容云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着说:“八点半上课,今天上午外交部礼宾司的一位副司长过来讲课,总署的李副署长和人教司高司长也要来旁听,我可不敢迟到。” 沈雪从床边站起来,“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陪你去楼下吃早餐。” “不用,不用,”慕容云拦住沈雪,“我回招待所吃,你别折腾了,抓紧上床补觉。” “那好吧,”沈雪拿起大衣服侍着慕容云穿上,“你走了我再睡。” 第204章 不需再想 两个人走到门口,慕容云很想拥抱一下沈雪,但忍住了,只对她笑了笑。 拉开门,慕容云刚要迈出房间,沈雪在他身后柔声轻喊:“慕容!” 慕容云转回身,笑望着沈雪。 沈雪拉着慕容云的手,反手关上门,倚在门上,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你…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小沈,”慕容云敛起笑容,正视着沈雪,语气严肃得如同给她布置工作,“决定权在你这里,你一定要想清楚了,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 沈雪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眸迎视着慕容云的目光,缓缓摇头,“你知道的,我已经不需要再想了,想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没想清楚?” “小沈,再给自己一些时间,”慕容云揽沈雪入怀,轻轻的拥抱住她,“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都可以,不论你是如何决定,我都乐意接受。” 沈雪偎在慕容云的怀中,轻点着他心脏的位置,“你这里应该还是很矛盾的,你很喜欢我,但是又特别希望这几天接不到我的任何电话、任何短信,甚至是最好见不到我,对不对?” 慕容云揉了揉沈雪的头发,笑着说:“两年多没在一起工作了,你还是总能猜到我的心思。” “那是,我可是你教出来的,”沈雪微嘟着嘴唇,有点小得意,“放眼整个滨海关,我敢说,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小沈,多为自己想想,我去上课了。”慕容云收紧双臂,用力的抱了抱沈雪,打开门,信步走出了房间。 慕容云走后,沈雪回到床上,躺在那里,却没有一点儿睡意,闭着眼睛,脑海里翻腾着昨晚的一切。 对于自己美丽的容貌、动人的风韵和内在的气质,沈雪很清楚,很自信,也深有感触;从高中时候开始,一直到大学以及工作期间,她身边总是会有男孩子围绕和追随,以不同的方式对她献着“殷勤”,可无论是谁,都无法令她怦然心动,她都会理智而礼貌的拒绝;多年以来,也从未有谁,真正走入她的心中;直至慕容云的意外婚变,宛似在她心里投下一颗石子,涟漪顿时蔓延开来,她才幡然醒悟,自己心中等待的那个人,原来是他! 想着自己赤身裸体的整夜被慕容云拥在怀中,他虽然以礼相待,没有突破她毫不设防的神秘的女性“禁区”,沈雪还是觉得难为情,脸不由得羞得通红。 而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竟然有如此的“定力”。 昨夜,慕容云的自持和令人难以想象的克制,让沈雪更是觉得不枉自己多年的等待,不枉自己多年的爱恋和倾慕;他完全可以纵情逞欢之后,在今晨对她丢下一句“多珍重!”,然后潇洒的扬长而去。 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我约束力,他才会有今天的成就吧!已近二十九岁之龄的沈雪虽然还不谙男女之事,却也明白,昨夜,慕容云是亢奋的,是非常想要那种欢娱的,他昂扬的男性体征已经明确无误的昭示了他对她的渴望。 睁开眼睛,沈雪抱过昨夜慕容云枕过的枕头贴在脸上,只觉得枕头上还留有他的余温和气息,半边脸不自禁的就烫起来;她对着枕头喃喃自语,“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日的擦肩而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慕容,我愿用无数次的回眸去换与你今夜的相遇,也许只有今夜,我的世界才能得以安宁,我的灵魂才能得到完全的释放!慕容,我亲爱的慕容,你还会来吗?” 尽管她知道,那短暂的欢乐过后,留给自己的,或许将是无尽的相思和心痛,甚至他连等待的权利都不会留给她;可沈雪更明白自己的心,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接受一次和他擦肩而过。 整个上午,一夜没怎么睡的慕容云强打精神,认真听完了培训课程的全部内容;下了课,四位即将赴任的海关参赞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聚在李副署长、高司长和给他们授课的外交部礼宾司副司长身边,一面闲聊,一面虚心的讨教驻外工作需要注意的事项。 下午没有课,午饭后,回到房间,慕容云习惯性的把手机调成静音,一头载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意迷蒙中,慕容云又回到了高考的考场里,坐在书桌后答着一份数学试卷,那试题可真难,好似天书一般!所有的公式他都记不清楚,一道题都不会做,俨若从没学过一样!心烦意乱之时,抬起头来,又看见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相携而去,临走出教室前,女人还对他说:“慕容云,别再等我,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不顾一切的起身追去,教室里原本整整齐齐的桌椅突然横七竖八的倒在他脚下,他被一张桌子绊倒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下,他顾不得疼痛,大声喊:“沈雪,沈雪!”而沈雪只是对他蔑视的一笑,亲热的挽着身边的男子头也不会的离去了。 慕容云醒来时,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泪水不知何时悄然滑落;回想着梦里的情形,如同刚刚发生,让他久久的处在一种迷茫和伤感中。 静静的躺了很长时间,慕容云才从梦境中走出来,仿佛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或许,沈雪还在离这不远的地方等着他。 梦里的情形,也让慕容云彻底读懂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和沈雪多年的相处,他曾经对她美好的期待,还有她对他的一网情深,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慕容云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对沈雪的情意,还有,对她修长苗条身体的渴望。 慕容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已近下午五点,有几条短信和几个未接电话,却都和沈雪无关;他不觉有些心焦,沈雪,你是怎样决定的呢?沈雪,我希望还有机会让我将心中最真的话讲与你听;但另一个信念也特别强烈,只要这几天沈雪不主动联系他,他绝不会再踏进瑞吉酒店一步。 第205章 完美重合 夜幕早已降临,慕容云起身靠在床头,按亮床头灯,点上一支烟,神思不属的刚吐出两口浓浓的烟雾,手机“嘀”的一声,传来了短信提示音。 慕容云急忙拿起手机,是沈雪给他发来了短信:“还记得去年在你家我对你说的这几句话吗,‘我相信不论时间过去多久,我仍然会认为他是值得我爱的人;我爱的人让我仰视,如果可以,我愿意爱他一生一世!’,今晚,我还想亲口告诉他,爱上他,我此生无悔!今晚,我爱的那个人会出现在我面前吗?你能告诉我吗?” 慕容云几乎狂喜的、情不自禁的亲了手机一下,他发觉自己是那么不可遏制的想快些见到沈雪,胸膛里最温柔的情感蓬勃而起,再没有任何犹豫和彷徨! 慕容云舍不得沈雪处于焦急的等待中,片刻没等的给她回了短信,“只要不是天崩地裂,今晚,你的‘他’,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发完短信,慕容云急匆匆的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急匆匆的走出了总署招待所。 路上,他先去了附近的一座购物中心,在珠宝首饰柜台前,思量许久,最后还是挑选了一枚白金钻戒;戒指的款式、价格,乃至钻石的大小,都与颖梅和潘钰无名指上的相差无几;他很明白自己的内心,不管以后会怎样,在此刻,在现在,沈雪在他心中的份量,并不亚于颖梅和潘钰! 买完戒指,慕容云下到购物中心的地下二层,那里有一家药品超市。 他一直认为,正是因为那二十天自己忘乎所以的失控,事前没有采取安全措施,事后也没有补救,才带给婷婷现今如此的“麻烦”和“负累”;因此,对于沈雪这个和婷婷一样的未婚女子,也如当初婷婷一样对自己痴情的女子,他必须要慎之又慎,在婷婷身上发生的事情,绝不能再让沈雪承受。 在药品超市,慕容云选购了一盒超薄颗粒型,新型复合纳米材料的“杜蕾斯”;想想又觉得不够稳妥,决定再买一盒避孕药;从上大学时起,慕容云有过多次买避孕套的经历,不仅熟知“杜蕾斯”、“冈本”、“杰士邦”、“男子汉”等品牌,“普通”、“超薄”、“大颗粒”、“小颗粒”、“倍滑”、“环绕螺纹”等类型的几乎全都用过,却从未买过避孕药;虽然是很难为情,但还是很认真的咨询了导购员,在导购员的推荐下,买了一盒“丹媚”。 在酒店附近的花店,慕容云买了大大的一束红玫瑰。 走进酒店,随着电梯的缓缓上升,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飘飞起来,今夜,他心中所想,沈雪的愿望,都会实现。 沈雪房间的门虚掩着,慕容云轻叩了两下,把玫瑰花背在身后,推门而入。 沈雪穿着睡袍,手握着手机,飘然的正站在夜幕下的窗前,看到慕容云,啊的一声尖叫,扔掉手机,如林间的小鹿,连奔带跳,向他跑来。 慕容云只得扔掉玫瑰花,张开双臂,接住了沈雪。 沈雪纵身扑入他的怀抱,毫不掩饰的轻喊:“怎么这么久啊,我真怕你不来!” 慕容云紧紧的搂着偎在怀中的沈雪,听着她的呼吸,感觉到她的心跳声,他竟有种失而复得的畅快! 睡梦中的情形,沈雪的真情流露,让慕容云第一次带着男性的饥渴和需索,主动而热情的吻住了她。 两个人在门口亲吻了好久,慕容云贴着沈雪的耳朵问:“喜不喜欢玫瑰花儿?” 沈雪轻点头,撒娇地说:“我只喜欢你送的。” 慕容云俯身从地上捡起玫瑰花,递给沈雪。 沈雪有些纳闷,眉头微蹙,“花儿怎么在地上?” 慕容云带着笑意调侃,“如果我捧在怀中,此刻这些玫瑰估计被摧残得只剩下花枝了。” 想起刚才那一刻自己的确是太奋不顾身的投向了他的怀抱,沈雪羞笑着把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 慕容云关上房门,“小沈…”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沈雪白嫩的手掌按在了他嘴唇上。 慕容云亲吻着她的掌心,“怎么了?” 沈雪低头轻嗅着玫瑰花儿的芳香,“能不能不再称呼我‘小沈’?好像还是和你在办公场合似的,感觉怪怪的。” “这些年都叫习惯了,”慕容云轻扬着眉,笑问:“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朋友和亲属们有叫我小雪的,有叫我雪儿的,也有连名带姓直呼的,你可以挑一个。” 慕容云指背轻刮了一下沈雪的鼻梁,“那我叫你雪儿,好不好?” “叫一遍,我听听。” 慕容云贴近沈雪的耳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雪儿。” 沈雪愣了一瞬后,缓缓闭上眼睛,用力抱住了慕容云;其实,只有爸爸妈妈叫她雪儿,她一直希望,那第三个可以用最温柔最宠溺语气叫她“雪儿”的人,是慕容云;此刻,想象与现实在他自然而然的呼唤声中,完美地重合在一起,她只觉得心花怒放的幸福。 在慕容云怀里靠了好一会儿,沈雪问:“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想让你去换衣服,我们先出去吃饭。” “不,我现在不想出去,”沈雪摇摇头,一手捧着花儿,一手勾住慕容云的脖颈,柔软的嘴唇滑过他的面颊,在他耳畔轻声说:“我怕夜长梦多,现在,我只想用身体赞美我爱的人!” 这何尝不是慕容云所想?!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拦腰抱起沈雪轻盈的娇躯,大踏步的、目的明确的奔向房间里的那张大床。 慕容云将沈雪轻轻的平放到了床上,取过她怀中的玫瑰置于床头柜上,双手支在她身体的两侧,默默的看着她。 沈雪已是满面红晕,眸含春水,唇边,漾着一个笑容,一个楚楚动人的笑容,那笑容那样迷人,那样柔弱,那样诱惑,慕容云不能不迎上去,把自己的嘴唇盖在那个笑容上。 在这一刻,他仍清楚两个人终究不会有未来,仍无可奈何地感到她终究不会只属于他,但有一个心愿很明确,今夜,他一定要得到她。 第206章 含羞带怯 两个人拥吻了良久,慕容云抬起头来,捧住沈雪星眸半掩,睫毛半垂,醉意盎然的脸庞,深情的说:“雪儿,直到今天来之前,我终于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这份爱,会一直蛰伏在我心底,比永远更远。” 沈雪眼眸中闪动着氤氲之汽,她握着慕容云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慕容,我早已不奢求永远,惟愿今夜,做你的新娘。” 慕容云凝视了沈雪一瞬,从衣兜里掏出刚买的那枚戒指,握住她的左手,把戒指给她戴在了中指上。 沈雪亲吻着戒指,含泪望着他,“为什么不给我戴在无名指上?” 慕容云酸楚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总有一天,会有另一个男子会将闪亮的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那个人,一定不是他,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这个资格。 沈雪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温柔的说:“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世间的缘分聚散根本不由我们掌控,我爱你,你也爱我,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亲爱的,别想那么多,我只要现在。” 慕容云暗自叹息,揽住沈雪,他的唇压了下来,压在她那温软的、如花瓣似的唇上;他的唇如火,他的心如火,他的头脑里也像在烧着火,意识、思想,都远离了他,他只一心一意的吻着,辗转的、激烈的吻着。 良久,慕容云默默的直起上身,背对着沈雪,一件一件的,不出声息的缓慢的脱解着衣物;或许是因为沈雪曾经是他的下属,他似乎没有勇气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急切,总想像从前那样,镇定而从容,继续保持着几分上司的尊严。 当慕容云身上只剩下白衬衣和灰色的短裤时,沈雪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面庞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隔着衬衣,慕容云都能感觉到沈雪脸庞的滚烫,他没有回身,只是略微侧头,笑着说:“有点儿紧张,是不是?” 沈雪的脸庞轻蹭着他的后背,“不只是紧张,还有点儿…害怕。” 慕容云只觉自己的心脏不规则的跳跃了几下,脑海中的那个问号越来越大,克制不住的问:“第一次?” 一抹嫣红从沈雪的面颊直飞上了眉梢,那样含羞带怯,又柔情万种,她攥起拳头在慕容云后背上轻捶了一下,声音低低的说:“每个女人应该对初夜都有美好的期待,与意中人,做快乐事,我也一样;也曾经想象过,想象过我的第一次会是什么样,也想象过那个人会是谁?这些年,那个人总是模糊的,一旦具体起来,具体到哪个人身上都会让我觉得不堪,直到两年前的某一天,你走进了我心中,一切才明晰起来。” 说完这些话,沈雪仰面躺在了床上。 慕容云弄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是喜?他感觉不到心花怒放;是忧?可心底却明明白白的充溢着喜悦。 慕容云转身,在沈雪的注视下,解开了她的睡衣,褪去了她胸前和小腹部仅有的两片遮挡;沈雪赤裸的冰肌莹彻的娇躯,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沈雪双颊火热,难掩羞涩的将双臂挡在了胸前。 “雪儿,”慕容云低声请求,“把手拿开,让我好好看看你。” 沈雪羞怯不已的呢喃:“昨夜,不都看到了吗?” 慕容云俯头在她耳边,“昨夜,我想看,却不敢看,我怕我控制不住。” 沈雪唇边绽开一丝温柔的笑意,手臂上移,遮在了眼睛上,两条雪白的大腿无意识的绞在了一起。 慕容云抚摸着沈雪的肌肤,视线游离于她赤裸的身体上,只看了一会儿,他觉得有股热浪在自己身体中如星火燎原般的奔窜开来。 慕容云低头将自己的唇覆盖在了沈雪的唇上,温热醇厚而充满男性阳刚的气息熏人欲醉,沈雪轻抬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再一次吸够沈雪口中的蜜汁,慕容云的唇舌急转而下,沿着沈雪曲线优美的颈项,辗转吸吮,到达她的胸前,吻住了她右侧的樱桃,用手轻揉着另一侧的突兀。 沈雪的突兀绵软而又弹性十足,但并不大,是慕容云极其喜欢的那种;慕容云从来不喜欢那种硕大的,他喜欢挺翘而又能用手掌完全盖住的。 在沈雪的胸前停留到她的呼吸如涨潮般的急促,慕容云才又向下,吻过她平滑的小腹,停在了她的桃源。 沈雪的桃源是安静的,看不出有什么风吹草动,只有一道明亮的水线,隐含在两片粉嫩的小花瓣之中。 慕容云努力的压制着自己体内奔腾汹涌的渴望,脱下自己的白衬衣,对叠了两折,垫在了沈雪身下。 刚才沈雪已经明确无误的告诉他,她是“完整”的,他要像珍视颖梅的“第一次”一样把沈雪的“完整”保存下来;思及此,他不禁对婷婷更感歉疚,他那么粗暴的夺取了婷婷的“初夜”,却忘记了珍存她宝贵的“第一次”,这将是他终生的遗憾。 慕容云清晰记得第一次将婷婷裹在身下时,婷婷的“痛”;这虽然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现在的他,已知可以用自己百般的温存减轻沈雪必经的“痛”! 慕容云亲吻着沈雪的桃源,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温柔,一定要珍惜眼前的“圣洁”,要多享受一会儿这片“纯净”,片刻之后,自己将会把这片“处女地”耕耘得支离破碎,留给这里的,将是他践踏之后永远不会恢复的“狼藉”。 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像电流一样掠过沈雪的全身,发出含混不清的的低吟。 沈雪桃源的流水渐渐开始增多,直至桃花泛滥,慕容云的吸吮和舔舐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难以自已的无意识的轻喊:“慕容!慕容!” 慕容云停止了吮吸,轻轻抬头,柔声问:“怎么了?” 沈雪不停的摇着头,“我…我难受。” 慕容云自然明白沈雪为什么难受,她还不能完全承载这样温存的美妙。 慕容云起身,脱去短裤,侧躺到沈雪的身边;沈雪眼波迷离,近乎透明的脸庞上挂着动情的潮红,有如鲜花初绽、婉丽非凡,呈现出一种撩人心怀的美。 慕容云拉着沈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下。 沈雪只触摸了一下他坚硬、滚烫的男性体征,就如同触电般的躲开了。 慕容云吻了吻沈雪的唇,“雪儿,我要要你了。” 沈雪手足无措的“嗯”了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慕容云再次起身,跪在沈雪的两腿之间,轻扶着自己早已“斗志昂扬”的男性体征,一点儿一点儿的向沈雪那流水潺潺、紧致湿热的桃源挺进。 感觉到慕容云的夺门而入,感觉着他又轻又缓的顶开自己私密之处层层交缠的肉壁,沈雪紧张的几乎窒息。 可直至慕容云的“庞然大物”将沈雪从未被异物入侵的桃源涨得不留一丝缝隙,整个过程中,沈雪只轻轻的“啊”了一声;疼是疼,但她觉得并没有书中描述和想象的那么剧烈,那么令人难以承受。 第207章 千真万确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鹅毛般飘飘洒洒的大雪,把外面的世界变得纯白,透亮,映衬得房间里更显得温暖无比,春意融融。 随着慕容云不断的深入探寻,沈雪从未领略过的舒适不断地累加,不断的积聚,从私密之处逐渐向全身扩散,巨大的舒爽令她几近晕眩状态,无助地低吟着,一如在风雨中摇曳的小花儿… 在沈雪惬意中,慕容云也疾风骤雨般的完成了自己抵达巅峰前的冲刺,在沈雪温润、湿滑的桃源中尽情的颤抖、毫无保留的喷薄… 在这个瞬间,慕容云很感谢兜里的那盒可以消除时候隐患的“丹媚”,若没有它的存在,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忘乎所以的在沈雪深处恣意怒放。 外面,雪依然在下,房间里,已是雨终云散。 慕容云没有立刻从沈雪身上起来,他伏在沈雪身上,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舍,身体强烈的轻松和畅快逐渐被心中的酸涩和痛楚所替代。 许久以来,慕容云一直将沈雪对自己的那份情意尘封在内心的最深处,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沈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从未想过去触碰;沈雪的一颦一笑,他所知晓的她的一切也将永远封存于他的记忆深处,从此不再提起;他但愿这份曾令他心动的情感会随着生命长河的冲刷,慢慢淡去,随时间的推移,缓缓逝去。 可是今天,那些已经被淡忘的情感,那些尘封的记忆,却愈加浓烈,仿佛刻意的让他想到那么多过去,记忆犹新。 昨夜,和沈雪的再次相遇,沈雪又一次的倾诉了她对自己的真挚情感之后,他也曾想过,如果沈雪愿意,等自己到国外工作后,也安排她出国,和他一同在国外生活;对于自己来讲,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目前来说,这些毕竟是不确定的。 即使可以这样,潘钰和颖梅会怎么想,还会再一次的原谅他吗?他又将陷她们于何地?如何面对她们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和信任? 可自己又怎么忍心在短暂的欢愉之后,弃沈雪于不顾?留给她的又将是什么?曾几何时,他不愿将长夜的那串泪滴留给潘钰,那么就应该留给沈雪吗?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他是那么的喜欢她、那么的爱她;只不过所有尘封的情感,是经过沈雪这样的一次精心设计的“邂逅”、勇敢的面对之后,才完全展露在他的心灵深处、激荡于他的脑海。 沈雪人生初次体验到两性欢爱那种妙不可言、飘飘欲仙的意境后,仿佛已经没有了力气,连搂住慕容云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臂随意的伸展着,闭着双目,微侧着头喘息,深深陶醉于刚才的巨浪狂涛所带来的快感中。 慕容云情难自已的又吻了吻沈雪,感到自己已经完全的退出了她的桃源,才翻身而起,坐在沈雪的两腿之间,取过纸巾,轻轻擦拭着沈雪那再也不会回复到最原始的纯真的桃源;沈雪筋疲力尽,乏于动弹,任凭慕容云的侍弄。 慕容云垫在沈雪身下的那件衬衣,是他今天早晨刚换上的、崭新的纯白海关制式衬衣;衬衣上已经濡湿了一大片,水渍中间异常醒目的有几朵小小的“梅花”;这几朵美丽得耀眼的“红色小花”,每一朵都只有指甲大小,意味着沈雪的出血量很少,也应该是她不那么疼的原因之一。 慕容云眼眶发酸,对着那几朵昭示着沈雪“完整”的梅花默默的发呆;他本不想破坏沈雪的纯贞的,最起码,不应该由他来破坏,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权利这样做了;他甚至觉得,如果这不是沈雪的第一次,他也许会更“心安理得”一些;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如,今夜,千真万确的是沈雪的“初夜”,他千真万确的占有了沈雪宝贵的“第一次”。 沈雪也坐了起来,好像急于求证一个答案似的从身下撤出衬衣,看到自己的“落红”,心中有如一块磐石落地,有种得偿所愿的自豪,难掩羞涩的瞄了慕容云一眼,偎在他的怀里,泪水却不由自主的顺着脸庞缓缓滑落。 慕容云清楚的记得,颖梅和婷婷把她们的初夜交付于他之时,也都流了泪;已过而立之龄的他,更能理解此时沈雪的泪水。 那不仅仅是她释放第一次做爱带来的紧张感,不仅仅是一种疏压的表现,更重要的,她同样知道自己告别了一个不复存在的时代。 沈雪在慕容云怀中仰起头,伸出舌尖,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慕容?” “嗯?” 沈雪手指摩挲着衬衣上的血迹,“告诉我,昨晚你一直那么犹豫,最主要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慕容云紧搂着沈雪,脸庞埋在沈雪的颈项边,“是。” 沈雪脸庞上的泪痕犹在,浅浅的笑着,“你现在应该还很矛盾,既希望我是第一次,又巴不得我不是,是不是?” “雪儿,”慕容云收紧双臂,“不管我之前是怎样想的,我终归还是侵犯了你。” 沈雪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你这样说,你知道的,这是我一直渴望的,我要用我的身体赞美我爱的人,虽然等了这么久,我知道你喜欢我、爱我,再没有比这令我快乐的了,我更希望,你快乐。” “雪儿,”慕容云握着沈雪的手,吻如雨点大般落在她的唇上,“我非常非常快乐,现在的感觉是,如获至宝!” 沈雪抱住慕容云的脖颈,气息微热在他耳边说:“处长,这是认识你以来,你对我最好的赞美了。” 这时候被沈雪称为“处长”,慕容云才觉得怪怪的呢! 他揽住沈雪柔软的腰肢,惩罚性的在她背部轻拍了一下,“以后,永远不许叫我处长。” “好,永远不叫。”在慕容云身前依偎了片刻,拿起那件染着血迹的衬衣,“我去给你洗洗,时间长了,该洗不干净了。” 慕容云慌忙摇头,“千万不要洗。” 第208章 小心翼翼 沈雪没有领会慕容云的心思,笑着说:“浴室里有吹风机,一会儿就能吹干;不干也没问题,酒店附近就有商场,我一会儿去给你买一件,保证你有穿的。” “我不是担心没穿的,”慕容云指了指床对面的桌子,“这么高级的酒店,抽屉里一定有针线包,去拿来。” 话说完,慕容云忍不住在心里笑,尽管他早已不是沈雪的上司,可发号施令的支使沈雪做事仍是他自然而然的习惯。 沈雪不知慕容云要针线包意欲何为,但她也同样习惯于慕容云的“上令下达”,乖巧的穿上了睡袍,下了床;虽然和慕容云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虽然床距桌子只有几步之遥,她依然羞于在慕容云面前一丝不挂的裸行。 沈雪在桌子的抽屉里找出一个很精致的针线包,回到床上,递给了慕容云。 慕容云打开针线包,果然不出他所料,里面有一把小巧的折叠剪刀。 那几朵昭示着沈雪“第一次”的“梅花”,位于衬衣后襟偏下的位置,慕容云以“梅花”为中心,用剪刀裁下了手帕大小,整整齐齐的一个四方型布块。 慕容云将布块捧在手心,凝望着那几朵图案迥异、大小不一的“梅花”,有短暂的失神;他想起了自己已保存十年有余的那块染有颖梅初夜血迹的手帕,心底翻涌着阵阵酸楚,他会象爱颖梅一样爱沈雪,可沈雪会像颖梅一样矢志相随吗? 慕容云情不自禁的亲吻那几朵“梅花”,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布块折好,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衬衣兜之中。 从慕容云裁剪衬衣到他亲吻布块的整个过程,沈雪一直奇怪的望着他,没有说话,眼中全是不解。 慕容云揽住沈雪,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回答了她的疑问,“这是你最最珍贵的,也是我的杰作,我应该永远留着它,永远保存着它,是不是?” 从少女蜕变成女人的沈雪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脸色绯红的眼含热泪,软软靠在他的怀里。 慕容云望着怀中愈发明艳动人的沈雪,如果说,刚才的那一场欢爱他的理智多于渴望,现在,他知道自己剩下的全是对沈雪身体的需索了。 “雪儿,”慕容云抚摸着沈雪的桃源,在她耳边轻声问:“这里还疼吗?” 沈雪脸庞埋在他肩头,轻轻咬噬着他的肌肤,含混的语气中流露着娇羞万状,“还有一点儿。” 慕容云中指极具挑逗意味的按捻着沈雪桃源最敏感的那颗“玉珠”,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问:“刚才的感觉好吗?” “我不知道,”沈雪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更紧的偎在慕容云怀中,小小声的说:“那是我从来没体验过的,只是觉得很奇妙,我…我有点喜欢你带给我的那种感觉了。” 慕容云深长的眼线微微眯起,唇角悠然上翘,眉梢眼底都涌起一抹陶醉似的风情,“那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沈雪脸庞上晕红流霞,眼中闪动着光华,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要先去冲洗一下,刚才出了好多汗。” “好。”慕容云跳下床,俯身抱起了沈雪。 横躺在慕容云强健有力的臂膀中,沈雪难掩羞涩的问:“一起吗?” 慕容云低头吻了吻沈雪的唇,“还不好意思?” 沈雪羞笑不语,搂紧了他的脖颈。 在浴室里,两个人淋湿身体,慕容云满是怜爱的给沈雪颈项之下的每一寸肌肤涂抹着浴液;之后,沈雪又帮他涂抹着,但对他小腹下的男性体征及其周围草木繁茂地区,总是避而远之的“绕道而行”。 慕容云揽沈雪入怀,拉着她的手,放到小腹下,让她握住了自己的男性体征。 沈雪红着脸,看都不敢看,只轻触了几下,就感到了它逐渐的昂扬和坚挺,急忙松开了手。 擦干身体,慕容云抱起赤裸的沈雪,走出了浴室。 两个人再次相拥在床上,再没有多余的语言,慕容云程式化的亲吻和抚摸沈雪怎么能抵抗得了? 从这一刻,慕容云才心无旁骛的探寻沈雪身体的所有秘密,他的唇舌贪恋而着迷的久久的流连于沈雪的桃源,那泛着处子之幽的圣境,无异于上天的馈赠。 虽然仅仅是人生的第二次,可是沈雪已经能够感受那种沁入四肢百骸,好似进入梦境的美妙,她忘我的享受… 欢爱过后,已近晚上十点,慕容云和沈雪穿戴整齐,到楼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西餐厅举杯小酌,大快朵颐;饱餐之后,沈雪挽着慕容云的胳膊,走出了酒店,徜徉在京城夜晚的长街上,漫步在轻舞飞扬的白雪中。 纷纷扬扬的雪花儿飘落在他们的身上,沈雪说:“慕容,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在雪中漫步。” 慕容云停下脚步,拥住沈雪;沈雪立刻扑捉到了他眼底的情意,翘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和他热烈的吻在一起;天气是冷的,雪也是冷的,可是他们体内燃烧着的情意是火热的,胶着的嘴唇是火热的,吻自然也是火热的。 两个相爱的人能够手牵着手行走在白茫茫的雪中,能够在漫天的雪花儿中拥吻,那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浪漫。 在一个小广场上,沈雪停住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秋千”,像个小孩子似的兴奋的喊:“慕容,慕容,你看,那里有秋千,我好多年都没玩过了。” “我们去玩一会儿!”慕容云拉着沈雪走到“秋千”旁,拂去上面的积雪,让沈雪坐了上去。 沈雪握住秋千两边的绳索,慕容云轻推她的后背,沈雪整个人便轻轻的荡了起来。 望着身畔的慕容云,沈雪觉得她的思绪也如同这“秋千”一样,飘飞了起来,似乎忆起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起,只是泪水和着雪花,打湿了面颊。 荡过秋千,两个人手拉着手又散了一会儿步,才返回酒店。 第209章 无情泯灭 回到房间,简单的洗漱后,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慕容云抚摸着沈雪柔嫩滑腻的肌肤,不时的吻着她,却默默的不说话。 沈雪静静的望着慕容云,朦胧的灯光下,他的神情明灭不清,只有一双晦涩难懂的眼睛深沉如海,她似乎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底。 “慕容,”沈雪柔声问:“在想什么?” “雪儿,”慕容云定睛凝视着沈雪,“你从滨海调回宁杭,除了希望可以朝夕陪伴在父母身边,应该还有其它原因,对吧?” 沈雪头抵着他的下颌,沉默着,似是并不想回答他。 “其实,”慕容云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 沈雪并不奇怪,慕容云曾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们的,不是我们的父母,更不是我们的的亲朋;一个人,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品行,最清楚的,是我们在工作中的上司和领导。”她并不清楚,工作之后的那些领导有谁真正了解她,但慕容云无疑总能洞悉她的一切;因为明晰这一点,一直以来,无论公事还是私事,让她从来不必纠结于解释,只需要简单地陈述。 沈雪沉默了一瞬,往慕容云怀里靠了靠,“我不瞒你,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你;失去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留在滨海,我觉得滨海的一切已经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回去办理调转手续时,我竟然觉得在滨海关的这几年,除了记得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其它的,似乎再没有什么留在记忆中;你知道吗,当初,参加副科级竞争上岗的考试,到关税处工作后,我已经特别的不开心、特别的后悔了;离开了机关服务中心,不能再陪在你身边默默地关心着你的一切,也不能再静静地带着情意看着那个梦一样的影子在我的眼前来来去去;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不愿意离开滨海,离开那里,也就意味着离开那个有你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再也看不到你那令我痴迷的微笑,再也不能够知道你的每一天是开心还是快乐,再也不能了;也意味着以后的无尽的春秋冬夏,我要如何去忘记那段错过的、还未来得及去珍惜就已远走的爱情!以后漫长的人生路途中,我该如何去承受?这时间无情地泯灭着我最不愿舍弃的那个我曾最在意的那个人。” 听着沈雪真情的诉说,慕容云很是懊悔,早知道是这样的,为什么还要问呢,为什么还要让沈雪回忆起这些伤感,再一次的触动着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雪儿,”慕容云动情的搂住沈雪,歉疚万分的说:“对不起,我带给你的痛苦和委屈太多了。” 沈雪抱着慕容云的腰,雪白的胸脯紧贴在他胸前,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面庞上飞起两片彤云,“就算这些伤心难过是你带给我的,今天,你已经全部补偿给我了,我生命中的一切不如意、一切不开心都已烟消云散,我所有的等待似乎就为了这一刻。” 沈雪眼睛里的憧憬和渴求,让慕容云迅速融化在她的温情里,他握住沈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下。 沈雪不再害羞,轻柔的抚弄着;随着慕容云的蓬勃昂扬,沈雪微笑着闭上眼睛,她知道,她和他会再一次紧密的交融在一起,她渴望的那种她还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的美妙感觉即将又一次到来。 片刻之后,慕容云将沈雪紧拥在身下,房间了又一次的春意盎然,又一次的传来沈雪动人的欢叫;在那极乐的巅峰,沈雪紧搂着慕容云,忍不住的想要呐喊,她真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此刻的快乐! 纵情欢爱过后,房间里恢复了宁静;鬓云乱洒,一身香汗的沈雪与慕容云十指相扣,枕着他的臂弯,紧偎在他怀中,她有种想把自己的身子镶进他身体里的强烈渴望。 随着慕容云温柔而又频繁的爱抚,沈雪体内那股温暖炽热的振动和痉挛,似乎仍在激荡缭绕,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好似全身都放松了,她觉得那是一种超然的健康感,令她全身上下都觉得生气盎然、精力充沛!那种美得富丽堂皇,从没有过的遍布全身的满足感还匍匐在她灵魂深处,在悄然告诉她,还要继续延续那种至爱至深的快乐,她还想要一百次!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沈雪抚摸着慕容云的胸膛,“这次出国工作,任期多久?” “正常情况,一任是四年。” “哦,”沈雪枕在慕容云胸膛上,“也不算…太久。”可她不知道,慕容云没有告诉她,如没有特殊原因,他极有可能要常驻国外。 “雪儿,”慕容云手指在沈雪后背滑腻的肌肤上游走,“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慕容云问得含糊简单,沈雪自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深意,“还能有什么打算,安心的工作,安心的生活,然后…” 沈雪亲吻着慕容云的胸膛,淡淡的笑着,可让人觉得她似乎在流泪,“我会结婚,找一个爱我的人,但我爱的,却肯定再也找不到了。” 慕容云垂下眼睛,望着沈雪肌肤胜雪的容颜,心里掠过一阵苦涩的酸楚,他抚摸着沈雪的长发,把自己的嘴唇紧贴在那黑发上,心里却在忖度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出国工作的真实原因?现在不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合适的机会说了;只是,沈雪会愿意和颖梅、潘钰一样,无怨无悔的留在他身边吗? “雪儿,”慕容云手指绕着沈雪的头发,同样含糊的问:“你想过和我在一起吗?” 沈雪沉吟了一会儿,“在你那次住院的时候,应该是从为你办理离婚手续时开始,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自那以后,我一直奢望着和你在一起相携相守、白首相亲的日子,即使此刻想起来都感觉是那么美好。” “那么现在呢?” 第210章 同样爱你 沈雪果断而又坚定的摇头,“现在我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这次我来京城,只想了却我自己的心愿,只想再见你一面,我只想把自己给你,我不想爱了你这么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你什么印迹都没留给我;我只是想,上天赐给的缘分和机会,又能有多少次呢?如果不用心去珍惜,不认真去把握,错过的,将成为此生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憾缺;那些美好而浪漫的爱情,相濡以沫的牵手,谁会不羡慕,谁会不垂青?回到宁杭后,我才明白,原来失去的那个人就是这个世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论有多少的悲伤,不论有多么地难过,只要有你的地方,这世间的一切都会因你的出现而变得那么的星光灿烂,那么的精彩无比,那么的完美无遐;每当白天所有的喧嚣与繁忙都悄无声息地融进漆黑的长夜里时,那无边的寂寞与思念就如潮水般地向我倾袭而来,刺痛着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慢慢地撕裂开去,那种痛,是那样的铭心刻骨,那样的迷惘无措;我真的好想安静地忘记你,忘记和你有关的一切,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任凭它肆意地侵蚀着自己满是相思和柔情的心房。” 慕容云暗暗喝彩,不仅为沈雪对自己美得让人心痛的深情,也为她同样美得让人心痛的绝妙文采。 “雪儿,”慕容云轻抚着沈雪的肩,“你信我吗?” 沈雪仰头望着他,“我不知道你问得具体是什么,但一直以来,我都对你有强大的信心,这种相信,已经成为习惯。” “那就好,你既然相信我,就做好准备,不久的将来也出国,也去澳大利亚生活和工作,我会安排好一切。” 沈雪的眼中泛起了雾蒙蒙的水汽,紧搂着慕容云,“亲爱的,和你一起工作那么久,我一直佩服你的能力,更知道你言出必践;有过今晚,我相信,如果我愿意,你会为我安排好一切;说实话,我并不保守,但骨子里,我还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既然知道你以心有所属,有了真爱,我又怎么还会再去扰乱你平静的生活?我是那么的爱你,爱你,就不能给你增加任何负担,更不能陷你于不忠于家庭和妻子的尴尬境地;我更不想有朝一日面对你妻子那怨怼的眼神,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妻子愿意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自己心爱的男人,同样的,我也不会;所以,求你,不要再想那些,我要的,你已经都给我了;也许,这次分别后,我们从此再也不会,再也不可能相见,明天就像一个未知的梦境,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一世,也不会再有下一世,但我知足了,有你陪伴的那些时光,我会一直珍藏,因为是你,让我明白,爱情不是一场角逐的游戏,它需要的不只是一颗真诚的心,还有许许多多我们必须面对和无法逾越的现实。” 慕容云在心里轻喊:“雪儿,有的,真的有这样的女人。”但想对沈雪讲出自己和颖梅、潘钰的事,也没法再说出口。只是坚定自己的决心,到了澳大利亚以后,找个适当的机会,尝试着和颖梅、潘钰讲明这件事,即使她们会“怒不可遏”,会痛斥自己“厚颜无耻、不可救药”,可是,沈雪和当初的婷婷一样,都是痴心的爱着他,她们可以接受婷婷,为什么不能接受沈雪的存在呢? 慕容云拥紧沈雪,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意啊!如果自己是孙悟空就好了,可以变成若干个自己,去爱她们,去承受她们的爱。 感受到慕容云的沉默,沈雪纤细柔软的手指宛若弹琴般在他胸膛上掠过,“和我说说你的妻子,她是做什么的?” “嗯?”慕容云指背摩挲着沈雪的脸庞,“我没和你说过吗?你认识啊。”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是谁啊,也是海关的吗?” 慕容云难为情的笑起来,“也许是我记错了,她不是海关的。” “瞧瞧,”沈雪在慕容云胸口轻咬了一下,眼眸中浮起戏谑的笑意,“一说到你夫人,马上就眉花眼笑了。” “雪儿,”慕容云侧身面对着沈雪,表情凝重的说:“说心里话,此刻我心里只有你。” 沈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的,只是想逗逗你,告诉我,她是谁?” “潘钰。” “啊?”沈雪惊讶不已的半张着嘴,“谁?潘钰?市医院的那位美女医生吗?” “是啊,就是她,你们见过很多次的。” 沈雪抬手捏着慕容云的脸,“可我记得她好像已经结婚了吧,莫不是你横刀夺爱?” 慕容云眉峰微皱着无可奈何的苦笑,从阮明慧、林虹到现在怀里的沈雪,听到他和潘钰在一起,问话如出一辙。 “哈哈,”沈雪得意的娇笑,“我猜对了,是不是?” 慕容云在沈雪胸前重重的揉了一把,“别乱想,我们是在她离婚以后,才走到一起的。” “嗯,真不错!潘医生又漂亮,又斯文大方,还是博士,你一定非常爱她,对不对?” 慕容云郑重的点头,这个时候,不管是面对谁,即使是面对此时赤身裸体的沈雪,如果他有任何犹疑,都觉得是对潘钰莫大的愧疚。 沈雪低低的叹息一声,仰躺在床上,“能被你爱的女人,真幸福。” “雪儿,”慕容云伏在沈雪胸前,凝视着她的眼睛,“我敢说,我同样的爱你。” “我相信!”沈雪抚摸着慕容云的脸,“但我觉得,一个人无论爱过多少人,他对每个人的感情是不会一样的,他一定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最爱谁。” 慕容云有瞬间的失神,是这样吗,我到底最爱谁,真的是颖梅吗? “好了,”慕容云侧躺,轻拨着沈雪的胸脯上的樱桃,“不聊这些了,这几天让我好好陪陪你。” “好,”沈雪偎在慕容云怀里,“你白天上课,晚上过来陪我,可以吗?” 第211章 唯命是从 慕容云笑着点头答允:“我一定做到,这些天,你是我的女皇,我是你的臣子,我唯命是从。” 在来培训之前,慕容云京城的几位要好的朋友和总署的同事都提前打电话邀他聚一聚,权作给他送行;现在看来,聚还得聚,但酒要少喝或者不喝,绝不能因此而荒废了难得的陪伴沈雪的夜晚。 沈雪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妩媚,也笑得很有风情,她伸手摩挲着慕容云的大腿,却依然羞于去触碰他的男性体征,在他耳边娇羞的呢喃:“慕容爱卿,我现在就要你‘唯命是从’,我还想要那种美轮美奂的感觉。” “敢不从命吗?”慕容云口中答应,心中却不由得暗呼:“雪儿啊,你要累死‘微臣’!”但他完全能理解沈雪的贪恋,初识男女之事的沈雪还不知道男人连续‘耕耘’有多累,有多么的耗费体力!他更知道,他愿意在她的幽邃之处耗尽自己的体力和菁华! 慕容云轻轻起身,温热的吻在她的唇际和胸脯短暂的停留后,直奔她的桃源… 很快的,沈雪只觉体内有团火在烧,从私密之处蔓延,一寸一寸吞噬全身。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而又快速飞逝。 慕容云在京城培训的这几天,对沈雪而言,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甜蜜而沉迷的日子。 白天,沈雪至多到酒店的楼下散散步,买几本杂志;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房间里看书,等着傍晚的来临,等着慕容云“放学”,等着他带给她的“美轮美奂”的快乐!她期待慕容云带给她的感官之乐,她也会不时的回想着头一晚慕容云在她体内奋起勃发,挑逗似的在她桃源肉壁四周或轻或重划弄,在她身体里奔突时的那种堪称电光石火般的感受:“一阵眩晕,眼冒金花,接着,那种感觉来了;然后,便发觉自己全身就像着火式的,在这个阶段里,时间仿佛停止了,在身体里,有一股滚烫的热流在奔涌着,突然灌满全身的神经,上上下下都深感快乐,喘不过气来;温暖,美满、有一股濡湿感,全身精力充沛,直到整个身心都被一股强烈的解脱感所包围。” 每次这样的想起,沈雪都会觉得自己的脸热、心跳,都会被自己这样的浮想弄得面红耳赤,她会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有些微的羞恼,我怎么了,怎么老是想那件事?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她明明很矜持,只几个夜晚,俨然成了豪放女。 可不管是羞,还是恼,沈雪知道,她真的是喜欢那种感觉,喜欢那种洋溢着幸福光辉的快乐,喜欢那种呼吸和心跳的同步,喜欢在那个紧绷的时刻里,她的手臂、桃源的肌肉以及她的情感,都令她想去紧紧“抱住”慕容云不放;她想,也许每一个处在“新婚燕尔”中的女人,都会这样的想吧,都会有这样的期待吧? 沈雪回宁杭的班机是午后一点的,慕容云返滨海的航班比她的晚大约一个小时,机票是沈雪要求这样订的。 这几天,慕容云白天都闲不着,或是上课,或是办理一些出国赴任的手续,只有晚上才能和沈雪在一起。 培训结束后,慕容云本想在京城再陪沈雪两天,陪她四处转转;可沈雪却明理的拒绝了,“不要再陪我,你赶紧回去吧,出国前,一定还有好多事情要办的;另外,以你的身份,在这里陪我游玩,遇见熟人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再有,我在这里上了两年学,好多地方都去过了。” 临别这天,早晨八点,慕容云和沈雪一同下楼吃早餐;虽是分别在即,可离别的话语昨夜似乎都已讲完,两个人低头默默的吃着饭,早餐虽然丰盛,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沈雪才吃了几口,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慕容云;慕容云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那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双眸,已经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匆匆地往外走,匆匆的回到楼上的房间。 房门一关,沈雪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体内空虚得厉害,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赶紧靠着墙,看着慕容云,大口大口地喘气。 “过来…!”沈雪大声的呼唤着,和慕容云几天的共浴爱河,她已经彻底挣脱了羞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主动而大胆。 慕容云走近沈雪,沈雪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环绕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拉向了自己,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住了他。 沈雪带着些歇斯底里的情绪咬慕容云的嘴唇,有点狠心,有点痛,她又用舌尖数着他的牙齿… 虽然昨天夜里他们已经做了两次爱,可慕容云的热情在这个早晨又苏醒了,他抱起沈雪,将她扔到床上,又开始新一轮对沈雪的冲撞… 再一次激情四射、荡气回肠的做完爱,沈雪心旷神怡的枕在慕容云的臂弯里,似乎忘记了即将来临的分别,只想就这样的躺在他的怀抱里,永远,永远… 而此时,大汗淋漓的慕容云,感觉短短的几天,自己将所有的能量、菁华,以及所有的感情全部倾注在沈雪身上,仿佛自己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躯壳。 双颊绯红的沈雪转了个身,侧身面对着慕容云,手指在他的胸前划着十字,不胜娇羞的说:“这几天,我好像学坏了。” 慕容云侧过身,手搭在她的腰肢上,“你学什么坏了?” 沈雪偎在他怀中,幽然的说:“我就是喜欢和你做爱,喜欢你和我融为一体,我都有些着迷你带给我的那种感觉了。” 慕容云回想着沈雪这几天的床上“表现”,她虽然才初谙男女之事,可在自己的撩拨和引导之下,已经很聪明的会“曲意逢迎”和“推波助澜”了。 第212章 洒脱离别 慕容云笑着说:“你们女人时常笑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实女人不坏,男人照样也不爱;有人说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是淑女,别人的女人是荡妇;淑女,放在家里放心;荡妇,更容易迎合挑逗;其实才不是呢,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人前是淑女,床上是荡妇;人前淑女,免得自己被戴绿帽子,床上荡妇,好为所欲为地做爱。” 给出这一番“理论”,慕容云不禁想起了前妻雨霞,想起了那次亲眼目睹她放荡的情形,她在人前是淑女,和自己在床上做爱时是荡妇,可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时不也是荡妇吗,终归是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他不免又想到了阮明慧和林虹,毫无疑问,她们两个绝对是淑女,可和他做爱时,她们却又是那么的无拘无束,大胆激情,娇哼粗喘,恣意挥洒着亢奋的情欲;他不也送给他们的丈夫同样的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沈雪回想着这几天做爱时诚实的表现,身随心动,心随身动,舒服了就喊,快乐了就叫,不矫揉,不做作,不掩饰,从最初的被动生涩,到后来的腰肢款摆,主动迎送,让自己心爱的男人每一次入侵都更加顺畅,笑着偎进慕容云怀里,“你说,我现在算得上‘荡妇’吗?” 慕容云轻拨着沈雪胸前的红樱桃,调笑着说:“你现在就像一枚熟得刚刚好的水蜜桃,少一天,涩嘴,多一天,软嘴;虽然我已把你变成‘妇’了,但离‘荡’应该还很远,有一种我特别喜欢的清新的媚态。” 沈雪雪白的胸脯贴紧慕容云,“但愿还有机会,让我做你的‘坏’女人!” 慕容云的眼泪唰一下冲出了眼眶,他低着头,紧咬着牙,搂紧了沈雪,他也希望,还有这样的机会。 对于分别的时刻,慕容云心里是极为忐忑的;婷婷离开时的悲戚,让他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心悸;这次的分别,沈雪又将是怎样的恋恋不舍、悲痛欲绝呢? 可沈雪走的时候,事后慕容云想起来,他认为沈雪还是相当洒脱的,虽然同样的有些难舍难分,但并没有如想象中的情形那么令他心碎。 去机场的出租车里,沈雪一直靠在他身上,握着他的手,因为有司机在,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亲热的话,更没有过分亲热的举止。 在机场分别时,沈雪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抱着慕容云,不舍的泪水浸湿了他白色衬衣的领口,却只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请带上我对你的思念!”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了安检通道。 慕容云木然的望着沈雪的背影,在心里祈祷着,他和沈雪之间暂时会画上一个标点符号了,也许是逗点,也许是惊叹号,但愿不会是句号。 候机的时候,慕容云不停的看着手表,一分一秒的计算着沈雪所乘飞机的起飞时刻,更希望沈雪会突然改变主意,今天不回宁杭,和他在京城再相聚两天。 沈雪飞机的起飞时间还没到,慕容云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亲爱的,你旅行箱外侧的拉链袋里,有我写给你的一封信,是给你收拾衣物时放在里面的,上飞机后再看吧。” 慕容云急忙从旅行箱里找出那封信,想要打开看时,想到沈雪的叮嘱,按捺住内心的急切,决定还是上飞机时在看。 飞机斜插云端,还没有平稳飞行,慕容云便迫不及待的掏出沈雪的信,他先看了一眼信上的日期,信,应该是昨天白天写的;洁白的信笺上,有些字被水晕得有点模糊,慕容云想着沈雪写信的时候,该是怎样的泪水潸然,该是怎样的黯然神伤?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妙龄女子躲在房间里,一边写着信,一边默默地掉眼泪,大颗的泪珠落在信纸上。 慕容云的眼泪顺着眼角蔓延,一滴滴落在了他手中的信笺上,他却顾不得去擦,努力的让自己的思绪和目光回到沈雪的信中: 慕容,亲爱的慕容,许多事情总是想象比现实更美,相逢如是,离别亦如是,当现实不按照理想的情形发展,事实出现与心愿不统一的结局时,遗憾便产生了。 不瞒你说,我有遗憾,我是带着一些遗憾离开的,但是遗憾过后,我会坚定的好好生活,请别为我担心。 给你写这封信,也是想告诉你,我不后悔!我此刻的转身天涯,也是甘心而为;这次来,我知道你爱我,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欣喜的呢? 慕容,我在此生遇见你,注定一生不再平静;如果人世真有轮回,我是否需要在三生石的刻画些什么呢? 有的时候,真的幻想时光可以重来一次,那样的话就可以重新选择一切,面对相同的时间里发生的相同的故事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走这样的心路;可是,如果没有经历过遗憾,又怎么能懂得珍惜?如果不是遗憾,又怎么可以那么刻骨铭心,又铭心刻骨的去记住一个人?有许多事必须要亲身经历过才会懂,有了遗憾,才有了可以回忆的片段,才有了令我们一生也无法忘怀的东西,它会在内心深处产生共鸣,你说呢? 错过的一切如同错过的时光一样,无法找回,只是错过一点点,就会错过太多,或许还会错过一辈子,留下终身的遗憾。 有时我们本可以轻易地拥有,然而却让它悄然溜走了,记得以前看过张爱玲的《半生缘》,男女主人公是真心相爱的,但命运与缘分的捉弄使他们各奔东西,多年以后他们再次相见,痛苦万分,追悔不及,只剩遗憾!也许世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两个相恋的人不能牵手一生一世,但是正因为了遗憾,那份情义才越发显得弥足珍贵,既浸入骨髓又超然永恒;又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如若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朝朝与暮暮,相伴一生,白头偕老了,那又何来千古绝唱的凄婉?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后,也许那时的我们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我想,我还是会偶尔眼带泪花地翻开那曾经冰冻了的记忆,慢慢地拼凑出那个熟悉的背影轮廓,回过头,若然如故的牵着伴我一生的那个人的手,很认真、很坦然地对他说,这个人,我曾经深深地爱过! 不多说了,我的心,你明白的! 再回国的时候,不论我身在何处,不论我是何种“身份”,我想,我肯定会象这次一样,义无反顾的投向你的怀抱,你也一定想见我,是不是?所以,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慕容,亲爱的慕容,让我再说一次:我爱你! 爱你的沈雪 元月十四日于京城瑞吉酒店 第213章 紧锣密鼓 透过飞机的舷窗,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也如机身下面堆积着的厚厚云层一样,沉重而飘忽。 沈雪的信,不仅是一封饱蘸浓情的爱的箴言,也是一封转身之后,无限惦念的告别宣言。 这世上最残酷的事情不是没有得到,而是得到后,再失去;而且,失去的那么快,他只拥有了她七天,从此天南地北,时空相隔。 慕容云一连看了好几遍沈雪的信,直到他感觉自己都能背诵下来,才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衣兜里。 有那么一瞬,他想过将这封信撕掉的,留下来,一旦被颖梅或潘钰发现,又将是自己背叛她们的“罪证”。 可他又怎么忍心去毁掉这沈雪留给自己的为数不多的“心迹”?慕容云咬了咬自己嘴唇,留着吧,和那块染有沈雪初夜“痕迹”的衬衣布片,一起放到那个也藏有颖梅“初夜”的保险箱里吧,这封信即使将来真的成为自己的“罪证”,那也是他为自己所犯的美丽错误,付出的代价。 回到滨海,慕容云令自己暂时搁下对沈雪的思念,紧锣密鼓的处理出国前的事宜。 慕容云即将赴任的驻澳海关处隶属于驻澳大使馆,工作性质等同于外交代表,按照国际法及有关协议,他和夫人潘钰都享有外交特权和豁免;因此,相对于普通出国人员,他的出国赴任手续以及潘钰的随任手续,办理起来要简单便捷的多,基本没费什么周章。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春节就要到了,刻不容缓的是应该安排时间和潘钰回临原了;慕容云和潘钰在一起已经整整一年,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他却一直没有和潘钰回临原看望那还未曾谋面的“岳父岳母”;潘钰虽从来没有任何抱怨,可慕容云想想都觉得对潘钰歉疚万分。 回临原之前,慕容云的计划是先和潘钰回滨江,春节时再和她回临原,陪她的父母一起过个年,再回来,真的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 可潘钰通情达理的坚持要回滨江过春节,她的理由是,这毕竟是两人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怎么说也应该回婆家过年。 “夫人”的美意,慕容云自是不会拂逆。 按原定计划,两个人开着慕容云的那辆银灰色的奥迪回临原,车辆过户手续慕容云去京城培训前已经办理妥当。 临原距滨海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好在全程大部分都是高速。 慕容云和潘钰早晨七点从滨海出发,一路向北,越往北开,天气越干冷。 两个人轮换着开车,中午,在途径的一座小镇吃过午饭,继续前行;午后三点左右,按照车载导航仪和路牌的指引,慕容云开着车拐下了高速公路,驶上了通往临原的一条一级公路,路上的车流也骤减;没行驶多久,公路逐渐的在群山间连绵起伏,看不到尽头,如同延伸入白云中。 潘钰指着四周白茫茫的山岭徐徐而谈,从吴兆骞的“长白雄东北,嵯峨俯塞州;迥临泛海曙,独峙大荒秋。白雪横千嶂,青天泻二流;登封如可作,应待翠华游。”给慕容云讲起,让他看悬崖峭壁沉默地立于天地间,苍凉雄厚尽显无遗的北方山势。 群山环抱,将天都划得小小的,他们的车刚经过的一处,正好是两山之间,抬头看去,两边的山壁如伫立的巨神,天只剩下一线。 挂于陡峭岩壁前的一道道瀑布凝结成的千百道冰柱,纯白的冰挂旁边不知道是什么果子,竟然还鲜红欲滴,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中,它们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跳入了人的眼中,令慕容云忍不住失声惊叹。 “我们走的这条路在古代也很有名,这里是清兵入关时的必经之路,山高林密,道路险阻,现在踪迹罕至的东北虎就曾在这一带经常出没,还有棕熊和金钱豹;在古代行走这条路,绝对要冒生命危险,绝不亚于李白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慕容云看着雾霭重重的山峰,不禁思绪悠悠,吟道:“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潘钰似是知他所想,指着山坡上伫立的一株巨树说:“那是有活化石之称的银杏树,我们这里的人喜欢叫它白果树,那一株看大小至少已经有一千年了。” 慕容云凝视着那棵枝繁无叶的大树说:“好壮观的一棵树,也许皇太极、范文程、袁崇焕他们都见到过这棵树,许多人来了又去了,它却永远都在那里。” 潘钰微笑着说:“这样的大树,深山里还有很多,离临原不远的一个山坳里有一大片老银杏树,因为银杏夜间开花,天明就谢,所以世人常能看见银杏果,却很难见到银杏花;不过若恰巧能看见,却是人生中难得一见的美景,可惜我们来的时间不对,看不到喽。” “冬天有冬天的美景,我去过不少地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是夏季,论风景,这里山崇水秀,比哪里都不差。”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减慢车速,把车缓缓的停在了前面不远处的路肩上。 “要拍照吗?”潘钰解开安全带,扭头问。 慕容云摇摇头,揽过潘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钰儿,在我心中,只要有你,哪里都是最美的风景。” 潘钰记得,两个人去海南时,在牛岭观海台上,慕容云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现在他们之间虽多了个颖梅,可她并不觉得酸涩。 下午四点多,天黑之前,慕容云和潘钰驱车长达近十个小时,抵达了临原潘钰父母的家中。 潘钰的父母与慕容云的父母年龄相当,都已近耳顺之年,刚从教师的岗位上退休不久,在家颐养天年。 慕容云的含蓄内敛、谦和有礼,以及雍容轩昂的气度让潘钰的父母不由得赞叹,特别是他对他们发自内心的敬重和亲切,更让两位老人家由衷的高兴,高兴女儿终身有托。 潘钰的父母见到慕容云,心里难免会拿他和潘钰之前的丈夫相比较;他们并不在乎慕容云是处长还是什么驻外参赞,他们和普天下的父母一样,只是希望女儿能幸福,能找到真正爱她的人。 而令慕容云比较宽慰的是,潘钰的父母身体都还好,这也让即将远行的他和潘钰都放心许多。 第214章 别开生面 回到临原的第二天,中午,慕容参赞下厨房大展厨艺,潘钰给他打下手,主要烹制他们从滨海带来的海鲜。 潘钰看着慕容云架势娴熟的挥刀舞铲,笑着调侃:“如果不知道你的职业,爸妈肯定以为我找了个厨子;你们海关真厉害,不到十年的时间,不仅将你培养成一位海关参赞,还培养出个大厨,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厨艺?” 慕容云一边掂着大勺,一边说:“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任过酒店的总经理。” “酒店的总经理应该是重在管理,也不需要你亲自跑到后厨煎炒烹炸吧?” “嗯,这倒是,”慕容云想了想说:“我从十二三岁的时候就会做饭了,那时候爸妈工作都比较忙,家里经常只有我和琳琳,琳琳又小,还没有锅台高,总不能指望她做饭,只能是我做,慢慢的,一些家常菜都会做了;其实,当你真正走进吃饭这件事,也就真正走进了生活,你想过的有品质的日子也就快来了,这是见识;我们在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有能力照顾别人,幸福的味道也就传递开来了,这是情趣。” 潘钰伸出大拇指,由衷的称赞:“高见!” 午饭后,潘钰收拾完厨房,将正陪着爸爸妈妈聊天的慕容云喊进了房间。 关上门,站在门口,潘钰背靠着门,唇边带着个含意颇深的笑,注视着慕容云,“有件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慕容云手扶着门框,眉峰微皱,“怎么感觉神秘兮兮的,你说。” “我之前的公公婆婆对我特别好,真的待我如女儿一样,这一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潘钰下面的话还没有说,慕容云的手从门框上滑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稍一用力,她的身子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慕容云带着潘钰熟悉的热情和压力,用力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睛,“在你没说之前,我要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 “老婆,我爱你。” “傻话!”潘钰轻捶了他一下,“我想去探望一下二位老人家,你同意吗?” “嗯…”慕容云搂住潘钰,下巴搁在她肩上,不说话。 “你要是不同意,”潘钰拍拍他的背,“我就不去了。” “理智上我不应该有任何不同意的理由,可情感上,”慕容云松开潘钰,吻吻她的面庞,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感觉这里有点酸酸的。” “嗯,”潘钰眼波盈盈地看着慕容云,失笑,“我也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 “你去吧,”慕容云装腔作势的说:“让我好好酸一会儿。” “那就多酸一会儿,我晚饭前回来。”潘钰拍了拍慕容云的胸膛,把满含笑意的眼睛转开,她喜欢而又满意他的那点“醋意”,如果没有爱,也就没有醋意。 “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你在家陪爸妈吧,我不告诉他们我去哪儿,你也别说。” “好,路上多买些礼物。”慕容云理解,潘钰的父母和他一样,情感上希望女儿去看望,但理智上,因为他在,不一定赞同她去。 潘钰手搭在门把手上,欲走又停,转过身,双手勾住慕容云的脖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老公,我也有句话要告诉你。” 慕容云微微弯腰,低下头,闭上眼睛,把耳朵凑到潘钰的嘴边,“你说吧。”那样子明显是知道潘钰要和他说什么。 潘钰小声的说:“潘钰何幸,遇到你这样的夫君。” 慕容云揽住潘钰的腰肢,“那要不要先行一下夫妻之礼?” 潘钰脸上飞起红晕,对慕容云做了个怪脸,捏了捏他的脸,“这都好几天了,到现在我的腰还有点不舒服呢!” 慕容云无声的得意的笑,脑海中不觉浮起几天前和潘钰的那一场别开生面而又纵意纵情的欢爱。 大前天晚上,晚饭后,两个人回了潘钰原来的那套住宅;慕容云在京城培训期间,颖梅帮助潘钰把不需要和房子一起变卖的衣物、家什装箱、打包,一些准备带回临原、一些带回滨江。 慕容云和潘钰简单细致的做了收尾的工作,看看再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准备上床休息。 临睡前,潘钰比较奇怪,慕容云竟然将客厅、餐厅,书房以及小卧室的窗帘都拉上了。 两个人洗浴完,躺倒在床上,慕容云一番令潘钰舒服而又动情的前戏之后,潘钰静静的躺着,等待着慕容云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可慕容云却跳下了床,将她搬到床边,深深的进入了她。 潘钰闭着眼睛,享受着两个人从来没采用过的姿势;她只想他用力的在她的私密之处横冲直闯,只要他进到最深处,不管什么位置,不管什么姿势,随他! 慕容云大开大阖的数十下,将潘钰那草木稀疏的桃源胜境搅得如水漫金山,一片汪洋之后,他俯下身,微喘着说:“老婆,搂住我。” 潘钰依言搂住了慕容云的脖子,却怎么也没想到,慕容云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潘钰双腿盘在慕容云腰间,眼睛半睁半闭,目光迷离的望着他,喃喃的问:“干嘛呀?” 慕容云低头在她胸前的红樱桃上亲了一口,“钰儿,我想在这套住宅里,每一处都留下我们的印迹。” 潘钰早已被慕容云撩拨得浑然忘我、大脑空白,但也恍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把客厅、餐厅等房间的窗帘也遮得严严实实的,她把火热的面庞偎在慕容云的肩头,柔声呢喃,“我也想。” 慕容云半托半抱着潘钰走出了卧室。 于是,从卧室的床上到客厅的沙发上,从沙发到书房的书桌上,从书桌到餐厅的餐桌上,从餐桌到小卧室的床上,从小卧室再到大卧室,从前面到后面,站着、坐着、躺着,侧着,半躺半坐着,慕容云不停的用身体向潘钰传输着自己奔涌的热情,一次又一次把潘钰送上极乐的巅峰,让她一次又一次飘浮在空中、舞上云端。 他们欢爱的每一处房间,空气似乎都被他们搅热,房间中弥漫着潘钰身体独有的馨香,还有他们欢爱的气息;他们交缠的身体淋漓湿滑,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体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分得清的,只有男人的闷声低吼和女人的婉转低吟。 潘钰觉得自己的思绪乱了,呼吸乱了,一切都乱了,血液在沸腾,身体在燃烧,她只知道,她愿意与他一起沸腾、一起疯狂,一起燃烧! 第二天早晨,潘钰起床后,抬脚刚走两步,桃源之处传来一阵阵酸痛感,下身有些虚软无力,缓了好一阵子才提起点精神。 整个一天,但凡坐立躺,潘钰总是忍不住频频拿手按揉腰部,心里忍不住的骂了慕容云无数遍“混球”,也不觉偷笑,如果不是那么累,她愿意每次都和他那样做。 慕容云和潘钰在临原呆了四天,两个人与父母洒泪而别,乘坐火车返回了滨海。 第215章 兴师问罪 从临原回到滨海的当天晚上,慕容云在a座和颖梅轰轰烈烈的做了两次爱,折腾到很晚才睡。 早上刚过七点,慕容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的振动起来。 慕容云睡眼惺忪的接听电话,是妹妹慕容琳从深圳打来的,告诉他,她今天下午的飞机先到滨海,然后再和他一起回滨江。 放下电话,慕容云起身靠在床头,苦笑着对业已被弄醒的颖梅说:“琳琳是来兴师问罪的,替你讨伐我。” 颖梅偎在慕容云怀中,“反正明天我就回江汉了,你要是暂时不想告诉琳琳,我这次就不见她了。” “不用,”慕容云摇摇头,“咱俩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想瞒琳琳,但一定要让她保密,不能告诉爸妈,最起码在你出国前不能让他们知道。” 颖梅到滨海工作后,慕容琳几次给哥哥打电话,转弯抹角的询问他和颖梅姐之间的情形;慕容云只说两个人现在是非常好的朋友,任凭妹妹穷追不舍,软磨硬泡,他也绝不多透露半句。 慕容云和潘钰领取结婚证后,才将自己即将远赴国外工作的事情在电话中告诉了妹妹。 慕容琳开心的向哥哥表达了祝福后,很快的就将话题转到颖梅身上,“哥,你到底还是辜负了颖梅姐,对不对?” “琳琳,哥哥知道你的心思,目前,哥只能告诉你,我永远不会辜负你颖梅姐。” 慕容琳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指责和不满,不依不饶的说:“你都和另外一个女人领结婚证了,就要一同出国了,这难道还不是辜负吗?” 还有一句质问的话,出于对哥哥的敬重,琳琳忍住了没有说出口,“那个有过婚姻经历的博士医生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你弃颖梅姐于不顾!” “琳琳,”慕容云虽诧异妹妹的态度,还是耐心的说:“有些事,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你今年不是回家过年吗,咱们见面再聊吧。” 下午,慕容云和颖梅一起去机场接的妹妹。 慕容琳走出接机口,见到来接她的是哥哥和颖梅姐,很是意外,先和颖梅拥抱到一起,两个人兴奋的又说又笑了好一会儿后,琳琳好像才想起了哥哥,抱歉的给了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出了候机楼,琳琳和颖梅一起坐在了车后排座位上。 慕容云刚启动汽车,琳琳就迫不及待的用胳膊碰了碰颖梅,指了指正在开车的哥哥,小声的问:“你们俩,怎么回事,真的做到了再见亦是朋友?” 于是,颖梅从头至尾的给琳琳讲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目前的状况,并把慕容云被迫出国工作的原因也一并告诉了她。 慕容琳如同听天书一样,同为女人,虽觉得颖梅和潘钰的“共识”简直不可思议,悖于常理,但一时之间,也认为这不失为最好的方式。 慕容琳抱着颖梅的手臂说:“颖梅姐,那可委屈你了,他们俩个有没有欺负你,告诉我,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颖梅瞄了一眼慕容云,笑着说:“一会儿就见到潘钰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好,有多爱你哥哥,你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否则我们也不会一起留在你哥的身边了。” 因为妹妹对颖梅的“情有独钟”,慕容云每次和她通话、视频,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a座的家中;因此,琳琳到现在都没和潘钰通过一次话。 回到“半岛花园”,下了车,颖梅对慕容云兄妹说:“我回a座了,你俩先上去吧,一会儿出去吃饭时给我打个电话。” 慕容琳不觉感慨,当初买两处房子,竟成了哥哥金屋藏娇的场所。 到了b座的家,见到潘钰,或许是刚才在车上颖梅的话影响了琳琳,亦或是潘钰本身的端整清丽的容貌,卓然不群的气度,还没有说一句话,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嫂子。 不用哥哥介绍,琳琳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嫂子!” 潘钰热情拉着慕容琳的手,“琳琳,见到你真高兴,你比照片上还漂亮。”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慕容云给颖梅打电话,四个人一起出去吃了晚饭。 晚饭后,四个人一起回到颖梅所住的a座;回a座是琳琳的提议,她说也想看看颖梅姐的“家”。 四个人喝茶聊天,不知不觉更深人静;颖梅和潘钰都知道慕容云兄妹许久未见,肯定会有一些体己话要说,安排好琳琳的房间,便先后去睡了。 慕容琳望着哥哥,脑海中回忆起有关哥哥的好多事情。 她记忆中,父母工作一直忙,从小她就习惯于有事找哥哥,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避风港;上小学时,她所有需要家长帮忙完成的听写一类的作业,都是哥哥承担;高考那三天,每次走出考场,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直立于七月烈日下的哥哥和他肩上、背上被太阳烤干的汗渍…… 从小到大,慕容琳都以哥哥为骄傲,哥哥不仅是她的保护神,还是她的榜样,就连找男朋友这样的事情,她都觉得,一定要找个象哥哥这样优秀的男人;正是因为如此,年近二十八岁的她,一直还没有遇到让自己倾心的另一半。 可这次,哥哥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样不同寻常的选择,她着实有些替哥哥担心。 慕容云看着沉默着的妹妹,点燃一根烟,笑着问:“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哥,刚才吃饭时,我能感到颖梅姐和嫂子的关系特别融洽,那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做作。” 慕容云自得的笑了笑,调侃:“不愧是当律师的,果然眼明心亮。” 慕容琳根本不理会哥哥的玩笑,“可我还是有些替颖梅姐担忧。” “担忧什么?” “你这一出国,和颖梅姐又要分离了,你不会再有负于她吧?” “我答应过你颖梅姐,一年之内,她如果不能到澳大利亚和我相聚,我马上辞职回国。” “哥,有些话在颖梅姐来滨海的时候,我就应该和你说,可我又担心我的话,左右你的感情,所以,一直到今天,我都没告诉你。” 第216章 大可放心 慕容云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透过淡淡的烟雾笑看着妹妹,“你真是长大了,开始和哥哥藏着掖着了,现在和我说吧。” “哥,我想你应该不知道,颖梅姐来滨海,看似只是他们公司内部调动,其实远不止如此;她为你放弃的不止是一份一线城市近五百万的年薪,不止是她的声望和名气,她放弃的是她这些年打拼的一切!那是许多我们这个行业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的,可颖梅姐义无反顾的来了滨海,我知道颖梅姐要的是什么,所以,请你千万不要辜负她。” 慕容云从来没问过颖梅的收入,但看到她的那辆车,以及她平时的吃穿用度,已知她收入颇丰,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巨额”;也知她在滨海的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收入虽也不错,但和在深圳比,不啻于天壤之别。 他唯一欣慰的,是他爱她,她也爱他,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琳琳,”慕容云收起笑容,坦诚的说:“你说的这些,哥还真不知道,但当我九年之后再见到你颖梅姐,我就没想过要辜负她,没想过让她再离开我。” “还有,”琳琳张开手,放到嘴边,压低了声音,“哥,我一见到嫂子,就特别喜欢她,也请你要好好的待她。” “这个,”慕容云唇畔不自主的绽开微笑,“你大可放心!” “另外,”慕容琳问哥哥,“爸妈一定不知道你和颖梅姐又走到了一起吧?” 慕容云摇摇头,“我和你颖梅姐的事,你一定要帮我保密,等到了国外,我会找机会和爸妈说的,现在告诉他们,我怕会吓到他们。” 琳琳点头,“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爸我不知道,我估计如果妈知道了,肯定会喜大于惊!哥,在你和雨霞嫂子结婚的时候,妈曾经很遗憾的和我说过,天底下的女孩子,她最希望颖梅姐做她的儿媳妇。” 慕容云无奈的笑,母亲的心愿已达成,只是不知何时能告知。 第二天,也是除夕的前一天,慕容云、潘钰、慕容琳三人先将颖梅送到机场,之后一起回了滨江。 他们三个一到家,就好像一把火,一下子点燃了家中的气氛,空气中都有了过年的味道。 一番热闹之后,慕容云给前妻雨霞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即将出国工作,想把女儿傲珊接到爷爷奶奶家,一起过个春节。 慕容云和雨霞离婚已经两年有余,这期间的几次见面,都是在他回滨江看孩子的时候;两年了,他经历了风花雪月的美景,对雨霞的个人生活却从未问起,只知道她至今还是形单影只。 接到慕容云的电话,雨霞一如往日般温柔的说:“我和孩子现在在我父母家,是你来接,还是我把珊儿给你送过去?。” 慕容云看了一眼围坐在沙发上聊得甚欢的母亲、潘钰和妹妹,家中氛围祥和喜庆,如果雨霞来,一定会令所有人都会或多或少的觉得尴尬,他温和的说:“还是我去接吧,我这就过去。” 带上一份丰厚的“年货”,慕容云驱车直奔雨霞的父母家。 车停到楼下,下了车,不经意的抬头,雨霞抱着女儿傲珊正站在阳台上,慕容云的心被这熟悉的场景一阵一阵温柔地牵动,不自主的对她们母女挥了挥手,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进屋后,慕容云依然亲切自然的喊雨霞的父母“爸、妈”,这个称谓,只要二位老人家不反对,他就会一直这样称呼下去。 雨霞的父母和慕容云简单的聊了几句,领着孩子到卧室给孩子穿衣服,客厅里只剩下慕容云和雨霞。 慕容云还能感觉到雨霞的忧郁和她眼中的情意,自己的心中也有一股温情在无声的蔓延。 短暂的沉寂之后,雨霞柔声问:“什么时候走?” “正月十八的航班,从京城飞澳洲。” 雨霞已经知道慕容云再婚,“你的妻子也一起去吗?” 慕容云脸色微红,带着些许不自然,“是,妻子可以随任。” “真好。”雨霞淡淡的笑着,神情中的落寞却逃不开慕容云的眼睛。 望着低垂着头的雨霞,慕容云心里的歉意油然而生,如果当初自己是现在的心态,他也许不会那么轻易的和雨霞离婚;可是,人生,真的没有那么多如果,每个人都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雨霞是这样,自己也是,谁都不会例外。 慕容云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存有二十万元钱的信用卡放到了茶几上,他本来想说:“这是给孩子的一些抚养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是给你和孩子的。” 慕容云看到眼泪在雨霞的眼眶中打转。 出门前,慕容云给雨霞父母深深的鞠躬,与二位老人家告别;雨霞送他和孩子到楼下,上车前,慕容云如兄长般的拥抱了雨霞,在她耳边说:“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孩子,我会常给…孩子打电话。” 回去的路上,雨霞发来了短信:“慕容,很抱歉,我不能再参与你的幸福,但请记住,在你的幸福之外,有一个人永远祝福你的幸福!” 慕容云眼中酸涩,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妈妈也一定要幸福,是不是?” 因为离愁别绪的存在,慕容云觉得这个春节特别有“年味”,家里过年的气氛也显得特别浓。 尤其是三岁多的女儿傲珊,自从爸爸告诉她称呼潘钰“潘妈妈”以后,她就一口一个“潘妈妈”的叫着,每天缠着潘钰的时候也最多,晚上也要和爸爸、潘妈妈一起睡。 潘钰的“母性”也被小傲珊完全激发出来,她陪着她笑,陪着她玩,给她讲“青蛙王子”,“睡莲公主”,“小马过河”,“金苹果”等许许多多的已尘封在她脑海里的童话故事。 春节期间,慕容云还特意去给婷婷的父母拜年。 婷婷的父母已从慕容云的母亲那里知道他要去澳大利亚工作,见到他,都说这回婷婷在澳大利亚可有亲人了,拜托他到澳大利亚后,有时间一定要和婷婷多联系,一定要多照顾婷婷。 闲谈中,慕容云知道他们还不知晓婷婷未婚生子的事情,一语双关的说:“叶叔,吴姨,你们放心,只要婷婷愿意,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大年初六,慕容云和潘钰就要返回滨海了,出国前也没有时间再回来。 出门之前,慕容云逐一拥抱了爸爸、妈妈和妹妹,之后,他退开两步,跪在了父母面前,以中华民族这种最厚重尊贵的肢体语言向父母告别,“爸爸、妈妈,多保重身体,请原谅儿子的不孝!” 见慕容云跪下,潘钰眼里闪着泪花儿,也跪了下来。 回到滨海,大年初七,慕容云飞抵江汉市,去看望颖梅的爸爸妈妈,也和他们告别。 在江汉呆了三天,慕容云和颖梅又重游了母校,只不过,这次的重游,不再有伤感和泪水,有的只是快乐和笑声。 大年初十,慕容云和颖梅一起回到滨海。 第217章 心事未了 出国赴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国内所有的事情也都已经处理完毕,可慕容云总觉得还有心事未了。 即将远赴异国他乡,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阮明慧和林虹,这是两个他可以放下,却永远不会忘记的女人,也永远不会忘记她们绽放在他生命中的美丽、柔情和那些次令人回味的身心俱欢。 分别一年多来,慕容云与明慧从未见过面,也没有片言只字的联系;只偶尔听潘钰不经意的说起,明慧在医院里,已经是一名相当出色的护士长;也有意无意的从舅舅那里听到,明慧的老公在报关行里,工作相当出色,很受器重;思来想去,慕容云决定还是不要再去打扰明慧平静幸福的生活。 而对于林虹,慕容云总觉得亏欠良多,那永远不能偿还的情感,是他最珍贵的财富,也是他最困苦的债务。 此去经年,真不知道何时再能见到她了!慕容云打定主意,出国之前一定要找个时间和林虹告别。 正月十三,周六,慕容云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多。 起床后,颖梅不在家,给他留了字条,“临时有事,回事务所去见一个客户,晚上见。” 潘钰昨天已告诉他,今天中午和晚上都要参加同事们的送行宴请。 多么难得的一天啊! 慕容云牙不刷,脸不洗,先给林虹发了个短信:“最近好吗?” 和以往一样,林虹很快回了短信:“我还好,方便通电话吗?” 慕容云笑了笑,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了,林虹温婉柔和的一声“喂”,响在慕容云耳畔,他眼前瞬间浮起林虹珠圆玉润的赤裸娇躯,水草丰美的桃源,恨不得立时马上将她拥入怀中。 以林虹和潘钰情同姐妹的友情,慕容云相信她一定早已知道了他即将到国外工作,也不多赘言,直截了当的问:“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要出国了,走前能见一面吗?” “慕容,”林虹不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淡淡的埋怨,“从潘钰告诉我她要随你出国工作,我就一直等待着你的电话。” 慕容云抱歉的笑了笑,“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随时都有。” 慕容云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我们去哪里,吃饭、喝茶还是…?” 林虹在电话中也略有停顿,“坏家伙,还用问吗?” 慕容云骤紧的心放了下来,“今天行吗?” 林虹干脆的回答:“行!” “那我定好了地点再告诉你。” 放下电话,慕容云不免有些踌躇,去哪里呢? 家里肯定是不可以的,就算可以,他也不会再那么做;尽管林虹在他心里同样是“圣洁”的,可再让她来家里,不论是a座,还是b座,都是对颖梅和潘钰情感的玷污。 琢磨了好半天,慕容云选择了位于城市近郊的“世纪假日酒店”,那里远离市中心,住宿的大都是外地来滨海观光旅游的团体和个人。 简单的吃了口饭,慕容云开着单位的本田雅阁,驶往“世纪假日酒店”,准备订好房间,再给林虹打电话。 在酒店前的停车场停好车,慕容云正要下车,却看见滨海海关驻机场办事处主任聂永林开着车也缓缓的驶进了停车场,在副驾驶位置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慕容云心中一动,谨慎的仰躺在座位上,默默的注视着车里的两人。 聂永林将车停在了距他不远处,隔了两三分钟,聂永林一个人从车里下来,走向了酒店。 滨海海关党组去年公示的副厅局级后备干部人选,聂永林也位列其中,四个候选人中他排名第三;由于排名第一的原监管处处长张守义收受巨额贿赂,利用职权为走私分子保驾护航,目前已经被依法判刑;排名第二的慕容云又将出国任职,所以,如果聂永林本人没什么违法乱纪的问题,按顺序,他应该很快就将升任副厅局级。 这些日子,不论在什么场合遇到聂永林,慕容云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此刻,聂永林和一个女人同时出现在这里,慕容云预感到他一定和自己有同样的“目的”。 果然,过了大约十分钟,车里的女人一边笑着接听电话,一边下了车,风摆荷叶般的走进了酒店;女人年龄大概三十左右岁,身材高挑,很有风韵和姿色。 慕容云坐在车里沉思了好一会儿。 在过去与聂永林的接触中,慕容云极为不齿他的为人作派;多年以来,聂永林留给他的印象是极其虚伪,极其奸诈,对待领导和上级,毕恭毕敬,满脸谄媚;对待下级或者不如他的人,则是趾高气扬,不屑一顾。 举报慕容云的那些照片、匿名信,从一开始,按照谁举报谁得利的简单逻辑,他就笃定是聂永林所为;而事实上,自从排名第一的张守义被双规和慕容云被举报后,再没有人去举报这位口碑和德行极其一般的聂永林。 慕容云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月,在监管处查验科见习,聂永林时任这个科的科长;一天早上,因为头晚和几位同期入关的同事聚餐,酒喝的有点多,他起来晚了,上班迟到了近半个小时,这也是他工作以来的第一次迟到。 聂永林把他喊到办公室,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声色俱厉、不留任何情面的开始训斥。 慕容云不置一词,态度诚恳的低着头,任凭聂永林责备;一面在心里暗笑海关的这位科长脾气太大了,我只是迟到,你至于吗?一面暗自祈祷,等见习期满了之后,千万不要分配到他这个科。 感觉到聂永林的斥责接近尾声,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样一句,“慕容云,我不管你什么家庭,什么背景,也不管你有什么后台,到了我手底下,请你收起你从前的那些公子哥的恶劣习气。” 这话可让慕容云实在难以接受,我迟到,是我的错,你训我可以,干嘛又是家庭、又是后台背景的扯那么远?我又哪里有公子哥的恶劣习气了?神情中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愤愤不满。 第218章 机会难得 聂永林注意到慕容云情绪中的不忿,“啪”的一拍桌子,“怎么的,你还不服气啊?现在是我坐在科长的位置上,我训你,你就得给我受着,如果你是我的领导,你也可以训我,哼哼,别说做我的领导,就你这样的,这辈子和我平起平坐你都是痴心妄想!” 聂永林比慕容云大十一岁,任科长已一年有余,是当时整个滨海海关比较年轻的正职科长;此时的慕容云刚刚踏上工作岗位,仅从工作角度来讲,他年轻的心中对聂永林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仰视心理;聂永林的话虽充满了狂妄和对他的蔑视,但他不得不承认,聂永林的确有资本这样说。 这件事过去了近十年,可每次想起,聂永林当时盛气凌人的傲慢嘴脸都让慕容云记忆犹新。 见习期满,慕容云被分配到驻机场办事处旅检科工作;到海关工作整整一年之时,他就被任命为党组秘书;从这以后,聂永林每次见到他都相当的热情和客气。 随着慕容云步步晋升,聂永林逮着机会就会厚颜无耻的说:慕容云是他带出来的。 慕容云从不否认,却对其敬而远之,心恶之。 想起从前的种种,慕容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自从被举报以来,因为确实是“己身不正”,他从没想过报复和回击举报者,后来又忙于复习和考试,以及驻外参赞公示期间也没有人再举报他,他也乐得让举报之事消弭于无形,不想再生波澜,可眼前却是个千载难寻的机会。 慕容云掏出手机,拨打了固定电话查号台,查了几个电话号码;随后,戴上墨镜,下了车,去附近的一家移动营业点花五十元钱买了一张未被实名制的手机卡。 重回到车里,换好手机卡,慕容云手中握着手机,望着酒店的大门,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老聂,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你是来和情人幽会的,那么,不管是不是你举报的我,对不起了,就算我替党组揭露你伪君子丑恶的嘴脸,这些年,你在党组成员面前也隐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那说明你还经得起考验,是我枉做小人了。 慕容云拨通了刚刚查到的滨海市公安局“扫黄打非办公室”的专线电话,手掩在嘴边,压低了嗓音,“你好,是‘扫黄打非办’吗?” 对方回答:“这里是滨海市公安局扫黄打非办,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慕容云轻呼出一口气,“我举报,在‘世纪假日酒店’,海关的一位处长正在嫖娼。” “请您再说一遍,我做一下记录。” 慕容云重复了一遍之后,对方问:“您能提供具体的房间号吗?” “不能,我只看到他刚搂着一个三陪小姐上了电梯。” 慕容云心中有数,只要聂永林开了房间,不管他用的谁的名字,警察很容易在总台查到他的房间号。 “好,谢谢您的举报,我们马上会采取措施。” 给市公安局扫黄打非办公室打完电话,慕容云又给“世纪假日酒店”所在的蓬海区扫黄大队打了电话,举报内容与刚才的一样。 紧接着,慕容云又不慌不忙的给滨海电视台“新闻热线”栏目、“滨海晚报”和滨海地区综合性门户网站“滨海在线”打了电话,同样说了上面的举报内容,还不忘提醒三家媒体:“警察马上就到,你们要抓紧啊,这可是个爆炸性新闻。” 慕容云特意提到“海关处长嫖娼”,他相信,只有这样,公安局和媒体单位才会重视,才会立刻展开行动。 打完电话,慕容云将座椅后背调低,半躺在车里,等待着演出开场;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亲手导演的是一场闹剧?还是一场好戏?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两辆没有鸣笛的蓝白相间的警车疾驰而来,从车里下来八名着装的警察,风驰电掣般的冲进了酒店;随后,电视台、报社等媒体的采访车也先后赶到了。 不大一会儿,警察从酒店里带出了衣冠不整、戴着手铐的聂永林和那个女人,等在门口的各媒体记者一窝蜂的涌上前,或是采访警员,或是对着两位当事人不停的拍摄;聂永林和那个女人低着头,举着胳膊挡着自己的面孔。 看着聂永林狼狈的模样,慕容云心中暗忖:“一位海关处长与情人幽会被抓了个现形,那些媒体一定会挖空心思大肆渲染,将此事炒作得沸反盈天,很快就会在滨海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老聂啊,你的仕途从此就结束了,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谁能告诉我?” 慕容云冷眼旁观着垂头丧气的聂永林被警察推搡着上了警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意外的“摆”了聂永林一道,心中很是畅快,几个月来盘绕在心头的压抑和郁闷,散去了不少,虽然觉得自己的“除恶”不一定是有的放矢,却还是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轻松之余,慕容云也不觉感到有些后怕,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聂永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在即将荣升副厅局级之前,竟然控制不住自己,还出来风流快活,也许是“得意忘形”,也许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做出了如此蠢如鹿豕、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情;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或许不是“致命”的,却足以毁了他的光辉灿烂的前程。 慕容云扪心自问,他自己呢,不也差一点要犯同样愚蠢的错误吗?聂永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出格行为恰巧被他慕容云撞见了,他也当机立断给了聂永林沉重的一击;而谁又能知道,他的背后,还有没有另一双眼睛,也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想到这里,慕容云清醒的意识到,他和林虹幽会的地点,不能再选在这里了,别的酒店同样也不安全,绝不能再去冒这个险了,那么约林虹去哪里呢? 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慕容云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更强烈了,他恨不得马上见到林虹,一头扎进她的怀中。 可哪里是最安全的呢?慕容云觉得偌大一座滨海市,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和林虹颠龙倒凤、恣意挥洒的地方。 慕容云思前想后,目前只有一个地方最安全——他的办公室。 第219章 不加掩饰 接替慕容云的新港分关新任关长下周一上任,还没有和他做工作交接,办公室的钥匙目前还在他手里;而且今天是星期六,除了值班人员,办公楼里绝不会人太多。 换回手机卡,慕容云拨通了林虹的电话,“虹,你知道我办公的地点吗?” “知道啊,”林虹柔声回答:“不是在港口吗?” “对,那你现在去我办公室吧,我也马上到。” “去你办公室干嘛,你…不会是只想和我话别吧?” 林虹语气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失望,慕容云急忙说:“我办公室里有一张折叠沙发,展开就是一张双人床。” “哦,”林虹声音霎那变得愉悦,浅笑着说:“坏家伙,我知道现在不能去你家,我家今天也不方便,可还有那么多地方啊,比如,比如酒店。” 慕容云叹了口气,不得已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酒店非常不安全,说不定会碰到什么人。” “那也不能去办公室啊,又没有可以冲洗的地方,而且,”停顿了一下,林虹又轻声说:“最要紧的是不隔音。” 一句话提醒了慕容云,他的办公室面积很大,可仅有一道木门,绝对阻隔不住林虹在高潮时悠扬高亢,极富穿透力的千娇百媚、忘乎所以的嘶喊。 慕容云无奈的笑了两声,“这可把我难住了,我真不知道能去哪里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再琢磨琢磨。” 他刚要挂断电话,林虹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蓬海区,正开着车回市区。” “怎么跑那儿去了,”林虹笑了笑,“那你现在来我家小区,我领你去个地方。” 慕容云谨慎的问:“什么地方,安全吗?” “绝对安全,”林虹在电话那头娇笑着调侃:“你呀,官越大,胆子反而越来越小了。” 慕容云也承认他的确是被自己刚刚导演的那一场好戏吓唬得心有余悸,笑着说:“非常时期嘛,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慕容云想起托尔斯泰的《复活》中有这样一段话:“所有的男人,不论是年老的、年轻的,中学生、将军,受过教育的和没有受过教育的,毫无例外,都认为同漂亮的女人做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因此,所有的男人,虽然装出在忙别的事,其实都只是愿意干这件事。”他觉得托尔斯泰的这段话应了自己的一个观点:不论男女,只要条件允许,都想去偷情;而男人的情从来都是以性为基础的,女人却相反,她们的性大都建立在情之上。 慕容云驱车很快的赶到林虹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林虹站在她那辆白色的‘马自达’车旁,正向他这个方向张望着。 慕容云减低车速,缓缓的驶近林虹;看到他,林虹点了点头,上了自己的车。 慕容云驱车默契的跟着林虹,行驶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进了一个住宅小区。 在一栋住宅楼前停好车,林虹从车里拎出一个购物袋,没有和慕容云打招呼,自顾走进了一个单元的楼门。 慕容云距林虹有几步之遥,缓步跟着她;上到三楼,林虹从手袋里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靠东侧的房门。 进到屋里,关上门,慕容云不无惊奇的问:“这是谁家啊?” 林虹一面脱着外套,一面说:“这是我父母家,他们春节前去外地我妹妹家过年了,还要过些日子回来。” 慕容云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他几乎狂喜的拥住林虹,林虹也回抱着他,两个人就站在门厅的过道间热烈地亲吻;他们吻得那么深那么热烈,仿佛要把这一年里的相思之苦全都补偿过来。 很长时间就这样过去,两个人相互拥抱着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 林虹带着一份少女的娇羞,轻捶了慕容云一下,“你都快把我忘了吧?” “这很难做到。”慕容云笑着说。 林虹温柔的靠在慕容云怀中,“我觉得日子太漫长了,这一年多,简直不敢回忆都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不是要出国工作,慕容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有勇气,是否会让自己再有理由与林虹相邀缱绻?他吻了吻林虹的面庞,“今天我好好补偿你。”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慕容云觉得有些不太适应,虽已经心猿意马、欲火焚身,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焦急,把林虹搂在怀中,不停的吻她。 林虹感觉到了他的迫切和需求,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坐起身,“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热水器打开。”她和他有过那么多次的欢爱缠绵,她又怎能不知,告别,也要先从身体开始。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打开电源就行。”林虹摇摇头,微笑着走出了客厅。 慕容云环视着这间大约有四十平米的客厅,装修风格属于上世纪末的风格,虽略显陈旧,但整个空间韵味十足,棕色木质家具、方格状雕花隔断、中式灯具、水墨背景画,一系列的经典元素组合,显示出东方味浓厚的禅意风格。 最吸引慕容云的是墙上悬挂的一幅毛笔楷书书法作品,共十六个字:“食饮有节,起居有常,和于术数,不妄劳作。” 慕容云走近那幅字,看到落款,才知是林虹父亲的墨宝。 林虹回到客厅,见慕容云站在父亲手书的那幅字前,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手指凌空临摹着。 林虹走到慕容云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这是中医养生之道的精髓,浅显易懂,你也要记住。” “嗯,”慕容云揽着林虹的肩,“我到没太注意这些字的意思,只是觉得老人家这幅字写得太好了,令人叹服。” “这是我爸爸六十岁生日时写的,你的毛笔字也很有造诣,来,说说,怎么个好法?” 慕容云凝视着林虹父亲的那幅字,缓声说:“在那细劲、遒婉的线条中,有一种神融笔畅似的适意,悠悠地流动于指腕之间,落实在点画之间,能让人感觉出老人家刚正、耿直的性格和满腹经纶的学识修养。” “我爸爸除了研修中医,最大的爱好就是书法了,现在每天早晚仍要写半个小时;他如果听到你这番评价,一定会和你成为忘年交。” “如果有机会,”慕容云真诚的说:“我也想当面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肯定会受益匪浅。” “我爸爸幽默风趣,性情随和,你一定会喜欢他。” 第220章 情意绵绵 慕容云揽着林虹的腰肢,侧头吻了吻她的脸庞,“我更喜欢他的女儿。” 林虹笑指着一个房间,“那是爸爸的书房,里面有笔墨纸砚,你不想写点什么吗?” 慕容云脑海中浮现上次和林虹告别时,在自己家书房里的旖旎景象,在她耳边说:“我可不敢在这里板门弄斧,更怕我忍不住,会亵渎了他老人家的清雅之地。” “又乱想!”林虹在慕容云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牵着他的手走进了书房隔壁的卧室。 林虹拉上卧室的窗帘,从带来的那个购物袋里,取出了床单、枕巾铺在了床上,“我知道你有洁癖,这是我从家带来的,都是新的。” 慕容云揽过林虹,重重的吻了她的唇,“现在哪怕是一张硬板床,对我来说无异于天堂,何况这么一个自由自在的天地。” 林虹偎在慕容云怀中,眼里闪动着泪光,“慕容,你知道吗,一年前你和我告别时,我总有种感觉,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在一起,可没想到,经过这一次,你就要远赴异国他乡了。” 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不是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而是她真情流露的那一瞬间。 望着莹莹欲泣的林虹,感受着她的深情,慕容云将她紧拥在怀里,吻着她的耳垂,“那我们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这一刻,把它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虹,我想要你。” 林虹抬手印去了眼角的泪珠,“等我一会儿,我去冲一下。” 慕容云亲吻着林虹雪白的颈项,低声央求,“先给我一次,再去洗吧?” 林虹笑着摇头,“今天从早起就开始收拾房间,忙了一上午,出了一身汗,没来得及洗澡。” 慕容云下身蹭着林虹,轻嗅着她的发香,“你还不知道吗,你身上什么味道我都喜欢。” “别急,”林虹勾住慕容云的脖颈,望着他的眼睛,“我会让你要个够,我让你到了国外,也会记住今天,记住今天这个午后。” 慕容云吻了吻林虹的嘴唇,“我们上次分别也是在午后,这一定是让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两个午后。” “我相信,”林虹解着慕容云的衬衣纽扣,“你还需要洗吗?” 慕容云来之前刚冲了个澡,本不需要再洗,却又哪里肯浪费和林虹共浴的机会,点点头,“我也要冲一下。” 两个人互相脱解着衣衫,然后,象两个原始人一样,赤裸着身体,相偎相依着走向了浴室。 浴室里,林虹光着身子,玉立在镜子前面,慕容云从背后环抱着她,十指贪婪的抚摩着她桃源附近的萋萋芳草。 也许是时隔太久了,慕容云好像是第一次欣赏到林虹一丝不挂的娇躯,他要重新探寻她所有女性的秘密,要切切实实的再次品味和她卿卿我我的浪漫。 林虹轻倚着慕容云坚实宽厚的胸膛,感受着他目光的灼热,心如鹿撞;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初恋般的感觉,以她现在的年龄和身份,更增添了这种情感的滋味;离别、挚爱、欲望等诸般感受混合在一起,蕴聚成万缕柔情,澎湃激扬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化作一股清流,悄然泛滥于她的私密之处。 “你看,”林虹双手半遮在胸前,眼神有些哀怨的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叹惜的说:“我这里已经有点下垂了。” 慕容云的手掌从林虹的桃源往上滑,托起她胸前沉甸甸的突兀,像是在掂量它们有多重,“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才更加性感吗?这样才会更有韵致啊!这才像女人啊!” 林虹抿嘴羞笑,“可是不好看啊。” 慕容云漆黑的眼中绽起坏坏的笑意,“你还想给谁看?” 林虹在他怀中扭了扭身体,“坏家伙!” 慕容云一边轻揉着林虹的突兀,一边用手指肚儿弹拨着两颗殷红的樱桃,樱桃须臾之间就调皮地翘了起来,变得坚硬,更像北方秋天成熟的金丝小枣。 慕容云眼睁睁地看着林虹樱桃周围的红晕扩散,颜色逐渐变深,忍不住叹道:“真敏感!” “坏家伙,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林虹羞怯地转身,把头部枕放在慕容云的肩膀上,镜面里出现了她那窈窕的背影,腰身纤细,臀部浑圆饱满,双腿修长笔直,一切匀称到无可挑剔。 林虹在慕容云的身上靠了一会儿,又转身面对镜子,双肩后收,挺了挺丰满的胸脯,“我真正想给看的,只有你一个,可你又能看几次呢?上次的离别,我预感我们还会相会在一起,可这次,我却没有了那种感觉,我觉得我们永远不会再有重逢的时刻了,所以,亲爱的,我要你一次看个够。” “虹,”慕容云情意绵绵地呼唤了一声,低下头来寻找她的嘴唇。 林虹回转身,揽住她的脖子,把嘴巴张开,两个人的舌头跟两尾小鱼似的缠斗在一起。 慕容云的手在林虹身上游走,从肩胛骨到腰肢,从大腿到臀部,他显得特别饥渴,恨不得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林虹被动地依附着他,好像藤萝贴在石墙上,又好像秋叶挣扎在枝头,随时都要被风雨吹去一般。 喷洒在他们身上的水是温和的,可他们体内的情欲之火却越燃越旺!林虹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握住慕容云小腹下那已经坚硬、滚烫的男性体征,牵引到自己的两腿之间,将它夹紧,然后用两片柔软滑腻的“花瓣儿”来回摩擦,有时候会刺激到最柔嫩的花蕊,快感就会激荡着她的周身,透明而粘稠的露珠一点点、一滴滴地不断涌出桃源,又被“花瓣儿”均匀地涂抹在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上面,使之油光滑亮,更显得耀武扬威、精神抖擞! 只摩擦了一会儿,慕容云就觉得自己要“缴械投降”了。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轻喊:“虹,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林虹这才停止了动作,摘下喷头,用稍微凉一些的水,给慕容云清洗了男性体征,帮他抹干身体,拍拍他的后背,“去卧室等我吧,我马上来。” 慕容云俯头用力的嘬了一口林虹胸前的樱桃,笑着走出了浴室。 第221章 毫无保留 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慕容云突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所包围,他无法用语言说清楚这种感觉,此时此刻,他从灵魂到身体仿佛都被一种异样温馨的氛围所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林虹洗浴完,裹着浴巾回到卧室,蹑足登床,侧躺着偎到慕容云身边。 慕容云搂住林虹纤细绵软的腰肢,像个贪吃的婴儿,脸庞埋在了她胸前… 林虹任他恣意的吮吸了片刻,拍拍他的后背,柔声说:“来,平躺。” 慕容云心领神会,嘴角绽起笑意,闭上眼睛,舒服的在大床上展开四肢。 林虹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慕容云的身体,犹如春风吹过湖面,荡漾起层层的涟漪,他的皮肤在林虹的触摸下竟然敏感得颤栗起来;林虹的柔软温热的嘴唇在他的脸颊上、胸膛上留下一个个温柔的热吻,她知道该在哪里一触而过,在哪里短暂停留,更知道在哪里长时间的痴缠… 林虹温润的吻令慕容云浑身发烫,他迫不及待的将整个身躯伏在她的身上… 很快地,林虹觉得那种曼妙的感觉来了,无法形容,总之与往日不同,并不猛烈,却韵味悠长,如溪水涓涓潺潺地流,最后才暗潮汹涌。 慕容云也在林虹潜涌暗流中尽情挥洒着自我,欢畅的游弋着,直至爆发! 这是一场间隔一年之多的“纠缠”,快速而猛烈,两个人都不觉得累,只休息了一会儿,林虹牵着慕容云的手再次走进了浴室。 林虹温柔的先给慕容云冲洗,然后又缓慢轻柔、仔细的清洗着自己。 冲洗完,相拥着回到卧室,躺到床上,慕容云把脸凑了过去,给了林虹一记绵长的热吻,然后在她的期待中,沿着她的下颌、脖颈、胸脯,一路向下… 林虹将自己完全展现在慕容云眼前。 慕容云是怀着一种虔敬,甚至是神秘和崇拜的心境面对林虹的;目力所及,每一处都魅力无限,每一处都香甜可口;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是否还有机会再近芳泽?是否还会有机会在这里纵意驰骋?是否还有机会感受她的配合默契、热烈回应?还能再听到她的呻吟不已,大声娇喘吗? 林虹在慕容云耐心而又细致入微的侍候下,很快的就发出慕容云久违而熟悉的如醉如痴的呻吟声。 慢慢的,林虹的双手不自主的捧住了慕容云的头部,吟叫声含混不清,却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慕容云久久的亲吻林虹,在林虹舒服至极的呻吟声中,挺身而起,如同一座小山,将她裹在了身下... 林虹的巅峰时刻说来就来,一点儿都不犹豫!慕容云再一次领略到林虹阴柔的力量!他分明地觉得她有如春蚕吐丝,用千丝万缕将自己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严严实实地裹紧,令他毫无保留的把灼热的菁华全部喷薄在了她的深处。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落下去了,房间里昏暗得看不清彼此的容颜,只有轻微的喘息声和房间里弥漫着的纵情时散发出的气息,他们才知道对方存在着。慕容云记得,他第三次进入林虹的时候,窗帘的缝隙中隐去了微光,天已经有些黑了。 两个人的话很少,都不约而同的专注于身体的接触和痴迷,都全神贯注地期待那种巅峰时刻的欢畅,期待着它的来临,直到整个身心都被一股强烈的解脱感所包围,他们才会交谈几句;在休息的时候,他们都想抓住那种愉悦感遗留的痕迹,久久地回味着那稍纵即逝的甜美快慰,期盼下一次的体验;然而,下一次,下一次,两个人都知道,还能有多少个下一次呢?还能有下一次吗? 短短的几个小时,慕容云和林虹已经有过四次激情四射、珠联璧合般的心灵与身体的交融,两个人疲倦极了,静静的仰躺在被黑暗笼罩着的床上,仿佛连去开灯的力气都已没有。 尽管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终归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慕容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不带有任何伤感和离愁,他侧身枕着自己的胳膊,指尖在林虹胸脯上轻划着,“虹,我该走了,晚上还有一些事情。” 林虹转身投入他的怀抱,慕容云感觉到胸前一片濡湿冰凉,他知道那是林虹流下的离别的泪水。 问世间情为何物?慕容云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一路走来,一个个红颜知已,静静地从他身边走过;有的留下,必将相伴自己一生,自己还有机会让她们感受到那无尽的爱和缠绵;有的却是从出现的时刻开始就注定将永远是个过客,比如阮明慧、还有此刻怀中的林虹,对于她们,慕容云有心灵的感动,却又无力再去抗拒命运的安排;自己每一次和她们相会,都是一次情感的堆积,也是一次对她们无心的伤害;她们对自己一厢情愿的痴心不悔,亦或是灵与肉的唯美结合,在爱或情感的驿站里,剩余最多的却是匆匆斑驳的足迹,随之而去的将是漫长无依的思念;昨天不管是否会遗忘,但终将幻化成转身离去后那无尽无休的哀愁。 还有的,是未来日子里自己无从把握,亦如同样让自己魂牵梦系的婷婷和沈雪。 想着一个个爱的知已与自己一次次地擦肩而过,慕容云的心便会莫名地疼痛不已,那种背叛颖梅和潘钰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淡!甚至,他觉得那已不是背叛,那只是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的遗憾! 慕容云脑海中不再有五光十色的梦幻,他抚摸着林虹的脊背,宛如抚摸着一个自己最亲的人,没有欲望、没有渴求,只想表达着自己浓郁的情感。 林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表看了一眼,偎在慕容云怀中,幽怨的说:“才五点多,不能多呆一会儿吗?” 慕容云温声回答:“晚上和人约好了一起吃饭,不能去太晚。” “那你知道今晚谁请潘钰吃饭吗?” “好像是她的同事吧。”慕容云没在意的随口应答,说完了,也听出了林虹的话外之音,“你?” “不错,今晚我邀了几位同事给潘钰饯行。”林虹淡淡的说。 “哦,那还不赶紧起来?” “慕容云,”林虹突然冷冰冰的说:“你如果不多呆一会儿,现在就走,晚上我和潘钰见面时,告诉她你今天一下午和我在一起都做什么了。” 第222章 悱恻离别 慕容云如何听不出来林虹说的是玩笑话,在黑暗中笑了笑,煽风点火似的说:“不告诉她我们的从前吗?” “只要她想听,我全说!” “那你一定要详细的绘声绘色的给她描述一下,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做四次爱是什么感觉。” “坏家伙!”林虹扑到慕容云怀中,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头,咬住是咬住,但却不敢用力,她可舍不得给慕容云惹一点麻烦。 “虹,”慕容云轻抚着林虹的胸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时我对你说的话吗?如果我们在一起,潘钰肯定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老公最喜欢的人是她的闺中密友。” “还提那些做什么?”林虹离开慕容云的怀抱,低低的叹息,“早知道你要出国工作,这一年多的时间,我说什么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离开你。” 慕容云也不无惆怅的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如果预料到自己会离开滨海,当初他也许真的不会和林虹告别,当然,还有阮明慧。 林虹没有再说话,慢慢的起身,在黑暗中取过早已准备好的湿巾,擦拭了自己,然后示意慕容云平躺,给他擦拭干净,俯头,温热的唇又开始在他肌肤上流连。 慕容云深吸了一口气,屏气凝神,全身心的感受着林虹的温存,这种状态下被她亲吻,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享受。 林虹的轻柔带来的是另一种不可言喻的舒坦,而慕容云却没有信心,自己是不是还能“重振雄风”? 可仅仅只片刻时间,他在林虹的温热和湿润的唇中再次觉醒,露出了男人应有的桀骜不驯的峥嵘。 林虹光着脚丫下地,打开了灯,然后平躺在慕容云身边,闭上眼睛,一面温柔的抚弄着他,一面低语:“来,再给我一次,你就可以走了,我也不再留你。” 林虹的话让慕容云的眼泪差一点留下来,但他还是迅速的起身,没有任何其它的“嬉戏”,机械式的长驱直入,又一次融化在林虹的幽暗之中,林虹随之嘤然有声、婉转相迎。 再次的在林虹的身体里奔突之后,结束了这场即将远离的缠绵悱恻的告别,慕容云狠了狠心,“虹,我走了。” 林虹用胳膊蒙着双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气无力的说:“你先走吧,我不送你了。” 慕容云静静的穿好衣服,走到床前,林虹依旧平躺着,双肩因哭泣而轻微的耸动着。 望着这个比自己年长四岁,明艳端庄而又极具风情的女人,慕容云心中激荡着无限怜爱之情,他俯身再一次的吻住了林虹的唇,咸咸的、凉凉的,林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慕容云嘴唇划过林虹的面庞,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虹,等我回来!”便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卧室;这一走,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面,他心里空落落的,情不自禁的眼眶发热。 出门前,慕容云将那张曾给过林虹,又被她退回的存有十万元钱的信用卡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慕容云也不能免于俗套,情感上亏欠的,他总想用一些经济手段去补偿。 下了楼,坐到车里,慕容云给林虹发了短信: “虹,和你在一起,让我明白了不是所有的情感,都能有如愿的守候,但曾经有过的感动,就是爱的另一种演绎,是爱的另一种心语。 茶几上的那张卡,请不要再拒绝,不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这一次分别不知是多久,就让这张卡留在你身边吧,看到它,你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刻,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屹立于红尘的渡口。” 还没有到家,便收到了林虹发来的短信: “亲爱的,我知道是自己不够坦然,我不敢开口道别,怕你听到我哽咽的声音;还是那句话:‘有空的时候,想我一下!’,一路平安!卡,我收下了。 另,慕容,我知道你的天空中始终有我,却不知我有多重?不用急着回答,等你回国,我们见面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的手机号码永不会变!” “虹,我会想你。”慕容云对着手机喃喃自语,删除了短信。 驱车回到半岛花园,已近晚上六点半。 今天是出国前的最后一个周六,慕容云和颖梅约好共度周末,这也是几天前他们约定好的。 把车停在楼下,慕容云没有马上上楼,他围着a座、b座两栋楼散步似的各绕了一圈,在楼下仰望自己家的窗户,都没有透出灯光,不觉安下心来;颖梅和潘钰此刻都不在家,这样,他无论回哪处住宅,都可以心情坦然的清除下午和林虹在一起纵情时的印迹和味道,尽管他希望身上林虹的痕迹多留一些时间,但又怎么能带着这些去和颖梅情意绵绵的共进烛光晚餐? 慕容云回到a座,急匆匆的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又急急的赶往和颖梅相约的地点,一家欧洲人开的名为“restaurant des roses ”(玫瑰餐厅)的具有浓郁法式风情的餐厅。 路上,慕容云把车停在一家鲜花店前,买了一束红玫瑰;纤纤的花蕊,鲜红的花瓣,令满车都散发着静谧清幽的甜香;慕容云突然觉得颖梅很像这些玫瑰,庄重而柔美,即使被时光揉碎花瓣,也会暗香涌动。 赶到西餐厅时,比预定的时间还是晚了几分钟。 走进环境雅致浪漫的餐厅,望见坐在桌旁低头看着杂志的颖梅,慕容云唯一的感觉就是“惊艳”!颖梅今晚穿了一件香肩单露的宝石蓝晚礼服,蓝色演绎着她的高贵,也略带一些忧郁;蓝色让她的眼神更加的纯净和典雅,但从她眸子的背后可以看到一团跳动着的烈焰。 上大学时,慕容云就知道颖梅一直对蓝色情有独钟;颖梅和他说过,蓝色是大海的象征,代表着沉稳与女性气质;喜欢蓝色的人性格上都很沉着稳重,而且诚实,很重视人与人之间的信赖关系,能够关照周围的人,与人交往彬彬有礼;蓝色代表博大胸怀,永不言弃的精神;而颖梅历经十年忠贞不渝的相思,又回到自己身边,不正是她喜欢蓝色的真实写照吗? 第223章 最爱是谁 慕容云把玫瑰花放在桌上,坐在颖梅身旁,眼神直直的盯着她,“我怎么从没见过你穿这套衣服?” “怎么样,好看吗?”颖梅语笑嫣然中带着淡淡的羞涩,摇曳的烛光照着她美丽的脸,让人望一眼便会柔情似水。 慕容云探身在她耳边,“宝贝儿,你要迷死我,我好象是第一次认识你,还没喝酒,感觉已经醉了!” 颖梅脸庞染上了一抹红晕,抬起丰腴白皙的胳膊,往后拢了拢长发,那动作更是风情极了! “这是我前天特意买的,为的就是今天晚上。” 望着仪态万方、幽韵撩人的颖梅,慕容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虚”,不仅是心虚,感觉整个身体仿佛都是空的,心里暗自祈祷:“但愿今夜颖梅不会疯狂!”然而,这可能吗? 餐桌的位置是靠窗的,四方餐桌上,格子花纹的台布再配上绿色的餐巾,整个色调以玫瑰色为主,格调高雅,舒适幽静,墙上挂着浪漫优雅的壁画,透过玻璃窗还可以看到华灯璀璨的滨海夜景,让人充满无限遐思。 慕容云环顾了一眼餐厅中的其它位置,大多是一对对的情侣,他们两两相约,轻声细语,丝丝柔情爱意,尽在悠扬美妙的音乐之中。 “女士、先生,” 侍应生走过来礼貌的问:“可以上菜了吗?” 颖梅望着慕容云,“我已经点了香酱鹅肝、粟米忌廉汤、金牌牛扒、蔬菜松露沙拉卷、冰淇淋、咖啡,酒还没点,你点吧。” 侍应生递过酒单,慕容云点了一瓶零五年的“penfolds.bin707”红酒,又加了一道焗蜗牛。 “这家餐厅的焗蜗牛很有特色,”慕容云老道的给颖梅介绍:“炒熟的蜗牛,在焗的过程中,加入牛油、香料,一般焗蜗牛都用土豆泥来吸收牛油,而这里吃完蜗牛后,可以用脆脆的面包条蘸上牛油再度品尝,滋味别有不同。” 颖梅赞叹地调侃:“听你这番口气,活脱脱一个洋人。” 慕容云笑着说:“可真正在国外生活过的人是你啊,我只是因工作才偶尔出国几次国。” 侍应生送来酒,颖梅拿起酒瓶看了看,浅笑着说:“还没有去澳洲,就开始享用澳洲的酒了。” “penfolds.bin707”红酒产于澳大利亚的奔富酒庄,也是世界赫赫有名的葡萄酒品牌。 慕容云握住颖梅的手,“宝贝儿,下一次我们再喝这种酒的时候,一定是在澳洲。” 颖梅缩回手,星眸四顾,低声说:“你不怕被别人看见啊?还送玫瑰花,小心有人再给你拍照片,你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 慕容云脑海中拂过中午聂永林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幕,微笑着往杯中斟着酒,心里异常踏实。 颖梅端起酒杯,“先告诉你个好消息。” 慕容云蓦然想起婷婷曾经对她说这句话的情形,脱口而出:“你怀孕了?” 颖梅脸上飞起红云,轻啐了他一句,“去你的,竟胡说,现在怎么可能?” 慕容云笑出声来,有点小失望,“那是什么?” “元旦过后,我将我的个人简历,学历证明,平时成绩单,语言成绩单,以及在英国的学习和工作的经历等有关材料分别寄给了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和堪培拉大学,我准备申请去那里读书。” “这些我知道啊…”慕容云眼睛陡的一亮,“是不是收到录取通知了?” 颖梅笑靥如花,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今天下午收到了e_mail,堪培拉大学法学部通过分析评估,同意我免试去那里修读博士学位,还给我发来了一些学校信息和相关资料,今年七月份入学,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出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慕容云本以为还需要自己到了澳洲以后,再帮颖梅联系留学或者是出国工作,可她仅凭一己之力,就搞定了。 正如他之前预料的那样,颖梅因为有过在英国学习和工作的经历,才会这么轻松和快速的申请到出国留学。 慕容云兴奋不已的举起酒杯,“老天,真快啊,恭喜你,恭喜我们能够早日在澳洲团聚,恭喜我们不用分开太久!” 颖梅也春风满面的和他碰了杯。 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杯,慕容云说:“去读博士,不累吗,会不会太辛苦了,需不需要再考虑考虑?” “学习哪有不辛苦的,但目前这是最快的方法了,而且,读完博士学位,将来取得绿卡也更容易一些。” “好,好,不管怎样,只要能到澳大利亚就好。”慕容云也能猜到颖梅还有另一番心思,潘钰是博士,颖梅自然也想借这个机会取得博士学位;唉,女人的微妙心理啊! 颖梅幽然的望着慕容云,“你知道吗,其实,我研究生毕业后到英国进修后,实际上是可以一直留在那里工作的,可我总觉得国内有什么牵挂,让我不得不回来。” 慕容云点点头,“我知道,那是因为我。” 颖梅悠悠的说:“那时我也许不知道,但后来我却明白了自己的心。” 望着心情突然变得忧郁起来的颖梅,慕容云挨近她,“你要不回来,我怎么办?我又怎么会有两个博士老婆?我是不是也要去读个博士呢?” 颖梅也开着玩笑,“别得意,我要读三年的,这三年,需要你养我了。” 慕容云做瞠目结舌状,“你们律师都这样吗,喜欢劫贫济富?” “慕容参赞,”颖梅顽皮的轻笑,“我只知道我特别愿意劫你的贫,我还知道,即使我一贫如洗,你也会养我一辈子。” 慕容云不仅想起沈雪说的话:“一个人无论爱过多少人,他对每个人的感情是不会一样的,他一定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最爱谁。”那么,我到底最爱谁呢?毫无疑问,自己是爱潘钰的,可如果再加上个“最”字,却唯有眼前之人了。 慕容云坐直身体,深情的低语:“宝贝儿,我不仅要养你一辈子,我还会爱你一辈子,只有你的我身边,我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在餐厅的整个晚上,两个人都兴致极高,沉浸在幸福之中。 离开餐厅的时候,已接近午夜,慕容云请求中带着自己的意愿:“我们再找个地方坐会吧?去我们常去的那间酒吧,怎么样?”他知道自己目前需要的是时间,需要时间来恢复原始的男性积累,他现在很怕看见家里的那张和颖梅翻云覆雨的大床,不,想起那张床他都觉得腿发软。 颖梅已经醉颜微酡,热情似火的说:“我哪也不想去,现在就想赶紧回家。” 慕容云怎能不明了颖梅心中的渴望,在心里惊呼:“宝贝儿,你今晚不能放过我吗?!” 然而,他心里明镜似的,答案,是否定的;今晚,颖梅如果不“梅开二度”,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224章 难免惆怅 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目前还没有直通国内的航班,慕容云和潘钰正月十七上午乘飞机抵达京城,在京城休整一天,第二天晚上,他们会同春节前回国述职的驻澳大使馆领事部的一位外交参赞及其夫人同机飞往悉尼;到悉尼后,驻澳使馆会派人派车接他们到堪培拉。 飞机在夜色中昂首飞向天空,地面上的万家灯火逐渐隐没在夜幕之中;慕容云从舷窗向外望去,只见京城那一片发亮的轮廓,衬托在茫茫黑暗之中,仿佛照亮了天边。 一轮略有残缺的月亮已经从地平线升起,如一个银盘,镶嵌在蓝丝绒般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明亮;飞机机翼上的夜航灯,一闪一闪地发出丽的光辉,发动机均匀单调的声音像支催眠曲,让人昏昏欲睡;就要长期离开这块生长了三十多年的故土,慕容云的心中难免泛起丝丝缕缕的惆怅。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空中小姐通过机上的广播温声细语的告知飞机已经进入澳大利亚国境,慕容云不由自主的眼圈发热,在心底呼喊:“婷婷,我来了,思云宝贝儿,爸爸来了!” 看着身旁的潘钰,慕容云有些不敢想象,只因那一次雨中的邂逅,她竟成为了自己挚爱的妻子,陪伴着自己漂洋过海,去异乡国土生活。 距离悉尼还有两个多小时航程的时候,潘钰从浅睡中醒来,望了望舷窗外的白云蓝天,“快到了吧。” 慕容云握住她柔软的手掌,“还有两个小时。” 潘钰轻靠在他肩头,淡淡的笑着,“直到现在,我还感觉是在梦里,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慕容云和潘钰头抵着头,“梦里梦外,都一样的美好,是不是?” “是呀,”潘钰温柔的笑着,“梦里的幸福,醒来时,它也在我的身旁,这种感觉特别好。” “钰儿,”慕容云低声说:“我们要在这片土地上开始新的幸福生活了,尽管当初做这个选择是被迫的,此刻想来,这个选择是再正确不过了。” 潘钰双手握着他的手,“这就是心想事成,对吗?” “当然,”慕容云笑着点头,把潘钰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内疚的说:“钰儿,我们结婚,不光典礼没有举行,也没和你去度蜜月,对不起了。” “这个时候还和我说这种话?我如果在意那些,此刻,不会和你在飞机上;何况,我们不是已经度过蜜周了吗?”想起一年前和慕容云的“蜜周”之旅,潘钰心中更感甜蜜,如果不是在飞机上,她一定会主动的吻他。 慕容云也同样忆起那一个星期的甜蜜,笑着说:“那我还欠你三周的蜜月。” “那这样吧,到澳洲的头一个月就算我们的蜜月旅行。” “钰儿,只要我们在一起,每一天都是蜜月。” 潘钰笑得灿若秋华,“我也这样觉得。” 在悉尼的“金斯福德?史密斯国际机场”下了飞机,驻澳使馆的车已经等候在机场外面。 到达堪培拉,海关处为慕容云夫妇准备的住处是坐落在使馆区的一座白墙蓝顶,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房子的面积相当宽敞,欧式风格的装修,大面积的白、灰色调,调和进木质的家具和地板让稍显冷清的家多了一些温润质感;精致、现代的时尚搭配,素雅系的色彩,即使是在炎炎夏日(澳洲的二月正是夏季),也让人由衷感到一股清凉。 慕容云觉得非常舒心的是左邻右舍都是来自其它国家的“国际友人”,这样,即使将来颖梅住在这里,也不会引起过多关注;而潘钰特别喜欢的是楼前楼后院子里的空地上,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她已经畅想着,将来有了宝宝,可以陪着他(她)在这里嬉戏玩耍。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一个月之后。 这一个多月,正如滨海海关于副关长所说,慕容云觉得海关处的工作的确是“务虚”的内容多一些;驻澳海关处主要负责澳大利亚海关与本国海关的联络工作,推动和发展两国海关双边合作及在多边框架下的合作事宜,促进中澳贸易健康稳步发展,协调双边贸易纠纷,共同打击走私、贩毒、侵犯知识产权等犯罪行为;工作强度远不如他任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主任时那样事无巨细,也不如他任隶属海关关长时总是心弦紧绷;总之,他并不忙,除了工作,其余时间都空闲。 潘钰因为是医学博士,又有良好的英语语言能力,到堪培拉半个月后,由海关处出面,将她推荐到世界卫生组织驻澳大利亚分部工作;令慕容云没想到的是,他每月的工资、津贴、补贴等所有的加起来,还不及潘钰“fortnight”的五分之一。(澳大利亚的一些大公司和政府机关大都是两周发一次薪,也就是“fortnight”。) 这一个多月,为了尽快的了解和熟悉这个城市,每有闲暇,慕容云就和潘钰开着海关处配备的沃尔沃轿车四处转悠;这种感觉,特别像他刚上大学时,对江汉市的探究,只不过,那时他是骑着一辆既不能遮风,也不能避雨的破旧自行车,而现在,却有香车美人在身畔。 一个周末,两个人参观了建在城市最高点的国会大厦;在大厦顶层欣赏堪培拉城市全景时,慕容云眺望着远方,问潘钰:“你知道‘canberra’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啊,英语的意思是‘聚会的地方’。” 慕容云点点头,“在澳洲土著语中,它还有另一种解释。” 潘钰笑着摇头,“那我可不知道啦,是什么?” 慕容云指了指潘钰的胸前,“另一个解释是‘女人的乳房’”。 “真的,”潘钰笑出声来,“你没骗我?” “前者取其意,后者取其形。”看着潘钰似信非信的样子,慕容云揽着潘钰的肩,指着远处的‘红山’和‘黑山’,“那两座山是堪培拉的象征,你自己看看,像不像?” 潘钰远望那两座圆锥形的小山头,果真犹如妙龄少女的一对乳房!还是禁不住的嗔怪,“你这家伙,在这么严肃的地方,怎么想起这个了?” 慕容云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不仅要尊重一个国家的现代文明,也要尊重她的原始文化!潘博士,这有错吗?” 潘钰笑着反驳:“总之是有些不合时宜!” 第225章 身临其境 慕容云在报考驻澳大利亚海关处参赞职位之后,确实是做了许多功课来深入的了解澳洲,特别是堪培拉的历史沿革、经济文化、风土人情等。 尤其是总署的驻外参赞任职命令下达后,他的心也仿佛随着南太平洋起起落落的波涛而蠢蠢欲动;他有种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的想尽快到达那个自己曾经“憎恨”过的大岛,那里不仅是他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还有他热切期盼见到的人;而现在,这一切,已经成为现实,近在眼前! 一个多月的时间,慕容云和潘钰已经对堪培拉这座城市有了身临其境的了解。 号称澳大利亚首都的堪培拉,却只有区区三十万人口,这也是世界经济强国中,人口最少的首都;整个城市,一半是生态保护区,巧妙地融会了自然美景与人文建设,是一个理想的旅游胜地;街道整齐划一,置身其中,令人感到太过寂静。 慕容云曾去过一些欧美国家的首都,除了各有特色之外,可要说最美丽的首都之冠,无疑会属于这里,属于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 慕容云觉得这座城市比较显著的一个特点是围墙极少;而事实上,一九二七年,澳大利亚在堪培拉建都之时,便做出决定:首都不得设立围墙。 整个首都除总理府有一道围墙、一个岗亭外,所有机关、使馆、私人住宅均以“绿墙”代替;参天的合欢花树、桉树等树木成了政府机关的屏障;慕容云居住的大使馆区则以异国花木为篱,使人有如漫游列国植物园之感;富豪之家多以名花异草结墙,兰桂争芬;普通人家多以蔷薇为篱,仙人掌吐翠,梨树护卫,自得其趣。 在大约有六万人口的中心闹市,辟有十多个公园,市民出门散步,最多八百米,就能碰到一处公园和体育场;每四千人左右的居住小区,都有一个小型园林体系,一般还有十五亩大的园林式儿童游戏场一个,以及绿荫蔽天的人行道和自行车道数条,而这里决不允许机动车闯入;真可谓“三春花不谢,八节草常青”。 也在这段时间,慕容云多方位、多角度的去了解了“堪培拉大学”。 堪培拉大学是一所现代化的综合性大学,由澳大利亚联邦政府直接管辖,是澳大利亚综合实力名列前茅的大学之一,以优良的教学和雄厚的师资力量在国际上享有相当高的声誉;二oo五年,堪培拉大学被英国泰晤士报评为全世界最佳一百五十所大学之一,同时被墨尔本应用经济和社会研究院评为澳大利亚最佳十所大学之一。 学校的知名度虽然不如“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新南威尔士大学”,但堪培拉大学的毕业生就业率却一直保持在澳大利亚所有大学的上等水平;堪培拉大学具有高质量的教育及优美的校园,学校的教学宗旨是培养学生的职业能力,注重课程的实用性,这一特点有别于几公里之外的以学术研究为主的传统大学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在堪培拉大学学习,学生可以使用澳大利亚首都的文化研究设施如国家图书馆、国家博物馆、国家档案馆、国家统计局等,以及首都一流的运动、娱乐设施。 慕容云还利用工作之便,亲自去了一趟堪培拉大学的法学管理学院,拜访了学院院长——澳大利亚著名的法学教授史蒂文森先生。 史蒂文森教授亲自陪同这位来自远方的中国外交官参观了校园、学校的图书馆以及其它特色教学设施;了解到慕容云在中国读的大学课程,根据他的工作性质,史蒂文森教授还建议他可以到本校的“商务和政府学院”进修“英语国际关系研究生课程”。 总之,慕容云觉得堪培拉大学各方面都相当不错,及时的向颖梅通达了他所了解的情况;颖梅在国内,此时已收到入学通知,正在按部就班的办理有关出国的手续和一些其它事宜。 已是三月下旬,再过几天,就是澳大利亚的传统节日——复活节;复活节是这个信奉基督教的国家最古老最有意义的节日之一,是仅次于圣诞节的重要节日,也是澳大利亚的法定公众假日,为期四天。 假期前两天的晚上,临睡前,慕容云洗漱完,兴致勃勃的躺在床上,等待着还没有洗浴完的潘钰来和他携云握雨、共赴巫山。 浴室里流水声哗哗的响个不停,慕容云靠着床头,闭着眼睛,手指揉捏着双眉之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潘钰淋浴的声音,所有的心思却都在浴室里。 碍于潘钰的生理期,慕容云已经好多天没有深入探索她桃源地带深邃、幽暗的九曲回廊了,此刻,他觉得自己快要等不及了。 不一会儿,潘钰用一条雪白的浴巾裹着自己同样雪白的身子,走进了卧室,媚态撩人的坐在床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 慕容云扯下潘钰的浴巾,将她赤裸的身子紧搂在自己怀里,吻她温软的双唇以及柔软的耳垂,吻得潘钰浑身燥热,气息逐渐的急促。 慕容云又习惯性的向下吻去,吻过潘钰白嫩的胸脯,向小腹部挺进时,潘钰却伸手抱住了他的头,不让他继续向下游走。 慕容云明察秋毫,已经感觉到潘钰燃烧的渴望,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怎么了,还没利索?” 潘钰用手梳理着他的头发,笑着摇头。 慕容云激情似火,“你要是不想要,让我在里面呆一会儿就行。” 他成竹在胸,一旦让他进入,呆多长时间,怎么个呆法,就由不得怀中之人了;以前,偶尔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在他锲而不舍的撩拨之下,不论是颖梅还是潘钰,都不得不倾注身心来曲意逢迎,因为她们已经逐渐身不由己了。 慕容云低下头又要向目标行进,去享受那久违多日的沁人芳香。 “等一会儿。”潘钰轻声喊。 第226章 心驰神往 潘钰一面说,一面伸手挡在了自己的私密之处。 慕容云不得已的停止了亲吻,双手撑在潘钰腰肢两侧,挺起了上身,微微皱着眉,满脸的急不可耐,“嗯?” 潘钰双手捧着慕容云的脸,“我想问你,复活节的这四天假期,你能全休吗?” “应该能,这几天,整个澳大利亚都放假,也没听说国内有什么人要来。” “那这几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有啊!”慕容云跪坐在自己的双腿上,心里越发奇怪,潘钰从没在这种恩爱缠绵的温馨时刻,煞风景的说过一些与“风月”无关的话题。 “有什么安排?” 慕容云指着自己已经扬威耀武,快要贴到肚皮上的男性体征,有些无奈的笑着,“等它偃旗息鼓之后再汇报好不好?” “不好,”潘钰起身靠在床头,难得的俏皮的抛了个媚眼,“你必须先说,说完了,我好好奖励。” 慕容云抚摸着潘钰大腿内侧白皙滑腻的肌肤,强压着心头的熊熊欲火,“我几天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本来想亲热完再和你说的。” “现在说,我听听。” 慕容云轻拨了一下潘钰胸前的樱桃,跳下床,连睡衣都不穿,光着身子去隔壁的书房取来了ipad,挨着潘钰靠在床头,点开一篇文档后,把ipad递给了她。 接过ipad,看到文档的题目,潘钰抿唇笑了起来。 文档的题目是“复活节携夫人游悉尼行程”,慕容云按时间、地点详细的拟定了四日的行程,每一个游览之处都附有详实的文字和图片介绍,囊括了潘钰所知道的“达令港”,“悉尼海港大桥”,“澳洲博物馆”,“悉尼歌剧院”、“费瑟戴尔野生动物园”、“鲁拉小镇”等著名景点、景观,看之都令人心驰神往。 看完文档,潘钰侧头吻了吻慕容云的肩膀,“这几天,你准备陪我去悉尼?” “是啊,来的时候,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悉尼的街景,这回我们自己开车去,在那儿住上几天,好好的转转,你不也早就想去了吗?” 潘钰勾住慕容云的脖子,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是你的真实想法吗?你没有别的计划吗?” 慕容云心里明白潘钰所指的“别的计划”,脸骤然发红,心虚的点着ipad,“行程我都提前安排好了,怎么会不是?这几天,我就是想好好陪你,没有别的计划!” 潘钰唇边绽着笑意,斜睨着他,“都来了一个多月了,你不想去看看婷婷她们母子吗,你难道不想那还没见过面的小思云?” 其实,自从到了堪培拉,慕容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恨不得自己身生双翼飞到珀斯去;可一是因为初到新的工作环境,许多工作和在国内截然不同,他督促自己要尽快熟悉和进入角色;另外很重要的一点,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向潘钰开口,又怎么能在潘钰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急切?缘于这两点,他把珀斯之行一拖再拖;没想到,拖到现在,潘钰竟然先提出来了。 慕容云违心的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看着灯光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慕容云,潘钰板起了脸,少见的拔高了声调,“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嗯?”慕容云吃惊的望着潘钰。 潘钰的眼里闪着委屈的泪光,“其实,在你心里,有什么话愿意和颖梅说,觉得她能理解和包容你,是不是?总觉得我们的感情不如你和她的,是不是?我也承认,我们毕竟在一起时间短,她始终是你的初恋;可你要知道,我也和你说过好多次,我们已经是夫妻,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和面对,到现在你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吗?” 望着潘钰这样的表情,略带“醋意”的话语,慕容云有些焦急,又有些发慌,又是那么开心,他紧紧的将她搂在胸前,“钰儿,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其实也是想去的,可是,一方面不知道婷婷那里是什么情况,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敢面对;另一方面,我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和你说,我觉得我还没‘无耻’到那个地步。” 潘钰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别胡说,谁说你无耻了!?” 慕容云吻了吻潘钰的面庞,“可我真的不知怎么和你开口!” 潘钰偎在他怀里,“慕容,在我心里,你是个有魄力、有能力,敢于担当的优秀的男人;和你在一起以后,我才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好坏兼备的,正像一切事物都可以一分为二一样;生来就好,且保证永不变质的好男人可能是没有的,就如同这个社会环境一样,千变万化太精彩了;我觉得,好丈夫是夫妻一块‘熬’出来的,是贤惠睿智的妻子‘调教’出来的;所以,你的所有的事情,不管好也罢,坏也罢,都已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只要你还爱我,只要我们两情相悦,我就会和你一起去分担,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我估计婷婷早已知道你来这里了,而且,你来澳大利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不也是为她们母子吗?现在婷婷肯定也正在心急如焚的期盼着你呢,在国内时我就和你说过,婷婷对你绝不会变,你的担心绝对是多余的!悉尼,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我希望你还是利用这几天假期,去一趟珀斯吧,也别辜负了你自己的一番努力。” 潘钰的话,让慕容云的额头渗出许多细细的汗珠,却也感动的不得了,不觉眼眶有些湿润,“那好,我明天就订机票!” “这就对了,另外,你一定要把她们母子接到这里来,你也要告诉婷婷,我欢迎她,我想,颖梅如果在,也会赞成你这样做。” “好,”慕容云在心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抚摸着潘钰的胸脯,在她的鬓边柔声说:“钰儿,我现在想要你,你‘调教’我吧。” “哼,”潘钰抚弄着他的男性体征,妩媚动人的说:“这方面你可是高手,我还需要你的‘调教’,但是今晚只许一次啊!” 慕容云不满意的咕哝,“都一个星期了,怎么才给一次,刚才不说有奖励吗?” 潘钰别有意味的撩了他一眼,羞笑着说:“我是不想你到了珀斯表现不好,来,平躺。” 第227章 不偏不倚 潘钰起身,俯头于慕容云的小腹处,将他如出山巨蟒般,充满着不安分、充满了渴望,昂首而立的男性体征深深的纳入口中,用嘴唇包裹着它,用舌尖环绕着它,体会它向上伸展的蓬勃,体会它的灼热和震颤… 这一晚,慕容云和潘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拥抱缠绕在一起的时候,都感觉到一身轻松,无可羁绊,身心体验到极大的满足和愉快,感受到无边的喜悦和密不可分,也让他们的爱得到深化和升华。 一番云雨之后,筋疲力竭的潘钰偎在慕容云的怀中,在浓浓爱意中满足的睡着了。 聆听着房间里弥漫着的潘钰匀称而柔和的呼吸声,慕容云内心涌起这样一种感觉:世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更不是已失去,恰恰是你现在能把握和体会到的幸福;而此刻,他无疑是幸福的,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也会从容的面对和万分珍惜这份幸福。 对于潘钰的豁达、宽容和大度,在到堪培拉之后,选购汽车的时候,慕容云又有更深切的体会。 潘钰工作的“世卫组织”驻澳大利亚分部在城市的西面,距他们所住的使馆区比较远;慕容云的工作地点就在大使馆,距离很近,完全不须以车代步,走着去上班就可以,可也总不能让潘钰开着海关处给他配备的车上下班;况且,在堪培拉生活也不会是短暂的时间,一人一辆车也才出行方便。 对于买车,潘钰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慕容云选中的是一辆最新款的宝马汽车,潘钰不是很赞同:“不用买那么高档的吧?买一个中档的就可以了,或者,还是买奥迪吧?” 慕容云有自己的想法,颖梅在国内开的就是宝马汽车,到国外自然也不会开档次低于‘宝马’的,那又怎么能让潘钰开低档的车?这虽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却也要一视同仁!而且,自从他发觉自己的情感还是有些倾斜于颖梅,更觉得有愧于潘钰,又怎么会在物质享受上再愧对于她! 慕容云说:“这里的原装进口宝马车比国内的价格便宜一半还多,宝马已不算什么高档次的车,更何况,你现在是参赞夫人,开的车也不能太寒酸了。” 选车的颜色时,潘钰却是说什么也不要红颜色的了。 慕容云问她:“你不是一直喜欢红颜色的车吗,我也喜欢你开红色的车,为什么不要?” 潘钰说:“颖梅也喜欢红颜色的,等她来了,让她开红色的吧,我开银灰色的就好,显得比较干净。” 潘钰如此这般的诠释着对自己的爱,令慕容云不仅想到潘钰之前的丈夫,该是怎样的愚蠢和混沌?怎么会放弃潘钰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和潘钰离婚,一定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情,而自己不也是险些错过她吗? 男人啊,有的时候,真的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 当然,提车时,慕容云做主还是选了一款红色的宝马,一人一辆,才不偏不倚。 也正如潘钰所说,慕容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和颖梅相处的时间短,那种相濡以沫、心有灵犀的确不如和颖梅在一起时的默契;可他是那么的爱潘钰!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一年多了,直到现在,每一次和她做爱,每一次都能让他有梦幻般的激情,总是激发着他去探寻她柔软身体里无穷无尽的秘密;他也越来越喜欢潘钰在巅峰到来的时刻,彻底消除固有的矜持,展尽柔心弱骨。 “复活节”假期第一天的清晨,慕容云登上了飞往澳大利亚西部城市“珀斯”的飞机,他乘坐的是堪培拉至珀斯最早的一趟航班。 珀斯,这座澳大利亚第四大城市,两年前,可以说是和慕容云毫不相干,没有任何瓜葛;然而,近两年来,慕容云不知道在网上搜索和浏览过多少次关于它的内容,也不知道多少次在地图上默默的盯着它所在的位置;对珀斯的了解程度,慕容云感觉自己已经超过了家乡滨江市,也超过了生活、工作近十年的滨海市,更远远的超过了这个地球上其它任何一座城市。 慕容云觉得自己可以在珀斯当一名出色的导游,他会向游客这样介绍珀斯:珀斯,是西澳大利亚州的首府,是一座充满活力的美丽港口城市;它位于澳大利亚西南角的天鹅河畔,东临达令山,西濒印度洋,背山面海,景色宜人,绚丽如画,人口近二百万,市区面积五千四百平方公里;这里终年阳光普照,每天平均有八小时阳光;珀斯也是黑天鹅聚集的地方,素有“黑天鹅城”之称,西澳大利亚旅游局的标志上就有黑天鹅;珀斯位于南纬三十一度五十二分四十八秒,东经一百一十五度五十二分五十八秒,和中国的北京同处于东八时区,没有时差;它与澳大利亚人口聚集的东部地区有两个小时的时差;珀斯拥有广阔的居住空间及高水平的生活质量,每年的世界最佳居住城市评选中都是名列前茅,从而也反映出珀斯无论居住环境,生活质素及社会福利等都是颇佳的城市。 珀斯,这个两年来时常出现在慕容云脑海里的陌生城市,只因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儿,他已经不知道神往过多少次,如今,它近在眼前了。 在飞机上的时间,慕容云的脑子里翻腾着、回忆着和婷婷在一起的那短短的二十天的相聚,此刻想起,仿佛很遥远,却又好像就在昨天;想起那次和婷婷在机场心痛欲绝的离别,慕容云的眼睛禁不住浮起氤氲之汽;选择离开滨海,是为了能更好的去爱颖梅和潘钰,为了带给她们一份完整的幸福;可让自己毅然的选择到澳大利亚工作,不仅是因为那二十天和婷婷的旖旎缠绵,也是想把同样的爱带给她。 慕容云在心里遥问:“婷婷,我来了,我会带给你幸福的,你会要吗?” 第228章 久别重逢 飞机飞行了近五个小时,准时降落在珀斯国际机场;走出候机大厅,慕容云乘坐计程车,直奔婷婷的住处。 在驻外海关参赞任职命令下发之前,慕容云从没问过婷婷在珀斯的详细居住地址;即使知道又有什么用呢,那只不过也如同珠穆朗玛峰一样,只会是留在记忆深处,却难以到达的一个地点而已。 任职文件下发后,在一次和婷婷视频时,慕容云装作很随意的询问婷婷的住所地址,婷婷脸上焕发着热情反问:“小亮哥,问这个做什么,你要来吗?” 慕容云抑制着内心的激动,玩笑似的说:“如果有到澳大利亚公干的机会,去看你啊。” “会有吗?”婷婷浅浅一笑,但还是怀着渺茫的希望,把地址给了慕容云。 看到婷婷发过来的地址,慕容云略感意外,因为婷婷并没有住在“northbridge(北桥区)”;珀斯著名的唐人街位于“northbridge”,这里有很多的华人餐厅和华人商店,也是华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慕容云顺口问:“你怎么没住在北桥区唐人街?” “呵呵,”婷婷笑着说:“小亮哥,你对珀斯很了解啊,还知道唐人街在北桥区。” 慕容云凝视着屏幕中的婷婷,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也不用多说,婷婷应该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了解珀斯。 婷婷又怎么能不明白,因为她在珀斯,小亮哥才会对珀斯产生兴趣,才会进一步的去了解珀斯。 婷婷柔声解释:“我当初来的时候,为了快速强化自己的英语口语,租住在一户当地的人家,要是住在唐人街,会总说汉语的。” 从机场到婷婷住所的路上,慕容云无暇欣赏这座澳大利亚第四大城市的美丽和繁华,也无暇与好客的计程车司机多做攀谈,只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血液好像全往大脑里冲;虽然去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但那种“近乡情更怯”的紧张却愈发的浓烈;他也努力让自己平静,可心依然不停的狂跳,血液依旧在奔腾,好像它们都不属于自己了;慕容云禁不住有些笑自己,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怎么这么没有自控力?可又免不得安慰自己,又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经历呢?远隔万里,时隔两载,就要真切的见到心爱的女人,还有两个人的爱情结晶,谁又能不心潮澎湃? 下了计程车,站在一座略显陈旧的典型哥特式建筑前,慕容云的心绪仿佛大海退潮般,平静下来;这栋有着尖尖屋顶的灰色三层住宅楼,他在婷婷发来的照片中见过多次,婷婷租住在其中的二楼。 顺着户外楼梯上到二楼,在按响门铃之前,慕容云不停的问着自己,“婷婷在里面吗?婷婷真的在里面吗?”他甚至还有些“龌龊”的想到给他开门的或许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 门铃响过不大一会儿,随着一声“who is it?(是谁?)”,门开处,一位身材有些肥胖,高鼻梁,金黄色的头发,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内;也许是之前的“龌龊”心理作祟,慕容云感觉这个地道的洋女人“美”极了,油然而生莫名的好感。 中年妇人看到是一位年轻的“外国人”,神情中透露着惊异。 慕容云报以微笑,用英语问:“hi,is karen lives here?(你好,请问karen住在这里吗?)”。“karen”是婷婷的英文名字。 “yes, she is here.(是的,她在这里。)” 妇人温和的回答,回头大声喊:“karen, someone looking for you!( karen,有人找你!)” 妇人话音刚落,婷婷纯正的英语发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i know, i''ming!(我知道了,我就来!)”。 慕容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此刻听来,宛如天籁! 随着轻盈的脚步声,婷婷俏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带有卡通图案的t恤衫,下身着一条湖烟色的运动短裤,头发简单的在脑后梳了个马尾。 尽管近两年在视频里总能见到婷婷的样子,但此刻看到她完整的身姿,慕容云还是感觉到,也许是生了宝宝,做了妈妈的原因吧,婷婷显得比以前丰腴了一些,清纯柔美中吐露着一种成熟而又妩媚的韵味。 看到慕容云的刹那,婷婷觉得自己一阵儿晕眩,双腿发软,心跳得那么厉害,她怕自己会晕倒,不自主的靠在了门框上;是他吗?是他吗?婷婷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竟不敢抬头,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呼吸,不敢眨眼,怕这一切都只是个幻影,怕稍一移动,就什么都消失了。 慕容云紧走几步,站在了婷婷面前。 “oh ,my god! (哦,我的上帝!)”当真正感觉到眼前站着的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亮哥时,婷婷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纵身扑入了慕容云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因激动而发红的面庞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 慕容云也紧紧拥住婷婷绵软的身体,感受着他熟悉的绵软,感受着婷婷在他怀里的轻颤。 婷婷只和慕容云拥抱了很短的时间,就离开了他的怀抱,泪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又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声泪俱下的用中文说:“小亮哥,我这是在做梦吗?你告诉我是真的,你快告诉我!” “婷婷,”慕容云轻轻的抚着婷婷的后背,激动不已的轻声说:“是真的,是真的,我来了,我真的来了。” 婷婷用力的点了点头,双手环绕住了慕容云的脖子,望着他的双眼,把他的头拉向了自己。 第229章 如沐春风 慕容云炙热的嘴唇,立即覆盖住了婷婷柔软的双唇,两人的气息瞬间混合在一起,这是怎样痛楚的柔情,怎样酸涩的需索,怎样甜蜜的疯狂啊! 一直在门口看着他们的中年妇人用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也轻声说了句:“oh,my god!”,然后面露慈祥的微笑,脚步轻轻的下了楼。 两个人拥吻了好久,婷婷的脸庞如桃花烂漫,她离开了慕容云怀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起他的手奔向房间里面,“快来!” 房间里,一个胖乎乎、粉嫩嫩的小男孩儿正坐在婴儿床里玩着玩具;这之前,慕容云在视频里见过好多次他在妈妈怀里“张牙舞爪”的小样子。 “儿子,我的儿子!”慕容云失声轻喊,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见到儿子,声音忍不住的发颤。 婷婷抱起了小思云,怜爱的说:“宝宝,快喊爸爸!” 小思云纯净的眼神望着慕容云,用含混不清的童音喊:“爸爸!” 慕容云的泪浪一下子冲进了眼眶,大滴的泪珠霎时就流了下来,他从婷婷手里接过儿子,在孩子娇嫩的小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好儿子!”,并顺势将他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小思云立刻“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慕容云闻到孩子身上仍未褪去的甜甜的奶香,他甚至闻到了血缘的气息;真的,那是巨大的血缘的气息,猛烈的将他一击,击得他昏昏欲醉,几乎晕厥。 慕容云又轻手轻脚的连续托举了小思云几次,才将儿子抱在怀里,随之将婷婷也拥在了怀中。 两个人心中都激荡着团聚的喜悦,心头洋溢着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 拥抱良久,婷婷从慕容云手里接过孩子,放在了婴儿床上,慕容云忍不住的又将儿子抱了起来,笑着对婷婷说:“抱他的感觉真好,和通过视频看他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那就多抱一会儿吧。”婷婷走到桌子边,拿出奶瓶,奶粉罐,准备给孩子沏奶;可慕容云的突然到来,搞得她手脚发凉,好几次停下手,深深吸气以镇定情绪。 慕容云抱着儿子,视线可没离开婷婷,看到婷婷用小勺往奶瓶里盛奶粉,由于手抖,几次都没放进去,洒了一桌子。 沏好奶粉,婷婷拿着奶瓶走到慕容云身边,“来,给我吧,儿子吃完奶要睡午觉了。” 慕容云伸手去接奶瓶,“我来喂吧。” “你会吗?”婷婷话出口,才想起慕容云还有个女儿,“奶爸”的工作他应该不生疏。 婷婷笑着把奶瓶递给了慕容云,慕容云细心的将奶瓶中的奶水向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滴了几滴,检测一下温度是否合适。 慕容云坐到床边,把小思云放在膝上,用手臂支撑着孩子的后背,让孩子呈半坐姿势,头部舒服的枕在他的肘窝里。 小思云的一双小手抱着奶瓶,咕咚咕咚的开始喝奶。 婷婷站在慕容云面前,一连串的问:“小亮哥,你怎么来珀斯了,从哪儿来的,是出差吗?” 慕容云也满脑子问号,他虽没亲口告诉婷婷自己要来澳洲工作,可婷婷的父母早就知道,他们难道也没告诉婷婷吗? 慕容云暂时按捺住满腹疑窦,漫不经心的低声说:“我到澳大利亚工作了,刚下飞机,是从堪培拉赶过来的。” “真的吗?”巨大的意外令婷婷失声惊喊:“那可太好了!” 婷婷的声音有些大,小思云还不适应妈妈大声说话,停止了吮吸,含着奶嘴,侧过小脑瓜望着妈妈。 婷婷抚摸着儿子的柔软的头发,“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是太高兴了。” 慕容云也笑,如果他此时不是抱着儿子,婷婷一定会扑到他怀中。 慕容云和婷婷都不再说话,让儿子在安静的环境下喝着奶水。 吃光了一整瓶奶,小思云在爸爸的怀里已经睡意朦胧了。 慕容云慢慢的站起来,竖抱着小思云,由上到下的抚着他的后背,在屋里缓缓的走了几圈后,将他轻轻的放到了婴儿床中。 慕容云和婷婷静静的站在婴儿床边看着儿子甜甜的进入了梦乡,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向对方;慕容云伸出手拉过婷婷,再次将她拥进怀里,“婷婷,这两年,你受苦了!” 婷婷微仰着头,迎视着慕容云的目光,抚摸着他的面颊,“小亮哥,别这么说,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再说,也没什么苦的,这里的公立幼儿园一般只招收两岁以上的孩子,但一些私立幼儿园会招收三个月以上的婴儿;我白天上班,晚上才会从幼儿园把孩子接回来,而且,咱们的儿子真的很乖的。” 婷婷说的简单,但慕容云又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单身妈妈,在异国他乡独自抚养一个孩子的艰难?两年来,他为她们母子做的太少了,不过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补偿。 慕容云拥住婷婷,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婷婷也紧紧的贴在慕容云胸前,用深情的吻寄托着太久太久的离别和深情。 婷婷的脸庞已经潮红,呼吸也开始急促,慕容云低声问:“行吗?” 听到慕容云发出的欢爱信号,婷婷想起了和他在滨海的那二十天,至今还余音绕梁的个中滋味;此刻,她感觉到自己的需要特别的强烈,特别渴望那种久违了的消魂的悸动。 婷婷轻轻的点头,用自己都有些听不清的声音“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拉合了窗帘。 屋子里依然有白天的光亮,但两个人心理已经进入了夜晚。 慕容云和婷婷虽然有过二十天的缱绻旖旎,但时隔这么久,婷婷还是难免羞涩。 慕容云搂着婷婷坐在床边,一边轻轻的吻她,一边将手伸进她的t恤衫内,温暖的手覆盖在她胸前的突兀上,轻柔的抚摸着;慕容云还记得婷婷胸前突兀的样子,小巧而坚挺,可现在,却感觉到比以前大了不少,握在手里,柔软而富有弹性,仿佛稍微一触摸到它,那洋溢着蜜意的春露就会乍然破裂,散布出醉人的芬芳…… 婷婷也在短暂的垂首后,一颗一颗的解着慕容云的衬衣扣子。 第230章 梦寐以求 当两个人赤裸着相拥在床上时,婷婷的身体开始呈现出淡红的色彩,她的两腿绷起肌肉,已经不能克制冲动,她的手试探着握住慕容云,慕容云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她柔软的手指,然后轻轻伏在了婷婷的身上… 时隔两年,婷婷再次感受到慕容云那坚不可摧、强壮有力的男性体征在她敏感的地方冲击,在她体内或深或浅,或轻或重、所向披靡地冲撞着,她所有的感觉都已集中到两个人相连的地方,集中到那快感的发源地;婷婷觉得自己已经将慕容云全部吸进了体内,在那个动人心魄的巅峰时刻,她浑身颤抖着,梦幻般地嘶喊:“小亮哥,小亮哥,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两个人在床上翻滚得一塌糊涂,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一样,两人心中潮水般的涌动着激情,活脱脱地融化在一起,仿佛等了一万年才如愿以尝地涅磐了,然后再重生,再次涅磐,几番生生死死,慕容云觉得自己整个身心都化成水融进了婷婷的幽邃之中。 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欢爱之后,慕容云能明显感觉到,婷婷的动作不到位,身体有些僵硬;不过,不要紧,再有一两次,就带出来了,女人这方面变化得快,也学的快;他是有经验的,颖梅与他久别九年之后的第一次做爱,与婷婷今天的表现异曲同工、如出一辙;慕容云心里也不禁感叹:“钰儿,你是对的,婷婷没有变,婷婷还是我的!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啊!” 慕容云在婷婷温润的包裹、震撼的紧缩之中,带给她快乐到极致的飘然若仙感之后,旅途的劳累和身心的彻底放松,让他没有精力再和婷婷过多的交谈,只将婷婷紧搂在胸前,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婷婷望着身边的已经睡熟的慕容云,觉得幸福竟然来得这么快,巨大的喜悦和蚀骨的狂欢,令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是自己体内强烈有力、绵延不绝的舒适感,以及那种仿佛还在的温暖炽热的振动,提醒她这是真实的,那个朝思暮想、魂牵梦系的男人,此刻就躺在她的身旁。 婷婷觉得自己精力充沛极了,她静静的穿好衣服,怀着无比愉快的心情去给慕容云做午饭,给他做到这个‘家’的第一顿饭。 慕容云也只小睡了不大一会儿,就醒来了。 儿子小思云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睡醒,躺在婴儿床中,睁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正吮着自己的手指,一点声音也没有。 慕容云心里不由得赞叹,“真是我的宝贝儿子,知道爸爸在睡觉,不哭也不闹!” 慕容云抱起儿子,取过一张纸巾,无限爱怜的擦干净他嘴边的口水和被口水浸得湿漉漉的手指头,一边往房间外面走一边和儿子说着话,“好儿子,妈妈呢,咱们去找妈妈。” 厨房里飘出浓浓的香味,婷婷正站在炉罩前煎着牛排。 看到慕容云抱着孩子走进厨房,婷婷不仅又一阵儿心旌神摇。 这样的情形是她梦寐以求的,她脑海里曾无数次浮现过这样的景象:自己在厨房做饭,慕容云在一旁一面开心的哄着宝宝,一面和她说话;每次这样的想,她都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每次也都会令她难受万分,每一次也都会激起她对慕容云的万千思念。 从知道怀了这个小生命开始,婷婷就做好了一个人抚养孩子的准备;她甚至都想过,慕容云将来肯定还会有自己的家庭,还会有妻子,儿女,如果慕容云不愿意,她绝对不会告诉儿子,他的父亲是谁,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很难堪、也难以面对的事情;她还想到,也许,会永远不让他们父子相认,等孩子长大了,再告诉他,他的父亲在遥远的另一个国度。 可现在,孩子才一岁多,慕容云竟奇迹般的出现了,奇迹般的来到了她们身边,梦想变成了现实。 想到这里,婷婷禁不住又泪盈双睫。 看到婷婷莫名的流泪,慕容云掏出纸巾,给她擦着眼泪,“怎么了?” “你知道吗,此刻这样的情形是我一直奢望的,却知道永远不会出现的,可是,现在,小亮哥,我觉得好幸福。” 慕容云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把婷婷拥在臂弯里。 感受了一会儿慕容云怀抱的温暖,婷婷说:“饿了吧,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慕容云眉毛轻扬,开起了玩笑:“上次你回国时我已经尝过了,你的厨艺不错的,就是吃饭时不太爱说话。” 婷婷记起了那顿少女时代的“最后晚餐”,不仅又有些动情,脸庞上浮起红晕,“你还记得?” 慕容云吻了吻婷婷的脸庞,“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我也是,”婷婷低声说:“小亮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可能是厨房里有些油烟,小思云突然咳嗽了两声。 慕容云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你先做饭吧,这里空气不太好,我先抱儿子出去了,别把我们的宝贝儿熏着了。” 慕容云又吻了婷婷的唇,走出了厨房,抱着儿子,简单的看了一下婷婷的居住环境。 婷婷的住处,有两个相对较大的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一个小走廊,没有客厅,但面积却不算小,大约近百平方米。 吃饭时,婷婷告诉慕容云,“自从来到珀斯后,我一直住在这里;怀孕之前是和一位新西兰女孩合租的,后来有了孩子之后,我怕孩子哭闹时影响到别人,就把房子二层整个都租了下来,也多亏了你给寄来的那些钱。” 慕容云不觉又有些难过和歉疚:“婷婷,我为你做的太少了,现在我来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整顿饭,慕容云像个小孩子似的,一会儿坐下来吃几口,一会儿站起来去陪儿子玩片刻,弄得婷婷好多想问他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第231章 最好礼物 珀斯是整个澳洲日照时间最长,阳光最明媚、最灿烂的城市,加上难以形容美妙的印度洋微风,可以媲美法国南部蔚蓝海岸的地中海式浪漫风情,被世界各地的旅游者称为“太阳城”和“空气城”。 午饭后,婷婷提议到位于住处附近的“英皇公园”散步,也让孩子晒晒太阳,接受阳光的洗礼。 出门前,婷婷熟门熟路的备好了一块大大的质地柔软的毯子以及纸尿裤、水瓶等孩子的应用物品,但给小思云穿的衣服慕容云却觉得有些多。 他笑着问婷婷:“今天外面天气很好的,孩子穿这些不热吗?” 婷婷一边给孩子戴上一顶小帽子,一边说:“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珀斯又属于地中海式气候,上午炎热的原因是由东部沙漠风吹来的热浪造成的,不过热不了几个小时,下午便会从西南方吹来凉爽的海风,上下午的气温相差有时高达十到二十摄氏度呢。” 婷婷又抬手捻了捻慕容云身穿的亚麻衬衣,“你穿的也有点儿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一件外套。” “不用,”慕容云摇摇头,“我的旅行袋里有西服。” “那也买一件吧,就当是见面礼。” 慕容云拥住婷婷,亲吻着她的面庞,“最好的见面礼,你不都给我了吗?” “小亮哥,”婷婷紧紧的抱住慕容云,“你才是最好的礼物,好像从天而降一样。” “不是好像,”慕容云轻吮了一下婷婷的嘴唇,“我就是从天而降。” 婷婷甜蜜的笑着,可不是,他是乘飞机来的。 三口人下楼时,在楼梯口遇见了慕容云来时给他开门的那位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笑眯眯的望着婷婷,“karen, let me ask jenny, today''s lesson is cancelled? (karen,jenny让我来问问,今天的功课是不是取消了?)” “oh!i''m sorry, i forgot all.(哎呀!对不起,我全忘记了。)”婷婷一脸抱歉的对妇人说:“aunt susan,please to jenny say sorry for me,i can''t give her tutoring lessons today.(susan阿姨,请替我对jenny说句抱歉,今天我不能给她辅导功课了。)” susan 摆摆手,“that''s okay.(没关系啦。)” 婷婷又给慕容云和susan互相介绍:“this is aunt susan. this is sean''s father.(这是susan阿姨。这是sean的父亲。)” “i have guessed. (我已经猜到了。)” susan微笑着对慕容云点了点头,“nice to meet you!(认识你很高兴。)” 慕容云也笑着点头致意,“nice to meet you,too! aunt susan.”(认识你也很高兴!susan阿姨。) 婷婷对susan说:“we will go to the park for a while. (我们要去公园玩一会儿。)” “ have fun.(好好去玩吧。)” susan离开后,慕容云问婷婷:“这位aunt susan 是…?” “aunt susan是我的房东,平时经常会帮我照看孩子,她有个十三岁的女儿jenny,已经上中学,我时常会帮她补习功课,”婷婷挽住慕容云的胳膊,“你没来澳洲之前,她是我和儿子在这里最亲的人。” 去公园的路上,婷婷笑着问慕容云:“小亮哥,你应该对‘英皇公园’不陌生,也有一些了解吧?” 慕容云笑了笑说:“我只知道它是南半球最大的公园,是澳大利亚历史最悠久、最著名的公园之一。” “‘英皇公园’是值得一去的,”婷婷说:“公园位于珀斯市中心西南的天鹅河的北岸,占地超过四百公顷,园内种植的奇花异草超过两千五百种,是一片天然丛林和地势起伏的草地,里面有许多珍禽异兽和名花新卉,还有一株平躺着的粗大而古老的树干,是百年多以前,西澳大利亚州早期拓荒者从遥远的北美洲加拿大运来的;蒙格湖是观赏著名的珀斯黑天鹅最佳地点;秋天西澳州享有盛名的野花到处开放,把公园点缀得五彩缤纷;由于英皇公园的自然环境优美,珀斯地理上又是有山有水的城市,因此从英皇公园观赏珀斯,视点特别好。” 到了公园,慕容云和婷婷各牵着儿子的一只小手,让他蹒跚的走了一会儿后,婷婷在一块有树荫的草坪上铺开大毯子,把小思云往上面一放,让他自己玩耍,她和慕容云手拉手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这种情境婷婷觉得太温馨了,在珀斯初秋的这个的午后,她竟然和心爱的男人、宝贝儿子一同在这里享受风和日丽,享受这人间的至善至美;她情不自禁的靠在慕容云身上,觉得彼此心灵相通、彼此气息相闻。 慕容云揽住婷婷的肩膀,不觉又阵阵心酸,他可以想象得到,这之前的许许多多个午后,婷婷曾经一个人孤伶伶的在这个公园里陪伴着孩子,然后在夕阳西下之时,孤伶伶的抱着儿子踏上回家的路。 小思云在草坪上翻爬、打滚,玩得不亦乐乎;每次见儿子从毯子上爬到草坪上,慕容云就会去将他抱起,再放到毯子上,如此几次之后,婷婷笑着说:“你不用管他,小孩子也都有思想的,你越抱他,他就会不停的往草坪上爬,等着你再去抱他。” “是吗?”慕容云不相信的笑望着儿子。 果真,小思云爬到草坪上后,见慕容云没去抱他,竟抬起头望着爸爸,那意思很明显,“你怎么不管我了?” 慕容云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还是忍不住的走过去将他抱到毯子上,抚摸着他的小脑瓜,“好儿子,你这是让爸爸颠覆那句‘人之初,性本善’啊,你可比你姐姐淘气多了。” 第232章 真实情绪 慕容云也不禁思念起远在国内的女儿傲珊;从女儿出生起,由于他在滨海工作,和女儿相聚的时间本就不是很多,后来又因为和雨霞离婚,女儿这两年一直和妈妈在一起生活,他对她的关爱就更少了;而现在,他又来到这个南半球的国度,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了,他暗自决定,如果自己常驻澳洲工作,等女儿到了上学的年龄,把她接到澳洲来上学,生活;其实在出国前,他已经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看了一会儿儿子的“表演”,婷婷柔声急切的问:“小亮哥,你怎么会来澳洲工作的,你什么时候到澳洲的,今天从堪培拉赶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要是扑空了怎么办?” 自从见到婷婷的那一刻,婷婷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兴奋也深深感染着慕容云,慕容云也同样被巨大的重逢喜悦包围着;但他也有些奇怪,婷婷应该知道他来澳大利亚工作的;他也担心婷婷会怪他到澳大利亚一个多月了,才来看望她;可婷婷所有的表现都明确无误的告诉他,她丝毫不知道他会来。 慕容云揽婷婷入怀,吻了吻她的脸庞,“我是今年正月十九到澳洲的,来之前没告诉你,一是想给你个惊喜;再者,生活和工作上都有许多事情忙碌,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出空来,舍不得让你空自等待;还有就是,儿子还这么小,你即使假期出去旅行,也不会走的太远。” 说完这些半真半假的话,慕容云不觉汗颜,他没告诉婷婷来珀斯的具体时间,是有一些阴暗心理在作祟;来之前,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当他出现在婷婷面前时,婷婷一定会有“惊”的成分,但会有“喜”吗?他甚至想象着这样的场景,见到他,婷婷会平静地对他说:“嗨,小亮哥,好久不见,你来了。” 然后以故人的身份,陪着他四处游览,却不再会有男女之情。 婷婷偎到慕容云胸前,紧搂着他的腰,“长这么大,再没有比今天更让我惊喜的了,我到现在都还不停的问自己这是不是真实的呢。” 慕容云问婷婷:“最近和家里通话时,吴姨没告诉你我要来澳洲吗?” 婷婷摇摇头,“我只是除夕的时候,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或许是因为当时有许多亲属在,爸妈没来得及说;年后到现在,我也一直没给家里打电话。”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一般不是每隔半个月就会和家里通电话或者视频吗?” 婷婷望着在草坪上玩的不亦乐乎的小思云,“自从怀上我们的儿子后,我虽然特别特别开心,但总觉得有些愧对爸爸妈妈,也一直找不出合适的机会对他们讲这件事,电话自然就打的少了。” 慕容云温声说:“今年春节期间,我去看望了吴姨和叶叔,他们知道我来这里,嘱咐我有时间多来看你,好好照顾你,我以为他们会告诉你我来这里工作。” 婷婷眼眸里泛起了雾蒙蒙的水汽,“我父母身体还好吧,又两年没有见到他们了。” 慕容云拍拍婷婷的肩,“你不要担心,两位老人家身体都挺好的,叶叔每天晚饭仍保持着喝二两的习惯。” 婷婷点点头,泪水却默默的流了下来。 慕容云也没有说话,轻抚着婷婷的后背,任她啜泣。 他能够理解,这是远在异国他乡的游子都会有的情感。他现在要做的,只需要给婷婷提供一付坚实的臂膀和宽阔的胸膛,让她依靠,让她感到温暖。 在慕容云心里,婷婷无疑是独立的、坚强的,可她在澳洲已经漂泊近十年了,虽然取得了“绿卡”,但这终归是另外一个国度,尤其现在还有了孩子,婷婷需要有人安慰和听她倾诉的,可在这里,内心的孤独和苦楚向谁诉说呢?好在,现在他来了,他要为婷婷撑起一片湛蓝的天空,为她遮风避雨,为了她对他的那份不求回报的深厚情意,也为了他对她的那份爱。 默默的流了一会儿泪,婷婷泪眼朦胧的问慕容云:“快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单位工作,不在海关了吗?” 慕容云从孩子的物品袋里取出纸巾给婷婷擦拭着泪水,“我现在在驻澳大使馆工作,是海关处的一名参赞,人事关系还属于海关系统。” 婷婷黑漆漆的眼睛亮亮的望着慕容云,“在大使馆工作,那属于外交部门,你现在是外交官?” “算是外交官的一种,严格意义上讲属于外交代表。”“那…你是一个人来澳洲的吗?” 婷婷的声音很轻,但慕容云明显感觉得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是”,慕容云停顿了一下,视线没有目标的望着远方,“还有——我的妻子。” 一句很简单的话,但慕容云此刻对着婷婷说出来,也只有对她说,才会感觉那么的难以出口,仿佛这句话有千钧之重。 婷婷离开了慕容云的怀抱,脊背挺得笔直,心中丝丝缕缕的甜蜜一瞬间都变成了苦涩。 这个问题,在中午和慕容云做爱之前,婷婷就想问他,可又一转念,即使是意料之中的那样,自己会不和他亲热吗?会拒绝他吗?自从上次回国,自己把最宝贵的给了他,也就意味着此生此世,自己的身体只能是他来触碰和浸染;她渴望与慕容云做爱,她喜欢那种在他身下自己最开放、最信任的的状态,她愿意卸下所有防护,在他面前裸裎,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让他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尽情怒放,让他觉得受到自己最真诚的接纳。 婷婷低低的叹了口气,“能在这里呆几天?” “四天,复活节中国大使馆也例行放假四天。” “那你来珀斯的真实目的,你…你夫人知道吗?” 慕容云没有回答,望着婷婷笑起来。 婷婷感觉他笑得那么坦然,一点也不隐晦,一点也不心虚,一点也不虚张声势,简直是无懈可击,她看不出他那浓浓笑意的背后隐藏的真实情绪。 婷婷有些羞恼,真想对慕容云喊:“你还笑,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233章 有情有意 慕容云揽紧婷婷在胸前,吻了吻她的唇,“头一次看你吃醋的样子,比咱们的儿子还可爱。” “我才没吃醋呢!”婷婷在慕容云肩膀上柔柔的捶了一拳,“你手机里有她的照片吗?我想看看她的样子。” 婷婷也有女人同样的心理,她很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她爱的男人的垂青。 “没有,”慕容云摇摇头,“等你们见面时不就知道了。” “什么?!”婷婷站起来,惊诧万分的紧盯着慕容云,“你还想让我们见面?” “是啊,我这次来珀斯,也是想和你商量,你和儿子什么时候去堪培拉,我们在那里一起生活。” “my god!”婷婷轻抚着胸口,“这怎么可以?” 慕容云轻拉婷婷的手,“来,坐下,我告诉你我们分别这两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婷婷坐到长椅上,却刻意和慕容云保持一定的距离,“你说吧。” 事到如今,慕容云也不再隐瞒,原原本本的将他和潘钰相识、相爱以及颖梅的突然出现,自己和她们两个之间双重却没有纠葛的感情经历详细的告诉了她,也一并把自己被人举报、不得不被迫参加驻外参赞竞争考试的经过和为什么选择来澳大利亚的原因详细的讲给了婷婷,直把婷婷听了个目瞪口呆,如同听着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婷婷静静的坐着,望着眼前这个令自己思慕、心仪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令人不可思议的感情经历,却也不得不佩服他做出这样有情有意的选择;都说男人事业心第一,常有为了前途而牺牲爱情的故事发生,也许那是爱得不够深吧?婷婷又想,颖梅和潘钰又是两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真难想象小亮哥是怎么让她们“和平共处”的。 “婷婷,”慕容云握住她的手,“我不是世界上第一个可以同时爱几个女人的男人,我不知道这该怪谁?怪命运还是怪我自己?或者,该怪你们都值得我爱!无论如何,婷婷,请你谅解,也请你——不要生气。” 婷婷思绪万千,如果当初留在国内,现在她肯定已经是小亮哥的妻子了;这两年,她也时常会想,在滨海的那二十天,当她终于把心底深藏多年的感情和玉洁冰清的身子奉献给了心爱之人,又是何等的勇气,只身一人回了澳洲?哪知道,再回到澳洲,却发现没有他的每一个夜晚都是那么难熬,每一个夜晚都会想他,真可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那种无尽的思念,无尽的等待,自己真的有些忍受不了了! 婷婷说:“小亮哥,我没有生气,我脑子好乱,让我想想!” “婷婷,”慕容云轻抚着她的肩膀,“你不用再想!那次在机场送你,我真的觉得我们是‘生离死别’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上次的离开,我除了请求你留下,再没有别的办法;你回到澳洲以后,我除了思念,只有思念;然而,现在不同了,我来了,也来到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束手无策;不管是上苍还是上帝,是冥冥之中注定我们会在这里重逢,怎么会忍心让我们分离?婷婷,我爱你,我也不瞒你,我同样也爱颖梅和潘钰,我对你们每个人都是全心全意的,我爱你们,否则,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不会选择澳大利亚;你知道吗,因为你,我曾经痛恨这个地方,痛恨这个夺走我心爱之人的大岛;可是现在,我很爱这个地方!你需要我,儿子也需要我!” 慕容云那对深沉而明亮的眼睛在婷婷眼前放大,这是她深爱的男人,她爱得那样深、那样切的男人!她从十几岁时就爱上了的那个男人!眼泪冲进了她的眼眶,柔情崩溃了她的掩饰,她搂住慕容云的脖子,把嘴唇贴在他的唇上;慕容云的手臂紧箍着她,热烈的吻着她;婷婷觉得孤独、无奈都飞走了,留下的是眼泪、柔情、激动和说不出来的甜蜜与辛酸。 “英皇公园”内鲜花盛开、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一直到傍晚,婷婷或是静静的坐在长椅上看着慕容云和小思云在草坪上翻滚、嬉闹;或是紧靠在慕容云身上,和他十指相扣,脸上一直漾着淡淡的笑意,但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慕容云知道,婷婷需要时间,需要过那道心理关卡,需要说服自己去和另外两个女人一同拥有一个男人,这于谁来说,不仅需要巨大的勇气,还需要深沉而浓烈的爱。 慕容云也并不急,他这次来珀斯,并没有打算让婷婷和她一起去堪培拉;他此行的目的,一方面是看望她们母子,另一方面需要“掌握”婷婷这里的具体情况,他才好酌情安排堪培拉的事宜。 离开“英皇公园”,慕容云抱着儿子,婷婷挽着他的胳膊,三口人去附近的“shopping mall”逛了一会儿,婷婷给慕容云买了一套休闲西装、一件睡衣,还买了几套内衣内裤。 从商场出来,慕容云建议晚饭在外面吃。 婷婷笑着摇头,“还是回家吧,你做饭,我看孩子。” 慕容云明白婷婷心中所想,她喜欢这种三口之家的温馨感觉。 回到家中,尽管厨房里的调料缺东少西,却难不住慕容云,他尽展厨艺,做了地道的中式四菜一汤,还给儿子熬了一小锅佐有胡萝卜末、蔬菜末、鱼肉的带有淡淡咸味的大米粥。 吃过晚饭,慕容云一边和婷婷聊天,一边陪着孩子玩儿,之后两个人一起给孩子洗了澡,孩子在父母的关爱的目光下,进入了梦乡。 慕容云的衣服被孩子洗澡时扑腾得湿了一大片,婷婷取出新买的睡衣,“你去冲一下吧,都湿透了。” 慕容云本想和婷婷共浴的,可望着婷婷有些淡漠疏离的面孔,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人讪讪的去了卫生间。 婷婷去洗浴的时候,慕容云站在婴儿床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甜甜的、可爱的睡相。 看着看着,慕容云眼里闪动着泪花儿,此时,他竟然有些“后怕”!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来澳大利亚,不来这个远离故土的异乡国度,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儿子,儿子也将在没有父亲关爱的环境中成长;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第234章 如入幻境 慕容云俯身轻轻的握住儿子的小手,默默的在心里对他说:“亲爱的宝贝儿,爸爸来了,爸爸会和妈妈陪着你一起快乐成长!” 婷婷洗浴完,回到卧室,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慕容云说:“赶紧睡吧,儿子夜里还要喝一次奶的。” “大约几点?” “说不准,一般都在两点左右。” “夜里我起来给儿子沏奶,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睡吧。” 慕容云把手机闹钟定在凌晨一点四十,脱去了睡衣,躺到了床上。 刚洗浴完的婷婷,穿着长身睡袍,却掩不住湿垂的发丝带出的妖娆妩媚。 慕容云双眼却眨也不眨的望着婷婷,心底的需索慢慢地升腾,中午虽然和婷婷做了一次爱,但他觉得那只是战争爆发前的“演习”,真正的地动山摇还没有来到。 婷婷感觉到慕容云多情的灼灼目光,脸红红的,关闭了床头的台灯,在黑暗中脱去了睡衣,躺在了他身边。 从见到婷婷起,直到此刻,慕容云感觉到婷婷的情绪变化,由初见面的兴奋和欣喜,到知道他与颖梅、潘钰的事情后的惊愕,再到漠然的心事重重;他明白,是他的坦诚相告,导致婷婷情绪的低落;可不告诉她又会怎么样呢?要瞒她多久呢?只是,对于婷婷来说,这真是一道难题!这道难题的答案他会给她,但婷婷会相信答案是正确的吗? 想到这儿,慕容云愧疚起来;此时,婷婷背对着他,身子躬成一团,似乎是在告诉他,今夜,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慕容云滚烫的胸膛贴在婷婷的背上,把脸埋在她的秀发里,发香进一步催生了他的怜爱,他的手伸到婷婷的胸前,轻轻的抚摸着她绵软而富有弹性的突兀;然而,婷婷没有一点反应,但也没有拒绝他的爱抚。 婷婷越没有反应,慕容云的柔情越浓,浓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感动,他用舌头舔着婷婷的耳垂、后背,恨不得一点一点的将她吮化… 良久,婷婷慢慢地转过身,一双冰凉的唇吻了过来,柔嫩而温润的舌头伸到了慕容云的嘴里,深情地吮吸,慕容云用力衔住婷婷的柔舌,生怕消失一般。 婷婷越吮越忘情,她起身按亮床头的台灯,俯下身来,在慕容云的脸上、身上,一遍一遍地吻着,目光迷离,柔情似水,紧接着,她脸庞埋在了慕容云的小腹下,含住他的男性体征,狂野地吸吮起来,搞得慕容云云里雾里如入幻境。 慕容云清楚的记得,在滨海的那二十天里,婷婷只亲吻吻过他这里两次,初涉男女之事的婷婷自然不是很会,有时候牙齿还会弄疼他;此际,婷婷依然不熟练,但慕容云能感觉到她的努力和动情,每一次她用力的吸吮,一种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掠过他的全身,令他不自禁的颤栗。 婷婷在他的身上狂吻、肆虐了好一阵儿,然后除去了自己的三角裤,仰躺在床上,分开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迷醉般的轻喊:“小亮哥,我想要!” 已经口干舌燥慕容云如同接到圣旨一般,翻身而起,含住了婷婷的整个桃源,疯狂而贪婪的吸吮着渗沥而出的琼浆玉液。 婷婷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消魂?她发觉自己全身就像着火式的,在身体里,有一股滚烫的热流在奔涌着,逐渐灌满全身的神经,觉得浑身上下都深感快乐,喘不过气来,她无助地呻吟着,拼命扭动着身体。 慕容云再也按奈不住如火的激情,他重重地将婷婷压在身下,毫不犹豫的进入她的仙境圣地中,犹如一个挥舞着指挥棒的音乐大师,纵情狂舞,激越奔放;婷婷默契的如同舞台上的女高音,在他的指挥和引领下,表演着最华彩,最花腔的篇章。 突然,音乐停止了,婷婷如虚脱般几乎窒息,她闭上眼睛犹如欣赏天籁之音一样,屏住呼吸,慢慢地才喘匀气息,而此时,两个人都已经大汗淋漓了。 慕容云心里暗自感激潘钰:“好老婆,多亏你让我储存了能量,让我有备而来,真不愧是当医生的!” 这一番激情飞扬,两个人都有些累了,静静地躺着听着对方的呼吸。 许久之后,婷婷慢慢地转过身子,枕着慕容云的胳膊,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慕容云理着婷婷鬓边汗湿的散发,“舒服吗?” “嗯!”婷婷本就绯红的脸庞显得灿烂如霞,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娇声说:“小亮哥,我怎么那么喜欢和你做?!” 慕容云搂紧婷婷,抚摸着她光洁滑腻的脊背,“在滨海的那些日子,我就和你说过啊,它是一种和心灵统一的身体语言。” 婷婷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羞笑着,“可我还亲了你那里。” 慕容云笑起来,“又不是第一次,你不喜欢?” “我不知道,”婷婷摇摇头,“只是觉得你会喜欢,你会很舒服。” “我特别喜欢,也特别舒服,”慕容云轻抚着婷婷的桃源,“就像我亲你这里一样,你一定也很舒服,对不对?” 婷婷回味着那很难描述的甜美感觉,用力的点了点头。 慕容云说:“我看过一篇性学报告,报告中说女人很少关注自己的私密之处,较少感觉其魅力和美丽,在男人面前遮遮掩掩,生怕被识破庐山真面目;即便女人认同‘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们理解的西施的娇媚主要指容貌、身段、气质,绝对不包括私密之处;实际上,女人不知道,在深爱你的男人眼中,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体都是娇艳柔媚,完美无缺的;真爱就爱你全部,爱你的一切,自然也包括私密之处;男人将女人的下边称作‘温柔乡’和‘桃花源’,桃花源可是好地方,那是陶渊明笔下的人间仙境啊;在深爱你的男人眼里,你的桃源更是楚楚动人,很多男人怀着一种虔敬,甚至是神秘和崇拜的态度看待女性的桃源的,那是他自己的出处,生生不息生命的象征;她不但魅力无限,而且香甜可口;女人在伴侣面前遮掩躲闪,拒绝私密之处被欣赏和舔舐,实际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是男女欢爱中大煞风景的举动。” 第235章 心绪如麻 婷婷羞得把头紧紧的贴在慕容云胸膛上,“小亮哥,两年没见,你坏死了,和我说这些。” “我不和你说,谁和你说?”慕容云笑着吻着婷婷的头发,继续有感而发,“其实,在这种欢娱中,男人的身份、修养或文化都失去了原有的意义,甚至还会反其道而行之;男人的文化程度越高,他们的性幻想就越大胆、丰富、刺激,甚至在做爱过程使用的语言都会污秽不堪,这些语言在现实生活中是根本无法出口的,而正是这个原因,才让他们情欲愈发的亢奋。” 婷婷咬了一下慕容云的肩膀,娇笑着轻喊:“不许再说!我受不了啦。” 慕容云住口不言,静静的、深情的爱抚着婷婷。 过了一会儿,婷婷把雪白的胸脯贴紧慕容云,柔声呢喃:“小亮哥,我是你的。” 慕容云搂紧婷婷,“你当然是我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你的女人,永远是!” 慕容云深深的在婷婷的唇上吻了一下:“你不仅是我的女人,还是我挚爱的人,是我儿子的妈妈。” “我知道,她们两个也是你的挚爱,对吗?” 慕容云听出婷婷的话语中夹杂着丝丝“醋意”,将她赤裸的身子更紧的箍在怀中,“婷婷,不要想那么多,我爱你们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婷婷幽然的轻叹,脱离慕容云的怀抱,背转身,“我困了,睡吧。” 慕容云玩味着婷婷的话,问着自己:“是啊,怎么会一样?”但他确实爱她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慕容云被婷婷的话弄得意兴索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里,闹钟刚响,慕容云就醒来了;他拧亮台灯,悄悄的起身下床,先到婴儿床边;小思云已经醒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在一个劲儿的猛吮着自己的大拇指。 慕容云俯下身,摸着小思云的小脸蛋,悄声说:“儿子,是不是饿了,爸爸马上给你沏奶。” 小思云似乎听懂了爸爸的话,露出几颗小萌牙,唇边漾开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伸出湿漉漉的小手抓慕容云的脸;慕容云让儿子在自己脸上抓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沏奶粉。 婷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拥被靠在床头,看着慕容云熟练的给儿子冲奶粉,眼眸中不知不觉泛起了泪光。 喂完奶,将儿子哄睡了,慕容云回到床上,婷婷偎进他怀里,“小亮哥,我总感觉我是在做梦。” 慕容云望着儿子的小床,不自主的在心底暗自叹息,这种情形,他的梦里都不敢出现。 慕容云吻着婷婷的额头,“你可以还当作是在做梦,但要让它尽快变成现实。” “现实,不一定比梦中更美好。”没等慕容云再说什么,婷婷温热的唇吻上了慕容云的嘴唇,手也轻柔的抚弄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慕容云立时明白了婷婷的需要… 十几分钟后,房间里,扬起了婷婷婉转悠扬的娇吟… 云雨过后,慕容云轻拨在婷婷胸前的樱桃,笑着问:“还觉得是在梦里吗?” 婷婷闭着眼睛,乏力的回答:“我感觉我又回到了滨海。” 在珀斯已经呆了三天了,婷婷一直没有告诉慕容云她的想法和决定。 这几天,慕容云的第一要务是陪儿子小思云,小家伙不睡觉的时候,基本离不开人;只要儿子醒着,慕容云就会陪着他,抱着他,和他嬉闹、玩耍;仅仅三天,小家伙睁开眼睛,不找妈妈,而是先找爸爸,“爸爸、爸爸”的喊个不停;婷婷看着他们父子温馨的场面,许多次泪盈双眸,从心里感叹“父子天性”啊! 这次和慕容云的重逢,从见面伊始,婷婷就有了那种不可言喻的安定感,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独立面对一切的弦突然就松了下来;她知道,以后的日子,只要她需要他,小亮哥不再会是电脑屏幕里冰冷的画面,不再会是万里之外遥不可及的一个影子,他会及时出现在她们母子面前。 慕容云的第二要务,就是补偿婷婷,晚上自不必说,慕容云象个仆人似的侍候得婷婷别提有多舒服了;每次慕容云都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将婷婷先带到顶峰,尔后他不用再有顾虑,让自己也瞬间冲向顶点,这样,他可以和婷婷一起陶醉在她的收缩里,也一起狂放在他的爆发中;经历巅峰体验的婷婷,每一次都如痴如迷、心神俱醉;在风平浪静之后,遨游在欢爱的广阔天地间,慕容云还会趁热打铁地和婷婷亲昵一番,吻她的唇,胸脯,吻她身体的每一处,这更加深了婷婷对他的眷恋和依赖;而白天,在小思云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也会卿卿我我,甜甜蜜蜜,一句话,一个眼神,他们便会抽空“云雨”一番,尽兴的来顿“快餐”。 回堪培拉之前的晚上,一番恩爱之后,慕容云望着怀中心满意足的婷婷,温声问:“你还想象在滨海的时候,等分开之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吗?你还要带着我的思念躲在这里吗?” 婷婷用手指描摹着慕容云脸颊的轮廓,“现在可不同了,你说来就来,我想躲也躲不开了,再说,我从来就没想躲过。” 慕容云轻吻婷婷的嘴唇,“那你是准备什么时候去堪培拉?” 婷婷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去堪培拉,我只和儿子在这里。” 慕容云感觉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墙上不知是房子的主人挂的,还是婷婷自己挂上去的,是一幅法国人物大师安格尔的名画《泉》,一位举罐倒水的裸体少女,身体略呈s型,婀娜多姿,双目透出清纯,虽然身体袒露,却让人觉得她如清泉般圣洁。 慕容云凝视着这幅恬静、抒情和纯美的名画,耳畔仿佛听到了瓦罐倒出的水声,清澈剔透的泉水滋润着少女洁白如玉的身躯,也搅乱了他如麻的心绪。 第236章 未雨绸缪 慕容云托起婷婷的下巴,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睛,虽然心绪有些沉重,但依然保持不紧不慢的语气,“两年前,你说你留在澳洲,我虽然是万分不情愿,万分舍不得,但我只能无能为力的尊重你的选择,没有苛求你回到我身边;今时今日,我已经来到澳洲,可不能再对你和儿子不管不顾了;说句自私的话,你如果还和儿子在这里,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我来澳洲的意义,除非…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生活。” “小亮哥,”婷婷激动的说:“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做梦都想着会和你在一起,可我去堪培拉,总感觉是抢别人的东西,我也不敢想象,怎么能和另外两个女人一起拥有你?分享你的爱?” “婷婷,你要相信我,颖梅和潘钰如果是那种不通情理、狭隘自私、难以相处的人,我也不会选择走这一步,”慕容云在婷婷唇上吻了一下,“你也要相信她们两个,她们和你一样,真的是两个很好的女人,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而且,我之前也和你说了,她们两个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也知道咱们有了儿子的,我这次来之前,潘钰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告诉你,她欢迎你去堪培拉。” “小亮哥,”婷婷手指无意识的在慕容云胸前轻划着,“我虽然还没有见过她们两个,可我能想象得到她们是两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们一定都非常值得你爱;只是,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珀斯这里的一切,又刚刚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去了堪培拉,还得从新开始;而且,有她们两个在你身边,我觉得你已经够为难的了,我还是不要在再给你增加负累了。” “怎么会是负累?以前我在国内,鞭长莫及,也就谈不上负累;现在,我来到了澳洲,你如果还留在珀斯,那你和儿子真成我的负累了,不过,”慕容云笑着搂紧婷婷,“即使是负累,那也是幸福甜蜜的负累!” “小亮哥,”婷婷手掌盖在慕容云的唇上,“不说这些了,以后,我不要求你总来,几个月或者半年一次就好,我们怎么也比牛郎织女强吧?而且,在这里,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完全属于我的,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好,非常非常幸福。” 慕容云轻吻着婷婷的掌心,“我都来到澳大利亚了,难道还要两地分居吗?” 婷婷浅笑着说:“我又不是你的老婆,何谈两地分居?” 说到两地分居,慕容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和雨霞,想到了潘钰和他的前夫。 对于雨霞的出轨,一直以来,慕容云虽然万分纳闷,万分痛心,但他从没问过她何至于此? 慕容云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他虽不是一个自我膨胀意识很强,盲目自大和自负的人,但他也有“自知者明”;他时常会这样想,如果雨霞对他没有感情,或者说遇见了一个比他还棒的男人,他也许还能接受,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可偏偏是她那个猥琐的男同事,偏偏雨霞委身于他。 每一次想起雨霞,他都会觉得心痛,觉得她好“傻”,为了一时的放纵,毁了她自己的幸福;慕容云相信也确信,雨霞和他在一起,一定是幸福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离婚以后的那些次相见,他知道雨霞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形影相吊,孤身一人;虽然她还在用微笑,继续这样的人生,但是,慕容云能想象得到雨霞一定承受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痛,也许永远不会有人懂得,但不管是幸福还是伤感,他再没有听她诉说的理由,尽管,他在心里已经原谅她了。 唯一的答案就是,是雨霞的一时冲动,因为自己总不在她的身边,奈不住寂寞,经不住诱惑,那种寂寞难耐的感觉足以让女人去偷情索欢! 如果不来澳大利亚工作,慕容云也衷心的希望婷婷能遇见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与她厮守终生;可现在他也来到了这片土地,希望婷婷与他人双宿双飞的想法逐渐的不复存在,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也有责任,来照顾她们母子;而且,至为重要的是他爱婷婷;有了和雨霞的前车之鉴,他又怎么会让婷婷领着儿子和他远隔几千里远,等着他来相会,把那种孤寂和期待留给她。 他也从没想过雨霞会出轨,可这个世上的事情有谁又能真的未卜先知呢?避免重蹈覆辙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未雨绸缪。 婷婷的话虽说得云淡风轻,但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能堪负之重;他也理解,任何一个女人,不论是从古至今,都不能轻易的去接受挚爱的男人身边还有其它的情感;也理解,任何一个女人其实都是在乎那一纸婚约的;对于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男人的专宠更觉得备受呵护,如果能全然信赖伴侣的忠诚不渝,就能恣意表达自己的热情;女人就像一朵娇嫩的玫瑰,需要忠诚的清水徐徐浇灌,才会慢慢绽放。 慕容云起身去旅行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红色丝绒戒指盒,回到床上。 看到小盒子,婷婷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坐起来,倚在床头,脸上莫名的浮起一层红晕。 慕容云打开戒指盒,一枚熠熠生辉的白金钻戒出现在婷婷面前。 婷婷不由得赞道:“好漂亮!” 慕容云取出戒指,伸出手,“把左手给我。” 婷婷抬起左手搭在慕容云的手心,慕容云握住婷婷的手,把戒指给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婷婷低头看了一眼戒指,抬起头来望着慕容云,“小亮哥,你这是?” 慕容云拥婷婷入怀,在她唇上用力的吻了一下,深情款款的说:“婷婷,这枚戒指我给你戴上得太晚了,但我想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也能明白戒指所代表的涵义;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不仅是潘钰,颖梅的无名指上也有一枚;你们三个,在我心里的地位一样的重要,在人生的旅途上,我希望一直有你们并肩同行。” 第237章 底气不足 婷婷感动的有些不能自已,那句“我和你去堪培拉”差一点脱口而出!她紧搂住慕容云的脖子,“小亮哥,我明白,我明白!在滨海时我就明白,只是,别怪我固执,我现在只想和儿子在这里等你!” 其实,刚才那句“我又不是你的老婆”虽然是一句稍带怨气意味的玩笑话,但说完,婷婷就有些后悔了,目前的这种局面,有很大的原因是她造成的,又怎么能去责怪他? 婷婷又温柔的说:“小亮哥,你也别怪我现在不和你去堪培拉,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怎么会怪你?我知道这件事令你觉得太突然了,我会给你时间,但是不能太久,”慕容云望着婴儿床中熟睡着的儿子,故作可怜兮兮的求恳:“你这几天也看到了,儿子现在都不找你了,我已经欠儿子的太多了,还望你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父子,让我们早日在堪培拉团聚。” 婷婷笑着偎在慕容云肩头,“知道啦!” 慕容云没有再提让婷婷和他去堪培拉,而婷婷又好像那次在滨海时的样子,疯狂的让慕容云在她幽谷深壑中纵意驰骋,极尽所能的在慕容云的身下展示着自己的仪态万方、性感十足;慕容云的心里离别感却很淡很淡,他知道,自己绝不会再长时间的把婷婷母子留在珀斯,还是再给婷婷一些时间吧,反正,堪培拉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好。 第二天,慕容云去机场之前,婷婷一定要和儿子送他到机场。 慕容云吻了吻婷婷,笑着问:“还记得那次我在滨江机场送你吗?” 婷婷眼里立刻噙满了泪,轻声说:“那是刻骨铭心的啊,怎么会忘记?我当时都差点晕过去,险些误了飞机。” 紧接着,婷婷挂着泪珠的脸上突然又绽出笑容,“如果知道我们这么快会相见,我肯定不会那样悲戚,我会微笑着和你说再见。” “两年了,”慕容云扬了扬眉,“你还觉得快?” “我觉得是,”婷婷说:“在我心里,我知道我们还会相见,却不知道是何时,只是觉得一定会在很久很久之后。” 慕容云何尝不是也以为是这样,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和婷婷相见,更没想到会来澳大利亚工作,是偶然,还是必然? “婷婷,”慕容云揽住婷婷的腰肢,“我不要你去机场送我,尽管这次和那次大不相同,但送别总归是令人难过和感伤的,我不想你抱着儿子哭哭啼啼的独自回来。” “那…”婷婷偎在慕容云胸前,玩着他的衣领,“我和儿子送你到楼下。” “好。” 在楼下上了计程车,慕容云回头望着站在路边抱着儿子的婷婷,默默的说:“婷婷,但愿我们这次的分别不会太久。” 慕容云乘坐的航班降落在堪培拉机场时,已经接近午夜,潘钰开着新买的那辆红色宝马车来机场接的他。 回家的路上,潘钰秀美的脸庞上洋溢着调皮而有古怪的笑容,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的瞟着慕容云。 慕容云被她看得又恼又羞,“想我了是不是?好好开车,回家让你看个够。” 潘钰“咯咯”娇笑了两声,“我想看看是不是有人乐不思蜀呀?” 慕容云将手放在她的腿上捏了捏,“胡说八道,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潘钰斜睨了他一眼,笑意更浓,眼神也更调皮,“慕容参赞就是慕容参赞,都弹尽粮绝、强弩之末了,仍敢逞强!” 慕容云被潘钰逗得直乐,底气不足的反驳:“到家你就知道了!” “好了,”潘钰“咯咯咯”的娇笑了几声,“不开玩笑了,她们母子怎么样,都还好吧?小思云很可爱吧?” 提起儿子,小思云虎头虎脑、活泼可爱的模样霎时出现在慕容云的脑海,他竟有一种滔滔不绝的欲望,迫切的想对人讲述儿子的调皮和乖巧,讲述儿子的一切;可又怎么能在妻子面前,讲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爱情结晶”? 慕容云按捺住满怀的兴奋,平静的回答:“还好,儿子特别可爱。” 回到家,刚进屋,慕容云一把揽过潘钰,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那种吻法简直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连呼吸的余地都吝啬于给她;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也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从此成为他的一部分。 潘钰略微挣扎了一下,搂住慕容云的脖子,和他缠绕在了一起。 慕容云还要有其它的动作时,潘钰笑着挣脱了他的怀抱,“你先去歇一会儿,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慕容云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寻找潘钰的嘴唇。 潘钰身体后仰,边躲边说:“还是吃一点,猜猜,我给你准备的是什么?” 潘钰兴致勃勃的样子,慕容云不相信的问:“不会是是手擀面吧?” 潘钰双手捧着慕容云的脸,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没想到吧,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弄好。” 虽然已经很晚了,慕容云还是泡了一壶‘铁观音’,这几天在婷婷那里,喝的都是咖啡,非常不习惯。 舒服的喝了几盅茶后,餐桌上,潘钰已经摆放了好多小碟子、小碗,有油炸花生米、榨菜丝、辣椒油、豆芽、黄瓜丝,胡萝卜丝、豆腐丝、圆白菜丝、青豌豆,还有一小碗浓香四溢的炸酱,尤其是香喷喷的卤子里竟然有黑木耳和黄花菜。 这些食品在国内司空见惯,但在堪培拉却很难买全,慕容云惊异的问潘钰:“在哪儿弄到的这些食材,你去‘china town’了?” “是呀,”潘钰喜滋滋的说:“我昨天下午去了一趟,在那里买的。” “怎么样,繁华吗?” 第238章 最好办法 在堪培拉的华人大约有一万左右,远远少于悉尼和墨尔本,但也有‘china town’(唐人街),慕容云开车路过过几次,至今还没去逛过。 “严格来说,”潘钰一面从凉开水中往碗里捞着面条,一面说:“根本不能叫做‘china town’,规模很小,整条街走过去绝对超不过五分钟,只有几家中国的小超市,国内的一些土特产品、调料倒是大都有卖的,还有一些中餐馆,但店面都不大。” 慕容云和潘钰在一起后,潘钰知道他爱吃面,经常会给他做,而且花样不断;可他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一次在潘钰家吃的那顿,那时候,他心里虽然异常渴望亲近潘钰,但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纯纯的朋友关系。 慕容云一边吃着劲道爽滑的面条,一边一幕一幕的回忆着,想起了那一次的雨中邂逅,想起了湖边旖旎的夜晚,还有天涯海角的心有灵犀,以及直至此刻她和他在异国他乡,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着极具中国风味的手擀面。 潘钰的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带有蕾丝花边的吊带内衣,似乎包裹不住胸前的两团突兀,颤微微的仿佛要跳出来,还有她独有的沁人心脾的体香,搞得慕容云又有些心旌摇荡,如果不是吃着面条,他恨不能一下子搂住潘钰高挑而又不乏丰腴的身子,把头埋在她馨香的胸前亲个够。 慕容云伸手,用手背抚摸着潘钰的脸庞,“钰儿,我想你了。” 潘钰握住他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摩挲着,“这几天我也特别想你。” 慕容云翘着嘴角,笑着问:“怎么个想法?” 潘钰如何看不出慕容云笑意中隐含的色迷迷,把他的手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内心平静、波澜不惊的想,因为我知道你会倦鸟归巢。” 慕容云一口面条差点没喷出来,放下筷子,作势就要起身,“你是不是现在就要我证明给你看,我到底倦是不倦?” 潘钰立即温柔的告饶,“先吃面,先吃面。”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聊着这几天的事情。 潘钰问:“婷婷什么时候来这里?” 慕容云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说:“她说再想想,没答应我来。” 潘钰慢慢的啜着茶,“这个结果,我猜到了。” 慕容云望着她,眼神中有些许迷惑。 “如果是我,”潘钰淡淡的说:“我也不会来,起码暂时不会来。” “为什么?” 潘钰轻轻叹息了一声,“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见自己心爱男人的妻子,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啊?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在这里,婷婷会毫不犹豫的和你来堪培拉。” 慕容云觉得潘钰说得对极了,他真的要仔细斟酌,又要让婷婷来,又不能让她觉得难堪。 潘钰问:“那你想怎么办?” “等等吧,我还没想好。” “那你忍心把她们母子扔在那里,不管吗?” “怎么会,过一段时间我再去。” “下次,我陪你一起去。” “嗯?”慕容云笑看着潘钰,“你陪我去?” “是,”潘钰郑重的点头,“就象当初颖梅一样,这次我也要亲自出面,你就放心吧。” 慕容云也觉得潘钰和他一起去见婷婷,不失为最好的办法;他很想说句感谢的话,却又怕潘钰调侃他,怔怔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潘钰温柔的捏了捏他的脸,“去洗澡吧,我收拾一下,随后就来。” 慕容云洗完澡,无比惬意的躺在床上;在珀斯的这几天,他仿佛把两年来身体上亏欠婷婷的,一起都补偿给了她;他真的太累了,真想马上就睡去。 可潘钰还需要他慰藉呢,潘钰身体和内心的期盼他怎能感觉不到? 潘钰冲洗完,身着白色的睡袍,用干毛巾揉着长发,走进了卧室。 望着潘钰半遮半掩的窈窕风姿,慕容云想起了清陈玉基的那首《沁园春》:“拥雪成峰,凝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罗衣解处堪图,看两点风度信最都。似花蕊边傍,微匀玳瑁,玉山高处,小缀珊瑚。浴罢先遮,裙松怕褪,背立银红喘未苏。谁消受,记阿侯眠着,曾把郎呼。”他觉得,用此诗来形容潘钰的丰盈、圆润,栩栩如生,再贴切不过了。 上床后,潘钰轻偎在慕容云身边,“这几天,累坏了吧?” 慕容云心知肚明潘钰所指,脸不由得有些发红,“是有点累,整天陪着儿子玩,小家伙一刻也离不开人,把我累得够戗。” 潘钰轻“哼”了一声,“装糊涂,是不是?” 慕容云不自主的笑,“没有啊,反正挺累的!” 潘钰捏了捏他的男性体征,用商量的口吻说:“那今晚歇歇吧?” “你不想吗?”慕容云笑着反问,心里早已明了潘钰的如饥似渴。 潘钰脸庞贴在慕容云的胸膛上,“很——想。” “好老婆,”慕容云翻身把潘钰裹在身下,“我没问题的。” 潘钰双手轻推他的双肩,拒绝得并不坚决,“还是不要了,你又忘了我的话了。” 慕容云俯头在潘钰胸前吻了一口,“小别胜新婚啊,这可是我们到澳洲以后第一次分开这么多天。” “哼哼,”潘钰笑起来,“小别是真的,至于新婚嘛,你可是刚做完新郎啊。” 慕容云假装生气似的说:“你又糗我!” “傻瓜,”潘钰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我说出来,才说明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你这样说,让我有很深的负疚感。” 潘钰温柔的望着他,“那么,今晚罚你,你不许要,好好给我亲亲。” “遵命,老婆大人。”慕容云明白这是潘钰心疼他,为他身体着想,但至于要不要,潘钰说了不算,他自己也做不了主,还是交给本能吧。 慕容云从潘钰的温润的嘴唇开始,风卷残云般地吸吮起来,从颈项、胸脯到小腹,他贪婪地、为所欲为地亲吻着,仿佛要将潘钰融化掉。 潘钰舒服的伸展着四肢,尽情的享受,娇音婉转的呻吟。 慕容云越吻越动情,越吻越觉得香甜,男性的体征又开始蓬勃,在潘钰忘情的呻吟声中,他直入她九曲回廊的胜境… 一切戛然而止后,潘钰心满意足的偎在慕容云怀中,温柔的抚弄着他,“你要养精蓄锐,好好保养身体了。” 慕容云轻揉着潘钰胸前又白又嫩、鼓鼓胀胀的突兀,“怎么了,我刚才表现不好?” 潘钰柔声呢喃:“我是说,我准备停药了,我想给傲珊和小思云生个弟弟。” 慕容云抚摸着潘钰的腹部,笑着问:“种子还没发芽,你怎么知道会是‘弟弟’?” “这个嘛,”潘钰脸庞上浮起一层红晕,“我要暂时保密。” 第239章 满是憧憬 在澳洲,不论城市或村镇,饮食文化的发达令人难忘;作为典型的移民国家,澳大利亚被社会学家喻为“民族的拼盘”,在这里,能够品尝世界各地不同风味的精美佳肴,既有法国和意大利菜,又有泰国、韩国、印尼、印度和日本菜;至于中国菜,粤菜、川菜、鲁菜、湘菜、淮扬菜,品种齐全,更是备受欢迎;丰富多彩的饮食反映出澳洲多元文化的特色,地中海及亚洲色彩尤为显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一个周五的晚上,下班后,慕容云和潘钰相约去一家意大利餐厅共进托斯卡纳风味的晚餐。 慕容云点了佛罗伦萨牛排、米兰凉菜、香菇培根意面、意式馄饨汤和一支“chianti”红酒。 浪漫的夜晚,柠檬味的晚风习习,慕容云和潘钰举杯对酌。 菜的味道非常纯正地道,两个人都很喜欢,只是略有一些油腻。 吃完饭,潘钰提议,要散会儿步再回家,慕容云自是欣然同意。 餐厅的大门正对着ke burley griffin)格里芬湖,两个人携手离开餐厅,沿着湖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钰儿,”慕容云望着湖岸笼罩在夜幕和灯光下影影绰绰的建筑和民居,“这几天我想去看看房子,估计再有一个多月,颖梅就该到了。” “看房子?”潘钰不解的问:“是给颖梅准备的?” 慕容云点点头,“是呀。” “咱家够大啊,你不打算让颖梅也住在这儿吗?我和颖梅都住在这儿肯定没问题。” 慕容云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仔细想过了,还是再去租一处吧,咱家离使馆很近,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租?为什么不买呢?咱们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买一处房子啊,我听说堪培拉的房子比悉尼和墨尔本不仅便宜很多,而且价格每年都会稳定升值。” “我也想过,但我想买那种典型的澳大利亚家居式独立砖瓦结构的花园住宅,可这种住宅现在大都属于二手房,而澳大利亚政府是不允许外国人买二手房的,新房又都是公寓式住宅,我不太喜欢。” “哦,我还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 “只能等几年了,颖梅来了之后,拿到‘绿卡’再说吧。”慕容云淡淡的说,心里却满是憧憬,如果婷婷来了,他就可以买了。 潘钰“咯咯”笑起来,“不管是租也好,买也好,你慕容参赞注定要金屋藏娇喽。” 慕容云也笑着揶揄,“住在一起,我怕总有人‘春梦了无痕’啊!” “哈,”潘钰轻掐了他胳膊一下,“你还记得那次啊!” 慕容云侧头坏笑着望着潘钰,“难道你忘了?那晚可遇而不可求的香艳体会我可是永远忘不掉。” 潘钰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不再有那么多矜持,她挽住慕容云的胳膊,靠在他肩头,“怎么能忘,那次和其它时候的感觉绝对不一样,到现在我好像还记得那种曼妙,舒服极了。” “唉…”慕容云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故作忧愁的说:“那可太难了。” “什么太难了?” “我总不能在你睡觉的时候,一直等着你做春梦吧?” “去你的,”潘钰轻打了他一下,“你打算只租一处房子吗?” “是啊,怎么了?” “那么婷婷呢?婷婷和孩子来了住哪?婷婷和我虽然还没见过面,但我想,即使住在一起,相处起来也一定会很融洽,我只是觉得婷婷应该不会很愿意。” 慕容云轻叹了一声,“婷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等来了再说吧。” “你从珀斯回来都半个多月了,你最近又比较忙,我也没问你,你什么时候再去?” “我打算月底去。” “好,这次我和你一起去,我相信婷婷一定会答应来堪培拉,所以,还是提前把住处安排好,婷婷就更没有理由不来。” 慕容云停下脚步,望着潘钰,“你好像很有把握?” 潘钰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坚定,“婷婷如果是因为你不能给她名正言顺的婚姻,而不来堪培拉,那么,我就和你取消婚姻关系,让她和你结婚;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的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慕容云看得出,也完全相信潘钰所说是肺腑之言,他摇摇头,“这样不可以,我们有严格的纪律,驻外外交人员的配偶不能具有外国国籍,持有外国长期或者永久居留许可也不允许,婷婷现在已经持有澳大利亚绿卡了。” 潘钰唇边绽起淡淡的笑意,“你这家伙,如果允许,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离啊?” 慕容云揽潘钰入怀,紧紧的拥住她,轻轻的吻了她的唇,“乱想,你可是我的无价之宝!” 潘钰环抱着慕容云的腰,偎在他胸前,“只要我知道你爱我,比什么都重要。” 慕容云松开潘钰,牵着她的手,转身往回走。 潘钰随着他的脚步边走边问:“干嘛,不走了?” “去取车,回家。” “才走了多大一会儿啊?!” 慕容云俯头在潘钰的脸庞上吻了一下,气息火热的说:“我想马上用行动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潘钰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踮起脚尖,在慕容云耳边娇声说:“今晚,我要…两次!”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慕容云通过专业的房屋经纪公司,用潘钰的名字在格里芬湖北岸和堪培拉大学附近各租了一套典型的澳大利亚家居式三睡房独立砖瓦式结构的住宅,每户大约有二百平方米左右;冷热水、灶具、烤炉、沐浴以及家具等基本起居设施一应俱全,只需要购置一些个人使用物品即可。 这两套房子,格里芬湖北岸的他准备让婷婷母子居住,堪培拉大学附近的自然是为了颖梅所租,离学校近,上下学比较方便。 第240章 如此不堪 办理完毕租房手续,慕容云屋前屋后的围着房子转了几遍,看到所有窗户和这个城市所有的住宅一样,没有任何防盗设施。 慕容云不禁想起刚到堪培拉,住进海关处提供的那座二层小楼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没有防盗设备,二楼没有还勉强说得过去,可一楼,站在室外窗前,随便一推,窗户就被打开了,随时都可以登堂入室,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慕容云赶紧给装修工打电话,哪料对方一听原委,立即很不客气的问:“你是刚从中国移民来的吧?” “是啊,我才来几天。”慕容云如实回答,心中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从中国来的?难道是我的英语发音竟然那么不标准? 电话那端马上对他进行一次“批评教育”,大致意思是:你们中国人总是这样,一点都不了解澳洲国情,老以自己的眼光看待事物;澳大利亚虽然不能说绝对没有小偷,但越窗而入实施盗窃的行径绝对算得上是重大新闻!最后,归纳总结为一句话:你就不要浪费钱了,窗户上的钢筋铁条就省省吧。 慕容云心中有些恼火,却也不仅汗颜,堪培拉的华人总共才一万左右,却给这里的人留下如此不堪的印象! 慕容云还不甘心,他又找了其他的工人;这回,他没有说是为了防盗,而是说孩子小,热衷于透过窗户看世界,担心他一不小心跌出窗外去。 关心孩子的健康成长是澳洲人民的神圣职责,装修工很快上门来了;不过,人家不急于测量、谈价钱,而是把窗户高度目测了几番,摇头否决了慕容云的要求,对他又是一番令人心悦诚服的道理:“一,担心孩子攀爬窗户出意外,父母就要提高警惕,加强照顾孩子才是更为关键的举措;二,一楼的窗户距离地面也不高,何况室外窗下是温软的草坪,孩子即便掉下来,那也无大碍;三,万一孩子跌伤了,不是坏事,他摔了一回跟头,一辈子都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与其让他长大了再摔跟头,还不如主动让他早点摔一回长个记性!” 这位工人又说,如果慕容云坚持己见,他当然愿意效劳,因为尊重人民的意愿,是他的美德。 听着这位胳膊上满是刺青、年过半百的装修工人甩出的一堆理由,慕容云安装防盗设施的念头瞬间就打消了。 这样一件小事,也让慕容云不得不感叹,人的思想受环境的影响太大了! 租下两处住宅后,工作之余和休息日,潘钰同慕容云一起去采购,精心的布置这两套房子。 看着潘钰里里外外的和自己一起忙碌,慕容云觉得自己内心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感动”来形容了,他甚至在心底替潘钰委屈:和自己丈夫一起辛辛苦苦共筑的却是丈夫与另外女人的“爱巢”。 一次忙完之后,望着潘钰汗津津的样子,慕容云动情的将潘钰拥进怀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钰儿,我觉得你特别像古时的一位贤后。” 潘钰笑着问:“我像哪一位呀?” 慕容云吻掉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我感觉你象乾隆皇帝的孝贤皇后富察氏。” “哦,我知道这位皇后,在乾隆的众多后妃中,孝贤皇后是和乾隆感情最好的,备受乾隆宠爱;而且她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乾隆皇帝得以专心国事。” “不仅如此,她在乾隆皇帝的心中,是完美贤淑、不可超越的典范,后人说乾隆皇帝对她‘每加敬服,钟爱异常’,你在我心中也是这样。” 潘钰幸福的笑着,“那你岂不是把自己比喻成皇帝了。” “我觉得我比那个乾隆皇帝还幸福!”慕容云在潘钰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这些日子,你和我一起忙碌,我真的觉得是莫大的安慰。” 潘钰勾着慕容云的脖子,深情脉脉的说:“因为爱,所以甘愿;我只是希望能多为你分担一些,只有你快乐了,我们才会快乐!” 五月底,一个周六的早晨,慕容云又登上了飞往珀斯的航班,只不过,这次他不是孤身一人,有潘钰与他同行。 飞抵珀斯,慕容云和潘钰乘坐计程车先住进了提前预订好的酒店。 简单的洗漱之后,慕容云问潘钰:“饿不饿,先去吃午饭吧?” “一点儿也不饿,澳洲的飞机餐味道不错,比国内的好多了,我吃的很饱,何况,”潘钰意蕴深长的一笑,“午饭嘛,我要让婷婷请我。” 慕容云报以同样的一笑,“那走吧。” 潘钰挽着慕容云的手臂走出了酒店,酒店距离婷婷的住处很近,两个人没有乘车。 从走出酒店,潘钰就一直沉默着,亦步亦趋的合着慕容云的步伐。 慕容云不由的转过头,潘钰的目光无意识的望着前方的路面,连他长时间停留在她脸庞上的视线都没有感觉到;他心里暗笑,刚刚出门前还意气风发、信心十足的,怎么现在反倒心事重重的。 慕容云放慢脚步,“钰儿。” “嗯?”潘钰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四下望了望,“怎么了,到了吗?” “如果觉得为难,我自己去吧,你先回酒店。” “然后呢?” “我告诉婷婷,你已经大驾光临珀斯,晚上咱们再一起吃饭。” “婷婷如果不想见我呢?” 慕容云显得很有信心,“绝对不会。” “我说的是假如、万一。” “我今天陪她们一天,明天陪你。” “那又得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慕容云指背刮了下潘钰的脸,“可我也不愿让你为难。” “不为难,”潘钰伸出手,食指和拇指相捏,“只是有点小紧张。” “那你就放宽心,我相信,就像你和颖梅一样,你和婷婷也一定会一见如故。” “我绝对相信这一点,”潘钰笑着握住慕容云的手,“快走吧。” 第241章 息息相关 到了婷婷的住所,沿着户外楼梯上楼,站在门前,潘钰还是莫名的感到有些紧张,心跳的厉害,不由自主的躲到慕容云的身后,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慕容云的手,心里却愈发的佩服当初颖梅见她时的淡定和从容。 慕容云按响了门铃,不大一会儿,随着几声踢踏的脚步声,门开处,婷婷抱着小思云出现在门口;看到慕容云,欢快的表情立刻溢满婷婷的整个脸庞,随之又发现慕容云身边还站着个女人,她愕然的张了张嘴,微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小思云最近一段时间总在视频里能见到爸爸,早已不再陌生,一面奶声奶气的喊着“爸爸”,一面在妈妈怀里挣扎着向慕容云张开手臂,要爸爸抱。 慕容云来不及给她们互相介绍,先从婷婷手里接过孩子。 当婷婷终于站在面前,潘钰原本的紧张好像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大方得体的笑着对婷婷点头,“婷婷,你好,我是潘钰。” 即使潘钰不自我介绍,她的气度和容颜,又和慕容云相携而来,婷婷已经猜出了她是谁,本能的说了句“你好,潘钰。” 而潘钰也在心里感叹着婷婷的淡雅脱俗,高挑的身段,白皙细腻的皮肤,标致的五官,简直是秀色可餐;正如她和颖梅当初见到婷婷照片时猜测的那样,只一眼,她便觉得婷婷是个不俗的女子。 将他们让进屋,婷婷感觉一阵儿恍惚,有些手足无措,仿佛是自己出轨一样;心底不仅冒出丝丝怒气,有些怨怼慕容云:“小亮哥也真是的,又是突然的来,而且还和她一起来,也不提前告诉我。” 婷婷不失礼的将潘钰让坐到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冲咖啡。 小思云在爸爸怀里,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的望着潘钰,实在是又可爱,又招人喜欢。 潘钰起身从慕容云手中接过小思云,亲了亲他粉雕玉琢般的小脸,笑着对慕容云说:“第一次在电脑中看他的照片时,没觉得和你很像,现在看到,你们父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慕容云小声的说:“你也抓紧给我刻一个出来。” 婷婷用托盘端着两杯咖啡回到房间,在把咖啡端给慕容云时,婷婷刻意背对着潘钰,轻咬着嘴唇,眼神如同小刀一样盯着他,特别有扑上去掐他、咬他的欲望;慕容云佯作没看见,笑着左一口、右一口的亲着儿子的小脸蛋,痒的小思云“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转过身,婷婷神色自如的坐到床边,脸庞上浮着淡淡的笑意望着潘钰,“到澳洲还适应吧?” “还好,”潘钰点点头,“只是语言沟通还不是很顺畅,我的英语水平可不如慕容。” 婷婷理解的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有了语言环境,进步会很快的。” 寒暄了几句,房间里安静下来,静得有些令人不知所措;慕容云预感到这种尴尬会出现,却不知怎样去打破这种局面;只不过,这次比那次他见到颖梅和潘钰坐在一起时,心绪要平静的多,最起码,他知道,目前潘钰是和他“同一阵线”的。 潘钰先打破了沉寂,“婷婷,能先让慕容和孩子到外面玩一会儿吗,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好,”婷婷从床上拿起一条毯子递给慕容云,“外面如果凉,就把孩子裹上。” 慕容云也乐得“置身事外”,让她们两个“单聊”。 慕容云抱着孩子下楼后,潘钰诚恳的说:“对不起,婷婷,是我让慕容带我来的,也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的。” “哦,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吃惊,没想到你会来。” “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的来意吧?” 婷婷冰雪聪明,怎么会猜不到?但却矜持的摇摇头,“我猜不到,我没想过我们会见面。” “婷婷,你这样想,我能够非常理解,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来,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去堪培拉?” 婷婷的视线飘向窗外,“我不想去堪培拉,我和孩子在这里已经习惯了。” 潘钰如何听不出婷婷的语气并不是那么坚决,觉得心里更有底了,温和的问:“你知道慕容为什么会来澳洲工作吧?” 婷婷点点头,“我知道。” “慕容选择到国外工作,最初的起因是为了我和颖梅;可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选择去英美的,但你知道吗,他从看到那份选拔驻外海关参赞的文件,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澳洲,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对吗?” “我明白。” “觉得很为难,是不是?婷婷,不瞒你说,在国内时,当我知道颖梅出现以后,我甚至连死的心都有;可我又转念一想,我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怕和另外一个女人一同拥有慕容呢?我们既然选择了把自己的一生系于他身上,他的幸福和快乐自然和我们息息相关;而且,婷婷,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不知你想过没有,他是来澳洲工作的,他能在澳洲呆多久,四年?八年?还是到退休?我们谁都不知道!” 婷婷摇了摇头,眼眸中霎那间噙满了泪花儿,慕容云能在澳洲工作多久,她的确没想过。 潘钰站起身,坐到婷婷身边,“婷婷,我知道,你不去堪培拉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与我和颖梅相处;现在,我们两个已经见过面了,颖梅你虽然还没见过,但你应该相信慕容,他喜欢的女人,又怎么差的了!” 说到这儿,潘钰“咯咯”的笑了两声,“我这也是在夸我自己了。” 婷婷也不自主的笑了起来,是呀,她也深信这一点;终于见到小亮哥的“女人”了,比她想象中的还好,还漂亮,那么让人愿意接近。 潘钰目光缓缓的扫过略显杂乱、满是婴儿用品的房间,接着说:“慕容上次从你这儿回去后,已经在堪培拉为你和孩子租了房子,你是学信息化工程的,即使慕容不出面,在堪培拉找一份好的工作,也应该不成问题。” 第242章 不辱使命 听到连房子都准备好了,婷婷不觉有些动容。 “婷婷,”潘钰接着说:“你、颖梅和我,咱们三个和慕容的爱情,虽称不上惊世骇俗,但每一段都足够缠绵悱恻;当初,明知道颖梅回到了他身边,我仍然选择留了下来,不仅是因为我对他的依赖和感情,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颖梅,是颖梅让我相信我们可以一同分享、一同拥有慕容的爱;咱们两个虽然刚刚见面,可和我当初见颖梅的感觉一样,我油然的有一种亲近感,你呢?” 潘钰的话语中流露着一种由里至外的亲切,婷婷不由得说:“我也有。” “好,那先不说我们了,就说孩子吧,我虽然还没有孩子,可我曾经是个医生,我深深的知道,孩子,尤其是一个男孩,在他成长的过程中父亲的作用有多大,我们应该努力让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吧?只有爸爸妈妈都在孩子身边,孩子的童年才能是快乐的;即使慕容可以每个月,甚至间隔更短的时间飞到珀斯来,但毕竟是聚少离多啊,虽然飞机很方便,但那也是好几千公里,要飞近五个多小时呢,相聚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现在慕容既然来到了澳洲,不能在父爱上再亏欠孩子。” 潘钰的话,每一句都说到了婷婷的心里,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呆在珀斯! 婷婷低声说:“我只是怕给他添麻烦。” “婷婷,你要明白,你和孩子再在珀斯,才是真的给他添麻烦;他来澳洲,是为了能和你们母子团聚,你忍心让他在堪培拉还日夜牵挂着你们吗?此外,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堪培拉虽然不如珀斯热闹和繁华,但那里毕竟是首都,还位于澳洲各方面都比较发达的东南部,距离悉尼和墨尔本都不远,而且还有世界一流的大学,对小思云将来的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好处。” 潘钰停顿了片刻,郑重的说:“婷婷,如果你觉得这样和慕容在一起不清不楚,到堪培拉后,我可以马上和他取消婚姻关系,你随时都可以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说了这句话,潘钰有些惭愧,因为她用了一点手段;她明知道慕容云的妻子不能具有外国国籍,持有外国长期或者永久居留许可也不允许。 但这一招很管用,婷婷急急的摆摆手,“潘钰,你别多心,我从没有这个想法,我去堪培拉!” 婷婷说出这句话,潘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好像认识婷婷许久一样,笑着揽住她的肩膀,“那快点告诉慕容你的决定,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可是第一次来珀斯,你要尽地主之谊呦!” 婷婷又开心又放松的笑着,“吃完饭,我带你们去巡游天鹅河。” 婷婷走出房门去楼下喊慕容云,潘钰取出手机,给慕容云发了短信:“幸不辱使命。” 此次珀斯之行的终极目标已经达到,慕容云心情好极了,选择来澳大利亚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不就是为了能和婷婷长相厮守,照顾她们母子吗?潘钰也觉得终于达成了慕容云的心愿,正象她所说所想的那样,只有慕容云快乐,她们才会快乐!而婷婷终于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面对新的人生、新的生活,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幸福,自然也是心花怒放。 小思云仿佛也被三个大人感染了,唧唧咯咯的笑个不停,慕容云也让他象姐姐傲珊那样称呼潘钰“潘妈妈”,小思云稚嫩的童音倒是喊得清脆响亮,但无论怎么听都是“胖妈妈”! 小思云出生之后,婷婷买了一辆银灰色的澳大利亚生产的“holden(霍顿)”汽车;慕容云上次来时开过两次,车的性能还不错,但从配置、内饰和外观来看,应该是最低端的一款。 婷婷开着车,三大一小四个人去一家泰国餐厅吃了一顿比较地道的泰国菜。 吃过饭,婷婷领着慕容云和潘钰去了珀斯华人聚集的地方——北桥区唐人街。 珀斯的唐人街规模也不大,街道长度可以一眼望到头,约莫也就是两百米左右。 慕容云早已了解这里的唐人街很小,不足为奇,潘钰却觉得大跌眼睛,望着冷清的街道,笑着说:“我以为珀斯的唐人街应该很热闹繁华,没想到比堪培拉的也大不了多少。” 婷婷说:“除了这里,我只到过阿德莱德的唐人街,那里比这里规模更小,店铺亦不多;珀斯的唐人街和墨尔本、悉尼的比起来,实在是小的可怜;但这里街道虽小,却是珀斯华人最常来的地方;大陆、台湾、香港、新加坡华人在这里经营各种商店,物质的、文化的都有;在这里,你可以听到来自中国很多地方的乡音,还可以买到很多熟悉同时又让你感到亲切的商品,譬如方便面,‘老干妈’,二锅头等,只不过比国内贵了许多。” 在唐人街转了一圈,婷婷又带他们走马观花的浏览了珀斯的市容,并将中国驻珀斯总领馆指给慕容云,之后,领着他们去参观了珀斯铸币厂。 铸币厂位于珀斯市中心的“hay street(海伊大街)”上,是世界上仍在生产中的最古老的铸币厂,其历史可追溯到十九世纪中期的淘金时代,如今以生产精美的金银纪念币而享誉世界,悉尼奥运会的奖牌就是在这里制作的;在这里,游人不仅可以参观制币过程,购买纪念币,目睹黄金喷泻的演示,观看该厂收藏的令人心动的金块、贵重硬币、当地生产的礼物以及澳大利亚独有的珠宝,还能触摸金库里一块价值二十万澳元的金条,甚至可以自己定制或亲手制做一枚世上独一无二的金银币。 在铸币坊间,慕容云思索片刻,便设计了一套图案,金币的一面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和今年的年份;另一面是爱神丘比特,在丘比特所持弓箭的箭头处,分别用英语写着love.m,love.y,love.t;m,y,t是“梅”、“钰”、“婷”汉语拼音的第一个字母。 第243章 一样重要 看了一会儿造币的过程,慕容云借口有噪音,让婷婷和潘钰带着孩子去外面等候。 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出去之后,慕容云在工艺师的指导下制作完三枚金币,又多造了一枚,上面的英文是love.x。 到澳大利亚已经三个多月,慕容云还没有和沈雪联系过,他不知道和沈雪何时还会再重逢,却知道,这枚金币,会带着他的思念,飞越重洋,出现在沈雪手中。 铸币表演场外有一个电子秤,站上去可以知道,如果自己是黄金,能值多少钱;慕容云抱着儿子小思云先站了上去,父子俩可以“值”三百五十万澳元;随后潘钰和婷婷也笑着站到了秤上,两个人的体重差不多,“价值”自然也相差无几;慕容云又将小思云单独放到秤上,显示的价值却比潘钰和婷婷还高,潘钰和婷婷正纳闷,却发现慕容云脸上诡异的笑容,这才看到原来慕容云将他的一只脚踩到了秤上,两个女人不觉又是一阵开心的笑。 从铸币厂出来,天色已近黄昏,婷婷驱车抵达“barrack”码头,几个人搭乘一艘白色的游船,参加天鹅河巡游。 巡游天鹅河真是一种享受,行驶在蓝色的河面上,一边品尝着澳洲当地出产的葡萄酒,一边欣赏两岸的美景,珀斯市区与粼粼的波光好像一幅幅随时诱人摄影的剪影图案,一幕幕的美景美不胜收,船越往郊区开,景色越动人,用风景如画形容绝不过分;慕容云望着相伴左右的美得令人炫目的潘钰和婷婷,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比景色还要美丽,却又不仅奢望:“如果颖梅也在,那就更美了。” 晚餐,游船为游客们提供了丰美的自助餐;用餐时,还有现场乐队表演,一曲曲舒缓的音乐,让人感觉食欲大增。 游玩回来,婷婷开着车先将潘钰送回酒店,在房间里闲聊了一会儿,在潘钰的催促下,慕容云和婷婷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慕容云和婷婷一起给小思云洗了澡,待儿子睡下后,两个人才去洗漱。 相拥着躺在了床上,慕容云搂住婷婷赤裸的身子,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行周公之礼;婷婷温柔的迎合着慕容云,让他平躺,她伏在他身上,温柔的吻他的唇,吻他的脸,吻他的耳朵、下颌,又沿着下颌吻向他的胸膛,慕容云眯着眼睛,放松身心,舒服的伸展四肢,他知道,婷婷的目的地在哪里。 没想到,温情脉脉的婷婷吻着吻着,突然的像个发怒的小野兽,用力的在他胸前的肌肤上咬了下去。 慕容云不知道潘钰和婷婷见面后两个人单独聊了些什么,反正,只要婷婷能去堪培拉,就是皆大欢喜;整个下午,直到此刻,他也没问婷婷。 而一向柔情似水的婷婷突然这样的“野蛮”,慕容云知道一定很今天的事情有关,也明白她忍了很久了,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全部暴露。 婷婷咬的很用力,慕容云忍着痛,紧咬着嘴唇,笑着一言不发。 咬过之后,婷婷却伏在他胸膛上哭了起来,“你欺负人!” 慕容云摸着被咬的齿痕,似笑非笑的说:“你咬我,还说我欺负你,我才知道你这么不讲理!” 婷婷不停的在他胸前、胳膊上掐着,“是你,就是你,你欺负人!” 慕容云箍紧婷婷的身子,吻着她的头发,“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婷婷委屈的说:“你俩一起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让人难堪死了,这还不算欺负我?” 慕容云“呵呵”笑着说:“你这还不算难堪,我那次比你这次可难堪多了。” “那次?”婷婷泪眼朦胧的问:“是哪次?” “是…”慕容云给婷婷讲了他那次突然在餐厅的包房中看到颖梅和潘钰在一起时,自己真的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婷婷用力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活该,那是你自找的。”却又醒觉,自己不也是“自找”的吗?忍不住又嘤嘤凄凄的哭了起来。 慕容云捧着婷婷的脸庞,吻去了她咸咸的泪水,“怎么难堪了,你和潘钰不是聊的很好吗?” “是啊,她人好,又能为我和儿子着想,可我觉得我自己是个第三者!” 慕容云笑着问:“那你是吗?” 婷婷不停的摇晃着脑袋,“我不是,我不是,我从来没想过去当什么第三者。” 慕容云抚摸着婷婷光滑的脊背,温柔的说:“别再纠缠于这个想法,要怪就怪我好了。” “怎么能怪你?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男女感情这种事,只有自己知道冷暖,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婷婷的语气里有远超年龄的沧桑,抬起头来,又凶巴巴的说:“我去堪培拉,可是为了儿子!” “老天,”慕容云煞有介事的惊问:“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吗?” 婷婷将自己的胸脯紧贴在慕容云胸前,脸庞上的泪痕犹在,笑着反问:“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吗?” “呵呵,”慕容云低声笑着,“我现在觉得,儿子成了咱俩的第三者了。” 婷婷柔柔的说:“在我心里,你和儿子一样重要。” “好了,”慕容云搂紧婷婷,“我要谢谢你能去堪培拉,谢谢你的‘成全’,到了那里,不再有分离,不再有牵肠挂肚的思念,我会好好爱你,儿子会在咱们身边快乐的成长。” 婷婷深情的说:“我曾经梦想过和你相知相守,不,应该说是幻想,可不管是梦想,还是幻想,现在却实现了,只是地点改变了而已。” 慕容云轻捏着婷婷的下巴,“还有些舍不得这里吗?” “小亮哥,或许,以前我没有太深的感觉,但是现在,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哪里都愿意去。” 慕容云不再说话,深深的吻住了婷婷。 没有男人喜欢心爱的女人哭泣,慕容云也同样如此,但他却特别喜欢和刚刚哭过的女人做爱;女人哭过,再做爱,更显得柔情无限、更会婉转相迎。 十数分钟后,慕容云轻车熟路的将婷婷带到了疯狂的顶峰;婷婷在狂欢过后,闭着双目,在慕容云怀中喘息着呢喃,“小亮哥,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了!” 第244章 安居乐业 第二天早上,慕容云和婷婷带着儿子小思云到酒店接上潘钰,在酒店的咖啡厅吃过早餐,四个人驱车去了珀斯北部的“caversham wildlife park(凯维森野生动物园)”。 凯维森野生动物园植被茂盛,阳光充足,各种可爱的,难看的,稀奇的,憨厚的动物汇集。 慕容云和潘钰都是第一次感受被大洋洲萌兽包围的喜悦,第一次和大洋洲独有的毛茸茸的动物零距离接触;温顺的考拉、罕见白色袋鼠、憨憨脸袋熊,以及农场风味十足的剪羊毛秀、摇晃比利茶、甩皮鞭、手挤牛奶与羔羊喂奶等精彩表演,都给两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动物园游览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回酒店歇息了一会儿,婷婷开车将慕容云和潘钰送往机场。 临别时,两个女人拥抱在一起,潘钰对婷婷说:“这次珀斯之行我非常愉快,希望我们再见面时,是在堪培拉。” 婷婷点头,“一定。” 两周之后,六月中旬的一个周五的晚上,慕容云又一次飞抵珀斯,这次,他是来接婷婷和儿子去堪培拉的。 这两个星期,婷婷已经办理了辞职及其它相关手续,退掉租住了近十年的房子,与同事和朋友们告别。 婷婷需要携带的物品不多,只有两个旅行箱,一箱是孩子的,另一箱是她自己的。 收拾好行囊,婷婷望着两个旅行箱,心中感慨万端。 十年前,她从国内来珀斯时,只身一人,也只有一个旅行箱。 十年过去了,当她从这里到另一座城市生活,多出了一个旅行箱和一个宝贝儿子,这是她十年间的最大收获;前方的路还很漫长,然而,她却是方向明确,在那个陌生的地方,只要有小亮哥和儿子在身边,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慕容云这次来堪培拉,带来了一幅精美的“苏绣”挂画——吴冠中的《天鹅湖》; 这种挂画海关处经常作为礼物馈赠给外国友人; 画面由垂柳、涟漪和一对黑天鹅“情侣”组成,清新恬淡,充溢着沁人心脾的高雅情调,显示了中国美学一贯要求的空灵恬静的人文意义。 临去机场前,慕容云让婷婷将这幅挂画送给了房东“susan”,感谢他们一家对婷婷母子的照顾;珀斯又被称为“黑天鹅之城”,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 婷婷所有的家当中,最值钱的就是那辆“holden”汽车了,已经低价处理掉。 看着婷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当,慕容云不觉有些心酸;婷婷在澳大利亚已经十年了,她一直不停的上学,不停的打工,拿到“绿卡”后,生活才安稳一些,却又要离开这里,和他去堪培拉;令他倍感欣慰的是,此去堪培拉,他一定会带给她全新的幸福生活。 抵达堪培拉已是周日的傍晚,潘钰来接的飞机,先到海关处的住宅住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潘钰按时去上班;婷婷虽然没说,慕容云也知道她的急切,他开着车载着婷婷和儿子直奔格里芬湖北岸的给她们母子租好的房子。 对于这座坐落于绿草茵中的独立砖瓦式结构的平房住宅,婷婷很感兴趣的屋里屋外的绕着,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在澳洲,这种独栋、独院的住宅统称为“house”,也就是国内所说的别墅,只不过,澳洲的“house”一般不会超过两层,以平房居多。 慕容云抱着儿子跟随着婷婷,围着房子转了好几圈,站在房前,婷婷挽住慕容云的手臂,“小亮哥,这就是我们在堪培拉的家了。” 慕容云侧头吻了吻婷婷的鬓角,“喜欢吗?” 婷婷毫不犹豫的点头,“非常喜欢。” “来,”慕容云揽着婷婷的肩,“回屋,我有事和你商量。” 进屋后,慕容云将小思云放到客厅的地毯上,揽着婷婷坐到了沙发上,很认真的问她:“告诉我,你真的喜欢这个房子?” 婷婷环顾着光线充足、宽敞明亮的客厅,再次点头,“太喜欢了!说真的,在珀斯时,我一直希望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可这样的房子租金太贵了。” “这个房子我也特别喜欢,那我们就把他买下来。” “买?”婷婷有些惊讶的望着慕容云,“你要买这座房子?” “是啊,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才算安居,安居才能乐业嘛!” “小亮哥,”婷婷摇摇头,“你可是‘外国人’,澳大利亚政府有严格的政策,是不允许外籍人买二手房的。” “我也知道这个规定,这是为了阻止外国人买房出租,怕扰乱这里良好的房屋买卖和租赁秩序。” “那怎么买啊?” “你不是早就拿到‘绿卡’了吗,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快七十岁的老夫妻,租房子时,我问过他们,他们的孩子们都在墨尔本,所以他们想把这所住宅卖掉,去那里安度晚年。” “你是说,”婷婷不相信的问:“用我的名字买?” 慕容云点头,“就是。” 婷婷兴奋的扬起了眉,立刻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吧,租住就可以了,这种房子好贵的。” “除了贵,还有没有其它原因?” 慕容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再加上滨海那两处住宅的房款,不用贷款就可以付清这处住宅的房款。 “嗯…嗯…”婷婷支支吾吾的好半天,也没说出来。 慕容云笑着刮了一下婷婷的鼻子,“两年没见,你怎么学会和我客气了?” 婷婷伏在慕容云胸前哼哼着,“不是客气,是不好意思。” “那你就换个思路,”慕容云俯身抱起爬到身边的儿子,“这房子是我给儿子买的。” “不行,”婷婷撒娇似的往慕容云怀里拱着,“我要和儿子一样重要。” 慕容云在婷婷的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其实,你比儿子重要。” 婷婷甜蜜的笑起来,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彩,眼睛里清光流转,充满了恬然与满足,“小亮哥,在珀斯时,我也曾想过,再攒几年钱,贷款买一个也像这样的,小一点的房子,儿子就可以在自己家的花园里玩耍了。” 慕容云搂紧婷婷,“那就这样定了,我尽快办理购房手续。” 第245章 幸福延续 颖梅在国内紧锣密鼓的一直忙到六月下旬,于六月二十八日早晨从江汉市出发,在香港转乘国泰航空的航班,当日午夜抵达悉尼。 办好了入境手续,刚走进接机大厅,颖梅就看见了接机口那熟悉的潇洒挺拔的身影,尽管几个月来和慕容云频繁视频,她仍颇有一份不真实的、做梦般的感觉。 颖梅走出接机大厅,慕容云无所顾忌的抱着她一连转了好几个圈,深情的亲吻着她的面庞,“宝贝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们终于团聚了。” 颖梅的眼里也满是柔情,久久的靠在慕容云怀里不想分开。 坐进车里,两人四目相瞩,良久良久,慕容云再次把颖梅拥进怀中,铺天盖地的吻住了她;熟悉而又热热的气息像电流般通过颖梅,她颤抖着,用手揽着他的头,浑身发热而悸动。 激吻过后,慕容云将颖梅的座椅调低,体贴的说:“到堪培拉还得三个多小时,你先眯一会儿。” 颖梅顺从的仰靠在座椅上,却哪里能睡着,只休息了十来分钟,就坐了起来,叽叽咕咕的和慕容云说话。 悉尼距堪培拉大约三百公里,可因为是夜晚行车,又要提防随时可能蹿到高速公路上的袋鼠,慕容云不敢开得太快,行驶了近四个小时,才抵近堪培拉。 车即将驶进堪培拉市区时,慕容云问颖梅:“累不累?” 颖梅笑,“你现在这样问,潜台词已经很明显,我猜你应该还有什么安排。” 慕容云握住颖梅的手放到嘴边吻着,“那就再猜猜,我有什么安排?” 颖梅的视线投向车窗外的夜色,“天还没亮,最好的安排当然是看日出,你应该是想带我去看看我到这个大陆的第一缕阳光。” 慕容云笑着竖起大拇指摇了摇,驱车直奔远处的“红山”。 堪培拉冬天的早晨,清凉如水;慕容云开着车顺着山路到达山顶,打开车门,迎面一阵带着凉意的清风扑面而来,颖梅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抱紧了双臂;慕容云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在身上。 时值初冬,桉树的叶子已呈浅黄色;颖梅双手抱在胸前,凭栏远眺,在那黑暗的穹苍,广漠无边的天空里,晓月已沉,只有启明星斜挂在天边。 慕容云从后面拥住颖梅,“太阳快出来了。” 颖梅轻靠在他温暖的怀中,静静的望着东方,“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去长江边上看日出,感觉仿佛还在昨天,但却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慕容云拥紧颖梅,亲吻着她冰凉的面庞,“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这片大陆同迎日出。” 片刻之后,朝霞从山谷中向上扩散,染红了天,染红了地,染红了山树和原野,天亮了,黎明来了,新的一天来到了! 从山顶下来,慕容云驱车直奔位于堪培拉大学附近的给颖梅租好的那套住宅。 到家时,已经快早上七点,把行李拎进屋,慕容云领着颖梅简单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揽她入怀,“宝贝儿,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先好好睡一觉,睡醒后,再收拾,晚上,潘钰和婷婷给你接风。” 颖梅偎在慕容云胸前,“那你呢,去上班?” 慕容云看了看表,“还有时间,我要…” “要做什么?” “我要先给你接风。” 颖梅搂住慕容云的脖子,柔情似水的呢喃,“我希望是在床上。” 慕容云拦腰抱起颖梅,大踏步的走向卧室,“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地方吗?” 十几分钟后,颖梅极富穿透力的娇吟响彻了整个屋宇... 颖梅一觉睡到下午,神清气爽的醒来后,望着陌生而又宽敞的卧室,她感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一时之间,颖梅似乎忘记了自己所在何处。 躺在那里,从左到右,从下到上地把屋子仔细打量了一遍,她终于明明白白确认自己身在何方,这是她在澳洲的家!一骨碌爬起来,这间房子她还没仔细看过呢。 穿上睡衣走出卧室,沿着一条小走廊走进客厅,迎面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坐在地毯上玩着玩具。 小思云此时已经一岁半,和他在襁褓中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可只一眼,颖梅就知道这是慕容云和婷婷的儿子!颖梅见过慕容云小时候的照片,这父子俩简直是太像了,她不得不感叹遗传基因的强大。 颖梅很喜欢小孩子,可她觉得从没有一个孩子让她觉得这么亲近,她明白,那是爱屋及乌。 颖梅走到小思云旁边,蹲下身,“告诉阿姨,你叫思云?” 小思云自然听不懂颖梅说的什么,但可能一个人玩得有点寂寞,见来了个大人,张开手臂,“抱抱。” 颖梅笑着抱起小思云,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妈妈呢?” 这句话小思云好像听懂了,指了指一个房间的位置。 婷婷正在厨房里煮粥,听到说话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颖梅抱着小思云,“你是颖梅?” “你是婷婷?” 话出口,两个人都笑起来,不要说两个人都见过彼此的照片,此时此刻,这个时候出现在房子里的,除了她们两个,还能有谁? 婷婷从颖梅手中接过孩子,“坐了一天的飞机,很累吧,休息过来了吗?” “从早上,一觉睡到现在,又不用倒时差,完全休息过来了。”颖梅也不觉有些脸红,早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一连和慕容云做了两次爱,比坐飞机可累多了,心醉神迷之后,连慕容云什么时候去上班的都不知道。 婷婷说:“他们两个四点钟下班,我过来给你煮点粥,饿了吧?” 颖梅抬手按了按胃部,笑着说:“饿得百爪挠心。” “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粥盛来。” 婷婷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用托盘端出一盘青菜,一碟榨菜丝,还有一大一小两碗大米清粥。 颖梅也真是饿了,端起粥碗,笑望着婷婷,“这是我到澳洲的第一顿饭,谢谢你。” 婷婷端着小碗,用小勺喂着小思云,“颖梅,别和我客气,我觉得我们似曾相识。” 颖梅用勺子喝了一口粥,很有意味的一笑,“我想我们一定是从未曾见过面,但你对我却应该是神交已久。” “嗯?”婷婷没有明白颖梅的意思,她知道她,还不过两三个月,应该称不上“已久”吧? 颖梅笑着说:“十几年前你就知道我,只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或许,也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选择出国留学。” 婷婷笑起来,可不是,那时小亮哥的恋人正是她,也正是因为知道了小亮哥心有所属,她才下决心出国留学。 “婷婷,我这样说,你别介意,”颖梅放下粥碗,伸出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都是为了我们所爱的人在这异国他乡相聚,你、潘钰和我,咱们三个也应该是最亲的姐妹。” 婷婷握住颖梅的手,感动的说:“一定会这样的。” 在这一握之中,刚见面的局促感在两个女人的心中悄然淡去。 颖梅和婷婷正聊着天,门开处,慕容云和潘钰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潘钰进门后就和颖梅拥抱在一起,婷婷站起来看着她们拥抱,她们之间发自内心的欣喜、融洽和温暖还有彼此真心的接纳全部传递给她。 慕容云从茶几上拿起小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儿子,在三个女人的叽叽喳喳声中,心里充溢着浓浓的快乐和满足,历经八个多月,他当初的设想直至此刻已经全部实现,幸福的生活将在这片土地上开始和延续。 第246章 岁月静好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滑过,一转眼,慕容云到澳大利亚工作已经快两年了。 婷婷在素有澳洲“麻省理工”之称的“科廷大学”主修的是信息化工程专业,之后又用了一年半时间修完了“master of information systems management(信息系统管理硕士)”课程,取得了硕士学位。 到堪培拉不久,在当年的七月份,婷婷几乎没有费什么周折,顺利的入职堪培拉电力公司。 婷婷求职之前,在她准备的应聘材料中,慕容云看到她的好多学历证书,不仅有和信息化工程专业相关的一些学历证书,比如软件工程、通讯、电子商业类的,甚至还有矿业、环境研究之类的。 对于婷婷的“学习能力”,慕容云不由得啧啧称赞,佩服得五体投地。 婷婷却很淡然的说:“我学这些专业一方面是充实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顺利的通过移民申请,这些专业都是澳洲移民的热门专业;如果我不进修别的专业,即使找到工作,也不会收入很高;在澳洲,就业率其实很高的,工作也比较好找,不过看你想干什么了,好点的工作自然要求有较高的技术和学历了。” 说到这儿,婷婷望着慕容云莞尔一笑,“现在看来,取得这些学历,似乎很难,但我在珀斯的这些年,虽然是一边学习,一面打工,时间却很富余,因为,我不用花费时间去恋爱,我可以心无旁骛。” 慕容云揽过婷婷,在她唇上吻了吻。在婷婷身上,他领悟到,当品行和智慧都写在女人宁静的心里时,她们会更善于学习,具备适应社会、工作、家庭和生活的本领。 至于为什么由珀斯移居堪培拉,婷婷对父母说是因为在堪培拉谋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工作。 婷婷的父母也没有多想,觉得慕容云在堪培拉,更能就近多照顾婷婷一些;还拜托慕容云的父母,让他们嘱咐慕容云,多关心婷婷的终身大事。 慕容云的母亲每次和他通电话或是视频,都会提到婷婷,也都会转达婷婷父母的心愿,让他帮助婷婷物色物色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年轻人,当然最好是华人。 到堪培拉第二年的八月,潘钰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潘钰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一次临睡前,慕容云撩起潘钰肥大的睡裙,把耳朵贴在她隆起的腹部,一本正经说:“小家伙,告诉爸爸,你是个淘小子,还是个乖女儿?” 潘钰手指理着慕容云的头发,浅笑着问:“你希望我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慕容云丝毫没有犹豫的说:“我想要个女儿,女儿的乳名我都想好了。” “呵!”潘钰略显惊奇的问:“为什么想要女儿,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儿子吗?” 慕容云吻了吻潘钰的腹部,“其实,儿子和女儿我都一样的喜欢,可能是好久没看见傲珊了,很想她,所以想要个女儿。” 潘钰摩挲着慕容云的脸,“等傲珊再大一些,让她来这里生活,我带她。” “好,”慕容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出国前就有这个打算。” “你给女儿起了什么乳名?” “朵朵,云朵的朵。” “嗯,不错,很好听,可我估计这次你得有小小的失望了。” 慕容云轻轻的抚摸着潘钰的腹部,“我失望什么?” 潘钰说也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我估计这次会是个男孩,我也早就和你说过,我会生个男孩,你忘了?” “没忘,我第一次从珀斯回来时,你说你要准备生宝宝了,还说要给傲珊和小思云生个弟弟,我当时只认为是笑谈而已,现在你说是男孩,是不是早就问过医生,做过b超了?” “要是问过医生,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还不早就告诉你了;我从怀孕的时候开始,妊娠反应就不是很大,还有我肚子隆起的形状,这些迹象按民间所说,都表明是男孩。” 慕容云笑起来,“你这个医学博士也会相信这些民间的东西?” 潘钰倏然红晕满脸,“当然不光是这些,还有科学依据的。” 慕容云轻抚着潘钰的腹部,“我只知道生男生女是由父亲决定的,还有什么依据?” 潘钰愈发显得羞涩,扭了扭身体,“这是比较专业的医学知识,你又不是学医的,不知道也罢。” 潘钰娇羞的模样,更激发了慕容云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欲望,他作势将手伸到潘钰腋下,“不许再卖关子,快说,不说我要搔你痒了。” 潘钰没有躲闪,她知道这个非常时期,慕容云不会和她“嬉闹”;从知道她有了身孕的时候起,慕容云对她更是呵护备至,尽可能的和她多在一起,但为了胎儿的安全,却不再和她行夫妻之事,只是经常的亲吻拥抱她;潘钰也觉得,仅从这方面讲,有颖梅和婷婷与她共“侍”一夫,也真的不错。 潘钰脸庞红得更厉害,轻偎在慕容云怀中,“你说得没错,生男生女是由父亲决定的,但孩子的性别关键看父亲如何做爱。” “啊?”慕容云简直不能相信,笑看着潘钰,“这也有关系?” “关系大极了,医学上讲,女人在房事的时候,如果在''orgasm''后受孕,生男孩的几率就会大很多,你每次都会让我达到那种状态,又怎么会不是男孩儿?” 这个“理论”慕容云还是头一回听到,不仅哑然失笑,“真的?” 潘钰点点头,“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产道内本来的粘液呈酸性,当女性达到高潮时,子宫会加倍的剧烈收缩,宫颈分泌出的粘液呈碱性,碱性的分泌液愈多,含有y染色体的精细胞就更容易生存。” 慕容云知道,在男性的精细胞当中,有两种染色体,一种是“x”,一种是“y”,若前者顺利在子宫内着床,生女孩,后者则是男孩。 慕容云仔细思量,自己和前妻雨霞生的是个女儿,也许那时是刚结婚,对于男女之事,他还不够谙熟,雨霞的''orgasm''自然会少;而和婷婷在一起时,他已是深谙此道,那二十天,每一次和婷婷做爱,他都会把初识男女之事的婷婷送到浑然忘我的巅峰状态,婷婷也是在那些天怀上了儿子小思云。 第247章 难以忘记 潘钰的话,令慕容云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同时,也暗自感谢林虹和明慧,是与她们那段为期并不长的、让他乐此不疲的沉迷于其中的“偷情”,让他更进一步的认识到了欢爱的真谛;是她们两个,和他一同追求男欢女爱的超常感觉、和谐和快慰,打造出了床第之术日臻完美的他。 潘钰分娩那天,从早晨开始,婷婷、颖梅和慕容云一直在医院陪护着她;颖梅此时也已怀有六个多月身孕,慕容云怕她累着,让她中午就回家休息去了。 不知经历了几番疼痛,几番折腾之后,潘钰在傍晚十分,顺利产下一个男孩;慕容云和婷婷照顾完潘钰,处理好医院的相应事宜,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儿子小思云和保姆carol都已经睡觉了。 carol是澳洲原住民的后裔,不到四十岁,黑色卷发,黑色的眼睛,巧克力色的皮肤;她是婷婷母子到堪培拉后不久,潘钰按照慕容云的意愿,通过一家家政公司,请来照顾小思云、帮助婷婷料理家务的。 carol不仅有着澳洲原住民的勤劳、善良和淳朴的美德,而且能做一手承袭了地中海、亚洲、中东饮食风格,又极具澳洲风味的多元化的特色菜。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洗漱之后,匆匆的上床休息。 “忙了一天,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呢。”婷婷要去关床头的台灯,慕容云伸手阻止了她,把她紧搂在怀里,“婷婷,我觉得好对不起你!” “怎么了,”婷婷抚摸着慕容云的脸,柔声问:“干嘛这样说?” 慕容云在婷婷唇上吻了一下,“今天潘钰在医院里的情形,让我都无法想像你当时生思云的时候。” 婷婷淡淡的笑着安慰慕容云,“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 慕容云摇摇头,看着自己被潘钰攥得有些发紫,还留有她咬的齿痕的右手,“可那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今天潘钰的身边,最起码有你、颖梅和我,潘钰疼痛的时候,还可以握紧我的手,还可以咬我,可你当时呢,现在想起来,我还是觉得特别的心痛。” 对于自己分娩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的疼痛,婷婷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更难以忘记的,是当时身边没有一位至亲的人,只有女房东susan和自己的一位新西兰籍的女同学。 “小亮哥,”婷婷泪眼朦胧的说:“可我现在感觉非常幸福啊,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还会经常回忆起我们在滨海的那二十天,想起来,我还真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呢!” 慕容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婷婷称呼自己“小亮哥”的,两家是世交,或许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吧;现在他们的儿子都快三岁了,可婷婷依然称呼他“小亮哥”;慕容云也曾想过让她和颖梅、潘钰一样,称呼自己“慕容”,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这么称呼自己,那是她的“专利”,而且每次听到婷婷这样的称呼自己,总感觉有一种浓浓的亲情萦绕在心间! 慕容云也回想起和婷婷在滨海的那二十天,眉眼间不由自主的涌动着清晰可见的愉悦和舒心,他拥紧了婷婷,“快四年了,可那二十天,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也多亏了你当时的勇气,我们才有了我们的宝贝儿子,我们才会在这个美丽的城市相聚和生活,。” “小亮哥,”婷婷深情望着慕容云,“我到堪培拉已经一年多了,直到现在,我也一直认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是上帝对我的恩赐!” 慕容云轻吻婷婷,“我是无神论者,但不管是上帝,还是上苍,谁也不会忍心让两个相爱的人天各一方、远隔重洋吧,婷婷,我好爱你!” “小亮哥,我也好爱好爱你。”婷婷偎在慕容云胸前,闭上眼睛,幸福的笑容溢满双颊。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已经有点睡意迷蒙的婷婷不经意的睁开眼,却看见慕容云也是满面微笑,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不睡觉,想什么呢,是不是想今天刚出生的宝贝儿了?” 慕容云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在想,潘钰说的话,可真准!” “什么话准啊?” 于是,慕容云把潘钰早就断定这次生的是男孩,以及为什么生男孩的原因告诉了婷婷。 听得婷婷脸红红的,睡意全消,心里却不由得也在想:“我和小亮哥生的也是儿子,身为医学博士,潘钰的话应该很有科学依据;自己已经三十岁了,如果说,这三十多年,会记得哪个夜晚,哪个夜晚一直留在自己的记忆里,那就是她第一次成为小亮哥的女人的那个夜晚,自己把冰清玉洁的身体给了他,那份疼痛自然是永远不会忘记,可不能忘记的还有那二十天他带给自己的做女人的那份曼妙和美好,那种总是在刹那间突然暴增百倍的兴奋和快乐;后来,她才知道那种电光石火般的舒坦就是女人的‘orgasm’。” 看着婷婷不做声,慕容云笑着问:“你又想什么呢,我们生的也是儿子,你说潘钰说得有没有道理?” 婷婷脸上红晕更浓,用被子蒙住脑袋,撒着娇,“我不知道,我又没做过医生。” 慕容云掀开被子,俯身吻住了婷婷的唇,手沿着婷婷睡衣下摆侵入,抚摸着她温热的突兀;婷婷身体的每一处他都了如指掌,可每一次掌中柔软无暇的触感,似上好暖玉,心神都会不觉为之荡漾。 婷婷轻轻的躲开慕容云的唇,满是柔情的问:“还要?” 最近这半年多来,颖梅和潘钰都怀有身孕,慕容云旺盛的精力体力自然是完全倾泻在她身上,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慕容云没有说话,脸庞埋在她的胸前亲吻… 婷婷的身体早已被慕容云开发出来,只要轻弄慢捻的一段抚摸,很快便有了情动的感觉。 婷婷轻轻的舒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伸开双臂,搂住了慕容云的脖颈,深情而有力的回应着他… 第248章 逐个渗透 到澳洲后不久,为了让父母安心,颖梅在电话中对父母说了谎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和慕容云在堪培拉的教堂里举行了婚礼。 女儿的终身有托,颖梅的父母自然是高兴万分,也为慕容云和颖梅这一对有情人历经十余年的爱情长跑,终成眷属而感到欣慰;但老两口却不知慕容云和颖梅都是党员,党员信仰的是共产主义,不应该再有其它信仰;尤其是慕容云,属于国家公职人员,组织纪律更不允许他在教堂里举行具有宗教仪式的婚礼。 而慕容云的父母,仍然不知道,这位儿子的初恋,竟然也来到了澳大利亚和儿子在一起;和颖梅再续前缘,慕容云也没有和自己的父母坦白,他觉得暂时没有告诉他们的必要,在国内,颖梅的父母家在江汉市,距离滨江市很远,如果不是特意安排,双方父母自不会谋面,他和颖梅被世人诟病的关系也必然不会被揭穿。 颖梅在堪培拉大学攻读法学博士后,因为要先熟悉课程,专心学业,第一学期结束之后才怀的宝宝;十月怀胎,在潘钰生下宝宝两个月后,颖梅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而且是龙凤胎。 看着一对粉雕玉琢般的宝贝儿,慕容云忆起出国前在滨海时的一次和颖梅闲谈,颖梅曾幽然的说:“和你分开的这些年,我时常幻想,我和你的宝宝会长得什么样呢?” 慕容云当时不假思索的笑答:“如花似玉,玉树临风。” 颖梅笑着轻打了他一下,“什么啊,你这样的形容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的意思是,你要给我生一男一女两个宝宝。” 颖梅回答:“只要条件允许,我一定给你生!” 没想到,他当时的美好期望竟然变成了现实,颖梅一次就搞定了。 颖梅是慕容云的初恋,两个人上大学的时候,一次在他们租住的“小家”,颖梅问他:“你人生的理想是什么?” 慕容云说:“我的理想是毕业后有一份好的工作,然后娶你,和你生个宝宝,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颖梅脸红红的“啐”了他一下,“谁给你生!”可她知道,那也是她想要的幸福和甜蜜。 时过境迁,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命里注定,慕容云的理想一步步的都已实现,颖梅依然在他身边,也有了他们的爱情“结晶”;可他身边同时还有潘钰和婷婷,他爱她们也像爱颖梅一样,她们也如颖梅一样爱着他! 到堪培拉工作近两年的时候,距离华人的春节来临之前的一个月左右时,慕容云接到总署通知,让他在春节前返回国内述职。 此时,颖梅和潘钰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自然不能和他一起回国;慕容云反复思量,决定带婷婷母子回国,婷婷已经近四年没有回国探望父母了。 然而,如果仅带婷婷,一切都还好说,两个人可以各回各家,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返程时再一起回来,可还有个小思云呢? 婷婷和慕容云商量:“要不这次别带儿子了,就咱们两个回去,这段时间,让颖梅和潘钰照顾儿子,我也放心。” “这样不是不可以,只是,”慕容云问婷婷:“我们难道要瞒父母一辈子吗?” 婷婷坚决的摇头,“我没有想瞒那么久,我想等儿子大一些后,领他回国。” “那你和父母怎么说?” 婷婷脸庞飞起了一抹红晕,“我早就想好了,我就说这是我和别人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抛弃了我们母子。” 慕容云“呵呵”的笑,“那这个男人可真够没福气的。” 婷婷无奈的说:“也只能这样啊,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你呢?” 慕容云摇摇头,他当然也是束手无策,但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不能由婷婷承担所有的结果。 “那这次只能我们两个回国,如果这么突然的带儿子回去,我们的父母肯定接受不了,这个春节两家肯定都过不好。” 慕容云安慰婷婷:“别担心,我已想好了怎么解决,我们的父母不管是否能理解我们,总要逐渐面对这件事,这毕竟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婷婷睁大眼睛问:“你想怎么办?” 慕容云捏了捏婷婷的脸,“先从你的婆婆大人那里渗透,然后由她老人家告诉老爷子,再让他们告诉你的妈妈和爸爸,我们个个击破。” 婷婷担心的说:“无论先告诉谁,对于他们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适逢星期六,慕容云估摸着父亲此时应该不在家,用微信给母亲打了语音电话。 在电话中他和母亲闲聊了几句之后,问到:“妈,爸爸在家吗?” “你还不知道,”母亲说:“你爸又去诗社了,他近期迷上舞文弄墨了,整天摇头晃脑的,想成为诗人呢!” 最近这半年,慕容云知道父亲每逢周六的下午,都会按时参加滨江市一些退休老干部组建的“夕阳红”诗社活动;父亲还给他发来一些他的几首“习作”,请他“斧正”;读着父亲那几首格律规范、对仗工整、平仄讲究的小诗,不仅能感觉到父亲在诗词领域里的造诣越来越高,还能感觉到退休后的父亲依然是如老骥伏枥般满怀豪情。 父亲不在家,正合慕容云的心意,可以痛痛快快的和母亲聊些事情。 母亲关心的自然是刚出生的孙子,慕容云详细通报了潘钰和儿子的近况后,衬母亲提出和孙子视频之前,话锋一转,“妈,您知道婷婷现在也在堪培拉,可您知道她为什么来这儿吗?” 婷婷此刻就和慕容云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紧张的抱住了慕容云的胳膊。 母亲回答:“我听你吴姨说,好像是因为有更好的工作吧,儿子,就凭我和你吴姨这么多年的关系,你可要像亲哥哥似的好好照顾婷婷,在国外,你可是她最亲近的人。” 慕容云心里想:“老妈啊,您一会儿就知道我们有多亲近了!”嘴上却说:“是啊,婷婷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我会好好照顾她。” 第249章 不再隐瞒 听小亮哥夸奖自己,婷婷开心的搂着他的脖子,往他耳边吁着气。 慕容云侧头在婷婷娇艳欲滴的唇上吻了一下,听母亲笑着说:“妈现在可以和你说实话,妈其实是有些遗憾的;你和雨霞离婚后,妈和你吴姨当时都真的希望你和婷婷能走到一起,想让她给咱们家当儿媳妇的,要不然,婷婷上次回国时,我也不会主动安排她去滨海让你教她学开车。” 慕容云心中暗笑,老妈啊,您当时的心思,我怎么会猜不到? 母亲接着说:“可婷婷终究还是回了澳大利亚,也不知哪个小伙子有福气,能娶到她。” 慕容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似的说:“妈,如果您儿子有这个福气呢?” “去!”母亲在电话里嗔道:“别胡说,你都已经结婚了,如果再有这个福气,那潘钰怎么办?潘钰又贤惠,又孝顺,可是个好媳妇儿,你爸和我对她都非常满意。” 慕容云干笑了两声问:“妈,您难道一点儿也不觉的奇怪吗,我今天怎么会和你谈到婷婷?” 还真是,慕容云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母亲;儿子到澳洲工作快两年了,每次通话,都是她主动提起婷婷,基本上都是过问一下婷婷的近况,也不厌其烦的转达婷婷母亲的意愿,拜托儿子多关心婷婷的个人问题;儿子却是从未主动提起过。 母亲心头一动,“是不是婷婷有男朋友了,她今年差不多也三十了吧,终身大事也该解决了。” “妈,婷婷的终身大事,其实已经解决了。” “是吗,我前几天才和你吴姨见过面,没听她说啊。” “婷婷还没告诉吴姨。” “这孩子,也不知道她爸妈有多急,她为什么没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停顿了一瞬,慕容云一本正经的说:“妈,我先跟您说件事儿,您要有个思想准备,但也别太惊讶。” 听到慕容云这样的口吻,母亲莫名的有些紧张,“怎么了,儿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容云没有再隐瞒,将婷婷在滨海的那二十天,他与婷婷两情相悦,以至于婷婷回澳洲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简单的讲给了母亲。 母亲怎么也不相信两个人的孩子都三岁多了,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会“编”这个故事给她听,心里不仅有些打鼓,因为儿子是从不对她说谎话的。 可当慕容云打开手机视频,母亲在屏幕中清晰的看到小思云的样子,立时就明白了,这是慕容云的儿子,这是她的孙子,长得实在是太像慕容云小时候了。 母亲眼眶中霎时不由自主的蓄满了泪水,暂时忘记了慕容云这是什么行为,在视频里好像什么都不顾了,所有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对着镜头不停的招手呼喊:“宝贝儿,宝贝儿,奶奶的大孙子。” 慕容云看到母亲激动的样子,哄着小思云喊“奶奶”,小思云也真“给力”,望着视频中慈祥而又陌生的祖母,稚嫩的童音宛若复读机,一连喊了好多声“奶奶”。 祖孙两互动了好一会儿,母亲留意到房间里的摆设明显不是海关处那套住宅,问慕容云:“你现在在哪儿?” “妈,”慕容云抱歉的说:“一直也没告诉您和我爸,这是我到澳洲后买的房子,婷婷和孩子住在这儿。” 母亲在视频里看到了婷婷的身影,顾不得多问房子的问题,“那是婷婷吧?你让婷婷接电话。” 婷婷听见了慕容云母亲的要求,咬着嘴唇,对慕容云做着怪脸,迟迟没有接过手机。 慕容云把手机扣在茶几上,搂着婷婷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别难为情,这关早晚需要过,你和妈那么熟,她又那么喜欢你;再说,刚才妈的话你也听见了,她也希望你成为她的儿媳妇,我们也算达成了她老人家的心愿。” 婷婷把脸藏在他怀里,“多不好意思啊!” 慕容云亲吻着婷婷的头发,“勇敢一些,妈还等着呢!” 婷婷也知道这件事情迟早要面对,用力的拥抱了慕容云一下,仿佛是给自己打气,然后拿起了手机,脸红红的问候慕容云的母亲:“梁姨,好久不见了,您身体还好吗?” 母亲在视频中看到婷婷,看着这个她看着一点点长大,乖巧、聪明、漂亮的女孩子,缘于慕容云刚才所讲,亦或是因为刚刚看到了孙子小思云,虽然心中千头万绪,但最浓烈的还是油然而生的亲近感;她和婷婷的母亲是同学,更是多年的至交,在婷婷小的时候,她就和婷婷的母亲不止一次的半是玩笑、半是真话的说过:“等婷婷长大了,让她给我当儿媳妇儿。”婷婷的母亲也说:“好啊,那我们就亲上加亲!”可当家长的对于年轻人的未来和恋爱,也只能是怀抱着美好的希望,仅此而已。 儿子离婚后,婷婷正好赶回了国内,她心想这回有希望了,儿子和婷婷的缘分来了;然而,婷婷却又如期的返回澳大利亚,她当时真的有些失望;可怎么也没想到,婷婷竟然还是成了儿子的…儿子的什么呢?她一时没有想到一个准确的词。 慕容云的母亲温和的对婷婷说:“孩子,你还好吗,是不是小亮欺负你了?” 婷婷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笑嘻嘻的慕容云,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梁姨,他对我非常好。” “他没有利用职权或者什么手段强迫你吗?” 慕容云探头到手机前,“妈,你儿子只是一位海关参赞,又不是南霸天。” “一边儿去,”母亲难得的瞪视着慕容云,“我问的是婷婷。” “没有。”婷婷再次微笑着摇头,心里却想:“开始时,我强迫他却是有的。” 母亲又问:“你愿意和他在一起?” 慕容云觉得母亲的问话实在可笑,孩子都有了,又怎么会不愿意在一起? 婷婷没有回答,用力的点着头。 母亲说:“如果他欺负你,你和梁姨说,梁姨为你做主。” “没有,梁姨,真的没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就好!”母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即又问:“孩子,你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儿了吗?” 婷婷慌乱而又羞愧的摇着头。 看到婷婷此时的样子,母亲知道再说什么,对她都是一种折磨,慈和的说:“好了,孩子,你先去吧,把电话给小亮。” 第250章 愧疚万分 慕容云接过电话,母亲吩咐:“你把家里的其它房间给我看看。” “好,”慕容云站起来,把手机对着正在抱着一个大苹果猛啃的小思云,低声对婷婷说:“妈肯定是要问我和潘钰怎样了。” “去吧,”婷婷轻拍着自己的胸脯,小声的说:“刚才和梁姨的这次通话,绝对是我三十年来最紧张的一次;你和梁姨慢慢聊,我和儿子到外面玩一会儿。” 慕容云用身体遮住小思云的视线,一面在婷婷的胸前轻揉着,一面在她耳边说:“晚上,我好好的给你放松放松。” “快去吧,”婷婷咬着下唇,一脸娇羞的推慕容云的肩膀,“小心梁姨听见。” 慕容云笑着走进卧室,“妈,我猜您现在也没心情看房子,有什么想问的,您问吧。” “就你知道你妈!”母亲没好气儿的说:“一会儿,放下电话,你马上把我孙子的照片给我发一些过来。” “好嘞,我把您孙子从出生时到现在的照片都给您发过去;以后,随着给他拍,也随时给您发;另外,您什么时候想看孙子,可以随时和他视频。” “这还差不多,”母亲问:“你和妈说实话,你现在和潘钰是什么情况,你们分开了?” “怎么会?”慕容云诚实的回答:“我们还好好的。” “潘钰知道你和婷婷之间的事吗?” 慕容云明显感动视频在不停的晃动,他知道,那一定是母亲紧张的手在抖,心中不禁愧疚万分,他和婷婷的事儿,母亲不知道要多少个夜晚失眠,鬓边又要多添几丝白发。 慕容云淡然的笑了笑,“知道啊,潘钰在出国前就知道了,她们两个现在相处的非常好。” “你可不许和妈说假话。” “您要是不信,等潘钰往家中打电话时,您问她,或者,你现在可以问婷婷。” 母亲难以置信的望着慕容云,“儿子,妈很难理解你们这一代人的恋爱观、婚姻观,可不论是妈这一代人,还是你们这一代人,你的这种行为都有悖于社会伦理,是难以被当今社会接受的,是要受到社会舆论谴责的。” “妈,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您知道吗,直到我出国前,对于婷婷,对于小思云,隔着千山万水,我一直是无能为力的,我什么都为她们做不了;如果我不来澳洲工作,我和婷婷的这份感情,只能淹没于时光中,只能成为想念时,永藏在心底的一缕惆怅;我都不知道能何时见到小思云,何时能把他抱在怀中,甚至很可能是还没来得及抱他,他就已经长大,你和我爸也不知何时才会知道还有一个孙子在国外。” 母亲看到了慕容云眼眶发红,自己也禁不住眼中蓄满了泪,低声叹了口气,“可不是,我孙子的国籍是澳大利亚吧?” “是,婷婷几年前就拿到了澳洲永久居留权,小思云已经入了澳洲国籍。” “你妈我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一个外国籍的孙子。” 岂止是一个?这一刻,慕容云非常想告诉母亲,那个她老人家惋惜了多年的颖梅,不仅也在澳洲,而且还和他有了一双儿女;不久的将来,这两个小家伙也会入澳洲籍;只是,婷婷的风波还没有平息,不能再起波澜,只能容待以后有机会再禀明。 “妈,我到澳洲工作,也恰巧给了我机会,让我弥补对婷婷和孩子的亏欠。” “妈妈也支持你做为男人,做为父亲的这份责任感。”母亲赞许的点了点头,“前一阵儿,你郭叔来咱们家,我和你爸才知道,你是主动参加驻外参赞竞争的,对吧?” 母亲所说的“郭叔”,是慕容云出国时任滨海市市长的郭树卿,一年前已经升任滨海市市委书记。 “是。” “妈听你郭叔说,当时还有英、美和加拿大三个国家的职位可以竞争,你却选择了澳大利亚,现在看来,是为了婷婷?” “应该说有一部分是。” “还有什么?” 来澳洲工作的真正原因,慕容云不能对母亲实话实说,但这个“远赴国外,不能在父母膝前尽孝”的“锅”又怎能强加于婷婷? “妈,您知道,出国工作前,我已经是副厅局级后备干部人选,可距离任职,怎么也得三两年时间;而我现在这个驻外参赞,至少让我提前两年晋升副厅局级;此外,我当时选择澳大利亚,主要是因为驻澳海关参赞的竞争相对于英、美、加拿大没那么激烈,我把握大一些。” “嗯,你郭叔当时也这么说,”母亲揪心的问:“儿子,你和婷婷这可是属于‘婚外情’啊,十八大之后的这两年,国内不仅加大了反腐力度,对党员干部的婚外情也严抓严惩、严防严治,绝不半点迁就与宽容;你这样,一旦被组织和单位知道,你将限于什么境地?”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认了!这个念头,早就在慕容云心中盘旋,然而,他虽是这么想的,却不能这么说,笑着宽慰母亲:“我现在不是在国外吗,在这里,除了使馆的同事,认识我的人,大都是外国人,他们可不会像咱们的同胞那样关心别人的私隐,更不喜欢蜚短流长。” “将来呢,你总得回国工作吧,带婷婷她们母子回来?” “妈,至于将来,我还没想;目前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不过,您放心,我会非常谨慎,婷婷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我。” 从慕容云出国工作伊始,母亲就希望他早日结束任期,早日回国,可这一刻,她暗暗祈祷,但愿儿子常驻国外。 “好了,”慕容云说:“妈,我们都先不要为那些没发生的事情忧心了,儿子现在有事求您帮忙。” “你先别求我,”母亲抬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质问慕容云:“孩子都三岁了,你和婷婷的事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吴姨和叶叔?你们想一直这样拖着吗?你是不是应该对他们有个交待?你又怎么交待?” 慕容云在视频里笑着对母亲竖起大拇指。 母亲瞪着慕容云,“你这孩子,怎么这时候还和妈没正形?” “妈,我要您帮忙的就是这件事儿!” “你说,我怎样帮你?” “妈,”慕容云笑嘻嘻的说:“先告诉您个喜讯,我前两天刚接到总署通知,要求我春节前回国述职。” 第251章 不留情面 在国外工作两年的儿子即将要回国,母亲本应高兴的不得了,可此刻听到,虽仍不免欢喜,但那份欣悦早已被慕容云和婷婷的事情搅得大打折扣。 母亲顿有所悟的问:“你这次是想将婷婷和孩子一起带回来?” 慕容云点点头,“这两天已经开始打点行囊,做回国的准备了,再有一个星期,差不多就应该到家了。” “那潘钰她们母子两个呢,也一起回来?” 慕容云摇摇头,“思霆还那么小,我担心他适应不了长途飞行,这次就不带她们两个回去了。” “那你到底要妈帮你做什么?” “妈,您要先把我和婷婷的事儿告诉我爸,想法让他接受这个事实,我爸那么正统,又有些顽固,你要做通他的工作。” 母亲在视频中点着慕容云,“你就这样在背后说你爸!” 慕容云嘻嘻笑着,“距离这么远,我也就私下里过过嘴瘾。” “哼!”母亲白了慕容云一眼,感慨的说:“儿子,这三十多年来,不论你上大学,进海关,晋升职务,还是出国工作,都没有你这次给爸爸妈妈的‘惊喜’大,你爸接不接受又能怎么样?” 慕容云装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如果爸爸不能接受,我和婷婷是没法回去了,回去了,我们也不敢回家,述完职,在京城晃荡两天,直接打道回澳洲。” “嗬,”母亲微皱着眉,“我怎么听出来,你这明显有威胁我和你爸的意思啊!” 慕容云无奈的笑,“妈,我是实话实说,我好不容易回去一次,闹的家里都不愉快,又何必呢?” 母亲的心立时软了下来,“好吧,看在我大孙子的面子上,你爸爸的工作我来做。” “我就知道,”慕容云咧嘴大笑,“现在您孙子的面子可比儿子的大!” 笑过之后,慕容云收起笑容,“妈,其实,我爸这儿怎么都好说,大不了等我回去之后,让他‘重操旧业’,关起门来再拿皮带修理我一顿,我就当是让他锻炼身体,挨着就是了;您做通爸爸的工作后,还得把我和婷婷的事情,尽快告诉吴姨和叶叔,但一定要保密,不能再告诉其他人;另外,我这次回国,家里的那些亲戚肯定要见面,但不论对谁,包括我舅他们,您只说我自己回国就是了,千万别说我带您孙子回国。”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母亲低声嘀咕了一句,问慕容云:“你们为什么不和婷婷的父母直接说?” “直接说,他们怎么能受的了?吴姨我了解一些,虽不免埋怨,但也不会怎么为难你和我爸;叶叔我接触的不多,可听婷婷说,那是个发起脾气来什么都不顾的倔老头,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如果让他不管不顾的闹出什么事情来,弄得满城风雨的,你想想对我的影响得有多大,估计我也不用再回澳洲工作了,直接去总署交代问题了。” “哼,”母亲嗔怪慕容云,“你以为你妈就能接受得了?” 慕容云陪着笑脸夸奖:“我妈是谁?见多识广,内心强大,特别是能够审时度势!” “嘿!”母亲忍不住的笑,“这两年你在国外都学什么了,会给你妈带高帽了。” “妈,”慕容云恳求:“拜托您了,您要不帮我,这次回国的只能是我和婷婷了,您的孙子就不给您带回去了。” “不行!”母亲不留情面的说:“我孙子不回来,那你们两个也别回来了,这个可是我的长孙。” 慕容云在心里暗笑,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排座次了,还长孙! 母亲又问:“我只是把你和婷婷的事情,告诉你吴姨和叶叔就可以吗?” “妈,说真的,我不敢想象婷婷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需要你和我爸做一些安抚工作,其它的,我想他们会给婷婷打电话,我们再看情形做些解释吧,妈,对不起,这件事情,让您为难了。” 在母亲眼里,慕容云除了小时候有些调皮捣蛋之外,基本上没让她操心过;随着儿子逐渐长大,母亲时常以有这样的儿子为骄傲。 然而,将儿子和婷婷未婚生子的事情告诉婷婷的父母,实在是有些为难,可再难,做母亲的,也要去做。 和母亲谈完“正事”,慕容云举着手机,把这套面南朝北的“house”逐个房间指给母亲。 母亲一面很有兴致听着儿子的介绍,一面问:“堪培拉的房价不低吧,你买房子的时候怎么不和妈说,钱够吗,贷款了?” “没贷款,只在滨海的那两处房款上添了一点儿,另外,您知道,我舅的那个报关行,经营的一直不错,我每年的分红舅舅一直都如数的给我打过来;堪培拉的房价折成人民币要比滨江高很多,但相对于悉尼、墨尔本等大城市,还是很低的,而且每年都在增值,所以我就买了下来;这样,不论以后我在不在澳洲工作,你和我爸来澳洲的时候,都可以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让母亲看完每一个房间,慕容云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准备和母亲再聊一会儿家常,母亲说:“我刚才看我孙子吃苹果,他还那么小,你们怎么不给他削皮?怎么不给他切成小块?” “妈,这你放心,这边的食品检验比国内严格多了,水果之类的绝不会有任何农药残留,我们平时吃水果,只要能带皮吃的,都不会削皮,你要是削皮,都觉得你另类,”慕容云从茶几上拿起小思云啃过的红一块、白一块的苹果,“您看看,这就是你孙子刚啃过的,我们平时吃苹果也不像在国内时削完皮,再切成块,都是整个咬着吃,你孙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也要这样吃,你给他切成块,他才不吃呢。” 母亲噗哧一声笑出来,“这点倒有点儿随你,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家里吃西瓜,我都给你挖当间那块又甜又没籽儿的,可你偏要那切成块的,自己拿着吃,而且每次都啃得一点儿红瓤都没有。” 慕容云“呵呵”的笑,“到现在,我吃西瓜,还特别喜欢皮瓤相连的那部分。”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你在京城述完职,不许耽误,马上回滨海,让妈早点见到大孙子。” “谨遵母命!”慕容云在手机中给母亲敬了个标准的举手礼,“妈,我现在也是归心似箭,特别想您、爸爸和琳琳。” 母亲在视频中摆了摆手,挂了电话。 第252章 不感兴趣 挂断儿子的电话,慕容妈妈在书房里如同一具石像般茫然端坐了好一会儿后,一面起身,一面不自主的嘀咕了一句:“儿子,你是真不怕把你妈吓出心脏病来。” 走出书房,慕容妈妈到厨房告诉正在准备晚饭的保姆刘阿姨,晚上再加一道红烧肉。 吃晚饭时,慕容爸爸看到餐桌上摆着的一大盘红烧肉,笑眯眯的问老伴儿,“今天怎么给我解禁了,竟然有红烧肉?” 慕容妈妈给老伴儿杯中倒着很久都不让他沾的六十七度“衡水老白干”,“儿媳妇不是说了吗,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可以适当的吃一些红烧肉。” “可不是,我可记得,儿媳妇说过,红烧肉可以提供优质蛋白质、合理的脂肪酸,还能提供我们这个年纪不能缺少的胆固醇,减缓机体自产胆固醇的负担,对保持肌肉、产生维生素d和身体的内分泌激素提供了保障;而且,红烧肉提供的脂肪不易被氧化,对抗衰老有一定的帮助。” 慕容妈妈淡淡的笑:“你这老家伙,记得可真清楚。” “记得有什么用?吃啥喝啥还不是你说了算,”慕容爸爸夹了一块红烧肉,一面大口嚼着,一面玩笑似的控诉自己的不满:“你这个‘适当’把握的是不是太苛刻了,半年没给我吃过了吧,上一次吃我记得好像是端午节。” “我可不想你六十出头就又是高血压,又是高血脂的。” “既然儿媳妇都说了,”慕容爸爸给老伴儿碗中夹了一块肉,“你以后还是时常的让刘阿姨多做几顿,又解馋,对身体又好,咱们那儿媳妇可是医学博士,她的话肯定没错。” “以后,除了逢年过节,一个月再给你做一次,行了吧?” 一直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倡导清淡为主的老伴儿答应的这么痛快,慕容爸爸反到觉得不正常,揶揄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又是高度酒,又是红烧肉的,我怎么感觉有什么阴谋?” 要是往常,慕容妈妈一定会和老伴儿唇枪舌剑斗一会儿嘴,今儿个实在是没心情,直接说:“儿子下午来电话了,他春节前要回国述职,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到家了。” “几个人回来?” “当然是…三口。” “我就说嘛!”慕容爸爸端起酒杯,呡了一大口酒后乐滋滋的说:“我这是借孙子的光,今年终于有孙子陪我过年了,可惜,我孙子还太小,不能给他爷爷倒酒。” “老家伙,原形毕露了吧?” “我露什么了?” “这些年,我虽然没问过你,可我心里清楚,生小傲珊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特别算不上,总有那么一点儿,我就不信你当时一点儿都不失望。” “我可不像你这么重男轻女,傲珊从出生我就不记得你这个当爷爷的抱过她几回。” “你这可是冤枉我,那时候她那么小,每次都是你抢着抱,我想抱,你又嫌我抱的姿势不对,我只能眼巴巴的瞅着,等孩子大一点儿,我能抱的时候,他们两个又离婚了,能怨我吗?” “这回,你可有得抱了,就怕你闲累。” 慕容爸爸自然不明白老伴儿的话外之音,笑着说:“孙子还不到半岁,估计也就二十斤,能累到哪去?只要你不和我抢,我绝不撒手,我宁愿让孙子尿我一身。” “好好好,”慕容妈妈点头答允:“我保证不和你抢。”心想,你这个孙子都三岁了,到时候你不累才怪! 酒足饭饱,慕容爸爸没像以往那样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直接钻进了书房“舞文弄墨”。 慕容妈妈和保姆刘阿姨把餐具收拾进厨房,在客厅里酝酿了一会儿该怎么对老伴儿说儿子和婷婷的事儿,拿着平板电脑也走进了书房。 “来来来,夫人,李白斗酒诗百篇,我慕容承贤喝了酒,吃了肉,也是诗兴大发,听听我刚作的这首‘盼孙归国闲吟’。”说罢,慕容爸爸朗声念道:“思霆岁将半,心念小孙郎。日日亲孺子,家珍惜宝璋。故土三千里,飘蓬两代身。花甲有何好?天伦期已成。” “改天给你儿子传过去,他肯定又得夸你这是一篇佳作,”因为有事儿要和老伴儿说,慕容妈妈没有过多的品评,只轻拍掌表示赞赏,“把你的诗兴先放一放,给你看些照片。” “我孙子的?”慕容爸爸立即伸手接过平板电脑,“快快快。” 慕容云传过来的小思云的单人照片有近百张,可老先生草草只看了前面几张,便很不感兴趣的把电脑推开,“这也不是我孙子啊,给我看这个干嘛?竟耽误我工夫,走走走,散步去了。” 慕容妈妈却是掩饰不住喜爱,“承贤,你不觉得这孩子又漂亮又可爱?” “嘁,在我眼中,只有我那远在国外的孙子才又漂亮又可爱。” 母亲再次把电脑推到父亲面前,“你再仔细看看,这孩子像谁?” 慕容爸爸耐着性子,看了几张后,笑着说:“这孩子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小亮小时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还没老眼昏花,”慕容妈妈指肚在电脑屏幕上轻划着,小思云的童趣一帧帧的跃然而出,“这是你孙子。” “喂,”慕容爸爸瞅着妻子笑,“我才喝了二两酒,是不是觉得我喝多了,蒙我?我孙子才几个月大,这孩子都能跑能跳,能自己玩积木了,怎么也得两三岁了。” “哎…”慕容妈妈轻轻叹息一声,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是,把慕容云和婷婷有了孩子的事实,告诉了老伴儿;但儿子在澳洲购置房产的事儿却没说,如果说了,老伴儿一定会追问儿子哪来的那么多钱,儿子和舅舅合资经营报关行,他是不知道的,目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慕容妈妈讲完半天了,可慕容爸爸好像事不关己似的,一张张的看着电脑中孙子的照片。 慕容妈妈了解自己的丈夫,到底是经历过官场上云诡波折的磨砺,儿子做出了这么出格的事情,他肯定极度震惊,但即使在她面前,他也不会失态。 第253章 顺理成章 然而此刻,慕容爸爸觉得自己耳朵边好像有飞机刚刚飞过,一阵阵轰鸣,让他头晕脚软,手心全是汗;虽然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可每一张孙子的照片都是模糊的,每一张孙子稚嫩可爱的笑脸都是涣散不清的。 他为官这么多年,可以说是走的正,行的端,更是从来没有和桃色绯闻沾过边,可是当今社会,政府官员道德沦丧,有个把情人已不是什么稀罕事,甚至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屡见不鲜,只是自己的儿子更出格一些,金屋藏娇竟然是在国外! 儿子工作以后,随着职务越来越高,只要逮着机会,他就会不厌其烦的叮嘱,告诫儿子千万不要触碰党纪国法的高压线;儿子做官做人都很自律,每次任职公示、离任审计,都经得住考察和监督,没什么问题;他对儿子越来越放心,在很多方面,他甚至都佩服儿子的为官之道,却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竟然也触碰了“婚外情”这条红线,而且连儿子都有了。 好半天之后,慕容爸爸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缓缓落在妻子的脸上,“你给儿媳妇儿打电话了吗?” 慕容妈妈缓缓摇头,“放下儿子的电话,我也实在是有些发懵,满脑子都是婷婷和孙子的影子,又想着怎么和你说这件事儿,根本没想给儿媳妇儿打电话。” “糊涂啊,”慕容爸爸站起来,背着手在书房里踱着,“这件事你怎么能听小亮的一面之词,他说潘钰出国前知道你就信?他说潘钰和婷婷相处的很好你也信?就算小亮说的全是真话,我们当公公婆婆的知道这件事儿后应该立即拿出我们的态度来,是不是要问问清楚?” “要不…”慕容妈妈望着丈夫的背影,“我现在打?” 慕容爸爸回身看了一眼书柜里摆放的电子时钟,已经晚上九点了;堪培拉每年的十月底到四月初实行夏时制,比北京时间早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午夜了。 “太晚了,”慕容爸爸摆了摇手,“明天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把电话打过去,把我们的态度告诉潘钰,他们三个不论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赞成小亮的这种行为。” “明天就是天塌下来,电话我也会给儿媳妇儿打过去,”慕容妈妈点头答允,“不过,小亮的话我倒是不怀疑,儿子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他从小就这样,向来是要么不说,要说,就从不撒谎;潘钰怀孕时,我问过她几次是否需要我或者是亲家母去澳洲侍候月子,可她说这么远的折腾去,太麻烦,又说怕我们去了水土不服,怕我们累着;还说国外比国内更重视产褥期科学的休养和恢复,不需要坐月子;再者,她本身就是医生,我也就没强求;现在回想起来,潘钰当时的语气很坚决,似乎很怕我们去,我估计她也是和小亮一同隐瞒这事儿,毕竟这是他们两个结婚前的事儿;潘钰也肯定是接受了婷婷,否则,也不会给咱们生个小孙子;再有,咱们这个儿媳妇儿性子柔和,知书达理,但如果因为婷婷影响了她和小亮的感情,她绝不会不来向我哭诉。” 慕容爸爸也认同妻子的揣度,两年来,潘钰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和婆婆通个电话,每次都是高高兴兴的,从没流露过对儿子的抱怨,如果两个人感情出现什么波折,不会露不出一点端倪。 “其实,”慕容爸爸坐到椅子上,“我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哪里不对劲儿?” “上次树卿来,告诉咱们,儿子是主动参加的竞争,到国外工作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海关系统我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那个什么驻外参赞虽说也是副厅局级,不过是说着好听,怎么能和一个直属海关的副关长相提并论?现在我才弄清楚,还不因为婷婷在澳大利亚。” 慕容爸爸同样不知儿子去澳洲工作的最主要原因,只能顺理成章的猜测。 “我下午和小亮通话时也是这么问他的,他承认和婷婷有关,但主要还是为了能够提前晋升副厅局级。” “你信?我是不信,别说他们海关系统,就是政府机关,由处级晋升副厅局级实职的得有多难,小亮的政治智慧并不差,如果没有婷婷这个原因,别说等上一两年,就是等上个三年五载,他也不会出国,他才多大?就算是四十岁任副厅局级,也不晚;另外,我一直最奇怪的,他们到澳洲都快两年了,可每次通电话,不仅小亮从没邀请过咱俩到澳洲住些日子,潘钰也提都未提,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有事儿不想让咱们知道,怕咱们去了,瞒不住。” 慕容妈妈点点头,“除了这个,我估计也没有别的原因。” “你刚才说,”慕容爸爸点着电脑屏幕,“他们三口人回国,指的是这三口?” “儿子说了,思霆还太小,不适合坐飞机,这次就不带他们回来了。” “这个浑蛋,当初他和雨霞离婚,我就觉得是他的问题,现在想来,是不是因为婷婷?” “你别乱联想,儿子和雨霞离婚时,婷婷还在国外,怎么会和婷婷扯上关系?” “那他为什么和雨霞离婚?”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但他和婷婷的事儿我却知道一些,四年前,婷婷回来那次,是我让婷婷去滨海学车,也是在那些天,两人产生了感情。” 父亲愕然的望着母亲,“你当时是不是有意撮合他们两个?” “是,婷婷这孩子从小我就喜欢,不仅我当时是有这个心思,婷婷妈妈也有。” “老伴儿啊,当父母的哪个不为孩子的终身大事操心?这一点我理解,可你这是给儿子挖了个坑啊。” “如果当初知道他们两个有了那种关系,我无论如何也会让婷婷留下来;这事也不能全怪儿子,婷婷回到澳大利亚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慕容妈妈袒护着儿子说:“承贤,你要相信一点,儿子和婷婷之间绝不存在权色交易,他们两个都不是胡来的人,我相信他们是有真感情的。” 第254章 悠然自得 慕容爸爸非常不满意妻子袒护儿子的态度,指节轻敲着桌面,“老伴儿啊,你这是混账话,这种时候你怎么还在为儿子开脱?儿子什么样我不知道吗?我也相信他和婷婷是有真感情的,我同样也相信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包养、权色交易,但是他做为一位具有领导职务的国家公职人员,当知道婷婷怀孕的时候,应该在第一时间向单位和组织报备,现在看来,他肯定没这么做,此其一;其二,即使他当时没这么做,到澳大利亚工作之后,他不再去招惹婷婷,就算某一天这件事情被曝光,那也是他婚前行为不当,充其量给个处分,对他的前途不会造成多大影响;而现在这件事情的性质完全变了,他是有老婆的,你想没想过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他是驻外海关处的参赞,是受组织纪律约束的人,弄不好,他就会和那些贪官污吏一样,受到党纪国法的严厉制裁;十八大以后,所有人都小心谨慎,可他这是给自己身边按了个不定时炸弹,他这个跟头一旦栽倒,再没有机会爬起来,你明不明白?”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慕容妈妈忐忑的说:“只是,你现在担心这些也是白担心,别说你现在不是市长,即使在位,儿子这件事你能管得了吗?儿子和婷婷马上就要回国,现在最关键是怎么样和婷婷的父母说!儿子下午来电话,也主要就是拜托咱们这事儿,让咱们劝劝婷婷的父母,特别是老叶,别让他不管不顾的闹出什么事儿来。” “这事倒不难,”慕容爸爸好整以暇的说:“虽说是我们的儿子对不起老叶家,对不起他们的女儿,婷婷父母甚至会觉得小亮毁了婷婷一生,但小亮和婷婷都不是小孩子,又是情投意合,他们自己的事情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没有能力解决,婷婷的父母更没有这个能力,老叶再不通情理,也做不出不计后果的事。” “你说的轻松,这件事儿不能再耽搁了,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婷婷家,你得和我一起去,我自己去,怕压不住茬。” “我不和你去,谁和你去?”慕容爸爸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吃人家的嘴短,我就知道,今晚这顿红烧肉绝不是白吃的,只有和你一起豁出这张老脸。”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慕容云的母亲给婷婷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早饭后过去串个门儿。 慕容云的父亲到龄正式退休之后,按惯例又被滨江市市委委任到市关工委(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任主任,继续发挥老干部、老领导的余热;慕容云的母亲退休后,在家享了两年清闲,又被返聘回原单位做融资顾问。 婷婷妈妈接到老同学的电话后难免有些纳闷,不过年不过节的,这两个大忙人怎么会来串门儿?而且还是老两口一起来。 临出门前,慕容妈妈一再提醒老伴儿,“到了那儿,你可别再端你市长的架子。” “知道了,”慕容爸爸低眉顺眼的说:“我都退休好几年了,哪还有什么架子?为了我孙子,我今天也当回孙子,行了吧。” “谁敢让你当孙子,婷婷爸爸妈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有商有量的就行。” 到了婷婷家,婷婷妈妈没在,婷婷爸爸笑容满面的接待两位老朋友,在和慕容云父亲握手时非常热情的说:“你可是稀客,老吴吃过早饭就出去买菜了,今天中午就在这儿吃,咱老哥俩儿好好喝几杯。” 慕容云的父母对望一眼,都明白,这顿酒估计喝不成。 婷婷妈妈不在家,事情也不能单独和婷婷爸爸说,慕容云父母与婷婷爸爸一面喝茶闲聊,一面等婷婷妈妈。 等了一个多小时,婷婷妈妈才大包小裹的买菜回来,进屋后就和慕容云母亲亲热的挨坐在沙发上,寒暄了几句后,半是关心半是玩笑似的打趣,“老梁,一进门,我就发现你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因为眼瞅着快过年了,又想儿子又想孙子的?” 慕容爸爸知道老伴儿昨夜翻来覆去的没怎么睡,轻哼了一声,接过话茬,“还不是被儿子愁的。” “市长大人,”婷婷妈妈笑着说,“这话你和谁说,谁都不会相信,何况是我!小亮三十岁刚过就是副厅级海关参赞,又刚给你们添了个大孙子,你们有什么愁的?我和老叶可就不行了,婷婷都三十多了,至今也不找对象,不谈恋爱的,你们瞧瞧,” 婷婷妈妈指着自己的鬓角,“这两年,我的白头发明显增多,还不是为孩子的个人问题愁的。” “愁也是白愁,”婷婷爸爸一副无奈的表情,“我们家老吴每次和婷婷通电话都没完没了的唠叨,现在好了吧,婷婷这都四年没回来了,肯定是被念叨烦了。” “我念叨是因为我关心女儿,”婷婷妈妈也不避讳在老友面前和老伴儿斗嘴,“谁像你似的没心没肺,一点也不操心。” “隔着十万八千里,操心有用吗?”婷婷爸爸悠然自得的说:“你要相信,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女儿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领回来一个让我们一百二十分满意的姑爷。” 慕容云父母只能又是相对苦笑。 婷婷妈妈不再理会老伴儿,问慕容云的母亲:“小亮出国工作已经整两年了吧,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昨天下午来电话了,春节前回国述职,今年可以回家过年了。” “这可是件大喜事,”婷婷妈妈兴奋的“啪”的拍了一下手掌,如同她远行的儿子要回来一样,“咱们可提前说好了,一定要给我们两口子个机会,请小亮吃顿饭,让我们好好谢谢他;说真的,婷婷自己在国外的那些年,我和老叶一直都是牵肠挂肚的,总是很不放心,直到小亮到了澳洲,婷婷后来也去了堪培拉工作,我们的心啊才算彻底安稳下来;婷婷每次来电话,也都一再让我们放心,有什么事儿,她这个外交官哥哥都会给她解决。” “对对,”婷婷爸爸也立即溜缝,“怎么也要让我们和外交官喝顿酒。” 慕容爸爸赧然的说:“一定,一定。” 换做是从前,慕容妈妈一定会说:“凭咱们两家这关系,都是应该的,你和我客气什么?”此刻,却再难出口。 第255章 心中有数 四位老朋友又闲聊了一会儿,婷婷妈妈起身要去厨房准备午饭,慕容妈妈望了老伴儿一眼,拉住婷婷妈妈:“不着急,不着急,来,再说会儿话。” “呦,”婷婷妈妈在老同学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四妹,到大姐这儿,你是不是还准备空着肚子回去?今天中午一定得在这儿,我给你做溜肉段、萝卜丝汆丸子,都是你喜欢吃的,不许见外。” 慕容云和婷婷的母亲还有两位关系非常要好的初中同学,几十年来一直保持密切的来往,四个人时常会以姐妹相称,婷婷妈妈年龄最长,是“大姐”;慕容云的母亲叙齿最小,排行老四。 “我什么时候和你见外过?真的是早饭吃的晚,一点儿也不饿。” “我看你是嫌我的厨艺不如你家的那位刘阿姨吧?” “大姐,你知道的,不光是我,连小亮和琳琳都喜欢你做的菜。” 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儿平时说话和声细语,但多年在金融系统工作,行事刚毅果断,不卑不亢,从没像今天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半天没入正题。慕容爸爸在心里痛斥慕容云:“你这个不孝子,把你妈折磨成什么样!” “老吴,”慕容爸爸重重的喘了口气,“我们今天来是有事和你们说,也是来请罪的,你还是先让她把事儿说了,否则,她什么都吃不下。” “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的,找我还能有什么事儿,怎么还说请罪,开什么玩笑?”相识几十年,婷婷妈妈心中有数,她的这位老同学从来没求她帮过什么忙,大事小情的倒是帮了他们叶家很多。 婷婷妈妈语态轻松的重又坐下来,虽莫名其妙,但也莫名的紧张,这两口子今天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来串门儿。 “这件事非同小可,”慕容妈妈眼中蓄满了泪,“我和承贤昨天才知道,今天一大早赶过来,就是想马上告诉你们。” 婷婷妈妈也觉察出老同学的情形不对,“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怎么还要哭?” 慕容妈妈好像是她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将慕容云和婷婷的事情告诉了婷婷的父母;在告知的过程中,慕容爸爸将平板电脑从包里拿了出来,让婷婷的父母看小思云的照片。 在慕容的母亲讲述这件事儿的时候,明知道她不会拿孩子们的事儿开玩笑,婷婷的父母一直处于将信将疑之中,待看到眉眼很像婷婷的小外孙的照片,心底的一丝疑云彻底散去。 婷婷妈妈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涌了出来,一面看着小思云的照片,一面抹着眼泪问:“小亮想怎么办,他有什么打算吗?” 慕容云的父母能够理解,也明白婷婷母亲的意思,她是问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和现在的妻子离婚,娶婷婷的想法? “据小亮说,”慕容妈妈艰涩的说:“他们三个相处的很好,你也知道,小亮和潘钰的儿子才几个月大。” 婷婷妈妈眼中有难掩的失望和苦涩,却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女儿也是女儿,又怎么能逼迫慕容云和妻子离婚,娶自己的女儿,何况,这种事情也不是逼迫得了的。 而婷婷的父亲自是气愤万分,想说一些难听的话来发泄,却碍于慕容云的父母在,尤其是慕容云的父亲,是老市长,在位时,没少帮过他。 婷婷的父亲四十岁之前在滨江市的一家濒临倒闭的企业工作,单位效益一直不好,有时连工资都不能按时开;后来,还是慕容云的父亲帮忙,将他调到了滨江市信访局工作,再后来,又帮他顺利转成公务员,直到退休;正是这样,不仅他们的生活质量有了良好的保障,而且还能给婷婷提供充足的在国外生活、学习的费用。 本来见面就笑语欢腾的四位老人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 慕容云的母亲打破了僵局,“昨天我们突然知道了婷婷和小亮这件事,也是一筹莫展;做为小亮的父母,我们都坚决承认小亮这件事做得大错特错,小亮和婷婷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也就是我说的这么多,还有一点是我和承贤的猜测,但那应该是事实,也应该让你们知道。” 婷婷妈妈不停的抹眼泪,婷婷爸爸寒着脸默不作声,两个人谁都没搭茬。 慕容妈妈自顾的说:“小亮出国前已经是副厅局级后备干部人选,也就是说,他如果不出国工作,现在应该已经是副关长了;可小亮还是主动参加了驻外参赞的竞争,当时虽还有英、美、加拿大的职位,但他毅然的选择去了澳大利亚,我想,你们也明白,小亮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婷婷;仅从这一点,我能感觉出,小亮有多在意婷婷,他对婷婷的感情有多深;小亮放弃了国内很好的工作环境去澳洲,抛开其它原因,我也为小亮这种作法竖大拇指,他算个男子汉;我说这些,不是为小亮辩解,还有几天,孩子们就回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怎么办,等他们回来,我们再商量,好不好?咱们四个人现在急破了脑袋也于事无补。” “老梁,”婷婷妈妈抹着止不住的泪水,很理智的说:“我很生气,特别生气,但不是冲你们,而是冲小亮,也包括婷婷;你们两口子说来请罪,言重了;婷婷和小亮都还年轻,但他们都不是孩子,说白了,这毕竟是他们两个孩子的事,你说得对,等他们回来再说吧,你说呢,老叶?” “我不知道!”婷婷爸爸丢下这句话,起身进了卧室,“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婷婷妈妈瞅着卧室的门,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回过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慕容云的母亲,“我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婷婷这件事对我和老叶的打击实在是太大,简直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厄运,我就不留你们了。” “大姐,”慕容云母亲搂住婷婷妈妈,“我也有女儿,我非常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我只请求你,多保重身体。” 第256章 气急败坏 送走慕容云的父母,婷婷妈妈失魂落魄的回到客厅,跌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歇息了好半天,婷婷妈妈起身想去卧室看看老伴儿,却蓦然发现茶几上还摆放着慕容云父母带来的那个平板电脑。 婷婷妈妈没有心思去多想这是慕容云父母刻意留下的、还是无意落下的,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脑,一张一张的看着小思云的照片,泪水再次无声无息的滚滚滑落。 不大一会儿,婷婷爸爸双眼通红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老伴儿愁苦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去倒了一杯白开水,取来两片降压药。 服侍老伴儿吃完药,婷婷爸爸问:“去躺一会儿吧?睡不着,也养养神。” 婷婷妈妈摇摇头,靠在沙发上与老伴儿面面相觑了好半天后,好似自言自语的说:“婷婷和小亮这样的情形,我之前也曾隐隐有过一丝担心。” “担心过什么?”婷婷爸爸双目无神的问:“你之前就有预感?” “应该说是有过疑虑,婷婷去堪培拉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珀斯虽在澳洲西部,可那是个有二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拥有广阔的居住空间及高水平的生活素质,每年的世界最佳居住城市评选中都是名列前茅,而且,她那时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干得也很顺心,怎么又突然的去堪培拉这座小城市工作?我当初闪过这样的念头,是不是因为小亮在那里,她才会去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另外,你还记得吗,我六十岁生日那天,小亮也来了,还给了一个很大的红包,原来是替婷婷来给我祝寿。” “早知道他和婷婷有这样的关系,我那天一定会把他轰出去!”婷婷爸爸气哼哼的说。 婷婷妈妈摇摇头,“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还不完全清楚,但我感觉这也不能全怪小亮;婷婷对小亮一直就很有好感,她上次回国,又正赶上小亮离婚,两个人在一起那些天,又怎么会不产生感情?唉,婷婷也真是的,既然有了小亮的孩子,就应该立即回国,两个人把婚一结,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而婷婷的父亲却越想越觉得慕容云对不起自己的女儿,越想越气急败坏,终于说出一些难听的话,甚至也埋怨起慕容云的父母来:“怎么教育的孩子,做出这等有悖常理的事情?” “老叶,”婷婷的妈妈冷静的说:“你这样说没有任何道理,婷婷和小亮都是成年人,他们做错了事,难道是我们当父母的让他们这么做的吗?我们不能迁怒于小亮的父母;更何况,小亮的父母教育怎么了,抛开这件事情,慕容家的两个孩子不够好吗,我倒没发现我认识的孩子有像他们兄妹这样有出息的;再说了,小亮的父亲,在位时,里里外外的可没少帮咱们。” 婷婷爸爸有些语塞,但还是强词夺理,“他是没少帮过咱们,这份人情我可以当牛做马回报,但也不能让他儿子糟蹋咱们的女儿啊。” 婷婷妈妈非常不乐意的说:“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你不相信小亮,难道也不相信女儿吗,她如果不是和小亮感情深重,也不会为他生下孩子!而且,女儿自己在外面这么多年,她虽然从来不说有多难,咱俩就不知道吗?她再自强,再自立,终究也还是个女孩子,也需要有个人依靠,有个人照顾;老叶,刚才我自己坐在这里,就那么一会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婷婷妈妈点着电脑上小思云的照片,“如果这个孩子的爸爸换做是另外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不论是谁,我可能死的心都有,可孩子的爸爸是小亮,我竟然有一种释怀和解脱感;我觉得这样也还好,我们起码对小亮知根知底,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品行不坏,各方面都很出色,总比在国外找个什么洋人、日本人、韩国人,连话都和我们说不了的人要好;就从小亮舍弃了国内那么好的工作环境去澳洲这一点,我对这个孩子又有了更高的评价;婷婷到堪培拉的这一年多,我感觉女儿像变了个人,那是一种由里到外、发自内心的快乐,还不是因为和小亮在一起;女儿这些年在国外,所思所想我们已经很难理解,但孩子总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我相信女儿自己的选择!” 老伴儿竟然是这个态度,婷婷爸爸怒不可遏的说:“你相信女儿的选择有什么用,说一千,道一万,现在是我们的女儿被那个混蛋欺负了,是他把女儿的一生给毁了,这口气,你能忍,我可忍不了,我要去告他!” “告他!?”婷婷的母亲惊奇的望着老伴儿,“你真不愧是信访局的,去哪里告?” “我去滨海海关告他,滨海海关告不倒他,我就去京城,去中纪委!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你这个老糊涂啊!就算你把小亮告得身败名裂,把他告得像那些贪官一样被双开了,除了自己解气,又能怎么样?你想没想过以后,女儿怎么办?你让她独自带着个孩子在国外,母子俩孤苦伶仃的依靠谁?” 婷婷爸爸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冲动,又怕引得老伴儿血压飙升,强压着满腔的怒火,“行了,行了,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下午赶紧给婷婷打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婷婷妈妈说:“打电话可以,但你得和我保证。” “保证什么?” “你可不许对女儿说难听的话,否则,要打你打,我绝不打这个电话。” “你凭良心想想,婷婷是不是从小就和我亲,长这么大,我说过她一句重话吗?” 婷婷妈妈不觉又流下泪来,老伴儿脾气有些倔,对于女儿,不溺爱也不娇纵,但却是百依百顺,是个合格的慈父。 第257章 抛洒热泪 澳大利亚东部时间下午四点多,婷婷下班后刚回到家,爸爸妈妈给她打来了视频电话。 接通爸爸妈妈电话的瞬间,婷婷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在澳洲的这些年,一直以来都是她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爸爸妈妈肯定是知道了她和小亮哥的事情,才第一次主动给她打来电话,她很清楚这件事情对他们的打击和震撼有多大。 看到女儿流泪,老两口也就明白了,一切都是事实,一切都不可避免的早已发生,但却因为事关重大,仍然要问清楚。 婷婷妈妈说:“婷婷,今天你梁姨老两口来咱们家了,告诉了我们你和小亮的事儿,是真的吗?” 婷婷一面点头,一面哭着道歉,“爸,妈,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 婷婷妈妈霎时涕泗交流,“婷婷啊,你瞒的妈妈好苦啊!” 母女俩遥距万里,隔着手机屏幕,相对抛洒热泪。 婷婷爸爸此时却很镇静,一面抚着老伴儿的后背,一面说:“你们两个先别哭了,婷婷,让爸爸妈妈看看孩子。” 提到孩子,婷婷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视线望向窗外姹紫嫣红、郁郁葱葱的院子,“孩子上幼儿园了,应该快回来了。” “谁去接?”婷婷妈妈问:“小亮吗?” 婷婷摇摇头,“幼儿园离家很近,都是保姆去接。” 在澳洲,个人生活和隐私并不被社会所关注,即使这样, 小思云上幼儿园后,为了避免给慕容云惹来麻烦和非议,婷婷从来不让他接送;小思云汉语名字叫“叶思云”,出生证上的姓名是“sean ye”,也都是随妈妈的姓。 “小亮在吗?” “使馆下班要晚一些,他还没回来。” 从妈妈的眼神中,婷婷能看出来她老人家并不相信,肯定以为去潘钰那边了,也不画蛇添足的多做解释。 事实上,慕容云预料到婷婷的父母今晚会来电话,但这几天国内商务部有位副部长来澳访问,因为有工作对接,海关处由他全程陪同;他早晨上班前和婷婷说会尽早赶回来,与她一同面对父母的“聆讯”,只是没想到婷婷父母电话来得这么早。 婷婷妈妈关心的问:“孩子多大上的幼儿园?” “两岁半的时候。” “那么小,是不是很长时间才适应?” “我好像还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适应的。” “刚去那几天,没哭吗?” “没有,”婷婷淡淡的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准备让孩子上幼儿园的前两个月,我和他爸时常陪他看幼儿园上学的视频,告诉他幼儿园里有唱歌,跳舞,创意手工,听故事,画画,园艺等许多有趣的课程,放学后爸爸妈妈或者保姆阿姨就会来接他,还特意带他到幼儿园门口让他看其他的小朋友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他逐渐明白了上幼儿园是每个孩子都要经历的事情,所以正式去那一天他很乖,还在班上安慰其他哭的小朋友,他一直没哭;其实孩子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大人越是心疼越是不放心,孩子就会越害怕,早早地让他知道自己该承担的东西会比较好。” 正说着,保姆carol手牵着身穿小背心、小短裤的小思云走进了院子,婷婷急忙抽过纸巾擦干眼泪,“爸,妈,你们的外孙子回来了。” “快,快,让我们看看。”爸爸妈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急切。 小思云一天没见妈妈,很想妈妈,蹦蹦跳跳的跑进客厅,但他小小年纪,已经养成习惯了,看到妈妈在打电话,转身准备去自己房间玩玩具。 “sean, ”婷婷笑着对小思云招招手,e here.(到这儿来。)” 小思云立即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爬到沙发上,偎到妈妈身边。 婷婷搂着儿子,指着手机视频中的父母问儿子:“你认识吗?” 小思云点点头,指着婷婷母亲,“this your mommy(这是你的妈妈),”又指着婷婷的父亲说:“your daddy(你的爸爸).” “那你应该叫他们什么?” “grandma(姥姥),grandpa(姥爷).” 婷婷的父母半张着嘴,近于失态的望着小外孙,等来的却是几句外语,老两口对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那意思两人都明白:我也没听懂。 婷婷摆摆手,“用中国话说。” 小思云略有迟疑,然后再次指着屏幕中婷婷的妈妈爸爸,稚嫩的童音清脆的喊出:“姥姥,姥爷。” 这一声呼唤,令两位老人家兴奋不已,尤其是婷婷爸爸,声音不自禁地轻颤得都变了调,“宝贝儿,你认识姥爷?你认识姥爷?” 婷婷小声的说:“我经常给他看你和妈妈的照片,还有之前在家拍的视频。” “我的好孙子呦!”婷婷妈妈不自主的去触摸手机屏幕,多希望能将小思云那粉嫩的小身体抱在怀中。 婷婷揉着儿子的小脑瓜,“给姥姥姥爷唱个歌吧?就唱你刚学会的那首‘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一闪一闪小星星)’。 三岁的小思云还不知道何谓腼腆,大大方方的张口就来,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when the zing sun is gone, when he nothing shines upon...”唱着唱着,小思云从沙发上溜下地,一边唱,一边随着自己的歌声手舞足蹈。 婷婷父母一句也没听懂外孙子唱的是什么内容,却看得热泪盈眶,拍掌相和。 隔着手机,祖孙亲热了好一会儿,婷婷适时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国了,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姥姥、姥爷了,先去玩吧。” “bye, grandma,grandpa.”小思云对着手机里的姥姥、姥爷挥挥手,连蹦带跳的跑开了。 第258章 颇有心机 热闹的场面恢复了平静,婷婷脸庞上洋溢着恬淡和满足,“爸、妈,你们看这小家伙像我小时候吗?” “像,”婷婷妈妈点头,“越看越像,尤其是鼻子眼睛,特别像。” “一点儿也不像,”婷婷爸爸倔脾气又上来了,和老伴儿唱反调,“婷婷这么大的时候,蔫不叽儿的,整天黏着我,别说唱歌跳舞,见了外人连话都不敢说,哪有外孙子这么活泼、灵头。” 婷婷妈妈轻拍了老伴儿一下,“你非要和我唱反调,是不是?” “妈,我爸的意思是说,一代总比一代强嘛!”婷婷微笑着替爸爸解围,心里暗乐,不像我,那就是像他爸,我更愿意我儿子像他爸的地方多一些。 “孩子都这么大了,”妈妈到底是心疼女儿,泪水又蒙上了眼睛,温言问:“抚养他,是不是特别辛苦?” “在珀斯那段时间,就我一个人,感觉有些累,到堪培拉就好了,有保姆,又有孩子他爸,这一年多,我没怎么感觉累,孩子就不知不觉长大了。” “好了,”婷婷妈妈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先不说孩子了,妈问你,小亮对你怎么样?” “妈,”婷婷唇边不自主的绽开一缕甜甜的笑容,“我如果说不好,您都不会相信,是不是?” 没等母亲回答,婷婷从沙发上站起来,颇有心机的说:“爸,妈,我先让你们看看我家吧?” “你别转移话题!”婷婷妈妈瞪着女儿,“之前不都看过了吗,租的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你自己的房子。” 婷婷到堪培拉后,每次给家里打电话,不论是在卧室,还是在书房里,都紧闭房门,其目的完全是为了防止小思云的突然闯入,妈妈所谓的“看过”,也只是这两处房间。 婷婷爸爸听出来女儿话中有话,似乎别有深意,劝老伴儿,“女儿说看看,咱们就看看。” 婷婷对爸爸报以微笑,没多做解释,只说:“爸,妈,这次,你们一定要仔细的看。” 婷婷举着手机一面缓缓的扫过屋中的摆设,一面解说:“我现在是在客厅里,面积大约六百五十呎,也就是六十平方米,窗户是朝北的,光线特别好…” 婷婷妈妈立即反驳:“客厅窗户朝北,多背阴啊,光线能好到哪儿去?” 婷婷爸爸接过话茬,“那是南半球,堪培拉又在南回归线以南,窗户朝北采光才会好,是不是,婷婷?” 婷婷把手伸到手机前,竖起大拇指,“爸,你那些书没白读。” 手机里传来婷婷妈妈的声音,“你们爷儿俩说我无知是吧?” 婷婷没搭腔,一面笑,一面走到屋外,来到院子中,把房子周围绿草如茵、花团锦簇的环境,整个房子的外观,以及停在房前的那辆奥迪a6车,都完整的让父母看到。 这部“奥迪a6”汽车,是婷婷来堪培拉工作一个月之后买的;本来,慕容云打算也给她买一辆和潘钰开的款式一样的宝马;买车,婷婷没有异议,但却坚持要买“奥迪a6”。 在海关工作多年,慕容云很清楚,“宝马”和“奥迪”在德系车中,其实是同一级别的品牌,只是在国内,因为奥迪国产程度化太高,价格便宜了,所以很多国人误认为“奥迪”比“宝马”差很多,实际上,奥迪车和宝马车性价比是没有什么差距的。 即使是买“奥迪”,也有好多款可以选择,他不明白婷婷为什么偏偏选“a6”? 婷婷说:“我在滨海的那些天,你上班的时候,有时候我会开着你的那辆银灰色奥迪出去转,开着车在那个城市里,你不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么好,因为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你和我在一个城市里;也就是那时候,我喜欢上了‘奥迪’汽车,我就想,等我将来有条件了,一定要买一辆。” 慕容云只好顺从婷婷的意愿,选了一部银灰色的奥迪。 颖梅来到堪培拉以后,因为在国内驾驶习惯了“宝马”,自然不会再选别的品牌;然而,买车的时候,颖梅既没有选和潘钰那辆同款的,也没有选红颜色的,而是选了一款相对中端的白色宝马530le;她的理由是,毕竟现在是学生,没必要太“拉风”。 婷婷从院子回到屋内,将餐厅、卧室等房间逐个介绍给父母,又特意让他们看了一会儿小思云坐在一堆“汽车”、“积木”、“枪支”等玩具中间玩得不亦乐乎的情形。 之后,婷婷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保姆carol正在准备晚饭;婷婷挽住carol的胳膊,先给她介绍,“these are my parents.(这是我的父母。)”随之又给父母介绍:“爸、妈,这是carol,是你们外孙子的保姆,也是我在澳洲的亲人。” “hello!” carol很爽朗的和婷婷父母打招呼,“uncle, aunt,nice to meet you.(叔叔,阿姨,很高兴认识你们。)” 婷婷父母没想到保姆的皮肤颜色竟然这么深,都有些吃惊,还是婷婷爸爸反应比较快,“你好,辛苦你了,有机会到中国,一定要来家中作客。” 婷婷把父母的话翻译给carol,又把carol叽里咕噜说的一大串给父母翻译,“谢谢叔叔、阿姨,我很喜欢你们的女儿,更喜欢你们的孙子,我们是一家人。” 从厨房出来,婷婷回到客厅,对父母说:“爸、妈,我现在可以和你们说实话,这个房子不是租的;我到堪培拉后,小亮几乎倾尽了所有积蓄以我的名字买了下来;说句不孝的话,我是彻底在澳洲安家落户了;爸,妈,女儿很惭愧,来澳洲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希望你们能有机会到这里来住一段时间,但在珀斯时,我居住的环境很一般,咱们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女儿的愿望一直没有达成;这回好了,有小亮在,他会安排好国内国外的一切,你们随时想来就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里的移民局绝对不会限制你们的入境期限。” 第259章 不再强求 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也不论国内国外,子女的住房问题和婚姻问题一样,都是悬在父母心头的大事;女儿的这番话,婷婷父母都明白她用意颇深,但也只是稍觉安慰,无法抵消她与一个有妇之夫未婚生子苦楚。 “孩子,”婷婷爸爸说:“你是我们的女儿,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从你的话中,爸爸妈妈知道你在澳洲安居乐业,生活得很幸福,可即便是这样,哪怕你住在皇宫里,我们还是觉得亏的荒。” “爸,妈,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一处房子,其实住在哪里,无论是一间陋室,还是一座大house,重要的是每天面对的是谁,你们也知道我现在的收入,在努力工作几年,我也可以买上一座像样的房子,可是,那真的不一样,”婷婷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这一年多安稳、愉快的生活,唇边不自禁的漾起舒心的微笑,“你们了解自己的女儿,你们的女儿也是很骄傲的,如果上次回国没有遇到小亮,我不否认,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恋爱,会结婚,会生儿育女,但和谁在一起,我都觉得委屈我自己,只有和小亮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我的人生已经很完美。” “既然那么愿意和小亮在一起,”婷婷妈妈奇怪的问:“知道自己怀孕,为什么不马上回国?回国,你们俩把婚一结,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小亮也不用跑到澳洲去了。” 结了婚就会什么事儿都没有吗?到堪培拉之后的这一年多,婷婷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过自己,如果当初回国,和小亮哥“奉子成婚”,然后呢?她的答案是,一样的要奔赴国外,只不过,随任的是她,而不是潘钰。 婷婷心如明镜,只要颖梅出现,谁都阻挡不了小亮哥走近她的脚步,小亮哥的“出轨”也就会成为必然;男人出轨可不可以原谅,取决于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她相信自己会原谅小亮哥,更相信自己也会同潘钰一样,痛苦,难过,然后接受;只要小亮哥不放弃她,她就不会放弃。 只是,这个答案是她自己臆想的,却无论如何不会对父母说。 “我并非没想过,小亮知道我怀孕后,也在第一时间让我回国。”婷婷想起当她告诉慕容云自己怀孕了的时候,慕容云热切的期盼,眼中不觉泛起了阵阵热浪,“可是,爸、妈,我挺着个大肚子回国,生完孩子再找工作,就算小亮或是他们家动用关系能帮我找一份不错的工作,不过一个月挣那几千元人民币,那我和那些拿着父母血汗钱在国外挥霍,学无所成回国的败家子有什么区别?就算你和爸爸不心疼花费了一百多万培养出个一无所长的女儿,我也无法面对;还有,” 婷婷抬手印去了眼角的泪珠,“很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想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我想让他在这里长大,不想他每天呼吸的是满是雾霾、污染的空气;不想他吃的是让人提心吊胆的含三聚氰胺的奶粉,农药、化肥严重超标的食品,不想他长大后去和十几亿人抢饭碗。” “妈不说你也明白,妈很放心你和小亮在一起,”婷婷妈妈叹了口气,“但我还得问,你和他的那个博士医生还处得来吗?” “妈,她叫潘钰,我们三个…”婷婷马上意识到自己差点失口,顿了顿,“您一定以为我和她很难相处,是吧?” “我也是按常理推测,婷婷,妈的话虽然难听,但妈也要说,没有婚姻的爱情好比没穿衣服的人,不能出门,不得见人,你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的很尴尬,妈并不相信你和她能够相处的很好。” “妈,我理解您的想法,和您说实话,小亮来澳洲之后,一开始我也是一直在犹豫来不来堪培拉;后来,是潘钰特意去了一趟珀斯,打消了我的顾虑,我才下定决心来的;这一年多,我们之间,不是姐妹,胜似姐妹,除了小亮和孩子,她是我在澳洲最亲最亲的人,你说的那种尴尬,到堪培拉后,我从来就没感觉到有过。” “真的?” “妈,”婷婷举起手来,“我以你外孙子发誓!” “这就好,这就好,”婷婷妈妈唇边终于绽开一缕舒心的笑意,“妈听说了你和小亮的事儿,心痛、难过,但最纠结的就是你们怎么相处?孩子,妈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妈还得说,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和她相爱的人结婚,哪怕她是个大明星,大名人,婚姻永远是女人的首选,不是贪得无厌,是天性使然。” “爸、妈,我知道你们知道我和小亮哥的事后,对你们的打击有多大!妈,您知道,我从十几岁,甚至更早就喜欢小亮,我当初出国上学,也是因为知道了他有女朋友;出国的这些年,只有小亮来澳洲后,我才又感觉到了在你和爸爸身边时的那种快乐、心安、幸福、踏实,你们或许很难理解,在国外的这些年,耳濡目染,我的婚姻观、恋爱观,受这里的影响很大,我并不在乎那一纸婚书;我爱小亮,小亮也爱我,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最幸运的事,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再强求;爸,妈,你们一定觉得女儿的选择是难以承受的残酷现实,但我还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够祝福我们。” “孩子,爸爸妈妈会永远祝福你们!”婷婷妈妈的泪水又噙满了眼眶,“你现在也是母亲了,我想你能理解爸爸妈妈的心情,只要你能幸福快乐,爸爸妈妈无论多么残酷的现实都能接受,马上要到春节了,快带着孩子回来吧,爸爸妈妈很想你们。” “机票已经订了,我们三口人先到京城,等小亮述完职,我们就一起回家;爸、妈,小亮的身份你们清楚,国内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我这次回去,亲朋好友的肯定都得见面,但有一点,你们一定要注意,”婷婷郑重的提醒父母,“那就是,孩子的爸爸无论和谁都不能说是小亮,就说是在澳洲的华人好了,这次因为工作忙,没有和我一起回国。” 放下电话,婷婷的母亲又劝老伴儿:“孩子们都大了,这件事情我们既然管不了,也别给他们添乱了,婷婷跟着小亮,不管有没有名分,小亮一定不会亏待她。” 第260章 回国旅程 一月中旬,距春节还有两个星期,按照总署要求的述职时间,慕容云带着婷婷母子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飞机从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国际机场斜插云端后,直飞首都京城。 小思云已经三岁多,不仅需要单独买票,而且还要单独占一个座位。 婷婷看着坐在她和慕容云之间一刻也不老实的儿子,摸着他的小脑瓜无限爱怜的说:“宝贝儿,这是你第一次回到爸爸妈妈生长的地方,就要见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姑姑了,可要听话哦。” 慕容云隔着儿子拉婷婷靠近自己,低声一本正经的说:“你说错了,儿子不是第一次到,他也是在那里开始成长的。” 婷婷一时没反应过来,儿子明明是在澳大利亚出生的啊,可随之看到慕容云脸上绽开的“坏坏”笑容,才明白过来,儿子是在滨海的那二十天就怀上的。 当天晚上九点多,抵达京城,三口人住进了慕容云回国前订好的京城丽晶酒店。 丽晶酒店位于王府井商业区,离海关总署不到两公里;慕容云在国内工作时来京城出差,一般都是住在总署招待所或是与总署仅一街之隔的国际饭店;这次,因为有婷婷和儿子随行,他也是刻意选择距总署稍远一些的酒店。 第二天一早,慕容云身着在澳洲极少能穿到的黑色冬季制服,先去总署报到。 这次与他一同回国述职的还有其它几位驻欧美等国海关处的参赞;述职一共分两天进行,第一天先是总署政治部有关人员考核他们的述职报告;第二天是总署党组成员、副署长、政治部主任李克俭同志单独和他们每一位谈话。 慕容云之前曾见过李副署长几次,印象比较深的有两次;一次是竞争驻外海关处参赞的面试,李副署长是考官之一;另一次是他到总署参加外交礼宾知识的培训,李副署长也来旁听过,课后有过闲聊。 李副署长对慕容云也是印象颇深,当慕容云走进会谈室敬礼之后,李副署长站起来亲切的和他握手,“你好啊,我们海关系统最年轻的驻外参赞,从南半球的炎炎夏季回到北半球的凛冽寒风中,是不是有些不适应?” “谢谢署长的关心,京城的天气确实有些冷,但在国外两年,第一次回国,心是热的。” 落座之后,李副署长和慕容云闲聊了几句他在澳大利亚的生活情况,随后,步入正题,让他谈谈驻外海关处的工作情况。 这是慕容云晋升副厅局级海关参赞以来,第一次到总署述职,而且是署领导亲自和他谈话,虽不免有些小紧张,但他从科级、处级到副厅局级,一路走来,早已习惯了这种例行公事的谈话。 慕容云没有言过其实的夸夸其谈,而是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言简意赅的实话实说:“由于中澳两国在外交和经济上的良好关系,两国的贸易纠纷以及贸易保护和关税壁垒方面的争端都很少;中澳又同为亚太地区大国和全球重要经济体,经济互补性强,在能矿、农产品、工业品等领域合作潜力巨大;两年来,在总署和大使馆的正确指导和海关处全体同事的共同努力下,驻澳海关处的工作一直有力有序、有条不紊的进行,良好的促进了中澳两国经贸关系进一步的发展,” 说到这儿,慕容云略微停顿了片刻,“对于我个人来说,驻澳参赞的工作,相对于我在滨海海关任机关服务中心主任和隶属海关关长时都要轻松一些,也不那么具有挑战性;我的总体感觉是,在驻澳海关处工作,大脑的劳动强度降低了,但心的劳动强度提高了。” “哦?”李副署长盯着慕容云,很明显是在研判他这前后有些矛盾的总结。 “做为一位总署委派的驻外参赞,工作在异国他乡,无论走到哪里,‘我是中国人’这五个字可以说前所未有的赋予我强烈的使命感;自从踏上南半球的那片土地,一种根深蒂固的信念自然而然的开始支配我,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仅仅是代表着五万多海关人的形象,更应该时刻彰显一个中国人、一个中国海关人的担当。” 李副署长对这位年轻参赞的坦诚和家国情怀赞许的点了点头,勉励他回去后继续努力工作,再接再厉,加强与澳大利亚海关双边互助合作,推动两国海关合作协定及合作项目的落实,促进两国贸易健康稳步发展。 述职完毕之后,由于京城的冬天比较萧索,也没有适合他们一家三口去游玩的地方,再者又归心似箭,慕容云只带婷婷母子到天安门广场转了一圈,之后到全聚德王府井店吃了一顿烤鸭。 小思云对皮层酥脆,外焦里嫩的鸭肉不感兴趣,只吃了一片,便拒绝再吃;但面对那盘又软又糯的盐水鸭肝,却是双手齐下,吃了个精光。 慕容云和婷婷相视而笑,都明白,“儿子很喜欢吃西餐中的鹅肝,估计他是把鸭肝当成鹅肝了。” 三口人乘坐最早一班的飞机回的滨江,飞机上,婷婷的话很少,一直微蹙着眉头。 慕容云看得无奈,打趣道:“孩儿他妈,你能不能换一副表情,我知道你是‘近乡情怯’,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拐卖妇女儿童。” 婷婷轻捶了一下慕容云,“我不担心我自己,我担心你。” 慕容云笑问:“担心我什么?” 婷婷面带忧虑的说:“我不知道我爸我妈会怎样对你,怕你受不了他们的态度。” “你放心,”慕容云宽慰:“就算他们要打要骂,我绝对毕恭毕敬的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婷婷被慕容云的话逗笑了,“那可委屈了你这位大参赞了。” “为了你,我什么委屈都能承受,”慕容云将婷婷的手握在掌心里,轻松的笑道:“只要他们不把你扣下,只要他们允许让你还和我私奔回澳洲就可以。” 婷婷笑了笑,依旧若有所思。 慕容云又劝道:“我们也要为两位老人家想想,即使有什么过激的言语我们也要理解;因为这件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毕竟是做错了,天底下哪一位父母亲都是不能够完全理解的,但话又说回来,不管是我的父母,还是你的父母,他们既然允许我们回来,允许我们进家门,其实在他们心里,已经原谅我们了,不会再反对的。” “那你答应我,不管我爸爸妈妈怎么对你,你都要承受,毕竟我们呆不了多久就会回澳洲。” “那是当然,”慕容云正色道:“我答应你,一定做到。” “你受的委屈,”婷婷温情脉脉的说:“回澳洲后,我加倍补偿你。” 慕容云低声浅笑,“你怎么补偿?” 婷婷的脸庞飞起红晕,用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第261章 用心良苦 飞机平稳降落在滨江机场,等机上的乘客走得差不多时,慕容云抱着儿子和婷婷随着人流走出了机舱。 沿着舷梯往下走了几步,慕容云一眼就看见了距离飞机不远处的一辆“别克”汽车上下来两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毋庸置疑,肯定是老爸动用关系,把私家车开进了停机坪。 昨天晚上,慕容云打电话给家里告知乘今早的飞机回滨江,电话是母亲接的,难掩喜悦的问了他航班号和起飞时间,告诉他,“你爸去接你们。” 婷婷也给家里打了电话,直言不讳的和父母说下飞机后先和慕容云回家,婷婷的父母没有反对,先回“婆家”也是应当的。 慕容云低声笑着对婷婷说:“还是你面子大,自打我记事起,就不记得妈接过站。” 婷婷笑指着笑指着小思云,“我估计还是咱们儿子的面子大。” 慕容云摇头否认,“如果仅我和儿子回来,也绝对劳不动妈的大驾。”还有一句没说:“即使是潘钰和思霆回来,妈也不会来接机。” 走下舷梯,慕容云把儿子放到地面上,指了指父母的位置,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快跑,那是爷爷奶奶,大声喊。” “爷爷,奶奶!”小思云很听话的迈开小腿,张开手臂,奔向祖父母;慕容云的父亲迎上来,一把抱起孙子,“哎呦,我的大孙子,你可把爷爷想坏了!” 慕容云拉着婷婷的手快步走到父母身边,“爸妈,我们回来了。”婷婷怯生生的叫:“梁姨、姨父。” 母亲对慕容云视若不见,先是紧紧的拥抱了婷婷,眼中泛着闪闪泪光说:“四年没见了,我的孩子,欢迎你回来。” 两年未见,慕容云本想拥抱一下父亲,哪成想,父亲和婷婷打过招呼,理都不理他,似乎所有的心思全在小思云身上,只顾将孙子抱在怀里,不停的亲吻孙子的小脸蛋,不停的哄着孙子喊“爷爷”。 等母亲和婷婷叙完话,慕容云也想拥抱母亲,母亲却只对他点了点头,便急不可待的去抱孙子,早已忘记了不和老伴儿“抢”孙子的承诺。 看着孙子和奶奶亲热了一会儿,慕容云父亲提醒老伴儿,“外面冷,别把孙子冻着,先上车吧。” “爸,”慕容云急忙说:“我来开吧。” 慕容爸爸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一面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室,一面说:“我还不老,你又不是不知道,退休这些年,都是我自己开车,另外,你在澳大利亚开惯了右舵车,刚回来,不见得能适应,还是我开吧。” 到机场接机大厅取了托运的行李,回到家,等他们一家三口简单的梳洗完,慕容云的母亲拉着婷婷的手坐到沙发上,亲切、自然的问东问西,问孙子的具体出生日期,问孙子的成长趣事,问他们在堪培拉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慕容家,婷婷曾来过多次,可这座市长楼,她之前只来过一次,也正是那一次,将她的人生,终于和小亮哥交织在一起;此刻,再次置身于这间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温暖亲切之情。 父亲则宛若陪领导视察似的,笑容满面的抱着孙子楼上楼下的挨个房间转悠,还把孙子当个大人似的和他说话:“这是爷爷奶奶的房间,这是你爸的房间,这是你姑姑的房间,你爸和你姑姑长年不在家,你这次要陪爷爷奶奶多住一段时间…” 本来上楼时小思云是被爷爷抱在怀中的,下楼时却骑在了爷爷脖子上;慕容云看得直乐,他小时候可没享受过如此待遇,这么一个小家伙,让他老人家瞬间由严父变成了慈祥的爷爷,角色转换得可真够快。 两年没回家,慕容云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后,问母亲,“妈,刘阿姨没在,出去买菜了?” 母亲白了他一眼,“前两天我就给她放假了,年后回来。” 这个“年后”,慕容云估计应该得拖延到他和婷婷回澳洲之后;从把汽车开到停机坪上接机到安排走了保姆,慕容云能体会到父母用心良苦的保密措施。 慕容云的母亲五十岁之后不知什么原因患上了轻度的过敏性支气管炎,对厨房里煎炒烹炸的油烟非常敏感,所以家中才请了保姆;偶尔保姆有事,她和老伴儿就下口面或是炖点儿菜,对付一顿。 慕容云的父亲是“君子远庖厨”的忠实拥趸者,从年轻时就不会做饭;慕容云记得非常清晰,他唯一吃过老爸做的菜是在七岁的时候,是一道黄瓜炒鸡蛋,而且还没放盐。 “婷婷,”慕容云给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后,一面向厨房走,一面说:“从今天起,家里饭,包括年夜饭,都我做。” 走进厨房,厨房的案板上摆满了洗好的蔬菜、鱼、虾、泡发的木耳、蘑菇、黄花菜,还有切得细如银丝的东北酸菜,煮好的方肉,面板上放着几绺切好的手擀面。 “起身饺子下车面,”慕容云深深的翕动鼻翼,自言自语:“这才是妈妈的味道啊!” 在厨房里忙乎了一会儿,婷婷进来帮忙,慕容云探头到厨房外,爸妈正围着孙子喜笑颜开,回身揽过婷婷,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打电话了?” “打了。” “什么情况?” “没什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没说不让我去?” 婷婷摇摇头,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子,“爸妈如果这样说,那我也不回去了,省得你受罪。” 慕容云轻刮了婷婷鼻梁一下,“那我罪过可大了,拐骗人家女儿不回家。” “那也没我罪过大,把人家儿子都拐到澳大利亚去了。” “小时候,父母哄着我们、逗我们开心,现在,也该轮到我们哄他们、逗他们开心了,”慕容云又在婷婷唇上吻了一下,“我已经做好了受罪的准备,你放心,今天去,我只需受几个小时的罪,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柳暗花明。” 第262章 没有分别 母亲准备的食材很丰富,慕容云挥刀舞铲,倾心尽力,烹制了油焖大虾、蒜烧黄花鱼、蚝油扇贝、素扒油菜、家常凉菜和汆白肉,主食是打卤面;又用木耳、蘑菇、虾仁、油菜给儿子烩了一小锅面条。 汆白肉做好后,慕容云先给婷婷盛了一碗。 婷婷一边喝着咸鲜酸爽的酸菜汤,一边称赞,“味道真好,好久没吃过这个味道了,从小我就知道妈腌得酸菜又酸又脆,味道特别正,我记得那时候我妈冬天来这儿串门儿,每次都带两棵回去。” “妈已经有些年不亲自操刀腌渍酸菜,都是假手于刘阿姨,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回澳洲后,等天凉的时候,咱们也可以腌一些。” 婷婷笑,“你我、潘钰肯定都喜欢吃,颖梅从小长在南方,估计会吃不惯。” “嘘…”慕容云食指掩唇,“这些日子,咱俩都得注意,千万不能在爸妈面前提到颖梅。” 婷婷莞尔一笑,“知道啦。” 在餐桌上布好菜,慕容云去喊父母吃饭;他知道父亲中午很少喝酒,还是提议:“爸,您现在喝什么酒,儿子陪您喝一杯。” 父亲的视线仿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怀中的孙子,爱理不理的说:“你下午还要和婷婷回那边,就不要喝白酒了,喝点红酒吧。” “儿子,”母亲说:“等一会儿再吃饭,你把婷婷喊来,你也来。” 慕容云瞄到茶几上放着个首饰盒和一个大红包,猜到母亲的目的,回头喊:“婷婷,妈叫你!” 他的话音刚落,儿子小思云奶声奶气的冒出一句,“小亮哥,你家宝贝儿找你。” 爷爷奶奶怔了一下,“噗哧”一声一起乐了出来,都明白,这是孙子在学妈妈。 慕容云做狰狞状,张开双手作势扑向坐在父亲腿上的儿子,儿子咯咯咯的笑着往爷爷怀里躲。 爷爷伸手护着孙子,“有爷爷在,谁也不许欺负我孙子。” 婷婷在卫生间洗完手,笑吟吟的走进客厅;慕容云的母亲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婷婷。” 婷婷坐到沙发上,慕容云母亲把首饰盒打开,递给婷婷,“虽然你是梁姨看着长大的,但现在我还得说,这是爸爸妈妈给你的见面礼。” 首饰盒里面是一条“bvlgari”白金项链,指甲大小的梅花形项链坠上镶满了钻石,别致典雅,卓尔不群。 婷婷闻弦音知雅意,眉梢眼角飞起一抹红晕,“谢谢…梁姨、姨父。” “婷婷啊,”母亲握住婷婷的手,“梁姨不勉强你,只是,如果你不介意,你的称呼是不是应该改过来了?” “老妈,潘钰和婷婷聊到您时,都说您是天底下最有风度、最优雅、最好的婆婆,”慕容云笑着接过话茬,推波助澜的说:“婷婷,快点吧,我作证,妈都等了四年了。” 母亲不为儿子抛过来的“高帽”所动,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他明白:“四年前你干什么了?” 慕容云有“苦”难言,只好闭嘴。 婷婷的脸瞬间更红了,“妈,其实在机场见到您和爸爸,我就应该改口,只是担心…你们不愿意接受我。” “傻孩子,”慕容云母亲眼中含着泪再次拥抱了婷婷,“小亮说得没错,四年前妈就有这个心思;从知道了你们俩的事,在爸爸妈妈心里,你和潘钰没有半点儿分别,这下好了,我们又多了个女儿。” 四个人都笑了,和谐与温暖弥漫在整个客厅里。 母亲又从茶几上拿过红包递给婷婷,“这是爷爷奶奶给大孙子的。” 婷婷接过红包,“我替您孙子谢谢您和爸了。” 慕容云从婷婷手中拿过红包,嘻笑着说:“我看看爷爷奶奶给多少?” 红包里是一沓绿颜色的钞票,竟然都是百元面值的澳币,看厚度,怎么也得一万澳元。 “爸,妈,”慕容云把钞票放回到红包中,“干嘛给这么多,我们不缺钱,婷婷现在的月薪比我一年的工资还多。” 慕容妈妈说:“又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大孙子的。” “你们就拿着吧,”慕容爸爸终于给了儿子一个好脸色,微笑着说:“国外本来消费就高,孩子越来越大,用钱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何况,你有外交豁免权,带多少钱出境,也不受限制。” 慕容云笑,“你们的这个孙子,现在是我们家的消费大户,他上的是私人幼儿园,仅幼儿园的费用,我一个月的工资都支付不起。” 吃午饭时,小思云自己坐在一个加了张小板凳的椅子上,一个人用勺子吃着爸爸给做的又软又香的面条,完全不用大人照顾。 爷爷奶奶看着孙子稳稳当当的吃相,都感觉这个“外国”小孩儿明显比国内同龄的孩子自立。 吃了一会儿,爷爷奶奶都发现,婷婷给小思云放到盘中剥好的虾,挑去刺的鱼肉以及其它的菜,孙子一律下手抓。 奶奶忍不住的问:“我孙子都三岁了,还不会用筷子吗?” 爷爷也问:“你们在国外是不是总吃西餐,很少吃中餐?” “爸,妈,”婷婷笑着回答:“我们在家里也主要是吃中餐,用筷子的时候多一些,你们的孙子还不会使筷子,是因为潘钰说,过早使用筷子容易造成不良后果,还很危险。” “不是说使用筷子越早的孩子,动手能力就越强,有助于大脑的发育吗?” “妈,‘早’也应有一定的限度,手指动作的训练虽然可以促进大脑发育,但也要以大脑发育至一定水平为前提,要遵循儿童大脑发育的客观规律;太小的孩子大脑发育不完善,并不适合用筷子;用筷子夹菜这一动作,需要牵动多个关节,有多块肌肉参加,它不仅是五个手指的简单屈伸动作,腕、肩及肘关节也要同时参加,完成这一动作是相当复杂的;孩子的年龄偏小,未必能很好地完成用筷子吃饭的动作;如果过早强迫孩子用筷子,由于手的动作还未发育完好,不但学习起来困难,还可能会因为动作不协调把饭碗弄翻、饭菜弄撒;如果此时父母不够耐心,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责骂孩子,反而弄巧成拙,挫伤孩子自己进餐的积极性和自信心,”说到这儿,慕容云笑了笑,“这可是咱们家的那位医学博士说的,她当时的医学理论一大堆,我只是说个大概。” 之前,慕容云的母亲和潘钰通过电话,虽得到了他们三人之间相处和谐融洽的答案,仍半信半疑;此刻,从婷婷自然而然的提到潘钰和儿子的言谈中毫不避讳,老两口的心终于稍觉安定。 第263章 面对风雨 吃过午饭,爷爷奶奶仍舍不得放弃“含饴弄孙”之乐,自告奋勇陪孙子睡午觉;婷婷洗刷餐具,收拾厨房;慕容云趁这个工夫将旅行箱提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把给父母带回来的礼物拿出来。 整理完行李,慕容云回到厨房,一面吸着烟,一面玩笑似的和正在洗碗的婷婷说:“一会儿我要冲个澡,下午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婷婷很随意的说:“你平时什么样,爸妈又不是没见过。” “今天不一样,”慕容云从背后拥住婷婷,“叶大小姐可是头一次带郎君回家,我怎么也得做足表面功夫。” 婷婷笑,“我岂止是带郎君回家,还买一送一,附带一个小郎君。” 慕容云大笑,在婷婷雪白的颈项上“叭”的亲了一口:“你洗吗,要不要我等你?” “嗯…”婷婷想了想说:“也洗一下吧,身上有油烟味。” 收拾利索厨房,慕容云和婷婷相携着上楼。 婷婷轻车熟路般走进走廊最里面的房间,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舒服的伸展着四肢,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后,心底紧绷了一上午的那根弦才松下来。 慕容云侧躺在婷婷身边,指背怜爱的摩挲着她玉一样洁净的面庞,笑着问:“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我这个卧室吧,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之前来过?” 婷婷右手伸出水葱般的两根指头,“这是第二次。” “嗯?什么时候来过?” “上次回国时,”那次的情形婷婷记得很清楚,“是春节后的一个下午,我和我妈一起来的,本来想坐一会儿就走,可妈说什么也要留我吃晚饭;她们老姐妹聊天,妈见我插不上话,就让我自己到你房间找书看,说你房间小说和杂志多,书房里都是一些财经、政法类的。” 慕容云望着占据了一面墙的满满书架,几乎积蓄了自己在国内期间的所有藏书,“都看什么书了?” “只随便看了一会儿杂志,但在那里,”婷婷指了指窗前的书桌,“我呆坐了好久,满脑子都是你,虽然那时已经多年没见你,好像都记不起你的样子,但让我想明白一点,我对你的暗恋,本来应该永远淹没于时光中,只能成为我回忆时,永不会忘记的一缕惆怅,可在那个下午,对着冬日午后的阳光,我终于下定决心去滨海。”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慕容云俯头亲吻着婷婷的嘴唇,“宝贝儿,紧张一上午了,放松一下吧?” “我也特别想,”婷婷柔顺的偎在慕容云怀里,气息火热的说:“就怕儿子来敲门。” “刚才上楼时,他们那屋才消停下来,儿子且得睡一会儿呢。” 婷婷眯着眼睛,笑着点点头。 慕容云轻轻的反锁上房门,两个人赤条条的到浴室冲洗。 洗浴完,回到床上,在“新”的环境下做爱,慕容云和婷婷都很兴奋。 慕容云先是在婷婷的桃源一番熟练的舌耕,之后才长驱直入;婷婷象裹着一根烧红的铁杵,被烫得火热而又舒服,很快的就抵达了巅峰状态;美中不足的是,她不敢像在澳洲的家中那样把在那个紧绷时刻里遍及四肢百骸的舒坦肆无忌惮的喊出来。 做完爱,两个人相拥着小憩了片刻,起床穿衣下楼。 等了一小会儿,爷爷抱着孙子,奶奶随在后面,走下了楼梯。 慕容云迎上去,接过儿子,“爸、妈,我们该去那边了。” “快去吧,”父亲说:“别让你叶叔和吴姨等急了。” 母亲说:“婷婷给孩子穿衣服,小亮,你和妈来一趟。” 慕容云跟在母亲身后来到储物间,母亲将一个购物袋递给他,“你这是第一次去婷婷家吧?” 慕容云点点头,“以前还真没去过,您都是带琳琳去。” “把这个给你叶叔和吴姨带去。” “好,”慕容云点点头,“都是什么?” “两盒绿茶,两瓶五粮液,两瓶茅台。” 慕容云唇边绽开一丝笑意,明白父母的心思,这是给他置备的头一次上门拜见岳父岳母的礼物。 母亲了解儿子的脾气,知道他个性强,从小就不让人说,忍不住的叮嘱:“见到婷婷的父母,不论他们说什么,你可不许有一丁点儿不高兴和不耐烦,将心比心,婷婷的爸爸妈妈现在也是你的爸爸妈妈,你要多迁就、多理解一些他们老两口。” “妈,”慕容云在母亲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您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孰轻孰重。” 临出门时,慕容云对父母说:“我晚上回来陪你们,她们娘俩今晚就住那边了。” 一家三口上了车,慕容云平稳的开着车,虽然许久没有开左舵的汽车了,可乍一开,还是感觉比右舵顺手。 坐在旁边抱着孩子的婷婷却紧张的脸庞通红,眼神迷蒙的直直的望着车窗外。 慕容云左手握着方向盘,伸出右手,用指背轻触着婷婷的面颊安慰:“别太担心,风雨肯定会有,但绝不会是暴风骤雨。” 小思云也学着爸爸摸着妈妈的脸,“妈妈不担心,妈妈不担心。” 婷婷对儿子做了个怪脸,去亲儿子的小脸蛋,亲儿子的小脖子,小思云被妈妈亲的痒痒的,在妈妈怀里又笑又叫。 母子俩嬉闹了一会儿,婷婷手抚胸口说:“我还是觉得发慌,心跳得都厉害了!” 慕容云笑,“那我们先别回去了,等你的心跳正常了再说。” “不行啊,”婷婷摇摇头,“爸妈肯定都等急了。” 慕容云轻轻握住婷婷的手,“马上就要到了,别想那么多折磨自己了,何况,我们还有杀手锏呀!” 婷婷转头看着慕容云,“什么杀手锏?” 慕容云笑着指了指小思云,“这是我们的法宝。” 婷婷也笑,想想也是的,爱情的大树都已结出了果实,爸爸妈妈绝不会再不计后果的将这棵树连根拔起。 到了楼下,婷婷坐在车里又长长的深呼吸了几次,稳了稳情绪,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第264章 雨过天晴 婷婷父母家位于一栋老式住宅楼的二楼,迈进楼门,虽然到家的距离仅几十步之遥,仅二十多级台阶,可回家的脚步,婷婷从未感觉过如此沉重。 站在家门口,婷婷把儿子递给慕容云,又是深吸了几口气;慕容云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派轻松的笑看着婷婷,知道此时怎么劝她都是徒费口舌,索性什么都不再多说。 婷婷抬手正要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母亲站在门口,身后是父亲;这四年离家在外的时光,因为时常和父母视频,婷婷并未感觉到双亲容颜的明显变化,可此刻,她还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时间在父母脸上毫不留情的留下风霜的印迹。 “妈!”婷婷一声疾呼,便紧紧搂住了母亲,喜悦、思念、忧虑、惭愧等错综复杂的心情瞬间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的哭起来,母亲抱着她也是老泪纵横。 婷婷的父亲则客客气气的伸出手,和慕容云相握,面无表情的简简单单的说了句:“回来了。”便从他手中接过孩子,紧紧的搂在怀中,不再言语。 慕容云看着婷婷和母亲历经四年之久的相聚,感动的也有些眼眶发酸,只有小思云瞪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小小的他还不明白人世间的聚散带给人类的悲切与欢乐。 婷婷搂着妈妈半天也不松手,母亲说:“好了,让妈看看孩子。” 婷婷这才离开母亲的怀抱,一边抹泪,一边走过去和父亲拥抱。 婷婷母亲张开手臂拥抱了慕容云,轻声说了一句:“回来了,小亮!” 慕容云在这拥抱中,感到了关怀、温暖和接受,“您好,吴姨,好久没见了,我和婷婷都很想您。” “好孩子!”婷婷母亲拍了拍慕容云的背,这才从老伴儿手里接过小思云,一瞬间,又是热泪滚滚。 整个下午,婷婷和母亲形影不离的坐在沙发上聊着别后的情形;父亲偶尔插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陪着外孙子,外孙子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对慕容云却是不理不睬,母亲偶尔会把话题引到慕容云身上,和他聊几句。 对于对自己的冷落,慕容云早就预料到会这样,所以也不觉得为过,不折不扣的“贯彻”母亲的叮嘱,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和不高兴,面带微笑的默默的望着他们三代人共叙天伦;婷婷的视线偶尔会投向他,给他做个怪脸,眼神中全是柔情蜜意和浓浓的歉意。 晚饭是婷婷的父亲亲自下厨,母亲打下手;婷婷也要进厨房帮忙,母亲将她推出来,“你刚回来,好多东西你都不知放在哪儿,别弄得手忙脚乱的,先歇歇吧。” 婷婷明晰母亲的心意,是想让她陪着小亮哥,不想让他觉得太难堪;在没有知道她们的事情之前,母亲对小亮哥一直是赞不绝口的,看来,在母亲的心里,已经接受了小亮哥。 饭菜做好,母亲走进客厅喊慕容云一家三口吃饭,特意叮嘱慕容云,“你叶叔对你这个外交官身份特别感兴趣,一会儿多和他说说你工作的事,陪他好好喝几杯。” “好的,吴姨。” 母亲继续回厨房张罗,慕容云对婷婷眨眨眼,“即让我进门,又让我上桌吃饭,快要雨过天晴了。” “今儿下午我都替你觉得难受,”婷婷嘟着嘴,偎到慕容云怀中,“爸妈如果再说过分的话,我立马抱着孩子和你回家。” 慕容云笑着摇头,轻轻的在婷婷唇上吻了一下,“爸妈的态度已经够宽容了,没甩我两巴掌,骂我个狗血喷头,我已经庆幸万分。” 小思云见爸爸亲吻妈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搂住妈妈的脖子,在妈妈唇上吻了一下,弄了婷婷一唇口水。 “小坏蛋!”婷婷一脸嫌弃的样子去搔儿子的痒痒肉,小思云咯咯笑着躲开,灵巧的溜到地上,跑去厨房告状。 慕容云笑问:“我和儿子的吻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婷婷勾住慕容云的脖颈,一点儿也不害羞的在他耳边说:“你每次吻我,都让我都春心荡漾;儿子吻我,我母爱爆棚!”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晚饭,看到桌上的“剑南春”酒,婷婷故作惊讶的说:“爸,您可真舍得,这瓶酒我上初中时就见过,您珍藏了有二十年了吧?” “家里没别的酒了。”父亲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 慕容云会心的笑了笑,站起来,给四个人的杯中斟满酒,端起酒杯,“叶叔、吴姨…” 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婷婷的父亲对老伴儿嘟囔:“这个称呼,我现在听起来,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啊!”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此际响在慕容云和婷婷耳边,无异于振聋发聩的效果;婷婷几乎要跳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搂着老爸的脖子去亲吻他的面颊。 慕容云放下酒杯,“吴姨、叶叔,你们先坐一会儿。”又对婷婷说:“你来一下。” 两个人来到客厅,婷婷纳闷的问:“不吃饭,你做什么啊?” 慕容云小声的说:“老爷子已经给了台阶,我们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让爸妈把心底的不愉快彻底翻过去。” “你想怎么做?” 慕容云笑了笑,让婷婷帮着他把茶几挪到旁边,空出沙发前的一块地方后,“你请爸爸妈妈来一下,再端来两杯酒。” 婷婷的父母抱着外孙子来到客厅,慕容云请两位老人家并坐在沙发上,然后和婷婷各端着斟满酒的酒杯,站在他们面前。 “爸爸、妈妈,”清晰的喊出这四个字,慕容云屈膝跪在了地上,婷婷见他跪下,也急忙跪了下去,“我知道二位老人家对我和婷婷在一起,还有些介怀,但我保证,也请相信我,我会像你们一样的疼她、爱她、宠她,会让她永远幸福;以后,我会和婷婷一起孝敬你们,你们不仅有婷婷这个女儿,还有我这个儿子。” 其实,在他们回来之前,老两口已经达成共识,尽然木已成舟,反对、抱怨都已经没有用,都会徒劳无益,只愿他们能够相亲相爱,此外,别无所求。 老两口都被慕容云的发自肺腑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母亲说:“好,好,好孩子,妈妈相信你,妈妈认你这个儿子。” 婷婷的父亲说:“孩子,只要你们能幸福,爸爸妈妈不会再反对,愿你们能永远互敬互爱、相敬如宾。” “爸,妈,”慕容云握住婷婷的手,坚定的说:“我们一定会的。” 晚饭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闲聊了一会儿,慕容云起身告辞。 第265章 不再纠结 慕容云走后,婷婷在卧室里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和母亲话着家常;父亲也想和女儿聊会天儿,可又不得不陪外孙子玩耍;小思云一会儿窗帘后、一会儿桌子底下,一会儿柜子里,东躲西藏的和外公藏猫猫,满屋子都是他兴奋不已的夹杂着英语和汉语的清脆笑声。 母亲试探着问婷婷:“妈和你说过,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和她相爱的人结婚,婚姻永远是女人的首选,你就不想和小亮有一份名正言顺的婚姻吗?” “妈,”婷婷停下手头的工作,微笑着看着母亲,“您和我爸都应该能感觉到,我特别满意自己的生活现状;对于我来说,婚姻不是必需品,不是生活美满的象征;假若某一天小亮给了我您所说的那种名正言顺的婚姻,潘钰也会留在他身边;反过来,即使我和小亮之间没有婚姻关系维系,他也不会弃我和孩子而不顾,这一点,我对他有足够的信心;况且,我现在已经是澳大利亚籍,小亮哥的工作性质是不允许他的妻子拥有外国国籍的;再者,为了孩子的未来,我也不会回中国工作和生活;还有,” 婷婷并不讳言的对母亲敞开自己的心扉,“在国外这些年的磨练,您和爸能感觉到我有多自立,我也从未想过依靠谁,即使小亮不去澳洲,我和孩子也会有一份安稳的生活,可也仅仅是安稳而已;唯有小亮,唯有他的怀抱,能够让我回到自己娇憨柔软的岁月,唯有在他面前,我可以纵情地流泪,无所顾忌地撒娇,不再有朝朝暮暮的相思,有的,只是如澳洲阳光般温暖而又舒朗的信任和依赖;他在澳洲的这两年,我仿佛又重新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有他在,天塌下来我都不怕;妈,女儿的心思您最了解,我现在只希望您和我爸能够真心的接受女儿的选择。” “婷婷,”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爸的一块心病今天算是放下了,只要你快乐幸福,无论什么样的选择爸爸妈妈都会接受,不会再反对…” 话还未说完,小思云稚嫩的童声传来:“姥—爷,我藏好了。” “来了,来了,姥爷来了,”父亲转身去找外孙子,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小亮那小子真是不错。” “谢谢爸,”婷婷眼眸中噙着泪水,低头一面叠着衣服一面笑,“妈,您这儿,我一直没担心过,怎么也没想到我爸这么快就想通了。” 母亲装做揉眼睛,印去眼角的泪水,“其实,天底下没有一个当父亲的愿意做女儿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父母虽然仍不免遗憾女儿和“女婿”不能有光明正大的婚姻关系,但看到他们是真心相爱,又已经有了小思云,再加上他们是在国外生活,本来对慕容云就无可挑剔,也就铁下心来,不再纠结于“名分”之事。 因为陪“岳父大人”多喝了几杯,慕容云把车留给了婷婷,乘出租回父母那儿。路上,他麻烦司机找了一家代销手机卡的超市,买了两张gsm卡。 意态微醺的回到家中,父母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谁也没理他。 这明显是要和他“算账”的前奏,慕容云陪着笑脸,“爸,您皮带在哪儿,我让您活动活动筋骨,消消气儿?” 父亲没有蓄须,吹不了胡子,只能瞪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打不动你了?” “打他一顿,”母亲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没好气儿的怂恿:“我去给你拿皮带。” “妈,妈,”慕容云赶紧抱住母亲,“怎么还要双打呀,我小时候淘气,也没享受过这‘待遇’。” 母亲轻拍了他几巴掌,“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把我和你爸愁成什么样!” “是是,儿子实在是不孝,远在国外,还让您和爸操心。” 父亲站起来,手指点着他,“要不是看在我孙子面上,今天非得收拾你一顿。” “您提醒我了,”慕容云借着酒意嘿嘿笑着,“收拾完我,回头我就收拾你孙子。” 父亲扬起手来,“你敢。” 慕容云赶紧退开几步,看父亲去了餐厅,才小声对母亲嘀咕:“有什么不敢的,咱们家老子打儿子不是传统吗。” 母亲又轻拍了他一巴掌,“说是说,你可不能学你爸,和孩子动手。” “妈,我可舍不得动您孙子一指头,再说,国外打孩子是犯法的,都是婷婷规拢他。” “这还差不多,走吧,再陪你爸喝一杯。” 餐厅里,父亲已经据桌而坐;餐桌上,摆着一瓶“老白汾酒”,六个凉菜:姜醋松花蛋、水煮五香花生米、水晶皮冻,西兰花拌木耳,香芹拌螺片和一碟肘花、干肠拼盘。 慕容云心中直乐,这是先打杀威棒,后给酒喝呀。 “爸,妈,”慕容云一面脱着外衣,一面问:“你们还想吃什么,我再炒两个热的。” “不用了,”母亲发话,“快坐吧,我们也早就吃过饭了,你爸就想让你陪他喝点儿。” “爸,”慕容云落座,边给父亲斟酒,边说:“我不在家,老妈管得又紧,您的酒少喝不少吧?” “酒倒是没少喝,竟陪你妈喝葡萄酒了。” “这是好习惯,葡萄酒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及矿物质,可以降低血液中的胆固醇,有效预防心脏病和高血压。” “你爸可不愿意喝了,”母亲抱怨:“他宁可和朋友出去喝‘二锅头’。” 慕容云笑着给母亲斟了半杯酒,“老爸,您现在还有喝二锅头的朋友?” “怎么没有,和我的那些老同学,老同事,随便找个小饭馆,要盘儿猪头肉,一碟花生米,再来两热菜,比以前官场上那些应酬不知自在多少倍。” “对对对,爸您在位时就不摆官架子,时常下基层,滨江人都知道。” “这方面,你也要学着点儿。” “是是,这方面,儿子一直以您为榜样。” 慕容云端起酒杯和父母碰杯,母亲问:“陪你叶叔喝了几杯?” “嗯,”慕容云笑着点头,“喝的是叶叔珍藏了好多年的‘剑南春’。” 老两口对望了一眼,默契的谁都没有再继续追问,但都明白,婷婷父母那关儿子算是过了。 “儿子,”一杯酒下肚,父亲说:“从你工作后,这么多年,我虽然嘴上从未说过,但在心里一直承认你比你爸我强。” “老爸,你冷不丁的夸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接您的话了?” “你别得意,在婷婷这件事上,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行为,我也不给你上纲上线的提党纪国法、组织纪律,我只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您的意思,是让我在婷婷和潘钰之间选一个?” 第266章 双堂会审 慕容云本是借着酒意略带玩笑意味的一句话,没想到父亲沉下脸,轻墩了一下酒杯,“我倒是想让你选,时至今日,你还会选吗?你又能怎么选?” “儿子,”母亲叹了口气,“妈怎么也没想到,你的感情问题让我和你爸这么操心!上大学时,你和你的那个同学处得好好的,怎么毕业时说分手就分手了呢?工作后,连续几年,你也不交女朋友,我让人给你介绍,你又各种理由搪塞,不管多好的女孩子都不见;后来可算和雨霞结婚了,你们是高中同学,婚后感情也一直很好,又有了孩子,怎么突然的就离婚了,你说说,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 “妈,儿子今天刚回来,也不让人歇两天,你和我爸就给我来个双堂会审,也够忍心的。”慕容云翘唇而笑,心中明白,老爸老妈的这次审问,已经憋闷了太久太久,不仅要和他算新账,还要翻陈年旧账。 “我和你说实话,”父亲仍冷着脸,“你出国工作虽然已经两年,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可要不是因为孙子,我们还真不希望你回来;我和你妈这大半辈子都没被人指指点点过,这回可好,我们简直像搞敌特工作的,你这一回来,一直到你回澳洲前,咱们家都得小心翼翼的,不能让外人知道你竟然给我们带了个大孙子回国。” “儿子,”母亲说:“这些年,我和你爸从来都没问过你,可我们一直是耿耿于怀,你和你大学时期女朋友分手的原因,那是你的个人隐私,那个女孩子毕竟和咱们家再没关系,我们也不想知道,但今天你得告诉我们,你和雨霞离婚,到底是因为婷婷还是潘钰?” 慕容云喜忧参半,总有一天,父母会知道他和颖梅已有了一双儿女,到那时,他们是惊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惊? “妈,”慕容云笑望着母亲,“您应该清楚,我是离婚后才又见到婷婷的,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那就是因为潘钰了,”母亲缓缓摇头,“可我怎么看,潘钰也不像是能够做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妈,妈,”慕容云双手合十,“您可别乱猜,我离婚,和潘钰更没任何关系,我们两个是在我住院时认识的,她是我的主管医生,那时候我和雨霞已经开始办理离婚手续。” “住院?”母亲又吃惊又纳闷的问:“你什么时候住过院?得了什么病?”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慕容云也不再隐瞒,“四年前的九月份,我出过一次交通事故,车撞在了路边的花坛上,导致左腿胫骨骨折,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 “骨折了?”母亲立马俯身去掀慕容云的裤腿,“快让妈看看。” 慕容云的父亲闻言也立即起身绕过来看儿子的伤情。 慕容云挽起裤子,左腿架在右腿上,小腿上那道手术后留下的长长疤痕依然明显,宛若一只蜈蚣伏在上面。 “这事儿你知道吗?”慕容云的母亲仰头问老伴儿。 父亲摇头,没好气儿的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你这孩子,”母亲眼中蓄满了泪,心疼的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妈,”慕容云放下腿,“就是个骨折,没伤到别处,你们又不是医生,告诉你们只能是担心。” “现在还疼不疼?留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早就没事儿了,头两年变天时有些痒,这几年已经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再说,潘钰本身就是骨外科医生,您就别再担心了。” 父亲虽然也心疼儿子,但还是安慰老伴儿,“儿子说的对,他告诉我们,我们除了担心,别的也帮不上。” “你呀,”母亲忍不住数落儿子,“怎么越大越不让我和你爸省心。” “爸、妈,我和杨颖梅分手,全是我的过错;可和雨霞离婚,”几年前结婚纪念日的那个午后不堪入目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慕容云仍觉得心在刺痛,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我们两个都有责任,但请你们相信自己的儿子,在这件事上,儿子问心无愧。” 这些年来慕容云不止一次的反思、反省,雨霞出轨,固然是犯下了大错,可他呢,不能说没有责任;如果早点儿把雨霞调到滨海,或者常回滨江陪陪她,或许,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亦或是在她犯错之后,他对她多包容一些,也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 父亲估计再深问,也问不出个子午卯酉,只好回到原来的话题,“告诉我和你妈,在婷婷和潘钰的事儿上,你到底想怎么办?” “爸,您刚才说的对,”慕容云端起酒杯,慢慢的呡了一口,“不论是之前,还是今时今日,我都不会选择,也不需要选择;妈,我回国之前您和潘钰通过电话,也知道婷婷和潘钰相处的很好,近两年来,她们两个之间也确实从未有过什么龃龉之事;我和潘钰在领结婚证之前,她就已然接受了婷婷的存在;而婷婷也从未要求过,连提都没提过婚姻之事;她们两个,还有思云和思霆,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一样的;爸,妈,你们放宽心,在国外,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没人会过多关注我的个人隐私,婷婷和孩子绝对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儿子的事,你们纠结为难一阵儿也就算了,不要太替我操心,你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享受退休后的生活,好好保养身体,每年到澳洲住一段时间,儿子也就可以安心常驻国外。” “以后呢,”父亲凝目望着慕容云,“你的工作虽然有一些特殊性,但总有一天你要回国工作,到时候,你怎么安置她们和孩子?” “如果这样,也简单,我服从命令回国,潘钰和孩子和我一起回来,婷婷和孩子继续留在澳洲,每个假期回来住一段时间,飞机十几个小时就到了。” 说出这番话,慕容云自己都不知道,假若那一天来临,他是否会真的这样做? 慕容云的父母虽然阅历丰富,却也只能认同儿子的做法,但不免还是担心这件事情将会对儿子的前途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第267章 望眼欲穿 闲聊中,父母自然而然的说起慕容云的前妻雨霞和女儿傲珊。 “我们也很久没见雨霞了,”母亲轻轻叹了口气,“听说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小傲珊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每个假期我们都会接回来住上一段日子,和我们可亲了;雨霞还是和以前一样贴心,从不反对孩子回这儿来。” 雨霞和女儿傲珊的近况,慕容云都知道;在澳洲的这两年,他基本每月都会和女儿视频一次,偶尔也会和雨霞聊几句;傲珊知道爸爸在遥远的国外工作,每次和他视频都会问:“爸爸,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每次女儿这样的问,慕容云红红的眼眶处,都会溢着点点泪光,思念之情无边无际的蔓延,也会深深的自责,夫妻之间不管什么原因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是最大的。 提及女儿,慕容云觉得亏欠得实在太多太多,“明天我先去看望傲珊的姥姥姥爷,等我从临原回来,再把孩子接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也让她和弟弟亲近亲近,好好在一起玩几天。” 父母都点头赞同,儿子这一点做得很好,虽然和雨霞离婚多年,但每每提及雨霞的父母,仍心存尊重和感激。 母亲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临原?” “老妈,”慕容云笑着说:“儿子再不孝,也得先在家好好陪你和我爸几天。” “你不用陪我们,”父亲不领情的说:“去年除夕我们给亲家打电话拜年,家里就他们老两口,冷冷清清的;我的意见,你最好到临原陪你岳父岳母过年,我们有孙子孙女在身边足矣。” “我觉得,小亮今年最好还是在家过年,”母亲看着儿子,不紧不慢的问:“你说呢?” 慕容云理解母亲的心思,笑着点头,“年我还是在家过,去临原我会多呆几天。” “你什么时候去临原都行,”母亲说:“妈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去之前,再买一些海鲜,在那儿多住几天,好好尽尽孝道。” “妈,东西您还得多准备一些,这次去,潘钰的一些亲戚家也得去看看。” “如果你在家过年,”父亲也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些欠妥,既然认了婷婷这个“儿媳妇”,叶家自然也是亲家,“回头你和婷婷商量一下,让你叶叔和吴姨除夕都到这儿来,也别分什么娘家婆家了,两家人在一起过个年吧。” 这也正是慕容云所想,“好的,爸,我明天就把您的意思转达。” 腊月二十二,因为带的“年货”和礼物倾一人之力根本拿不了,慕容云只好驱车去临原。 潘钰的父母事先已经知道女婿回国述职,接到慕容云早晨出发前打来的电话,老两口更是望眼欲穿。 虽然之前去过一次,车上又有导航,慕容云还是走了些冤枉路,再加上中午在服务区眯了一会儿,到临原时已近晚上六点;岳父算计着时间和他通了电话,说在进城的路口迎他。 距离临原还有很远的一段路程,慕容云看见了岳父和几个人站在路灯下,凛冽的寒风中,向着他的方向翘首以待;路旁停着两辆冒着白烟的汽车。 停好车,防寒外套也顾不得穿,慕容云跑向岳父,重重的抱住了老人家,“爸,这么冷,我又知道车牌,干嘛还站在车外面?” “没事儿,没事儿,”岳父见慕容云穿的很是单薄,对着人群挥挥手,“都先上车,先上车。” 坐进车里,岳父先给慕容云介绍坐在驾驶位上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这是你大舅家的大表哥。” “你好,大哥,”慕容云伸出手,亲热的说:“时常听潘钰提起你,你可是咱们家在临原的顶梁柱,也是兄弟姐妹中最有威信的。” 慕容云所言非虚,这位舅哥是临原市公安局副局长,亲戚家的大事小情好多都是他关照,为人极重情义。 “你好,妹夫,老大嘛,力所能及的多做一些,”大表哥伸手和慕容云相握,“跑了一天了,快歇歇吧,让别人开你的车,进城后直接入库,车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带在身边的?” 很妥帖的安排,慕容云说:“我去把外套和手机取来。” “我去吧。”坐在副驾驶位上,眉眼和潘钰有几分相似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大表哥打电话给前面的那辆车,“来个人,把你姐夫那辆车开走,直接入到咱姑家的车库。” 小伙子取来慕容云的外套和手机,大表哥启动了汽车。 “这就是潘铮,你四叔家的孩子,”岳父指着小伙子给慕容云介绍,“小钰最小的弟弟。” 潘铮转过身,略显拘谨的和慕容云打招呼,“你好,姐夫。” “你好,潘铮,”慕容云伸出手,笑着说:“我们很快就要成为同事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这个小内弟目前就读于海关学院的海关管理专业。 等两个人握完手,岳父拍了拍潘铮的肩膀,“潘铮也是你岳母最得意的学生。”言语中体现出对这个侄子的看重和疼爱。 潘铮不好意思的说:“大爷,我大娘最得意的学生应该是我姐吧,又是博士,现在又在国际组织工作。” “你姐你大娘只教了半年,不算,你可是她退休前带的最后一届初中毕业生;你的高考成绩,虽然考不上北大清华,但上个好的“211”、“985”肯定没问题;何况,你姐是因为你姐夫,才出国工作的。” “爸,我和小钰结婚两年多了,对高学历的人仍有一种仰慕和钦佩,总感觉望尘莫及。” “妹夫,”大表哥笑着接过话茬,“小钰的性格我这个当哥哥的还算比较了解,并不强势,可听你这话,在家也是妻管严?” “家里大事我做主,小事小钰说了算,”慕容云一本正经的说:“表面上看似很民主,但家里好像…” “理解,理解,”大表哥爽朗的笑了两声,“家里根本没什么大事!” 车上的人也都笑起来,两个人的插科打诨驱散了初见面的生疏。 第268章 照单全收 闲话叙过,岳父告诉慕容云:“因为你们没有举办婚礼,所以亲戚们都想见见你,今晚,以你大舅为首的小钰的几位长辈给你接风,咱们家在临原的所有亲戚作陪。” “爸,我是晚辈,怎么好劳烦长辈们给我接风?”慕容云恭谨的说:“我回来之前,小钰叮嘱我这次一定要请亲戚们吃顿饭,既然今晚聚得这么齐,那这顿饭我来结账,也表达一下我和小钰的心意。” 大表哥抬头从后视镜里看着慕容云,“妹夫,咱们家这些长辈们肯定不会同意,这份亲情你照单全收,千万不用客气;”随之又笑道:“临原是个县级市,市长也不过是个正处级,亲戚们大都还没见过你这个级别的官儿。” 慕容云风趣的说:“应该是还都没见过活的,对吧?” 几个人大笑,慕容云又说:“大哥,你也在执法机关任职,这话你得替我说,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官儿不官儿的。” “是,是,”大表哥赞赏的说:“妹夫,没见到你之前,以为你一定是个不苟言笑、老气横秋的人;见到后,感觉特别投机,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大哥,我觉得,其实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岳父欣慰的拍拍慕容云的手,“你和小钰的心意,这两天,我领你去几个长辈家看望时,单独表达就是了。” “那好,”慕容云没在坚持,笑着点头,“爸,我听您和大哥的。” “先回家歇一会儿,还是直接去饭店?” “我妈在家还是饭店?” “你妈在家等到五点,见你来电话说还得等一会儿到,就去饭店了。” “那就直接去饭店。” 快进入市区时,慕容云拍了拍潘铮的肩膀,“这两天,你找个时间来家一趟,姐夫和你聊聊天儿。” “你不找他,”岳父说:“他也有事儿要找你呢!他盼你回来,都快把脖子抻长了。” “大爷,”潘铮回过身,很认真,不急不躁的说:“我承认我有私心,可姐夫不仅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同事,更是我们海关系统寥寥无几的驻外海关参赞,我当然是特别想早点见到。” 大表哥好像很喜欢欺负打压这个小弟,“还没上班呢,就敢以同事自居?据我所知,你们在毕业前还需要参加公务员考试,通不过,也进不了海关。” “潘铮应该没问题吧?我听他姐说,潘铮品学优良,而且还是班长。” 作为在海关工作十几年的副厅局级关员,慕容云很清楚,海关学院海关专业学生在毕业之前,需要参加公务员考试,成绩合格后就可以直接进入海关工作;其考试内容是有别于“国考”的b卷题,试题难度也较“国考”相对较低,基本就是走形式。 “姐夫,我现在只能说,我有足够的信心,但不拿到offer,谁也不敢说万无一失。” 车厢里的光线被路灯映射的忽明忽暗,慕容云笑看着潘铮,“大部分人在你这个年纪,都还浑浑噩噩呢,难得你现在就知道未雨绸缪!知道自己要什么,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就行,剩下的就是努力了。” “姐夫,你好像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 “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又就读于海关学院,我想你要和我说的,和我要和你聊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儿,如果你想好了,现在也可以和我说。” “姐夫刚到,还是好好歇歇,过两天再说吧?” 大表哥笑,“小家伙,和你自己的姐夫客气什么?” “大哥说得对,”慕容云笑着点头,“和姐夫有什么客气的?想说就说。” “姐夫,”潘铮沉吟了片刻,“我今年已经大三,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你知道,我们毕业后,一般都是哪来哪去,回生源地海关;可我从上关校的第一天起,就不想回长春关区,吉林的冬天太冷了;所以,我想请姐夫出面,将我安排到一个气候暖一些的海关,最好是沿海海关,到时候我把父母接去,让他们可以天天看海。” 好一个孝子,好一个让父母看海!慕容云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潘钰不止一次的和慕容云说起过这个比她小十二岁的小弟,从她的话语中,慕容云能感觉到她们的姐弟情深,能感觉到潘钰对这个小弟的疼爱;也让慕容云特别感动的是,潘钰五年的大学,每次放假回家,无论寒暑假,都能在站台上看到潘铮小小的身影;每一次,第一个冲过来帮她提行李的也一定是他。 潘铮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境很是一般;高考那年,他以高出本科一批分数线近百分的成绩报考了海关学院,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毕业之后不用父母再求人,直接可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也难为这小家伙了,”岳父说:“你四婶身体不太好,还有风湿病,小铮最大的心愿就是毕业后往南走,把家安在一个气候比较好的城市。” 岳父的心思慕容云早就明了,“潘铮,姐夫要和你说的也是关于你的毕业去向,你姐和我虽然在国外,但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儿;你大伯之前也和姐夫提起过,这样,当着你大伯和咱哥的面,姐夫答应你,只要你能顺利毕业,拿到公务员证,我虽不敢保证你想去哪个海关就去哪个海关,但姐夫一定尽力将你安排到沿海海关,让你有机会好好孝敬父母。” “谢谢!谢谢姐夫!” “不用和姐夫客气,你们学校素有海关的‘黄埔’之称,很多海关都愿意接收你们。” 潘铮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双手合十,“一会儿一定要多敬姐夫几杯。” “胡说八道,”大表哥含笑斥道:“小家伙,得意忘形了吧,你大娘下的命令才多大一会儿你就忘了?” “是是,大哥,我错了,”潘铮立即醒悟,望向慕容云,“姐夫,我大娘说了,你远道而来,除了长辈们,今晚谁也不许单独和你喝酒,你放心,如果有谁单独敬你,全由…” 潘铮往外侧坐了坐,笑嘻嘻的说:“全由大哥替你挡。” 大表哥举起手,作势欲捶潘铮,“你这小子,见到你姐夫,立马开始出卖大哥。” 第269章 心生感慨 车刚停稳到饭店门口,从大门里呼呼啦啦的拥出一群年轻人,岳父说:“这都是小钰的兄弟姊妹。” 慕容云感动的笑,“我感觉到了浓浓的亲情。” 几个人下了车,人群围了上来,岳父轻拍着慕容云的背,“这就是小钰的爱人,天太冷了,进屋我再给你们单独介绍。” 众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慕容云走进了饭店,大厅里,亲戚来了很多,足有几十人;慕容云在心里大乐,老婆,你家到底有多少亲戚? 慕容云一进门,人生嘈杂的大厅里立即静了下来,他挺拔的身材、由内而外洗练儒雅的气度,让他整个人身上好像凝聚着光环和磁场似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慕容云面庞上漾着柔和的微笑,从容得体的伴着岳父向主桌走,待看到潘钰母亲的身影,他加快脚步,走到老人家面前,深鞠一躬后,拥抱了岳母,“妈,我回来啦。” “好孩子,”岳母眼中漾着泪花,拉着女婿的手,“开了那么长时间车,累了吧?” “不累,就是走错了路,让您着急了。” 在场的亲属们,看到这一幕,许多人也都不知不觉的眼含热泪。 “来吧,孩子,”岳父拍了拍慕容云的肩膀,腰板挺得笔直,很有风度的对着主桌摊开手,“今天在座的都是咱们家的至亲,爸先给你介绍几位长辈。” 慕容云报以微笑,对着主桌又是一个九十度的规规矩矩的鞠躬礼。 岳父把坐在主桌的潘钰的姨、姨父、舅舅、舅妈、叔叔、婶子逐一介绍给慕容云认识;之后,又领着他走到其它桌,将潘钰的表兄弟、表姐妹,堂兄弟、堂姐妹以及一些晚辈介绍给他,慕容云就近一一握手;几个小孩子,有叫他姨父的,有叫他姑父的,还有称呼他姐夫的,他也早有准备,一律给了压岁红包。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了近三个小时,亲戚们才陆续散去。席间,慕容云言简意赅的讲了几句亲情洋溢、感情充沛的祝酒词,逐位向诸位长辈敬酒后,又逐桌敬了一杯酒;岳母的“命令”还真管事儿,潘钰的那些兄弟姐妹一个也没有单独过来和他喝酒,让他倍感轻松。 第二天,腊月二十三,小年儿。 早餐后,慕容云陪着岳父岳母去菜市场买菜,顺带买了毛笔、正丹纸、金墨和几挂鞭炮。 回到家中,慕容云在书桌上铺开纸墨,笔走龙蛇,挥毫写了几幅平仄相调、音韵和谐、寓意美好的春联,又用多种字体写了“福”字。 潘钰的父母退休前都是中学老师,父亲教高中化学,母亲教初中数学,虽不懂书法,但也能看出慕容云的毛笔字造诣颇深,功底深厚。 岳父特意让慕容云多写了几幅,准备这两天串亲戚时每家再送一幅当作礼物。 中午,慕容云下厨烹制了几道佳肴,陪着岳父岳母小酌了几杯。 吃过午饭,慕容云取出从滨江带来的茶海、茶具以及几盒 “大红袍”、“冻顶乌龙”、“英红九号”和几饼“普洱”。 茶海是由整块花梨木精雕的,配备有电磁炉、水壶,带有全自动上水功能;茶具是一套原矿紫砂茶壶、茶杯,一套手工拉胚、手工绘花的青口瓷杯,还有沏功夫茶所需的“茶道六君子”。 温壶,洗茶、冲茶…,慕容云熟练而缓慢的泡着一壶“英红九号”,为的是让岳父岳母熟悉沏功夫茶的程序。 泡好茶,慕容云将茶汤斟在瓷杯中,端给岳父岳母,“爸、妈,尝尝这个茶,这是‘英红九号’,据说是英女王最喜欢喝的茶。” 岳母端起茶杯慢慢的啜了一口后说:“真的很好喝,甜甜的。” 岳父连喝了两口后,咂了咂嘴,“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茶了。” 慕容云给岳父岳母的杯中斟满,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我这也是传达潘博士的口令,也是我的建议,她让我告诉爸爸妈妈,要养成喝茶的习惯,以后喝茶,就像我今天这样泡,不要再拿个茶杯随意的泡。” 岳父岳母品着色泽金黄艳亮,滋味浓厚、鲜爽、甜甘的茶汤,一个劲儿的点头答应。 陪岳父岳母饮了几杯茶,遵循过小年“扫尘”的习俗,慕容云像个勤劳的清洁工人一样,开始打扫卫生;他预计在临原的这几天,也就今天能有大块的时间“清闲”,所以,干起活来几近争分夺秒。 慕容云来之前,老两口已经将家中收拾的很是利索,可毕竟上了年岁,一些登高俯低、犄角旮旯之处有心无力;整个下午,慕容云彻底的清理了床底、沙发下面等老年人不容易收拾到的地方,又登着凳子,擦净了衣柜、书柜上面的灰尘和屋顶的灯具;并顺便修理了一些坏了的小电器,将门上松了的螺丝、卫生间里有些渗水的阀门拧紧。 小年夜,晚饭照例是饺子;热腾腾的饺子上桌前,慕容云到楼下噼噼啪啪的放了一挂鞭炮;正是晚饭时间,也有许多人家在燃放爆竹、烟花,听着那一阵儿一阵儿惊天动地的大响,望着夜空中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绚烂地绽放,慕容云思绪悠悠,不觉心生感慨,两年了,没感受到这么浓郁的过年气氛了。 晚饭后,慕容云赤着上身在厨房里正和灶台上的油渍做斗争,岳母拿着手机笑眯眯的走进了厨房,“你媳妇来电话了。” 慕容云擦干净手,接过电话,潘钰抱着儿子小思霆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老婆,”慕容云笑道:“你这时候来电话,很有监工的嫌疑啊!” 潘钰握着儿子的小手挥动,“宝贝儿,和爸爸说,爸爸辛苦了。” 不到半生日的小思霆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中的爸爸,估计是在琢磨,这谁呀,我怎么好像见过? 慕容云亲昵的揽着岳母的肩,“妈,您看看,您外孙子像我俩谁多一些?” 第270章 意想不到 岳母凝视着手机屏幕中的小外孙,眉梢眼角都是慈和舒心的笑意,“越看越觉得像你的地方多,耳朵、鼻子、额头像你,眼睛像他妈。” 潘钰笑着亲了儿子一口,“我们不像爸爸,爸爸是个丑八怪。” 岳母指了潘钰一下,“你们俩聊吧,妈出去喝茶了。”又拍了拍慕容云的胳膊,“已经很利索了,快歇一会儿吧。” 岳母走出厨房,带上了房门,慕容云盯着屏幕左看右看、远看近看,“儿子,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像我。” 潘钰笑,“宝贝儿,问爸爸,头一次分开这么多天,想不想你?” 慕容云指尖轻触着屏幕中潘钰的面庞,“我想儿子他妈。” 潘钰笑得愈发的灿烂,“刚才和爸妈聊了一会儿,说你从早晨起来就开始忙,已经干了一天了;妈说你干活认真、细心、熟练,看得她都有些呆了,她这么大岁数还没见到过一个男人像你这样子来做这些事,还问我,是不是在家欺负你,总让你干这些活。” 慕容云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点燃一支烟,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伸出三根手指,“你怎么回答的?” 潘钰明白慕容云手势的意思是告诉她这是今天吸的第三支烟,“当然是实话实说,妈也知道咱家有保姆,用不着你干,我都很少干。” “钰儿,”慕容云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应该说,我老公床上床下都很能干。” 潘钰早已习惯了丈夫偶尔的没正形,轻咬着下唇“嘶”了一声,不满意的挥了挥拳头,却掩饰不住眼眸中的温情,“我能感觉到,你回去比我回去爸妈还高兴,爸说,活了六十多岁,从来没像昨天那么风光过,刚才一直说我真是好福气,竟然找到了一个不仅事业有成,而且为人还如此孝顺的丈夫。” 慕容云淡淡的笑,“我就把这些话当做对我最好的赞美了,我们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只希望他们每次想起自己的女儿时,都是快乐的。” 在慕容云心里,与其说是在尽孝道,不如说是在弥补自己的愧疚和自责;在国外时,没太多的感触,这次回来,几位老人家都或多或少的又老了一些,鬓边都又添了一些白发;两年前,他说走就走,根本没过多考虑父母们的感受;这种在异国他乡,远离父母的心酸没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和还在哺乳期的潘钰说,不能把这种伤感带给她。 从腊月二十四开始,按照和亲戚们事先约定的日程,岳父岳母领着慕容云开始逐家探望;基本是中午一家,晚上一家,到谁家都是大摆庭宴、觥筹交错;慕容云一切行动都顺着岳父岳母的意愿,到哪位亲戚家也都表现出极大的尊重和亲切,礼貌、客气但绝不显得一丝一毫的见外。 晚上回到家中,慕容云都会陪岳父岳母再饮会儿茶,和二位老人家聊一些在澳洲的工作、生活情况和所见所闻,当然,聊得最多的是潘钰和孩子,说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可以回来了;他也正式的提出邀请,这次回去后,就会尽快安排二位老人家去澳洲住上一段时间。 慕容云在临原整整呆了四天,腊月二十七返回的滨江。 腊月二十九,慕容云的妹妹慕容琳和同为律师的丈夫江庭宇也从哈尔滨赶回滨江过年;慕容琳和丈夫去年五月份结的婚,十一月份生下了个大胖小子,正在婆家休产假;原本是要在婆家过春节的,没想到哥哥突然回国,自然是改变计划,回滨江陪哥哥过年。 慕容云一个人开车去火车站接妹妹夫妇。 回到家,把车停在院门口,慕容云说:“庭宇,你和琳琳抱着孩子进屋,我把车入库,东西我拿。” 又突然有些诡秘的对琳琳一笑,“进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哥,什么意思?莫非…?”琳琳知道潘钰嫂子这次没和哥哥一起回国,想当然的以为哥哥把颖梅姐和孩子带回来了。 慕容云扬扬手,“进屋就知道了。” 琳琳拎着儿子的用品,立即下车,快步的向屋里走,庭宇抱着儿子,紧紧跟随。 小两口刚走到门口,门开处,婷婷笑吟吟的站在门内,身旁是小思云和傲珊,身后是父母。 “婷婷姐!”琳琳顾不得和父母打招呼,很是欣喜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琳琳话语中有一些惊讶,但她很清楚,婷婷姐只不过是一位她意想不到的访客,绝不是哥哥的“神秘”和所谓的“惊讶”。 “已经回来好几天了。” 江庭宇和岳父岳母打招呼,“爸、妈,我们回来了。” 五岁多的傲珊叫:“姑姑!” “唉!”琳琳俯身亲了亲傲珊的小脸蛋,“想姑姑了没?” “想了。” “乖,姑姑也想你。” 婷婷拉过儿子,“叫姑姑。” 小思云扬起头,“姑姑。” “呦!”琳琳摸了摸小思云的头,“这是谁家的小可爱?” 母亲微笑着,迫不及待的从江庭宇手中接过外孙子,“进屋,进屋再说。” 一大家子人先忙乎孩子,喂水、喂奶、换尿不湿;老两口之前只在外孙子出生的时候去哈尔滨看望过,这是第二次见,自然是所有心思都在外孙子身上;傲珊和小思云也围前围后的跟着忙活。 落座之后,琳琳给婷婷和丈夫互相介绍,“庭宇,这是吴姨的女儿婷婷姐,吴姨咱们结婚的时候你见过;婷婷姐是我小时候最亲的姐姐,现在定居在澳大利亚;婷婷姐,这是我老公,江庭宇;”随之又探头往厨房望了望,熟稔的问:“吴姨呢?怎么没看见吴姨?是不是知道我回来,在给我做好吃的?” 琳琳仍然认为婷婷姐会像从前那样,每次都是和妈妈一起来做客。 “没有,”婷婷给琳琳倒了一杯白开水,给江庭宇斟了一杯茶,“我妈在家,没过来。” 琳琳此时还没反应过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婷婷姐都三十多岁了,一个人过来串门,也是人之常情;可婷婷端茶倒水这一简单的待客之道,琳琳却看得直眼晕,这应该是主人的工作啊,屋子里这么多人,怎么也轮不到婷婷姐。 “婷婷姐,”琳琳客套,“快别忙了,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 第271章 难以置信 正在和老伴儿逗弄着外孙子的慕容妈妈笑着搭腔,“你现在才是客人呢!” “嗯…?”琳琳正琢磨母亲话中的涵义,慕容云一手提着个纸箱,一手拖着个旅行箱走了进来。 “daddy!”和姐姐偎在爷爷奶奶身边的小思云蹦跳着跑向爸爸,“let me help you.(我帮你。)” “daddy?”从进门开始,琳琳又是忙着侍弄孩子,又是忙着和婷婷叙话,暂时忽略了小思云这小家伙的存在,这时候听到小思云这样的称呼,琳琳急于找到答案的望向母亲,“这是谁家的小孩儿,怎么这么称呼我哥?” 江庭宇也是一脸问号,神情比琳琳还要惊愕。 母亲笑,“你看他长得像谁?” 琳琳也笑,“说真的,明知道这不是我哥的孩子,可我第一眼看见就觉得特别像他。” 婷婷脸上不自主的浮起一片红晕,“这是我的孩子。” “你的?”琳琳难以置信的将视线投向婷婷。 婷婷微笑着点头,“已经三周岁多了。” 琳琳愕然,但毕竟是做律师的,下面的疑问没有有失分寸的说出口;琳琳虽然很多年没见过这个婷婷姐,但却知道她至今还没结婚;不过,没结婚并不代表不会有孩子,她和庭宇也是奉子成婚;琳琳的脑袋里什么样的荒谬想法都有,想起刚才进门前哥哥的话,婷婷姐女主人的架势,似是明白了一些,可饶是她再聪明百倍,也想不透,哥哥才出国两年,怎么会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 “婷婷,琳琳,”母亲抱着外孙子站起来,“咱们娘仨去说会儿话,小亮,庭宇,你俩陪你爸坐一会儿。”又叮嘱傲珊看好弟弟。 慕容云在澳洲时和妹夫通过视频电话,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习惯性的用评判下属的眼光审视这个妹夫,总的说来,还很顺眼;颖梅也认识江庭宇,用她的话说,在深圳律师界,庭宇是他这个年龄的佼佼者,算得上是青年才俊;慕容云之前和父母聊起妹夫时,也能感觉到,父母对这个女婿很满意;但在哥哥的眼中,总觉得天底下没有谁能真正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慕容云陪着父亲和妹夫一面饮茶,一面闲聊,江庭宇虽然对婷婷姐的儿子称呼大舅哥“daddy”仍纳闷万分,但岳父和舅哥谁也没主动说,他很有城府的没有追问。 聊了一会儿,快到饭点了,慕容云让妹夫陪着父亲,他要去做晚饭;江庭宇起身要帮忙,慕容云知道妹夫也会做饭,而且厨艺还不错,摆摆手,“我喜欢单打独斗,今天尝尝哥的厨艺,改天再品尝你的手艺。” 慕容云一半是实话,一半是婉拒,他做饭时并不喜欢别人帮忙,更不喜欢和这个半生不熟的妹夫一边做饭,一边还得没话找话的闲扯。 慕容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乎了好一会儿,先是“咚咚咚”的下楼声传来,紧接着听见一向温雅文静的妹妹大呼小叫,“那小孩儿呢,你给我过来!” 慕容云一面笑,一面往外走,心里明白,妹妹这是知道小思云的真实“身份”了。 小思云和相识一天的姐姐“一见如故”,形影不离,两个人正在书房的地板上玩着大颗粒的“lego”,姐弟配合的很好,刚联手搭起一座房子;小思云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听见姑姑喊他。 傲珊听见姑姑喊,跑到门口,“姑姑,你喊谁呀?” “喊你弟弟,让他过来。” 傲珊回过头来,“弟弟,先别玩了,姑姑喊你。” 小思云虽然很不情愿被人打扰,但很听姐姐的话,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走出了书房,慢悠悠的走到姑姑面前。 慕容琳双手掐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侄子,故意绷着一张俏脸,“你认识我吗?” 小思云点头。 “我是谁?” “姑姑。” “认识我也不行,我要咬你。” 小思云有些发懵,一着急,英语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why do you want to bite me? (你为什么要咬我?)” “因为我是你亲姑。”琳琳在心里暗啐,小破孩儿,多亏你姑姑我还懂英语! 小思云彻底蒙圈,弄不清为什么当姑姑就要咬人?妈妈告诉他姑姑也是他最亲的人啊。 此时,和小思云一样发懵的还有江庭宇,从进门时他就疑窦重重;其一,婷婷一身家居服的装束,发式随意,素面朝天,根本不像是特意来访的客人;其二,琳琳问这个小男孩是谁家的小可爱时,他第一感觉就觉得应该是婷婷姐的孩子,可又弄不清琳琳怎么会这样问?其三,那小家伙既然是婷婷姐的孩子,应该叫琳琳阿姨,不应该叫姑姑;其四,刚才他也亲耳听见到那小男孩叫大舅哥“daddy”,他认为或许是同在澳大利亚,两家又是故交,大舅哥认了这个小男孩为干儿子,可怎么自己的老婆又成了这个小家伙的亲姑? 小思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不吱声,小小的人儿似乎也明白姑姑并没有恶意,也不跑开。 琳琳双手背在身后,俯下身,追问:“让姑姑咬一口,行不行?” 小思云当然摇头。 “你不让我咬也可以,”琳琳唇畔绽开一丝笑意,恶作剧般的给侄子出了个难题,“那我就去咬你的爸爸妈妈,你说吧,我咬谁?” 小思云为难的看了看站在楼梯口的妈妈,又扭头望了望厨房门口的爸爸,迟疑了半响,指了指爸爸,“咬daddy。” 除了两个当事人,屋里所有人哄堂大笑。 琳琳继续问,“为什么不让我咬妈妈?” “daddy说,”小思云回答的很快,而且还握紧了小拳头,“我和daddy都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 琳琳再也忍不住,眼眸中噙着泪花,一把抱起小思云,狠狠的亲着他的小脸蛋,“真是好孩子,姑姑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你这么个宝贝儿,你爸你妈可真够狠心的!” 小思云被姑姑折磨了半天,终于感受到姑姑的疼爱,露出了可爱的笑脸。 江庭宇一脸懵懂的望向岳父,“这孩子是?” 慕容云父亲的表情很复杂,也很无奈,“这是你哥的儿子,具体的,让你媳妇儿告诉你吧。” 第272章 无比快乐 琳琳把小思云放到江庭宇怀中,转身奔向慕容云,拽着哥哥的胳膊将他拉进厨房,关上了房门。 刚才在楼上,琳琳知道了这位从小和自己情同姐妹,比自己大一岁的婷婷姐竟然也成为了自己的“嫂子”,虽然惊讶,却已经觉得不足为奇,因为她知道一个小秘密——婷婷姐早在少女时代就喜欢哥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她打心眼儿里为婷婷姐高兴。 慕容云靠在橱柜上不好意思的讪笑,“你都知道了吧。” “哥,你们的保密措施做得可真好,这两年,你、嫂子、颖梅姐和我通了那么多次电话,你们太不够意思了,连我都瞒。” “让你知道,不又多一份担心。” 琳琳对于哥哥和潘钰、颖梅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笑着问:“那你和颖梅姐的事儿,什么时候告诉爸妈啊,两个嫂子都领回来了,也不差那一个了吧?” 慕容云无奈的笑,“我这次把婷婷带回来,已经让爸妈够揪心的了,再让他们知道还有个颖梅,还有一对双胞胎,我真不知道会把他们惊成什么样?” “哥,你出国前我就和你说过,如果知道你和颖梅姐又在一起了,爸那儿我不知道,可我敢保证,妈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你和颖梅姐分手之后,妈好多次和我提起过颖梅姐,说你们怎么就这么没有缘分呢?” “总之,”慕容云轻轻叹了口气,“你还要替我继续保密,至于什么时候告诉爸妈,看情形再说吧。” 当天晚上,回到房间,琳琳才将哥哥和婷婷姐的事情告诉了丈夫江庭宇,但也只是说哥哥身边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现在远在澳洲的嫂子潘钰,一个是这次和哥哥一起回国的婷婷姐;对于慕容云和颖梅姐之间的事情,即使是对自己的丈夫,琳琳仍旧是守口如瓶,一字不漏。 身为驻外海关参赞的大舅哥竟然有两个老婆,江庭宇自是惊讶不已,不禁啧啧称奇。 琳琳斜睨着老公,“是不是很羡慕,是不是想效仿啊?” “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江庭宇探头看着大口吃着妈妈奶水的儿子,知足的笑,“有你和儿子,我此生足矣,再无所求。” 琳琳也笑,江庭宇比她只大一岁,但已经是深圳有名的大律师,当初就是看到他在法庭上口若悬河、义正词严的辩护,正气凛然的维护受害人的利益,才觉得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虽然在心里总觉得他很多方面比不上哥哥,却也相当不错了;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专一,这一点应该比哥哥强吧? 可这样想,她又觉得不对。 她问自己,如果江庭宇还有别的女人,她肯定不会姑息迁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可哥哥不仅有初恋的颖梅,亦有青梅竹马的婷婷,还有明媒正娶的潘钰,她不知道哥哥在澳洲怎么和这三个美丽如斯的女人相处的,但她知道他们在一起是幸福快乐的;琳琳心里暗自感佩:“就连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处理的妥妥帖帖的,哥哥,你真是个传奇似的人物啊!” 江庭宇靠在床头,忧心忡忡的说:“我知道咱哥为官清廉,可也真够让人担心的,他这是在走钢丝,婷婷姐和孩子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他身为政府高级公职人员,一夫二妻的事情一旦被领导和组织上发现,同样会前途尽毁。” 谁又能不担心?我都担心两年了!他头上又岂止是一把刀?琳琳苦笑了一下,“这种事情父母管不了,我们又帮不上忙,好在哥现在在国外,只能为他祝福,只能为他祈祷,如果那一天来临,我希望越晚越好,最好是孩子们都已长大。” 第二天,大年除夕。 早饭后,慕容云开车去接婷婷的父母;之前,老两口已经答应过来过除夕。 慕容云带了两幅自己写的春联和几个“福”字,到了婷婷家,他请婷婷父亲选了一幅,贴在了户门上,出发前,在楼前放了一挂鞭炮。 将老两口接回来,四位老人支上牌桌开始打麻将;婷婷和琳琳照看三个孩子,实际上是两个人照看一个婴儿,傲珊和小思云根本不用大人管,姐弟自得其乐,玩的兴致勃勃;慕容云本想让婷婷给他打下手做年夜饭,可又担心妹夫无事可干显得拘谨,便拉着他一起钻进了厨房。 下午四点,慕容云宣布开始吃年夜饭,大家依照次序入席,一时间,菜香萦荡、酒香四溢,满堂欢声笑语,“年夜饭”三字背后的含义在三代同堂的饭桌上,有了很具体的体现。 吃完年夜饭,大家聚在客厅里收看那年年被骂难看,可年年都要看的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看了个恢宏喜庆的开头,慕容云、婷婷、琳琳和江庭宇领着傲珊和小思云到院子里放烟花。 此刻,漫天烟花在城市的夜空中绚烂的绽放,紫色的花,蓝色的花,黄色的花,红色的花…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把节日的气氛渲染的淋漓尽致,傲珊和小思云兴奋地又是跳、又是叫。 迷离璀璨的烟花中,慕容云握住了婷婷的手,婷婷看向他,他的眼神温柔欲醉,黑色的眸子中反映着天空的五彩缤纷,在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她。 烟花缤纷、夜空如画,一切绚烂美丽得如同梦境,婷婷如同中蛊,脑中一片空白,任由慕容云的气息将她环绕,任由他的手臂将她紧圈,任由他的唇缓缓压到了她的唇上… 一吻之后,婷婷仿佛才想起院子里还有别人,脸色红红的望向琳琳和江庭宇,还好,两个人领着孩子正在专注于燃放烟花。 慕容云拿出手机,对着天空,连续的拍了几张照片。 婷婷知道,这些照片很快的就会穿越时空,出现在远在澳洲的颖梅和潘钰的手机中;她和他一样,愿她们也能和他分享这一刻的绚烂,绚烂的天空就是她此际的心情——无比快乐。 第273章 颗粒无收 年初九,慕容云和父母说要出门几天,去滨海海关看望一些老领导、老同事,还要去总署一趟,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对接;婷婷和琳琳都知道他实际上是要去江汉看望颖梅的父母,但并不知道“江汉”只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中午,吃过午饭,慕容云驱车直奔滨海。 抵达滨海,慕容云住进了他再熟悉不过的,曾经任总经理的滨海海关下属的“滨海大酒店”,要了一间大床标准间。 简单的擦了把脸,慕容云抄起房间里的内线电话,打给于副关长的办公室;在国外时,每逢逢年过节,他都会给于副关长打个电话问候,回国之后,他已经告知于副关长会来看望他。 于副关长在电话里亲切的笑道:“小子,我估计你这两天应该到了,什么意思,是我现在去看你,还是在办公室恭候你的大驾?” “老领导,”笑意不知不觉的涌上慕容云的脸颊,“十分钟,我马上出现在您面前。” 打开旅行箱,取出从澳洲给于副关长带回的礼物,慕容云兴冲冲的往滨海海关办公大楼走去。 酒店和海关办公大楼仅相聚百米左右,可在路上和办公楼里他遇见了好几位相识的同事,不得不停下脚步寒暄。 看到慕容云走进办公室,于副关长轻敲着腕上的手表调侃,“还说十分钟,现在都快半个小时了,你小子在国外呆的没有时间观念了。” 慕容云如从前一样走到办公桌前,规规矩矩的敬了举手礼,“报告于关,我错误的估计了形势,路上遇到好几股认识的敌人。” “你这家伙,学得越来越风趣了!”于副关长哈哈大笑着从办公桌后绕过来和他握手,两个人,四只手,握在一起好久才松开。 于副关长攥起拳头捶了捶慕容云的肩膀,“看来在国外应该是很舒坦,好像比走的时候还精神!” 慕容云凝神看着老领导,“您也没什么变化,风采依旧。” 两个人坐到沙发上,一边吸着烟,一边随意的聊着一些别后的情形,大多是和工作有关的。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聊到滨海海关的新任关长,聊到其它几位或是总署空降,或是从其它海关调来的党组成员,于副关长感慨:“当时和你一起后备的四位干部,滨海海关是颗粒无收啊。” 两年来,慕容云对于滨海海关党组成员的去留、任免,自然是关注的多一些,也自然明白“颗粒无收”的涵义。 当时和慕容云同列滨海海关副厅局级后备的领导干部一共有四位,排名第一的滨海海关监管处处长张守义,在公示期间被人举报收受巨额贿赂,与走私团伙沆瀣一气,多次为走私分子保驾护航,犯罪证据确凿,被立案查处,处以十六年有期徒刑。 排名第二位的是他慕容云,远赴澳洲任职;列第四位的是滨海海关人事教育处处长宋永新,去年年底顺利的晋升了副厅局级,被总署调往西部某海关任副关长。 列第三位的滨海海关驻机场办事处主任聂永林,由于在宾馆和情妇幽会时遭人举报,被警察抓了个现形,接着又牵扯出一系列的腐败问题,查出他在多个部门任领导职务之时,利用其职务之便收受巨额贿赂,为走私分子牵线搭桥,又查出其和多名女性有不正当的关系,结果被纪检部门双规,立案侦查后,判了十四年。 慕容云在澳洲看到总署关于聂永林案件的情况通报后,没想到自己当时一个“恶作剧”式的电话,竟然为海关除去了一条腐败蛀虫。 聊及他们四位后备干部,于副关长说:“在查处聂永林案件时,办案人员搜查了他家和办公室,除了一些不明来历的巨额财产外,还找到了一些胶卷和照片,其中就有你的一些;后来,在审查过程中,聂永林承认了举报你和张守义都是他所为;张守义贪赃枉法是证据确凿,而关于你的那些照片,有的党组之前已经看过,而且我也早已为你和党组解释过,你又和你妻子结婚,所以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 慕容云这才明白,他没有猜错,举报信和那些照片,果真是聂永林所为;那么他那个给他雷霆一击的电话,也没有打错,是真正意义上的“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虽然知道照片上的内容,而且有些他自己也已经看到过,慕容云还是心虚的有些汗颜,心里暗道惭愧:“于关啊,您怎么能知道,照片上的那两个女人现在就一同和我在国外啊!”却不觉再一次为自己当初毅然决然的选择到国外工作,感到庆幸和正确。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于副关长问:“晚上没有别的安排吧?” “没有,我刚到,就来您这里了,还没有和其他人联系。” “有别的安排你也得给我推了,”于副关长玩笑似的说:“我已经通知了其他党组成员,晚上在家的几位一同宴请你。” “是不是太麻烦了?”慕容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安排,也知道推脱不掉,“我来主要是想看看您,还想晚上单独和您喝几杯呢。” “你不用客气,这已是不成文的规定,每次从咱们关出去的副厅以上的同事回来,关党组都会出面宴请;新来的这位关长,和我不止一次的提过,你回来,一定要告诉他一声,他想见见你这位由滨海海关走出去的驻外参赞。” 慕容云指着关长办公室的方向,征询于关的意见,“那我是不是现在过去见一见?” “他没在,”于副关长摆摆手,“去通关现场调研了,估计得下班时回来。”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慕容云顺便把潘铮的事情和于副关长提了一下,于副关长记下了潘铮的名字,答应得很是痛快,让潘铮来面试的时候,直接找他即可。 晚上的宴会设在滨海大酒店,规格自不必说,但这种场合大家都不会多喝,几位党组成员都单独敬慕容云,慕容云又要回敬,也不过喝了三两多白酒,又喝了大约一大高脚杯红酒。 大约八点半左右的时候,宴会就结束了,慕容云一直站在酒店门口和滨海海关关党组成员一一握手告别,于副关长最后一个离开的,临上车前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有几个同事明天还要见一见,准备后天离开。” “那走之前,你再来我办公室一趟,我那里还给你备了两条好烟。” 慕容云拱手致谢:“老领导,您总是想着我。” 第274章 谁会赴约 回到房间,慕容云用手机给冯瑞军打了电话;冯瑞军已由滨海海关办公室综合科科长升任开发区海关副关长,慕容云回国后,两人通过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就笑了起来,“下午没下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到了,是不是和那些领导们会晤完了,你再不来电话,我就准备直接杀过去了,大左和老纪也等我电话呢。” “大左”名左林,现在是技术处计算机管理科科长,“老纪”叫纪伟峰,任稽查处企业管理科科长,多年前和他们两个位列海关“f4”。 慕容云装作不胜酒力似的喘着粗气,“刚和他们吃完饭,喝了不少,今天你们就别折腾了,明天中午,你安排,咱们四个大喝一顿,今天让我好好歇一晚。” “两年没见了,还是出来坐一会儿吧,就咱们四个,不让你多喝。” “状态不好,哪好意思见你们,别啰嗦,今晚就这样!” “那好,”多年的哥们儿,彼此都很了解,冯瑞军也不虚头巴脑的客气,“明天中午见。” 摆平冯瑞军,慕容云脱去外衣,仰躺在大床上;滨海的夜晚,他不知道孤单的体验过多少次,可今晚,两个美丽的倩影一同浮现在他的脑海,他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九点,琢磨着:“不知她们两个谁有时间,今晚是否能够赴我之约?” 曾经与阮明慧和林虹的那些旖旎缠绵的往事浮上心头。 在慕容云心里,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这些女人,每一位带给他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仅拿明慧和林虹来比较,她们都有着对他如水的情意和同样水一样绵软的身子,每次和她们做爱,都会让他体会到随心所欲的放纵;不同的是,明慧宛如山水空蒙的温柔水乡,林虹却有如水势浩荡的大江大河,都可以完完全全的容纳他,那么,今晚,他需要的是什么呢? 慕容云手里握着手机,一时拿不定主意先给谁打电话,正斟酌着,传来了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他心里暗自焦虑,“会是谁呢,不会是那些知道我回来的同事们来了吧?那可要耽误我的好事了。”也不觉有些后悔,莫不如不住在这里了。 慕容云起身去开门,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到门前站着一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士,手中提着一个袋子;根据他的着装,应该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慕容云打开门,男士彬彬有礼的点头致意,“您好,慕容先生吧?” “你好,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是酒店的值班经理,刚才邓关长临走的时候,交待我们给您换一个房间,说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经理说明来意,又将手中的纸袋递给慕容云,“这盒茶是邓关长私人送给您的‘六安瓜片’,说是他家乡产的”。 “邓关长”是主管滨海大酒店的副关长,也出席了晚上的宴会,从合肥关区调来的;刚才在酒桌上,慕容云和他只互敬了一杯酒,没有过多的交谈;可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假公济私”的举动,不仅给足了慕容云的面子,无疑也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慕容云接过茶,本想说:“不用麻烦了,就是一个休息的地方。”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换个房间;说不准今晚会有谁不请自到,被发现有个女人在自己房间可不好,而且,也不知道今晚明慧和林虹谁能来,如果是明慧还好,林虹疯狂时激越高亢的声音穿透力可足够大。 想到这里,慕容云没有推辞,“那好,替我谢谢你们邓关长,我也会亲自打电话致谢;另外,还得麻烦你告诉总台,我登记的房间还是用这个,你们不要告诉别人我换了房间,我今晚想清静一些。” “没问题,没问题,那您先收拾一下,我在门口等您。” “稍等。” 慕容云回房间收拾完,值班经理谦恭的接过旅行箱,一面和他并肩往电梯口走,一面问:“我听说您以前是我们酒店的总经理?” 慕容云点点头,“那时候你应该没来这里工作吧,否则,我一定会记得你。” “是的,我一年前从别的酒店应聘过来的。” “怎么样,在这里工作,各方面感觉应该都不错吧?” “是的,这里待遇又好,客人的素质也高。” 慕容云笑了笑,人只要知足,就会快乐! 两个人上了电梯,见值班经理按的是二十一层,慕容云便知道给他换的是什么房间,对于这个酒店他再熟悉不过,二十一层全是豪华套房。 将慕容云送进房间,临出门前,值班经理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慕容云,“在此下榻期间,您有什么要求,给总台打电话或者给我打电话都可以。” “谢谢!”慕容云接过名片,不失礼的将经理送到了门口。 关好门,慕容云在房间里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心生感慨,他兼任这个酒店的总经理时,从来没在这些豪华的套房里睡过一宿。 泡上一杯茶,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慕容云又开始琢磨着到底先给谁打电话? 春节期间,慕容云从舅舅那里得知,这两年,明慧的老公在报关行已经是技术部门的负责人,薪酬和其它各项收入都有大幅提高。 舅舅也终于按耐不住的问他:“你和孙鹏是什么关系?”孙鹏是明慧老公的名字。 慕容云心想,如果搪塞,这位人精儿似的舅舅肯定会疑神疑鬼的。 于是,他一本正经的说:“我那次受伤住院时,他妻子是护理我的护士,对我照顾的很好,所以在她老公失业后,又知道他本人计算机水平不错,我也算还个人情,将他安排在了你那里。” 舅舅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驻外海关参赞的外甥会和自己下属的老婆有染,对于慕容云的话自是深信不疑,欣慰的说:“孙鹏这个人也相当不错,没什么杂七杂八的心思,技术又过硬;单位聚会时,我见过他老婆,一看就是个正正经经的女人,现在好像是护士长了。” 慕容云心中暗道:“我喜欢的女人怎么会不正经,可能是我不正经罢了。” 想起这些,又想到自己出国前都没有和明慧告别,慕容云觉得实在是有些抱歉,便毫不犹豫的在手机上按下了明慧的手机号码。 第275章 如约而至 慕容云拨通了明慧的手机,一边听着手机铃声,一边也想好了应对意外的措辞,假如、如果、万一是明慧的老公接电话,他会以患者的名义,给阮护士长拜个年;至于接下来会怎么样,只能是伺机而动、见机行事。 然而,铃声响了好久,却没有人接听;慕容云把手机凑到眼前,看有没有拨错号码,的确是明慧的;虽然无人接听,但他毫不怀疑,这个电话号码仍属于明慧;他相信明慧和林虹都有同样的心思,手机号码永不会变!而他,不论换多少个手机,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手机的通讯录里会一直保存着她俩的电话号码。 或许,因为是陌生的号码,明慧才不接听吧?慕容云意兴索然的盯着手机,在心里默默的念叨:“明慧,我们真的这么无缘吗?” 越是这样想,慕容云觉得自己的男性本能越强烈!他再一次按下了通话键,如果还是没人接听,那就打电话约林虹。 听着手机里的铃声,慕容云在心里祈求:“明慧,接电话啊,接电话!” 响了三声之后,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虽只是跨越了空间的轻轻的一声“喂?”,此际响在慕容云的耳畔,犹如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让他的世界刹那明媚,心刹那柔软。 这一刻,慕容云竟然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一般,也只能如她一般,“喂?” “你好,我是阮明慧,您哪位?!”明慧的声音再次传来,但却不象从前那么温声细语,却有些风风火火的味道。 慕容云意识到这是工作上的原因导致明慧的雷厉风行,却不知其它方面有什么改变? “明慧,”慕容云清了清嗓子,“是我,慕容云。” “啊?!你…你是慕容?你…你回来啦?” 隔着电话,慕容云仿佛能看到明慧惊诧不已的样子,更能听出她声音的颤抖,他也有些激动的回答:“是啊,我回来了。” “你在哪儿,滨江还是滨海?” “在滨海,你呢?” “我在家啊,正准备陪女儿睡觉呢。” 慕容云看看手表,已经快夜间十点了;他从明慧未加掩饰的话语、没有刻意压低的声调中,猜到她老公此刻应该是没在家;可孩子在,不知道她是否能出来和自己相会? 没有过渡,也没有铺垫,多余的话一句也不再说,慕容云语气稍显落寞的问:“我下午刚到滨海,你现在能出来吗?” 明慧在电话那头只略微迟疑了一瞬,“你现在在哪儿?” 慕容云心底涌起希望,快速回答:“我在海关附近的滨海大酒店,二十一层的2103房间。” “等我,”明慧温柔的说:“我要晚一会儿到。” “这么晚了,”慕容云体贴的问:“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我得先把孩子送到我父母那里,然后才能过去。” 这句话,让慕容云感觉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兴奋起来,他明白,今夜,将会复制多年以前两个人第一次幽会的那个夜晚,明慧整夜都属于他。 “好,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慕容云走到窗前,户外,灯火辉煌,夜色绮丽;他唇角的笑意仍若隐若现,过不了多久,在这间豪华的套房里,将会飘起明慧曼妙动听如音乐一般羞怯的娇吟,他会和她交叠起伏,共同谱出一幕幕活色生香的艳曲。 拉上了窗帘,慕容云惬意的哼着歌曲,去浴室冲澡。 冲洗完,慕容云换上睡衣睡裤,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吸着烟,看着电视;可他只看到屏幕上色彩斑斓的画面,完全不知道在演什么,脑海里翻翻滚滚的都是和明慧在一起时的消魂时刻,想着明慧胸前绵软挺拔的突兀,柔软馨香的双唇,还有那幽深紧密的桃源…想着想着,小腹下的男性体征在睡裤里已经精神抖擞了,悄无声息的在里面支起了帐篷。 明慧其实来的很快,慕容云却觉得等了很久很久,再一次的想起了那句话:“处在等待中的人是最可怜的!” 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慕容云从沙发上站起来,三两步就奔到了门口。 门开处,明慧身着一袭浅灰色毛呢大衣亭亭然的立在门外,一如往昔般温柔娴静,只不过,不知是由于走的太急,还是被凉风吹的,面庞白里透红,更增添了一分楚楚动人的娇艳。 每一次明慧出现在慕容云面前,都会令他觉得倍加安宁,这次也不例外;慕容云早已洞悉此中奥妙,这是在医院时的那些日子,留下的“后遗症”。 两个人很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慕容云侧身将明慧让进房间,关门时,顺手按下了“请勿打扰”的指示灯。 回转身,慕容云轻喊了一声“明慧!”,便将她拥入了怀中;明慧在他怀中驻留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背,“我身上凉,让我把衣服脱了。” 慕容云意犹未尽的用力抱了一下明慧,松开了双臂;接过明慧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柜里,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默默的望着她。 明慧被慕容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到他眼睛里跳动的火焰,避开他的目光,柔声问:“你还好吗?” 慕容云点点头,却不说话。 明慧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彼此。 而明慧眼神中的幽怨,慕容云完全能够读懂,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思念;可他呢,这几年,不能说没有想过明慧,可对她的思念绝对是有限的;这样想着,令他愧疚不已,那个见到明慧马上去和她共赴巫山的念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连过于亲热的举动都不敢再去做,只想,此刻,能这样望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看着,明慧伸手抚摸着慕容云光滑的面庞,“三年了,你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变。” 慕容云握着明慧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可你却变了。” “是吗?”明慧收回手,抚着自己的脸庞,轻叹了一口气,“肯定是变老了吧,都三十好几了。” 慕容云摇摇头,抬手将明慧的几丝碎发理在耳后,“是变得越来越迷人了,比以前更有风韵了。” 明慧本就白里透红的脸庞更如粉蒸霞蔚,情不自禁的偎进了慕容云的怀中。 第276章 溢满心怀 慕容云双臂圈住明慧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颈间,语调中带着久别重逢后的一些生疏和不自然,“我们…去卧室吧?” 温热的气息熏人欲醉,醇厚而充满男性阳刚,搔得明慧耳朵痒痒的;她动了动身体,面庞贴在慕容云的胸前,闭上眼睛,伸出两根细嫩纤长的手指,“两分钟,好好抱抱我。” 慕容云没有说话,回应她的是收紧的双臂。 时隔三年之久,明慧终于又被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系的男人拥入怀中,喜悦和甜蜜溢满了她的心怀。 忆起往昔,两个人的“地下情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半年多一些;那段时间,明慧记不清慕容云的唇舌在她的桃源缱绻流连过多少次,也记不清他将她拥在身下,在她的体内酣畅淋漓的奔突、纵情纵意的怒放喷薄过多少次?记得清的,也是永藏在记忆中的,是每一次相会,他带给她的那种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妙不可言的令她快乐到浑然忘我,只剩下生命最本真的体验和享受。 然而,当一切都那么熟悉和习惯了之后,却等到了那次不得不分开的别离!三年多了,她不知道多少次和他相会在梦中;不知道多少次渴望着他能再次强壮有力的挺入她充满期待的幽谷,在她敏感的地方所向披靡的冲撞;也不知道多少次期许着能和他再拥有相偎相依诉说浪漫情话的时刻;日子缓缓滑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当她逐渐意识到他终归只是带给她人生最华丽篇章的过客,想将那些挣扎在梦魇中的寂寞,荒芜,交给时间,慢慢淡漠的时候,他竟然又出现了。 说是两分钟,实际上不知过了几个两分钟;明慧睁开眼睛,留意到慕容云小腹下不知何时又支起了帐篷,会心的一笑,环顾着她第一次置身其中的豪华套房,“浴室在哪儿?我去冲一下。” 慕容云半拥半抱着明慧走进套房里间。 在床旁,在慕容云多情的目光注视之下,明慧一件件的褪着自己的衣衫,直到全身上下只剩下白色的胸罩和一条同样颜色的三角裤,将自己窈窕纤细的身段、细润如脂的冰肌玉肤展现在心爱的男人面前。 房间里灯光明亮柔和,明慧红晕满脸,越发地明艳;慕容云喉结耸动,竟然又感觉到了久违的唇干舌燥;眼前的这个纤瘦苗条的身体,他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也感受过她每一处的细腻和温润,更知道她桃源九曲回廊的幽邃深处有多么的曼妙和爽滑! 慕容云不能自已的拥明慧入怀,终于将自己的唇盖在了她的唇上。 明慧也早已期待着这个相隔太久太久的热吻,双臂紧搂着慕容云的脖颈,身子紧贴着他,任他的唇舌铺天盖地的洗劫她唇齿的每一个角落… 激吻了片刻,两个人都已心旌神摇,明慧侧头躲开慕容云温热的唇,柔声说:“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慕容云恋恋不舍的松开明慧,看着她款款的走进浴室。 第277章 感受真实 慕容云关了手机,脱去睡衣、睡裤,只身着短裤,正要躺在床上,明慧脚步匆匆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光洁如玉的身子不着寸缕,一丝不挂。 她走到慕容云身边,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将面庞紧贴在他的胸前。 “怎么了?”慕容云拥着她温声问,却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身体不仅滚烫,还在轻微的颤抖。 明慧的手潜入慕容云的短裤之中,一面轻柔的抚弄,一面娇羞的呢喃:“先进来,让我感觉一下你是真实的。” 时隔三年多,再次将慕容云威风凛凛的男性体征握住手中,明慧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之处蔓延开来,不需看,她也知道,那里,一如她的记忆,桀骜而精神的挑动,神气活现,红褐色上纤细的血丝若隐若现… 明慧的这个举动,让慕容云顿时血脉偾张,他拦腰抱起明慧,想要将她放到床上,明慧却紧搂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头。 “嗯?”慕容云低头纳闷的望着红潮满面、眼波迷离的明慧。 “先别上床,”明慧指着墙边,“把我放那上面。” 慕容云瞬间明白了明慧所想,迈开步子,依言将她轻轻的放在了靠墙而立的比普通桌子稍高一些的条形桌上。 明慧身体后仰,双手撑着桌面,双脚也踏在桌面上,做好了“请君入瓮”的准备。 明慧的桃源正对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位置不高不低,姿势也恰到好处! 慕容云握住自己的昂首而立、怒目圆睁的体征,放在明慧两片花瓣儿的缝隙中,身体前送,稍微用力,整个男性体征尽根而入,完全淹没在明慧的桃源之中。 进入的霎那,那熟悉的湿热、紧致以及有如痉挛般的收缩,让他舒坦至极的几欲战栗,一时间,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两个人紧密相连的地方。 慕容云不顾一切般的仅大开大阖的冲撞了数下,明慧探身勾住了他的脖子,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慕容,我感觉到了,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我们终于又融为一体了!” 这一刻,慕容云的身体和心灵都在悸动,紧紧的将明慧搂在怀里,恨不得把她镶进自己的身体里。 两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拥抱了片刻,明慧轻推慕容云,让他抽离自己的身体,跳下桌子,在他的唇上轻轻的一吻后,又向浴室走去。 慕容云伸手拉住明慧的胳膊,再次拥她入怀,绽着幽深火光的眼中全是祈求,“不要去洗了,我等不及了。” “别急,”明慧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犹有泪痕的极具古典韵味的脸庞,绽开娇媚的笑容,“今晚我不走了。” “现在都快半夜了,”慕容云情难自禁的用下身蹭着明慧的身体,不自主的笑出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明慧瞄了一眼他小腹下,摇了摇头,“我要把最干净的自己给你。” “明慧,”慕容云敛起笑容,指了指自己心脏部位,“从我们认识的那时起,在这里,你一直是纯净无比的。” “我知道,”明慧抚摸着他的脸颊,“亲爱的,等我,一会儿我让你为所欲为。” 这句话,慕容云清晰的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明慧就说过;那之后,他不知道感受过多少次明慧的温情,不知道多少次‘为所欲为’的享受过明慧的身体,却远没有第一次那样让他记忆犹新;可这次,慕容云暗暗告诫自己,要记住今晚的一切! 第278章 交替激荡 不等慕容云再有异议,明慧笑意盈盈,双手背在身后,弯腰、俯头,奖励般的轻吻了一下他的男性体征,然后翩然的走向了浴室。 慕容云呆呆地凝望着明慧苗条的背影,目送她走进浴室,才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学会折磨人了?” 靠坐在床上,慕容云闭着眼睛聆听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此时,他竟然有些羡慕那些和明慧亲密接触的细密水珠,想象着它们在她的每一处肌肤上滑溅落,拂过她胸前绵软雪白的突兀,流过她平坦的小腹,在她芳草稀疏的桃源蜿蜒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明慧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但却不是全裸出浴,而是胸前裹着雪白的浴巾。 慕容云双臂在胸前交叉相抱,投过来的目光温和沉静、清澈内敛,一如他们初相识时,不带有半点儿情欲的意味;可越是这样,越让明慧有如少女般的羞涩。 坐在床边,明慧将绾着的长发披散开,用毛巾轻柔的擦拭;她本有许多话想问慕容云,可虽然过去了三年多,两个人幽会的“程式”仍然根深蒂固于她的记忆中,素知如果不先让他长驱直入,把男性蓬勃的力量和菁华倾泄到她的私密之处, 说什么,他都会心不在焉,索性暂时什么都不问。 抹干头发,明慧摘掉浴巾,偎到慕容云身边,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下身。 慕容云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早已犹如火燎,迫不及待的将明慧泛着微微凉意的身子拥在怀中,像个小馋猫似的在她发间、鬓边、颈窝翕动着鼻翼,“真香!” 明慧温情脉脉的笑,“又不是没闻过。” 话音未落,慕容云的双唇象雨点一样落在她的额头、面庞、鼻尖、耳垂之上,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胸前绵软的突兀,乱了方寸般的又捏又揉。 “疼!”明慧轻喊了一声,心里却在笑,她见识过慕容云的性急,但记忆中,不记得他曾有过这般不怜香惜玉的粗鲁。 慕容云动作略缓,捉住了明慧的双唇;明慧同样是心潮澎湃,勾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的和他缠绵在一起。 这一刻,温香暖玉满怀,慕容云有短暂的犹豫,两个念头在他心头交替激荡,是先直接入驻明慧的桃源,和她亲密无间的融为一体,还是先去探访她幽谷深藏的那颗“爱的纽扣”? 只一瞬,后者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如果现在进入,明慧的桃源将会被他搅得一片狼藉,一塌糊涂,今夜就品尝不到那里清新纯净的滋味了。 行动随着心,慕容云吻过明慧的颈项,腋窝,在那两座白皙的小山也只是稍作停留,温热的唇碾过她平坦的小腹,快速的向目的地肆虐;他不知道,三年过去了,那里是否还娇嫩悦目,是否还气息怡人,是否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再次被这个男人拥在身下,明慧觉得过去的时间仿佛未曾流逝,当那些或轻或重的热吻,徐缓次第的落在她肌肤上,那熟悉的欣快恍若昨日!她默契的屈起双腿,让自己虚席以待的桃源门户大开…她知道,他很快会挑开她那早已欲露还掩的盈润湿地,让阵阵浓烈的热浪汹涌她的全身。 第279章 美景当前 今晚,当明慧那艳丽无比的桃源胜境再次展现在慕容云面前,一切都似曾没有任何变化,稀疏细软的芳草如同禁卫军拱卫在幽谷四周,玫瑰色的户门半遮半掩,一切都还是那么赏心悦目;只是由于刚才的热吻,两片微翕微张、若隐若现的小花瓣儿之间渗沥出星星点点,晶莹剔透的“露珠”,将整个桃源的姿态映衬得愈发的澄净、灵动。 故地重游,美景当前;慕容云张大嘴巴,最大可能的含住明慧的桃源,熟悉的淡淡清香瞬间萦荡在唇舌之间,他能够分辨出来,那是既不同于潘钰的馥郁,也异于颖梅和婷婷的清幽,是只属于明慧的味道。 慕容云熟练的唇舌并用,由外及里,由浅向深,宛若陶醉于一顿美餐,或吮或吸、或卷或挑,或轻或重、或慢或快,从大花瓣儿到小花瓣儿,由花芯至那颗幽谷中深藏的玉珠,一波紧似一波的撩拨,一阵儿强似一阵儿的挑逗。 不大一会儿,明慧的气息越来越重,越来越急,身体扭动的也越来越厉害,桃源洞口已是溪流汩汩、汁液四溢;慕容云将这些汁汁液液全部卷入口中,贪婪的品味着明慧独有的玉露琼浆。 在明慧急促的气息转化成模糊不清的呓语之时,慕容云会意的起身,顶开她桃源层层交缠的嫩肉… 在慕容云进入的刹那,明慧的双唇突地张开,下颌微微的向上扬起,片刻后才仿佛从身体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舒服至极的娇吟。 慕容云提醒自己要记住明慧今晚的样子,他一面好整以暇的长推直送,不紧不慢的在明慧的桃源洞中进进出出,一面不忍移目的欣赏明慧的如醉如痴。 轻缓的汲水声、断续的撞击声,还有女人婉转的娇吟,男人低沉的喘息,在静寂的房间里交织成一曲别开生面、节奏简单的小夜曲。 渐渐的,当所有的感觉和需要都凝集在和明慧紧密纠缠的地方,慕容云也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心都沉醉于与身下人儿的珠联璧合。 长发凌乱、红潮敷面的明慧已经不再低吟,而是开始了预示着巅峰时刻就要到来的无所顾忌的喊叫;慕容云体内那座积蓄着无穷热量的火山,也同样到了刻不容缓的喷发释放之际。 慕容云绷紧小腹,每一根神经也都绷紧,开始了狂风暴雨般、忘乎所以的冲撞,一时间,房间里曲风陡变,如马踏泥沼、如夜雨渲地,宛若上演着活力四射、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最华丽的篇章。 在将炽热浓烈的“岩浆”如排山倒海般怒射到明慧的桃源洞内的时候,明慧一声激越高亢的长吟,如虚脱般紧抱着慕容云的后背,到达了极乐的顶峰。 房间内终于安静下来,慕容云静静伏在明慧身上,偃旗息鼓的男性体征还没有完全退出她的身体,还能感觉到明慧的桃园洞内如脉搏般一跳一跳的收缩。 第280章 一起补偿 骤雨初停,慕容云仰躺在床上,感受着潮水退去之后的身心俱泰;一身香汗的明慧闭着双目,枕着他的胳膊,气息依旧有些急促。 歇息了片刻,听见明慧的气息平复了,慕容云侧过身体,轻拨着她峰顶俏立的樱桃,习惯性的柔声问:“宝贝儿,好吗?” 明慧缓缓睁开双眸,侧头望着他,眉梢眼底是一目了然的满足和舒畅,还有道不尽的温柔,“你出现的太过意外,起落太大,我还有些没缓过神儿来,所以,感觉好像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好,你呢?” “好得不得了,”慕容云揽明慧入怀,心满意足的笑,“和你做爱,一直是最舒服的!” 明慧相信慕容云说的是真心话,更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她爱极了这个男人,在他每次‘为所欲为’之时,她展现的是她老公从没感受过的,一个女人应有的风情万种;她珍惜每一次和他做爱的机会,同样也尽心尽情的去享受和他的欢爱,因为她知道,做爱会让女人容光焕发,女人在做爱时最美丽!而且,最最重要的,在和他欢爱之时,她“事前”的积极响应,“事中”的交相辉映,以及“事后”让那极致细腻的美感至爱至深的延续,她做得都很到位。 “我也是,”明慧紧偎在慕容云的怀中,“我以前可能没告诉过你,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才感觉我是个真正的女人,才有了做女人的快乐。” 明慧同样是肺腑之言,她第一次与慕容云做爱,就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鸾凤和鸣般的默契!那一次,结婚数年的她,第一次被男人赋予了“orgasm”;那是一场她从未体验过的狂欢,是那么的酣畅淋漓,是那么的让她欣喜若狂!那是怎样晕眩的一刻啊,天地似乎在那一刹那间才混沌初开,生命之火似乎在那一刹那间才熊熊燃烧! 她这个年龄,正是生理需求越来越旺盛、越来越强烈的年纪;婚后这些年,朴实本分的老公虽不懂得浪漫,但一直很疼她,也很顾家,夫妻感情还算和睦;可在夫妻之事上,老公的表现实在是不尽人意,缺失得太多,只是一台不能带给她任何欢乐的机器;也因为如此,她之于他,也只不过是任他可以随时渲泄男性的本能,会出声、无动作、有温度、无情趣的肉。 身为医务人员,既传统又保守的明慧曾耐心的给老公讲解过女性的生理构造,告诉他女性私密之处隐藏的那颗玉珠对女人的重要性,其唯一生理功能就是激发女性的生理需求和快感,也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刺激的“玉珠”的过程既是调动女性的主观能动性和生理需求的时刻。 可在电脑方面很有资质的老公在床笫之事上,不仅没有任何天赋,还冥顽不化;任她放下女性的矜持,明确的向老公指明自己最敏感的部位和最喜欢的刺激方式,可他却是充耳不闻、置若罔闻,还不耐烦的讥讽,“一个女人,要求那么多干嘛?你说的那些都没用,只要我够硬,你就等着享福吧!” 明慧无语,从此再也不与老公交流欢爱方面的任何话题;结婚这么多年,在夫妻之事上,她老公没有任何进步,和她没有一点儿默契;直到现在,仍如结婚时那样,只要兴致来了,不管她是否湿润,不管她是否动情,急三火四的进入,千篇一律的姿势,机械式的活塞运动,只图自己逞一时只欢,完事儿后,倒头就睡。 由于期待得过久过甚,明慧的心都木了;现在老公每次与她行夫妻之事,她虽然嫌弃、虽然不愿意,但从不拒绝;其一,她告诫自己是在尽义务,是在完成功课,闭着眼睛忍几分钟就过去了;其二,老公在行事之前很少和她亲嘴儿,顶多嘬几口她的樱桃,让她少了许多腻烦;其三,反正老公每次都带着安全套,不会弄脏她。 有时候老公折腾的时间长一些,她也会有感觉,但她知道绝对指望不上他,只能在他的鼾声中,用手指解决自己的需求。 因此,当把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的交给慕容云后,她对老公并没有多少歉意,既然你不能带给自己老婆快乐,就让别的男人代替你吧;尤其,这个人是连做爱都让她欣赏的男人! 慕容云自然想象不到明慧和她的老公是怎样亲热的,也不会多问,但他同样相信明慧不会对他说假话;他见过她的老公,那个木讷憨厚的家伙想必不会多么的善解风情。 “歇一会儿,”慕容云轻抚着明慧桃源上方的芳草,“我们再来!” 明慧动情的亲吻着他的胸膛,“我要你把这三年的一起补偿给我。” “如果能补偿,我一定毫不保留。”清冽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慕容云感觉自己是豪情万丈的,全身上下似有释放不完的能量又开始堆积;也知道,今晚不论有多少能量,都会不留痕迹的消失在怀中人那幽深湿润的胜境中。 明慧嫣然而笑,起身取过纸巾,将自己和慕容云擦拭干净,然后枕着慕容云的大腿,将他无精打采的男性体征纳入了口中。 慕容云舒服的闭上眼睛,一边尽心的感受,一边自然而然的去比较,到现在,颖梅、潘钰和婷婷,仍是谁也比不上明慧。 让慕容云享受了好一会儿唇舌温润的侍弄,明慧偎进他的怀中,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回国工作了,还是回来休假?” 明慧细心的没有问及潘钰,她不愿让他有一点儿而负罪感。 “年前回来的,回国述职。” “那还得回去,是吗?” “是,月底就要回澳洲了。” “能在滨海呆几天?” “我后天走。” “啊?!”明慧眼神中闪动着万般不舍,“不能多呆几天吗?” “我不是回滨江,”慕容云轻划着明慧背脊滑腻的肌肤,“我已经订了后天中午的机票,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一趟外地。” 明慧毫不迟疑的说:“那明晚我还来陪你。” 第281章 最好证明 在滨海的这两个晚上,慕容云原本的计划是与明慧和林虹各共处一夜的;现在看来,这次是不能再有和林虹相聚的时间了,虽不免有些遗憾,但能与明慧欢聚两夜,也不失为至乐之事;再者,他也不忍心和沉醉在浓情蜜意中的明慧分别这么久之后,只和她共度这一个良宵。 慕容云搂紧明慧,不无担心的问:“你行吗,连着两夜不在家,你老公不会怀疑吗?” “你知道的,我虽然是护士长,不用上夜班,但有时候有一些突发情况,比如紧急救护之类的,也会在晚上去医院或者值夜班,他从来不会多心,也不多问。” “那就好,”慕容云轻吻着明慧的面庞,“我就怕给你惹麻烦。”心中感叹:“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愿意在没有千真万确的事实之前,相信自己的老婆会红杏出墙,明慧老公是这样,他亦如此。” 明慧摇摇头,深情的说:“在我心里,从把我给你的时候开始,只要不影响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明慧的话,让慕容云惭愧万分;第一次在医院里偷吻她,第一次和她成就了鱼水之欢,他从未有过和明慧共结连理的想法;从一开始,明慧只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他尽情、恣意享用她的柔情和身体的情人,他虽不愿承认,但事实却是如此。 “你还记得我们分别时,我和你说的那句话吗?”明慧柔声问。 慕容云翘唇浅笑,“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的很多很多话,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我和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我,我都会来。” “嗯,我记得,”慕容云点点头,轻揉着明慧的胸脯,“我这次来滨海,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见你,今晚,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响了那么久,你都没接,当时别提有多失望了。” “你的电话号码既没有归属地,我又觉得陌生,所以一开始没接。” “你接了电话,我又有些担心,既怕你不方便出来和我相见,又怕赶上你的生理期。” 明慧伸手抚弄着慕容云仍还蔫软的男性体征,“怎么会不出来?就算今晚是我的生理期,我也会和你做;何况,现在医学理论也逐渐论证了生理期是可以做爱的。” “生理期也可以做爱?”慕容云一脸犹疑,从他大学时期初识男女之事时起,无论雄性荷尔蒙如何肆虐,他都不曾在颖梅的生理期和她做过爱;如今已三十四岁的他,历经七个女人,他仍和谁都没这样做过;“不闯红灯”已是他脑海中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可以,”明慧柔媚的风情中浮现出医务工作者的严谨,“提到生理期性行为,绝大部分女性,包括一些男性都觉得不干净,因而不愿尝试,这大多是由于文化习俗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在很多的文化习俗中,月经都被视为不洁的东西,会带来坏运气和疾病;但是从健康角度来说,经期做爱并不损坏健康,前提是要做好清洁工作或者使用安全套作为保护措施;医学已经证明,女性在生理期中由于私密之处比平时更加润滑,加上盆腔处的胀溢感,会让她们在性行为中更容易、更快的到达巅峰状态;而巅峰时体内产生的内啡肽也对生理期女性有很大的益处,这种体内合成的天然化合物对人体有止疼和让精神愉悦的作用,对于女性经期中常发生的痛经,头痛,轻微抑郁都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这个理论,慕容云可是第一次听说,就连身为医学博士的妻子潘钰也从没和他讲过。 “虽然可以,”慕容云探进明慧的幽谷,轻车熟路的寻到那颗“玉珠”,一面轻轻捻动,一面笑着说:“我可不愿意和你见面的时候,正赶上你的生理期,否则,我就尝不到这里回味无穷的滋味了。”心里却想,颖梅一直有痛经的毛病,等回去后再详细咨询一下钰儿,如果真的无碍,他就可以在颖梅生理期时和她做爱,缓解缓解她的疼痛。 明慧羞笑着轻捶慕容云,她又何尝愿意?她有最深的感触,做爱时如果不被亲吻那颗玉珠,实在是寡淡无味,不如不做! 笑过之后,慕容云问:“今晚,你老公没在家吗?” “咦?”明慧秀眉轻挑,“你怎么知道的?” “你接我电话时,旁若无人的语气,还有,你来之前,不是说要把孩子送到你父母那里吗,我就猜到你老公应该没在家。” “他晚上单位有应酬,好像就是请你们海关的人;我出来前给他发了微信,告诉他晚上有个紧急手术,晚上就不回去了。” 慕容云将明慧雪白的身子紧紧拥在怀中,心里暗自感慨,因为他,温婉柔顺的明慧不知道费尽心机的和老公撒过多少谎。 两个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明慧轻轻叹了口气,凝视着慕容云的眼睛,“这几年,你想过我吗?” 慕容云用力的嘬了一下她的唇,“我不敢保证天天想,时时刻刻想,但一个星期总要想几回。” 明慧垂下眼帘,指尖轻划着他胸前的肌肤,淡淡的语调中透露着幽怨,“可我感觉你不是很想。” “怎么这么说?”慕容云勉强的笑着,有一种被明慧看穿了内心的尴尬,“今晚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出国前,我以为你肯定会和我告别,也一直在等待着,可你连一个短信都没给我发,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我偷偷的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说完这些话,泪水模糊了明慧的眼眸。 这件事,慕容云事后每次想起,都觉得当时做得实在欠妥,此刻,更增添了对明慧深深的歉意,他说:“明慧,如果早知道我会出国工作,不论什么样的缘由,我们肯定不会有那次分别;我出国的时候,虽然特别想见你一面,可最终没有给你打电话,因为我不想去打扰你的平静;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其实是我也怕离别时,那种难舍难分的滋味。” 第282章 一生牵挂 明慧双手蒙住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间蔓延而出,声音几度哽咽,“你还是不了解我的心啊!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自从和你分别后……我就开始了祈祷,祈祷我们还能有再相聚的日子,哪怕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也好,我也明白……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我们总有一天终究会擦肩而过,但你却是让我笑得最甜的人。” 慕容云虽早已明晰明慧对他的情真意切,却也没想到她会依恋他到如此程度。他想起一句话:“a sad thing in life is when you meet someone who means a lot to you,only to find out in the end that it was never meant to be and you just have to let go.”(生命中令人悲伤的一件事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你们有缘无份,因此你不得不放手。) 慕容云感动的不知怎样才好,眼睛里也有些潮乎乎的东西在向往外涌,他拿开明慧的手,吻着她眼中汹涌而出的泪水,“宝贝儿,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们离得有多远,你都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们是这个世界最亲的人!” “亲爱的,让你的女人在你怀里哭一会儿。”明慧喃喃着,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紧搂着他的腰,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疯狂的坠落在他胸膛上。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伤感,慕容云搂紧明慧,无声的抚慰;明慧遇见他,注定一生不再平静,而她,也注定会是他一生的牵挂。 过了好一会儿,明慧止住了泪水,温热的双唇吻着慕容云胸前的肌肤,“亲爱的,原谅我的失态,你知道吗,和你分别后,能在你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也是我美好的期盼。” “宝贝儿,”慕容云轻抬明慧的下颌,吻去她脸庞上的泪痕,“我只希望,我的怀抱带给你的只是快乐。” “只要在你怀里,哭与笑,我都是幸福的。” “不管哭与笑,只要在我怀中,你都可以为所欲为。”慕容云内心恻然的拥紧明慧,他来去匆匆,他的怀抱只能为她偶尔温暖的停留,终归不会是她忧伤、难过时可以尽情撒娇的避风港。 明慧满是泪痕的脸庞上绽开笑容,迷蒙的眼神令她呈现出一种清幽的美,她轻揉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毫不害羞的说:“我还要告诉你,三十多年了,我所有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就是你为所欲为的时候。” “因为,那是我们最完美的融合。”慕容云的手伸向明慧的幽谷深壑,轻轻划开那轻合的花瓣儿,触及已然敏感的玉珠,由缓至急,由轻至重的捻动、揉弄。 只片刻,明慧感觉一阵热流从小腹涌向头顶,带着灼热的力量,冲击得她的脸颊火热、大脑空白,不自主的紧紧的夹住了双腿… “快点进来。”明慧喘息着吐出这几个字,展平了身体。 慕容云翻身而起,伏在明慧身上,将生机盎然的男性体征挺进了她的桃源之中。 慕容云记得特别清楚,他是在明慧身上第一次体验到和情绪低落的女人做爱是如何的别有风情,感觉是那么美妙,凄清委婉、动人心魄。 今晚,哭过的明慧动情的展现着女人的忧郁美,让他再次品味到宁静和热烈互相浸染的别样的欢愉滋味;明慧和着他进出的节奏,无所顾忌的嘶喊,巅峰时刻也比任何时候来得都快,来得都猛烈,而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夜,慕容云和明慧卿卿我我、鸾凤和鸣的缠绵到筋疲力尽,才在疲倦中相拥着睡去;这一夜,两个人似是心有灵犀,复制了第一次相约的那个夜晚,明慧柔情万种的让慕容云四次挺进她幽邃的私密之处,在她深闺绣闱的九曲回廊之间横冲直闯,纵意的喷薄。 早晨,不到七点,只睡了两个小时的慕容云从睡梦中醒来;昨夜,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他和明慧连续做了四次爱,虽然很累,但睡得并不踏实;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因为身边躺着的是别人的老婆。 明慧还在甜甜的睡着,看着她柔美的睡姿,沉静安然的睡态,慕容云不禁忆起在医院的日子,想起那些早晨的‘晨吻’,心中被温柔的牵动,如法炮制的轻吻了一下明慧的唇,抱着睡衣睡裤轻手轻脚的走去了浴室。 洗漱完,慕容云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一边吸烟,一边打电话给楼下的餐厅订早餐;他任“滨海大酒店”总经理期间,费了不少心思和精力提升酒店的餐饮水平;在他卸任的时候,不论是中餐、西餐,还是早餐、正餐,在整个滨海市同星级的酒店之中,其口味和档次绝对是首屈一指的,甚至强过几家五星级酒店;昨天的晚宴,他感觉菜式的水准仍还保持的很好。 他原本想等明慧睡醒后,和她一起下楼,在优雅的环境中享用一顿丰富的早餐,滋补一下昨夜都有些透支了的身体;可这毕竟是海关下属的大酒店,人多眼杂,认识他的人很多,实在是不方便和明慧成双入对的共进早餐。 点了规格最高的西式早餐,慕容云走进里间,床头灯已经亮着,明慧胸前遮着被子,闭着眼睛靠在床头。 慕容云坐到床边,将明慧拥进怀中,吻了吻她的唇,“没睡够吧,是不是我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明慧靠在她怀里,轻柔的话语中透着浓烈的伤感,“如果可以,这两天我都不想睡。” 慕容云也觉得心里难受,离别三年之久,和她只有两天的相聚时间,实在的是太少了。 “宝贝儿,”慕容云没有让这份伤感在这美丽的早晨继续延续,笑着吻了吻明慧的脸庞,“如果不睡了,那就快去洗漱,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餐。” 第283章 神来之笔 明慧点点头,可又舍不得离开慕容云的怀抱,闭着眼睛偎在他怀里,默不出声。 等了好一会儿,见明慧还不动,慕容云的手覆盖在她胸前,轻捻着她的樱桃调笑:“宝贝儿,我们有过那么多次‘晨吻’,可还从没体验过‘晨爱’,是不是现在来品味一次?” 明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起身轻吻了一下慕容云的唇,随即光着雪白的身子走向了浴室。 明慧洗漱的时候,送餐的服务员推着小车将早餐送到了房间,并训练有素的将食物、饮品和餐具间距得当的摆放在了餐桌上。 洗漱完,明慧用浴巾裹住身子走到外间,看到餐桌上琳琅满目的早餐,浅笑着俯身嗅着食物的香气,“这么丰盛呀,看着就有食欲!” 慕容云一面倒咖啡,一面扫了几眼她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的身子,“我现在可不禁只有食欲!” 明慧不看他,小声嘀咕,“在国外,怎么学得越来越不正经了。” 慕容云“呵呵呵”的大笑了几声,指着身侧的位置,“快坐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坐到椅子上,明慧双肘拄着桌面,手托着两腮,望着慕容云,“我今天不上班了,请假陪你,好不好?” 慕容云摇摇头,把切成片的鹅肝配上松饼放到明慧面前的餐盘中,“有几位同事知道我来了,今天中午要聚一聚,不知道得喝到几点;你正常去上班,晚上早点回来,咱俩出去吃晚饭。” “那好吧。”明慧很温顺的答应一声,拿起刀叉,开始吃早餐。 餐桌距落地窗不远,可以俯瞰城市的风景;脚下是如织车流,身旁是挚爱无比的男人,再加上昨夜欢愉的余韵还萦绕在体内,对于明慧来说,这绝对是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个早晨。 早餐的味道确实好,两个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闲聊;明慧非常感兴趣的主问,慕容云主答,大都是他在国外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差不多快吃完饭的时候,慕容云突然轻喊了了一声:“明慧!” 明慧抬头,见慕容云正低头看着什么,她侧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他的睡裤中间支起了个高高的帐篷。 明慧眉目间瞬间漾起笑意,“你没穿短裤啊?” “没有。”慕容云回答的同时,眉峰耸动,抬眼向明慧身上撩了撩,那意思很明显是在质疑,“莫非你穿了?” 明慧不觉脸色发红,她洗浴完之后,只在身上围了一条浴巾,里面也什么都没有穿。 慕容云收回视线,望着自己的双腿之间,“我知道这种现象叫晨博,可我们昨晚做了那么多次,今天早晨怎么还会这样?” 明慧笑,“医学上讲,晨博是指男性在清晨无意识的,不受情景、动作、思维所控制的自然的生理行为;晨博可是男性性能力正常及强弱重要的表现和指标,你这样,说明你很正常。” 慕容云笑看着明慧,“我正不正常,你今天才知道吗?” 你是太正常了!明慧俏脸红红的微笑不语,端起杯子慢慢的啜着味道香浓的咖啡。 慕容云握住明慧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你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有几次我是在早晨刚上班时给你打电话,约你出来吗?” “怎么会不记得?我当时还有些奇怪,心想,你这个人怎么喜欢在上午亲热?” “其实,”慕容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几次给你打电话,我这个地方就像现在这样,自然是特别想马上和你做爱;可每次还没回到家,这里又无精打采了,你来了之后,才会重新振作。” 慕容云话语的意思,无疑是表明了是因为本能的需要,才会和明慧相约颠鸾倒凤的,可明慧觉得并不为过。 明慧从一开始被慕容云吸引,直至主动的投入他的怀抱,上了他的床,不能说没有过为他甘愿放弃一切的“非分之念”,但这种念头,只要慕容云不提,她也绝不会提;而两个人幽会时疯狂的做爱,让她很快的悟透了“偷情”的真谛,那就是:“婚外有性,则纵性而为之。”她也知道,慕容云这样的男人,如果不喜欢她,绝不会和她有肌肤之亲;所以,她对慕容云的邀约总是心花怒放,总有一种受宠若惊感;她在情感和心理上爱慕欣赏慕容云,但更喜欢在他的身下,全心全意,自由自在地投入,展尽自己的柔心弱骨,享受他带给她的那种飘然若仙,销魂蚀骨,无异于起死回生的震颤。 想到这里,明慧站起身,跨在慕容云身上,然后将他一柱冲天的体征从睡裤里掏了出来,用手指轻扶着对准了自己的私密之处,缓缓向下坐去。 明慧很顺畅的将慕容云又粗、又硬的男性体征完全淹没在了她的深处,可她的桃源内此时并不是很滑润,被剐蹭、撑涨得皱了皱眉。 慕容云心疼的双手揽着明慧的腰肢,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啧啧有声的说:“我这可是第一次在晨博的时候做爱,宝贝儿,谢谢你。” 明慧眼波横斜,双手勾着慕容云的脖子,“感觉好吗?” 慕容云扯去明慧的浴巾,双手齐下,轻揉着她的胸脯,“就像你刚才所说,心里有想做的意识,但感觉在你里面的那个东西不属于我。” 明慧收缩了几下桃源,温柔的说:“如果没感觉,就这样待一会儿吧,别射出来了,昨晚你太累了。” “嗯!”慕容云闭上眼睛,“你下面再动一动,可舒服了。” 随着明慧桃源一下紧似一下的收缩,慕容云的欲望像海浪一样前赴后继的开始堆积,禁不住感叹:“这绝对是天赐的神来之笔!” 明慧也感觉到慕容云的男性体征越来越不安分的向她的深处伸展,在她体内拨弄起阵阵热浪,炙烤得她阵阵颤栗,她无力的偎在慕容云胸前,“我觉得这就叫珠联璧合。” “错!”慕容云嘴唇贴在明慧耳边,“这种火爆的姿势古已有之,名谓琴瑟和鸣!” 明慧意乱情迷的娇笑,“你这位海关才子知道的可真多!”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的姿势更多!”说着,慕容云双手托着明慧,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男性体征从她的桃源滑出,慢慢的站了起来。 明慧搂紧他的脖颈,“干嘛呀?” 慕容云抱着像坐在自己身前的明慧一面缓步向卧室走,一面说:“早餐吃完了,我们再去享受一顿饭后大餐。” 十数分钟后,伴随着泙湃的击水声,房间里又一次扬起了女人婉转的娇吟… 第284章 不该见外 缠绵过后,小憩了片刻,慕容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明媚的晨光霎时洒满了整个房间。 回到床上,慕容云把从旅行箱里取出的一个精致的暗红色小盒子递到明慧面前,“宝贝儿,这是我从澳洲给你带回的小礼物,你可以说不喜欢,但绝对不可以不接受。” 明慧没有说不要,但也没接在手中,而是偎在慕容云的胸前,“三年了,无论什么样的礼物,都比不上你温暖的怀抱。” 慕容云眼中蕴着笑意,双臂圈紧明慧,“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没和你说过一句假话。” “那好,今晚我们什么也不做,我就这样抱你一宿。” 明慧失笑,轻捶慕容云。 “来,”慕容云打开盒盖,“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里面是一块“cartier”坦克系列女士腕表,银色的外壳,白色珍珠贝母的长方形表盘,黑色的罗马数字时标,烧蓝钢指针,黑色的鳄鱼皮表带,简约纯美中彰显着精致典雅,卓尔不群。 明慧暗吸了一口凉气,这款表她在一些大型购物中心的腕表专售柜台特别留意过,普普通通的一块都赶上她三个月工资了;所有“cartier”系列,包括其它奢华品牌那些几十万、十几万的腕表,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款;虽然现在她和老公的收入都不错,却一直没舍得买一块。 但让明慧惊讶的不是表的价格不菲,她佩服慕容云的审美眼光,更多的,却是感动于他的“懂她”。 “这样的表没人会不喜欢,何况又是你选的,又是你送的,只是太贵重了。” “喜欢就好,”慕容云把表对好时间,给明慧戴在手碗上,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宝贝儿,谢谢你。” 明慧眯着眼睛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次没再拒绝。” “因为我现在知道,不应该和我的男人太见外,”明慧轻偎在慕容云怀中,伸出一根手指,“但你要答应我,仅只一次,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已经为我做的太多了;我只希望,你下次回国时,还能让我见到你。” 慕容云搂紧明慧,轻吻着她的脸庞,“宝贝儿,只要我回国,就一定来看你。”但他更知道自己的内心,下次来,他一定会先约林虹。 给明慧买这块价格不菲的腕表时,慕容云已想好了让明慧怎么和他老公解释这块表的来历;明慧没有问,他也就没多言。他并不担心这块表会给明慧带来什么麻烦,做了那么长时间三甲医院的护士长,如果连这块表的来历都让老公怀疑,那她真是白干了。 明慧去上班之后,慕容云通知餐厅服务员过来取餐具;在等候的时间,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昨夜经历过风暴的床榻,以及卫生间里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的两个人用过的洗漱用具,将满满一纸篓他和明慧用过的纸巾倒进了一个塑料袋中。 之后,慕容云去海关办公大楼转了一圈,拜会了一些老同事;同事们都邀请他或是中午,或是晚上在一起“坐一坐”,因为确实另有安排,慕容云自然是诚挚的感谢他们的盛意,婉拒了他们的盛情;左林和纪伟峰也在办公楼里办公,可一个去了通关现场调试设备,一个下企业稽查,谁都没在。 大约十点半左右,慕容云回到酒店房间,房间里竟然还是他离开时散乱的样子,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出门前忘记关闭了“请勿打扰”的指示灯,所以客房服务员没来打扫房间。 坐在沙发上一支烟还没抽完,手机响了起来,左林打来了电话,“老慕容,在哪儿呢?” “在房间啊。” “冯老大已经订好地方,我和老纪马上到酒店楼下,告诉我们房间号。” 他们四个人,冯瑞军年龄最大,长慕容云两岁,左林和纪伟峰都比慕容云大一岁。 从昨晚换了房间后,一直到今天早晨,没有一个电话打入房间,一个敲门的人也没有;慕容云明白,那位值班经理工作还是非常负责任,总台的保密工作也很到位,没有泄漏他的入住信息;可左林和纪伟峰这两个家伙上来,难保他们看出来什么蛛丝马迹;再者,今晚明慧还要过来,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确切的房间号。 想到这儿,慕容云说:“你俩别上来了,我马上下去,咱们楼下见。” 放下电话,慕容云揣上一盒烟,拎着从澳洲带回来的礼物,乘电梯下了楼。 酒店门口,身高与慕容云差不多的左林和纪伟峰如同“哼哈二将”,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辆出租车旁。 慕容云脸上绽着笑意,在距他们两个四五米处,缩手、缩脚、缩脖子的站住了;左林和纪伟峰果真也没客气,扑上来对他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像绑架似的将他按进了出租车。 中午聚会的地点,在滨海最有名的一家川菜馆。 单间里,不仅冯瑞军和同在海关工作的妻子蒋萍已经等候多时,左林的妻子罗雅文,纪伟峰的妻子李惠秋也来了。 分别两年,哥们儿见面都异常激动,冯瑞军虽没有像左林和纪伟峰那样对慕容云“拳打脚踢”,但也擂了他几拳,然后才和他拥抱在一起。 当蒋萍张开双臂时,慕容云伸出手,保持他一贯“谦谦君子”的作派,“嫂夫人,潘钰不在,还是握手吧。” “不行,”身材娇小的蒋萍性格中有着川妹子的泼辣,“一定要拥抱,你就当代替潘钰拥抱我们了。” “恭敬不如从命!”慕容云笑着轻轻的拥抱了蒋萍。 既然拥抱了一位,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慕容云也只好一一拥抱了另外两位女士。 等慕容云和三位女士拥抱完,左林打趣,“哈哈,老慕容,国外那么开放,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和女士拥抱还脸红啊?” 慕容云本没有脸红,被左林一调侃,倒显得有些不自然,自我解嘲:“不喝酒,背着老婆搂几位美女,还真让人感觉不自在,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平时比慕容云还正经的冯瑞军笑道:“老慕容,也就你有这个待遇,到现在,她们四个我只搂过一半儿!” 蒋萍叱道:“你们四个凑在一起,永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所有人大笑着落座,冯瑞军吩咐服务员上菜。 慕容云看着摆在桌上的三瓶“道光廿五”,四瓶红酒,暗道自己可能要失算。 第285章 不胜酒力 慕容云让冯瑞军把聚会定在中午,表面上说大喝一顿,其实是算计着他们三个下午还要上班,就算喝,顶多也就是喝点红酒,表达一下相聚的喜悦也就罢了。 定下这次聚会之时他还不知道林虹和明慧谁会赴他之约,但无论是谁,他都不愿因为喝多了酒影响他和她们的欢爱缠绵,更不愿让佳人良宵颙望,独自面对漫漫长夜,面对他酒醉后的酣睡。 可现在看来,他的如意算盘很可能要落空,这三个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 果然,征得冯瑞军的许可,服务员开始斟酒,先给罗雅文、李惠秋面前的高脚杯中各斟了半杯红酒,随后,用分酒器将蒋萍和四位男士的白酒杯中斟满了“道光廿五”。 慕容云明知故问:“喝白酒?下午不上班了?” 冯瑞军说:“蒋萍今天休班,雅文和惠秋要早走一会儿,我们三个都请了假了;现在,整个滨海海关差不多都知道你回来了,估计也都知道咱们几个中午在一起,领导们也都理解,不会说啥;今天还是老规矩,谁也不多喝,谁也不少喝,两瓶白酒,咱们四个人均分,剩下那瓶能喝多少喝多少,然后红酒盖个冒儿!” “好!”慕容云稍觉放心,喝六七两白酒,应该不会太“误事”,爽快的点点头,“喝酒之前先办点儿正事儿。” 他把带来的六个澳洲产的袋鼠品牌、袋鼠皮的长款钱夹放到餐桌的转盘上,一面转着转盘,一面说:“这是潘钰给你们选的礼物,男士是黑色的,女士是酒红色。” 之后,他又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冯瑞军,“你还得给我办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 “帮我买一些咱们这‘褡裢岛’的野生鲍鱼和海参,鲍鱼要鲜活的,五六头左右的,四五斤就行;剩下的钱全部买海参,要七年以上的淡干刺参,明天中午给我,我下午的航班。” 虽然条件比较苛刻,时间急,但绝对难不倒开发区海关的副关长。 冯瑞军知道不收钱,慕容云绝对不会同意,把钱递给蒋萍,“还有别的事儿吗?” 慕容云喧宾夺主的举起杯,“别的事儿就是喝酒了,来吧,三位老兄,三位嫂子,整整两年未见了,我远归算客,又是小弟,先干为敬,以此表达我的拳拳思念之情。” 众人同举杯,共饮。 一杯酒下肚,左林问:“老慕容,晚上呢,什么安排?” 慕容云“嗤”的笑了一声,“瑞军,老纪,这两年,大左的酒量变化很大吗?” 纪伟峰说:“没有啊,他还是那个德行。” “就是嘛,哥们儿十几年了,我就不信喝完这顿酒,他晚上还能立着见人。” 几个人大笑,都知道,左林的酒量虽照那哥仨稍逊,但他有个让人惊叹的“本事”,不管是中午喝,晚上喝,只要半斤酒下肚,回到家,都会睡到第二天早晨。 慕容云趁机说:“晚上你们就别管我了,还有几个朋友约了我。” 在座的谁都没有怀疑慕容云话语的真实性,他在滨海工作时,既当过酒店的老总,又任过隶属海关的一把手,交游广阔,晚上有安排是再正常不过。 一顿饭,在觥筹交错的欢声笑语中吃到午后三点;三瓶白酒,因为有蒋萍这位善饮的川妹子帮忙,喝得点滴不剩,每人又喝了一高脚杯红酒。 酒酣饭足,纪伟峰负责送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的左林,冯瑞军夫妇送慕容云回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慕容云没有让他们两口子下车,直接打发他们回了家。 要是往常,喝个七八两酒,慕容云顶多觉得有些晕,有些气促,脚步都不会虚浮;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少,再加上和明慧缠绵的有些过度,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不胜酒力,走进酒店,双眼沉得都快睁不开了。 慕容云强忍着浓郁的酒意,尽量不让自己显得脚步蹒跚,头晕脑胀的乘电梯上楼,用房卡打开门后,靠在门框上喘了一会儿,把房卡放到了门口的地毯下面。 走进房间,关上门,他再也站不稳,跟头把式的到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扶着冰箱门咕咚咕咚的一气儿灌了一瓶后,又拿了一瓶,一面往卧室走,一面不忘给明慧打电话。 电话刚响,明慧就接了:“喂?” 慕容云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老婆,我吃完饭了,刚回到房间,嘱咐你一件事儿。” 明慧知道是慕容云,也听出来他深浓的酒意,笑着说:“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是阮明慧,不是你老婆。” “我喝的是有些多,但还不至于打错电话,”慕容云只觉酒意越来越浓,重重的喘了口气,接着说:“从今天早上,到现在,我脑子里想着的只有一个女人;我知道,今天之前,这个女人不是我老婆,今天之后,她也不会是我老婆,可我会记得今天这个日子,我以老公的身份等那个我喜欢得要命,把心和身体都给了我,名叫阮明慧的女人下班,等她早点回来;流年似水,再去经年,我不知道我和她相会的日子会有多少,可我知道,她的掌心里会永远握着我的思念。” 明慧眼中刹那间噙满了泪花,在她的心里,也会永远住着这么一个人,遥远的爱着,遥远的念着,这辈子已注定都无法在一起,也许都不能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可是就是这个遥远的人支撑了她生命里最重要、最灿烂的那些日子,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没有遗憾,没有后悔,只是暖暖的回忆。 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珠,明慧温柔的说:“老公,你想和我说什么事儿?” 电话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慕容云在脱衣服,“我是想告诉你,我喝的有些多,马上就要睡觉了,你下班回来时敲门或打电话我很可能都听不见,所以,我把房卡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了。” “好,我知道了,老公,要不要我现在回去?” “不用,”慕容云的声音已含混不清,“你现在回来,我也是睡觉。” “嗯,那好好睡觉吧,我下班就回去。” “老婆,早点儿回来。” 放下电话,明慧握着手机,眼泪顺着脸庞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她多希望,这样的话,他每天都会对她说。 第286章 有多淘气 傍晚,临下班前,明慧给老公发了微信,还是一样的借口,晚上有台紧急手术,估计要到很晚,她就不回去了。 下班后,坐在出租车里,明慧宛若新婚燕尔的新娘子一样,恨不得汽车能飞起来,让她快些见到她的如意郎君,快些被他拥在怀中。 靠在座位上,明慧忍不住的回想着昨夜和慕容云的那些次让她飘飘欲仙的缠绵以及今晨的“神来之笔”,不知不觉的,私密之处已悄然泛滥,更是阵阵的紧缩,紧得生痛。 到了酒店,明慧从地毯下取出房卡,打开房门,黑漆漆的房间里,一屋子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天,这是喝了多少?!”明慧嘀咕了一句,把房卡插到取电槽里,一边解着大衣的衣扣,一边去开窗户通风。 脱去大衣和保暖衣裤,明慧走进卧室;卧室里弥漫着匀称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慕容云全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还在酣睡;酒后身体燥热,他把被子全蹬掉了。 明慧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灯光下的慕容云;她熟悉他像个孩子似的熟睡样子,过去了这么多年,似乎未曾有任何改变,轮廓分明的嘴唇微微张开,唇角向上弯起,总像是正在做什么美梦。 心里的爱意太满太满,无法克制的外溢,明慧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慕容云,触到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硬梆梆的,即使是平躺,他的六块腹肌依然清晰可见;她用指肚去触摸慕容云下颌上中国人很少见的“欧米伽沟”,又用指背去摸他硬硬的胡子茬,痒痒的,很舒服,不忍释手的一下又一下… 不知是因为灯光,还是明慧的抚摸,慕容云从睡梦中醒来,似醒非醒的眯眼看了明慧一眼,握住她的手,未着一语,又闭上了眼睛。 明慧柔声问:“难受吗?” “不难受,”慕容云睡意朦胧的挪动身体,仰面枕在明慧的腿上,仍是闭着眼睛,含糊的说:“就是感觉没太睡够,头有些沉。” 明慧给他捋着额头,“渴不渴?” “嗯,”慕容云点点头,“渴的厉害。” 明慧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慕容云手中;慕容云握在手里,迟疑了一瞬,不知因为什么,又塞回给明慧。 “怎么了?不想喝,那我去给你泡杯茶。” “想喝,”慕容云像个耍赖的孩子,哼哼唧唧的说:“你喂我。” 明慧轻柔的一笑,把瓶口递到了他唇边。 慕容云紧抿着嘴,摇头。 “嗯?干嘛?” 慕容云抬手摸索到明慧的唇,“用这里喂我。” “咯咯咯,”明慧笑出声来,“我才发现你这么淘气!” “假话,三年多前你就知道我有多淘!” 明慧对慕容云做了个怪脸,含了一口水在口中,低头把自己的唇贴在了慕容云的唇上。 慕容云微张嘴巴,任明慧把她口中甘甜清凉的汁液送进他的口中;每一次饮尽明慧口中的“甘霖”,他还要捉住她温凉柔软的唇肆虐一会儿。 就这样,一整瓶水,明慧一口一口的喂进了慕容云口中。 喝完水,慕容云感觉舒服了很多,翻了个身,面对着明慧的胸脯,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明慧理着慕容云浓密的头发,“再睡一会儿吧。” “你呢,中午睡了吗?” “睡了一小会儿。” “那你也再睡一会儿,睡醒后,咱俩出去吃饭。”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困。” “那好,让我再眯一会儿。” “不着急,不舒服就多睡一会儿。” 房间里顶多安静了两分钟,慕容云的手移到明慧的胸前,一颗一颗的解着她衬衣的扣子。 明慧笑,“你睡不睡了?” 慕容云不回答,也不睁眼,将明慧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后,手伸到她背后,利落的解除了她胸罩的束缚,嘴巴顺势叼住了她的樱桃,一手捂住另一边绵软的突兀,完全是婴儿吃奶的架势。 明慧被慕容云这种近似孩提时的轻吮,心底升华起一种母性的温柔,抱着他的头,“我要是有你这么大个儿子就好了。” 慕容云笑,回应她的是轻轻的咬噬。 不大一会儿,慕容云听见明慧的呼吸急促起来,嘴上的动作不停,手又摸索着去解她的腰带。 明慧伸手到慕容云的短裤中,捏了捏他面条似的的男性体征,“你这也没醒酒呢,行吗?” 慕容云松开明慧的樱桃,答非所问的指着自己的嘴,“还渴。” “我去给你拿水。” 慕容云摇头,指着明慧的桃源,“这里又解酒,又解渴。” “现在不行,还没洗呢。” “快去洗一下。” 明慧羞笑,低头在慕容云脸上吻了一下,“等我。” 明慧脱光衣服,赤裸着身子去浴室里冲洗;慕容云躺了片刻,从床上坐起来,仍感觉头脑发沉,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晃晃荡荡的走到外间按下了“请勿打扰”的指示灯。 回到卧室,慕容云脱去短裤,也一丝不挂的走进了浴室,把牙刷挤上牙膏,靠在洗脸池旁,脸上漾着古怪的笑意,乜斜着眼睛,一边刷牙,一边看着明慧冲洗;两个人以前同浴的次数也不少,可明慧哪里见过他这样直勾勾,内容复杂的眼神,羞得背转身,不理他。 刷完牙,慕容云在水幕下和明慧亲热了一会儿,冲干净身子,走出了浴室。 明慧洗浴完,回到床上,侧身躺在慕容云身边,手拄着头,“我们先出去吃饭吧,回来再做,好不好?” 慕容云握着明慧的手放到他的男性体征上,煞有介事的说:“我虽然清醒了一些,这里还醉着呢,想做也做不了。” 明慧轻柔的用指肚绕着他体征前端的蘑菇头,“那正好让他多歇歇。” 慕容云指着自己的嘴,“下面歇,这里不用歇。”随即又抚着明慧的桃源,“你这里也不用歇。” 话说到这儿,明慧如何还不明白慕容云意欲何为?笑着平躺在了床上,双腿不自主的交叠;虽然两个人早已亲密无间,可明慧仍是比较害羞,心平气和的情况下,多少还是有点“抗拒”把私密之处展露在他面前。 第287章 还会再见 慕容云将明慧搂在怀中,只和她拥吻了片刻,温热的唇便沿着她曲线优美的颈项向下辗转,当把她胸前的樱桃含在口中,稍一用力,明慧嘤咛一声,双腿条件反射般不由自主的分了开来。 慕容云一路寻幽访胜到明慧的桃源密林,此时的他,虽然睡了一大觉,虽然洗了澡,但仍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只想好好“伺候”明慧,因而没有一丝欲望,因而更加专心致志。 慕容云的唇舌覆盖住了明慧最柔软、最私密的部位,她桃源清新诱人的气息环绕着他;明慧的大腿紧贴着他的耳朵,他似乎能够听到她身体里面血液流动的声音,那是一种自成一片天地的感觉,这一刻,慕容云幻想着明慧的桃源张大到可以让他整个钻进去。 这一次,慕容云的唇舌在明慧桃源的缱绻与以往任何一次没有什么显著的不同,还是一样的吻遍了她幽邃之处里里外外每一寸他所能探及的肌理和褶皱。 然而,因为酒力还在,他的气息、他的唇舌比平常要温热,明慧明显感觉到异于从前的酥麻逐渐传遍全身,她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到慕容云低俯的头,心中涌起更多的是感动的暖流,为一个愿意给她快乐的男人而感动的暖流。 这一次,慕容云仅凭唇舌之功,把明慧带到了巅峰状态。 任务完成,慕容云把处于半晕眩状态的明慧拥在怀中,一边轻轻拍她,一边说:“宝贝儿,好好睡一会儿吧。” 明慧像受了暗示,本就又累又困,在浓浓的爱意和身心俱泰中睡了过去。 慕容云躺在明慧身边,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明慧从甜睡中醒来,床上已不见慕容云的身影;看看手表,已经快晚上十点,她穿上内衣内裤,走到门边,听听外面只有电视的声音,才拉开卧室的门。 慕容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温润柔和的微笑漾起在俊逸的面庞上,“睡醒了。” 明慧走过去坐在慕容云身边,抱歉的说:“是不是太晚了,我们不能出去吃饭了?” 慕容云摸了摸她的脸,“饿不饿?” 明慧点点头,“有点儿。” “去擦把脸,马上开饭。” 明慧走进卧室时,听见慕容云非常客气的打电话,“麻烦您,现在可以送餐了。” 明慧简单的梳洗完,呆在卧室里,等送餐的人走了之后,才来到外间。 晚饭,慕容云还是在酒店的餐厅订的西餐,黑椒牛扒,乳牛里脊肉配野生蘑菇,培根什蔬蛋炒饭,番茄意式通心面,蔬菜沙拉,罗宋汤、舒芙蕾草莓卷,还有一支红酒。 吃完饭,两个人偎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慕容云将明慧搂在怀中,双手潜进她的内衣中,一手一个握着她胸前的突兀,揉着,捏着;一开始,明慧还能无动于衷的任他搓圆捏扁,可随着难耐的酥痒从胸口处蔓延开来,只觉体内有团火在烧,从心口处蔓延,一寸一寸吞噬全身。 明慧缓缓的闭上眼睛,解开慕容云的衬衣衣扣,从他的胸前向下吻着,直至俯下头将他傲然挺立、蓄势待发的男性体征纳入了口中。 接下来,两个人在宽大的沙发上,重温了“吟猿抱树”、“玄瞑鹏翥”、“鱼翔浅底”、“西施浣纱”、“竹林吹箫”等姿势,在“丹穴凤游”时,慕容云才再一次在明慧津液淋漓的桃源深处纵意怒放。 回到大床上,两个人一直纵情到曙光初绽,几乎没力气再去洗浴就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虽然两个人都只睡了不多的时间,但还是早早的醒来,明慧主动牵引着慕容云又进入了她;这一次,明慧一直睁着眼睛,紧咬着嘴唇,看着慕容云在她的身上尽情的奔放;她不知道,下一次感受面前这个男人的如火激情,感受他的奋起勃发,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晶莹的泪珠顺着明慧的眼角滑落。 当慕容云在明慧的桃源深处又一次恣意挥洒,趴伏在明慧身上小憩之时,他感觉这两天,仿佛已将所有的热情和能量全部释放给了明慧,他已经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空空如也的皮囊。 早餐后,慕容云开着车将明慧送到医院门口。 明慧的脸色清淡如雪,眼眸中含着滚烫的泪水;慕容云本想再拥抱她一次,再深深的吻她一次,可又想到自己的殷殷情意只会带给已经处在离愁别绪之中的明慧更加的痛苦不堪,又看到医院门口熙来攘往的人流,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慧透过一片模糊的水色凝视了慕容云许久后,慢吞吞的下了车;慕容云只说了句“明慧,好好保重自己,等我下次回来。”便如落荒而逃般,驾车疾驰而去;通过后视镜,慕容云看着明慧一直站在路边,翘首望着他的方向。 他知道明慧肯定在流泪,也似乎能听见她的哭声,他知道这是错觉,但并不能排除掉耳边明慧的悲戚。 慕容云将车驶离明慧的视线,才把车停在了路边;他让自己的思绪逐渐的从和明慧分别的伤感中剥离出来;对于明慧,他是谈不上爱的,但却是非常非常喜欢她,喜欢她温婉贤淑的性情,更喜欢她曼妙柔软的身体;其实,就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是那种最纯粹也是最原始的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碰撞与交流,是彻彻底底的身体的宣泄,与责任和爱都无关;甚至他都不用担心和困扰,将那些浓浓的炽热的“岩浆”、将那些成千上万个“小蝌蚪”遍洒明慧的深处之时,是否会在明慧的体内留下“生命”的痕迹?正如明慧所说,他和明慧在一起时,真的可以毫无顾忌的“为所欲为”;他也深深的知道,无论从情感和身体上,明慧都无怨无悔的承受着他的“为所欲为”,都心甘情愿的奉献着她自己的身体和心灵。 慕容云回头望了望,映入眼帘的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明慧已经消失在他们初相识的地方。 启动汽车,慕容云默默的在心里说:“明慧,我的心里已经盛了很多人,但总有一个角落是属于你的,我们还会再相见!” 第288章 折中办法 慕容云驱车回到海关办公大楼,先去和于副关长告别,之后,又不失礼的到其他几位关领导的办公室辞行。 夹着于副关长给他准备的两条“娇子红韵”回到酒店,慕容云一边收拾随身物品,一面等冯瑞军的电话。 十点半,冯瑞军打来电话,说他和大左、老纪已经到了酒店楼下。 慕容云提着旅行袋到总台办理退房手续时,那天陪他换房间的值班经理立即礼貌热情的过来和他打招呼,并告诉他,邓副关长交待过,他在滨海大酒店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慕容云不会让经理为难,但也不能完全接受全部免单的待遇,他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同意免交住宿费,如数缴付了一顿晚餐和两顿早餐的费用。 走出酒店,慕容云与冯瑞军三人会合;冯瑞军把买好的海参、鲍鱼连同一箱“道光廿五”放到他车的后备箱里;左林和纪伟峰一个从自己车里搬出一泡沫箱对虾,一个搬出一箱虾夷扇贝,也都放到了他的车上;他们不知道慕容云要去哪里,更不知道他去看望谁,但礼物嘛,自然是多多益善。 慕容云没过多的客气,只轻描淡写的说:“这么多,恐怕托运不了。” “放心吧,”冯瑞军说:“蒋萍今天当班,她已经和机场地勤打好招呼了;再说了,就这么点儿东西,谁要是和你慕容参赞过不去,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慕容云笑,“我现在在滨海,可不如你冯关长好使。” “慕容参赞,你这可过谦了,这方面,再过十年,我也赶不上你。” 慕容云望向左林和纪伟峰,“我这次回来,怎么感觉瑞军现在说话总是酸溜溜的。” 左林撇撇嘴,“老慕容,这话也就能和你说,想当年,不论你是酒店的老总,还是分关的关长,我们都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可瑞军自从当上这个副关长,干什么都前思后想、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锐气都没了,我们和他说话,也越来越不投机,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以前的冯老大。” “靠,”冯瑞军抬腿虚提左林,“你们几个又拿我寻开心是吧?” “不管是不是玩笑,”慕容云捶了捶冯瑞军的肩膀,“没有谁能比我们三个的话中肯,瑞军,别轻易改变自己,那样,不仅会让兄弟们失望,也会让你自己失望。” “老慕容,”冯瑞军叹了口气,“有时候真想和你好好聊聊,可你又离得太远。” “那还不容易,想聊天,视频啊,虽然隔着千山万水,照样可以举杯同酌、倾心长谈。” “好,到时候你别嫌我磨叽就行。” “什么话!?”慕容云视线转向左林和纪伟峰,“包括你们俩,时常的骚扰我一下,我在澳洲可没有你们这样的哥们儿!” 左林和纪伟峰互相攀着肩膀,异口同声,“骚扰你,那是我们最喜欢干的事儿!” 谈笑完,四个人就近到一家面馆,点了几个小菜,各吃了一碗面,谁都没有喝酒;饭后,三个人又一起送慕容云去机场。 到机场时,在滨海海关驻机场办事处工作的蒋萍已经等候在候机大厅门口。 办理托运手续时,几个人才知道慕容云要去江汉;他们也都知道慕容云在江汉上的大学,估计他此行不是会同学,就是见老师。 慕容云把车钥匙交给了左林,让他把车停在海关大楼的地下车库,车钥匙放在门卫处即可,他已经和海关车辆管理科科长打过招呼。 午后四点,飞机抵达江汉。 慕容云是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登门,又从国外回来,颖梅的父母当然和潘钰的父母心情一样,早已望眼欲穿。 从大学三年级开始,一直到毕业之前,慕容云时常和颖梅一同相携回家,和老两口早已熟识;那时候,颖梅的父母已经很认可这个优秀帅气的小伙子,认为女儿选择男朋友的眼光不错;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女儿会在大学毕业前夕和慕容云分手?颖梅从来没和他们说起过,但他们知道,女儿却是等了慕容云近十年,终于和又他走到了一起。 慕容云在江汉呆了整整五天,但这几天,要比在临原那四天消停的多;颖梅的父母虽都是鄂楚大地生人,但亲属都不在江汉,慕容云也没有和学长、同学联系,自然也就没有饮宴拜会之事。 因为家中有保姆,那些能表达“孝心”的繁重家务慕容云也不用再做,几天里,颖梅的母亲不仅亲自下厨为他做可口的饭菜,而且在书法上又对他进行了悉心的指教,将他字迹中的不足和瑕疵指给他,令他受益匪浅,收获良多。 到江汉的第三天,颖梅的母亲问慕容云:“孩子,你不回母校看看吗?” “妈,”慕容云摇摇头,“这次时间紧,就不去了,等下次和颖梅一起回来,再和她一起去。” 颖梅的父母也知道那是他和女儿相识、相爱的地方,对于他们,那里充满了浪漫的回忆,也理解他为什么不去,也是想多陪陪他们老两口。 临走的时候,慕容云也如在临原时一样,给“岳父岳母”留了一些钱;陪伴是最好的孝顺,既然不能陪伴已成现实,只能让老人家在经济上宽裕一些,他们在国外也踏实一些。 陪老两口过了元宵节,正月十六,慕容云辞别岳父岳母,乘坐傍晚的航班,向宁杭飞去。 在江汉,订好机票之后,慕容云给沈雪打了电话,告诉她航班到达的具体时间,并让她给他在距家较近的地方订好酒店。 回国前,慕容云和沈雪视频通话时,把自己即将回国述职的消息告诉了她。 在澳洲的两年,除了身边的三个女人,慕容云在情感上牵挂沈雪无疑是最多的。 刚到澳洲时,慕容云一直控制着与沈雪的通话和视频次数,他清楚自己不会带给她任何希望和承诺,所以真心的期盼她能心有所属,早日找到和她相携相守的另一半。 可每次和沈雪联系,沈雪对他深切的思念和浓浓的情意都在言谈话语中表露无遗。 第289章 轻佻浮浪 慕容云明白自己的内心,他爱沈雪,他爱这个把满腔的柔情和玉洁冰清的身子都给了他的女人;也许他爱她不会比身边的颖梅、潘钰和婷婷多,但绝不会比她们少,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国外的一切都安定下来,慕容云深思熟虑之后,在一次视频通话中,他郑重的对沈雪说:“雪儿,你也来澳洲吧,我很想你。” 沈雪在视频里沉默了一会儿,深情的望着慕容云,“慕容,还记得在京城时,你让我做好到澳大利亚的准备,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慕容云点点头,沈雪当时的原话是:“说实话,我并不保守,但骨子里,我还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尽然知道你以心有所属,有了真爱,我又怎么还会再去扰乱你平静的生活?我是那么的爱你,不能给你增加任何负担,更不能陷你于不忠于家庭和妻子的尴尬境地;我更不想面对你妻子那怨怼的眼神,我相信,没有一个妻子愿意和别的女人一同拥有自己心爱的男人,同样的,我也不会。”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到了澳洲会是什么情况,尤其是婷婷是否能和颖梅、潘钰一样,一起留在他身边?现在,如果沈雪真的来了,她们三个虽然会免不了的和他哭闹,但哭过、闹过,肯定会宽容的接纳沈雪。 看到慕容云点头,沈雪说:“慕容,我想你,我爱你,可这一步,我还是没有勇气迈出,相信你也能够理解我;而且,我是学中文的,英语又不好,到了那里我又能做什么呢?” “只要你来,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也不用做,我会安排好你的一切,我养你一辈子。” 话出口,慕容云暗自惭愧,这句话虽信誓旦旦、情深意切,却明显是对沈雪的亵渎和侮辱,也明显透露了他让她做自己一辈子情人的意愿。 沈雪微笑着摇头,“其实,我最担心的,一旦被组织上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的大好前途就会全毁了,那我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慕容云望着屏幕,心头百感交集,真爱,是不求回报的,沈雪总是这样为他着想。 “慕容,”沈雪眼波盈盈的望着他,“就让我这样想着你,爱着你吧,知道你也想我,这就足够了。” “雪儿,我想着你,爱着你,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可你总想着我,把美好的缘分都错过了,要知道,你已经快三十岁了。” 这一年,沈雪二十九岁。 “也许,”沈雪垂下头,喃喃的说:“某一天,想你想累了的时候,我会找一个港湾去停靠;可我没错过我的缘分,我已经找到了我人生中最好的。” 慕容云当然明白沈雪所谓的“最好的缘分”指的是他,可他带给她的只是天各一方,重洋远隔的朝思暮想,只能是跨越浩瀚时空,虚无缥缈的切切思念;这样的缘分,不要说给她一份安逸恬静的生活,甚至都不如神话中一年可以一次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 这之后,慕容云狠下心来,断然减少了和沈雪联系的次数,即使通话、视频,他也不再说一些甜蜜的话语,他希望沈雪能渐渐的忘记他,或者哪怕是不忘记,但也希望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不要占得太多。 冰雪聪明的沈雪也洞察了慕容云的心思,每次联络,不再谈情,不再说爱,或是和他聊着一些工作和生活情况,或是天南海北、国内国外的畅聊,只将一腔思念和柔情默默的积蓄在心中。 看到这样的情形,慕容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会从沈雪的心里,慢慢的消逝。 可得知他要回国述职的消息后,沈雪欢快的表情立刻铺满了整个视频,满怀希望的问:“你能来宁杭吗?” 慕容云假装为难的说:“回去时间很紧,估计去不了你那里。” 只一瞬间,沈雪的眼眸中立即无比失望的失去了神采。 沉默了片刻,沈雪柔声和慕容云商量,“那你肯定会去滨海吧,我去那里等你,或者,我去滨江也可以。” 沈雪的话,让慕容云知道近一段时间对她的冷落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沈雪对他依然是火一样的热情;而这句话,也让沈雪再一次的放弃了女人全部的自尊和矜持。 慕容云实在舍不得再折磨她,更没有必要再隐藏对她的思念,他笑着说:“小傻瓜,我怎么会不去?时间再紧,我也一定会去宁杭!” 沈雪莹润如玉的脸庞顿时豁然开朗起来,轻挥着拳头,撒娇的拖长了语调,“讨——厌,这种时候还逗我。” 慕容云笑容不灭,“不这样,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我?” 沈雪直直的瞪视着他,眼眸中已有泪光闪动,“你—你—你没良心,我不想你,我想谁?” 慕容云不敢再开玩笑,敛起笑容,“雪儿,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沈雪轻嘟着嘴唇,板着脸,“你哪里想我?” 慕容云盯着沈雪的眼睛,“整个身心,每一根神经,每一条纤维都想你。” 沈雪避开他的视线,侧头望着别处,“我才不信呢!” “雪儿,”慕容云认真的问:“你知道我现在想和你做什么吗?” 沈雪已经品味过动人心魄的男欢女爱,怎么能不明白慕容云所问为何,脸庞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一片红晕,语气中自然而然的多了些温软,“不知道。” “猜一猜。” 沈雪兀自耍着小性子,“我才不猜呢!” 慕容云淡淡的笑着给出了答案,“我想和你一起在雪中打秋千。” 沈雪愕然,怎么也没想到慕容云说的是这件事,暗啐了自己一句,脸红耳热的摇着头,“秋千我家小区里倒是有,可惜宁杭很少下雪,年前下了一场雪,随着下随着就融化了。”记忆却飘飞到两年前京城那个飘雪的夜晚,想起了她和慕容云在雪中的漫步,想起了在一个小广场上,慕容云推她荡着秋千。 沈雪正处在甜美的回忆中,听见慕容云说:“下雪,秋千只不过是我们相爱的见证,想和你做的又岂止仅仅如此?” 沈雪不敢乱猜,柔声问:“还有什么?” “很多很多,”慕容云的神情突然现出沈雪从未见过的轻佻、浮浪,“但我最想感受的是你女性私密之处的柔软、紧致、湿润和幽深。” 说完,慕容云哈哈大笑。 沈雪本就早已想到慕容云肯定是在这方面想她,却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和露骨,红晕如一股激流由脸庞急转而下,瞬间覆盖了她白皙的颈项,估计胸脯都红了,羞赧万分的大声喊:“你—你—你这个大色狼!” 慕容云不忍心再在视频里轻薄沈雪,顷刻间又恢复了沈雪熟悉的神冷气清的模样,温声说:“好了,雪儿,见面后我再好好给你赔罪。” 沈雪长长的吁了口气,甜甜的说:“你到的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第290章 遗憾之美 飞机昂首斜插云端,平稳的向东飞去。 月亮如一个巨大的玉盘,镶嵌在蓝丝缎般的天边。月静似水,夜幽若梦,慕容云本想在飞机上打个盹,可内心却激荡着丝丝缕缕令他心潮澎湃的紧张感;这种宛如一个初恋的小伙子去和日思夜想的情人相会的紧张,他很熟悉,第一次去潘钰家做客,第一次飞赴珀斯,还有三年前四月的那个傍晚,近九年未见的颖梅在家中等他,他都是这般的感觉。 慕容云脑海里梳理着和沈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她刚刚参加工作开始,想到和自己在一起工作的那些年,想到在京城那一个星期的痴爱缠绵,又想到经历了太长太久的思念和离别,才换来了这短短几天的相聚;慕容云甚至遗憾的想到,早知是这样的来之不易,当初就不应该让沈雪只是在他身边如孤鸿一样翩然的错过;可如果人生没有那么多的错过,又怎么会有今天更美好的相遇?三十四岁的他已深知,没有经历过遗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遗憾是一种感人的美,一种破碎的美,因为有它,人世间一切的真善美将更值得称颂;因为有它,生命将更值得去回味;也因为有它,才有了他和沈雪远隔天涯的思念!然而,这种遗憾,最终带给沈雪的会是什么? 想着想着,慕容云和沈雪来在了一个繁花似锦、翠色欲流的山谷中,他推着裙袂飘飘的沈雪荡着秋千;沈雪头戴五颜六色的野花儿编织的花环,娇笑着不停的喊:“慕容,用力啊,用力推啊!” 可荡着荡着,沈雪不知怎么突然间到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说:“慕容,亲爱的慕容,我好爱你!” 慕容云看着怀中如仙女般美丽的沈雪,不禁春心大动,一边吻着她,一边脱解着她的衣衫。 当沈雪罗衫褪尽,如凝脂般的玉体横陈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慕容云重重的在她的桃源上亲了一口,将她紧拥在身下,正要进入她时,地面突然一阵儿剧烈的抖动,将他从沈雪身上掀了下来,再看时,沈雪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雪儿!雪儿!”慕容云四处张望,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可青山静寂,再不见佳人的丽影芳踪,空留他的呼唤在山谷中回荡… 又一阵儿抖动传来,慕容云睁开眼睛,飞机已经降落在宁杭机场,正在滑行;他猛然清醒,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境依稀,但唇齿间分明还存有沈雪的余香,尤其是桀骜不驯的男性体征被织物束缚的有些疼,慕容云慢慢回过神儿来,唇边绽起一丝笑意,低头望着自己的小腹处,心中暗道:“好家伙,不枉你休息了这几天,今晚,你可有用武之地了!” 飞机停靠在廊桥,走出机舱前,慕容云谨慎的戴上了墨镜。 穿过廊桥,刚走进接机大厅,慕容云一眼就看到了身着一袭经典风衣的沈雪俏立在接机的人群中;随着人流又往前走了几步,沈雪才看到了他,刹那就绽放了笑颜,将手臂举高,向他不停的挥动。 慕容云走出接机口,来到沈雪面前,沈雪的眼眸里已经噙着晶莹的泪花儿。 虽然两个人早已有过亲密无间的肌肤之爱,或许是因为曾是沈雪的上司,亦或是因两年未见,让慕容云面对沈雪时,竟然有些拘谨,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如海潮般波涛汹涌的喜悦。 沈雪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旁若无人的扑到慕容云怀里,轻喊了一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便紧紧的抱住了他;她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慕容云。 慕容云一手拎着旅行袋,一手揽着沈雪的腰肢,心里却在想,“还好,多亏戴上了墨镜,况且这是在宁杭,应该没那么巧,会有人认识我。” 闭着眼睛在朝思暮想的怀抱中依偎了一小会儿,沈雪拉着慕容云的手,走出接机大厅,向停车场走去,挂着泪珠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沈雪是开着自己的白色“大众朗逸”来的机场。 坐到车里后,慕容云才摘下墨镜,笑吟吟的望着沈雪。 沈雪从车后座上拿起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车内顿时暗香浮动。 笑容还在脸上,可慕容云心里心里不可避免的升腾起一些“醋意”,这束玫瑰花肯定是沈雪的追求者送的。 哪想到,沈雪却将花束递到了他面前,“欢迎你来宁杭。” “啊?!”慕容云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送给我的?” 沈雪的脸庞又浮起一层红晕,“不可以吗,难道只许男人给女人送花吗?” 慕容云仔细想想,除了参加一些庆典之类的纪念活动,有人向他献过花,再就是因交通事故住院那次,来探望他的朋友、同事有捧着花儿来的,但他却没注意都是些什么花儿;总之,他的记忆中从没单独收到过女人送的玫瑰花;而他送过玫瑰花儿的女人却有好几位,面前的沈雪,就是其中之一。 “谢谢!”慕容云接过花儿,笑了笑说:“真是有些不习惯,也有些受宠若惊。” “嘁,”沈雪唇边漾着笑意,“不愧是在大使馆工作了两年,和我都会打外交辞令了。” 从在接机口见到沈雪,沈雪已将她对慕容云的思念和久别重逢的欢喜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而直至此刻,慕容云觉得自己一直是比较被动的,他知道再这样,会让沈雪感到和他有距离感,会让她觉得他不是那么的想念她。 慕容云将花儿又放回到车的后座,左臂揽过沈雪,右手食指成勾,托住她的下颌,望着她黑漆漆的眼睛,低低的唤了一声:“雪儿。” “嗯。”沈雪望了他片刻,便缓缓合上了如水双眸,轻轻扬起了下颌。 慕容云微微低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了沈雪颤动的、柔软的唇上;沈雪下意识的闭了一下双唇,便分开了唇瓣儿,接纳了慕容云的舔舐和吸吮… 两个人在车上狭小而独立的空间里热烈的亲吻,两年未见的疏离感在唇齿相依中烟消云散。 第291章 求之不得 车驶离机场,慕容云侧着头,再无顾忌的注视着开着车的沈雪,好像是在用目光抚摸着她清丽可人的玉颜雅容。 沈雪被他看得心如鹿撞,娇嗔:“干嘛这么看我?” 慕容云视线不移,“那么久不见了啊!” “在视频里不是时常能见到吗,还没看够?” “如果看够了,我就不来宁杭了。” 沈雪笑靥如花,不再理他,聚精会神的开着车。 车驶上机场高速,沈雪说:“我没给你预订酒店。” “没关系,”慕容云不在意的说:“随便找一家就可以了。” 沈雪笑了笑:“我不想让你住酒店。” 慕容云没有明白沈雪的心思,开着玩笑,“那你让我住马路上!?” 沈雪眼波轻转,目光柔柔的飘过来,“住在家里吧。” “住你家?你父母没在家吗?”慕容云心头忽悠一下,虽被吓了一跳,语气依然平淡,“那也不太方便吧?” “傻瓜,我是说住我自己家,我自己有房子的,好不好?” 慕容云暗地里轻吁一口气,“求之不得!” 车驶进市区,喧闹的夜爱抚着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灯光透过车窗映在沈雪的面庞上,显出几分娇嫩,几分柔媚,眉与眼美得几乎让人呼吸急促,慕容云有好几次都想让沈雪把车停下来,再吻吻她。 车驶进了一个全是高层建筑的住宅小区,在地下车库停好车,沈雪拿起那束玫瑰花儿,自然的挽住慕容云的胳膊,如同一个与丈夫一同归家的温柔妻子,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内,在明亮的灯光下,慕容云情不自禁的捧着沈雪的脸,捧着她微微的鼻息,吻着她扑簌簌的睫毛、温润的红唇以及柔软的耳垂,吻得沈雪暖暖的,痒痒的,躁躁的,吻得沈雪不觉在心里叹息:“唉,我怎么那么愿意让他吻我?这种感觉可真好!” 到了十二层,沈雪拉着慕容云的手走出电梯。 灯光照得楼道通亮,照得沈雪怀中的白玫瑰晶莹剔透,仿佛刚刚盛开一般。 沈雪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慕容云,眼波中的情意尽显,“这是我们的家,这是你的钥匙。” 慕容云接过钥匙,又在沈雪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亲自打开了房门。 走进住宅,直接是一个布置得清新典雅的敞开式客厅,面积不大,大约有二十平米。 两个人脱下外衣,刚换上拖鞋,沈雪整个修长苗条的身子就猝不及防的落入慕容云怀中,唇舌瞬间被攻占。 慕容云的这一吻带着粗鲁、狂野和霸道,似是要把两年的切切思念和爱恋全部宣泄释放出来;他毫不留情的在沈雪的唇上反复蹂躏,这种吻法简直是要把沈雪整个人都吞下去,连呼吸的余地都吝啬于给她。 慕容云醇冽的男性气息也霎时间侵入了沈雪所有的感官,情难自禁的勾紧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站在门口处热烈地亲吻,良久之后,胶着在一起的嘴唇才在气喘吁吁中分了开来。 沈雪在慕容云的肩头依偎了好久,才带着微喘说:“去简单洗一下,然后我们出去吃饭。” 慕容云问:“你吃了吗?” “吃了,”沈雪点点头,“下班后在单位食堂吃的。” “我在飞机上也吃过了,一点儿也不饿。” “那也去吃些东西吧,你这个美食家,想吃什么?” 慕容云闻到沈雪发际清幽的洗发香波的味道,知道她刚洗浴完不久,更觉自己心猿意马,迫不及待的想快些品尝到她桃源那里的清香。 慕容云揽紧沈雪的腰肢,在她耳边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吃什么吗?” 慕容云的声音有如他在工作时的清朗沉厚,沈雪却感觉空气中都浮动着丝丝暧昧,气息瞬间又有些急促起来,“你不抽支烟吗?” 说完这几个字,沈雪伸手指了指茶几的位置。 慕容云顺着沈雪指的方向望去,茶几上,一个插着几支百合花的水晶花瓶旁边,赫然摆放着一条没开封的中华烟。 慕容云心里掠过一丝伤感,在滨海的那个他拒绝她的夜晚,看来在沈雪心里是永远抹不去的记忆;而那个夜晚,又是对沈雪怎样的一种折磨? 慕容云收回视线,在沈雪如花瓣儿般的红唇上重重一吻,“雪儿,两年了,我很想你,我想要你!” 两个人肢体相接,沈雪早已感觉到慕容云小腹下的蓬勃和悸动,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声音低得如同耳语,“现在吗?” “现在,”慕容云的嘴唇在沈雪雪白的颈项间逡巡,“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沈雪没有再说话,牵着慕容云的手,向卧室走去。 沈雪的卧室只有十几平方米,虽不大,却被布置的异常温馨和雅致;原色的实木大床,米色的窗帘,米色的灯罩,米色的床单,壁纸、衣柜也是同样色系,床头柜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怒放着的黄色百合;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这是只属于单身女子的家居空间。 而枕头上毛绒绒的树袋熊和床头柜上的其它摆设更是深深的吸引了慕容云。 床里侧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承托着一枚金灿灿硬币的精致小木架;外侧的床头柜上,摆着两个相框,一个里面是沈雪的照片,另一个里面竟然是一张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海边的留影。 木架上的金币是他第二次去珀斯时,在铸币厂亲自设计和制作的。 那次在铸币厂,他一共亲手制作了四玫金币;金币的一面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图案和铸造的年份;另一面是爱神丘比特,在丘比特所持弓箭的箭头处,分别用英语铸有“love m”,“love y”,“love t”和“love x”的字样,“ m”,“y”,“t”和“x”是“梅”、“钰”、“婷”、“雪”汉语拼音的第一个字母。 那枚铸有“love x”字样的金币,他从珀斯回到堪培拉后不久,连同那个毛绒树袋熊一同寄给了沈雪。 毛绒树袋熊是他在堪培拉的一个商场里偶然看到的,憨态可掬,非常可爱;他上大学的时候曾经送给过颖梅一个类似的树袋熊,没想到多年以后,两个人竟然在澳洲续写甜蜜的爱情之路;他寄给沈雪,也是希望能有好的寓意,希望她有朝一日也能来澳洲和他相聚。 第292章 又生遗憾 慕容云拿起镶有沈雪照片的相框,照片也是拍摄于海边;照片中的沈雪笑容明媚,长发飘飘,身着一袭波西米亚风格的色彩艳丽的无袖长裙;裙裾随风飘扬,衬托出她婀娜身姿的玲珑曲线,更增添了一份动感和时尚,尽显她的柔与美。 慕容云又拿起镶有自己照片的相框,看背景,应该是与沈雪的那张同一地点拍摄的,“雪儿,你怎么有我的照片?”他印象中,从来没有给过沈雪他的照片。 “官僚主义了吧?你忘记了,我们在一个处室工作时,好多会议和活动都是我负责拍照,我的摄影技术也受你指点颇多,”沈雪攀着慕容云的胳膊,指着照片上的日期,“这是五年前咱们处集体郊游时我给你拍的。” 慕容云摇头微笑,“我完全不记得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情形了。” “那再看看这些。”沈雪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本相册,牵着慕容云的手,坐到了床边。 慕容云打开相册,里面全是他的照片,有在主持会议、讲话时的工作照,有和同事们一起郊游的生活照,有在球场打羽毛球时高高跃起杀球的运动照…整个相册,简直就是他在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工作和生活的缩影;然而,满满一整册照片,有许多他和同事们的合影,却没有一张他和沈雪的单独合影;这两年,他与颖梅和婷婷游览过澳洲的好多美景,但都极少合影;在滨海的那次“照片事件”,令他心里总有一些阴影,怎么再会为自己的多情,留下那些“证据”?心中不觉又生遗憾,之前没有和雪儿合过影,之后也不会再有。 慕容云边翻看着相册,边问:“这些照片好多我都没见过,全是你拍的?” 沈雪点头,“无一不是。” 慕容云轻刮了一下沈雪的脸,笑道:“你这个综合科秘书在这方面可不太合格,给领导拍了这么多照片,竟然事后据为己有。” “我当时拍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给咱们处的网页提供素材,没有任何私心;”沈雪温柔的靠在慕容云肩头,“回到宁杭后,我才一张张的整理出来。” 沈雪记得,静夜里在灯下整理这些照片时,不论她是喜悦还是忧愁,是惆怅还是孤寂,都是最美的心境;常常是没整理几张,她便已泪凝双眸,那些与慕容云一起工作的日子通过照片跃然脑海;有时又会不知不觉的笑出来,她庆幸,他虽远在另一个半球,可还有这些照片陪伴着她,让那无尽的思念,填满她的记忆,装饰她每一个午夜美丽的梦… 慕容云轻轻叹气,“时间过去的并不算长,可如果不看日期,不看地点,好多照片我同样记不起来当时的情形。” “哼,”沈雪抱着他的胳膊娇嗔:“是不是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你都忘记了?” “怎么会?”慕容云把相册放到床上,拥住沈雪,“我在飞机上还回想起我们以前的一些事情,历历在目!”也自然想起了飞机上的那个美丽的“恶梦”,忍不住的想笑,都说梦是反的,一会儿,不会再有什么能阻止他进入雪儿了吧? 沈雪轻嘟着嘴唇,“你想,也是想起以前训斥我的时候吧?” 慕容云收了收搂着沈雪的双臂,张嘴做惊讶状,“我什么时候训过你?我只记得那时看你工作态度不太端正,找你推心置腹的谈过一次。” 事实上,在工作中御下有方的慕容云,律己甚严,对下属却很宽容;一方面是性格使然;一方面是受家庭的熏陶;另一方面,在任党组秘书那段时间,他耳濡目染几位关党组成员的领导方式,“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逐渐形成了自己“和风细雨、润物无声”的领导风格;从当科长的时候开始,到晋升为处级领导,再到现在任的副厅级参赞,不论是本部门年龄比他大的同事,还是比他年轻的部下,他从未训斥过任何一位;对于应做的工作,即使同事们做得让他不满意,他也不会劈头盖脸的训斥他们,顶多是板着脸指出他们工作的失误和不到位,责令其改之;他觉得,比他年龄大的同事,如果他们能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或许坐到领导位置上的就不是他了;而年纪轻的,还需要磨砺,什么事情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沈雪看着慕容云认真的样子,嫣然而笑,“和你开玩笑哪!不过,却是你的那次谈话你点醒了我,让我以积极正确的态度正视我的未来;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你那次和我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最后的共勉,‘付出,并不一定有收获;但是,不付出,肯定会没有收获;只有做好现在,才会有好的未来。’慕容,父母赋予了我生命,可你却改变了我很可能浑浑噩噩的人生。” 慕容云微笑,“因为看到了你的潜力,作为你的上级,我也只是做到了不让你随波逐流而已。” 沈雪偎进慕容云怀里,柔声说:“和你在一起工作的那几年,是我进步最快,收获最多,也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感谢老天,让我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你。” 慕容云心头五味杂陈,如果老天有眼,不应该让沈雪遇见他;他寻到沈雪的唇,轻吻了一下,“雪儿,可你却把自己完完整整的给了我,这是千真万确的。” 沈雪眼中闪着道不尽的柔情,说不尽的妩媚,“到现在,我认为这是我三十一岁人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雪儿!”慕容云深情的轻呼一声,难以自持的又吻住了沈雪的唇;两个人都明白,该是让久别的思念化作身心融合的美轮美奂的欢爱时刻了,他们如饥似渴地吻着,忘情的吻着,不约而同的倒在了床上。 当沈雪胸前的绵软山峰被慕容云掌握在手中,沈雪滚烫的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气息微喘着说:“我得去冲一下。” 不是刚洗过吗,怎么还洗?慕容云正是情炽心热之际,自然不愿意;可也理解沈雪女人的心思,颖梅、潘钰、婷婷莫不如此,哪一次不是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才与他纵情欢爱。 第293章 趁人之危 沈雪既煞风景又不合时宜的话也提醒了慕容云,飞机上的那个春梦,虽然没有让他喷薄而出,但肯定会分泌出一些其它液体,如果不清洗,不仅不卫生,黏黏腻腻的一定还会影响和沈雪的欢爱;想到这儿,他强压住心头燃烧的欲望,坐了起来,“我也得去冲一下。” 刚才的那一阵儿亲热,慕容云已将沈雪上身的衣物剥光,他亦是衬衫半敞。 沈雪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怀抱双臂,去衣柜里拿出两件香槟色的真丝睡袍和一条灰色的短裤。 回转身,沈雪左臂遮在胸前,右手托着衣物放到床上,挑出印有蓝色碎花的睡袍和短裤放到慕容云身边,“这是我前两天给你买的,已经用水酘过了。” 慕容云留意到另一件上面的图案和他的这件一样,颜色却是红色的,还有蕾丝花边,心头漾过一缕温馨,这是情侣睡衣! “谢谢!”慕容云口中客套,手却毫不客气的伸向沈雪的胸脯,拨弄着她没有遮挡住的那一粒夺目的嫣红。 沈雪抗议,扑到他怀里,双手擂鼓一样捶着他的胸膛,“色狼处长,色狼处长!趁人之危。” 沈雪只顾和慕容云撒娇,胸前的门户却已大开,丰盈雪白的胸脯完整无遗的呈现在慕容云仍泛着幽深火光的视野中;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前温热和微微的胀痛同时传来,右侧的那颗樱桃已落入慕容云的口中。 “坏——人!”沈雪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婉转破碎的嘤咛,双臂紧抱住慕容云的头,一动不动。 娇媚的轻吟助长慕容云的气焰,他技巧纯熟,极尽挑逗… 两年未曾体验过这充满温情又带着丝丝欲望,让人意乱情迷的愉悦,沈雪无意识的轻扭着身体,试图缓解体内的躁动。 沈雪任慕容云在她胸前肆虐了好一会儿,轻推他的肩膀,几乎语不成调,“去冲澡吧?” “嗯!”慕容云含混的答应一声,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口,视线却舍不得离开她的胸脯,突兀上那两粒樱桃,象嫣红的小枣一样伫立在雪白的山巅。 沈雪双颊似火,不敢再看他,拿起睡袍和短裤,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卧室。 浴室里,沈雪将准备好的洗漱用品指给慕容云,除了牙膏、洗发液,毛巾、浴巾、牙缸之类的也全是“情侣装”! 沈雪抱着慕容云脱下的衣物走出浴室后,慕容云像打仗一样,刷牙、冲澡,三下五除二的就洗完了,却忘记了穿睡袍,只穿了那条新短裤,一身水汽的回到了卧室。 端坐在床边的沈雪已经换上了睡袍,看到慕容云心急火燎的样子,又瞄到了他小腹下的鼓胀,粉面刹那间又翻紫摇红,羞赧的一笑,把吃了一半的橘子递到他手中,低头垂目,一言不发,起身就向卧室外奔去。 慕容云心底满溢的需索和情意无法克制的外泄,一把搂住沈雪,又在她唇上流连了片刻,才万般不舍的让她去洗浴;沈雪唇齿间淡淡的橘香,令他头一次觉得橘子的味道竟是这样的甜美诱人。 第294章 诚实反应 慕容云晾干身体,躺靠在床头,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杂志翻看;他眼睛盯着书,心却在浴室里;巴不得那哗哗的流水声快些停住;他欲火攻心,橘子什么时候吃完的,什么味道,是酸,是甜,完全不知道。 沈雪洗浴完,穿着睡袍走进了卧室,沁人的香气随之在房间里飘荡开来。 洗浴之后的沈雪更显得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说不尽的娇柔妩媚、我见犹怜。慕容云不自禁的想起了陆游的《浣溪沙》中的几句“浴罢华清第二汤,红绵扑粉玉肌凉;娉婷初试藕丝裳,水亭幽处捧霞觞。”正是此时的写照。 这一刻,或许因为几天前刚享受过明慧的温柔乡,慕容云脑海里不知不觉的晃过明慧的影子;明慧,沈雪都是他的情人,可他明显能感到内心深处对她们的不一样的情感和需索;和明慧欢爱,他心底更多的是与喜欢的女人偷情的忐忑和刺激,主导地位的绝对是“性”,他也知道,无论他怎样的为所欲为、怎样的花样频出,明慧都能一一承受,他折腾得越欢,折腾得越来劲,明慧也会越快乐,越风情万种;而对于沈雪,他心中更多的是疼爱、怜惜,她虽已经三十一岁,可在他眼里,她是他的“小娇妻”,他既想揉碎她,又杞人忧天的怕她承受不住他的折腾。 沈雪蹑足登榻,侧身躺在慕容云身边,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上,手指轻轻捻着他不是很重的胸毛,如处子般安静。 慕容云虽早已急不可耐,仍是动作温和的解开沈雪的睡袍的系带,缓缓的挑开菲薄睡衣的两襟,直至将整件睡衣剥离她的身子。 他手指划过肌肤的酥麻感,惹得沈雪一阵阵颤栗,羞得紧闭双目,双手遮在小腹下,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不由自主的绞在了一起。 床头灯的盈盈幽光,映衬得沈雪整个身体如粉雕玉琢般,越发白皙光泽。 慕容云的眸光逐渐暗沉,沈雪婀娜的腰,旖旎的胸,婆娑的臀,还有那小腹下的幽暗,再一次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眼前。 慕容云的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伸手握住了沈雪的突兀,指肚捻动她嫣红如豆的樱桃,沈雪“嘤咛”一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随着他的爱抚,怀中人儿的身体越来越热,绷紧的有些僵硬,还伴随着轻微的颤抖。 慕容云经验丰富,心知肚明,这是沈雪太久没有被“滋润”过的最诚实的反应。 “雪儿,”慕容云爱抚不停,明知故问:“怎么了?” 沈雪紧紧的搂住慕容云的后背,似乎想要把自己镶进他的身体里,轻颤的声音有些断续,“又紧张——又害怕!” 慕容云在她耳边低声笑:“我记得,第一次时你都没怕。” “嗯——”沈雪娇哼:“可太久了,我都不会了,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马上就又知道了!”慕容云吻住了沈雪的温热柔软的唇,舌尖在沈雪的双唇上来来往往的舔舐,然后又伸进沈雪的口中探索,好像数着她牙齿的颗数。 一直吻得沈雪唇齿之间已经冰凉,慕容云又向下吻去,在她的雪白的两座小山峰停留了很久后,向着他对沈雪所说的他最想感受的她女性私密之处的柔软、紧致、湿润和幽深辗转而去。 沈雪虽享受过慕容云带给她的人间至乐,但时隔两年,她已和初经人事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分别;尽管也知道慕容云要做什么,却不知道回应,双腿虽不再绞在一起,依然是紧紧闭拢。 沈雪的不回应,不默契,慕容云却是既满意,又欢喜;他趴伏在床上,轻柔的屈起沈雪的双腿,如火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久别的氤氲中的桃源仙境。 两年多了,沈雪的桃源早已不见被践踏过的痕迹,又恢复了他初识的样子,一样的芳草稀疏,一样的颜色鲜嫩,一样的令他垂涎欲滴! 第295章 喜极而泣 沈雪的桃源已是白亮亮的一片,两片大花瓣儿开合之处,丝丝细流正从那缝隙里渗沥而出,而本应被丝绒覆盖着的那颗隐藏在小花瓣儿顶端的“玉珠”,已经神采奕奕的探出了头,呈现着醒目的粉红色,象一头咻咻的小兽,兀自微微颤动,吐着亮晶晶的的液体;这在慕容云眼里正如春日溪涧,正如冬日泉潭,他把头深深埋了下去,张大嘴巴深吸了一口,只觉一股清香瞬间弥荡在口舌之中,直沁心脾,萦绕在脏腑间。 随着耳畔传来沈雪低低的一声“啊——”,眼前的小兽又汩汩的吐了起来。 迄今为止,慕容云在七位成熟女性的桃源纵横驰骋过,这七位女性幽谷深藏的“玉珠”,每一位他都多次探访过,其形状、大小,颜色深浅以及各自独有的馨香都根植于他脑海;若论“玉珠”的敏感度,颖梅无疑是七人中的佼佼者;现在看来,沈雪竟然也毫不逊色,两年前在京城时他可没发现,想必那时的沈雪初涉男女之事,还不能完全调动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还不能全身心的投入这令人神飞魄荡的欢娱。 慕容云本已做好了持续舌耕的准备,但眼前的情形,他尽可以“坐享其成”。 在沈雪无比陶醉的娇吟里,慕容云饱饮着那似乎取之不竭,美若珍馐的琼浆玉液。 随着沈雪喘息、吟叫和身体扭摆的逐渐变化,慕容云不失时机的挺身将自己早已雄姿英发发、精神百倍的男性体征送进了沈雪的桃源深处。 刚进入的刹那,沈雪好像终于等到某一时刻的来临,不自主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骤然软了下来,一直摇摆不停的头也歪向一旁,不再晃动,泪水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这一切都被慕容云看在眼中,他明白,沈雪流下的是真正喜悦的泪水,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极而泣。 慕容云心荡神驰,浑身也象着火一样,恨不得马上在这紧窄、湿热的幽邃深处纵意挥洒,先将自己的战火熄灭。 可久经沙场的他,心里明白先要满足的是身下的沈雪,不能只图自己痛快,而将沈雪扔在就要到达顶峰的路上;两年了,沈雪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不将她送到如醉如痴的快乐巅峰,绝不能先行撤兵。 慕容云屏气凝神,重新进行战略部署,他俯身温柔的吻去了沈雪的泪水,从容不迫的由轻抽浅送,逐渐过度到深入浅出,十数个回合之后,等到沈雪全然适应,他适时加快频率,几次蜻蜓点水般的出出入入之后,猛地向桃源洞中一个深送,沈雪登时欢快得“啊”的高叫一声… 久疏阵仗的沈雪怎么能受的了他这样的“折磨”,脸色潮红,汗水浸湿了凌乱的长发,毫无顾忌的嘶喊,忘乎所以的拼命地向上弓挺着腰身。 沈雪越来越激越的娇吟像是催促冲锋的号角,慕容云支起上身,双手撑在沈雪身体两侧,开始了疾风暴雨般猛烈的冲撞;顷刻间,两人同时叫着,犹如两座城堡,缓缓地轰塌下来。 第296章 胸有成竹 久别胜新婚,一场期待了两年之久的暴风骤雨终于暂时停歇了。 这一次倾心的缠绵,对于慕容云来说,只不过如同交响音乐会之前壮丽庄严的序曲,绚丽斑斓的乐章仅仅是刚刚拉开了帷幕,精彩华丽、变化多端的激昂篇章还会源源不断的呈现。 一身香汗的沈雪却是仿佛耗尽了全部的精神和体力,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一条修长白皙的大腿直直的平放在床上,另一条则还是保持着慕容云进入她时的姿态,屈起着向外分开。 躺了一会儿,慕容云起身拿过纸巾,温柔的擦拭着沈雪湿漉漉的桃源以及微翕微合的门户中缓缓向外流淌的白色浆液。 清理完毕,慕容云充满爱意的用手指梳理整齐沈雪桃源周围蓬乱的“芳草”;芳草丛中,刚才还生机勃勃的那头“小兽”已不见了踪迹,他准确的轻轻分开花瓣儿的上端,看到那头“小兽”已经萎靡不振的躲进了粉红的花苞之中,周遭被一团粘津津的液体包围着,皱皱的没有了光泽,也失去了神采。 慕容云用纸巾极轻极柔的擦净了“小兽”身遭的汁汁液液,缘于对“小兽”的主人情深意浓,也源于“小兽”的楚楚可怜,他忍不住的俯头抚慰着“小兽”,一股淡淡的碱味和咸味萦荡在唇齿间,却别有一番刺激,令人回味。 从慕容云深深抵进沈雪的深闺绣闱,把自己的菁华怒放在她的九曲回廊间后,沈雪恍若睡着了般,一直一动不动;可随着慕容云再一次亲吻“小兽”,沈雪身体瞬间又颤抖了起来,下意识的将那条平放的大腿踡屈了起来。 这样一个动作,曾经沧海的慕容云又怎么能不明白?这是沈雪继续求欢的信号!欢爱的火苗还在沈雪身体里熊熊燃烧着,那块两年未食人间烟火的桃源仙境,仅仅一次的鸾凤和鸣是远远不够,仅仅一次的雷霆雨露也是不能完全滋润;慕容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偃旗息鼓的男性体征,知道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才能重振雄风,卷土再来。 可这个小问题怎么能难倒阅过那么多春色的慕容参赞? 慕容云胸有成竹的匍匐在床上,面对沈雪的桃源,开始了另一轮不用刀枪、没有硝烟的攻城掠地。 慕容云放软舌头,放松下巴,长大嘴巴,含住了沈雪的桃源,熟练的运用“挑、拨、压、搅、扫”五字诀,沿着大花瓣儿的外缘,一圈一圈,由外及里的撩拨。 大约十几圈之后,慕容云含住小花瓣儿,轻咬了一下,其目的是把处于迷糊状态下的沈雪唤醒,让她在清醒的意识中享受那曼妙的刺激,这样会让她的兴奋来得更快,更明显。 果然,沈雪“啊”的一声惊叫,身子痉挛般的抽动了一下;当此际,慕容云已快速的把温热的舌尖送进了她桃源的缝隙中,女性桃源肉壁外三分之一的敏感度仅次于“玉珠”,沈雪只觉一股热力向身体深处激越,舒服得刚才的那声“啊”还没叫完就转换成“噢”的一声轻呼。 慕容云用舌尖在沈雪的桃源模拟着男性体征的轻推浅送,当她舒畅的轻吟婉转成曲调,他的舌头沿着花瓣儿的缝隙向顶端移动,舌尖或慢压,或轻扫那颗已露峥嵘之态的“小兽”。 仅仅反复了几次,那头“小兽”又雄赳赳的从藏身之处探出头来,恢复了神采和光泽;慕容云进攻的目的明确,那“小兽”也不甘示弱,他舔一下它,它就涌出一股水儿,沈雪草木稀疏的桃源胜境很快又如水漫金山,一片汪洋… 慕容云乐此不彼的侍弄了“小兽”一会儿,沈雪激灵灵的一个冷颤,桃源深处倏然间泉涌如潮,他立即如影随形的用唇舌封住了桃源,大口的饮吸… 沈雪只觉那种熟识的飘然欲仙感像电流一样,唰地掠过,灵魂也好像随之飞脱身体,飞向窗外,飞翔在夜幕底下;她浑然忘我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山呼海啸般的嘶喊,双手抱住慕容云的头,紧紧压在她的桃源上,不让他再动。 第297章 一语中的 良久,沈雪松开了双手,慕容云微微抬头,见那热气氤氲的桃源兀自一张一翕的汩汩涌着透明的汁液,他继续唇舌并用,轻柔的将那些汁液卷入口中,直至整个桃源波澜不惊,才起身靠坐在床头;沈雪宛似一只浅睡初醒的缠人猫咪,片刻未等的偎进了他的怀中。 慕容云拥住沈雪酥香如栀的娇躯,不忍释手的揉捏着她绵软的突兀,轻声问:“好不好?” 沈雪双眸半睁半闭,害羞的说:“我不知道。” 慕容云轻吻着在她粉嫩的脸庞,“但一定特别舒服,是不是?” 沈雪眉头轻轻挑动,表情柔美,姿态怡人,温柔微妙的眼神如浮在水上的白色睡莲,一字一句的说:“前面那次,是一种美丽的酷刑,后面这次,像是孤独的飞翔。” 慕容云笑出声来,若有似无的轻拨着沈雪的樱桃,“真不愧是学中文的,不仅如此有韵味的道出了自己的切身感受,而且一语中的,比喻的太形象了。” “嗯——”沈雪轻扭着身子撒娇,在他胸前掐了一下,“不许笑我,我只是把心里真实的感觉告诉你,我对你没有秘密。” 慕容云暗自惭愧,沈雪对他没有秘密,可他的秘密却多着呢!包括颖梅、潘钰和婷婷,他对她们也都有永远不能说的秘密。 “还有什么其它感觉?”慕容云敛起笑意,一本正经的问,也是想听听这位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才女怎样描绘美仑美奂的男欢女爱。 “嗯…”沈雪稍作斟酌,轻轻的说着,像是在吟颂着一篇优美的散文:“感觉和你特别亲近,尤其是你在我里面时,我好似进入梦境,声音从渺远之地传来,而时间则陷入延宕静止的状态,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身心无比舒畅,让我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爱你;在京城时,我只知道喜欢和你做,喜欢你完完全全进入我的体内,和我融为一体;可是今天,你的每一次起伏,每一次冲撞,尤其是你抵达最深处时,我感觉我们的呼吸和心跳都同步了,只想让你在我里面待久一点,甚至结束的时候,我都不想让你出来。” “雪儿,”慕容云握着沈雪的手放在他的心脏位置,“两年多了,每一次想起你,这里都明确无误的告诉我自己,我很爱你,很想你,也总是情不自已的奢望,奢望还能有机会拥你入怀,奢望还能和你有亲密无间的时刻。” 一抹嫣红飞上了沈雪莹白如玉的面庞,娇艳欲滴的红唇亲吻着慕容云的胸膛,“我也是这样,在京城的时候,我记得和你说过,我已经着迷你带给我的这种感觉了;这两年,每次和你视频,我都想把你从屏幕中薅出来,和我亲热。” 慕容云亲吻着沈雪的鬓边,“雪儿,我把你教坏了。” “我的‘好’和‘坏’都是你教的,可我只愿意和你学这样的‘坏’!”沈雪扬起头,望着慕容云的眼睛,指尖轻点着他心脏部位,“问问你这里,难道真的想让我和别人学‘坏’吗?” 慕容云心中掠过一丝忧伤,沈雪问的这句话,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可他又怎么能在这个温馨浪漫的时刻讲出来? 即使是沈雪和他学“坏”,这前后已经跨越了两年,那么下一次呢?这次他甚至都不能多陪她几天,让她好好的和他学“坏”。 沈雪又闭上眼睛,无比幸福的呢喃:“我觉得这两年的等待,好像就是为了今天,为了和你做这件‘坏事’。” 慕容云心里又想笑,笑沈雪竟然如此的贪恋床第之欢,可她说的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两个倾心相爱的人久别之后的相聚,不为这荡气回肠的欢爱,难道是只为正襟危坐的聊天吗? 沈雪的柔情感染着慕容云,他低头重重的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下,深情款款的轻呼了一声:“宝贝儿!” 沈雪睁开眼,有些惊讶,“你叫我宝贝吗?” “是啊!”慕容云搂紧她,“你是我的宝贝儿!是我永远的宝贝儿!” “嗯!”沈雪眼波盈盈的在他唇上一吻,“我是你的宝贝,我知道,你只有我一个这样的宝贝,对吗?” 慕容云违心的点点头,没有回答;他没想到沈雪会这么在意这样一个称呼,在他看来,这其实只是他情浓意深之时,脱口而出的一个爱称而已,他不仅这样喊过雨霞、颖梅、潘钰、婷婷,也同样这样称呼过林虹和明慧。 沈雪哪里知道慕容云心里所想,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说:“那你是我的大宝贝!” “大宝贝?”慕容云笑,“难道你还有小宝贝?” 沈雪媚眼如丝,伸手握住他软绵绵、无精打采的男性体征,“这是我的小宝贝,因为它带给我从来没有过的快乐!我…” 话到这儿,沈雪眼波迷离的撩了慕容云一眼,住口不言。 慕容云笑看着她:“我什么?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雪红唇又贴近慕容云的耳畔,又娇又羞的说:“我好想亲亲我的小宝贝。” 在慕容云心里,从和沈雪相识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生长在西子湖畔的沈雪,好像是一位着素花旗袍,撑精致纸伞,眼波流转,浅笑盈盈,端庄典雅,从江南烟雨里走来的仕女,是一个婉约到极致的女人。 婉约的女人有自己的心灵空间,自尊自爱不会把个人的情感婚姻变成别人的事;她们就像是静静开在红尘岁月的一朵白莲花,淡定从容,把名利看淡;婉约的女人最具味道,配得上婉约的女子可谓是女人中的极品;婉约的女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似一首诗可以让他浮想联翩,似一支歌可以让人身心陶醉,一片落叶、一江春水、一阵秋风,都会触动她们的情思;婉约的女人大度而且风姿超凡,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可就是这样一个细腻和婉约到骨子里的女人,因为对他的一片深情,不仅放弃了女人的矜持和自尊,把玉洁冰清的身子给了他,而且在男女之事上都变得疯狂和主动起来。 第298章 再没秘密 慕容云回想起在京城的那一个星期,两个人欢爱之时,除了他会必不可少的亲吻沈雪的桃源外,每一次采用的都是最平常的体位,沈雪仰面向上躺卧,他趴伏在她双腿之间,深深的顶进她层层交缠的肉壁,姿势不变的在里面完成喷薄;他谙熟的那些妙至毫巅、意境幽远,可以鸾凤双嬉的火爆姿势都没来得及让沈雪尝试过,沈雪也当然没亲吻过他的男性体征。 他在慨叹细腻婉约、玉洁冰清的沈雪在男女之事上变得疯狂和主动起来的同时,也无可避免的犹如小人之心般的对沈雪起了龌龊的猜疑,猜疑她和别人也纵意过鱼水之欢的念头瞬间在脑海里闪现;也在这一瞬间,他突觉心中如针刺般的疼痛,心脏部位竟然有一些明显的痉挛。 然而,基于多年以来对沈雪品性的了解以及从今晚见面伊始,直到此刻她毫无保留的流露出的款款深情,特别是两个人欢娱时沈雪不经意的表现出诚实的紧张、僵硬和不娴熟,慕容云坚信,沈雪绝对不会背着他和别人有染。 虽然这种念头一闪即逝,慕容云还是感觉自己无比的歉疚,感觉是那么的愧对此时怀中身体温润如玉、对她情深意重的沈雪,他怎么能有不信任她的卑劣想法? 在国外的这两年,他不是一直希望沈雪能找到一个能和她真心相爱、相携白首的人吗?即使现在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难道不应该祝福她吗?终究会有一天,她的手会挽着另一个人的手,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绝不会是他慕容云;这样的想着,慕容云感觉自己的心又痛起来! 慕容云被自己心底两种矛盾的想法弄得有些意兴阑珊,低声问沈雪:“你怎么会想到要这么做?” 沈雪偎在他怀里,没有注意他情绪的突然低落,轻轻捏了捏他的男性体征,“人家不是说了吗,我喜欢啊,我喜欢这个小宝贝;而且我还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女人这样,这种做法还有一个文雅的名称叫‘弄玉吹箫’。” “嗯…?”慕容云不觉又增疑虑。 看到慕容云眼中犹疑的目光,沈雪反应过来,“哈,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是不是怀疑我和别人有过?” 慕容云点点头,没有隐瞒,“对不起,我闪过这个念头,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那样做。” “干嘛说对不起,”沈雪指尖轻划着慕容云的胸膛,“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们毕竟两年没见了,任何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这样臆想;可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过别人,两年前,当我用身体赞美了我深爱的人,我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无比矜贵,绝不会再让别人触碰,这个信念到现在也未曾改变。” 沈雪的话,令慕容云的心中又充满了温情,他双手各托着一个她的突兀,轻轻的颤着,“宝贝,我怎么会不信?只是觉得奇怪,因为这个‘坏’我没教过你啊?!” 沈雪眼眸中又漾起一丝羞窘,“那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刚才也说过的,我和你没有秘密。” “宝贝,”慕容云期许的望着沈雪,“你还有什么秘密?快点告诉我,我要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沈雪淡淡的笑,“只有这一个秘密了,告诉了你,我就和你再没有秘密了。” 慕容云手掌覆盖在沈雪的桃源上,手指轻轻按着她花瓣儿之中的“玉珠”,“我何其幸也,连你最深的秘密我都知道了。” 沈雪不自主的娇哼了一声,轻捶了他胸膛一下,夹紧了双腿,“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接触过一类书籍。” “都是什么书?”其实不用问,慕容云也猜到她接触的应该是那些所谓的禁书,这类书,他可也没少看。 沈雪的脸仿佛突然间染上了一抹红晕,“都是一些禁书。” 慕容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古代的,还是现代的?” “古代的,好多还都是繁体字。” 慕容云明白了,中国古代的禁书除其文章多写香艳之景之外,书中另多配有春宫图;“雪夜闭门读禁书”,乃封建时代一些士大夫所谓的“赏心乐事”之一;禁书有多种,绝大部分是因“诲淫”之罪而遭禁的,也有因政治原因而遭禁毁的;可这些书籍,没有一定的文言文阅读能力,没有较深的古典文学知识,是不能完全读懂的,而沈雪,绝对有这个功力和水平。 慕容云自小就养成了良好的阅读习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对于读书之事,他是这样认为的,不管什么书籍,只要能有正确的读书态度,阅览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都会有收获,都会受益良多,即使那些描写床闱之象的禁书,对于成年人来说,拿来看看也不为过;“开卷有益”、“君子学以聚之”,就是这个道理。 “这些书籍应该都是极尽香艳的小说吧?” “嗯,”沈雪的脸庞越发的红润,“绝大部分是。” “你从哪里弄到的?”慕容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不要说沈雪上大学的时候,即使是越来越开放的现在,这些书在市面上也很少能见到,连包罗万象的互联网上,也只有极少部分。 “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里。” 慕容云知道沈雪毕业于一所有百年历史的,以文科扬名的著名大学,可再著名的学府,图书馆里也不应该有这类书籍。 他惊诧的问:“你们学校的图书馆里怎么会有这种书?” “我也不知道,我是和几个女同学在帮助图书馆的老师清理一间废弃的藏书室时发现的;这些书隐藏在一个书架的角落里,上面落满了灰尘,蛛网,应该很久很久无人问津了。” 慕容云调侃,“于是你就废寝忘食的借阅,是不是?” “怎么可能,那是大学,怎么能公然借阅?!” 慕容云想想也是,如果发现了这些禁书,估计早被道貌岸然的老师们据为己有,哪里还能轮到学生博览。 “那你是怎么读到的?” “我们收拾的那间藏书室,存放的都是一些年代很久远的政治类书籍,内容早已过时,老师让我们做好登记,卖给收废品的;那些禁书我没卖,悄悄的拿回宿舍收藏了起来。” 第299章 志趣相投 慕容云脑海中浮现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女大学生,怀抱一摞禁书,偷偷摸摸踅进宿舍的模样,忍不住形诸于外,大笑起来。 “不许笑人家嘛!”沈雪不乐意,如同一个小蛮妞,在他的胸前又掐又咬。 慕容云享受了一会儿沈雪这难得的放肆,把她软软的身子箍在怀中,“宝贝,我不是笑你,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岂能让那些经典古籍明珠暗投?”随之将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在图书馆老师监守自盗的默许之下,他本着‘窃书不算偷’的精神,也攫取过图书馆书籍的事情讲给了她。 沈雪听完慕容云的窃书经历,嘲笑他是孔乙己的嫡传弟子。 慕容云不以为忤的一笑,问沈雪:“那些书还保存着吗,和我说说,你都看过哪些?” “都在我的书柜里呢,有《杂事秘辛》、《飞燕外传》、《汉宫春色》、《金瓶梅》、《品花宝鉴》、《凤双飞谈词》、《闺艳秦声》等,我主要看了这几部,其它的太粗俗,我只大致翻了翻,没有细看。” “嚯!”慕容云惊呼:“你看的这几部几乎囊括了禁书中入品的绝顶香艳之作!” “入品?”沈雪不明白的问:“这类书还分品级?” “当然,据史料记载,自李唐以来,历代都有专门的官吏按描述的香艳程度将这类禁书分为九品,上等三品,中等三品,下等三品。” “我可是头一次听说,怎么区分?” “上等三品通篇谈香艳,中等三品只是偶有香艳之处,下等三品则是露骨的极尽香艳和色情的描写。” “那我看的这些,归于哪一品?” “你看的这些都属于上三品,不过,《凤双飞谈词》出自女子手笔,专谈男色,有女儿国国王狎男宠之事,对吧?” 沈雪与慕容云共事之时,就知道这位上司博览甚广,没想到这一点他竟然也知道,虽然两个人早已无比亲密,还是羞得把脸庞埋在他胸前,只顾点头。 慕容云望着怀中俏脸通红的沈雪,实难想像一个妙龄少女看那些摹写丽情亵语的禁书时是何种心态?似笑非笑的问:“读那些禁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沈雪又不停的摇头,拒绝回答。 慕容云轻揉着她的突兀,温热的气息灼在她的耳边,“和我还不好意思说吗?” 沈雪微抬头,清眸回转,低声说:“耳热心跳、想入非非肯定会有的。” 岂止如此,估计桃源之处还会清泉欲流!虽是这么想,可调笑也不能太过分,慕容云笑了笑说:“我也看过一些这类禁书,看的时候也会心猿意马,把自己想象成书里面的男主角。” “我知道,在滨海时,我在你家的书柜里看到过《绘画全本金瓶梅》、《三山秘记》、《秀榻野史》、《隔帘花影》,还有其它的,我记不清了,”沈雪也纳闷的问:“你的那些书印刷和版面都很精美,在哪里弄到的?” “我在国内工作时,一共去过两次香港,大都是在那儿买的,”说到这儿,慕容云嘬了一下沈雪的唇,“宝贝,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志趣相投?” “谁和你志趣相投?”沈雪轻捶他的胸膛,“你看完了都用在实践中了吧?我可从来没有过。” 慕容云轻揉着沈雪鼓胀的突兀,“所以你想今天试一试,理论联系实践?” 沈雪眼神朦胧起来,思绪悠然的说:“很多年前,看到那些书中关于男女欢爱的描写,我就曾想,即使将来我也会像书中的女子那样尽展风情,但那个人,一定是我最爱的人。” 慕容云心底不由得又是惭愧万分,沈雪最爱的人,当然是他,可他呢,不仅享受着最爱的颖梅,深爱的潘钰和婷婷的风情万种,还与林虹和明慧这两位别人的妻子乐此不疲的一同追求欢爱的超常感觉,打造极度的性乐。 这样的想着,慕容云不觉自惭形秽,有些呆住了。 看他半天没说话,沈雪指尖轻点着他已展露出勃勃生机的男性体征上散发着紫色光芒的蘑菇头,“怎么了,你还要不要让我亲?” “当然要啊!”慕容云回过神来,带着浓浓的歉意搂紧沈雪,“宝贝,那也是我梦寐以求的。” 沈雪神色愈加妩媚,“现在可以吗?” “等一会儿,我们先去洗洗。” 经过刚才那一场久别后的狂欢,那场酣畅淋漓的云行雨施,慕容云知道自己男性体征的气息和味道肯定是污浊不堪的,他可不想第一次给沈雪留下这样的印象。 “我不嫌弃的。”说着,沈雪起身将脸庞贴近慕容云的男性体征,翕动了几下鼻翼后,不觉又是皱眉,又是噤鼻子,表情可爱而有趣。 慕容云浅笑着说:“气味不好吧?” 沈雪摇摇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感觉怪怪的。” “应该有点像消毒水的味道,是不是?” 沈雪又将鼻子凑近他的男性体征,轻嗅了一下,“好像是,这就是你射出来的那些东西的味道吗?” “不光是我的,”慕容云跳下床,拉起沈雪向卧室外面走,“还有你的,这是我们‘爱’的味道。” 两个人走进浴室,站在莲蓬头下,沈雪冲洗完自己,平生第一次的主动过来给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上抹上香皂,一双柔软纤细的手,笨拙而又小心翼翼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给他清洗。 慕容云看着自己的男性体征在沈雪手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昂扬,心底的需索也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因为沈雪要给他“弄玉吹箫”,他一定会在这个狭小的浴室里让沈雪感受一次什么是男耕女织的后庭之式。 舒服的等了一会儿,沈雪还在给他揉搓着,他笑着说:“宝贝,你再这样弄下去,我可要现场直‘喷’了。”心中却也发笑,女人就是这样矛盾,刚才还说不嫌弃呢,现在却一遍遍的洗,皮都快搓破了。 早已晕生双颊的沈雪说:“我要把它洗的只有你的味道。” 第300章 情感深重 冲洗完,慕容云和沈雪手牵着手回到卧室的大床上,谁都再也不用克制心中奔涌的春潮和彼此的需索,四肢交缠、肌肤相贴,自然而然的拥吻在一起。 直到感觉到沈雪唇齿间沁人的凉意,慕容云的嘴唇滑向她的耳畔,温声说:“去吧,宝贝。” 沈雪轻轻的“嗯”了一声,乖得像个小猫咪一样,往下挪了挪身子,趴伏在慕容云身侧,娇嫩的面庞几乎垂直的对着他呈现出一柱擎天之势的男性体征。 这是沈雪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欣赏男性的体征,不由得霞生双靥,心脏狂跳。 沈雪用手指轻捏住她的“小宝贝”,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宝贝”火热得如一根烧红的碳条,红褐色的身躯上血管虬结,不停的在跳动;随着她的轻抚,“小宝贝”越来越粗壮,烁烁激荡着男性的刚阳之气,充满了渴望,充满着不安分的力量;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怀疑,如此大的巨物,她的私密之处怎么能容纳得下?她感觉这个“小宝贝”仿佛有一股无穷的吸引力,吸引着她去把握它、爱抚它,她好想像书中描绘的那样,把它吞入口中最深处,用唇舌呵护它,滋润它,体会它向上伸展的努力,体会它身体的震颤…… 沈雪发觉自己竟是如此喜欢这个傲然而立的“小宝贝”,不仅是因为“他”带给她无与伦比的欢乐和舒适,“他”还是心爱之人与她融为一体的纽带和桥梁,“他”的斗志昂扬,也最能体现心爱之人对她无穷无尽的爱意。 慕容云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沈雪有进一步的动作,心中明了,此刻的沈雪无异于一只初次逮到猎物的小猛兽,兴奋而又迷惘,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慕容云双臂枕在脑后,一付闲适的样子望着沈雪,柔声问:“怎么了?” 沈雪眼波流转,害羞的撩了他一眼,自言自语般的呢喃:“我不会啊,不知道怎么办。” “哼哼,”慕容云笑声中带着浓重的戏谑意味,“那你的那些‘书’岂不是白读了?” 沈雪在他没有任何赘肉的小腹上轻拍了一下,“从理论到实践,总需要一个过程吧?” 慕容云伸手用指背轻抚她光滑的面庞,“实践的关键是要迈出第一步。” 沈雪抓住他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掌心,“那你教我,好不好?” 慕容云本想说:“我又没亲过,怎么教你?”话到嘴边,马上意识到,他的这句话出口,此刻无法无天的雪儿弄不好会说出“你这里还少让你的两任老婆亲了,装什么清纯?”这样让两个人尴尬的话来;再者,他也确实没必要装清纯。 想到这儿,慕容云指尖摩挲着沈雪的唇,“棒棒糖肯定吃过吧?” 沈雪点头,“当然吃过。” “那你就像吃棒棒糖一样,亲它,吻它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嗯…还要自己愿意,还要…”慕容云寻到沈雪的桃源,轻揉着她柔嫩的小花瓣儿,“就像我亲吻你这里时,我表达的是对深爱之人最深重的情感;每次我把脸庞埋在你这里品尝时,那种感觉比我们融为一体的时候还要亲近。” “慕容,”沈雪爬过来,嘴唇贴近慕容云耳畔,“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 说完这句话,沈雪再无迟疑,起身采取慕容云吻她桃源时的姿式,跪伏在他两腿之间,轻抬莹莹生辉的手臂,握住他桀骜的男性体征,又把头低下来,露出了优美的颈部线条,将柔软红润的嘴唇凑近慕容云的体征,吐出粉嫩的舌尖儿,润去了蘑菇头顶端渗出的一滴晶莹。 沈雪微眯着眼眸品咂了一下味道,抬头妩媚的望了慕容云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红唇轻启,把他男性体征富有弹性的蘑菇头整个纳入了口中。 一股熟悉的温热立刻像电流一样掠过慕容云的全身,他忍不住舒服的“嗯”了一声。 沈雪立即吐出她的家伙,抬眼看着他,紧张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是太舒服了!”慕容云摇摇头,用眼神鼓励她继续。 沈雪羞涩的笑了笑,低头将他的体征又含在了嘴里。 沈雪的技术当然不熟练,有时牙齿还会用硌疼慕容云,但他能切实感受到她唇舌密密的包裹中传递过来的绵绵情意,从她努力的缠绕中能感受到她的专注与用心。 “别咬”、“轻一点儿”、“慢一点儿…”,慕容云不时的提点着沈雪;沈雪也如两个人共事时,总能快速而又默契的理解慕容云的心思,不大工夫,她的动作便熟练起来,开始实践从书本上看来的“知识”,一只柔软的手掌抚摸着慕容云的大腿内侧,另一只手轻握住他的体征,一条巧舌如水蛇般灵活自如的缠绕摩挲着他的巨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会儿轻触他的火山口,一会儿在那条男人最敏感最柔嫩的软沟上缠绕,弄得慕容云咬牙切齿,嘶嘶的抽吸冷气,四肢百骸所有的热力都向小腹下奔涌、汇聚。 慕容云觉得口干舌燥,潜意识中首先想到了沈雪桃源之地的琼浆玉液。 他托起沈雪低俯的脸庞,“宝贝儿,来。” 沈雪抬起头,眼波迷离的望着他,“不要了?” “要,我们换个姿势。” 沈雪仍习惯于在工作期间与慕容云的交流方式,起身跪坐在床上,望着他,没有问。 “你转过身,跨在我身上,”慕容云指着沈雪的桃源,“让那儿置于我脸的上方。” 沈雪瞬间就明白了慕容云的意图,这种姿势书中叫“颠鸾倒凤”! 沈雪没有多害羞,只做了个怪脸,依言,背对着慕容云,虚跨在他身上,俯下头,继续亲吻她的“小宝贝”。 沈雪的桃源又已娇艳欲滴,热腾腾的散发着一股氤氲之气,缝隙之中渗出的汁液像一道白亮的水线横亘在花瓣儿之间;慕容云拽过另一个枕头,垫高自己的头部,张大嘴巴,如饥似渴、风卷残云般的畅饮起来。 第301章 大献殷勤 慕容云的男性体征被沈雪慢缠轻噬,唇抚舌摩,品咂得越来越舒爽,令他仿佛置身于婆娑的幽簧之中,若柔云拂面,似清风徐来;他能明显感觉到沈雪初次的“弄玉吹箫”,既不如明慧的细腻温婉,也不如林虹的面面俱到,但已然不亚于颖梅、潘钰和婷婷。 “宝贝儿,你真是孺子可教!”慕容云在心底暗赞,狼吞虎咽的畅吸了几口沈雪桃源美若珍馐的玉液琼浆,情若火炽,也开始大献“殷勤”;他挑开沈雪的两片小桃花瓣儿,舌尖探进那条沟沟壑壑之中,沿着花瓣儿的内沿,不断地顺时针、逆时针的轮番转圈、搅动,随后,或放软舌尖,一次又一次抽打那颗玉珠,或聚力于舌尖,一次又一次捣向桃源深处。 随着慕容云温热的唇舌在沈雪濡湿多汁的桃源缱绻,沈雪私密之处妙不可言的舒适感令她不由自主的放弃了对“小宝贝”的呵护,面庞埋在他乱蓬蓬的草丛中,情不自禁的发出畅快的、模糊不清的呓语,全神贯注的等待巅峰时刻的来临;当那种突破极限的兴奋瞬间爆发,她身子突然绷紧,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啊”,桃源之处一股激流迸溅而出,一部分滴落进慕容云口中,一部分喷在了他的脸上。 这个时候,女人的桃源异常敏感,即使是轻微的碰触,也会令她们感觉非常难受和不适;慕容云经验老到,立即停驻唇舌,只轻轻的含住了桃源,不再撩拨。 享受过那刹那间突然暴增百倍的欢畅,沈雪晕晕乎乎的转过身体,眼睛都不睁,整个人趴在在慕容云胸前急促的喘息;红晕的脸上春意盎然,额头、鼻尖和人中附近,渗着细密的汗珠。 “宝贝儿,”慕容云轻抚着她滑腻的脊背,怜惜的问:“很累吧?” “嗯,”沈雪似乎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气弱的回答:“从来没这么累过,都快累死了。” “好好歇一会儿,一会儿还会更累。” 整整两年未尝过心醉神迷的欢爱滋味,突然间一连三次抵达巅峰状态,沈雪是真累,无暇多思多想,闭着眼睛,放松四肢、放松身心,软软的伏在慕容云温暖的怀抱中憩息。 两年前,在京城,沈雪和慕容云一共欢聚了七天;可这七天,让刚刚由女孩变成女人的沈雪养成了一种习惯,每一次和慕容云做完爱,在享受过那洋溢着幸福光辉的电光火石般的快乐,享受过富丽堂皇的“orgasm”之后,她都会体验到一种骤然舒解、全身放松的精疲力竭。 但这种精疲力竭一般持续的时间很短,短则几分钟,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一种超然的健康感又会让她重新振奋起来,比先前更有精神,感到全身生气盎然,让她对慕容云带给她的强烈而又甜美的感官之乐又充满了期待。 时隔七百多个日夜,这种在沈雪身体里蛰伏了两年多的习惯不知不觉的被悄然唤醒。 第302章 跃跃欲试 歇息了大约七八分钟,沈雪宛若才发觉慕容云的男性体征还在她的小腹部位颤动,好似在提醒她已随时做好全力以赴冲锋陷阵的准备,不禁害羞的一笑,微睁双眸,抬眼去看心上人。 慕容云闭着眼睛,似乎也在养神;沈雪见他的嘴唇上粘着一根大约三四厘米长的毛发,伸手拈在指尖,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又举到慕容云面前,“谁的,你的还是我的?” 慕容云眯着双目只瞥了一眼,就笑道:“小傻瓜,当然是你的!” 沈雪纳闷的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的是直的,我的是弯的!” 沈雪噗哧一声娇笑,不好意思的把面庞埋在在慕容云胸前;可不是,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周围密布着繁密卷曲、黑而茂盛的毛发;而她的私密之处,只有稀疏直顺的一丛。 “宝贝儿,”慕容云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歇过来了吗?” “嗯!”沈雪轻点头,即使没歇过来,即使此刻再累,她也愿意让他的男性体征有力的挺入她充满期待的幽谷。 “那来,宝贝儿,这次你在上面。” “啊?!”沈雪抬起头,一双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眼睛惊奇的望着慕容云,“这个,我也不会啊!” “谁天生就会?”慕容云如工作时开导沈雪的语气,“不做,你永远不会,试一试,如果觉得不舒服,或者感觉不好,我再在上面。” 沈雪的脸庞越发的红艳,但跃跃欲试的表情明明白白的映在眼眸中;她也知道,这个姿势叫做“西施浣纱”。 沈雪慢吞吞的起身,把垂在面前的长发撩在耳后,虽然笨拙,但还算顺利的牵引着慕容云壮硕的体征进入了她盈润湿滑的私密之处,然后坐在那里,求助似的望着慕容云。 慕容云双手扶着沈雪的腰肢,告诉她,“你主动,只要自己觉得舒服,想怎么动就怎么动,上下耸动,左摇右晃都可以。” 慕容云之所以采用“西施浣纱”,是因为这种姿式,女人的上半身可以随意的立起,或向前倾,或向后仰,一切全凭她们自己的感觉;随着她们快意的增加,腰部的运动会逐渐激烈起来,这样可以给男人充分的刺激;而男性也可以合着节奏运动自己的腰,尤其挺起腰来,强烈地压迫女人桃源的“玉珠”,女人会更加兴奋;采取这种姿势,男人还可以任意抚摩女子身体的各个部位,而女子一改以往的被动为主动,在心理上会有奇异的感觉,彼此配合默契后,会更觉刺激、愉快。 尤其是对疏于男欢女爱的沈雪来说,这种姿式,更能调动她的热情和主动性。 沈雪羞答答的以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为轴,左磨右蹭了一会儿,那种可以自我控制的舒适让她不自主的闭上眼睛,双手按在慕容云的胸膛上,膝盖支撑着上身起起落落。 须臾间,陶醉的神情情逐渐在沈雪脸庞上呈现,起落的频率越来越快,幅度愈来愈大,忘我的娇吟声也越来越高亢。 慕容云偶尔会迎着沈雪下落之时,将腰部向上用力一挺,沈雪便会忍不住“啊”的大叫一声。 沈雪动作越来越娴熟,慕容云也不再扶着她的腰肢,无所事事般惬意的抓着她胸前上下翻飞的两只“白鸽”,或揉或捏的把玩。 第303章 绵绵爱意 “西施浣纱”的体位本就耗费女人的体力,沈雪又是第一次做,不大一会儿,她又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无意识的睁开迷离的双眸,慕容云正一脸温润笑意的望着她。 沈雪羞得用手去捂慕容云的眼睛,“不许看,不许看嘛!” “宝贝儿,”慕容云握住沈雪的手,亲吻她的掌心,“累了吧?” “嗯!”沈雪伏在他胸膛上,娇声说:“你来吧,我自己动怎么也不如你动的舒服。” “好!”慕容云搂住沈雪,很轻松的翻了个身,男性体征仍然深植于沈雪的桃源。 顷刻间,沈雪的娇吟婉转而起,慕容云依然驾轻就熟的采用浅抽浅送几次,便来个深纵的办法,只数十个回合,沈雪便已感到身心被一股强烈的解脱感包围,她失控般的一声嘶喊,紧紧的搂住了慕容云。 这一次,慕容云将浓烈的菁华喷洒在沈雪的桃源深处之后,两个人相拥着,连灯都没有关,便进入了梦乡。 午夜,慕容云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沈雪仰面枕着他的胳膊,一只手虚握着他的男性体征,还在沉睡。 沈雪的面部神态是满足而愉悦的,慕容云仿佛能感觉到她梦里快乐绮丽的笑意;或许是因为沈雪手掌的绵软和温热,他的男性体征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挺立。 柔和的灯光下,沈雪的姿态,活生生一副现实版的美女春睡图;此情此景,慕容云不仅想起了李元膺的那首《眠》,“怩娇成惘日初长,暂卸轻裙玉簟凉。漠漠帐烟笼玉枕,粉肌生汗白莲香。” 沈雪均匀的呼吸声就象一支优雅的乐曲,赤裸的身体犹如一块微瑕的白玉,而白玉上的微瑕,自然是胸胸脯上的那两颗樱桃和桃源附近的一丛芳草;在慕容云眼里,此刻的她,更象一位圣洁的女神,令人敬畏,令人陶醉,令慕容云心底的爱意绵绵不绝的涌起。 看着看着,如影随形的忧伤又泛起在慕容云心头,流年似水,他和沈雪还能有多少次这样的相聚呢?以后的岁月又能有多少次看到她睡梦中的样子?而又有哪一位男子会受到她的青睐,能够睡在她的身旁,能够有幸欣赏到她如此撩人心怀的睡姿?慕容云在心里祈祷着,雪儿,就这么甜甜地睡吧,直睡到午后、直睡到黄昏、直睡到下一个美好的黎明,直睡到我们再次相聚的时刻;雪儿,就这么美美地梦吧,直梦到春暖花开、直梦到月光如水、直梦到牛郎织女的鹊桥仙境。 慕容云不忍心惊醒甜睡中的沈雪,可小腹下的体征却已经怒气冲天,越发的不可一世;似是在告诉他,此时,进入沈雪的桃源,对于她来说,一定比甜美的梦境还要曼妙! 慕容云轻轻的将胳膊从沈雪头下撤出,坐起身,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儿声息,小心的屈起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臂弯上,体征对准桃源,缓缓的又游了进去。 慕容云动作轻微、幅度很小的缓抽浅送不过十数次,沈雪轻微的喘息声传来,闭着眼睛,前伸手臂,寻找着他。 慕容云微笑着伏在沈雪身上,沈雪环住了他的脖颈,犹似仍在梦中般的轻喊:“坏处长!坏处长!” “当你处长时,”慕容云稍微用力的顶了一下,在沈雪耳边低语,“想都不敢这样想。” 沈雪搂紧他,用自己温热的唇摩挲他的唇,他下意识地张开,沈雪就把舌头送进去了,让他含着… 这一次,两个人都在没有疯狂的状态下就到达了快乐的顶端,在不是很漫长的过程中,两个人都全心全意让对方感受着自己也感受着对方。 第304章 愉快决定 慕容云一觉酣睡到上午九点多,醒来时,沈雪已不在身边。 卧室里还拉着窗帘,依旧显得有些昏暗;他拧亮台灯,靠在床头,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五,沈雪应该去上班了;心中不觉有些歉疚,昨夜只顾和雪儿欢爱,一连折腾了她那么多次,他完全忘记了她还要上班这回事了;可也有一些快慰,经过昨夜“爱”的滋润,雪儿今天一定是容光焕发的。 想起昨夜和沈雪的几次缠绵,尽管这两年他身边有颖梅、潘钰和婷婷,几天前他还和明慧纵意缠绵过,可他还是觉得沈雪的身体有无穷无尽的魔力和魅力,吸引着他去纵横、去驰骋、去恣意开拓;如果此刻沈雪在身边,他一定会再次感受她幽邃之处的温润、湿滑。 慕容云侧头去看沈雪的照片,却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盒中华烟,还有烟灰缸和打火机。 慕容云唇边绽开一丝舒心的笑容,取出一根香烟,但只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点燃;他不想让浓重的香烟味道破坏沈雪“闺房”清幽的芳馨! 穿上沈雪为他准备的那件真丝睡衣,慕容云拿着香烟来到客厅;茶几上的花瓶下面压着一张便笺,便笺上是他熟悉的沈雪娟秀的字迹: 大宝贝: 我去上班了,早餐在厨房里,虽然简单,但却是百分百的爱心早餐,不许不吃哦!下午,我请假陪你。 你的雪儿 于无比无比愉快的早晨 慕容云唇边又漾起微笑,轻吻了一下便笺,点燃了香烟。 吸完烟,洗漱完,他到厨房里开始享用已经不早的早餐。 简易的餐桌上,摆放着一个电饭煲,一小碟榨菜丝,两个煎鸡蛋;桌上还留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粥在电饭锅里,微波炉里有小笼包和‘葱包桧’,热一分钟即可。” 吃完爱心早餐,刷洗了餐具,慕容云饶有兴致的参观了沈雪的这套住宅;房子不大,最多超不过五十平方米,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间小书房,一间洗浴室和一个厨房,从整体装潢到细微之处的摆设,都是以白色为主的浅色调,风格统一,幽静淡然,没有太多繁杂的装饰;每个房间都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想必是沈雪在他来之前,已经精心的打扫过。 慕容云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向下望了望,虽才是二月份,可入眼之处,郁郁葱葱的,环境优美如公园;他不难猜出,这种小户型的住宅是专门为一些高级白领建的,价格也应该比普通的住宅楼高一些。 在书房里,慕容云很自然的在书柜中找寻沈雪收藏的那些禁书。 沈雪的藏书不是很多,大都是文学方面的,还有一些和海关业务相关的;慕容云找了半天,未见到一本可以称得上禁书的书籍,略有失望的回到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本全是他照片的相册翻看,发现这些照片是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列在相册之中的,不免又有些感动和为难,感动的是沈雪对他的深情,为难的也是沈雪对他的深情,沈雪对他情深至此,已三十一岁的她何时才会拥有一份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完美的婚姻和爱情? 在将相册放回去的时候,慕容云留意到抽屉里有几张偿还住房贷款的单据。 看到单据上的日期和数据,他估算出沈雪还有近三十万元人民币的贷款没有还。 慕容云立时做了一个愉快的决定,他穿上衣服,拿着沈雪昨天给他的家门钥匙,下了楼。 走出小区,他乘上一辆出租车,请司机师傅就近载他到“渣打银行”。 第305章 让人叹服 慕容云在银行取完钱,又在附近找了一家药店,买了一盒“丹媚”。 他到“家”时,沈雪也刚下班回来,长发绾在脑后,身上还穿着海关制式黑色裤子和白色衬衣,显得尤为知性干练、清丽可人。 看到慕容云进门,沈雪明媚的脸上刹那就绽放了笑颜,扑在他怀里,眼波盈盈地看着他,“你去哪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慕容云低头看着怀中的沈雪,被和谐性爱滋润过的女人面容,那动情的姿色,那生动的容颜,仿似从心底流溢出最原始、最纯净的光泽,似乎把每一个细胞幸福的活力元素,用工笔绘画色调调制了出来,是没有任何人为装饰的容颜;这种容颜,他时常在颖梅、潘钰和婷婷脸上见到。 “宝贝儿,”慕容云浅笑着拥住沈雪,“怕我不辞而别啊?” 沈雪在他怀里撒娇的扭了扭身体,“我以为回来就能看到你呢!” 慕容云寻到沈雪的唇,用力的嘬了一口,“去卧室等我,我马上就来。” 红晕霎时飞上沈雪的眉梢眼角,和慕容云商量,“我们先去吃午饭吧,从昨晚到现在,你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呢。” “你准备的爱心早餐都是我爱吃的,我吃的很好很饱,现在还不饿,你呢?” “我也不饿。”沈雪声音低低的说,说完,感觉自己的脸又红又热。 慕容云小腹在沈雪的身上蹭着,嘴唇凑在她耳边,“可你的“小宝贝”又饿啦!” 沈雪“噗哧”一笑,转身,宛若旧时烟视媚行的新妇,缓步走向了卧室。 慕容云去浴室里洗了手,擦了把脸,一边解着衣扣和腰带,一边走进了卧室。 这一次,他没有过多的和沈雪纠缠,也没有去亲吻她的桃源,只在她的唇上和胸前的樱桃上流连了片刻,就将那硕大的男性体征长驱直入沈雪紧窄湿滑的幽邃深处,大开大阖,左右逢源,一下紧似一下的耕耘在九曲回廊间,连续不断的冲击摩擦桃源四周的肉壁;沈雪娇媚的轻哼慢吟,迎受他雨点般的连串撞击。 在沈雪的娇吟转换成忘乎所以的嘶喊之时,慕容云也气喘着紧抱住她的双肩,男性体征深深的抵在沈雪桃源他所能探到的最幽暗之处,纵意喷薄,一泻千里。 激情过后,身心俱倦的沈雪已是睡意朦胧,玉体横陈,乏于动弹。 慕容云用纸巾清理干净沈雪的桃源,给她盖上被子,像哄小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睡一会儿吧,不着急出去吃饭。” 沈雪的确是太累了,均匀的呼吸很快萦绕在慕容云耳畔。 慕容云也有些累,但一点儿也不困,闭着眼睛养了一会儿神,起身靠在床头,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杂志翻看。 沈雪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深,漫漫无际,其实时间很短,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慕容云正把玩着那枚金币。 她偎到慕容云怀中,柔声问:“我睡了多久了?” “大约半个小时吧。” 沈雪笑,“我以为我睡了很久呢。” “人在热恋时是睡不了多长时间的,而且睡眠质量奇佳!” 沈雪抚摸着慕容云光滑的面颊,“这种感觉不像是热恋,分明是新婚燕尔。” 慕容云低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想说的话刚到唇边,沈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出来!” 慕容云忍不住的笑,沈雪也笑,两个人都明白,他们的“新婚燕尔”,是在两年前的京城。 沈雪从慕容云手里拿过那枚金灿灿的硬币,“这枚金币,我收到后,一直随身携带着,后来有了这个房子,我把它和你的照片摆在这里,这样,我每天早晨一醒来,就感觉到你在我身边,感觉你离我不是那么遥远;每晚临睡前,我还会幸福的对你说晚安。” 沈雪的声音是快乐的,酸涩和忧伤却泛起在慕容云心头,他轻吻着沈雪的头发,“宝贝儿,还睡吗?” 沈雪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又偎进慕容云怀中,“不睡了,你说得真对,虽只睡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精力特充沛。” “宝贝儿,”慕容云拍拍沈雪的后背,“到客厅去,我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情还非得到客厅说?沈雪虽纳闷,还是穿上睡袍,和慕容云一起来到客厅。 慕容云去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回到客厅,把“丹媚”递给偎坐在沙发上的沈雪,“宝贝儿,先把药吃了。” 这种粉色的小药片,沈雪并不陌生,两年前她在京城时就服用过,既可以“保护”她,也是对慕容云的保护,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服下。 沈雪服完避孕药,慕容云在自己的旅行袋里取出一个方形的蓝色小盒子,递到她面前。 沈雪接在手中,“什么?” “打开看看。” 沈雪掀开盒盖,一块精致典雅、金光灿灿的“cartier”坦克系列女士腕表出现在眼前,忍不住的赞道:“好漂亮!” 慕容云淡淡的笑着,“这是我回国之前给你买的,喜不喜欢?” 这块腕表的外形、功能、表带,与几天前他送给明慧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表壳的材质是18k白金的,价格也高很多;他送给沈雪和明慧价格不同的两块表,并不是缘于两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一样,而是因为,送给明慧的过于贵重,她对他老公不好解释,仅此而已。 “非常喜欢!”沈雪偎进慕容云怀中,扬起了手腕。 慕容云心领神会,把优雅纤薄的手表契合在沈雪柔美纤细的手腕上,她腕边的时尚韵味顿现。 沈雪盯着腕上的手表,左右轻晃着,“好看,慕容参赞的眼光总是让人叹服。” “我的雪儿戴什么都好看!”慕容云由衷的赞赏了一句,拥沈雪入怀,环视着客厅,“咱们这个家你布置得又雅致又温馨,房子是贷款买的,对吧?” “是啊,”沈雪惊异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好想从没和你提起过。” 慕容云笑了笑,“既然都回到宁杭了,怎么不和父母住在一起?” 第306章 坚持己见 沈雪轻轻叹了口气,“从滨海调回宁杭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已在外地上学和工作了那么多年,原来我已不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以随时承欢爸爸妈妈面前的乖女儿,和他们长期住在一起已经非常不习惯了;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住在家中,不光是爸爸妈妈,亲戚们每次来也总是问我交没交男朋友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念叨的我好烦,一狠心,厚着脸皮‘啃老’,向父母要了一大笔钱,又贷了些款,买了这套房子,单独搬了出来。” 慕容云在心里不觉又叹息和自责起来,已经三十一岁的雪儿至今孤身一人,还不都是因为和他的这份情缘!不过,此刻还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他问沈雪:“这所房子装修的设计、细节都很到位,买的时候就应该是精装修的吧?房价也不便宜吧?” “是的,”沈雪说:“如果买那种毛坯房,我不懂,也没有精力和能力自己装修,更不想折腾已近花甲的爸妈,所以就买了这种成品房,价格虽高一些,但这处房子离江边很近,房子质量、小区环境,物业服务都很好。” 慕容云点点头,去挎包里取出几沓绿颜色的塑钞,放在了茶几上。 沈雪看到钞票上的英文,才知道这是澳大利亚元,心情忐忑,表情极不自然的问:“你刚才出去,除了买避孕药,还去银行了吧?” “是,我的信用卡里都是澳元,取完钱,见兑换的窗口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就没有兑换成人民币。” “你取这么多钱做什么?” “放心,”慕容云玩笑似的说:“不是给你的。” 沈雪轻拍着胸脯,“你吓死我了!” 可她脸色刚恢复了一些自然,慕容云已语气郑重的说:“雪儿,这些钱是给咱们这个家的。” “多少?” “不多,五万。” 沈雪虽然没见过澳元,但因在海关工作,也知道现在澳元和人民币之间的汇率;五万澳元,相当于三十万人民币;她更知道,五万澳元,差不多是慕容云在国外一年半的工作收入。 “绝不可以,”沈雪顿时慌张起来,俏脸涨得通红,急急的说:“这些钱我绝对不能收!你这样,我该乱想了。” 慕容云眉峰轻扬,“你想什么?” “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沈雪委屈的说:“我把我自己给了你,好像是为了这个。” 慕容云翘唇而笑,“如果这些钱就能买到你,那是多大的便宜啊,世上的男人还不得抢疯了!” 沈雪坚定的摇头,“无论如何我也不要。” “雪儿,”慕容云轻托着沈雪的下颌,“你和我之间还要这么见外吗?” “我没和你见外,”沈雪扬起手腕,“这款表我在免税店里见过,知道它昂贵的价格,可是你想想,我除了说喜欢,没说一个‘谢’字,没有一点和你客气,是不是?” “宝贝儿,”慕容云握住沈雪的手,“我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看到了你还贷的一些单据,知道你还有一些房款没还。”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工作,有工资,我有能力偿还。” “我知道你有能力还,可你贷款的期限是十年,也就意味着这十年的好时光你要负重前行,我怎么能舍得你一直处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 “没关系的,我的工资也不算低,每年还都会涨,这不是什么负担。” “就算对你不是负担,可我进这个房子之前,你不说过吗,这是我们的家,作为这个家的男主人,我是不是也应该为这个家尽一份力?” “那也不行,这虽然是我们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欢迎,但我什么都不要你管。” 慕容云很了解沈雪性格中的固执,晓之以理行不通,那就动之以情! “雪儿,”慕容云把沈雪拥入怀中,“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俗人,把自己挣得钱给心爱的女人,也是告诉她,她在我心里的位置。” “慕容,”沈雪脸庞埋在慕容云的肩头,坚持己见的说:“两年前,在京城,我就和你说过,知道你爱我,我就已经很幸运;你这次回国,还能风尘仆仆的特意来宁杭,让我更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不需要再用钱来印证。” 沈雪对于馈赠的拒绝,也在慕容云意料之中,他并不觉得有多意外,但她的执拗,多少让他有些恼火和心焦。 不过,对付这个曾经的下属,他有的是手段和办法。 他推开靠在怀中的沈雪,双臂随意的抱在胸前,板起了脸,语气低沉而严厉,“沈雪,你和我在一起工作那些年,什么时候见过我说的话,收回来过?” 在一个部门工作期间,沈雪非常敬重和崇拜这位性情稳定、温和,走得正、行得端的年轻上司;她从未见过他对谁发过脾气,可他身上自有一股威严内敛,让人信服的气度,只要觉察到他的语气稍有微辞,不要说她,就是那些副处长、科长、副科长,连失误的借口都不会找,马上会夜以继日、加班加点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她也知道,他说过的话如同板上钉钉,言出必践,可现在毕竟不是工作之中啊! “你已经不是我的领导,我不能听你的。”沈雪低着头,不敢去接触慕容云的眼神;可即便是没看到,她也能感觉到他绽露着点点锋芒的眼眸中,一定流露着浓烈的疏离与冷漠。 “是,我已不是你的领导,那我是谁?” “你,”沈雪抬头看了慕容云一眼,又像做错事的小女孩迅速的低下了头,“你是我最爱的人。” “我是你最爱的人,但你还把我当外人,是不是?” “慕容,”沈雪眼中蓄满了泪花,“求你,你别再难为我!” “好,我不难为你!”扔下这句话,慕容云起身大踏步的走向了卧室。 沈雪泪眼迷蒙的怔怔的看着慕容云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第307章 不为所动 隔了四五分钟,慕容云身着外裤、衬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走到衣架前,他一面穿着灰蓝色暗格休闲西服,一面语气依然低沉的说:“沈雪,我这个‘外人’现在就离开,走出家门,你我以后就是陌路人。” 沈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奔到他身边,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脸庞贴在他后背上,呜咽着,“不许走!我不让你走!” 慕容云又想笑,又心疼,但他硬起心肠,不为所动,否则这一阵儿的装腔作势很可能就成了无用功了! 直到感觉后背的濡湿转为冰凉,他才转过身搂住沈雪,“好了,宝贝儿,我们别闹别扭了,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你也知道,我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力所能及的为心爱的人减轻一点儿负担,我不知道有多快乐。” 沈雪也特别佩服慕容云的这一为人处事方式,明明是他惠及于人,可他特会照顾别人的面子,说出来的话总好像是别人帮了他。 沈雪在他怀中抽泣了一会儿才说:“那好吧,就算我借你的,等我攒够了,一起还你。” “不行,”慕容云摇摇头,“你现在就还我。” “啊?”沈雪抬起宛似梨花带雨的一张俏脸,惊奇的望着慕容云,显然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慕容云唇边漾起笑意,轻轻的扽开了沈雪的睡袍系带。 真丝睡袍极富垂坠感,失去束缚的左右两襟刷的一下分了开来,沈雪胸前两座雪白的小山峰瞬间半遮半掩的呈现在慕容云眼前。 “做什么?”沈雪双手下意识的捂向私密之处。 慕容云俯头在沈雪两颗樱桃上各亲了一口,抬起头来,笑意深浓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邪魅,“你现在已经一次性还清了,以后就是我欠你的了!” “不,不,不,”沈雪把裸露的胸脯紧贴在慕容云怀中,“你不欠我的,你永远也不欠我的!” “宝贝儿,”慕容云轻拍着沈雪的背,“从此之后,咱俩谁也不欠谁的,好不好?” 看到沈雪点头,慕容云知道这场小风波消弭于无形之中了。 他给沈雪系上睡袍带子,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又谨慎的叮嘱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要用那些钱将贷款一次性还清,还是先用父亲或母亲的名字存上,隔一段时间还一次。 说完这些,慕容云赶紧转移话题,以免沈雪再有什么想法,改变主意。 “我在书柜里没找到你收藏的那些禁书啊?” 沈雪脸庞上终于绽开笑颜,双手捏着慕容云的脸颊,“谁能像你似的,把那种书明目张胆的摆在外面;都在书柜下面的抽屉里呢,你想看?” 慕容云笑着点头,“你说得那些禁书里,有一两本我也没看过,我想一边看,一边和你研习。” “你还用看啊,”沈雪讥嘲他,“我看你都快成教科书了!” “你的意思是,”慕容云得意的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她‘夸赞’的坏模样,“我比书中的主人公还棒?” 沈雪突然想起慕容云回国前在视频中的轻佻浮浪,娇声叱道:“你这个大色狼,和你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本来面目!” 慕容云挪动身体,离开沈雪有一定的距离,“既然说我是色狼,那我得重塑一下形象,从现在起,我们至少保持这样的距离,只谈情意,不谈风月,可以吧?”却不由得暗忖:“雪儿啊,你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本来面目啊,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不仅只有你和潘钰两个女人,你会怎么想,还会象现在这样爱我吗?”但他瞬间就明白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他和沈雪不知几年才能相聚一次,甚至都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次,沈雪又怎么能知晓他还有别的女人? “不可以,”沈雪扑过来,紧搂着慕容云的脖颈,“我只和你谈风月,我现在就和你谈。” “宝贝儿,”慕容云抱着沈雪柔软的身子,大放厥词,“你不知道我的本来面目,我也不知道你的深浅哦。” 沈雪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可我知道你的长短!” 话出口,沈雪登时羞得满脸通红,面庞深深藏在慕容云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慕容云大笑,“我是男色狼,我的宝贝雪儿是女色狼。” 沈雪又恼又羞的将他扑到在沙发上,压在他身上不依不饶的说:“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女色狼,我愿意做女色狼。” 这样的姿式,正好让慕容云来个“温香暖玉满怀抱”!沈雪却没注意到她胸左侧的那座小山已经冲破了睡袍的约束,嫣红的樱桃恰好对着慕容云的嘴唇,好像是她故意喂到他嘴边一样;慕容云毫不迟疑的一口叼住,用力一吸,沈雪娇哼一声,立时安定下来,抱着他的头不动了。 两个人亲热了一会儿,面庞绯红的沈雪躲开慕容云的怀抱,坐直身体,理着散乱的长发说:“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慕容云躺在那里,轻舔着嘴唇,唇齿间还沁着沈雪小山峰独有的幽香,他的确已饥肠辘辘,可他更想吃那两颗樱桃。 不过,他适可而止的没有再开玩笑,坐起来,“来宁杭当然是品尝宁杭的特色菜了。” “那我们就去吃最正宗的杭帮菜,”沈雪站起来,“我去换衣服了。” 慕容云在客厅里吸了一支烟,又等了一会儿,沈雪下身穿一条略带阔腿风格的米色高腰直筒裤,上身着一件粉蓝色修身蝴蝶结小衬衫,翩然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简约的服饰将她苗条的身段,修长的腿,匀称的女性弧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慕容云不忍移目的笑看着沈雪,“这两年,你是不是又长个了?” “哪有,”沈雪失笑,“都多大了还长个,过了十八岁,我就一毫米都没长过,到现在还是一米七。” “我感觉你比在滨海时高了。” 沈雪脸庞上流溢着“为悦己者容”的笑意,“这身衣服比较显身材。” 穿上风衣,登上一双杏色的中跟皮鞋,沈雪挽着慕容云的胳膊出了家门。 第308章 道貌岸然 沈雪开着车,载着慕容云来到一家环境雅致、雕梁画栋的高级酒楼,要了一间可以饱览钱塘江美景的小包房。 作为曾经的部下,沈雪非常了解慕容云的饮食习惯和口味,自顾点了清蒸鲥鱼、龙井虾仁、八宝豆腐、素炒天目笋干、菌菇烩年糕、炝拌芦蒿 、西湖莼菜汤和两碗阳春面。 慕容云喜欢吃“辣”,可以“清淡”著称的杭帮菜没有什么能上得席面的辣口味的菜,沈雪细心的让服务员上了一小碟盐渍朝天椒。 沈雪知道慕容云酒量颇佳,但很讨厌中午饮酒,也就没有点酒。 点完菜,沈雪走到在落地窗前观赏景色的慕容云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柔声说:“下次回国,你的假期也长了,最好是仲秋前后来宁杭,我陪你去海宁看‘霜凉剑戈,风生阵马,如闻万鼓齐挝’的钱塘潮。” 慕容云之前告诉过沈雪,驻外参赞任期满三年,可以休假一次,假期六十天。 慕容云握着沈雪的手,目视着“极浦无高树,苍茫只远空”、“一气连江色,寥寥万古清”的钱塘景观,他无法预期两人的未来,只能淡淡的敷衍,“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 两个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聊,沈雪问:“这几天,你想去哪里转转吗?” 慕容云摇摇头,“以前出差来过几次,比较出名的景点基本都游览过。”也不觉心生遗憾,和沈雪在一个部门工作那么长时间,却没有和她一起出过差;然而,就算是一起出差又能怎样?他相信那个时候的他,即使面对沈雪的柔情蜜意,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她于千里之外。 “都去过哪里?” “西湖、六和塔、灵隐寺、南宋御街、西溪湿地,远一点儿的瑶琳仙境都去过,别的地方也不想去了。” 沈雪有些小失望,“你就没有想让我陪你去的地方吗?” “嗯…”慕容云故作深沉的说:“这次来宁杭,我其实只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 慕容云招招手,神神秘秘的示意沈雪靠近点。 沈雪附头过来,慕容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我宝贝雪儿的桃源仙境。” 沈雪怔了一下,才记起来,读过的那些禁书中,对于女性的私密之处,作者都极富想象的给出了各种各样的别称,有文雅贴切的、有粗鄙形象的,“桃源”就是雅称之一。 沈雪脸庞上红晕骤生,眉头微蹙,手指轻戳慕容云的额头,“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心中却很是甜蜜,也许,只有和她在一起时,他才会这样吧?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给二月的宁杭平添了一种朦胧的美。 两个人站在酒楼门口的台阶上,沈雪轻舒双臂,“我特别喜欢这样的宁杭,喜欢这样有雨的春天。” 慕容云望着无声无息飘向大地的无边丝雨,笑着说:“虽然在江南读了四年大学,可我现在才体会到‘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意境。” 两个人上了车,沈雪问:“‘河坊街’你去过吗?” “没有,我只知道那是一条有着悠久历史和深厚文化底蕴的古街。” “那我们去那里转转吧,晚饭也在那里吃,那里的许多传统小吃很有名的。” “好!”慕容云点头答应;实际上,他现在就想回‘家’,不一定和沈雪做爱,把她赤裸的身子拥在怀中即可;他也有些奇怪,不知道沈雪为什么领他去这个地方,但绝不会是为了那些有名的传统小吃。 沈雪启动汽车,驶向位于吴山脚下的河坊街。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飘落,下车后,沈雪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把透明雨伞。 慕容云撑着雨伞,沈雪挽着他的胳膊,漫步于古香古色的街道上。 沈雪像个导游似的给慕容云介绍:“河坊街,曾是宁杭这座古代都城的‘皇城根儿’,更是南宋时期的文化中心和经贸中心;作为宁杭市区惟一保持古城历史风貌的老街,河坊街凝聚了宁杭最具代表性的历史文化、商业文化、市井文化和建筑文化,因而在宁杭旧城改造时免遭全面拆除的命运;许久以来,河坊古街一直维持明清时期的古风,是宁杭古城风俗民情的集中再现。” 慕容云望着街道两侧,经营玉器、瓷器、字画的古董店栉比鳞次;能看到茶肆内穿着长袍、拎着长嘴铜茶壶为客人斟茶的“茶博士”;还有摇着木纺车,为顾客现场纺纱的布艺品店… 两个人走到一幢建筑的门前,沈雪停下脚步,“大才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慕容云仰头望着屋檐下匾额上的“保和堂”三字,笑道:“这应该是一间药铺吧?” “那你能想到和这个药铺有关的传说吗?” “好像…”慕容云猜测着说:“许仙当年与白娘子相遇的时候,他正在‘保和堂’当学徒。” “赞,什么问题都难不住你!”沈雪大拇指竖在胸前,“据说这里就是千年以前许仙药铺的旧址,承载了许仙与白娘子千年等一回的爱情。” 这一刻,慕容云明白了沈雪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 向前走了几步,沈雪指着药铺门口的一座雕像说:“这就是许仙的铜雕像。” 望着雕像,沈雪轻倚在慕容云肩头,幽然的说:“半年前我来过这里,也像今天这样在这里驻足,我当时还羡慕白娘子和许官人,他们起码还可以十八年后再相会;自从和你在京城分别后,我一直认为我们再次相聚会遥遥无期,可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和你在一起,更没想到能和你一起相携在这条古老的街上。” 慕容云感动的不能自已,因为下着雨,街上游人稀少,他无所顾忌的将沈雪紧拥在胸前,默默的在心里说:“雪儿,下次吧,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和你去西湖,去当年许仙和白娘子相遇的地方——断桥;如果还有下次,正如白娘子说过的,‘名叫断桥,其实桥并没有断,说明我们可以再续前缘’。” 两个人在河坊街逛到华灯初上,参观了“江南铜屋”、“荣宝斋”、“雅风堂”等特色展馆,在“王星记”扇庄买了几把妙笔丹青的杭扇,吃过咸肉蒸河虾和猫耳朵,打道回府。 第309章 爱的支撑 回到小区,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沈雪不自主的吁了一口气,靠在座椅上舒展着双臂。 慕容云笑着用指背摩挲着她的脸,“累坏了吧?” 沈雪靠在他肩头,“我平时也经常锻炼啊,每次逛街几乎都比今天时间还长,也没觉得怎样,可现在感觉走到电梯的力气都没了。” 小傻瓜,你累的主要原因当然是被我折腾的!慕容云心疼的笑了笑,“昨晚没睡好,今天早点儿睡。” “嗯!”沈雪没注意到慕容云眼中的情色味道,“我现在就想睡。” 慕容云转身从后座上拿起沈雪的手袋和装着几把扇子的购物袋,“走了,回家睡觉了!” 沈雪抱着他胳膊撒娇,“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好啊!” 沈雪本是一句玩笑,没想到慕容云答应,又顽皮的加码:“我让你背我走楼梯。” “好,也没问题。” 想着能被心上人背,沈雪突然来了精神,动作利落的下了车。 慕容云脱下外套,连同手袋和购物袋递给沈雪,蹲下身躯;沈雪也没客气,笑盈盈的趴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慕容云双手反转,搂住沈雪的大腿根,很轻松的背起她,慢慢悠悠的稳步走进了安全门。 尽管两个人已无比亲密,可绵软的胸脯第一次以这种姿势紧贴在男人的后背上,沈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重么?” 慕容云一边稳健有力的迈着台阶,一边摇头,“平时感觉你身上也不瘦,手感特好,这一背,估计你也就一百斤多一点儿。” “大色狼!”沈雪对着慕容云的后脑只有口型,不出声的喊出这三个字,脸红红的咬了他又大又厚的耳垂一下,“一百零三斤,可能是我骨架小。” 慕容云笑,“标准的美体体重。” 沈雪又咬他另一边的耳垂,“你什么都知道!” 其实,慕容云是听颖梅、潘钰、婷婷聊天时,才知道何谓“美体体重”;三个人颖梅身材最高,一米七一,婷婷次之,一米六九,潘钰一米六八,她们三个怀孕之前都拥有没超过一百零五斤的美体体重;生完宝宝后,到现在,不光是处于哺乳期的颖梅和潘钰,婷婷也再没回到过过去的体重,但也都在女性的标准体重之内。 到了二楼,沈雪在慕容云背上轻晃着身子,“放我下来吧,去坐电梯。” “不累,再背你一会儿吧。”慕容云突觉心下恻然,他不知何时再能背她?还有没有机会再背她? 快到三楼时,沈雪在慕容云耳边温柔的说:“大宝贝,我爱你!” 慕容云淡淡一笑,迈上两个台阶,停下脚步,侧头站到楼梯间的平台上;沈雪立即心领神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慕容云不满意的摇头,仍是侧着脸庞等着;沈雪一笑,把舌头送到慕容云口中,他深吮了一口,作出一副精神大振的样子,迈动双腿,继续爬楼。 沈雪热热的气息又拂在他耳边,“大宝贝,你爱我吗?” 慕容云脚步不停,毫不犹豫的点头。 沈雪舌尖轻舔着他的耳垂,“告诉我,有多爱?” 慕容云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气息,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说:“这份爱,足以支撑着我背你到家门口。” 那可是十二楼啊!沈雪嗤笑,“我才不信!” 慕容云背、腰、腿、手一起用力,往上?了一下沈雪,“沈大小姐,请您拭目以待!” 沈雪搂紧他,“走着瞧!” 慕容云气息逐渐急促的往上攀登,沈雪则自由自在的伏在他背上,或是亲他脸一下,以兹鼓励;或是调皮的对他耳朵吹气儿,或是告诉他已经到了几楼。 上到八楼,慕容云的气息明显粗重,每迈一个台阶都已是很费力,沈雪不忍心再让他继续背她,“大宝贝,放我下来吧,我和你开玩笑呢。”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慕容云一直很注重体育锻炼,跑步、打球几乎从未间断;可这毕竟是爬楼梯,正常人一气儿爬到八楼都会喘,何况他身上还背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 慕容云气喘的已经语不成调,“胜利——在望,我不想——半途——而废,你别动!” 到了十楼,慕容云感觉到一滴滴温润落在脖子上,他知道那是沈雪的眼泪,更让他心底滋生出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豪壮,他一定要将心爱的雪儿背到十二楼。 十、九、八、七……四、三、二、一,慕容云每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量,每一个台阶都要咬紧牙关;迈上最后一个台阶,在楼道中又坚持着踉踉跄跄的缓行了六七步,把沈雪放到了家门口。 身上少了一百多斤,他陡然觉得身上一轻,似乎也没有多累,一面手拄着墙壁大口喘气,一面看向沈雪,沈雪已泪流满面,他是汗流满面。 慕容云喘了好一阵儿,才笑着打趣,“大小姐,你哭什么,早上没洗脸?” “噗哧!”沈雪乐了一下,扑到他身前,双拳连珠炮似的捶他,“就是一句玩笑,你干嘛这么认真?我还不知道你有多爱我!” “很多年没这么爬过楼了,我想试试我的体力。”慕容云心口不一的说,实际上心里的意念却是:“雪儿,这虽是一个玩笑,可我不愿意以后回想起来,因为我没完成,而留下遗憾,也不想给你留下遗憾。” “哼!”沈雪娇嗔,“早知这样,我就买二十楼了!” 慕容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谢天谢地,多亏了是十二楼,再高一些,我肯定爬不上来!” 说完这几句话,慕容云感觉越来越累,只想快点坐下, “好了,快开门吧,邻居们看着呢。” 沈雪扭头望了一眼楼道中另两户紧闭的房门,“哪有!?” 进了屋,脱了鞋,慕容云连拖鞋都无力再穿,气喘吁吁的仰靠在沙发上。 沈雪换上拖鞋,赶紧去拿来一条毛巾,坐在慕容云身边,一面给他擦汗,一面埋怨,“你给我的印象一直是理智、理性、冷静,从不会做那些无谓的事,真想不到,你竟然会这样做。” 慕容云接过毛巾擦着自己如同水洗一般的脑袋,“男人嘛,都或多或少的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情结。” 沈雪笑看着他,“你还有过吗?” 慕容云笑了笑,继续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借以避开沈雪的目光。 虽没有得到答案,可沈雪坚信,除了她,他不会再有。 第310章 没有异议 慕容云毕竟才三十四岁之龄,体质又好,歇了一阵儿,除了感觉双腿有些酸,不再觉得有多累。 几个小时的“河坊街”同游,更是将他与沈雪心底激荡的蜜意柔情升华到如火如荼的境界;两个人喝了杯水,宽衣解带,到浴室同浴后,相拥相抱着登床蹑榻,共效于飞之乐。 户外,是春风沉醉、细雨飘飞的晚上;屋里,是静谧温馨、情色绮丽的良宵。 这一次的鱼水逞欢,慕容云和沈雪仿佛相知相爱、执手多年的恩爱夫妻,郎情妾意,默契十足,你来我往,迎送自如;紧密相连的方寸之地是让他们忘记疲惫、忘却烦忧的快乐之源。 这一次,慕容云的男性体征长时间的流连、深植于沈雪温暖如春、泉涌奔流、幽深杳然的桃源。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慕容云动作轻缓,沈雪第一次感觉到他男性体征前端的蘑菇头突出来的那个边沿儿,甚至明显感觉到了他在她体内的形状,她仿佛还能听到他的男性体征豁开她肉壁的声音。 这一次,慕容云每一回的深入浅出,沈雪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向纵深挺进,她就会很舒服很满足的左右摇摆头部宣泄快意,他的每一次浅浅抽离,她就很着急,特别的期待他快些进来。 这一次,当慕容云将男性的菁华怒放在沈雪的幽深之处,如醉如痴的沈雪发出的是如莺鸣鸟啭的低吟,并不高亢,但那种压力骤然舒解的妙不可言的舒畅,依然如期而至,袭上心头,弥漫她全身。 一番舒缓漫长,意味悠远,令人欲仙欲死的欢爱过后,沈雪偎在慕容云怀中小憩了片刻,终于说出了那句她自己最不愿意问,同时也是慕容云最不想回答的话:“你什么时候走?” 慕容云明白,沈雪问的是他什么时候回滨江,但又不忍心那么直接的告诉她,“我这次的假期只有四十五天,按总署要求,还有十天就该启程返回澳洲了。” “好快啊,”沈雪往他怀里偎了偎,“那你什么时候回父母那里?” “我打算…”慕容云停顿了一下,“后天,星期日回去,还要先到滨海,车在那里。” “嗯,”沈雪没有任何异议,特别平静的点了点头,“明天我给你订机票。” 慕容云打定主意,如果沈雪挽留,他就再呆上两天,再好好的陪陪她。 可沈雪偎在他怀中,柔若无骨的手指轻抚着他软软的男性体征,似乎只是急着让她的“小宝贝”快点蓬勃,快点振奋,却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这是两个人重逢之后,第一次这样的相拥着沉默。 沈雪抚弄了慕容云好一会儿,仍不见他的男性体征有什么明显的起色,依然是垂头丧气,绵软无力。 沈雪仰头,吻着他的耳垂,“你不想要了吗?” 慕容云被沈雪吻得痒痒的,“想啊!” 沈雪捏了捏他软得如煮熟了面条般的男性体征,微蹙着眉,“那怎么还这样?” 第311章 要我怎样 慕容云自是能够理解,沈雪虽然已经三十一岁,虽然读过那些禁书,但她欢爱的“实战”经历总共还不过十天,还不是能够完全了解男人在有过一次酣畅淋漓的欢娱之后,男性体征通常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再次振作,何况,从昨晚到此刻,他已经在她的桃源深处怒放了那么多次,何况,他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她背上了十二楼;而女人却不同,如果女人达到第一次“orgasm”之后,若在短时间内持续给予她刺激,她就可以继续享有“orgasm”,刺激源源不断,她们的“orgasm”也会有源源不断。 “小傻瓜,”慕容云吻了沈雪的红唇,“从昨晚到现在,你把你的‘小宝贝’累着了,它需要多休息一会儿。” 沈雪妩媚的一笑,手指停止了抚弄,爱护宝贝般的轻轻拍了几下,“那让我的‘小宝贝’歇歇吧。” 慕容云能感到沈雪体内涌动的春潮,手滑向她的桃源,轻按着那颗玉珠,“我给你亲亲吧?” 沈雪摇头,夹紧双腿,“我只是想让你在我的里面再呆一会儿,你需要休息多久?” 慕容云笑,“那要看你了。” “看我?”沈雪瞄了一眼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羞涩的一笑,“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怎样?” “需要你努力对你的‘小宝贝’好一些,你对它不好,它当然没有精神了。” 沈雪不明所以,“怎么样才算对他好?怎么样它才能有精神?” 慕容云脸上笑意增浓,“昨晚你‘弄玉吹箫’之时,就是对它最好的时候。” 沈雪羞红了脸,轻打了他一下:“你干嘛不早说?” “宝贝儿,”慕容云手指拨弄着她胸前的樱桃,“我还不知道你讨不讨厌那样做?” “怎么会讨厌?一点儿也不讨厌,”沈雪垂下眼帘,额头抵在慕容云胸前,“我知道你喜欢我那样做,就是担心我不熟练,弄得你不舒服。” 不熟练,才有别样的刺激! “我去洗一下。”慕容云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身子走向了浴室。 两三分钟后,慕容云回到卧室,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双臂枕在脑后,“来吧,宝贝儿。” “嗯!”沈雪脸庞上漾着红晕,像昨晚一样,温顺的匍匐在慕容云的两腿之间,没有犹豫的将他依然无精打采的男性体征纳入了口中,熟练的缠绕起来,心中不自禁的浮起了《金瓶梅》中的那句“自有内事迎郎意,殷勤快把紫箫吹。” 沈雪虽然才有过一次“弄玉吹箫”的经历,可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心甘情愿、只须心怀爱意,被唇舌抚慰之人都会感到那种直通四肢百骸的曼妙。 沈雪用力的啯了几下,慕容云舒坦得不由自主的崩直了双腿,情不自禁的轻哼出声。 沈雪已然知晓这是心爱之人极端舒服的表现,一条柔软、鲜嫩的香舌愈发努力的在那粗壮的柱身上上下盘旋、左缠右绕,只片刻,慕容云的男性体征被她侍弄得斗志昂扬,傲然挺立。 沈雪唇舌再接再厉的继续抚摩了数下,吐出蘑菇头,娇喘着问:“可以了吗?” “嗯!”慕容云舒服的不想睁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312章 不止一次 沈雪双颊灿若桃花,伏到慕容云胸前,吻了他的唇一下,眉梢眼底都漾着求欢的渴望,“大宝贝,快来吧!” “宝贝儿,”慕容云捧住沈雪火热的脸庞,“想不想在上面?” “你累了?” “有点儿,背你上楼的累劲还没过。” 其实,“累”只不过是借口,慕容云是想再一次欣赏沈雪在他身上长发飘荡、两只白鸽上下翻飞时无拘无束的千娇百媚。 沈雪“咯咯咯”的娇笑,“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你在门口扶着墙摇摇欲倒的样子,绝对是我见到你最狼狈的时候,简直是威严扫地。” “错!”慕容云反驳,“你仔细想想,我最狼狈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沈雪很自然的想到,是他把离婚证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么?但那时,她觉得他只是神情萧索、忧伤,和“狼狈”丝毫沾不上边;即使是,她也不会去触碰他心底的痛楚,兀自说:“我觉得今天就是,你比今天还狼狈的样子反正我没见到过。” “又错了,你见过不止一次。” “嗯…?不止一次,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告诉我。” “事先声明,我不是胡诌,我说的是事实。” “快说快说!” “你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候,”慕容云用大腿轻磨着沈雪的私密之处,“是在你这里喷薄的时候。” “是么?”沈雪冥想了一瞬,那个时候的她正处于晕眩般的快乐中,根本不记得他的样子。 “是,那个时候,男人舒服得失去控制,物我两忘,自然是丑态百出。” 沈雪似乎很想快些窥到慕容云的“丑态”,坐起身,骑跨在他身上,牵引着他昂扬的男性体征进入了自己湿滑的私密之处。 待把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密密实实的包裹住,沈雪双手撑在慕容云身体两侧,上身前倾,“大宝贝,我估计还得像昨天那样,后面你来,另外,你得闭上眼睛,不许看我,你要看,我就不动了!” “好!”慕容云眉花眼笑的闭上了眼睛,不看才怪! “不许看啊!”沈雪在慕容云胸膛上一吻,直起身,自顾的左摇右晃、上下耸动起来。 这一次缠绵,慕容云欣赏过沈雪的媚态酣然,最后的时刻,自然是他翻身而起,将沈雪裹在身下,在她高亢激越的喊叫之中,把点点滴滴、为数不多的菁华洒在她的桃源深处,才告一段落;这一次,沈雪自是又没顾得上去看慕容云的“丑态”。 激情过后,歇了好一会儿,慕容云抚摸着沈雪光洁滑腻的后背,温声问:“雪儿,追求你的人很多吧?” 沈雪本已有些睡意朦胧,闻言双眸半睁半阖,斜睨着他,没好气儿的说:“没有!” “啊?”慕容云作惊讶状,“回宁杭后,难道你接触的男人都有眼无珠,亦或都是老花眼、近视眼?” “哼!”沈雪嘟着嘴唇,“你这是什么逻辑?谁像你这样没眼光。” “宝贝儿,”慕容云搂紧沈雪,“还记得滨海的那个晚上啊?” “怎么能忘记?”沈雪的脸庞瞬间变得黯然无光,“那是我哭得最长、最伤心,也是感觉最无助的一个夜晚,你好狠心!” 慕容云心里酸痛得不可言喻,紧了紧搂着沈雪的双臂,“宝贝儿,对不起。” 沈雪仰头看着他,“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要的,你都给我了。” 雪儿啊,你要的,我真的都给你了吗?慕容云的心再次痉挛,“你不说我也知道,追求你的人肯定不会少,在滨海时,我就知道。” 沈雪头抵在他肩头,“我不瞒你,的确是有人追我,只不过,不像在滨海时那么多。” 慕容云问:“那没有中意的吗?” 沈雪反问:“你说呢?” 其实,话出口,慕容云就觉得自己问得很愚蠢,不管有没有中意的,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沈雪才将心门紧闭,拒人于千里之外,谁又能真正走近她? 看到他不做声,沈雪甜甜的笑了起来,“怎么了,吃醋了?” “宝贝儿,”慕容云轻吻着沈雪的唇,“谁都知道爱情是自私的,可我又真心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因为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甚至一个承诺!” “你这次来,”沈雪手掌盖在他的唇上,“我就知道你还得和我说这些。” “不说这些也可以,”慕容云拿开沈雪的手,试探着问:“雪儿,假如潘钰能接受你的存在,你愿意去澳洲吗?”他暗下决心,只要沈雪露出一点愿意的姿态或想法,他就将身边还有颖梅和婷婷的事情向她合盘托出,不再隐瞒。 “这怎么可能啊?”沈雪低低的叹了口气,“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一同拥有自己心爱的男人,同样的,我也不会;何况,就算你的妻子愿意,我也不会去;你比我还要清楚,这样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一旦被组织上知道,后果是什么?” 说来道去,沈雪还是为他想的最多。 “雪儿,你已经三十一岁了,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父母想想,你总这样待字闺中,父母那里也无法交待。” “你回来之前,我也和你说过,想你想累了的时候,我会找一个港湾去停靠。” “答应我,”慕容云亲吻着沈雪娇嫩的脸庞,“敞开自己的心扉,早日找到那个和你相知相守、共携未来的人。” “真心话吗?”沈雪指尖摩挲着他的唇,淡淡的笑着, “和你在一起工作了四年多,我和你也只相差三岁,可说实话,我不知道你这位上司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总是紧赶慢赶的也跟不上你的思维,但我不相信,你就不想一辈子占有我?” “我下辈子都想占有你!”慕容云的脸上浮起一种坚定而又痛苦的神情,“雪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每次想起你终有一天会和别人在一起,我的心都会很痛;可我记得在京城时你说过,爱情不是一场游戏,它需要不只是一颗真诚的心,还有许多我们必须面对和无法逾越的现实!我已经占有了你两年,我不能再那么自私,我是真心的,真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心仪的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什么叫‘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嫁了吧,缘分也是需要时间和机遇来促成的啊;这世上,很多女人,因为寂寞、因为婚姻、亦或是父母的逼迫,而错误的和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余生,我绝不会步这样的后尘;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爱我;你还要记住,我爱你,和你没关系。” 第313章 轻车熟路 说完这些,沈雪接着说:“我知道我不是生活在童话中,但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情故事,都注定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正因为不完美,人们才会推崇;也许,我是在现实中不能自拨,但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因为我拥有最好的爱情,我可以用心甘情愿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慕容,你知道吗,当得知你会来宁杭后,我才感觉到离别的日子在望眼欲穿中一寸寸缩短,重逢的时刻在一分一秒的焦灼等待中姗姗来临;那天,我终于可以去到机场大厅,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等待我朝思暮想、苦苦守望的身影;当我惊喜地看到你真实的出现在人流中时,脑海中蓦地闪现出电影上一幕幕重逢的画面,心中竟然也澎湃着一曲热血沸腾的轰鸣;当我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我,当我张开双臂扑到你怀里时,我感觉自己像一张撒向幸福与光明的网,近了,更近了,我的等待终于有了终点!” 泪水模糊了慕容云的双眼,他搂紧沈雪,声音有些哽咽,“宝贝儿,我期盼着我们还有下一次重逢的时刻,可我却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 沈雪将柔软的胸脯贴紧慕容云,喃喃的说:“亲爱的,有了这次,我知道我们还会再相聚,我们的重逢已不再是我的奢望;我还是那句话,等你再回国的时候,不论我身在何处,不论我是何种‘身份’,我肯定会象这次一样,义无反顾的去接你。” 这一夜,慕容云和沈雪没有再欢爱,在疲倦中相拥相抱着进入了梦乡。 天光大亮,沈雪从睡梦中醒来,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当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立即侧头去看枕边人。 慕容云睡得很沉,阖着的眼帘掩盖住那双苍穹般深邃的眼眸;沉睡中的男人,褪去了白日的深沉、光环、洒脱,眼睛里没有了智慧的锋芒,嘴唇平和的微张着,悄然酣睡的模样,居然有几分孩童的天真和脆弱。 沈雪不能移目的、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俊颜;她知道,这样的在早晨看他熟睡的特权,她享有的不会太多。 不知看了多久,最终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消散于安静的房间里。 沈雪不出声息的掀开被子,坐起来,拿过衣服正要穿,慕容云翻了个身,困倦的声音突然含混的想起,“几点了?” 沈雪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她刚戴了一天的手表,“快八点半了。” “又不上班儿,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给我的大宝贝做早饭呀。” 慕容云张开了双臂,“再睡一会儿。” “嗯。”沈雪小鸟依人般的偎进慕容云怀中,枕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只躺了几分钟,慕容云不老实起来,温热的唇在沈雪的颈间、耳畔游移,他的男性体征不知何时精神抖擞的顶在她小腹下。 “大宝贝,”沈雪微笑,“不是睡觉吗?” “嗯,睡觉。”慕容云的声音依然模模糊糊的,眼睛依然是没有睁开,可动作却很干脆,翻身将沈雪裹在了身下,利落的攻占了她双腿间的位置,男性体征轻车熟路的游进了她的私密之处。 “唔!”沈雪的桃源还没有完全湿润,被慕容云的突然潜入,撑涨的有些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紧搂住他的脖子,“怎么感觉这么大?” “肯定是心理作用。”慕容云一面耸动,一面口齿不清的解说。 这一次,慕容云如梦游一般,自顾跑完了全程,完事后,翻身而下,清晰的鼾声很快又在沈雪耳边想起。 这一次,沈雪终于看到了慕容云“喷薄”时的样子,他紧抱着她的双肩,好像生气似的,紧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表情非常严肃,随着呼吸瞬间的急促和闷闷的几声轻哼,他在她体内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后,像一堆没骨头的肉,伏在了她身上。 她已然知晓,这是男人极度舒服的一刻,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那是“丑态”,反到觉得比任何时刻都迷人。 “男人清晨起来最容易冲动。”想起在书中看到的这句话,沈雪望着转瞬之间在慕容云脸上浮起的那种任谁都看得出来的舒畅,她相信,此言非虚。 上午十点多,起床后,吃过早餐,两个人偎坐在沙发上,沈雪拿过自己的手机,问慕容云,“你现在是用护照还是用身份证?” “身份证,”慕容云知道沈雪要给他订机票,他的手机里没有安装国内的那些购票软件和支付软件,“我去给你拿。” “不用,给你订过那么多次机票,你的身份证号码早记住了,”沈雪一面登录购票网站,一面说:“你还要开车回滨江,订下午的吧,这样你天黑之前差不多就可以到家了。” “好。”慕容云声音低得似乎只有口型,他又希望沈雪听不见,又希望沈雪改变主意,可沈雪指尖在手机屏上刷刷点点,很快的就订好了,对他晃了晃手机,“下午两点三十五的。” “宝贝儿,”慕容云将沈雪揽在怀中,“为什么不留我?” 沈雪摇摇头,淡然一笑,离开了他的怀抱,走到窗前,似是要看窗外的风景。 在窗前伫立了片刻,沈雪说:“慕容,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你肯定会再呆几天,可你不是还得走吗?这几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我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你呆的越久,我怕我自己越舍不得你。” 沈雪说这些话的时候,肩膀微微的耸动着,不停的抬起手来在眼前抹着什么。 慕容云走到沈雪背后,拥住了她;沈雪转身,靠在他怀里,已同泪人一般。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雨来,时紧时慢,似乎要将这离愁别绪烘托、渲染到极致;清爽的风鼓起浅米色的窗纱,慕容云感觉那种凉凉的潮湿从自己的心头拂过,沁润着他心中那层隔着离愁的窗纸,还没有离开,他已经觉得思念在空气中无边无际的蔓延、飘悠。 第314章 默默躲开 这一天,沈雪哭过这一次之后,微笑始终漾在她的脸上,笑意好像控制了她整个面部的肌肉,遍洒在她的眉梢眼底。 对于即将来临的久别,慕容云也是强颜欢笑,强压内心的痛楚,不把那份难舍难分在沈雪面前表现出来。 这一天,一直到晚上临睡前的大部分时间,沈雪一直和慕容云保持着距离,不让自己的身体和他有任何接触,却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沈雪常常是突然的定睛望着慕容云,而当慕容云感受到她的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时,她又会不自然的躲开他的视线。 两个人有过那么长那么久的共同岁月,话题无数,沈雪和慕容云聊着在一起共事时的往事,聊着她已知道、或不知悉的他在澳洲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闲聊中,沈雪自然而然的提及了慕容云的“家庭”,此时她方才获悉,他和潘钰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沈雪毫不避讳的问慕容云:“你现在和潘钰也这样吗?” 慕容云没有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沈雪脸红起来,“就像这两天这样啊,你和我做了那么多次。” “怎么会?”慕容云笑道:“如果这样,我早已经‘油尽灯枯’,哪还有精神和体力来见你;你既然看过《金瓶梅》,西门庆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 沈雪脸色越发的娇艳,“书中说,在长期的婚姻关系里,夫妻之间的性爱自然而然会变得无趣,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慕容云当然没有遇到过,身边的三个女人,让他每次和她们在一起时,都仿佛是“小别胜新婚”,即使是当初和雨霞,也因为聚少离多,夫妻间的欢爱也总是让他兴致勃勃。 可这样的情形怎么能和沈雪说,他只能敷衍,“应该是这样吧。” 沈雪面庞上浮起一丝幸福的笑容,调皮的说:“都说男人喜新厌旧,看来是真的喽?” “雪儿,”慕容云正色道:“你要知道,我认识你可比认识潘钰早得多。” “认识早有怎么样?”沈雪委屈的娇嗔:“你出国之前,要不是我去京城见你,你早已把我忘记了吧?即使想起我,我也不过是你曾经的部下之一而已。”又不觉在心里遗憾起来,当初,如果她不去上学,不去读那个双学位,此时和慕容云在澳洲的,一定是她!沈雪哪里能想到慕容云远赴澳洲工作的真实原因。 慕容云眼中的黯然加重了,“雪儿,记得我和你说过,最了解你的人是你工作中的领导,我敢说,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因为知道你有多好,我才允许自己得到了你;得到了你,我也就拥有了对一个女人一生都丢不掉的牵挂,这牵挂,会像一粒砂,打磨以后的所有日子,再坚硬的爱,都会被这砂磨出痕迹。” “我相信,”沈雪喃喃的说:“那将是我们彼此一生的牵挂。” 这一天里,有许多次,慕容云想牵着沈雪的手走进卧室,聆听她的仙音袅袅,感受她深闺绣闱的湿滑;可沈雪仿佛觉得卧室是个令人恐怖至极的所在,不是“顾左右而言它”,就是默默的躲开,怎么也不肯和慕容云走进那个两个人可以翻云覆雨的温柔之乡。 拒绝了慕容云几次之后,看到他无奈和失落的眼神,沈雪终于情不自禁的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双唇象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脸上、唇上。 慕容云搂紧沈雪,手探进她的内衣之中,抚摸着她鼓胀的突兀问:“宝贝儿,你不想和我做了吗?” 沈雪轻摇头,手贴着慕容云的小腹潜到他的短裤内,温柔的抚弄着他的男性体征,“想啊,我好想。” “那我们去卧室吧?”慕容云亲吻着沈雪的耳垂、锁骨,热热的呼吸拂在她颈间,“让我再好好爱爱你。” 沈雪依然还是摇头,“和你做完之后,我觉得精疲力竭,全身都放松了,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那种感觉美得富丽堂皇,对我来说,每回这样的时刻,我只知道享受感官的快乐;可那种身体的快乐和舒适,宛如有一种无坚不摧、攻无不克的毁灭性力量,令我会停止思考,令我会进入梦乡,那样我就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我要今天白天就这样好好的看着你。” 慕容云央求,“那就一次,好不好?” “大宝贝,”沈雪并拢手指,轻轻的拍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让我的‘小宝贝’歇一歇吧,晚上,我要你把下次见面之前的爱一起给我,只要你想,今晚多少次都可以,我也要——做一次潘金莲!” 慕容云感觉自己的体征好象也赞同沈雪的话,在她的抚弄之下,并没有象自己的内心一样,那么热切、那么急迫,而是一直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晚上,沈雪的热情似乎如大江决堤般蜂拥而至;她在慕容云的身下,一次又一次的迎接他的冲撞,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纳入体内,每一次都周身汗水、每一次都精疲力尽。 慕容云喷薄之后小憩之时,沈雪会用湿巾将他的男性体征擦拭干净,随之轻含在口中,让他感受她唇舌的温柔。 当那绵软之物的在沈雪舌尖和口唇的温润中再次觉醒和振作,她会骑跨在慕容云身上,主动让他进入自己,却不再耸动,只是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不熟练的收缩着私密之处,这样的他交流一会儿;之后,才会让慕容云翻转身躯,完成在她体内的怒放。 这一晚,两个人不停地欢爱,欢爱的间隙是脉脉地注视,然后就是温存的微笑,深情的接吻,彼此用心灵和身体来诠释着爱的深度交融… 这一晚,沈雪在几次做爱中都流了泪,她纤弱的娇躯,好像有无尽的欲望;她在慕容云的身下,像个小鹿一样活跃,任凭慕容云怎么努力,仿佛都平息不了她一波接一波汹涌的春潮,好像都填不满她那个深邃幽暗、沟壑纵横的无底之洞。 这一晚,直到慕容云彻底的偃旗息鼓,沈雪才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的睡去。 第315章 再次别离 早晨,刚刚八点,慕容云就醒了,不想打扰沈雪,可离别的眷恋和浓浓的爱意无法克制地外溢,让他忍不住,时不时的悄悄摸下她的身体,轻轻吻一下她的鬓角;沈雪本就睡得不沉,很快就醒了。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儿,才不舍的起身穿衣。 沈雪坐在床边刚穿上白色的无痕三角裤,仅仅是被质地柔软的布料轻轻蹭过,她腿根部位便传来一阵儿刺痛感;虽然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她也知道,她的私密之处肯定是肿了。 忍着痛,穿上睡衣,站起身的时候,沈雪又差一点栽倒,双腿明显的虚软无力,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了床边。 “宝贝儿,怎么了?”慕容云一双手臂,从背后绕到沈雪身前,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声音中布满了关切。 小腹下又传来阵阵刺痛,沈雪乏力的倚在慕容云怀中,侧头在他耳边又娇又羞的低语:“浑身好像一点儿力气都没了,而且,我下面…那里疼。” 毋庸置疑,这明显是昨夜鏖战的后遗症!慕容云只淡淡的一笑,“来,躺下,我看看。” “别看了,肯定肿了。”沈雪潜意识里本能的拒绝,在非欢爱之时,她依然羞怯,羞于在心爱之人面前如此袒裎自己。 “听话,我有专治此症的灵丹妙药。” “骗人,”沈雪侧头轻吻了一下慕容云的面庞,“别闹了,快起来吧。” “真的,”慕容云轻吐了一下舌尖,“人的唾液中含有淀粉酶、溶菌酶、过氧化物酶、磷脂、磷蛋白氨基酸、钠、钾、钙、镁等物质,这些物质具有很强的消炎、消肿能力;皮肤被蚊虫叮咬之后,用唾液涂抹患处就是很有效的止痒方法。” “噗嗤!”沈雪笑出声来,“你把我当成野生动物了,用唾液疗伤啊!”话出口,她也忽然意识到,慕容云的妻子是位医学博士,这一招,应该很管用。 不过,沈雪猜错了,这并不是潘钰的教诲,而是林虹告诉慕容云的小妙招。 沈雪仰面躺下,任由慕容云褪去了她小腹下的遮挡,任由他目光炯炯的直面她的私密之处。 不论是水光潋滟,亦或是水波不兴,沈雪桃源圣境的形状、大小、颜色早已铭刻于慕容云的脑海;此刻,他一眼就看出来,原本若隐若现于大花瓣儿之中,密布着褶皱的两片粉嫩的小花瓣儿,已从花苞中绽放而出,不仅饱满亮泽,颜色也变成了暗红色。 竟然肿的这么大!慕容云自责的抬起头,俊逸的脸上布满了怜惜,充满了心疼,“疼得厉害吗?” “嗯,轻轻一蹭就感觉火辣辣的。”沈雪轻揉着慕容云的头发,征询他的意见,“是不是肿的很大,用不用去医院?” 去医院怎么说?难道说被老公粗暴磨蹭的?慕容云忍住笑,“不用,我给你亲一亲,估计晚上就应该就好了,你别担心,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我本来想一会儿再和你做一次。” “你要想,我忍着点儿。” “宝贝儿,”慕容云再次抬头,笑看着沈雪,“你把我想的那么残暴,那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沈雪撒娇的把双腿搭在慕容云的肩上,“关键是人家也想,行了吧。” “你想也不行,这种情形绝对不能再做。” 不等沈雪再说什么,慕容云聚唾液于舌尖,极轻极缓极温柔的在两片小花瓣儿上密密实实的涂了一层;随后,仰起头来关切的问沈雪,“我这样亲你,疼吗?” “不疼。”沈雪摇头轻哼,那种优美、细腻的舒服劲远远超过了疼痛。 慕容云以沈雪的小花瓣儿为中心,把她的整个桃源部位涂了几遍唾液之后,沈雪轻扭着身子,不由自主的轻按住他的头,“往上一点儿。” 慕容云微笑,舌尖挑开了花瓣儿的缝隙,去逗弄那颗已经探出头来的“玉珠”… 不大一会儿,沈雪全身痉挛般的抖动,房间里又一次飘起了她婉转激昂的低吟… 慕容云侧躺在沈雪身边,望着沈雪一夜间仿佛突然消瘦的身体,她似乎连掩盖的愿望都没有,就那样仰面躺着,曾经鼓胀的突兀此时平平的卧在胸前。 慕容云的记忆回到许多年前,婷婷离开滨海的前夜,也是这样的情形。 “婷婷已经陪伴在了我身边,雪儿会有那么一天吗?”这样的问着自己,慕容云眼睛里有一些模糊…… 沈雪给慕容云准备了好多宁杭特产,主要是龙井茶、径山茶和西湖莼菜,还有一方质地坚实细密,莹洁如玉的青田灯光冻印章石。 收拾好行囊,按照北方“起身饺子落身面”的风俗,沈雪领着慕容云到一家饺子馆吃了午饭。 快吃完时,慕容云说:“我自己打个车去机场,你就别送我了。” “不,”沈雪眼中瞬间泛起了泪花,“一定得送,宁杭又没有什么认识你的人。” “我不是担心这个,”慕容云忍着心里的酸楚,轻松的调笑,“你那儿不是疼吗,长时间开车肯定会非常不舒服。” 实际上,他是不愿意让沈雪一个人孤苦伶仃、失魂落魄的从机场回来。 “没关系,”沈雪不自禁的在桌下夹紧了双腿,“疼也不影响开车。” 偌大的宁杭机场,人来人往。 慕容云临进安检时,沈雪紧紧抱住了他,仿佛要把自己嵌到他的骨头里去;她闭上眼睛,告诫自己不要哭,因为,这一刻,也许就是天长地久。 好一会儿,沈雪才在慕容云耳边说:“慕容,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可我永远是你的!把我的思念也带去澳洲吧!” 慕容云紧紧的搂住即将远隔天涯的沈雪,深情的望着她,“好好保重自己,让自己多一些快乐,你快乐,我也会快乐。” “慕容,”沈雪努力的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的微笑,“思念你是我最大的快乐!” 慕容云无语凝噎,捧住沈雪的脸庞,在她颤抖的唇上重重一吻,转身走向了安检;回头看时,沈雪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脸庞埋在掌心里,双肩不停的抽搐着。 慕容云痛心不已,这次来宁杭,他冗长而沉重的爱,或许是再一次把沈雪推向深渊。 回到滨江,慕容云和婷婷领着儿子小思云,或是“婆家”一天,或是“娘家”一天,叙过几日天伦,月底,结束了回国述职之旅,返回澳洲。 第316章 梁园虽好 三月,正是澳大利亚的秋季,也是首都堪培拉最美丽迷人的时节;只一场秋雨,远近城郊便从炎热的炙烤中解脱出来,夏季那满目焦枯的荒野此时青草复荫,青翠欲滴,而那些原本绿叶葳蕤的各类树木,却开始飘黄染红。 午后四点,下班后,慕容云走出办公室,没有开车,也没有回家,而是沿着使馆街,迈上一个过街天桥,往格里芬湖的方向缓步走去;初秋的阳光像一双温暖的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和肩膀;刚刚下过一阵儿急雨,街道还是湿漉漉的,夕阳斜射在街边郁郁葱葱树木和姹紫嫣红的花草上,反映着点点晶莹耀眼的光华。 虽已是下班时间,可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街道上行驶着各种牌子的汽车;使馆街上有近六十个国家的大使馆在此安家落户,由于这条街上使馆鳞次栉比,各国使馆的建筑风格又迥然不同,漫步在此街上就犹如置身于世界建筑博览会,因此,这条街为许多游览观光客所青睐。 四年来,慕容云不知道在这条街上走过几千几百次,然而,在今天的这个黄昏,他知道,堪培拉迷人的秋天,以及这条街上的美丽景观,很快的就要和他告别了! 漫步走到湖边,慕容云坐在一个树荫下的长椅上。 他来澳大利亚工作四年了,这个秋天,也是他在堪培拉度过的第四个秋天。 这四年,慕容云已经记不清来过多少次湖边,只记得,每逢天气晴朗的节日、周末,他都会带着三个心爱的女人和可爱的儿女们到湖畔游玩,在湖边野炊、垂钓,享受格里芬湖的碧波荡漾,享受温煦和暖的阳光和湖面拂过的凉爽轻柔的风。 此刻坐在湖边,或许是因为就要离开了,浅浅的离愁令慕容云有着不一样的心绪,令他静下心来,如同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慢慢的欣赏这里的湖光山色、水光潋滟。 格里芬湖是一个人工湖,面积不是很大,东西两端各有一座大桥,将全城连成一体;湖的左侧是国会山,是澳大利亚重要的政治中心;湖中一个宏伟的喷泉向天空喷涌着巨大的水柱,这既是著名的“库克船长喷泉”,可以喷射到一百一十米,据说是世界上喷的最高的喷泉之一;右侧建有一个水上娱乐中心,很多游艇散落其中;几个儿童蹬着脚踏船在湖中游荡,剪碎了平静的水面;湖边绿树环抱,这里有许多参天大树,都是高龄的树木,可见澳洲人对绿化和环保的意识已经由来已久;环湖的小路不时会有一对恋人或一对夫妇携带幼童,共同踩着一种双人自行车慢慢骑行,或窃窃私语,或面露微笑,使这个静谧的湖边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远目望去,白云在蓝天上飘荡,绿树在微风中摇曳,成片的草地把大地染成浓重的绿色,湖水泛起的阵阵涟漪也被蓝天白云映照得波光粼粼,加上游人惬意的面容和善良的微笑,那种环境的优美,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友善,真的让人陶醉。 慕容云静静的坐在湖边,欣赏着,思考着,真的有些“乐不思蜀”! 在堪培拉的四年,慕容云一直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淡舒适,五柳先生之句怡然自得,超凡脱俗,脍炙千年;而千年之后,慕容云觉得,远离陶渊明笔下世外桃源万里之外的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却是如此一座田园之城;堪培拉是个与众不同的城市,并未破坏附近的环境,还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堪培拉处处洋溢着田园气息,它既是世界重要的首都,亚太区主要的外交中心之一,又与附近的自然环境和谐融合;在这个城市,不会看到杂乱无章的城市建筑,映入眼帘的,是一件件计划周详、安全、真正具备美感的城市设计杰作;慕容云时常想,陶先生若在,必会欣然来此,只可惜他生不逢时啊! 堪培拉城中自有山水,山水得于天成;山,绕着城的西北,绿,点缀城的东南,穿城而过的是莫伦格鲁河,河水在城市的土地上跳跃,最后归于格里芬湖的宁静。 堪培拉城宛若一个偌大的植物园,适宜的温度、肥沃的土壤,让各种植物有足够的养分;鲜红的杜鹃,幽香的蔷薇,瑰丽的天竺葵,五彩花卉,竞相怒放;花间皆是翠绿,但在没有花的地方,也有着同样的绿色;城被绿色覆盖了,花只是点缀,绿才是城的主旋律;一片片、一群群地树木,不论是公共建筑还是私人住宅,无一不掩映在茂密的树木、绿绒般的草坪和四季常开的花丛之中;而在城郊到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牧草,如绿色的海,风一来,便忽高忽低的起伏,别样美丽;被绿色包围着,总会有花草的味道混合着泥土的芬芳一同进入鼻腔,大自然便是如此亲昵。 堪培拉城更宛若一个偌大的动物园,黑天鹅、白鹭悠闲地在水边啄食;鸭嘴兽恬静地在堤岸草地上酣睡;澳洲鹦鹉扑闪着美丽的翅膀;憨态可掬的袋鼠正翘首张望;如此诸多的珍禽异兽让人惊讶,而城中的诺马治国家公园和狄宾布拉自然保护区更是近距离接触、观赏这些动物们的绝佳去处。 城是新建的城,是年轻的首都。首都之地既无历史积淀,又无文化渊源,在世界上它绝对是一个例外,或许正是这些原因让城市显得分外的安详;生活在这个城中的人们即便是在为生计而奔波忙碌,看上去也如度假般悠然闲适;行走于城市的街头,经常会看到一家人在精心照料着自家的花草,其境让人感叹。 田园都市,花草庭院,城的轮廓在花草的芳香中被淡忘,城的概念在安静中被淡化;它想让每个踏上这里的人们明白,堪培拉,这是一个美丽的家园,这是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家!”如此美丽的堪培拉,对于慕容云来说,终究是异乡国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将告别这个生活、工作了四年的美丽迷人的都市,回到国内,去到另一个也有着举世闻名湖泊的城市工作。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归国的日子,竟是这样的快! 第317章 品位相同 四年前,为了能够和挚爱的颖梅、潘钰长相厮守,为了不辜负他和她们之间彼此的深切爱恋,慕容云本已做好了辞去公职的准备;可在此人生最为关键的时刻,却是峰回路转,适逢总署在全国海关系统选拔驻外海关参赞。 慕容云深思熟虑之后,毅然的选择了这条到国外生活和工作的两全其美、柳暗花明的路;而之所以选择来澳大利亚,更是为了能和他同样挚爱的婷婷,还有那没见过面的儿子团聚。 与颖梅、潘钰和婷婷一同在堪培拉生活的这几年,慕容云对她们的评价是足够贤惠、足够聪颖、足够纯情、足够细腻、足够温柔、足够优雅、足够娇羞、足够苗条、足够气质、足够妩媚,她们是“十足”的好女人! 慕容云最喜欢的,是她们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知性”美;无论和谁在一起,他都会沉醉于她莞尔一笑的模样,那是洞悉人生的睿智之笑!浅淡而笑,一切了然于心;这是书香熏陶出理性与感性集于一身的芳华,这种女人的存在绝对是对智慧的注解;她们的魅力不用张扬,你只要静静地走进她们的内心世界,就会领略得到。 慕容云常想,这样的女人一生能够遇到一位,拥有一位已经足够,可他却同时拥有她们三个,他何其幸也! 慕容云还觉得,她们每一位都是一座蕴藏着无穷秘密的宝藏,幸运的是,他不仅发现了这三座宝藏,而且正在享受着她们最闪光、最华彩的地方;他记得当代作家苏叔阳曾说过:“这个世界上,男人只能享受女人,其他的享受都是奢望。”想来确实如此,在这个世界上,男人也只能享受女人;男人具备凸出来的男性体征,女人身怀凹下去的幽邃桃源,只有男人和女人合二为一,才是一个完美的整体。 在堪培拉舒心而又悠闲的日子,常令慕容云觉得是携妻子儿女来度假的,只不过,这个假期比较长罢了。 婷婷、颖梅相继到堪培拉之后,慕容云也曾有过些许担心,担心三个女人的相处会出现什么问题;本来,女人和女人的相处就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何况她们三个还是这样的“同侍一夫”的微妙关系。 对于颖梅和潘钰,慕容云并不是很担心,她们两个虽有过相争,但也曾“歃血为盟”,最重要的是还一同和他走过那些不平常的日子;而且,在国内时,他“应对”她们两个,还是游刃有余的;可婷婷毕竟已在国外生活了十年,行为处事,言谈举止早已“西化”,他不知道她们三个人在一起,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他真的怕自己捉襟见肘,应接不暇。 相处之后,慕容云发现,三个女人的性格虽各不相同,但本身的品行和修养,决定了她们之间,从没有过任何不和谐的音符,而且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才是真正意义的“爱屋及乌”!正如潘钰说过的那样,他快乐,她们三个才会有真的快乐。 三个人的所思所想,以及善解人意的宽容和大度,都让慕容云暗自赞叹和感动,令他觉得,一起拥有和疼爱这样的三个女人,并不是一件为难的事。 颖梅、潘钰、婷婷为什么能相处得这么好,在一次小聚的时候,慕容云得到了答案。 一个周末,那时潘钰和颖梅还没有生宝宝,几个人聚在婷婷的住所,享受保姆carol准备的海鲜大餐;三个女人一边优雅的品尝,一边悠闲的闲聊;每当这个时候,慕容云很少插话,今天也同样如此,他坐在儿子小思云身边,心满意足的欣赏他的吃相,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和一只大虾做斗争。 吃完饭,照例是回到客厅,围坐在沙发上饮功夫茶。 婷婷在国外呆了这么些年,是没有喝茶的习惯的,到堪培拉之后,因为慕容云、颖梅和潘钰都喜欢喝茶,她耳濡目染,慢慢的,也能在品了一盅之后,便能分辨出是冻顶乌龙,还是安溪铁观音,亦或是台湾高山茶了。 沏茶的工作大都由颖梅担当,几个人都一致认同,同样的茶,颖梅沏出的最好喝。 颖梅泡茶的动作娴熟、飘逸而又优美,烫壶、置茶、温杯、高冲、闻香之后,她将紫砂茶盅斟满,又与潘钰和婷婷聊了起来。 看到三个女人依然“聊兴”不减,在一旁哄着儿子的慕容云打断了她们,“唉,我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你们!” 潘钰笑微微的呷了一口茶,“你嫉妒我们什么?” 慕容云装作酸溜溜的说:“嫉妒你们三个怎么那么好?怎么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而且,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只要你们三个在一起,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 颖梅也笑容满面的说:“你不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吗,何况是我们;我们三个在一起,那更是一出好戏。” 慕容云诙谐的说:“戏里怎么也得有男主角吧?” 潘钰和婷婷只是笑,没有说话,觉得慕容云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颖梅毕竟是牙尖嘴利的律师,一面慢慢的品着茶,一面说:“戏里的男主角只会和女主角单独在一起,如果一部戏里有三位女主角,肯定不需要男主角。” 慕容云不敢再接话茬,他真怕她们三个之中,不知道谁会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你说,我们三个谁是女主角呢?” “慕容参赞,”颖梅眼中浮动着温情,“我们三个好,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品位!” 慕容云望着颖梅,“什么品位?” “小亮哥,”婷婷笑着说:“你好傻,因为我们爱着同一个男人。” 婷婷话音甫落,颖梅和潘钰也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显然是与婷婷有共识。 慕容云又感动,又有些难为情,本想说:“我也爱你们。”可这句话,他只有单独和她们之中的某一位在一起时,才会不加犹豫的出口,从没当着她们三个的面表白过,只好讪讪的笑了笑,伸手端起一盅茶,一饮而尽,却由于喝的急,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在堪培拉的日子,有颖梅、潘钰和婷婷这三位一样的温婉贤淑、一样的明艳端庄的女人相伴,慕容云每天都被满足感和幸福感包围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总觉得少一些什么,究竟是少些什么呢? 第318章 熠熠生辉 今年的农历大年初一,中国驻澳大利亚大使馆海关处为欢度新春佳节举办了“开放日”活动。 火红的灯笼、漂亮的中国结和随风舞动的彩带,为中国驻澳海关处增添了浓郁的喜庆气氛;办公大楼前宾客云集,处处欢歌笑语,人人喜气洋洋;澳大利亚政府、工商、文化等各界人士,各国驻澳商务处、海关处的公使、参赞,华侨华人及留学生代表近五百人参加了开放日活动。 “开放日”是海关处最重要的公共关系项目活动之一,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或是在中秋佳节,或选在春节;海关处平时是谢绝参观的,只有在开放日,才会允许公众参观,主要目的是让公众多一点了解海关处的工作,加强沟通和协调。 颖梅作为华侨代表,也荣幸的在被邀请之列。 颖梅在堪培拉大学读完三年法学博士课程后,获得四年期限的“psw”工作签证的同时,还递交了移民申请;澳大利亚对博士移民有最高的学历加分,再加上慕容云旁敲侧击的小助了一臂之力,颖梅去年年底就拿到了“绿卡”;持有绿卡后,颖梅接受了堪培拉最大的律师行——“pentanastantonwys(品尚司顿律师行)”的邀请,成为了其合伙人之一。 开放日活动由刚刚晋升正厅级参赞不久的海关处“二把手”慕容云主持。 慕容云一身得体的海关上白下黑夏装,肩配由金色的橄榄叶、星花和海关关徽组成的二级关务监督关衔黑色肩章,站在楼前的平台上,挺拔的身形与自诩强健的澳洲人不相上下,英俊的东方面孔又使他在人群中极其打眼,周身内敛清贵的气质,无形中把他与身边的人区分开来。 颖梅和慕容云相识十八载,头一次在这样隆重的场合见到他;澳洲夏日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在慕容云身上,映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人群中的颖梅心里也是光华璀璨,油然而生一种浓浓的自豪感;却也不免忐忑,她曾差一点儿就将他“逼得”离开钟爱的海关事业,但如果不是她,他此刻也绝不会站在那里。 下午三时整,中国驻澳海关处“一把手”,公使衔参赞刘国光先生与澳大利亚“海关与边境保卫局”副局长史密斯先生一道为舞狮点睛,拉开了开放日的序幕。 威武欢腾的中国传统舞狮节目过后,刘国光参赞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新年致辞。 他首先欢迎来自各界的朋友欢聚中国海关处共庆中国的新春佳节,一段丙申金猴年的典故引起了宾客极大兴趣;刘参赞说,金猴迎春,猴在中国十二生肖里代表“兴旺”,也是重情好义的象征,恰好与目前的中澳关系一致;过去的一年,两国高层互访频繁,双边贸易额稳步增长,中国已成为澳大利亚第一大贸易伙伴;在澳大利亚留学的中国学生突破二十万人,一年中访澳的中国游客超过一百万,近五十万澳大利亚游客去了中国;这些进展得益于中澳两国日益扩大的共同利益,也得益于双方的相互重视、理解和尊重;将于今年六月举办的“中国文化澳洲行”活动,更会近距离的把中国文化带给澳洲及其人民,进一步促进双向旅游。 最后,借此喜庆的机会,刘参赞向所有对海关处和他本人工作给予支持和理解的朋友表示感谢。 史密斯局长代表澳大利亚政府向中国人民祝贺新春,他说,改革开放改变了中国,世界也因此受益;近年来中澳友好合作关系,为两国人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也有益于世界和平与发展;今天,大家欢聚一堂,挂灯笼、舞狮子、吃饺子、庆新春,体现家庭和睦、社会和谐、国家安定繁荣和中澳两国的友谊;史密斯局长还操着不甚流利的汉语吟诵了陆游的《元旦词》和王安石的《元日》,恭贺大家新春快乐,引得台下一片掌声和笑声。 多次出席海关处开放日庆祝活动的澳大利亚“首都地区多元文化、社区服务及住房部”部长范斯顿女士再次用她愈发熟练的中文向来宾致以节日的问候,她一句“一年之计在于春”引来全场中国朋友的惊喜和赞叹,她表示很荣幸在担任政府部长的十几年中,为推动中澳友谊和合作做出了积极努力并结交了很多中国朋友,她真诚希望两国的友谊日益巩固和加强;她感谢中国海关处组织的这场盛大的活动,为堪培拉的多元文化环境增色添彩,她说:“中国海关处的春节开放日活动令堪培拉的夏天更完美、更快乐!” 从国内来澳大利亚参加“中华风情舞动堪培拉”文化活动的专业和业余文艺工作者们,献上了一台欢天喜地、风格各异、精彩纷呈的节目;融中国民族舞和古典舞为一体的《春江花月夜》,其诗情与舞韵的完美结合,令观众心醉神迷;“紫樱束”女子打击乐、中国传统京剧、“流动的紫禁城”时装表演等,更为开放日活动注入了欢乐和激情,给来宾留下深刻印象;鼓声、乐声、人声、掌声和欢呼声相互交织、此伏彼起,空气中流动着中华文化的无限活力和迷人魅力。 中国民俗展示仍是今年开放日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经过精心布置的每个展台都透着浓浓的“中国风”;茶道、手工艺制作和猜谜都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和趣味性;有出自贵州蜡染世家,充满西南少数民族风情的蜡染织品;有经工艺美术大师巧手剪出的精美图画;有当地华人书法家挥毫泼墨,一幅幅对联尽显中国书法神韵;来宾们看得津津有味,有的还忍不住动手试上一试;不少澳大利亚小朋友沉迷于灯谜联中,猜时凝神沉思象个小学者,猜中后高兴地跳起来象赛场上的胜利者。 开放日活动还不忘为“希望工程”义卖,善款将用来帮助中国贫困失学儿童;那些凝聚着中华民族文化及智慧的传统丝织品和精美的手工艺品,令来宾爱不释手,纷纷解囊,献出爱心。 不知不觉,五个小时已过,夜幕降临,办公楼外礼花齐放,来宾依依不舍的离去。 第319章 莫名不安 参加完活动,送走了宾客,慕容云领着颖梅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中国驻澳大利亚大使馆坐落于堪培拉市风景秀丽的“ yarralu”区,整个馆舍为具有中国传统风格的仿古建筑,飞檐琉瓦,金碧辉煌;主楼门前两侧各雄踞一座汉白玉石狮,楼内大厅和多功能厅装饰典雅、古色古香;主楼与大使官邸之间是一片极具中国江南韵味的园林:一湾湖水倒映假山垂柳,小桥曲回连着亭台水榭,长廊内雕梁画栋,卵石小路曲径通幽,风景独好;在主楼天井和大使官邸内还各有一个具有传统风格,精巧别致的中国庭院。 使馆占地面积两万一千多平方米,馆舍建筑面积为七千平方米,但因为大使官邸和一些馆员也住在其中,无形中压缩了办公场所的面积;慕容云虽为正厅级参赞,办公室的大小却只有二十平方米,都不及他在国内任正处级隶属海关关长时的办公室面积。 这是颖梅第二次来慕容云的办公室,第一次,是颖梅刚到堪培拉不久,慕容云陪她游览使馆街的时候,特意带她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这之前,婷婷也只来过一次;大使馆和海关处的一些活动、酒会时常需要慕容云携夫人出席,所以,潘钰倒是来过很多次。 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慕容云脱下制服上衣,换上一件半袖衬衫,倚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颖梅坐到他身边,一面给他系着衣扣,一面轻声问:“忙了一天,是不是累了?” “累到不累,”慕容云摇摇头,“看到下午的那些表演,有些感触。” 颖梅抿嘴一笑,“今天是大年初一,是不是勾起思乡之情,牵挂父母了吧,昨晚不是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慕容云轻吁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可还是有些想,不仅是想国内、牵挂父母,还回忆起一些从前的事,你呢,想家吗?” 颖梅倚着慕容云的肩膀,柔声说:“我只知道,有你和孩子们的地方,不论哪里都是家,只要和你在一起,心里就感觉特别安定,很少再想别的;但我们远在国外,每逢佳节倍思亲,思念父母亲人也是在所难免的,昨天打电话给爸妈拜年时我还偷偷流泪了呢,可知道他们一切安好,也就比较放心了。” “宝贝儿,”慕容云握住颖梅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和我说实话,你在堪培拉的这几年是什么感觉?” “嗯…”颖梅清亮的眼眸中泛着光彩,“我觉得,用六个字就可以概括了!” “哪六个字?” “幸福、快乐、悠闲!” 颖梅脸庞上如花灿烂的笑靥,让慕容云相信这是她真实的感觉。 “我想,”颖梅接着说:“这不仅是我自己的体会,潘钰和婷婷也一定是这样的;这几年,我们在堪培拉的日子,过得是许多女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说心里话,真的希望一直和你呆在这里。” 慕容云点点头,淡淡的说:“那就好。” 颖梅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想问慕容云,却又忍住了,心底却隐隐浮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见慕容云情绪依旧有些低落,颖梅笑着说:“今天下午有一位很漂亮的华人女孩和你合影,你记得吗?” “不记得。”慕容云心不在焉的摇摇头,但也明白,几个小时的开放日活动,他的“所作所为”肯定都没逃过颖梅的视线,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 每一年的开放日活动,都有许多华人女孩子主动要求和慕容云合影,索要他的联系方式,他已经司空见惯;合影,他一般会来者不拒,尽量满足这些女孩子或复杂或简单的心愿;但联系方式,他都会委婉的拒绝,对那些女孩子打着官腔,“在澳洲,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大使馆寻求帮助,使馆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会倾力相助。” “今天你在主持活动的时候,我说的这位和你合影的女孩子就站在我旁边,她是堪培拉大学“faculty of information sciences and engineering(信息科学和工程学院)”的研究生,我读博士时认识的,想不想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在澳洲的这几年,潘钰的同事、朋友慕容云认识的不少,但和颖梅、婷婷的生活、工作圈却基本没有什么交集,她们的同事朋友他几乎没有一个认识的。 慕容云无所谓的笑了笑,“说什么?” “她问我,‘杨姐,你来澳洲已经快四年了,认识那位在台上主持的年轻官员吗?” 慕容云笑看着颖梅,“你一定说,‘我不认识,但他知道我小腹下有一颗痣,他还是我儿子和女儿的爸爸’。” 颖梅笑着轻拍了慕容云一巴掌,“我当然说我不认识;那个女留学生又说,‘他那么年轻,又那么帅,要是认识他就好了’;我问她,‘有什么好的?’她说,‘也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唉,不管他是否结婚,要是和他在这里谱写一段异国恋情,该有多浪漫啊!’” 慕容云瞠目结舌,扶着额头叹气,“现在的女孩子思想真是太开放了。”也不自禁的想起,婷婷到滨海的那次,他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颖梅一边盈盈的笑,一边调皮的开着玩笑,“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啊?我有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的哦,你这位海关参赞就去安抚一下人家的一颗思春的少女心吧。” “我还是先安抚你吧,”慕容云拉过颖梅,想要吻她,颖梅笑着一躲,慕容云吻到了她的雪白的颈项上,顺势将她搂在怀中,“有你们三个,我还不够啊,你就不怕我喜新厌旧?” 颖梅软软的靠在慕容云胸前,“我才不怕呢!我知道,不管有多少人爱你,也不管你喜欢多少人,可我爱的只有你一个,而你最爱的是我!” “宝贝儿,这是永远不会变的!”慕容云刮了下颖梅的鼻子,“杨大律师就是自信心充沛。” “那是,”颖梅莞尔一笑,“好了,快回家吧,小思云肯定等你回去放烟花呢。” 第320章 淡淡惆怅 慕容云和颖梅走出大使馆,使馆街的夜晚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行人很少,依然是安安静静。 明明知道这里是堪培拉,明明知道这里是异国他乡,可慕容云心底仍不自觉的浮起一丝淡淡的惆怅!他想象着此时的国内,街上应该是人流如织,热热闹闹的吧? 对于远离故土的华人来说,在国外过年,春节的气氛,很大程度上是心里的一种感觉。 到堪培拉的第一个春节,刘国光参赞以为慕容云和他一样,也是夫妇两个人在堪培拉,遂热诚的邀请他们到自己家一同过除夕。 慕容云自然是要和颖梅、潘钰、婷婷还有宝贝儿子在一起欢度这个华人最重要的节日,他婉言谢绝了刘参赞的邀请,谎称之前已经约好了其他几位在国内就已相识的华人一起过年。 慕容云到澳洲工作以来,除了海关处的同事之外,缘于他的工作性质和外交官员的身份,私下里很少和当地的华人接触;但却交了不少当地人和当地的“外国人”朋友。 潘钰和婷婷接触的华人也不多,她们的工作圈子以当地人居多,鲜有华人;相对来说,颖梅读博士期间,因为学校的华人留学生比较多,接触自然也多一些;不过,他们也只是知道颖梅的“男朋友”也在堪培拉;有了孩子以后,这里的人并没有因为颖梅是“未婚妈妈”而觉得奇怪,更不会管你是不是非婚生子,甚至是一定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慕容云来澳洲工作的初衷,实际上就是想要这样的一种环境。 到澳洲后的第一个春节,五口人是在婷婷那里过的;婷婷所住的房子在她到堪培拉不久,就被慕容云以的她的名字买下,是他们在澳洲真正意义上的“家”。 第二个春节,慕容云正好在节前要回国述职,所以是在国内度过的。 第三、第四个春节仍还是聚在婷婷那里,只不过又多了三个可爱的小宝贝。 昨天的除夕之夜,将近零点的时候,慕容云领着儿子小思云,颖梅、潘钰和婷婷抱着三个小家伙,在房前的花园里燃放烟花的时候,也只有远处的“微型”唐人街传来零星的爆竹声,仿佛是告诉这里的人们,华人的春节到了。 堪培拉人口约三十多万,华人大约在一万左右,与悉尼和澳洲的其它大城市相比,堪培拉的“唐人街”象这个城市一样安静,平时,街上的行人少得简直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与其他城市不同,堪培拉的唐人街既没有牌楼,也没有悠长的历史,只是华人聚居或者是做生意的地方,至今也仅有三十多年的历史,这里的华人也习惯称这条街为“唐人街”;唐人街不象其他城市一样具有规模,但华人经营中式餐馆和杂货店是这条街的最大特色。 在澳大利亚的这几年,慕容云因公、因私,去过其它几座大城市的“唐人街”;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中国人的地方,没有唐人街的城市,正变得越来越少;“龙的传人”以其特殊而顽强的生命力,已经渗透到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在澳大利亚,当你漫步在“悉尼”、“墨尔本”、“布里斯班”、“阿德莱德”、“珀斯”等大城市,甚至到“本迪戈”、“巴拉瑞特”等这样的小城去旅游,你都不难看到中国人的面孔。 因为风俗习惯和语言沟通问题,华人往往喜欢聚居在一起,逐渐在各个城市形成了一条又一条的华人聚居区,并通称为“唐人街”;据历史学家考证,这是因为中国历史上的唐朝,疆域广阔,国家强盛,闻名遐尔,因此,外国人就把中国人称为唐人,中国人穿的老式服装叫唐装,中国人吃的饭菜叫唐餐,中国人聚居的地方叫“唐人街”。 其实,唐人街的英文名称叫“china town”,中文直译应为“中国城”;由于唐人街上中国店铺多,又非常繁华,海外华人都称它为“华埠”;澳大利亚各大城市的唐人街,不论规模大小,几乎都在市中心,旁边紧挨着摩天大楼;唐人街就是唐人街,欧美人也能一眼看出唐人街来;牌坊上挂着对联,雕着龙凤,街道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小阁楼红砖绿瓦,商店前灯笼高悬;中国人的商店满是中国特色,瓷器是中国的瓷器,菜肴是中国的菜肴。 全澳洲最大的唐人街在悉尼的闹市中心,这里也是悉尼街道最热闹、人流最拥挤的地方;悉尼唐人街的英文名字是“dickson street(迪克逊街)”,华人取其好意头把它音译成“德信街”;最引人注目的是竖立在街头和街尾的两座牌坊,牌坊是根据中国古代的牌坊设计仿造的,配上中国宫灯式的街灯,颇有点古典美;街上方块字与拉丁字杂陈,房屋建筑中西合璧,街头牌坊两面横匾刻着“四海一家”、“中澳亲善”,街尾的两面则刻着“继往开来”、“通德履信”,此外还有类似“五湖四海皆兄弟”、“中澳亲善如一家”、“澳陆风光物阜民康邦交友善”、“中原气象德门义路揖让仁风”等好听中看的对联;这条街虽然不算长,但街道两边一家挨着一家挤满了中国餐馆、免税礼品店、中国食品杂货店、中文图书文具店以及专演华语片的电影院;现在的悉尼唐人街已包括德信街南、西、北三个方向的好几条街,挤满了中国人、东南亚人甚至朝鲜人、日本人开的酒楼、快餐店、服装店以及珠宝首饰店,这里的书店及华文报馆,还出售中文报纸和书刊,此外,还不时可见风水先生的双鱼八卦图也在橱窗里向你招手。这里的华人除了从事饮食业、旅游工艺品和制造业之外,也有一部分在郊区租地种植中国菜,这些菜主要供应唐人街的中餐馆及在这里的市场出售。 第321章 居安思归 慕容云和颖梅,两个人,两辆车,划破了堪培拉夜晚静寂的霓虹,沿着湖滨大道,驶向位于格里芬湖北岸的婷婷住宅。 刚将车停在房前,慕容云五岁大的儿子小思云已经从房门里冲了出来。 “dady,dady!” 小家伙一边喊,一边快步跑到了慕容云身前。 慕容云俯身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小男子汉,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小思云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我在等dady回来和我一起放烟花。” “好,爸爸马上陪你放。” 看到颖梅走了过来,小思云在爸爸的怀里张开两个小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good evening mama mei!”(晚上好,梅妈妈!) 颖梅也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弟弟和妹妹呢?” 小思云合上双掌,贴在自己的脸上,“they go to bed . (他们睡觉了。)” 自从小思云上幼儿园以后,慕容云发现这小家伙说英语的时候越来越多;儿子从小在国外成长,英语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更希望儿子也能够熟练的掌握好中文,中文毕竟是他的母语。 回到家中,潘钰和婷婷正坐在餐桌旁闲聊,餐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菜肴,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都是保姆carol做的。 carol来这个家庭做保姆不久,便知道潘钰和颖梅也都是慕容云的“女人”,但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因为澳洲原住民“一夫多妻”的现象很普遍;她对慕容云说:“aren’t you lucky! ”(你真是好福气!) 看到慕容云和颖梅回来,潘钰和婷婷一同起身,去厨房煮饺子。 饺子,是潘钰和婷婷包的,以韭菜、鲜虾仁和鸡蛋为主料的素三鲜馅儿的。 三年多来,carol向慕容云和婷婷学习了许多中国菜的做法,煎炒烹炸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准,唯独对“饺子”这个中国传统的食品,一直有一种讳莫如深感,学了很久,却怎么也捏不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更是调不出味道鲜美的饺子馅儿。 韭菜,在国内基本每个季节都可以买到,在国外却是个稀罕物,尤其是像堪培拉这样华人不多的城市,更是难见其踪迹;除夕的头一天,颖梅、潘钰和婷婷为了买韭菜,竟然开着车跑了一趟悉尼,在悉尼的唐人街买到的。 吃饭前,慕容云领着小思云到院子里放了几个烟花。 国内的许多城市已经严禁燃放烟花爆竹了,可堪培拉却不禁止;当地政府认为燃放爆竹有助于培养孩子的勇敢精神,要求孩子单独燃放时,必须戴上防护镜,是想通过这一方法教育孩子勇敢是必须具备的,但有效的自我保护意识也是不可或缺的,这样的娱乐方式真正做到了寓教于乐。 放完了烟花,小思云还要放爆竹,慕容云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儿子:“现在许多人家都睡觉了,你的弟弟和妹妹也睡了,你说,咱们还放吗?” 小思云迟疑了一下,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不放了,爆竹的响声会影响别人睡觉的。” “乖,”慕容云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真是爸爸的好儿子。” 吃过饭后,慕容云陪着颖梅、潘钰和婷婷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安歇。 每当这样和三个心爱的女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慕容云便会独自睡在书房里。 更深人静,一个人躺在书房的单人床上,慕容云罕见性的失眠了。 今天的开放日的活动,有一种感觉让他越发的强烈;这样的感觉有多久了,几个月?半年?一年?他已经无从记起。 在堪培拉的四年时光,不可否认,他过得是一种悠然自得、养尊处优的生活;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甚至是梦寐以求的;这样的生活,对于许多人来说,即使过一辈子,也愿意!慕容云深知这一点。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这样的生活和工作状态,慕容云总觉得太安逸了,常常是不自觉的望空兴叹:“我还要在这里工作多少年,真的要四五十岁才回国吗,还是一直在堪培拉呆到退休的年龄?” 在堪培拉的这四年,生活中,有颖梅、潘钰和婷婷三位如花美眷朝夕相伴,他自是美不胜收;而这几年驻外参赞的工作,他在深度领略缤纷的异国文化,增长见识,充实人生阅历的同时,经历的那些为推动两国海关合作协定及合作项目的落实,促进两国贸易健康稳步发展的“高端”会晤和会谈,把他磨砺得更加干练、更加有大局意识,更加像一名为构建两国公平、公正、和谐的经济秩序提供中国视角、中国思路和中国智慧的“外交官”! 慕容云清晰的记得,在竞争驻澳海关参赞这个职位之前,滨海海关于副关长对他所说的话:“驻外海关处只要是总署选派的任何一位同志,都能胜任,不需要太多的胆识和个人发挥的。” 在驻外海关处工作,没有经历过风雨,没有实际的海关业务,让慕容云时常会回忆起他在国内任隶属海关关长时,和同事们一起监管货物、一起查缉走私船只,与走私分子斗智斗勇的充实而又惊心动魄的日子。 慕容云发觉自己越来越怀念在国内的时光,想回国工作的念头总是从心底不知不觉的冒出来,可每一次这样的想过之后,他都会晃晃头,在心底怒斥自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随着四年任期的临近,慕容云心里矛盾重重的同时,也开始忐忑不安;当初他毅然决然的选择来国外工作,就是为了能和颖梅、潘钰和婷婷长相厮守,而这一切都在他的努力之下实现了,如果真的调他回国工作,他该何去何从?三个女人和孩子们怎么办? 年前,慕容云已经晋升为正厅局级海关参赞,他明白,这一方面是总署对他几年来工作的肯定和认可,另一方面,也预示着他还要继续留任,还要在堪培拉继续着安逸舒适的生活。 然而,安逸会使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变得不思进取,安逸会使充满斗志得人犹豫不前,安逸会让人乐不思蜀、胸无大志,安逸让人退化反应迟钝!有激情的人生才是精彩的! “可我的激情呢,我的激情在哪里?我还有激情吗?”慕容云时常的问着自己;在堪培拉的这几年,他已养成了习惯,每周按部就班的只和颖梅、潘钰和婷婷每人做一次爱;一般情况下,他在她们三个的“家”最多住两天,他这也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新鲜感,不至于产生审美疲劳;总之,和他连续两次做爱的绝不会是同一个女人;每一次,将颖梅、潘钰或婷婷赤裸的身子拥在怀中,感觉到三个女人不同的悸动、颤抖和呻吟,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有激情。 第322章 东方美人 慕容云在格里芬湖边畔一直坐到夜幕降临。 湖边的夜晚,细雨又开始不着边际的飘洒,空气清清凉凉的;细雨淋湿了他的头发,打湿了他的衬衣,却也让他在这惬意舒爽的微凉中,梳理着自己紊乱的思绪。 今天早晨,慕容云刚到办公室,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是刘国光参赞打来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慕容啊,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慕容云换好制服,走进刘参赞的办公室时,刘参赞正坐在沙发上,沏泡着功夫茶。 “来,慕容!”刘参赞抬手示意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慕容云坐下后,刘参赞一面用公道杯往茶盅中斟茶,一面说:“考考你,能不能品出是什么茶?” 刘参赞是湖南湘潭人,好烟、好茶但不好酒,这一点和他的老乡毛泽东主席很像;他对茶的了解,简直可以说是当世“陆羽”,不管什么茶,只要拿到他面前,茶的品名、优劣、产地,甚至采摘的时令,都能准确无误的讲出来。 慕容云在澳洲的这四年,除了工作,两个人闲暇时聊“茶”的次数最多;近朱者赤,受刘参赞的影响和教诲,他也由一个“善饮”者,逐渐变成了深谙茶道之人。 慕容云端起白瓷茶盅,先闻了闻,一股熟果香与蜂蜜般的芬芳和着清幽的茶香扑鼻而来,禁不住赞了一句:“好茶!” 慢慢的呷了一口,茶味浓厚甘醇,是他曾经品尝过的味道,再看茶汤,呈较深的琥珀色。 对于是什么茶,慕容云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他端起茶海上的紫砂壶,打开壶盖,壶中的叶身呈白、绿、黄、红、褐五色相间,鲜艳可爱。 放下茶壶,慕容云笑望着刘参赞,“是台湾产的‘东方美人’?” “东方美人”是台湾独有的名茶,又名“膨风茶”,因其茶芽白毫显著,又叫白毫乌龙茶;慕容云在国内工作时,一位地方上的朋友去台湾旅游,曾给他带回来一盒。 “对喽!”刘参赞赞许的点头,从茶几下拿出一盒茶,“前两天台北驻澳经参处的邱代表送给我两盒,见面分一半,这盒你拿去。” “谢谢您。”慕容云接过茶,放在手边,端起公道杯给两个人的茶盅斟满,慢慢品着;他知道,刘参赞一上班就将他喊到办公室,绝不仅仅是要他过来品这“东方美人”。 两个人各饮了一盅茶,刘参赞取过茶几上的一个蓝色文件夹递给了慕容云,虽一言未发,但慕容云能感觉到他就要按捺不住的喜悦。 是什么好事?慕容云来不及多想,打开了文件夹,文件夹里面是一份从国内发来的传真电报,保密级别是“秘密”。 其实,仅仅是看到蓝色的文件夹,慕容云就知道里面文件的保密级别;大使馆的公文传递有严格的操作规程,“绝密”等级的文件用红色文件夹,“机密”等级的用绿色文件夹,“秘密”等级的用绿色文件夹,其它不具备加密等级的普通文件则统一用灰色文件夹。 慕容云一边看电报的内容,一边在心里不停的轻喊:“来了,真的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就有些发涨,心底先涌出巨大的忧虑,但忧虑之中却也暗含着丝丝缕缕的惊喜,好像布满阴霾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霞光,但紧接着,霞光又被弥漫的阴霾阻挡住了;他又觉得这样比喻是不恰当的,自己现在的生活到处都充满了阳光,并不是阴霾满天!可此刻的想法确实是这样的。 刘参赞的脸上浮现一副不折不扣的“道喜”神情,笑眯眯的递给慕容云一根中华烟;慕容云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起身给刘参赞点上,然后又坐在沙发上,点燃自己手中的香烟,深吸了一口,双眼依旧紧盯着手里的那份电文并不是很长的传真电报,默不作声。 刘参赞吸了一口烟,隔着袅袅的烟雾,眯着眼望着慕容云,“慕容,首先,我要祝贺你,三十几岁就任直属海关的关长,这在咱们新中国海关的历史上,可并不多见!” “谢谢您!”慕容云礼貌的淡淡一笑,视线离开电报,望向刘参赞,“这…这…怎么会这样?这实在有些太突然了。” “我也觉得有些突然,”刘参赞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但这之前其实已经露出过一些苗头了,我和你说过的。” 慕容云记起来,大约一个星期前,一天中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刘参赞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坐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说:“慕容啊,刚才总署政治部宋副主任打来了越洋电话,了解了一下你的工作情况。” 慕容云给刘参赞点上一根烟,略感奇怪的问:“有什么事儿吗,年前我升任正厅局级参赞时,不都考核过了吗,怎么又来问?” 刘参赞不自主的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奇怪,老宋也没说什么事情,只是说循例问一问,但以我的个人经验,总署党组对你的工作安排近期应该会有所变动。” 慕容云当时并没有多想,觉得工作如果有变动,也不过是派他到悉尼、墨尔本或是珀斯的总领事馆海关处工作;只是如果去珀斯会有些麻烦,潘钰自然会随任,可颖梅和婷婷呢?如果真是这样,只能是自己辛苦一些,节假日和休息日常回堪培拉了,总不能让颖梅,尤其是已经在堪培拉安居乐业的婷婷和他一起“杀”回珀斯;最起码,暂时不能这样。 可慕容云怎么也没有料到,仅仅才相隔几天,总署竟然发来传真电报调他回国,任“宁杭海关”关长。 一瞬间,慕容云好像全没有了主意,目不转睛的望着刘参赞。 刘参赞已经年满五十八周岁,在驻澳海关处工作近十年;一起工作的这几年,在慕容云的心里,刘参赞不止是他的上级、同事,更让他感觉他如父兄、如挚友般关爱自己,他也如父兄般敬重和钦佩刘参赞。 第323章 愈发惊奇 刘参赞自认为他是很了解这位言谈举止精准干练,性格含蓄内敛而又朝气蓬勃的年轻部下。 他觉得慕容云看到回国任职的传真电报应该是欣喜万分的;以慕容云的性格,虽然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也不应该刻意掩饰内心的喜悦;可他在这位部下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高兴的样子,却好似愁云满贽。 但刘参赞很快就理解了,四年前,这位部下是主动参加含辛茹苦的总署选拔,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才竞争到驻外参赞这个职位的;看来他是习惯了国外安逸舒适的生活,大概是不太愿意回国! “慕容,”刘参赞温和的问:“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是在这里没呆够,不想回国,还是有其它的负担?” 慕容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除了觉得太突然了,也有些思想负担,您知道,我连担任直属海关副关长的经历都没有,就直接被任命为关长,总署党组怎么会这样安排?” 这其实完全是慕容云的敷衍之词,他心中不知大叫了多少声“苦也!”,老领导,您哪里知道我真正的难处啊,来了四年就让我回国,我的三个女人怎么办,我的孩子们怎么办? 刘参赞轻声叹了口气,“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总署党组这次的任命是事出有因的。” 慕容云迫切的注视着刘参赞,谨慎的问:“如果不涉及保密条例,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慕容,”刘参赞将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其实,宁杭海关关长的第一人选,起初并不是你。” “哦?”慕容云更感觉如坠云里雾里,他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刘参赞,却没有再问,但眉宇间期待答案的急切神情表露得一览无遗。 “年轻人,别着急,”刘参赞笑了笑,“其实,你任职的这份传真电报昨天傍晚快下班时我就接到了;在接到电报之前,大约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总署政治部的宋副主任给我打来电话,口头传达了你的任命,也算是事先知会我;我和这位宋副主任只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熟,当时也就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调你回国;如果我问,他一句简单的‘工作需要’就完全可以打发了我;收到传真后,我本想立刻告诉你,这虽然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我也有好多疑问,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我也要对你负责啊,就像你现在问我,我要是不能给出一个让你比较满意的答复,一问三不知,岂不是我严重失职?” 刘参赞的话语中含有些许戏谑的成分,慕容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放下宋副主任的电话,”刘参赞接着说:“我立即给总署政治部的另一位副主任娄学俭打了电话,老娄和我私交不错,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慕容云从茶几上拿起中华烟递给刘参赞一支,两个人把烟点上,刘参赞静静地吸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调你回国赴任和宁杭走私大案有关。” “宁杭走私大案”是继湛江、厦门走私大案之后,中纪委成立专案组于去年年底前查获的又一起案值巨大的走私案件。 “宁杭大案?”慕容云愈发的惊奇,“这怎么能和我有关系?” “唉!”刘参赞长叹一声,很是痛心的说:“宁杭海关关长陈永吉步了曹秀康、杨前线的后尘;(曹、杨二人是湛江、厦门海关原关长,也是湛江、厦门走私大案首犯。)他做为一关之长放弃职守,放纵走私,致使宁杭关区上至关长、局长,下至关键岗位关员、警员共一百多人在走私犯罪集团的拉拢腐蚀下纷纷落马,沦为帮凶,造成关区大塌方,私货横流,国门形同虚设;案值近四百个亿,偷逃关税近一百个亿!他自己受贿额度也达到了五千万!” 慕容云轻轻点头,“宁杭走私大案”的具体案情他从总署传来的情况通报中早已了解。 “侦破此案后”,刘参赞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本来总署党组是调东南沿海的申江海关经验丰富的李玉存关长去宁杭海关任关长,可这位老兄不知错搭了哪根筋,说什么也不去,结果总署立刻下文,将他就地免职,任巡视员去了。” 震惊!慕容云非常震惊!海关实行的是准军事化管理制度,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执行命令坚定不移”,可这个李玉存竟然敢公然抗命!而他公然抗命的背后肯定有比免职还严重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慕容云似乎能猜到了一些,但还是想知道确切的答案,他问刘参赞:“李玉存关长为什么不去?” 刘参赞摇摇头,“至于老李为什么不去,娄主任没和我说,我也没问;但他不去的原因,应该不难猜到。” 慕容云没有打断刘参赞,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只是专注的望着他。 刘参赞吸了一口烟,吐出了浓浓的烟雾,“你和我都清楚,宁杭市并不靠海,只是关区内的四个隶属海关有着较长的海岸线;但就是这四个分关走私活动猖獗,这次案发也只是把几个大型的走私团伙打掉了,其它的小股走私势力依然存在,据说到现在走私依然活跃,环境比较复杂;我如果没记错,老李今年大概五十五六岁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他是怕去了宁杭遏制不了走私,更怕经受不住诱惑,晚节不保啊。” 果真是这个原因!慕容云淡淡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海关系统好像还没有过先例。” “是啊,”刘参赞缓缓的点头,“我在海关工作了几十年,也还是头一次听说一位直属海关的关长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抗命不遵。” “老领导,”慕容云笑了笑问:“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选我?李玉存不去,不还可以选派其他人吗?” 第324章 云诡波折 刘参赞伸出四根手指,郑重的说:“总署党组选用你,主要有四方面的原因;第一,是为了保护一些老干部、老关长,避免像李玉存这样不听命令的事情再度发生;第二,是因为这几年你一直在国外,在国内工作时又在北方关,与宁杭海关没有任何牵涉;” 这一瞬间,一个美丽窈窕的身影浮现在慕容云的脑海,他和宁杭海关没有任何牵涉,但那里却有一个他深爱的女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娄主任在电话中也特别强调,总署党组看重的是你的工作能力,你年轻,有冲劲、有魄力、有大局意识,总署党组希望你回去后,能尽快带领宁杭关走出被动的局面;此外,老娄还透露,外交部干部司的相关人员去总署人教司调阅过你的个人档案,似乎很有挖走你的意思,总署当然不愿意肥水流了外人田。” 看着默默吸着烟的部下,刘参赞把就要燃尽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慕容,传真电报你已经看到了,政治部宋副主任和我通话的目的也是责成我和你谈一谈,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让你轻松上任。” “顾虑倒是没有,”慕容云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只是觉得肩上的担子突然间变得异常沉重。” “慕容啊,”刘参赞语重心长的说:“有压力是正常的,但有压力也才会有动力,总署党组选择了你,就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做好!” “我责无旁贷,”慕容云坚定的点头,“绝不辜负总署党组的信任和期望。” 刘参赞赞许的拍了拍慕容云的肩膀,轻松的倚在沙发靠背上,“分别在即,我也有几句话想和你聊聊。” “您说。” “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就到退休年龄了;”刘参赞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有壮士迟暮的沧桑,“和你一起共事四年了,我自忖对你还是比较了解,你做事认真,能适应高强度的工作,虽然年纪轻轻的就跻身厅局级之列,但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张扬与傲气,有的只是沉稳与大气;所以,我一直认为你是接替我的最佳人选,我是希望我退休后你继续留在这里,我也曾想过,到我卸任的时候,会向总署推荐你,总署党组也一定会考虑我的建议,现在和你说这些,虽都等同于空话,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 “老领导,”慕容云因感动而道出肺腑之言,“谢谢您的夸奖和信任,我也希望能和您一直共事,这四年,跟在您身边,我学到了好多可能一辈子都难以触及的东西,我非常庆幸,遇到您这样的领导。” “哈哈哈,”刘参赞大笑了几声,“咱俩好像是在互相吹捧啊,不过我知道我们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慕容云也笑,“我这绝不是给您戴高帽!”。 笑过之后,刘参赞正色道:“慕容,我想你也不会否认,当海关关长应该是每一位海关关员的理想吧,海关关长,坐镇一方,手中的权力很大,施展的舞台也大,就说我吧,在海关工作了大半辈子,却没做过关长,不能说没有遗憾的。” “老领导,”慕容云诚恳的说:“您现在可是咱们海关系统仅有的两位公使衔参赞,比直属海关的关长还要高半格,如果在国内,您应该是副署长或者署长了,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更需要您。” 刘参赞舒心的笑,“我也只能这样聊以自我安慰了。” 慕容云端起紫砂茶壶斟满两个人的茶盅,“老领导,和您说实话,相较于回国任关长,我其实更愿意在这里工作。” “我理解,”刘参赞笑着说:“但不管愿不愿意,传真电报就是命令,我们都要不折不扣的执行,除非你也想学申江关的老李。” 慕容云无奈的笑着摇头,“我可不敢!” “慕容,宁杭海关关长的位置已经空缺大半年,总署的命令是要你月底前回国,这些天,你就不用正常上班了,抓紧处理手头的事情,如果有什么来不及办理的,你回国后,我给你办。” “好的,”慕容云双掌合十,表示感谢,“我抓紧处理,尽快回国。” 拿着传真电报的复印件和那盒“东方美人”,慕容云离开了刘参赞的办公室。 在刘参赞面前,慕容云虽然内心万分震惊,但并没有显露出过分的焦虑和不安;可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他浑身像失去了支撑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倚着靠背,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烦乱复杂的心绪慢慢的趋于平静。 良久之后,慕容云睁开双目,从头至尾的又看了一遍传真电报的内容,无可奈何般的又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回国任职的命令的确来得太突然了,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安逸舒适的生活之后,却是这样的云诡波折,就如同平静的水面下,总有暗流涌动一样。 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慌、不能乱,一定要有条不紊的处理好这件事;此时,与四年前离开国内到这里工作时已有很大的不同,他身边不仅有三个挚爱的女人,还有四个宝贝儿女,她们的命运和幸福已经牢牢的和自己连在一起。 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慕容云清醒的意识到,他又面临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他的选择将会决定以后的命运!是命途多舛,还是前程似锦,全要看他自己行进的方向是不是正确,是不是充满阳光雨露! 美国前总统尼克松说过:“对一个人来说,真正重要不是他的背景、他的肤色、他的种族或是他的宗教信仰,而是他的性格。”他的话简捷明了,且意味深长,慕容云也深有同感。 在慕容云看来,“性格”好比水泥柱子中的钢筋铁骨,而知识和学问则是浇筑的混凝土;人生在世,很多情况下命运并不能够如想象中那样一帆风顺,荀子说:“人之命在天”,主要是强调人对待天的态度,即人的命还在于如何对待天,而人对待天的态度则取决于自己的心态和行为方式,现实生活中,成功与失败最主要有两方面因素,一方面是机遇,另一方面就是个人的性格决定的;机会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有些人就能够抓住机会,取得人生成功。 性格是成就一切努力的基础;什么样的性格决定了什么样的行为,什么样的行为又决定了什么样的人生;性格若是坚毅顽强,行动则会百折不挠,人生便会无往不胜;性格若是善良温和,行动则会彬彬有礼,人生便会高尚尊贵;性格若是软弱怯懦,行动则会优柔寡断,人生便会苟且偷安;性格若是孤傲倔强,行动则会刚愎自用,人生便会一败涂地。 第325章 思来想去 慕容云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的性格应该是介于前两者之间,但无论如何绝不会是后两种。 已经年届三十六岁的他,从来不相信命运天注定,只相信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可看到那份命他回国赴任的传真电报,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冥冥中早已注定,就好似这次一样,全国四十多个直属海关,而他要任职的偏偏是“宁杭海关”! 命运看似无形,却真实的存在,真实的将一个天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慕容云回想一路走来,他遇到过许多的难题,也有过需要抉择的时刻;可每一次,都能迎刃而解,都有峰会路转的时候;每一次的选择,目前看来,都是正确的,并没有令他陷于难捱的境地。 当初为了颖梅和潘钰,他有过彷徨和痛苦的选择,甚至想过舍弃自己美好的前程,却从没想过放弃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位;现如今,为了那三个心爱的女人和几个可爱的宝贝儿女,慕容云觉得自己更是可以放弃一切来和他们相守在一起。 以往的每一次选择,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可这次呢?这次呢?慕容云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 除了中午到使馆的餐厅吃午饭,一整天,慕容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点一点的理着纷乱如麻的思绪,一步一步的思索着下一步该往哪一个方向走?可思来想去,思前想后,他逐渐清醒的意识到,这一次,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甚至辞职都不可以,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命令,尽快回国! 在澳洲,他是“外国人”,又没有“绿卡”,如果辞职,怎么还能够在这里继续居住和生活?况且,一旦辞职,即使组织上不追究他的“抗命不遵”,失去了“驻外参赞”这个身份,这里的移民局也不会姑息他,一定会限期遣返他回国;这之前他努力营造的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所以,辞职这条路是万万行不通的。 然而,扪心自问,慕容云却又是渴望离开这里的,渴望换一个生活和工作的空间。 看到那份传真电报,慕容云不可否认的是暗怀惊喜的,能成为一名直属海关的关长,是他到海关工作以后最大的目标和心愿;自从决定和颖梅和潘钰离开国内,远赴澳洲来工作,他其实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再期望那一天会来临;然而,它现在来了,来得那么早,来得却又是那么不是时候。 慕容云明白,自己种的因,自己就要承担所有的结果。 以往的傍晚,每次下班后,不管是回海关处提供的住宅,还是去颖梅和婷婷那里,慕容云都觉得自己的心情是急匆匆的;他想看到心爱的女人温柔和期盼的目光,更想快点看到孩子们天真可爱的笑脸。 可今天,他虽也有同样的期盼和渴望,心里却隐隐有一种负疚感,竟然有些不敢回家。 在飘着细雨的格里芬湖边坐到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慕容云才缓步返回大使馆;一路上,他好像初次光临这个城市一样,感觉这个安静的都市,对他原来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回到办公室,慕容云把那份“传真电报”的复印件装进公文包,驱车驶向颖梅的住所。 今天,按照正常的“日程”,他应该是回婷婷那里的,可此刻他心里最希望见到的却是颖梅;许多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最爱的是颖梅,但也明了,这并不影响他对潘钰和婷婷的感情,他也深爱着她们两个,只是这份“爱”,少了个“最”字。 尤其是当这样进退两难的时候,慕容云更觉得自己特别的需要颖梅,需要她温润如玉的身体带给他暂时忘记一切的震撼,更需要她的情感和智慧对他的支持。 颖梅的住处位于格里芬湖东面,这处住宅是她拿到绿卡之后购买的,年后刚刚搬进来;房子的格局、面积和婷婷所居住的那套差不多,也是典型的澳大利亚独立砖瓦式结构的花园住宅。 走进住宅,客厅里熄着灯,很安静;慕容云看看腕上的手表,还不到晚上八点,有点儿纳闷儿,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么早就都睡了?往常的这个时候,应该正是两个小宝贝撒欢的时候啊? 打开灯,他刚坐到沙发上,颖梅身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咦?”看到慕容云,颖梅有些惊讶,笑着问:“怎么回这儿了,今晚你不是应该去婷婷那里吗?” 慕容云晃晃头,答非所问,“两个小魔怪呢,这么早就睡了?” “朵朵感冒了,吃了药睡了,我担心她传染给思霖,让cathy 带他回家了,明天回来。” cathy是这个家中的保姆;颖梅生宝宝之前,慕容云通过一家家政公司雇请的;cathy 是当地白人后裔,一位未婚妈妈,虽然才四十岁,女儿已经二十二岁了。 “思霖”和“朵朵”是慕容云与颖梅的一对双胞胎儿女的名字,“朵朵”是女儿的乳名,大名叫“向珊”。 “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有点流鼻涕,”颖梅边走向卫生间,边说:“我不知道你今晚来这儿,要不,我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慕容云摇摇头,“让思霖在cathy家玩吧,回来看到我,又折腾得不想睡觉了。” 颖梅到卫生间取了一条毛巾,坐在慕容云身边给他擦着湿漉漉的脸和头发,“去哪儿了,怎么被淋成这样?” 慕容云接过毛巾自己擦了几下脸,“下班后去湖边坐了一会儿,正赶上下雨。” “呵!这么有雅兴呀,怎么不约我一起?”颖梅笑,随之又说,“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慕容云伸手将起身要去厨房的颖梅拉入怀中,“我一点也不饿,没有胃口,一会儿饿了再说吧。” “怎么了,你?”颖梅这才察觉慕容云有些不对劲。 颖梅身上熟悉的淡淡体香涌入慕容云的鼻际,无异于立竿见影的催情良药,他起身抱起颖梅,大踏步的走向卧室。 “干嘛呀?”颖梅双臂搂着慕容云的脖子,眉眼间漾起妩媚的笑意,“你要不守‘约定’?” 第326章 随心而起 颖梅所谓的“约定”,其实是三个女人之间的约定。“约定”自然是由身为医学博士的潘钰“倡议”,颖梅和婷婷“附议”,内容很简单:不管慕容云住在哪个家,一个星期她们三位只能和他做一次爱;近四年来,颖梅、潘钰和婷婷觉得这个约定最大的妙处在于,每次与慕容云行云雨同欢之事,因为几天的小别,荷尔蒙的冲动总能带出“风月常新”的意境。 慕容云也明白她们三个这样的约定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避免他“纵欲过度”;他也没有任何异议,尽量去遵守,除了三个女人有特殊情况,比如怀孕期间和生理期,他极少有“犯规”的时候。 可此刻,慕容云被颖梅问得懊悔不堪,如果早知道会这么快回国,这四年,他绝不会遵守她们的那个“约定”。 慕容云急切的将颖梅放到床上,他健壮的身躯也如影随形的重重的压在了颖梅的身上,一边不着边际的亲吻着她的脸庞、颈项,一边褪着她的睡衣。 颖梅被慕容云弄得又痒又躁,一面轻扭着身体让他顺利的脱掉她的衣服,一面笑个不停,“你疯了啊,昨晚不是做过了吗?” 慕容云听而不闻,三两下就褪尽了颖梅身着的所有衣衫,又心急火燎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跪在颖梅的两腿之间,扶住那个似乎比他还要按捺不住的男性体征,挺身就要进入她的桃源。 “等等!”颖梅一手推拒着慕容云的肩膀,一手护住小腹下的私密之处,轻声喊:“还没洗呢!” 慕容云欲望如荼,哪里还能等颖梅去冲洗,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平时常备的湿巾,胡乱的在颖梅的桃源四周抹拭了几下,也不管颖梅的幽径是否已经湿润,粗壮硕大的男性体征对准桃源洞口,一改往日温柔的“循序渐进”,不管不顾的“夺门而入” 多年来,颖梅还是头一次领略慕容云的“霸王硬上弓”,非常不适应他速度又快,力道又猛,简直是粗暴的入侵,剐蹭得她私密之处一阵儿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眉头微皱,轻喊了一声:“你慢点!” 进入了颖梅的桃源胜境,慕容云立即感到了她幽邃深处的温爽滑润,好似炎热的夏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清凉的所在,整个身心顿然轻松下来,也就不再心急,伏在颖梅身上,动作舒缓的深耕浅犁。 慕容云少见的连前戏都没有的急迫,令颖梅以为他会疾风暴雨般的大开大阖,用不了多久就会一泄如注;她也一副听之任之的状态,完全没有心思去“要”;可慕容云横冲直撞的长驱直入后,并没有一路狂飙,仍如往昔般缓慢而有节奏的浅抽深送,似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颖梅娇柔婉转的低吟立即随心而起,情难自禁紧楼住慕容云的脖子,在他耳畔呢喃:“我想要。” “嗯!”慕容云含混的回应,动作不停、力度不减,节奏却明显慢了下来,似是想细细品味颖梅九曲回廊间每一处褶皱、每一片肌理的滑腻。 颖梅放下心来,双腿大大的分开,享受着慕容云在她的体内进进出出带来的一波紧似一波,如海浪般不断向她拍打而来的轻快畅意,专心的等待着那心醉神迷的时刻。 十几分钟后,在颖梅骤然绷紧身体,失控的嘶喊了一声之后,慕容云风驰电掣般的在颖梅津液淋漓的桃源狂纵了数下,闷哼一声,轰然中塌。 两个人紧紧相拥了一会儿,慕容云等到颖梅桃源的肉壁紧吮慢吸的挤出他最后一滴菁华,才翻身躺在颖梅身边。 “宝贝儿,”歇了一会儿,慕容云温声问:“舒服了吧?” 颖梅习惯性的侧身依偎在慕容云怀里,脸庞上泛着欢愉之后的潮红,几绺汗湿的秀发贴在额头上,眉目间完全是享受了极致快感的娇憨模样,“你突然来这么一下,好像比平时还好。” 慕容云搂紧颖梅,有些得意,一副坏摸样的笑,“是不是感觉和偷情似的?” 颖梅在慕容云胸前重重的掐了一把,也忍不住笑,“又不是没偷过!” “嚯!”慕容云睁大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颖梅,“杨大律师居然也有过偷情的经历,是哪一位呀?” “是个大傻瓜!”颖梅轻捏着慕容云的脸,“你忘了,咱俩在滨海相聚的头两个多月,可不和偷情似的。” 慕容云“呵呵呵”的讪笑,那段时间,他背着潘钰和颖梅幽会,不是偷情又是什么? 颖梅轻柔的抚弄着他,笑着问:“刚才我没让你那么快就射,感觉是不是不太好? “没有,”慕容云摇摇头,搂紧颖梅,吻了吻她的唇,“我也感觉似乎比平时有备之战更好一些,或许我们好久没有真的过二人世界了吧?” 颖梅莞尔一笑,起身取过几张纸巾,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了慕容云,又在自己的身下垫了几张纸巾后,躺在了慕容云身边,柔声问:“你今天怎么又来这儿了?” 颖梅的一句话,宛若将慕容云从烈日炎炎的赤道倏忽间带到了冰天雪地的南极;想起了那份恼人的传真电报,慕容云觉得内心又被巨大的烦忧包围了。 “就是突然的很想你。”慕容云云淡风轻的说,深情款款的将颖梅搂在怀里,真不想破坏此刻满室的浓浓春意。 颖梅温柔的一笑,紧偎在慕容云的怀里,他这个“突然”,用得有多么的不准确!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也不论是在十几年前,还是现在,她相信,他都会时常“突然”的想起她;甚至,颖梅还坚信,从大学毕业至今,不论他将哪一个女人拥在身下,他和她们缱绻缠绵之时,他都会“突然”的想起她。 两个人静静的躺了一会儿,颖梅兀自闭着眼睛,侧身靠在慕容云怀里,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慕容云摩挲着颖梅光滑的后背问:“感觉好极了吧?” 颖梅依然闭着双目,笑着说:“昨天和今天,连着两次,我都快晕过去了,以后可不要了,一周一次就好;潘钰和婷婷若是知道了,该说你偏心了,而且,你毕竟也三十六了,我可怕把你累坏了。” 第327章 真实感觉 颖梅的话,令慕容云顿感无比的心酸,一周和她做一次爱,他还能做到吗?不仅是颖梅,还有钰儿和婷婷,他还能保持一周一次在她们身上挥汗如雨吗? “宝贝儿,只要你舒服,我累点儿没关系,”慕容云握着颖梅的手放在自己的男性体征上,“尽管快三十六岁了,可我这里,虽不能再和二十多岁的时候比,但一直还算不错的,对吧?” “过谦了,”颖梅眯着眼睛笑,手指轻柔的抚弄着慕容云蔫软的男性体征,“我的感觉,你比二十多岁那时候可强多了。” “这可不是谦虚,”慕容云认真的摇头否认,“男人过了二十四岁,性能力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现在只不过不再会那么放纵自己而已;上大学时经常和你一晚上做个四五次,我也不觉得累,现在要是还这样,嘿嘿,估计第二天我都下不了床。” 颖梅突然的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颖梅这样瞅着他,慕容云就会莫名的心虚,绝不敢和她对视,他不自主的垂下眼帘,浅笑着问:“怎么了?” 颖梅拍拍慕容云的脸,“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一直?”慕容云眉峰轻扬,“一直是多久?” “嗯…应该是在滨海时,我就想问了。” “你可真能够忍的,”慕容云轻拨着颖梅嫣红的樱桃,“说吧,我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中暗忖,只要不关乎他的“偷情”,他绝不会隐瞒。 颖梅沉吟了一瞬,粉扑扑的脸庞上飞起一层红晕,“在滨海时我就发现,你怎么那么会做,又是从哪里学的那些花样?” 慕容云明白颖梅问的是什么,却装着糊涂,“我会做什么,学什么花样了?” “讨厌,明知故问!”颖梅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我问的是你做爱时怎么会那么多姿势和花样?” “这是男人都会的啊,应该是无师自通吧!”慕容云翘唇而笑,心里也在笑,这个问题,估计天底下也只有颖梅会问他。 “骗人了吧,你明显是敷衍我,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你可不会这么多花样和动作,那时的你纯的都不知道我最敏感的地方。”说完,颖梅羞得把头埋在了慕容云的胸前,用牙齿轻咬着他的肌肤。 慕容云搂住颖梅柔软光滑的身体,思绪飘回了那久远的大学时代,回到了他们那个温馨的“小家”。 颖梅见慕容云半天不吱声,在他肩膀上轻捶了一下,“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慕容云摇摇头,“我想起了我们的大学时代。” “是啊,”颖梅温柔的吻着慕容云的下颌,“算起来,我们相识都快十八年了。” “真快!”慕容云也感触的说:“你把自己给我也快十八年了。” “胡说!”颖梅咬着嘴唇笑,“哪有那么多年,我们第一次做爱是在大三下学期,是在你生日的头天晚上,那时候我们都已经过了二十岁,到现在,也不过十五年。” 颖梅的话,又令慕容云有些伤感,不管是十八年,还是十五年,两个人的分离却长达九年!这个他最爱的女人,这个对他情真意切的女人,以后的岁月,他又将带给她怎样的生活? 慕容云淡淡的说:“现在想想,十五年,好像弹指挥间,过去的竟然那么快。” 颖梅幸福的笑着,“只是那时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异国他乡幸福快乐的生活。” 慕容云眼泪差点流出来,女人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别打岔,”颖梅没有留意慕容云情绪的变化,催促他,“快点告诉我,老实交代,你的那些花样,到底是从哪学的?还是有人教你?你的第一任妻子?婷婷?还是潘钰?不过,我觉得,不会是她们三个。” “为什么不能是她们仨?” “雨霞我虽不认识,可我见过她的照片,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女孩…” 听颖梅这样的评价雨霞,慕容云心底掠过一丝刺痛,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即使他亲眼目睹了雨霞最不正经的时刻,可时至今日,他也仍不承认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婷婷给你的也是处女之身,又怎么会那些花样?咱们同学聚会时,你在江汉和我说过,”颖梅轻捏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那时候潘钰还没亲过你这儿,她虽然是医学博士,可她修的是临床医学,男女欢爱之事应该不属于她的研究范畴,所以,我估计也不是她教的你。” “的确不是她们三个,”慕容云点头承认,对颖梅邪魅的眨眨眼,“这方面,她们三个都不如你奔放。” “哈!”颖梅又在慕容云胸前掐了一把,“你竟然说我奔放?!” 慕容云收起笑意,紧紧箍住颖梅的身子,“宝贝儿,我说的是我最真实的感觉,你想想,自从你来滨海之后,我们哪一次做爱是不是都毫无顾忌,全身放松?而且,我觉得,如果女人跟男人做爱的时候能够自由自在地做她自己,那不仅会提升彼此间的爱和尊重,还会增进彼此的信任和快乐。” 由不得颖梅不信,的确如慕容云所说,两个人每一次做爱,都犹如如鱼得水、珠联璧合、心旷神怡,尤其是当她攀上顶峰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因为在慕容云面前,她是充满自信的,相信她对他是最有吸引力的,更相信她的身体是漂亮完美的。 “那你告诉我,”颖梅羞笑着问:“潘钰、婷婷和你做爱时,是什么样的表现?” 慕容云想了想说:“我在国内时就和你说过,潘钰矜持一些,至于婷婷嘛,嗯…被动的时候多一些。” “现在还这样吗?” “现在好多了,这种事情也需要调教和引导的,你不也是逐渐的才和我配合默契的吗?不过,总的来说,和咱俩在一起时,还差一些。” 第328章 假公济私 颖梅不太相信的摇头,“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样?” “宝贝儿,”慕容云摩挲着颖梅桃源的两片大花瓣儿,轻佻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情色味道,“咱俩在一起都多长时间了,你身上还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吗?” “去你的!”颖梅笑容可掬的轻叱了一句,又执着的问:“那你到底是和谁学的那些姿势,莫非…” 颖梅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满是慧黠的望着慕容云,“莫非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些年,还有某些位美女曾经言传身教过慕容参赞?” “乱想,还某些位!”慕容云低声哼了一句,心中却惭愧的没有任何底气。 颖梅笑着追问:“那你都是从哪学的,书中,网络?” 慕容云搂住颖梅,反问:“你喜不喜欢我姿势多一些?” “只要是我不累的姿势,”颖梅的笑容中多了几许娇羞,“又能让我到‘orgasm’的状态,都喜欢!” “我想你这位大律师也应该知道,”慕容云说:“据统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中国已婚女性在性生活中是没有orgasm的。” “这个我知道,”颖梅惋惜的叹息一声,“如果做爱的时候,没有orgasm,真的不如不做。” 慕容云愧疚的望着颖梅,“如果我没感觉错,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你应该是从来也没有过orgasm。” “那怎么能一样,”颖梅往慕容云怀里偎了偎,“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还小,都还不太懂,何况,那时候我的快乐就是让你舒服的射到我里面。” “唉…!”慕容云搂紧颖梅,“宝贝儿,我们浪费了多少好时光啊!” “我倒觉得一切都不晚,好了,快告诉我,你怎么懂的?” “一个是正如你所说,是在书籍和网络上,但最开始知道这些,”慕容云赧然的说:“却是另有途径。” “什么途径?” “从那些欧美和日本录制的成人影片中。” “在哪里弄到的,你不会是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影碟店租的吧?” 慕容云摇摇头,“我倒是想去,可我怕进门之后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觉得也是,那是从那弄到的?” “大学毕业后,在网吧打工时,我从网上下载过一些;到海关以后,我在旅检现场工作过一段时间,经常在进境旅客的行李物品中查获一些这类的光碟,有的时候我将光碟做罚没处理后,将一些比较出名的女优拍摄的影片复制到自己的电脑里。” “假公济私!”颖梅娇笑了几声,又问:“还有其它的吗?” “还有就是,”慕容云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抚摸着颖梅的桃源,“理论联系实际啊。” 话出口,慕容云惭愧的无以复加,他最初把从av影片以及禁书中学到的那些欢爱技巧和姿势付诸于实践之时,身下都不是此刻身边这个他爱逾生命之人。 “坏死了!”颖梅用力的掐了他一下,“这句话用在这里算是被你糟蹋了。” “如果不这样,”慕容云反驳:“你们怎么能那么舒服?!” “那你呢,”颖梅问:“你不舒服吗?” 慕容云想了想说:“每一个男人都渴望成为伟大的爱神,这在男人的自我形象中占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如果一个女人在做爱中没有获得性满足,男人所受到情感上的打击甚至超过这个女人,这是女人常常低估的,甚至难以相信的,然而情况的确如此;当许多男人发现他们无力给配偶性满足时,他们几乎对床第之欢失去一切兴趣,少数人甚至感觉自己不是男人,简直是生不如死。” 颖梅捏了捏慕容云的脸,“那你应该很自豪吧,最起码基本每次都把我带到那种境界。” 得意的笑容浮现在慕容云的眉宇间,“其实,不论是和你,还是和潘钰、婷婷做爱,我越来越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那种能让你们快乐的成就感,你们的心满意足不仅能让我更快乐,你们的快乐使我感觉被需要、被爱;你们千娇百媚的回应好比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自己付出的美好。” 颖梅脸上不觉又流露出幸福的微笑,她深爱的这个男人,连这种事情都做的这样完美,都会首先为女人着想,不愧她们三个都爱着他;而那种感官之乐,其愉悦的程度,用普通的语言难以言表,要是没有感觉到过,多遗憾啊! 两个人相拥了片刻,慕容云在颖梅胸前的樱桃上嘬了一口,跳下地,一边穿着睡衣往外走,一边说:“我去看看朵朵。” 颖梅望着他宽厚挺拔的背影,低声叹了口气。 “女儿是父亲前世小情人。”颖梅以前听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自己有了女儿,切身体会到慕容云对女儿朵朵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父爱,她才相信,这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至理名言! 慕容云对在澳洲的四个儿女都非常疼爱,可颖梅、潘钰和婷婷都看得出来,他对四个儿女的疼爱是分“档次”的,女儿朵朵毫无疑问的排第一,其次是长子思云,思霆、思霖小哥俩并列第三。 只要在颖梅这边住,慕容云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一定是先到孩子房间看看还在睡觉的两个宝贝,但他的父爱表现的可不一样;女儿,他一般是轻吻一下她的脸蛋或者脑门;儿子嘛,他不是轻刮一下鼻子,就是轻拧一下耳朵,好多次都把孩子弄醒了。 傍晚下班回来,慕容云一般是先抱一会儿儿子思霖,之后一直到临睡前,他一时半会都离不开朵朵,只要小公主在,他的眼里就没有别人了;有时候,他陪两个孩子在房间里玩,女儿朵朵或坐在他腿上,或被他抱在他怀中;儿子思霖也喜欢往爸爸身上腻乎,可也只一会儿,与爸爸最亲近的位置就会被比他出生早几分钟的姐姐占领。 颖梅提醒慕容云不能厚此薄彼,要端正做父亲的态度,重男轻女要不得,重女轻男同样要不得。 慕容云的回答是:“遗传!我小时侯不知道挨了孩子他爷爷多少巴掌,多少皮带,可他老人家没动过琳琳一指头。” 慕容云对女儿的父爱绝对是爆棚的,可女儿感冒了,直到此刻他才想起去看看,颖梅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29章 最大骄傲 颖梅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起身穿上睡衣,走进了与卧室斜对门的房间。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慕容云站在婴儿床旁,弯着腰,双手撑着护栏,静静的望着还在熟睡的两岁半的宝贝女儿。 颖梅走到床旁,俯身用手背轻轻的触了触女儿的额头。 慕容云刚才也以同样的方式试过女儿的体温,小声的说:“我感觉不烧了。” “嗯,”颖梅也压低了声音,语气轻松的说:“没什么事儿了,朵朵体质不错,还是很皮实的,不愧是两个妈妈的乳汁供养的。” 潘钰生完宝宝后,乳汁很足,两个‘饭碗’,儿子小思霆只吃一个就已足够;潘钰胸脯每每涨得厉害时,慕容云只好替儿子行其劳,嘬几口那微甜而又奶香浓郁的乳汁;雨霞生女儿傲珊时,因为奶水不是很多,慕容云一滴都没有品尝过;潘钰的乳汁,让他觉得那是他三十多年来品味过的最滋润唇舌、口感超级棒的饮料;小思霆两个月大的时候,颖梅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奶水虽也算正常,可一起喂养两个小家伙,总有一个吃不饱;于是,“饭量”较小的朵朵就开始吃潘妈妈的奶水,一直吃到一岁。 慕容云从背后揽住颖梅,邀功似的说:“我的宝贝女儿,关键是遗传了我的健康基因。” “臭美!”颖梅的手伸到慕容云的大腿根部,轻掐了一下,“我的基因不好啊?” 颖梅虽没用力,慕容云也被掐的直咧嘴,一连串的点头,“当然好,当然好,最主要的是你的基因更优秀!” 颖梅往后靠了靠,面庞蹭着慕容云的脸,开心的笑着,“应该说两个孩子遗传了咱俩的优秀基因,这两个宝贝,是我人生最大的骄傲!” 慕容云动情的吻了一下颖梅红润柔软的嘴唇,“而你是我人生最大的骄傲。” 颖梅拍了拍慕容云的脸,“你这句话,小心被她们两个听到。” 慕容云一笑,这一点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只要他不亲口对潘钰和婷婷说,颖梅绝不会搬弄是非。 两个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女儿,相携着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颖梅径直去厨房给慕容云弄晚饭;慕容云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的吸着,满脑子又全是那份传真电报带来的烦忧。 不大一会儿,颖梅在餐桌上摆好了一盘西红柿鸡蛋炒乌冬面,一碗蛋花紫菜汤,一碟爽口的盐拌黄瓜片,一碟辣酱,招呼慕容云,“吃饭吧,锅里还有,我去冲一下。” 慕容云满腹惆怅,没有什么胃口,食不知味的勉强吃了半盘面,喝了半碗汤。 颖梅洗浴完,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慕容云还坐在餐桌旁,而且又在吸烟。 自从有了两个孩子后,颖梅几乎没再见过慕容云在家中吸烟,可今晚,他竟然连吸了两支;他的反常,令颖梅心底的忧虑不觉又加重,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颖梅一边用毛巾搓着头发,一边催促慕容云,“你也快去冲一下吧,被雨淋过,让水热一些。” “嗯!”慕容云答应一声,起身走向了浴室。 慕容云快速的冲洗完毕,回到客厅,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调他回国赴任的传真电报的复印件,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颖梅长发披散,薄被遮在胸前,闭着眼睛,倚靠在床头;如果是以往,慕容云一定会从床尾钻进被子,从颖梅的脚趾吻起,沿着她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一路吻到她的幽邃之处,只一顿“舌耕”,就会让颖梅畅快的娇喘连连;然而此刻,他竟然感觉不到自己任何的冲动。 手握着传真电报的复印件,慕容云的心里有些犹疑,更有些担心,担心颖梅看到手中的这份任职命令,该会是怎样的反应,她的心也一定会像是突然从赤道到了南极一样,霎时间冰冷下来。 颖梅不知道慕容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可潜意识里觉得和她有关,指着慕容云手中的文件,浅笑着问,“是要给我看的吗?” 慕容云点点头,没有上床,而是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站在床边,把只有两页纸的传真电报递在了颖梅面前,“这是我今天早晨收到的。” 颖梅接过传真电报,只看了一下文件的标题就乐滋滋的说:“不错呀,被任命为关长了。” “哎呦!”还没等慕容云说什么,颖梅突然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忘记了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腾”的从床上跪坐了起来,提高了声调:“不对,当关长就意味着你要回国,是不是,可为什么是宁杭海关?” 颖梅紧接着又头也不抬的从头至尾看完了传真电报的全部内容,又慢慢的坐到了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慕容云。 慕容云握着颖梅的手,坐到床边,却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已经冰凉;他没有在意颖梅话语中的“可为什么是宁杭海关”,只是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颖梅眼神中的内容,能感觉到她的惊讶、恐慌,还有不知所措;这也是多年来,慕容云头一次见到身为大律师的颖梅这样的失态。 颖梅轻挥着手中的传真电报,“你今天回这儿,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吧?” “是,”慕容云不否认的点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想和你商量商量怎么办。” 颖梅也像慕容云刚刚看到这份传真时一样,不由自主的问:“怎么这么突然,是你主动申请的吗?” 慕容云表情苦恼的笑了笑,“我怎么会主动申请,而且这种任命也不是我申请就可以的,你应该明白。” 颖梅好似有什么沉重的心事终于放下,轻吁了一口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慕容云将今天早晨刘参赞和他的谈话内容,简明扼要的向颖梅复述了一遍。 颖梅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问慕容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她俩还不知道吧?” 慕容云摇摇头,“我还没有完全考虑好,也还没告诉潘钰和婷婷。” “那…”颖梅靠在床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把你的想法先告诉我。” 第330章 语气落寞 慕容云摘掉围在腰间的浴巾,靠在床头,伸臂揽着颖梅丰润平滑的肩,“看到这份传真电报,我脑子也是蒙的、乱的;我今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就是想尽快有个清晰、稳妥、成熟的决定;可思来想去,这次我为四个孩子想的比较多,比为你们三个考虑得要多。” 颖梅清楚潘钰、婷婷和她自己在慕容云心中的地位,更知道那几个宝贝儿女,对于慕容云来说,如同命根子一样。 慕容云的话,也让颖梅很轻易的洞察了他的心思,她侧头望着慕容云,“你现在的想法应该是,我们三个和孩子们留在这里,你独自回国?” “这是我初步的想法,”慕容云缓缓的点头,“我希望孩子们能在澳洲长大,就目前来说,我们都清楚,这里的各方面环境都要比国内好一些,比较适合孩子们的成长。” 颖梅看过一则权威报导,是由汇丰银行发布的一项调查。 调查显示,在六个外籍人口较多的发达国家和地区中,澳大利亚在外籍儿童成长环境方面的综合评价最高。 汇丰银行调查了在中国香港、新加坡、英国、美国、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澳大利亚侨居的三千一百人,这些人分别来自五十个国家和地区;新加坡总体排名第二,接下来依次是中国香港、阿联酋和美国,英国居于末位。 受调查者要评价侨居地在儿童照管、教育、养育费用等方面的状况,并回答孩子能否融入侨居地环境、户外运动时间等问题;超过四分之三的调查对象说,孩子在澳大利亚的户外活动时间多于原籍地;他们在澳大利亚感觉更容易交朋友和适应新学校的环境,饮食也变得更加健康;认为澳大利亚的家庭生活质量比原籍地高者所占比例最高,而百分之四十五的人认为侨居英国会有相反结果;调查对象认为,英国和美国的成长环境相对而言不够健康,因为孩子们可能把更多时间花在看电视和玩网络游戏上。 “这之前,”颖梅指背轻摩着慕容云的脸,“你就期望着能尽快回国工作,对吧?” 慕容云不觉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今年大年初一,你们海关处举办的‘开放日’活动结束之后,在你的办公室,你和我说你不仅想念父母,还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儿,我就感觉到你有这个念头了。” 慕容云没有对颖梅隐瞒自己的心思,“在国外已经工作四年了,最近这半年来总是回想以前在国内工作的时光,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其实,自从到了澳洲,我就一直处在担心和不安之中,总怕不知道何时总署就会调我回国。” “那我问你,”颖梅紧紧的盯着慕容云的眼睛,似是要从他眼中寻找什么答案,“从内心来讲,你是不是也特别想当这个关长?尤其是这次你被任命为‘宁杭’海关关长,是不是有一种梦想成真的狂喜?” 慕容云没有注意到颖梅说到宁杭海关时,特意加重了“宁杭”两个字的语气,很坦率的说:“能够任直属海关的关长,是我参加工作以来,说梦想也好,理想也好,总之他是我一直前进的目标;但四年前决定来澳洲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彻底打消了当关长的念头;不过,今天早晨看到这份传真电报,我当时或多或少的也是有一些惊喜的,只是觉得来得太不是时候。” “慕容,”颖梅语气落寞的说:“我现在心里好乱,一点思绪也没有,什么意见都给不了你。” 慕容云轻揽颖梅入怀,“那就暂时不要想,先睡吧;现在才三月上旬,距离月底还有一段时间,不着急。” “你再给我点儿时间,而且,这件事情也要尽快告诉潘钰和婷婷,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到婷婷那里,咱们几个一起商量这件事。” “好。”慕容云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打算的。 “我现在要和你说的是,”颖梅脸庞贴在慕容云胸前,纤细白嫩的手指在他小腹上漫无目的的划动,“不论你最终怎么样决定,我都会赞同;我想,她们两个也应该是这样,都会支持你的想法,你记住,我们是一体的,我们三个还有四个宝贝儿和你也是一体的。” 慕容云轻抬颖梅的下颌,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宝贝儿,我知道了,睡吧。” “嗯!”颖梅点头答应,双手却勾住了慕容云的脖颈,温热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主动而热烈的吻他。 慕容云能理解颖梅此刻的心境,知道她想和自己多亲昵一会儿;可吻着吻着,颖梅勾着他脖子的右手,沿着他胸膛一路下滑,轻柔的抚弄着他的男性体征。 慕容云本来想今晚不再和颖梅做爱,他要保存体力,应对潘钰和婷婷,但此时此刻又怎么能拒绝她? 慕容云展平颖梅的身体,一面吻着她火热的唇,一面轻揉着她绵软的胸脯。 只一会儿,颖梅侧头躲开了他的嘴唇,分开了双腿,脸色绯红的呢喃:“亲亲下面。” 慕容云如同俯首帖耳的仆人一样听话,立即执行主人的命令,温热的唇掠过颖梅的胸脯、小腹,直奔目的地。 颖梅敏感的“玉珠”已神采奕奕的探出了头,慕容云的唇舌只撩拨了几下,她的整个桃源已春潮泛滥得如水乡泽国;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颖梅和以往的不同,颖梅没有像从前那样气息急促和娇声婉转的轻吟,而是一声不吭,双手举过头顶,不停的摆动着头部。 宝贝儿,好好享受吧!慕容云把脸埋在那桃源地带,唇舌虔诚而努力的耕耘着。 过了好一会儿,颖梅轻喊:“进来,快进来!” 慕容云起身,斗志昂扬的男性体征片刻没等的挺进了湿滑的九曲回廊间,如一座小山一样将颖梅裹在了身下;他不敢太快,保持着不疾不徐却又恰到好处的力度浅抽深送,因为颖梅的这种异于平时的反应,他不知道她何时会到达顶峰? 颖梅伸出双臂,搂着慕容云的脖子,却依然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唇;房间里,只有慕容云一个人在流水潺潺的桃源精耕细作的声音。 突然,颖梅收紧抱着慕容云的双臂,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咬了下去;慕容云顾不上疼痛,绷紧小腹,一阵儿疾风暴雨般的狂推猛送… 在颖梅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手臂无力的松了开来之时,慕容云也释放了自己,将炽热的“岩浆”喷洒在了颖梅温润的幽邃深处。 颖梅好像昏厥过去了一样,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桃源内汩汩溢出的白色浆液流到了床单上。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慕容云起身取过纸巾,擦拭了颖梅的桃源和床单,又将自己抹拭干净,然后轻轻的给颖梅盖上被子,却听颖梅猛然喊道:“为什么是宁杭海关,为什么,为什么?!” 第331章 河东狮吼 做贼者,心自虚!慕容云心中突突乱跳,不停的安抚自己:“不可能啊,不可能,颖梅不会知道的!”他坚信有些事情颖梅是绝没有可能知道的。 慕容云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因为他被任命为宁杭海关的关长,颖梅才从而对“宁杭海关”产生了厌恶情绪;他将颖梅光洁柔软的身体搂在怀里,“宝贝儿,这是总署的决定,具体的原因我都和你说了啊!” 斜躺在他怀里的颖梅却不管不顾的张嘴用力在他胸前又咬了一口,压低了声音喊:“慕容云,你这个混蛋!” 颖梅咬人,这在以前是根本没有的事情;即使和慕容云纵情欢爱之时,在那个震颤快乐的瞬间,颖梅最激烈、最暴力的反应也只是用指尖紧紧抠住他的后背;可今天,颖梅不仅连着咬了他两次,而且竟然还出言不逊! 慕容云心里愈发的惶恐不安,意识到颖梅的异于平常绝不仅仅是因为那份传真电报,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宝贝儿,怎么了?”慕容云紧了紧搂着颖梅的手臂,“你应该明白,到哪里任关长并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啊。” 颖梅又使劲儿的在慕容云胸前胡乱的掐了一下,怒气冲冲的质问:“慕容云,到现在,你还瞒着我,你还不和我说实话?!” 慕容云更觉心脏狂跳得厉害,声音都变了调,几近嗫嚅,“颖梅,我瞒你什么了,你要我说什么实话?” 颖梅嘶喊的声音也同样变了调,“宁杭海关!沈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儿吗?!” 听到“沈雪”这个名字,慕容云感觉好似平地起了一声炸雷,被惊得由脊背升起一股凉意直通脑海;他抱着颖梅,愣住了,脑子里瞬间有一种想跑开的欲望,想跑到一个离颖梅远远的地方,就像第一次看到颖梅和潘钰坐在一起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慕容云的震惊和瞬间的失魂落魄没逃过颖梅的眼睛,她用力的推开慕容云,坐起身,一边穿着睡衣,一边冰冷的说:“慕容云,你不仅是个混蛋,你还是个…” 下面的话,颖梅没有说出口,但慕容云也想象得到,一定是一个不堪入耳的贬义词;颖梅作为资深大律师,相对于普通人,言谈举止精准干练,从不会口不择言,此时虽然没说出来,但肯定是怒不可遏了! 在堪培拉的这四年,慕容云与颖梅、潘钰和婷婷的相处的日子,不要说吵架,就是脸红的时候都极少;因为几个人都知道,这份安逸舒适的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是几个人一起努力,摒弃世俗传统,跨越了心灵的羁绊才得到的;而不能和慕容云“天天”厮守在一起,也让她们十分珍惜和慕容云在一起的时候,幸福欢乐的时光总感觉不够,又怎么会“恶语相向”? 可今晚,慕容云清醒的意识到,回国赴任的传真电报,传真电报中的宁杭海关,尤其是在宁杭海关工作的沈雪,让颖梅再也难以负荷这不能承受之重,终于发作了,如同“河东狮吼”! 慕容云一方面感觉万分吃惊,一方面更是觉得奇怪万分,颖梅怎么会知道沈雪的,又怎么知道沈雪在宁杭海关?她们两个应该是素未谋面、不曾相识的啊?他清楚的记得,颖梅到滨海的时候,沈雪已经去京城攻读双学位了。 颖梅穿好睡衣,翩然的走出了卧室。 慕容云如同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的跌坐在床上,一遍一遍问着自己:“怎么会,怎么会,颖梅怎么会知道沈雪?怎么会知道我和沈雪的事儿?” 耳听着颖梅的脚步声走进了女儿的房间,慕容云稍觉轻松,看来,颖梅今晚会陪着女儿睡,不会再理他。 他正琢磨着明天采用何种策略应对颖梅这个大律师,是负隅顽抗,拒不交代,还是主动坦白,争取宽大?两种念头刚刚在大脑中更迭,颖梅又轻手轻脚的返回了卧室。 虚掩上了房门,颖梅面罩寒霜的靠在床头,双腿叠放在床上,双臂随意的抱在胸前,眼神冷峻的盯着慕容云。 慕容云本已是惶恐不安,在颖梅毫无温情的目光笼罩之下,更是觉得无处躲避。 其实男人都这样,不论你平时身上有多少光环,不论你的身份地位有多么尊崇,不论你的正人君子形象多么的深入人心,可一旦出轨的真相被心爱的女人揭穿,立刻就会变得自惭形秽,如同一个猥琐不堪的小人! 慕容云从来没有感觉到像现在这样愧对颖梅,就连上大学那次他和戴莹在房间里被颖梅堵个正着,他似乎也没有像此刻这样的心慌意乱。 房间里沉寂了片刻,颖梅白嫩的脚丫蹬了慕容云毛乎乎的大腿两下,“慕容云,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你一定在琢磨如何顽抗,拒不承认,对不对?在我面前,我劝你趁早放弃这个念头!我也不想对你使用我打官司的手段,实话告诉你,你海关处住宅小木箱里的那封她给你的信,还有那块带血迹的白布,我都看到了,这都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你不要妄想再抵赖!”说到这里,颖梅也在心里埋怨慕容云:“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让潘钰发现了,连我的那块也被她俩看到了,难为情死了。” 颖梅的声音很低,很近,慕容云却感觉她的声音仿佛是从渺远的极寒之地传来,透着寒意逼人的凛冽;他犹如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人一针扎破了一样,所有的气力一泄而尽,完全失去了抵抗力;更是觉得迷惑,那个收藏着雪儿的信和她初夜白布的小木箱一直放在海关处的住宅里,颖梅怎么会发现的? 慕容云收起双腿,下颌抵在膝盖上,用轻得仿佛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云问出这句话,颖梅也就彻底明白了他和沈雪之间的事是真实的,是千真万确的,气苦万分的提高了声调,“你承认了是不是?” 既然颖梅已经知道沈雪的存在,而且还知道沈雪在宁杭海关工作,慕容云完全放弃了顽抗念头,也不再发慌,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承认,对不起,颖梅。” 第332章 不得不问 现实生活中,没有人喜欢说谎话,也没有人喜欢说谎者,慕容云同样如此;每一个小谎后面就会跟着一连串的大谎来圆小谎,然后再用更大的谎去填补大谎;做人如果这样,实在是太辛苦了,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有些事情、有些话不说,是为了避免伤害。 依据今晚这个情形,慕容云猜测颖梅早就知道他和沈雪之间的事情,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迟迟未提。 颖梅的的眼睛里浮起隐隐一层泪光,轻颤的声音中透着慕容云熟悉而又陌生的严厉,“你还知道对不起我,那你和我从实招来,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慕容云沉默,思虑着该怎么对颖梅说,才会伤害得颖梅轻一些。 颖梅以为慕容云还想隐瞒,又愤怒又懊恼,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厉声喝问:“慕容云!你不说,是不是?你连我也不告诉,是不是?!” 慕容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颖梅,“这个,这个怎么说啊!?” 颖梅没好气儿的接过纸巾,一面擦着眼泪一边哽咽:“我要你老老实实的说,一五一十的说!” 慕容云没有勇气面对颖梅的泪光,视线涣散的落在床单上,“你都想知道什么?” 颖梅律师的本色开始显现,“慕容云,现在是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想对我有所隐瞒?!” 慕容云抬起头看了颖梅一眼,嘀咕了一句,“我都承认了,还有必要隐瞒吗?”心里却七上八下,颖梅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呢?是京城的那次还是我去宁杭的那回? “那好,我给你提个醒,我知道她曾经是你的同事,你做处长的时候,她是你的秘书,你们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嘿嘿,慕容云,你也真行啊,真应了国内官场的那句话了。” “什么话?” “什么话你不知道?”颖梅抓起一个枕头砸向慕容云,“我没想到你也是个能做出‘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行径的恶官!” 慕容云接住枕头,忍住笑,立马避重就轻的说:“她不是我的秘书,她那时是我们处办公室主要负责文字材料的关员,我那时的职务,还不够级别配备个人秘书。” “不管她是不是你的秘书,你还不是近水楼台,利用职务之便,把人家弄上了床!” “我向你保证,”慕容云信誓旦旦的将手举过头顶,“我们在一个处室工作的时候,完全是纯粹的同事关系,没有任何暧昧。” 颖梅嗤笑着讥讽,“那可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 颖梅微眯着眼睛,凝视了慕容云片刻,语气突地变得低缓,“有一件事,潘钰、婷婷和我,一直想问你,但我们都觉得那是你心底不愿触及的伤痕,所以,这几年,我们谁都没有问,但现在我不得不问。” “想问什么,你问吧?”慕容云隐隐猜到颖梅会问什么。 “你那次离婚,一定是和那个叫沈雪的女孩子有关,对不对?因为你做了对不起你妻子的事,所以才导致了你第一次婚姻的失败,我没说错吧?”虽然是一连两个问句,但颖梅的语气中透露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果然是问这件事情!但颖梅丰富的想象力,令慕容云简直是叫苦不迭,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辩解,“颖梅,你别乱联系,我和沈雪那时只是简简单单的同事关系,没有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颖梅显然不信,“那你告诉我,导致你离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慕容云再次沉默,虽然时隔这么多年,那个午后看到的不堪回首的一幕,仍如刚刚发生,历历在目,他还会觉得心里阵阵痉挛般的刺痛。 颖梅又误会了他的态度,“难以启齿对不对,慕容云,你道貌岸然的已让我觉得心寒,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始乱终弃的的混蛋!” “始乱终弃?”慕容云不解的望着颖梅,“怎么给我扣上这么个帽子?” “还不承认?最让我难以理解的是你既然喜欢你的秘书,因为她而离婚,为什么不娶人家,反倒又追求潘钰,不是始乱终弃又是什么!?” 啊!这都是哪跟哪啊?慕容云哭笑不得的说:“颖梅,事实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那你就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离婚?” 颖梅的步步紧逼,慕容云明白自己不说是绕不过去了。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抬头,目光虚无的望着颖梅,“颖梅,作为一名律师,你认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屈辱的是什么事儿?” “别岔开话题开,现在是我问你。” “你回答完我这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离婚的原因。” “嗯…”颖梅稍有迟疑的回答:“我还真说不好,被女人说阳痿,或者是被自己的女人给戴了绿帽子?” “不错!”慕容云眼眸中流转着沉重的哀伤,“我就是你说的第二种男人,而且是亲眼目睹!” “啊?!”颖梅吃惊的望着慕容云,她猜想过无数种导致慕容云离婚的原因,可这个答案从来没在她脑海里浮现过,丝毫没有。 “你没骗我?”话出口,颖梅自己都不信慕容云会骗她,慕容云绝不会给自己扣顶绿帽子。 “哼哼,”慕容云自嘲的笑了笑,“我也希望是其它的原因。” 颖梅眉目中蕴着深浓的歉意,脊背不自主的离开床头,想偎近慕容云,去安慰他,但随即又保持了原来的姿态,她还有帐没和他算完呢。 “没事了,”慕容云感受到了颖梅眼中的温情,深吸一口气,“的确,那件事对我的伤害,需要我用一辈子去遗忘;这么多年,每次想起,我还会心痛;但或许命运觉得待我不公,所以又把你送回到我身边;如果没有那一场婚变,你也不会来滨海,我也不会有这几年的际遇。” “岂止是我,”颖梅轻哼了一声,“还有潘钰和婷婷。” “我敢保证,”慕容云无意识的抚摸着颖梅纤细白嫩的小腿,“如果我不离婚,她们两个绝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但你杨颖梅,无论何时出现,答案都是一样的。” 第333章 不自量力 颖梅思绪悠然,回想起几年前,如果慕容云不离婚,或许,她真的没有勇气到滨海去见他。 即使是此刻,颖梅也并不怀疑,也相信慕容云表达的是心底最真挚、最深重的情感,心里仍觉得很受用,却装作没听见他的甜言蜜语,“爸妈和琳琳也都没和我提起过这件事,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婚的,潘钰和婷婷也都不知道吧?” “应该都不知道。” “你说你亲眼目睹,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给了那个男人几脚而已。” “然后呢,你再没采取报复行为?” “没有,我连夜开车回滨海,快进城时,车撞在了路边的花坛上,导致左侧小腿胫骨骨折,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也是在那时,认识了潘钰。” 颖梅到此刻才弄清楚,原来慕容云几年前出的那次出交通事故,是因为目睹了妻子的红杏出墙。 颖梅没有再问,以慕容云的家境和他当时的身份、地位,一旦展开报复行动,那个男人肯定得不了好,但也势必会闹得满城风雨;即使对他虽不至于有什么恶劣影响,也会给人留下笑柄;而他的前妻,也颜面尽失,估计都无法再在滨江市立足,何况他们还有孩子;颖梅暗自称赞慕容云的“不作为”,不采取报复行动,他不完全是投鼠忌器,是那种令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宠辱不惊”,让他隐忍了这份屈辱;这也是一种至高境界的素养,如果没有这样的素养,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颖梅身为律师,评判事情的得失自然以法律为准绳,妻子红杏出墙,那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慕容云也一定恨不得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但他却不能假天行道! 颖梅不吱声,慕容云会错了意,“你别乱想,我和潘钰那时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我知道啊,”颖梅讥嘲的笑,“即使你那时有意勾搭潘钰,潘钰也不会和你胡来。” 慕容云无语,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可没有勾搭潘钰,但却和另一个女人彻夜同榻,最终成就了欢爱之事。 “其实,”颖梅柔声说:“这虽是你心底永远的痛,可你应该告诉我,是不是?慕容,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已然能够明白,有的人虽出现在你身边,但也只能是陪你走完某一段路,江湖路远以后各自珍重;有的人,注定要陪你走完一生;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你也别再耿耿于怀。” “忘记是不太可能的,虽然我不愿意被人戴绿帽子,可这个帽子戴的值;如果你早问,我早就不会对你隐瞒,你也就不会浮想联翩。” “好,”颖梅轻摇着手指,“这件事我以后再也不提,也不会再往你的伤口上撒盐。” 慕容云嘴欠的嘟囔一句,“伤疤都揭开了,还怕撒盐吗?” “那我呢,”颖梅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不留情面的驳斥,“我这里的伤口都是你刺下的,十几年前的戴莹,十几年后的沈雪,不是吗!?” 慕容云暗啐自己的不自量力,你和一位律师逞口舌之争? 颖梅的脚丫碰了碰慕容云的大腿,“现在和我交待沈雪的事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对我有任何隐瞒。” 同样的问题,颖梅的语气已经温软了很多。 “我不会再瞒你,可我想先知道你是怎么看到小木箱里的东西的?” “无赖!”颖梅踢了慕容云一下,“好,那我就告诉你,不仅我看到了,她们俩个也看到了。” “啊?!”慕容云惊叹一声,又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的那块儿不也被她俩看到了。” 颖梅又踹了他一脚,“你还笑,都怪你。” 慕容云看到颖梅面色稍霁,顺杆儿往上爬,往颖梅身边坐了坐,想搂住她。 “stop!”颖梅躲开了他的手臂,板着脸,“离我远点,事情还没说完呢!” 慕容云规规矩矩的靠在床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一直锁在一个小木箱里啊?” “我还想问你呢,在滨海时,你不是放在保险箱里吗,放回滨江不就得了,怎么又带来澳洲?” “那怎么可以,”慕容云说:“你知道你那块手帕对我是多么的弥足珍贵,我当然会带来这里。” “哼!”颖梅斜睨着他,“对你‘弥足珍贵’的不光是我那块吧?否则你也不会冒险留着!” 慕容云心不去理会颖梅的“讥讽”,继续说:“来到堪培拉之后不久,我本想再去买个小保险箱的,有一天逛街的时候,在一家出售澳洲特产的商店看到那个带锁的小木箱,非常别致,而且还是桉木的,商店老板说还有防虫防潮的功能,我就买了下来,把那几样东西放在了里面。” 颖梅不放过任何奚落慕容云的机会,“多亏是个木箱,才让我们发现了你的‘好事’!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到底是搞法律的,弄不弄就上纲上线!慕容云既理亏,又无可奈何,“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那个小木箱的钥匙一直在我这里,而且小木箱前一阵儿我还看过,也没有被损坏,你们怎么看到里面的东西的?莫非是煞费苦心的去找了开锁匠?” 颖梅脸上浮起诡谲的笑容,“那你最近打开过吗?” “没有,”慕容云摇摇头,“我想打开来着,想看看是不是像商店老板说的那样又防虫、又防潮,可将钥匙插进去,拧了半天也没打开箱子上的锁,我以为是天气潮,把锁锈住了呢。” 听慕容云如此说,颖梅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 看到颖梅的笑容,慕容云立时明白了,肯定是她们三个在箱子上动了“手脚”;而颖梅的笑容,也让他那颗一直感觉在“重压”之下的心,轻松了许多。 “快点说吧,”他笑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颖梅瞪了他一眼,“一年前,也就是去年的三月份,你的出轨行为已经曝光啦!” 第334章 石破天惊 一年前的一天,颖梅清晰的记得,这一天是星期六,那时她和两个孩子还租住在位于堪培拉大学附近的房子里;大约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潘钰打来了电话,让她到家里来一趟;听潘钰的口气,很急切,好像有什么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颖梅觉得有些奇怪,这两天慕容云是在潘钰那里的,有事情她应该和他商量,怎么会找她,莫非是法律上的事情?” 颖梅安顿好两个小宝宝,和保姆cathy说了一声,便驱车赶往位于格里芬湖南面的潘钰的住处。 颖梅把车刚停到房前,就看到婷婷开着车也赶来了。 婷婷看到她,先问:“颖梅,你也来了,知道潘钰找我们什么事情吗?” 颖梅摇摇头,“不知道啊,我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我也是,”婷婷和颖梅一面并肩往院里走,一面说:“听潘钰在电话中的语气好像很急的样子。” 门铃响后,家中的黑人保姆ada怀里抱着精精神神的小思霆给她们开的门;两个人和ada打了招呼,又都在小思霆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一同走进住宅。 颖梅当初听慕容云说请了一位黑人保姆来帮助潘钰照顾孩子和料理一些家务,首先联想到“gone with the wind(乱世佳人)”里面的那个头上裹着白布,肥大、凶悍而又皮肤黝黑的奶妈,脑子里也是在不断的浮现着这样一个身影;以至于当她第一次在潘钰的住处见到这位身材苗条的“madam”的时候,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把她当保姆反应过来;而黑人保姆ada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快乐而美丽,并且肤色也不是那么黑;后来,在和ada聊天的时候,颖梅才知道,ada是黑人和澳洲原住民的后代。 颖梅和婷婷走进客厅,潘钰神情肃然的端坐在单人沙发上,都没起身和她们打招呼,兀自对着茶几上放着的一个已损坏了的木质小箱子发呆;小箱子大约三十厘米长、宽高约十五厘米。 潘钰的这种状态,让颖梅联想到第一次在潘钰家见到她时的情形,预感到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发生,再加上又未看到慕容云,没有落座,而是直接问:“潘钰,你这是怎么了,慕容呢?” “今晚海关处有个宴会,好像是国内来人了,他上午就去使馆了;”回答了颖梅一半儿的问话,潘钰指了指长沙发,“颖梅、婷婷,你俩坐一起。” 孩子和慕容云都好,颖梅心里不再那么紧张,和婷婷落座,随口又问:“这么急着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 婷婷也有同样的想法,静静的望着潘钰。 潘钰指着茶几上的小木箱说:“这个小箱子是慕容到澳洲之后买的,我猜想里面存放着他的一些个人物品、私人信件什么的,从没问过他,也从没想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潘钰,”颖梅调笑,“你可真沉得住气,换做是我,早就会想办法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即使是他的隐私,也要它在咱们三个面前彻底曝光!” 潘钰只绽唇一笑,随之又恢复了严肃,“我下午收拾衣柜的时候,不小心将这个小箱子碰到了地上,箱子摔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让我看到了里面的几样东西。” 婷婷笑着问:“都是什么呀?” “石破天惊的隐私!” “真是隐私?!”颖梅其实并不相信木箱里会有慕容云的什么隐私,但潘钰用的“石破天惊’”却把她惊住了,“潘钰,你快说!” 潘钰似乎比她们两个还急,掀开盖身几乎分离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缎子面料的宝石蓝色的“锦囊”。 没等潘钰说话,颖梅脸庞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惊讶道:“这个东西怎么在这儿?” “看来我没猜错,”潘钰望着颖梅,“这个应该是你的吧?” “嗯!”颖梅未加迟疑的点头,“是我的。” 这个宝石蓝色的“锦囊”,颖梅再熟悉不过,里面装着那块染有她初夜血迹的白色手帕;心中不觉充满了甜蜜,慕容真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啊!也有一丝愠恼:“慕容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能让潘钰看到这块手帕?!” 潘钰把锦囊放到茶几上,又从木箱里取出一个大小和那个蓝色锦囊差不多的红丝绒的小袋子,望着婷婷,“这个是你的吗?” 婷婷一脸困惑的摇头,“你俩在说什么,我没弄明白,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潘钰把小袋子递给婷婷,“你打开看看。” 婷婷接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块手帕大小的白色布块,布块上有数朵深褐色的不规则图案,图案的周围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黄色、灰色痕迹。 潘钰还没说话,颖梅脸庞上漾起温和而又有些调皮的笑意,“这块肯定是你的啦!” 婷婷依然是一脸茫然,“我从没见过这块布片,这上面的怎么好像是血迹?” 潘钰淡淡的说:“那应该是女人初夜的血迹!” 看到手帕和白布上印有的血迹,以及血迹的形状,从医多年的潘钰很快就猜出这是女人“第一次”的痕迹;心里又油然而生和慕容云“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更觉得惋惜的是自己没有把初夜奉献给慕容云;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幸福和快慰,还好,她今生没有错过他;而慕容云也从没在意过这些,一样的爱她、敬她! “啊!?”婷婷惊讶,指着那个蓝色的锦囊,笑看着颖梅,“这么说,那里面是你的?” 颖梅点头,微笑不语。 “婷婷,”潘钰指着布块,郑重而又严肃的问:“你能确定这不是你的吗?是不是他事后收藏起来的时候,没告诉你?” “肯定不是我的,”婷婷俏脸红红的解释:“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流在了床单上,第二天小亮哥上班后,我又把床单洗了。” 婷婷也不觉心生遗憾,和小亮哥的第一夜,太慌乱、太忘情了,以至于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婷婷话音刚落,潘钰的泪水已经沿着脸庞滑落,低声哭了起来。 第335章 已是事实 潘钰的潸然泪下,让颖梅立即悟到了她所谓“石破天惊”的深意;她从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潘钰,“潘钰,我们都不要胡思乱想的折磨自己,既然不是婷婷的,那就一定是他前妻的,等他回来,我们问一问就清楚了。” 婷婷也听出了话外音,难以置信的说:“潘钰,你怀疑这是另外一个女人的?” “不是怀疑!”潘钰的眼泪如断弦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滴落在衣襟上,泣不成声的说:“这也不会是他前妻的,绝对是另外一个女人的。” “潘钰,”颖梅吃惊的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俩仔细看看,”潘钰指着那块染血的布片,“能看出是从哪里剪下来的吗?” 颖梅和婷婷凝视了片刻那片布块,一同摇了摇头。 潘钰拿起身旁她早已准备好的一件慕容云的海关制式衬衣,递给颖梅,“你们再看看,是不是材质一样?” 布块虽已泛着淡淡的黄色,但颖梅和婷婷都不难看出,质地的确和衬衣一样。 “颖梅,”潘钰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着问:“你还记得我们出国前,他去京城参加过外交礼宾知识的培训吗?” 颖梅点头,“我记得,是在那一年的元旦之后,连来带去的大约有七八天。”颖梅还记得,那时慕容云和潘钰刚刚领取了结婚证。 “他回来那天,我给他收拾旅行箱时,他的一件崭新的制式衬衣后背位置,不知什么原因被四四方方的剪掉了一大块儿,现在想来,那被剪掉的部分和这块布片的大小一样;我当时虽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太在意,只是随意的问了问他,他说是不小心蹭上了油漆,让我扔掉。” 婷婷说:“也许是真的蹭上了油漆,只是巧合呢?” 潘钰从小木箱里取出一个白色的信封,“这里面有一封信,你俩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巧合了;颖梅、婷婷,我看到那块染有血迹的手帕和布片,也曾以为不是你俩的就是他前妻的,可看到这封信,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才着急的让你俩过来。” 颖梅接过信封,抽出白色信笺,婷婷也探头过来,两个人抵着肩,一起看着那封沈雪与慕容云在京城分别时留给他的饱含深情的信。 读完那封有着沈雪娟秀笔迹、情深意浓的信,颖梅和婷婷也就明白了慕容云“出轨”已是事实;虽然仍不足以证明那块白布上的血迹是这个叫沈雪的女子的,但已不重要。 然而,颖梅和婷婷读信的心境是不一样的,婷婷觉得那些优美感人的句子道出了她当时离开滨海的黯然不舍,她细心的看到那已经被时间褪去了洁白,泛着淡淡黄色的信笺上,被水渍晕得有点模糊的字迹,就如慕容云当时看到这封信的体念一样,眼前浮现出一个妙龄女子静静的坐在桌前,一边给心爱的人写着信,一边默默地掉眼泪,大颗的泪珠落在信纸上;她竟然希望有一天能见到这位叫沈雪的女子。 而颖梅,觉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整个人似乎都被拧着疼,在心里怒斥慕容云“恶习未改”!如果慕容云此时在她身边,她一定会一个耳光扇过去! “这个混蛋!”颖梅“啪”的把两页信笺拍到茶几上,眼中蓄满了泪,声音干涩的问:“这个沈雪是何许人?婷婷应该是不认识,潘钰,你认识吗?” 相识多年,婷婷还是第一次见到颖梅如此的失态,默不作声的摇摇头,轻搓着手掌,表情仍然平静,就好似一切都是别人的故事。 潘钰点点头,“我认识她,她是慕容在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工作时的秘书,慕容因交通事故受伤住院的那两个多月,一日三餐、洗洗涮涮的事都是她来医院照料;我查房和值夜班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她,偶尔会聊几句;听护士们说,那时她要参加晋职考试,慕容有时会给她辅导面试内容;但说实话,我那时并没感觉到他们两个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关系。” 颖梅尖刻的说:“他们是上下级关系,他那时又有老婆,表面上当然会一本正经的自重身份,怎么会大庭广众之下和女部下有过分的行为?”随之又问潘钰:“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给你的印象如何?” “她好像比我小三四岁,今年也应该三十出头了;那时候没结婚,好像连男朋友也没有,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她人非常漂亮,是让人一看就喜欢的那种,给人的印象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孩子。” 颖梅和婷婷都很纳闷,既然有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在慕容云身边,是什么原因又让他去追求潘钰? 颖梅重重的拍了一下信笺,气愤不已的说:“不管之前他们两个之间是什么情形,可信上的内容和日期已经证实了,慕容云出国前在京城培训的那几天绝对和这个叫沈雪的有染,那时候他已经有我们三个了,还这么不知足!” 按颖梅的意见,三个人一起等慕容云回来,和他“算账”! 婷婷虽然传统保守,但在国外多年,认为一个男人在外面有些风花雪月之事,也不算什么大错,这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美国总统克林顿有个“莫尼卡?莱文斯基”,法国总统密特朗也有个“安妮?潘若”呢。 她思虑了一会儿说:“颖梅、潘钰,小亮哥已经到澳洲工作,应该不会再和那个沈雪有什么瓜葛,我觉得,也就不要让她影响咱们现在幸福平静的生活了,你们说呢?就算是小亮哥现在在场,我们又能怎样?哭、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亦舒说,‘姿态难看,赢了也是输了’,如果这样,我们和古时候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人又有什么区别?我的意见,如果再发现他有什么蛛丝马迹,我们再一起和他算总账,好不好?” 第336章 暂不追究 颖梅却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姿态,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哭也不闹,更不会上吊,我想打他一顿!” 潘钰的唇边绽开了一丝笑意,婷婷耸了耸肩,她俩可都不相信颖梅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你俩别不信,”颖梅恨恨的说,“十几年前,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扇过他一个耳光!” 这件事潘钰和婷婷都是第一次听颖梅说,慕容云更是无颜提起,但此际,两个人谁也没有心思刨根问底。 “我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可退一步来讲,男人出轨可不可以原谅,取决于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我们的男人有多么的洁身自好,我们自己还不清楚吗?如果这个沈雪是个有夫之妇,我也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他;从那封信的内容,还有那块布上的血迹,我们都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叫沈雪的女孩子把自己玉洁冰清的处女之身给了小亮哥,可见她有多爱他;我相信,小亮哥的‘出轨’,并不是因为‘性’的驱使,而是因为他也一定很喜欢他的这位女同事。”婷婷深有感触的说:“我觉得这个沈雪特像多年前的我,她暗恋小亮哥一定很长时间了;对于一个女人,爱情到底给了你多少时间?去相遇与分离?去选择与后悔?如果爱一个人而无法在一起,爱却无法在适当的时候相遇,爱了却爱在不对的时候,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泪,无言的走远,又能有什么选择?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拥有!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这样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已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或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上帝只在云端眨了一眨眼,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当她奋不顾身的扑向小亮哥的怀抱,我想,她已然明白,她今生已经错过了小亮哥,我都替她心痛!” “我赞成婷婷的意见,”沉默了好一会儿,潘钰勉为其难的说:“从这封信中,不难看出,是这个沈雪主动的,也难怪她,和慕容在一起工作那么长时间,怎么不会日久生情?唉,婷婷说得对,我们的男人我们自己还不清楚吗,谁遇到他,都会喜欢上他的。” 颖梅虽然心里难受万分,迫切的想找慕容云理论一番,可潘钰和婷婷息事宁人的态度还是影响到了她,她也不想一意孤行的把这件事闹到沸沸扬扬的难以收场的地步,只好与婷婷、潘钰达成共识,暂时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暂时不追究;心底却盘算着:“慕容云,早晚有机会和你算账!” 潘钰指着那个被摔坏了的小木箱,忧心的说:“可这个东西怎么办?他要是问我,我怎么说啊?我怕我瞒不过他。” “是呀,”婷婷也觉得是个麻烦,“小亮哥看到箱子坏了,一定就知道潘钰看过里面的那几样东西,想瞒也瞒不住了。” “这个问题好解决,”还是颖梅“诡计多端”,她将木箱大致的拼接完整,一面用手机拍着照片,一面说:“潘钰,去拿把尺子来。” 潘钰很快的取来一个卷尺,颖梅边用尺子量着木箱的长、宽、高,边说:“今天还是将这个小木箱放在原来的位置,就算他今晚回这儿,也不一定能马上就发现箱子摔坏了;明天咱们三个上街按着照片分头去寻找和这个外形、尺寸、颜色、锁头一样的小木箱,至于他打不开锁,肯定会认为这里天气潮湿,锁被锈住了。” 第二天,早饭后,颖梅、潘钰、婷婷抱着同样的目的从各自的家中出门,最终,是婷婷找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箱子。 而事实正如颖梅所料,慕容云想看箱子里面东西的时候,却打不开锁,真的以为被锈住了呢。 慕容云听完颖梅的讲述,又好气,又好笑,她们三个“偷梁换柱”了一年之久,他竟然一点儿也没觉察到!心底更多的是感动,感动于这三个挚爱的女人对他的“包容”,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包容”,让她们可以坦然大度的面对他犯下的“错”!不是因为不爱,正是因为爱的太深,所以能深刻理解世事无常,明白生活的变化往往不是由自己能控制的,忧伤的时候不会刻意隐藏,却也不会恣意妄为,不计后果;慕容云再一次的感受到她们的真切情感和好女人的魅力,只是今天,看到那份突如其来的传真电报,令颖梅的心里再也承受不住,终于和他摊牌了,那些前尘往事都成为颖梅和他清算“总账”的导火索,只是这把火,不管燃烧的有多旺,慕容云祈祷着能快些熄灭。 慕容云又觉得特别奇怪,按照颖梅所说,她们三个只知道沈雪是他在滨海海关的同事,颖梅又怎么会获悉沈雪现在在宁杭海关工作?几年来,他从来都是在办公室和沈雪联系,就连手机里存储的沈雪的手机和微信号码,也都是用她大学时期的英文名字“michelle”代替的。 慕容云满腹狐疑的问颖梅:“你怎么知道她现在在宁杭海关的?” “哼!”颖梅轻扬下颌,瞪视着他,“虽然潘钰说她在滨海海关,可我却有些担心!” “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她也来澳大利亚了!你慕容参赞能耐那么大,难免不会把她也带来,在这里金屋藏娇,我们三个傻乎乎的却不知道!哼!” 慕容云不觉有些心驰神往:“要是这四年,雪儿也在这里就更好了。”他讪笑着问:“那你又做了什么,继续追查了是不是?” “当然!”颖梅夹枪带棒的说:“早就和你说过,每一位律师都是一位优秀的侦查员;知道你再次‘出轨’的第二天,我就给滨海我原先律所的一位同事打了电话,拜托她帮我查了一下,结果就是,你的这位沈雪几年前已调到宁杭海关去了。” 慕容云心里嘀咕:“这个小问题怎么能难倒这位逻辑清晰、计谋百出的大律师,怎么能难倒她这位法学博士?!只是因为在读书期间没有官司打,她的‘聪明伎俩’都用在他身上了。” 慕容云又担心的问:“潘钰和婷婷知道她现在在宁杭海关吗?” 第337章 不依不饶 颖梅不是很确定的摇了摇了头,“反正我没有告诉她们,至于她俩知不知道,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估计应该是不知道。” 慕容云心底又感觉一阵儿轻松,只要潘钰不知道沈雪在宁杭海关工作,后面的事情就会好办一些。 颖梅的臂肘搥了慕容云一下,“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该你老实交待你的‘风流韵事’了。” “还是别说了吧,”慕容云虽明智的知道不说绝对蒙混不过去,还是和颖梅一副泼皮涎脸的模样耍着无赖,“有什么好交待的,你们不都知道了吗,我又没有否认。” “不行!”颖梅沉下脸,眼神中又绽露出犀利的锋芒,“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详详细细的和我说一遍你的出轨经历,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给你量刑定罪!” “这怎么说啊,”堂堂的慕容参赞脸臊得如同红布,“尤其是和你说,既于心不忍,也实在是没脸说。” 颖梅不依不饶的讥讽:“你‘出轨’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来,你既然有脸出轨,怎么又没脸说?慕容云,你听好了,今晚你要是不说,咱俩没完!” 慕容云装模作样的揉着眉心,低声下气的告饶,“颖梅,我今天被那份传真电报已经弄得很累,又被你揪出这件事,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过两天吧,我一定老老实实交待,行么?” 颖梅有瞬间的心软,还是狠下心来,“不行,今晚我也不要你多说,你先把那封信给我交待清楚!” 慕容云心想,当初要是把那封信毁掉就好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幕;不过他当时并非没有犹豫,也想到了会有被发现的这么一天,只是实在舍不得毁掉沈雪留给他的那封沾有她泪痕的情意绵绵的信;而那件被剪掉一块的衬衣,他确实是想扔掉的,哪想到沈雪给他整理行囊时,又给他装进了旅行箱里;颖梅说得没错,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慕容云无法再找借口推辞,轻描淡写的对颖梅讲了那次去京城参加“外交礼宾知识”培训期间,沈雪也特意从宁杭赶到京城,并且一直陪伴着他直到学习结束;那封信,是沈雪上飞机前留给他的。 慕容云讲完,颖梅问:“那布片上的血迹是她的吧?” “是。” “是在你培训期间,还是在培训之前?” “当然是在培训期间,颖梅,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说过,她在滨海海关工作那几年,我们只是纯粹的同事关系;再说了,那件衬衣潘钰不是看见了吗。” “慕容云,”颖梅竖起大拇指,“又一个处女,你真是艳福不浅!” 慕容云尴尬的低头不语,脑海里却浮现出得到沈雪处子之身的那个飘雪的冬夜,神情中不自主的流露出一丝美妙幸福感,有短暂的愣神。 可这么一个小小的表情却让颖梅扑捉到了,颖梅又踹了他一脚,满是醋意的说:“瞧瞧你那表情,是不是想她了?你都心急的不行了吧,恨不得快点到她身边吧?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和她现在还有联系吗?” 慕容云脑子里瞬间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是说实话?还是说谎话?说实话,会令颖梅更加难过;而今天再说谎,意味着将来还要一次次的说下去,还会再伤害到颖梅。 想到这里,慕容云点点头,“偶尔我们会通个电话。” 颖梅追问,“那你上次回国述职呢,没去宁杭吗?” 慕容云把头低得更低,声音也很低,“我去了一趟宁杭,呆了三天。” “应该是从江汉去的吧?” “是。” 颖梅长叹一口气,“可怜的婷婷啊,高高兴兴的跟你回国,可你竟然背着她去宁杭私会情人;还有我爸妈,同样高高兴兴的招待他们的女婿几天,哪想到你转头就去和别的女人相会;慕容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 颖梅口不择言的怒斥,慕容云却觉得很舒坦,神情怡然而又不以为然的振振有词,“唔,杨大律师,我哪里有衣冠?” 颖梅撩了慕容云一眼,他此时的确是一丝不挂,忍不住的“噗哧”一声乐了出来,又气汹汹的在他胳膊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随即又板起脸,“听潘钰说,她也已经三十多岁了,现在结婚了吗?” 慕容云摇头,“还没结婚。” “有男朋友吗?” “好像也没有。” “那她是在等你?” “这怎么可能?”慕容云坚决的说:“我有老婆,也从未对她有过任何承诺,她也从未这样说过;再者,我什么时候回国工作,是四年、八年,还是更长时间,都是未知数,何谈等待。” 颖梅在心底暗啐,慕容云,到现在,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啊!等或者不等不是说了就可以的!有一种爱,即使不说,也是一生的誓言! 颖梅心里异常明白,沈雪即使不是刻意去等待,但也很难再投入别人的怀抱;就像她自己那九年,不能说没有遇见非常出色的男人,但从身体到心灵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抗拒,都会情不自禁的拿他们和慕容云来比较,一旦先入为主,结果也就可想而知;而如今,这个沈雪终于苦尽甘来,就要等到这一天了;这种情感上的相似,令颖梅突然有一些同情沈雪,竟然为她感到庆幸。 “其实,”颖梅如同自言自语,“我和婷婷,何尝不也和沈雪一样?” 颖梅这句话,又唤起了慕容云满腔的柔情,忆起了这些年的过往;近四年来,在这个异国他乡,他一样的宠着、爱着颖梅、潘钰和婷婷,一样的和她们生儿育女,可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潘钰是他的法定“妻子”;海关处的同事和一些认识他的外国朋友都只知道潘钰是慕容参赞的夫人,需要夫人出席的活动、酒会,自然全部由潘钰陪同;近四年来,他虽然陪着颖梅和婷婷游览过“大堡礁”、“维多利亚大洋路”、“菲利普岛自然公园”、“塔斯马尼亚岛”等澳大利亚东部由北到南的许多著名景观,但在堪培拉市,他却没陪颖梅和婷婷单独逛过一次商场,没单独看过一场电影,而颖梅和婷婷从没有抱怨过,也没有在意这些。 第338章 愿打愿挨 慕容云握住颖梅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发自内心的说:“宝贝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补于事,你也不用给我量刑定罪,我罪无可恕,你惩罚我吧,怎么发落都行。” 颖梅将手掌从慕容云的手中抽离出来,“你让我怎么发落你,像十几年前一样,离开你?” 你这可是在吓唬我!慕容云半点儿也不相信颖梅再会以这样的方式惩罚他;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她这次肯定不会再决然的转身离去,要离开,也不用等到现在,一年前,知道他和沈雪之事的时候,就应该负气而去;他们已经浪费了九年,九年之后,当她回到他身边,她早已慢慢的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和妥协。 慕容云了解颖梅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他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敢这么说,一脸甘愿受过的模样,“宝贝儿,只要你不离开,其它什么方式都随你。” “那你自己说,”颖梅冰冷的质问:“我该怎样惩罚你?” 慕容云捂住自己的左脸,凑到颖梅面前,“你不早就想打我了吗,现在打吧,都忍了一年了,先把火气撒了。” 颖梅瞪着他,明知故问:“为什么捂着左脸?” “十几年前,我们大学毕业时,你打的是左脸,这次该打右脸了。” “记得我打你,记不记得为什么挨打?” “怎么会不记得。” “记得不还是照样犯!”想起当年慕容云被她堵在床上的那一幕,颖梅使劲的掐着慕容云的右边脸颊,“十几年前你是劈腿未遂,十几年后却是证据确凿的婚内出轨,你偷情的本事越来约给力,脸皮越来越厚,我打你又能有什么用?” 慕容云抱定了愿打愿挨的态度,任凭颖梅挖苦、奚落,不仅不愠不火,又把脸往颖梅面前凑了凑,“还是打吧,你惩罚了我,我心里会也好受一些。” “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好受吗?”颖梅眼眸中漾起了泪光,喝问:“你和她一次又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我们三个知道了,会怎么样?会是什么样的感受?!特别是潘钰,她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你却以同样的方式再一次的伤害她,我都不知道,潘钰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慕容云抱着双膝,愧疚的低头无语;她们三个,对他的“出轨”又是怎样的宽容?他竟然完全没有觉察到她们对他的感情有什么变化;尤其是潘钰,再一次面对自己的丈夫出轨,午夜梦回,会多少次泪水涟涟? “慕容云,”颖梅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怒斥:“我就奇怪了,你已经有我们三个,你还不够吗?我们三个是在生理上满足不了你,还是情感上让你有所缺失,你还有什么理由出轨?不管你多么优秀,多么的有魅力,多么的吸引女人,可你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神!你将那个女孩子搂在怀中快活时,你不觉得心中有愧吗,你不觉得你在最大程度的亵渎我们三个对你的一片深情吗?!” “颖梅,”慕容云颌首低眉的道歉:“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我罪大恶极,我对不起你们三个。” “岂止是我们三个!”颖梅手指虚点着慕容云,“到现在,你还只是觉得你的错仅仅是对不起我们三个吗?还有那个沈雪,不论她有多么的钟情于你,你已经结婚了,你就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资格再去触碰这份感情;你的一时失控,却很可能毁了她的一生,如果没有你,这四年,她或许早已结婚了!” 慕容云无言以对,颖梅说得没错,如果没有遇见他,他相信沈雪应该早已成为别人的新娘。 “慕容云,”颖梅指尖戳了慕容云的额头一下,“我问你,你是一晌贪欢吗?” 对于这句话,慕容云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承认和否认他都觉得不妥。 承认是“一晌贪欢”,也就承认他是个不负责任、极端自私无耻的男人,只为逞一时的生理之快;如果否认,那说明他是喜欢沈雪的,可怎么能面对颖梅,面对这个自己最爱的女人去承认喜欢另一个女人? 慕容云闪烁的目光,颖梅已经读懂,叹了口气,“我倒真的希望你是一晌贪欢,可事实上不是,对不对?我知道你爱我、爱潘钰和婷婷,可在国外这些年,你对她也是念念不忘,对吧?你甘愿冒着被我们三个发现的危险留着那块染有她初夜血迹的布,不是嗜好,而是情深所致!” 慕容云心里也无可奈何的叹气,在颖梅面前,他真的是无迹可遁! 颖梅斜睨着他追问:“看到那份传真电报,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立刻告诉了她?” “没有!”慕容云立即摇头,“今天在办公室、在湖边,理清了一些头绪后,我只想马上回来告诉你。” “即使是没告诉她,”颖梅讥嘲,“你现在已是归心似箭了吧?” “颖梅,你公平一些好不好?”慕容云小声的申辩,“去哪里工作不是我自己能左右的,如果让我选择,我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这里。” 这句话,颖梅百分百相信,相信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甘心放弃她、潘钰、婷婷和孩子们;她更相信,她、潘钰、婷婷还有那个沈雪在慕容云的心里都占有一定的分量,但谁都不如自己重。 夜深了;看着这几个小时慕容云狼狈卑微,又恼又羞却不敢怒的的样子,颖梅心中又可怜、又可气,也不免有些自责,归根结底、追本溯源,如果不是因为她九年之后不顾一切的回到他身边,许多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他何曾会如此?可有些话必须还要防微杜渐、亡羊补牢的和他说清楚。 “慕容云,你是不是觉得,我既然能和潘钰、婷婷一同留在你身边,就不会在意你和别的女人有染?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知道你最爱的是我,无论你有多少个女人,我都不会在乎?” 第339章 告一段落 面对颖梅的诘问,慕容云半边脸埋在膝盖上,很明智的只是摇头,没有接茬;这一晚上,他被颖梅当作犯人一样毫不留情的痛斥、奚落,以及一波一波有形的、无端的揣测,他知道自己解释、辩解的越多,换来的只能是杨大律师更多夹枪带棒、不留颜面的明嘲暗讽。 他脸上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却越来越轻松;颖梅怒斥得他越厉害,他“出轨”这件事就会很快的翻篇;他就怕颖梅不声不响的和他“冷战”,那可真不知道何时才能揭过这一页。 颖梅也似乎并不是要他承认或否认,继续痛陈事实:“五年前,当我知道你离婚的消息,我放下一个女人应有的自尊,放下一个女人应有矜持,放下在深圳的一切去到滨海,我自信的以为,只要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所有的女人你都不会再多看她们一眼;可事实上,第一次和我说起潘钰,你都没流露出丝毫要离开她的念头;我承认,捱过了那孤孤单单的九年,还能失而复得的与你相依相偎,我的确是被与你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可慕容云,你要清楚一点,那时你并未再婚,我也是单身,我想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可随着事态的发展,也因为我舍不得与你再分开,所以,我只能说服自己退一步,情愿无名无份,一辈子做你的情人,但前提是潘钰同意!如果我当时心硬一些,让你必须做出选择,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潘钰绝不能够留在你身边;我不想争,也没有谁能争过我,可最终,我和潘钰达成了二女同侍一夫的共识,就是不想让你为难;这么多年,我们一起努力,从国内,到国外,我们一关一关的走过来,平静、幸福的生活多么的来之不易,你却怎么不知道珍惜?!婷婷和潘钰,是在我回到你身边之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我理解,也完全接受了她们;可你在我回来之后,还去喜欢另外的女人,我真的受不了,慕容云,从我们相爱的那天起,我一直不曾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现在,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有多爱我?” “颖梅,”慕容云不敢去看颖梅的脸色,自顾的不得已的解释,“你知道,那场车祸后,我在住院期间就办理了离婚手续;那段时间,一直是沈雪照顾我;我知道她喜欢我,而我也想和她有良好的发展的;我们彼此之间还没有明确表达,她就去京城上学了;就在这之后不久,婷婷突然的去滨海,打乱了我的情感轨迹;婷婷回珀斯后,我又遇到了潘钰,所以我和沈雪才错过了;因此,沈雪不是在你来滨海之后,而是在你来之前就出现了。” “慕容云,你怎么还狡辩?”颖梅怕吵醒孩子,压制着激烈的语调,“你们发生关系时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我不在滨海吗?那时候你才和潘钰领了几天结婚证?” 慕容云再一次的被颖梅驳斥得无语,索性把脸庞又埋在了膝盖上。 “哼!”颖梅继续攻讦,“我现在很是怀疑,除了这个沈雪,你在滨海那些年,还勾搭过多少个女人,还和多少个女人不清不楚?” 慕容云轻抬头,装出一副被侮辱、被冤屈的样子,不满意的瞅了颖梅一眼,没做声。 颖梅也明白自己忖度臆测得有些吹毛求疵、不着边际,但既然问了,就要问清楚,“到底还有没有?” 慕容云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我是不是说有很多,你才满意?” 颖梅咬着嘴唇,抬手用力的在慕容云肩膀上“啪”的拍了一掌,“要不要脸!” “在你面前,”慕容云揉着肩头,“我早就没脸了。” “哎——呀,真是难得,你慕容参赞竟然也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时候。” “你就当我是死猪好了。” “你们海关真没眼光,弄了只猪来任驻外参赞。”话出口,颖梅脸上绽开了一丝笑意。 慕容云岂能让这个机会漏掉,适时的搂住了颖梅,“宝贝儿,我都承认我大错特错了,你这一晚上已经把我弄得快体无完肤了,你也就别再生气了。” 颖梅没有挣脱,斜倚在他怀里,仍是气哼哼的说:“生气,就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我活了三十多岁,从不会和无谓的人置气,最生气的几次都是因为你。” “是是,我错了,我错了!” “我吼你,闹你,你是不是也不好受?” “杨大律师唇似刀,舌似剑,”慕容云无奈的咧了咧嘴,“还真不如打我一顿。” “还不是你自找的,这就叫自取其辱!” “是是,我是自找的。” “那你生气没?” 慕容云笑,“宝贝儿,我们认识十八年,我和你生过一次气吗?” “还不是因为你脸皮厚!”颖梅仍是不留情的呵斥,但声音中已多了些撒娇的意味。 “不是我脸皮厚,”慕容云搂紧颖梅,“是因为舍不得。” 颖梅很认同慕容云所说,两个人恋爱以来,他从没和他发过一次脾气,倒是她,在大学时期,时不时没来由的和他耍小性子;不过,她很了解慕容云的性格,今天她这一顿唇枪舌剑的数落,估计他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好,”颖梅在慕容云胸前掐了一下,“你和沈雪这件事今晚暂时告一段落。” “谢天谢地!谢谢你老人家今晚高抬贵手。”慕容云长舒了一口气,只要熬过今晚,只要能暂时告一段落,以后颖梅再怎么折磨他,都是毛毛雨。 “但这件事没完,具体怎么收拾你,我还得根据这两天的情况再说。” “行行行!”慕容云打了个哈欠,“宝贝儿,明天还有很多事,睡吧,行吗?” 颖梅脸庞贴在他胸前,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眸微眯着,即不说睡,也不说不睡。 “宝贝儿,”慕容云轻吻着颖梅的面庞,“你要是觉得还没出气,怎么继续惩罚我都行,别胡思乱想,也别把不好的情绪带入睡梦中。” “你那点破事儿,有什么好想的,”颖梅离开慕容云的怀抱,“我是在想今晚再怎么惩罚惩罚你!” 刚说要“告一段落”,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慕容云仍是很识时务的陪着笑脸,“继续,继续,怎样惩罚都行!” 第340章 早已惩罚 颖梅伸手握住了慕容云软软的男性体征,“我现在不惩罚你,我惩罚‘他’!” 慕容云明知颖梅不是在和他调情,可她的动作实在太撩人,忍不住的笑,“你不会是想给我来个‘一剪梅’吧?” “哼!”颖梅手上稍微用力,“我倒是真想把你这个拈花惹草的罪魁祸首割掉,就怕婷婷和潘钰找我拼命!” “你要是舍得,我就和她俩说是我心中有愧,从而挥刀自宫的。” “你就应该自宫谢罪!”颖梅的语调虽还是凶巴巴的,可在这一瞬间,握着慕容云男性体征的手却又轻、又缓的抚弄着。 慕容云立即感觉到了颖梅的细微动作,低头望着她莹莹生辉的手掌缓缓做着活塞运动,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她意欲何为? “其实,”颖梅轻轻的叹了口气,温柔的说:“这一年,你已经受到惩罚了,你没感觉到吗?” “没有啊,”颖梅的抚弄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舒服,慕容云痴痴迷迷的摇头,“你怎么惩罚我了?” 颖梅捏了捏慕容云已呈现勃勃生机的男性体征,“你记不记得,我多久没亲过你这里了?” 颖梅不说,慕容云还真没在意,她这一提,他才恍然想起,笑着回答:“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我记得很清楚,从知道了你的那件破事,整整这一年,我就再也没亲过!” 慕容云真没想到颖梅竟然这么长时间没在他的男性体征上施展唇舌之技了,笑着挑了挑眉,没有过多的回应;心里却明白,因为他的男性体征又探寻过别的女人的桃源,颖梅是嫌弃“他”了。 颖梅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斜睨着他问:“她们两个呢?” “嗯…”慕容云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潘钰最近才又开始亲的,但也只是偶尔才亲一次,婷婷倒是一如既往;我还以为有了孩子后,你们不愿意了呢。”他是实话实说,如果不这样说,颖梅也不会相信。 “我猜到就会这样!这个婷婷啊,我越来越发现,哪怕你把天捅破了,她也会说你做的对!不管什么时候,她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慕容云不置可否的一笑,明智的不和颖梅纠缠这个问题,难以置信的问:“难道你们三个在这方面也达成了共识?” 颖梅白了他一眼,“才没有!” 慕容云想想也是,她们三个“共侍一夫”,几乎是无话不谈,但却也不会毫无顾忌的交流和他的床第之欢。 颖梅眼中突然汪起了一片水雾,偎进慕容云怀中,温热的唇吻着他的胸膛,“我现在有点儿后悔了。” 慕容云心如明镜,如果没有那份突如其来的传真电报,他“偷香窃玉”之事不会这么快就“告一段落”,颖梅也绝不会说出“后悔”二字。 慕容云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搂紧颖梅,笑着宽慰,“宝贝儿,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吗,我虽然特别喜欢你亲我那儿,可我刚才不也和你说了吗,我和你做爱的终极目的,是让你纵情纵意的享受感官之乐;你少亲我一次,我也就是少享受、少舒服一次而已,有什么好后悔的?” “就是,”颖梅抬手印去眼角的泪珠,难得的带着醋劲儿说:“我不亲,还有别人亲!” 这个“别人”如果指的是潘钰和婷婷,倒无所谓,慕容云真怕颖梅又无所顾忌的刨根问底:“那个沈雪是不是也给你亲过?”他急忙转移话题,一脸谄媚的问:“宝贝儿,都惩罚我一年了,今晚是不是可以解禁了?” 第341章 解禁之时 慕容云本是厚着脸皮随意一问,并未抱有什么希望,没想到,颖梅竟然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睁大眼睛,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直勾勾的盯着颖梅,好像不知道下面要做什么,也似是在等待颖梅再次首肯。 颖梅柔媚的眼波横了他一眼,唇边绽着一丝笑意,轻拍了他胸膛一下,“想舒服,还不快点躺好?!” 虽然觉得颖梅的笑容大有意味,慕容云却已顾不了那么多,又怕颖梅变卦,立即四仰八叉的仰面躺下,双臂枕在脑后,“快来,宝贝儿。” 颖梅慢吞吞的将长发绾在脑后,跪伏在慕容云身侧,握住了他神气活现的男性体征。 慕容云眼看着颖梅的红润的双唇啯了一口他体征前端的蘑菇头,却又抬起头来,侧目面无表情的正告他:“我亲你这儿,并不代表我原谅你!帐,还要慢慢和你算!” 慕容云只是点头,不敢笑颖梅的“口是心非”,更不敢多嘴,欢喜却溢满心间,心中暗道:“宝贝儿,只要你还能让我享受这样的‘待遇’,我宁愿你永远不原谅我。”这一刻,他也洞悉了颖梅的心思,之所以在今晚“解禁”,无外乎两点,一是因为那份很可能让他们分别在即的传真电报;另外一点,颖梅确定了沈雪给他的是处子之身,也就知道了沈雪是个“干净”的女人。 颖梅俯下头,将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叼在了口中;顷刻间,阵阵酥麻从颖梅唇舌的温热之中战栗着传向慕容云全身,他情不自禁的扽开了颖梅的睡袍系带,习惯性的伸手托住了颖梅胸前的突兀,轻柔的揉捏。 或许是颖梅很久没被颖梅亲吻过了,慕容云舒服得“咬牙切齿”的“嘶嘶”吸着凉气,他能明显感觉到颖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用心、专注,她柔软的舌尖不仅面面俱到的摩挲着他的柱身,就连以往很少问津的那两颗附属的小肉球也不时的被她纳入口中品咂;如果刚才没在颖梅的桃源深处怒放那两次,慕容云估计自己很可能在颖梅口中直喷。 颖梅的脸庞埋在慕容云的小腹下,唇舌和他的男性体征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仰躺在了床中间。 慕容云欲望如荼,片刻未等的起身,将颖梅紧拥在身下,一面吻她,一面剥着她的睡袍。 颖梅侧头躲开他的热吻,轻哼:“你脱也是白脱!” 慕容云这才发现颖梅的双腿是紧紧绞在一起的,并未像往常那样对他虚席以待,哼唧着问,“宝贝儿,怎么了,不想要?” 颖梅用力的掐着慕容云后背的肌肤,“知道我要怎么惩罚你了吧?” “别呀,宝贝儿,”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一面在颖梅的腿缝间蹭来蹭去,缓解躁动的需索,一面求恳,“快点儿把腿分开,让我进去,我下面都要爆炸了。” “那也不行!” 慕容云抬头,颖梅双颊虽晕红如火,神情却凛然坚毅,他仍不死心的问:“真不行?” “说不行,就不行!” “那睡觉吧。”慕容云无望的叹口气,翻身而下,背对着颖梅躺了下来。 他刚闭上眼睛,颖梅挨到他身后,往他耳朵上缓缓吁着气儿。 慕容云睁开眼,扭头盯着颖梅,带着浓重的情绪问:“姑奶奶,你还要干嘛?” 第342章 乐不可支 颖梅唇边漾着胜利者的微笑,“和你撒撒娇,不行啊?” “我怕了你了!”慕容云转回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假寐。 想睡觉,没门儿!颖梅抿嘴浅笑,探手到慕容云身前,轻握住他翘得快贴近肚皮的男性体征,煞有介事的话语中极具挑逗意味,“呦!这么热、这么硬,欲火焚身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呀?” 你还知道啊!!!慕容云有气不敢出,有火不敢撒,只能以沉默表示抗议。 颖梅凑近他耳畔,拖长了语调,“我——想——要!”, 慕容云不为所动,继续不理不睬的不吱声,这显然又是颖梅存心在作弄他,他才不上当呢! 慕容云不搭理颖梅,颖梅却宛如一只淘气的树袋熊,温热的胸脯贴在他后背上,一条白花花的大腿搭在他毛乎乎的腿上,一手攀着他的肩膀,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咬噬了几下,“慕容参赞不愿意效劳吗?” 热热的呼吸拂在耳畔,充满温情又带着丝丝诱惑,慕容云无法再置之不理,哭笑不得的转过身,忍气吞声的和颖梅理论,“杨大律师,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没良心!”颖梅得理不饶人的说:“你那个东西连洗都没洗,我就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给你亲了一遍,刚舒服完,就倒打一耙,现在竟然说我折磨你?” 慕容云没有精力和颖梅斗嘴,只想快点消停下来,“你说吧,到底想怎样?” “我不是说了吗,”颖梅轻挑着他的下颌,眼眸柔媚的眨了几下,“人家想要嘛,需要慕容参赞效劳呀。” “今晚都做了两次了,”慕容云肆意的拨弄着颖梅的樱桃,不相信的问:“真的还想要?” “慕容云,”颖梅不仅没拒绝,还挺了挺胸脯,“你可以不信,但你想想,这几年,我主动要过几回?” 慕容云心底油然而生歉意,潘钰曾对他说过:“欢爱之事具有‘比较级’,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次最好;对于女性来说,有一次完美的欢爱体验就会渴望更多;大多女性在三十岁以前的生理需求比较保守,不敢大胆表露自己对欢爱的想往;到了三十岁之后,尤其是生过宝宝的女性,心理上的羞怯、矜持逐渐消失,她们一反以前在欢爱生活中的‘被动状态’,开始主动表达自己的生理需求。” 然而,在澳洲的近四年时光,慕容云和颖梅、潘钰、婷婷的床笫之欢,除了她们的妊娠期和生理期,他基本上都处于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的状态,他每周一次按部就班的“临幸”完毕,她们三个从来都不会主动再索要;可他心里很清楚,颖梅、潘钰和婷婷都三十多岁,正处于“如狼”的年龄,她们三个那幽深浩渺的桃源,都是欲壑难填的无底深渊,一周一次,是远远满足不了的。 看来颖梅是真想“要”,慕容云立时来了精神,乐不可支的起身,往颖梅身上趴去。 第343章 愿意效劳 只倏忽间,颖梅俏脸上隐去了笑容,一手推着慕容云的肩膀,一手握住了他的男性体征,指尖轻点着他硕大的蘑菇头,“你可别想美事儿,我是说我要,不是让‘他’要,你听清楚了!” “那我也万分愿意效劳,”慕容云自然明白颖梅想怎样“要”,好心的提醒,“不过,你不让‘他’要,你能舒服吗?你不用心疼我,这几年,我一直都那么守规矩,偶尔多做几次,没关系。” “我才不心疼你呢,说惩罚就惩罚,”颖梅捏了捏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一会儿你这儿即使硬得要爆了,也不许进来,知不知道!?” “好,你说了算!”慕容云口中答应着,脸上的却不自禁的浮起一丝狡笑,心想,宝贝儿,等我把你那儿亲得水如泉涌、一片汪洋的时候,即使我不想进去,就怕你到时情难自已,门户大开的‘请君入瓮’! 他正暗自得意的想入非非,颖梅“啪”的给了他一巴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敢趁虚而入,今晚就别想睡觉了,听见没?” “听见啦!” “只要你不进去,我就当你是自我惩罚和自我救赎,我就会多原谅你一分!” “好!好!”慕容云不得已的保证,“除非你主动,否则我肯定不进去!” “那你就拭目以待,看我会不会主动!?”颖梅恶作剧似的套弄了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数下,坐起身,“等我,我去冲一下。” 慕容云嬉皮笑脸的起身,跳下床,“我和你一起去。” 颖梅瞪着他,“你是不是还抱有幻想?!” 慕容云立刻俯首帖耳的回到床上,“那你自己去吧!” 颖梅裹紧睡袍,一面翩然的向卧室外走,一面说:“朵朵那屋有动静了,应该是醒了,你过去看看。” “好!我马上去!”慕容云对着颖梅的背影面目狰狞的挥了几下拳头,穿上睡袍,去了女儿的房间。 朵朵刚醒来不久,躺在那里打着小哈欠;她和弟弟小思霖晚上都由保姆cathy照看,极少在这个时候见到爸爸;此刻看到慕容云,立即兴奋的坐了起来,张开了一双莲藕般的小手臂,“爸爸,爸爸,抱!” “哦,爸爸的宝贝醒了,”一瞬间,慕容云的嘴角快咧到耳根,走到小床前,先用手背试了试女儿的额头,不再有发烧的迹象,心中彻底安定,俯身用小被子裹住朵朵,把女儿的小身子抱在怀中,“宝贝儿啊,喝不喝水?” 朵朵乖巧的点点头。 慕容云抱着女儿走到桌边,拿起她专用的饮水瓶,拧开盖子,递到她手中;朵朵自己抱着瓶子,一气儿喝了小半瓶。 朵朵喝完水,慕容云抱着她在房间里一面慢慢的踱着,一面和她说着话,哄她继续睡觉。 颖梅冲洗完,直奔女儿的房间。 房间里,慕容云挺拔健壮的身形在昏暗灯光中投下一条长长的影子,他们家的小公主,正乖乖的依偎在父亲宽阔的胸膛里,小脑袋靠着让人极有安全感的肩膀,又已进入了梦乡;看到这一幕,颖梅忍不住的鼻子发酸,眼圈发热,她预感到,未来的岁月,很难再看到这样的场景。 听到颖梅的动静,慕容云回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视线很快又回到宝贝女儿身上。 一身香气的颖梅走近慕容云,低声问:“我听你嘟嘟囔囔的,和女儿说什么呢?” 第344章 心如止水 慕容云贼忒兮兮的讪笑,小声的说:“我让宝贝女儿替我求求妈妈,今晚就别再折腾爸爸了。” “嘁!”颖梅冷言冷语的鄙夷,“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替你脸红,你怎么不和女儿说说我为什么折腾你?” 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吗,活该!慕容云暗啐了自己一句,默然的轻悠着怀中女儿娇小的身体走开了几步,心底却暗自怅望,他和沈雪的事情,必将会是颖梅一辈子信手拈来,随时挖苦、打击得他灰头土脸的把柄。 颖梅看着慕容云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似乎能看到他心底恼怒的小火苗“噌噌噌”的向上窜,不觉暗乐,这家伙可真能忍!即使慕容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颖梅清楚,这世上,只有她敢毫无顾忌、极尽尖酸刻薄的连续讥讽、折磨他几个小时,他不仅毫无招架之力,还手之功,还得逆来顺受的陪着笑脸;就算是他的父母,如果像她这样痛斥他,这个家伙估计早就找个借口溜之大吉了。 颖梅有些于心不忍的走到慕容云身边,亲昵的勾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畔,低声娇笑,“放心吧,一会儿我不折腾你了,我让你折腾我。” 慕容云趁机在颖梅的脸庞上吻了一下,赖皮赖脸的央求:“那您发发慈悲,我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您,但服侍完您,还像以前那样,让我长驱直入,射到你里面,行吧?” “休——想!”颖梅轻掐着慕容云的肋间,“你胆敢越雷池一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容云无奈的轻吁一口气,不再和颖梅说话;直到确定女儿完全睡熟,才轻手轻脚把孩子放到了婴儿床里。 “夫妻”俩静静的端详了一会儿女儿发着轻微小鼾声的甜美睡相,颖梅拉着慕容云的手,示意她回房间。 “回去也是被虐待,”慕容云摇摇头,装作委屈的样子,故意逗颖梅,“我还是在这儿陪女儿睡吧!” “慕容云,”颖梅沉下脸来,眉头微蹙,“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岂敢,岂敢!”慕容云立即抬腿向屋外走,颖梅却站在原地不迈步;他回头,眉峰轻扬,“又怎么了?” “再给你个赎罪的机会,”颖梅下颌微抬,低声下达命令,“抱我回去。” “荣幸之至!”慕容云卑躬屈膝的一笑,拦腰抱起颖梅,缓步走出了女儿的房间。 回到卧室,慕容云将颖梅放到大床上,本想坐在床边喘口气,颖梅却仍是双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好像怕他跑了一样,一双唇也迫不及待的寻到了他的唇,又吮又咬的吻了上来。 慕容云带着一丝喘息,和颖梅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的唇舌缱绻了一会儿,不需颖梅有任何肢体动作,慕容云已剥开她的睡袍,缓慢有序的沿着她的颈项、吻到她的胸脯,在那两颗嫣红的樱桃上流连了片刻,一路向下,直奔她的桃源。 此际,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早已偃旗息鼓,再者,他已连续在颖梅幽深的九曲回廊间恣意喷薄过两次,可谓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心如止水的将脸庞埋在颖梅的双腿之间。 第345章 如此迷恋 面对颖梅的桃源圣境,慕容云像个虔诚的信徒;他的唇舌由外及里,先围绕着颖梅的整个桃源做了数遍“迅游”,之后,鼻头埋入颖梅漆黑、稀疏的芳草丛中,放松嘴巴,聚力舌尖,特别温柔特别温柔的将两片花瓣儿分开,顺着缝隙一遍又一遍的向上撩动花瓣儿上端的会合点。 慕容云是在第一次婚姻之后,才开始“钟情”于亲吻女人的桃源,但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从最初的尝试到喜欢,再到现在的迷恋。 他亲吻的第一个女人的桃源是颖梅的,是在他们的大学时期;然而,那时刚刚二十一岁的他,虽然和心爱之人彼此完成了身体的交付,但对于男欢女爱仍处于一知半解的初始阶段,只知道让自己融入心爱之人的身体,生龙活虎的在心爱之人的幽邃深处狂推猛送、纵情怒放;他觉得这样身体和心灵的完美结合已经是对亲爱的人最完整、最亲密的爱意表达。 在拥有了那个温馨的“小家”之后,偶尔有几次,两个人做完爱,慕容云擦拭干净颖梅的桃源,仍会继续饶有兴致的埋头于她的私密之处;颖梅虽害羞,但并不反感慕容云这样的行为,她明白他是好奇所致,她知道她女性的私密之处对于他来讲,有多么的神秘! 慕容云的确是抱着探索女性私密之处奥秘的目的,但他只知道去仔细察看颖梅桃源的外部构造和“长相”,还不知道去寻觅那颗暗藏于颖梅小花瓣儿顶端,可以让她欲仙欲死的被称为“爱的纽扣”的玉珠;他或是用手指爱抚颖梅整个桃源的轮廓,或是亲吻颖梅如桃李争芳的娇嫩的花瓣儿,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品尝从颖梅桃源之中蜿蜒而出的那香甜如蜜的汁水。 总之,慕容云那时的每一次唇舌、手指和颖梅的桃源亲密接触,从未有过一次针对那颗“玉珠”,而是集中在小花瓣或小花瓣之间的缝隙部位。 经年之后,慕容云对亲吻女性桃源的迷恋的程度仅次于进入她们的桃源洞中;他觉得,无论从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来讲,亲吻女人的桃源都是件令人赏心悦目、兴奋无比的事;其一,女人桃源的形状本就十分诱人、引人遐思,或粉红色、或玫瑰色的带有皱褶的花瓣儿烘托在漆黑柔软的芳草之中,色泽美丽并且互成对比;面对如此景象,还有什么比用柔软潮湿的舌头按摩她们那些敏感的部位更能满足心理需求呢?其二,他喜爱女性桃源独有的清幽、馨香的气息和味道,也喜欢她们桃源的巧夺天工肤质、模样和触感,还有那里的温热、柔软和湿滑。其三,当自己喜欢的女人含羞带涩、不遮不掩的展开身体,让你把脸庞埋在她最私密的地方,他觉得那里面包含了某种叫人难以置信的信任感。其四,当他欣赏她们的玉珠在他舌头底下舞动、膨胀变大,她们的桃源宛若花朵般绽开之时,也会关注女人对这件事可爱迷人的反应;不论是阮明慧、林虹,还有颖梅、潘钰和婷婷,亦或是沈雪,他在亲吻她们的桃源时,都能觉察到她们特别的放松和享受,也令他和她们之间存在一种彼此无拘无束的极度亲密的美妙感觉。 第346章 相映成趣 慕容云鼻际、唇齿间萦绕着颖梅桃源散发出来的清新诱人,他熟悉至极的氤氲气息;此时此刻,相对于往常来说,他是平静的,因而他能够自在的欣赏、感受颖梅的千娇百媚、仪态万方;他偶尔抬头,就会一览无遗地看清楚颖梅向巅峰状态行进时的各种反应。 随着慕容云的舌尖连续不断的撩向颖梅花瓣儿顶端的汇合处,颖梅被稀疏“草丛”拱卫着的那颗“玉珠”已经神采奕奕的探出了粉红色的头;“玉珠”色彩鲜嫩夺目,与周围黑色的芳草、玫瑰色的小花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交映成趣。 慕容云聚拢双唇,轻含住微微颤动,汩汩吐着亮晶晶液体的玉珠,利用舌尖的力道,一次又一次的将“她”轻轻摁回栖身之处的“蚌壳”中。 颖梅舒服得时而大喊大叫,时而娇声轻哼,双手习惯性的紧攥着床单,一双雪白的脚丫搭在慕容云后背上无意识的摩挲。 慕容云特别喜欢以这种方式“取悦”颖梅,他觉得这个时刻的自己十分地“阿谀谄媚”;当然,他不否认,每一次亲吻别的女人的桃源之时,他也都是这样的心态。 慕容云唇舌专注的围绕着颖梅的玉珠,驾轻就熟的点、挑、拨、压、扫,只片刻间,已将颖梅那草木稀疏的桃源胜境搅得如水漫金山,一片汪洋;而此时,他的男性体征又已重振雄风,他本能的改变了主意,在颖梅即将抵达顶峰的时侯,他宁可事后受她惩罚,也要如期直捣她的最深处,绝不能按兵不动。 颖梅的娇吟渐渐婉转高亢,慕容云知道她很快就将到达心神俱醉的“orgasm”时刻;他唇舌不离颖梅的玉珠,姿势由“趴卧”改成了“跪伏”,做好了随时挺进颖梅桃源的准备。 慕容云动作的改变,颖梅立即洞察了他的不轨心思,手臂轻抬,双手按在了他的脑后。 以往,颖梅享受慕容云舌耕带给她心醉神迷的感官之乐时,双手或是放在身体两侧,或是举过头顶,需要慕容云长驱直入,充盈她虚空的缝隙之时,她会轻薅他的头发示意;此刻,颖梅这个异于往常的动作,慕容云心知肚明,颖梅真的是不让他越雷池,虽然不满意,却不敢,也舍不得采取任何报复的行为,只能继续轻柔而恭敬的侍弄着那颗可以让心爱之人快乐无比的玉珠。 终于,颖梅在长长的、忘乎所以的嘶喊了一声之后,抱住了慕容云的头,紧压在私密之处;与此同时,她身体痉挛般的一阵儿抖动,桃源深处倏然间泉涌如潮;慕容云经验老到,立即停驻唇舌,张大嘴巴,如影随形的封住了桃源洞口,喉头耸动,大口的吞咽… 只须臾间,颖梅松开了手;慕容云重重的吮了一口颖梅还在渗沥着琼浆玉液的洞口,轻吐舌尖,将颖梅桃源大花瓣儿、小花瓣儿以及褶皱之间的汁汁液液卷入口中,才跪坐起身; 颖梅却不给他任何幻想,扭转身体,一腿弓,一腿伸的侧卧在床上。 第347章 坚定信念 颖梅虽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可她侧躺在床上的风姿,慕容云仍能品味到浓浓的少女感;她那掩映在一抹阴翳间,湿漉漉、微张微翕桃源的整个轮廓,还有那两片尚未恢复到原始状态,如沾霜带露的玫瑰,绽放于大花瓣儿之间的的小花瓣儿,十几年了,这处圣境的芳容雅姿似乎并没有太多改变。 颖梅侧卧的身姿,是幽韵撩人的;这也是慕容云很喜欢的欢爱姿势之一;但颖梅,潘钰和婷婷都不太愿意以这种姿势接纳慕容云的进入;这样的姿势,完全是慕容云一个人在为所欲为,完全是他一个人的狂欢;不论慕容云采用后入式,还是虚乘在她们腿上的直角式,她们都是被动的,只能无所事事般把脸庞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既享受不到视觉之乐,就连慕容云狼奔豕突,以及他的男性体征深植于她们体内之时的那种壮硕的充实,还有他强劲有力怒放时的带来的感官之乐都会大打折扣,她们三个从来没在这种姿势下到达过“orgasm”时刻;因而,几年来,慕容云极少采用这种方式和三个心爱的女人行鱼水之欢。 此刻,慕容云相信,只要他的男性体征挺进颖梅的桃源,颖梅表面上再不乐意,也会等他舒服的怒放完毕之后才和他“算账”,绝不会让他“无功而返”。 进,还是不进?慕容云暗自苦恼的笑,多年以来,他头一次遇到这样不大不小的难题,头一次眼睁睁的瞅着心爱之人曼妙可人的私密之处,却不敢夺其门而强行进入。 犹豫再三,慕容云选择了后者;其一,图一时舒坦之后的后果,很可能又要被颖梅再没完没了的折腾,他实在是有些怕;其二,他唇舌尽心尽力的服侍了颖梅那么半天,他同样有种经过了一番大战似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松散,说不出来的乏力;其三,颖梅既然有话在先,执意“不给”,他强行索取做也没什么趣味,还可以落个“自我救赎、自我惩罚”的好姿态。 慕容云也侧身躺下,从背后拥住颖梅,故意的将仍呈昂扬状态的男性体征紧贴在她身上。 颖梅回手握住慕容云的男性体征,调侃的语调中带着丝丝慵懒疲倦,“嗯,慕容参赞表现不错,还是蛮有定力的。” “宝贝儿,”慕容云唇边隐匿着笑意,在颖梅耳边柔声说:“应该是头一次吧,我‘表现’得不错,你的感觉却不是太好,是不是?” 颖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过身,往他怀中偎了偎,“可不是,那个时刻虽然和平时一样,解脱感、紧绷感、悬浮感都有,可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感觉怪怪的。” “那肯定是了,”慕容云摩挲着颖梅的桃源,干笑了几声,“应该是觉得这里面空荡荡的吧?”心中却想,还是雪儿形容的贴切,他的“舌耕”虽也可以令她们快乐舒爽的抵达“orgasm”状态,总归是在“孤独的飞翔”。 颖梅不满意的睁开眼睛,握住他的男性体征,稍微用力的攥住,“我看你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我说的是事实,”慕容云借着颖梅的手耸动着男性体征上,“没有它的推波助澜,感觉自然会差一些了,下次可别这样了。” 颖梅松开手,在慕容云胸前轻拍了一下,随之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你今晚都要了两次了,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进来吗?” “我知道,我知道,”慕容云忙点头,“你虽说是惩罚我,其实是怕累着我。” “知道就好,我也不能太自私了,也要替她们两个着想,这些天,估计有你‘累’的了。” 慕容云有瞬间的失神,他但愿以后会经常这么累。 慕容云紧紧的拥住颖梅,两个人相拥着睡去了。 第二天,慕容云由于“身心俱疲”,再者,不用再按时去上班,所以没有早起。 醒来时,已经快早晨九点;颖梅已经不在床上,但慕容云却发现颖梅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他知道,这是被颖梅的泪水浸湿的,更知道,颖梅的哭泣,是因为想到就要来临的分别,绝不会是因为他的“出轨”。 慕容云将枕头抱在怀里,枕头上还留有颖梅的发香,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的痕迹,想到昨夜,颖梅背对着自己,不知默默流泪到几时?也不禁想到,潘钰和婷婷知道了他回国任职的消息,又会是怎样的神伤? 慕容云躺着正出神,卧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两岁半的儿子小思霖露着一个小脑袋,探头望着爸爸。 “回来啦,”慕容云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对小思霖招招手,“儿子,来!” 小思霖一阵儿风似的跑过来,爬上床,自己脱了鞋,笑哈哈的骑在了爸爸身上。 看着儿子粉扑扑的小脸,慕容云想到目前国内的生活状况和生活环境还存在很多问题,而环保问题、医疗卫生问题(尤其是医疗器械卫生质量、医药质量、药品滥用等问题)、城市交通问题、幼儿教育问题、食品加工(特别是食品中附加的影响人体身体健康的添加剂、色味剂)等,都与孩子息息相关。 现在国内好多家长都想方设法把孩子送到国外生活、读书,极力为孩子创造这样的条件;而思云、思霆、思霖和朵朵本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难道还要他们回国去面对那些生活状况和生活环境存在着的短时间难以解决的弊端吗?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没有这个条件,自是不能勉强,可现在有这个条件,当然不应该放弃。 慕容云望着儿子可爱的笑脸,知道他还不能完全听懂自己的话,还是忍不住对他说:“儿子,爸爸心里是非常矛盾的,爸爸既希望你一直拥有这样欢乐的童年,也更希望你和哥哥姐姐能一直在爸爸身边;可是爸爸不能自私,你们需要长大,去学更多的东西,去看更美好的风景;儿子,爸爸希望你们健康、快乐,而这里的环境更适合你们的成长;爸爸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成长为一个有用之才,将来回国建设我们自己的国家。” 这样的想着,让慕容云更坚定了独自一人回国的信念。 第348章 偏不偏心 上班以后,慕容云先给婷婷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颖梅和潘钰都过去吃晚饭;在澳大利亚的这些年,婷婷的住所一直习以为常的承担着是他们这一大家子人绝大部分聚会,婷婷也没有多问,仍如往常一样说会让保姆carol多准备几个菜,她也会尽量早些回去, 慕容云随后又给潘钰打了电话;由于连日的强降雨,澳大利亚的“昆士兰州”、“西澳大利亚州”和“新南威尔士州”等地的多座城镇沦为孤岛,大量民居被淹,矿业、畜牧业和经济作物生产均受到很大影响;“世卫组织”驻澳大利亚分部也协同澳洲相关部门积极投入到防疫、救灾工作;潘钰正忙得不可开交,只匆忙的说了句“我知道啦”,就挂了电话。 之后的时间,慕容云在办公室里,一边随手整理着一些相关的书籍、文件,一边和办公室里的沙发、桌椅、茶几等这些陪伴了他四年的无言伙伴说着“bye bye”;这种感觉与他四年前离开滨海时很相似,估计以后“再见”的机会微乎其微;他手头上忙碌着,大脑也在不停的思虑着,虽然已经决定要只身一人回国,是否还能有其它什么更好的方式,应对这次“危机”?自己回国的选择,是不是完完全全正确? 下午,颖梅将电话打到慕容云的手机上,问他:“过了一天了,你的决定有什么变化吗?” 慕容云能清晰的听出来颖梅柔和的语调中略带沙哑,胸口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有瞬间的疼痛;他不知道颖梅昨夜哭泣了多久,竟然嗓子都有些哑了? 慕容云无奈的苦笑,“这又不是股票,怎么能一天一个变化?” 颖梅沉默了一瞬,“那你想好怎么和她俩说了吗?” 慕容云不自禁的摇着头,“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只能是开门见山,实话实说,和你,我不也是直截了当的告之吗?” 颖梅嗤笑,“你那叫‘直截了当’啊,你做了多少铺垫!昨晚你没‘废寝’,可你快‘忘食’了吧?” 慕容云心想,可不是,昨天晚上虽然没“忘食”,但吃着颖梅烹炒的那盘香喷喷的乌冬面,却是食之无味!他压低声音,笑着说:“‘废寝忘食’倒没什么,最遗憾的是眼瞅着杨大美女腿间那块诱人的宝地,虽然是心潮澎湃、欲火难耐,却不敢‘趁虚而入’!” 颖梅“咯咯”的娇笑了几声,冷言冷语的呛他:“我真希望你永远失去‘趁虚而入’的功能,让你以后再也做不了。” 慕容云有一瞬间的愣神,心中顿觉酸楚万分,可以想象,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当他想和颖梅做爱的时候,一定是隔着万水千山! “宝贝儿,”慕容云想都没想的说出了心中的渴望,“回家吧,我现在就想和你做。” “别闹了,现在回家也做不了,朵朵和思霖肯定得缠着你。” 慕容云也知道会这样,干笑了两声,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是这样想的,”颖梅在电话那头说:“下班后,你稍晚些回来,我先替你做个传话筒,渗透一下,让她俩有个心理准备,你突然的告诉她们两个,我怕她们一下子接受不了。” “这样好吗?”慕容云沉吟了一瞬,“那她俩该说我偏心了,什么事情都先和你说。” “那问问你自己,”颖梅柔声说:“觉得自己偏不偏心?” “明知故问!”慕容云理直气壮的回答:“谁不偏爱自己的初恋?你不也说过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比大学校园里的初恋更刻骨铭心’!” “哼!”颖梅阴阳怪气的嘲讽:“对你慕容参赞来说,刻骨铭心的不仅仅是初恋吧?” 慕容云知道颖梅又要往沈雪身上引,只好默不作声,这个时候“沉默是金”绝对是至理名言! “好了,”慕容云不搭茬,颖梅在电话那头别有意味的笑了几声,“晚上见到她俩,我就说你也是今天在电话中告诉我的,这个时候她俩也肯定顾不上想东想西了,你别忘了带上那份传真电报。” 放下电话,慕容云心里感受着颖梅深沉而冗长的爱,感受着她的心理细微之处,尽管昨晚哭过、闹过,可还是会这么为他着想。 整整一天,没有同事和澳洲海关方面的人来和慕容云提及他回国的事情,也没有人来向他祝贺被任命为直属海关的关长,慕容云暗自感谢刘参赞没有将这件事即时公布,这样,他就可以多消停几天。 傍晚,驱车回到婷婷那里,走进客厅时,颖梅、潘钰和婷婷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而凝重的聊着什么。 近四年,慕容云所见到的她们三个在一起时,从来都是笑逐颜开,从来都是言谈甚欢;此刻的情形,毋庸置疑,颖梅已经把总署调他回国任职的事情告诉了潘钰和婷婷。 “dady!dady!”还没等慕容云落座,儿子小思云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拎着装有两个遥控直升机的纸箱,拉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 慕容云也想让颖梅她们三个先多沟通一会儿,便和儿子一起走到户外,两个人手里一人一个遥控器,比试着哪个飞机飞得高、飞的远。 玩了一会儿,颖梅走出住宅,喊他们父子俩回屋吃饭。 小思云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慕容云和颖梅并肩跟在后面。 颖梅说:“传真电报和你的决定我已经和她俩说了,前期工作我已经为你铺垫好了,剩下的就看你怎么安抚了;潘钰虽然很吃惊,好像还没什么,能够理解,婷婷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宝贝儿,”慕容云握住颖梅的手,“谢谢你!” “谢什么,”颖梅拇指指甲使劲儿的尅了慕容云的手一下,甩开他的手,一边向屋里走,一边冷冷的说:“谢我大度的把我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身边?” 慕容云望着颖梅的背影,心想,女人有的时候真是个迷,一面帮你,处处为你着想,一面却还要反唇相讥;他不仅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男人彻底懂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而自己是不是因为一直不懂她们,才会这样爱她们呢?慕容云摇摇头,心中的答案是:“我越了解她们,就越会爱她们!” 第349章 你若安好 晚餐自然是丰盛的,不仅有西式的煎牛排,火腿杂菜意大利粉、黑椒扇贝焗香菇,蔬菜干果沙拉,还有中式的?大虾,豉汁蒸排骨。 平常,保姆carol和慕容云、婷婷母子都是同桌共餐,有“外人”在时,carol从不上桌吃饭。 五口人围坐在长方形的餐桌旁,也只有小思云吃的津津有味,几个大人却都是食不甘味;桌上摆着一瓶“muscat”红酒,是前些日子颖梅工作访问维多利亚州的“路斯格兰”酒庄带回来的,然而,所有人似乎都忽视了这瓶酒的存在,没人提议品尝。 慕容云也无心调节从未有过的压抑、沉闷的就餐气氛,默默的往嘴里塞着食物;不想说话时,掩盖尴尬局面的最好方式就是埋头大嚼。 婷婷只吃了几口外酥里嫩的牛排,胃里难受得如塞了块硬铁,推桌而起,“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几个大人还没吱声,狼吞虎咽的小思云抬起头来,“潘妈妈,我mommy吃的那么少,一定是生病了,你快给她看看!”小小年纪的他已然知道,爸爸、妈妈还有几位弟弟妹妹,头疼脑热不舒服时,都是潘妈妈给医治。 潘钰自然明白婷婷为什么没有胃口,她心里也同样的不舒服,但却不能拂逆孩子的一片孝心,起身隔着餐桌摸了摸婷婷的额头,笑着说:“思云,别担心,你mommy上了一天班,只是有些累,没有生病。” 婷婷怜爱的揉着儿子的小脑瓜,“乖,好好吃饭,你潘妈妈说得对,mommy感觉有些累,回房间歇一会就好了。” 慕容云望着婷婷走开,转过头来望了颖梅和潘钰一眼,放下手中的餐具,起身也离开了餐厅。 卧室里,婷婷和衣躺在床上,见慕容云跟了进来,微笑着说:“小亮哥,我没事儿的,就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吃饭吧。” 因为微笑,婷婷的嘴角上弯着,给人一种异样的坚强;慕容云知道自己现在一切的宽慰、安抚都无济于事,他给婷婷盖好被子,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先躺一会儿,吃完饭,我们都在客厅,有事儿你喊我。” 慕容云回到餐厅,颖梅和潘钰都抬头看着他,谁也没说话,两个人都明白,婷婷还难以接受,还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吃完饭,小思云一个人回房间玩,三个大人回到客厅,慕容云让颖梅和潘钰在长沙发上落座,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传真电报的复印件,递给了潘钰;颖梅装作没看到过一样,和潘钰肩挨着肩一起看着。 看完传真电报的整个内容,潘钰将两页纸放到茶几上,默默的不做声。 潘钰虽沉默,慕容云能感觉到她心里一定是悲欢聚合,风起云涌,他点燃一支烟,静静的吸了两口,艰涩的问:“钰儿,我的初步想法饭前颖梅和你说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几年前,”潘钰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眸,瞬间哽咽,“在滨海时,看到你们海关选拔驻外参赞的那份文件,当时是满怀希望的,现在,同样是一份海关文件,可我觉得天就要塌了;一晃,来澳洲已经四年了,其实,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可看到这份传真电报,我感觉老天似乎故意在考验我们,好像突然之间就把我们从绚烂的光明中扔到了绝望的黑暗中。” 说到这儿,潘钰的眼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蔓延,有些泣不成声说:“但我和颖梅的想法一样,当初你为了我们,远离你热爱的工作,放弃了大好前途,这次,绝不能再这样,你一定要按期回国。” “钰儿,颖梅,”慕容云摆摆手,一派轻松的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俩应该清楚,如果不选择这条路,一直在国内工作,我肯定不会这么快就被任命为关长。” “慕容…”潘钰几度哽咽,“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赞成,总之,对于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来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颖梅轻舒了一口气,对着慕容云点点头,伸手握住了潘钰的手。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雨来,雨点落在窗棂和屋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衬托得屋内更加安静。 来堪培拉已经四年了,对于这里的气候,慕容云觉得是怪异的,令人难以琢磨。 比如现在的三月份,虽是初秋,但堪培拉地处内陆,气候却是异常干燥;好在时常下雨,偶然还夹杂点冰雹,才不至于让人那么难受;此地温差甚大,早晨出门通常得穿薄毛衣,到十点左右,太阳一出来,就热得像夏天,恨不得穿短袖衫;傍晚时分,太阳一落山,天气即刻转凉,长袖衬衣可上身;而到了夜间,那必须得穿上薄毛衣或外套,否则很容易着凉感冒;待到深秋初冬之交,就更加怪异了,白天温度可达零上二十度左右,但一到夜晚,很可能降至零度甚至零下一、二度,阴冷阴冷的。 清凉的风裹着雨丝飘进了屋里,颖梅和潘钰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慕容云一面起身走向窗旁去关窗户,一面说:“颖梅,泡壶茶吧。” 颖梅这才想起,被离愁别绪闹的,连这个几年来饭后的“保留节目”都忘记了,心里不禁想起了李商隐的那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嗯!”颖梅答应一声,开始烧水,侍弄茶具,不大功夫,客厅里便茶香四溢了。 三个人坐着,一边品着茶,一边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暂时没有说话。 慕容云望着面前安静优雅,温柔妩媚的两个女人,想起四年前,她们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抱怨,义无反顾的和他来到这里;如今,一纸调令的下达,他又要说走就走,把她们留在这遥远的异乡国度,独自领着孩子们生活;四年,在人生的长河中不短,却也不长,只是对于相濡以沫的相爱的人来说,却太短暂了!这样的想着,慕容云的眼泪浸湿了眼眶,他侧头偷偷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唯一可以令他心安的是,她们和孩子们只有在这里,安宁美好的生活才可以继续。 第350章 不尴不尬 饮过两盅茶,潘钰柔声问慕容云:“你熟悉宁杭吗,去过的次数多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慕容云心跳有些加剧;他心虚的望向颖梅,颖梅也正看着他,两个人目光相遇,颖梅扮了个鬼脸,唇角微翘,流露出调皮的笑容。 慕容云拿不准潘钰知不知道沈雪目前也在宁杭海关工作,心中没底,不自觉的避开她的视线,低声回答:“去过几次,但不太熟悉。” “我知道那是个美丽的城市,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我没去过,”潘钰侧头又问颖梅,“你去过吗?” “我也只去过一次,”颖梅口中是在回答潘钰,眼睛却斜睨着慕容云,话里有话似的说:“那里不仅风景好,而且女孩子给人的感觉都很温婉灵秀,不愧是自古是出美女的地方。” 慕容云不尴不尬的笑着,心中暗道:“颖梅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再给我找添乱了啊!” “唉…!”潘钰自然没有明白颖梅话语中含沙射影的意思,也没有留意慕容云和颖梅之间的眉来眼去,长叹了一声说:“你自己回国工作,又要很长时间过单身汉的生活了!” 潘钰的话让慕容云心中顿然明了,她还不知道沈雪在宁杭,轻松的笑着说:“我在滨海自己过了那么多年,应该不难习惯。”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他身为关长,身边男秘书、女秘书的一大堆,一定会将他照顾的很好的。” 说完这句话,颖梅脸上的笑意更浓,笑得慕容云心神不定的,真怕颖梅揭发他,好在颖梅只是笑,什么也没有再说。 慕容云看看表,快九点半了,起身去了儿子房间,小思云自理能力很强,已经自己冲完澡,睡了;他又去了大卧室,房间里没有开灯,婷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也是睡着了。 回到客厅,慕容云说:“有些晚了,要不你俩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婷婷。” 颖梅和潘钰还没有答话,婷婷双眼通红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坐在了慕容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颖梅倒了盅茶递给她,关切的说:“晚饭都没怎么吃,我去给你下碗面?” 婷婷一面呡着茶,一面摇头,“一点儿也不饿,饿了再说吧。” 看到茶几上的传真电报,婷婷伸出手去拿,却又感觉那是件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似的,手停顿了一下,五指相握,随后才拿在了手中。 几个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关注着她面部表情的变化。 婷婷看完,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花,起身挨着慕容云坐到了双人沙发上,嘴唇不自觉的颤抖着,“小亮哥,其实,这些年,我内心的恐惧一直存在着,可总想着不会那么快,总想着你会在这里工作很久很久,哪知道,说来就来,仅仅四年,仅仅才四年!” 说完,婷婷也顾不得颖梅和潘钰在,扑到慕容云怀里,环抱着他的腰,放声大哭;婷婷一哭,带动着颖梅、潘钰也一起开始流泪;慕容云眼眶也酸酸的,但他知道此时绝不能和她们一样的儿女情长,不能表现出过于的黯然神伤,自己一定要镇定、要泰然处之,这样,才会令她们觉得一切都没有想象得那么糟。 慕容云也不避讳颖梅和潘钰在旁边,搂着婷婷的腰肢,轻轻的抚摸着,安慰她:“婷婷,别哭啊,也别想那么多,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婷婷又在他怀里抽泣了一会儿,才止住哭声;慕容云接过潘钰递来的纸巾,给婷婷擦着眼泪。 “我听颖梅说,”婷婷拿过纸巾,一面自己擦着泪水,一面问,“你必须回国,而我们三个和孩子们要留在这里,是吗?” 慕容云望了颖梅和潘钰一眼,目光回到婷婷的脸庞上,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目前来看,只能这样,我还没有想到其它更好的解决方式。” 婷婷脱口而出:“那我们和你一起回去,我们都回去,不行吗?” 说完,婷婷看着慕容云,又求助似的望着颖梅和潘钰,却看到她们两个只是摇头,明白她们是不赞成自己的想法,眼泪又汩汩的流了下来。 婷婷的话,让慕容云心里更感酸楚;当初婷婷怀了宝宝以后,任凭他苦口婆心的劝说、恳求,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回国,宁愿自己独自在这里抚养孩子;如今,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两个人之间,除了爱情,还有浓浓的亲情,彼此都是对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慕容云记起了一句话:“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 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不难想象,看到那份调他回国的传真电报,对于颖梅、潘钰和婷婷来说,真的无异于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婷婷,”慕容云温和而又耐心的说:“你想过没有,四年前,我和潘钰、颖梅为什么来这里?” 婷婷无力的点头,“我知道。” 慕容云说:“我爱你们三个,我觉得这没有错;我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行为顶多会受到社会伦理道德的谴责,却不会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可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我是有职务的受组织纪律约束的海关公职人员;当时来澳洲,也是恰好有这么个机会,能让我暂时躲开党纪国法和组织纪律对我这样行为的约束;如果我带你们三个回去,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现在,我又被任命为直属海关的关长,党纪国法不会允许我同时拥有你们三个,组织上也肯定不会姑息手软;你虽然一直在国外,可也知道,这些年,国内那些落马的各级贪官,很多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被牵扯出来,从而才折戟沉沙、身陷囹圄。” 第351章 苦口婆心 婷婷心里明白慕容云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长期在国外,对于国内的“政治”和官场上的一些事,婷婷远不如颖梅和潘钰那样津津乐道;但也知道,过去几年间,中共史无前例的反腐力度和决心、铁腕治党治吏,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最持久、最强硬的一次‘实干’行动,几年来,中国从中央到地方反腐之风劲吹,反腐力度空前,成效显著,让整个世界惊叹和瞩目。 婷婷也清楚,她的小亮哥绝不是贪官,可他的“一夫三妻”的事实一旦曝光,可以想象,等待他的会是什么?虽不至于身陷囹圄,但一定会折戟沉沙! “婷婷,”慕容云双手抚着婷婷的肩膀,“自从看到这份传真电报,两天来,我就一直在反复的考虑,是留是走,是我一个人回去,还是我们一起回去?如果我们一起回去,大不了像四年前一样,旧事重提,我辞去公职;可是,四年前,做出这个决定时,你在澳洲,我身边只有颖梅和潘钰,又没有孩子,我想,辞职就辞职,离开海关,我还可以干别的,即使再不济…” 慕容云的视线飘向颖梅和潘钰,“有她们两个,你小亮哥还可以有软饭可吃。” 颖梅和潘钰脸庞上不约而同的绽开了笑意,但也是一绽即敛;两个人都想象得到,如果那时慕容云辞去公职,这四年在国内生活,衣食必定无忧,但绝不如在澳洲安宁祥和。 “可现在,”慕容云收回视线,“我为几个孩子想得很多,也更加理解你当初怀了小思云后,为什么不回国,最主要的不也是为他考虑吗;我们都有深刻的体会,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里比较适合孩子的成长,尤其是目前国内还不允许公民拥有双重国籍;所以,我希望,为了孩子们,你们三个都留在这里,陪伴他们在这里长大;还有,如果我们现在都回国,咱们家这种被世人诟病的家庭关系总有一天会被揭开,我们或许无所谓,可孩子们怎么办?国内和这里不同,对这样的事情看得很重,孩子们背后被人指指点点,在风言风语里孩子们能有快乐的童年吗?另外,做到海关关长的位置,也就意味着会和家庭、妻子儿女长期分开,海关关长实行的是交流制度,在一个地方也就一任,大约四五年;回去后,即使你们能和我在宁杭一起生活,过几年我还会调往别的关区,再过几年,又会去往别的关区,我们还会两地分居的;你们在这里,对于我们的经济条件来说,不过是多坐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想,只要有时间,有假期,你们随时都可以回去。” 慕容云的话,不是很多,却句句在理;颖梅和潘钰不停的点头,都明白,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先这样。而实际上,慕容云的这些话虽然是面对婷婷说的,但也是想让颖梅和潘钰理解他为什么只身回国。 婷婷仍心有不甘的说:“既然我们不能和你一起回国,那你留在这里,不去当那个关长,行不行?” “说心里话,”慕容云淡淡一笑,“这个关长,我当不当都无所谓;我留在这里,公职肯定是没有了,就算这里的移民局不遣返我,你说,我能做什么?颖梅和潘钰,一个是法学博士,一个是医学博士,你不仅拥有硕士学位,还有那么多学历证书,即使在这里,你们都称得上是‘精英’、‘金领’,我呢?你想想,我有什么傍身之技?大学毕业后这些年,我一直在海关工作,可以说,在这个相对封闭和独立的系统里呆久了,我就如同一只温水里煮的青蛙,早已失去了去面对外面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的勇气;脱下了这身海关制服,就等于失去了人生最初的设定,肉体与精神或将陷入双重的否定,我还算什么?尤其是在这里,我恐怕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去卖苦力了;” 说着,慕容云揽过婷婷,在她耳边低声说:“到那时候,我整天灰头土脸、一身臭汗的,你该不让我上床了。” 婷婷浅笑莞尔,难为情的瞄了一眼颖梅和潘钰,低下头不做声。 慕容云的动作,颖梅和潘钰尽收眼底,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婷婷的羞涩的神情,她们也知道慕容云肯定是说了些轻薄的话;两个人看到婷婷的笑容,都巴不得慕容云再色情、轻佻一些;更晓得,外面的雨虽然还在下,可屋里的就要停了。 “我决定回国赴任,”慕容云笑了笑说:“也有一些私心的,我希望给孩子们做个榜样,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爸爸还算是个很棒的人。” 他话音刚落,颖梅大声的咳嗽了两声,又马上装作嗓子不舒服,伸手去端茶盅,似笑非笑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慕容云。 颖梅明显一副“你回国赴任的私心不止如此!”的样子,慕容云只能假做视而不见,又说,“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父母们年龄也越来越大,我回去后,终归是距离近了,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 婷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慕容云心里明了,婷婷虽然能理解他的心思,却还是难以立刻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颖梅此时故意很夸张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笑着说:“很晚了,还有什么商量的,明天再说吧?” 婷婷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善解人意的说:“这么晚了,外面又下雨,都别走了,在这里睡吧,孩子们没事儿吧?” “有保姆在没问题的。”颖梅首先响应,潘钰也点了点头。 慕容云给颖梅投去感激的一瞥,今天这种时候,他不知道陪谁才好,而昨晚被颖梅折磨了半宿,今晚也实在没有兴致和谁再翻云覆雨;都在这里,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书房睡了。 洗漱完,慕容云躺在书房的单人床上,头一遭感觉到单人床上是这么的舒适,这么的安静。 慕容云拧亮床头的台灯,头枕着胳膊,兀自想着接下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尤其是下一步怎样做通潘钰的工作。 突然,房间的门轻轻的被推开,婷婷一袭白色睡衣,走了进来,反手锁上了房门。 第352章 关心则乱 床头灯幽柔朦胧的灯光低矮的笼罩着床畔,慕容云由明处望向暗处,看不清婷婷的神情,他往床外侧挪了挪,对着婷婷颀长的身影投以温和的浅笑,心里却暗道:“看来今晚又不能养精蓄锐、休养生息了。” 婷婷走到床前,背对着慕容云,坐到了床边上,纤细苗条的身子散发着刚洗浴完的沁人香气,波浪形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背上,发梢上还在滴着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床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 “宝贝儿,你现在的样子,和几年前我们洞房的那个夜晚,几乎一模一样。”慕容云轻抚着婷婷的后背调笑,情不自禁的回忆起在滨海的那个温馨的夜晚,那个夜晚,婷婷无怨无悔的任凭他粗暴的采撷了她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也把切切的思念和无尽的惆怅留给了他。 婷婷双手捂着脸,转身躺在慕容云身边,呜咽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六年前,也是三月份,也是还有二十天我们就要分离了,小亮哥,我讨厌三月份,我不想和你分开!” 慕容云拿开婷婷的手,看到她微微蹙着眉,双唇轻轻颤抖着,眼泪如珍珠般滑落,映衬着一张盈润如玉的面庞愈发晶莹剔透。 慕容云胸口骤然一痛,拥婷婷入怀,柔声说:“宝贝儿,怎么还哭啊,像个小孩子似的,我是回国工作,又不是被发配,别把这件事情想得那么难以接受。”但他并不纠结,婷婷的哭诉并不是要真心阻拦他回国,她只是需要在他的怀中,用每一滴坠落的泪水,放纵着她的心灵,释放着她的情感。 “小亮哥,”婷婷含着水汽的眼眸迷蒙的望着慕容云,“我现在好后悔,那次去滨海后,我就应该留在国内,最起码,怀了儿子后,我也应该立即回国,这样,我和儿子就可以多和你在一起一段时间,现在,想回去,却又回不去了。”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不会拥有相拥的欢喜,也不会产生分离的孤寂;慕容云吻去了婷婷咸咸的泪水,安慰道:“宝贝儿,别这样想,许多的事情,因为不知道结果,所以才会坚持去做;回想过去的几年,已经够令人快慰的了,现在,我们虽然又要分别,可即使是远隔天涯,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距离。” “小亮哥,”婷婷将头紧依在慕容云胸前,柔声呢喃,“我很害怕,也很茫然,这几年,我和儿子都习惯了你在身边,现在你要回国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 婷婷的话语和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慕容云也感觉万分难受,他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有什么好怕的,颖梅和潘钰都会在这里陪着你,我也答应你,过一段时间,如果你和儿子真的不适应在这里,我立刻安排你回国,好不好?” 话虽如此,可慕容云相信,当他离开澳洲之后,以婷婷内心的强大和硬朗,她一定会擦干泪水,坚强、勇敢、乐观的去面对未来的生活,哺育儿子,她绝不会再提出回国的要求。 婷婷点了点头,手掌抚摸着慕容云的胸膛,满是歉意的说:“今天你生我气了吧,我那么不理解你,哭闹着要和你回国,是不是让你闹心了?” “小傻瓜,”慕容云拥紧婷婷,温声说:“关心则乱嘛,这才是正常的心理反应。” “可我感觉颖梅和潘钰特别平静,她们两个都比我坦然得多;都说好女人会用自己的豁达和深重的爱,去理解、支持自己男人的事业,颖梅和潘钰都是这样,我真是自愧弗如。” “因为,”慕容云缓缓摇着头,“潘钰和颖梅都亲身经历过我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选择来国外工作,她们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而你不同,你十几岁就离开国内了,还不能完全了解国内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海关虽然比一些地方行政机关要恬淡很多,但也不是真空,一旦涉及到个人利益、前途,同样会是不择手段。” “我知道我今天太情绪化,不够理智,你别怪我。” “我不会也不敢,”慕容云在婷婷的唇上吻了一下,笑着说:“我如果敢欺负你,国内的那四位老人家,也不会饶了我。” 慕容云心里清楚,自从父母认可了他和婷婷的这份感情,因为没有名分,对这位“儿媳妇”看的特别重,对她的关爱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他“明媒正娶”的潘钰。 “你才不会欺负我呢!”婷婷脸上终于绽开一丝笑容,“又有一年多没见到他们了,真的很想他们,也想琳琳了。” “那七月份,”慕容云说:“等幼儿园放寒假了,你和儿子就回国呆一段时间,你也正好到宁杭看一看,毕竟在那儿读了一年多大学,也算是旧地重游。” “我现在就想回国,”婷婷眼里又噙满了泪花,紧紧的搂住慕容云,“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了。” “还有四个月时间,”慕容云轻拍着婷婷的背,“很快的。” “嗯!”婷婷在慕容云怀里偎了一会儿,欠身往起坐,“你睡吧,我回去了。” “嗯…?”慕容云按住婷婷,眉峰轻挑,不相信的笑看着她,“干嘛还回去?”心里也在笑,他们的儿子都五岁多了,可在欢爱之事上,婷婷还是不如颖梅放得开,比潘钰还矜持,若不是把她剥得一丝不挂,她总是欠缺一些主动性。 “这几年不都一直这样吗,你睡书房的时候,我们三个谁都不来打扰你。” “非常时期,非常选择嘛!”慕容云解开婷婷的睡衣系带,手探进她的短裤内,指肚滑过小花瓣儿间的缝隙,明显的感到濡湿,他笑着褪着婷婷的内裤,“来,脱了。” 婷婷摇摇头,轻夹着双腿,“别了,颖梅和潘钰知道,该笑我了。” “快把你们的那个约定作废吧,你想想,我回国前,她俩还能让我闲着吗?”边说,慕容云边熟稔的探寻到婷婷桃源上方的“玉珠”,推波助澜的揉捻着。 婷婷立时觉得一种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唰”地掠过全身,嘤咛一声,不自禁的放松了双腿,凑到慕容云耳边,气息火热的问:“小亮哥,我们三个,你最喜欢和谁做?” 第353章 规行矩步 婷婷问得很突兀,慕容云愣怔了一瞬,不自主的停止了对她桃源“玉珠”的爱抚,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也不觉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三个,不是四个! “别笑,”婷婷轻拍了慕容云一巴掌,眉梢眼底也全是笑意,“我是认真的,快回答我。” “宝贝儿,”慕容云轻抚着婷婷桃源四周稀疏的芳草,“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问得简直可以说是荒诞不经吗?” “一点儿也不,”婷婷指尖轻划着慕容云的胸膛,“我觉得我问得合情合理,我们是三个迥然不同的女人,和你亲热时所展现出来的姿态也肯定不一样,在你心里,肯定也有过比较,我很想知道。” “我从未想过,”慕容云缓缓摇头,“这些年,这个问题也从来就没在我脑子里出现过。” “现在想,这个问题你最有话语权了。” “那你认为,我最喜欢和谁做?” “不知道才问的嘛,不过,我觉得,应该是颖梅。” “为什么?” 婷婷脸庞上浮起一片红晕,垂下眼眸,“我们虽然亲如姐妹,几乎无话不说,却从未交流过这件事儿,但我可以想象,颖梅和你做爱时,一定是热烈奔放、风情万种的。” 慕容云心中暗乐,婷婷也只能是“想象”,在澳洲的四年,他们一大家子人时常聚在一起,但无论在哪个家,夜里,只要另外两个女人留宿,他都会自行独处一室;他和颖梅、潘钰做爱,婷她不要说见过,听都没听见过;而颖梅和潘钰却是都隔墙听见过彼此“orgasm”来临时激越宛转的娇吟。 “那你觉得,潘钰和我做爱时又是什么样?” “潘钰比颖梅要稍含蓄一些,她应该是暗香袭人、仪态万方的。” “你呢?” “我应该是…保守一些,规行矩步!” “宝贝儿,”慕容云微笑,“你对自己的评价才可谓保守,有些过于自谦。” “我认为自己就是这个样子,你觉得不是吗?” 相较于颖梅、潘钰而言,婷婷和慕容云做爱时,在初始阶段,她时常是含羞带涩,总有一些半推欲就的意味;然而,进入实质阶段,她和颖梅、潘钰一样的风姿尽展、妖娆妩媚,几乎没有差别;再者,慕容云身经百战,深谙此道,婷婷的“被动”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欢爱效果,无伤大雅;只是,慕容云没想到,婷婷对自己欢愉之时的表现竟然是“保守、规行矩步”,他既不同意,也不认可,他必须要趁这个机会消除她有些矫枉过正的想法,让她依然保持原有的动人风韵。 “宝贝儿,”慕容云的手抽离婷婷的内裤,落在她丰盈的胸脯上,轻拨着她的樱桃说:“我先不予置评你对自己的评判,我们来梳理一下咱们两个六年来的做爱经历,好不好?” “好,”婷婷羞笑,“你梳理吧。” “在滨海那二十天,我们每一次做爱都是在床上,每次也都是我将你拥在身下,那些日子,你的表现称得上是保守、规行矩步的。” 第354章 幽韵撩人 婷婷笑着反驳,“不是称得上,不折不扣的就是。” “到澳洲后,我第一次去珀斯,那几天,白天儿子睡觉时,我们两个在床边、沙发上、桌子上、浴室里都做过爱;而且,”慕容云翘唇“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我记得特别特别清楚,在珀斯的第二天,早餐后,你洗碗时,我们在厨房做了一次,之后,整整一天,你下身一直穿着一条过膝的长裙,我一直没让你穿内裤,到晚上临睡前,我们一共做了五次,没有一次在床上。” 婷婷俏脸羞得通红,咬着下唇掐慕容云的胳膊,“你记性怎么这么好!” “在堪培拉的这几年,我们大多是传统的男上式,但女上位、侧入式、后入式、六九式,反正我知道的姿势咱俩都不止一次的用过;综上所述,你竟然说你保守?规行矩步?” 婷婷把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娇哼,“这些,都是你引导,我不过是本能的迎合,即使女上位,我也就能自己动一会儿,后来,还不都是你在上面。” “如果真如你所说,”慕容云一副失落的样子淡淡的自嘲:“惭愧啊!我得深刻的检讨,一定我做得不够好,让叶大小姐做爱时竟然‘规行矩步’。”他口中调侃,手顺着婷婷的胸脯,滑过她的小腹,又潜进她已被褪到大腿根的内裤中。 婷婷的那颗敏感的“玉珠”已从花苞中探出头来,慕容云用拇指和食指拈住生机勃勃的玉珠,像滚动一粒珍珠,微妙、雅致的拿捏于指间。 “不是,不是,不是你的原因,”私密之处被慕容云由缓至急、由轻至重的揉捏了几下,婷婷只觉一股熟悉的热流从小腹涌向头顶,炙烤着她的身体、灼烧着她的思绪,心底最真实的语言情不自禁、毫不掩饰的流淌而出:“可能是因为我快三十岁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欢女爱,开化的比较晚;小亮哥,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把自己给你的那天晚上,我们第二次做爱,虽然被你摩擦的还有些疼,可我仍清晰的体验到了那种舒服得要死要活的滋味;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每次和你做爱,我已经习惯了全神贯注地期待那种感觉的来临,习惯了你带我到那个时刻,习惯了任你…摆弄,到后来,我几乎处于无意识状态,所以我才说我是保守的。” “宝贝儿,”慕容云的中指指肚沿着婷婷的“玉珠”做“8”字形轮转,“我不否认,和她俩做爱时,她们两个的表现确如你所说,但和你做爱,你对自己的评价太过妄自菲薄,你们三个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点,即使你觉得自己不像颖梅那样热烈奔放,不像潘钰那样仪态万方,但从六年前到现在,和你做爱,我最真实的感觉,你一直有着让我着迷的‘幽韵撩人、柔情似水’!” “幽韵撩人、柔情似水!”婷婷笑着点头:“中肯,我同意,但相对来说,你还是最喜欢和颖梅做,对吧?” 第355章 埋头苦干 慕容云在婷婷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手指拈着她桃源之处如同被水浸过的一片小花瓣儿,嬉笑着说:“宝贝儿,一会儿再告诉你,我现在必须马上付诸行动,你下面都成河啦。” 婷婷女性最敏感的“玉珠”被慕容云这一阵儿揉弄,早已感觉到阵阵热浪由私密地带向整个小腹奔涌,身体深处充满了又麻又痒的渴望,可她兀自强忍着,“成河就成河,先告诉我。” 慕容云摇头,“今晚的茶没喝够,我得先润润嗓子。” 婷婷在慕容云的肩膀上轻捶了一拳,展平身体,手臂遮在眼睛上,娇声说:“那快点儿。” 单人床很窄,慕容云起身,站到地板上,抱起婷婷往床中间挪了挪;然后,坐到床边,温柔的褪去了婷婷的睡袍和白色的内裤,随之又迅速的脱去了自己的短裤。 上床后,慕容云虚伏在婷婷身上,脸庞埋在她胸前,含住了右侧的耸立在山巅上的樱桃,稍微用力的嘬了一口。 婷婷只觉一股电流从胸口处向全身蔓延,情不自禁的轻喊了一声:“疼———!” 慕容云是故意为之,这样做,会让婷婷从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注意力立刻集中在眼前的欢愉中。 慕容云左右兼顾,只在婷婷的两座山峰上停留了片刻,不须婷婷暗示,也不须她催促,一路辗转而下,直奔她水光潋滟的桃源。 婷婷默契的屈起雪白的双腿,慕容云匍匐在她两腿之间,开始欣赏和享用这只属于他的桃源仙境。 婷婷的大腿紧贴着慕容云的耳朵,让他仿佛能够听到她身体里面血液流动的声音,那是一种自成一片天地的曼妙;慕容云张大嘴巴,放纵唇舌,或吮或吸、或卷或挑,里里外外的眷顾着每一寸他所能触及的柔软和湿润。 慕容云的唇舌只侍弄了几下,婷婷已经不能自已的簌簌颤抖和低吟;每次感受到这熟悉的一切,慕容云都觉得非常快乐、满足和安心,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多么痴迷这么做,更知道婷婷也同样喜欢他这样最亲密的爱意表达。 随着慕容云谙熟而又殷勤的撩拨,婷婷也纵情纵意的体会着那熟悉的快乐感觉,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全身紧绷,只感到自己的私密之处异常的柔弱,感到私密之处由里及外都变得异常的火热。 婷婷的双手习惯性的放在身体两侧,紧紧的攥着床单绞扭着;头部不停用力的左右摇摆,却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过大的发出声息。 婷婷异于平常压抑的声音,慕容云明白她羞于完全放松的原因,抬头体贴的说:“宝贝儿,想喊就喊,外面下雨,她们听不见的。”随即又将湿漉漉的脸庞置于婷婷的双腿之间,继续“埋头苦干”。 慕容云的话很管用,婷婷的声音渐渐无所顾忌的大了起来,双腿也分得更开。 随着婷婷的娇吟逐渐激越高亢,慕容云适时起身,将他已经斗志昂扬的男性体征毫无保留的钻进了婷婷流水潺潺的桃源洞中,整个人如一座小山伏在了婷婷身上。 第356章 不失温柔 慕容云抱着婷婷的双肩,本想疾风暴雨般的来个冲刺,一蹴而就的将婷婷送到顶峰;可只快速的抽动了几下,婷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娇声呢喃:“小亮哥,别那么快射,在里面多呆一会儿。” 慕容云立即放缓速度,放慢节奏,好整以暇的或浅抽深送、或左磨右蹭,一下一下、连绵不绝,搅动得婷婷草木稀疏的桃源胜境如水漫金山,一片汪洋… 婷婷双眸紧闭,美靥绯红,娇哼轻喘,偶尔会挺动腰肢,相合着慕容云缓慢而有力的深纵和撞击;两人配合默契,迎来送往,房间里,霎时只有婷婷的轻哼慢吟和慕容云挺进桃源时的汲水声… 这一番携云挈雨,两个人不知道缠绵了多久;慕容云由于昨夜在颖梅的桃源中怒放了两次,他的男性体征坚硬有余,敏感不足,正好可以让他更持久的游刃于婷婷的九曲回廊的幽径间,仿佛要探寻婷婷的桃源究竟有多深,究竟有多少奥秘?婷婷也如往常一样,桃源翕合有度,收缩包容极尽其能,在慕容云的身下纵情的娇吟,舒服的享受心爱之人不失温柔的狂野。 户外是秋雨渲地,屋内是春光无限,在男人闷哼和女人激扬的吟叫声中,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了浑然忘我的时刻。 慕容云等到自己的男性体征完全退出婷婷的桃源,才翻身而下,疲倦的仰面而躺,乏于动弹;婷婷则立即起身,取过纸巾,擦拭干净两个人后,偎到慕容云身边,枕在他的臂弯中。 慕容云歇息了一会儿,侧身搂住婷婷,在她耳边说:“真是妙哉!内中狂劲,于强烈的痉挛中握拽、压挤、捋掠,咬定青山不放松,直教人一泻而几近散架虚脱,一爽而不知此身何在!” 婷婷反应了一瞬,才知慕容云说的是她处于临潮状态之时,私密之处的自然反应,皱了皱鼻子,轻擂慕容云胸膛,“说得你好像第一次感觉到似的!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最喜欢和谁做爱?” “宝贝儿,”慕容云仍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而是说:“还记得吗,在滨海时,我和你说过,做爱是一种和心灵统一的身体语言。” “怎么会不记得,不仅如此,从在火车站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那二十天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记得我们每一天都做了什么,记得我们去的每一个地方,甚至,”婷婷的视线温柔的落在慕容云胸前,带着淡淡羞意说:“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二十天我们一共做了多少次爱,你肯定不记得吧?” “我确实不记得那二十天我们做了多少次爱,但我记得,我们只有去打靶那天没有做。” 慕容云险些没“噗嗤”一声笑出来,却也能完全理解婷婷当时的心境,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初识男女之事,当然会记下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刻,也不会忘记那些如醉如痴的云欢雨爱。 第357章 名副其实 婷婷媚眼含笑,温情脉脉的在慕容云胸前掐了一下,“想起咱俩的第一次,我就恨得牙根痒痒,你那么有经验,却一点儿也不温柔。” 慕容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晚,在欲望的驱使下,他的男性体征不顾一切的挑开婷婷的盈润湿地,挺进她未尝人间烟火的幽谷深壑,忘乎所以的狂推猛送,无任何怜香惜玉可言,几近惨无人道的夺取了婷婷的初夜。 “宝贝儿,”慕容云心怀歉疚的辩解:“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你是第一次啊,从见面起,你不仅举杯豪饮、纵声放歌,还与给你献花的陌生男人拥抱,我想当然的以为你在国外呆久了,应该是很开放的,不会没有欢爱经历,哪知道你却是个‘玉洁冰清,白玉无瑕’的处子。” “小亮哥,”婷婷柔软的胸脯紧贴在慕容云胸前,深情的说:“其实,从我决定去滨海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心里再不会有别人,我的身子只能你来亲近和享用;或许也是在滨海的时候开始,就在我心里留下了一种印迹,只有你在我身体里面的时候,你才是完全属于我的。” 慕容云猛然惊觉,婷婷明面上是想知道他“最喜欢和谁做爱”,其实背后的实际涵义是在问他“最爱谁?”。 多年以来,对于“最爱谁”这一点,慕容云心中一直是有确切的答案的,但有时候想起,也纠结于这个答案,总是不免怅惘;毫无疑问,他最爱的是颖梅,但同样也深爱着潘钰和婷婷,可无论有多爱,他的感情毕竟分成了三部分;婷婷有这样的想法,潘钰想必也会有同感,只不过是一直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婷婷尽然没有直接问,慕容云也诡谲的避而不答,玩笑似的说:“宝贝儿,这几年,我头一次在你口中听出来‘我在吃醋’的味道。” “小亮哥,”婷婷抚摸着慕容云的脸庞,柔声说:“你别多心,我说出来,才说明我不是吃醋;其实,当初知道你放弃了欧美,选择来澳洲,我已然知道你有多爱我;可爱情是自私的,任何人都是一样,不管承认与否,的确都是事实;如果当爱情变得不自私,那就不叫爱情;你也知道,四年前从珀斯来堪培拉,因为儿子也好,为你也好,在我心里或多或少的总有一些被迫、不情愿的成分,然而,这些年,和颖梅、潘钰一起在你身边,我从最初战战兢兢、耿耿于怀的接受到现在已是欣然面对,我的感受也越来越深刻,那就是能和她们两个那样的女人一起拥有你,也是我的荣幸。” 慕容云暗自松了一口气,发自肺腑的说:“能一同拥有你们三个,才是我此生之幸!所以,你问我最喜欢和谁做爱,这个问题根本不成立,哪里能有‘最’,当然是都喜欢。” “我不信,”婷婷摇头,“你这是敷衍我;你也承认,我们三个和你做爱时的表现不一样,既然不一样,那就肯定有不同的感觉,你心里一定能体会到和谁做是最舒服的。” “小傻瓜,我和你说话不想修饰,也不需要掩饰,如果敷衍你,你问我的时候,我直接就说是你了,”慕容云魅邪的一笑,探手到婷婷的小腹下,并拢手指,轻拍着她的桃源,“不说你雌伏在我身下时的体态婀娜、风姿绰约、芙蓉泣露、粉面含春,仅这里,我就可以列出让人想想心里就着火的若干妙处;我没有肯定的回答你,是因为事实上,真的不存在最喜欢和谁做。” 婷婷微嘟着红唇,显然是仍不满意慕容云的答复。 “婷婷,”慕容云正色道:“爱情中的两个主要因素一个是情爱,一个是性爱;而我觉得和谐的性爱是人类最美妙的肢体语言,是男女之间最融洽、最和谐的一种关系;我想要的是性爱与情爱协调的最完美状态;因为我深爱着你们,所以我当然是喜欢和你们做啊,我不喜欢的女人我肯定不会和她做爱…” 说到这儿,慕容云把昨夜对颖梅说的话搬了出来,“其实,不论是和你,还是和颖梅、潘钰做爱,我越来越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那种能让你们快乐的成就感,你们的心满意足不仅能让我更快乐,你们的快乐使我感觉被需要、被爱;你们千娇百媚的回应好比一面镜子,让我感到了自己付出的美好。” “呵!”婷婷浅笑盈盈,“你怎么说得和专家似的。” 慕容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笑着说:“你不知你小亮哥我算是个半吊子‘文人骚客’吗,我脑子里不光是诗词歌赋,这方面的书我也没少读,再加上有你们三个,不断的让我实践、修正我的床第功夫,我虽不能算专家,起码也算‘内行’吧?” 婷婷笑得愈发的灿烂,伸手握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一边抚弄,一边说:“you are a read books of the elegant rogue,but i like very much!”(你是一个读万卷书的风雅流氓,但是我非常喜欢。) 想起明慧、林虹还有远在宁杭的沈雪,慕容云对婷婷给他下的“风雅流氓”的定义,觉得再“名副其实”不过!念及沈雪,慕容云突然意识到,婷婷整晚一直没有提到沈雪,可不能再往下聊了,如果揪出他和沈雪的事,婷婷必然不会像颖梅那样无所顾忌的痛斥、折磨他,但一旦问起来,不知道又要废多少唇舌。 思及此,慕容云手指描摹着婷婷桃源的轮廓,掏心掏肺的说:“我不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亲她这里,这些年,你还不知道吗,我有多喜欢亲你这儿,即使有她俩,如果几天不亲你这儿,就会想得不行。” 婷婷害羞的把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我也特别喜欢你亲我这儿。” 慕容云殷勤的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婷婷急忙摇头,“很晚了,快睡吧!” 慕容云搂紧婷婷,心里顿觉轻松;他明晚和潘钰势必会有一场鏖战,离回国还有一段时间,下次再多犒劳婷婷吧。 第358章 深有感触 早晨,慕容云醒来时,婷婷已不在床上;房事之后,他总是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婷婷是什么时候离开书房的,是昨夜,还是今晨? 整幢房子里静悄悄的,慕容云从床头柜上取过手表,已是上午九点;这个时间,三个女人都已去上班,儿子小思云也已去幼儿园,保姆carol或是在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或是去超市买菜。 上班后,慕容云用办公桌的座机给潘钰打了电话,告诉他晚上会回去;潘钰在电话中低声娇笑,“你不来电话,我也知道你今晚回来。” 如果昨晚婷婷不去书房,慕容云本打算今天还回婷婷那儿的,他纳闷的问潘钰:“你怎么知道的?” “晚上告诉你吧。”潘钰笑着挂了电话。 傍晚,下班后,慕容云没有开车,而是沿着使馆街向家中漫步踱去。 既然决定了回国履新,对这座工作和生活了四年的城市,总会有一些不舍,慕容云放慢脚步,望着街道两旁的一切,仿佛想把它们都留在自己的记忆中。 回到家,吃过晚饭,慕容云陪着儿子小思霆在卧室的地板上玩大颗粒的“lego”玩具;这种以醋酸纤维素为原材料的塑胶积木,一头有凸粒,另一头有可嵌入凸粒的孔,形状有上千种之多,每一种形状都有十二种不同的颜色,以红、黄、蓝、白、黑为主;靠小朋友自己动脑动手,可以拼插出变化无穷的造型,令人爱不释手,被称为“魔术塑料积木”。 小思霆从出生开始,慕容云不知道给他买了多少种玩具,有木质积木,遥控汽车、坦克,玩具枪,还有可以在地上跑的飞机等;这些玩具,小思霆基本上是玩过几天,过了新鲜劲就很少再玩,唯独对于原产于丹麦的lego玩具,总是喜欢去摆弄;慕容云私下认为,一个原因是拼搭之时,他可以较长时间的陪儿子一起玩,另一个原因就是玩具本身的魅力;早在一九九五年,乐高公司就提出 “y and learn”(玩和学)的口号,倡导学习和玩耍同步进行的新型理念;对于这一点,慕容云也深有感触,随着简单的堆砌逐渐被创造性的拼砌所取代,儿子对形状和色彩的认知能力也逐渐形成。 半年前,小思霆还完全拼装不了,不是把玩具模块放在嘴里咬,就是到处乱扔;慕容云每次给他拼装好,他最愿意做的就是上前一把推倒,然后咯咯笑着扬长而去。 最近这几次,小思霆已经是个小助手了,会看图,会找模块,会组合,而且拼装好之后,也不再迅速的推到,总是会像模像样的欣赏一会儿自己付出劳动的成果,然后才会像以前一样搞破坏。 今天晚上,父子两个合作拼好一座复杂的“城堡”后,不约而同的“yea”了一声,互击了一下手掌,慕容云竖起大拇指夸奖:“好儿子,真棒,长大后当个建筑师吧?” 小思霆也不知道何谓建筑师,只是兴奋的笑哈哈的乐着。 坐在旁边转椅上看着杂志的潘钰听见了慕容云的话,走过来坐到地板上,摸着小思霆的小脑瓜说:“儿子长大后如果能回国工作,我倒是希望让他做个公务员。” 慕容云的手也怜爱的落在儿子的头上,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潘钰秀眉轻扬,望着丈夫:“你不赞成吗?” 慕容云肯定的点点头。 “为什么?” “现在,想成为一名公务员,必须得经历‘国考’,相比高考,这大抵是内容更为繁琐、竞争更为激烈的考试,千军万马走一条摇摇欲坠的独木桥;特别是在经济数据曲线图呈现悲观态势时,这一条独木桥在家长,甚至公众看来,更是闪闪发光的‘康庄大道’;毫无疑问,我们无须怀疑任何类型的考试在普世意义上的甄选能力,能够进入公务员系统的,总是在学历、才能等方面较为拔尖的人士,在思想觉悟上更是适配于这一体制;然而,即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入公务员系统,在初入体制的最初几年里,除了具备特殊背景的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必须忍受仅供糊口的低薪,当然,隐性福利还是一定程度存在的,只是并没有那么多;写材料、改报告,是所有年轻人需要忍受的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而一些官场恶习,比如喝酒、比如人际交往,也是避免不了的,出身、后台、机遇更是硬通货,若是情商不够,或者在这一系统里进步得太慢,可能导致很长时间都无法融入这一职场文化,升职往往遥遥无期,内心的煎熬更是不足为外人道;所以,有不够靠谱的调查称,中国的公务员是压力最大的职业之一,罹患抑郁症、躁狂症的比例相当之大;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公务员的身份似乎对个人价值的实现带来的变化并不算大,暂且不谈灰色地界,仅从经济价值上来讲,依靠本职收入,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实现财务自由更是无从谈起;如果说从社会学上来看,个人价值的实现指个人的人生实践活动对包括自身在内的社会所具有的意义和作用,而个人价值的源泉在于个人的创造性活动;那么,公务员在系统里所做的事情,比如写材料、改报告,乃至参与制定国家方针政策,他们所做的事情的确让体制里的身份得到了肯定,并为体制的完善做出了贡献,但对个人价值的提升来说,似乎并不存在显性的效果,从撰写充满特定语言规则的材料中能得到多大的裨益,我并不抱有太多的希冀;试着想象,十年后、二十年后,如果没有足够的才能和幸运获得擢升,如今办公室里每天捧着茶杯无所事事的老同志便是当代年轻公务员的明天;看不到希望,也是现今年轻公务员在最为现实的迷惘。所以,我一点儿也不赞成儿子再成为一名公务员。” 潘钰没想到当一名公务员有这么多弊端,不置可否的说:“那像你在海关,不是很好吗?” “海关每年都从各高校应届毕业生中招考公务员,好多优秀的大学生被招录进来;实际上,以我在海关这些年的经历,我认为,海关的工作,除了少数几个特定的部门,绝大多数工作并不需要太多的专业知识,也不需要太高的学历;许多大学生,到海关工作以后,只图安稳,不思进取,荒废了自己的青春和所学的专业,浪费了国家多年的培养。” 第359章 迂回抗争 慕容云的这番话,既高屋建瓴的道出了大学毕业生“择业”和“专业”之间的矛盾,也道出了处于“围城”中的海关关员本能的寻求安稳的现状。 “不止是你们海关系统,”潘钰深有同感的说:“每个单位都有这样的情况,那些经过寒窗苦读的学子,走上了工作岗位,不仅不能‘学以致用’,而且还做不到‘用以促学’,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和地方行政机关相比,实行垂直管理体制的海关,更像是个‘金字塔’,我不是自我标榜,那么多海关关员,有多少人能爬上塔尖,当上直属海关的关长?即使坐到了关长的位置,也就到了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平常,也就有了更多的身不由己,没有多大的欢喜;说来惭愧,自从大学毕业进了海关,这些年,我也有大把的时间,可除了海关业务,以及为官妥协的艺术、平衡的艺术,辩证看问题的方式,还有潜移默化里学到的体系思维,我再没有能静下心来充实和提高自己,甚至都没有去进修一份更高的学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人要有专长,就像你们三个,都有傍身之技,走到哪里都可以立足;目前,国内的教育仍只重视全面发展,希望把孩子教育得文武双全,培养成文武状元,那显然是教育体制所希望的,但希望不代表现实,人还是有一技之长的好,往自己好的方面发展,让自己在一定方面有所成就,要有所成就必然就要有所付出,学会努力、学会刻苦、学会执着,朝着自己好的方面发展,朝着自己好的方面努力,朝着自己好的方面刻苦;只要你有所付出,必然有所回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另外,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还需要不断的吸收知识,接纳智慧,扩宽视野,丰富自己的见识,培养高雅的情趣,不断的磨练自己,不断完善自己,总之一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说到这里,慕容云把小思霆抱在怀里,“我希望儿子将来能成为妈妈这样的人,不要像我这样,扒下公务员这身皮,什么都不是。” “慕容参赞,”潘钰笑着用指尖戳着慕容云的额角,“你这些话,往好听的说,是过于谦虚;往不好听的说,明显的是这山望着那山高。” “我是实事求是,也是有感而发,人不都这样吗,总觉得自己达不到的境界或者是不能拥有的才是最好的。” “对!”潘钰话里有话的揶揄:“连老婆也是别人的好,对吧?” 潘钰会不会此时质问他“出轨”之事,慕容云实在是心中没底;如果潘钰问起,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有颜面祈求她的原谅?! 慕容云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忐忑不安,揽过潘钰,在她脸庞上“叭”的亲了一口,笑微微的说:“这点我绝对和别人不同,自己的老婆是最好的。”也不觉暗自替自己开脱:“沈雪还没结婚,可不是别人的老婆。” 小思霆看到爸爸亲妈妈,也过来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一下,弄了潘钰一脸口水。 “看看,看看,”潘钰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笑道:“儿子这么小就有你的风采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慕容云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自我解嘲:“我这样挺好啊,起码我的孩子们不会觉得孤单,有兄弟姊妹相伴!”心中也有另一些话想对儿子说:“儿子,爸爸希望你长大后,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但希望你能够真心只爱一个,不要像爸爸这样,爱好几个,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歪理邪说,你现在心中只有孩子了!”说完这句话,潘钰抱起小思霆,“儿子该睡觉了,你也去洗澡吧。” 慕容云早已一脑门子冷汗,巴不得听到这句话,立即在小思霆脸上亲了一口,“儿子,和爸爸说晚安。” 小思霆摆摆手,奶声奶气的说:“good night,daddy!” 听着潘钰抱着儿子下楼的脚步声,慕容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也在品味着潘钰稍有抱怨的话,他这次选择回国的确是为孩子们想的多一些,但这是没有错的,既然把孩子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做父母的就应该尽可能的为孩子创造好的条件,为他们以后的人生铺一条顺畅之路。 慕容云洗完澡,靠在床头看了半天书,潘钰还没有回来。 小思霆断奶后,晚上一直由保姆ada看护,哄他入睡的任务自然都是潘钰和ada去完成。 又过了好一会儿,潘钰才回到卧室。 慕容云笑着问:“是不是又不睡,缠着你讲故事了?” “可不是,”潘钰点头回答:“我还没和你说呢,最近这些日子,我给儿子讲故事,必须得用英语讲,用汉语他坚决不听。” “不错啊,”慕容云“呵呵呵”的笑,“这么小就知道练听力了。” 潘钰坐到床边,微蹙着眉头,“也真是让人愁的慌!” 慕容云一面解着潘钰的睡衣扣子,一面问:“愁什么?” “你发现没有,儿子越来越不愿意说汉语,现在张口就是英语。” “我早就知道啊,他哥哥不也这样吗。” “这样下去,我真担心这几个孩子的汉语会话能力。” 慕容云无所谓的说:“几个孩子从小和说英语的保姆在一起,形影不离的,这样的情形就避免不了;我们都知道,相对于汉语复杂的音节,英语的音节比较单一,也就比较易学;对于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孩子,也能感觉到,大人说英语时面目表情远比汉语丰富得多,也会觉得英语比汉语好听,而且小孩子也很聪明的,他自然喜欢说即简单又能表达自己意思的语言。” “也是的,孩子们在这里,除了咱们几个,接触的都是英语环境。”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汉语终归是孩子们的母语,不会有问题的。” “唉!”潘钰不置可否的轻叹了口气,脱去睡衣和睡裤,去衣柜里取出一件睡袍,“我去冲一下。” 望着潘钰走出卧室,慕容云心里明白,潘钰提出孩子语言的问题,也是对他决定一个人回国的一种迂回的抗争;不觉有些担心,一会儿他要和她谈的事情,弄不好又得惹她大哭一场。 第360章 同样心思 潘钰冲完澡,身着一件玫瑰色的真丝睡袍,香气袭人的回到了卧室。 每次看到潘钰穿玫瑰色的睡袍,慕容云都会想起几年前那个柔情似水的夜晚;那晚,潘钰也是浴后穿着这样一件颜色相同的睡袍,将粉雕玉琢般,光滑得耀眼的身体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他面前,让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她。 颖梅、潘钰和婷婷睡袍的颜色,几乎都是既适合家庭穿着又有宁神安目作用的淡雅色调,或纯白、或浅粉,或淡蓝,或湖青;慕容云也特别喜欢她们穿浅色系睡袍袅袅婷婷、衣袂飘飘的样子,但因为有过那么一个特定的、浪漫的夜晚,他对玫瑰色的睡袍总有一种怦然心动感,总能勾起他对睡袍内的身体无限的遐想和熊熊的欲望。 潘钰刚坐到床边,赤条条的慕容云已如影随形般从背后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温热的嘴唇狂野的逡巡在她雪白的颈项间。 做夫妻这些年,特别是到澳洲之后,临睡之前,两个人如果不做爱,慕容云活脱脱一个有礼有节的正人君子,安之若素,态度淡然,行动和语言都不对潘钰做任何挑逗;可一旦他表现出来亲昵,潘钰知道接下来就是地动山摇,他一定会把那快乐事做到她失控般如坠云里雾里,做到两个人通体舒畅为止。 慕容云嘴上动作不停,手上也很忙碌,撩开潘钰的睡袍下摆,抚摸着她大腿内侧光滑细腻的玉质柔肌。 潘钰靠在慕容云怀中,按住他在她私密之处边缘肆意游走的手,低声说:“慕容,我只问你一次,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慕容云神情一滞,在潘钰的锁骨上重重的吻了一口,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横躺在他怀中,淡淡的笑着,“昨天,当着你们三个的面,我把我选择回国的利弊都讲得很清楚了,你还不能理解吗?” “怎么能不理解?”潘钰的眼眸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我也知道,你回国是最正确的选择,只是理解不理解是一回事儿,感觉惶恐才是真的,从昨晚到现在,我总幻想着你还能有别的选择。” 慕容云也觉得鼻子发酸,双臂搂紧潘钰,温声说:“从我内心来讲,今时今日,我也舍不得离开自己奋斗多年的海关,一旦离开就意味着自己十几年的奋斗付诸东流了;到了这个年龄,我也没有勇气一切再从零开始;自从来到澳洲,这四年,我其实一直在等待回国的‘集结号’吹响,我们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到;然而,即使这样,但得能有其它更妥善的选择,我又怎么忍心和你们异国两地的分离。” “我也知道,”潘钰紧偎在慕容云怀里,明理的说:“你如果真的辞职,我们面对的难题还要更多。” “宝贝儿,”慕容云轻抚潘钰的后背,“别把我不在澳洲想的那么可怕,我虽然不在你们身边,但我在关长位置上,很多事情都还在我的可控范围内;我是官身不由己,不能来澳洲,你和儿子随时可以回去住一段时间。” “那毕竟是聚少离多啊!”潘钰将脸庞贴在慕容云胸前,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胸膛上。 两个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慕容云取过纸巾给潘钰擦着眼泪,转移了话题,“宝贝儿,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回这儿的?” 潘钰脸庞上漾起一片绯红,“昨晚婷婷在书房睡的吧?” “是,”慕容云赧然的笑了笑,“婷婷也是心里难受,她不像你和颖梅这样,能很快的接受我要回国的现实。” “谁又能好受呢!”潘钰低声轻叹。 “你睡觉的卧室和书房之间隔着客厅,”慕容云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婷婷去了书房?” 潘钰皱了皱鼻子,搂住慕容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本来也想悄悄去的,走出门时,看见婷婷的身影进了你的房间。” 慕容云“呵呵呵”的笑出声来,女人的心思是一样的,不知道颖梅昨晚也是否有这样的想法?是否也知道婷婷去了书房? 潘钰听见他笑,娇哼了一声说:“每次你这种笑,一定是不怀好意,心怀叵测!我去你房间,只是想和你聊会儿天儿。” 慕容云轻吻着潘钰的唇畔,调笑:“昨晚肯定又有人‘春梦了无痕’了吧?” “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潘钰轻捶了慕容云肩膀一下,“昨夜雨下得那么大,我可什么都没听见!”而事实上,她虽然没做春梦,却是迟迟才进入梦乡。 “没听见‘春之声’,但满脑子一定都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潘钰被慕容云说中了心理,轻扭着身子否认,“没有,我才没有呢!” 没有才怪!慕容云低头吻住了一脸娇羞的潘钰,他的舌头刚越过潘钰不设防的馨香四溢的唇齿关,舌尖上传来了一阵儿轻微的疼痛。 “嗯…!”慕容云眉峰微皱,轻哼了一声,还没明白潘钰为何咬他,潘钰已躲开了他的唇,笑着问:“老实说,昨晚,你射了几次?” “一次!”慕容云立即伸出一个指头,邀功似的回答。 “真的?”潘钰的眼神明显的不相信。 “这几年,你们三个一个赛一个的遵守你们之间的那个约定,而且,”慕容云搂着潘钰躺下,“我今晚要回这里,也要保持旺盛充沛的体力啊。” 潘钰满意的笑容不加掩饰的溢满双颊,她侧过身体,握住慕容云已呈昂然姿态的男性体征,一面轻柔的抚弄,一面说:“要不是我们三个有这样的约定,这些年,任你妄为,你体质再好,也早已垮了,这里哪里还能这样精神,早就一蹶不振了。” “是是是,”慕容云戏谑着恭维,“要感谢潘博士驭夫有方。” “其实,最主要的是你从善如流,自我控制力超强,”潘钰拇指指肚围绕着慕容云体征硕大的蘑菇头旋转,“颖梅和婷婷也都知道这方面的节制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慕容云带着一些小委屈,低声叹气:“有些时候也是很折磨人,守着你们香喷喷的身子,虽然馋涎欲滴,欲火如潮,却不敢有任何风吹草动,越雷池一步。” 潘钰心里笑,她又岂能不知?只不过装作不知道罢了,想必颖梅和婷婷也当如此。 第361章 见怪不怪 夫妻俩这一段极富情色意味的对话,再加上潘钰的轻撸慢揉,慕容云滚烫的男性体征已经翘得贴近了肚皮,一下一下不停的挑动,似怒目待发的野兽,积蓄着强烈的冲劲。 潘钰的幽谷深壑中也已是清泉欲流,她起身脱去睡袍,虚乘在慕容云身上,手扶着他那血管虬结的男性体征,对准自己淋漓湿滑的私密之处,顺畅的顶开了层层交缠的肉壁… “哦——!”感受到潘钰桃源九曲回廊间的湿热紧致,慕容云舒服的眯起眼,长长的哼了一声。 声音虽略显夸张,慕容云确实是有些小惊喜,他不记得多久没有享受过“西施浣纱”这样反客为主的姿式和体位了。 最近这两年,慕容云与颖梅、潘钰和婷婷的欢爱,已经渐渐的流于机械化的模式;偶尔兴之所致,他们会重温“男耕女织”、“琴瑟和鸣”、“攀龙附凤”、“鱼翔浅底”等男士主导的姿势;但大多数次的欢爱,都是他的唇舌在她们桃源的每一处褶皱、每一处纹理、每一处凸起、凹陷、裂缝处蜿蜒辗转数遍,舌尖与敏感的“玉珠”共舞嬉戏片刻,饱饮过深宫幽径渗沥而出的琼浆玉液,在她们的临潮状态来临之前,他会适时的将她们裹在身下,男性体征在她们的幽邃深处狠抽猛送、一路狂飙,在女人失控的嘶喊声中,完成最后的怒放。 “好么?”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如此主动的在上面,潘钰粉光若腻的脸庞上漾起丝丝缕缕的羞涩,双手撑在慕容云胸前,温柔的问。 “如果时间长一些,”慕容云抬手轻拨着潘钰胸前俏立的樱桃,色迷迷的调笑,“那就更好了。” 潘钰咬唇做了个怪脸,直起上身,缓摇轻晃了几下,让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更舒展的植于她的深处,随之由慢而快,由轻至重,一下紧似一下的开始了上下耸动。 慕容云手臂枕在脑后,如同和自己无关似的,惬意的欣赏着身上人的千娇百媚、似水柔情。 潘钰闭着眼睛,宛若策马扬鞭的骑手,在慕容云身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摇晃;胸前那两座突兀像一对振翅欲飞的白鸽,晃得慕容云有些眼晕。 慕容云的目光不自主的向下,盯着两个人做着活塞运动的部位;潘钰的每一次向上,桃源的两片红艳的小花瓣便紧箍住他的体征,还带出一汪汪粘稠的汁液;每一次向下,伴随着汲水声,两片花瓣儿自然的向两侧张开,他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里面粉红的肉壁。 大约四五分钟后,潘钰已经长发凌乱,气息急促;慕容云和着潘钰的节奏,腰部间歇上挺,潘钰就会无比陶醉的一声惊叫。 这一次,潘钰持续的时间明显长于以往,但也不过十分钟,她已经双颊艳丽如火,香汗淋漓,几乎不能再完成上下耸动的动作,只能以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为轴缓摇轻晃。 慕容云见怪不怪,这种姿势,女人可以结合自己的感觉,掌握欢爱时的主动权和节奏,但由于太耗费体力,往往还没有到达如梦似幻的“orgasm”时刻,已经没有气力去完成最后的冲刺了;和他有过欢爱之事的女人莫不如此,偶尔兴致勃勃的在上面一次,上下纷飞一会儿,就没劲儿了。 第362章 如临大敌 慕容云双手扶住潘钰的腰肢,唇边蕴着笑意,心疼的说:“宝贝儿,别太累了,来吧。” 一面说,他一面收缩小腹,孔武有力的挺动了几下腰部;潘钰舒服的娇哼了几声,气喘吁吁的伏在了他胸膛上,乏于动弹;桃源深处却如同痉挛一样,一跳一跳的挤压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像海浪一样将他的欲望一波紧似一波的激起。 慕容云片刻没有等待,拍了两下潘钰的后背,搂着她香软的身子侧身轻翻,夫妻二人默契的颠倒了位置。 潘钰已经全身绵软,双手无力的伸展在身体两侧,屈起的双腿潜意识的最大限度的展开,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妙不可言的紧绷时刻。 慕容云在潘钰蔚然深秀、馨香馥郁、风光旖旎的桃源精耕细作了五年,谙知她喜欢的被深入的方式;他跪坐起来,托起潘钰白花花的右腿抗在肩上,上身微倾,双手撑在她胸部两侧,男性体征或左磨右蹭、或深入浅出、或时快时慢,节奏适中、随心所欲的在心爱之人的桃源抽动蠕研。 慕容云也很喜欢这种最为赏心悦目的姿势,他既能洞察身下人享受欢爱时动情的千娇百媚,还能清晰的看见她嫣红的“花瓣”随着他男性体征的进出,吞吞吐吐,忽隐忽现,真可谓“春情到时露方浸,雨意过处涧如澜;开阖但凭蛟龙入,盘旋只把玉杵缠。” 慕容云意兴正浓,渐入佳境,梦呓般娇吟的潘钰突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嘶喊,大腿从慕容云肩上滑落,双臂寻到他的脖颈,紧紧的抱住;在她身子骤然绷紧的刹那,慕容云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浪从她桃源深处喷薄而出… 因为之前没有侍弄潘钰幽谷中深藏的那颗“爱的纽扣”,慕容云本以为潘钰不会这么快就抵达巅峰,可此时一切迹象都表明潘钰到了“orgasm”时刻! 慕容云立时如临大敌,伏在潘钰身上,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此时他如稍有干扰,特别是男性体征如继续抽动,怀中人的愉悦感不仅会大打折扣,甚至还会引起她的失望和烦懑。 良久,潘钰舒服至极的长吁一口气,松开了紧箍着慕容云脖颈的双臂,私密之处的收缩也不再那么有力。 “宝贝儿,”慕容云抬起头,轻吻了一下潘钰娇艳欲滴的红唇,悠然自得的轻叹:“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熨熨贴贴的,舒畅极了!” “嗯…?”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尚不屈不挠,岿然挺立在潘钰的幽深之处,她捧着慕容云的脸,吐气如兰的笑问:“你今天怎么了,没射也这么舒服?” “潘博士,”慕容云吻去潘钰鼻尖和人中附近细密的汗珠,毫不隐晦的说:“我指的是你的感觉。” 潘钰眉花眼笑的轻拍了慕容云肩膀一下,“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么,有几次做爱,不被你弄得神魂颠倒、腾云驾雾似的?” “是么?”慕容云摇头微笑,“咱俩第一次做爱,我记忆犹新,你应该没到神魂颠倒的状态,那晚,我如行云流水,你是波澜不惊!” 第363章 不可思议 潘钰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波流转,浅笑盈盈的捧住慕容云的脸庞,温情脉脉的说:“那是因为你疼我,没舍得折腾我。” 其实,当决定把自己的未来交付于有过婚姻失败经历的慕容云,潘钰心底是有些不安和疑虑的;她不知道这个儒雅中透着阳刚、风度翩翩、沉稳内敛的男人,会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虚有其表的“银样蜡枪头”?可那晚,当慕容云壮硕的男性体征龙精虎猛的挑开她那欲露还掩的盈润湿地,撑开她褶皱层层交叠的肉壁,挺进她的幽谷深壑,将她的私密之处充盈得不留一丝缝隙,深植于她最深处的那一瞬间,她的内心充满了安定的欢喜,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棒! “真快,都五年多了,”脑海中浮现那个终于如愿以偿的祥和冬夜,慕容云低头深吻潘钰,“那天晚上,你在电话中说要对之前的种种做个了断,我以为我们的缘分就此结束,虽然早就知道我和你之间最近的距离只能是‘朋友’,当时仍是痛彻心扉,可仅仅一个多小时后,我竟然‘梦想成真’的亲近了你的芳泽;要不是你睡着了,以我当时惊喜欲狂的兴奋劲,非得折腾你一宿不可!”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潘钰轻捏着慕容云的脸,“到海南的当天晚上,还不是被你生龙活虎的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我浑身上下和散了架似的,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我哪好意思和你说!” 夫妻俩这一阵儿谈笑,慕容云被潘钰温润的桃源严严实实包裹着的男性体征不仅没有任何偃旗息鼓的迹象,似乎越来越粗壮、越来越坚挺,尤其是那份炙热,让潘钰觉得私密之处如同插着一根烧红的铁棍。 “老公,”潘钰收缩了几下桃源,指尖轻划着慕容云的后背,“你动吧,这样多难受。” “行吗?” 潘钰刚刚攀抵的“orgasm”状态,完全是男性体征在她桃源深处驰骋引发的,慕容云估计此时若再继续给予她九曲回廊间的肉壁任何摩擦,她只会难受,不会有快感,只试探性的缓缓抽动了几下。 果真,潘钰眉头微蹙,明显不舒服的哼了几声,却兀自说:“没事儿,你快点儿射出来就行了。” 慕容云迟疑了一瞬,男性体征抽离潘钰的桃源,翻身而下,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 “怎么了?”潘钰盯着慕容云昂首而立,水淋淋,暗红透亮的男性体征,不可思议的问;五年来,她好像头一回见到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撤离她私密之处时还可以是这样剑拔弩张、耀武扬威的状态。 慕容云侧身拥潘钰入怀,神情中带着房事进行中独有的慵懒性感,还有一些魅邪的坏,“宝贝儿,你先歇一下,我可不遵守你们的那个约定了,今晚,你可得让我多享用几次你的‘神魂颠倒’!” 潘钰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忧郁,明白这是慕容云的体贴,更是离别之前的补偿,否则,他不会强抑着自己如火如荼的欲望。 潘钰的神情的变化慕容云尽收眼底,他轻揉着潘钰鼓涨的胸脯,玩笑似的说:“今晚的‘生蚝赤身’我可没少吃,你总得让我把能量释放一下吧?” 第364章 忧从中来 在澳洲的这几年,每次慕容云回潘钰这边,餐桌上都必不可少的有一道用牡蛎烹制的菜肴;今晚的“生蚝刺身”,其实就是在产于澳大利亚东部海域的“悉尼岩蚝”上,挤上几滴清鲜酸甜的柠檬汁,做法虽然简单,却最能将牡蛎那天然的鲜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牡蛎毕竟属于生猛海鲜,没有可靠的、良好的卫生保证,生食会引起高烧、腹痛等一系列病症;但在具有悠久生食牡蛎习惯的澳大利亚,却极少有人因此而身体不适,这自然与严格的食品卫生管理有关。 距离使馆区不远的弗林广场有一家小有名气的海鲜商店,出售生食牡蛎是其特色,已有三十年的历史;这家商店主要出售“悉尼岩蚝”和“塔斯马尼亚生蚝”,他们将收购的鲜活牡蛎放在海水培养池中“净化”约一周的时间,牡蛎吐尽淤泥,脱除表面不洁附着物后,经过质量认证,方可出售;这几年,颖梅、潘钰和婷婷基本都在这家商店购买海鲜。 慕容云本身对饮食方面的知识了解颇丰,潘钰又从医学范畴给他普及了男人进食牡蛎的好处:在古希腊神话里,“牡蛎”是代表“爱”的食物;从中医角度来讲,牡蛎通水气,滋润肺部,利于肾水;西医则验证它是含锌量最高的天然食品,每百克牡蛎肉含量高达近一百毫克,也就是一个人每天只吃二至三个鸡蛋大小的牡蛎就能提供全天所需的锌;锌的巨大价值体现在它是男性生殖系统里至关重要的矿物质,男人体内有足够的锌才能保证保证男性能力健康正常;据化验分析,成年男子过一次正常的夫妻生活,耗损的男性菁华之中,锌可达一点八毫克,相当于三百多克猪瘦肉的锌储量,如果一名壮年男子缺锌,男人雄风必定差强人意、每况愈下。 慕容云从小生长在海边,原本就喜欢吃牡蛎;澳大利亚海域宽广,水质清澈,盛产的牡蛎体大、汁多、肉质丰满细腻,可谓蚝中极品,更为重要的是食用牡蛎可以保证他男性的战斗力,因而,他是百吃不厌。 慕容云也深切的感觉到,这几年,他虽然守着三位貌婉心娴的娇妻,可因为有潘钰这位医学博士合理的“倡议”、严格控制,以及饮食上的滋补,再加上颖梅和婷婷的勠力同心,在欢爱之事上,他丝毫没有觉得过“累”,每次都是兴致勃勃、游刃有余。 潘钰也不想让那既定的离别事实影响今晚的美景良宵,脸庞上绽开笑容,起身取过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的私密之处和慕容云的男性体征;随后,她俯头用力的嘬了一口慕容云紫红硕大的蘑菇头,羞笑着枕在他的臂弯中,“一会儿,我再给你好好亲亲。” 慕容云乐不可支的点头,抚摸着潘钰温热的桃源笑道:“彼此彼此,待会儿我们来个颠鸾倒凤!” 潘钰自然明白慕容云所谓的“颠鸾倒凤”并不是指广义上的男女欢娱,而是狭义的特指姿势上的“颠鸾倒凤”,轻捶了他肩膀一拳,紧紧的偎在他怀里。 拥着潘钰香软的身子,慕容云本想趁这个时间和她聊些事情,可他还没开口,耳畔传来轻微匀称的呼吸声,怀中人已经神情恬淡的进入了梦乡。 慕容云暗自叹了口气,总署突如其来的调他回国,潘钰难免心情沉重,昨晚肯定没有休息好,刚才又经历了一次“神魂颠倒”,身心俱疲,实在是太累了。 慕容云等潘钰在自己怀里睡熟了,小心翼翼的抽出胳膊,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熄了床头灯。 刚才虽在潘钰幽邃的桃源深处纵横驰骋了那么久,却破天荒的没有得到怒放,慕容云感觉不到一点儿疲倦,也没有丝毫睡意。 他直挺挺的躺在黑暗中,又怕影响潘钰休息,不敢随意的翻身;直到躺得脊背酸疼,依然是难以入眠,只得起身穿上内裤和睡袍,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到楼下客厅的茶几上拿了香烟、火机和烟灰缸,返回到楼上的书房。 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慕容云打开笔记本电脑,点燃一支中华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慕容云是大学毕业之后才学会的抽烟,“烟龄”并不是很长;正因为学会的晚,又有稳定的经济基础,相比那些初、高中,甚至小学时期就加入“烟民”行列的男孩子,他基本没抽过低档次的劣质烟,抽的品牌也比较单一,以“云烟”、“人民大会堂”和“中华”为主,这三种烟,也是他职务晋升的“见证者”。 他抽烟的档次随着他职务的晋升逐步提高,从开始抽烟到当科长之前,他抽的是十元一盒的“红云”;当科长之后,抽的是十五元一盒的“人民大会堂”;升任处长之后,开始抽“中华”;因他在海关工作,有便利的条件,抽的都是免税店里出售的标有“专供出口”字样的硬盒中华烟。 出国工作前,慕容云也曾担心过,不知道中华烟在澳大利亚是否容易买到,或许真要入乡随俗,抽澳洲当地产的或是“marlboro”、“555”之类的外烟了;然而,到了澳大利亚以后,却发现堪培拉免税店里的中华烟不仅货量充足,而且价格竟然比国内免税店的还要便宜很多。 点开网页,慕容云浏览了一遍国内国际新闻,仍还是不困,随手又点开存有儿子小思霆照片和视频的文件夹,一张张、一幕幕的看着。 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慕容云时不时的被儿子乖巧、活泼、可爱的童趣逗得翘唇而笑,也不禁会想到分别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到他,又禁不住忧从中来,眼眶发酸;若不是儿子和保姆睡在楼下,他此时一定会钻进儿子房间,把他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 慕容云心中正满满的弥荡着舐犊之爱,儿子没出现,儿子妈妈却出现了,潘钰身着睡袍,睡眼惺忪的走进了书房。 第365章 心潮起伏 潘钰缓步走到书桌旁,手掩在唇上,睡意未足的打了个哈欠,柔声嘀咕:“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这来了?” 虽是这样的问,潘钰不难猜到平时沾枕头就着的慕容云不睡觉的原因:一是归国在即,肯定有许多亟待处理的事情压在他心头;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一点,精力旺盛的丈夫体内的火山已被她引燃,可火热的岩浆却没有在她女性的深幽之处喷薄和释放,他焉能安枕? 慕容云脸上还漾着欣赏儿子童趣的笑意,双手举过头顶,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躺了半天也睡不着,过来上会儿网。” 潘钰看到电脑屏幕上播放着儿子的视频,登时理解了慕容云的心思,“我去把儿子抱来,和咱俩一起睡?” 慕容云犹豫了一瞬,摇摇头,拉着潘钰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别去打扰他了,把他弄来了,咱们三个谁都睡不好。” “哼,”潘钰头枕着慕容云的肩膀,合上双眸,唇边绽开一丝娇笑,“我估计,儿子不来,我才睡不好呢!” 慕容云双臂搂住潘钰,调笑:“谁让你刚才又过河拆桥,自己舒服了,就不管我了。” 潘钰轻拍了慕容云胸膛一下,带着浓浓的困意说:“我自己动了那么半天,累得都快虚脱了,不知不觉睡着了;让你射,你又不射,你要是射了,也早就睡着了。” “那多没劲,”慕容云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手伸进睡袍揉捏着潘钰绵软的胸脯,“没有你的回应,多浪费我的热情和子弹,我的最高宗旨是‘在你舒服的前提下,我才可以舒服’,你又不是不知道。” 潘钰眯着眼睛笑,嘴唇凑到慕容云耳边,低声说:“从今晚开始,到你回国前,我不再限制你做爱的次数,你随时随地的可以放马过来;颖梅和婷婷那儿,你也可以随意折腾。” “哇!终于开禁了。”慕容云装模作样的低声欢呼,心中暗道:“即使我不想折腾,你们三个又岂能也放过我!?” “看把你美的!”潘钰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好好抱我一会儿,然后去冲一下。” 慕容云笑着点点头,搂紧了潘钰。 静夜之中,书房里弥漫着淡淡馨香,花香无此馥郁,洗浴用品无此清幽,自是潘钰的体香了。 慕容云心潮起伏,他虽不忍心破坏这样一个温馨的夜晚,可那件事如果今晚不和潘钰谈,不知道又要拖到哪天,时间实在是太紧了。 两个人静静相拥了片刻,慕容云沉下心来,嘴唇摩挲着潘钰的面庞,“宝贝儿,困不困?” “放心,”潘钰在慕容云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笑着说:“我宁可明天腰酸腿疼,今晚也要和你鏖战到底,我也想看看你的体力和几年前有什么区别?” 假若心中无烦忧之事,慕容云此时肯定会就地剥光潘钰,先在椅子上来一段儿其乐融融的“琴瑟和鸣”式,然后让她仰躺在书桌上,以一场美轮美奂的“一览众山”式结束荡气回肠的欢爱。 “钰儿,”慕容云只淡淡一笑,温声说:“我回国前,她们俩那边,基本没有什么需要我特别安排的,你这边,有些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是回国前办,还是回国后办?” “有什么可商量的,”潘钰身子无法克制的颤动了一下,语气却一如平常,“老公,所有事我都听你的,怎样办你决定好了,我签字就行了呗。” 听到“签字”两字,慕容云凝目瞅着潘钰,“你好像知道我要和你商量什么事儿?” 潘钰轻轻点头,“我只想到了一件。” “哪件?” “你回国之前,咱俩得把婚离了。” 慕容云想努力保持平静的面容,而潘钰眼中那个小小的他,却分明是目瞪口呆。 潘钰笑点着慕容云的脑门,“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娘俩了?” “宝贝儿,”慕容云回过神儿来,不自主的收紧了双臂,“我只是觉得有些惊讶,你怎么想到的?” “嘁,做了四年的参赞夫人,岂是白做的?再说,又不是只有你这样做,仅我知道的,你们使馆就有好几位,自己奉调回国,把老婆孩子留在了澳洲;我们如果不离婚,我和孩子在这儿,你不就成了‘裸官’了吗;我还知道,十八大以来,国内已清理了数千名副处级以上的裸官,你们的‘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我也大致看过,其中一条不就说配偶已移居国(境)外,或者没有配偶,子女均已移居国(境)外的,不得提拔和任用吗。” “对对对,”慕容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国外工作看似光鲜、神气,一旦回国,为了给孩子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许多人都要面临与家人分别的苦衷。” “你睡不着,”潘钰指尖轻划着慕容云的脸,“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儿吧?” “当然不是,”慕容云急忙摇头否认,潘钰睡袍里未着内裤,他的手滑到她的桃源之处,嬉笑着解释:“你还不知道吗,就是在你这里意犹未尽,所以才睡不着。” 话虽如此,慕容云内心里是惭愧万分的。 当他做出回国赴任的决定,与潘钰解除婚姻关系的决定也同时浮上心头;这件事他原本可以轻描淡写、堂而皇之的向潘钰提出,潘钰也必定不会不同意。 然而,当他知道她们三个已掌握了他出轨的事实,他才心虚的难以启齿。 虽然解除婚姻的“堂堂正正”理由正是潘钰道出的“不能以裸官的身份回国赴任”,可他知道自己心里还有不可明说的心思在作祟。 四年了,沈雪从没说过等他,可实际情形,却依然是形影相吊、孤身一人,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沈雪念兹在兹的情深意重?他从没未想过两个人会有未来,可这次回国,他也想以“自由之身”去面对沈雪。 “除了这件事,”潘钰问:“你还有什么事儿要和我商量?” 第366章 清楚万分 慕容云环顾着藏书不多的书房,“还有就是,我回国前,想把家搬了。” 潘钰也明白慕容云既然离开了海关处的工作岗位,必然要把房子腾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么急,温声问:“是接替你的人来了,还是海关处有别人等着入住?” “都不是,”慕容云摇摇头,“再住一段时间肯定没问题,我是想趁我在澳洲的这段时间,把你和儿子安顿好,我回国也放心。” “时间太紧了吧,短时间内即使能租到称心的房子,也来不及拾掇。” “我的意见是不租,”慕容云说:“我想让你去颖梅或婷婷那儿住一段时间;这几天,你把申请‘pr(permanent residence永久居留)’的材料准备好,我回国之前,咱们肯定会同‘史密斯’一家聚两次,我再单独去一趟‘杰辛达’的办公室,把这件事拜托给她,估计年底前绿卡怎么也下来了;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让颖梅和婷婷陪着你选一选房子,等拿到绿卡,马上买。” “史密斯”是澳大利亚“海关与边境保卫局”的副局长,他的夫人杰辛达女士时任澳大利亚首都特区的移民部部长;史密斯夫妇都还不到五十岁,和澳洲的前总理陆克文一样,也能讲一口相对流利的汉语;他们夫妇是慕容云和潘钰在澳洲最好的朋友,两家交往甚密;颖梅能顺利快捷的拿到绿卡,就是这位杰辛达部长在权力范围内,给予了帮助。 潘钰想了想说:“颖梅那有两个小家伙,再加上思霆,太闹了,我和儿子就暂时住到婷婷那吧,思云已经大了,也懂事了,儿子也喜欢和哥哥一起玩。” “那好,就这么定了,”轻松解决了回国前悬在心头的一件大事,慕容云兴致极好,他一手搂着潘钰的腰,一手托在她膝弯处,站了起来,一边向书房外走,一边朗声吟道:“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寄言未问飞琼道,曾识人间此乐无?” “小点声!”潘钰在慕容云肩膀轻捶了一拳,“楼下能听见。” 慕容云笑,“听见,她也不懂。” 潘钰也笑,可不是,保姆ada虽然已经会说很多中国话,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慕容云所吟艳词的实际涵义,连她都得细琢磨,才解其中义。 慕容云抱着潘钰走进浴室,因为刚才吸了两支烟,他拿起牙刷刷牙,潘钰站在莲蓬头下冲淋着身子。 冲着冲着,潘钰慢慢的转过身,背对着慕容云,眼泪和着细密的流水一起淌下。 潘钰虽然清楚万分,她即将和慕容云解除的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婚姻关系而已,以后的岁月,他们仍然会相亲相爱,仍然有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时刻,可心底终归有份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和一份浓浓的失落感。 浴室里水汽弥漫,水声哗哗,慕容云并没留意到潘钰的哭泣;再者,两个人已经有些日子没共浴过,他刷完牙,笑嘻嘻的走进水幕中,从背后拥住潘钰,自然是上下其手,又亲又吻。 第367章 留下印记 潘钰温顺的靠在慕容云胸前,头部后仰,闭着双眼,任由他火热的唇舌在她的肌肤上流连辗转,任由他温暖的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 纵容慕容云为所欲为了一会儿,潘钰慢慢的转过身体,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庞埋在他肩头,红唇轻启,咬住了他紧致的肌肤。 以往,颖梅、婷婷和潘钰偶尔也有“咬”慕容云的时候,但那都是情浓之时,三人恣情所为,顶多在他身上留下几个椭圆型的齿痕;可这次,潘钰宛若一只逮到猎物的猛兽,不仅咬住不放,而且还越来越用力。 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慕容云意识到潘钰这次的咬和以往不同,不是开玩笑,不是嬉闹,更不是撒娇;当他终于龇牙咧嘴,忍不住的长长的“啊”了一声,潘钰才松开了嘴巴。 “干嘛呀?”慕容云哭笑不得的惊问,肩头被潘钰咬过的地方,鲜血已经迸裂而出,顺着水流,在他胸前留下一条细长的血线。 潘钰抚摸着慕容云肩头血肉模糊的齿痕,极力不让他感觉到她的忧伤,淡淡的笑着说:“这里肯定会留下疤痕的,就算是我以妻子的名义,给你留下的印记吧。” 慕容云大笑,“潘博士,早知你要咬我,莫不如把我们在‘天涯海角’沙滩上写下的那句话,纹在这里。” “你们海关又不允许纹身!” 慕容云搂紧潘钰,点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宝贝儿,那八个字,会永远刻在这里。” 夫妻俩冲洗完,相拥着回到卧室,蹑床登榻;慕容云只在潘钰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便一路向下,连胸脯处都没有多做停留,直奔她馨香袅袅的桃源。 近年来,先是颖梅,之后是婷婷,慕容云发现她们两个桃源“小花瓣儿”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原本是鲜嫩的粉红色,现在已趋向于紫红色,而且,花瓣儿外沿的那一小片区域明显的呈现出灰黑色的褶皱状;之前,他已见识过阮明慧桃源的“小花瓣”亦是如此形态,所以,他私自以为,这种变化应该是被男人的男性体征长期摩擦所致。 然而,与颖梅同龄的潘钰,她的桃源,几年来,慕容云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他稍觉惊异的同时,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林虹,想起了出国前那个下午他和林虹的狂欢;那时林虹已近三十六岁,可她的桃源,依然是红艳娇嫩,简直和潘钰的一模一样;慕容云暗自猜想,钰儿是拥有博士学位的“西医”,林虹是妙手回春的“中医”,莫非,这两位医者都有独特的桃源保养秘术? 半年前的一天晚上,两个人做完爱,慕容云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潘钰的桃源,笑着问:“宝贝儿,生了儿子后,你这儿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怎么可能,只要女人生产过,那里或多或少的都会有变化;再说,都什么年龄了,也该有变化了。” 慕容云起身,轻吻了一下她桃源依然紧紧闭合的缝隙,手指摩挲着那两片饱满丰腻,漂亮光洁的“大花瓣儿”,笑着说:“你这里的样子,和我记忆中第一次与它‘谋面’时,毫无二致;颖梅和婷婷的,最近这段时间,我发觉有明显的变化。” 第368章 究其原因 身为医学博士,潘钰自然一清二楚妊娠之后的女人私密之处会有什么改变,笑着说:“有些变化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我也知道是正常的,”慕容云此时以匍匐之势占据着潘钰双腿间的位置,如同一个初识女人圣境的傻小子,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桃源,“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同样是生过宝宝,可她们两个的bia minora’颜色已明显变深,你这儿嫩的怎么还和少女的似的,是用过什么药物,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保养方式?” 潘钰明白慕容云为什么这么问,在澳洲,女人妊娠期过后,医院都会给产妇提供一份详实有效的“恢复身材”计划表,不仅包括肢体锻炼的内容,还包括如何防止胸部下垂,如何消除妊娠纹以及私密之处的保养等,可谓面面俱到。 “如果有,我还能不与她俩一起分享,”潘钰下意识的屈起右腿,遮住了自己的私密之处,也挡住了慕容云的视线,“还不都是你的原因!” 慕容云起身躺在潘钰身边,讪笑着说:“我也知道,女人的私密之处颜色变深,男人长期的摩擦是主要原因,但你的没变,我总觉得因为你是学医的,或许有一些独特的保养方式。” “和保养没关系,”潘钰忍着笑,“究其原因,那就是,因为…这段时间,你和她俩做的次数多,和我做的少。” “我承认,”慕容云笑,“你和颖梅怀孕那段时间,我和婷婷做的比较频繁,但你们的妊娠期过了之后,我和你俩做爱的次数差不多。” “不相信是你的原因?” “如果你们三个都这样,我或许相信,”慕容云缓缓摇头,轻抚着潘钰的桃源,“我估计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和你做到八十岁,你这里也不会有太多变化。” 潘钰“咯咯咯”的娇笑,“不相信就对了!” 潘钰告诉慕容云,其一,一般来说,成年女性私密之处的颜色本来就要比身体其他部位深一些,这是由黑素细胞的分布决定的;其二,女性私密之处的颜色深浅,主要的影响因素是荷尔蒙的分泌;其三,女性私密之处的皮肤,与普通的皮肤不同,皮肤角化程度低很多,也不容易堆积角质,无论是衣物摩擦还是夫妻生活,都不会让其颜色变深;其四,女性进入青春期,尤其是妊娠之后,荷尔蒙分泌相对旺盛,第二性征开始变得明显,私密之处的颜色也随之变深,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变化。 此外,潘钰还特意说明,她的“小花瓣儿”比较短,也比较薄,平时完全隐含于“大花瓣儿”之内,因而黑素不容易沉积,即使生过宝宝,颜色与以往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 第369章 甘愿领罚 征得潘钰同意解除婚姻关系,第二天,上班后,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慕容云打印出一式三份“离婚报告”,准备晚上带回家,让潘钰签上字,他也好尽快交给刘国光参赞;在他回国之前,刘参赞要把他婚姻关系的变动上报总署。 如果是在国内,即使是慕容云现在的职务和级别,只要是男女双方自愿离婚的,到婚姻登记机关申请离婚即可,根本用不着向组织上打“离婚报告”,只需事后及时向组织报备婚姻变化情况即可;但慕容云属于驻外外交人员,《驻外外交人员法》明文规定:“驻外外交人员办理结婚手续前,应当按照规定如实向派出部门报告结婚对象的身份等情况; 驻外外交人员离婚,应当及时向派出部门报告。” 下午,颖梅在微信上给慕容云发来信息:“晚上,能回这边吗?” “能,下班就回去!”慕容云立即片刻未等、非常识趣的回了信息。 发完信息,对着手机,慕容云咧嘴苦笑;被颖梅当面揪出“出轨”于沈雪的事情,他打心底有些怕单独见颖梅,总想躲几天;颖梅发来的这条带有商量口吻的信息,一方面是给他个台阶下,让他“有脸”回去;另一方面,想必是颖梅余怒未消,今晚肯定还得继续被她“折磨”。 晚上,回到家,吃过晚饭,颖梅、慕容云陪着一双儿女在客厅里玩耍,自然是慕容云或“左拥右抱”,或“当牛做马”,颖梅倚在沙发上,手捧杂志作壁上观。 看着他们爷儿三个大呼小叫的“疯”,颖梅心底酸楚的感叹,未来的日子,他们这一家四口还会有更多的幸福,但殊不知,此刻,已经是他们幸福的顶点,人生的峰值。 朵朵总归有些女娃娃的娇气,玩了一会儿就来告状,“mommy!mommy !jayden抢我的娃娃,还把积木推倒了。”过了一会儿又来,“mommy!mommy! jayden不让daddy抱我。”“jayden”是小思霖的英文名。 只要女儿告状,颖梅就去掐一下慕容云,有时用力,有时如同挠痒痒,但不管疼不疼,慕容云都会龇牙咧嘴的做出怪脸,博女儿一笑。 九点,保姆cathy走进客厅,招呼两个小家伙去睡觉。 “晚上让孩子和咱们一起睡吧?”慕容云心怀鬼胎的问颖梅;今晚,孩子是他的“救命稻草”,是可以挽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救兵”,有孩子在,颖梅必会从轻发落他。 颖梅如何猜不出慕容云“拿孩子当挡箭牌”的“如意算盘”,装作没听见似的,起身用英语对cathy说,“让两个孩子再和爸爸玩一会儿吧,九点半睡觉就行。” “ok.”cathy转身离开了客厅,颖梅自顾去浴室冲澡。 九点半钟,cathy过来领走两个小家伙;慕容云到浴室冲完澡,回到卧室,颖梅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似在养神。 慕容云暗自叹了口气,今晚这顿“折磨”估计是躲不过去了,颖梅肯定在琢磨怎么“收拾”他。 上床后,慕容云索性坐到颖梅脚边,与她面对面,不出声息的低着头,一副甘愿领罚的模样。 过了大约一分钟,颖梅微睁双眸,“傻坐着,干嘛呢?” 慕容云讨好的笑,“我在等杨大律师训话!” 颖梅白了他一眼,脱去了睡袍,“我现在不想训话!” 慕容云盯着颖梅赤裸的身子,智商指数好像突然降到了最低点,竟然冒出了一句,“那你想干嘛?” 颖梅嘴角含笑,斜睨着慕容云,右腿轻抬,雪白的脚丫探进他微敞的睡袍中,摩挲着他的胸膛,“是不是这两天累着了?” 昨晚,潘钰虽说要看看慕容云的体力和几年前有什么区别,可实际上,他在潘钰的幽深之处喷薄了两次后,两个人便相拥着睡去;今天早晨他又起的晚,并不算累;即使再累,此刻他也得在颖梅的九曲回廊间折腾起滔天爱浪,情花朵朵。 慕容云抚摸着颖梅光滑纤细的小腿,双眼盯着她腿间的荫翳之地,淡淡的笑,“这几天虽连续作战,次数并不多,一点儿也不累。” “既然不累,”颖梅展平身体,“今晚,两次。” 话音刚落,她便觉眼前一黑,吻如飓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整个人被慕容云如一座小山般的裹在了身下。 不大一会儿,房间里飞扬起女人婉转的娇吟,之后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风平浪静,良夜已深;欢爱之后的倦意阵阵袭来,慕容云有些睡意朦胧,颖梅枕在他的臂弯中,神态怡然。 歇息了一会儿,颖梅起身取过纸巾完成清理工作,靠在床头,推了推慕容云的肩膀,“歇够了没?” 慕容云登时意识到,这是颖梅要展开折磨攻势的前奏,翻了个身,背对着颖梅,哼哼唧唧的说:“太困了,让我睡一会儿。” “先别睡!”颖梅捶着他的后背,“我有话和你说!” “嗯,”慕容云含混的咕哝了一句:“说吧。” “你坐起来!” “你说吧,”慕容云一动不动,“我听着呢。” “这样不行,”颖梅推了推他,“起来,去墙边站着,好好醒一醒。” “别体罚呀!”慕容云赶紧起身靠在床头,眼睛半睁半闭的陪着笑脸,“我不睡了,行了吧?” “不行,让你去,你就去,快去!” 慕容云盘膝坐到床中间,最大可能的圆睁双目,嬉皮笑脸的看着颖梅,“这样总可以吧?” 颖梅摇头,目光犀利、神情严肃的瞪着他,“是不是想让我数数!?” 大学时期,两个人恋爱之后,对于慕容云在学业上的偷懒、拖延,颖梅先是温言软语的相劝,如果他仍不为所动,颖梅就会使出强行让他温习的制胜法宝——“数数”,数到“一”,那就是一天不理他,数到二,两天,数到三,那就至少一个星期。 自从在滨海重逢,这些年,颖梅再没用过这招,没想到此时又“重操旧业”。 第370章 青青子衿 慕容云领教过颖梅“数数”的威力,又“罪责”在身,没有底气撄其锋芒,更是不愿再惹她生气,虽满心的不乐意,还是慢吞吞的蹭到床边,拿起短裤要穿。 “不许穿!”颖梅低声喝道:“就这样光着!” “啊…?!”慕容云扭头愁眉苦脸的望着颖梅,想抗辩:“杨大律师,你这是要把我当犯人摧残吗?” 话到嘴边,立时识相的止住,再多嘴,只能换来变本加厉的折磨;心里暗啐:“颖梅啊,你这些年的律师可没白干,竟然能想出这种损招!” 颖梅伸出了一根指头,嘴唇动了动;慕容云身下仿似装有弹簧,“噌”的一下跳下床,趿拉着拖鞋,疾步走到床尾对面的墙边,背对着颖梅,站了下来。 颖梅等了片刻,见慕容云还不转过来,下达指令:“你给我转过来!” 慕容云带着一丝小情绪,“我面壁思过,还不行啊!?。” “好,有能耐你就站到明天早晨!” 慕容云急忙转过身,下意识的微弓上身,双手遮住了小腹下的男性体征。 从记事以来,这绝对是他最猥琐、最失颜面的一幕,可又立即清醒,眼前之人是他们相识起就占尽了心理优势的颖梅啊,他什么丑行她没见过,何必多此一举的畏畏缩缩! 这样的想着,又立时挺胸,直起腰杆,双手背在身后,视线仍没有勇气和颖梅接触,只能仰头望向屋顶。 颖梅原本的心思是让慕容云清醒清醒,并没有真想罚他去墙边站着,如果他赖皮赖脸的顽抗,她掐他几下解解气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家伙比儿子小思霖还听话,乖乖的站过去了。 看着慕容云一丝不挂的贴墙而立,不倚不靠,颖梅强忍着笑,心里暗赞:“不愧在大使馆熏陶了几年,连‘罚站’都很‘有型’。” 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姿态行为;到澳洲这几年,颖梅发觉,慕容云举手投足间的气度越发的洗练从容,温文淡定。 他穿海关制服时沉稳大气,威严内敛;着便装时潇洒飘逸、温暖如春;两人相识十八载,颖梅早已过了“颜值控”的年龄,可她总觉得看不够他,那真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慕容云得体的作派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儿子小思云,小小年纪就已经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煞有乃父之风。 颖梅一面穿着睡袍,一面没好气儿的问:“还困不困?” “不困啦,一点儿也不困啦!”慕容云满脸堆笑的抱拳作揖,“宝贝儿,我是不是可以回床上了?” “想得美,再站一会儿!” “这赤身露体的,多不雅观。” 颖梅得意的秀眉轻扬,“我就喜欢看!” 慕容云往前迈了一步,作势要上床,“那我离近点儿,让你看清楚。” “你试试,是不是想让今晚的印象再深一些?” “你还要干嘛呀?”慕容云退回到墙边,不知道颖梅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真应该把你此时的‘尊容’拍下来!” “that''s a good idea!”慕容云指着自己小腹下浅笑:“给这里来个特写,可以当你手机或电脑的桌面,别具一格。” “流氓!”颖梅拿起一个枕头砸向他。 慕容云接住枕头,抱在胸前,正好可以遮羞,忍不住还嘴:“都和你耍了十几年流氓了,才知道?” “慕容云!”颖梅秀眉微蹙,怒视了他一瞬,“你是不是在回国之前都不想上这张床了?” “我现在就想上,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很简单,如实回答完我的问话,就可以上床。” “好,你问吧。”慕容云点点头,心中清楚,杨大律师的问话绝对简单不了,他可得小心应付。 颖梅双臂在胸前交叉,姿态仍是盛气凌人,语调却温软了许多,“先给我讲讲,沈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一个女人。” “废话!”颖梅气得笑,“不是女人,还是男人?你还有这爱好!?” “我的意思是,就是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女人。” 颖梅瞪着慕容云,轻啐了一句:“个板马!还在这儿跟我闹醒黄撮白!” “个板马、闹醒黄撮白”都是江汉俚语,前者相当于普通话中的‘他妈的’,后者的意思是“胡闹,不说实话”;慕容云在江汉市读了四年大学,自然听得懂,此时由颖梅口中说出,更觉亲切有趣,不自禁的笑出声来,“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杨大律师爆粗口,我怎么没说实话?” “还不都是被你气的,”颖梅轻咬着嘴唇怒斥:“慕容云,你这样的评价沈雪你不昧良心吗,你对得起那个把初夜都给了你的女人吗?” “或许是和她在一个处室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位普通的海关关员。”慕容云小声嘀咕,心中暗道:“在你的淫威之下,我要是把雪儿的好说出来,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慕容云,我不知道她是何等风姿,可我了解你!我就不信,她要是个平常普通的女人,你能把她睡了?你第一次占有她的时候,感觉一定是如获至宝吧?” 颖梅相信自己所说千真万确,没有谁比她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不会让一般的女人有机会走近他,而走进他情感世界的女人,也就走进了他的心中。 慕容云的头低得快挨到枕头,在心里感叹:“颖梅就像一盏多波段的灯,什么痕迹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记忆清晰,在京城的那个夜晚,他得到了沈雪处子之身的感觉的确是“如获至宝!” “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颖梅把枕头倚在身后,仍然是怀抱双臂,气势逼人,“从大前天揭露你,我从没说过一句沈雪的坏话;自打一年前知道沈雪的存在,潘钰和婷婷也从未对她稍有微辞,知道为什么吗?” 第371章 根深蒂固 慕容云咧嘴一笑,低声下气的点头,“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能够发生,自然都是我的错;再者也是缘于你们三个本身的修养和品行,从来不会随意的评论别人的是非,哪怕那个人是沈雪。” 他心底其实还有另外的答案,诡谲的没有说出口:其一,婷婷不对沈雪恶语相加,是因为她们两个有类似的情感经历;其二,潘钰不说三道四,是因为她说什么都会影射到颖梅;其三,婷婷和潘钰三缄其口,颖梅自不会再推波助澜的火上浇油。 “慕容云,你倒是挺能承担责任的,还都是你的错!”颖梅冷笑了一声,凛然的目光却柔和了许多,“说实话,直到此刻,我仍然不相信,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堂堂的慕容参赞,会是个经不得诱惑,耐不住勾引,结婚后还会和别的女人有染的渣男?” 脑海里浮现林虹和阮明慧的身影,慕容云汗颜的无地自容,“这种事情,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 “我做见习律师时,办理过几例因男人搞‘婚外情’被妻子告上法庭的案子,那些男人都千篇一律的表达过‘外遇’的体验其实‘不过如此而已’,都后悔当初自己的出轨;可从大前天到现在,你只承认你错了,我从你口中从未听到‘后悔’两个字,没说,就等于并不后悔,是不是?” 慕容云把脸庞埋到枕头里,低声说:“既然做了,后悔有什么用?” 颖梅轻轻摇头,“不后悔,是因为沈雪在你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你对她的感情,甚至并不亚于我们三个;如果有一天,因为我和婷婷的存在,影响到你的仕途,你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现在,假如沈雪会影响到你,你也同样不会后悔,对吧?” “颖梅,”慕容云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不假思索的说:“没有谁能比得上你,你知道你在我这里的份量。” “我一直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更知道,离开我以后,你不停的爱别人!” “颖梅,”慕容云眼圈发红,“你公平一点,在滨海时我就说过,如果那九年知道你还在意我,千山万水我都会去找你,你难道不信吗?就是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去起草辞职报告;或者,你要和我回国,我明天就订机票,咱们领着两个孩子马上离开澳洲。” “你明知道我不会这样说,也不会这样要求你,”颖梅眼中也漾起了泪光,“偏要和我怄气,是不是?” “颖梅,”慕容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平气和的说:“我不是想和你怄气,也不是气话,把你们和孩子留在澳洲,我一个人回国也不会好受到哪去,莫不如可一头来;只要你同意,我一定照做无误。” 慕容云这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儿还真把颖梅将住了,沉默了好半天,颖梅拭去眼角的泪珠,问:“还记得‘大四’时,我和你说过,男人爱女人要做到五个‘c’和一个‘s’么?” 慕容云点头,“我记得。” “和我说说,都是什么?” 这六个词早已在慕容云心中根深蒂固,他未加思索,脱口而出:“是‘caring(体贴)’,‘cheerful(开朗)’,‘charm(魅力)’,‘confident(自信),‘creative(创意)’,和‘sincere(真诚)’。” “这五个‘c’,从我们恋爱时,一直到在澳洲这几年,你都做得非常好。” 慕容云摇头,“是你对我的要求降低了。” “这个你不须自谦,最起码,自从我们在滨海重逢,再到国外生活的这几年,是我三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可那个‘s’呢,你做得怎么样?” “都犯了两次错了,自然是做得不好;”慕容云抬头望着颖梅,“除了沈雪这件事,我再没什么隐瞒你的;有什么话,我都是愿意和你说,也想和你说。” 在澳洲这几年,慕容云表面上是“三家之主”,可家中的许多事情,都是颖梅给出预案,慕容云拍板定夺。 “关于沈雪,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你能保证老老实实地说实话吗?” “只要你问,我肯定知无不言,绝不隐瞒,”慕容云又笑着求恳:“能不能先让我上床?都站了半天了,挺累的。” “不行!”颖梅仍不留情面的叱道:“你仔细想想,再累,也比不上你一次又一次的趴在沈雪身上累吧?你就站在那回答,回答的结果让我满意,你就能快点上床,否则,这一宿你就在那儿站着,咱俩谁也别睡了。” “好,好,好!那你问吧!”慕容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暗自较劲,今晚颖梅如果不主动要他上床,他宁可站到明天早晨,绝不再求她。 “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告诉我,你们都是怎么做爱的?” “啊!?”慕容云愕然的盯着颖梅,颖梅的神情平静如斯,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他倒不好意思起来,脸涨得通红,一转身,又做面壁状,“你怎么问这个?” “呦!我都好意思问,你还不好意思回答?和我,你还用不好意思吗?” “求求你,”慕容云转过身,双手合十,“这个问题就放过我吧,换个问题。” “看看,刚说完知无不言,现在就变卦,我还怎么相信你?” “其实,”慕容云凝目盯着颖梅,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个问题我根本不用回答,我怎么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怀疑我还有什么花样、姿势没和你试过?你大可放心,这些年你一直练瑜伽,身体柔韧性比她俩都好,我所有的床上功夫已经倾囊相授、竭尽所能了!” “慕容云!”一瞬间,颖梅的俏脸羞得可比慕容云的红多了,拽过倚在身后的枕头砸向他,“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 话题本是颖梅提起的,慕容云本来可以无可厚非的同样回怼一句;可两个人恋爱时,颖梅就是他的“女神”,何况,分手九年后又失而复得,更宝贝得不得了,无论她怎么招惹他,他绝舍不得对她说一句含有侮辱意味的重话。 第372章 必有深意 说出那番话,慕容云心里大呼过瘾,痛快的不得了;虽然被颖梅怒斥,可他心如明镜,颖梅的“撒泼”,不完全是恼怒,还有几分羞和几分欢喜,因为,他实际上是在变相的夸她“活儿好”! 俯身捡起落在地板上的枕头,慕容云唇边浮着一丝窃笑,“你要是真想让就我口述一部活色生香的av片,我就说!” “谁愿意听你那些腌臜事,我才不听呢!”颖梅这时候倒真怕慕容云不管不顾的描述他和沈雪如何做爱,双手捂住耳朵,双脚乱蹬,“就是想试试你和不和我说实话!” 慕容云隐藏起以退为进的得意,“你问别的,我肯定如实相告。” 颖梅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瞪着慕容云,手指虚点着他,“慕容云,你要为你的信口胡言付出代价,别怪我以后在床上像块木头!” 慕容云“呵呵呵”的笑了几声,嘴唇动了动,刚要大放厥词,颖梅娇声呵斥,“你敢说出来!” 慕容云一副纳闷不已的表情,“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嘁,还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上大学时,两个人斗嘴,慕容云就不是颖梅的对手,更何况颖梅现在已是位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资深大律师;可要说起那些“荤话”,一百个颖梅也说不过慕容云;两个人的孩子都两岁多了,可慕容云随意的一个“荤段子”,仍会让颖梅面红耳赤。 “好了,宝贝儿,”慕容云如以往一样先妥协:“以后这样的话我只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藏在心里也不行,想都不许想!” “好好好,不想不想。” 颖梅怒视了慕容云好一阵儿,“把枕头给我!” 慕容云把一个枕头扔给颖梅,怀中仍抱着另一个。 颖梅将枕头倚在身后,回到正题:“你和沈雪在一起工作了几年?” 慕容云想了想,“她参加工作就分到我们处,四年多。” “把她的个人情况和我说说,详细点。” 从颖梅今天开始“训话”,慕容云觉察到她似乎对沈雪没有多深的敌意,不仅直呼其名,言谈话语中也没有流露出任何鄙夷和不屑,尤其是她竟如此的关注沈雪的个人情况,他猜她必有深意。 刚刚还说沈雪是个“普通平常”的女人,可汇报起沈雪的“简历”,慕容云却仿佛在替她面试,虽简单扼要,却尽择光鲜点:毕业于以文科扬名的著名大学的中文专业,入关四年以后,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处里推荐参加了竞争上岗,成为了滨海海关最年轻的女性副科长;之后又被关里推荐去经贸大学读双学位,在此期间,调回了家乡所在的宁杭海关。 听完沈雪的简历,颖梅未予置评的又说:“给我讲讲你们在一起工作的事儿。” “这没什么好讲的吧?在一个处室工作时,我和她之间就是单纯的、纯粹的同事关系,因为工作接触的比较多,上下级关系比较融洽。” “现在的社会,人们真正朝夕相处的对象是同事,而不是父母朋友,所以办公室恋情才大行其道;我就不相信,那四年你们没有任何私情?” “绝对没有!”慕容云底气颇足的说:“我那时还没离婚,和雨霞的感情也没出现任何问题;作为一处之长,别说去做,连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绝对是心无旁骛;那天晚上我不是都交待了吗,受伤住院那段时间,因为怕父母担心,没敢告诉家里,所以一直是她照顾我,离婚手续也是她帮我办理的;出院以后,我本来也想和她有发展的,可那层窗户纸还没来得及捅破,她就去京城上学了。” “我还是不信,尽然窗户纸没捅破,你那次去京城培训才几天,就上床了?”颖梅嘴上虽说不信,可心里并不觉得稀奇;两个人郎有情、卿有意,郎出国在即,卿千里奔袭,又在异地他乡,干柴烈火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慕容云为颖梅的洞察秋毫再次无可奈何的叹气,不得已的又供出了沈雪在京城上了一年学后,回了一趟滨海,和他见过一面;但他也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人长谈了一次,他知道了沈雪对她的那份心思,他没有接受;至于那个晚上他在沙发上躺了一夜,沈雪的留宿,这涉及到沈雪的私隐,他自是绝口不提;包括之前他和婷婷的事儿,他也没说是婷婷主动表达的情意,只说是因为两人从小相识,彼此喜欢。 “你当时为什么没接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慕容云淡淡的一笑,“那个时候我已经和潘钰在一起了。” 颖梅只感觉阵阵窝心的温暖,回忆起阔别九年之后两个人的相见,他已经和潘钰谈婚论嫁,可他却没有任何犹豫,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依然深爱着她。 颖梅不觉又深深的自责,如果她不去滨海,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不会被迫选择出国工作,沈雪也就没有机会去京城和他告别,他也就不会背上婚内出轨的恶名;这些麻烦,都是她给他惹来的! 望着赤条条的慕容云,颖梅心软的一塌糊涂,这是个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永远包容她的人;为了她,他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宁愿放弃大好前程,辞去钟爱的海关公职;只要和她在一起,明知这条路不好走,明知前路布满了荆棘,可他却义无反顾的迈上去了,而她却在这里这么折磨他! 颖梅半天没吱声,慕容云以为她不信他的话,自顾解释:“我说的都是实情,没有半句假话,你别不信。” 颖梅下床,光着脚丫,神情喜怒莫辩的走到了慕容云面前。 慕容云不知道颖梅意欲何为,估计自己很可能又要受些皮肉之苦,本能的往后躲,紧靠在了墙上,兀自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 颖梅不言不语的拿过慕容云遮在身前的枕头,扔到地板上,环抱着他的腰,亲吻着他的胸膛。 颖梅的唇是温热的,慕容云却紧张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颖梅的唇吻到哪儿,他的肌肤就会条件反射般的紧绷,他怕颖梅突然的咬上一口,也像潘钰那样给他留下“印记”;也不觉暗自奇怪,肩膀上的伤口明晃晃的,颖梅怎么不问?又转念一想,还用问吗,以她的睿智和对钰儿、婷婷的了解,肯定能猜到这是钰儿所为。 颖梅沿着慕容云的胸膛一路蜿蜒而下,直至跪在枕头上,脸庞贴近他的小腹,将他绵软的男性体征纳入了口中,轻柔的啯动。 第373章 言下之意 慕容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绵软的男性体征在颖梅口中时隐时现,虽弄不清颖梅为何突然间温柔的赐予他这样的“优待”,但提着的心却已彻底安定下来。 他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双手紧按着墙面,小腹微挺,一动不动,放纵身心去感受颖梅唇舌的侍弄,男性体征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振作的都快。 这之前,如此居高临下的享受女人唇舌的温润,慕容云只为数不多的体验过几次,也只林虹和阮明慧赋予过他;印象最深的,自然是多年以前那个和林虹难舍难分的傍晚,他曾以这样的姿势将并不是很多的男性“菁华”全部纳于她的口腔之中,莫非,今夜颖梅也要品味此中滋味? 慕容云正想入非非,红潮敷面的颖梅停止了动作,站起身,轻握住他快贴近小腹的男性体征,像牵着一个尾巴长在前面的大猴子,转身向床畔走去。 走到床边,颖梅脱去了睡袍,仰面躺在了床中间,双腿微分,自然的摆出了迎接的姿势。 慕容云片刻没有犹豫,如影随形的扑到床上,将颖梅裹在了身下;当他壮硕的男性体征深深顶进颖梅温润湿滑的九曲回廊间,颖梅舒服的轻哼了一声,双手不自主的握皱了床单。 等慕容云疾风暴雨般的耸动了数下,颖梅蜷起双腿紧紧的箍在了他腰间,双臂也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脖颈,令他再难以自如的起伏。 不会吧?刚才的温柔难道是有加无已折磨的过渡?慕容云抬头看着颖梅,眉峰微皱,低声求恳:“宝贝儿,别这时候折磨我啊?” “傻瓜,我何曾这种时候折磨过你?”颖梅捧着慕容云的脸,收缩着私密之处,柔声说:“先别射了,我还有事情和你说,射了,你又得犯睏。” 已经“直捣黄龙”,焉有不“犁庭扫穴”之理?慕容云不愿意,“偏得今天说吗?我又不是明天就回国。” “对你来说,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颖梅慧黠的一笑,“我和你谈完,你肯定会觉得几天几夜不睡觉都值得。” 慕容云欲念如潮,此刻能在颖梅温软多汁的桃源中释放才是无以伦比的“好事”,他坚决的摇头,“完事儿后,如果睏,不用你说,我自己去墙边罚站,行了吧?” “那来吧,”颖梅也料到这种时候拗不过慕容云,松开双腿,合上眼眸,娇声呢喃:“别太快了。”言下之意自是提醒慕容云“别一路狂飙,只图自己舒坦。” 颖梅的话如同圣旨,慕容云不敢大意,每一下挺进都全力以赴,每一次抽出都如蜻蜓点水;每一个回合或左磨右蹭,或深研久钻;节奏却舒缓有序,不疾不徐。 须臾间,男人粗嘎的气息、女人婉转的娇吟伴随着汲水声在房间里相映成趣,异常协调,那是相爱的人一起向快乐行进时最曼妙、最动听的奏鸣曲。 激烈缠绵的欢爱过后,房间里安静下来,慕容云和颖梅手拉着手,仰面躺着,闭着眼,享受风暴平静后的惬意。 第374章 于心有愧 歇息了片刻,颖梅起身伏在慕容云的胸膛上,指尖轻点着他的鼻头,“去擦把脸吧?精神精神。” 慕容云这回是真的又困又累,眼都不睁的搂住颖梅,“宝贝儿,求你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我都说了,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听完,包你精神百倍!” “现在‘天大的好事’就是让我睡觉。” “那就再去墙边站着,快点儿,二择其一!” 慕容云又赖了几十秒,爬起来,一面穿着睡袍,一面带着情绪,迁怒般的嘟囔:“这房子,就这点不好!” 颖梅看着慕容云晃晃荡荡的走出了卧室,轻叹了一口气,“慕容,如果你留在澳洲,我马上换一处卧室带卫生间的房子。” 在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慕容云回到卧室;颖梅已经打扫完“战场”,身着睡袍,倚在床头。 慕容云脱去睡袍,光溜溜的上床,头枕着颖梅的肩,闭上眼睛,仍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颖梅抬手摸着慕容云冰凉的脸颊,“还睏啊?” “如果你不打扰我,我一分钟之内马上能睡着。” 颖梅的手沿着慕容云的胸膛向下游走到小腹,轻揉着他的男性体征,“我再给你亲亲?” 慕容云立时睁开眼睛,眉花眼笑的说:“行!” “我看你还是不睏!”颖梅在慕容云的肚子上轻拍了一下,坐到他对面,“说正事儿,你手上应该有沈雪的照片吧?” 慕容云本能的想找借口否认,可一转念,这么件小事再对颖梅推三阻四的说谎,更觉心中有愧;何况,说没有,颖梅也不会相信;他点点头,“有几张。” “潘钰说她非常漂亮,能让我一睹她的芳容是如何的沉鱼落雁吗?” “当然能,”慕容云不理会颖梅的揶揄,“过两天,我存到优盘里,给你带回来。” “干嘛过两天,”颖梅探身从床头柜上拿过ipad,递给慕容云,“我想现在就看。” 慕容云接过ipad,一脸狐疑的望着颖梅。 颖梅乐了,“你这一脑门子问号,是不是惊讶我为什么会认为你把相片存在网上?你既然没说现在看不了,说明我猜对了。” 颖梅所说正是慕容云心中的疑问,赧然一笑,“你猜对了,照片的确存在我的邮箱里。” “慕容参赞,”颖梅食指指肚在慕容云的下颌上弹了一下,“你这种伎俩,对于我这个律师来说,实在太小儿科啦!第一,这种私人照片你不会蠢到放到办公电脑里,不怕一万,就拍万一,说不准你们海关处的同事就有认识她的;第二,你更不会存到家中的电脑里,不仅我们三个随时可能会发现,你看着也不方便,所以,我断定你只能存在网盘或邮箱里。” “我也够蠢!”慕容云一边登录网络邮箱,一边自嘲,“否则你们也不会发现那个小木箱里的秘密!”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是其心可诛,利用了潘钰对你的信任;你要是放在咱们这个家,别说三年,三天我就能发现!另外,我也想了想,除了家里,那些东西也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存放,除非在银行开个保险箱。” 慕容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把ipad递给颖梅,“看吧。” 颖梅没有接,颇具意味的一笑,“需不需要先处理一下?” 慕容云纳闷的问:“处理什么?” 第375章 何乐不为 颖梅暧昧的眨了眨眼,“比如,一些尺度比较大的,只能你独享专赏的香艳惹火照,是不是需要先删除呀?” “杨颖梅…!”慕容云哭不得笑不得的觑视着颖梅,她怎么诋毁他他都可以忍受,可这话分明也是在侮辱沈雪;他想说一些义正辞严的话,可说什么又都缺乏底气,只能愤懑的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颖梅无视慕容云的气恼,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有也没什么,离得这么远,天各一方的,过过眼瘾,可以解相思之渴!” “我来澳洲的头几个月,”慕容云为自己开脱,“你在国内,我们视频那么多次,我哪次提出非分要求了?” “不提,是因为看够了,不感兴趣了呗!” “是,是,我不感兴趣了。”慕容云慢条斯理的把ipad放到枕边,专注的凝视着颖梅。 颖梅看见了慕容云眼中幽深的火光,她太熟悉他这种情色味道浓重的神情,心中暗呼大事不妙,也立即很识时务的想承认错误;可已然来不及,她“我”字刚出口,“错”字还没到唇边,电光火石间,慕容云像头豹子似的把她扑倒在了床上。 颖梅只觉胸前一凉,睡袍已被剥开,整个胸脯完全被慕容云霸占。 慕容云叼住颖梅的一颗樱桃,用力一吸,几乎把她的半座山峰含在了口中。 胸口霎时漾起微疼微痒的舒坦,颖梅一面习惯性的捶了慕容云后背一拳,一边忍不住的娇笑出声:“疼…!”也有些担心慕容云会不管不顾的向她的私密之处侵袭,一连做了两次爱,她那里还没清洗呢!好在慕容云只在她的胸前肆虐,并没有向下进犯的意图。 颖梅如同砧板上的鱼,任由慕容云啃咬搓揉了一会儿,她轻揉着他的头发,柔声说:“那几个月你不仅天天想我,就是我们分开那九年,你想我的日子一定比不想我的日子多,我怎么能不知道,我何尝不是这样?” 慕容云愣怔了一瞬,眼眶发酸,停止了啯动,微抬头,“岂止是想你的日子比不想的日子多?不想你的日子说屈指可数有些言过其实,但绝对是历历可数。” “唉…!”颖梅抱着慕容云的头轻压在自己的胸脯上,“这样的日子又要开始数了。” 话题趋于伤感,气氛陡的变得有些凝重,慕容云在颖梅雪白的胸脯上亲了一口,坐起身,轻揉着她触感又软又滑的小山峰,笑道:“其实,你在国内的那几个月,某些卑污的想法我也有,不提,是因为怕亵渎了你。” 颖梅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轻捏着慕容云的脸,“如果没有那些想法,你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我让你处理一下邮箱,既没有毁谤你的意思,也不是轻慢沈雪;那几个月,若不是潘钰在你身边,我可能主动的让你过过眼瘾,嗯,说不定裸聊也可能。” 慕容云噗哧一声笑出声,“真的?” “那有什么,”颖梅起身拿过ipad,偎在慕容云怀中,坦然的说:“女人的身子本来就是给自己的男人带来快乐的,你想看,愿意看,我何乐不为?” 慕容云心中大乐,回国后,如果在视频中提出过分的要求,颖梅不会拒绝,婷婷应该也没问题,钰儿吗,估计得好说歹说,千般求恳,她才能答应。 邮箱中的相片一共有十六张,颖梅一一看完,对于沈雪的靓丽容貌、清华气度并不惊讶;爱情不仅需要勇气,还要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姿容俱佳,她相信,沈雪绝不会勇敢的走到慕容云面前,告诉他,她爱他。 看着照片中柔美清雅的沈雪,颖梅心头浮起《诗经˙蒹葭》中的那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这浮光流影中,她似乎能读懂她内心深藏的遐思无限。 这是位既能小鸟依人,又能独自精彩的女子;这个女子用她的矜持和骄傲,把身边人所有的好奇、艳羡和关心的目光,不经意地轻轻挡在她的世界外面。 虽然爱上了有妇之夫,但这并不影响她对爱情的态度; 她和慕容云之间的爱,虽然不完整,但她深知这份爱并不是对方的施舍;因为平等所以纯粹,因为从不抱希望,所以从不绝望,从来不至穷途;于她而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并不是自我安慰的好词而已。 “沈雪,”颖梅在心里默默的说:“你若执着,天自安排;你的运气不会差,因为,你爱上的男人是慕容云。” 颖梅看照片时,慕容云避嫌似的既目不斜视,也不探头探脑,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道颖梅看完照片,又怎样刁难他? “喂,”颖梅轻点着一张照片,扭头笑看着慕容云,“这就是你说的‘平常、普通’?” 照片中,一袭白色长裙的沈雪立于白色窗纱轻拂的窗边,黑色长发随风飘扬,眼神澄澈,悠然恬淡,如一株百合静默盛开; 这张照片慕容云对着电脑不知端详过多少次,是沈雪三十岁时的留影。 “颖梅,”答案早在慕容云心中,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我不想说是阴差阳错、世事难料,也不想找别的理由,虽然我现在身边还有潘钰和婷婷,和沈雪也有了那种关系,可因为有你,所有的女人在我眼中都不过是寻常女子;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正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 “你说的是心里话,我听着也很受用,可我还是吃醋, 见潘钰和婷婷时如此,现在,仅仅是见到沈雪的照片,我心中酸溜溜的也不是个滋味。” “《辞海》中对‘吃醋’的定义是‘因嫉妒而感到心酸。’”慕容云翘唇而笑,厚着脸皮说:“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你不吃醋,就说明她们几个太一般了?” “你慕容参赞的无耻也越来越不一般了!”颖梅用ipad轻敲了慕容云的头一下,没有再多挖苦他。 第376章 架词诬控 看完沈雪的照片,颖梅离开慕容云的怀抱,探手把ipad放到了床头柜上,回过身来时,怔了一瞬,突然攒眉立目、红晕满脸的压低声音叱道:“慕容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嗯?”慕容云不知颖梅好端端的为何又蓦然变脸,顺着她直勾勾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小腹下,他的男性体征不知何时已呈冲天之势。 “怎么了?”慕容云自得的“呵呵”的笑了两声,“这不很正常吗,你不就喜欢它这样吗。” “你还有脸笑!”颖梅咬牙切齿的掐住慕容云的胳膊,“你再正常,看到沈雪的照片,你竟然就能这样?你满脑子肯定都是她一丝不挂的样子吧,你心头浮现的肯定是搂着她花样百出时的快活,是不是,是不是?!” 我的老天,这丰富的想象力!慕容云啼笑皆非的挣脱颖梅的手,“你这可是架词诬控、血口喷人,白起、晁错、袁崇焕、窦娥加起来都不如我冤!” “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颖梅的手不依不饶的伸向慕容云的大腿根,“我哪里冤枉你了?” 尽管大腿内侧的肌肉已经很久很久没被颖梅辣手摧残过,但慕容云可不止一次的承受过被她掐住时锥心的刺痛,绝对是“刻骨铭心”的,他可不愿再领教;他赶紧抓住颖梅的手,顺势把她紧紧箍在胸前,极力辩解:“杨大律师,你弄清楚了原因再给我定罪好不好?我那儿硬起来,真的和沈雪无关!” “还狡辩,今晚你都射了两次了,难道和我有关!?” “听我说完,你再判定和谁有关,行不行?” “快点儿说!” “刚刚,”慕容云喘了口气,唇边笑意逐渐漾开,“某位天生丽质,气度高雅,冰肌莹彻,腰若束素,身形颀长窈窕,体态凹凸有致的妙龄少妇,在往床头柜上放ipad时,伸臂、拧身、展腰的姿态,再加上身着的睡袍半遮半掩,要多妖娆有多妖娆,要多性感有多性感,我自然是心猿意马、馋涎欲滴,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就不知不觉的起了反应。” 颖梅瞄了一眼自己,睡袍刚才被慕容云剥开后,她也就没再系上带子,半披半敞的裹着身上,女性所有的险要自是春光乍泄;她又何尝不明白,女人真正的性感并不是袒胸露体,而是若隐若现、欲遮还掩时的风情,这样才会带给男人无尽的诱惑和丰富的想象! “哧!”颖梅不好意思的倚在慕容云肩头娇笑,笑过,又立时嘟起嘴唇,语态却又柔又软,“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都被你摧残成少妇了,还这么有吸引力啊?” “宝贝儿,”慕容云松开双臂,指尖无意识的轻划着颖梅胸前的樱桃,低沉的声音专注而真诚,“不止是有吸引力,那是一种神奇的魔力,这些年,我总感觉和你做爱就没有够的时候。” 颖梅仰头轻吻着慕容云的脸庞,浓浓的媚意飞上了的眉梢眼角,“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第377章 后果自负 这一晚上,慕容云难得的占了回理,自然是得理不饶人,“你承认冤枉我了吧?” 颖梅眯着眼娇哼:“就算是吧。” “是不是该受到惩罚?” “怎么惩罚?” 慕容云握着颖梅的手放到自己的男性体征上,“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不用管它,”颖梅轻握着慕容云灼热而粗大的男性体征,缓缓抚动了几下,“一会儿它就偃旗息鼓了。” “不行,二选一,要不上面,要不下面,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后果?” “霸王硬上弓!” “呦!你还会这招?和我说说,都和谁用过?” “和谁都没用过,今晚可以让杨大律师体验一下,据说女人普遍都有这种幻想。” “胡说八道,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场‘sm’呀?” “宝贝儿,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有受虐倾向,你如果真有这癖好,我可以满足,咱家没有锁链,但有绳子。” “好啊,最好再拿来蜡烛,眼罩,反正我的角色肯定是‘sadism(施虐者)’,你嘛,绝对是个合格的‘masochism(受虐者)’。” 慕容云瞬间笑得前仰后合,他佩服颖梅不愧是大律师,这么生僻的英语单词都不含糊!他估计,潘钰也有可能知道这两个词的真实涵义,婷婷顶多知道这两个单词的汉语意思,却不一定知道“施虐者”和“受虐者”的具体行为。 “好了,别闹了,我承认我错怪你了。”颖梅脱去睡袍,起身虚跨在慕容云腿上,扶着他那冲天而立的男性体征,对准了自己的私密之处,缓缓向下坐去;两个人刚做过爱,颖梅的桃源之内又湿又滑,很顺畅的将慕容云又粗、又硬的男性体征完全淹没在了她的深处。 慕容云立马乐不可支的要展开行动,颖梅却紧攀着他的脖子,雪白的胸脯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在他耳边柔声说:“不要动,就这样,感觉特别特别好。” 慕容云情不自禁的耸动了几下,“不动,一会儿就该软 了!” 颖梅收缩了几下私密之处,温柔的说:“不许得寸进尺,你要动,我就下去,你要不动,我一会儿再给你好好亲亲!” 慕容云顿时喜笑颜开的搂住颖梅,“好,我一定一动不动。”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颖梅手指轻触着慕容云肩头还未结痂的椭圆形牙印,柔声问:“这是她俩谁咬的?” 慕容云侧头垂目,盯着肩上隐隐作痛的齿痕,嘻笑着反问:“你猜。” “还好意思让我猜,”颖梅刮了一下慕容云的脸,嗔道:“无论什么原因,婷婷都不会下此重口,肯定是你惹着潘钰了,盛怒之下,她才咬你。” “是潘钰,不过不是因为生气。” “那她为什么咬你?” 慕容云可不想今晚再生事端,再费唇舌,犹疑了一瞬,暂时隐瞒他和潘钰解除婚姻关系的决定,笑看着颖梅,一副你完全知道答案的表情,“昨晚她‘orgasm’来临时,喊着喊着就冷不丁的咬了我一口,你说因为什么?” 颖梅脸庞上霎时又泛起红晕,双手掐着慕容云的脸,低声呵斥:“刚才没让你说你和沈雪的床帏之事,你是不是觉得不过瘾?是不是想讲讲你和潘钰的?” “谁想说啊,”慕容云振振有辞的辩驳:“我不也时常被你抠的血迹斑斑么,你还不明白她为什么咬我?不信你看看我后背,你上次尅的血印现在还没好呢!” 第378章 顿有所悟 不用看,颖梅也知道慕容云后背上的指痕犹在,那完完全全都是她的“杰作”。 虽然三女共侍一夫已经多年,但颖梅并不了解潘钰和婷婷在浑然忘我的“orgasm”来临时,会以何种肢体动作诠释强烈的感官之乐,释放妙不可言的快意?但她知道她们两个和慕容云纵情之时,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欢爱的记号。 颖梅是到滨海之后,不知不觉的逐渐养成了“尅人”的“坏习惯”;她也曾几次三番的提醒自己要改正,提醒自己下一次一定不要再这样,可每次被慕容云所向披靡的冲撞带到了那个快感瞬间爆发的时刻,如果不紧抠住他的后背,那所有美轮美奂的兴奋、舒适,以及全身那股不可抑制的张力,她都不知该如何宣泄出来。 对于颖梅的这个习惯,慕容云却是以一番谬论持鼓励的态度:“‘战争’后留下伤痕才说明我不遗馀力,每当在镜子中看到背上的血印,我都会自豪的微笑,因为那是我最爱的女人无拘无束的、完美享受性爱的真实回馈!” 有了慕容云这番话,颖梅便不再刻意控制临潮状态下的放任,但却将指甲修剪得很短;即使这样,十次“orgasm”之中,也得有三四次会在慕容云背上留下渗着血迹的指甲印。 由彼及此,颖梅特别能够理解潘钰为何昨晚会如此下狠口的咬慕容云;他归国在即,即将面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的聚少离多的日子,潘钰和他做爱时肯定满怀忧伤和不舍,紧绷时刻里那火热的需索得到充分的满足,忘乎所以的咬他一口,既是愁闷的骤然舒解,也是快感的极致扩散。 一霎时,天各一方的离愁别绪又悄然溢满了颖梅的心怀,她偎在慕容云胸前,手臂绕到他背后,轻抚着他脊背上方凹凸不平的血痂,柔声问:“这两天,她俩应该都没究诘你和沈雪的事儿吧?” “没有。”慕容云缓缓摇头,浓眉轻挑,笑微微的看着颖梅,那神情仍是“你怎么知道?” 颖梅轻掐了一下慕容云的后背,没好气儿的说,“婷婷本来对你出轨的事儿就不是特别纠结,又怎么会在这当口不合宜的提起?潘钰如果因为你出轨和你闹别扭,她还能和你做爱?” “是是,你说得对。”慕容云嘴上承认,心中却不认可:“那可不一定,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钰儿和我做爱时不知道有多热情和主动。” “她俩没和你提,”颖梅指尖在慕容云胸膛上无规则的轻划着,“实际上,还有另外的原因。” “是什么?”话出口,慕容云也顿有所悟,笑着问:“你们三个又达成了‘协定’?” 颖梅点头,“前天,在婷婷那儿,你下班回来之前,除了把你接到回国调令的事情告诉她俩,我还特意提起沈雪,想听听她俩怎么处置你?从潘钰和婷婷的神态,我断定她们都还不知道沈雪已经调到宁杭海关工作;婷婷仍然还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说你在澳洲也待不了几天了,不要再因为别人闹得不愉快;潘钰也自然同意婷婷的意见,我又岂能煽风点火的说已经揭露了你?” 第379章 话外之音 慕容云先是舒心的一笑,紧接着又低声叹了口气,“说心里话,我倒是希望她俩也能和我哭闹一顿,这样闷声不响的回国,总是心中有愧。” “心中有愧就行了,”颖梅拍了拍慕容云的脸,“你要是不回国,这件事情我就和你没完!这些日子,你就权当我们三个都还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要再给自己找事儿了,免得大家都不好受。” “宝贝儿,”慕容云满眼的歉意和内疚,低声说:“谢谢!” 颖梅淡淡的笑,“你这声‘谢谢’应该是对我们三个说的吧?” 慕容云赧然的点头,“谢谢你们三个暂时放我一马。” “我可没放过你,不过,你要谢我的还在后面呢,今晚让你回这儿,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沈雪的事儿。” 慕容云没有听出来颖梅的话外之音,以为他出轨的事情到此彻底告一段落,扶住颖梅的腰肢,快速耸动了几下,“宝贝儿,我们是这样,还是躺下?” 颖梅没想到慕容云会是这种反应,双眼一眨不眨的睨视着他,没有一丝和他行云渥雨的意态,“你要干嘛?” 慕容云被颖梅问得莫名其妙,嘿嘿笑着,一脸求欢的表情,“终于可以‘罢战息兵’了,快点儿让我报效一次吧!你也真行,哪有让我在里面呆这么长时间不让射的。” “你觉得,”颖梅秀眉微蹙,“你和沈雪的事儿,我和你谈完了?” “还没谈完?”慕容云情难自已的揉捏着颖梅的胸脯,“你可都审了我两宿了,除了那件事,我可全交待了。” 颖梅双臂遮在胸前,用力的摇了摇头,“没谈完,最主要的还没谈。” “还有什么?”慕容云又作出一副愁眉苦脸相,“我早就溃不成军了,你再穷追不舍,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隐瞒没说的。” 颖梅从慕容云身上下来,拿过纸巾,一面擦拭着自己水淋淋的私密之处,一面愠恼的诘问:“你马上就要回国了,潘钰和婷婷才绝口不提你和沈雪的事儿,你在我这儿也想蒙混过关,是吧?” 慕容云彻底懵住,盯着自己油光水滑、泛着凉意的男性体征,轻叩着额头,“我现在大脑已经严重缺氧,处于短路状态,有什么,你就说吧。” 颖梅扬起手,作势要打慕容云,“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成泼妇?!” 慕容云乐了,“宝贝儿,你可没有当泼妇的潜质。” “口不对心!”颖梅扯过被子,盖住下身,“你嘴上没说,但这两天晚上你肯定在腹诽我就是泼妇!” “岂敢岂敢!就算是,反正你什么样子我都奉为至宝。” “你才是泼妇呢!”颖梅隔着被子蹬了慕容云一脚,“你和沈雪的事,惹我们三个如鲠在喉的郁结了一年多,你厚着脸皮、毫无悔意的告诉我你的那些风花雪月,就完了?这两个晚上,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一个交待,你承认错误的态度到蛮好,就是缄口不言回国后怎么处理你和沈雪的关系,自从接到那份传真电报,我就不信你没想过?!” 第380章 结案陈词 颖梅的质问,让慕容云几天来心底暂存的那一丝侥幸彻底崩塌!他何尝没想过,只不过,他所思所想的,一定不是颖梅期望得到的承诺;他只想得过且过的拖一天算一天,最好能拖过回国前的这些日子,现在看来,不过是他自己掩耳盗铃罢了。 慕容云为难的沉默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复颖梅。 颖梅又用脚轻踢了他一下,平和的语调中却少了些犀利,“如何处理你和沈雪的关系,天经地义的只有一个‘断’,但这绝不会是你的真实心思,是不是?你想怎样我猜的也不会错,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确的告诉我,不要拿你练就的那些模棱两可的外交辞令敷衍我。” 慕容云又沉吟了片刻,低声说:“这几年,对于我和沈雪的关系,我一直背负着一种双重罪恶感;也时常踌躇,这样的关系,拖一天就是错一天;也时常会想,她这真是何苦呢?若非爱错对象,她大可和一个未婚男子发展正常的男女关系,顺利组织家庭,拥有真正的幸福;自从来到澳洲,我一直希望有一天她能告诉我,她有了男朋友或者是要结婚了,我也一定会真心的祝福她;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竟然会去宁杭工作。” 还是模棱两可!还是没有明确回答!颖梅气得也想咬慕容云一口,她凝视了他一瞬,“从你们发生最亲密的关系,已经四年了,这四年,你从未想过和她断,断与不断的主动权掌握在沈雪手中,我这样理解,对吧?” 慕容云缓缓点头,“这样的主动权,潘钰和婷婷也有。” “那我呢?”颖梅柔声问。 这显然又是明知故问,慕容云无奈的看了颖梅一眼,唇边带着笑意,嘴里却弥漫着苦涩的味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俩要离开我,我会挽留,会难过,但不会勉强;而你杨颖梅,如同空气一样,是我眷恋的另一个因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能再失去你。” 慕容云的语气中,透着令人心碎的真诚和忧伤,颖梅眼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这话如果让潘钰和婷婷听见,还不得伤心死!” “我除非是傻了,否则怎会对她俩说;即使我不说,她俩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颖梅透过一片模糊的水色凝视了慕容云许久,拿过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好了,这两天晚上,该说的我都说了,该问的我也问了,你也承认了自己的真实心思,想不想听听我的‘结案陈词’?” 慕容云不自主的点头,心中却一筹莫展,颖梅的‘结案陈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让他和沈雪“一刀两断”,他又怎么会那样做!四年来,他从未幻想过此生会拥有与沈雪朝夕相守的日子,两年前离开宁杭时,他甚至都不知何时可以再拥她入怀,如今,远隔千山万水的思念终于看到了尽头,他怎么能忍心告诉沈雪:“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慕容云打定主意,无论颖梅提出何种他难以接受的要求,他都先答应她,先来个“缓兵之计”;至于回国后,只能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听好了,”颖梅把被子拥在胸前,遮住了赤裸的胸脯,语态特别的柔和,“我的结案陈词只有一句话,‘你回国后,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慕容云听得清清楚楚,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敢相信的盯着颖梅,“什么?你,你同意?” “我不同意又能怎样?潘钰和婷婷又岂会同意?”颖梅脸庞上又浮起不豫之色,“我现在让你和她断,你肯定不会有任何异议;等你回国后,山高皇帝远,你们两个继续卿卿我我,谁又能看得见?你说一套,做一套,两面三刀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向你的单位或组织上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 慕容云呆若木鸡,惊奇的看着颖梅,却分明觉察到心脏狂跳不止;此时,他也恍然明白,这才是颖梅所说的几天几夜不睡觉都值得的“天大的好事”! “你看看你现在的德性,是不是想对我三拜九叩啊?不要惺惺作态了,想笑你就笑!” 慕容云此刻最想做的是,把颖梅扑倒在床上,将她草木稀疏的桃源胜境舌耕得汁液淋漓,然后深深的植入她的体内,好好的报答她一回;然而,这样做的后果显而易见,享受过无与伦比快乐的颖梅势必还要怒斥他无耻,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取悦她! 颖梅没有等慕容云做出回应,这个家伙把“沉默是金”运用到极致,他不说话,那很大程度上就是默认! “慕容云,这究竟是怎样一笔烂账,我们究竟前生谁欠了谁的?几年前,在滨海,我想尽一切办法让潘钰留在你身边,现在,我又得说服自己让你和沈雪双宿双飞。” 颖梅的语气中的痛楚和茫然让慕容云想落泪,“我现在都不知说什么才好,你同意,我如释重负,让我卸下了背负的一座大山;如果没有你这番话,回国后,就算和沈雪在一起,也总会觉得自己还是在偷情、出轨。”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有这样几条理由;第一,你如果不只身回国,即使和你闹得天翻地覆,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第二,站在女人的角度,我觉得你亏欠沈雪太多了,这次你去宁杭工作,也是命中注定你应该好好补偿她,于她而言,这是你最好的赎罪了;第三,你回国后,有她在你身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们三个在这里也放心了;第四,你已经彻底摧毁了我对你的信任,有沈雪在,也是替我们监视你,免得你再拈花惹草。” 慕容云的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仍不免思绪纷飞:“我肯定不会再拈别的花,惹别的草,但总要找机会和林虹、明慧重温鸳梦。” “此外,还有一点,”颖梅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云,凛然的说:“你必须答应我,也必须做到!” 第381章 字字诛心 和沈雪的关系得到颖梅的许可,慕容云是逐渐的缓过神来,从不可置信到确信无疑,让他内心的欣悦如同火苗一般“噌噌”的生长;他虽不知颖梅又要给他出什么难题,但此时不要说“一点”,纵使是“千点、万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你说吧。” 颖梅突地一笑,“咱们家的三小姐、四公子叫什么名字?” “什么,你指的是谁?”慕容云被问得一愣,长子小思云,次子小思霆,三子小思霖;长女傲珊,次女朵朵,怎么又跑出来个三小姐、四公子? 颖梅明媚的脸庞上已是笑容可掬,“我问你和沈雪有没有孩子?如果有,女孩儿不应该是排老三,男孩儿排老四吗?” “哈哈哈!”慕容云眼泪差点笑出来,半晌后,才恢复正常,皱眉望着颖梅,“我疯了,有婷婷的前车之鉴还不够么,怎么还干那样的蠢事!?” “有前车之鉴又如何,在滨海我们见面那天,你可什么安全措施都没采取,不管不顾的只顾自己痛快!第二天还是我自己去买的避孕药。” “呃…”脑海里清晰的浮现时隔九年再见到颖梅的一幕幕,慕容云讪笑着说:“我当时亢奋的精神状态你应该还记得,只想快些导龙入海,引火归元,怎么还顾得上想那些?再者,那天家中好像也没有避孕套儿,就是有,我又怎么愿意让那个东西隔在我们之间?还有就是,你如仙女下凡似的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出现,我总有些不心安,巴不得你怀孕,这样就可以把你牢牢的拴在我身边了。” 颖梅撇了撇嘴,“真没有?别等到你回国后,再告诉我,小思云还有个弟弟或妹妹。” “真没有!那是在中国,她本身又在执法机关,怎么能未婚生子?不仅海关要追究违反计划生育条例的责任,闲言碎语她也受不了。” “好,”颖梅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承认,这件事我有调侃的成分,但下面我说的话可不是玩笑,你听好了。” “你说吧,我听着。”慕容云如吃了磕头丸般的点头。 “通过你的描述,还有看到沈雪的照片,我觉得我能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对你的那份情意,与当年的婷婷如出一辙;当初知道你出轨,我把你撕了的心都有;这一年多,尽管我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切实际的妄念,幻想着你和她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但现在,从我本心来讲,我并不希望你们之间的感情起什么变故。” 慕容云不出声息的看着颖梅,不知她说这些意欲何为? “我也相信我说的这一点发生的几率虽然很小很小,但我必须和你把话说在前面,你回国后,倘若沈雪有了恋人,你可不能仗着关长的身份去拆散人家。” 不是几率很小,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慕容云自信满怀,特别痛快的点头,“如果如你所说,我当然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你如果再横刀夺爱,我绝不原谅你!” “再…?”慕容云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颖梅,纳闷的问:“我什么时候夺人所爱了?你对我再没信心,我也不会去充当那种拆散人家美好姻缘、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呀?” “我说错了么,你又不是没干过!” “你这可是又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干过?!”慕容云语气硬朗,心中却不免有些惭愧;尽管坚信他和林虹的事颖梅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但对于林虹,他当初确实有横刀夺爱的念头,那个时候林虹如果离婚,他肯定会娶她。 “你没想过吗,如果不是遇见你,即使老公出轨,潘钰能那么决绝的离婚?人家彼此也是初恋,还不是因为你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你知道我和潘钰的感情有多好,我丝毫没有轻视她的意思,但你扪心自问,我说得这个假设成不成立?” 答案早在慕容云心中,却兀自辩驳:“总之我们是在她离婚后才真正在一起的,做朋友时,我们一直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任何出格的行为。” “嘁!”颖梅讥笑,“我记得之前就和你说过,那是因为在婚姻之中的潘钰不会和你胡来,而你,应该早就对潘钰垂涎三尺了;你再问问你自己,假若潘钰离婚之前就同意和你上床,你会拒绝吗?我都能想象得到你和她第一次共赴巫山时,你肯定射得特别快,兴奋激动的控制不住自己!” “我…我…”颖梅的话字字诛心,慕容云还想反驳,可舌头像打了结。 颖梅轻摇手指,“不用解释,我并不是责怪你,我也说过,假如我是男人,我也会爱上她;换成我是她,我也很可能会做出和她同样的选择。” 听到颖梅说出这句“换成我是她,我也很可能会做出和她同样的选择”,慕容云只觉得胸口痉挛般的刺痛,眉头微皱,身上渐渐凝聚出了一股冷凝的气势,一把把颖梅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音调不高,却带着不容违逆的霸道:“那可不行!” “不行什么?” 慕容云亲吻着颖梅的面颊、颈项,温柔的嘟囔:“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我不许你移情别恋,想都不许想。” “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不是?你要求我们三从四德,矢志不渝,你却别有怀抱、兼收并蓄?俗话说,‘三条腿的蛤蟆少,两条腿的好男人有的是’,不说潘钰和婷婷,我杨颖梅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在你这棵树上吊着?” 两个人分开的那九年,慕容云对颖梅的工作履历了若指掌,但从未问过到底有多少位男士出现在她身边;用颖梅的话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洒脱,并不是因为爱的不够深,反而只因为有足够的爱的底气。” 颖梅到堪培拉大学读博士不久,她靓丽的华人容貌、内外兼备的气度、恬静优雅的风韵,很快的在校园里引起了瞩目;特别是法学部和一些其它博士学科的来自亚、非、澳、欧、美的未婚男士,除了黑色,白色、黄色、棕色人种大献殷勤者皆有之;对此,颖梅很达观的亮出了无名指上的钻戒,男士们如蜂逐蜜的行动才戛然而止。 第382章 防微杜渐 颖梅说完那番话,本以为慕容云或是沉下脸来和她唇枪舌剑的理论一番,或是不屑至极的一笑,告诉她:他才不信她会另择高枝;可好一会儿,这个家伙沉默着不出声,只听到他略显粗重的气息在耳边。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颖梅仰头,慕容云的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知道,她的话切中了他的要害。 “哪敢生气,只有不寒而栗。” “不寒而栗,知道怕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学毕业时你打完我耳光,消失在樱花林尽头萧瑟孤寂的背影,我特别怕,我怕再见到你那样的背影。” “现在才知道怕了,你和沈雪一次次做爱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我知道了会怎样?你是不是觉得,历经九年之后,我依然回到你身边,尤其是现在孩子都有了,就再也不会离开你?” 慕容云扯开被子,从背后把颖梅赤裸的身体更紧的搂在怀中,如同小孩子耍着赖皮,“反正你只能在我这棵树上吊着,你得答应我,保证不见异思迁。”他的声音中透着喑哑,一双手臂,只规规矩矩的圈住颖梅的腰肢,既没有向下去触碰怀中人近在咫尺的桃源,也没有上移去抚摸那丰盈柔软的两座小山。 “这种事情是答应了、保证了就不会发生的吗?有哪一对情侣恋爱时不是海誓山盟,相约白首,结婚时也会宣誓相濡以沫,钟爱一生!可结果呢?还不是照样有离婚的、出轨的,照样有劳燕双飞的;”颖梅握住慕容云的手按在她的左胸上,“慕容,我不想用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后果去让你产生恐慌感,我这里,除了你,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的位置;当初知道你和婷婷的事情时,我就和你说过,即使再深重的爱,能承载的也有限度!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不珍惜谁,你难道不知道吗?” “但我更知道,最深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起成长。” “那你还应该知道,”颖梅低声叹了口气,“几年前,当我走进你的办公室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进入了死生契阔的模式。” 慕容云脸上不自禁的浮起笑容,“可我就是怕呀!大概这就是做了亏心事的人的通病。” 颖梅回手抚摸着慕容云的脸,“我不想再追究你的从前,从今晚开始,对于你来说,无论多出众的女人也只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你可以欣赏,但绝不能心动,心动,就意味着要行动。” “宝贝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预示着我还会出轨似的,我怎么能不知道,不管什么样的外遇,都是雷区,一旦踏入,那真是万劫不复!” “某位婚恋专家说,‘每个男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艳遇的渴望’,我这是防微杜渐的给你打预防针!另据网上调查,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你这个当律师的也信?!这样的话得害惨了多少人!” “连你都出轨了,我能不信?当时确认你出轨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种狗血的剧情,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发生,可事实呢?” 第383章 心中惶促 慕容云无可奈何的长吁一口气,郑重而深情的说:“不管什么时候,我会时刻想着你们三个和孩子们,你们才是我永远的牵挂!此外,总署任命我为宁杭海关关长,也是对我寄予很大的期望;宁杭关刚经历了走私大案,百废待兴,我回去后,身上的工作担子很重,很长一段时间要和所有的关员、警员负重前行,你放心,于公于私我会洁身自好!” “慕容,在工作上,你走得正,行的端,不贪不占,不搞歪门邪道,我从未担心过你;作为男人的其它角色,你几乎也都无可挑剔;在发现你和沈雪的事情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早已被这些年的经历、岁月淬炼成一块百毒不侵的寒钢;然而,唯独在女人这方面,你内心稚气、痴情,这也是你最大的弱点;人的一生都是在和自己的弱点做斗争,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取得胜利,不是吗?人之所以更高级,是因为在人性之外还有爱;尊重爱的人生,才是更高级的人生,也是人类区别动物最伟大的地方;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 慕容云拇指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我记住了。” “你和沈雪虽是未来可期,可现在说什么都有些为时过早,等你回国后,我再根据实际情况,找个适当的机会告诉她俩吧。” “宝贝儿,”慕容云亲吻着颖梅的脸庞,面带愧色的说:“这个黑锅还得让你替我背。” “放心吧,我的话还是有一定说服力,她俩都会听;另外,如果我没猜错,沈雪应该不知道我和婷婷的存在,是吧?” 慕容云没有画蛇添足的多做解释,干脆利落的回答:“是。” “关于这一点,你回国后,尽快找机会和她讲明,我想她不会那么难以接受;对于许多人来说,出轨,大多是饮鸩止渴的逃避,而你,应该,也必须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相信沈雪和我们三个一样,也将是会一生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如果你也这样认为,请珍惜她,用永恒和坦诚去参透爱情的伟大!” 慕容云搂紧颖梅,脸贴着她的脸说:“宝贝儿,我不想说有距离感的感谢的话,但我还要谢谢你的宽容和大度,也谢谢你的善良。” “行了,”颖梅离开慕容云的怀抱,钻进被子中,疲惫的语态中仍不乏揶揄:“慕容参赞,轻轻松松的回国吧,去和沈雪相亲相爱吧!” 几秒钟后,颖梅阖上的双眸又突然睁了开来,“还有,以后再也不要对我说那句诗。” “哪句?” “就是元稹的那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吟出这句诗,慕容云笑问:“为何?我不是说这正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吗?” “枉你还被称为海关才子,姑且不论这句诗表达的是‘非伊莫属、爱不另与’的忠贞,你不会不知道这是元稹悼念亡妻韦丛之作吧?我特么的还活得好好的呢!” 慕容云哑然失笑,抱歉的说:“我以后保证不再对你说!”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颖梅叹息了一声,“另外,尽快给沈雪打个电话,让她早点儿知道你回国的消息;唉,想想她就要和你见面了,我都替她高兴!” 说完这些话,颖梅闭上了眼睛,一副要睡了的模样。 慕容云也仰面躺了下来,直至此刻,仿似满天乌云尽散,他的心头应该充满喜悦,可他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酸甜苦辣交杂,好长的一段时间,他觉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和麻木; 他想将颖梅搂在怀中,心中却有着自惭形秽的惶促,不敢去打扰她;可就这样让今夜的时光空自流淌,又觉得实在不妥,既非他所愿,也一定不是颖梅所愿。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颖梅侧身枕在他肩头,“想什么呢?”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无所适从,只有一点清晰。” “是什么?” “宝贝儿,”慕容云轻拨着颖梅胸前的“樱桃”,坦白而认真的说:“我想听你‘orgasm’来临时的叫声。” 颖梅白皙的脸庞上立即涌上了两片红晕,在他小腹上轻拍了一下,“不累吗?” 慕容云淡淡的笑,“你一波一波,一字一句的瓦解我的意志,摧毁我的心境,怎么能不累?但就是特别特别想要。” “还不是自作自受!”颖梅笑着探手握住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一面轻轻的揉弄,一面柔声说:“我也特别想要。” 慕容云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颖梅柔软的手指,然后将她拥在怀中,吻住了她的唇… 不大一会儿,颖梅唇舌之间泛起晶莹的凉意,慕容云却躲开了颖梅的缠绕,苦恼的说:“我感觉自己好像不行了。” 颖梅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不行?” 慕容云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下,“你没感觉到吗,那里好像没有任何起色。” 颖梅捏了捏慕容云如同煮熟了的面条似的男性体征,一面动作不停的继续抚弄,一面微笑着继续攻讦:“我给你揉了这么半天,你的这个东西还这么没精打采,这就是‘出轨’的报应吧?以前哪有这样过!” 狠心的婆娘,我都不举了,还不放过我!慕容云在心里暗啐了一句,忍气吞声的说:“今晚你要是一直和我闹下去,我可能心里会好受些;你前后大相径庭的态度,我虽然轻松了许多,但就是感觉特别不是滋味,愧疚越来越深,心绪不宁的集中不了精力。” “这说明慕容参赞还没‘渣’到不可救药的地步!”颖梅起身,俯头到慕容云的小腹下,叼住了他的男性体征。 对于慕容云来说,女人的唇舌向来就是一个奇异的魔法棒!颖梅只吞吐了数下,他的男性体征立竿见影的不安分起来,生机勃勃、傲然挺立于心爱之人的唇齿间,他情不自禁的轻哼出声,“宝贝儿,好舒服…” 这天晚上,慕容云和颖梅好像回到了她们的大学时代,两个人乐之不疲,鏖战不休的一直缠绵到晨曦微露,曙光初绽;颖梅在慕容云的怀抱里像一只小鹿似的活跃,她热烈的迎接着慕容云的冲撞,她的欢愉之声在慕容云耳边长时间回响… 第384章 应对之词 两天后的下午,慕容云拿着一式三份他和潘钰签了字的“离婚报告”,走进了刘国光参赞的办公室。 他是昨天晚上将拟好的“离婚报告”拿给潘钰的,潘钰没有看报告的内容,也没有丝毫犹豫,便在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理智上,她知道这不过是几页等同虚设,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废纸而已,可心情却是无法排遣的郁结,签名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潘钰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慕容云觉得自己竟然还是有一种淡淡的解脱感,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或许,这是走出围城的男人共有的感觉吧? 刘参赞看到慕容云走进来,对他晃了晃握在手中的话筒,“正要给你打电话。” 慕容云坐到刘参赞办公桌对面的办公椅上,“您先说,什么事儿?” “两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先说公事,总署政治部的宋副主任刚刚又打来电话,询问你具体的回国日期;另外,他也传达了出席你任职仪式的李克俭副署长的指示,让你回国后不用折腾到总署报到,他和你在宁杭会合,任前谈话也安排在宁杭。” 既然不用去总署,那就可以在澳洲多逗留两天,慕容云很是欢喜,拿过办公桌上的台历,翻到三月底,沉吟了片刻,“那我就28或29号启程,直飞宁杭,您看可以吗?” “我没意见,”刘参赞点点头,“如果这样,你就不能先回家探望父母了。” “反正都回国了,上任之后,再找时间回去吧。” “那好,我让秘书给你订机票,28,29,订上哪天算哪天!” “好的!” “说私事儿,我家你郑姨知道你要回国,让我问问你,你和潘钰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吃顿饭,她要给你们一家三口践行,我看,就明天晚上吧?越往后拖,你越没时间。” “行,”慕容云没有客套的答应了,“我也正好去和郑姨辞行,不过,给我一个人送行就行了。” “嗯?你是准备一个人先回国,潘钰和孩子后回?这样也好,等国内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让她们娘俩回去,省得折腾孩子。” 慕容云摇头笑了笑,把离婚报告放到了刘参赞面前,“您先看看这个。” 刘参赞戴上花镜,看到醒目的“离婚报告”四个字,不自主的“呦!”了一声,目光从眼镜上方盯着慕容云足有十秒钟,才又把视线移到面前的纸张上。 刘参赞的反应足以用“震惊”来形容,慕容云装作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冷静端坐。 看完“离婚报告”的内容,刘参赞手指轻敲着纸面,“别告诉我这是你们离婚的真实的原因,我不相信;你们伉俪可是连马朝旭大使都称道登对的‘gifted schrs and beautifuldies(才子佳人)!’”(马朝旭,时任中国驻澳大利亚特命全权大使。) 慕容云的“离婚报告”,无非象其它离婚协议一样,表达出男女双方是经过慎重考虑以后做出的决定,夫妻之间已经没有了感情,家庭已经无法维持,彼此难以接受现在的生活,不得已才解除婚姻关系。 慕容云料到朝夕相处了四年,相知甚深的老领导一定会对他和潘钰解除婚姻关系持有异议,早已准备了应对之词,“我不瞒您,我和潘钰感情没出现任何问题,如果我不奉命回国,我们绝不会离婚。” “那我实在是想不出你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离婚?这虽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多问;”刘参赞摘下花镜,轻摇着头,“现在,你别把我当成你的上级,也别把我当同事,就把我当成你的一位长辈,如果可以,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离婚的真实原因?” “其实,就是为了孩子着想。” “为了孩子?”刘参赞理解的笑了笑,“小思霆是到澳洲出生的,今年还不到三岁吧,有必要想得这么早吗?” “我的想法和您一样,”慕容云一脸愁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不怕您笑话,自打我把回国赴任的事情告诉了潘钰,家里就翻了天!我当然希望一家三口一起回国,可潘钰坚持和孩子留在澳洲,她想让孩子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 “哦,原来是潘钰的想法,需不需要我出面做做她的工作,和她谈谈?” “谢谢您,”慕容云缓缓摇头,“如果是别的事儿,您的话她一定会听,但这件事,我估计作用不大,她是铁了心了!这几天,她和我不知说了多少孩子在这里生活、成长的好处,我都快被她洗脑了,但也不得不承认许多方面国内确实比不了,现在也不是特别反对。” 刘参赞拿起桌上的中华烟自顾点燃一支,将烟和火机推到慕容云面前。 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刘参赞说:“如果你今年四十岁,或是孩子到了适学年龄,我绝对不劝你,可你今年才多大,还不到三十六吧?孩子,你们这样做就要面临长期两地分居啊,会不会影响夫妻的感情?而且,你也清楚,作为一名直属海关的正厅级关长,因私出国想都不要想,只能是她们母子往国内飞啊;说句狂妄的话,到了咱们这个位置,将来送孩子出国还算事儿吗?” 慕容云知道刘参赞的儿子在国内读完大学后,就被他通过关系送往了国外,只不过不是在澳大利亚,而是去了美国读书,至今都已经在美国定居;他这个做父亲的,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刘参赞的话也让慕容云心中有种戚然感,暗忖:“这岂止是两地分居,天南地北的,比‘天涯海角’还要遥远;至于‘夫妻’感情,我当然会尽全力维持,她们三个如果真的要背叛我,我也没有办法,这不是我能左右的。”又想:“她们三个谁会红杏出墙呢?是颖梅、婷婷还是潘钰?总觉得谁也不会,可当初也没想到过雨霞会出轨啊!” 慕容云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烦闷的说:“目前也只能如此,先让她们在这儿生活一段时间,如果不行,再回国。”又笑了笑,“我既不敢违抗总署的命令,又不敢做‘裸官’,只能是采取这个下下之策了。” “我虽然不赞同,但我理解,”刘参赞把燃尽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做父母的都会尽可能的为孩子的成长创造一个好的环境,既然你们决定了,我就不多劝你;我会责成专门人员和国内联系,尽快处理这件事情,并会及时报送总署人教司备案。” “老领导,”慕容云客气的说:“临回国了,还给您添麻烦。” “唉…”刘参赞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让你多给我添些麻烦,可惜你要回国喽;有你在这里,我真的觉得轻松不少,但愿你的后任也能像你这么棒!” “您过奖了,”慕容云谦虚、诚恳的说:“总署选派的人都错不了,在您的领导下,谁都会能材优干济!”接着又说:“我回国后,潘钰和孩子还请您多照顾。” “什么话!”刘参赞难得的板起脸,“你告诉潘钰,你回国后,有什么需要,让她尽管来找我;她和孩子,就是我的女儿和孙子,海关处就是她在澳洲的娘家,我退休后,也会拜托下一任参赞照顾她们母子。” 慕容云眼眶发红,双掌合十,“那我先谢谢您了,刘叔。” “和我还客气什么,”刘参赞笑道:“我们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谁敢不关照你慕容关长的家人。” 慕容云笑笑再次表示感谢。 两个人各点了一根中华烟,吸了两口后,慕容云说:“另外,我回国前,会把房子腾出来。” 听慕容云提起房子的事情,刘参赞说:“你不提,我还没想这件事儿,也不一定急着在你回国之前腾出来,等接任你的参赞到来之前就行。” “没关系的,我已经为她们娘俩找好住的地方了;尽然不在海关处工作,再让她们住在那儿,总有公器私用的嫌疑。” 刘参赞赞许的点头,“你做事、想问题总是这样周到。” 第385章 无以复加 慕容云给沈雪打电话之时,已是三月中下旬,接到命他回国赴任的“传真电报”的第十天。 这天,是星期六,吃过午饭,慕容云驱车从婷婷那儿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房门,坐在办公桌前,戴上无线耳机,用电脑中的视频通话软件,拨打沈雪的手机。 这几年,慕容云和沈雪联络,几乎都是通过手机视频;在视频中,两个人不仅可以“面对面”的诉说彼此的思念,他还可以随时随地的让她感受他工作和生活的环境,随时随地的给她展示澳洲大地别样的异域风光。 越是归期将近,慕容云对沈雪的思念越是成几何倍数的增长;今天用电脑,他还别有目的,也是缘于颖梅的“启发”,他想过过“眼瘾”;当然,他并不期望沈雪会和他“裸聊”,他只想看看她白嫩鼓涨的胸脯,这两年有何变化。 铃声响了几下之后,沈雪接听了电话,但她娇美清丽的容颜却没如期出现在视频里,她接通的是语音通话功能。 慕容云也没多想,这之前,偶尔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肯定是沈雪视频不方便。 慕容云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兴奋的情绪,语调温和的问:“雪儿,没在家吗?” “我在家。” 四年来,慕容云和沈雪不知道通了多少次电话,但此时耳机里传来熟悉、轻柔的语声,令他感觉特别的动人和悦耳,也让他的心潮瞬间澎湃。 “那怎么不和我视频?”慕容云开着玩笑,“是不是脸上长痘痘了?” “没有。”沈雪轻声吐出这两个字,再无下文。 如果是往常,接到慕容云的电话,沈雪早就笑逐颜开、叽叽呱呱的说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莫非,她还不知道我即将回国?慕容云有些不相信,即使他任宁杭海关关长的正式文件没有下达,小道消息也应该铺天盖地的传播开来。 “雪儿,”慕容云笑着问:“你还不知道我要到宁杭关工作了,是吗?” “知道,”沈雪语气平淡的说:“上周我在关局域网上看到了你任职通知,整个宁杭关区应该也都知道了。” 对于沈雪的淡漠,慕容云莫名的有些不安,她的声音里不但没有他意料之中的那样激动,也没有感觉到她迫切的期盼,甚至都感觉不到她平时接到他电话时的欢快和开心。 “怎么了,雪儿,是不是因为电话给你打晚了,生我气了?” “怎么会,”沈雪依然不紧不慢的说:“打不打电话,我不都知道了吗。” 慕容云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雪儿,今天你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挺好的。” “雪儿,你要是折磨我,就什么都别和我说,”慕容云语气中带着强迫,“没有谁比我了解你,别让我担心,快告诉我。” “没有,真没有。” 沈雪显然是在敷衍,要是以往,她肯定会说:“大宝贝,我对你没有秘密,还有什么不和你说的?” 慕容云的心越收越紧,接下来的交谈,他更是感觉到沈雪没有一点儿聊兴,言谈话语中没有丝毫亲昵的感情色彩,就连他回国的具体日期都没有问,好像他到宁杭工作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沈雪这样的态度,让慕容云好多思念的话都没法再往下说,过“眼瘾”的要求更是无法出口,满腔如火的热情好似被人用一点一点的冷水给浇灭了,只好悻悻的挂了电话。 四年来,慕容云曾多次委婉的劝过沈雪,让她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 沈雪也总是玩笑似的回答:“这个,你不要为我操心,总有一天,我会在森林中找一棵大树来依靠。” 四年来,慕容云也一直真心的希望她能找到那棵可以依靠的大树。 慕容云是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给沈雪打电话的,不仅要和她一同分享即将又在一起工作的欣喜,也是想告诉她再不用坚守天各一方的思念与期盼,再不用等待那满是惆怅的守候与相约,却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沈雪却是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冰冷态度和反应,没有了往昔接到他电话的热情和欢快。 这样的情形,令慕容云马上就敏感的想到,沈雪应该是心有所属了,她在最近这段时间找到那棵“大树”了!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致使沈雪对他如此冷漠。 脑海里浮起这个想法,慕容云整个胸膛里都充斥着强烈的失落感,这种茫然若失感和当初确定颖梅离开他时,还有多年前潘钰在电话中和他说“今晚,我想对之前的种种做个了断!”的情形如出一辙。 爱情是自私的,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不管爱过多少女人,或者是有多少女人爱你,当所爱的女人就要走出你的视线时,失意、彷徨和黯然神伤都是在所难免的。 慕容云明白自己的内心世界,虽然已经和潘钰解除了婚姻关系,他也还没来得及去想是否会带给沈雪每个女人都奢望的美满婚姻,但他想过以“自由之身”去面对沈雪,让她享受“正大光明”恋爱的美好;他可以和她象其他情侣一样,手牵着手,自由自在的走在长街上,可以和她惬意的漫步在宁杭那个举世闻名的美丽湖边。 他更明白,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当她要离开你,总是你有什么地方不能令他满足;爱情跟跳舞都是一样的,最重要的并不是和着音乐的拍子,而是两个人跳舞的节奏,是否能够同步;事实上,从一开始,两个人的步调就是不一样的,只因为,他早早的迈出了一大步。 四年了,慕容云能够理解沈雪,理解她柔弱的内心已经经不起相思的磨砺,理解她终于知道守候的是一座虚无飘渺的海市蜃楼,而现实终于无情的将这美丽的幻景在她的心头拂去;沈雪如同那美丽的公主,终究要去寻觅心目中完美的王子。 慕容云苦闷的无以复加,但他没有一丝一毫怨怼沈雪的心思,这样的结果,也是许久以来他希望等到的;只不过,令他遗憾的是,当他做好准备,能够可以和她相依相伴,能够可以和她也拥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之时,却恰恰在这个时候,她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空间,找到了她自己的世界,找到了那棵她可以依靠的“大树”。 慕容云的心又隐隐的痛了起来,痛过之后,也感觉到有一些轻松;沈雪对于他来说,一直是一个甜蜜的“包袱”,他希望,也愿意能够背负着这个包袱前行;可当包袱卸下的时候,不管这个包袱曾经带给你的是痛苦,亦或是欢乐,都会有一种如释重负感。 点燃一支香烟,靠在椅背上,慕容云回忆着两个人美好的过往,脑海中浮现的只是对往事无限的想念,沈雪熟悉的身影,那京城冬日的缠绵,那宁杭久别重逢的短暂三天,仿佛历历在目。 “雪儿,你在我生命里留下的永远是一丝抹不去,化不开的忧伤;但我真的爱你,不管斗转星移、岁月变迁,这爱一如既往,永存于心,我将会用我的一生来忘记你!再见面,我们只是同事。”慕容云在心里对沈雪说出这段话,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第386章 雷霆之怒 自从接到回国赴任的传真电报,慕容云基本上是按部就班的三个家一家一天;今天,按照既定“日程”,他应该回颖梅那儿。 走出办公室,认定沈雪“别有怀抱”的念头仍牢牢禁锢着他的思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郁闷、烦躁;他不想以这种状态回家见颖梅和孩子,开着车,沿着环湖公路,漫无目的的游荡。 四年来,“格里芬”湖那水柱高达一百三十七米的“库克船长喷泉”,湖畔的黑天鹅,连通湖两岸的“联邦大桥”、“国王大桥”和“斯克里布纳水坝”等诸多景观,慕容云都曾不同角度、不同季节的通过手机视频让沈雪同步领略过。 望着那碧波荡漾的湖面,想到从今往后,沈雪和他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曾有相逢,却只能交错而过后,渐行渐远,泪水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滑落。 回到家中,身着t-shirt、家居短裤的颖梅腰扎围裙,正在厨房的水池边洗着蔬菜。 看到颖梅,慕容云的心情立时好起来,不自主的感叹:“也许有一天,我爱的女人都会离开我,可颖梅一定是永远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一个!” 颖梅扭头看了慕容云一眼,无动于衷的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连招呼都没和他打。 慕容云没有觉察到颖梅异于平时的反常,也没有看到一双宝贝儿女,他走过去,如无尾熊般紧贴在颖梅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在她高耸的胸脯上轻揉着,温声在她耳边问:“宝贝儿,今天亲自下厨,弄什么大餐,两个小家伙呢?” 以往这样的时候,颖梅都会转过身,在他唇上吻一下,和他亲昵一会儿;可今天,颖梅关闭了水龙头,扭动身体,似乎是要挣脱他的怀抱。 慕容云还没有意识到颖梅的异常,手臂更紧的箍住她的身子,在她裸露的颈项处重重的吻了一口。 颖梅使劲儿掰着慕容云的双手,厉声轻喊:“别碰我!” 慕容云松开双臂,挪到颖梅身侧,奇怪的望着她,“怎么了?” 一脸怒容的颖梅将盛着青菜的水盆端起来,突然往案板上用力一撴,盆子里的菜和水不仅瞬间溅得满地,也溅得她和慕容云满身满脸都是水。 慕容云被颖梅撴盆子的动作吓了一跳,自打大学时期两个人恋爱起,颖梅偶尔发些小脾气、耍点儿小性子,他已经习以为常;可即使揭露他“出轨”的那天晚上,颖梅也没有这样的歇斯底里过,更是从没有过这样举止失常的肢体语言;他莫名其妙的问:“到底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慕容云!”颖梅看都不看他,直视着面前的墙壁,疾言厉色的喊道:“我认识你快二十年了,没想到你会这样的居心叵测!” 慕容云一头雾水,不知颖梅所说的“居心叵测”指的是什么?他心绪虽然也极端不佳,仍是心平气和的说:“你不高兴,可以拿我当出气筒,但说事儿的时候,能不能别带着情绪?说说吧,我怎样居心叵测了?” 颖梅可没有收敛起情绪,扭头瞪视着他,高声喝问:“你这个时候和潘钰离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就那么急不可耐吗?” 原来是这件事!慕容云理亏的笑了笑,“潘钰和你们说了?” 他可以确定,“离婚”这件事潘钰不会只告诉颖梅一人;昨晚,他是住在婷婷那儿的,两个人做完爱,婷婷偎在他怀里和他说了半天话,但提都没提他和潘钰离婚的事儿,想必是潘钰把他们解除婚姻关系的原因讲得清清楚楚,婷婷无须再问。 颖梅咄咄逼人的质问:“她不和我们说,你是不是要瞒我们一辈子?!” 慕容云本想回国以后,再将他和潘钰已离婚的事情告诉颖梅和婷婷;现在看来,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实在是有些被动了;虽然和潘钰离婚的理由“堂堂正正”,既然决定了只身一人回国,这样做也是非常必要的,可他不否认还有替沈雪着想的原因;然而,下午和沈雪的通话,让他感到沈雪已经决定离他而去,那么,他为沈雪恢复“自由之身”的理由也就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慕容云理直气壮的说:“我们为什么这个时候离婚,潘钰没说原因吗?就算她没说,婷婷一直在国外,她如果不明白还情情可原,你还不明白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厨案上的一个盘子想将掉在地上的蔬菜捡起来,可是手一滑,盘子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颖梅则以为慕容云是对她发火,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委屈万分的哭喊:“你竟然向我摔东西!” 说着,拿起手边的几个盘子,不由分说的都摔在了地上,又打开橱柜,拿起一摞盘子还要摔;慕容云急忙上前抱住她,“你干嘛啊,我刚才是没拿住,不是故意的!” 颖梅在他的怀中没有挣扎,而是非常平静的说:“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让我摔,我马上离开这个家。” 这么多年,慕容云怎么能不了解颖梅的性格,自然知道她性子里有极为刚烈的一面,这个情形下说的话,绝对能说到做到,绝对会“离家出走”;他没有办法,只好松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橱柜里拿出那些精美的碗、盘和碟子,噼里啪啦的摔在了地上,顷刻之间,厨房的地上白花花、亮晶晶的一片。 直到再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或瓷、或玻璃制的碗盘,颖梅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厨房;慕容云看到她的小腿上,不知是被盘子还是被碗的碎屑划破了,留着长长的一缕鲜血,格外醒目。 在厨房里目瞪口呆的站了一会儿,慕容云长长的喘了几声粗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到客厅里找出药箱,取出纱布、创可贴、棉签和消炎药水,来到卧室。 卧室里,颖梅头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屋顶,泪水顺着眼角还在蔓延,已经浸湿了枕头。 慕容云坐在床边,将颖梅流着血的腿搭到自己膝盖上,用棉签蘸着药水轻轻清理后,发现伤口不大,只是被碎屑划破了一点皮,才放心的给她敷上了创可贴。 第387章 莫可奈何 处理完颖梅小腿上的伤口,慕容云轻拍着她雪白的大腿,如哄小孩般,温声说:“宝贝儿,别生气了,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嘴上说要“解释”,心里其实觉得并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就如他刚才所言,潘钰即使没说明他们离婚的原因,颖梅也一定明白;她发这一顿“邪火”,不过还是缘于他“出轨”于沈雪而延续的愤怒罢了。 颖梅双手捂住耳朵,不发一言的翻了个身,面朝床里,留给他一个清冷纤细的背影。 慕容云坐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颖梅的只言片语,拿起纸抽放到她面前,无可奈何的回到厨房,清理狼藉一片的“战场”;又想到下午和沈雪的通话,不自主的低声啐了一句:“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是他妈的什么日子!?” 刚把迸溅到餐厅里的碗盘碎屑扫进厨房,保姆 cathy领着两个孩子回来了,看到如同被劫掠过的厨房,惊呼了一声:“oh, my god, what''s the matter?”(啊,我的上帝,这是怎么了?) 朵朵和小思霖也大睁着眼睛,望着爸爸。 慕容云唇边绽开一丝苦笑,“it''s nothing, i''d like to change some dinnerware.(没什么,我想换一批餐具。)” cathy无法理解慕容云的幽默,将信将疑的神态看着男主人,认真的说:“these dinnerware have just been bought.(这些餐具都是刚买不久。)” 可不是,地上的那些已成碎片的餐具,是在买了这个房子后,慕容云和颖梅跑遍了堪培拉精挑细选的,大都是产自德国、法国,每一个不仅价格不菲,还花费了他们好多工夫。 慕容云笑着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问cathy:“where did you take both children?(你领两个孩子去哪了?)” “diana asked me to take two babies to get hamburgers.(diana让我带两个宝宝去吃汉堡包了。)”(diana是颖梅的英文名字。)。 “fries again?(又吃薯条了吧。)”慕容云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也明白了,颖梅和他“开战”是有准备的,这才特意让保姆和孩子避开。 cathy强调的说:“everyone ate only a small portion.(每个人只吃了一小份。)”她知道慕容云不太同意孩子吃油炸食品,特别是薯条。 慕容云不置可否的一笑,继续扫那些碗盘碎屑。 cathy问:“you guys haven''t eaten yet?(你们还没吃饭吧?)” 慕容云点点头,“you take care of two kids, i''ll do it myself.(你去照顾两个孩子吧,我自己做。)”随之又嘱咐,diana心情不好,别让两个孩子去打扰她。 “all right.(好吧。)”cathy答应一声,领着两个孩子去卫生间洗手,却不自主的回头看了男主人好几次,估计是在琢磨:“不知道还有没有盘子和碗可用?” 认真仔细的清理完毕“战场”,慕容云找出一个中型不锈钢锅,盛好水,放在了燃气灶上,又从橱柜里翻出两包速食面。 一边烧着水,慕容云一边在橱柜里找可以盛面的碗,希望能有一两个未遭颖梅毒手的;可翻遍了橱柜,只找到四只不锈钢的小碗,那是两个孩子用的,太小了,不适合吃面。 水开了之后,他在锅中卧了四个鸡蛋,放上了一把青菜;两三分钟后,把速食面和调料下到锅里。 煮好面,慕容云把大约一半的面盛在一个平时用于拌沙拉的不锈钢小盆中,铺上两个荷包蛋、几根青菜,浇上一勺汤,端着盆,拿着双筷子,来到卧室。 颖梅还是面向床里侧躺着,慕容云把盆放在床头柜上,站在床边,带着求恳的意味说:“宝贝儿,我煮了面,先吃饭吧。” 颖梅仍然是不理不睬,慕容云说:“你说过,‘生气,就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吃饱了,你惩罚我行吧?” 可颖梅就是一言不发。 慕容云只好又讪讪的走出卧室,回到厨房,端着面锅,随手拿起一个不锈钢小碗,一双筷子,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食不知味的独自吃着。 才吃了几口,朵朵和小思霖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边一个,站到慕容云身边,奇怪的看着爸爸的吃相。 小思霖的视线只在爸爸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就被锅中的食物吸引,嘴唇轻轻抿动,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这个小家伙,不管吃的多饱,只要看到别人吃东西,他就得饶上一口;目前的这种情形,不给他吃的后果就是他下手到锅里抓。 慕容云夹了一小块鸡蛋黄,放到嘴边吹了吹,喂到儿子嘴里,又问女儿:“你吃吗?” 朵朵可没有小思霖那样的馋猫相,摇摇头,奶声奶气的问:“dady,你为什么用我的碗?” 慕容云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碗,碗的外面镀着一层粉釉,还真是女儿平时用的,儿子小思霖用的外面是一层蓝釉;他用指背轻轻的刮了一下女儿如蛋清一样光滑的脸蛋,笑着回答:“因为用朵朵的碗吃饭香香呀!” 吃完饭,慕容云又走进卧室,看到不锈钢盆里的面一口没动;他坐在床边说:“宝贝儿,我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好不好?我和潘钰现在离婚的原因,完全是为了避免我违纪,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它的。” 颖梅又是双手捂着耳朵,低声喊:“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你出去!” 慕容云站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第388章 喜不自胜 慕容云内心明了,那些形容人性情的诸如“刁蛮任性”、“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无理取闹”之类的负面、贬义词汇,都和颖梅不沾边。 两个人恋爱伊始,颖梅就和他约定:“以后,如果你惹我生气了,好好哄哄我,我就会给你台阶下,我们的不愉快尽量不要带到第二天。”处在热恋中的年轻人总是避免不了的会出现一些小摩擦、闹一些小别扭,每次,不管是谁的错误,慕容云都会大度诚恳的主动承认是他错了;每次,颖梅也都会展颜而笑,检讨自己也不应该耍“小性子”;唯独的一次,颖梅没有给他台阶下,就是大学毕业时被颖梅亲眼目睹的他还没来得及的“劈腿”,从而导致了两个人九年的分离。 慕容云也心知肚明,今天颖梅破天荒的和他哭闹这一场,虽是大发雷霆,但后果倒不至于像大学毕业那次那么严重,可他回国在即,不知道颖梅会何时给他“台阶”下? 洗漱完,他自行到另一个卧室准备休息;心情虽还是沮丧,但也有些小轻松,自打接到传真电报后的这些天,他没有一个晚上能够“独善其身”,有时还得“梅开二度”,久违多年的见到床就腿软的畏怯感又不知不觉的在心里滋生。 躺在床上,慕容云继续看着颖梅推荐的澳大利亚作家“colleen ullough(考琳·麦卡洛)”著的家族系列小说《the touch(呼唤)》。 他手中捧着书,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力,只感觉书页上的字母涣散不清,脑海里一会儿想着曾经那么恩爱的沈雪的终究是弃他而去、移情别恋,一会儿想着今日颖梅的怒不可遏,一会儿又想着马上就要回国了,也不知颖梅和他的“冷战”何时结束,心情愈发的郁闷和纠结,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恍惚之中,随着轻轻的开门声和熟悉的脚步声,颖梅温润如玉的身子,辗转投怀。 女人浴后的清馨气息虽绕鼻而来,但一时之间,慕容云还难以立刻从困顿的睡意中解脱出来,朦朦胧胧的搂紧怀中人,哼笑着问:“不生气了?” 清晰的听到颖梅“哼”了一声,脸上随即被一些清凉的东西溅到,慕容云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时,颖梅并不在身边,房间里也不见她的身影;他怔怔的回想着刚才的情景,难道是在做梦? 可脸颊上的凉意和扑鼻的馨香分明还在,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是水滴,又看了看旁边的枕头,有一小片被水浸湿的痕迹,这都无疑昭示着颖梅刚刚在这里躺过。 这不是做梦,这是颖梅给他台阶下了!慕容云霎时间睡意全无,喜不自胜的急忙起身,裹上睡衣,迈着风一样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慕容云学着儿子小思霖惯用的“扒门”姿势,抻着脖子,探头探脑的往里看;房间里,墙上的壁灯已经关闭,只开着一盏床头灯,颖梅身着睡袍,仰面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很明显的是在等他。 第389章 暗自鼓劲 慕容云笑嘻嘻的推门而入,走到床边,俯身把脸庞埋在颖梅湿漉漉的秀发间,深深的翕动鼻翼,谄媚的说:“真好闻!” 颖梅白了他一眼,表情冷漠的把头侧向一边。 慕容云心下好笑,这么多年了,这种时候,我还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吗?我还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吗? 他的唇滑过颖梅的脸庞,压在了颖梅柔软的唇上;颖梅没有拒绝,却紧闭着双唇,不让他的舌头挺进她的唇齿关。 慕容云也不着急,用舌尖轻柔的,一遍一遍的描着颖梅双唇的轮廓;反复数次之后,颖梅终于轻启樱唇,接纳了他;然而,他在感触到颖梅唇齿间温润凉意的同时,舌尖上也传来一阵剧痛——颖梅用力的咬住了他的舌头。 慕容云想将舌头抽出来,可颖梅紧紧叼住不放,他越挣扎越疼,只能轻哼着,忍着疼痛,任由颖梅咬噬。 足足咬了有一分钟,颖梅才松开他。 慕容云轻吐着舌尖,“嘶嘶”的吸着冷气,感觉舌头都被颖梅咬得麻木了;一连又吸了几口凉气,他才皱着鼻子说:“宝贝儿,你对我隐瞒年龄了吧?” 颖梅不明白他这好似没来由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定睛望着他。 慕容云得意的笑了笑,“我记得你不是属小狗的啊?!” 颖梅这才明白慕容云这是变相骂她“属狗”的,似笑非笑的嗔道:“你再伸进来,我还咬!” “那我去睡了。”慕容云转身装模作样的往卧室外走,可都快走到门口了,也不见颖梅喊他,只好讪笑着回头。 “嘁!”颖梅望着屋顶,唇边绽着笑意,“我还没消气呢,我就不信你敢去躲清闲!” 慕容云挤眉弄眼的做了个怪脸,乐颠颠的蹿到床边,顺势赖在了床上;看到颖梅薄怒微嗔的面庞,又想去吻她,却怕再被她咬,只好改变进攻方向,试探着去解颖梅的睡衣,颖梅并没有阻止,缓慢的合上了双眸。 慕容云心中大喜,如遇大赦,好像第一次欣赏到颖梅鼓涨的胸脯一样,双眼直愣愣的看了半天,这才低头含住颖梅左侧的樱桃,一只手抚摸着另一只,一张嘴,一只手,开始在颖梅的胸脯上肆虐,心中也在暗自给自己鼓劲儿,今晚就是累晕在颖梅身上,也要侍候得她舒舒服服的。 不大一会儿,颖梅在他的亲吻、抚弄之下,情不自禁的伸手抱着他的头部,手指插进了他浓密的头发中,轻微的娇吟声也断断续续的辗转而起。 慕容云谙熟的向下吻去,吻过颖梅平坦的小腹,吻着她柔软的芳草,吻着那颗“朱砂痣”。 颖梅的桃源宛如两片扣在一起的鲍鱼,紧闭着,灯光映照下,慕容云能看到花瓣儿缝隙间渗出的点点滴滴的琼浆玉液,如同一颗颗钻石,散发着夺目的光泽。 慕容云伸出舌头,用舌尖抵住颖梅桃源的下方,向上一卷,花瓣儿自然的分开,汁液象泉水一样涌出,他仿佛能听到那汩汩流动的声音;随着花瓣儿的分开,颖梅身体轻微的颤抖了几下,自然的屈起了双腿,畅快的发出了一声低吟。 慕容云风卷残云般的吸着,颖梅则姣音婉转的吟叫着;颖梅的水儿不停地流,慕容云已经来不及吸干,只能最大可能的张大嘴巴,严丝合缝的封住颖梅的桃源,让那些清冽甘醇的汁液缓缓落进口中。 第400章 不可方物 三月二十九日,澳大利亚东部时间上午九点,慕容云登上了澳洲航空公司悉尼飞宁杭的航班。 在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时,代表刘参赞来送行的海关处二等秘书贺树华方才告诉慕容云,给他订的是头等舱。 慕容云有些惊讶,更是有些为难,现行的《中央和国家机关差旅费管理办法》已经明确规定,他这个级别,公务出行只能乘坐经济舱;如果他乘坐头等舱回国,那就是违规;如果退票,换乘航班,那就很可能赶不上明天上午的任职仪式。 贺树华也预料到慕容云会有这种反应,急忙笑着解释:“这是给您订票时,国光参赞特意嘱咐的,他说您在海关处工作了四年,回国之际,破格享受一次待遇,谁都可以理解。” “回去后,替我转达对刘参赞的谢意。”慕容云心里升起一种别样的暖意,多好的海关同事啊,多好的老领导啊,连离别都让人感到如此温暖和快乐!也立时决定,到宁杭后,他会及时和刘参赞沟通,多出经济舱的机票费用,他要自掏腰包。 头等舱里共有十六个座位,每两个座位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半包厢;慕容云的座位位于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坐在他右侧的是一位大约五十多岁,有着华人面孔的男士;他礼貌的用英语同男士打了声招呼,便自顾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飞机起飞后,透过舷窗,慕容云俯瞰着地面上越来越小的建筑,默默的和这片工作、生活了四年,相会遥遥无期的大陆告别:“再见,澳洲!” 直到看不见“悉尼歌剧院”和“海港大桥”,慕容云取出随身携带的英文版《the adventures of robinson crusoe》(中文译作《鲁滨逊漂流记》)看了起来。 可和颖梅、潘钰、婷婷还有孩子们分别的忧戚,让他的心绪极度低落,再加上昨晚和三位夫人几乎不眠不休的“鏖战”了一夜,身体也特别疲乏,只翻了几页书,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慕容云十指交叉前伸,轻微的舒展有些僵硬的身体,却发现旁边座位上已不是那位男性长者,而是一位梳着短发,同样华人面孔的年轻女子,手中捧着他的那本《the adventures of robinson crusoe》,专注的看着;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沁人的清幽,他能分辨出来,这不是脂粉和化妆品的香气,而是女人本身的体香。 慕容云挺直身体,目光无意识的飘向其它座位,似是要寻找那位原先坐在他身边的男士。 年轻女子也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眼睛依然盯着面前的小说,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右侧,慕容云这才看到那位男性长者坐在过道那侧的座位上。 慕容云报以微笑,点了点头。 女子将书递还给他,用英语说:“先生,这是你的书吧,掉在地上了。” 慕容云接过书,自然也用英语回答:“是的,是我的,谢谢!” 他虽然还有些睡眼惺忪,虽然满脑子都是颖梅、潘钰和婷婷的一颦一笑,可看到年轻女子的面容,竟然感觉胸口空空的晃悠了一下,由衷的在心里赞叹:“好标致的女子!”,脑海里也瞬间浮现了一个成语“不可方物”和一句古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或许是因为刚刚与颖梅、潘钰和婷婷分别,他觉得这个年轻女子端庄明丽的容貌好像是她们三个的结合体。 女子继续用英语问:“坐飞机都带着这本书,一定是你很喜欢看的吧?” 《the adventures of robinson crusoe》这部小说慕容云在大学时期就已经看过,今早出发前,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不过是想聊解旅途寂寞;但这本书在他“喜欢看”的小说中,也确实能排到前几名;他笑了笑,“应该算吧,我觉得看过这本书的人都应该喜欢。” “为什么?”女子的视线望着慕容云手中的书,“我记得,法国思想家卢梭对这本书的评价是‘并非一本名著’。” 谈论读书的感想,对于慕容云来说,绝对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尤其是面对一位容貌靓丽的佳人,他更有一种滔滔不绝感。 “不错,”慕容云说:“这虽非一本名著,但在我看来,这本书虽然叙述的是一个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故事,然而这故事听起来却非常有现实感;我们绝大多数人同鲁滨逊一样,具有矛盾的性格,具有在各种逆境中求生或改善自己生活的愿望,以及或多或少地具有把这种愿望化为现实的勇气和手段,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个‘鲁滨逊’,也都想拥有在那个荒岛上的一段岁月。” 女子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他的意见,但却说:“可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说说你不喜欢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孤独。” 《the adventures of robinson crusoe》的主体思想体现的是主人公“鲁滨逊”十分乐观,充满斗志,自我奋斗的精神,他的创造性劳动及成果也体现了人类智慧的无穷魅力;如果一个人遭遇困境无人解救,就必须学会勇敢的去改变现状,而这需要像鲁滨逊那样有惊人的毅力和百折不挠的精神,这是慕容云阅读这部小说的深刻体会。 然而,对于一个出行坐头等舱,衣食富足,甚至或许还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妙龄女子,体会不到作品中深蕴的精髓,有其它的肤浅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女子所说的小说中反应出的“孤独”,慕容云也有同感;鲁滨逊一个人在孤岛上度过了二十八年,岂止是简简单单的“孤独”! 他在堪培拉虽然有颖梅、潘钰、和婷婷相伴,还有四个宝贝儿女,却也时常会感到孤独;堪培拉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座天堂般的孤岛,可他明白自己的内心,如果可以,他还是愿意再回到那里。 一直到午饭前,慕容云没有再和年轻女子交谈,依然还沉浸在离愁别绪中,偶尔会翻开书,读一段书中的精彩部分;而年轻女子不时的探身和过道那侧的男性长者,以及和长者同处一个“包厢”的中年妇人用普通话交谈;听到他们流利的中文,慕容云揣测,这三位也应该是中国人。 第401章 相形见绌 到了午餐的时间,两位空中小姐走进头等舱,一边训练有素的在每位乘客的座位前支上了小餐桌,一边向乘客征询对主菜和饮品的需求。 摆在慕容云桌面上的有一块散着热气的煎牛排,一块香煎鹅肝,一碟大虾蔬菜沙拉,一碟草莓、樱桃水果沙拉,一小蝶欧式烩土豆,一碟澳式软饼;佐餐的是口感丰腴,果味浓郁的产自澳洲的“hill of grace”红酒和mocha咖啡;甜点是热热的核桃蛋糕和香草冰淇淋;餐具和盛酒的水晶杯全部来自法国著名品牌“givenchy(纪梵希)”。 特别让慕容云感到惊讶的是每一张澳式软饼上都有两片硬币大小的“黑松露”。“黑松露”被称为可以吃的“钻石”,比黄金还要昂贵,欧美人把松露、鱼子酱和鹅肝并称为“世界三大珍肴”。 饶是慕容云担任过四星级酒店的总经理和四年的“外交官”,可谓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暗自感叹,澳航头等舱的飞机餐可够奢侈,真对得起不菲的机票钱。 人类在高空中会丧失百分之三十的味觉,可不论是几道经过二次加热的主菜,还是那些冷盘,餐量都比较少,慕容云个个吃得盘碟见底。 几个小时下来,慕容云已经切身体会到,澳航装修奢华的头等舱内的座椅、饮食、娱乐以及提供的服务质量都是最上乘的,国内航线的头等舱无法与之相比。 酒足饭饱,困意又阵阵袭来,慕容云将座椅的靠背调低,舒服的仰躺在上面,戴上耳机,在舒缓的音乐声中,不知不觉的又进入了梦乡。 睡了大约一个小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他旁边的那位年轻女子也如他一样仰躺在座位上,温润如玉的面庞侧对着他的方向,正在熟睡,甜美的睡态仿佛让空气中都流淌着一缕温柔和恬静。 慕容云没有马上起身,躺在那里,微侧着头,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年轻的女子;女子的脸庞宛若用羊脂玉精工雕刻而成,白皙、细腻、玲珑剔透,绽放着一种夺目的光华;女子的睫毛细密如帘,鼻梁高而挺直,轮廓分明的嘴唇象国画大师笔下的仕女唇一样;用时下流行的话来总结女子的容貌,绝对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震撼,一百八十度完美体现,美得简直是没有天理!” 看着年轻女子这样的面容,慕容云竟然情不自禁的开始期待,她睁开眼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流光溢彩? 女子的身材纤细而苗条,慕容云目测她的身高比颖梅还要高,怎么也得在一米七五左右;女子上身穿一件白色的半袖修身短衫,下身着一条浅蓝色直筒牛仔裤,窈窕的身姿在简约素净的服饰衬托下,更为清爽迷人、凹凸有致。 飞机上金发蓝眼的洋空姐每一个都姿容俏丽可人,身材颀长匀称,可慕容云感觉她们和眼前的这位女子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他内心里也不禁拿颖梅、潘钰和婷婷与之相比,答案也是相形失色;这样想,慕容云暗自惭愧,觉得实在是亵渎了她们三位。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而此刻,魔鬼彻底占据了慕容云的思绪;望着女子高耸而略微起伏的胸脯,他禁不住想入非非:“不知道她衣服里面的肌肤是何等的温凉滑润,和她在床上的感觉,该是何种滋味,一定是别有一番销魂!” 慕容云对自己突然的卑污念头也无可奈何,一个人可以把握自己的行为,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慕容云,你怎么这样邪恶?!” 收回自己一定是色迷迷的目光,慕容云坐起身,调正椅背,点开机上的3d地图,飞机已经位于印度尼西亚上空;天气晴好,他透过舷窗俯瞰下面地貌,和地图基本一致。 到卫生间里解决了内急,畅快的伸了个懒腰,擦了把脸,回来后,女子也已经醒了,端坐在座位上,看到他,对他点头微笑;想到刚才自己的龌龊想法,他羞愧的有些脸庞发热。 坐下后,女子依然操着英语问他:“你是去宁杭还是新加坡?” 女子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趟航班中途要在新加坡降落,停留两个小时后,再飞往宁杭。 慕容云用汉语回答:“我是中国人,我这是回中国。” 女子也改用汉语对他说:“我也是中国人。” 说完,两个人脸上都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彼此都明白:两个中国人竟然用英语交流了那么多。 女子问:“你应该在国外生活了好多年吧?” “你怎么知道?”慕容云笑着反问,心中暗忖,或许她也在堪培拉工作、上学,在一些场合见过我。 “我猜的,”女子说:“因为你的英语说得韵味十足。” 慕容云这才想起来,女子的英语说得也很流利,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少了些“洋”味道,是地道的“中国式”英语,就像当初潘钰出国前的英语发音一样,但她要比潘钰纯熟许多。 “也不算长,”慕容云笑了笑,“在堪培拉呆了四年。” 女子回头在机舱里扫了一眼,“你好像是一个人回国?” “是,”慕容云点点头,“我一个人。” 但他面部表情掠过的一丝别离的苦楚被年轻女子扑捉到了,她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帅气的男人会有些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在这万米高空,还不能够游目骋怀,或许是因为和妻子儿女的分别吧。 “你是做什么的?”女子问。 慕容云回答:“我在海关工作。” “澳大利亚海关?” “不是,”慕容云摇摇头,“中国海关。” 女子应当是不明白在中国海关工作怎么又在堪培拉呆了四年,顿了顿说:“宁杭也有海关的。” “嗯,宁杭海关是直属海关。” 女子饶有兴趣的说:“我知道海关不受地方行政政府管辖,是国家的进出境监督管理机关,但不明白直属海关和隶属海关之间的区别,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第402章 所言非虚 不等慕容云答允,年轻女子一面按下召唤空姐的按钮,一面笑着说:“我们要两杯咖啡,边喝边聊吧。” “好的,”慕容云轻轻点头,“给我来杯水就可以,在国外呆了四年,还是不太喜欢喝咖啡。”心中暗笑,这应该是位被父母娇纵惯了的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但他也承认,这位女郎的至美之中,似乎蕴蓄着一股极大的力量,让人很难拒绝她。 “那红酒怎么样?” 慕容云摇头,“下了飞机,还有公事,酒气显得失礼。” 他话音甫落,空姐已经脚步轻缓的走到了年轻女子身边,“女士,您有什么需要?” 女子礼貌的报以微笑,“一瓶水,两只杯子,谢谢你。”又如小女孩般对慕容云明媚的一笑,“我也喝不惯咖啡。” 空姐很快的用托盘端来了水和杯子,并在杯中各斟了大半杯水。 女子擎杯在手,对慕容云淡淡一笑,得体的说:“幸会。” “幸会!”慕容云举杯和女子手中的杯子相碰;尽管是同样的两个字,但他说得特别真诚;两个人虽是萍水相逢,他很感谢这位女子,不仅让他的旅程不再寂寞,更是驱散了心底浓郁的离愁别绪。 喝了一大口水,慕容云不无赘言的说:“我国海关实行垂直管理体制,在组织机构上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国务院直属的,统一管理全国海关的正部级机构海关总署;第二层次是广东分署,天津、上海两个特派员办事处和四十二个直属海关以及两所海关院校;第三层次是各直属海关下辖的五百多个隶属海关机构;直属海关是指直接由海关总署领导,负责管理一定区域范围内海关业务的海关;目前我国的四十二个直属海关,除香港、澳门、台湾地区外,分布在全国三十一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直属海关就本关区内的海关事务独立行使职权,向海关总署负责;直属海关承担着在关区内组织开展海关各项业务和关区集中审单作业,全面有效地贯彻执行海关各项政策、法律、法规、管理制度和作业规范的重要职责,在海关三级业务职能管理中发挥着承上启下的作用;隶属海关是由直属海关领导,向直属海关负责,负责办理具体海关业务的海关; 举例来说,宁杭海关就是一个直属海关,而它附近的南浔海关就是下辖的一个隶属海关。” 听慕容云介绍完,女子微笑着致谢:“谢谢啦,谢谢你给我普及的海关知识,这回我可明白了。” “别客气,”慕容云问:“你是宁杭人?” “是呀,我是土生土长的宁杭人;不过,你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没有一点宁杭口音,我猜你肯定不是宁杭人。” “是的,我是北方人,家在滨江市。”慕容云如实回答,心中却想到了温柔美丽的沈雪,都说宁杭自古以来是出美女的地方,果真是所言非虚! “你虽然在国外,”女子问:“但去年查获的宁杭走私大案你也应该知道吧?” “知道一些。”慕容云点点头,心中暗道,如果不是查出这件大案,我肯定不会这么快回国赴任。 女子轻哼了一声说:“你们海关可真‘厉害’,只要和海关沾边的案件,一定是惊世骇俗;只要是你们海关的关长参与的走私大案,数目之巨令人咋舌!” 两个人只是闲聊,但慕容云身为一位即将上任的直属海关的关长,年轻女子明显有讥讽的意味的话语有如直戳其痛处,弄得他心底窘迫,脸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只要提起海关,就算没有恶意的人,也都会从中国海关永远背负的厦门远华大案开始去想象海关,金钱、女人、走私汽车、洋酒…从这开始,公务员作为一个集体在逐渐被民众妖魔化,而海关作为公务员中一个小群体,则被包括其他公务员群体在内的全体民众妖魔化,某种程度上成为民众关于公务腐败的想象载体,成为一种普遍而又无奈的情绪的宣泄对象;尽管在厦门远华大案后发生了无数更触目惊心的案件,出现了无数比厦门海关原关长杨前线腐败一千倍、一万倍的“老虎”,冒出了无数比红楼更奢靡腐化的风月场所,但民众还是牢牢记住了厦门的那座“红楼”,以及与之相关的海关故事;因为那是民众第一次关于腐败极限的启蒙,偷漏税款五百亿在那个年代几乎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关于红楼也是那个情色八卦缺乏年代的极限讲述,所以整个远华大案无法不令人印象深刻。 慕容云端起水杯,望着窗外,淡淡的说:“海关的腐败现象,其实质上还是由于体制的问题造成的;更确切的说,是权力缺乏约束,尤其是‘一把手’的权力太大了;这不仅仅只体现在海关关长现象上,其他如工商局长、银行行长、税务局长等等,也都不同程度存在这种现象。” “可你们海关,尤其是沿海地区的海关关长的倒台像‘接力赛’一般,湛江海关关长曹秀康、深圳海关关长赵玉存、厦门海关关长杨前线,以及海关总署副署长王乐毅,还有茂名关长杨洪中、三亚关长黄贵兴、蒲田关长方磊、马尾关长林水秀、一个个接二连三在关前失足,国门损兵折将,真可谓是坠地之声,声声撼耳!” 慕容云微不可觉的瞄了一眼年轻女子,她应该还不到三十岁,而那些海关大案,基本上都是上个世纪末发生的,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诚然,互联网时代,想了解这些腐败案件并不为奇,但他惊异于这个连直属海关和隶属海关都分不清楚的年轻女子对海关腐败案件竟然如数家珍。 他猜想这个女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媒体记者?纪委、反贪局官员?又觉得不会是,这几种工作出行无论如何也不会乘坐头等舱。 第403章 掷地有声 年轻女子对海关的讥嘲之言,慕容云从谏如流的觉得也是在给他敲着警钟,他深有感触、自我觉悟的说:“‘十八大’以来,全国海关系统的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虽然取得了显著成效,但腐败案件依然多发;海关是垂直管理部门,天高皇帝远,特别是作为厅局级海关的‘一把手’,自己说了算,点点头部下就会去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走私活动由来已久,走私与反走私的斗争时起时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走私分子为了达到目的就像蚂蝗一样叮着我们海关人不放,直到最终某些关员抵挡不住,成为收受贿赂的罪人;不仅是海关,那些身居要职、重要岗位的公职人员,椅子、脚下都有‘刀山、火海、暗流’,只有坚定、自觉的筑牢思想堤坝,始终保持清正廉洁的浩然正气,才能真正挡得住各种歪风。” “你说的真好,”女子赞许的点头,“那些腐败的贪官污吏要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慕容云缓缓摇头,“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我们海关那些或身陷囹圄,或被送上断头台的关长,不管是直属海关还是隶属海关的,曾经也都是海关系统的佼佼者,也是海关战线上的精英,他们上任之初,肯定都有着努力为海关事业的发展及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作出更多贡献,忠诚履行为国把关神圣职责的雄心壮志,只不过终究是没有抵挡住来自各方面的诱惑,自甘堕落罢了!整个海关系统目前正进行新一轮全面反腐行动,许多措施、法规不断出台,执法力度和执法水平短期之内一定会有大的改观。” 女子说:“但愿如你所言,也但愿宁杭海关下一任关长,不要再向走私分子俯首称臣。” “我相信,”听着女子对宁杭海关的美好期盼,慕容云眼神坚定、目光炯炯的说:“宁杭海关的下一任关长,不管是谁,决不会重蹈前任的覆辙,他一定会带领宁杭海关所有的关员、警员,为宁杭经济的发展和繁荣,为恢复江浙地区的正常贸易秩序保驾护航。” 慕容云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年轻女子心中陡然间浮起一个念头:“莫非他就是下一任的宁杭海关关长?”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在她的印象中,海关关长即使不是老气横秋、两鬓斑白,大都也五十岁左右了,而这位看上去比她年长不了几岁的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坐镇一方、手握重权的直属海关关长。 女子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可笑,出神的看着目光清澈、一脸正派、英气勃勃的慕容云,笑微微的说:“要是你是宁杭海关关长就好了,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也一定会是令走私分子闻风丧胆的海关关长,只不过,不会是在宁杭罢了!”。 “谢谢你的信任和祝愿,”慕容云不置可否的转移了严肃的话题,问女子:“聊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你怎么对海关这么了解,不会也是在海关工作吧?” 女子不可逼视的盈盈浅笑中透着一丝调皮的意味,“说实话,我真想成为你们海关的一员,我特别羡慕你们的那些女关员,不说别的,就是那一身制服,穿在身上英姿飒爽的,别提有多精神了,等你当上关长,把我也招进海关好不好啊?” 慕容云脑海中浮现她身着海关制服的模样,那一定更是淡雅超群、俊极无俦!笑着揶揄:“我们海关的关员出行可是不允许乘坐头等舱的。” “那你呢,”女子一双美目灿然晶亮盯着他,“怎么也坐头等舱,莫非你也是…?” “是什么?”慕容云认真的问,一时之间,他没有领会女子未尽之言。 女子眼中的调皮意味更浓,呡着嘴摇了摇头。 慕容云突然明白了女子话语的含义,是暗示他也是和那些走私分子同流合污的腐败分子,他翘唇而笑,实话实说:“我坐头等舱,是因为要回国了,领导特意关照的。” 女子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解释,站起身,去机舱上方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个米色的女士手袋,坐在了座位上。 慕容云一眼就看出,女子的手袋是“hermes”的“birkin”款;这款手袋,普普通通的一个,在澳大利亚至少需要近万澳元才能买到,在国内怎么也得五万人民币以上,不觉对女子的身份又多了一些好奇。 女子从手袋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慕容云,“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很荣幸。”慕容云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名片的下方两角,接过了对方装帧素雅,似乎是丝质的名片,仔细的看着名片上的内容: 宁杭丝源纺织品进出口有限公司 董事长助理 财务总监 上官岚 “宁杭丝源”是何种规模的公司,慕容云自然无从知晓,也就不会在意这位年轻女子显赫的“头衔”;他猜想她充其量不过是哪个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或是某位富豪的娇妻,在公司忝有虚位而已;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两个姓“复姓”的人竟然会在万米高空的头等舱中比邻而坐,这种几率绝对称得上微乎其微。 “失敬!”慕容云把名片放在衬衣兜中,温声说着套话:“上官总监原来是做进出口贸易的,难怪会对海关这么了解。” “是啊,我们做进出口的自然要特别关注海关出台的政策和法规,也最痛恨那些腐败和走私分子,把我们的正常贸易都搅得乱七八糟的。”年轻女子接着又笑道:“当然,对你们海关的一些‘大事件’,也是我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按照正常的社交礼仪,接过对方名片后,也应该把自己的名片,或是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然而,慕容云知道了年轻女子是宁杭人,又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大学实习时留下的“后遗症”又开始作祟;事实上,参加工作以后,除了公事上需要和这些“生意人”有一些必要的接触,他私下里很少和他们往来;此际,他又本能的产生了一些抗拒情绪,坐正了原本倾向女子的上身,不想过多的再和她交谈。 第404章 恼形于色 慕容云虽神态漠然的端坐,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上官岚左肘支着座椅的扶手,右腿跷在左腿上,笑吟吟的看着他,无疑是在等待他告诉她他姓甚名谁;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作派有失风度,他的修养和历经世事的气度,也不允许他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又坚持了几秒钟,慕容云侧过头,平和的一笑,报上了自己的名姓,“我复姓慕容,单名一个云字。” “慕——容——云。”上官岚一字一顿的轻声读出他的名字,淡淡的笑意瞬间从婉丽非凡的脸庞上隐去,继而浮现的是端严之至的清冷,坐正了身体,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慕容家族的绝技您倒是很擅长!” 慕容云如何听不出上官岚的愠恼之言,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明媚中带一丝凌厉的侧颜,不知道自己报出名字后,她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此刻,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不愿惹她不高兴,这种感觉,就像他舍不得惹恼颖梅、潘钰和婷婷一样。 “什么真的,假的,我擅长什么绝技?”慕容云微笑着问。 上官岚眼光盯着别处,冷冷的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云重复完这八个字,才恍然明白,在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天龙八部》中,姑苏慕容复的绝技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上官岚说他擅长慕容家族的绝技,是指她复姓上官,而他也说自己复姓慕容,她想当然的以为他在敷衍她,不以真实姓名坦诚相告,估计这位大小姐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对待,自然是有些恼形于色。 慕容云咧嘴无奈的笑了一下,站起身,去行李箱的包里取出护照,递到上官岚面前,“我的名片都留在国外了,这是我的护照。” 接过护照的同时,上官岚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她经常出国,知道公务护照的封皮是墨绿色或深棕色的,因私普通护照的封皮是红棕色的,而慕容云的护照竟然是大红色的“外交护照。” “你不是在海关工作吗,怎么持有外交护照?”上官岚的语气中明显透着惊异。 “这次回国之前,我在驻澳大使馆海关处任参赞。” “在大使馆工作,”上官岚的表情愈发的愕然,“那你是外交官?” “是,参赞是外交职衔之一。” “我知道大使馆设有领事部、双边关系处、武官处、商务处等许多部门,还是头一次听说有海关处。” “我国不是所有驻外使馆都设有海关处,目前只在欧盟、英美、加拿大、俄罗斯、澳大利亚等几个与我国经贸业务往来繁多的国家和地区设有该机构。” “海关处是做什么的?” “主要职能是加强与国外海关双边互助合作,推动两国海关合作协定及合作项目的落实,促进两国贸易健康稳步发展,加强与该国家海关的联系与交往,促进我国海关与其海关双边和多边合作的发展等。” 上官岚无暇再多问,迫不及待的翻开护照,看到慕容云的中文名字,脸庞上瞬间又漾起灿烂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说:“你说你复姓‘慕容’,我还以为你骗我呢,对不起啦,我错怪你了;也真是有缘,两个复姓的人能在飞机上坐到一起。” 说完这句话,上官岚细润如玉的脸庞上飞起一片红晕,更显得光彩照人,美的让人触目惊心! 慕容云又感觉自己胸口空空的荡了一下,脑海里虽没再浮现龌龊的念头,但他真的想将她拥进怀里,深深地吻住她,品味她唇齿的馨香。 看到上官岚的名片,慕容云就预料到在宁杭工作期间,一定还会有机会和她“邂逅”,可这是缘分吗?“缘分”是一种天赐的偶然,缘有先后早迟,先有了缘,是一种福分,后有了缘,是一种遗憾;而自己已经有了颖梅、潘钰和婷婷,假若和上官岚真的有缘,自己会要这份缘吗? 上官岚落落大方的伸出白嫩的手掌,“你是第一个我认识的在国外大使馆工作的人,也是第一个我认识的外交官,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慕容云轻轻的握住上官岚的手,感受到她手掌的柔滑微凉,他竟然有一种心旌摇荡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最近两年里,只在将颖梅、潘钰和婷婷光洁赤裸的身子拥在怀中之时,他才会有。 上官岚柔声问:“你到宁杭做什么,是公干吗?” “是。”慕容云点点头,忖度着是否告诉她自己就是即将上任的宁杭海关关长,即使现在不告诉她,过不了几天她也会知道。 他还在犹豫之时,广播中空中小姐的声音温柔的响起,提醒乘客们飞机即将降落在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 上官岚问慕容云,“一会儿,你下飞机吗?” “下!”慕容云毫不犹豫的回答,又一笑,“我要下去吸支烟。” “我也下去,”上官岚指了指过道那侧,“陪爸爸妈妈活动活动腿脚。” 慕容云点点头,他所料不差,那两位年长的先生女士,果真是她的父母。 飞机降落后,慕容云到机场吸烟室吸了两支烟,虽是第一次踏上新加坡的土地,但怕耽误登机,只随意的逛了片刻,便及早的回到了候机大厅。 飞机再次起飞不久,上官岚把一个小型精致的购物袋放到慕容云座椅的扶手上,“这是我刚刚在机场免税店给你买的一件小礼物,请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慕容云自然是本能的拒绝。 “别和我客气,我知道你们海关有很多条条框框,但你不在宁杭海关工作,我又不是走私分子,涉及不到廉政问题;何况,这只是个打火机,不过十几美元,就当作我们两个复姓的人相识的纪念吧。” 在海关工作多年,慕容云有多种办法可以推却上官岚的惠赠,但她的“就当作我们两个复姓的人相识的纪念吧”打动了他,况且,他如果不收,一定又会惹得她不高兴,只得表达了谢意,笑纳。 上官岚又说:“到宁杭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大事我也许帮不上忙,但出个人、派个车什么的,都是举手之劳。” “谢谢!”慕容云说:“有需要,我一定会的。” 上官岚对于慕容云的外交官身份特别感兴趣,一直到飞机降落前,都在兴致勃勃的问他几年驻外使馆工作的诸般体验。 慕容云自是不厌其烦的详而述之,但仍严格恪守公职人员保密条例,能说的就说,涉及工作机密的自然是一带而过。 第405章 兴师动众 北京时间,晚上五点五十分,经过近十一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飞机准时降落在宁杭国际机场。 飞机还在跑道上滑行时,透过舷窗,慕容云就看到一辆闪着警灯、车身颜色上白下蓝,上面赫然印有“海关”字样的“三菱”越野车,引导着一辆黑色奥迪a6l和两辆黑色本田雅阁,排着长队缓缓驶向停机坪。 慕容云首先意识到,这应该是明天出席他任职仪式的李克俭副署长以及其他相关人员乘坐的航班恰好也在这个时候抵达,他们是来接机的。 飞机停稳后,慕容云再次望向窗外,看到那四辆车一字排开,停在了他所乘这架飞机的舷梯不远处,车上的人已经下了车,身着海关制服,以立正姿势,笔直的站在车旁,其中一位年轻的女关员手中还捧着一大束鲜花。 慕容云心头蓦然一惊,不由得暗自吸了一口凉气,立时明白了这几辆车是宁杭海关派来接他的。 回国之前,驻澳海关处已经将他回国航班的具体班次和详细时间通知了宁杭海关,他也知道他们必然会来接机,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兴师动众!他虽理解这是宁杭关为了迎接新关长的一种美好心意,但性格低调,不喜张扬的他,却觉得他们这样安排极为不妥,排场实在是有些过大,特别是刚刚经历了“宁杭走私大案”,怎么还能如此高调!? 慕容云想到这也许是他的前任留下的陋习,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看来,宁杭关需要整改的地方太多了,那就从这次接机开始吧!” 此时,头等舱里的乘客也都开始纷纷议论,不知道与他们同机的有什么样的“大人物”,居然需要警车引导着车队到停机坪上接机。 看到那些海关关员,上官岚狐疑的目光望着慕容云,似乎在问:“不会是接你的吧?” 之前没说,此时慕容云更是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就是新任的宁杭海关关长,但也不想对她说谎,只得一边将手表调到北京时间,一边也装作很感兴趣的望着窗外的车队,避开她的视线。 慕容云暂时不想让上官岚知道他的身份,慢吞吞的准备着下飞机。 临下飞机前,上官岚再次主动伸手和他相握,盈盈眼波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慕容外交官,希望有机会再见!” 慕容云微笑,握住上官岚的手用力的抖了两下,“一定会再见!” 上官岚自然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点点头,陪着父母走下了飞机;慕容云看到了她眼眸中隐隐约约的留恋,但他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 慕容云随着经济舱最后的人流走下飞机的舷梯,舷梯旁已经两位男关员和那位手捧鲜花的女关员在等候。 待慕容云走下舷梯,肩抗“三杠三星”的男关员立即迎过来,敬礼后,双手紧握住慕容云的手,“您好,关长,一路辛苦了!” 此人是宁杭海关办公室主任白远清,四十出头的年纪,慕容云回国前和他通过两次视像电话。 “你好,白主任,我们终于见面了。”慕容云亲切的说。 “是是,关长,我们终于见面了!”白主任一面应答,一面给慕容云介绍旁边那位肩配两枚星花肩章的同事:“关长,这位是现在主持全关工作的霍所庆副关长。” 慕容云伸出手,“你好,霍关。” “欢迎你,慕容关长!”霍副关长双手紧握住慕容云的手,笑容满面的说:“可把你给盼来了!” 借着握手的时机,慕容云着实打量了这位即将和自己搭班子工作的霍所庆几眼,方面阔脸、两鬓见白的霍副关长给人的印象是敦厚平和的;宁杭走私大案之后,总署党组让他暂时主持工作,也说明他是一位经受得起考验,能够把握住自己没有陷入腐败漩涡的领导干部;总之,慕容云觉得自己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站在霍副关长身后的女关员走上前来,向慕容云敬礼、献花后,其他来接机的海关关员也都快步来到了近前,白主任逐位给慕容云介绍,都是现任宁杭海关总关各处室主持工作的“一把手”。 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白主任安排人去取慕容云的行李。 霍副关长说:“慕容关长,请上车吧,两位署领导在酒店等着你呢!” “两位?”慕容云问:“除了李副署长,还有谁?” “还有总署纪检组卢学辉组长,他和李副署长同机来的。” 两位总署党组成员一起出席直属海关关长任职仪式并不多见,但慕容云立时就明白了,这位总署纪检组卢组长莅临宁杭海关,不光是出席他的任职仪式,肯定还要有一个以案为鉴、反腐倡廉的重要讲话;他的任职仪式,也将是一场严明法纪、打造清廉海关的警示教育大会。 走到奥迪车旁,慕容云对跟在自己身边的白远清低声说:“白主任,麻烦你告诉前面的引导车,回去的路上,把警灯和警笛都关了吧。” 白主任答应一声,立刻去通知;心里对这位年轻的关长不禁有些钦佩起来,年纪轻轻的不摆谱,不招摇,真是难能可贵,和前任关长有着天壤之别;也不觉有些担心,不知道今天这种场面的接机,这位新关长是否能接受? 上车后,白主任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慕容云和霍副关长坐在后面。 宁杭三月的夜晚,已经很温和,微风吹过暖洋洋的,空气中还有树木发出的淡淡的香甜味道,高速公路的尽头落下墨蓝色的天幕。 密集的车灯在交错起伏的摩天大楼之间,划出许多极为现代的光环和线条;名城宁杭好似一位古典的淑女,忽然换下旧日密裹玉体的云衫紫裙,再无往日的羞涩和含蓄。 奥迪车穿梭在车水马龙之中,眼前闪过一辆辆如潺潺小溪一样流动的车辆,慕容云觉得自己恍如梦中,时隔两年,自己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心中又想起了两年前沈雪来接他的温馨场景;时过境迁,两个人虽近在咫尺,可他感觉却比天涯还要遥远。 第406章 平易近人 车行驶了一段时间,等两位关领导闲聊过后,白主任适时的回转身,给慕容云介绍正在开车的司机,“关长,这是关里给您安排的专车司机,杜振国杜师傅。” 四十岁左右的杜师傅抬手按亮了内饰灯,仰头望着后视镜,绽唇一笑,“您好,关长。” 慕容云亲和的拍了拍杜振国的肩膀,“你好,杜师傅,以后需要常常麻烦你了。” “关长,”杜师傅关闭了内饰灯,“您别客气,我的工作就是为您服务。” 慕容云接触过许多领导的司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印象,这些司机在领导面前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离开领导的视线,飞扬跋扈者有之,胡吹乱侃者有之,狐假虎威者有之,贪得无厌者有之,但他希望,他的这位司机,能够敏于行而讷于言。 车中只沉默了片刻,白主任自然不会冷场,“关长,您本人看上去比在视频里还要年轻。” 慕容云平易近人的开着玩笑,“可能是我那个电脑的摄像头不带‘美颜’功能。” 车上的人都笑了起来,霍副关长接过话茬,“慕容关长,我也觉得你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如果不知道你的岁数,要我猜,你顶多也就三十岁。” 慕容云“呵呵”笑了两声说:“也许是澳洲的袋鼠肉比较养人吧。” “关长,”白主任惊讶的问:“不是说澳大利亚不吃袋鼠肉吗?” “我也听说过,”霍副关长说:“看来并不属实喽?” “也不算不属实,”慕容云说:“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澳大利亚政府就已经批准了袋鼠肉可以合法上市交易,但也只在最近这几年才开始逐渐的在餐桌上大量出现。” “关长,”白主任问:“那您觉得袋鼠肉的味道怎么样?” 慕容云说:“口感和牛肉有点相似,但要比牛肉的味道更浓;而且其中含有丰富的高质量蛋白,低饱和脂肪酸,脂肪含量却不到百分之二,比较有益于身体健康;总部设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绿色和平组织’建议,人类应该大量吃袋鼠肉,这是理想的健康食物;在澳大利亚的很多华人都很喜欢吃袋鼠肉,堪培拉有一家中餐厅,其中一位华人厨师用传统中餐的方式烤制的袋鼠肉串,已经成了当地的名菜。”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澳洲人才开始吃?”白主任问。 “我个人认为,其一,澳洲人口比较少,农牧业高度发达,牛羊肉的质量又好,根本用不着吃袋鼠;其二,据说袋鼠是一种只会前进、不会后退的动物,代表着奋进、永不退缩的精神,所以多数澳大利亚人长期以来一直有着‘袋鼠情结’,舍不得对袋鼠下口;最近这些年,澳大利亚人逐渐明白,通过吃袋鼠,能够减少澳洲牛羊的养殖,有助于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也有利于环境的保护;澳大利亚人已经意识到袋鼠肉是一种天然食品,是可以大快朵颐的野味,有许多人开始食用了,在超级市场里就可以买到,是澳大利亚很常见的肉类食品。” “可惜离澳洲离我们太远,”霍副关长打趣的说:“我们尝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白主任也凑趣的说:“要不找个时间,两位领导派我去澳洲一趟,搞些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了,去年年底,农业部部长访问澳大利亚时,与澳大利亚的多个州签订了进口袋鼠肉的合同,预计今年上半年就应该在一些大中城市批量售卖;”慕容云笑着说:“不过,袋鼠肉虽暂时吃不着,但我带回了几瓶澳洲产的葡萄酒,找个机会大家可以先品尝一下,不比法国红酒差。” “听见没有,白主任,”霍副关长笑哈哈的说:“这回,咱俩可要先下手为强啊!” 白主任连连点头,“霍关,没问题!”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慕容云想象得到,在陈永吉一手遮天的宁杭海关,一位副厅局级关长,一位正处级办公室主任不愿与他同流合污,自然只能采取明哲保身、遇事不争的态度。 车继续行驶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白主任递给慕容云一部最新款的“huawei”手机,“关长,这是关里给您配备的办公手机,几位关党组成员,还有我和司机的电话号码都存在里面了。” “谢谢!”慕容云接过手机,顺便问:“关里对开机时间有什么规定?” 白主任回答:“还是按照总署的要求,副科以上关员二十四小时开机。” “很好,”慕容云点点头,“那就继续执行。” “关长,”白主任和慕容云商量,“关里已经为您安排好了公寓,您看,您今晚是住在酒店,还是回公寓?” “我看,”霍副关长说:“慕容关长一会儿就得见署领导,然后还要一起共进晚餐,估计得折腾到很晚,还是先在酒店休息一宿吧。” 慕容云也是这样想的,“那就听霍关的。” 车到宁杭海关下属的“宁海大酒店”,白主任体贴的问:“关长,坐了一天的飞机,您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不用了,”慕容云摆摆手,“还是直接去见两位署领导吧。” 慕容云随着霍副关长和白主任来到位于九楼的套房,站到门前,虽然身上穿的是半袖衬衫和休闲裤,他还是习惯性的按照准军事化管理规定“整理着装”。 走进房间,慕容云看到几个人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交谈着,李克俭副署长也在其中;他之前见过几次李副署长,这次再见,内心觉得格外亲切。 慕容云紧走几步,以立定姿势站在李副署长面前,尽管没有穿海关制服,仍然利落、标准的敬了举手礼,朗声说:“署长同志,宁杭海关候任关长,二级关务监督慕容云向您报到!” “路上辛苦了!”李副署长伸手和他相握,凝目看了他几秒钟,“慕容啊,两年没见,这次好像比上次黑了一些!” 第407章 甚感欣慰 李副署长温和的语气中透着领导式的关怀,慕容云微笑着回答:“可能是堪培拉的阳光比较烈!” “晒黑了,显得更健康!”李副署长轻拍着他的手说:“慕容啊,我代表总署党组要和你说声对不起,突然的下令让你回国,而且还这么急,抱歉了!” 李副署长的话语令慕容云既激动又感动,想起那位不服从命令被免职的申江海关的关长,想起自己接到回国赴任命令时的犹豫,他发自肺腑的说:“署长,这不算没什么,进了海关的大门,就应该时刻听候召唤!” 李副署长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形微侧,“来,我给你介绍另一位来参加你任职仪式的署党组成员,纪检组的卢组长。” 面前的男人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白白净净的,梳着一丝不苟的分头,戴一副金丝边眼镜,鼻直口阔,浓眉下,眼镜后的目光犀利而睿智,正是令海关系统的贪腐蠹虫闻风丧胆的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海关总署纪检监察组组长、党组成员卢学辉。 慕容云进门时其实已经看见了卢组长,但他接到的正式通知是李副署长出席他的任职仪式,因而,他必须向署长“报到”之后,再问候卢组长。 慕容云还没说话,卢组长已经毫不讳言的接过话茬,“李署长,我们之前在堪培拉就已经相识了,可谓是‘忘年交’啊。” 前年十一月,卢组长随中央代表团访问澳大利亚的悉尼、墨尔本和堪培拉;在堪培拉,恰好有一天休息时间,他自然是要到驻澳海关处视察一下工作,与同志们见见面;上午,他听取了刘国光参赞关于党风廉政建设的工作汇报;下午,慕容云开着车,陪着他游览了几处堪培拉的景点,晚上,两个人在一家法式西餐厅共进晚餐,把酒言欢,甚是投机。 “您好,卢组长。”慕容云庄重的敬礼,未曾流露出一丝一毫以“忘年交”自居的神情。 卢组长和他握手,和颜悦色的说:“堪培拉一别,一年有余,慕容关长,欢迎你回国工作。” 慕容云双手握住卢组长的手,这才得体的说:“很高兴,回国就能见到您。” 霍副关长过来给慕容云一一介绍在场的其他人员,有总署财务装备司司长罗海平,有宁杭海关毗邻的直属海关福山海关关长陆连成,有宁杭海关的另一位副关长、政治部主任何广平和纪检组长孙乾峰,以及不久前刚到任的副关长兼缉私局局长叶俊。 对于福山海关关长陆连成此刻出现在宁杭海关,慕容云自是不会等闲视之,连打了几个问号;宁杭海关刚出了走私大案,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考察工作,莫非是他即将荣升副署长,要分管宁杭海关?私下里问过白主任才知道,陆连成关长前几天到京述职,要回福山时,得知两位署领导要来宁杭,他也就陪着过来,既和他这位国外归来的新任宁杭海关关长碰个面,也算到兄弟海关串个门。 慕容云和诸位同事简单的寒暄之后,李副署长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语重心长的说:“你上次述职时和我说,在澳洲海关处工作缺少挑战性,这次到宁杭任关长,不仅仅有极大的挑战性,困难也会有很多,你肩上的担子是非常重的;我也代表总署答应你,除了直升飞机,其它诸如人员、车辆、缉私艇船之类的,你要什么,总署给什么,有什么问题要随时和总署沟通。” 慕容云心中暗自思量,他出任宁杭海关关长,看来不完全是因为申江海关的李玉存不听总署号令,或许和他上次回国述职时与署长的那番实事求是的谈话有关。 “署长,”慕容云郑重的表态:“谢谢总署和您对宁杭关的支持,我也一定不辜负总署党组和您的信任。” 李副署又对财务装备司的罗司长说:“当着宁杭海关这一任班子成员,我给你下一道命令,你们财装司对宁杭海关要尽可能的多一些支持!” “您放心吧,署长,”罗司长站起身,“我们一定全方位支持宁杭海关。” 慕容云站起来再次和罗司长握手,“罗司长,我代表宁杭海关谢谢总署财装司的支持!” 除了李副署长和卢组长,在座的其他人都揣度着这位新任宁杭海关年轻的关长不知道有何背景,怎么会得到总署领导的如此器重和偏爱;但无论怎样,有这样一位新的带头人,宁杭海关必将会翻开崭新的一页。 闲聊了片刻,李副署长将目光望向霍副关长,“是不是该开饭了,让我们也尝尝宁杭关给你们的慕容关长回国的第一顿饭准备的是什么?” “署长,”霍副关长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很实诚的说:“今天的晚宴是给您、卢组长还有总署的其他同志们洗尘,改日我们再给慕容关长接风。” 李副署长手指虚点着霍副关长,“可不许铺张浪费,心意到了就行了。” “是,是,我们一定牢记您的指示!”霍副关长笑眯眯的说:“各位领导请吧!” 晚宴设在酒店六楼的一个中型宴会厅,众人走进餐厅,按主次落座以后,白主任吩咐服务员上菜。 看到桌上摆放的“剑南春”和长城干红葡萄酒,而不是茅台、五粮液和进口高档红酒,慕容云稍觉心安;即使中央三令五申严刹“四风”积弊,但在有两位副部级领导出席的宴会中,喝这两种酒,还算平实;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慕容云仍不免有些担心,他担心服务员端上来一些过于奢侈的山珍海味,惹得两位署领导不愉快;尤其是此际,宁杭海关百废待兴的非常时期,又怎么能陪着领导大吃大喝? 菜上齐后,慕容云暗暗松了口气,菜肴异常精致,都是极具宁杭特色的,却没有他担心的“翅鲍肚参”之类的,心中对宁杭海关这样的安排感觉很欣慰。 霍副关长作为“地主”,致了祝酒词,虽然讲的有些拖沓,却也是滴水不漏。 第408章 挥毫泼墨 晚餐进行当中,坐在慕容云左手边的霍副关长趁给他递烟的时机,小声的对他说:“慕容关长,我听说你酷爱书法,毛笔字写的相当有功力。” 慕容云淡淡一笑,谦虚的回答:“有功力谈不上,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写几笔。”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霍副关长说:“这两位署领导的书法各有意境,你看,一会儿,是不是请二位领导写几个字,咱们欣赏一下?” 慕容云被霍副关长的提议着实吓了一跳;2012年12月4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其第七条明确要求:“要严格文稿发表,除中央统一安排外,个人不公开出版著作、讲话单行本,不发贺信、贺电,不题词、题字。” 从以往出现过的一些典型案例来看,个别领导干部喜欢“题词、题字”,背后必然会出现一众溜须拍马、附庸风雅的吹捧者,即便不涉及权钱交易、利益输送等违法行为,仅这种阿谀奉承的“拍马”之风,就足以污染良好的政治生态环境。 慕容云虽极不赞成,然而,作为一位候任关长,他当然不会直截了当的行使否决权;何况,今天这种场合,霍副关长的心思虽是不言自明的“投其所好”,但不过也就是请两位署领导展示书法而已,并不存在“题词、题字”之说;再者,请署领导写几个字,也必定是他们对宁杭关的期许,代表着一份关心和鼓励;另外,在座的都是海关人,欣赏领导的书法,与滋生腐化堕落、助长庸俗关系之间不会产生任何联系,更不会存在某种政治隐喻。 “我还真不知道,”慕容云也确实有心思想看看这两位署领导的书法达到何种造诣,点到为止的提醒:“避开敏感字眼,师出也要有名,找个恰当的托辞。” “明白!”霍副关长对坐在最下首位的白主任点了点头,白主任立即会意的起身,两个人前后脚走出了餐厅。 晚宴接近尾声的时候,霍副关长站起来敬了一杯酒,满脸堆笑的说:“署长,卢组长,早就听说两位领导的书法各领风骚,难得今天您二位又一起莅临宁杭,又适逢我们关正在举办书画展,能不能恳请两位领导给此次书画展留下墨宝?” 慕容云暗自替霍副关长捏了一把汗,真担心,两位署领导虽然不至于当众训斥他,却也会让他碰个软钉子。 带着薄薄的酒意李副署长看向右手边的卢组长,不无揶揄意味的问:“这算不算违反‘八项规定’?” “不算,”卢组长摇摇头,一副认真的模样说:“这是让我们献丑!” 李副署长爽朗的笑了两声,“既然吃了人家的饭,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献献丑吧。” 众人皆笑着起身离座,霍副关长一挥手,服务员顷刻间捧上了文房四宝和其它书写用具,放在了餐厅里的一个长条桌上。 白主任在桌上铺好洁白稠密、纹理纯净的宣纸,并用镇尺左右压好。 “署长,那我先抛砖引玉了!”卢组长自谦地说。 李副署长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就别和我谦虚了。” 卢组长走到桌前,略一沉思,笔走龙蛇,写了八个行书大字:“正以处心,廉经律已”;笔锋遒劲有力,点划爽利挺秀,结体严紧,众人不自觉的鼓起掌来。 慕容云研习书法多年,在心里暗赞了一句:“真是字如其人!”卢组长的字外貌圆润而筋骨内涵,形体端秀而骨架劲挺,整体布白方正谨严,横直相安、撇捺舒展、重点安稳。 白主任小心翼翼的将卢组长的“墨宝”挪到一边,李副署长握笔在手,饱蘸墨汁之后,写下了字体结构端正,笔力浑厚挺拔的八个楷书大字:“依法行政,为国把关”;大家都知道这是现行海关十六字工作方针的前八个字,可是不知是李副署长疏忽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关”字最后一笔的那一捺却没有写,怎么看怎么别扭。 李副署长投笔在案,一面端详着自己的字,一面很随意的问:“两位关长,你们觉得怎么样?” 陆连成是转业军人出身,平时也喜欢舞文弄墨,抢先恭维的说:“署长的字端庄雄秀、气势磅礴,既深得颜体之精髓,又自成一体,令人叹服!” 李副署长看了一眼卢组长,两个人相视而笑;慕容云当时就看出了端倪,这是李副署长给他和陆连成出的一道面试题,“关”字刻意少的那一捺,肯定必有蕴意! 他没有去评价李副署长的书法,冷静的说:“署长此时写这几个字颇有深意,在‘依法行政、为国把关’方面,我们宁杭海关和福山海关还差那么一大截!” 卢组长自然洞悉李副署长落下那一笔的寓意,没想到慕容云竟然给出了标准答案;他本对慕容云印象极佳,慕容云的话含蓄自省,又没有不着边际的奉承,令他对这位年轻的海关关长好感倍增,心中暗道:“不愧李副署长力荐他出任宁杭海关关长,挥毫泼墨间就验证了,果然不同凡响,是块好钢啊!” 这时,霍副关长有些莽撞的说:“署长,您的‘关’字,还少了一笔啊。” 刚才霍副关长和慕容云商量请两位领导留下墨宝之时,慕容云以为他不过也是个投领导所好,附庸风雅之徒;现在看来,此人就像他的外表一样,似乎不是个工于心计的狡狯之人。 陆连成也意识到对署领导字迹的评价,自己不如慕容云抢眼,而慕容云却在话语中褒奖了他领导的福山海关,对慕容云也印象大好,一边提笔蘸着墨汁,一边打着圆场,“署长应该是还没写完呢,署长,我知道收笔的这一捺最关键,您把气运到腕上,您请!” 李副署长哈哈大笑着接过毛笔,补上了“关”字那一捺,并说道:“诸位,我们海关的工作就和写字一样,差那么一笔可就差十万八千里了!” 第409章 私交甚笃 晚宴结束之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 众人走出餐厅,卢组长说:“请慕容关长到署长房间,其他人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吧!” 慕容云和卢组长陪同李副署长回到九楼的套房,等二位领导落座之后,他细心的问:“已是深夜了,两位首长还要喝茶吗?” “不喝了,”李副署长摆摆手,“喝茶又该失眠了,给我们来瓶矿泉水吧。” 慕容云到冰箱里取了三瓶矿泉水,转过身来,看到卢组长也凑到了长沙发上,一边在李副署长的衣兜里掏着什么,一边还嘟囔着:“你怎么越来越小气!” 李副署长“呵呵呵”的笑着,举着双臂任由卢组长在他身上翻着。 两位署领导的年龄加起来已经一百多岁,慕容云被他们小孩子般的嬉闹动作引得笑起来,却也不难看出这两位领导私交甚笃。 卢组长翻完了左侧,好像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又去右侧翻,随着他“嘿嘿嘿”几声得意的笑,手中已多了一包蓝盒“熊猫”香烟。 “我说你小气吧,”卢组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摇晃着手中的香烟,“吃饭时怎么不贡献出来?” 李副署长辩驳:“刚才不是有‘中华’嘛!” “‘中华’怎么能和‘熊猫’比,还不是小气!?”卢组长回坐到单人沙发上,抽出一支烟,扔给慕容云,自己也叼上一根。 “嗨嗨,”李副署长伸着手,一副可怜相,“也给我一支嘛。” 卢组长很不情愿的又抽出一根烟,递给李副署长,顺手把烟揣到了自己的衬衣兜里。 慕容云拿起茶几上的火柴,给两位领导点燃香烟,自己也点上后,坐到了沙发上。 李副署长口鼻间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后,闲话家常般的问慕容云:“你在国外都抽什么烟?” 慕容云诚实的回答:“也是‘中华’,外烟抽不习惯。” 李副署长指间夹着烟,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转回身又问:“澳大利亚的‘中华烟’,比国内还要便宜许多,是吧?” “是!”慕容云点点头,“便宜一半儿还多,每条折合人民币大约两百元左右。” “价格相差悬殊,也就导致一些走私分子在走私进口香烟的同时,也将这些国产的高档出口香烟再从境外走私进来,从中牟取暴利,宁杭关区就是这些香烟的登陆点和集散地之一。”说到这儿,李副署长踱回到茶几旁,拿起摆在上面的一盒还没有开封的硬盒中华烟,看了一眼,又放下了;慕容云不用看也知道,那盒烟肯定是专供出口的免税烟;他在国内工作时,曾兼任滨海海关下属的“滨海大酒店”的总经理,酒店的中华烟都是从海关管理的免税店购进,价格比市场零售价要便宜三分之一;而且,据他了解,全国海关下属的酒店大都是这样做。 李副署长接着说:“全国各地有免税店的地方,许多人通过海关、国检、边检等外事单位的关系,到免税店里购买免税商品,实际上,免税店里的大部分商品都流入了国内,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脱逃关税。” 慕容云站起来,郑重的说:“署长,我上任后,会加强对宁杭关区免税店的管理,也会有针对性的加大打击香烟的走私力度,力争不让一盒走私烟从宁杭关区流进国内市场。” “这也是你肩上的重担之一啊!”李副署长坐回到沙发上,抬手示意慕容云也坐;慕容云明白,尽管已经很晚了,但两位署领导还要和他进行正式的任前谈话,这是《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中要求的必须程序,既体现了对组织的负责,也体现了对干部本人的负责。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时间,李副署长和卢组长在“谈话”中要求慕容云:上任后,要迅速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尽快打开工作局面;做为“一把手”,既要敢于负责,大胆工作,也要自觉维护班子团结,不能越权越位;要继续努力工作,戒骄戒躁;要善于当“班长”,不能当“家长”;要善于搞“群言堂”,不能搞“一言堂”;要善于在民主基础上搞好集中,真正做到总揽全局,不包揽一切;要果断决策,不武断决策,放手不撒手,以调动整个宁杭海关的积极性,使所有关员、警员做到思想上合心、工作上合力、行动上合拍;要自觉接受监督,不断提升自我,继续保持谦虚谨慎、勤政廉洁的好作风;要切实践行海关“十六字”工作方针,以经济发展为出发点,以提高依法行政能力为着力点,把握“把关”与“服务”的准绳,全面履行海关职能。 从副科级到正厅局级,慕容云经历过几次组织上的“任职谈话”,虽然每次无非都是大同小异的对即将上任者在“角色转换”、“胜任”、“廉政”、“班子团结”、“民主集中”等方面提出要求;但这次,无疑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已经是凌晨一点,可慕容云感觉两位领导似乎还没和他谈完。 果然,李副署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慕容啊,我和卢组长离京之前,人教司将你的个人问题向我们两个做了汇报。” 慕容云立时就明白了,李副署长所说的“个人问题”,是指他回国之前和潘钰解除婚姻关系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人教司向两位署领导汇报的这么及时;他带着一些黯然的情绪说:“我还不知道离婚手续办完没有,所以没有及时向您二位汇报。” 李副署长惋惜的问:“这个时候离婚,是不是因为总署突然的调你回国,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署长,和我回国工作没有什么关系,”慕容云浅笑着摇头,诡谲的说:“幸福的家庭个个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啊!” “幸福的家庭个个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托尔斯泰的这句话,寥寥数字已将天下婚姻道尽,慕容云此时用来回答署领导的问话,恰到好处,无需再用其它的话语来解释和妻子分开的原因。 第410章 庸人自扰 “慕容云同志,”卢组长眉目间隐含着威严和锐利,语态却仍很温和,“婚姻关系的变动,属于个人私事,你又及时向组织递交了书面报告,按规定,李副署长和我本不应该再多问;可你现在是一位执掌一方的直属海关的关长,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和海关息息相关,你的私事,很可能对未来海关的工作有着莫大的影响。” “卢组长,”慕容云说:“我明白,严格意义上讲,我已经不是‘我自己’,身为一名直属海关的关长,无论何时,无论在哪里,我身上都贴有代表海关人形象的标签。” 卢组长赞许的点点头,“我和李副署长一起来参加你的任职仪式,你应该明白总署对宁杭海关的重视,也应该明白总署党组对你的器重;我参加工作多年,一直是搞纪检工作,向来是先小人,后君子;在你即将上任宁杭海关关长的这个当口,你和妻子解除了婚姻关系,我就有责任也有必要给你提个醒,也是给你打一支‘预防针’,希望可以起到长期的免疫效果;湛江的曹秀康、厦门的杨前线,都是因为只身在外地工作,妻子不在身边,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有机可乘,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自甘堕落,把握不住自己,禁受不住走私分子的拉拢和腐蚀,最终导致了祸国殃民、惊天动地的两件大案的发生!这次任命你之前,组织上按照程序对你进行了全面考察,尽管你之前的德才表现、堪称完美的工作履历都得到了组织的认可,但这并不意味着之后就无懈可击,许多领导干部都是在身居高位后才折戟沉沙;而你,现在不仅是单身,年龄又轻,还身居要职,毋庸置疑的会吸引许多女性的目光,我们生活和工作的环境又不是和尚庙,总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女性,但在与她们交往的过程中,你一定要保持高度的警觉性,慎之又慎啊!” 慕容云没想到卢组长竟然把“女人”的问题作为一个单独的话题和他谈,虽有些心虚,但还是不动声色的保证:“卢组长,我会牢记您的提醒和教诲,也会谨记湛江、厦门海关的前车之鉴,引以为戒。” “慕容啊,”李副署长和颜悦色的说:“我和卢组长都比你年长很多,也都是过来人,做为你的长辈也好,兄长也好,无论是从工作角度还是生活的角度来说,我们都希望,你能尽日解决个人问题,早日找到生活的伴侣,不再是孤家寡人;既要工作好,也要生活好,也让那些抱有不可告人目的接触你的‘香风毒雾’少了一些可乘之机;你也记住我的一句话,安居才能乐业,男人如果没有真爱,赢了世界又怎样?” 两位领导的开诚布公的话语令慕容云战战兢兢的如芒刺在背,但也能理解他们的语重心长,一方面,是善意的提醒他要防微杜渐,绝不能步杨前线、曹秀康之流的后尘; 另一方面,他们的思虑虽然有些超前,但也明确指明和要求他要眼明心亮、慎重对待身边出现的女性;而李副署长的那句关于爱情的“名言”,让他不自觉的在心里微笑,正派传统的署长年轻时,估计也是个多情种子。 和两位署领导道了晚安,慕容云走出李副署长的房间,看到白主任正站在走廊里等着他,这才想起还不知道自己住哪个房间;他快步走到白主任身边,伸手和他相握,“抱歉,抱歉!白主任,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关长,”白主任谦恭的笑着,“其他几位党组成员也在等您呢。” 慕容云真诚的说:“这么晚了,辛苦大家了!” 白主任引领着慕容云沿楼梯而下,走进八楼的一间套房。 房间里,霍副关长和其他几位党组成员都在,慕容云又挨个和他们握手,也算彼此再加深一下印象。 几位党组成员就明天要举行的全关大会暨关长任职仪式,问慕容云还有什么要求,慕容云表示:“明天的会议主要是听取两位总署领导的讲话精神,我的任务是和关里来参会的同志见见面,没什么其它具体要求,按你们事先拟定的程序进行就可以了。” 送走几位同事,慕容云坐在套房外间的沙发上,取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堪培拉此时是早晨五点,不能给颖梅、潘钰和婷婷打电话报平安了。 慕容云握着手机,琢磨着是否应该给沈雪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可又不免庸人自扰的痛苦想到,此时沈雪是一个人还好,如果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这么晚了,打扰她,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误会,反正明天在会场一定会见到她,只好悻悻的作罢。 慕容云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孤独。 回国之前,他曾设想过到宁杭第一个晚上的场景,该是怎样的度过?而每一个场景里都会有沈雪;即使后来意识到沈雪终于离他而去,不会再象上次来宁杭时和她再有纵情欢娱的时刻,他也希望回国的第一个夜晚,能和她坐在一起聊一聊,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酒店的房间里,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其实,在人的心灵深处,爱和孤独是同一种情感,爱得越深,孤独感就越强烈;正是爱的渴望增强了慕容云心中强烈的孤独感,他也猛然理解了沈雪一个人时的孤独,四年了,他亏欠她太多了,也耽误她太久了。 回国前,慕容云下决心忘掉那些和沈雪的前尘往事,再见面,他们只是同事而已;然而,当一个人刻意去忘记什么的时候,其实,已经忘不掉了,越是想忘怀,越是思念。 到浴室冲了个澡,慕容云躺倒在床上,旅途的疲惫,让他很快的沉沉进入了梦乡。 早晨六点半,在手机的闹铃声中醒来后,他给颖梅、潘钰和婷婷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起床洗漱,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见到沈雪了,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他的脸上不觉现出一丝笑容;无论沈雪是否愿意见到他,但他对她的思念,仍如潮水般激荡在心怀,他依然很想她。 第411章 无比失落 早晨八点半,慕容云和宁杭海关其他几位关党组成员陪总署的两位领导吃过早餐,一同来到位于海关办公大楼顶层的大型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整整齐齐的坐满了宁杭海关的关员;在欢快愉悦的“欢迎进行曲”和同事们的热烈的掌声中,慕容云和两位署领导,还有应邀参加他任职仪式的江浙省委常委、宁杭市委书记龚培元,以及总署财装司罗海平司长、霍所庆副关长步入会议室,走上主席台就坐。 慕容云走进会议室就开始有些紧张,他知道,造成紧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座的关员之中,有他熟悉和爱过的人,他想,此时,她的目光也应该注视着他。 会议由霍副关长主持,他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会议程序先请李副署长做重要讲话。 李副署长在讲话中说,希望宁杭海关新一届领导班子认真贯彻中央领导重要指示和全国海关关长会议精神,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海关总署党组的决策上来,紧贴宁杭经济社会的发展脉搏,做到海关工作与国家区域相适应、与宏观调控政策相吻合、与地方经济部署相配套、与企业经营运作方式相融合,全面履行把关服务职责,加大打私力度,努力完成全年税收和其他各项工作任务,进一步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作出积极贡献;要求宁杭海关新一届党组,带领全体关警员,营造心齐、气顺、风正、劲足的良好局面,在为国把关上创先进,在为民服务上争优秀,取得更好成绩和更大进步。 之后,李副署长总结了宁杭走私大案的惨痛教训,告诫宁杭海关的同事们,要牢记宁杭海关的耻辱,坚决以此为戒,自觉追求高标准、守住底线,树立海关队伍忠诚干净担当的良好形象;同时也鼓励宁杭海关,要在新一任党组的带领下,挥去阴霾,重振雄风,迅速走出低谷。 宁杭市委书记龚培元代表省委、省政府向海关总署长期以来对江浙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特别是外贸工作的大力支持表示衷心感谢,对新一届宁杭海关党组表示热烈祝贺;他说,由于受宁杭走私大案的影响,江浙省的外贸形势非常严峻;为此,希望宁杭海关在新一届海关党组的领导下,加快落实通关业务改革,调整作业流程,实行更为高效、快捷、便民的通关服务措施,促进贸易效率大幅提升;他希望宁杭海关新一届领导班子,准确把握海关工作的着力点,化危为机,为提高江浙省外向型经济水平作出新的努力和更大贡献。 卢组长在讲话中介绍了慕容云的个人基本情况,对他的综合素质、领导能力以及在过去工作中取得的成绩给予充分肯定,希望以慕容云为班长的新一届宁杭海关党组,要切实增强忧患意识,充分认识海关工作的高风险特征,始终保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警觉,有效防范执法风险、廉政风险和管理风险,坚决防止出现系统性风险和区域性风险,尽到保一方平安的责任;要求宁杭海关新一届党组,要重拳出击,以猛药治疴、重典治乱的决心,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勇气,通过加大查处惩戒力度,用好打私反腐“一案双查”的“撒手锏”,形成查办案件强大合力等一系列措施,坚决遏制案件多发势头;要标本兼治,着力加强源头治理,筑牢拒腐防变的思想防线,加强对权力运行的监督制约,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要强化管理,各级领导干部要带头严格自律,加强对干部的管理监督,严肃追责问责,切实把管党治党责任记在心上、扛在肩上、抓在手上。 慕容云在主席台上虽然是正襟端坐,可从坐下的那一刻开始,他耳中听着领导们的讲话,目光却缓缓的环视着台下的人群,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宁杭海关原有近千名关员,受宁杭走私大案影响,有一百多人离开了海关队伍,现在还有八百多名关员,除去几个隶属海关、办事处和在业务现场值班的工作人员,来参加会议的大约有三百人,大部分都是总关各部门的人员;沈雪在宁杭海关通关处工作,按理应该来参加会议,可一排一排、一行一行,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的看了好几遍,慕容云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慕容云内心既失望又失落,也心如明镜,沈雪不愿意见他,连全关大会都不来参加了。 卢组长讲话完毕,霍副关长起立,大声宣布:“下面,请海关总署副署长李克俭同志为宁杭海关新任关长颁发任职证书。”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慕容云站起身,健步走到李副署长面前,敬礼之后,从署长手中接过任职证书,又转过身向台下的关员、警员敬礼。 参加会议的关员之中,除了昨天去机场接慕容云的一些处级干部,绝大部分关员也都知道新关长很年轻,也都猜到了在主席台就坐的慕容云是新来的关长。 然而,当慕容云站起来接受任命证书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台下一阵儿的“骚动”,不少关员禁不住啧啧叹道:“真的这么年轻啊!” 慕容云敬礼之后,回到座位上,做了简短的“就职演说”。 这种场合,他以前亲身经历过多次,深知此时绝不是高谈阔论的时机,只是言简意赅的表一表自己的决心就可以了。 慕容云在发言中表示:“感谢总署党组的信任和支持,感谢海关多年来对我的培养,这次,能够到宁杭海关工作,我深感荣幸,也会倍加珍惜,我定将全部奉献自己的绵薄之力,惟有夙夜在公、勤勉工作,丝毫不懈怠和不放松,才能不辜负总署党组和全体关员的信任和期望,才能不辱使命、不负重托。” 最后,慕容云引用《论语》中的“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结束了自己的就职演说。 第412章 不免忧郁 任职仪式结束后,两位署领导与宁杭海关新一届关党组成员进行了座谈。 李副署长首先代表总署党组充分肯定了霍所庆副关长主持宁杭海关工作以来,带领全关同志做出的工作成绩,之后,他对宁杭海关新一届关党组成员提出了五点希望: 一是党组成员之间要加强团结,增进和谐,增强领导班子的战斗力。 二是新任关长要深入调查研究,尽快熟悉关区情况,早日完成角色转换。 三是政治上要坚强,强化垂直领导意识,坚决执行总署党组的各项决定和工作部署,创造性的开展工作。 四是要切实加强干部队伍建设,严明政治纪律,进一步贯彻民主集中制,不断深化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推进准军事化海关纪律部队建设,提升队伍正能量和凝聚力;特别是要尽快选拔一批环节干部走上领导岗位,要抓好对新关员的教育和培养。 五是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强化和落实党组主体责任,认真落实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持续深化党风廉洁建设和反腐败斗争。 午后,慕容云率领宁杭海关所有党组成员到机场送别李副署长、卢组长以及总署其他人员。 晚上,以霍副关长为首的其他几位关党组成员,正式的以宁杭海关的名义给慕容云接风。 这顿接风宴,与昨晚和署领导在一起的晚宴相比,大家放松许多,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慕容云也毫不吝啬的提供了两瓶他带回来的澳洲“pinot grigio”红酒。 晚宴中,慕容云只喝了大约二两白酒,对于他的酒量来说,属于“浅斟小酌”;倒不是他端着架子,是因为在国外工作这几年,已经习惯了外事纪律,据说是周恩来总理当初定下的:“外事饮酒,最多不得超过本人酒量的三分之一。” 晚饭后,慕容云在办公室主任白远清、机关服务中心主任彭伟和秘书田明焕的陪同下,回到了他在宁杭的“家”——宁杭海关为他准备的交流干部公寓。 交流干部公寓位于一处高级住宅区,在一栋高层住宅的九楼,半跃层结构,面积近二百多平方米,房产所有权属于宁杭海关;房间里各种家居设备齐全,装修的也高雅大方,但或许是因为过于空旷,慕容云感觉,实在是太像“样板房”了。 几个人陪着慕容云逐个房间转了一遍,彭主任说:“关长,我们已给您选了一位家政保姆照顾您的日常生活,她是咱们酒店的优秀员工,您看,让她每天什么时候过来?” 慕容云曾经任过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主任,对于怎样照顾和安排关领导的生活起居,相当的熟悉;他笑了笑说:“我的一日三餐以后基本都在单位吃,保姆不用每天都来,一个星期定时来打扫一次就可以了。” 几位同事离开后,慕容云自己又在房间里转了转,心情不免忧郁,这将是他未来几年甚至更长时间居住的地方,每一个晚上,他都将一个人面对漫漫长夜。 站在阳台上,慕容云远眺着城市的万家灯火,他对宁杭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沈雪的家位于这套住宅的哪个方位,但却可以想象,远处的某一盏灯光,或许就属于那个他曾住过三天的“家”。 回到客厅,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上,慕容云拨通了沈雪的手机。 他给沈雪打电话,并不是对沈雪和他的那份感情还抱有什么幻想和希冀。 他感受到这份感情美好、幸福的存在过,同时也感觉到这份感情美丽的虚幻,在品尝过想念的温馨甜蜜与思念牵挂的酸楚之后,也对这份美丽与浪漫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奈与心痛。 记忆在不经意间潺潺流出,他忘不了和沈雪轻松愉快而又幸福的短暂相聚,也忘不了和沈雪相见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痴爱缠绵。 只是,他早已不再是懵懂的少年,不会再去纠缠那本不应该属于他的爱;他只是想真诚的告诉沈雪,放下这她认为不切实际的期待和没有结果的执着之后,还要从容的面对,对于曾经美好的过往,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也没必要刻意去躲避,在以后的生活和工作中,他和她还应该是好朋友和好同事。 慕容云是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态拨打沈雪的电话的,电话响过几声之后,传来了沈雪有些恹恹的声音:“你好,哪位?”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在耳畔,慕容云仍觉得心中一阵儿激荡,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你好,沈雪,我是慕容云,我回来了。” “嗯,”沈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声音中丝毫不带一点感情色彩,“我知道,今天上午不是开全关大会了吗,晚上,宁杭电视新闻中也报导了你的任职仪式。” 虽然沈雪的声音依然淡漠,可她的这番话,令慕容云感觉到她依然还关注他。 “还好吗?”慕容云问:“全关大会你怎么没参加,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还好,”沈雪又停顿了一会儿,回答:“有点事,请假了,所以没去。” 两个人似乎从来没这样生疏过,一时间,慕容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沈雪却问:“你夫人和孩子都还好吧,她们也都回来了吧?” “她们还好,但没和我一起回来。” “嗯,”沈雪自问自答的说:“得等宁杭这面都安排好了,再回来,是吧。” 慕容云突觉在沉沉暮霭中看见了一丝曙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是,”他急切的回答:“她们母子准备在国外定居了。” 电话那头的沈雪再次沉默,但这次的沉默,慕容云能清晰的听到她急促的气息,隔着手机,他仿佛都可以看到她嘟着嘴巴的俏丽模样。 “沈雪,怎么不说话?” 他话音刚落,手机里突然间传来了沈雪“呜呜呜”的哭声。 “沈雪,”慕容云心焦的问:“怎么了?” 沈雪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挂断了电话。 第413章 冰火两重 慕容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他觉得自己是能够理解沈雪此时的心情的;彼此间毕竟曾有过那么深厚的感情,现在,当他又孤身一人来到宁杭,而她,却已是别有怀抱;覆水难收,两个人再不能回到从前,她才会哭泣吧? 慕容云认为自己的所思所想一切都顺理成章,心情愈发的烦闷,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儿。 一支烟还没抽完,手机里传来了短信提示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慕容云点开短信,是颖梅发来的:“早晨忘记告诉你了,你旅行箱的内夹层里,有些‘好东西’,现在用,还不晚;晓窗寂寂春情稠,尽把芳心深意诉!舒服吧?哈哈哈!” 从颖梅戏谑的语气,还有她引用的这句诗,慕容云隐隐能猜到那些“好东西”是什么;他打开旅行箱,在夹层里取出几个小盒子,果真是颖梅、潘钰和婷婷平时服用的副作用极小的避孕药。 慕容云哭笑不得的把避孕药扔到茶几上,不自禁的嘟囔:“我现在还能给谁用啊!?”也明白颖梅此时没给他打电话,而是发了短信,是怕打扰他和沈雪的“春宵”。 慕容云拿起手机,准备给颖梅打个电话,顺便告诉她,他和沈雪的情缘已尽,让她不用再浮想联翩。 刚按下几个键,手机响了起来,是沈雪打来的。 慕容云心里七上八下的接起电话,刚轻轻的说出一声“喂!”,沈雪在电话那头犹带着哭腔轻喊:“慕容云,你,你给我马上回家!” 慕容云拿着电话怔了半天,才明白沈雪的意思。 这句话,他此时听来,好似大雨之前一连串响雷之后的那一声霹雳,震得他有些头皮发麻,脖颈处“嗖嗖”的冒着凉气,却也无疑是他最愿意听到的甜美密令!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强压着脑袋里的轰鸣声,强压着自己澎湃的心绪,对着电话大声说:“雪儿,你等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急急的穿上衣服,仍不忘揣上一盒避孕药,走出了房门。 在小区门口坐上出租车,慕容云报出了沈雪所住小区的名字:“望江嘉园”,可司机师傅却说:“宁杭市内有两个小区叫这个名字,具体在哪个城区?” 慕容云在国外给沈雪寄东西时,都是给她寄到单位,还真不知道她家在哪个城区。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沈雪的电话;沈雪听了原因,“咯咯”娇笑着轻叱了一声“大傻瓜”,告诉了他所在城区,并说在小区门口等他。 慕容云又问了司机师傅自己住的这个住宅区名字是什么,以免回来时,不知道自己住哪里。 司机师傅热心而又羡慕的告诉他,这个小区因为在湖的东面,所以叫‘鼎湖东苑’,是宁杭最好的小区之一,在这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都是宁杭有头有脸的人物。 路上,慕容云让出租车停在一家鲜花店前,买了一大束白玫瑰。 出租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到了沈雪所住的小区门口;沈雪上身穿一件红黑格式休闲衬衣,下身着一条灰色格纹短裤,足蹬白色运动鞋,手中拎着个塑料袋,正俏生生的站在明亮的路灯下。 慕容云眼中不自觉的泛起一层热浪,付了车费,下了车。 沈雪看到慕容云,脸庞上绽开甜甜的笑容,快步走近他,接过他手中的鲜花,挽起他的胳膊,带着一丝羞意,温柔的说:“回家吧。” 两个人并肩走进小区,在电梯里,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沈雪迫不及待的扑到慕容云的怀里,紧紧的偎在他胸前,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滚滑落。 慕容云捧起沈雪的脸庞,满是爱怜的端详着;沈雪的面颊苍白而消瘦,少了许多往日的神采,身子好像也不如从前丰润;回想十几天前,在视频里她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是怎么了? 慕容云紧紧的搂住沈雪,隐约感觉到,沈雪还是他的,这之前所有的胡思乱想,或许都是他在作茧自缚。 回到家中,沈雪连灯都没有开,依然紧紧依偎在慕容云怀里。 慕容云在黑暗中,潜意识的极其温柔的先吻她的面颊,再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耳垂,最后,终于吻上了她温软的嘴唇;再次感受到沈雪口舌之间熟悉的香滑,他的眼泪竟不受控制的悄然滑落。 沈雪被慕容云吻得两腿发软,赶紧靠着墙壁,在黑暗中睁着双目望着她挚爱的男人。 只片刻间,沈雪挣脱了久别重逢的羞涩,主动而大胆,搂住慕容云的脖子,踮起脚尖,热烈的吻他;她有点狠心的用力的咬他的嘴唇,用力的吸吮他的舌头。 其实,每个女人都戴着面具,绝不会轻易的摘去,一旦摘去,就暴露了本性;在摘去面具的瞬间,也是她为心爱的人奉献自己的身体和柔情的时刻。 慕容云被今晚和沈雪相见之前和之后这冰火两重天的境遇刺激的有些不明所以,被动的享受着她的激情和热吻。 沈雪一边吻着慕容云,一边一颗颗的解开了他衬衣的纽扣,从他的嘴唇一直吻到他的胸膛。 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可沈雪的柔情蜜意令慕容云受到莫大的鼓舞;漆黑的房间里,他放弃了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也忘记了自己的海关关长身份,只觉得此时自己就是一只逮到猎物的“狼”!他立刻展开行动,急不可耐的脱去了身着的所有衣物,然后利索地褪下沈雪身上所有的羁绊。 “雪儿,”慕容云将沈雪软软的身体挤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轻喊:“抬高你的腿!” 沈雪如梦初醒般怯生生的问:“在这儿吗?” 慕容云仿佛丧失了理智一样回答:“就在这儿!” 沈雪还从未以站姿和慕容云做过爱,但她知道古籍《房内记》中记载了这种交合的姿势谓作“人面桃花”!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难抑的兴奋! 第414章 难以适应 沈雪左手搭在慕容云肩上,慢慢的把右腿抬至腰际,像是要跳一曲曼妙的芭蕾。 两个人的身高相差不到十厘米,慕容云双膝微屈,斗志昂扬的男性体征正好顶在沈雪的桃源位置,他轻轻的一用力,男性体征熟门熟路的推开了那两片柔嫩的花瓣儿,戳进了两年未曾体味过的,温润湿滑的九曲回廊间。 沈雪在慕容云进入的刹那,私密之处许久未被异物入侵的那种撑涨感,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忍不住“唔”的一声叫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沈雪的叫声未绝,慕容云一手搂着她瘦削的肩膀,一手托着她的腿弯,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霎那间,急促的汲水声、连续的撞击声,还有女人婉转的娇吟,男人低沉的喘息,在静寂的房间里交织成一曲别开生面、节奏简单的交响乐。 只数分钟后,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如雕像般静止了片刻,慕容云柔声在沈雪耳边说:“雪儿,我开灯了?” 沈雪娇弱无力的点头,慕容云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吊灯。 明晃晃的灯光让两个人都觉得有些耀眼,沈雪微眯着眼,视力所及的是慕容云不着寸缕的强健身躯和满地凌乱的衣物,慌忙回手又将灯关上了,脸庞埋在慕容云的胸前,久久不肯抬起。 慕容云被沈雪这个害羞的动作惹得温情满怀,双臂圈住她的腰肢,让她的胸脯紧贴在自己胸前,吻了一下她的唇,习惯性的问:“好不好?” 沈雪体内的春潮依然在汹涌澎湃,她摇摇头,张嘴含住了慕容云肩头的肌肤,轻轻的咬噬着,“不知道,从未有过的体验,像是死过去一会儿,这也许就叫做死去活来吧!” 沈雪的话,让慕容云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疑神疑鬼了,整个身心都被一股轻松的解脱感所包围。 沈雪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体贴的问:“累了吧?” 慕容云轻抚着她光滑的后背,调笑:“没有背你上楼累!” “嗯——!”沈雪撒娇般的扭了扭腰身,在慕容云的怀中又依偎了一会儿,待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离开他的怀抱,轻点着他胸膛,柔声说:“我去穿衣服,等我走进卧室你才可以开灯,听到没?” “好!”慕容云微笑着目送沈雪影影绰绰的身姿踅进了卧室,才又将灯打开;游目四顾,客厅里陈设依旧,和两年前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他感觉自己从未离开过。 慕容云俯身拾起地上的衣物,走到茶几边,拿起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用衬衣遮在小腹部,疲倦的仰靠在沙发上。 慕容云并不是第一次采用“人面桃花”的姿势和女人欢娱,但他清晰的记得,最后一次用这种姿势,还是上次回国时,在酒店里和明慧的狂欢;在那之前,他和颖梅、林虹欢爱时都用过这种姿势,尤以和颖梅做的次数多,因为颖梅长期练习瑜伽,身体柔韧度特别好,两个人常常是共浴时,便会兴致盎然的来一次“人面桃花”。 已经有两年没修习过,慕容云感觉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累,都耗费体力;不过,也暗自欢喜,他“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的和沈雪的这次缠绵,却感受到她另一番的蚀骨风情。 不大一会儿,沈雪穿着白色的吊带背心和玫红色的家居短裤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披肩的长发在脑后简单的梳了个马尾。 慕容云伸出手,沈雪握住他的手坐到沙发上,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慕容云也凝目注视着沈雪,由于刚才的那一次纵意欢爱,沈雪苍白的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恢复了几分往昔的明艳。 “雪儿,”慕容云抚摸着沈雪的面庞,深情款款的说:“我很想你。” 沈雪的眼泪瞬间又夺眶而出,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慕容云怀里,仰头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又两年了,七百多个日夜,我也是。” 怀中人漆黑的眼眸像一个小水潭,慕容云在里面看见了小小的自己,他感觉到他要融化到里面,情不自禁的又把自己的唇盖在沈雪的唇上… 两个人的唇舌缱绻了好久,沈雪紧搂住慕容云的脖颈,在他耳边柔声呢喃,“大宝贝,告诉我,这次,你不会再走了,是不是?” “明知故问!”慕容云笑着轻捏住沈雪的下颌,“你又不是不知道,‘铁打的海关,流水的关长’!走一定还得走,但怎么也得四五年左右。” “真好!真好!”沈雪红潮未退的面庞上尽管还挂着泪珠,笑容却已如花初绽,紧偎在慕容云胸前,一刻也不想离开心爱之人的怀抱。 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沈雪摩挲着慕容云的嘴唇,“大宝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容云煞有介事的回答:“我于澳大利亚东部时间昨天上午九点在‘sydney kingsford smith international airport(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国际机场)’登机,北京时间晚上六点左右抵达宁杭。” “我又不是署领导,干嘛说得这么详细?”沈雪笑盈盈轻拍了慕容云胸膛一下,“那昨晚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下了飞机,一刻未停的到酒店见两位署领导;吃过饭,两位领导又和我进行了任前谈话,之后回到房间,又和关里的其他几位党组成员谈了谈今天全关大会的事情,有空给你打电话时,已经都后半夜了。” 慕容云说出这番话,连他自己都相信确实是没倒出空来给沈雪打电话,可他心里清楚,想打电话,怎么都能找出空闲来;之所以这样回答,自然是不想让沈雪知道他对她的猜疑。 沈雪坐直身体,望着慕容云的眼睛,“潘医生和孩子真的准备在国外定居了吗?” “嗯,”慕容云点点头,“目前正在办手续,如果一切顺利,估计年底就可以拿到绿卡。” “既然是一个人回来,”沈雪垂下头,视线虚无的落在慕容云的胸膛上,“却又迟迟不回家,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心思了,对不对?” 第415章 泫然欲泣 沈雪的“心思”也正是慕容云要弄清楚的,他眉峰微拢,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说:“你让我明白你的什么心思?我可不是迟迟不回家,上午的任职仪式之后,两位署领导随即召集我们几位党组成员进行了座谈;吃过午饭,又马不停蹄的到机场送别署领导,晚上,和其他几位党组成员在一起坐了坐,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我办公室的门朝哪儿开;给你打电话时,才算彻底闲下来,也是想问问,你在家还是在父母那儿。” “我们最后那次通电话,我那么冷淡,连你具体的回国日期都没问,”沈雪心绪黯然的问:“你就没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慕容云半真半假的回答:“那天和你通完话,是觉得你很反常,问你你又不说,但那时正因为回国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想太多,心情却很糟糕,开着车围着格里芬湖绕了半天!” “慕容,”沈雪偎进慕容云怀中,泫然欲泣的说:“我是真的准备离开你了!” 从见面到此刻,慕容云已经渐渐打消了对沈雪“别有怀抱”的猜疑,然而,等到的却是殊途同归的答案,他再不能装作无动于衷,双臂箍紧她的身子,语气急切的问:“为什么?” 沈雪亲吻着慕容云的下颌,“理由并不复杂,你应该想得到。” “嗯…”慕容云闲闲的一笑,“现在让我想,那就是你找到那棵‘大树’了。”却愈发的坚信,他的那些疑心生暗鬼的“想当然”,肯定不是沈雪离开他的理由。 沈雪哪想到慕容云是真话假说,坦然的轻拍了他一下,“我找到那棵大树,不正遂了你的心愿?!” 宝贝儿,这从来就不是我的心愿!慕容云在心里回答沈雪,但此时他无暇和她多说,他迫切的想知道她为什么想要离开他,不自觉的带出了命令式的口吻,“告诉我原因。” “当局者迷!”沈雪环住慕容云的腰,偎在他胸前,喁喁低语:“这之前,我所有的幸福时刻,一半是和你在一起,一半是在梦里;痛苦的时刻,一半是分离,一半是默默地想着你;得知你要来宁杭海关工作的消息,我高兴的手舞足蹈,真的都快疯了;可我兴奋了都不到十分钟,马上就想到,你来宁杭,我们再保持这种关系,迟早会影响到你,你的关长还当不当了?我绝不能因为我的爱而毁了你的前程!我突然觉得你还不如远在澳大利亚呢,虽然我们天各一方,但你可以在回国时和我相聚,我会永远是那个翘首等你回来的最爱你的女人;你回来啦,我知道自己就要失去你啦!” “雪儿,”慕容云不确定的问:“只因为这个原因?” 沈雪摇摇头,“再者,你回国,你的妻子也一定会和你一起回国,我和你妻子同在一个城市,你就得像小说中、影视剧中那些偷情的男人一样,偷偷摸摸的和我幽会,甚至打个电话也得谨小慎微的;说实话,我本身也鄙视、深恶痛绝第三者,因为爱,我对你从来没有一点点附加的期待,可我不想自欺欺人,我明明就是你的情人,我们的感情明明见不得光!我宁愿你像这四年那样,只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几天,我不愿提心吊胆的防着你妻子,也不愿某一天背上第三者的恶名,更不愿陷你于两难的境地!所以,我不得不下决心离开你!” 沈雪这一番深情而又处处为他着想的话语,令慕容云的眼眶发酸,也令他暗觉无地自容,理由果真并不复杂,他该想到的,他真想替沈雪打他一顿!沈雪源于深深的爱才想到要放弃,而他却是画地为牢、疑神疑鬼的揣测她另觅新欢。 慕容云心中所有的疑虑和担心霎时烟消云散,抚摸着沈雪的身体,明显不如两年前丰腴,他心痛如绞,做出这个决定,雪儿不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独自流泪,否则也不会这样消瘦和苍白了,正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狠心的小傻瓜!”慕容云惩罚性的嘬了一口沈雪的唇,“咱们两个人的事,你竟然敢私自做决定!聚由你说了算,散也由你说了算,是不是?” “也不是私自决定,”沈雪靠在慕容云肩头,“你那么正统,又身为关长,肯定比我还要明白这之间的利害关系;我打算等你回来后,只单独见你一面,和你说清楚,之后,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私情!” 慕容云失笑的问:“那见面时做不做爱?” “这点我也想过,”沈雪羞笑着伸出一根指头,“我会和你痛痛快快的做最后一次!” “那现在呢?”慕容云的手潜进沈雪的背心中,轻揉着她绵软的胸脯,“我们已经做了一次了,你还要不要我?” “我不知道,”沈雪摇摇头,“我没想到你妻子和孩子会在国外定居,这件事太意外,冲击得我有些发懵,脑袋像打了结,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宝贝儿,”慕容云温柔的亲吻沈雪,“你没想到的事儿还多着呢!” “还有什么?” “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说。”慕容云撩起沈雪的背心,埋头在她的胸前,贪婪的啯着那两颗俏立的樱桃。 惬意的感受了一会儿慕容云的吮吸,沈雪情难自已的轻握住他那又已呈现昂扬之势的男性体征,眼神迷离的呢喃:“大宝贝,我们去卧室吧?” 慕容云用力的啯了一口,几乎将沈雪的半个突兀都吸入了口中,抬头向往的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摇摇头,置沈雪的双腿于膝上,一边褪去了她的短裤,一边说:“还是在这里吧,刚才出了不少汗。” “嗯。”沈雪了解慕容云有一定程度的“洁癖”,不洗澡,他不会去她的闺房,温顺的答应一声,拿起他的衬衣围在腰间,走到窗旁,把原本遮有窗纱的窗户又拉上了窗帘。 回到慕容云身边,再无须多言,沈雪脱去吊带背心,默契的虚跨在他腿上… 第416章 魂牵梦绕 慕容云和沈雪面颊交贴、颈项交吻,以“琴瑟合鸣”之姿,行鸾凤双嬉之事,其乐融融。 经过刚才那场立姿的“人面桃花”,两个人这次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不一会儿,沈雪的鼻尖、胸口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慕容云也是额头见汗,气息粗重。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慕容云抱住沈雪翻了个身;沈雪以卧姿仰躺在沙发上,左腿蜷曲着紧贴沙发靠背,右腿垂在地面上;慕容云则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条腿蹬住地板,双手支撑在沈雪身体两侧,暗提一口气,把腹肌绷得铁一样硬,如同打夯一样,将自己的男性体征深深的楔入了沈雪的桃源,疾风暴雨般的抽动起来。 沈雪在慕容云的身下,胡乱摇头,拼命欢叫,仿佛自己是一艘处于惊涛骇浪中的小船,被一浪高过一浪的狂涛不停的抛向风口浪尖。 两个人配合默契,迎来送往,只片刻间,便同时到达了那个令人心醉神迷的时刻! 经过两次倾心倾力的欢爱,慕容云虽是颇感疲惫,但萦绕在心头的喜悦和轻松足以冲淡他身体上的倦意。 再次饱尝过欢爱的美轮美奂,面色如醉的沈雪紧搂住慕容云的脖子,在他耳边心满意足的低语:“都好死了!” 宝贝儿,这样的好以后我会随时伺候!在心里道出这句意蕴深情的话,慕容云再一次舒缓而长久的亲吻风情万种的心爱之人,翻身而下。 沈雪也坐起身,拿过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的私密之处,在慕容云怀里又偎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取过那个从楼下拎上来的塑料袋递给他,“还有好大的酒味呢,快去洗澡吧。” 慕容云再次揽沈雪入怀,又在她唇上流连了片刻,拎着袋子,走进了浴室。 关上门,他还是有些鬼祟的四处巡睃着;浴室里,都是沈雪所用之物,没有发现丝毫男人留下的痕迹;对于自己疑神疑鬼的阴暗心理,他既有些自责,又无可奈何。 打开塑料袋,看到里面新的牙刷、牙膏、毛巾,还有男士洗发液,慕容云不觉又暗自心酸:“雪儿确实是打算离开我了,连这些东西都没给我准备,这是刚才下楼时买的。” 沈雪在慕容云洗澡的时候也走进浴室,但还是不能完全放弃害羞,用一块白色浴巾围在胸前,视线回避着慕容云的灼灼目光,腼腆的笑着。 慕容云伸出手,沈雪轻抬手臂,手掌落在他掌心之时,浴巾滑脱了身体,她轻轻叫了一声,想缩回胳膊遮住自己,但慕容云用力一拉,两个人一起至于水幕之下。 温热的水花溅出轻脆的响声,慕容云把沈雪紧紧抱在怀里,冉冉的热气和他们的温情纠缠在一起,他感受到自己没有失去沈雪真好。 洗浴完,两个人擦干身体,各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慕容云温声问沈雪:“那个电子体重秤还在书房吗?” “在呀。” “来。”慕容云牵着沈雪的手走进书房,拉上窗帘后,打开了灯。 “宝贝儿,”慕容云扯去沈雪胸前的浴巾,指了指电子秤,“站上去。” 沈雪听话的站到了秤上,秤盘上瞬间显示出数字:46.3。 “才九十二点六斤!”慕容云将沈雪拥入怀中,心痛的说:“比我上次回来瘦了十斤还多,都是我的罪过,宝贝儿,让你受苦了!” “也不完全…”沈雪轻轻摇头,似是想说什么,突地展颜一笑,摘掉慕容云腰间的浴巾,“你也称一称。” 慕容云站到电子秤上,他的体重是72.6千克。 “你的体重保持的真好!”沈雪说:“我记得在滨海时,每次体检,你的体重都在一百四十五斤左右。” “在国外,平时也经常锻炼。”慕容云笑了笑,其实,他最近这些日子瘦了一些,究其原因,自然主要是回国之前颖梅、潘钰和婷婷对他的疯狂“榨取”。 两个人相拥着走进卧室,卧室里,一如两年前温馨、清香,床头柜上依然摆放着慕容云的照片和那枚金币,那只毛绒绒的树袋熊也依然雄踞在枕头上;慕容云已经能够完全明白沈雪的决定是身体上离开他,而情感上对他还是难舍难分! 慕容云揽着沈雪就要往床上躺,沈雪却说:“等一下!” “怎么了?”慕容云眉峰轻挑,笑看着沈雪。 沈雪抱歉的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今天回来,床单都没有换。” “只要没有别人躺过!”慕容云嬉笑着调侃。 慕容云是说者有意,而沈雪是听者无心,哪里会想到他对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猜疑,以为他只是顺口和她开的玩笑,轻掐了他胳膊一下,“这个房间,除了你和我爸,进来的蚊子都是雌性的。” “此言过于玄乎!”慕容云不相信的反驳:“双兔傍地走,都分辨不出雌雄,何况蚊子?”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关长大人,”沈雪笑盈盈的说:“因为只有雌性的蚊子才叮人,雄性的蚊子只吸食花蜜、植物的汁液,从不会飞入民居。” “我真的还是头一次受教,不过,床单就不用换了,”慕容云一纵身,趴到床上,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陶醉的说:“魂牵梦绕啊!” 沈雪仰躺到慕容云身边,调皮的问:“魂牵梦绕的是人还是床呀?” 慕容云搂住沈雪,低声叹道:“既有‘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的床,也有‘睡起无言倚绣床,不薰麝兰不施妆’的人儿。” 沈雪眉头微蹙,“这都是谁做的诗,我怎么一句也没听过?” 慕容云笑嘻嘻的不作答,翻身将沈雪拥在了身下。 “啊?!”沈雪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吃惊的问:“还要?我感觉你很累了。” “可不是,昨天坐了一天的飞机,晚上只睡了两个多小时,今天又一天没得清闲,确实有些累。” 沈雪别有意味的抿嘴一笑,“那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吧?” 第418章 无比知足 慕容云走进客厅,到自己的西服兜里掏出中华烟,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视线扫过茶几,上面没有烟灰缸,目力所及之处,也不见其踪迹;他指间竖夹着烟,起身走向了浴室。 在洗面池旁刚吸了两口,沈雪身穿睡袍,手中捧着一个白瓷烟灰缸,站在了浴室门口。 “这秘书当的,还这么到位!”慕容云微笑着调侃。 “慕容处长言传身教呀!”沈雪笑盈盈的说。 “还要继续努力!” 慕容云从沈雪手中接过烟灰缸,揽着她一起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沈雪偎在慕容云怀中,抚摸着他右侧肩头的那个齿痕,“这应该是回国之前你妻子给你留下的吧?你上次回来时这里可没有。” “是。”慕容云低头看了一眼像手表表盘一样的暗红疤痕,有些难为情的回答;也暗自庆幸,这多亏是潘钰的“杰作”,如果是颖梅或婷婷咬的,沈雪这样问,不知他是否会脸红?心中也油然而生对颖梅、潘钰和婷婷的思念,一丝酸涩不知不觉在脸上浮现。 沈雪扑捉到了他脸部的神情,语态轻柔的问:“你想她了,对吧?” 慕容云没有否认,点点头,“主要是想孩子了。” “我也要咬,”沈雪嘴唇贴在慕容云裸露的肩头,突然加重了语气,“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来吧,”慕容云失声而笑,“在左侧咬,一边一个,对称。” 沈雪却只在他肩膀上轻吻了一下,幽然的说:“这叫‘啮臂情’啊,国外真的那么好吗,你忍心把她们母子留在那么远的地方?” “一言难尽,”慕容云不自主的摇头,“既是官身不由己,也有好多原因令我不得不这样做。” “还有什么原因比一家人在一起重要呢?”沈雪低声惋惜,搂住慕容云的腰,“慕容,你在宁杭的这几年,我会替潘钰尽妻子的责任,但你一定要答应我,我们一个星期只在一起一次。” 慕容云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不以为然的说:“我答不答应,得看你。” “看我?我何尝不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可情势所迫,我们只能这样啊!即使一个星期见一面,我都怕影响到你。” “先别着急,”慕容云不慌不忙的搂住沈雪,“等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再决定。” “什么事儿,”沈雪心急的催促,“快点告诉我。” 慕容云的视线虚无的落在对面漆黑的电视屏幕上,清晰的说:“我和潘钰离婚了。”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明显的感到怀中沈雪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沈雪“啊”的一声,坐直了身体,不敢相信的望着慕容云;面部表情的惊讶程度好像是她离婚似的,但惊讶之中难以掩饰的喜悦,稍微控制不住,很可能就笑逐颜开。 慕容云能理解沈雪的心情,又有哪一个女人知道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恢复“自由”之身,会不惊喜交集呢? 他微笑着再次肯定的点头,沈雪却扑到他怀中,忽地大哭起来,濡湿的眼泪就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沿着他的胸膛,冰凉地滴落。 沈雪的泪水仿佛尖锐的刺刺在慕容云的心上,很痛、很痛;四年了,他不知道沈雪默默的哭过多少次,可这一次,他知道,她会把四年“地下情”的隐忍、忧伤全部流尽! 沈雪的哭声小了一些,可眼泪还在流;慕容云轻拍着她的背,淡淡的笑着说:“宝贝儿,你这么个哭法,我怎么感觉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哦?” 沈雪在他怀中轻扭着身子,呜咽着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慕容云柔声安慰,“只是太过意外。” 沈雪止住哭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慕容云,“这一晚上,从接到你的电话到现在,我都要精神分裂了!” 说完,又委屈的把脸庞埋在他胸前。 慕容云的第一次离婚,沈雪感同身受,她记得他当时痛彻心扉的忧伤和无助,可这一次,她在他的神情中并未读到苦涩,完全没有没有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分开之后的那种悲戚。 沈雪指肚轻划着慕容云的胸膛,柔声问:“你们离婚并不是因为感情破裂,你还爱她,是吗?” “是,我还爱她!”慕容云诚实的回答,也不由得佩服沈雪的心思缜密,明察秋毫。 得到肯定的答案,让聪敏善良的沈雪心中浮起的那个巨大的肥皂泡瞬间又破裂了,不免感到有些失望;可慕容云只身一人到宁杭工作,已经让她觉得无比快乐、无比知足,她从没奢望过慕容云能够给她一份许多女人都羡慕的可以白头偕老的婚约,但目前的情形,她觉得,这已经是老天对她的眷顾了。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沈雪离开慕容云的怀抱,取过纸巾抹拭着眼泪,“我和潘钰虽然不是很熟悉,可也接触过几次,她的知性、大气、漂亮让人心里很舒服,又没有大医院医生的那种市侩;后来,知道你们结为夫妻,我也觉得你们很般配,那为什么分开啊?” “宝贝儿,”慕容云把沈雪横抱在怀中,“要和你说的话太多了,我会慢慢的讲给你;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一点,从这一刻起,我们在一起是正大光明的;我们可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我可以牵着你的手,陪你逛街,我们还可以手挽着手一起去湖边散步;总之,恋人之间那些花前月下的浪漫,我们都可以堂堂正正的拥有。” “那也就意味着,”沈雪仍觉得难以置信的问:“从现在开始,你完全属于我了,对吗?” “of course!(当然!)”慕容云凝目笑看着沈雪,“只是,你还要不要和我一星期见一次面?” “不!不!不!”沈雪紧紧的搂住慕容云的脖颈,再不掩饰自己的欢喜,“每天每日、时时刻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分一秒都不要离开你。” 第419章 暗自苦恼 慕容云亲吻着沈雪的脸庞,动情的说:“宝贝儿,我们再也不分开,再也不分开!但你还要给我一些时间,现在我们就成双入对的登堂入室,相携相随,整个宁杭关不得都笑我这个关长刚来就利用权势勾引女关员啊。” “也许有人说我勾引你呢!”沈雪也笑起来,笑容随即在脸庞上隐没,低头羞怯的说:“原本就是我勾引的你,还自荐床笫,以身相许。”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慕容云哈哈大笑着掩饰自己内心丝丝缕缕的惭愧,底气不足的说:“你处长是谁都能勾引的吗?” “怎么能不知道,在一起工作时,看到酒店的那些部门经理、楼层领班在你面前搔首弄姿的卖弄风情,我就生气;可看到你熟视无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又想乐;那时我就想,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另一个慕容云让我遇见?” “你既然有这样的心思,”慕容云轻揉着沈雪鼓涨的胸脯调笑,“那时候,我要是勾引你,你也会就范?” 沈雪微笑着摇头,“即使今时今日,我仍然觉得勾引女下属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还是我心中那个怀瑾握瑜,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的处长。” 慕容云暗自苦恼,他愈发的相信颖梅所说,沈雪和她们三个一样,也将会一生陪在他身边;只是,他不知如何将颖梅和婷婷的存在向她提起?提起之时,他在她心中所有的美好都将崩塌,她真的要精神分裂! 沈雪接着说:“你那时如果真的对我动了什么歪心思,你在我心中的形象肯定会大打折扣,我也肯定会断然拒绝,绝不会上你的钩!我那时只是钦佩你,仰慕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私情;直到你婚变之后,这些情感才转化成深深的爱,而且一直泛滥到现在。” “宝贝儿,”慕容云歉疚的说:“我们之间用‘勾引’这个词实在是太不贴切,应该是两情相悦、互相吸引,我其实也是在那次出院之后就开始喜欢你了。” 沈雪在慕容云怀里舒心的微笑,“我知道。” 慕容云一副不相信的神情看着怀中人,“你知道?” “我又不是情窦未开的小女孩,怎么能感觉不出来你喜欢我?你出院之后的那段时间,我去你家帮你做家务时,时常能感觉到你的注视,我就刻意的突然望向你,本来和你的视线撞个正着,可你每次都飞速的移开视线;也正是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才有了上学期间的那次回滨海和你长谈表明心迹,也就有了不顾一切的去京城和你告别。” “宝贝儿,”慕容云情不自禁的搂紧沈雪,“看到命我回国工作的那份传真电报,让我不得不相信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让我不得不相信上苍也被我们的爱感动了,所以才会让我到宁杭来工作。” “我也觉得是这样,”沈雪的脸庞洋溢着幸福的光辉,跪坐起来,一边吻着慕容云,一边气息火热的问:“大宝贝,你还累吗?” “累!”慕容云立即意识到沈雪意欲何为,轻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男性体征上,微皱着眉头,带着讨饶的情绪说:“尤其是这儿,特别累!” “大宝贝,”沈雪扯掉慕容云腰间围着的浴巾,“你还要再累一些,我必须马上和你做爱!” 慕容云张大嘴巴做惊讶状。 沈雪双手捧着慕容云的脸,认真的神情好像是再向他汇报工作,“这四年一直萦绕我心头的羞愧、惊慌、不舍,反正都是一些令人心悸的感觉此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以前,做的那些次,你都是别人的老公,我总会有种…有种偷情的滋味,也会惶促不安的觉得那很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现在,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我知道我们的春宵不再苦短,我也知道我们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良宵,但我迫不及待的想轻轻松松的感受一回我自己男人的爱!” “宝贝儿,”慕容云大笑着拦腰抱起沈雪走向卧室,“你这番话很有激励性,说得我又春心大动,我现在感觉能和你做一夜。” “做一夜?”沈雪搂着慕容云的脖子笑得风情万种,“我可不想让我们的关长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两个人躺到床上,自然是以颠鸾倒凤之姿,沈雪行“弄玉吹箫”,慕容云施“舌耕不辍”;在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傲然而立,在沈雪的桃源流水潺潺之时,两个人再次融为一体… 临睡前,慕容云担心早晨睡过头,在手机上连定了两个闹钟。 早晨六点,闹钟一响,慕容云和沈雪几乎同时从睡梦中醒来。 沈雪轻轻的伸了个懒腰,立即小鸟依人般的钻进慕容云的怀里,轻吻着他的胸膛呢喃:“这是两年来我睡的最安稳的一夜,连梦都没有做。” “宝贝儿,”慕容云困顿不堪的轻轻的拍着沈雪,“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先走了。” 沈雪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你回酒店换制服也不用这么早啊?” “我不在酒店住了,关里按总署要求,给我准备了交流干部公寓,我昨天就搬过去了。” “在什么位置?” “在湖东面的‘鼎湖东苑’。” “离这有些远,但离单位比较近,这两天我过去给你收拾一下。” “好,”慕容云乏力的坐起来,“那我走了,司机八点钟去那里接我。” “不行,”沈雪也坐起身,“你还没吃早餐呢,我去给你做早餐。” 慕容云把脸庞埋在她胸前亲昵了一会儿,微笑着说:“不用了,你今天就做个懒惰的娘子吧,我已经和服务中心的彭主任说好了到单位吃早餐;你中午也在餐厅吃饭吧,咱们中午见。” 光线灰暗的房间中,慕容云没有看到沈雪眼神之中的忧郁。 “那我开车送你!” “久别赛初夜!”慕容云在沈雪唇上轻吻了一下,摇摇头,“听话,宝贝儿,昨晚你也累了,我坐出租车回去就可以。” 沈雪脸色红红的抱着慕容云的胳膊,甜蜜的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才让他离开。 慕容云走后,留下一屋子的安宁,尽管沈雪知道,以后的每个清晨,她都将拥有这份安宁,都会在他的怀抱里醒来,可她仍舍不得起床,她希望保留住这份安宁,越久越好。 第420章 点到为止 慕容云乘坐出租车回到鼎湖东苑的住处,洗漱完毕,穿好制服,坐在沙发上吸了支烟,司机杜振国恰到好处的按响了门铃。 车到“宁海大酒店”,彭伟主任已经等候在门口。 彭主任年长慕容云十岁,三年前升任正处级领导职务,任宁杭海关机关服务中心主任;按照相关规定,他没有兼任宁海大酒店的总经理和法人,但机关服务中心仍是酒店的主管部门,他实际上还是酒店的“一把手”。 站在楼前,彭主任简要的向慕容云介绍了酒店的“历史”以及目前的经营和管理状况;之后,他陪着慕容云到酒店二楼的小餐厅共进早餐。 早餐有角瓜鸡蛋馅的小包子、玉米饼、二米粥、一盘凉拌海蓝草,一盘木耳丝炝拌紫甘蓝,一碟雪里蕻炒肉丝,一碟低脂火腿片,一碟煎一面的鸡蛋;不仅每道菜里都佐有干辣椒,还有一小碗现炸的辣椒油。 这些早餐极具北方特色,也都符合慕容云的口味;他估计,彭主任应该是向沈雪打听过他的就餐喜好;他和沈雪在一个部门共事四年,彭主任绝对不会忽略。 与好多关区一样,宁杭海关的办公大楼和下属的大酒店也是毗邻而建,相距不过二百米。 吃过早饭,彭主任陪着慕容云步行来到办公大楼,慕容云顺便告诉彭主任以后的晚餐他基本上不在单位吃,不用再给他准备。 宁杭海关副关长霍所庆,副关长、政治部主任何广平,纪检组长孙乾峰,副关长兼缉私局局长叶俊四位党组成员以及办公室主任白远清在办公大楼的一楼大厅等候慕容云。 一一握手之后,慕容云掏出手机,“白主任,麻烦你,给我们这一届党组留张合影吧。” 五个人以大厅墙壁上金灿灿的海关十六字工作方针“依法行政,为国把关,服务经济,促进发展”为背景,留下了宁杭海关这一任党组的第一张合影。 众人簇拥着慕容云乘电梯上到九楼,整个九楼以电梯间为界分成两部分,东侧是几位关党组成员以及秘书的办公室,西侧是总关办公室及其所属科室。 走进宽敞明亮、一尘不染的办公室,慕容云随口问:“前任关长陈永吉就是在这间办公室办公吧?” “是的,关长!”霍副关长弄不清慕容云是什么心思,紧忙说:“关长,如果你介意,那给你换一间吧?” 慕容云摆摆手,爽朗的笑了几声,“腐败的是他本人,又不是这间办公室,难道在这里办公的都会作奸犯科?” 其他几位也都笑起来,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们都感觉到了这位从国外归来的新关长的一身正气。 闲聊了几句,几位党组成员相继离开,慕容云留下了霍副关长和白主任。 将他们二位让坐到沙发上,慕容云每人递上了一根香烟后,也坐到沙发上,似是要促膝谈心。 吸了两口烟,慕容云指了指办公桌后面的座椅,风趣的说:“在我还没坐到那张椅子上之前,咱们三个聊会儿天。” 霍副关长微笑,“关长,有什么话,你说。” 白主任按灭了烟头,正襟危坐。 “霍关,”慕容云双手合十,“都到宁杭三天了,一直还没感谢你在百忙之中亲自带领同事们到机场来接我;两年没回国,下了飞机,一下子见到那么多位同事,说实在话,我心里真是特别的感动、特别的温暖!” “关长,”霍副关长满面堆笑的说:“我作为主持工作的副关长,到机场接你,应该的,应该的。” “霍关,咱们两个还要在一起搭班子工作,您比我年长,是兄长,领导和管理经验也都要比我丰富许多,以后,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我有什么不足和疏漏之处,还要请您多多指正。” “一定,一定。”慕容云一席话说得霍副关长心花怒放。 慕容云的视线望向白远清,似是轻描淡写的问:“白主任,咱们关平时到机场接领导,每次都将车开进停机坪,每次都用警车开道吗?” 白主任心里“咯噔”一下,接机那天,他就感觉到这位新关长似乎并不喜欢当时的排场,不自主的望了一眼霍副关长,略显紧张的说:“关长,以前接中央和总署的领导,还有原先的陈关长,只要飞机不停靠廊桥,关里都是这样安排的。” 霍副关长也立时听出了慕容云对那天接机的安排持有异议,急忙接过话茬:“关长,一个是因为总署领导在等着你,时间比较急,所以我才让白主任联系机场,将车开进了停机坪;另外就是关里的各部门负责人也都想表达一下自己热切的心情,我也不好让谁去,不让谁去,所以到场的人多了一些。” 实际上,如何安排人员、车辆去接新来的关长,霍副关长也是煞费脑筋;他也想过轻车简从,只他和白主任两个人去,可如果仅去一两辆车,又怕这位新的“一把手”觉得不够重视他,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安排了四辆车去接机。 霍副关长没有圆滑的保持沉默,也没推脱责任,慕容云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慕容云语调平缓的说:“宁杭走私大案发生后,我们宁杭海关已是‘名声在外’,整个宁杭地区对我们海关也已经是怨声载道,印象还没有大的改观,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对海关的形象又会造成不利的影响;接机这件事,作为关长,我要对你们二位提出口头批评。” “关长,”霍副关长诚恳的说:“我接受你的批评,是我想得不够周全,这种安排也实在欠妥,我应该深刻反省。” 白主任也惭愧的说:“关长,我也没尽到办公室主任的责任,我也应该深刻反省。” “霍关,”慕容云说:“我们这一任党组不仅肩负着要以严实作风全力做好海关各项工作,确保海关业务和队伍安全稳定的任务,还肩负着要在短时间内清除之前的陋习、积弊的责任;从今天起,几位署党组成员或者中央副部以上的领导来视察工作,可以动用警车引导车队,但也尽量不要亮警灯、响警笛;我们这几位关党组成员因公出行,不管是接机,还是送机,让司机和秘书来就可以了,您说呢?” “好,好,”霍副关长连连点头,“那以后就这样定了。” 慕容云又对白主任说:“办公室要专门对于接送机、接送站的问题形成一个意见稿,不用正式行文,在几位党组成员间传阅即可。” “是,关长!”白主任郑重的回答:“我下午下班之前一定把意见稿给您送过来。” 霍副关长和白主任虽然都有些尴尬,但慕容云所言却是有理有据,既没有上纲上线的深究,措辞又比较温和,点到为止,体现出了较高的领导水平和领导觉悟,他们打心底佩服;尤其慕容云没有当着其他党组成员的面提及这件事,以聊天的方式把问题说清,他们也都明白,这是这位新关长给他们留足了面子。 第421章 疑云弥漫 霍副关长和白主任离开后,慕容云走到窗前,极目远眺沐浴在上午明朗阳光中的城市。 两年前,离开宁杭时,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来这座城市?如今,不能确定的答案终于揭晓,他不仅回来了,还要和这座城市共同书写他的人生履历,和心爱的人共度再不分离的美好韶光;人生,竟是如此难以预料! 坐到黑色的真皮办公椅上,慕容云打开电脑,登录宁杭海关的局域网,细致、详细的了解了各部门的工作职责和人员配置情况;他越看越心惊,从总关到缉私局,除了少数几个职能部门和政工部门外,监管、通关、稽查、关税、侦查、查私等业务处室,还有各隶属海关、缉私分局、办事处几乎都由“副处”牵头工作,有的甚至是科长在主持工作;可想而知,宁杭走私大案的牵涉面有多广,塌方面积有多大! 他也清楚,宁杭关区的“人事关系”在查办宁杭大案时已经自行冻结,必须等新的一把手到位,才能重新启动。 午饭时间,慕容云在机关服务中心彭主任的陪同下,到酒店一楼的职工餐厅转了转,看了看职工就餐情况以及餐饮水平。 奇怪的是,他又没有见到沈雪。 吃过午饭,慕容云回到办公室,拨通了沈雪的手机。 电话刚响,沈雪就接了,“大宝贝,是不是想我了?” 慕容云“哼哼”笑了两声,“你在哪儿,怎么没在餐厅看见你?” “我…”沈雪有瞬间的停顿,“我没在餐厅吃饭,我和同事出来逛街了。” 慕容云故意提高了声调,装作紧张的问:“男的,女的?!” 沈雪在电话那头娇笑,“以前,你巴不得是男的,现在嘛,你肯定希望我与所有男性绝缘。” 慕容云好笑的问:“我就那么狭隘?” “你这么问,我就会这么想;不过,在四年前的京城,我身上就挂上了‘慕容云所有’的标签。” “宝贝儿,我们彼此拥有!”慕容云唇边漾起一重又一重暖到心里的笑意,“我早晨忘问你中午在哪儿休息了,想让你去我住的那套公寓。” “嘿嘿,”沈雪笑:“关长大人只是想让我去休息吗?” “那是当然,”慕容云压低声音,语气愁苦的说:“昨晚,你的‘小宝贝’可是让你给累着了,现在还萎靡不振呢!” 沈雪在电话那头笑得放纵又放肆,“那是我的宝贝,我知道怎样让他精神抖擞!” 在澳洲时,慕容云和沈雪通话,偶尔也会言语挑逗她,沈雪总是羞羞答答的;这“身份”转变不过一天,她竟然开始调戏他了,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好了,宝贝儿,不打扰你逛街了,另外,晚上不用做饭,咱俩出去吃。” “好的,大宝贝,下班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慕容云握着手机,心头莫名其妙的弥漫起了疑云;沈雪的通话环境很安静,听不到人声嘈杂,他感觉她不像是在逛街,尤其是身边有同事,她更不应该和他说那些私密的话;或许,她们正在哪个餐厅用餐,恰巧同事又不在她身边吧? 第422章 不遗余力 下午,慕容云主持召开了他上任后的第一次宁杭海关党组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了其他四位党组成员和党组秘书郑毅,慕容云还让秘书田明焕通知办公室、人教处、技术处三个部门的负责人列席会议。 在会议室里第一次见到郑毅,慕容云特意的和他握了握手,在这位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身上,他看到了多年以前自己的影子。 副关长霍所庆,副关长、政治部主任何广平是查办“宁杭走私大案”后,宁杭海关上一届党组仅存的“硕果”;纪检组组长孙乾峰是在侦破案件之后由其它关区调来的,缉私局局长叶俊则是一个月前由总署缉私局空降宁杭海关的;上一任党组成员七人,以陈永吉为首的其他五人目前都已身陷囹圄,在高墙内他们是否会忏悔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开会之前,慕容云单独表达了对霍、何两位副关长的敬意,由衷的敬佩他们没有和前任关长同流合污,令大面积塌方的宁杭海关难能可贵的保有一块净土,同时也代表这一届党组感谢他们在侦办宁杭走私大案中作出的杰出贡献,才能让宁杭海关在短期之内洗清污垢,继续前行。 两位副关长被这位年轻的新关长真诚的话语说得心里暖呼呼的,也都对没有能够及时阻止前任关长的腐败和其他关员参与走私活动而惭愧的自责。 会上,几位党组成员重新做了工作分工,慕容云做为关长负责宁杭海关全面工作,分管“办公室”、“督察内审室”,联系“宁杭机场海关”。 之后,慕容云就“宁杭走私大案”后各部门干部职数远低于总署核定名额的情况,做了重要发言,指出这一届党组当务之急的任务是将各部门的领导职数配备到位,才能更有利于开展工作;同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请几位党组成员斟酌。 一、要在短时间内,把总关一些职能部门经验丰富、能力突出,勤政务实的正处级领导干部充实到各隶属海关、缉私分局、办事处和业务处室,确保这些部门的工作正常、有序、稳定的进行。 二、按工作和岗位需要,以民主测评、组织考察的方式,在具有领导职务的副处级干部中,择优选拔一定职数德才兼备、敢抓善管者,直接任命到正处级的岗位上。 三、同步推进副处级、正科级、副科级领导职务的竞争上岗工作。 其他四位党组成员也都明白“人事任免”是宁杭海关迫在眉睫的大事,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全部表示赞同慕容云的提议。 “现在是三月底,我们争取在四月底之前完成干部考核工作!”定下期限,慕容云的视线望向列席会议的人事教育处主持工作的副处长季玉升,温和的问:“关里有关于处、科级领导职位考核和竞争上岗的具体实施方案吗,我在关网上怎么没查到?” “关长,”季副处长站了起来,“方案倒是有,不过,最近这三年都没有实施过。” 无须问,慕容云也能猜到原因;一位胆大妄为、贪腐成性、放纵走私的海关关长,早已视政治原则、组织制度如儿戏,等同虚设。 副关长、政治部主任何广平轻咳了一声,愤愤不平的说:“这几年关里干部的任免、选拔、晋升都是陈永吉说了算,他想用谁就用谁,他说免谁就免谁,尤其是一些关键岗位,他更是一手遮天,考核、竞争上岗方案都等于一张废纸!” “到后来,”霍副关长义愤填膺的补充:“陈永吉说了都不算了,而是走私分子想怎样安排就怎样安排;那些和陈永吉关系好的走私分子,有的竟然猖狂到敢和我们的处长拍桌子。” 静静的听完两位党组成员对前任的“口诛”,慕容云说:“同志们,教训是惨痛的!宁杭走私大案的发生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些走私分子早已成为海关的‘地下组织部长’,他们不仅裹挟了海关关长,而且还拉拢海关人员与他们沆瀣一气,共同走私,这与放私相比,危害更甚!这之前的厦门远华大案,已经是个很‘好’的例子,没想到,时隔二十年,陈永吉竟也无视党纪国法,步其后尘!我们这一届党组要认真汲取反面典型深刻教训,坚决引以为戒,教育警示全关广大关、警员知敬畏、明底线,管好自己,带好队伍,努力营造风清气正的良好政治生态,建设干部清正、机构清廉、政治清明的清廉海关;总署党组把我们放到这样重要的位置,把宁杭海关交到我们手里,我们这一届党组一定要努力做到:忠于党的事业、忠于人民,做老实人、当清白官、干干净事、务实在活;不推卸、不诿过,一切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重,带头遵守各项纪律,依法办事,自觉接受同志们监督,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监督;在这里,我也真诚的表态,希望同志们在以后的工作中,帮助我、监督我,我也会为把宁杭海关建设成为华东雄关而不遗余力!从这次竞争上岗开始,我们要以培养选拔优秀干部、提高干部队伍素质为目的,坚持‘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进一步拓宽选人用人渠道,促使德才具备、实绩突出、关员公认的优秀人才脱颖而出,我们要努力做到全关上下心齐、气顺、劲足,促使我们宁杭海关干部队伍建设步入正轨,也为宁杭海关早日恢复政通人和的局面打下良好基础。” 几位党组成员也都表达了在慕容云为关长的新一届宁杭海关党组领导下,要进一步增强事业心和责任感,敢于担当、敢于负责,确保思想统一、步调一致的决心。 会上,确定了以慕容云为组长,其他四位党组成员为副组长的监察小组,负责对此次考核和竞争上岗工作全程监督;确定了以副关长、政治部主任何广平为组长,纪检组组长孙乾峰和人教处副处长季玉升为副组长的考核领导小组,承担各项考务工作,在全关范围内选拔正处、副处、正科和副科级领导干部。 会上,慕容云明确的给列席会议的技术处处长程瑞峰布置了任务,他要求,“副处级、正科级、副科级”领导职务竞争上岗的面试考核阶段,要在关区局域网上全程直播。 第424章 令人费解 第二天中午,慕容云还在酒店二楼的小餐厅用餐,沈雪发来微信,告诉他,她已经在公寓了。 吃过午饭,慕容云坐车回了公寓;上楼时,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滨海,回到了他和明慧、林虹“偷情”的那段时光,那时,他时常在中午约她们到家中幽会,共逞云雨之欢,共享床笫之乐。 沈雪正在如领导审查般的巡视着房子,听到慕容云开门的声音,疾步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着说:“这是我到过的级别最高的领导家了,真够大!” 慕容云等沈雪走近,将她揽在怀中,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宝贝儿,你也要和我一样,尽快进入角色,这也是我们在宁杭的家。” “那咱们这两个家,”沈雪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子,“关长大人准备在哪边常住?” 慕容云怜爱的在沈雪的唇上吻了一下,“我随意,听女主人的。” “在关里还不知道他们的关长被我搞掂之前,晚上,你还回那边,中午,我们到这儿休息,好不好?” 沈雪的要求正合慕容云的心意,整个关区马上就要开展环节干部的考核和竞争上岗工作,说不准会有哪些人打着看望、拜访领导的旗号来这儿,或是“毛遂自荐”,或是替他人跑官要官;住在沈雪那里,定会少了许多打扰。 “没问题!”慕容云轻轻松松的拦腰抱起沈雪,奔向位于跃层上的主卧室。 沈雪轻捶慕容云的肩膀,“中午还做呀?” “在我们的这个新家,我要看看你怎样把我搞掂?” 沈雪搂着慕容云的脖子,柔媚的笑,“那我也是游刃有余!” 接下来的三个工作日,沈雪每天都到公寓午休,可她的一些行为,令慕容云实在是费解;每次中午见到沈雪,他都能发觉她来之前刚刚洗过澡,女性洗浴后格外滑腻的肌肤触感和沁人的体香并不难察觉;从下班到回公寓的这段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在职工餐厅进餐至少还得占去二十分钟左右,她怎么会有时间洗澡?另外,这个季节,按“海关工作人员着装管理规定”要求,女性关员上班时应着肉色丝袜,可这三天,沈雪来时脚上竟然还是在家中常穿的纯棉薄袜;下了班,离开单位,换上便装是符合准军事化管理制度的,也不用换袜子吧? 而且,这三个工作日,慕容云傍晚下班后也都是片刻不耽误的往家赶,到家之时,沈雪肯定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擅长烹饪的他不难看出,好多菜肴颇费工夫,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烹调而出。 还有,到宁杭的这几天,慕容云能感到沈雪是真的快乐,尤其是两个人做爱时,她那失控的娇吟、忘我的欢叫,他都能真切的体会到,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可他也能觉察到,她的心思似乎并不全在他身上,时常愣神,好似有什么心事。 慕容云早晨还是先回到鼎湖东苑的公寓等专车,比沈雪离家的早,因而他不知道沈雪是否按时上班,但许多迹象都表明,她在“早退”!他打算近一两天就和沈雪好好谈谈,不能再这样自由散漫!也要顺便问一下她到底还有什么烦心事儿,连自己的男人都不告诉? 到宁杭的第五个工作日,上午,慕容云在办公室主任白远清和秘书田明焕的陪同下,轻车简从的到机场海关调研,实地考察了进出境智能和人工通道,并听取了机场海关负责人关于旅检现场监管、查私、缉毒和对机场免税店监管情况的工作汇报。 临近中午,慕容云想给沈雪发个微信,告诉她中午不回公寓了,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了几个字,看看时间,还不到下班点儿,他心思一动,突然决定要查查岗。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慕容云通过海关总机接通了沈雪所在科室的内线电话,“你好,请帮我找一下沈雪。” 接电话的是位女同事,她在电话中迟疑了一瞬,回答:“沈雪不在,她休假了。” 休假了?!慕容云心中一跳,“您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休假的吗?” “这个…对不起,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哦,谢谢您!” 挂了电话,慕容云心中的狐疑越来越甚,不知道沈雪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明明在休假,却不告诉他,而且还装出上班的样子中午按时到公寓休息;又想到那天他的关长任职仪式她都没来参加,看来那时她就已经在“休假”。 自从来到宁杭之后,沈雪所表现出来的深情,慕容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会在感情上欺骗他,那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煞费苦心的说谎呢? 身为一关之长,慕容云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沈雪在工作中的情况。 下午,回到海关大楼的办公室,慕容云在关区局域网上找到通关处副处长盛文华的电话号码,将电话打到了她的办公室。 他在关网上了解过这位盛副处长的简历,四十三岁,宁杭走私大案后,主持通关处的工作。 铃音响过两声,一位女性语态柔和的接了电话,“你好!” 四年的驻外工作经历,慕容云唇边自然而然的带着微笑,“你好,盛处长吗?” “我是盛文华,您哪位?” “盛处长,我是慕容云。” 盛副处长也许是没想到这位刚到任不久的关长会给她打电话,也许在琢磨“慕容云”是谁,在电话那头怔了瞬间,才若有所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调,“哎呀,是关长啊!” “是我,”慕容云平和的说:“盛处长,有件事情想麻烦您。” “关长,”盛副处长的语调也回复了平常,“您别客气,那我现在去您办公室?” 慕容云客气的用了“麻烦”,他估计通关处这位副处长起码能猜到他找她应该与工作无关;他虽然负责宁杭海关全面工作,但涉及到非他主管部门的具体工作,他自然不会有失水准的违背基本管理原则,越过主管副关长直接过问。 另外,他有预感,沈雪的事情非三言两语能说完;再者,他和这位盛副处长只在机场正式见过一面,也想面对面的和她聊聊,进而观察她是何种品相。 “好,盛处长,我等您。” 第425章 开诚布公 大约五分钟后,秘书小田轻轻敲响了慕容云办公室敞开着的房门,“关长,通关处盛处长找您。” 慕容云点点头,将夹在之间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关长好!”盛副处长走进办公室,在行进中向慕容云敬了举手礼。 慕容云抵达宁杭那天,到机场接机的各部门负责人中,盛副处长虽是唯一的女性,但只是匆匆一面,他对她并没有多深的印象;此时见到容貌姣好、身材修长的盛副处长一步步走近,慕容云立时品味到温婉、知性、干练的海关女干部风采扑面而来。 “你好,盛处长!”慕容云绕过办公桌,和盛副处长握手之后,将她让到沙发上就坐。 慕容云谦和而不失热情,威严内敛却无任何倨傲之态的表达出对这位女性副处长的尊重,令盛副处长很是受用,暗自给这位年轻的关长竖起了大拇指。 盛副处长大方得体的端坐到单人沙发上,先对慕容云表示了关心,“关长,来宁杭这些天,各方面都还适应吧?” “还好,”用一次性纸杯给盛副处长沏了茶,慕容云就近坐到长沙发上,“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回到国内,一切都感觉特别亲切。” “关长,”盛副处长话语中带着女性的温柔体贴,“您一个人在宁杭,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有些地方,女同志毕竟比男同志细心,您千万不要客气。” “谢谢!”慕容云习惯性的双手合十,“谢谢您,盛大姐,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 这一番轻松的寒暄,将两个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 “关长,”盛副处长微笑着问:“您找我什么事?” “今天找您来,其实就是一件私事,”慕容云开诚布公的说:“盛大姐,我以前在滨海海关工作时,有一位同事,几年前也调到咱们关了,我在关网上看到她在您这个部门工作。” “关长,”盛副处长的笑容有些僵,“您这位同事叫沈雪吧?我们处只有她是从滨海海关调过来的。” “是啊,就是她,”慕容云点点头,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说:“我们以前在一个处室工作过,上下级关系还算融洽,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怎么也应该过来和我打个招呼;可我到宁杭都一个多星期了,一直还没有见到她,我也就多想了一些,是不是她这几年在工作中进步不大,不好意思来见我;所以只能麻烦您这位她的直属领导,让她有空到我这儿露一面;她既然不理我,我这个昔日的上司可不能不关心她。” “关长,”盛副处长脸庞上已彻底没了笑容,稍显局促的说:“也许是这几天太忙了,相关部门和领导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这件事。” “什么事儿?”慕容云确信自己没有猜错,沈雪果然有事情瞒着他。 “关长,”盛处长说:“沈雪目前正在被停职。” 慕容云心头不由得又是一跳,不动声色的问:“什么原因被停职,停职多久了?” 盛处长想了想说:“停职快一个月了,关长,这件事情,详细的情况,您看,我是不是请监察室的范文林主任向您汇报?” 海关系统的监察室,其主要职责就是在关党组和纪检组的领导下,承担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 沈雪被停职竟然涉及到监察室,慕容云更为惊讶,难道雪儿也有严重违纪问题? “好,”慕容云说:“那麻烦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盛处长走到慕容云的办公桌旁,给范主任打了电话,并不讳言的告诉他慕容关长过问沈雪被停职的事情了。 不一会儿,党组成员、纪检组组长孙乾峰和监察室主任范文林一同走进了慕容云的办公室。 看到纪检组长孙乾峰,慕容云意识到沈雪被停职已不是一般的违纪问题。 纪检组长孙乾峰一进门就说:“对不起,关长,这件事情没有及时向你汇报。” “没关系,”慕容云抬手示意他们两个坐,平和的说:“这几天大家都忙,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 孙组长和范主任一落座,盛副处长在心里又暗自给慕容云喝了声彩,只这坐姿,高下立分! 慕容云刚刚落座时,即使面对的盛副处长是他的下级,他仍习惯的按外事礼仪,上身挺直轻靠在沙发上,小腿垂直于地面,双膝微并,一手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手轻放在腿上。 孙组长由于身形微胖,大马金刀的深靠在沙发上,双腿分开足有二尺;范主任则是神态拘谨的正襟危坐,双脚在地面交叉。 “范主任,”孙组长对范文林说:“请你把具体情况向关长汇报一下吧。” “好的!”范主任视线恭谨的望向慕容云,“关长,今年春节之后,稽查处在核查整个关区去年一年的报关单内容时,发现近千条进口货物的初始电子数据、名称都被人为擅自修改过。” 擅自修改海关进口电子数据,其目的无外乎两种,一是帮助进口企业偷逃关税,一是逃避海关对进口许可证明的监管;熟悉海关业务的慕容云并不觉得骇人听闻,宁杭海关上至关长,下到许多关键岗位的关员、警员都已沦为走私分子的帮凶,修改进口数据不过是其为走私行为保驾护航的伎俩之一。 “除了技术处,”慕容云问盛副处长,“货物申报后,只有你们部门有权限修改数据吧?” “是的,关长,”盛副处长肯定的回答:“进口货物初始数据的修改,只有技术处口岸数据中心和我们通关处审单科有这个权限。” 盛副处长明确的答复犹如一记重锤擂在慕容云心头,监审室范主任不会无的放矢的汇报工作,擅改数据的事情必定和沈雪停职有关;可他又实在是难以相信,沈雪会和走私企业、走私分子有瓜葛! 慕容云问范主任,“宁杭走私大案涉及到这两个部门多少位关员?” 第426章 心如明镜 “技术处没有关员涉及,通关处…”范主任明显是“心中无数”,急忙打开随身带来的文件夹,可翻阅了足有一分钟,也没有找到相关资料,脑门上不知不觉的渗出了汗珠。 对于范主任的手忙脚乱,孙组长沉着脸,轻轻摇头;慕容云脸庞上未现不豫之色,反倒心平气和的说:“不着急,慢慢找,我过问的突然,是不是没带来?” “关长,”盛副处长忙替范主任解燃眉之急,较详实的回答:“查办宁杭走私大案时,通关处一共有关员三十九人;案件侦破后,包括处、科级领导干部在内,有七位关员因参与走私、放私被查处,目前已分别被判处五至十一年有期徒刑。” 慕容云稍觉心安,沈雪停职既然和宁杭走私大案没有牵连,看来只是违纪问题,并没有触犯刑律。 见慕容云沉默,孙组长提醒范文林,“范主任,你继续汇报吧!” “是,”范主任不自主的轻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紧张的有些结巴,“近…近千…千条被擅改的进口货物数据,绝大部分是通关处已被判刑的七人中的两位关员所为,还有四十六条是通关处另外两名在职关员的口令修改的,一位是沈雪,一位是陈瑜;仅她们二人修改的数据,致使涉事企业少缴纳关税近一千三百万,而且,初始进口货物都是应证管制商品;监察室接到稽查处的报告后,立即对这两位关员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让她们接受停职审查。” 慕容云脑袋已经嗡嗡作响,强压住内心的震惊问:“专案组查办案件时怎么没有发现?”更有些气恼:“雪儿啊,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对我一直隐瞒!” “关长,”孙组长回答:“查办宁杭走私大案时,涉嫌违法违纪的关员几乎都是由走私企业、走私分子的举报,才一个牵出一个、一个牵出一窝的;当时,专案组因为人力有限,并没有像咱们这样逐批、逐条的查的这么仔细。” “这两位关员受贿额度是多少?”问出这句话,慕容云已是忐忑不安,只要有具体数字,那雪儿可真是无药可救了! “因为涉及到宁杭走私大案,”孙组长说:“我们及时将这件事情通报了市有关司法部门,司法部门重新提审了数据涉及到的几家进出口公司的所有涉案人员,他们却都否认认识我们的这两位关员,也从没有因为走私‘业务’找过她们,基于此情况,司法部门让咱们自己酌情处理;经过监察室调查,这两位关员及其家人都没有来历不明的大额收入和财产,只是这个沈雪,有一块价值十二万元人民币的‘卡地亚’女士金表,她说是她以前的男朋友送给她的,我们要求此人出面作证,她说两个人已分手多年,人几年前已经出国,再没有任何联系。” 慕容云心如明镜,孙组长所说的“金表”,定然是他上次回国时给沈雪带回来的那块,可也没有这么贵啊,购买时花了不到两万澳元;但他转念间就明白了,国内进口手表需要缴纳关税、消费税、增值税等税费,再加上中间商加价,差不多得是进口价的两倍;海关调查取证,自是按零售价格估算;而孙组长没有提及那五万澳元,想必沈雪应该是按他的叮嘱,将澳元兑换成人民币后,以父母的名字存了起来,再者数额并不算巨大,监察室很可能未将其列入大额收入之列。 慕容云问盛副处长:“这两位同事平时工作中的表现怎么样?” 盛副处长未加犹豫的回答:“她们两个都是我们处的业务骨干,工作认真负责,勤勉主动,为人正派,与同事们相处融洽,在关里、处里的口碑都特别好;尤其是沈雪,谙熟海关货运进出口的所有业务,每年在审单过程中发现伪报、瞒报事件都是最多的。” “既然没有利益往来,”慕容云如释重负的问:“对于修改的那些进口数据,她们本人如何解释?” 范主任回答:“我们监察室多次找她们两位单独谈过话,可两个人都不承认那些数据是她们修改的,反倒都说她们原来的处长曾用过她们的个人审单口令。” “关长,”孙组长补充道:“通关处原处长黄建广利用职权参与走私、放私,收受巨额贿赂,犯罪证据确凿,依法被判了十一年;我和范主任,市司法部门还有缉私局的有关同志都到他服刑的监狱就修改数据的事情向他取证过,同时向他讲明了即使这件事情是他所为,也不会加重他的刑期,可他既不承认他修改过海关进口数据,也不承认用过这两位女同事的口令。” “这他妈的可不好办了!”慕容云心里暗啐了一句,仍是不急不躁的问范主任:“这两位关员被停职的时间可不算短了,你们监察室是准备继续调查,还是已形成了初步处理意见?” “关长,”范主任胸有成竹的回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查,监察室已有成熟的处理意见,这两天正准备报送关党组和纪检组。” 慕容云点点头,“可以在这里先说说。” “虽然这两位同事经济上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司法部门也不予追究,但毕竟是她们的口令更改了数据,已经造成了特别严重的后果,我们监察室建议,按规定给予这两位关员降级处分,沈雪由主任科员降为副主任科员,陈瑜由副主任科员降为科员,再将她们调离通关处,到政工或后勤保障部门工作。” 慕容云闻言脸色有些阴沉,只因为是两名普通的关员,纪检组和监察室不仅未及时向我汇报这件事,而且竟然在事实未弄清楚之前,轻易的给出了处分的决定,你们视同事的政治生命有些过于儿戏了! 慕容云问盛副处长,“做为通关处负责人,你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持什么态度?” 第427章 不失偏颇 盛副处长柔和的语调中不乏犀利和强势的直抒胸臆,“最近这一个月,监察室的有关同志已多次找我了解过情况,今天,当着两位关领导的面,我再一次的重申,沈雪和陈瑜都是我们通关处连续多年的先进工作者和岗位能手,以我对她们的了解,我绝对不相信修改数据的事情是她们所为;是,我们通关处这次也成了‘宁杭走私大案’的‘重灾区’,但不还是有三十多位同事经受住了考验吗,我们不能因为某些关员和走私分子沆瀣一气,就草木皆兵吧?她们两个既然没有收取过走私分子、走私集团的任何好处,也就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甘受他们驱使;组织上给予任何一位同志的处分,都应当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定性准确、处理恰当,如果她们真的没做过,那我们的两位优秀关员岂不是为那些罪行累累的走私分子背了黑锅?不当的处分之后,不要说她们的前途,工作积极性也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在此,我代表通关处郑重表态,同意给予沈雪和陈瑜两位同事以批评教育为主的处分,但‘降级’我认为实在太重了,更不同意因此事将她们调离目前的工作岗位。” 说得好!慕容云暗自称赞盛副处长逻辑清楚、层次分明的发言,虽然带有一定的主观性,亦或也缘于知道他和沈雪“老同事”的关系,但出发点基于实事求是和关爱下属,不失为一位优秀领导干部应有的品质。 整件事情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两个部门的处理态度也已明了,身为关长,慕容云自然不会在这种非正式会议上明确表达自己的观点,他说:“监察室和通关处尽快将你们的部门意见报送党组,下周,我们几位党组成员在党组会上再做具体研究。” 按慕容云一贯的工作风格,这件事本应立即召开党组会议讨论;他把党组会议安排在下周,不能说没有私心;他虽不会置组织纪律于不顾,更不会一手遮天的利用手中的权力把沈雪的处分降到最低,但总要详细问过沈雪真实的情况之后,再在党组会议上不失偏颇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再者,听取了孙组长等三人的汇报,他也认为沈雪和陈瑜两位同事与走私分子朋比为奸、串通一气的证据并不确凿,他也是想给自己争取些时间,找出事情的真相,还两位关员的清白。 傍晚,下班的路上,慕容云买了一大束白色的香水百合。 回到家中,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沈雪迎出来,看到他捧着的鲜花,纳闷的问:“今天什么日子啊,干嘛买花儿?” “情人节!” 沈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从慕容云手中接过花儿,“你在国外呆糊涂了,现在是四月份,情人节早过啦。” 慕容云揽住沈雪的腰肢,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和我的宝贝儿雪儿在一起,天天都是情人节。” “大宝贝,”沈雪一手捧着花,一手勾住慕容云的脖颈,眉头微蹙,“你这么和我说话,我总感觉和在滨海时的那个你是两个人。” “这就对了,那时我是你唯命是从的领导,现在,我是你亲密无间的大宝贝!” 沈雪身着一件淡黄色的吊带宽松短裙,灯光下的她宛若一幅优雅的油画,短裙中伸出的一双玉腿,精致修长得像是刚在牛奶中泡过,胸前凸起的弹性十足的两座山峰,像是不服从束缚,要从裙子里蹦出来一样,更显得妩媚动人。 慕容云把头埋在沈雪的双峰间,沁人的馨香顿时让他尽扫一天的疲倦,也暂时忘记了心中隐隐的担忧。 晚餐依然丰盛,沈雪还是边吃边叽叽咕咕的和慕容云说着闲话,满脸都是愉快的笑容;慕容云虽是满腹惆怅,仍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和沈雪谈笑风生;他从沈雪的眉宇之间感觉不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而是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欢乐的气息;他深深地知道,对于心地纯净的沈雪来说,他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在乎。 这两天,沈雪的气色才好一些;望着她依然瘦削的脸庞,慕容云不难想象,从她被停职,一直到他回国之前这一段时间,沈雪定是困坐愁城、愀然不乐! 吃过饭,沈雪在厨房洗刷碗筷,慕容云到阳台上吸了支烟后,回到客厅泡了一壶“凤凰水仙”;整套茶具和茶叶都是妹夫江庭宇从深圳寄来的,他回国的当天,邮包就已经到了宁杭海关;他估计是妹妹夫妇算准了快递日期,让他回到国内就能收到他们浓浓的亲情。 沈雪收拾利索厨房,走进客厅,端起慕容云的茶盅喝了口茶,“走吧,下楼吧。” 这几天,每天晚饭后,两个人都会手挽着手到江堤上散会儿步,共赏钱塘两岸夜景。 慕容云摇摇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今天不去了,来,喝会儿茶,聊会儿天。” “关长大人有什么赐教呀?”沈雪挨着慕容云坐到了沙发上。 慕容云喝了一盅茶,靠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默默的看着沈雪,半晌没有出声。 沈雪被慕容云看得心慌意乱,“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慕容云唇边含笑,“你既不是田螺姑娘,又根本没有周密的去考虑如何做一个称职的‘骗子’,你把我的智商看得到底有多低?” 沈雪两片红润的嘴唇瞬间变成了“o”形,呆呆地看着他。 “这么一个行事破绽百出的‘骗子’,”慕容云玩笑似的说:“更不应该会是和走私分子一起作奸犯科的人啊?” 沈雪眼眸中里霎时蓄满了泪水,嗓子也干涩得有些说不出来话来,顾不得去问自己都有哪些“破绽”,哽咽着说:“你,你都知道了?” “宝贝儿,”慕容云把沈雪搂在怀中,“你不是说和我没有秘密吗,怎么不早告诉我?” 沈雪已是泪流满面,轻摇着头,“你刚到任,我不想给你添乱。” 第428章 雪上加霜 真是个稚嫩的小傻子!慕容云在心里暗自埋怨沈雪:“这件事已不仅仅是添乱,而且还给我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如果早一些告诉我,我或许还可以有应对之策,现在,不仅时间紧,我还苦无良策的不知怎么去补救。” “宝贝儿,”慕容云轻抚着沈雪的背,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可以再哭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你有两个选择。” 沈雪渐渐止住呜咽的哭声,仰起梨花带雨的脸庞,“哪两个选择?” 慕容云下颌扬向卧室,“我们先去床上做爱,高潮后,你的情绪自然而然的平复下来,我们再谈。” “嗯—”沈雪娇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伏到慕容云怀里,小声的问:“另一个呢?” 慕容云扯过几张纸巾,“把眼泪擦干,回答我几个问题。” 沈雪在慕容云胸前又偎了一会儿,从他手中接过纸巾,抹拭着眼泪。 慕容云拍了拍沈雪的背,起身坐到单人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沈雪微嘟着嘴唇,看着慕容云,她很不愿意他坐过去,偎在他怀里,有一种有人依靠的心安感觉。 慕容云吸了一口烟,笑着说:“佳人在怀,我怕我难以以礼相待。” 沈雪不自主的笑了一下,“你问吧。” 慕容云吐出一口烟,笑容隐没在缭绕的烟雾中,“你对这次和你一起被停职的陈瑜了解多少?” 沈雪有些愕然,很明显是没想到慕容云会如此发问;然而,她明白,慕容云虽然没明说,但他现在是以关长的身份问话。 “我们彼此应该都很了解,”沈雪回答:“陈瑜和我同岁,她是我到宁杭关工作后,关系最好的同事和朋友,她也是宁杭生人,八小时之外,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都多。” “陈瑜的外貌,也就是外在形象如何?” 沈雪按捺不住好奇,“你干嘛问这个?” “不准反问,如实回答!”慕容云板起脸,语气有些硬。 如果是在滨海工作期间,慕容云这样的神态语气和沈雪说话,沈雪一定会难受好几天,可此刻,她看到了他严厉眼神中的温柔。 沈雪吐了一下舌头,“我俩身高差不多,体形也差不多,怎么说呢,我觉得她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子,气质温婉优雅,妩媚而不妖娆,是关里公认的美女。” 慕容云唇边漾起一丝笑意,“你说的是她,还是你自己?” “当然是她,”沈雪半是含羞,半是含笑的说:“等你见到她,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朋友这样的评价,慕容云都替陈瑜庆幸她能有沈雪这样一位朋友。 慕容云继续问:“你们原来的那位黄处长有没有仰仗领导的权势,想潜规则你?你不从,他因而故意陷害?” “等等,”沈雪疑惑的说:“你这么问,是不是相信修改数据的事不是我做的?” 慕容云把即将燃尽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淡淡的说:“我记得和你说过,一个人,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品行,最了解他的,不是父母亲朋,而是他工作中的上司和领导;不仅你们的盛副处长不相信,我更不相信我朝思暮想了四年的女人,竟然会成为走私分子的帮凶。” “慕容,”沈雪起身坐到慕容云的腿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直直凝视着他的眼睛,缓慢却清晰有力地说:“因为是你爱的女人,之前,即使没人知道,我也绝不会做任何让你有失颜面的事;之后,更不会做!” 慕容云的心越来越安稳,用一个舒缓而长久的热吻回应沈雪的深情;却暗自惭愧,同样的话,他却没有底气对她说。 激吻之后,慕容云意犹未尽的的一下一下的亲吻着沈雪的嘴唇,“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沈雪想离开他的怀抱,慕容云摇摇头,箍紧了沈雪的身子。 “潜规则之类的事绝对没有,”沈雪倚在慕容云肩头,坚决的说:“黄处长年龄老大,整天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和他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他给我的印象,也是个很正直、很有威信的领导,我们全处的同事对他也都很敬畏,说实话,直到他出事,我们都不相信他竟然也会和宁杭走私大案有牵连。” “那陈瑜呢?”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如果有,陈瑜不会瞒我。” 慕容云眼中蕴着笑意睨视着沈雪,沈雪立时明白了,忙说:“她只知道我在滨海工作时有个男朋友,但绝不知道是你!” “你们还真交心!”慕容云满意的点点头,“用过你口令的只有你原先的处长吗?”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天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他打电话到我们的办公室,电话是我接的,他说他的口令不知为什么登录不了系统,又着急的要查一些数据,所以我就过去在他的电脑上输入了我的审单口令和密码;被停职后,我问陈瑜,陈瑜也说黄处长是以这个理由用过她的口令。” 如果情况属实,慕容云估计沈雪和陈瑜是不幸而被动的被通关处原处长黄建广利用,不明就里的成为他违法行为的一颗棋子;他只是需要审单科任何一位关员可以修改数据的权限,而不是非得用她们两个的口令不可。 慕容云怜惜的问:“知道我到宁杭关工作和你被停职,应该差不了几天吧?” “前一天刚在关网上看到你的任职命令,第二天就被停职了。” “宝贝儿,”慕容云搂紧沈雪,心痛的说:“雪上加霜的日子!” 沈雪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因为我确实没做过,一开始并不怕,可监察室找我谈话,一次比一次严厉,简直就把我当作宁杭大案的漏网之鱼;后来,知道了黄处长根本不承认他用过我们的口令,这件事已无法澄清,我才感到害怕;又想到你回来,我就要失去你了,心里更加难过,天天以泪洗面,天天晚上做噩梦!你回来之前的那些天,我都不知道该怎样继续生活,好像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慕容云追悔莫及,早知这样,他最起码应该把潘钰和孩子在国外定居的事情先告诉沈雪。 第429章 未来可期 慕容云轻柔的吻去沈雪脸庞上的泪水,“宝贝儿,修改数据的事,我们就谈到这儿,情况我已基本了解,你也别再徒增烦恼、于事无补的多想。” “嗯,”沈雪温顺的偎在慕容云胸前,“其实,你回来的这些天,几乎全部淡化了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力;只是被停职快一个月了,迟迟还没有确切结论,偶尔心烦。” 慕容云稍有犹豫,但为了让沈雪宽心,他说:“具体怎么处理,我们还要在党组会上研究;因为你们没有收受贿赂,司法部门已不予追究,目前这件事已经定性为违纪问题。” “还好,还好。”沈雪轻轻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彻底放心了的样子。 “我估计,”慕容云未雨绸缪的提醒沈雪,“党组研究后,仍要给你们个适当的处分,我希望你能正确对待。” “我能!”沈雪认真而诚恳的点头,“因为确实是用我的口令修改的数据,是我工作上的失误;以前滨海海关有位副科长,私自删改了进口数据,被关里开除了,这次又赶上宁杭走私大案,我以为我也会是同样的命运;不论多严重的处分,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慕容云很满意沈雪这样的坦然,“即使背上处分,也不要过于消沉,更不要灰心丧气、自暴自弃,要以此为鉴,尽快放下心里的包袱。” “关长大人,”沈雪开朗的笑着,双手捧着慕容云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不用安慰我,我何尝不知道,如果背上一个处分,我在海关等同于从零,甚至是从负数开始,基本上没什么前途了,我不能说我无所谓,但我真的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前途都不想要;只要能有这份稳定的工作,我也不在乎什么前途;你比谁都了解我,我从来没有当科长、处长的渴望;当初,在滨海海关参加竞争上岗,完全是你的鼓励和期许,再者,你又能给我辅导面试,我也是找个理由和你有多一些的时间单独相处。” 提到“竞争上岗”,慕容云不觉有些遗憾;目前整个关区正在稳步推进环节干部的考核和选拔工作,有一个岗位非常适合沈雪,他原本希望她能参加竞争的,现在看来,一旦背上处分,她很难在短期内,走上领导岗位。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啊!慕容云严肃的说:“任何纪律处分都是有期限的,这些天,你好好在家休息,上班后,还要一如既往的投入到工作中去,未来依然可期!” “好,”沈雪洒脱的说:“我就当再休几天假!” 慕容云笑问:“那你中午还去不去公寓?” “嗯…”沈雪不好意思的笑,“我都不上班了,干嘛还装模作样的去午休,去了,还影响你休息。” “你还是过去吧,”慕容云揉弄着沈雪胸前半隐半露的起伏,“不搂着我的雪儿,本关长肯定无法入眠。” 慕容云其实是担心沈雪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让她中午去一趟公寓,他把她折腾得筋疲力尽,下午再睡一觉,一天也就过得快了。 沈雪轻咬嘴唇,在慕容云肩头捶了一拳,“和我说说,这几天,我都有哪些破绽,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慕容云竖起右手食指,“我上班的第一天,中午咱俩通话时,你说你和同事在逛街,可我感觉你周边的环境特别安静,当时你应该是在家里,对不对?” 沈雪想了想,“对,我在客厅里。” “二,这几天,每次到公寓午休之前,你都刚洗过澡,是不是?” “这你都能发现?” 慕容云鼻子贴近沈雪的颈项间,深吸了口气,“你的体香和洗浴后的那种香气截然不同。” 沈雪娇笑,“还有吗?” “三,每天晚上我下班回来,你都弄好了一桌子菜,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出来的,说明你下午,甚至是上午就开始准备了,对不对?” “对!” “四,”慕容云指着沈雪脚上的白色袜子,“你也是入关十年多的老关员了,不会在着装问题上违反规定,可这几天,你中午穿的可都不是丝袜,说明你应该不是从单位去的公寓,对不对?” “对!”沈雪脸涨得通红,她暴露了这么多破绽,可她还以为他一无所知,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我才发现,你这么狡猾阴险!” “你说什么?”慕容云眯着眼盯着沈雪,手已滑到她的肋间。 沈雪立即识趣的改口:“我是说你怎么这么聪明机智!” 岂止是聪明机智,她亲眼所见,慕容云任滨海海关机关服务中心主任时,还不到三十岁,就把那些副主任、科长还有酒店、公司的经理等一堆人精都降伏得服服帖帖,自然是明察秋毫,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慕容云似笑非笑的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洗澡去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沈雪也伸出一根指头,“不知该不该问?” “你说。” “知道了修改数据的事波及到我,慕容关长肯定有网开一面的私心,对不对?” 慕容云张大嘴巴作势要咬沈雪,“领导的事儿,不许多问。” “你们领导的事,我确实不懂,”沈雪说:“但不管怎样,你要答应我,该给什么样的处分就给什么样的处分;关里虽然暂时没有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但肯定有为数不少的人晓得我们以前在一个处室工作过,我不要你因为我而刻意手下留情,这样会授人以柄的。” “沈雪同志,”慕容云敛起笑意,“我承认我有私心,但你也应该明白,如果你真的触犯了刑律,身为海关关长,我绝不会纵容包庇,一定会严惩不贷!你还要明白,宁杭海关这届党组已完全不同于上一任党组,我慕容云更不是陈永吉,即使这件事情不涉及到你,换做是其他同事,以我为首的关党组也会公正、公平、合理的给出让全关同事都心悦诚服的处理结果。” “我当然明白,”沈雪慨叹:“宁杭海关由你来当关长,不仅是我的福气,更是全关之幸!” “宝贝儿,”慕容云的笑意中蕴起浓重的情色味道,指肚轻划着沈雪白得耀眼的大腿内侧滑嫩的肌肤,“是不是该我享受我的福气了?” 沈雪火热的气息拂在他耳边,“我会让亲爱的关长大人飘飘欲仙!” 第430章 就事论事 慕容云和沈雪相携共浴后,登床入榻,以颠鸾倒凤之姿,彼此长时间的唇抚舌慰… 在适宜的时刻,慕容云拥住沈雪婀娜窈窕、酥香如栀的娇躯,在她那紧窄,濡湿,温软多汁的缝隙中随心所欲,率性而为;沈雪玉体横陈,美靥绯红,娇哼轻喘,任慕容云左腾右挪,任他翻江倒海般的在她的私密之处进退自如;两个人配合默契,迎来送往,直到沈雪那草木稀疏的桃源胜境如水漫金山,一片汪洋,直到沈雪忘乎所以的发出畅快高亢的娇吟… 一番酣畅的恩爱之后,沈雪偎在在慕容云怀里,不一会儿就发出匀称而柔和的呼吸声,像个孩子般进入了梦乡;慕容云却迟迟难以入眠,脑子里翻腾着还有什么良策能公正无私的将沈雪的处分降到最低,直到东方晓星渐沉,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早晨上班之后,慕容云吩咐秘书田明焕:“你去一趟人教处干部管理科,请他们将通关处原处长黄建广的个人档案以及宁杭走私案中涉及到他的有关材料准备齐全,越详细越好,一小时候后我要调阅。” “关长,”田明焕未及深思的提出了异议,“黄建广不仅已被开除公职,还被判了刑,档案还会在关里吗?” “小田,”慕容云没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说:“你这个问题提得好,这样吧,人教处如果没有留存他的档案,我把《干部档案工作条例》抄写五遍,反之,你抄写五遍。” “好。”小田意识到自己问得轻率,也意识到黄建广的档案肯定还在海关,赧然的离开了关长办公室。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小田再次走进慕容云的办公室,向他报告,“关长,人教处说九点半之前一定把您要的档案和材料准备好。” “好,我知道了。”慕容云点点头,继续埋首文件。 “关长,”小田不好意思的说:“我问过人教处的同事,他们告诉我,干部在受刑事处分和劳动教养期间,其档案仍由原管理单位保管。” “这么说,”慕容云抬起头,温和的看着小田,“你要抄写五遍了?” “是,我不仅要抄写五遍,还要把《干部档案工作条例》背下来。” “小田,我也做过秘书工作,”慕容云就事论事的说:“秘书工作同其他专业工作一样,也需要一些基本功底,比如政治理论功底、逻辑思维功底、政策法规功底等,这些基本功底,就像盖楼的地基,越厚实越牢固,对做好秘书工作也越有利。” “关长,”小田这次没有敬举手礼,而是向慕容云深鞠一躬,“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短短接触虽只几天,慕容云还是比较认可秘书田明焕的;今年二十八岁的小田毕业于名牌大学的新闻学系,综合素质底蕴,履行职责的综合能力都还不错,勤勉踏实,认真细致,稍加锤炼打磨,未尝不是一个好苗子。 九点半整,慕容云一个人步行来到人教处所在的七楼,人教处主持工作的副处长季玉升和干部管理科科长已经在楼道里等候;敬礼之后,季副处长说:“关长,人教处已将通关处原处长黄建广的所有资料准备好,您可以随时调阅。” 慕容云报以微笑,“辛苦了,你们去忙吧。” 领导调阅档案只是一件小事,可季副处长却暗自钦佩慕容云的这种工作方式,他完全是严格遵守《干部档案工作条例》的规定,而不是随意的让他们将档案送到他的办公室。 慕容云走进干部档案查阅室,负责档案管理的关员请慕容云在《查阅干部档案审批表》上签上名字后,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慕容云打开档案袋,目的明确、删繁就简的看过黄建广的个人档案和有关材料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指肚轻敲着桌面,暗自说:“解铃还需系铃人,黄建广,只要你做过,我就不信你不说实话!” 下午,上班后,慕容云第一件事就是给缉私局叶俊局长打了电话,就海关进口电子数据被沈雪和陈瑜两位关员的口令修改过的事情简单的和他做了沟通。 “关长,”叶局长说:“这件事情,局侦查处之前已向我汇报过,他们也去监狱里讯问过正在服刑的通关处原处长黄建广,可他一口咬定没有做过。” “这个情况我也已经知道,”慕容云说:“我想亲自去见见这个黄建广,他在哪里服刑?” “省第二监狱,”叶局长回答:“位置就在宁杭市北城区,离关里不算太远。” 慕容云客气的说:“那麻烦缉私局和监狱方面联系一下,尽快安排我去见见他。” “好的,没问题,我尽快安排。”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缉私局侦查处主持工作的副处长徐挺来到慕容云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关长,已经和省第二监狱打好招呼,您什么时候去,叶局让我陪您过去。” 事不宜迟,慕容云平和的问:“我们现在就走,怎么样?” “好!”徐挺说:“关长,叶局让我请示您,去监狱这种地方,还是用咱们缉私局的警车,方便一些,您看呢。” “这当然好,”慕容云笑道:“替我谢谢你们叶局的细心周到!” 一个半小时后,慕容云和徐挺乘坐一辆警用丰田prado抵达位于宁杭市北城区的省第二监狱。 在监狱方面特意安排的一间专门会见室等了大约两三分钟,监狱长、带着手铐的黄建广和两名狱警先后走了进来。 慕容云既是第一次到监狱这种场所,也是头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带手铐的犯人,和影视剧里一样,穿着蓝灰色的囚服,衣兜、肩背、裤缝处有白色条纹;因为剃着光头,五十一岁的黄建广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 监狱长姓骆,徐挺曾在宁杭公安系统工作过,和他比较熟悉。 给慕容云和监狱长彼此介绍之后,徐挺指指黄建广,“老骆,能不能把手铐给他去了。” “可以,可以。”监狱长点点头,示意狱警给黄建广摘去手铐。 慕容云很是赞赏徐挺这个近人情的做法,他虽然没和黄建广一起共过事,但毕竟曾是海关的同事,看着他戴着手铐,不仅于心不忍,也不利于之后的交谈。 “慕容关长,老徐,”监狱长客套的说:“你们谈吧,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们了,两位干警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情找他们就可以。” 慕容云再次和监狱长握手,表示感谢。 第432章 矢口否认 监狱长和两位狱警离开会见室后,徐挺对贴墙瑟缩而立的黄建广说:“老黄,这是宁杭海关新上任的慕容关长。” “你好,老黄,我刚到任不久,代表海关党组来看望你。”慕容云主动的和黄建广握手,对于受到刑事处罚的同事,他不能再称呼他“同志”,只能如徐挺一样喊他“老黄”。 黄建广神情极为委顿,左眼眶、右颧骨、下颌上都有大面积的淤青,慕容云估计监狱里的犯人摧残起他这样的赃官、贪官,一定是毫不手软;他在老黄臃肿的脸上也依然能看出沈雪所谓的“整天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却难寻“很正直、很有威信”的领导气度。 “你好,慕容关长,”老黄无精打采的眼神落在慕容云的胸前,声音也一样无精打采,“我也听说了,海关来了一位年轻的新关长,是从国外回来的。” “来吧,我们坐下说话。”慕容云亲和的让黄建广坐到会见室里的沙发上,从制服兜里掏出火机和中华烟,给他点燃一支。 黄建广或许是很久没吸烟了,亦或是很久没抽“中华”了,好似用尽全身力气猛吸了一口,隔了足有十几秒钟,淡淡的烟雾才慢慢的从鼻孔里冒出来。 落座后,慕容云关心的问了问黄建广在监狱里的生活、改造情况,之后,他客气的说:“我们今天来探望你,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黄建广明显的带有抵触情绪,“我一个在押犯,还能帮什么忙?之前在法庭上,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没有任何隐瞒。” “老黄!”徐挺冷声低喝:“关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怎么那么多废话!” 慕容云摆摆手,“老黄,这件事只有你能帮上忙,还记得在通关处工作时的两位同事沈雪和陈瑜吗?”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仔细盯着黄建广,却看不出他面目表情有什么波动。 “慕容关长,”黄建广疑惑的问:“难道你也是因为进口通关数据被修改的事情而来?”他实在是难以相信,一位直属海关的正厅局级关长,竟然会因为两位普通关员的事情,亲自跑到阴森森的监狱来。 “不错,这件事情关系到两位关员的清白,身为关长,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弄清楚。” “司法部门、缉私局和监察室的人员都来找我询问过,”黄建广摇摇头,仍然是矢口否认,“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从没有用过她们的口令,更没用她们的口令改过任何通关数据。” “老黄,”慕容云说:“你也曾是海关的正处级干部,应该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不能澄清,会给两位关员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不用想,”黄建广非常果决的说:“我真的没用过。” “老黄,”慕容云耐心的说:“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如果你不相信之前来的同事,在这里,我以关长的身份向你保证,这件事情即使是你做的,海关也不会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慕容关长,”黄建广绝望而又可怜的说:“我已身陷大牢之中,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不承认。” 谈话进行到这儿,似乎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徐挺不仅暗自为慕容云着急,面对这个重刑犯,他这个缉私警察也是束手无策。 慕容云来之前,已经预料到黄建广不会轻易的供认不讳,他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支烟,递给徐挺,自己也叼了一支点上。 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慕容云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老黄,你家公子在海关学院读大学吧?” 黄建广没想到慕容云会突然的提起他的儿子,无神的眼中终于泛出一丝光采,“是的,今年就要毕业了。” “来之前,我听人教处季玉升副处长说,令公子各方面都比较出色,已经考取了公务员证,按照相关规定,孩子毕业之后,应该到宁杭海关工作吧?” “是的。” “因为宁杭走私大案,也因为关长没到任,宁杭海关的人事关系一直处于冻结状态,今年海关学院和报考宁杭海关的大学毕业生到现在都还没进入面试阶段,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 “老黄,”慕容云声音中泛起领导的威严,“做为宁杭海关关长,我特意到监狱来见你,是因为我相信,一位在海关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关员,你的良知未必会完全淹没在贪赃枉法之中,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改造、悔悟,我更相信你会对我讲出实情,可现在,你不仅完全视我的信任于不顾,某种程度上也在践踏我关长的尊严!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不须任何理由,就可以拒绝接收你的孩子到宁杭海关工作;社会有多么的现实,我想你已经体验得很透彻;以你现在这种状态,还有能力去安排他到别的海关工作吗?如果宁杭海关不接收他,其他海关会接收吗,即使有,又会是何种条件的海关?” 这是关长在要挟黄建广啊!徐挺有几分吃惊,有几分想笑,更多的却是佩服慕容云的好手段,帮腔的说:“拉萨关和乌鲁木齐关肯定愿意接收,红其拉甫、阿拉山口、吐尔尕特和聂拉木缺人缺得厉害!” 慕容云不自主的笑,徐挺所说的这几个隶属海关都是条件极其艰苦的边关。 关系到孩子的未来,黄建广的抵触情绪瞬间全无,佝偻着身体,老泪纵横,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慕容云知道自己施出的这招“杀手锏”已经奏效;一个人无论触犯多么重的刑律,无论他有多么的怙恶不悛,舐犊之情万难泯灭。 “老黄,”慕容云平和的说:“你或许也知道,这之前的四年,我一直在国外工作,和这两位关员非亲非故,做为关长,我只是想弄清楚那些数据到底是谁改的?我们的关员是不是真的做过?在以后的工作中,海关是否可以信任她们?” 第432章 真相大白 黄建广啜泣了一会儿,坐直身体,用掌心抹去脸上的泪痕,“慕容关长,我如果交待出实情,你就不会难为我的孩子,对吧?” “当然,”慕容云说:“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你失去优越的工作环境,我也不希望海关学院的一位优秀学员失去良好的就业机会。” “慕容关长,”黄建广说:“沈雪和陈瑜都是通关处特别出色的关员,是我利令智昏,置党纪国法于不顾,用她们的口令擅自修改了海关进口数据,请代我向他们说声对不起;我用她们的口令一共修改了四十六…” 慕容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摆手制止了还要继续说下去的黄建广,“具体的情况,等海关相关人员来找你取证时,你再和他们详细说吧。” “好,好,我保证不再有任何隐瞒,保证如实交待。” 慕容云拿起茶几上的中华香烟和火机,问徐挺:“这个可以给他吗?” “香烟可以,火机不行。”徐挺边说边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利群”烟放到了慕容云手中。 慕容云把两盒烟塞进黄建广的狱服兜里,拍了拍他肩膀,“老黄,十一年,很快就会过去,出来之后,应该还赶得上抱孙子;好了,回去吧。” 徐挺起身把守在门口的两位狱警叫了进来,狱警给黄建广戴上手铐,押着他向门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时,黄建广转身给慕容云深深的鞠了一躬,“慕容关长,我很不幸,与陈永吉那样的关长为伍,却为现在的宁杭海关所有关、警员和我孩子庆幸,能遇到您这样一位体贴下属的好关长。” 慕容云微笑着挥挥手,“老黄,好好接受教育改造,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回单位的路上,徐挺问慕容云:“关长,如果黄建广拒不承认,您真的不让他儿子到宁杭海关工作?” “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慕容云笑着说:“怎么还会有‘连坐’的事情?只要他孩子符合《公务员法》的相关规定和海关的招录标准,我们就没有理由不录取;来之前我看过黄建广的档案,他的履历中不乏闪光点,曾经也是海关系统非常优秀的一名干部,为海关的建设和经济发展作出过贡献,只怨他自己不争气,不懂得去珍惜,没有抵挡住走私分子的拉拢和腐蚀;他和很多误入歧途的贪官一样,面对位高权重,忘记了那个最初的自己,亲手把自己送进了囹圄之中;不过,话又说回来,兵坏坏一个,将坏坏一窝,在一关之长陈永吉带领下,有他这样的处长,也不足为奇,这也是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很好的一面镜子,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啊!” 中午下班后,在餐厅吃过午饭,慕容云乘车按时回了公寓。 这几天,沈雪大都是十点左右到公寓来,悠闲的洗过澡,等着慕容云下班回来和她鸾凤双嬉,带给她身心震颤的妙曼和唯美的陶醉。 慕容云走进主卧室,沈雪穿着薄薄的睡裙靠在床头翻看着杂志;他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先拥吻斜依玉床的心爱之人,闲聊了两句,便脱得赤条条的到浴室冲澡;平时,他顶多冲个十来分钟,可今天因为去了监狱,虽不迷信,但总觉得有些晦气,洗的自然要彻底一些,光浴液就抹了两遍,足足洗了半个小时。 “修改数据”的事情虽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可毕竟还没有最终的处理结果,慕容云自是不会多向沈雪透露,但胜利在望,他兴致极好,气势如虹的和沈雪做了次爱,也不觉疲倦,搂着沈雪温软的身子躺到午后两点,起床等车来接他上班;筋疲力尽的沈雪还在甜睡,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三天后的下午,慕容云主持召开了宁杭海关党组会议,听取缉私局和监察室“关于海关进口电子数据被修改事件”的调查情况汇报;参加会议的有五位党组成员和党组秘书郑毅,监察室主任范文林、缉私局侦查处副处长徐挺,通关处副处长盛文华。 徐挺副处长先向党组汇报了调查结果:通关处原处长黄建广已供认不讳,是他利用领导职权和同事的信任,擅自使用陈瑜和沈雪两位关员的口令,篡改了海关进口四十六条审单数据;侦查处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取证,逐条核实了海关电子数据的修改的确是黄建广所为。 一切都在慕容云的预料之中,看过监察室、侦查处询问、取证过程的影像资料,他赞赏有加的褒奖了两个处室的工作效率,之后,他说:“既然已经证实了这件事情与沈雪、陈瑜两位关员没有什么牵涉,依纪依规予以追究她们工作失职责任的同时,也要尽快让她们复职,早日投入工作;另外,关于沈雪同志那块金表的问题,既然并非违法所得,我们也就不要再深究了,这毕竟涉及到一位女同事的个人私隐,工作之外,我们也要尊重人家的隐私权。” 监察室主任范文林诚恳、惭愧的向党组做了自我检讨,深刻反省了监察室的工作还不够谨慎周密,工作方式和工作方法还有待进一步改进,最后,他对慕容云说:“关长,多亏了您亲自到监狱去会见黄建广,才没有导致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否则,我们真的会误会了两位同事,让她们蒙受不白之冤。” 慕容云在讲话中指出:“监察室是关党组和纪检组领导的负责关区纪检、监察工作的职能管理部门,做好领导干部廉洁自律、查处违法违纪案件、以及建立健全廉政建设责任制、进行执法监督、预防风险等措施是你们工作的主要内容;过去的几年,宁杭海关监察室在关长陈长吉“一言堂”领导之下,形同虚设,完全丧失了海关纪检监察部门应有的权力;为政不廉是腐败,占着位子不作为、拿着俸禄不干事,同样是腐败,同样是不能容忍的!宁杭海关新一届党组已经成立,势必会领导宁杭海关打开海关工作的新局面;我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监察室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不要患得患失,要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海关党组和纪检组是你们坚强的后盾;这次对沈雪、陈瑜两位同事的调查,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们毕竟不是空穴来风,无缘无故的去查她们,而是有的放矢,确实有证据让我们对这两位同事产生了疑窦;至于我去见黄建广,是因为有些话,有些事,也只有我这个一关之长才能去说、去做;再者,在与走私贩私分子沆瀣一气的海关蠹虫和我们的同志之间,我们应该选择相信谁,这也是一个工作方法问题。” 会上,范主任代表监察室建议,沈雪和陈瑜两位关员擅自将审单口令告知他人的行为已构成履职不当,违反了海关内部管理制度,应当给予全关区通报批评;五位党组成员全部表示同意。 第433章 喜不自胜 傍晚,下班后,慕容云到商场买了一部“huawei” 手机;手机型号和他办公用的那部一样,颜色他选了艳而不俗的瑰丽红。 回到“望江嘉园”,沈雪正在楼下小花园的凉亭中翘首以待;夜幕已降,树影婆娑,路灯幽暗灯光掩映下,慕容云仍能清楚的看到沈雪脸庞上焕发的喜悦光彩。 走进凉亭,慕容云手指轻刮了沈雪鼻子一下,“看来你已知道警报解除了?” 沈雪喜不自胜的点头,“盛姐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停职审查已经结束,明天可以照常上班了,她说是你不惜屈尊到监狱去了一趟,黄建广才承认那些数据是他修改的。” “盛姐,你们处的盛副处长?” “是呀,除了她,还能有谁。” 想起盛副处长在党组面前维护沈雪的那些话语,慕容云问:“你们私人关系不错?” “那是,我和陈瑜都是她的嫡系。” “在单位,尤其是一个处室,最好不要拉帮结派。” “其实就是性情相投而已,怎么会拉帮结派?我在工作中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慕容云背起手,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缓慢而又严肃的说:“你在工作中既没有责任心,又缺乏主动性,消极怠慢,不思进取、不求上进…” “喂喂!”沈雪跳脚,“哪有你这样当领导的,只记得部下的缺点,那是你和我谈话之前,好不好?” “是是,”慕容云收回目光,眼中漾起笑意,“我说的也是和你谈话之前;之后呢,沈雪同志在工作中积极主动、踏实肯干、任劳任怨、态度端正,是位合格而又称职的优秀关员!” 沈雪挽住慕容云的胳膊,“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在你和我谈话之后,尤其是滨海关机关服务中心工作的后两年,如果说别人是为了个人目标而工作,我完全不是;我是为了我倾慕的人在工作,所以我和同事们在乎的东西不一样,我不在乎哪个工作对自身有益,也不在乎哪个工作能突出自己的能力,我愿意不怕累、不怕苦的做一切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只要那个人一句肯定的话,一个肯定的眼神,甚至只是一个微笑;日子久了,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不计较付出,让同事们都对我分外友善,这算是我努力工作的一个意外收获;到宁杭关后,我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工作状态,和同事相处得也都很愉快。” 慕容云自然明白“那个人”指的是他;在一个处室工作四年,他更清楚沈雪具备到哪儿都受欢迎的好人缘。 “不管为什么工作,这都是可堪大任的工作态度!”慕容云话中有话的褒奖了一句,接着又轻描淡写的问:“和我说说你对你们盛副处长的评价?” “陈永吉到宁杭任关长之前,盛姐就已经是副处了,在工作中,她要能力有能力,要水平有水平,要不是宁杭关这几年风气不正,她早就该提正处了;做为朋友,我觉得她为人、修养都特别好;你们也应该见过了,对她印象如何?” 慕容云摇摇头,敷衍着回答:“只简单的聊过几句,暂时无法评判。” 其实,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慕容云对盛文华也印象颇佳,如果这次考核没什么大的问题,她是他心目中通关处处长最合适的人选,“扶正”是必然的;只不过,这些话涉及到组织原则,不适宜和沈雪说。 两个人手牵着手上楼,进屋后,沈雪拿起门口角柜上的百合搭配康乃馨花束,递到慕容云面前,认真而又郑重的说:“谢谢您,尊敬的慕容关长!” 慕容云没有接过花儿,似笑非笑的说:“在这个家里没有关长,你如果这样称呼我,那明天去我办公室谢我吧。” “大宝贝,那我换个方式!”沈雪将鲜花放回角柜上,纵身扑入慕容云怀中,攀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送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慕容云箍紧了沈雪,毫不客气的洗劫她唇齿的每一个角落,吮吸着她唇舌间甘醇馨香的汁液,吻着吻着,一缕淡淡的咸涩滑落口中。 慕容云躲开沈雪的唇,凝视着热泪滚滚而下的怀中人,笑着说:“真相都已大白,应该高兴啊,干嘛还哭?” “慕容,”沈雪脸庞埋在慕容云肩头,“是上天派你来拯救我的吗?” “嗯,我是猴子请来的救兵!” “嗤!”沈雪笑了一下,撒娇的把身体更紧的贴在慕容云身上,“我知道你有私心,可除了你,不管是谁来当这个关长,他或许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绝对不会亲自跑到监狱去见一个囚犯,整件事也就永远无法澄清,这个黑锅我肯定会一辈子背着,会一辈子被人耻笑,我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因为我相信我爱的人不会那样做,”慕容云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沈雪,“这不,给你买了个礼物,是对你没有陷入腐败泥淖的奖励。” “是什么?”沈雪一边问,一边将礼物从袋子里取出来。 看到是“huawei” 手机,沈雪眉头不自主的微蹙,但还是赞了一句:“很漂亮的颜色!” 慕容云看出沈雪并不是很喜欢,也不说破,“把卡换了吧,别再用那个iphone5s了,我去洗下手。” 从卫生间出来,沈雪轻摇着手机问他:“你买了几部?” “就一部啊,”慕容云不在意的回答:“我的办公和个人手机,也都刚用没几天。” “嘻嘻!”沈雪调皮的对他眨眨眼,“我以为某人又买了四部呢!” 慕容云这才明白沈雪为何如此发问,几年前的那次交通事故,导致他左腿胫骨骨折,在医院躺了两个半月;出院后,为了表达感谢和其它不为人知的情感,他特意买了四部同一款式的手机,一部送给了沈雪,另外三部委托沈雪替他送给了潘钰、林虹和阮明慧,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四个女人后来都和他有了无比亲密的关系。 第434章温柔以还 慕容云挨着沈雪坐到沙发上,低声说了一句英语:“the coyote in his offspring is mad when he gains his ambition.(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你说什么?”沈雪的英文能力有限,这句英语译成汉语又实在是有些难度,她笑着偎在慕容云怀中,“我虽然听不懂,但肯定不是好话!” “我是说,”慕容云左右晃动头部,似是要辨别什么气味的翕动鼻翼,“嘶嘶”的嗅了两下,“我怎么突然间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 “因为我在吃醋呀!”沈雪未再深究慕容云前后所说的英汉意思是否一致,不加否认的娇笑,“很多年前,不管别的女人以何种原因、何种目的出现在你身边,我都会莫名其妙的吃醋,但也只能自怜自伤,从不敢奢望这会是我的权利,现在,当我拥有了这份权利,感觉特别好!” 慕容云失笑,“你既然有拈酸呷醋的嗜好,我一定多给你创造一些机会!” “怎么创造啊,说给我听听?” “嗯…”慕容云想了想说:“比如,和你逛街时,视线不停的搜寻美女;上班时,和其她女同事打成一片。” “我才不信!”沈雪仰头亲吻着慕容云的下颌,“你不必费神费力的去搜寻,本大小姐虽称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怎么也算得上是肤白貌美、姿色天然的美女一枚,足以吸引你的视线;另外,与女同事打成一片,这从来不是慕容处长的作派!” “六年没和你在一起工作了,我又在资本主义社会被熏陶了四年,也许许多作派都改变了,早已不是从前的我。” “慕容,无论你怎么变,我都有无比强大的信心,甚至都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由,就是曾经的岁月,让我对你的相信已经成为习惯。” 慕容云心绪怅惘的想起远在澳洲的三个女人,他和潘钰离婚不离爱,沈雪已然能够接受,可颖梅和婷婷的存在,何时向沈雪坦白,该怎样向她坦白,到时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大宝贝,”沈雪坐起来,急切的问:“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你一出马,这么快就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了?” 慕容云简洁的讲述了自己到省第二监狱约见黄建广,并以他儿子的工作相要挟,他才不得不就范,同意交代出实情。 “天啊!”沈雪惊诧不已的说:“你这可是威逼利诱、不折手段啊,和你的关长身份可有些不符。” “确实是有些不择手段!”想起黄建广说的那句“我很不幸,与陈永吉那样的关长为伍”,慕容云说:“但我问心无愧,对付他这种已经深陷囹圄,仍怨天尤人、不思悔改、不知忏悔、不自我觉醒的顽固分子,必须得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都是为了我,”沈雪又温柔的偎在慕容云怀中,“你才会去监狱那种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宝贝儿,”慕容云亲吻着沈雪的面庞,“你要知道,现在和以后,你都将是我生活最重要的中心,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你快乐,我才会快乐,这就叫两全其美,我何乐而不为?!” 沈雪的眼眸不觉又被雾气弥漫,深情的对慕容云说:“慕容,我再和你说一次,爱上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选择!” “宝贝儿,我也要谢谢你当初的勇敢,否则,我们不仅要彼此错过,我更不会知道你在我心里早已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嘿嘿!”沈雪印去眼角的泪水,握紧拳头,笑意盈盈的说:“四年前的京城,即使你错过了我,老天不还是把你送到了我身边吗,这就叫命中注定,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四年来,我从没想过要逃,却总是自私的担心有一天你终究会离开我,终究会别有怀抱,”慕容云的手潜进沈雪的内衣之中,抚摸着她绵软而不失弹性的双峰,“现在,我再也不会让你逃出我的魔掌!” “我又何曾想逃过?”沈雪反身搂紧慕容云,在他耳边柔声说:“四年来,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我都知道自己多年的追逐已成绝望,可我愿意这样的为你守候;我不相信命运,可这次你来宁杭后,让我相信所有经历的苦都会被岁月温柔以还。” 两个人中午在公寓已做了一次爱,可此时耳鬓厮磨,心底的爱意自然而然的流淌,情难自禁的褪尽了衣衫,默契的在沙发上上演其乐融融的“琴瑟合鸣”。 沈雪两只脚丫蹬踏在沙发上,双臂环抱着慕容云的脖颈,自由自在的起落了一会儿,突然把脸庞埋在慕容云肩头,“咯咯咯”的笑起来。 慕容云正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沈雪桃源温润的摩擦,被她的笑声弄得莫名所以,双目微睁,眉峰微皱,唇边不自主的也含着笑意,“沈大美女,你能不能专心一些,这种时候也能笑场?” “我在想…”沈雪又“咯咯咯”的笑了几声,“我多亏没去参加你的任职仪式!” 慕容云没想到此际沈雪会想起这件事,笑着说:“我真服了你了,这个时候还能胡思乱想!” “大宝贝,”沈雪收缩了几下桃源,“你说,当时我要是在台下看着你在台上发表就职演说,我会不会想到我的‘小宝贝’像现在这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呢?” 慕容云忍不住的大笑,“宝贝儿,你真是个尤物!” “嗯,”沈雪轻轻甩动披肩的长发,媚态撩人的说:“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这个意思,从在京城开始,你已经把我女性的潜能都挖掘出来啦。” 慕容云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我的雪儿既玉洁冰清,又风情万种!” “‘玉洁冰清’我配得上,至于风情万种嘛,我还差得远,你和我说过,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人前是淑女,床上是荡妇,我争取把这两点都做到极致。”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慕容云忙说:“你现在这样恰到好处!” 沈雪的笑容中甜得要滴出蜜来,双臂搂住慕容云的脖颈,与他面颊交贴、颈项交吻,自如的起起落落;良久之后,房间里飘荡起女人激越的娇吟,男人喑哑的闷吼… 第435章 无所不能 晚饭后,慕容云和沈雪换上运动服、运动鞋,手牵着手到江堤上散步。 钱江两岸,灯光璀璨,夜景迷人;近看,江面上舟船往来,波光粼粼;远望,月轮山上“六和塔”巍峨的雄姿依稀可见,“钱塘江大桥”似一道彩虹横跨大江。 夜幕下的钱塘江淋漓尽致地渲染着宁杭华贵、浪漫、温婉的别样风情,展现出这座不夜城诱人、迷人的深刻内涵。 漫步了一段路,慕容云捏了捏沈雪的手,“雪儿,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了,有件事情,我想先和你沟通一下。” “什么事?”沈雪紧张的手一抖,“难道修改数据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慕容云明白这件事情给沈雪带来的创伤不会很快的消失,很长时间都会在她心中存有阴影,却也庆幸多亏是自己来宁杭海关任关长,否则,会给沈雪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他摇摇头,“整件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已经尘埃落定,放宽心,不会再有什么反复。” “也真是的,”沈雪轻吁一口气,挽住慕容云的胳膊,靠在他肩头,“有你在,我还担心什么?” “我这个关长可不是万能的,”慕容云望着浩渺的江面,“做任何事,都不能违背党纪国法、组织原则。” “可我感觉你无所不能。” “对你来说,”慕容云的视线回到沈雪的脸上,轻佻的笑,“我只在床上无所不能!” “又没正形!”沈雪轻捶了慕容云肩膀一下,“要和我说什么事?” 慕容云敛起笑容,“不知道你们盛副处长和没和你说,目前关里正在进行环节干部的考核、选拔和竞争上岗工作,有关文件已经下发。” “盛姐没提,今天在电话中她只和我说了与修改数据有关的事,”沈雪叹了口气,“乌烟瘴气的宁杭海关终于迎来了拨云见日的日子,这几年,不知耽误了多少人!” “先别管别人,我问你,现在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沈雪立即理解了慕容云疑问句下的潜台词,“你又要让我参加竞争?” “是,也是必须的。” “可我听盛姐说,关党组决定在全关区通报批评我和陈瑜,有处分在身,还怎么参加竞争上岗?” “通报批评是指某一主体将行为人的有关缺点和错误在一定范围内予以公布,希望行为人或其他人吸取教训、引以为戒的一种措施;一般来说,通报批评属于责任追究的一种形式,当前的《党纪处分条例》和《行政机关公务员处分条例》,都未将‘通报批评’列入党纪政纪处分,既然不属于处分,也就没有影响期,不会让你失去晋职的资格。” “我猜,”沈雪侧头看着慕容云,朝他做了个怪脸,“在如何处分我这件事上,你肯定有假公济私的嫌疑!” “不是嫌疑,你就是我的私!”慕容云揽着沈雪的肩,“但给予你和陈瑜全关区通报批评,是监察室基于你们的履职不当,给出的准确、恰当建议,我们几位党组成员全部同意。”说是这样说,党组会上,如果监察室建议给予沈雪、陈瑜实质性的处分,他也不会同意;黄建广当时是她们的领导和上级,在她们不知道他要做违纪、违法的事情前,工作当中她们当然要完全服从于他,这无可厚非。 “既然有资格,”在滨海海关参加副科级领导职务竞争前慕容云和她的那次长谈,沈雪还记忆犹新,也明白参加这次竞争势在必行,“那我明天看看文件,再决定竞争什么岗位。” “我和你沟通的就是这件事,这次我准备给你调换一个工作部门,岗位我已替你选好了。” “呦!”沈雪笑嘻嘻的说:“受宠若惊啊,我一个小小的普通关员,竟然让关长大人劳神为我选择岗位,你不会是让我去给你当秘书吧?” “给我当秘书不好吗?”慕容云也笑,“白天咱俩在办公室勾勾搭搭,晚上回家卿卿我我,又是两全其美!” “啊!?”沈雪以为慕容云真是这样安排的,迈开步子,沿着江堤向东面跑去,边跑边说,“我才不会在办公室和你勾勾搭搭!” 慕容云紧跑几步追上沈雪,和她并肩慢跑;跑了大约有五六百米,他听见沈雪的气息愈来愈急,愈来愈重,放慢了脚步,“雪儿,我打算让你去关办公室。” 沈雪脚步不停,“哪个科?” “到办公室任副主任。” “啊?”沈雪惊讶的停下脚步,一边喘息一边摆手,“那可是副处级啊,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慕容云拉着沈雪的手往回慢走,“我在关网上看过你的简历,你的主任科员不是已经满三年了吗。” “是,我调到宁杭海关后,没有任副科级实职,但因为我有双学位,半年后,任了主任科员,算起来已经有三年半了。” “三年半的主任科员,时间也不短了,那个黄建广和你们的盛副处长都称赞你在通关处的工作很出色,软件和硬件都具备,应该再上一个台阶。” “可我连科长都没当过,怎么能胜任副处长的工作?” “事在人为,我不也没有担任过副关长的经历吗,不也一样被总署直接任命为关长。” 慕容云说得云淡风轻,可沈雪看到他眉目间有隐藏的自信和霸气。 “二十九岁正处,三十二岁副厅,三十五岁正厅,”沈雪扳着手指说:“放眼全国海关,能有几位,我怎么能和你比?” “你太小看自己了!”慕容云严肃而又认真的说:“你只是少了一点儿雄心,所以缺少动力,但你做事认真、沉稳、干练,完全能胜任更高层次的工作;在滨海关机关服务中心时,你协助我做的工作其实比两位副主任和几位科长都要多,就你的能力来说,已远胜于他们,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大宝贝,”沈雪停下脚步,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仰头看着他,“说心里话,我现在只想当一名无官无职的普通关员,尽职尽责的做好本职工作,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好好照顾你的生活,合理安排你的饮食起居,恬然自得的做家庭主妇。” 第436章 不惜赘言 慕容云揽住沈雪的腰肢,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沈雪笑,“时移势易!那时,纵然我有天花乱坠的想法,也只不过是以同事的身份多留在你身边一些时间;如今,我要做的是你背后的那个唯一的女人。” “宝贝儿,你今年才三十三,我可不愿意我心爱的女人为了我,年纪轻轻的就被禁锢在锅碗瓢盆、一日三餐中。”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野心,若不是你的栽培教导,即使在滨海关,我一定也还是个普通关员;回到宁杭后,我更不求在工作上能有什么好的发展,只想能朝夕陪在父母身旁;现在,我心甘情愿的做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我也喜欢这个角色,你回来的这些天,每天傍晚,我就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一边烧菜,一边等郎君下班归家,特别享受这种氛围,这也是这些年我梦里都不敢奢望的。” “你已不是多年前那个初涉社会的小姑娘,那些冠冕堂皇之类劝勉的话我也没必要多说;但我想你应该明白什么是‘隧道视野效应’,一个人若身处隧道,他看到的就只是前后非常狭窄的视野,视野不宽,脚下的路也会愈走愈窄;再者,在我看来,无论你到哪个部门就职,无论多辛苦、多忙碌,你都能把握好家庭和工作之间的平衡点,不会影响你做‘家庭主妇’,我身为关长,上班时可谓日理万机,同样也不会影响晚上回家做你的裙下之臣啊!” 沈雪轻咬着嘴唇,在慕容云肩膀上又捶了一拳,“关里那么多部门,为什么让我去办公室?” “郑重声明一点,”慕容云说:“升任你为办公室副主任,我完全是为了工作考虑;办公室现在的主任白远清,一些协调、接待、承办等事务性工作做得还不错;我看过宁杭关近两年的工作计划和总结,以及他拟写的一些文字材料,丛中可以看出这位白主任对于文字的把关和驾驭能力并不是很有功底,实在是差强人意;目前,整个宁杭关,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谁能胜任这个工作,即使能胜任,也不如我们默契,我也没时间和他磨合;你本来就是学中文的,我希望你能发挥你的特长,到办公室任副主任,负责文字材料的起草和审核把关工作,加强海关的对外宣传,力争在短时期内,将新一届海关党组的领导下的宁杭海关如何准确把握海关工作的着力点,以及落实大通关业务改革,加大打私力度,促进贸易效率大幅提升等措施宣扬出去,让整个宁杭地区乃至江浙省都知道我们海关的决心和努力!因此,这次和几年前你竞争副科级不一样,那时是重在参与,现在是势在必得,我工作上也确实需要你这个好帮手。” “既然是这样,”沈雪说:“那我做好参加考试的准备。” 慕容云缓缓摇头:“也不一定要考试。” “不考试?”沈雪纳闷的问:“那怎么参加竞争?” 慕容云刻意不惜赘言的多说了一些自己的工作方式和工作方法,“我毕竟是初来乍到,整个关区,除你之外,我对其他关员的德、能、勤、绩、廉情况及其政治业务素质,工作实绩和群众公认程度都不了解,但尽快选拔一批环节干部走上领导岗位,既是署领导的指示,也是我到宁杭关开展工作所面临的第一件刻不容缓的大事,采取‘竞争上岗’这种成熟、科学而又行之有效的选拔方式,也就是必然的;再者,身为关长,我也要通过这次‘竞争上岗’,考察一下其他几位党组成员和考务组成员的品行,在这次竞争中,他们是否能做到公开、公平、公正、客观的考核干部?是否存在拉帮结派、弄虚作假、权钱交易、跑官要官、买官卖官等不良风气和腐败现象?此外,选拔干部也要‘两条腿走路’,今年上半年,在全关范围内以竞争上岗的形式选拔一批副处级、正科级、副科级环节干部;在今年的下半年,我会建议党组还要根据工作和岗位需要,拿出一定的干部职数,直接考核任命一批;你想一想,是参加这次的竞争,还是等候下半年的直接任命?” 沈雪心中清楚,作为直属海关关长,提拔一名副处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她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说:“我参加这次的竞争。” “一旦决定参加竞争,就要全力以赴,何况你这一段时间又经历了被停职调查这件事,我不想你太辛苦。” “因为你现在是宁杭海关关长,虽然关里暂时还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可我不想以后被人说三道四,更不想让整个海关说你任人唯亲。” 慕容云爱怜的捧着沈雪的面庞,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方面你不用有顾虑,举贤不避亲也应该是一个称职的领导应有的素质和觉悟。”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次的修改数据事件,我更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流言可畏!既然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早晚都是我的,我就要名正言顺的凭自己的实力坐上去!” “好!”慕容云对沈雪的态度很满意,更相信她有这个实力和能力,“宝贝儿,从现在一直到你考试结束,我负责家里的后勤工作,上班期间,早饭和午饭我们都在单位吃,晚饭我亲自下厨,其它家务也都由我来做,我也会尽量减少在外面的应酬,全力支持你考试。” “大宝贝,那可辛苦你啦。” “如果觉得我辛苦,就用优异的成绩回报我。” “假如我考不上呢?”沈雪笑着问:“还是不要回来见你?” “考不上?”慕容云牵着沈雪的手缓步而行,“今时不同往日,见还得见,但总要有一些惩罚措施。” “你想怎么惩罚我呀?” “嗯…”慕容云沉吟了一瞬,“惩罚你,我的日子会有一点点不太好过,但你的日子肯定会少了许多舒坦!” 沈雪皱眉,“少了哪些舒坦,说明白些。” 慕容云松开沈雪的手,跑开两步,回头笑道:“沈大美女的某个方寸之地,升任副处级之前,再也享受不到我的唇舌之功。” “你!”沈雪攒眉立目、挥拳舞臂的向慕容云扑来,慕容云自然是撒腿就跑。 跑了大约有二百米,慕容云停下脚步,坐到了路边的椅子上;沈雪追上来,不依不饶的在他身上一阵乱掐,气喘吁吁的娇叱:“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色,你这个色狼关长!” “反正,”慕容云龇牙咧嘴的说:“你考试前的这段时间,我这个‘色狼关长’回到家里对你唯命是从。” 沈雪靠在椅背上平复着气息,“我现在就给你布置任务!” 慕容云手指并拢,对着沈雪敬了个举手礼,“请首长指示!” “慕容老师,”沈雪抬手轻点着慕容云下颌上的“欧米伽坑”,“你还要像我参加副科级竞争上岗时那样,辅导我的面试。” “好快啊,”慕容云目光沉沉的说:“都六年多了!” 沈雪偎在慕容云怀中,柔声说:“你住院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很痛苦的,但对于我来说,却是非常快乐的一段日子。” 慕容云的思绪也跟着沈雪回到了那段日子,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此刻回忆起来,那两个半月,不止有痛苦,也有快乐,脑海中很自然的想到了阮明慧和林虹,这两个女人带给他那么多的欢乐,好久没见到她们了,不知近况如何? 听到叹息声,沈雪抱歉的亲吻着慕容云的脸颊,“大宝贝,对不起,是不是又想起那段不愉快的往事了?” 看看四下无人,慕容云的手潜进沈雪的衣衫之中,轻揉着她鼓涨的胸脯,“那段时间,要是能和你这样就好了。” 沈雪并没有觉得难为情,而是开心的说:“你那时如果这样,我肯定会从了你啦!” 第437章 居心不良 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儿,慕容云和沈雪沿着江堤又慢跑了大约一千米,跑得全身汗涔涔的,才手牵着手往家走。 回到家中,慕容云趁着身上的汗还没有干,径自去浴室冲澡;沈雪则一头扎进书房,在书柜里查找“竞争上岗”所需要的复习资料。 冲洗完,慕容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饮着晚饭后冲泡的功夫茶;喝过几盅,沈雪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大宝贝,你来帮我看看,都需要哪些学习资料。” “好。”慕容云放下茶盅,走进了书房;书桌上已经放着厚厚的一摞沈雪找出来的复习用书,他由上至下,一本一本的审视,除了几本海关业务书籍,其它的基本囊括了《党政领导干部公开选拔和竞争上岗考试大纲》所规定的考核内容;他不自主的微笑,雪儿毕竟曾参加过“竞争上岗”,临阵抱佛脚也是有的放矢。 “宝贝儿啊,”慕容云提醒背着手,对着书柜“相面”的沈雪,“还在找什么呢,这个月二十一日就开考了,我觉得这些已经很全了,再多,也不一定有时间看。” “还有一本《行政责任与行政伦理》,我怎么找不着呢?” 慕容云也记得在书柜中看到过这本书,过去在一格书的最边上,把书找了出来。 “好了,”沈雪把书籍整整齐齐的码在书桌上,“基本齐了,明天开始刻苦攻读!好久没过过这样紧张的日子了。” “加油!”慕容云挥起拳头给沈雪打气鼓劲,“这次的‘竞争’,很可能是你工作历程中,最后一次在考场中凭自己的实力擘画未来的美好蓝图,我们一起努力,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沈雪不解的问:“为什么说是最后一次?” “简单说,就是再往上走,正处级、副厅局级、正厅局级,在海关系统基本都不需要再‘真刀实枪’的考试,而是由组织考核任命。” “那我这次考上,岂不等于‘鲤鱼跃龙门’?” “不错!”慕容云点头,“鲤鱼跃龙门本就比喻中举、升官等飞黄腾达之事,任副处级实职无异于金榜高中!” “为了我这次能‘高中’,”沈雪胳膊柔柔的圈住慕容云的脖颈,漆黑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了几下,“能不能答应我个请求?” 沈雪眼中的笑意已暴露了她的居心不良,慕容云假装没看出来,“你说。” “考试之前的这段时间,我想做个禁欲主义者,你答应吗?” 慕容云凝视了沈雪一瞬,唇角微翘,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不答应?” “不管我答应与否,”慕容云不屑的笑着,“我感觉你的这个请求明显是个圈套。” “别管是不是圈套,回答我!” “可以!”慕容云很痛快的说:“我没问题,这段时间,只要你不主动,我绝不撩拨,也让你见识一下鄙人柳下惠的风采。” “哼!”沈雪双手虚掐着慕容云的脖子,“无论我多主动,你不照样能忍得住!你柳下惠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看看,我没猜错吧,这果真是个圈套!”慕容云明白沈雪又耿耿于怀的想起了他们在京城的第一个夜晚,那个夜晚,他将沈雪不着寸缕的身子拥在怀中,却整夜以礼相待,没有突破她毫不设防的女性“禁区”。 “大宝贝,”沈雪整个身体彻底依靠在慕容云的怀里,深情的说:“其实,我知道,忍得住是因为爱,忍不住,也是因为爱。” “宝贝儿,”慕容云搂紧沈雪,“我们多么幸运啊,没有错过彼此深爱的人。”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慕容云拍拍沈雪的背,“帮我也把书找出来。” “你要看什么书?” “就是你收藏的那些禁书。” “噗哧!”沈雪笑了出来,“你还记得哪!” “差一点儿忘了,你今天找书我才想起来。” 沈雪脸色微红的拉开书柜最下面的抽屉,“全部在这里呢,你自己看吧!” 慕容云蹲在抽屉旁,逐本检视着沈雪的收藏,不仅有《杂事秘辛》、《飞燕外传》、《汉宫春色》、《金瓶梅》、《品花宝鉴》、《三山秘记》、《闺艳秦声》等名列上三品的禁书,还有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禁毁小说《剪灯新话》,淫名昭著的《巫山艳史》,展示各种偷香窃玉手段的《国色天香》,描述女皇武则天枕边新闻的《如意君传》,以女性口吻写作而成的《痴婆子传》,特别是还有他几乎“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未曾寻见的久负盛名的《浓情快史》和半图半文的《花锦营》,这两本书坊间已罕见,可遇而不可求;他不由自主的思绪翻飞,不知道当初收藏这些书的是何许人?心中也暗乐,雪儿读了这些禁书,胸中自有情色丘壑,不是尤物才怪! 抽屉中,还有几部他已读过的国外作品,有“d·h·劳伦斯”创作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和《恋爱女人》,“米兰·昆德拉”所著的《承受之轻》,渡边淳一的《失乐园》,都是世界上争议最大、遭禁最久的文学作品。 “雪儿,”慕容云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你这里的藏书可谓‘禁书观止’了。” “过奖,过奖!”沈雪脸色红红的做了个鬼脸,“事实证明,这方面,你才是最好的教科书!” “哪里,哪里,我还要继续努力。” “不用谦虚,这件事,我现在最有发言权!” “那你还做不做禁欲者?” “才不!”沈雪俯身搂住慕容云的脖颈,柔软的胸脯紧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这段时间,尽量比平时的次数少一些就好。” “具体次数你掌握,我保证随叫随到,随时候命,全天候保持战斗状态,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则必让你达到高…!” 慕容云“潮”字还未来得及出口,沈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春风满面的在他脸上“吧”的亲了一口,“洗澡去喽—” 第438章 至乐之事 望着沈雪婀娜挺秀的背影,慕容云笑着追问:“宝贝儿,你想看哪本,我一起拿出来。” 沈雪摇头,“哪本也不看。” “哦,”慕容云盘膝坐到地板上,一边翻看着《花锦营》里的插图页,一边随意的说:“真是佩服,这么多‘宝书’,沈大美女竟然都看过了,我可有好几本没看过,回国这些日子,正愁没书看呢!” “才没有!”沈雪本已迈出了书房,转回身,再次从背后搂着慕容云,与他脸颊相贴,柔声说:“大宝贝,我告诉你,抽屉中的这些禁书,我至少有一半没看过,当初看,完全是受少女猎奇心理的支配,自从在京城,我被你变成了少妇,四年来,这些书我再没翻过一页。” “为什么?”慕容云笑着问:“云雨高唐之事,我觉得同样应该理论联系实际,再用实践来验证理论。” “因为,”沈雪微笑,“书中的男主人公无论多么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也不及我的大宝贝呀!” “谬赞,谬赞!”慕容云哈哈大笑,“你别忽悠我,我可不信这是你不再读禁书的原因。”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其一,做爱这种事,我总希望由你来‘言传身教’,而不是我自己‘学以致用’;再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当我真正知道了男女之事,莫名的对这种书感到厌恶,简直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突然间就总觉得再读会脏了自己的心,也会玷污了自己的身子;第三,有了这种心理,再去触碰这类书籍,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对不起万里之外深爱我的你。” “你这种心理,并不难以以理解,”慕容云敛起笑容,“究其原因,是因为读书的态度不端正,目的不纯。” “此话怎讲?”沈雪挨着慕容云席地而坐,倚在了他肩头。 慕容云轻点着手中的《花锦营》,“这类的禁书,之所以吸引许多人争相阅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书中有大篇幅的直白露骨的房中术描写,读者阅读的重点也大都是床闱之象,有伤风化、离经叛道的故事;我不否认,这也是我喜欢看的重要原因之一;但在我看来,这类禁书还有其它的丰富营养,能够带给读书的人思想上的冲击;我们在这些书里不仅可以了解到几百甚至千年以前人类的风月生活和床帏秘事,还可以看到作者所处时代的世界百相,洞察各地风俗人情;就拿《金瓶梅》来说,这其实是一部以描写家庭生活为题材的现实主义巨著,它假托宋朝旧事,实际上展现的是晚明政治和社会的各种现象,是对某个社会阶层的深入剖解;‘全书将西门庆的好色行为与整个社会历史联系在一起’,这是法国大百科全书对《金瓶梅》的评价;如果抱着猎奇、跟风、凑热闹的心态去读这些禁书,任何时候都与读书需要的独立思考精神相悖!不管是什么书,一个态度端正的阅读者,会从书里看到别人没有体会到的,做别人看到了也不会做的;因为看得多了,就会逐渐深谙人情世故,为人处事也能灵活自如张驰有度;我记得林语堂说过,‘只读极上流的,以及极下流的书’;我非常认可他的这句话,最上流的书必须读,这不用说,谁都会这么认为;为什么不读中流的书?中流的书就是人云亦云!现在就是不读书的人也知道,所谓畅销书和那些名列推荐榜单的书并不等同于好书,没有什么价值;而极下流的书多半是历史上的智者写的,走在大众前面,有着真知灼见,因为他们来自社会的最底层,最能反映社会现实,最能体现生活中的美丑,因而这些作品往往都不被官方正统接受,被社会偏见列为‘禁书’;事实上,古今中外很多先知先觉者的著述,最初都曾被查禁,但经过历史大浪淘沙之后,最终奉为广为流传的经典。” 沈雪不自主的叹气,“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枉我还是学中文的!” “你最开始接触这类书的时候,还是少女,自然而然的更多的去关注未曾体味过的香艳情节,现在再读,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我都可以想象,一位妙笔生花、花容玉貌的才女,于安静的夜晚,柔和的灯光下,以一盏飘香的热茶相伴,捧‘禁书’而读,岂不快哉?” 沈雪娇笑着说:“等我考完试,一定找几本细细读之,否则岂不是对不起你的教导!” 望着沈雪的如花笑靥,慕容云很想知道她看没看过欧美或日本的av?不管她是否看过,找个机会一定要和她一同欣赏“波多野结衣”、“麻生希”和“小泽玛利亚”的几部经典之作。 慕容云之所以选这三位女优,是因为波多野结衣桃源的外部形状几乎和沈雪的一模一样,麻生希清纯、靓丽的外表,一米七的身材和沈雪也很类似;至于小泽玛利亚,他喜欢她的“口技”。 通过观看av,他可以因势利导,让雪儿了解其她女人赤身裸体时是怎样的风情?同时还可以让她学习新的欢爱技巧,观摩沉浸在欢爱中的女人会有怎样的“临床”表现?他相信,和雪儿共同欣赏过那些令人脸红心跳,血脉偾张的影像作品,两个人的床笫之欢势必会越来越和谐。 这样的想着,慕容云也不觉有些遗憾,这么多年,他和雨霞、婷婷、潘钰、颖梅,包括阮明慧和林虹,从来未一同欣赏过任何一部av作品。 沈雪起身去浴室冲澡,慕容云挑出《剪灯新话》、《浓情快史》和《花锦营》,把其它的书暂时放回抽屉中;心中已做了读书规划,雪儿这段刻苦攻读的时间,他同样也可以孜孜以求;宁杭这个季节无雪,他不能效仿封建时代的士大夫“雪夜闭门读禁书”,但在雪儿学累了的时候,和她修习一阵儿书中香艳、诲淫的片段,实乃怡情愉性的至乐之事。 临睡前,两个人没有再做爱,慕容云把沈雪搂在怀中,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439章 否极泰来 夜里,慕容云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发觉客厅之中亮着昏暗的灯光,沈雪已不在床上;他望向窗户,窗帘的缝隙间未透进光线,应该还不到起床时间,到床头柜上摸索到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一点,不觉纳闷,雪儿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拧亮床头的台灯,慕容云穿上睡裤,赤裸着上身,睡眼惺忪的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小灯,沈雪穿着睡袍,偎在沙发上,正在聚精会神的捧书而读。 “是不是忘记明天上班了,还不睡?”慕容云含混的问了一句,不等沈雪回应,先去卫生间解决内急。 从卫生间出来时,沈雪对他张开双臂,羞笑着说:“大宝贝,夜阑人静之时,听到你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都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慕容云睡意仍沉,愣怔了一瞬,才明白“大珠小珠落玉盘”所指为何,哼笑了一声,“亵渎先贤!听出什么曲调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是‘嘈嘈切切错杂弹’而已。” “即使是‘错杂弹’,你的小宝贝不也不具备这个功能,但它会‘轻拢慢捻抹复挑’!” 沈雪眨了眨眼,“这位先生,如果我感觉没错,具备‘轻拢慢捻抹复挑’功能的,应该是您的舌头吧?” 慕容云正端着茶几上的水杯喝水,一口水险些要喷出来,咳嗽了几声,没好气地说:“‘香山居士’要是知道咱俩这么糟践他的《琵琶行》,估计气得能复活。”他本来还困意朦胧,被沈雪的这句话逗得已睡意全无。 “他要是复活了,”沈雪笑吟吟的说:“我正好问问他,杨玉环究竟是‘宛转蛾眉马前死’,还是逃去了扶桑?” “我会问他,‘花非花,雾非雾’到底指的是什么?” 沈雪嘴巴微张,半响,自愧弗如的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杨玉环死于马嵬坡已是定论,说她逃往日本不过是民间的美好传说而已;而慕容云想问的问题却堪称经典千古之谜,“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是白居易三千多首诗中的一首相当“不合拍”的作品,和一般白诗的风格大相径庭,既不俚俗,也不写实,反而是非常之唯美,非常之梦幻,任凭谁读了都会有美的感受;但是此诗却相当难解,让人如坠云里雾里,诗中所指至今都没有定论! 坐到沙发上,慕容云将沈雪抱在怀里,感觉她的身子冰凉冰凉的,显然已经坐了好长时间;拿过她手中的小册子,是《海关行政处罚实施条例》。 “宝贝儿,”慕容云不满意而又心疼的说:“我不反对你用功学习,可以你的功底,不至于这么点灯熬油的秉烛夜读吧?” “没有,”沈雪摇头,“就是躺了半天也睡不着,所以起来看会儿书。” “是不是还有什么烦心事儿?” “所有的阴霾尽去,现在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了!”沈雪舒服的挥动手臂,“修改数据的事已还我清白,明天开始可以和你一起上班,不久的将来,还可能和你在同一楼层办公,都是否极泰来让人高兴的事儿,我可能也是有点兴奋过度,所以才睡不着!” “不管什么原因,”慕容云沉着脸,“你要再这样,我只能取消你的竞争资格!” “大宝贝,你的语气像个专制的暴君!” “我记得两年前,就在这个位置,某人说,我已经不是她的领导,她不能听我的,哼哼,现在呢?!” “你怎么还记得呀?”沈雪撒娇的偎紧慕容云,“大宝贝,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奇迹,可和你在一起,让我见证了神奇!” “你也让我见证了神奇!”慕容云轻捏着沈雪尖尖的下颌,“这一个月,因为我回国任职,再加上你被停职,你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更得瘦了。” 沈雪笑嘻嘻的说:“那不更好吗,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女人骨感吗?” “那也不能太瘦!”慕容云轻柔的抚摸着沈雪的胸脯和触手可及的肋骨,“太瘦,手感不好,也硌得慌!” 沈雪轻捶了他一拳,“我保证这段时间,在刻苦努力的基础上,做到起居有度,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慕容云站起身,俯下腰,“来,搂着我!” “我还不困,”沈雪往后缩着身子,“想再看一会儿。” “明天还要上班呢,听话!”慕容云在沈雪唇上吻了一下,“我也得检讨,你不困,也是因为我不够勤奋!” 沈雪自然明白“不够勤奋”的涵义,乖乖的搂住了慕容云的脖颈,“大宝贝,今天都做了两次了,够勤奋的啦!” “从今天起,我勤奋的标准是做到你筋疲力竭,倒头就睡!” 横抱着沈雪回到床上,慕容云短暂的吻过她的唇、胸脯,之后于她的桃源之处,长久的缱绻… 欢爱过后,一身香汗的沈雪闭着眼睛喃喃了一句,“大宝贝,你擦吧。”她仿佛耗尽了全部的精神和体力,连打扫“战场”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管了,好好睡吧。”慕容云不敢多躺,起身拿过纸巾,做完善后工作,才疲惫的搂着心爱之人的身子,很快的又进入了梦乡。 早晨,起床洗漱后,大约七点钟,两个人一起出门,沈雪开着车将慕容云送到‘鼎湖东苑’;下车前,慕容云叮嘱沈雪,在报名之前,要把自己参加这次竞争上岗的意愿先和盛副处长做个沟通。 望着慕容云矫健挺拔的背影走向小区大门,沈雪只觉得窝心的温暖,鼻子发酸,眼眶里突然就泛起了泪花。 大学毕业后一路走来,她早习惯了自己独立承担一切,她的脑袋只有她的肩膀去扛,可是,现在,她有一棵大树,而且是一棵参天大树可以依靠,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令人心安。 第440章 轻颦薄愁 上班以后,慕容云与其他几位关党组成员在会议室听取了政治部、人教处关于“拟提任正处级领导干部人选的民主测评和考察结果”情况的说明以及“竞争上岗”工作进程的汇报。 开完会,慕容云回到办公室,秘书田明焕进来报告:“关长,通关处盛副处长来了几次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找您。” 能有什么急事?慕容云心中明了,盛副处长以为他还没见到沈雪呢,急着领她过来见一见他这位老领导。 “让她现在来吧。”慕容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沈雪身着海关制服的样子了,心底也有所期盼。 隔了五六分钟,小田轻轻敲响了慕容云办公室的房门,“关长,通关处盛副处长来了。” “请进。” 随着一声清朗的“报告!”,盛文华副处长、沈雪和另一位年轻的女性关员以纵队之型,步伐整齐的走进了慕容云的办公室。 三个人走到办公桌前,一字排开,敬礼之后,盛副处长目光温和而从容的直视着慕容云:“关长好,今天沈雪和陈瑜按时复职,我领她们两个过来谢谢您,也代表通关处和我自己,向您表达最诚挚的谢意,谢谢您关长!” “快请坐,盛副处长。”慕容云抬手示意;他办公桌前只有两把办公椅,他没让座,沈雪和陈瑜只好肃立。 落座后,盛副处长笑着说:“沈雪,好多年没见到关长了吧,关长可是非常关心你这位老部下,刚到任就问起你的情况。” “关长好!谢谢关长的关心!”沈雪再次敬礼,一张俏脸紧绷着,分明是有些紧张。 慕容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视线在沈雪脸上停留了一瞬,望向她身边的女关员。 “关长,”盛副处长随着慕容云的视线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处的陈瑜,也是这次修改数据事件差一点背黑锅者。” “你好,陈瑜。”初次见到陈瑜,慕容云虽然没看出沈雪所谓的“气质温婉优雅,妩媚而不妖娆”,但他承认沈雪所言非虚,这的确是位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丽女子,或许因为这一段时间的被停职,眉目间隐含着淡淡的忧郁,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海关代表的是国家形象,多年以来,海关院校招考学员、海关招录关员都要面试;海关的面试不仅是考官与考生面对面交谈、观察的主要手段,由表及里测评考生的知识、能力等有关素质的一种考试活动,对面试者个人形象的考察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虽不像航空公司招录空中小姐、空中先生那样对外形条件要求那么高,却也多帅哥美女。 沈雪和陈瑜,两个人身材同样高挑,同样的将头发绾在脑后,只不过陈瑜的肤色不如沈雪那样白皙,像淡淡的小麦色。 这两位女关员都已三十多岁,可慕容云感觉,她们仍称得上是“海关之花”;沈雪开的绚烂,犹似晓露中的玫瑰,娇丽无伦;而陈瑜,他虽在简历中知道她已婚,可此刻见到轻颦薄愁的她,若空谷幽兰,心头浮起的竟然是“含苞待放”这个词。 陈瑜的目光没有和慕容云接触,低头望着桌面,“关长,我们处长说,如果不是您亲自出面,查清楚了修改数据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处分,谢谢您!”说完,才又举手敬礼,有些拘谨的抬头望着慕容云。 慕容云点点头,视线又望向沈雪,“沈雪,我们多久没见了?” 沈雪有些懵,心想,我们一个小时前刚分开啊?但很快就明白了慕容云所问,“有六七年了吧?” “你还知道!”慕容云唇畔漾起淡淡的笑意,手指虚点着沈雪,“好你个沈雪,我到宁杭都快半个月了,你既不尽地主之谊,也不来我这儿报到,今天才见到你的尊面,你好大的架子!” 他演,沈雪也默契的陪着他演,恭谨的说:“对不起,关长,这段时间我正在接受停职审查,不好意思来见您!” “既然不是你做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罚你请我吃饭!” “应该的,应该的!”沈雪微笑,“关长,只要您赏光,时间、地点随你选!” “关长,”盛副处长笑着接过话茬,“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关长,我也是土生土长的宁杭人,既然都是同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什么时候,也给我个机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听到“土生土长的宁杭人”这几个字,慕容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掠过回国航班上遇到的那位“美得简直是没有天理”的女子的绝美容颜,一边拿起桌上的“dunhill”打火机把玩,一边微笑着将视线投向陈瑜,“你是不是也想尽地主之谊啊?” “啊?!”陈瑜没想到涉及到她,吃惊了一瞬,但毕竟不是初入职场的小女孩,很快就绽开了笑颜,“只要关长赏光,我求之不得!” “好,忙过这一阵儿,找机会我和你们三位‘地主’坐一坐。” 在三个人的笑声中,慕容云摆摆手,“临时话题到此结束!”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慕容云望着盛副处长,“‘修改数据事件’的澄清,你特意领着沈雪和陈瑜过来感谢我,我在收下这份谢意的同时,也要向你表示我的谢意和敬意;经过宁杭走私大案的洗礼,还有那天你当着我和孙组长的面,表达出对你的这两位部下绝对信任的那些诤诤之言,以及你对她们两个工作中实事求是的评价,让我有理由相信你是一位正直公道、明辨是非、敢于负责、廉洁自律、能够抗得住不正之风袭扰的优秀领导干部,也正是缘于这份信任,才让我有足够的底气去监狱面见黄建广。” “关长,”四十三岁的盛副处长感动得眸中含泪,“谢谢您的信任!您来宁杭,不仅是她们两个不幸中的万幸,也是宁杭关之幸!” 同样意思的话,慕容云到宁杭这些天,至少三个人对他说过,都是基于事实或发自内心的感慨、或肺腑之言,他微笑着轻点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盛副处长,你的这句话我会铭记不忘,既是对我的鼓励,也是对我的鞭策,我希望,几年后我离任之时,你还能这样认为。” 第441章 谢天谢地 盛副处长印去眼角的泪珠,“我相信,到那时,不仅是我,全关区也都会这样认为。” “但愿,也谢谢你美好的祝愿!”慕容云的视线望向沈雪和陈瑜,“你们两个也要谢谢盛副处长,在工作中,能遇到这样一位仗义执言、关爱下属的好领导,是你们两个人生中的幸运;不论以后你们走到哪个工作岗位,我都希望你们要以盛副处长为榜样;在这里,我也要向你们表达我的谢意,因为你们确实未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让我这位新上任的关长监狱之行没有无功而返,保住了颜面;同时,你们也要明白,只要你们没做过,即使不是我来当这个关长,别的关长也一样会查清楚此事,还你们清白;我相信,如果你们处于我这个位置,也一定会这么做,任何一位关长都不会让我们的优秀关员含冤莫白;走出我办公室的门,你们两个不要再多想这件事,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你们努力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目前关区正在开展‘竞争上岗’工作,你们两个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有针对性的选择适合自己的岗位,参加此次竞争;通过竞争,你们不仅可以促使自己更好的反思,更好的认识自己,推动自己扬长避短,来进一步明确自己的前进方向和奋斗目标,还可以让你们重新审视自己的工作潜力、知识结构、经验价值,与岗位标准和竞争者相比,明确了差距就会充分利用各种机会去学习,去弥补自身的不足,尽快提高个人的综合能力。” “关长,”沈雪和陈瑜几乎异口同声,“我们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慕容云点点头,“这次的‘修改数据’事件,原本是你们服从上级命令,却演变成了一场无妄之灾;仅从事情的本质来讲,你们并没有错误,但没有错误不等于没有失误!审单口令是海关依据法律赋予你们的工作权利,你们擅自告知他人,这的确是你们严重的工作失误;给予你们通报批评,一方面是为了让你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另一方面,我相信经过此次事件,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中会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会更加成熟,更加能经受住来自各方面的考验;我们谁都可能有不顺心的时候,也不要紧,那也是一种收获。” 整个会见过程,沈雪一直笔直的肃立,并没有因为和慕容云的亲密关系而有热情的话语和动作,眼神也是清澈的,不带有任何私人感情;慕容云对沈雪这样的表现特别满意。 谈话结束后,慕容云请盛文华副处长和陈瑜先行离开,把沈雪留了下来。 盛副处长和陈瑜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沈雪似乎还陷在关长召见的氛围,仍笔直的站立。 “坐吧,”慕容云点上一支烟,笑看着沈雪,“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紧张?” 沈雪端坐到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上来的时候,在电梯里,见陈瑜一副紧张的样子,盛姐还和她开玩笑,说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高高帅’;我也说,你特别平易近人,没有什么官架子,哪想到,一走进你办公室,我比她还紧张。” “高高帅?什么意思,国内最近流行的网络名词?” “盛姐杜撰的,应该是身材高,官位高,人又帅的意思。” 慕容云失笑,“我的办公室又不是‘龙潭虎穴’,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即使全关的人进我办公室都紧张,你也不该紧张吧?” “今天,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头一次走进海关大关长的办公室,第一声喊你‘关长’,我差点鬼使神差的喊成‘处长’。” 慕容云“呵呵呵”的笑,“没喊‘大宝贝’,我就谢天谢地了!”他也理解沈雪的感受,任何一位直属海关的关长,非特殊情况,不会直接将一位普通关员喊到自己的办公室沟通和交流,谁都不能完全做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紧张其实只是一小部分,走进你办公室的那一刻,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你,我有瞬间的迷糊、晕眩,感觉我穿越到了多年前的滨海,时光真的倒流了!” “take it easy!(放松!)喝口水,压压惊,”慕容云把自己的“飘逸杯”递给沈雪,“逝者如斯!转眼间,你有六年没进过我的办公室了。” 沈雪站了半天,虽没怎么说话,也有些口干舌燥,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悄声问:“你留下我,还有什么事?” “我们又是曾经的上下级,又是老同事,‘六七年’未见,叙叙旧是人之常情,反过来,倒显得不正常了。” “你可真能演!”沈雪嗤笑,“我还没发现,你还有演戏的天分!” “已经知道耍贫了,看来缓过劲儿来了,”慕容云一边用鼠标点开局域网上的文件传输系统,一边不自主的带着关长的威严,“到书柜里看看有什么你需要的书,然后就回办公室吧。” “嗯!”沈雪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干,拿起茶漏走到饮水机旁,重新给慕容云泡好一杯茶;之后,走到书柜前看了看,找出一本新版的《公文写作》,回到办公桌前,“那我回办公室了。” “好,”慕容云把手边的一支“parker”签字笔递给沈雪,“这只笔是我从澳洲带回来的,很好用,你考试时可以用它;另外,放松心态去考试,无论成绩如何,我都有重奖。” 沈雪笑着问:“考不上也有奖励?” “有,”慕容云唇边含笑,凝视着沈雪,“但也有惩罚,我说过,总要有一些惩罚措施。” 想起那天慕容云在江堤上所说的“惩罚措施”,沈雪脸庞飞起红晕,接过笔,“我走了!” 望着沈雪身穿制服的背影,慕容云的记忆犹如按了快退键,逆着湍急的时光河流而上,呼啸而过许多错杂的画面都有这个身影,尽管每段记忆都是零碎的,不过,还好,他和她还有时间去书写未来的巨幅画卷。 第442章 明月古镇 四月下旬的一个周六,慕容云出席了宁杭市一年一度的外经外贸会议。 本来,这种类型的会议,海关方面派一位副关长出席即可;然而,这次会议是“宁杭走私大案”之后的第一次外贸会议,宁杭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以往的会期仅仅是半天,这次却安排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江浙省委常委、宁杭市委书记龚培元不仅出席此次会议,还亲自给慕容云打来电话,邀请他代表海关出席,并在电话中中肯的说:“‘宁杭走私大案’的爆发,让宁杭几乎从文明的楷模变成了这个时代腐败的黑典型,许多国家已公开把宁杭列为高风险投资区,国内的投资也跳崖式急剧减少,宁杭市内贸外贸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照这样下去,宁杭经济至少要在低谷中徘徊三到五年;可宁杭老百姓不可能给我们三五年时间,一年都不会给我们,如果今年遏制不住宁杭经济继续滑坡的趋势,我这位市委书记可就呆不下去了,在我这一任上,我也绝不能让宁杭变成第二个厦门,更不能让宁杭扮演“泯然众人矣”的城市角色;慕容啊,这次的会议,只有你这位海关关长出面,才会给重振宁杭进出口贸易的雄风打一剂强心针啊!” 会议地点在距离宁杭大约六十公里的“吴镇”度假中心。 吴镇是一座千年古镇,具有典型的江南水乡特征,完整的保存着晚清和民国时期水乡古镇原有的风貌和格局;以河成街,街桥相连,依河筑屋,水镇一体,组织起水阁、桥梁、石板巷等独具江南韵味的建筑因素,体现了中国古典民居“以和为美”的人文思想,以其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和谐相处的整体美,呈现江南水乡古镇的空间魅力。 会议第一天,市委书记龚培元做了“沉着应对,危中寻机,坚定外贸发展信心”的重要讲话,要求各口岸部门和重点企业要积极融入宁杭发展的大局,充分发挥功能和作用,全力展现一流服务水平,创造一流通关环境,更有力地支持地方建设和港口发展。 之后,宁杭海关关长慕容云也做了长篇发言,他在发言中着重指出,从“依法行政,为国把关,服务经济,促进发展”的海关工作方针来说,海关必须正确处理“把关”与“服务”的关系,就是海关的“把关”不能以牺牲企业效益为代价;海关的“服务”不能偏离法制轨道,放弃海关职责,而是要在“依法行政”的前提下,努力提高通关效率和提供便捷服务,积极促进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从海关与企业的关系上来说,宁杭海关将始终秉承与企业间互助互利的合作伙伴关系,以实现“双赢”为目标,彻底改变过去简单的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关系。 慕容云还特意强调,“走私”是一种直接扰乱市场经济秩序的违法犯罪活动,不仅直接导致国家税收流失,严重破坏社会主义法制,阻碍国家对外经济贸易,还冲击国内市场,危害国内产业,加剧就业困难,并且也是滋生腐败、诱发犯罪的土壤;打击走私是党和国家赋予海关的一项长期的神圣职责和庄严使命,宁杭海关将会继续认真贯彻“打防结合、综合治理、突出重点、坚持不懈”的打私工作方针,在更好发挥海关打击走私主力军作用的同时,动员全社会参与,不断夺取打私工作新的胜利,促进宁杭乃至江浙地区经济又快又好发展,进一步维护社会的稳定。 慕容云在发言的最后郑重承诺:“一到两年内,将会让宁杭关区所有守法企业感觉不到海关的存在,而对那些不法企业和走私分子来说,海关将无处不在!” 慕容云的发言引得参加会议人员多次热烈的掌声。 会议休息的间歇,龚培元书记特意在小会议室为慕容云介绍了几位堪称宁杭市进出口贸易龙头企业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他们其中有好几位在慕容云上任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都通过不同的方式,或是电话、或是请帖、或是亲自出马,邀请慕容云这位海关新来的海关关长能够和他们坐一坐,沟通一下,却都被慕容云以工作忙为由婉言拒绝了;慕容云还是以往的想法,不愿和这些商人、老板有过多的交往。 在介绍到一位面容清癯,气质儒雅,令人油然而生敬意的五十多岁的长者时,对方微笑着伸出手,“慕容关长,还记得我吗?” “恕我眼拙,”慕容云握住对方的手,“我也觉得您非常面熟,一时之间记不起我们在哪里见过。”心中暗道,也许是之前的某次会议上有过一面之缘吧。 龚书记说:“这位是咱们市著名民企‘宁杭丝源集团’的董事长上官鸿轩先生,他们公司可是宁杭的利税大户!” 慕容云听到长者复姓“上官”,立时记起了和他在飞机上见过,他就是和那位美女上官岚的父亲。 “失敬了,上官董事长,”慕容轻轻的摇了摇上官鸿轩的手,“我们在飞机上见过。” “慕容关长,您客气了,”上官鸿轩爽朗的笑着说:“失敬的应该是我,只因为您太年轻了,没想到您就是新任的海关关长!” 第一天的会议议程全部结束,简单的晚宴之后,会务组安排了一场极富江浙地区地方特色的戏曲演出。 演员们的声音优美动听,表演真切动人,唯美典雅,极具江南灵秀之气,观看演出的大都是生于斯长于斯土的江浙人,一个个看得如醉如痴。 慕容云对于这些吴侬软语唱出的依依呀呀,如同听天书一般,实在是感觉不到一点艺术享受,反到觉得是一种折磨,耐着性子看了四五个节目,便一个人悄悄溜出演出大厅想透透气。 他刚走出大厅,和他一起参加会议的宁杭海关办公室主任白远清紧跟了出来,“关长,您出生在北方,应该是不喜欢这些戏曲节目,我陪您到其它地方转转吧?” “不用了,”慕容云摆摆手,“你回去看节目吧,今晚的夜色不错,我想一个人走走。” 白主任回去后,慕容云沿着古镇蜿蜒曲折的街道缓步而行,古镇的飞檐翘角,石板古巷,在月光的辉映下,散发出浓郁的怀旧气息,空气中有一种朽木的香味。 夜色迷蒙,慕容云放眼望去,古镇像是淡墨泼就的画儿,他感到一天的喧嚣一下子宁静下来。 走了没多远,听到身后一声女子的轻唤:“慕容云!” 慕容云回头望去,一个身材高挑、一袭白裙的女子站在离他数步之遥的地方,朦胧的月光下,看不清她的容颜。 第443章 古镇美女 月光皎洁,夜色朦胧,慕容云虽看不清楚女子的容貌,可她此时的姿态实在是太美了!白居易的一句诗瞬间在脑海里浮现:“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她,仿佛是遗落人间的仙子! “你好,你是?”慕容云的声音特别低,唯恐大一些会惊到她。 女子裙袂轻摆,缓缓向他走近,“还认识我吗?” 没等女子走到面前,慕容云已然看起了她的容貌,一个根深蒂固的名字也脱口而出:“上官岚!” 女子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也是来参加会议的,我怎么没看见你?”慕容云伸手和她相握,心中却是另一番言语:“你这样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谁又会忘记呢?” 他在飞机上预料到一定会和上官岚再相见,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不仅在心里叹道:“古镇美女明月,真是人生佳境啊!” “我是陪同父亲来的,开会时坐在后面了。”月华如水,慕容云没有留意到上官岚脸上泛起的红晕。 “哦,我与令尊今天上午已经见过面了。” “我听爸爸说了,”上官岚点点头,“你怎么不看演出?” 慕容云不好意思的笑,“我看了半天,连对白都没听懂几句,更别说唱腔了,再坐在那里,实在是有牛嚼牡丹之嫌,索性出来走走!” 上官岚理解的报之一笑,“其实,你这位北方人也应该入乡随俗,学着去欣赏这些地方戏曲。” “是是是,”慕容云从善如流的说:“学会欣赏这些美轮美奂的艺术精华,也不枉在宁杭工作一场。” “改日,我给你介绍几位昆曲、越剧、绍剧、婺剧的名家和知名票友,让她们教你一些曲艺的基本知识和唱腔,你自然而然的就会喜欢了。” “好啊,”慕容云客气的说:“先谢谢你了,有机会一定麻烦你给引见引见。”心中却想,如果是你来教我,我一定学。 上官岚问:“那你是不回去看演出了?” “不回去了,”慕容云摇摇头,“散会儿步,就准备回房间了。” “天还早呢,不如我们去这里的酒吧坐坐,怎么样?” 对于上官岚的邀约,慕容云心里一阵儿欢喜,可自己毕竟是一关之长,单独和一位进出口企业的妙龄女郎去酒吧独处,总觉得有些不妥,正想推诿,上官岚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声说:“别拒绝我,我们之间有一些渊源的!” 慕容云并不相信他和她之间会有什么“渊源”,但飞机上那十几个小时的相处记忆犹新,他不愿惹她不高兴,只得把推辞的话咽了回去。 两个人沿着古镇的石板路,并肩而行,边走边寒暄。 偶然一阵儿风吹过,上官岚清馨的体香扑入慕容云的鼻际,慕容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上官岚,两个人目光相撞,仿佛在空中炸开了火花;慕容云赶紧收回了目光,却止不住心旌摇荡,恨不能把她高挑而又窈窕的身子拥在怀中亲个够。 两个人沿河岸的石阶拾级而下,上官岚招手拦住一条小船,很自然的拉着慕容云的手跳了上去,对摇船的船娘说:“去南栅酒吧一条街!” 船娘答应一声,以娴熟的动作,轻松的摇着橹;小船在平静的河面慢慢滑行,他们的身后,船的轨迹和橹的划痕留在水面上,变成一片漾动的光斑,水中倒影变得模糊朦胧,像这个夜晚一样难以捉摸。 此情此景,慕容云觉得太有诗意了!小小的木船,在窄窄的河道中缓缓滑行,拱形的桥孔一个接一个从头顶掠过;古老的石桥,一座有一座的形状,一座有一座的风格,过一座桥,便换了一道风景;站在桥上的行人低头看河里的船,坐在船上的乘客抬头看桥上的人,相看两不厌,双方的眼帘中都是动人的景象。 船在水道中行驶了一段时间,靠岸后,上官岚引领着慕容云走进一家门口挂着红灯笼的酒吧。 酒吧是一间“静吧”,以藤椅、竹帘、字画做装饰,质朴而亲和,古老而又时尚,典雅而又文艺,不失为朋友聊天的好地方。 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服务生送来酒水单,上官岚问慕容云:“想喝什么?” 慕容云摇头,“你做主吧,我对这里不熟。” 上官岚点了一瓶十八年的“芝华士”,慕容云心中暗暗称奇,芝华士属于烈性威士忌,他本以为上官岚会点红酒或啤酒。 一首经典老歌《明月千里寄相思》舒缓响起,上官岚向慕容云伸出手,“我们先跳支舞吧?” 慕容云从见到上官岚就有些懵懵懂懂的,只是对于上官岚的安排心中无比愿意的去接受;他很绅士的站起来,微微弯腰,握住上官岚的手,和她手牵着手走到酒吧中间的舞池。 慕容云轻拥着上官岚,被她满身淡淡清香熏得心中阵阵燥热,而上官岚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慕容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心中暗自祈祷,这首曲子快点结束吧。 “慕容学长,”上官岚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这个大骗子,该怎么惩罚你呢!?” 说完这句话,曲子也结束了,上官岚妩媚的一笑,松开慕容云的手,走回到座位。 慕容云如坠五里雾中,回到座位上,点燃一支烟,透过烟雾凝视着上官岚美丽的容颜,却不说话。 上官岚脸庞上漾着薄薄的羞意中还有几分得意,将桌上的两只杯中斟上酒,加了冰块之后,她端起酒杯,“来,第一杯酒,祝贺我们再次相遇,干杯!” “干杯!” 两个人举杯相碰,各饮了一大口;上官岚笑看着慕容云,“我称呼你学长,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慕容云点点头。 上官岚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那你怎么不问?” 慕容云淡然而笑,“我问不问,你都一定会和我说。” “你们这些当官的可真狡猾!”虽然只喝了一大口酒,上官岚已经是人面桃花,温声细语的说:“你总该明白,我为什么说你是‘大骗子’吧?” 第444章 无比投机 慕容云心如明镜,却佯作不知的摇摇头,“我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你怎么说我是‘大骗子’?在飞机上我和你说的话无一不实。” “你还狡辩!”上官岚的语态中带着慕容云惊讶的熟络,“在飞机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新来的宁杭海关关长?那天下飞机之后,在摆渡车上,我爸爸说你很可能就是宁杭海关新来的关长,因为之前他已听说海关关长是从国外归来的;后来又看到那些海关关员对你又敬礼又鲜献花的,我们就知道你是新来的宁杭海关关长了,第二天,在电视新闻中还看到了你的任职仪式;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不够坦诚!?” 我们仅仅是萍水相逢,谈何坦诚?慕容云笑道:“从头至尾,你好像也没问过我吧?况且,你对海关的成见可谓颇深,我告诉你,你尴尬,我不也是自讨没趣!” “总之,”上官岚目光犀利的望着隔桌而坐的慕容云,“你不够坦诚!” 从相识之初,慕容云已然品察到这位上官大美女是位对自己各方面都相当自信的人;想必在日常生活、工作中,她习惯了异性、甚至是同性的追捧,也就养成了初次见面就被对方接受的习惯;这第二次见面,慕容云进一步感受到她的精明、强势、敏锐,奇怪的是,他打心底竟然一点儿也不反感她的这种作派。 慕容云端起酒杯,也是不想再和上官岚继续纠缠“不够坦诚”的话题,“这杯酒我干了,就当是没有在飞机上和你说实话的自罚。” “这还差不多!”上官岚微笑着也端起酒杯,陪着他喝了一大口。 放下酒杯,慕容云主动的问:“你刚才说我们之间有一些‘渊源’,是什么?你又为什么称呼我‘学长’?” 上官岚给他的杯中斟了半杯酒,指着酒杯说:“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慕容云擎杯在手,笑着说:“也好狡猾!” 上官岚美目流盼,笑意盈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慕容云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连冰块都倒进了口中。 上官岚轻轻的抿了一小口酒,之后,像背书一样,从慕容云的大学时代开始,一直到他任宁杭海关关长之前的简历准确无误的说了个清清楚楚,就连他已经离异的婚姻状况,也一并说了出来。 “我的事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慕容云警觉的问;他的工作简历,网上可以查到,但要想了解他的有关个人事项,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他到宁杭还不满一个月。 “慕容学长,”上官岚坦诚地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毕竟是宁杭人,你们海关上至副关长,下至普通关员,我认识的人为数不少。” 原来如此!慕容云虽身为宁杭海关关长,但他的个人情况并不需要严格保密,最起码,在整个宁杭关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追问:“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称呼我‘学长’?” “你毕业三年后,我也考进了‘中南·财大’的对外贸易系国际贸易专业,你说我应不应该称呼你‘学长’?也该明白我为什么不和你见外了吧?” “是嘛!”慕容云开怀大笑,把两个人的杯中斟上酒,“那我可真的有些抱歉了,来,小学妹,这杯我敬你!” 慕容云和上官岚举杯相碰,不由自主的酒到杯干,相视而笑。 原有的生疏感已经被这月夜的重逢冲得很淡,又多了一层这浓浓的学长和学妹的关系,两个人聊起来自是无比投机,正是应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推杯换盏,把酒像水一样灌下去。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聊起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学习环境,聊起了他们曾经共同的授业恩师,聊起了那犹如历史印记般的图书馆,聊起了校园中茂盛挺拔的梧桐树,聊起了校园里那远看似一层层飘浮迷茫的薄雾,近观宛若一个个冰清玉洁仙女般的一树树玲珑剔透、莹白的樱花。 梳理完大学生活,两个人又对酌了一杯酒后,上官岚问:“慕容学长,毕业后,经常回母校吗?” 慕容云轻轻的摇摇头:“毕业后回过几次江汉,学校只回去过两次。” 上官岚借着酒力打趣:“怎么回去的那么少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呀?” 不幸被小学妹言中,慕容云无奈的笑:“现代人差三岁就会有‘代沟’,我们之间至少有两个代沟了,你竟然调侃起学长来了。” “我猜对了,是不是?” “每个人在大学期间都会有一些难忘的往事吧,我也不例外!”慕容云想起了远在澳洲的颖梅,心中颇感自豪和骄傲,虽然和颖梅错过了许多,但他和她却完成了曾经的诺言;又想到:“如果颖梅见到面前的这个‘小学妹’,也一定会喜欢她。” “那一定是莘莘学子们的青涩爱情了?” “当然,”慕容云不否认的说:“恋爱也是大学时期的必修课,我相信你也一定有一些刻苦铭心的故事。” 上官岚摇摇头,“大学时期倒是有好多难忘的事,但这方面,我没有。” 酒劲儿渐渐上涌,慕容云唇边绽着笑意,肆无忌惮的盯着上官岚倾城倾国的容颜,一副“你以为我会信?”的表情。 “你别不信,”上官岚说:“女孩子的心理呢,一般要比同龄的男孩子成熟五到六岁,那个时候,不管是同届的,还是高我两三届的,我都认为他们太幼稚;所以,我虽比你小七岁,可我们之间不会有代沟!” “我们之间不管有没有代沟,但我认同你的话!我上大学时,称得上哥们儿的都是高年级的学长,和同班同学倒是交往很少。”说完这些话,慕容云心中暗想,不知道颖梅当初有没有小学妹这个想法,亦或是我那时就比较成熟? 上官岚眼波荡漾的望着慕容云,“告诉你个秘密,上大学时,我觉得学校好多的男老师都比较有魅力,心里喜欢的也是某位风流倜傥的男老师,可我又特别讨厌男老师这个职业!” 慕容云顺势问:“那你先生是做什么的,在哪里高就?” 第445章 把酒言欢 “我先生?”上官岚好似不知道慕容云问的是谁,愣怔了一瞬,突地一笑,“关于我的‘先生’,我用‘斜晖脉脉水悠悠’回答你,猜一猜,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还和我玩起文字游戏来了!慕容云唇边含笑、眉峰微皱,脑子里迅速的翻腾起来;“斜晖脉脉水悠悠”这句词的作者、出处乃至词牌名都难不倒他,可凭空的一句又表达的是何意? 点上一支烟,慕容云心底默默念出词的整句,也就大致了然,“斜晖脉脉水悠悠”的上一句是“过尽千帆皆不是”,下一句是“肠断白苹洲”,无论哪一句,都表明上官岚的“状况”是“待字闺中”的未婚女子!而她的笑容中未见丝毫愁绪,“过尽千帆皆不是”似乎更贴近她的“状况”。 “我冒昧的猜一下,应该是,”慕容云引用了宋代周弼的一句诗,“‘作得诗成无寄处’!” “慕容学长,你真是让人佩服!”上官岚双手竖起大拇指,“我只说了一句词,你就知道我没有男朋友!” 得知上官岚这样的“状况”,慕容云的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微甜微酸的感觉,有一种充满伤感的快慰。 “小学妹,”慕容云举起酒杯,“天涯何处无芳草,三步之内必有兰芝,愿你早日找到‘白首不相离’的那个人。” “谢谢你的祝福!”上官岚端起酒杯,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灼热光芒凝视着慕容云,但也只一霎,迅即害羞的垂下了眼帘。 上官岚绝美的容颜本已晕红流霞,这一份娇羞把她点缀得更加动人,容光更增丽色;慕容云不由得心旌摇曳,如果此时她坐在他身边,他很可能会难以自持的拥她入怀。 慕容云被自己唐突的念头吓了一跳,急忙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上官岚回复了常态,五指并拢,将鬓边的散发拢在耳后,柔声说:“也不知是因为在飞机上相识,还是因为我们是学长学妹的关系,这次见到你,感觉格外亲切。” “我觉得,”慕容云不假思索的竖起右手食指指着上方,没有任何犹疑,很迅速很肯定的说:“还是因为在飞机上的相识,否则,我相信,我这个海关关长不会引起你的任何兴趣,我们彼此也都不会知道曾有共同的学习环境。” “在飞机上,”上官岚说:“你一听说我是搞进出口贸易的,心理上就想疏远我,对吧?” “是,”慕容云点点头,“尽管我也是学国际贸易的,可出了大学校门,这些年一直在海关工作,习惯了和工作对象保持距离。” “学长,”上官岚举杯在手,“我一直没称呼你关长,就是希望我们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纯粹的师兄妹关系;可我毕竟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你又在宁杭海关当关长,以后,仰仗和麻烦你的地方一定会很多,慕容大哥,虽然我是一位生意人,可也不是满身铜臭,别讨厌小妹,来,我再敬你一杯。” 望着上官岚昂起洁白的颈项饮尽杯中酒,慕容云突然对眼前的女子油然而生一种崇拜,他忽然意识到上官岚的美不是她的容貌,不是她的身段,而是她的气质、她的情调、她的品位和她的善解人意。 慕容云端起酒杯,“小学妹,你太客气了,我毕竟是一个人在宁杭,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得求你帮忙呢!”心中暗道:“你这么个仙女般的人物,谁又会讨厌呢?” 一瓶七百毫升的芝华士,两个人几乎平分秋色,喝得只剩浅浅一瓶底;上官岚一张俏脸如云蒸霞蔚一般,却看不出有丝毫醉态;慕容云暗自比较:“钰儿、婷婷和雪儿肯定喝不过这位小学妹,也就颖梅能和她旗鼓相当。” 慕容云看看表,已经过了午夜,笑着说:“聊得都忘记了时间,很晚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得参加会议。” “好!”上官岚点点头,招手喊过服务生买单。 慕容云掏出钱夹,“我来吧。” “慕容大哥,”上官岚把信用卡递给服务生,“这个面子你可得给我,今天就算是小妹给你接风吧,下次,你再请我。” 有服务生在场,慕容云没有和她争,心中却期盼着能有下一次。 两个人走出酒吧,门口一辆出租车也没有;慕容云问上官岚,“还要乘船?” 上官岚摇摇头,“这个时间,已没有船了。” 没有船,也没有车,那就得步行了!慕容云心中很是欢喜,在这浓浓的夜色中,和上官岚漫步在月影斑驳的古镇上,岂不又是人生佳境? 他正满怀期待,上官岚挥手向不远处路灯下的一群人一边招手,一边扬声轻喊,“用车喽—” 人群中立即有人应答,“来喽—” 随着铃铛声响动,一个壮实的汉子拉着一辆两轮“人力车”,停在了他们身边;慕容云不觉哑然失笑,这明显的就是老舍先生笔下的“骆驼祥子”和“黄包车”嘛!真是名副其实的古镇,连交通工具都复古到如此地步! 上官岚轻扶着慕容云的手臂坐到车上,见他还站在原地,“干嘛,你怎么不上来?” “我坐下一辆,咱们两个师傅载不动吧?” 拉车的师傅叽里哇啦的说了一堆话,慕容云虽没听懂,但他猜出他说的应该是宁杭方言。 果然,上官岚娇笑着说:“师傅说,我们这样的,他能载四个,快上来吧。” 慕容云讪笑着上车,挨着上官岚而坐。 人力车缓缓启动,上官岚雪白的手臂不时触碰到慕容云的胳膊,慕容云觉得微微有些气喘,仿佛整个空间弥漫着的都是上官岚的馨香。 皓月当空,夜色清朗,凉风阵阵;人力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上官岚说:“每次来吴镇坐这种人力车,感觉都在驭风而行,像穿梭在古镇千百年前的历史里。” 慕容云微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却希望这段路长一些,再长一些。 两个人的住处在度假中心的同一个酒店;到了酒店门口,从大堂里快步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来到车边,扶着上官岚下车,“总监,你回来了。” 估计是很奇怪上官岚竟然和一位男性同坐一辆人力车,特意看了慕容云几眼。 慕容云付了车费,等车离开后,他礼貌的示意上官岚先上楼,“上官学妹,早点休息吧,晚安!” 上官岚一面轻轻点头,一面步履蹒跚的向他走来。 慕容云以为上官岚要和他握手告别,主动的伸出了手,却怎么也没想到,上官岚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他看到那位年轻女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上官岚搂着慕容云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慕容大哥,今晚,我非常非常愉快,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和你说,在飞机上和你告别时,我特别伤感,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容云记起临下飞机前和上官岚握手道别时她眼神中的留恋,现在想来,那确实不是他的错觉;他拍了拍上官岚的背,“今晚,和学妹把酒言欢,我也特别高兴。” 离开慕容云的怀抱,上官岚微笑的摆摆手,“我回房间了,宁杭再会。” “好,宁杭再会!” 望着上官岚在年轻女子的搀扶下走进酒店,慕容云踌躇满腹,无疑,他是喜欢这位学妹的;可他不得不怀疑,今晚的古镇相遇是“偶遇”,还是这位进出口公司财务总监别有用心安排的一场有预谋的“邂逅”?无论怎么样,此刻,他都真心的希望:“上官师妹,但愿我们之间不要有故事发生!” 第446章 无微不至 沈雪“复职”之后,繁重的学习压力也如影随形而至,她如临大敌,不敢再有丝毫懈怠;在单位的时间,忙完手头的工作,她都会抓紧点滴时间按计划学习,晚上下班回到家中,争分夺秒的到书房里闭门苦读。 时间紧,任务重,考试内容庞杂,但这却是沈雪最快乐的一段学习时光;挚爱的男人不仅朝夕相伴,还给她提供了无微不至的后勤保障,她几乎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此外,身为关长的慕容云有言在先,“这次的‘竞争’,很可能是你工作历程中,最后一次在考场中凭自己的实力擘画未来的美好蓝图。”沈雪也知道这次考试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更是心无旁骛的全力以赴;她也希望,能交出一份慕容云和她都满意的答卷! 慕容云宛如男版的“田螺姑娘”,勤恳的承担起了所有家务;傍晚下班的路上,买好食材,回到家里,在厨房里舞刀弄铲,大展烹调技艺,一般都是四菜一汤,有荤有素,中外结合,南北搭配。 对于沈雪的饮食习惯,慕容云并不了解,可每次做出的饭菜,似乎都很合她的口味;他不禁暗自感慨,在一起工作的四年间,原来,不知不觉的他们彼此那么熟悉,她早已走进了他心中。 晚饭后,两个人手挽着手沿着江堤上散步的时候,慕容云会辅导沈雪几道面试题;回到家中,沈雪到书房里再看一会儿书。 一般在晚上十点半,慕容云会准时的喊沈雪洗漱;临睡前,如果沈雪身体条件允许,两个人郎情妾意,纵意缠绵,自有一番恩爱;沈雪生理期的那几天,慕容云则会规规矩矩的搂着她,再给她讲述一两道面试题的答题要点。 休息日,或是沈雪在书房里埋头苦读的时候,慕容云会利用这段时间将家里收拾的桌明几净、一尘不染;一个周末,沈雪从父母那里回到家中,正赶上慕容云光着上身,跪伏在卧室的地上,用毛巾一块块的擦着地板,那姿势,那臂膀和后背上闪耀的细密汗珠,在她眼里是多么的帅气和性感!沈雪眼眸中闪着泪花,看着乐在其中的慕容云,她感谢她之前的“两任”历练出了现在的这个他,也知道,这是慕容云做为长兄和长子的风范,她还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所爱的人减负,更是在用心对待这个家;这个家,是他们共同的港湾! 在和慕容云举案齐眉的日子里,沈雪也在默默的审视着,全身心的去体会这个比她长三岁的男人,感受他褪去工作中的光环,回归家庭的平凡。 沈雪发现,除了“手不释卷”外,慕容云几乎不看电视剧以及一些综艺节目,但央视的“新闻联播”、江浙省、宁杭的“晚间新闻”每晚必看,再就是观看羽毛球、网球赛事的直播;回国的这些日子,沈雪见他反复的在电视中点播过“国庆60周年阅兵式”和“九三大阅兵”;特别是五月一日凌晨,慕容云四点多就爬了起来,打开电视看央视直播的升旗仪式;当鲜艳的五星红旗伴着军乐队演奏的国歌声冉冉升起的那一刻,她看到慕容云热泪盈眶;沈雪理解,这位在驻外大使馆工作了四年的海关参赞,国旗赋予他的意义不同于她们这些从未走出过国门的人;这一刻,沈雪握住慕容云的手,“亲爱的,找个假期,我陪你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仪式。” 慕容云回国后的近一个月的时间,沈雪清楚的记得他只在外面吃了四顿晚饭,分别是宁杭市委书记、市长、主管外经贸的副市长和宁杭国检局局长给他设摆的“接风宴”,每次他也只是酒意微醺的回到家中;此外,再有邀请,他都婉言谢绝。 在沈雪看来,“八小时”之外,慕容云的生活是单调而枯燥的,甚至有点儿“宅”。 一天晚上,沈雪学得有些累了,起身走出书房;慕容云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大短裤,坐在沙发上专心的看着书,没理会她。 沈雪瞄了一眼慕容云手中的书,是位列十大禁书之一的《剪灯新话》,她坐到他身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胸口笔直的向下游走,直至淘气的把手伸进他的短裤中,顺着小腹往下抚摸。 “干嘛?”慕容云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还不到九点半,探头在沈雪唇上嘬了一口,“今天想早点儿睡?” 沈雪捏了捏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呈昂扬姿态,“怎么没有反应?看这种书不都应该想入非非,心猿意马,欲火焚身吗?” 慕容云好笑的合上书,“这本《剪灯新话》应该是我看过的禁书中,尺度最小的;主要描述了元末明初社会大动荡时期下层男女扭曲的情欲表现,几乎回避了男欢女爱的过程,实在是称不上禁书;作者自己也坦陈此书‘近于诲淫’,相较于《金瓶梅》、《红楼春梦》、《国色天香》等禁书,差之甚远。” “有可读性吗?” “有,”慕容云肯定的点点头,“这本书较明代之前的文言传奇,辞语绮丽,情节新奇,比较有趣,有点像《聊斋》,我推荐你读一读。” “好,考完试,我也看看。” 喝了杯茶,见沈雪还不回书房,慕容云问:“今晚不学了?” 沈雪靠在慕容云身上,“有些累,想和你聊会儿天。” 慕容云以为沈雪问他和潘钰离婚的真实原因,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势必都会影响她的心情,他本能的拒绝,“不管你想聊什么,最好等考完试再说。” “不嘛,”沈雪偎在慕容云怀里撒娇,“你答应过我,这些日子对我‘唯命是从’的;再说,和你聊天,既是放松,也是修正我自己的过程。” “好好好,”慕容云宠溺的在沈雪脸庞上吻了一下,“想聊什么?只限十分钟。” 第447章 独一无二 沈雪仰头端详着慕容云,“你回来的这些日子,让我见到了一个并不熟悉的你,请注意,我说的是‘不熟悉’,并非‘陌生’。” 慕容云微笑,“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今日的相亲相爱、心心相印完全是源于以往工作中的默契,而不是建立在花前月下的恋爱阶段;少了恋爱阶段,也就少了对彼此个人生活的了解;现在我们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你对我这位居家男烟火气十足的样子自然是有些不熟悉。” “不仅是烟火气十足,应该说见到了你这枚优质熟男八小时之外真实的另一面。” “熟男?”慕容云面色古怪,苦笑着说:“沈女士,你这是在提醒我,我的青春小鸟已经飞走了吧?” “不要不承认,”沈雪眨了眨眼,贴近慕容云耳畔,“没有你这枚‘熟男’,哪来我这枚‘熟女’?” “宝贝儿,”沈雪还要学习,慕容云言语上轻薄,却不敢肆意的“动手动脚”,只轻轻的把她娇软的身子揽在怀中,“说真的,你的‘熟’,我只在做爱时能感觉到,其它时间,怎么看,你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怎一个‘纯’字了得。” “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我‘纯’的时候远远多于‘熟’。” “也许!”慕容云拍了拍沈雪的肩,“说说吧,对我你不熟悉的‘另一面’都有哪些,具体点。” “我先说说我熟悉的你是什么样子吧?” “好!” “一个…”沈雪语态缓缓的说:“外表倾城脱俗,内心从容入世的人,一个…舞姿妙曼、风度翩翩的人,一个…轻声细语,像风像雨又像雾,又如太阳般温暖的人,一个…让我可以远远欣赏赞叹,而不能近处亵渎的人。” “哪有这样夸奖自己男人的,”慕容云大笑,“你说的应该是某部影视剧中的男主角吧?” “我可不是恭维,”沈雪指尖摩挲着慕容云英挺粗重的眉毛,“所思所感,你就是这个样子;认识你十多年了,时移事易,可你慕容云,依旧独一无二!” “就算你说的是我,四年前我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怎么还能说是‘远远欣赏赞叹,不能近处亵渎’。” 沈雪抬手在空气中做了个切割动作,“我说的是你回国之前,那个我熟悉的,曾经的你。” “不熟悉的我呢?” “不熟悉的你,这些日子我也‘管中窥豹’,看到了一小部分,由这一小部分,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你三十五岁就能晋升为正厅级,也增添了一份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 “你在滨海工作的那几年,直到遇到潘医生之前,过得其实都是单身生活,对吧?” 慕容云弄不清楚沈雪为什么这样问,小心翼翼的回答,“是。” “工作以外的时间,都是怎么打发的?” “工作以外…”慕容云想了想说:“基本上就是这几天你看到的,现在只差个晚上打球的地方。” 沈雪知道,慕容云羽毛球打的特棒;在滨海时,他每周有两个晚上去单位的体育馆打球;一直以来,慕容云打球,必定观者云集,因为和他打球的都是“高手”,那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比电视里的转播的球赛还要精彩纷呈;那几年,因为他的带动,滨海海关羽毛球的整体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每年滨海市外事系统的羽毛球比赛,团体冠军必定是滨海海关;他回国的这段时间,已经考察了家附近的几个羽毛球场馆,买了球包、球拍,等她考完试,他晚上就要抽时间重新挥拍上阵。 “日子可不短,”沈雪掰着指头说:“那七八年,一直这样吗?” “不是,”慕容云摇摇头,“你住单位的集体宿舍时,那些男同事什么样?” 滨海海关给未婚的、两地分居的环节干部和跨地区、跨关区的交流干部配备有“单身”公寓,公寓一般是两室两厅一卫一厨的格局,大都位于海关附近的一些住宅小区中,科级的两人住一套,处级的一人一套;沈雪虽只比慕容云晚参加工作三年,但她入关的时候,年仅二十五岁的慕容云已被任命为机关服务中心综合科科长,按照相关规定,从海关办公大楼后院的集体宿舍搬到了单身公寓居住,因而两个人未曾有同住集体宿舍的经历。 “他们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组局打麻将、打牌,要不就凑在一起喝酒,生活那叫一个‘丰富多彩’。” “我上班的第一年,包括我任关党组秘书的头几个月也是这样,只要不回滨江,打麻将、喝酒占据了绝大部分下班和休班的时间。” “我们在一个处工作那几年,我从来没见过你和同事们打过麻将、扑克,还以为你根本不会玩。” “不是不会,是因为邹康平副关长的一番话,点醒了我。” “什么话?” “那是我任党组秘书两个月之后,有一次,头天晚上和同事打麻将打到凌晨四点,第二天早晨参加党组会,当然是没精打采;散会后,邹副关长问我,‘昨晚又熬夜打麻将了吧?’我自然是很不好意思的承认;他说:‘每一个不自律的行为,带给你的都只是暂时的快乐;如果你总是随心所欲,不知道努力,别人玩你也玩,别人努力你还在玩,依旧放任自己,那么如此不自律的你,现在看似是无忧无虑的,但不用多久,你会发现自己面前的路越来越窄,已经没有选择的资本。’最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慕容,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邹副关长说这些话时,一直是和颜悦色,可我明显看到了他眼中的失望;从那之后,这些年,我连麻将摸都没摸过,在搬出单位的集体宿舍之前,宿舍里无谓的酒局我也很少参与。” “那么多空闲时间,你都干嘛了?” “到办公室看书、练字,或者是去体育馆打球,后来住进单身公寓,有了自己的房子,也都是这样,”慕容云指着茶几上的茶盅,“喝茶,也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不觉得枯燥吗?” “有得必有失,现在回过头去看,还好,我没有把时间和精力白白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而是把散碎的时间都利用起来充实自己。” 第448章 高风亮节 沈雪暗自感慨,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样逐渐拉开的,所有优秀背后,都是如苦行僧般的自律;许多人都只看到了慕容云万千宠爱,光环笼罩,都只能仰望他的丰彩荣耀,谁又能清楚他为之付出的努力与艰辛?事业的成功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痛快淋漓! “我入关不久邹副关长好像就调走了,对他印象不是很深,他现在在哪儿工作?”沈雪问。 “他从滨海海关副关长任上调到总署缉私局任副局长,三年之后转到地方工作,现在是南方某省的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 “我听同事们说,他在任海关调查局局长时,你们一起查获过一批走私车,而且,那次如果不是你,那批走私车很可能就逃脱了海关监管;据说你们执行任务时还遇到了暴力抗法,当时都开枪了,是吗?” “那批车的确是我先看到的,但绝对逃脱不了海关监管;就算当天晚上找不到,调查局也会二十四小时布控,那批车肯定跑不了;当时也只是调查局的关员鸣枪示警,他一开枪,那些人都吓跑了。” “给我讲讲当时的过程呗!” 慕容云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十分钟了,该回书房了,临睡前,再给你讲。” “好吧,”沈雪起身,轻点着慕容云的鼻头,“你还是那个又严格又守时的处长!” 在书房里继续学习了近一个小时,沈雪出来和慕容云一起洗漱;两个人躺在床上,沈雪枕在慕容云的臂弯中,听他讲述第一次查缉走私车的经历。 慕容云大学毕业那一年的九月,入职滨海海关,被分配到驻机场办事处旅检科工作;旅检科的工作时间从清晨六点半开始,大约到凌晨一点左右结束,实行三班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是没有节假日的。 工作后的第一个春节,处里特意安排他和另外几位家在外地,同样还没有探亲假和年休假的新入关的关员回家过年,让他们过了春节长假,年初八回来上班即可。 慕容云的家在距滨海市二百公里外的滨江市,并不算远;他听同事们说春节期间机场进出境旅客的流量仍然很大,监管的任务依然繁重,所以,他在家并没有休息那么多天,大年初四的下午便乘坐火车赶回了滨海,准备初五就去上班。 下了火车,回到位于海关大楼后院的单身宿舍,还不到晚上七点;平时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宿舍楼里安安静静,许多回家过年的单身关员还没有回来,只有总关技术处的左林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 左林毕业于滨海大学电子信息科学与技术专业,和慕容云同年入关,两个人性情相投,关系非常要好。 看到慕容云,左林“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兴奋的说:“哈哈,总算回来个喘气的,竟然还是哥们儿你!过年好,过年好!” “过年好,哥们儿!”慕容云奇怪的问:“大过年的,你怎么在宿舍,干嘛不回家?”他知道左林家在滨海附近的郊县,距单位顶多一个小时车程。 左林无奈的撇了撇嘴,“我今天值白班,明天还要替我们处长值个班,不想来回折腾了。” “哈哈,”慕容云幸灾乐祸的开着玩笑,“大过年的被领导抓劳工啦!” “你呢,我记得你们处给你假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们处春节期间休假的人比较多,想早点回来顶几个班。” 左林自然也不会放过调侃慕容云的机会,“哥们儿,高风亮节啊!” “少扯了,我家不是离的近吗,这点风格总得有吧。” “向你学习!”左林嬉皮笑脸的敬了个举手礼。 慕容云在左林肩头轻搥了一拳,“吃饭了吗?” “没有,一个人懒得吃。” “我刚下车,也没吃呢。” “那咱俩也别在宿舍呆着了,走,出去喝点儿!” “不用出去了,我包里有上车前老妈给装的熟食,足够咱俩造一顿!” “我这儿正好有一瓶‘杜康’!” “走吧,拿上酒,上我屋。” 两个人在慕容云房间的桌子上摆上了烧鸡、香肠、酱肉、油炸花生米和白酒,还有男关员宿舍任何时间都不会缺少的罐装啤酒,拉开架势,准备畅饮一番。 斟上白酒,慕容云和左林举杯相碰,刚喝了一口,走廊里突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脚步声之后,似是有人逐个瞧着其它宿舍的房门。 两个人对望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左林拊掌而笑,“最好回来两个,喝完酒可以打八圈。” 慕容云一边起身向门口走,一边摇头,“听敲门声,估计不是咱们住单身的。” 走出房间,慕容云看到走廊里两位身着海关制服,身材魁梧的男关员正站在一间宿舍的门前。 “请问你们找谁?”走廊里灯光有些昏暗,距离又比较远,他看不清两个人的相貌。 待两位男关员走近,慕容云才看清楚,一位是总关调查局局长邹康平,另外一位是调查局调查科科长丁永辉,这两个人都不止一次到驻机场办事处处理过走私案件,他对他们还是印象颇深。 “邹局,丁科长,过年好!”慕容云礼貌的向他们拜年。 “过年好!”邹局并不认识这位年轻的关员,亲和的和他握手之后,询问:“宿舍里还有谁在?” “只有我和左林。”边说,慕容云边将邹局和丁科长让进了房间。 左林立即起身给邹局和丁科长拜年,调查局和技术处都在海关大楼里办公,他们之间相对熟识。 “嚯,”邹局抓了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这是准备开喝呀,还挺丰盛的嘛!” “嗯,宿舍就我们俩,大过年的,也没什么事!”左林笑嘻嘻的邀请:“邹局,丁哥,一起坐下喝点吧。” “酒嘛,暂时先不能喝,”邹局摇了摇头,侧头望向丁科长,“四个人,是不是显得有些少?” “是有些少,”丁科长笑着回答,“最好再来两位。” 邹局抬腕看了看手表,坐到宿舍的床上,“那好,再等一会儿。” 两位领导不加入酒局,慕容云和左林也只好不失礼的陪坐,任凭酒香、肉香在宿舍里飘荡弥漫。 第449章 兴致勃勃 邹局从兜里掏出一盒硬包中华烟,递给丁永辉、左林和慕容云各一支,问慕容云:“小伙子,我在‘机场办’见过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云接过烟,从桌上拿起打火机给邹局点上,“邹局,我复姓慕容,单名一个云字。” “哦,你就是慕容云,我听说过你,机场办的英语大拿!”邹局微笑着伸出手,“来,正式认识一下,你可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复姓慕容的人!” “您过奖了,邹局!”慕容云和邹局握手,“我这个姓的确比较少见。” 邹局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浓浓的烟雾后,视线投向部下丁永辉,“丁科长,你把咱俩的来意说一下吧。” “好嘞,局长。”丁科长对慕容云和左林点点头,道出了他和邹局此行的目的:“大约一个小时前,咱们大关长接到了一个实名举报电话,此人举报,在一座地下仓库里藏着一批走私汽车;关长责成我们调查局立即去查一下,可现在还在春节休假期间,局里的男同事除了我和邹局,其他的都不在滨海;所以,我们来单身宿舍,想找几位男同事陪我们走一趟。” “其实,”邹局接过话茬,“就是想多找几个人,给我们充充门面,怎么样,你们两位可以吗?” “可以,可以。”慕容云和左林都不约而同的点头,一连叠声回答,兴奋的神色也瞬间呈现在他们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庞上;慕容云在旅检现场,左林在技术处,两个人都参加工作还不到半年,之前只是听说,哪里有机会亲历这种大型的缉私任务?别说充门面,想想都觉得刺激、过瘾! “就咱们四个,显得有些人员单薄,我们再等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回来,”邹局指了指桌上飘香的酒菜,“我和丁科长已吃过饭了,你俩趁这个时间先垫巴一口,完事后,咱们到外面好好吃一顿。” 领导在座,不吃也不喝,慕容云和左林又怎能大快朵颐?两个人又是同样的心思,不约而同的摇头,表示还不太饿。 四个人闲聊了几句,左林瞄着邹局和丁科长鼓鼓囊囊的腰间,玩笑似的问:“邹局,您二位是不是都带着枪呢?” “当然啊,调查局执行缉私任务都得佩戴武器的,”邹局和蔼的解答,撩开制服,露出了挂在腰带上的手枪,又像是知道左林的心思,从枪套里掏出手枪,极其熟练的退出上了膛的子弹,卸下弹匣,然后温和的问:“打过枪吗?” 左林眼神直直的盯着邹局手中黑黝黝的手枪回答:“只在公园里打过汽儿枪,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见到手枪。” 邹局理解的一笑,把手枪递给了左林。 左林双手捧着枪,兴致勃勃的摆弄了一会儿,又交到慕容云手中。 慕容云右手持枪,枪口向上,放在眼前看了看,笑着说:“这是最新型的九二式五点八毫米吧?” 邹局对于慕容云居然能报出手枪型号稍感意外,“慕容,你对枪倒是很了解啊,不错,这是九二式五点八毫米半自动手枪,咱们关刚配发不久,以前打过枪?” 慕容云诚实的点点头,“打过几次。” “都打过什么枪呀?” “嗯…”慕容云想了想,“手枪我打过六四、七七和这款九二式,步枪我打过八一杠和八八式狙击步。” “呵!还知道八一杠,”邹局笑道:“你打过的枪型比我们局里的许多同事都多,是不是啊丁科长?” “可不是,”丁科长从慕容云手里取过手枪,“局长,就这款九二式,到现在我还没试过呢!” “这简单,下次局里打靶时,我让你过过瘾!”邹局笑着许诺。 “那我先谢谢局长了。”丁科长将手枪还给邹局,滑稽的拱了拱手。 邹局装好弹匣,将手枪插入枪套中,看了看手表,对丁科长说:“不能再等了,关长还等着咱们回信呢。” 丁科长站起来,“那就咱们四个吧,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邹局拍了拍慕容云和左林的肩膀宽慰:“小伙子们,别担心,不会有什么危险。” “有您二位在,又都带着枪,我们还担心什么!”左林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慕容云也有同样的心理,赞同的一笑,“邹局,我们需要着装吗?” “不用那么麻烦,”邹局边往门外走,边说:“你们俩穿便装就行。” 四个人下了楼,上了一辆丰田越野车。 大街上的车辆很少,丁科长驾车,车声划破了城市夜晚的霓虹,风驰电掣般的奔向目的地——位于滨海市某中学附近的一个地下仓库。 正值春节期间,看管仓库的两个门卫正在门房里据桌而坐,一边悠闲的看着电视节目,一边举杯对酌;两个人估计没喝多久,脸上的酒意并不明显。 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肘花、豆腐干、水煮花生米、炒花蛤等下酒菜,左林贴近慕容云的耳边低声说:“我突然感觉很饿。” 慕容云点点头,小声的说:“我想宿舍那只烧鸡!” 两个人挤眉弄眼的相对一笑,静候邹局二人与门卫交涉。 邹局和丁科长亮出海关调查证,对门卫说明了来意;门卫没有任何推诿刁难,立即按照要求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慕容云也是第一次见到“海关调查证”,他估计门卫能够这么配合,很可能是被调查证上金灿灿的海关关徽震慑住了。 仓库是东西走向的,占地足有近千平方米,库门在东面,南面、北面和西面是未粉刷的水泥墙,面积虽然大,却一目了然,只在中间位置整齐的堆放着少许木材和建筑材料。 邹局等四人不甘心的在偌大的仓库里搜寻了半天,别说汽车,连一个汽车零件都没有找到;而且,经验丰富的邹局和丁科长都留意到,从仓库门口到进入仓库的水泥坡道,以及仓库内,都没有发现汽车车辙的痕迹。 第450章 处变不惊 邹局掏出手机,准备向关长汇报情况,这种情报有误的情形以前也多有发生,他也见怪不怪了。 就在这时,听见慕容云喊了一声:“邹局!” 邹局循声望去,只见慕容云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把榔头,正跃跃试试的站在仓库的西墙边。 “有什么发现吗,慕容?”邹局走向慕容云的位置。 慕容云等邹局走近,指着墙角边说:“您看,这道墙好像是刚砌好没多久,下边还没有干透!” 邹局看向慕容云所指的位置,离地面十厘米左右,果然有一道并不明显的湿痕,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握拳敲了敲墙壁,发出不是很厚重的声音,沉声说:“墙壁不厚,应该内有乾坤!” 邹局让丁科长喊来一个门卫,指着仓库西墙,语态特别温和的询问:“师傅,能告诉我,这道墙是什么时候砌好的吗?” “我在这儿上班才一年,不知道啥时砌好的,”门卫摇着头回答:“这是仓库的西墙,建库时就有了,应该很多年了。”但他故作镇定的神态以及慌乱而闪烁的眼神不仅被邹局和丁科长尽收眼底,连慕容云和左林都看出来他没有说实话。 门卫回答完问话,借故还有事,匆匆忙忙的走开了。 “慕容,”邹局吩咐慕容云:“用榔头砸一下试试,注意安全!” 慕容云早就等着这句话呢!他双手挥动一米长左右的榔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墙面砸了下去,随着“轰隆”一声大响,墙壁上露出一个直径大约八十厘米的窟窿。 烟尘过后,慕容云顺着墙上的洞向里面望去,不觉精神一振,惊呼一声:“邹局,有汽车!” 邹局、丁科长和左林也都瞬间精神百倍,过来向里面张望,果真是“内有乾坤”,里面竟然还有很大的地方,足有几百平米。 那道墙是单砖砌起来的,慕容云用榔头将窟窿扩大,四个人走进里面,看见十几辆崭新的黑色宝马轿车整整齐齐的停放着。 就在邹局一面指挥慕容云和左林小心的将墙体拆掉,一面和丁科长紧锣密鼓的电话联系关里的司机连夜来提车之时,从仓库外面呼呼啦啦的涌进来二三十个民工模样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或木制或金属类的棍棒。 “师傅们,”身高体壮的丁科长挺身而出,语气平和的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慕容云暗自钦佩丁科长的风采,此时的他俨然就是一位横刀立马、睥睨群雄的大将军。 “我还想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面带凶相、剃着光头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反问丁科长,很显然,他应该是这帮人的头头。 “我们是滨海海关调查局的,在这里发现一批涉嫌走私进口的汽车,按照海关法律规定,我们要将这些汽车带回海关处理。”丁科长不慌不忙的回答。 “那可不行!”光头男子挥着手中的木棒极为狂妄的说:“老板让我们看好这批车,谁也不能动,谁动,我们就让他好看。” “你们老板是谁?”办案经验丰富的丁科长顺势问。 “这个,你管不着!”光头男子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丁科长提高了声音,“师傅们,你们这是在阻碍海关执法,后果会很严重。” “别他妈的吓唬我们,谁知道你们海关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你们是真是假,是不是啊,哥儿几个。”光头男子肆无忌惮的说。 “是——!”他身后的人跟着一起起哄,不仅发出“桀桀”的笑声,还间杂着口哨声。 在我国政府的行政管理部门中,海关作为行使进出口监督管理职权的国家行政机关,比较独特,有很多的特殊性;其中一点就是社会公众对海关普遍缺乏了解,绝大多数人几乎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和海关打交道,也当然不知道海关的职能是什么;尽管慕容云大学时期所学专业是“国际贸易”,但对于这一点也是深有体会,他在进入海关工作前,对海关的具体职能和工作性质也不是完全了解;他和旅检科的同事都有过被国内旅客当成机场“保安”问路的经历;所以,他相信对面的人群当中一定有相当一部分人真的不知道海关是“干什么”的。 而此刻面对的情形,丁科长在处理案件和缉私过程中已屡见不鲜。 他掏出“海关调查证”,高擎在手中大声的说:“师傅们,请你们看清楚,也听清楚!海关是国家查缉走私的主管部门,我们的主要职责就是对走私犯罪行为予以坚决打击;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批车应该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是走私分子让你们帮助看管,请你们不要一错再错,更不要受人愚弄和蛊惑,再这样,你们就会成为走私分子的帮凶,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别他妈的来这套!”光头男子不无威胁的叫嚣:“你们要敢打这批车的主意,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里,我让你们一个个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丁科长怒视着他,义正词严的问:“你真的要暴力抗拒海关执法吗?” “那要看你们是不是识趣了!” “你要我们怎么样?” “马上乖乖的给我离开这里,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咱们好聚好散!” “不可能!”丁科长轻蔑的一笑,伸手按在了腰间。 “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弟兄们,上!”光头男子一边说,一边一步步的向丁科长走来,他身后的人也都挥舞着棍棒叫嚷着迫近。 “小丁,鸣枪警告!”邹局长立在原地,果断的下达命令。 “是!”丁科长掏出手枪,举过头顶,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嘭”的开了一枪。 枪声在地下仓库里愈发显得震耳欲聋,民工们全部都被吓得停住了脚步,怔了片刻之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哎呀妈呀,是真枪!”,瞬间作鸟兽散,一个不剩,全部跑出了地下仓库。 民工们离开后,邹局和丁科长轻松的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这种阵仗他们见得多了! 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邹局注意到,在那些手握棍棒的民工们气势汹汹的围上来之际,左林下意识的躲在了他身后,他也理解这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预感到危险时的正常反应;而令他非常惊讶的,是慕容云一直站在他身边,紧握双拳,寸步未退;这位年轻关员的处乱不惊、沉着冷静,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查获这批走私汽车后,滨海海关调查局顺藤摸瓜,打掉了一个走私汽车团伙;邹康平局长、丁永辉科长、左林和慕容云被滨海海关通报嘉奖,对此,邹局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他们三位沾了慕容云的“光”。 这之后没多久,二oo三年四月,,滨海海关缉私局正式成立,海关调查局的建制被取消,其绝大部分职能并入缉私局,邹康平局长升任滨海海关副关长兼缉私局局长;在邹局长任职的几年内,一直到慕容云调离滨海海关,不论慕容云在海关的哪个部门工作,缉私局的警员们每次实弹打靶,都会通知他一起去。 第451章 莫敢不从 四月下旬,沈雪参加了宁杭海关副处级领导职位的竞争;两轮笔试之后,沈雪以公共科目和海关实务双第一的成绩顺利的进入了五月初的面试阶段。 一个月以来,宁杭海关处、科级领导岗位考核和竞争上岗工作一直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但这与关长慕容云于月初党组会上敲定的在月底前完成干部任免工作的期限,还是推延了近半个月。 “竞争上岗”制度作为本世纪初推进干部工作科学化、民主化、制度化,促使优秀人才脱颖而出的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重要举措,其它许多关区都已普遍采用,并且逐渐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有规律、有规模的机制和体系,而在发生走私大案后的宁杭海关,却还要摸着石头过河,从头再来,一点一点的总结和积累经验;特别是最近几年,宁杭海关彻底摒弃了以“竞争上岗”的形式选拔和任用干部,政治部、人事教育处都有些捉襟见肘,开展工作也不是轻车熟路。 慕容云身为关长和“竞争上岗”监察小组组长,没有求全责备的批评任何一位考核领导小组的工作人员,因为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们一直在努力地开展工作,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实施和完善着竞争和考核方案。 面试之前的晚上,晚饭后,慕容云和沈雪照例到钱江大堤上散步,回到家中还不到九点;一起冲过澡,两个人偎在沙发上,慕容云看“江浙晚间新闻”,沈雪翻阅着面试习题集。 晾干了头发,沈雪起身对慕容云说:“我先睡了,明天再战沙场,我要养足精神。” “去睡吧,明天我会亲眼见证你过关斩将,伏虎降龙!” “亲眼见证?”沈雪又坐回到沙发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慕容云很随意的回答:“明天你在面试考场见到的五位考官中,有一位是我。” “啊!?真的!?”沈雪明显有些吃惊,大睁着眼睛,“你要亲自任考官?” “你这是什么表情?”慕容云抬手轻刮了沈雪脸庞一下,“你又不是没参加过竞争上岗,党组成员出任面试考官,也是约定俗成的,有什么意外?” “一定?必须?” 慕容云点点头,“你们笔试结束后,人教处季副处长征求过我的意见,希望我能出任副处级的面试考官,我当时就答应他了。” “哦!”只一瞬间,沈雪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神情委顿的靠在慕容云肩头,不说话。 “宝贝儿,”慕容云轻抚着沈雪的肩,“我看你的意思,似乎是不希望我任考官?” “当然!” “为什么?我虽然对你有足够的信心,但我想我出现在面试考场,会在心理上对你有一些安慰和暗示,你能发挥的更出色。” “恰恰相反!”沈雪微嘟着嘴巴,“你出现在面试考场,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嚯!还百害而无一利,”慕容云自嘲的笑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非常看重这次的竞争,你的好心我怎能不明白?可实话实说,其他的考官,不论多少位,不论是谁,哪怕黑压压的一群坐在我对面,我丝毫都不会紧张,心里甚至都有些藐视他们,但如果你要是考官,看到你坐在那里,我心理上的优越感就完全没有了。” “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你的这种心态,”慕容云摇头浅笑,“我在场,你不更应该底气十足吗?” “或许是工作伊始就形成的吧,我对你穿制服的样子,总有些敬畏;在面试考场见到你,我怕我又会产生那天进你办公室时的晕眩感,可想而之,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说不准面对考官的提问,我会胡言乱语,答非所问,甚至大脑一片空白!” “明天的主考是季副处长,不是我,你走进考场时,目不斜视,别看我就行了。” “想想你明天会出现在考场,我的心就发紧,”沈雪握着慕容云的手,“不信你摸摸,我现在的心跳都加快了。” 慕容云伸手到沈雪的睡袍里,按在她心脏位置,几秒钟后,他笑道:“嘭嘭嘭的,果真跳得很急!” “可不是!”沈雪坐正身体,直视着慕容云,“慕容关长,你出任考官,对我很不公平,极有可能造成我这些日子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我郑重的请求你,明天的面试,能不能让其他党组成员去?” “既然是有求于我,”慕容云挤眉弄眼的笑,“是不是得有所表示?” “如何表示呀?”沈雪俏皮的双手扯开睡袍的对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关长大人划下道来,要财要色,小女子莫敢不从!” 慕容云被沈雪风情的动作逗得“呵呵”直乐,指尖轻点着她的红唇,“本关长的喜好没有谁比你清楚,一会儿,好好的犒劳犒劳我就行了。” 沈雪明白慕容云的心思,自打她决定参加“竞争上岗”以来,这段时间,两个人做爱,完完全全都是慕容云‘侍候’她,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让他享受她的“弄玉吹箫”之技了,确实有些“亏待”他。 “大宝贝,”沈雪捧住慕容云的脸,温柔的在他唇上吻了一口,“今晚你别折腾我,明晚,不,明天上午面试完,中午我就让你飘飘欲仙!” 尽管是玩笑般的调情,慕容云还真有些担心他出现在考场会影响沈雪面试时的情绪,“好吧,为了明天的‘飘飘欲仙’,面试我不去了。” 沈雪竖起小拇指,“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慕容云和沈雪勾了勾小拇指。 “咱俩可说好了,明天你的身影绝对不可以出现在面试考场,乖乖的在办公室里看直播。” “我马上就给霍副关长打电话,请他明天代我出任,行了吧?” “真乖!”沈雪乐不可支的又在慕容云唇上吻了一下,“我去睡觉了!” 第452章 大战在即 慕容云给霍副关长打完电话,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同样名列中国古代十大禁书的《隔帘花影》;这本书是著名的《金瓶梅》续作之一,也是诸般狗尾续貂之作中最受“好评”的一部,不仅一脉传承了前作床帏秘事的淫逸秽亵之窠臼,还有很大的创新之举,极逞性想像之奇,令人目瞪口呆。 “慕容云——!”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沈雪的轻喊声将沉浸于书中精彩内容的他唤醒。 “哎!”慕容云合上书,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推开了房门。 卧室里只开着外侧的床头灯,沈雪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怎么了,宝贝儿,还不睡?” “我已经喊了你三声了。” “抱歉,我没听到。” “我睡不着,”沈雪伸出一双莲藕般的手臂,“你来搂着我睡。” “好,我去把灯关了。” 慕容云熄了客厅的灯,去卫生间洗了手,回到卧室,脱去睡袍,侧身躺在床上,温声说:“我猜你应该满脑子都是面试题,所以才睡不着,对吧?” “嗯,”沈雪偎进慕容云怀中,“越想睡,越睡不着,总是不自主的去猜想明天会遇到什么样稀奇古怪类型的题目。” 慕容云绽唇一笑,掀开沈雪身上的薄被,探头到她赤裸的胸前,叼住了右侧的那颗樱桃。 “我抗议——!”沈雪娇声轻喊,揉弄着慕容云的头发,“让你搂着我睡,不是让你来折腾我。” 慕容云嬉笑着不回答,一边吸舔着沈雪的樱桃,一边将手伸进她的内裤中,摩挲着她的整个桃源,用动作表达自己的需索。 “不要啦!”沈雪夹紧双腿,“人家明天要面试的!” 慕容云坐起身,脱掉了沈雪的内裤,俯头在她的桃源上重重的吻了一口,一本正经的说:“以色列著名的生理学医生奥利尚尼采基认为,对于女性选手而言,比赛前做爱大有裨益;一九九六年,他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之前说过,‘我们相信经历orgasm后的女人会有最佳的运动成绩’”。 “我又不是去比赛,我是去面试!”沈雪撒娇似的双腿蹬了几下,心里却很认可这一点;慕容云回国后这些日子,头天晚上和她做完爱,第二天她感觉自己精力特别充沛,心情也特别好,绝对是:“看山更觉山更美,望水更觉水更蓝!” “越是大战在即,越应该举重若轻;你睡不着,就说明还处于考试前的紧张、兴奋中,”慕容云手指轻柔的梳理着沈雪桃源地带的“芳草”,“许多的女运动员在比赛之前的数小时内,都会和老公、男朋友做爱,从而放松身心。” “我才不信呢!”沈雪羞笑着反驳:“那些取得优异成绩的女运动员,不一定个个都有老公、男朋友吧,没有老公、男朋友,又和谁做?” “如果没有老公和男朋友,她们会和其他男性做,比如教练、助理教练,体能师、按摩师。” 第453章 考前放松 “真不可思议,为了取得好赛绩,什么办法都敢用;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和不爱的男人做爱,怎么能全身心的投入?不投入,又怎么能享受到orgasm,享受不到orgasm,怎么能放松?” “我们别探讨这个了,”慕容云温柔的吻沈雪的唇,“宝贝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分开双腿,舒舒服服的享受一次orgasm,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这一阵儿,慕容云一边和沈雪聊天,手指一边轻轻捻动她桃源的玉珠,她的整个桃源洞口已经是清泉欲流。 “快点,好想要。”沈雪展平身体,眼波迷离的催促,她迫不及待的期待慕容云寻幽访胜到她的的桃源密林,用舌尖挑开她那早已欲露还掩的盈润湿地,探上幽谷深藏的那颗敏感的“玉珠”。 慕容云趴伏在沈雪的双腿之间,脸庞凑近心爱之人泛着淡淡清香的桃源胜境,张大嘴巴,温热的唇舌覆盖住女性最柔软、最私密的部位,故意而又夸张的发出“吸溜、吸溜”的吸舔声。 “噗哧!”沈雪笑出声来,“大宝贝,你喝汤哪!” “宝贝儿,”慕容云贪婪的吸了一大口,轻抬头,咂摸着嘴说:“于我来说,这是最纯净可口的琼浆玉露,我百吃不厌。” “大宝贝,我好爱你。” “你不爱我,我怎么能享用到这么美味的汁液。” 沈雪哼哼唧唧的笑,“大宝贝,你爱我吗?” “我不爱你,你怎么会出这么多的水儿?” “你喜欢我出水儿吗?” “当然,”慕容云啯了一口已经探出头来的“玉珠”,“我宝贝儿的一切我都喜欢。” “哦!”沈雪舒服的打了个冷颤,“大宝贝,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不停的的出水儿,哦,别停,快亲!” 慕容云心中大乐,沈雪与颖梅、潘钰和婷婷一样,都可谓“极品”女人,只要上了床,她们都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尤物”,但要说出这样的浪言浪语,非得在此种情欲高涨的时刻。 慕容云无暇多说,低下头,湿漉漉的舌头或是来回抚动沈雪大腿与桃源间的褶皱部位,或是上下豁动中间那条动人心弦的裂缝,或是绷直如一个钻头,向桃源的幽深处浅插… 慕容云“巧舌如簧”,沈雪情不自禁的屈起了双腿,拱挺着腰身,以便慕容云能更加靠近她的桃源。 片刻之后,慕容云感到沈雪全身紧绷,娇吟声不受约束的越来越大,他嘴唇做“o”形,把“玉珠”含在嘴里,轻柔而缓慢的吮吸。 沈雪不由自主的把手按在了慕容云的头上,这是两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动作,慕容云会随着沈雪手掌的按压控制着自己吸吮的力度和节奏。 终于,沈雪感觉到由私密地带发出的电流,源源不断的向她的四肢百骸奔窜而去,兴奋的将臀部拱向空中,左右晃动;慕容云随着沈雪的移动,热气腾腾的嘴巴仍锲而不舍的含着“玉珠”。 随着沈雪诸多近乎下意识的肢体语言,难以抑制地表现出对交欢的极度渴求,慕容云支起上身,将自己的雄姿英发的男性体征对准沈雪的桃源洞口,腰间一用力,在沈雪“啊”的一声轻呼中,毫无保留的直捣她温润的最深处… 第454章 佳人有约 五月初,一个星期五的上午,慕容云正在宁杭“高新区”考察和调研,上官岚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好,慕容学长,”上官岚说:“在忙吧,打不打扰你?” “不忙,不忙,你好,上官学妹!” 接到上官岚的电话,慕容云心底暗自兴奋;自从古镇的邂逅,他虽不希望能和上官岚有一些浪漫的故事发生,可回来的这些天,上官岚倾国倾城的美丽总令他念念不忘,她的一颦一笑总在他眼前晃动,挥之不去。 这些天,慕容云晚上搂着沈雪光滑、赤裸的身体,总是不经意的想起上官岚,总会浮想联翩,想她的胸前的双峰是什么样子?桃源之处的“芳草”是稀疏还是浓密?那两片“小花瓣儿”是粉嫩还是嫣红?甚至会嫉妒的想到,谁曾有幸将她拥入怀抱,她的香肌玉体是谁“捷足先登”? 依据上官岚的身姿和体态,以及两次见面的观察,慕容云猜想二十九岁的上官岚,双峰是小而坚挺的,桃源的“芳草”笔直而稀疏,小花瓣儿应该是嫣红艳丽的。 “学长,今天是周五,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慕容云已经听出了上官岚的话外之音,下意识的说:“才来宁杭一个月,认识人不多,没有什么安排。” “那正好,今晚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洗尘。” 慕容云心中已是慨然应允,却客气的说:“小学妹,你别这么客气,我又不是在宁杭呆很短的时间,吃饭的机会有的是,再说,在古镇不是给我接风了吗。” 上官岚说:“古镇只是一次偶遇,仅仅是几杯水酒,不算正式的。” 慕容云虽不能确定古镇的那天晚上与上官岚的相遇是她有预谋的一次邂逅,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偶遇”,他说:“今晚一起吃饭没问题,但一定要我来请学妹你。” “学长,你已经来宁杭一个多月了,小妹才请你吃饭,这都觉得有些怠慢了,这样,下次,下次我绝不再和你争。” “好吧,小学妹,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你看,晚上下班后,我是去海关接你还是到你住的小区门口等你?” “那就麻烦你到我住的小区吧。”慕容云未加犹豫的说;虽然只是正常的与学妹共进晚餐,但毕竟是与一位漂亮女子单独吃饭,他还是担心恰巧被沈雪遇见。 “那好,学长,晚上六点,我们不见不散!” 与上官岚在古镇的邂逅,以及那晚的酒后相拥,还有今日的电话相邀,身为一位经历过风花雪月的三十六岁的“老男人”,慕容云明显能感觉到上官岚对他很“用心”,他不得不多费思量;她这样一位仙子般的人物,如此相待于他,出于何种目的,有何企图?她深埋在美丽外表下的,是野心和利欲,还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情意?她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傍晚下班后,回到“鼎湖东苑”,慕容云到小区附近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 慕容云手捧鲜花儿回到小区门口,一辆红色的法拉利f12跑车和一辆墨绿色的丰田4700越野车缓缓拐进小区门口的空地,停在了他身边。 车窗落下,上官岚从法拉利车里招招手,“请上车,慕容大哥!”随即探身打开了右侧车门。 慕容云坐进车中,车内不仅凉爽宜人,还飘荡着缕缕馨香,立时驱走了工作一天的倦意。 “送我的,谢谢。”上官岚大方的接过花儿,粉颈微垂,轻轻的嗅着花香;她眉头轻轻挑动,表情柔美,媚态怡人,温柔微妙的眼神让慕容云怦然心动,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人比花娇”! 车驶离“鼎湖东苑”,上官岚说:“慕容大哥,想不想知道,我们去哪里吃饭?” 慕容云淡淡一笑,“我对宁杭不熟,你说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上官岚侧头瞄了一眼慕容云,脸庞上漾起调皮的笑容,“你就不担心我摆的是‘鸿门宴’?” “小学妹邀请,即使是‘鸿门宴’,我也得去,对不对?” “我的面子这么大?” “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宁杭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小妹真是受宠若惊!”上官岚敛起笑意,“慕容大哥,我知道,眼下的情形,你们这些具有高级职务的公务人员私下活动比较敏感,所以,我不会请你去那些高级的特色餐厅,也不会去私人会所,我请你去我家,我亲自下厨,表达我的诚意。” “谢谢!”慕容云可没想到会去她家里吃饭,马上说:“找个水果店,我去买个果篮。” “家里有水果,不用那么客气。” “第一次登门,令尊、令堂我又都见过,应该的。” “慕容学长不愧任过外交官,想事就是细致周到,”上官岚笑着说:“我请你去的是我自己的家,我平时不和父母住在一起。” “哦,是嘛!”慕容云坦然一笑,顿觉轻松了不少。 车缓缓驶进一个高级住宅区,上官岚将车停在一座独幢的三层小楼前;一直紧跟着的那辆丰田越野车距离几米左右也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两位年轻女子,站在车旁;其中一位慕容云见过,是在古镇酒店等候上官岚的那位女士,另一位身高足有一米八,体格强健,面容清冷。 后来慕容云才知道,他在古镇见过的那个女子是上官岚的个人助理,身材高大的女子是她的私人保镖,曾为江浙省mma(综合格斗)运动员,获得过国际比赛冠军。 下车后,上官岚对助理和保镖挥了挥手,两个人上车,开车驶离。 上官岚引领着慕容云走进楼前的小院,院内松杉棕竹,梅兰菊桂,花树繁茂,生气盎然。 进屋后,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已迎侯在玄关处,妇人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线,上下打量着慕容云,看得他真有些招架不住。 慕容云不知妇人是谁,不能轻易称呼,礼貌的点头微笑,“您好!” “苗姨!”上官岚满面羞涩的一声娇呼,解除了慕容云的尴尬。 “哦,哦!”妇人的视线终于从慕容云身上移开,对上官岚说:“岚岚,晚餐所用的东西都已准备好了。” “谢谢苗姨,”上官岚点点头,“给我朋友倒杯茶,您就回屋歇着吧。” 上官岚又对慕容云说:“慕容大哥,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第455章 妩媚动人 慕容云一踏进上官岚这座豪宅的客厅,感觉眼前一亮,气派十足;饶是他身为海关关长,在国外又生活了四年,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气恢弘、繁复雍容的装修。 苗姨给慕容云端来一杯用盖碗泡的乌龙茶,明知她不是上官岚的母亲,可她脸上慈和的笑容慕容云怎么感觉都是一副准岳母看女婿的表情。 坐在色彩典雅、线条复杂的沙发上,慕容云一面喝茶,一面欣赏客厅里豪华的家装。 客厅的面积近百平方米,装修是具有浓厚文化气息的欧式宫廷风格,精益求精的细节处理,明快的色彩,柔美的家具、奢华的水晶灯,雅致的配饰都赋予了华丽庄重的空间时尚、唯美的姿态,平和而富有内涵的气韵,不仅将居家的温暖气氛烘托到恰到好处,也映衬出居室主人优雅华贵、不失品质的生活理念。 不大一会儿,上官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淡绿色小衫搭配一款丝质的白色长裙,身长玉立,衣袂翩然,将她演绎得异常高贵,也异常诱人;毫无装饰的裙款让人自然而然的把目光集中在她的上半身,凸起的胸部,灵动的双眸,精致可人的面庞,加之清新利落的短发,令慕容云感觉到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妩媚动人仿佛触手可及。 “慕容大哥,”上官岚说:“我要在厨房忙一阵儿,你自己先到书房坐一会儿,好不好?” “用不用我帮忙,”慕容云站起来,客气的说:“给你打个下手?” 上官岚摇摇头,“这次先品尝我的手艺,下次你也要亲自下厨哦!” “那我只好坐享其成了。” 上官岚走到书房门口,打开灯,“请,慕容大哥,我的藏书还算比较丰富的。” 慕容云走进书房,偌大的书房足有六十平米,宛若一个小型图书馆,一列列的摆放着枣红色的实木书柜;书柜中的书籍真可用琳琅满目来形容,每个玻璃门上都贴着书籍分类的标签。 在一个现代文学书柜中,慕容云看到里面摆放着林语堂的《红牡丹》。 这本书是林语堂先生用英文写成,一九六一年在英国出版,有不同的中文译本。 本书以女主人公的情感生活为线索,通过主人公“牡丹”婚恋生活中的曲折经历,表现了一个清末年轻少妇寻求爱情过程中的大胆追求,细致的刻画了情爱世界的奥秘;虽然小说的时代背景是清末,但书中诠释的人物的思想却是现代的;书中实际上是以古喻今表现了一种适合现代西方文化观念的女性意识;作者在书中所表现的价值观,与西方文化的价值标准十分接近;书中对爱情的哲理性的剖析,隽永妙语,含义深刻,引人深思;因而,该书在海外十分畅销,曾多次再版。 这本书慕容云多年以前曾经读过,令他觉得惊奇的是书柜里竟然有多个中文译本和英文版本,他在明白上官岚对这部作品喜爱的同时,对于这位富豪千金的爱情取向似乎也有了某种程度的了解。 在古典文学书柜中,慕容云看到一部线装本的《金瓶梅》,而且是崇祯本会校足本,由王汝梅会校,齐鲁书社一九八九年六月出版的;该书是根据国家新闻出版署文件批准,为学术研究需要而出版的;这是《金瓶梅》崇祯本问世以来第一次出版排印本,一字不删,二百幅插图照原版影印;此书发行时有明确限制,原则上指售给各大图书馆和大学中文系的教授、文学研究员以上职称的研究人员。 慕容云看过好多版本的《金瓶梅》,可还没看过线装本的,尤其是一字不删的;他随意的取出一册,坐到书桌前,饶有兴致的翻看起来。 上官岚准备好晚餐,走进书房,看到身着半袖白衬衣、黑裤子的慕容云端坐在椅子上,左手握书成卷,右手轻搭在书桌上,专注而认真,俨然还是一个大学里莘莘学子的模样,暗自思量:“不知道学长上学期间是什么样子,想来应该是那种成绩好,却又淘气的家伙!” 走近慕容云身边,上官岚柔声问,“看什么书呢,这么专心?” 书房里那么多书,慕容云偏偏翻阅《金瓶梅》,好似被人窥到了隐私,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将书的封面展示给上官岚,“你的藏书可谓应有尽有,就这个版本的《金瓶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上官岚洒落的问:“那你喜欢潘金莲、李瓶儿,还是孟玉楼?” “从一个男性读者的角度来说,我都喜欢!”慕容云毫不掩饰的回答。 “嗤!还挺贪心,理由呢?” “理由…?”上官岚毕竟是一个未婚女子,慕容云犹豫了一瞬,笑道:“不可以对你说。” “嘁,我又不是小女孩!上次我就和你说过,我们虽然差了七岁,但不会有代沟,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部书你看过吗?” “当然。”上官岚脸色微红的点点头。 “嗯…”慕容云勉为其难的说:“潘金莲敢爱敢恨,欲望强烈,做事来劲,缺点是爱吃醋;李瓶儿堪称人间尤物,妖娆妩媚,温柔体贴,‘随手而转’,缺点是太过水性;至于孟玉楼嘛,她身上不仅保留了许多传统的美德,就连她脸上的白麻子也让人喜欢!” 上官岚脸色愈发的红润,佩服的点点头,笑着问:“那这三个女人,你愿意讨谁做老婆?” “呵呵呵,”慕容云笑了几声,果断地回答:“我谁都不愿意娶!” “那——”上官岚斜睨着慕容云,脸上的笑意也更浓,“假如是做情人,你会选谁?”。 这是试探吗?慕容云没想到上官岚会直截了当的这样问,诡谲地笑了笑,“没想过。” “以慕容学长今时尊崇的身份地位,没有情人我信,但‘没想过’我可不信;我可不相信学长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心少欲之人。” “那小学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慕容云反戈一击的问。 上官岚轻咬着嘴唇,两个黑眼珠犹如一对小火球,只和慕容云对视了一霎,便羞涩的移开了视线,“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我们先去吃饭吧,牛排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第456章 烛光晚餐 慕容云和上官岚走出书房,穿过客厅和一个短廊,走进了相对独立的宽绰餐厅。 韵味十足的中式风格餐厅,让慕容云感觉仿佛由中古时代的欧洲突然穿越到了中国的封建社会。 朱红色的餐桌椅,木质镂空隔断,著名的山水画背景墙,在摇曳的烛光下,简约经典的元素组合,将东方文化的底蕴展现得淋漓尽致。 餐厅的长方形餐桌上,一只古典精美的高塔烛台上燃着两支红蜡烛,落地音响里流淌着低缓悠扬的萨克斯曲子,是那首风靡全球的《the joy of life(快乐的生活)》。 慕容云心头不觉一阵儿荡漾,上官岚把气氛营造得太“romantic”了。 他的思绪恍惚间回到了遥远的澳大利亚,回到了美丽的花园都市堪培拉;在那里,他和颖梅、潘钰在没有小宝贝之前,经常会共进颇具情调的烛光晚餐,而每一次在烛光晚餐之后,都会有风光无限的床上旖旎来延续浪漫和温馨。 餐桌的两端,按照西餐的模式摆放着餐具和上官岚亲手烹制的菜肴,一道牛排配鹅肝松茸,一道龙虾沙拉,一碟法式煎饼还有一道由草莓、樱桃做成的水果沙拉;餐桌的中间,慕容云送给上官岚的那束白色的百合,在烛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烛光,美食、红酒、音乐,慕容云也心有所思,这顿晚餐,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接风洗尘”。 落座之后,上官岚说:“我没问学长喜欢吃什么,也不太会中餐的煎炒烹炸,私自做了几道西餐,不知是否吃得习惯?” “无一不喜欢!在国外的四年,早已习惯了吃西餐。” 上官岚抿嘴一笑,“在飞机上,我看你用餐时,几乎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光了,所以觉得你应该喜欢吃这几种食物。” 慕容云笑道:“那可是我第一次乘坐国际航班的头等舱,怎么舍得浪费那么好的食物。” 端起酒杯,上官岚笑吟吟的说:“欢迎你,慕容大哥,你的大驾光临,真的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呢!今天,能和慕容大哥共进晚餐,我幸何如之,请千万不要客气!” “谢谢!”慕容云擎杯在手,一本正经的客套,“谢谢上官学妹的盛情款待,我深感荣幸!” 两个人相视而笑,浅饮了一口杯中如宝石般红中透亮的酒浆。 放下酒杯,上官岚说:“慕容大哥,在古镇的那天晚上,我有些喝多了,你别见笑。” “怎么会?”慕容云慢慢摇晃着杯子,“我们师兄妹难得再次见面,多喝几杯也是人之常情。” 上官岚低头浅浅的一笑,抿了一口酒,抬眸望着慕容云;烛光跳跃,隔桌相望,慕容云看不清她的眼底的情绪,只看到黑眸中映照出的烛火。 “那天在酒店门口和你道别时说的那些话,虽然是酒后之言,可我说的却是真心话,到现在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你还记得吗?” 慕容云怎么会不记得,更记得那温香满怀的拥抱,但他 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我那天也喝得晕晕乎乎的,记不得小学妹说了什么?嗨!别管你当时说了什么,也别管我记不记得,那晚,能在重脊高檐,古色古香的江南小镇与学妹你重逢之后把酒言欢,实在是我到宁杭工作后,特别愉快的一个晚上。” “既然不记得,”上官岚举起酒杯,柔声说:“慕容大哥,我还想为我们的重逢再干一杯!” “好,cheers!” 慕容云爽朗的说。 两个人动作一致的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上官岚说:“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问吧。” “但请你一定要说实话。” “你放心,”慕容云诚恳的说:“我这人有一个习惯,要么不说,要说就一定说实话。” “慕容大哥,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带男性朋友到家中做客,而且还是烛光晚餐,我的心思,以学长的睿智,应该洞若烛火,对不对?” 慕容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上官岚竟是这样的单刀直入,毫不隐晦。 慕容云点点头,“我非草木,更不是不食烟火之人,又年届不惑,但对学妹你的邀请,只感觉荣幸,未有其它的妄念。” “你单身,我未婚,我们都不是校园里的少男少女,我不想拐弯抹角,现在,我想问你,”上官岚略微停顿了一瞬,“对我,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隔着摇曳的烛光,慕容云仍能看到上官岚已是红晕满脸,可她却直直的望着他,仿佛在等待一个期盼已久的答案。 “上官学妹,我们今天虽才是第三次见面,可我能感觉到你由内至外的自信和骄傲;小学妹家世显赫,又是如此的风姿神韵,在你面前,所有的男人皆尘土,无论面对的是谁,我觉得你都不应该这样问。” 上官岚摇摇头,“古镇那天晚上,你在谈笑间,眉目磊落、行止光明,甚至喝了那么多酒,你都没有一句过分的言语,我突然的生出一种恐慌感,这些年,没有谁能让我多看一眼,可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我,在那一刻,你让我失去了所有的自信和骄傲;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对你一见倾心,否则,这个男人肯定都不正常!” 上官岚对慕容云间接的回答自然是不满意,“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面对上官岚咄咄逼人的追问,慕容云有些乱了方寸,不由得说出了自己内心所想:“垂涎三尺!” 上官岚好像放下了一件很大的心事,长出了一口气,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慕容云身边,给两个人的杯中各斟了少半杯红酒,然后,两只杯子一碰,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笑靥如花的说:“你真厉害,这样的一个贬义词,也让你说的令人心花怒放。” “我说过,”慕容云端起酒杯,遮羞般的将酒液倒进口中,“我不会对小学妹说假话。” 第457章 中人欲醉 音响里缓缓响起《forever in love(永浴爱河)》,上官岚左手轻按在慕容云肩上,柔声邀请:“我们跳支舞吧。” “好!”慕容云站起身,俏靥绯红的上官岚却没有将右手放在他的掌心,而是双手都搭在了他的肩上。 慕容云只得轻拥住上官岚纤细的腰肢,和着宛转悠扬的乐曲,舞步轻挪;感觉心里装得满满的情致,被这位小学妹撩拨得恣意洒向天际。 上官岚的个子比慕容云矮不了多少,又穿着半高跟鞋,几乎与他一般高;两个人在幽柔的烛光里,面庞相近,气息相闻。 “那天在古镇酒吧,”上官岚说:“虽然只和你跳了一支舞,我就发现你舞跳得非常好,特别有范儿,受过专门训练吗?” “那倒没有,但我在交谊舞上的确下过一番工夫,否则,在使馆工作,就会丢中国人的脸了;”慕容云半是玩笑半认真的回答,随口问:“小学妹平时很喜欢跳舞?”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别人请我跳舞,一只出着汗的手握住我的手,我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也不愿意别人把手放在我的腰上,那让我别扭;”上官岚凝视着慕容云,眼眸中那两簇蜡烛的火焰就像浮在水里一般,“但我有强烈的和你跳舞的欲望,尤其是当此烛光,悠悠然的音浪回旋在耳边,特别想与你共舞。” 一曲《forever in love》结束,紧接着是一首《don''t make me wait for love(别让我等待爱)》,上官岚双臂环住慕容云的腰,轻偎在他怀中,“我们再跳一曲吧?” 上官岚说话时吐气如兰,幽香更是中人欲醉,慕容云心头渐生缠绵之意,顺势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好的,小学妹!” 上官岚右手食指轻按在慕容云的唇上,“学长学妹的显得生疏,以后,你叫我‘岚岚’,我叫你‘云哥’,好不好?” 慕容云自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点点头,“好!” 上官岚温柔的一笑,头靠在慕容云肩上,柔声说:“云哥,在飞机上和你相处的那十几个小时,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心动;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能有一个男子让我心动,是多么难的事情;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可临下飞机时,我对你竟然有一种依依不舍,我当时觉得再也不会见到你了;下了飞机,我就决定,一定要知道你在哪个海关工作,一定要找到你;可第二天,我竟然在电视中看到你就是新任的宁杭海关关长,之后当我了解了你的一些个人情况,好像头一次品味到了什么是欣喜若狂!” “这么说,”慕容云笑着问:“我们在古镇的‘邂逅’,也不是‘偶遇’了?” “当然,我去古镇可不是参加会议,因为打听到你会出席,所以我才去的。” “你对海关关长可颇有成见,不怕我是色迷迷的狼吗?”慕容云有些煞风景的调侃,说完这句话,又在心里暗啐自己厚颜无耻。 第458章 不知回应 上官岚美丽绝伦的脸庞,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被烛光映照的,已经是醉颜微酡,她更紧的偎在慕容云胸前,火热的面庞与的脸颊相贴,娇笑着说:“如果你真是色迷迷的狼,我情愿做那只色迷迷的羊!” 感受着上官岚的喁喁细语,感受着她娇躯的柔软,感受着她醉人的体香,慕容云早已忘记上官岚和他的接触是否别有企图,洋洋得意的暗忖,今夜,将一切交给本能,跟着感觉走吧! 此时的慕容云被焦渴与热烈,缠绵与疯狂,芳香与甜蜜煎熬着,他一点一点挪动着自己的脸庞,最后,终于把自己的嘴唇轻轻的盖在了上官岚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可他还没领略到上官岚的唇舌是何种的馨香,上官岚扭头躲开了他的亲吻,脸庞埋在了他肩头。 慕容云顿觉索然无味,赧然一笑,他已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不会强行索吻,瞬间恢复了神冷气清的模样,慢慢挪动着脚步,那就跳舞吧! 慕容云不再做非分之想,可上官岚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是在鼓励自己,也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双臂上移,勾住了他的脖颈,缓缓闭上了眼睛,红唇轻启:“再来!” 慕容云立刻饥渴的捉住了上官岚的唇,像要吻化她似的紧啯着她,彷佛要在这一瞬间吞噬了她。 上官岚的双臂紧缠着慕容云的脖子,瑟瑟发抖的身子贴紧了他,唇舌却完全不知回应,宛若一个木头人,只知微张着双唇,任慕容云狂吸乱舔,狼吞虎咽。 慕容云暗自皱眉,大小姐,你不会害羞得连接吻都不会了吧? 两个人脚下早已和不上音乐的节拍,慕容云一边吻着上官岚,一边半拥半抱着她的身子向餐厅的角落移动脚步,那里摆放着一只红木仿古长沙发;上官岚也似乎明白他的意图,脚步配合着他向沙发踱着。 不到十米的距离,当二人终于坐到沙发上,慕容云和上官岚仿佛经过了一次长途跋涉,他们在烛光淡淡笼罩着的昏暗中互望了一眼,一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又拥抱在一起,吻在了一处。 此刻,慕容云已不能局限于只享受上官岚香软的唇舌,他熟练的一颗颗的剥开上官岚的衣扣,熟练的解开她带有蕾丝花边的白色胸罩,熟练的将手掌按在了他曾臆想过多次是何种样子的“双峰”上又揉又捏。 “双峰”在手,慕容云立时感觉到远不及颖梅、潘钰和婷婷的丰盈,也不如沈雪的柔软,却也坚挺饱满,清代文人朱彝尊的那首《沁园春˙咏乳》似是为她而作:“隐约兰胸,菽发初匀,玉脂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添惆怅,有纤褂一抹,即是红墙。” 上官岚双峰娇嫩的肌肤上,瞬间多出数条红印,胸前的胀痛一波一波的传来,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断续的嘤咛;女人婉转动听的娇媚轻吟助长了男人的气焰,慕容云低头含住一颗殷红的樱桃,舔舐娇嫩敏感的凸起,由顶端开始,一点一点吮咬,灵巧的火舌沿着玫瑰色的环形区打转,一圈又一圈,时含时舔,时而用牙齿刮磨,温柔的啃噬。 这一切,上官岚喘息着没有拒绝,任慕容云恣意妄为! 慕容云再次得寸进尺,唇舌一边继续在上官岚的胸前肆虐,一边不知何时解开了她裙子后腰处的拉链,一只手顺着她的小腹潜进了她的内裤之中;可他刚刚触摸到上官岚桃源上方柔软的“芳草”,还没有感觉到那些“芳草”是曲是直、是稀疏还是浓密,上官岚突然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将他探向她私密之处的“魔掌”拽了出来,一面剧烈的摇头,一面轻喊:“云哥!不行的,这样不行的,太快了,你再给我些时间!” 慕容云情炽火热,欲望正浓,浑没把上官岚的话当回事儿,依旧贪恋的吮吸着她的樱桃,双手在她的胸前纵意抚摸;此时的上官岚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他这个经验老到的“猎手”展现出极佳的耐性。 “云哥!”上官岚用力的推开慕容云,紧倚在沙发靠背上,有气无力的说:“云哥,我已认定你就是与我‘白首不相离’的那个人,可我…我还没准备好,我还从没这样过。” 这句话,如果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在此情此景听到,无疑都会大喜过望,可慕容云听来,像从头到脚激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了。 他怔怔的望着上官岚,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这位精明、自信、甚至有些强势,而又明艳不可方物的富豪千金,不知何时已是汗透衣衫,眼眸中漾着泪水,瑟缩在沙发一角,如一只任人欺侮的小动物,楚楚可怜。 这之前,慕容云不是没想过,上官岚虽是小姑独处、名花无主,但也不至于保守到从没有品味过男女间的鱼水之欢。 上官岚的话,让他瞬间明白了这位有着倾国倾城容貌的美女,既不同于周兵(原厦门海关关长杨前线的情妇),更不同于张漪(原湛江海关关长曹秀康的情妇),她和他的亲密接触,期盼的是共携白首!而他,贪慕的只是她的绝代风华!如果再这样继续,上官岚将是又一个“婷婷”或“沈雪”。 “岚岚,”慕容云下意识的坐远了一些,“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你。” 衣衫不整的上官岚双臂抱在胸前,害羞的遮住“双峰”,轻轻摇着头,“云哥,我丝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才是第三次见面,我觉得太快了。” “总之,是我不好!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儿,先回去了。”说完,慕容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上官岚的家。 还没有走出小区,上官岚发来了微信:“云哥,别因为我的拒绝而生气,再给我一些时间去准备完全的接受你,好不好?” “岚岚,对不起,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你的玉洁冰清。”慕容云苦笑着给上官岚发完微信,不知不觉的眼中含泪,他知道,他和上官岚终将错过,他不是没准备好,是他,不配再拥有她的“玉洁冰清”。 第459章 出言无状 五月中旬,宁杭海关处、科级领导职务考核、竞争上岗和任免工作全部完成。 这次在全关区范围内的公开选拔,是宁杭海关以慕容云为关长的新一届党组奉行“以人为本”的治关方略,以培养优秀干部、提高干部队伍素质为目的,坚持“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进一步拓宽了选人用人渠道,促使德才兼备、实绩突出、普遍公认的优秀人才脱颖而出,激励全关关员、警员爱岗敬业,开拓进取,推动宁杭海关干部队伍建设迈上了一个新台阶,形成了凝心聚力干事的竞进氛围。 这次的选拔,让一些有较丰富工作经验,较强的组织协调能力和实施工作能力的关、警员走上了领导岗位,不仅得到了全关上下的一致好评,也对慕容云这位新来的关长赞赏有加,真实的感受到他正带领着宁杭海关走在一条重振华东雄关的大路上。 慕容云对这次考核、竞争上岗工作的整体部署和结果也是非常满意,在签发任职命令时,心头不禁想起了两句诗:“风疾正是扬帆日,砥砺新征尽从容!” 沈雪在这次竞争中,笔试和面试都是独占鳌头,经过民主测评和组织考察后,被宁杭海关党组任命为“办公室副主任”。 那位和沈雪同陷“修改海关电子数据”风波的女关员陈瑜,这次也参加了竞争;原为通关处副主任科员的陈瑜,竞争的岗位是通关处综合科科长,其各项考核成绩在竞争者中排名第一。 陈瑜大学时期所学的专业是“审计学”,并且拥有中级《审计专业技术资格证书》,慕容云在党组会上建议将她任命为“督察内审处”审计科科长;用专业的人,做专门的事,不仅是领导能力的体现,也是作为管理者的一种领导方式和理念。 宁杭海关为此次晋升处、科级领导职务的关、警员举行了隆重的任职仪式;关长慕容云亲自为晋升正处级、副处级领导职务的关、警员颁发任命证书。 在给沈雪颁发任命书时,慕容云的脸上是并无二致的领导般亲切的笑容,口中同样道着“祝贺”,但和她握手的时候,却突然心血来潮,恶作剧似的在她手心轻挠了几下。 沈雪被慕容云这个有悖于常理的动作弄得有些惊讶,微微邹了邹眉头,但还是不慌不忙的从他手中接过任命书,泰然自若的向他敬礼。 傍晚下班后,慕容云回到家中,刚进门,身穿藕荷色t恤、格式家居短裤的沈雪像一只蝴蝶一样扑到他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后仰着身体,斜睨着他,虽努力的板着脸,唇边却带出了一重又一重妩媚的笑意。 沈雪在家里有不戴胸罩的习惯,慕容云左手揽着她的腰肢,右手食指隔着柔软的布料拨弄着她胸前的凸痕,“沈副主任,心情很好是不是?” 沈雪轻打了慕容云右手一下,凶巴巴的说:“我再好,也没有你好,大色狼!” “真是岂有此理!”慕容云装模作样的板起脸,“刚晋升为副处级,就出口不逊?”心里明白沈雪的出言无状,是因为下午任职仪式上他对她的“骚扰”行为。 “我出口不逊?”沈雪轻点着慕容云的鼻头,“你自己说,今天在任职仪式上,你的行为是不是色狼行径?” “我怎么了,”慕容云装糊涂,“我的什么行为是色狼行径?” “哎——呀!”沈雪双手一边一个捏住慕容云的耳朵,“做了还不敢承认,你为什么搔我手心?” “你说的是这个啊,”慕容云深吸一口气,做恍然大悟状,“我承认,我承认,在那个庄严的时刻,有这么一个小插曲,还不是为了让你印象深刻一些!” “哼!”沈雪双手稍微用力,“老实交代,除了我,你还搔谁手心了?” “哈哈哈!”慕容云仰头大呼:“冤枉啊!”。 沈雪俏脸含笑,不依不饶的问:“你冤枉什么?!” “今天我一共颁发了十六份任命书,除你之外,还有两位女同志,一位是你们通关处的盛处长,另外一位是关税处的吕处长,她有四十七八了吧?你是怀疑我的性取向啊,还是觉得我会喜欢半老徐娘?” 沈雪“哧”的一声笑了出来,“那谁知道?慕容关长在国外呆了四年,也许口味越来越重,越来越色胆包天呢!” “来,来,来,”慕容云揽紧沈雪,探手到她的短裤中,“我现在就色胆包天,让你知道什么是重口味!”脑海中却浮起了上官岚的身姿,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烛光中与她的热吻,想起了曾拥在怀中的冰肌玉肤,想起了她不堪一握“双峰”的粉脂凝香;这样的想,慕容云并没有觉得对不起此时怀中的沈雪,对远在澳洲的颖梅、潘钰和婷婷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因为他知道,他对她们四位的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他对她们的爱,是他一生守护的温柔,也是他对她们的承诺;只不过,因为空间和距离,在他身边的,自然会多享有一些他的爱。 “好了,”沈雪笑着夹紧双腿,“不开玩笑了,你去喝茶吧,我做饭去了。” 摸到沈雪桃源间一股明显的濡湿,慕容云笑得更放肆,心知雪儿对今天这场下班后的欢爱是有期待的。 “宝贝儿,”慕容云拦腰抱起沈雪,迈步走向卧室,“我要先来一次餐前热身!” 两个人一起躺倒在床上,沈雪挣脱慕容云的怀抱,翻身而起,娇声说:“不行的,大宝贝,我还没洗呢,身上汗津津的,冲完澡再做好不好?” 慕容云也坐起来,琢磨了一瞬说:“这次我们不躺着,换个姿势。” “啊?!还站着?”沈雪摇头羞笑,“那样太累!我现在可没那个力气,估计你还没射,我就累得坐到地上了。” “迥然不同的姿势,”慕容云脑海中闪过无数旖旎片段,唇角悠然上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肯定别有一番刺激!来,先把衣服脱了。” 第460章 无可替代 两个人褪尽了衣衫,沈雪双臂抱在胸前,求恳的说:“要不,还是去冲澡吧?洗完了,舒舒服服的做。” 慕容云揽沈雪入怀,一面揉着她双峰的玉质柔肌,一面嬉笑着摇头,“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迫切的想和一位副处级女关员做爱。” “其心可诛!”沈雪皱眉立目,轻掐住慕容云胸前的肌肤,“你是不是还想和正处级的、副厅级的做啊?” “每个人都会有意yin对象,”慕容云语态冷冽如冰,毫不避讳的说:“还轮不到她们。” 沈雪心里暗笑,从滨海关到宁杭关,不知有多少女关员把他当成梦中情人、意yin对象,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但仍是义正辞严的语气,煞有其事的表情,“说!你的意淫对象都有谁?” “林志玲啊,年轻时的关之琳、宋祖英啊。” “你每次和我做爱时,心里想的是不是和她们在做?” “你这么说,这么想,对自己的心里暗示就不好。” “你这么说,我就得这么想!” “宝贝儿,”慕容云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声音低缓沉稳,“在这里,你无可替代,你难道不知道吗?” 沈雪和慕容云对视了一瞬,带着点儿小脾气的胡搅蛮缠:“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她的唇已被慕容云占据,野蛮霸道的洗劫着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心爱之人狂野的气息缠绕在鼻际,让人微醺欲醉,沈雪情不自禁的搂住了慕容云的脖颈。 两个人拥吻了一会儿,沈雪动情的探手到慕容云的小腹下,捏了捏他斗志微呈的男性体征,“我的小宝贝好像精神头不足!” 慕容云站起来,面对着沈雪挺了挺小腹,低沉的笑,“我到宁杭上班第一天的中午,某人就曾在电话中和我说,这是她的宝贝,她知道怎样让‘他’精神抖擞!” 沈雪轻咬着嘴唇,在慕容云肚子上拍了一巴掌,“去把湿巾拿来。” 慕容云乐颠颠的快步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湿巾,顺手又拿过纸巾盒,一起放在了沈雪身边。 沈雪用湿巾把慕容云的男性体征仔细的擦拭了一遍,然后轻启红唇,俯头将他那已绽峥嵘姿态的小宝贝整个含在口中,熟练的慢缠轻噬,唇抚舌摩。 慕容云只觉一股儿电流瞬间涌遍全身,舒爽至极的轻哼一声,低头去看沈雪,只见沈雪闭着眼睛,一头乌黑的长发,配着她莹润如玉、吹弹得破的脸蛋和那白净光滑的颈项,黑白分明,惹人不忍移目。 一阵阵沈雪独有的淡淡体香扑人鼻中,又有她唇舌恰到好处的抚摩,慕容云有说不出的舒坦,体内躁意逐渐升腾,他不自主的双手轻捧住沈雪的头,男性体征在她唇中来来回回的轻轻抽动,真想就这样在她口中激射而出。 只片刻间,慕容云的男性体征被吮咂得又粗又大,青筋暴露,壮硕昂扬得好像要将沈雪的珠唇涨破一般。 红晕满脸,气喘吁吁的沈雪用力的啯了一口慕容云男性体征硕大的肉冠,脸庞贴在他的小腹上,咕哝着问:“怎么做?” “来,”慕容云急切的说:“宝贝儿,你手撑在床边,背对着我,我从后面进去。” 第461章 鱼翔浅底 自从四年前沈雪把自己的处子之身交付于慕容云,无论床上床下,在那些激情时刻,慕容云还从来没从后面进入过她的私密之处,但她知道这种站姿的背后式有个很雅致的名称叫“鱼翔浅底”!这种姿势,男女相依,如影随形,就像一对锦鲤,随波逐流,嬉水同欢。 沈雪有些兴奋、有些紧张,半羞半涩的按照慕容云所说,起身背对着他,双腿微分,身体以腰部为轴,大约成九十度角俯撑在了床沿,雪白的臀部高高拱起。 相较于颖梅、潘钰和婷婷,沈雪桃源的“芳草”是最少的,稀疏笔直的一小簇,贴附在维纳斯丘上,从后面一根也看不到,桃源如玫瑰色的私花绽放在腿根处;慕容云又忍不住遗憾的臆想,上官岚的桃源会是什么样子呢?心中似乎早有答案,应该是如同开得正盛的妖冶桃花,粉嫩、烂漫、娇美! 慕容云蹲下身去,伸出舌尖在沈雪桃源的缝隙中用力的舔了一下,沈雪娇哼了一声,轻摇着臀部,“别,还没洗呢!” 慕容云笑着起身,将自己的小腹贴近沈雪的丰臀;因为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进入沈雪,他扶着自己剑拔弩张的男性体征,对准她那两片如沾雨带露般的小花瓣儿,缓缓的顶开层层交缠的嫩肉,缓缓的向湿热紧致的幽深之处挺进;饶是这样,当他男性体征的肉冠刚刚隐没在缝隙之中,沈雪有些难受的长长的“嗯”了一声。 “怎么了,宝贝儿?”慕容云立时止住前进的动作,柔声问:“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沈雪左右轻扭着腰肢缓解不适,“有些疼,感觉你今天特别的大!” 慕容云心中明了,这和大小没有关系,他的男性体征是初次以上下颠倒之势进入沈雪的桃源的,压迫的位置、摩擦的角度都和以往不一样,沈雪的桃源里面还不是很适应。 慕容云俯下身躯,胸膛紧贴在沈雪后背上,把她低垂的长发拢到一边,一面温柔的揉搓着她胸前颤悠悠的双峰,一面张口咬住她圆润洁白的耳垂,含在嘴中齿磨舌舔;不一会儿,沈雪侧过头来,将舌头伸进他的口中,两个人吻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沈雪感到慕容云那硕大的男性体征已经全部没入了她的体内,把她的私密之处撑得满满的,有些酸,有些胀,但另一种熨贴和全新的感受袭上心头,惬意万分,舒爽至极。 沈雪躲开慕容云的吸吮,媚眼如丝的说:“又涨又痒,快动吧,先慢一点!” 慕容云站直身体,扶住沈雪的腰肢,男性体征好整以暇的缓缓的推进,慢慢的抽出;每次抽出时,沈雪的桃源犹如一条吐沫的小鱼,涌出股股晶莹的汁液;随着他反复的抽动,汁液涓涓而出,越来越多,将他小腹上的浓密卷曲的毛发都打湿了,有一些还点点滴滴洒落到地板上。 慕容云的频率越来越快,沈雪也欢快起来,迎着他的顶送,会默契的将臀部往后推撞;慕容云情欲愈加高涨,使出浑身解数,上挑下压,一上一下,忽左忽右,一深一浅,不一会儿,额间和胸前已是大汗淋漓,随着他的耸动又挥洒在沈雪的背上。 诸般火爆的做爱姿势中,“鱼翔浅底”是男性体征插入女性桃源最深的一种姿势;来自身体最深处的强烈刺激让沈雪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一波接一波的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触击着神经的末末梢梢也跟着酥麻,畅快无比。 沈雪桃源的肉壁收缩的频率越来越快,娇吟声越来越婉转激越,慕容云心知她的巅峰时刻马上就要到了,他抱紧沈雪的腰肢,绷紧小腹,男性体征每一次都前送至根部,每一次都淹没在沈雪温润的九曲回廊间,把沈雪的身体撞击得忽前忽后。 间不容发之际,慕容云觉察到沈雪的身子开始剧烈的痉挛,他快似闪电、疾如流星般的猛抽快送了十数下,伴随着沈雪长长的一声嘶喊,他也闭上眼睛,抱紧沈雪,闷吼了一声,深植在沈雪深处的男性体征,猛烈的搏动,将炽热的“岩浆”喷洒在她幽暗的深处,迅速宣泄掉了他体内郁积的热潮。 沈雪感觉到慕容云彻底“鸣金收兵”之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趴到了床上,两条修长的大腿悬在床边;慕容云看见沈雪的桃源没有完全闭合,露出里面粉红的嫩肉,从中汩汩涌出一些乳白色的浆液,滴滴答答的流在了地板上。 慕容云拿过纸巾,擦拭干净自己和沈雪,然后疲惫的仰面躺到床上。 歇息了好一会儿,眉眼含情、粉面含春,无不昭示着极度满足的沈雪起身伏在慕容云胸前,娇声问:“怎么样啊,慕容关长,和副处级女关员做爱,什么感觉呀?” 慕容云不睁眼,手掌摩挲着沈雪滑腻的后背,陶醉的笑,“一如既往的舒服,还有一种莫大的荣幸!” 沈雪在他胸膛上轻掐了一下,有些抱怨的说:“我可上了你的当了,你之前教过我那么多姿势,我都不反感,可今天的这种,我非常不喜欢。” “是太累吗?” 沈雪摇头,“累只是一方面。” “还有什么?” “你在我后面,我既感觉很闷,又觉得无依无靠;根本不是在做爱,像是在交pei,也像是在被你强bao!” 慕容云眯着眼睛笑,“如果真不喜欢,我们以后再也不用。” “我估计没有几个女人喜欢这种姿势!” 慕容云心里暗乐,沈雪说得还真对,颖梅、潘钰和婷婷也都极不喜欢他从背后进入她们。 “那你最喜欢什么姿势?”慕容云问。 “当然是最传统的姿势,我喜欢和你面对着面做,可以抱着你,你呢?” “我嘛…!”慕容云阴阳怪气的笑,“最喜欢你的‘弄玉吹箫’。” 沈雪在他胸膛上又掐一下,“除此之外呢?” “其实,什么姿势我都无所谓,”慕容云抚弄着沈雪的桃源,认真的说:“宝贝儿,无论什么姿势,表达的都是我对心爱之人的无限情意;也不管什么姿势,只要我进入你这里,那都是我们的两情相悦!” 第462章 浮光掠影 吃过晚饭,因为餐前那场“鱼翔浅底”式的“热身”,慕容云和沈雪都有些累,没有如平时那样到江堤上散步。 洗刷完碗筷,沈雪拿着红色的任命书,挨着慕容云坐到沙发上。 任命书既是慕容云签发的,也是他亲手颁发给沈雪的,但还是打开认真的看了一遍。 “宝贝儿,”慕容云揽着沈雪的肩,欣慰的说:“从滨海,到宁杭,对得起时间,我们都在进步;作为一名海关人,你的未来将在‘好’和‘更好’之间选择了,恭喜!” 沈雪嫣然一笑,“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曾获得过好多证书,可这次,我感觉特别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沈雪指尖轻触着任命书右下角的关长之印,柔声说:“因为这是我挚爱的男人亲自签署、亲自颁发给我的,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天开始,我似乎就有某种预感,我的命运将会和你紧紧连在一起,现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还有一点你也应该知道,”慕容云说:“证书上的这枚关长印章,就是你两年前送给我的那块青田石镌刻的。” “是么,”沈雪偎进慕容云怀里,“有些事情,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慕容云双臂圈住沈雪的腰肢,“签发任职命令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我也有一种浓浓的自豪感,我心爱的女人不仅花容月貌,而且还学富五车、才高六斗!” 沈雪笑,“怎么是六斗,不是‘才高八斗’吗?” “沈副主任,”慕容云摇头晃脑的说:“你怎么也得给本关长留两斗吧,咱俩加起来,才能凑成‘八斗’。” 沈雪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小女子很有自知之明,关长大人如果说自己仅‘才高两斗’,我也就一斗或半斗,您可别这么夸我啦!” 慕容云摇头,“毋须过谦,你的才华我也仅仅看到了浮光掠影,远远还没发掘出来,就像你的‘深浅’,我到现在也没探到!” “咝!”沈雪轻打了慕容云一下,“又没正行!” “我们已相识十二个年头了,可和你没正行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我得快马加鞭的补上。” “不用快马加鞭,以后慢慢来。” “男人精、气、神旺盛的时光没有几年,慢慢来可不行,要随时随地。” “随时随地?”沈雪右手食指挑着慕容云的下颌,“关长大人,莫非你真的要在办公室里和我勾勾搭搭?” “说实话,我很期待那种情形出现,但终归是受条件约束,可遇不可求,在家中,随时可以。” 说着,慕容云箍紧沈雪的身子,深深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双唇;沈雪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便轻启贝齿,放任了慕容云的探索。 慕容云享用了一会儿沈雪唇齿的芳馨,饱饮了她口中甘醇馨香的汁液,又撩起她的t恤,贪婪的吮吸起她鼓涨柔软的双峰;沈雪被他吸舔的又痒又麻,又不忍心推开他,只好继续闭着眼睛,享受着逐渐遍布全身的宜人舒坦,不自禁的夹紧了双腿。 慕容云“左右开弓”,纵情纵意的亲吻了沈雪的双峰好半天,最后把脸庞埋在她双峰之间的低凹处用力的吸了一下,才长长的、心满意足的吁出一口气,“味道真好,和我第一次亲的时候一样。” 沈雪被慕容云技巧纯属,极尽挑逗的吮吸撩拨得红晕满脸,浑身酸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怎么能一样?” 慕容云笑问:“怎么不一样?” “你第一次亲我这里时,我还是个女孩子,现在,我可是个成熟的女人了;我在书中看到过,处女的身体有一种极特殊的淡淡清香,而有过性生活的女人就不会再有那种味道了。” 慕容云隔着衣衫揉弄着沈雪的双峰说:“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只要一亲吻你这里,马上就能体验到第一次时那种令我着迷的齿颊生香,总感觉亲不够。” 说到这儿,慕容云情不自禁的仔细回味,几天前,他亲吻过上官岚坚挺饱满的双峰,那种弥荡于口舌之间的清雅之香的确和雪儿的不同;难道,上官岚真的还是处女吗? “你发没发现,”沈雪双手按在慕容云手上,扭头对他皱了皱鼻子,“最近我胸部明显变大了。” 四年多了,怎么能不大!有潘钰这位医学博士的熏陶,慕容云自然明白沈雪双峰“大”的原因;女人的性兴奋期,“樱桃”结构中平滑肌纤维会不由自主地收缩而竖起,变得饱满;“樱桃”的环形区明显充血,双峰肿胀,体积明显增大,双峰皮肤表面静脉扩张;双峰膨胀时,桃源内的肉壁已充分湿润,做好了做爱的准备;性兴奋消退时,环形区充血和樱桃竖起迅速消失,增大的双峰及充盈扩张的乳下静脉逐渐恢复正常;多次的充血和消退刺激,会让双峰血液加速流转,更多的营养物质被加速运输到双峰各个功能细胞,使双峰发育更为健康,更为饱满。 慕容云一边揉搓,一边笑嘻嘻的说:“大点儿好,手感也好!” 沈雪挣开慕容云的怀抱,在他肩头轻拍了一巴掌,“坏死了,本来和你说正事儿的,怎么拐到这儿来了。” 慕容云“呵呵呵”的笑了几声,点燃一支烟,淡淡的吸了一口,“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沈雪没好气儿的说:“你说我学富一百车,才高二百斗!” “宝贝儿,我不是夸你,要知道,宁杭海关自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建关以来,你可是最年轻的女性副处级干部,没有之一。” “是吗,这个我真不知道,”沈雪说:“由主任科员直接晋升副处级实职,我的确很高兴,但我最高兴的是又可以和你在同一楼层工作了,仿佛又回到了滨海我们在一个处室工作的时候;真好,最起码你在宁杭关工作的这四五年,我们都能这样。” “四五年?”慕容云失笑的说:“最多一年!” “一年?”沈雪吃惊的问:“怎么才一年?!” “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在党组民主生活会上,坦白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这样的话,你再在我分管的办公室工作就不符合相关规定了;所以,我想过了,一年以后,你的副处级试用期期满,让你去下面的分关任副关长。” “为什么让我去分关,留在总关其它部门不可以吗?” 第463章 规规矩矩 慕容云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雪儿,你现在才三十三岁,已经是副处级了;正常情形,三十五岁就具备提正处的资格了;让你去分关,一个原因是,按照海关干部职务晋升制度的规定,副职晋升正职,要求在下一级职务上至少具有任职两个部门的经历;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我的经验之谈,分关是海关工作的最前沿,与总关的一些职能部门相比,工作性质、工作内容都要复杂、繁琐得多,更能锻炼一个人的管理、组织、协调等各方面能力,也容易干出成绩。” 沈雪佩服的说:“你想的可真远,我可还从没想过这些。” “在其位,谋其政!”慕容云说:“等你开始办公室副主任的工作,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这些了;雪儿,今天当我把任职命令交到你手中,你肩上已经压上了一副重担,你不仅仅是我生活上的伴侣,我还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就像在滨海时那样;从今天起,你应该和我当初来宁杭任关长一样,感到任重而道远;我想,随着这次竞争上岗过程的推进,你实际上已经在不断的对工作职责、工作方向进行思考,你应该深刻体会到,如今对干部能力素质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和你以前当副科长、主任科员都有很大的不同;在这里,我送你两句诗,一句是王安石的‘不畏浮云遮望眼’,另一句是毛主席的‘风物长宜放眼量’,让我们以此共勉。” 沈雪思绪悠悠,快十年了,上一次,他对她说出“以此共勉”时,他是副处长,她是一名普通科员;不到十年的时间,他晋升为直属海关的正厅级关长,而她,也成为宁杭海关最年轻的女性副处长;他们都在进步,而她的进步,是因为她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他。 “你安排我去哪个部门都可以,包括去分关,”沈雪抱着慕容云的胳膊,柔声央求:“我们已经天各一方、远隔重洋了四年,我可不想离你太远了,这件事情你就徇徇私,让我去可以当天返回宁杭的分关,好不好?” “这没问题,”慕容云说:“原则上,党组也不会让女性干部舍家撇业的到偏远的分关任职;这一年的时间,你也要多留心,在你调离办公室之前,要挑出几个文笔好的年轻关员充实到办公室秘书科,我现在就给你放权,整个关区随你选。” “是,”沈雪郑重的举手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慕容云拿起茶几上他前些天给沈雪新买的那部“huawei”手机,“这部手机用的还习惯吗?” 沈雪摇头,“不如用‘iphone’习惯。” “现在知道为什么没给你买‘iphone’手机了吗?” “不知道,我就是以为你在国外待久了,支持国货呢。” “应该是我出国工作那年,海关系统出了个不成文的规定,副处以上领导干部严禁使用‘iphone’手机。” “还真是,”沈雪想了想说:“这些年,我没见过哪位处长、副处长使用iphone手机,原来是有硬性规定,什么原因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主要原因还是防止泄密。” “看来我以后和iphone要彻底白白了,”沈雪说:“本来我还想这次竞争成功,让你奖励我一部iphone 6s plus呢!” “奖励肯定有,我说过重奖的。” “是什么?” “暂时保密,需要等一段时间。” “先透露透露嘛!” “这个,真的不能说。” 沈雪双手一边一个轻掐住慕容云的脸威胁:“说不说?!” 慕容云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算你用尽千般酷刑,哪怕使用‘美人计’,我也不会说!” “哼!”沈雪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快十点,“不理你了,我去冲凉了!” 刚才被慕容云的那一阵儿狂吻,她的私密之处已流水潺潺,湿乎乎的,很不舒服。 “等一下,”慕容云握住沈雪的手,“我还有事儿和你商量。” “什么事?” 慕容云脸上涌现沈雪从未见过的神情,有一些不自然,还似少年郎的腼腆,“我到宁杭已经一个半月多了,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让我去家里拜望岳父岳母大人?” 沈雪怔怔的盯了慕容云一瞬,扑到他怀中,泪水潸然而下。 慕容云抚着沈雪的背调笑,“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担心岳父岳母大人看不上我这个女婿?” “才不是!”沈雪紧紧的抱住慕容云,“大宝贝,那么多年,我从不敢奢望领回家见父母的那个人是你。” “那些年,”慕容云也觉得眼眶发酸,“我也从不敢想,有一天,会堂而皇之的登门。”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沈雪离开慕容云的怀抱,一面用纸巾擦着眼泪,一面说:“其实,你这次回国的第二天,爸爸妈妈已经知道你来宁杭了。” “我们的事你既然和父母说了,就应该早些告诉我,我也应该早一些去探望。” “你来宁杭,不是我说的;”沈雪摇摇头,“去年的夏天,有一次爸爸妈妈来我这里,我没来得及把你的照片收起来,被他们看到了;我只好如实说了你的一些情况,但并没告诉他们你已有家庭;这次你到宁杭任职,他们在新闻中认出了你,问我是不是你,我承认你回来了,也顺便告诉他们,你回国之前,已经和妻子分开了。” “爸妈知道咱们四年前就在一起了吗?”慕容云忐忑而又惆怅的问,心中暗道:“雪儿的父母要是知道我婚内出轨,可想而之对我的印象会如何的不堪!” “怎么可能?我父母用尽心机,把我教育成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在他们眼中,我可是个乖女儿;如果知道了,还不得和我断绝关系!” 规规矩矩?慕容云脑海里浮现沈雪的妩媚撩人、蚀骨风情,还有那高潮来临时自成曲调的呻吟,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讨厌!”沈雪当然知道慕容云为什么笑,脸红红的扑到他身上,又拧又掐。 “宝贝儿,”慕容云左遮右挡的任沈雪“发泄”了一会儿,箍住她的身子,“和我在一起,你要是再规规矩矩的,我不就遭罪了,相爱的人就应该你侬我侬,亲热无极限!” 第464章 余韵未退 沈雪不解气的又用力胡乱的在慕容云身上掐了一下,偎在他怀里,脸色绯红的说:“不过,爸妈现在应该已经猜到我们在一起了,让我找个时间领你回家吃顿饭,你上任这一段时间也确实太忙,我也要学习,所以就没和你提。” 猜不到才怪!慕容云暗忖:“雪儿平时三天两头的回父母家蹭饭,我到宁杭的这一个多月,她只在周末回去呆几个小时,也不再在家里住,两位老人家又一直没来过这儿,一定是知道我住在这里,免了不期而遇的尴尬。” “那可不能再拖了!”慕容云亲了亲沈雪的脸庞,当机立断的说:“今天是周一,周六晚上,我们一起回去。” 沈雪温柔的点头,“好!” 慕容云提出去拜望沈雪的父母,其实是想让她这段时间把他们两个人相恋的事情告知父母,并没有打算近期就去;他刚回国就“另结新欢”,任谁都会觉得他对待感情不够慎重,随意而轻率;现在,沈雪的父母既然早就知道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只好硬着头皮登门了。 一起冲完澡,慕容云和沈雪靠在床头,一边等头发晾干,一边捧书而读;如果临睡前不做爱,两个人都保持着睡前读书的习惯。 慕容云看的是英文原版的《the third industrial revolution(第三次工业革命)》,沈雪翻阅着时尚杂志《vogue》。 大约十几分钟后,沈雪脱去睡袍,关了自己这侧的床头灯,“我睡了。” “嗯,睡吧,宝贝儿,”慕容云视线依然停留在书页上,“我把这章看完。” 躺下不过五分钟,沈雪偎过来,把头枕在了慕容云的胸膛上。 慕容云也没在意,手搭在沈雪光滑的肩上,继续专注于书中的内容;看了没有一页,沈雪的手不安分的在他小腹上漫无目的轻轻划动,一圈又一圈,温柔而暧昧,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 慕容云皱了皱眉,仍旧装出看书的样子,心中明了,刚才在沙发上和雪儿的亲热,撩拨起的余韵未退,雪儿还需他潜进她的桃源幽径里翻江倒海,掀起滔天爱浪。 他回国的这一个多月,沈雪的气色和状态都越来越好,体重也逐渐的开始恢复,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有爱情和床笫之欢的滋润;这些日子,他与沈雪做爱的次数,比在澳洲时和颖梅、潘钰、婷婷加起来还要频繁,既是补偿,也是着迷,更觉有新鲜感;潜意识里,沈雪还是他的“情人”,他总有欲望去探寻她身体的所有秘密,令她光华四射,风姿尽展!更喜欢看到她高潮退去后的眉欢眼笑、心满意足;然而,自从在澳洲接到回国赴任的传真电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只在沈雪生理期期间“按兵不动”了几天,身体也确实有些吃不消;尤其是今日下班后已和雪儿来了一场颇耗体力的“鱼翔浅底”,他没想到她还要让他“梅开二度”。 第465章 我的玩具 沈雪抚摸的范围越来越大,由慕容云的小腹逐渐漫向大腿内侧,似有似无的隔着内裤触碰他的男性体征,见他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很泄气的吐出一口气,停止了爱抚。 慕容云以为沈雪会就此罢休,谁知她只静静的躺了片刻,竟然把他的内裤褪到大腿根处,手指来来回回拨动着他绵软如面条似的男性体征,像是在逗弄一个小宠物。 “喂!喂!”慕容云不能再无动于衷,从书的下方看着沈雪,“大小姐,那不是玩具!” 沈雪唇边漾起害羞的笑意,嘀咕:“这就是我的玩具!” 慕容云这回忍住了笑,可不是,他的男性体征无疑是带给雪儿最大快乐的“玩具”! “那你好好玩吧!”慕容云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态,心底却有一些期待,他也想看看这个宝贝尤物到底能做出什么叹为观止的风情举动?也对这个玉洁冰清的尤物诱人的魅力有了更进一步的感受,明明迫切的有欢爱的欲望,却仍然是半推半就、欲罢不能,这一份娇羞真是可人!不觉想起了李清照的那阕刻画一位美丽的少妇在一个夏天的夜晚撩拨她的郎君的《丑奴儿》:“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正如此时的雪儿,风情无限,眩睛摇目。 不知拨弄了多少次,沈雪指尖轻点着慕容云男性体征黯淡无光的肉冠,喃喃自语:“奇怪?你怎么还不大呢?” 慕容云听得清清楚楚,也知沈雪是说给他听,就是不回应,故意翻了一页书,翻得哗哗响。 沈雪的身体已经柔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头部凑近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好像终于戏弄够了逮到的猎物,该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候了,缓缓的把他男性体征的肉冠含在了口中。 慕容云记得某位哲人说过,在欢爱方面,男人走一步,女人往往会走十步;他深以为然,无论多矜持、多清纯的女人,一旦尝到其中乐趣,也会由“玉女”蜕变成“豪放女”,浪漫而痴迷,只想把那快乐事做到通体舒畅为止。 这次回国后,对于他的求欢,沈雪从来都是“来者不拒”、“曲意逢迎”,甚至还会“推波助澜”,但从来没像今晚这般主动过。 沈雪的唇舌吮吸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柔软的手指摩挲着那两颗肉球;慕容云强迫自己不发出一丝声息,手中仍捧着书,两条毛乎乎的大腿却不自主的绷紧,所有的感觉和需要都凝集在被沈雪纠缠的地方,男性体征很快就呈现一柱冲天之势,在沈雪口中积蓄起强烈的冲劲。 沈雪随着慕容云男性体征的蓬勃,慢慢的支起上身,轻握住他的体征,温热柔嫩的舌熟练自如的围绕着他粗壮的柱身盘旋,忽上忽下,忽舔忽啯,一会儿轻触他的“火山口”,一会儿在那条男人最敏感最柔嫩的软沟上左缠右绕。 第468章 气质出尘 周六,慕容云和沈雪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已近九点。 吃过早饭,慕容云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擦完几个房间的地板、地砖,走到卫生间门口,对正在洗衣服的沈雪说:“我先去趟单位,你收拾完了,三点多去公寓接我就行。” 沈雪望着汗津津的慕容云,“你不洗个澡吗?” “回公寓洗吧,今天要穿的便装也都在那边。” 沈雪大致能猜到慕容云这么早出门的目的,他又要去单位,也就没提开车送他。 慕容云打车先到海关办公大楼,取了一个昨晚到的快递,回公寓的路上,买了一个果篮。 午后三点,沈雪来到公寓,听到开门声,刚冲完澡的慕容云裹着浴巾迎了出来。 沈雪长发披肩,上身是白色的裹胸束腰长袖衬衣,下身穿一条靛蓝色刺绣一步包臀裙,脚登一字带黑色高跟凉鞋,将她纤细苗条的身段衬映得玲珑有致,尽显成熟女性的柔美与优雅,气质出尘。 慕容云见惯了沈雪穿制服时端庄持重的样子,她平时的便装也都是中规中矩,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她打扮得这么性感,眼神立即变得直勾勾的,欣赏的表情不加任何掩饰。 “好看吗?”沈雪读懂了慕容云内容复杂的眼神,脸庞上泛起一片红晕,向左转了半圈,又向右转了半圈。 “不止是好看,”慕容云拉着沈雪的手,“快,去卧室。” 沈雪明白去卧室的涵义,拽住慕容云,不情愿的摇头,“爸妈还等着呢,早点过去,晚上回来的。” “这样怎么走?”慕容云扯掉身上的浴巾,眼中的神采清清亮亮,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沈雪“咯咯咯”的娇笑,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已经翘得都要贴到肚皮上了!她脱了高跟鞋,趿着拖鞋往跃层之上的卧室走,“那快点!” 慕容云跟在沈雪身后,诡秘的一笑,心中暗道:“宝贝儿,我就不信你能快得了!?” 两个人来到主卧室,沈雪脱得一丝不挂,仰面躺到床上,双腿自然的屈起,默契的摆出了迎接的姿势。 慕容云心急火燎的伏在沈雪身上,直奔“主题”,省却了平时做爱的“繁文缛节”,把自己火热滚烫、傲然而立的男性体征挺进了她暖意融融的桃源。 他抱紧沈雪的双肩,只狂抽猛纵了数下,沈雪已是俏靥艳如桃花,媚态酣然、眼波迷离,情难自禁的搂住了他的脖颈,娇哼了一声,“老公,我想要。” 慕容云早有预料,收敛心神,改变战略,从容应对;他支起上身,双臂撑在沈雪身体两侧,男性体征深入浅出,左右腾挪,精耕细作,须臾间,沈雪的桃源已是濡湿多汁,温暖如春。 两个人交叠起伏、无拘无束,不一会儿,沈雪感觉自己化作了翩翩起舞的蝴蝶,飞上了九霄,飘忽在云端天际,沉浸在极乐巅峰之中;慕容云在沈雪激越的娇吟声中,汹涌的激流排闸而出,激石而鸣,其声似琴,一弯九曲,傍山依势,欢快地湍流而去。 第469章 对号入座 做完爱,两个人简单的冲过澡,慕容云从衣柜里找出一件v字领淡青色t恤,一条薄款牛仔裤,问怀抱双膝晾身子的沈雪,“宝贝儿,我穿这两件可以吗?” 沈雪笑,“你堂堂的慕容参赞,受过专业的外交礼仪训练,问我?” “穿衣戴帽这种事,还得征询夫人意见。” “我没有意见,”沈雪摇摇头,“我老公穿什么都好看!” 沈雪并不是恭维,她的确领略过太多太多慕容云着便装时的风采,看似随意的穿戴,却简约、合宜,服贴其身,有款又有型,既不瘦削文弱,也不彪壮魁梧,长身玉立,儒雅温文。 慕容云坐在床边一边穿裤子,一边说:“给你讲个小笑话吧?” 沈雪点头,“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好像还从来没听你讲过笑话呢,荤的,素的?” “是荤是素,得看你个人的领悟力。” “好啊,你讲吧。” 慕容云脸上漾开淡淡的笑意,“宁杭海关有位姓沈的美女,找了一个帅哥男朋友;她闺蜜在电话中问她,有多帅?你猜她怎么回答的?” 沈雪摇头,“她怎么说的?” 慕容云站起来,一面往裤子上穿腰带,一面说:“这位沈大美女说,‘也没有多帅,就是帅的让人合不拢腿儿!’”说完,慕容云盯着沈雪的双腿间,“呵呵呵”的笑起来。 “你这个色狼关长!”俏脸通红的沈雪光着身子跳下床,“噼里啪啦”的在慕容云身上轻拍了几巴掌,“你才合不拢腿!你才合不拢腿!” 慕容云无辜的说:“你怎么听个笑话也对号入座啊?” 沈雪又在他胸前拍了一巴掌,“整个宁杭海关,只有我一个女的姓沈。” 慕容云搂住沈雪光溜溜的身子大笑,“失算,失算!” 偎在慕容云宽阔温暖的怀抱中,沈雪不禁想起了这一个多月来,关里的一些可能都没和慕容云说过一句话的年轻女关员对他外形的评价:“关长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穿制服和便装的样子都超帅!”,“真的看得我春心荡漾,对找男朋友这件事已经失去信心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关长浑身上下都透着男人味!”;每当这样的言语不时的传入她耳畔,她的心里总是充满了隐密的骄傲和喜悦,每一个幸福的微笑中她都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她爱的男人,他也爱她! 更有趣的是一天中午,她在职工餐厅用餐时,听到旁边座位的几个女关员又叽叽咕咕的聊到了慕容云,其中一位说:“一看见关长我就想摸摸他、抱抱他,更想睡了他!”明知是句玩笑话,她却深有同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望去,是“综合统计处”的一位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的女孩子,长得倒也有些韵致;她的唇畔不自主的绽开一丝笑意,在心里说:“小妹妹,对不起了,姐姐我四年前就勇敢的把他睡了,现在也一直睡着,还要睡一生一世!” 第470章 完美无瑕 穿戴整齐,慕容云拉着沈雪的手走到门口,指着玄关处摆放着的果篮、纸箱和购物袋说:“这是我给爸妈准备的一些礼物,你看看,还需要路上再买些什么?” “里面都是什么呀?” “袋子里是十条免税店软包中华烟,大纸箱里是一箱在咱们酒店买的飞天五十三度茅台酒,小纸箱里是五斤‘褡裢岛’淡干野生刺参。” “‘褡裢岛’的,你让人从滨海寄过来的?”沈雪毕竟在滨海工作过,知道褡裢岛淡干野生刺参不仅价值特别昂贵,而且还很不容易买到。 “是,我让瑞军给快递过来的。” 以慕容云行事的周到、细致,再者,他又有过不止一次拜会“岳父岳母”的经历,又是如今这样的身份地位,沈雪也料到他肯定会准备一些礼物,没想到准备了这么多。 “可不需要再买别的了,”沈雪眉眼含笑的望着慕容云,“慕容关长拿这么贵重的礼物上门,是不是要下聘礼提亲呀?” “宝贝儿,”慕容云轻拥沈雪入怀,“四年前我就得到了你,但却带给了你无望而又苦苦守候的四年,对你的爸爸妈妈也亏欠了四年的孝心,所以,我这次去,既是以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身份第一次登门拜访,也是去探望久未谋面的亲人,更是补偿自己的歉疚。” “老公,”沈雪眼眸中闪着泪光,深情的说:“没有那四年的守候,也换不来今日的相偎相依;现在,我在睡梦中都知道,我每天一醒来,就会看到你,你都会在我的身边!” 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人驱车直奔沈雪的父母家。 沈雪的父母家位于狮峰山西北的一处普通住宅区,在一栋高层住宅的八楼。 车到楼下,沈雪停好车,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等等,”慕容云手按在沈雪的胳膊上,“等等。” “怎么了?” 慕容云抚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给我五分钟,平静平静。” 沈雪看出慕容云的确是有些紧张,抿嘴而笑,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他眼前轻轻摇动。 “什么意思?”慕容云攥住沈雪的手指,其实,不须问,他也能猜到。 “今天之前,”沈雪不避讳的说:“你至少有过两次见准岳父岳母的经历,还紧张什么?” “就是这样才紧张,”慕容云摇摇头,语气低缓而沉重,“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我的女儿找一个离过两次婚的男人!” “慕容,”沈雪握住慕容云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你的第一次婚姻关系的解除,我了解真实的原因,你没有一点错;第二次离婚,又完全是因为工作;所以,在我这里,你慕容云依然是完美无瑕,只要和你在一起,全世界没有一个比我更快乐更幸福的女人!另外,爸妈只知道你离过一次婚,也绝不会问你之前的婚姻状况,你自己可别说露了。” 慕容云心中虽惭愧万分,但他知道自己有多爱眼前人,随即释然。 他嘟起嘴巴,眯着眼,头部探向沈雪。 沈雪身体缩靠在车门上,手指按在他唇上,“干嘛?!” 慕容云装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紧张的有点儿缺氧,需要人工呼吸,快,快!” 两个人朝夕相处的这一个多月,慕容云偶尔会在沈雪面前露出一点儿孩子气,甚至会和她耍赖、撒娇;三十多岁的沈雪已然明白,不论多成熟的男人,深爱时都会回归成孩子,这都是他想博取她更多关心和宠爱的表现,同时也能满足她女性的“施舍”心理,展现她慈爱的一面。 沈雪捧住慕容云的脸,没有像以往那样轻吐舌尖,只在他唇上重重的吻了一口,“这样行了吧?” 慕容云也没有再纠缠,知足的双手握拳,“我的宝贝儿雪儿赐予了我无穷力量!” 沈雪娇笑着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快下车吧,爸妈等着呢!” 两个人提着礼物上楼,沈雪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一面和慕容云把大包小裹放到门口的空地上,一面习惯的轻声喊:“爸、妈,我回来了!” 沈雪年逾花甲、双鬓见白的父母一起从客厅里迎了出来,目光的焦点不约而同的落在慕容云身上;他们早已见过慕容云的照片,最近又在电视新闻中看到过他的身影,今日一见,更觉相貌英俊,人才出挑。 “爸,妈,”沈雪脸色微红的先给父母介绍,“这就是慕容云,”又给慕容云介绍,“这是我爸妈。” 沈雪父母顿时笑容满面,异口同声的说:“欢迎,欢迎!”。 “爸,妈!”慕容云深鞠一躬,带着歉意说:“很抱歉,今天才来看望你们。” 慕容云的这个称呼沈家三人都有些吃惊,沈雪爸爸略显无措的摆摆手,“孩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沈雪斜睨着慕容云,脸庞上是道不尽的柔情,抬手轻捶他,“厚脸皮,谁让你这样称呼了?我爸妈还没同意呢!” “我错了吗?”慕容云微笑着看着沈雪,“我是以女婿的身份上门拜望爸爸妈妈的,可不是来家访的。” “没有错,没有错!”沈雪妈妈立马维护慕容云,“这样称呼就对了,我和你爸都非常高兴,早叫晚叫还不都得叫,省得以后还得改。” “呦,”沈雪娇嗔,“妈,你这丈母娘可真好,一见面就向着女婿。” “雪儿多事,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说道,”沈爸爸笑眯眯的抬手相让,“快屋里坐。” 四口人到客厅里落座,沈雪搂着妈妈的肩膀坐在了沙发扶手上。 沈雪爸爸递给慕容云一支“玉溪”香烟,“到宁杭这段时间,对这里的气候还适应吗?” 慕容云起身给“岳父”点上烟,“爸,来宁杭之前,我在堪培拉工作了四年,两地的气候差不多,还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适应。” “孩子,”沈雪妈妈说:“你是北方人,饮食上肯定会有些不习惯,想吃什么,就回家来,妈给你做。” “谢谢妈,以后我和雪儿肯定会常回家吃饭。” 第471章 心意相通 沈雪心中暗乐,性格一向含蓄的母亲和慕容云见面还没超过五分钟,就以“妈”自居,可见她对这个女婿有多满意!尽管慕容云是“心怀歉疚的探望久未谋面的亲人”,在楼下时又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第一次见自己的父母就直接喊“爸、妈”;一起工作那么多年,她深知慕容云是用客气礼貌作为拒绝他人接近的手段,但他似乎与生俱来具有某种特质,只要他愿意,总是能迅速的在陌生人之间建立信任感,总能迅速的消除初相见的拘谨和生疏。 “妈,”沈雪笑道,“饮食这方面您不须担心,我们这位慕容关长,本身还是个大厨,南北大菜,中餐西餐,会做的可不少。” “我看你最近明显胖了,”沈雪妈妈轻轻的拍了女儿膝盖一下,“在家时肯定都不是你烧饭。” 沈雪妈妈虽是随意的一句批评意味的话,也道出了老两口已知道女儿和“女婿”未婚同居的事实。 沈雪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偷眼去看慕容云,这家伙虽也有些尴尬,不过掩饰得好,不大看得出来。 “我这一阵儿又上班又得学习,没有空嘛!”应对完,沈雪装作若无其事的撇开这个话题,“妈,提到饮食,我们有个问题要请教您。” “什么问题?” “宁杭在江南,又是典型的鱼米之乡,饮食的主角应该是米饭,可走在大街小巷,处处都倒影着一派面食的风光,沿街望去,各种包子、各种饼、各种面条、各种片儿川,把宁杭装扮得犹如一个面食的家乡;慕容也说,他看到这些景象,就像处在中原大地,倒不像是走在水岸的稻谷旁,也和他到过的其它江南之地的饮食习惯明显不一样,我也解释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问你们的妈妈就对了,”沈雪父亲接过话茬,“她的答案非常精准。” 沈雪的父亲退休之前在宁杭市园林处工作,是一位高级园艺师;母亲是江浙省博物馆资深研究员。 慕容云得体的把只吸了几口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神情自然而又恭谨的望向“岳母”,他也确实想弄清这个问题。 沈雪妈妈声音柔和、语速适中的说:“宁杭面食的普及,要追溯到南宋王朝的怀旧中;靖康之难后,北宋王朝的遗民随着南宋的建立逐渐在宁杭落脚,从朝廷之上到百姓之家,无不怀念中原的饮食;面食自汉代张骞传入中土以来,经历大唐的发展,到了宋朝,已成为汉家百姓最日常的食物,无疑也是最朴素、最具代表、也最能体现家国之思的食物;从中原移居到宁杭的百姓,天天思念包子、馒头和面条,在这种思乡之情的影响下,面食文化也开始向宁杭转移;宋末吴自牧编写的《梦粱录》中,从不同层面记录了自宋人南渡以来,面食在宁杭的普及,书中列举了一排排的面食名称,诸如‘猪羊庵生面’、‘丝鸡面’、‘三鲜面’、‘笋泼肉面’、‘大熬面’等,比今天我们能吃到的不知要丰富多少倍,这种吃面的传统和习惯一直从南宋初期延续到今天;所以,如今说起宁杭的饮食,当地很多人都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你:‘宁杭,其实是一个吃面的城市’;现在宁杭最著名的面食馆‘奎元馆’,其中被多位大家所称道的‘虾爆膳面’,原本在南宋时期,就已经开始香飘故国了;历史就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留下它的痕迹和情感。” “怎么样,”沈雪对慕容云眨眨眼,“慕容关长,受教了吧!” “是,是,”慕容云中肯的说:“咱妈的博学不仅令人茅塞顿开,解惑的语言也特别具有感染力,我仿佛被带入了那个遥远的时代。” 沈雪“噗哧”一笑,“咱妈年轻的时候曾当过博物馆的讲解员,无论参观者多少,谓谁,寥寥几句话,妈就能勾勒出一件文物、一件展品千百年来所传承的深遂广袤的画面和意境,让聆听者迅速投入到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的故事中去,这就叫引人入胜!” 沈雪妈妈微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又没有外人在,你就不用夸奖妈妈了。” 闲聊了一会儿,沈雪妈妈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沈雪回自己房间换上家居短衫、短裤,也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母亲扎好围裙正准备烧菜;沈雪双手揽住母亲的肩头,探头到母亲面前,脸庞上展开了一个温柔、幸福而宁静的微笑。 母女心意相通,沈雪妈妈抬手在女儿脸上轻刮了一下,“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妈妈的评价,是不是?” “只有一点点,”沈雪自信的说:“如果女儿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我会特别特别在意爸爸妈妈的意见;现在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选择,更相信我领回来的人爸爸妈妈肯定也满意。” “你爸肯定满意,你还没看到吗,从你们两个一进屋,他就两眼放光。” “那您呢?” 喜悦不知不觉浮上了沈雪妈妈的眉梢眼角,不答反问:“你和我说,慕容这孩子只比你大三岁,他真是你们的关长,还在国外任过外交官?” “妈,”沈雪乐了,“你和爸不都在新闻中见过他吗,怎么会有假?这两年你们都不催我找男朋友了,我还能给你们领回来个身份造假的女婿?” “在电视中看得不清,以为本人会老气横秋的,今天看,就是一个稳重的年轻人;见到这孩子,我对孔子的那句‘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妈,我和你说过他的履历,他二十九就是正处了,如果不重不威,何以服众?我工作这么多年,没见过比他有既会做人,又会做官的好领导;有些人天生就是当领导的,他就是其中之一。” “不害臊,妈又没说不满意,你也不用这么夸自己的男朋友吧?” 第472章 早有预谋 沈雪眉目中蕴起甜到心底的笑意,“用不着我夸他,妈,您想想,如果他不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领导,总署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把他从国外调回来,让他来领导刚刚经历过走私大案的宁杭海关?” “这孩子身上的确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度,”沈雪妈妈点点头,“雪儿,从你上大学时起,爸爸妈妈就开始纠结,既盼望你早日给我们领回来个女婿,也担心你遇人不淑,领回来个和你不般配的男孩子;妈妈不是夸自己的女儿,真的想象不到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尤其你过了三十之后,我和你爸越来越提心吊胆,担心你给我们领回来个比你大很多,甚至和你爸年龄差不多的人;今天,见到慕容这孩子,爸爸和妈妈彻底吃了颗定心丸,你们两个很般配,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沈妈妈瞅了女儿一眼,没再往下说。 沈雪明白母亲未出口的话,低声说:“妈,只要是他,就算他离八次婚,我都会跟他。” “傻孩子,”母亲怜爱的拍了沈雪一下,“别胡说。” 自从沈雪从滨海调回宁杭,她就发现女儿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生动明丽的女儿;四年多了,她看到的只是女儿的消瘦、苍白和越来越忧郁的眼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快乐;可那个年轻人回来的这一个多月,女儿仿佛突然从沉睡中醒来了,又回复了往昔的妩媚动人,还焕发着一种特殊的美丽;她在女儿眼睛里看到了那种叫爱情的东西,还有眼中满载的幸福;做为母亲,在她还没正式认识那个年轻人之前,但她已经决定接受他,只因他带给了女儿这样的欢颜。 吃过晚饭,慕容云和沈雪陪着两位老人家闲聊到九点,起身告辞;沈雪没再穿来时的那身衣裳,而是换上了牛仔裤、格式休闲衬衣和帆布鞋,还另外拿了一件外套。 慕容云和沈雪手牵着手下楼,两个人陪父母喝了几杯,只能把车停在楼下,明天再来取。 走到小区门口时,沈雪将自己的手从慕容云的掌心抽离出来;慕容云明白她的心思,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傻瓜,我说不想让别人过早的知道咱俩的关系,却也没说怕啊!” 沈雪甜甜的一笑,双臂抱着慕容云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今晚回哪儿?” “回公寓吧,明天还得来取车。” “那我们坐地铁或公交吧,在京城时我就想和你坐一次了。” 慕容云笑着说:“你要不提,我都快忘记了还有公交车这种交通工具,我可能有十年没坐过了。” “那我们就去坐公交。” “好,我听说宁杭晚上有夜景观光巴士,是么?” “有,而且还是二层大巴。” “到几点?” “大约到零点。” “那我们去坐观光巴士,来个夜赏宁杭。” 观光巴士站比较远,两个人乘坐出租车到达最近的站点,等了几分钟,来了一辆双层巴士,沈雪拉着慕容云的手直接上到二层,坐到最后排的空座上。 观光巴士的行车路线基本上是沿着繁华街区、知名建筑、著名景点停停走走,沈雪给慕容云指点了几处,靠在了他肩头。 “累了?”慕容云抬臂拥住沈雪,“那我们下车回家吧?” “不累,”沈雪摇摇头,“老公,我现在想做一件我二十多岁,甚至是十八岁时就想做的事。” 醇香的酒气萦绕在鼻际,慕容云笑问:“你想耍酒疯?”“你想看吗?” “好啊,不过被人赶下车的时候,不要说你是宁杭海关的。” “无关他人,我就想和你耍。” “那就回家再耍,随便你怎么耍。” “不行,”沈雪攀住慕容云的肩头,热热的呼吸拂在他耳畔,“我现在就要耍。” “好,好,”慕容云纵容的点头,“想怎么耍?给我点儿心理准备。” 沈雪脸庞微扬,“我想让你吻我,现在。” 还真是无关他人!慕容云视线扫向车厢,车厢里虽然没有开灯,可城市夜晚闪烁的霓虹把车厢里照射的忽明忽暗,他们两个接吻,不仅车上的游客可以尽收眼底,路上的行人也会一饱眼福。 “no!”慕容云理性的坚决摇头,“宝贝儿,你想让咱们两个上新闻头条啊,海关关长与漂亮的办公室副主任在巴士上热吻,如果被人拍下来,明天早上全国都会知道。” 沈雪笑着指了指手中的外套,“我们蒙上它,别人肯定以为我们睡着了呢;再说,上这种车的,大都是外地的游客,不会有人认识咱俩的。” 难怪大热天的拿着件外套,原来是早有预谋! 慕容云仍是摇头,小声的说:“回家的吧,回家我再好好亲你,还有额外的侍候,保证侍候的你舒舒服服、欲仙欲死。” 沈雪抬手要捶他,慕容云趁势坐到了过道一侧的空座上,继续欣赏宁杭城的如画夜景。 不过一分钟,慕容云转过头来,一瞬间心脏最柔软的部分被击中,酸痛得不可言喻。 幽暗中,沈雪静静的望着窗外,身影孤单而又寥落!他不知道,那四年,有多少个夜晚,她就这样一个人孤寂的回家,心中所念的人却远隔天涯。 慕容云坐回到沈雪身边,沈雪立即转过头来,脸庞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我刚数到九十,数到一百,你不过来,我就坐过去。” 慕容云拿起沈雪的外套,罩在了她头上,自己也钻入了衣服里面。 两个人在营造的小小的、黑暗的独立空间中,唇舌相交,吻在一起;谁都没有手上的动作,外人看来,真的会认为这两个人蒙着衣服在睡觉。 几分钟后,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沈雪用手紧抱着慕容云的腰,整个身子都贴着他,在他耳边说:“愿今生长相守,在一处永绸缪,除了你还有谁,和我为偶。” “宝贝儿,”慕容云搂紧沈雪,“我爱你,很爱很爱。” 第473章 欣然赴约 五月底,一个工作日的上午,慕容云接到了上官岚的父亲上官鸿轩打来的电话。 这位宁杭地区大名鼎鼎民企的董事长,慕容云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回国赴任的航班上,一次是到吴镇参加外经贸会议时;虽只是两次相见,但慕容云对上官董事长印象颇佳,他觉得身材高瘦的上官鸿轩更像一位资深的学者,不像一位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豪商巨贾。 上官鸿轩在电话中热情而真诚的向慕容云提出邀请,问他最近哪天晚上能有时间,请他吃顿饭。 慕容云深知,这种无缘无故的饭局无非都是“功利性”的宴请,觥筹交错间伴着宾主言不由衷的吹捧,席间或许还会有宁杭市委、市政府的一些头头脑脑,他想想就觉得头大。 缘于他是上官岚的父亲,缘于对方毕竟比自己年长很多,慕容云的语气相当客气和尊重,“真是抱歉,上官董事长,我明天要离开宁杭几天,实在是没有时间,这样吧,等我回来,再找个机会和您坐一坐。” 慕容云并非完全是推脱之辞,机票已经订好,明天他要回滨江看望自己和婷婷的父母、以及两年多未见的女儿小傲珊,还要去临原和江汉探望潘钰和颖梅的父母;回国后的这两个月,他也只是和四家的“父母”通过电话,告诉他们,忙过这一段时间,他就去看望他们;而在深圳工作的妹妹慕容琳,要不是和哥哥约好一起回滨江相聚,早就飞来宁杭了。 另外,他在党组会上和其他几位党组成员商定,六月初,由他带队,率领某些职能和业务部门的处、科级环节干部到滨海海关进行工作交流;这是他上任宁杭海关关长以来第一次走访兄弟海关,自然会选择他的“发祥地”,也是饮水思源。 上官鸿轩知道慕容云出门是真,却又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婉拒之意,爽朗的笑了几声说:“慕容关长,我们能在飞机上相见,也真是有缘,我这个老家伙就是请你来家里吃顿家常便饭,略尽地主之谊,还望你赏光啊!我看,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晚上吧?” 听上官鸿轩说是到家里吃饭,慕容云琢磨着这是不是上官岚搞的名堂,刚见完雪儿的父母,难道上官岚心急的也要让他见“家长”? 那天他从上官岚的别墅“仓皇”逃离后,隔了一天,上官岚给他打来了电话;接通电话后,上官岚却不说话,他只能听到电话那头低低的喘息声。 “岚岚,”慕容云笑着问:“怎么不说话?” 上官岚带着情绪反问:“我不说话,你就不能说吗,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岚岚,”慕容云心中有愧的说:“我这一段时间非常忙,等忙过这一段时间,我们找时间好好谈谈。” “要做的事总找得出时间和机会,不想做的事总找得出借口!”说完这句话,上官岚挂断了电话。 慕容云记得这句话是作家张爱玲所说,却记不清具体是在哪部作品里。 他对上官岚是有着深深地歉疚的,那晚他放纵男人的本能恣意亲近她的芳泽之后,毅然的离开,他不知道,上官岚是如何度过那个夜晚的?这段时间,他没有主动和她联系,其实是想拖一段时间,或许上官岚会逐渐淡忘了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扪心自问,慕容云很喜欢这位小学妹,可一旦再和她发生情感纠葛,他必将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几年前,他违背公序良俗的拥有了潘钰和颖梅,差一点儿就引起轩然大波;如果不是恰巧有出国工作的机会,也许他早已离开了海关队伍;而今,他已是一位厅局级直属海关关长,再要闹出什么绯闻,不要说宁杭关区,全国上下都会知道;找他谈话的也不再会是某位关党组成员,无疑会是总署纪检监察组某位成员,甚至可能是纪检组组长卢学辉,想想他镜片后犀利而洞察一切的目光,他的心就发紧。 今时今日,也不再是四年多以前,有那么个恰到好处的机会可以带着潘钰和颖梅远走国外;沈雪能够接受潘钰,还不知道怎样让她接受颖梅和婷婷的存在,而这个天仙般的上官岚,会接受他挚爱的这四个女人吗?即使上官岚可以接受,他又会带给这位美丽的姑娘什么样的生活和未来?难道只是让她以情人的身份陪伴在自己身边?慕容云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那天,在上官岚的别墅,当他明白了她想要的是和他举案齐眉、相携白首的爱情,他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做到,也没有资格再这样做;除非他狠心的放弃沈雪,而放弃沈雪,如同放弃颖梅、潘钰和婷婷,他慕容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慕容云当即答应了上官鸿轩的邀请,一个原因是盛情难却;另一个原因,不管上官岚让父亲出面到底意欲何为,有些话还是尽早和她说清楚;再一个,做为宁杭海关关长,他也想听听这位宁杭著名企业的董事长对宁杭经济未来的发展有什么独到见解。 两个人在电话中约好,晚上下班后,上官鸿轩派秘书到慕容云所住的小区门口接他。 傍晚,下班的路上,慕容云买了一个果篮;回到鼎湖东苑,上了上官鸿轩派来接他的“宾利慕尚”轿车。 上官鸿轩的家坐落在狮峰山南侧的半山坡上。 在位于东南角的门口下了车,看到青砖碧瓦、四面高墙相围的住宅,以及那青条石门楼、门口的狮头抱鼓石、古铜色门环,慕容云仿佛可以想象到庭院内的宁静古朴。 秘书提着果篮,引领着慕容云踏门而入,经过一个较小的前院进入了数百平米的庭院;慕容云有如“武陵人”发现桃花源的“豁然开朗”,院内花草葱郁,松竹交翠,房舍雕梁画栋,让人以为误入了古人的宅邸,时光倒流的感觉怦然而至,他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段岁月。 第474章 暗暗叫苦 等候在庭院中的上官鸿轩及其夫人热情的和慕容云握手,连说:“欢迎!” 慕容云也礼貌的说:“太讨扰了!” 他虽与上官岚的妈妈在飞机上有过一面之缘,还是特意的打量了女主人;女主人气度高雅大方,中等身材略略有些发胖,但依稀可辨年轻时的风韵。 上官岚的妈妈客套了几句去了位于西侧的厨房,上官鸿轩将慕容云让到正房的客厅;宽敞的客厅里看不出任何金碧辉煌的物什,室内以中西合璧方式装修和布置家具,设有雕花隔扇、博古架、案几、交椅以及沙发,墙上挂着几幅出自名家手笔的书画作品,屋顶天花的藻井图案按照乾隆时期的粉彩盘子图案描摹。 上官鸿轩泡好一壶茶,斟了一杯给慕容云,“慕容关长,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请品尝!” 慕容云接过茶,识礼的说:“上官董事长,现在是非工作场合,您叫我‘慕容’就好。” “好,好,好,”上官鸿轩笑着连连点头,“既然到了家里,我们彼此都别客气了,你如果看得起我这个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家伙,就称呼我一声‘老兄’吧!” 慕容云连忙摇了摇手,“这怎么可以,您只比家父略小几岁,可不敢这样称呼,我还是称呼您叔叔吧。”心中也自然的想,令千金是我学妹,从她那儿论,我也该尊您为长辈。 上官鸿轩又是笑着不停的点头,“那我可有些受之不恭了!” 两个人喝着茶,闲聊着,慕容云一边悉心的听取上官鸿轩对宁杭走私大案后,宁杭经济发展走势的见解,一边也在纳闷:“来半天了,怎么没有见到上官岚,这位大小姐迟迟不露面,又在搞什么名堂?” 慕容云正不明所以之时,门开处,上官岚翩然的走进了客厅;时髦的白衬衫洋溢着一种淡淡的清雅气息,再加上荷叶滚边、绣花的点缀,更衬托出几分甜美,帅气的直筒牛仔裤散发出一种浓浓的书卷气,令慕容云感觉这哪里是大集团公司的财务总监,俨然是一位娴静端庄、清纯可人的女大学生。 两人目光相对,慕容云微笑着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而上官岚目不转睛的望着慕容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见到的事实。 上官鸿轩似是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表情,笑着说:“岚岚,看看谁来了,还认识不认识?” 听到这句话,慕容云自然明白了上官鸿轩应该还不知晓他和上官岚之间发生的一些事,也知道了这次的邀请上官岚并不是始作俑者。 “是慕容关长啊,欢迎,欢迎!”就在这片刻间,上官岚也恢复了常态,灿如春华的脸庞上漾起微笑,走过来大大方方的和慕容云握手;两个人手掌相握之时,上官岚拇指指甲用力的在慕容云手背上剋了一下。 “岚岚,”上官鸿轩站起身,“你先陪你慕容大哥坐一会儿,我得去趟厨房,。” “上官叔叔,”慕容云客气的说:“可别太麻烦了,越简单越好。” “不麻烦,不麻烦,”上官鸿轩摆摆手,“有道菜我必须亲自下厨,家里的厨师弄得总是欠些火候。” 父亲走出客厅后,上官岚立即沉下脸,跷腿坐到沙发上,眼神凌厉如刀,无所顾忌而又奇怪万分的盯着慕容云。 上官岚让慕容云感受到一种压力,这种压力并不是因为她的神色,而是来自于他对她的一种欲望;他内心里非常渴望能再次亲吻她柔软的双唇,渴望能再次触摸她坚挺饱满的乳房;他被这种渴望折磨得不敢直视上官岚的面孔,显得有些拘束。 慕容云没话找话,“你不用去厨房帮忙吗?没关系的,我自己在这喝茶就可以。” “我的厨艺你没尝过吗?”上官岚脸上似怒似笑的问。 “没有。”慕容云肯定的回答。 还真是,上官岚想起那天在自己的家,慕容云只喝了几杯酒,就匆匆的离开了,真的没有品尝到她精心准备的食物;又回想起那天两个人已然那么亲热,之后她又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可他竟然这么长时间不仅没主动约她,更是连个电话、连条微信都没有,可今天却怎么跑到她父母家里来了? 想起这些天从未有过的度日如年,上官岚怪声怪气的说:“慕容关长可真是稀客,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岚岚,”慕容云反问:“你真的不知道我来吗?” 上官岚摇摇头,“爸爸只让秘书通知我,今晚家里要来一位重要的客人,让我回家吃饭,但没说是你。” 慕容云的心终于安定,“今天上午令尊给我打电话,也是因为飞机上的相遇,要我来家里吃顿饭。” “你怎么和我爸爸好像很熟悉似的,称呼他‘叔叔’?” “你是我的学妹,令尊又只小家父几岁,”慕容云淡然而笑,“我不称呼‘叔叔’,难道叫‘大哥’、‘老兄’?” “那可不行,我不同意!”说完这句话,上官岚像是被人发现了心中的秘密,脸庞羞得通红。 慕容云笑了笑,没有做声。 “你不是不愿意和这些老板、商人们交往吗,怎么我爸一个电话你就来了?”虽是一句问话,上官岚心里其实甜丝丝的已有答案,“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所以你就来了。” “令尊是宁杭德高望重的企业家,我身为海关关长,也要改变一些工作作风,听听他们的声音。” “我只想知道有没有我的原因?”上官岚双目含情的问。 “有,”慕容云歉然的说:“可我来…” “我知道有就行了,”上官岚打断了他的话,“其它的原因我不想知道。” 慕容云心里不觉暗暗叫苦,上官岚误会了他的意思,正要解释,上官岚突然“呦”的一声站起来,“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慕容云莫名其妙的点点头,看着上官岚匆匆的走出了客厅。 第475章 暂时扯平 慕容云边喝茶边欣赏墙上的名家字画,一杯茶还没喝完,上官岚手提药箱,脚步匆匆的回到了客厅。 从药箱里取出“创可贴”、棉签和消毒药水,上官岚坐到慕容云身边,握着他的右手,用蘸了药水的棉签在他手背上轻轻的擦拭。 慕容云这才注意到,刚才握手时他的手背被上官岚的指甲剋破了,流着几厘米长的血迹。 可能药水里有酒精的成分,被上官岚一擦,慕容云觉得伤口钻心的疼,忍不住的“咝”了一声。 上官岚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边含笑的调侃:“还是海关关长呢,这么怕疼,抗战时期你如果被敌人抓住,两鞭子下去,你肯定就成了叛徒!” 慕容云被上官岚这个比喻弄得哑然失笑,手上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上官岚身上的香气沁人心脾,慕容云看着她低头小心翼翼的处理他手上的伤口,突然想起曾看到过一些如何辨别处女的方法,其中一条说处女由于没有受到男性雄性激素的刺激和影响,眉毛是轻柔的平贴在眉骨附近的皮肤上面,不会竖立起来,眉根也不乱。 其实,慕容云并不相信在商界摸爬滚打、左右逢源,尤其是有着倾国倾城容貌的上官岚快三十岁了还能够守身如玉、未曾经历过男女之欢。 他仔细的观察着上官岚两道弯弯的、修长的眉毛;她的眉毛微微地扬起之后,渐细渐淡地隐进鬓角,明显的可以看出既没有修整过的痕迹,也没有描过,相当柔顺的贴附在眉骨上。 慕容云还在专注的“研究”上官岚眉毛的时候,上官岚已经为他的伤口处敷上了创可贴,抬起头来柔声说:“过一两天就好了,这两天尽量不要沾水。” 慕容云笑着移开视线,“谢谢!” “谢什么,”上官岚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还不是我给你弄的,不过咱俩暂时就算扯平了。” “扯平了?”慕容云不解的问。 上官岚脸庞上又飞起一层红晕,嗔道:“你被伤了手,我被伤了心,还不是扯平了!?” “岚岚,其实我…”,慕容云正琢磨着如何和上官岚解释那天晚上他为什么突然离开,怎样委婉的拒绝她对自己的殷殷情意而又不伤害她,上官鸿轩走进了客厅,“慕容啊,来吧,咱们边吃边聊。” 同样古色古香的餐厅位于西厢房,长方形的红木餐桌,上官鸿轩坐了主人位;慕容云和女主人相对,上官岚挨着妈妈而坐。 慕容云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他已经好久没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吃饭了,而今天这种温馨的情形,正如上官鸿轩所说,的确是“家宴”。 餐桌上摆放着两瓶“五粮液1618”,两瓶法国“hautbrion”红酒;看到红酒的品牌,慕容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上官岚,因为“hautbrion”红酒的中文名称被译作“红颜容”! “慕容啊,你喝什么?”上官鸿轩问。 慕容云笑着说:“您喝什么,我陪您。” 对面的上官岚微微一笑,打开了“五粮液”,斟满了四个人面前大约能盛二两酒的杯子。 看到上官岚的妈妈毫无推却之意,慕容云想起在古镇的那天晚上和上官岚喝“芝华士”的情形,在心里暗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尽管是在家里,除了几道摆盘讲究,色香味俱佳的地道宁杭特色菜,还有每人一客的清蒸鲍鱼,一份葱油海参;让慕容云感到特别恐惧的是,餐桌上竟然摆放着一盘“炸蝎子”;他所有的菜都尝过了,却怎么也没敢动那盘蝎子,甚至夹菜的时候,都谨小慎微的,唯恐一不留神碰到那些狰狞的家伙。 一杯酒已饮过大半,见慕容云还没品尝“炸蝎子”,上官鸿轩笑微微的介绍:“从保健角度来说,蝎子毒液是蝎子尾部毒腺中提出的毒素,是天地万物凝固在其身上的精华物质,不仅对人体完全无害,更是一种功能强大的保健品,能显著增强人的免疫能力;按其药用功能来说,蝎毒不屑于治疗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病,要对付的是癌症、艾滋病、顽固性皮肤病等绝症、难症或不治之症,在中医来说,是有大用途的顶尖类中药材,这是宁杭最近两年才流行的一道菜,可是我亲自下厨炸的,慕容啊,来,一定要尝尝!” 上官岚也看出慕容云不敢吃,开心的揶揄:“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定是勇士,蜘蛛也会有人吃的,只是觉得味道不好,才没有吃下去。’由此看来,第一个吃蝎子的人,也应该是勇士;慕容关长,第一次吃炸蝎子,也是要拿出点勇气来的呦!” 说完,上官岚夹了一只蝎子放在了口中,又夹了一只,放到了慕容云面前的盘子中,眼神中满是鼓励。 慕容云盯着放在菜中间的那盘炸蝎子,头发根似乎都竖起来了!只见炸过的蝎子,个个一半呈浅黄色,一半透着黑褐色,它们张着钳螯、翘着尾钩,栩栩如生,似欲拼搏的姿态,令他不禁凛然产生怵惕之感。 正当慕容云犹豫之际,炸蝎子散发出诱鼻开窍的特殊香味,阵阵袭来,不由得勾起他馋涎欲滴的食欲,这食欲又不断诱发他产生跃跃欲试之感,心想,横竖它不会吃我,而我是要吃它的,尤其是看到上官岚这样的妙龄女郎都敢吃,都吃得津津有味,他心一横,夹起上官岚放到他盘中的那一只,放入口中,战战兢兢的试探性的咀嚼,只觉得齿舌生香,酥脆满口,终于放松下来,淡然而笑:“我还真是第一次吃蝎子,味道真好!”说完又举起筷子夹了一只放入口中,大嚼起来! “其实,”上官鸿轩说:“如果仅仅是下酒菜,我觉得今天的菜除了这道炸蝎子,其余的都多余。” “是啊,”慕容云也赞同的说:“上官叔叔、阿姨,我觉得有些太丰盛了。” 第476章 真不在意 上官鸿轩端起酒杯,“慕容啊,你下次来,我让他们在院中的树下支张桌子,下酒菜就是一盘炸蝎子,一碟茴香豆,咱们两个忘年交来个一醉方休!” “最好不过!”慕容云举杯相敬,“到时我一定再陪您畅饮一番。” 两个人大笑着碰杯,一饮而尽。 慕容云莫名的有一种期待,这个与闹市隔绝,无闲人可扰的庭院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摆简单菜肴,呷顺口的酒,与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开怀畅饮,高谈阔论,自有一番悠然自得;可仅仅是如此吗? “慕容关长,”沉默了一会儿的上官岚突然说:“你这么年轻就出任宁杭海关关长,靠的是什么本事呢?莫非我在飞机上说对了,你也是位靠不正当手段攫取政治资本的…嘿嘿!”她的口吻有些戏谑,却也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任谁都能猜到上官岚未出口的话一定是“贪官、赃官”之类的批判性词语;她的父母都非常惊讶,女儿怎么会这么失礼? “不好这么没礼貌!”上官妈妈斥责女儿,见慕容云没有任何不豫之色,心想,这个年轻人竟是这样有涵养!哪里知道慕容云是真的不在意。 上官岚轻吐舌尖,嫣然而笑,“开个玩笑嘛!” 上官鸿轩也笑呵呵的说:“我见过不少优秀的年轻人,但慕容这个年龄就晋升到正厅局级,又坐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还真是第一次见,慕容应该回答岚岚的问题。” “上官叔叔,”慕容云说:“这个问题您最有发言权,我可知道您是白手起家,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才建立了这么庞大,宁杭首屈一指的集团公司。” “你这个慕容啊,”上官鸿轩手指虚点着慕容云,“怎么把球踢给我了,我们商人都是在掘得第一桶金后,然后就会像滚雪球一样,将资本运作的越来越大,没有什么新鲜的,现在我们可都想听听你的论断啊!” 慕容云看了上官岚一眼,如果仅仅只是她一个人在,他还愿意讲讲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个位置上来的,可当着她父母的面,他却没有一点儿侃侃而谈的欲望,“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进了海关工作,十多年来,我就像一块砖,似乎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我搬来搬去,既是身不由己,也是因为为官一任,都希望自己能有所作为,都希望获得晋升,我也就不知不觉的沿着这条路向前走。” “当海关关长是你的理想吗?”上官岚又问。 “只能说是曾经想过,我这个人对未来并没有特别的预期、规划,说来惭愧,我的理想是什么至今我还不清楚。” “那你一定很喜欢海关工作?” 慕容云记得同样的问题几年前颖梅也问过他,时过境迁,他心里的答案也不一样,“坦白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因为我还没有别的工作经历。” “你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喜欢眼下的工作,为何又做得那么出色?”上官岚兴致更浓的追问。 “过奖了!”慕容云缓缓的摇了摇头,坦然一笑,眼神坚定的说:“因为我在这个位置上,这里有我应尽的责任,我必须认真对待;不管喜欢不喜欢,那都是我自己必须面对的,都没有理由草草应付,都必须尽心尽力,这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上官鸿轩赞许的轻轻拍了拍手,“岚岚,你一定要记住你慕容大哥的这番话,等公司开会的时候,你把这番话说给公司的同事,尤其是那些整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年轻人。” 又对慕容云说:“慕容啊,你太谦虚了,你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原因固然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我认为还是你个人的能力和魄力;我接触过很多的政府官员,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官场;官场是给有政治才华的人施展拳脚的舞台,很多人都想登上这个舞台,但大都碌碌无为;普通的官位、职位,很多人也都可以做,而直属海关关长,胜任者微乎其微;但我相信,你绝对是胜任者。” “上官叔叔,谢谢您的信任;我尽量的把手头的工作做好,无非也是想让那些把我搬到这个位置的人知道,我是一个尽职尽责,全力以赴的人。” 上官岚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云,慕容云从她眼眸中看到了柔情和赞赏。 几个人又喝了一杯酒之后,上官鸿轩问慕容云:“我听说你是只身一人回国的,既然到宁杭工作,有没有把家安在这里的想法?宁杭这座城市虽比不上北上广,但还是非常适合居住和生活的,最近几年国内适居城市排名都在前三位。” 慕容云微不可觉的看了上官岚一眼,上官岚也紧紧盯着他,好像他的回答和她有莫大的关联。 慕容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阵阵抽搐,他对上官鸿轩说:“您知道,海关关长实行的是交流制度,一般在一个直属海关大多工作四五年,然后就会被调往其他关区或到总署任职,所以,我没有在这里安家的打算。” 他这样说,既是实情,也希望聪慧睿智的上官岚能明白他的心思。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看到上官岚眼眸中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眼神变得迷蒙,一直春风满面的俏脸慢慢的黯淡起来。 吃完饭,慕容云和他们一家三口又在客厅里喝了会儿茶,却一直没有机会再和上官岚单独相处。 告别上官鸿轩一家时,慕容云有些留恋的看了看这临山的庭院;钻进“宾利慕尚”轿车之前,他挥了挥手,上官鸿轩和夫人举手回应,上官岚站在母亲身后,没有什么表情。 慕容云意识到将会和这个家庭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但对于上官岚这位美丽高傲的姑娘,却有些隐隐的担心。 司机问慕容云,“您去哪儿,还是接您的那个小区吗?” 慕容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回“鼎湖东苑”,弄不好司机回来会向上官鸿轩汇报,他可不想让他猜测到他这位海关关长还别有佳苑。 车到“鼎湖东苑”,慕容云对司机道了“谢谢”,等车驶离视线后,正准备打车回“望江嘉园”,上官岚给他打来电话,“到家了吗?” “刚到。” “那你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岚岚,我明天要回滨江探亲,晚上还要收拾些东西,等我回来吧,回来后我给你打电话,咱俩好好谈谈。” “我特别想不通,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借口!”上官岚委屈而又不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慕容云盯着手机上停止跳动的通话时间,轻声说:“对不起,岚岚。” 第477章 品味相思 慕容云回到“望江嘉园”的家中,身着吊带背心、家居短裤的沈雪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头放着笔记本电脑,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着;茶几上摆放着一盘红如玛瑙的樱桃。 “老公,回来啦!”沈雪抬头对慕容云温柔的一笑,继续埋头于眼前的工作。 慕容云换了拖鞋,带着酒后的微喘坐到沈雪身边,一面有些燥热的解着衬衣扣,一面随意的望向电脑屏幕;沈雪正在修改人教处报送到办公室的“宁杭海关干部考核和竞争上岗工作情况的总结”,这份文件近期要上报总署人教司。 “你先歇一会儿,我弄完了就去给你做片儿川,浇头都已准备好了。” 慕容云参加完饮宴,一般都会或多或少的再吃口汤面,在滨海时,沈雪就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不急,你忙你的,我也撂筷没多久。” “嗯。”沈雪拈了一颗樱桃塞进慕容云口中,自己也吃了一颗。 大约七八分钟后,看到沈雪已修改到文件的末尾,慕容云下颌搭在她肩上,双手伸进她的吊带背心内,托住乳房下缘,把玩似的上下抖动。 沈雪轻轻的打了他手一下,仍旧专注于屏幕上的文字。 慕容云低低的笑,拇指围着沈雪的乳头不规律的打转,一圈又一圈,温柔而缠绵,极尽挑逗之能;沈雪却好似浑然无感,若无其事的吃着樱桃,坦然自若的修改文件。 存好文件,沈雪合上电脑,转过身来,双臂勾住慕容云的脖颈,一言不发的向他吻来。 慕容云下意识的往后躲避,“我喝酒了。” 沈雪摇头,完全不在意的强行吻住了他。 慕容云微张嘴巴,等来的却不是沈雪温热软滑的香舌,而是一颗黄豆粒大的“硬物”,他立时明白了这是何物。 沈雪紧搂着慕容云的脖颈,一连把五颗硬物送进了他口中,才“咯咯咯”的娇笑着松开了他,“味道好么?” 慕容云把每一颗沾满沈雪口水的樱桃核津津有味的在口中唆了一遍,一颗一颗的吐到纸巾上后,抬手抚摸着她的双腿之间,很认真的说:“别说这个,就算是在你这儿浸泡过,我也会照吃不误,味道肯定也会更好!” “你…!”沈雪目瞪口呆,彻底石化,但也只一瞬间,双手便噼里啪啦的拍打着慕容云的胸膛,“你怎么这么恶心!?” 慕容云抱住沈雪,“宝贝儿,不信你现在就塞一颗,我保证吃得甘之如饴!” “去你的!”沈雪偎在慕容云怀中,鼻子嗅了嗅,“茉莉香味,这应该是‘joy’ 香水的味道,今晚有年轻女士?” “嗯,这家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慕容云的脸不自主的发热,好在他酒力未过,沈雪也没看出来。 下午,沈雪给他送文件时,他告诉她晚上不回家吃饭,也说了是在飞机上认识的一位朋友邀他到家中做客。 沈雪调皮的眨眨眼,“漂亮吗?” “还行,挺清纯的。” 沈雪笑着跨坐在慕容云腿上,“你就是和一群仙女在一起,我也不担心,我可知道我老公多么的防意如城。” 慕容云惭愧的不敢顺杆自夸,紧紧的把沈雪柔软的身子抱在怀中,却也暗自欣慰,即使是仙女,也取代不了沈雪在他心中的位置。 沈雪搂着慕容云的脖颈,哼哼唧唧的喊:“老公…” “嗯。” 沈雪还是哼唧,“老公…” 慕容云笑,“宝贝儿,你想说什么?” “我们才相聚两个月,我舍不得和你分开这么长时间。” 慕容云这次率团走访滨海海关,比较遗憾的是沈雪不能与他同行,沈雪也是相当惋惜。 六月上旬,沈雪要去海关学校培训;根据《海关关衔条例》规定,“关务员晋升关务督办,关务督办晋升关务督察,关务督察晋升关务监督,经培训合格后,方可晋升。”原本是二级关务督办的沈雪,由于由主任科员晋升为副处级实职领导职务,关衔也越过一级关务督办,直接晋升为三级关务督察,按规定要到海关学校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才可以被授予关务督察。 不过,沈雪不能与他一同去滨海,慕容云暗自有些欢喜,这样他就有空闲与林虹和阮明慧相会了。 慕容云也半实半虚和沈雪解释过,“爸妈也知道我和潘钰离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回国工作,这次如果带你回去,他们肯定难以接受,不知道会惹起什么事端;所以,还得再等一等。”沈雪也不急,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如果慕容云说时机未到,就是时机未到,她一切都听他的。 两个人这一次分开,至少一个半月,慕容云说:“我觉得挺好,小别胜新婚嘛!一次短暂的分离,让我们品尝一下相思的味道。” “都品尝四年了,还没够吗,我都快成望夫石了。” 一句话说的慕容云内心凄然,沈雪把他等回来了,而远在澳洲的颖梅、潘钰和婷婷,何时会等到他?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往国内飞。 “那你就好好体会体会,肯定和那四年不一样;宝贝儿,这种小别,就像那天我们在观光巴士上接吻,都是我们爱情之路上难忘而又浪漫的经历;你想想,从分开的那一刻,我们实际上就是在缩短思念的距离,一个多月后相见时的欣喜激动,我们得一连做多少次爱?” 两个人这一番调笑,沈雪发觉慕容云的小腹下不知何时支起了帐篷;她手指轻点着帐篷尖,好似没来由的说:“我那个来了。” “哪个?”慕容云话出口也明白了沈雪所指,皱着眉头,“哎呦!怎么这么不巧?!” 沈雪笑着轻点着慕容云的额头,“关长大人,你能不能有些生理常识,我上个星期才完事,怎么会这么快就来?” “我光顾替你失望了。” “替我失望?如果真来了,你不失望?” “我嘛,影响不大,有一点点。” “影响不大?”沈雪又没跟上慕容云的思路,“你不想?” “我和你说过的,我最喜欢你的‘弄玉吹箫’!来不来的,你都能让我通体舒畅。”慕容云成竹在胸的说,心中暗想:“如果今晚真的是雪儿生理期,我也要试试‘闯红灯’的感觉!”自从阮明慧告诉他女性生理期期间也可以做爱,他还从来没试过呢! 沈雪在慕容云肩头拍了一巴掌,“行李箱给你收拾好了,你再看看,落下什么没有,我去做面了。” 慕容云双臂圈住沈雪的腰肢,眼眸微眯,“喂我吃果核,还骗我,你就没想到后果?” “今天晚上,随你折腾,行了吧?” “晚上再说晚上,现在呢?” “现在要干嘛?” “你说呢?” “你不会现在就要吧!?” “要不要另说,”慕容云一边解着腰带,一边说:“这个样子,怎么也得先进去待一会儿。” “老公,你进来也行,但你刚喝完酒,先不能射,等洗完澡,酒劲过了,你想怎样都行,好不好?” “好!” 沈雪看着由慕容云短裤中崩弹而出的男性体征,也有些亟不可待的脱去了短裤,双脚踏在沙发上,扶住他一柱冲天的男性体征,对准自己的私密之处,缓缓向下坐去。 刚才的被慕容云那一阵儿揉捏,沈雪早已情动,私密之处已是溪流蜿蜒,温滑湿润。 慕容云腰部稍一用力,男性体征密密实实的被沈雪的桃源裹住了,一霎时,那熟悉的湿热、紧致让他舒坦至极的轻哼了一声。 既然答应了沈雪不射,慕容云果真没有耸动,只是把心爱之人紧拥在怀中,惬意的感受她桃源有如痉挛般的收缩。 沈雪搂着慕容云的脖颈,在他耳边娇声问:“老公,你说,我为什么喜欢和你做爱呢?” 这个问题,婷婷问过慕容云不止一次,答案本是信手拈来,他却挑逗的说:“因为可以享受到妙不可言的高潮啊。” “不完全是,”沈雪缓缓的柔声说:“我和你做爱,已经不仅仅是感官上原始的刺激和诱惑,也不是单纯的欲望满足,而是上升到了彼此身心融合的程度;我们日趋娴熟而又默契的动作和技巧,是真诚而又高贵的爱的宣言;老公,你的爱像甘霖一样自然而透彻,我在精神和身体上都离不开你的滋润。” “宝贝儿,”慕容云在沈雪唇上亲了一口,“说白了,这就叫越爱越做,越做越爱!” 第478章 再见前妻 第二天,慕容云乘坐上午的航班飞回了滨江。 父母和从深圳赶回来的妹妹,早已是翘首以盼;妹夫江庭宇刚刚接手了一个上市公司重组的案子,这次实在是没时间回来看望大舅哥。 已经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小傲珊,也被姑姑从学校接了回来,又是两年未见爸爸,明显的有一些生疏。 在澳洲时,慕容云时常和父母通电话、视频,回国之前,也已把颖梅、潘钰和婷婷在国外定居以及不得不和潘钰解除婚姻关系的决定禀明了父母;见面后,父母还是不厌其烦的问起颖梅、潘钰和婷婷,还有那四个可爱的小宝贝,虽仍不免对儿子这样的决定都有微辞,但不得承认他这样做不失为最好的安排,也算安下心来,最起码,儿子回国工作,远离了被人发现违纪的高压区。 晚饭前,慕容云去了婷婷的父母家;婷婷的父母自然也是期盼多多,他们也早已从婷婷那得知“女婿”因为工作的原因和潘钰已离婚,以前或多或少的纠结于女儿没有和慕容云有合法的婚姻关系,这下,终归有些放心了,两个女人“地位”应该是平等的了。 回来的这两天,细心的慕容云察觉到女儿小傲珊总是闷闷不乐,有些孤僻,根本不像几岁的小孩子应有的性格。 在澳洲的第四年,慕容云和女儿基本没怎么通话,原因只有一个,雨霞再婚了,他不想频繁的和女儿通话影响那个家庭的和睦;雨霞再婚的先生是一家报社的副总编,他们结婚时,慕容云让妹妹替他给雨霞转去了一万元钱,算是他对雨霞的祝福。 母亲对慕容云说:“雨霞再婚后,她的先生有一个比傲珊小一岁的男孩,那个男孩被父母骄纵惯了,总是欺负傲珊,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小傲珊脾气又很拗,从不叫继父‘爸爸’,总和他顶嘴,两个人关系很不好,雨霞也没有办法;孩子每次来这里,都不愿意回家。” 慕容云不觉泪湿眼眶,很是难过和辛酸,他想了想说:“妈,我明天去和雨霞商量一下,让孩子先和你们住在一起吧,等我那边的工作再稳定稳定,我把傲珊接过去和我一起生活。” “能这样就太好了,我和你爸爸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雨霞毕竟是孩子的母亲,你又在国外,我们没办法开口,雨霞能同意吗?” “雨霞不会不同意,孩子无论在哪里,她都是孩子的妈妈,何况,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慕容云这样说的原因,一个是他和雨霞离婚的时候,女儿的抚养权归他;另一个是,雨霞虽然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但在他心目中,雨霞一直是一位温柔贤惠、通情达理的妻子;这些年,他也不止一次的反省,假如雨霞现在“红杏出墙”,他会给她足够的时间、空间去恢复热情和激情之后的冷静,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沟通;绝不会那么轻易的、毅然决然的和她离婚。 次日,慕容云给雨霞打了电话,两个人约好中午在一家茶馆见面。 慕容云提前十分钟到了茶馆,一边喝茶,一边等雨霞。 等了大约五六分钟,雨霞来了,慕容云站起来和她握手,感觉她的手粗糙了很多,也没有了以前的柔软。 落座之后,慕容云凝视着雨霞,两年多未见,离婚也已六年多,他感觉她还是那么亲切,还是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望着她。 往事如烟,慕容云的心隐隐的痛起来,这个曾经躺在他怀里撒娇、曾经在他身下娇吟婉转、喘息尖叫的女人,却几乎没有了往昔的神采和风情,消瘦而憔悴;雨霞与颖梅和潘钰同龄,可岁月过早的在她的容颜上留下了痕迹;婚姻生活幸福的女人绝不会是这种状态,他深知这一点。 慕容云点的是一壶玫瑰花茶,这种茶,不仅具有养颜的功效,他还记得雨霞很喜欢喝。 慕容云给雨霞斟了一杯茶,“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雨霞避开慕容云的视线,心中愈发凄苦,他们居然连说一句“好久不见”的情分都没有了。 “我也还好。”慕容云平和的说。 “我听琳琳说,你回国工作了。” “是,我现在在宁杭海关工作。” 雨霞低着头不自主地抚弄着杯子,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他的生活、工作都会很顺遂;再一次见到如从前一样自信沉着,但又多了几分雍雅气度的前夫,雨霞觉得自己的心又在滴血;很多人是离婚后才发现前爱人的好,可她不是,她一直都知道他有多好!只因她鬼迷心窍,抱着侥幸心理去谋求一时脱离正常道德准则的欢愉;迈错了那一步,她的人生已截然变色;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放弃过才知道拥有时的幸福和想挽回的真心,可她,伤他太深,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雨霞,”慕容云喝了一口茶,“我约你出来,是想和你谈谈孩子的问题。” 雨霞抬起头,“你说吧。” “我听妈说了你现在的家庭情况,所以,我想让珊儿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我会接她去宁杭,不管什么时候,你随时都可以来看她。” 雨霞的脸上浮现出失落和无奈的神情,“对不起,慕容,我没有好好照顾珊儿。” “我明白你的苦楚,”慕容云说:“孩子不在你那里,你和你现在的先生也比较容易相处。” “慕容,”雨霞轻轻叹了口气,“谢谢你这样为我着想,我同意你的安排。” “雨霞,”慕容云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我说过的,我们永远是亲人,因为我们是珊儿的爸爸妈妈。” “慕容,”泪水顺着雨霞的脸庞蔓延,她双手紧紧握住慕容云的手,低声啜泣:“我知道你不再爱我,可我告诉你,我今生只爱过一个男人。” 慕容云感慨的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缺点,每一个人一生中都要经历一些选择,不是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也不是所有的选择都是错的,多珍惜自己拥有的,这样你会幸福很多。” 临分别的时候,慕容云如兄长般拥抱了雨霞,在心里默默的说:“亲爱的雨霞,祝你永远幸福!” 第479章 追随而至 回到滨江的第四天,晚饭后,慕容云和妹妹正陪着父母品茶、闲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了微信提示音。 慕容云拿起手机,微信是上官岚发来的:“云哥,徐志摩曾写过,‘在茫茫的人海中,我遇寻一知己,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我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毋庸置疑的是徐志摩所渴望的那种缘份,你也早就明白了我的心,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等待,已让我不敢去想象会不会拥有你我之间的这份情感,也不知道当拥有这份情感会是怎样的心情,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是幸也,还是命也?” 看罢微信,慕容云心中决定,回宁杭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和上官岚谈谈,决不能再拖延了。 正想着,上官岚又发来了微信:“云哥,我想你了,很深很深,如同窗外的夜色一样;在这静静的夜里,一个人站在窗前,凭窗观望天空,便有一种渴望、一种声音、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相对而视,牵手而行,互相倾诉;自从和你相遇,我不知道有多少次在这样的深夜,多少次让这样的思绪跟随着自己,在心底一遍遍的呼唤你;云哥,你是否也会时常想起你我曾经相逢的美丽?” 一字一句,那么的让人疼惜,怎样深的情感,才可以配得上这么优美的句子?慕容云这样的问着自己,很自然的在心里吟出李清照的那句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上官岚还是小女孩的浪漫情怀,说这些情意绵绵的话,慕容云却也暗自感动,国色天香般的人物,竟然对他如此倾心。 慕容云简短的回了微信:“岚岚,我现在在滨江的家中,等我回宁杭后,详谈。” 上官岚很快的又发来微信,“慕容学长,我已来滨江,这可是我第一次到您的家乡,您是不是要尽地主之谊呢?”微信之后,还有两张她在酒店房间里的自拍照片。 看到微信内容,慕容云只觉得血液上涌,脑袋“嗡”的一声大了起来,上官岚竟然追随而至滨江! 不论怎样,“地主之谊”肯定是要尽的,慕容云回了微信:“岚岚,你住哪儿?明天早晨我过去。” “明天早晨来也可以,不过,如果一个小时之内见不到你,我很可能会登门拜访的哦;我相信,伯父、伯母一定会喜欢我这位不速之客。”上官岚很有“威胁”意味的给慕容云回了微信,而且还附上了他父母家的详细地址。 慕容云意识到这位神通广大、美艳绝伦的大小姐说到就会做到;如果今晚自己不去见她,保不准她真的会来家里;他和沈雪的事情还不知怎样、不知何时告之父母,半路又来个上官岚,他都不敢想象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更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解释。 无奈之下,慕容云走到阳台上,拨通了上官岚的电话,语气低沉的问:“岚岚,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他决定今晚和上官岚开诚布公的谈谈,如果确有必要,他会告诉她他目前的情感状况,告诉她他已心有所属,彻底打消她对这份感情的美好期待,即使这样会让她伤心、难过,终归是长痛不如短痛。 上官岚在电话那头得意的笑了几声,“云哥,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住在‘凯悦’大酒店1607房间。” 慕容云和父母、妹妹打过招呼,揣上一盒中华烟,开着家里的那辆“别克”,直奔滨江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凯悦大酒店。 走进酒店大堂,上官岚的那位个人助理立时迎了过来,姣好的面庞上是恭谨而又有所保留的微笑,“您好,慕容关长,我是上官总监的个人助理,您叫我小苏就可以。” “你好,苏助理,我们之前见过。” “上官总监在等您,请跟我来。” 慕容云随着苏助理走向电梯,心中暗道:“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约会都有人安排!” 苏助理引领着慕容云来到上官岚的房门前,按响门铃后就转身离开了;几乎在苏助理转身的同时,房门应声而开。 上官岚上身穿一件浅蓝色真丝刺绣旗袍式衬衫,下身着同样颜色的直筒裙,像一支吐着清幽芳香的兰花,静默成诗,婉约中透着古意,带着深深浅浅的心事,穿过岁月的风尘,亭亭玉立般的站在门口。 两个人凝视了良久,慕容云一直是面带微笑,上官岚则是俏脸含春。 上官岚拉着慕容云的手娇嗔:“你想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外啊?” 慕容云这才笑着迈步走进了房间,上官岚在门关上的瞬间,已经展身扑到了慕容云的怀里。 慕容云双臂不由自主的箍住上官岚的身子,她那脉脉含情的眼睛在他面前放大,仿佛是两潭荡漾着的湖水,盛载着满湖的哀怨与柔情,随之泪光在她眼里闪烁。 慕容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暂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忘情的吻住了上官岚,他毫不留情的蹂躏她柔滑的唇舌,狂野的吸吮她口中甘醇馨香的汁液,却没有像第一次吻她时那样,进犯她身体的其它部位。 不知吻了多久,两个人相拥着坐到沙发上,上官岚不等自己喘息平复,便气若幽兰的在慕容云耳边说:“云哥,我这次来滨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心理和身体上的,你明白吗?” “岚岚…”慕容云很吃力的唤了一声,捧起上官岚的面庞,动情的吻了吻她闪动的睫毛。 上官岚仍有些羞意的在慕容云唇上吻了一下,偎在他怀里,柔声说:“云哥,上次拒绝你,是因为我没有做好准备;可我要你知道,我想象中的爱情是那种和心仪之人有过花前月下、情投意合的浪漫之后,然后才可以像那天晚上一样卿卿我我,然后才可以彼此拥有;那天晚上你负气而走之后,我想了很多,我忘记了你已不再是懵懂的青涩少年,我忘记了你需要的不仅仅是柏拉图式的两性之爱;我还明白了一点,因为是我上官岚和你慕容云,我们之间的爱情根本不需要试探,不需要磨合,所以,今天,我来了。” 第480章 惕然心惊 慕容云用力的抱了抱上官岚,抚着她的双肩说:“岚岚,那天晚上,我并不是因为生气才离开的。” “那是因为什么?”想起慕容云当时的“如狼似虎”,上官岚脸色泛红,不解的问。 那晚,对于慕容云的突然离开她先是不知所措,继而是愤怒;怒过之后,那种初尝男性亲吻、抚摸带来的酥麻、轻软的电击感,似乎回潮般波澜壮阔般的涌上来,感觉真的蛮好!微笑不知不觉的在她脸庞上浮现,她也就理解了他,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还有相当不错的皮相,已经不需要假扮纯情了,他可以招手即来,挥手即去,想要什么甚至只需传递一个眼神;尤其他还是单身,一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男,不知有多少妙龄女子想方设法、趋之若鹜的投怀送抱;她的身体和内心也早已臣服于他,只是出于女性本能,还有对初夜的美好向往,这才拒绝了他进一步的亲昵;因而,慕容云的匆忙离去,她想当然的认为他就像没得到足够数量糖果的小男孩,不过是无理取闹罢了。 “岚岚,”慕容云说:“那天晚上,在你家,我毫不隐瞒的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其实,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抗拒你的美。” 上官岚靠在慕容云肩头,悠然而甜蜜的笑,“这世界上的男人,我不拒绝的也只有你一个。” “那晚之前,因为我是海关关长,你们公司又涉及进出口贸易,所以我想你也许是…” 说到这里,慕容云看了上官岚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 上官岚何等聪慧,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以为我看中的是你手中的权力,你以为我和那些贪官身边的情人一样想色诱你,对不对?” 慕容云尴尬万分的点了点头。 上官岚抱着慕容云的胳膊,在他耳边娇声喊:“你真是个混球!” 慕容云惭愧不已的笑着。 “那你肯定想过,”上官岚笑着问:“做你的情人,我难免不会利用你手中的权力走私贩私,那你岂不要步曹秀康、杨前线的后尘?” “我想过!”慕容云坦诚的说:“岚岚,可你知道,自从古镇的再次相遇,那之后的很多天,我连梦中都是你,真的是情难自已。” “既然是情难自已,”上官岚说:“那天晚上你给我回微信,说没准备好如何面对我的玉洁冰清,之后也没主动和我联系,我约你,你又总有借口,我真的有些糊涂了,特别想不通。” “那天在你家,我如醍醐灌顶般的明白了你的情意,如果再让我们的感情发展下去,就是对你的伤害。” “知道你喜欢我,又怎么会是伤害?云哥,我知道你没有在宁杭安家的打算,我理解,也想好了,将来你到哪里工作,我就随你到哪里;另外,我告诉你,我们公司在澳洲设有分部,上次去爸爸还在悉尼附近买了农庄,这些都属于移民投资,爸爸、妈妈和我随时都可以申请移民;再过几年,爸爸年龄大了,会辞去公司的一切职务,到澳洲安享晚年;至于我呢,我也不会接管公司,也不想再做什么财务总监,我会做一个全职太太。”上官岚兴奋而略显羞涩的说。 慕容云倚在沙发靠背上,手指轻按着眉心,异常为难的说:“岚岚,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也没有资格给你!” “什么叫没有资格,你不是已经和你妻子分开了吗?” “岚岚,或许你不知道,我这次回国前结束的,已经是我的第二次婚姻!” 上官岚的确是不知道,却并没有多震惊;她虽然未婚,但觉得男人离一次婚和离两次婚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慕容云继续说:“我这次离婚,并不是因为和妻子感情破裂,主要原因是为了孩子。” 这一点,慕容云无须多说,上官岚明白,低声问:“你的意思是你们离婚不离爱,对吗?” “是!”慕容云没有任何犹疑的回答。 “那…”上官岚的嘴唇无法控制的抖着,眼神也黯淡下来,“她们什么时候回国?” “她们准备在澳洲定居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岚眼神顿时又明亮起来,柔声问:“这等同于无名无实的婚姻,你要坚守一辈子?” 慕容云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心想:“如果岚岚就此知难而退,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说。” 房间里短暂的沉寂,上官岚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慕容云猜想她一定在做着什么决定。 一个深呼吸之后,上官岚轻握住慕容云的手,“云哥,你很喜欢我,对不对?” 慕容云点点头,这是他否定不了的,也不想否定。 “那好,我不会在乎她的存在,我要的只是和你在一起!”上官岚语气温柔却掷地有声。 “岚岚,”慕容云没想到上官岚片刻间给出了答案,狠狠心,“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 “我比你大好几岁,我的情感经历要比我的工作经历复杂得多。” “我理解啊,”上官岚温柔又放松的说:“你这个年龄的男人,如果情感经历是一张白纸,那岂不说明你有很大的问题?但那不都是以前吗,只要你现在是一张白纸。” “岚岚,”慕容云摇摇头,“我现在也不是一张‘白纸’。” “难道,”上官岚惕然心惊而又不敢相信的问:“你现在在宁杭又有心上人了。” 慕容云避开上官岚的注视,艰难的点了点头。 一层热浪刹那间冲进了上官岚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慕容云的脸,成了水雾中的影子,她哽塞着问:“你刚到宁杭啊,怎么这么快?” 慕容云回国的这两个多月,她早已将自己的高傲、矜持、自尊抛之脑后,几乎不顾一切的对他紧追不舍,就是担心被别的女人抢了先机,可竟然还是发生了。 “岚岚,”慕容云仍有犹豫,“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最近才发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岚不顾泪水冰凉地滴落,紧紧的盯着慕容云,声音低缓而有力,“请你,坦白告诉我!” 第481章 黯然失神 上官岚的泪水似乎全变成了尖锐的刺,刺在慕容云心上,他很想再次把她抱在怀里,可他知道,这一抱,他再也舍不得松开她;好一会儿,他才艰涩的说:“岚岚,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好,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徒增烦恼。” 上官岚抽过几张纸巾,擦干泪水,固执的说:“请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你对我也望而却步?我一定要知道!” 慕容云硬起心肠,简捷扼要的对上官岚讲述了他和沈雪四年间天各一方的爱恋,也阐明了对这份感情他们彼此原本都不抱任何希望,可命运仿佛是冥冥注定、造化弄人,他竟然来宁杭海关任关长,自然是万分珍惜他和沈雪的这份感情,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放弃。 讲完和沈雪的事,慕容云又赧然的自我总结:“岚岚,你看,我也是个婚内出轨、道德败坏,对待感情不专一的渣男,不是你心目中完美的恋人,也真的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对我这样。” 上官岚如同一具石像茫然的端坐,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像被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炙烤着,这是二十九年来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忽然觉得失去面前这个男人的世界如此的孤单,如此的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她又想到,也许不该说是失去,因为他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慕容云把自己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上官岚,也是将可置他于水深火热境地的“把柄”交给了她,但不知为何,他就像对颖梅坦白一样,反而有一种踏实感。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慕容云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离开了,他轻轻的握住上官岚的手,“岚岚,对不起!” 上官岚明白慕容云这声“对不起”是拒绝,也是告别,这个道别来得这样突然,突然到它的美好尚未开始就结束了! 泪水不受控制的再次滑落,上官岚扑到慕容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胸脯急剧地起伏着,可只一瞬后,她用力推开了他,站起来,走开几步,背对着他说:“你走吧!” “那我先回去了,”慕容云站起身,仍朋友般的客套:“岚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我过来和你一起吃早餐,然后陪你到处转转。” 上官岚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只是急急的去打开了房门。 在慕容云迈出房间之后,上官岚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似乎已没有力气关上门,只能靠在门上,用身体的重量推动房门。 房门缓缓合上,慕容云立刻听见了“呜呜”的哭泣声;隔着门,他好像仍可以看到倚门而立的上官岚夺眶而出的泪水。 第二天早晨,慕容云刚刚起床,上官岚给他发来了微信,只有让人感到无比落寞的三个字:“我走了。” 一霎那间,慕容云内心深处纠结着隐隐的伤痛,他脑海中不自主的浮现晨风中的上官岚意兴阑珊、独自离开的凄楚样子。 一霎那间,遗憾溢满了慕容云的胸膛,昨天晚上,他应该放弃所有的羁绊,不去想这尘世的浮华,在静静的夜里,恣意的去享受上官岚的风华和美丽;如今,他再也没有机会和她相对小酌,再也没有机会和她相拥共舞,再也没有机会去亲吻她柔软的嘴唇,再也没有… 慕容云黯然失神的摇摇头,他和上官岚之间已经划上了一个句号,这个句号虽不是圆满的,但不论是对于他还是上官岚,都不会再去承受那不为人知的痛!他会永远记得有这么一个至真至纯的美丽女子出现在他的记忆中,而上官岚,随着时间的流逝,必会将他淡忘,宛如路人。 当天,按原定计划,慕容云驱车去临原探望潘钰的父母,在临原陪两位老人家呆了三天;令他比较心安的是,两位老人身体还算硬朗,精神状态也很好,只是思念女儿和那仅抱过三个月的外孙子。 从临原回到滨江后的第二天下午,滨江海关(滨海海关的隶属海关)派车将慕容云送到了滨海,与于上午抵达的宁杭海关考察访问团汇合。 慕容云是滨海海关走出去的为数不多的几位直属海关关长之一,当晚,滨海海关所有党组成员悉数出席,宴请他和宁杭海关考察团。 这两年,滨海海关党组成员变动不大,只有于融坤副关长被总署调往南方某海关任职,其他几位他上次回国述职时都见过。 酒宴散去之后,办公室主任白远清和人教处处长季玉升陪着慕容云乘坐电梯回房间;走出电梯门,一群人围了上来,慕容云心底暗道:“完,今晚的计划要泡汤!” 来人都是昔日他在滨海海关工作时的老同事,男多女少,清一色全是滨海海关现任各处处长,其中有几位还是他非常敬重的老处长。 众人意图很明显,慕容云直接举起了双手,“各位哥哥、姐姐,你们说吧,去哪儿,今晚我们三位就交给你们了!” 慕容云和白主任、季处长被滨海海关众处长“裹挟”着到了一家酒吧;宴会时他们三人各喝了大约三、四两“泸州老窖”,可在酒吧,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中,红酒、啤酒如水一样灌下,众人一直喝到午夜,三个人才脚步踉跄 、昏头涨脑的被送回了酒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按照日程安排,慕容云参加了滨海海关和宁杭海关的业务交流座谈;中午,吃过午饭,回到房间,他给潘钰的堂弟潘铮打了电话,让他到房间来。 在海关学院读大学的潘铮去年毕业后,因慕容云就他毕业去向的问题提前和于融坤副关长打过招呼,没费任何周折,很顺利的入职滨海海关,被分配到“人教处”工作。 “人教处”可谓是海关的“组织部”,慕容云记忆当中,还没有哪一位新关员刚入关就能到人教处工作,滨海海关这个面子可给的不小。 第482章 金玉良言 不过十分钟,住在海关大楼后院单身宿舍的潘铮来到了慕容云的房间,见到姐夫虽是特别开心,还是略显拘谨的敬了举手礼:“姐夫好!” 阳光、帅气的潘铮身着上白下黑的海关夏季制服,肩抗“一杠两星”关衔,慕容云捶了捶他的肩膀,“小弟,两年未见,成熟多了,知道我来滨海吗?” “知道,大约十天前我们处长就告诉我了,前两天,和家里同电话,我爸说你去临原了。” “嗯,你爸你妈我这次去都见着了,老两口身体还行,让我叮嘱你要努力工作。” “是,我一定会的。” 慕容云到旅行箱里取出一部最新款的“三星gxy”手机递给潘铮,“这是姐姐、姐夫送给你参加工作的礼物。” 潘铮接过手机,“谢谢姐姐,谢谢姐夫。” 两个人落座,慕容云简单的和潘铮聊了聊他近一年来的工作情况,从小家伙的言谈话语中,能听出来他对各方面都特别满意。 慕容云知道潘铮也抽烟,递给他一支烟,“把你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潘铮掏出火机,起身给慕容云点上烟,之后取出手机,打开了录音键。 慕容云淡淡的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后说:“潘铮,四年的海关学院海关管理专业学习,近一年的海关实际工作,年轻、激情、热血渐渐消退,对海关工作也有了越来越多的理性认识和客观思考;以下是我做为你的家人,也是以一位老关员和海关关长的身份对你的期许和叮嘱。” 潘铮郑重的点点头,“姐夫,你的话我一定会牢记在心。” “第一、不论现在还是将来,不论你在哪个部门工作,一定要始终保持高度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责任感和使命感是跑的快、跑的远的原动力;说白了,就是要不怕苦、不怕累,尽职敬业、认认真真的对待你的每一项职责。第二、要树立终身学习的观念;进入了海关队伍,绝不能有进‘保险箱’的念头,不能放松学习,要抓住每一个培训和锻炼的机会,把学习作为追求,把读书作为爱好,养成随时随地学习的好习惯;一时的优秀很常见,持续的优秀才是脱颖而出的基础,持续的优秀没有捷径,全部来源于良好的学习习惯。第三、要苦练机关单位的基本功;机关工作最大的特点是按程序、政策和规章办事,一是要具备一定的理论水平,把所学理论和实际工作相结合,把实践经验上升到理论高度,融会贯通;二是要练就看家本领,写好字,练好字,一个人的字迹是否工整很大程度上能够反映出他内心是否严谨细致,最好练练毛笔字,打好书法功底;三是要训练逻辑思维,拔高概括和提炼水平,锤炼文字功底和公文写作能力;公文都有其固定模式,多看多练,有输入才有输出,重点学习针对现实的实用文章;我给你推荐一本书,书名叫《金字塔原理》,作者是麦肯锡国际管理咨询公司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咨询顾问‘巴巴拉·明托’,这本书里详细讲解了关于如何使用资料撰写文章的思维技巧,如何在写作之前先对那些提纲挈领的中心思想进行归类,我认为这两点很重要,只有熟练的掌握了这两点,才算得上真正学会了公文写作,否则就是简单的誊抄默写;四是要培养务实的工作态度,考虑问题要深入实际,不能想当然,在务实的基础上,创新思维,创新工作方式方法,发挥主观能动性;五是要善于协调关系,机关工作最复杂的其实并不是工作本身,而是人际关系的左右协调;‘关系学’博大精深,最好的办法是向自己敬佩的人靠近,模仿和学习他们为人处事的优点和长处;六是要依法行政,严守组织纪律,自觉抵制不良影响和诱惑,这一点特别特别重要,一旦违法违纪,轻则受处分,重则被开除甚至追究法律责任;一定要守好底线,善于保护自己。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要管理好自己的心态;我们海关队伍庞大,被提拔的永远是极少数,这极少数里面‘际遇’又占了很大比重,提拔与否和个人的能力素质、贡献大小并不完全成正比,还需天时、地利、人和以及个人综合实力比拼;一句话,要有进取心,但不要太在意‘官位’,不要太有功利心;当领导有太多的外在因素影响,不是个人努力就能把握的,我们能把握的,是自己,是个人能力的提升;站在树上的鸟儿,相信的永远不是大树,而是自己的翅膀。最后一点,也是我对你的忠告:‘君子慎其独也,要切记‘慎独’二字,无论做什么样的事儿,都要按照能被发现去考虑,不要做怕被发现的事儿,一件都不能做。” 讲完这五大“要点”,慕容云指了指手机,“关了吧,这次来,姐夫主要是想和你谈这些,以后,你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给姐夫打电话,咱们再沟通。” “谢谢姐夫,”潘铮轻轻晃了晃手机,“姐夫的‘金玉良言’我回去会认真听,仔细领会,也会按照姐夫说的去做。” 快到下午上班时间,潘铮和慕容云道别后,磨磨蹭蹭的往门外走;慕容云看出他欲言又止,笑着问:“你是不是还有话想和姐夫说?” “姐夫,”潘铮停下脚步,“我知道你很忙,也知道关里好多领导排着队请你吃饭,你看,能不能给我个时间,让我请你吃顿饭,我也不是想见外的说感激,只是想表达我当弟弟的一份心意。”没等慕容云说话,潘铮眼中含着泪,有些激动的又说:“姐夫,你是我参加工作后,在滨海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也是最想见到的亲人。” “傻小子!”慕容云再次捶了捶潘铮的肩膀,“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请不请的;有时间,我一定和你喝几杯,但具体时间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你等我电话吧。” 下午,慕容云随考察团到滨海海关通关、查验现场调研;晚上,先是滨海海关党组单独宴请他,小酌之后,按事先约好的,又被冯瑞军、左林和纪伟峰这三个铁哥们儿接到饭店,这三个家伙也真是有心,把潘铮也叫了出来。 慕容云一边与三个哥们儿把酒言欢、互道别情,一边也观察着潘铮的“酒品”,这孩子酒量不错,酒后虽然有点兴奋,但笑眯眯的不多话,更不胡言乱语,而且,整个饮宴过程,他添酒布菜,做得自然而又到位;慕容云之后和潘钰通话时,告诉了她他对潘铮的评价:“朴实而又情商颇高,是可造之才。” 直至午夜,五个人一起唱起庞龙的那首《兄弟干杯》,“今夜晚风吹,今宵多珍贵,兄弟相聚是幸福滋味……来吧兄弟们都举起手中的酒杯,好兄弟干一杯,我不醉不归!” 歌毕,五位海关关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483章 依然熟悉 慕容云头重脚轻的回到酒店的套房,已近凌晨一点。 虽然是醉意醺然,大脑还算清醒;此时,他满心满怀的只想着两个他视为亲人的女人,一个是四年未曾联络、杳无音讯的林虹,一个是两年未见的阮明慧;他不知道酒后的自己是否还能做爱,但即使不做,他也迫切的渴望能将她们一丝不挂的香软身体搂在怀中。 昨晚,若非和同事们喝得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再者也因为今日有座谈和调研,他原本打算约她们其中的一位来酒店相会的。 林虹和明慧都在医院工作,慕容云知道她们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只要知道他来滨海,即使是此刻,他相信她们也会立刻找借口赶来。 两年前那次来滨海遗憾的没有见到林虹,慕容云决定还是先约她。 尽管林虹说她的手机号码永不会变,可毕竟四年多了,慕容云也拿不准她是否真的没有更换手机号。 慕容云四仰八叉的躺在卧室里间的大床上,拨打林虹的手机,还真不错,电话接通了;响了两声之后,他挂断了电话;这个时间,林虹肯定已经休息了,他这样做,一是为了叫醒她,另一方面,也是避免一旦是他老公接电话,他还得找借口敷衍。 随后,慕容云给林虹发了短信:“林医生,睡了吗?”在短信中却未留他的姓名。 等了大约十分钟,等得都要睡着了,也不见林虹回信;他失望的正要拨打明慧的手机,林虹在这时候回了短信:“您哪位?”慕容云的手机号码是宁杭的,林虹当然不知道会是他。 慕容云立时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又发了短信:“我是慕容云。” 几乎在他发出短信的同时,林虹打过来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激动的说:“天啊,你回国了吗?” 慕容云醉意朦胧的又躺了下来,哼笑着回答:“是啊。” “你现在在哪儿,宁杭?” “我就在滨海。” 电话那头林虹突然沉默了。 “虹,”慕容云翻了个身,含混的问:“怎么了?” 手机中传来林虹喜极而泣的声音:“慕容,我很想你。” “我又何尝不是。”说完,慕容云“啵”的一声亲了一下手机。 “你住在哪里?” “海关大酒店。” “如果有时间,现在来我家吧。”林虹直接做出了邀请。 慕容云想都没想的答允:“好,不过我有些喝多了。” “我听出来了,”林虹笑着说:“只要你还能认出我来。” 慕容云借着酒意放肆的说:“光看你下半身,我都认得你。” “坏家伙,”林虹柔声叱道:“到国外的花花世界工作了几年,怎么学的这么色了;好了,等我,我去接你,到了给你打电话,大约得二十分钟。” “不用来接我,我虽然喝多了,但你家的位置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 “我搬家了,现在住的地方不好找。” “那好,你慢点开。” 结束通话,慕容云脱得赤条条的去浴室冲澡,冲完澡,人清醒了一些,也就回味过来,林虹让他去家里,一定是她那位在大学当老师的老公不在家。 慕容云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和雨霞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那个午后,本来是想给雨霞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让他看到了那不堪入目的场面。 往事历历在目,慕容云不由得改变了主意:“林虹来,还是让她留在酒店吧。”他原本也是打算等她们来时,在总台开一个大床房,他到那个房间和她们纵情欢爱。 一支烟没抽完,林虹打来了电话,“我到楼下了。” “虹,”慕容云说:“你上来吧,还是别去你家了。” “酒店人多眼杂,”林虹平静的说:“我离婚了,家里只我一个人。” 慕容云虽然有些震惊,顾不得多问,匆匆的穿衣下楼。 林虹还是开着那辆白色的‘马自达’,慕容云钻进汽车,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呵!”林虹侧头望着他,“这酒气熏天的,你喝了多少?” 车里光线很暗,慕容云看不清四年未见的林虹的容貌,泪水却不知不觉的模糊了双眼,他真情流露的拥抱了林虹,有些哽咽的说:“虹,我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林虹在他脸庞上温柔的一吻,随即发动了汽车。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夜晚安静的大街上,听着慕容云粗重的喘息,林虹递给他一瓶水,善解人意的说:“你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慕容云虽觉得酒意越来越浓,可再见林虹的兴奋在胸中激荡,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睡,有些语不成句的和林虹聊着。 到了林虹所住的小区,慕容云步履蹒跚的跟在林虹身后上楼,随着房门“喀嚓”一响,两个人默契而又迫不及待地搂抱在一起。 两人嘴唇轻触,相互挑动,很快双唇粘合在一起,一阵狂吻,舌与舌撕绞在一起,相抵相触,摩擦,卷动,打圈,舌尖肆无忌惮地舔着对方,不停的吮吸,不停的吞咽着对方的津液,炽烈而疯狂,似乎彼此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吃了下去。 两个人都好像并没有分别那么久,依然是那么熟悉对方的身体,依然是那么熟悉对方的抚摸,依然是那么熟悉对方的热吻,依然是那么熟悉对方的需要… 林虹解开慕容云的腰带,将手伸到了他的小腹之下,细腻微凉的手掌轻轻抚弄着他那逐渐觉醒的男性体征,爱不释手。 酒力、情欲,令慕容云血脉偾张,气喘着问:“哪间是卧室?” 林虹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卧室,慕容云左摇右晃的脱着衣服,只剩一条内裤时,似乎再也站不住,仰面躺在了床上。 看到慕容云这种状态,林虹心知此时万难感受他曾经的龙精虎猛,她脱去衣衫,侧躺在他身边,“先睡觉吧?” 慕容云睁开眼睛,眼底的光亮,宛如朝霞夺目,好似突然酒醒了一般,他伸手摸了摸林虹的脸,“四年多了,给我亲亲。”说完这句话,又困顿的合上了眼睛。 “坏家伙!”林虹温柔的吻了慕容云的唇一下,起身把他的短裤褪下,跪伏在他身侧,俯头将他的男性体征纳入了口中。 慕容云感觉自己的世界霎时安静下来,虽然酒意依然很浓,可林虹独有的方式和技巧,令他所有的神经和意识都集中在被她含住的那一点上,他一动不动的平躺,任凭林虹的摆布,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氢气球,随风飘起,悠悠荡荡的在云端里飞行,风嬉弄着他,一会儿将他高高抛扬起,一会儿又将他甩落下来,他只想就这样,放松,放松… 林虹怎能不知道慕容云的焦灼与渴望?她唇舌并用,很快的,慕容云感觉自己体内的那座火山已被她引燃,火热的岩浆翻滚着,沸腾着,泛起阵阵浓烈的热浪汹涌全身,不自禁的哼出了声。 慕容云如同梦呓般舒适的声音令林虹加大吸吮的力度,加快舔弄的节奏,不时发出淫糜的“啾啾”声。 不知过了多久,如处于太虚幻境中的慕容云感觉自己的男性体征在一个似曾熟悉的温热地带“突突”的弹跳了数下,紧接着,他整个人彻底松弛下来,依稀听见一声“怎么这么多?”,然后一个柔软的身体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搂住那个身体,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484章 一如从前 口渴难耐的慕容云从睡梦中醒来之时,天色已大亮,明晃晃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才逐渐的想起这是林虹的家,这是在林虹的床上。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白水,慕容云心中升起一种温馨感,起身靠在床头,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浑身的燥热和酒力随着水的清凉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舒服的轻出一口长气,慕容云侧头望向林虹;仰面而躺的林虹身上盖着薄被,还在甜甜的睡着,波浪形的长发柔和的披泻在枕头上;他静静的端详着四年未见的林虹,端详着这个曾带给他无数快乐的女人;林虹比他大四岁,今年已经四十岁了,都说时间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可时间仿佛对她特别宽待,并没在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容颜上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 即使林虹还在睡梦中,慕容云感觉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吸引自己,他脸上绽开一丝坏笑,轻轻的撩起了被子;林虹只穿着一条白色的内裤,一条手臂随意的垂在身侧,一条手臂搭在胸前,挤得一只乳房都变了型。 慕容云的手情不自禁的伸向林虹的胸前,握住她那只未被遮住的乳房轻柔的揉捏,手感一如从前,柔软而不乏弹性;拨弄了几下嫣红的乳头,他又向下游走,掠过她平滑的小腹,探进薄薄的内裤之中,穿过浓密的芳草地,手掌覆盖在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纵意驰骋的桃源;他朦胧的记得睡前的那次销魂,但绝不是在这片水草丰美的胜境。 慕容云抚摸着林虹芳草丛中的桃源,手指探进“大花瓣儿”之间,轻捏了几下似有似无的“小花瓣儿”,然后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位于“小花瓣儿”上端交汇点的“玉珠”,指肚慢慢的揉捻,不过十数下,林虹的桃源已由温润转为流水潺潺,耳边也传来她逐渐加重和急促的喘息。 慕容云“呵呵呵”的笑,知道林虹已经醒了。 林虹睡意迷蒙的偎到他怀里,“什么时候醒的?” 慕容云搂紧林虹,“刚醒。” 林虹脸庞上浮起女人睡醒后清新的媚态,轻轻咬了一下他小小的乳头,“刚醒就折腾人!” 慕容云笑,“每次见面还不都是忘乎所以的折腾你!” 林虹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吧?” “嗯…”慕容云微皱眉头,努力的回想,“从在酒店给你打电话,发短信…到躺在这张床上之前的事都记得,躺到床上后,嗯…也知道你亲我,不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好像飘起来了,飘着飘着又落到了地上,然后就舒服的睡着了。” “舒服就好,”林虹温柔抚摸着他的胸膛,叹息着说:“毕竟四年未见了。” 林虹的话,令慕容云想起昔日和她的每一次幽会、每一次欢爱,她总是风姿尽展,让他在她女性的最深处随心所欲的游弋,总是尽心尽情的让他心满意足的享受本能的鱼水之欢;此外,他在av影片以及禁书中学到的那些五花八门的做爱技巧、姿势,第一次大都是与林虹“双修”,林虹既是受用者,也是指导者,促使他在床上的表现日趋完美。 第485章 不毛之地 忆起往昔与怀中人心之所至,酣畅而温馨的缠绵,慕容云心头怅惋,不能自持吻了吻林虹柔软的唇,“亲爱的,该我让久别的思念化作重逢的干柴烈火了!” “都等了四年了!”林虹紧紧的抱住慕容云,柔声说:“你进去的时候,先轻一点儿,慢一点儿,不然我可能会承受不住。” 慕容云愣了一瞬,才恍然记起林虹昨晚好像说过她已离婚,不过,此刻不是问的时候,他笑着说:“我就当做是你的初夜。” 林虹妩媚地一笑,起身,脱去了自己的内裤,展平了身体。 慕容云温柔的吻过林虹的唇、胸前的双峰,之后跪伏在林虹的双腿之间。 他已有四年之久没有亲近林虹的桃源了,只觉得这里的芳草比以前茂盛了许多,多得几乎看不见她桃源的轮廓和沟壑,让掩映在芳草之下的桃源更增添了一种神秘感。 慕容云用手指拨开那些茂密的芳草,头部贴近林虹的桃源,张大嘴巴,渍渍有声的大力的吸舔。 “嗯…”林虹轻轻的扭动身体,“好舒服!” 慕容云伸出舌尖,由下往上,扫动了数下林虹花瓣儿间的沟沟壑壑,随后,嘴唇微撅,含住生机勃勃的“玉珠”;只吮吸了数口,林虹那浓密卷曲的芳草总是不请自来的往他鼻孔里钻,弄得他接连打了几下喷嚏,根本不能沉下心来去撩拨“玉珠”,他不觉有些难为情,却记得以前可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等我一会儿。”林虹笑着坐起来,淘气似的伸手捏了捏慕容云小腹下展露生机的男性体征,光着脚丫走去了浴室。 慕容云不知道这个时候林虹要去做什么,呆呆的坐在床上,慢慢舔着自己的嘴唇,品味着记忆中曾有过的她的味道。 不大一会儿,林虹在浴室里扬声轻喊:“慕容,你来一下,帮我个忙。” 浴室里,林虹站在浴镜前,手中握着一把女用脱毛器,已经将她桃源周围的“芳草”剃除,黑漆漆的洒落在她脚下。慕容云虽有些吃惊,但立时明白了林虹这是为了让他亲吻的时候能够“心无旁骛”。 慕容云站在林虹身后,双手抚着她的肩,“干嘛刮掉啊,我忍忍就过去了。” 林虹脸色泛红,倚在慕容云怀中,“刮掉后你亲着也舒服,再说也四年多了,我也想让你给我好好亲亲。” 慕容云抚摸着林虹光洁的桃源问:“我感觉你这里的毛毛好像比以前浓密了很多?” “的确是,”林虹回头吻了一下慕容云的下颌,“去年三月份我做了个阑尾手术,备皮之后,再长出来,就变得比原来多了。” “我说嘛,原来是这样,”慕容云会心的一笑:“看来女人这里的毛发和男人的胡子一样,都是越刮越密,越刮越硬。” “越刮越密是肯定的,但不会越刮越硬。” “也是啊,越刮越硬我们男人岂不有罪受了。” “乱想!”林虹凝目望着镜中的慕容云,“四年,你没什么变化,是不是觉得我老了。” 慕容云下巴搁在林虹的颈窝上,双手在她的身体上不安分的缓缓游走,像是自言自语:“皓如凝脂的肌肤,妩媚迷离的气质,柔若无骨的身段,哎,这样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流出千般风情却又不失大气,一颦一笑仿佛可以颠倒众生,孰可谓老?” 林虹忍俊不禁的指着镜子中的慕容云,“岁数越大,越油腔滑调!” 慕容云嘻笑不语,闻到林虹身上有一股如麝如兰的清香,不由自主的把脸往她脖子里埋了进去;林虹“咯咯”的笑了起来,扭动着身子,要躲,要闪,又躲不掉闪不掉,只好头部后仰,闭着双眼,任由他的唇舌在她的肌肤上流连辗转,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环绕;直到慕容云吻得她暖暖的,痒痒的,躁躁的,直到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男性体征的触碰,才有气无力的呢喃:“来,下面的有一些我看不到,你帮我刮掉。” 除了怀中的林虹,那几位和慕容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谁桃源的芳草都没有这么茂盛,他虽从没做过这件事,但却是觉得无比愿意,这何尝不是人生的一件乐事? 林虹坐在洗手台上,分开了双腿,将女性私密之处毫无保留的置于慕容云的目光之下;慕容云低头俯身,双手轻按着林虹桃源四周,小心谨慎的剃除了桃源四周为数不多的“杂草”。 这是慕容云第一次真实的见到女性“不毛之地”的桃源,以前只是在一些欧美的艳情片中看过;林虹光洁饱满的桃源宛若一个中间有一道红色缝隙的白嫩馒头,一张一阖,有节律地翕动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别有动人之处。 慕容云动情的伸出舌头在林虹的桃源吸舔了一下,林虹慌忙夹紧双腿,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傻瓜,还没冲洗呢。”并顺手摘下了粘在慕容云唇上的几根毛发。 林虹拉着慕容云站在花洒之下,先给慕容云冲洗了胯下的家伙,又背过身去,冲洗着自己的桃源。 慕容云情难自已的从身后抱住了林虹,抚摸着她的胸脯,缓慢地揉搓着她的双峰,并将她的耳垂含在了嘴里轻轻咬噬着。林虹觉得全身已好像水母般地发软,丧失了气力,快要虚脱了一般。接着,慕容云一只手游荡到了她的桃源,一瞬间,林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闭着眼睛任由着他侍弄。林虹扭动着身体,忍不住地呻吟起来,于是,慕容云不顾一切地把她压向墙壁,他沿着她的脊背,吻如雨下。林虹刚想转身,但慕容云已经将那怒气冲冲、通体紫红的男性体征顶进了她的私密之处,又是瞬间,林虹觉得自己的身子如奶油般地溶化了,不由自主的弯下腰,扶住了洗面台的边缘;久违的舒适感自林虹的脚尖直冲头顶,身后的慕容云激烈地耸动着,好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里;林虹感到了他的喘息越来越重,频率也越来越快,急忙喊:“别在这儿射,我要到床上。” 慕容云抱起林虹回到卧室,四年之后,在林虹的那张大床上,慕容云又深切的体会到林虹的幽暗和深邃,再次恣意享受着林虹深处的吮吸和悸动,再次听见她如山呼海啸般的欢叫,只觉得,林虹的一切都还是那么令人着迷。 第486章 媚态盈然 慑人心魄的纵情之后,慕容云和林虹仍四肢交缠、肌肤相贴,亲密相拥在一起;两个人都知道还会有下一轮的疯狂,历经四年之久的这次相会,对于他们来说,不异于一刻千金的春宵。 香汗淋漓,全身乏力的林虹如虚脱般偎在慕容云怀中,他那浓重的男性气息依然在她的心头缭绕,她想起了第一次与他的鱼水承欢,想起了多年以前,第一次任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人尽情的采撷她女性的阴柔,那也是她婚后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舒坦到四肢百骸的曼妙,真是欲仙欲死,欲死欲仙,所有的感官沉浸在无法用语言表述的美妙感觉里,只能用整个颤动的身躯去承受。 那之后的每一次与他的幽会,不仅美化了她呆板无聊的生活,还带给了她无以伦比的快乐,对她来说,每一次驱车前往他家,都是上通极乐天堂之径。 那之后的每一次与他的幽会,她身体中爱的浪花都会抑制不住的跳跃奔跑,她似乎记得他的每一次亲吻,记得他每一次花样百出的在她的私密地带虎虎生威,他的每一次俯冲、每一次狂泻都将她推进了欲望的深海,那个深海很幽长,长得可以让她用余生回味。 缘分天注定,她相信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紧攥着那些擦肩而过的红尘男女;她在心里暗暗感谢上苍,在茫茫人海中,让她与他相逢相识,情投意合。 歇息了片刻,慕容云将自己这四年在国外以及回国工作的情况大致和林虹说了一遍。 “潘钰出国后我们也再没有联系,她还好吧?” “挺好的,她和孩子要过一段时间回来。” 慕容云没有把他和潘钰已解除婚姻关系的事情告诉林虹,他不想让她听到这个消息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幻想。 知道潘钰没回国,林虹明白了慕容云第一次射时,男性菁华为什么会特别的多、特别的浓;她哪里能想到,慕容云实际上才十天左右没和女人做爱。 林虹也告诉慕容云她的工作没什么变化,还是在滨海市市医院的理疗科工作。 慕容云望着怀中媚态盈然的林虹,突然“呵呵呵”的笑了几声。 “坏家伙,”林虹受到他的感染,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什么哪?” “虹,”慕容云吻了吻林虹的唇,“我这可是第一次和四十岁的女人做爱。” “其实,”林虹柔声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应该都是你的‘第一次’。” “啊?”慕容云没有理解林虹的意思,眉峰微挑,眼中都是问号。 “我想一定是的,”林虹笑意盈盈的说:“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我三十四岁,你应该是第一次和三十四岁的女人做爱吧;你去澳大利亚前和我告别那次,我已经三十六岁,你也是第一次和三十六岁的女人做爱吧,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慕容云大笑了几声,“你总结的真对,我可没想到。” “怎么样,”林虹凝眸看着慕容云,“现在和我做是不是不如以前感觉好了?” “绝对没有,”慕容云认真的说:“都说女人到了四十岁,是孕藏许久而又恰到好处的芬香美酒,幸运的是让我先品尝到了。” “竟哄我,”林虹娇笑着轻点慕容云的额头,“你呀,官越大,越会说甜言蜜语!” 慕容云伸手抚摸着林虹光洁的桃源,“真的,感觉甚至比几年前还要好,尤其是你这里,好像比以前更会动了。” “去你的,”林虹脸庞埋进慕容云胸前,“就是因为太久没做了,紧张所致。” “为什么和你先生分开了?”慕容云顺口问起林虹离婚的事情,难以避免的的想,不知道她婚姻的失败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林虹沉默着,没有马上回答。 慕容云有过同样的经历,非常理解林虹,他双臂搂紧她,“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对谁来说,不论什么原因分开,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林虹轻叹了一声,“和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只是觉得奇怪,”慕容云喟叹:“他怎么会舍得放弃你?” 林虹从他胸前抬起头来,“你还记得我前夫是做什么工作的吧?” 慕容云点点头,“是一位大学老师,教生物的,对吧?” “是,”林虹神色平静的说:“两年半前,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和我坦白,说他和以前的一位学生在一起已经一年了,那学生比他小十多岁,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因为我出轨在前,我没有和他哭闹,也没有责备他,更没有做任何挽留,很快的就和他办理了离婚手续。” 慕容云心中迷惘,林虹这样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婚姻,不知道算不算和他有关?不过也有些庆幸,若非如此,当她得知老公有外遇,不知会如何的难受,怎样挺过来? “孩子呢?” “孩子的抚养权也归了他,男孩子还是和爸爸在一起生活比较利于成长。” “这都两年多了,”慕容云淡淡的笑着问:“追你的男人排成了几队?” 林虹摇摇头,“直到今年春节后,朋友、亲属以及单位的同事,才知道我已离婚。” “你这样‘秘而不宣’,岂不是错过好多机会?”慕容云怎么能不明白,如果一段婚姻实在不能维持,放弃它,开始新的感情,是很多人都会面临的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也不是刻意的‘秘而不宣’,但这种事情,也不用拿个大喇叭广而告之吧?另外,一个离异的女人,处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中,肯定会遇到一些无谓的纠缠,我不想费心思、费精力去应对,所以,也就一直没公开我离婚的事。” “不想再走进婚姻了吗?” “随缘吧,前一阵儿,朋友想给我介绍一个五十多岁的,我也没见,”林虹伸手揉弄着慕容云的男性体征,笑着说:“我虽然已经四十岁,可我不想找个‘这里’都没用的老头子!” 第487章 女人四十 慕容云无言的搂紧林虹,心里宛如塞了块被醋浸泡过的大石头,又酸又堵;他既希望林虹还能拥有一份美满的婚姻,却又万分嫉妒别的男人再占有她!可他又没有任何权利要求她远离其他男性。 多年以前,他每次和林虹做完爱,看着她楚楚风韵的离开,他都或多或少的有一种心酸和失落,这个女人并不完全属于他,她又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也许回到家中,又要分开双腿,被那个男人进入她的深处,左磨右蹭;而和阮明慧幽会之后,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也不会这么想。 慕容云心中更是明了,林虹的想法其实就是对“性”和“爱”的一种诠释。 钱钟书在《围城》中说:“哪里有爱情,压根是生理冲动。”但是这样的话,人们觉得有些低级,所以添加了许多貌似美好的的童话故事来赞美爱情有更高的精神本质,但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爱情中少不了“性”,但性在爱情的世界里被纯化了;爱情是一种融合,而性则在现实里促成了这种融合,性将爱升华到唯美,在无与伦比的狂热中使个体间达到和谐一致,使本来分离的个体达到共振,如同锁与钥匙的完美拼合,从而开启了新的空间,将爱情引入桃源之地;爱情缔造完美,扼制了欲念,回归到满足。 性,不仅是生理的需求,也是强化彼此感情的需要;爱 需要重复,需要温故而知新,无爱的性没有意思,而无性的爱又靠不住,这不是亵渎高尚的爱情,时间证明,和谐的性,对于把男女真正紧紧连在一起非常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说,性比爱更现实,因为性可以加深彼此的感情;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申明了这层涵义;性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不再虚无缥缈,不再天女散花,而纯粹的柏拉图式的爱情是难以持久的;从本质上说,男女结合最根本的动力是因为性,感情只是第二需要;当然,无性也可以有爱,但如同隔靴搔痒,像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总有一种隔阂与距离感,性是感情的胶水,可以弥补很多情感的裂痕,也会加深原本的裂痕。 慕容云的沉默,林虹洞察秋毫,她捏了捏他的男性体征,“是不是不愿意我再找?” “嗯,”慕容云不想对这个他视若亲人,有着特殊感情的女人说假话,“情感上当然不愿意,可理智上我特别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和你般配的。” “不管以后我找个什么样的,慕容,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人,我的心,都心甘情愿的被你占有,以后,即使你远在宁杭,我仍然随叫随到!” “我知道。”慕容云起身,被林虹抚弄得昂首而立的男性体征再次挺进了她那暖意融融的桃源。 “先别动,”林虹娇哼一声,双腿搭在慕容云的腰间,收缩着私密之处,“就这样呆着,让我多感觉一会儿。” 慕容云点点头,却突然用力的耸动腹部,男性体征尽根没入林虹的桃源深处。 “啊!”林虹紧咬嘴唇,不由自主的一声喊,手在慕容云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坏死了!都三十六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淘气!” 慕容云咧嘴笑了笑,伏在林虹的身上,收敛起笑容,真心真意的说:“虹,这样好不好,和我去宁杭吧,你的工作调转和其它所有的事情我都会给你办好,到了宁杭,我会照顾你的一切;我虽不能保证和你朝夕相对,但在一起的时间一定会很多;这件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着答复我。” 林虹双臂搂住慕容云的脖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就答复你。” “好,你说吧。” “对不起,”林虹柔声说:“慕容,这次,我还是要拒绝你。” “为什么?” “如果当初我们在一起时我有现在的自由,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做你的妻子;现在,你已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我不能总去打扰你的正常生活,这样对潘钰也不公平;而且,我已经四十岁了,年龄越来越大,容颜越来越老,在你身边没几年,我就会成黄脸婆了,我只想把最美丽的一面留给你。” 慕容云缓慢的抽送了几下深植在林虹桃源中的男性体征,“虹,我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同样可以相约白首,我也真心的希望一生一世拥有你。” 林虹指尖轻划着慕容云的后背,“反正你现在回国了,我们见面的机会一定会很多;另外,我父母的年纪都已近古稀,身体也不是很好,有我这个当医生的女儿在身边,还能好好的多照顾他们一些,再者,我也舍不得太长的时间见不到孩子。” 慕容云之所以想让林虹去宁杭,因为他知道,从第一次享受林虹的美丽开始,甚至可以说从两个人第一次在林虹的办公室拥吻,和林虹这样的女人做情人,最幸福、最幸运的一点是,她不会给你增加一点麻烦,因为她们要顾及自己的身份,自己的面子,还有自己稳定的家庭,如果彼此不能好下去了,她这样的女人也会很自觉的在你面前来个华丽的转身,从你的的视野中消失,而不会带给你一丝烦扰。 现在没有婚姻束缚的林虹,更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什么是人间最珍贵的情怀,什么才是两性间最美的风景,她,无疑是人间的极品情人。 林虹虽已是四十岁的女人,但她依然身段柔和、黑发如瀑、肌肤似雪,眼眸清澈、笑容娇美,特别是岁月的积淀留给她的那种成熟的气质和韵味,是那些年轻的姑娘无法比拟的。 慕容云轻吻林虹,“我以后一定会多来滨海,说不定,几年之后,我也可能再来滨海海关工作。” “要是这样可就太好了!”林虹满是憧憬的说:“我会天天祈祷!” “我也会祈祷,”慕容云一边耸动,一边微笑,“因为有你,我特别怀念在滨海工作的日子。” “对了,”林虹双腿轻微用力,箍住慕容云的腰,“四年多了,有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我说过等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慕容云没有说话,男性体征抽离林虹的身体,取过纸巾擦拭了她湿漉漉的桃源,将脸部埋到那泛着女人香的清幽之处,又恣意吸舔起来。 林虹伸手遮在自己的私密之处,“你是不是都不记得我问过你什么了?” 慕容云拨开林虹的手,深吸了一口她的“玉珠”,抬起头来,深情的望着眼前人,“亲爱的,我的世界一直有你,我不知道你有多重,但如果我不是真心喜欢一个女人,我绝对不会着迷一样的吻她这里。” 林虹屈起双腿,将慕容云的头部轻按在自己的私密之处,一边舒服的感受着他的吸吮,一边说:“其实,从昨晚一见面,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了,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你流泪!” 第488章 迫不及待 慕容云和林虹再一次纵情欢爱之后,已是早晨六点多。 歇息了一会儿,林虹问慕容云:“你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慕容云摇摇头,剩下几天在滨海海关的考察、调研,都不需要他亲自参加,“今天就是陪你。” “那你好好睡一觉,上午已经预约了几个患者来科里治疗,没法请假,下午我回来陪你。” 慕容云点点头,“好!” 林虹光着身子去浴室洗澡,慕容云靠在床头,计划着今天再陪林虹一天,明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找个适当的理由去和温婉可人的明慧相会。 不一会儿,林虹洗浴完,带着满身的浴后馨香回到卧室。 慕容云起身抱住林虹,将脸埋在她的胸前,轻轻翕动鼻翼,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然后,将樱桃含在嘴里吮吸着,手也不老实的抚摸着她光滑如玉的桃源。 林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让他亲昵了一会儿,然后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亲爱的,别亲了,再亲我又想要了。” 慕容云松开林虹,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男性体征上,“那就再来一次。” 林虹捏了捏他软软的男性体征,娇笑着说:“上班要迟到了,乖,你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我中午回来就给你。” 慕容云笑嘻嘻的躺在了床上,头枕双臂,“昨天晚上,我把一个蓝色的纸袋落在你车里了,里面是我从澳洲给你带回来的一件小礼物。” “是什么? “别管什么,笑纳就好。” 纸袋里是慕容云两年前回国述职时给林虹买的一块“cartier”女士腕表,与他送给阮明慧的那块一模一样。 林虹俯身在慕容云唇上吻了一下,“你现在是我唯一的男人,再不会和你客气。” 林虹去上班后,慕容云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多,起床后,刚刚洗漱完,接到了上官岚发来的微信。 “云哥,我现在在京城,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这人其实很简单,凡事都依感觉去做,不会想的太复杂;我知道,如果今天我不鼓起勇气,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那么,明天、后天,乃至这辈子我都后悔,也许再没有机会去做了;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和思念,也将永远不会落幕!我钦佩沈雪,因为她懂得两个人真心相爱不一定要结婚,因为婚姻和爱情原本就是两码事;所以,我愿意做第二个沈雪,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你;我也知道,这对于你将是个天大的难题,可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了自己,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不知道你要让我等多久?” “岚岚,”慕容云握着手机喃喃自语:“我也什么都不管了!我不会让你再等!”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倩影,他的心已经飞向了京城,即使那是个火坑,他也要奋不顾身的跳进去,哪怕被烧得体无完肤。 想了想,慕容云没有给林虹打电话,而是给她留了短笺:“亲爱的虹,实在抱歉,因有要务,必须立刻赶往京城;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期待再相聚!” 慕容云看着短笺上自己的字体显得都有些急切,心中涌起对林虹深深的歉意,这样的离开,林虹回来之时,将是怎样的失望?怎样的黯然神伤? 然而,上官岚的话仿佛不停的在耳边回响:“如果今天我不鼓起勇气,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那么,明天、后天,乃至这辈子我都后悔,也许再没有机会去做了。”他不能让她再等,或许,将来还有机会去做,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他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 订好一张午后一点的机票,慕容云回到酒店,收拾完随身携带的衣物,先到海关办公大楼和滨海海关关长辞行,之后给办公室主任白远清打了电话,让他带领考察团继续和滨海海关相关部门进行工作交流,也再一次强调,要取长补短,重点是多借鉴、多学习;然后,他乘坐出租车直奔机场,临上飞机前,他给上官岚发了微信,告诉了她自己所乘航班的班次和到达的时间。 上官岚第一时间给慕容云回了微信,“我们公司在京城有分公司,我开车去接你。” 飞机抵达京城,走进接机大厅,慕容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上官岚;上官岚眼罩复古款式墨镜,上身穿白色的“balenciaga”t恤,下身着一条卡其色的九分裤,清清爽爽,简单时尚而又不张扬。 慕容云在心底对自己说:“这么快能见到岚岚,真好!” 走出接机口,上官岚脉脉含情的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没有说一句话,和他并肩走出接机大厅。 上官岚开着一辆银灰色的大众“途锐”来接慕容云的。 车驶上机场高速之后,上官岚柔声问慕容云:“云哥,累不累?” “不累,今天起得晚,飞机上又打了个盹。”慕容云微笑着回答,想起了昨夜、今晨与林虹的缠绵,也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累”。 “那先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 上官岚开着车来到“新光天地”购物中心,兴冲冲的拉着慕容云的手直奔珠宝首饰柜台;慕容云恍若明白了上官岚的心思,不觉有些惭愧,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上官岚请售货小姐取出一枚白金钻戒,有些害羞的对慕容云说:“这个戒指我要你送给我。” 慕容云看了看戒指上的价格标签,一万元多一些,他摇摇头,根据自己随身携带的信用卡的财政状况,重新选了一枚价值五万元的一克拉钻石戒指。 上官岚拦住就要付款的慕容云,“云哥,一万元和五万元的戒指戴在我手上没什么分别,我只要一个能表达你心意的就足够了。” 慕容云握着上官岚的手说:“岚岚,和你相比,我虽然是个不富裕的海关关长,可这枚戒指,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愿意送给你!” 第489章 有情有义 买完戒指,上官岚又兴冲冲的拉着慕容云来到腕表柜台,售货员看到她立刻报以热情的笑容,“您好,您来了!” 上官岚微笑着点头,“你好,麻烦你,把我上午选的那款表再拿给我看看。” 售货员戴上白手套,取出一块“vacheron constantin(江诗丹顿)”男式腕表,连同表盒一起递给上官岚,“是这块吗?” “是,”上官岚把腕表递到慕容云面前,“云哥,喜不喜欢这个款式?” 慕容云明白这是上官岚要送手表给他,连价格都没看,也不需看,长年在海关工作,他知道这个牌子的手表有多昂贵;他将上官岚拉到一边说:“岚岚,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是国家公务人员,不适合戴这种名贵奢侈的手表。” 上官岚有些不高兴,“到现在你还和我客气?” 商场里人不多,慕容云轻轻的揽住上官岚纤细的腰肢,耐心的说:“怎么会和你客气?‘vacheron constantin’这种牌子的手表,不论哪一款,戴上,就是给自己找事儿;最近这几年,因为手表牵出的腐败案件可不止一两起,你也不想纪委的人找我调查这块表的来历吧?不论什么原因我接受这种手表,都有受贿的嫌疑。” 上官岚脸色晕红,有些忸怩的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也得买一块吧?我看你平时有戴表的习惯,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 “可不是第一次,”慕容云搭在上官岚腰间的手带有轻薄意味的捏了捏,笑着说:“飞机上不送过了吗。” “我怎么没看见你用那个打火机?” “我怕弄丢了,回国之后,一直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每天到办公室,第一眼就能看见。” 上官岚甜蜜的一笑,“那我送你一块便宜些的,总可以吧?” 慕容云勉为其难的答应:“可以。” 最后,两个人选了一块价值不到两万元,自动机械的“montnc(万宝龙)”;圆形银色表盘上镶贴黑色罗马数字时标,搭配黑色表带,沉稳大气,很适合慕容云的身份。 走出购物中心时,已是傍晚,上官岚说:“云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慕容云嘴上答应,其实是想先回上官岚的住处的;昨夜今晨连续的与林虹做爱,他身体上虽仍感疲惫,可此时心理上的需要远远比生理上急切,只想尽快的再将上官岚拥入怀中。 上官岚驱车领着慕容云来到一家专门以烹调各类鲜花为特色的花卉餐厅。 踏入餐厅,慕容云立刻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热带风情扑面而来,整家店看上去就像一个花团锦簇的浪漫花园,让人恍若置身在花的海洋中,鲜花环绕,绿叶成荫。 两个人走进一个小型包房,圆形的餐桌正中是一个造型精致的鲜花篮,每朵花都斗色争妍。 很快,服务员小姐就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的鲜花菜肴:油炸成金黄色的银雪鱼上,洒的是点点玫瑰花瓣;鲜嫩洁白的茭白被切成薄片状,和粉红的鲜桃花炒在一起;啤酒蟹里加入了金黄色的菊花,清香怡口;紧接着的是小百合花酸腌菜汤,凉拌棠梨花,水煮芭蕉花,真可谓红的似血,白的如玉,黄的呈金,蓝的赛钻石,几乎所有的颜色都在竹篾编制的餐桌上集合了,看上去就让人心生愉悦,这哪里是食物,分明是一件件精致的艺术品;花卉主题餐厅,果然和其它普通餐厅不一样,一切都和鲜花有关。 慕容云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花儿都可以吃,问上官岚:“你知道这些鲜花是哪来的吗?” “都是从云南空运过来的,”上官岚回答:“但这家店的店老板是新加坡人,总店也在新加坡。”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慕容云由衷的称赞。 “云哥,”上官岚一边吃菜一边问慕容云:“如果用花比喻女人,你认为我是那种花儿?” 慕容云痴迷的端详着上官岚的侧颜,那轮廓仿佛是经过了雕琢,精致而细腻;在柔和的光线下,她的脸庞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岚岚,”慕容云用手背触摸着上官岚的脸庞,“在别人看来,你应该是万花丛中国色天香的牡丹,可我觉得你是圣洁的百合;百合独特安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象征着女性的独立自强,皎洁无暇。” 上官岚眸中含情而笑,“我也觉得我自己像一束百合花,可我的确也很喜欢红牡丹!” 慕容云玩笑似的说:“你是喜欢林语堂小说中的‘红牡丹’吧?” 上官岚惊讶的看着他,“云哥,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的书房里看到过这本书,而且有好多版本。” “你看过吗?” “看过。” “怎么评价这本书?” “嗯…”慕容云有感而发:“这本书的主题并不是那么深刻,远远比不上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我觉得爱情真的不是‘牡丹’式的来得快去得快,不是暴风骤雨式的,爱是春风,沐浴其中,自然增添生命的力量,爱如秋雨,绵绵不绝的,浸润其中,自然启迪对生命的思考,<红牡丹>中‘牡丹’的爱恰如夏天的烈日,烤的人上火。” “我和你有同感,可我是羡慕‘红牡丹’的,她既清纯迷人,又成熟妩媚;她至情至性,不事雕琢;她敢作敢为,特立独行;她冲动多变,离经叛道;可我不赞同她一次次敞开胸怀,倾尽所有,虽然爱得热烈而真诚,只是‘唇间轻笑如梦里,芳心谁属谁知?’,而我期盼的是,”说到这儿,上官岚伸出左手食指,凝眸望着慕容云,“能令我只敞开一次心扉,直到地老天荒的的爱情。” 慕容云握住上官岚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他知道自己会全力呵护这份爱情,期盼的也是“地老天荒”。 “云哥,”上官岚问:“还记得在我家的书房,你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慕容云点点头:“记得。” “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有情有义的男人。” “这年头有情有义的男人可不多。” “云哥,你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因为我已经体会到了;你对你在澳洲的妻子,对沈雪,还有对我,都证明了这一点。” “岚岚,”慕容云自嘲地说:“我活得像金庸先生笔下的韦小宝!” 第490章 铺垫浪漫 上官岚用打抱不平的语气说:“金庸先生笔下有许多‘高大上’的男主人公,可我偏偏最喜欢<鹿鼎记>中的韦爵爷,他不仅有情,而且有义;他是自由自在的典型,是至情至性的典型,是绝不虚伪的典型;韦小宝撕破了许多假面具,破坏了许多假道学,扬弃了许多假仁义;他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坏人,我认为他是金庸先生所有小说中最成功的一个人物。” “傻妹妹,”慕容云嘲讽的说,也像是嘲讽自己,“他可是娶了七个老婆的花心大萝卜!” “云哥,看过<鹿鼎记>的人,大都说韦小宝好色、滥情,可是有谁能理解他心中压抑真爱的苦痛?先说韦小宝的第一个女人建宁公主,不仅蛮横任性,还有虐待狂倾向,当初韦小宝以假太监身份进宫委身于她,纯属为了保护自身在皇宫中的安全;再说神龙教的教主夫人苏荃,韦小宝身陷神龙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把苏荃变成自己的女人,才是解救自己的最好方法,谁都说韦小宝是为了苟活,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不是苟活着呢?我并不认为韦小宝是滥情苟活,只是他的真正爱情出现得太晚了;在七个女子中,或许阿珂才是他的真爱,只是由于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了六女,他人性中的同情心作祟,使他不忍心为了阿珂抛掉其她女人罢了;云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对颖梅、潘钰、婷婷和雪儿都不是同情,而是深深的爱,我一个都舍不得放弃!”这样的想着,慕容云也被上官岚的话语所震动,他没有想到这位貌若仙子的未婚女子对一部武侠小说理解得这样深刻,也没有想到她对人性、对爱情的理解这样深入骨髓。 慕容云点燃一支烟,淡淡的吸了一口,“岚岚,想不到你和我一样,都是金庸迷。” “既然我们都是金庸迷,”上官岚手拄香腮,小鸟依人的问:“云哥,你觉得我像金庸笔下的谁?” “你现在的样子像小龙女,平时又像赵敏,说不太好!”慕容云坦诚的说。 “云哥,那你是喜欢赵敏,还是喜欢小龙女?”上官岚盯着慕容云追问。 “我喜欢赵敏的睿智无双,心思机敏,也喜欢小龙女的平静淡然,纯净无瑕,坦白的说,我喜欢她们二人的结合体,可惜我既不是张无忌,也不是杨过。” “云哥,你可真贪心。” “事实上,赵敏和小龙女应该是最受读者,尤其是男性读者喜爱的人物吧。”慕容云辩解,想起自己的那几位如花似玉的女人,他又岂止是“贪心”?! “这两个人物我也很喜欢,”上官岚移开目光,视线虚无的落在餐桌中间的花篮上,“我觉得我既能做到赵敏,也能像小龙女一样。” 虽然点了很多的菜,可两个人都对这个夜晚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渴望,都吃的不多;由于上官岚还要开车,两个人也没有喝酒;可慕容云被面前的“花宴”和同样如鲜花一样美丽的上官岚熏蒸的意乱情迷;从下飞机开始,到商场购物,再到这顿令人大饱眼福、口福的花宴,慕容云知道,上官岚已经铺垫好了所有的浪漫,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沿着这份浪漫,走进那醉人心弦的温柔乡。 吃过饭,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已上;上官岚驱车直奔“香格里拉国贸大酒店”,步入位于七十六层的豪华套房时,慕容云被房间里的陈设惊呆了。 房间里配有仿明清风格的花梨木中式家具,精雕硬木龙椅,宫廷黄缎靠垫,龙凤窗帷地毯,龙头宫灯高照;房间内雕梁画栋,装饰屏风镶金嵌玉,百宝阁内陈古列经,以及仿照故宫珍品设计的纯金香炉,处处显示了皇室的贵气和豪气。 慕容云曾经出任过高级酒店的总经理,也曾参观过一些豪华、气派的“总统套”,却不知竟然还有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套房。 “岚岚,”慕容云惬意地坐在客厅里的“蟠龙宝座上”,“这间豪华套房布置得跟皇帝的行宫似的,不论国内国外,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别致、最有韵味的套房。” “云哥,”上官岚坐到慕容云身边,柔声说:“这些年你一直在国外,可能不知道,这叫‘帝王套房’,在京城的五星级酒店已经兴起有两三年了,接到你的微信,我特意订的。” 慕容云轻拥上官岚入怀,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轻轻一吻,“岚岚,能这样搂着你,我还真有种九五之尊的感觉。” “云哥,”上官岚环住慕容云的腰,又娇又羞的在他耳边说:“以后,我就是你身边的贵妃娘娘。” 慕容云望着上官岚那发红的双颊和光亮的眼眸,柔和的光线下,她的脸柔和如梦,眼底充满醉意盈盈的水光,嘴边带着抹羞怯的柔情;对于她的美,他虽不会再心脏狂跳,可每一条神经、每一种意念激发的欲望都是迫切的占有她;他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轻声说:“我们睡吧?” 一抹嫣红一直从面颊飞上了上官岚的眉梢,她把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指了指卧室的位置,声音如同耳语:“你抱我过去。” 慕容云心头拂过柳永的那句“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他拦腰抱起上官岚,走进卧室,将上官岚放到了帐幔轻掩、铺着绫罗锦被的宽大“龙床”上。 上官岚紧闭双眸仰躺,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慕容云坐在床边,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她的“卧姿”,想到片刻之后就会将她不着寸缕的身子拥在怀中,浑身象是着了火,熊熊烈焰直冲脑门;他凑到上官岚耳边,手也摸索到了她腰间,“岚岚,我给你更衣?” “噗哧!”上官岚立即笑着坐起,像个温柔贤惠的小妻子,从床头拿过一件灼红色的真丝浴袍递给慕容云,“你先去洗澡吧。” “你…”慕容云本想说:“你和我一起洗。”但想到上官岚很大程度上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肯定会害羞,没有做出邀请。 慕容云揽过上官岚,在她唇上用力的嘬了一口,接过浴袍,喜不自胜的说:“朕去沐浴更衣了!” 第491章 爱的宣言 香格里拉国贸大酒店“帝王套房”宽敞的浴室里,慕容云无暇去体验豪华而又现代的沐浴设备,只是站在花洒之下,一边刷牙,一边让温热的流水恣意冲着自己的身体,满脑子都是一会儿怎样做“皇帝”,怎样“临幸”上官岚;然而,他的男性体征却没有任何“冲动”的迹象,他对自己这样的状态很满意,一会儿将上官岚“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的赤裸娇躯拥入怀中,也不至于显得那么急切。 冲洗完,拿起浴袍的瞬间,瞧见衣襟上刺绣的金色“祥龙”,慕容云心思一动,翻开浴袍上的标签,果真是“宁杭丝源纺织品进出口有限公司”出产的;他心中明了,这件浴袍应该是上官岚由宁杭带到滨江,又从滨江带到京城,为了她和他鸾凤和鸣的日子特意准备的;他的眼眶不知不觉的有些发酸,这个日子虽然迟来了几天,不过还好,他没有辜负岚岚的这份殷殷情意。 慕容云穿好浴袍,走出浴室,上官岚慌乱的看了他一眼,抱着同样颜色的浴袍,像要躲避什么似的匆匆走进了浴室。 站到距地面近三百米的窗前,俯瞰了几分钟京城璀璨壮观的夜景,慕容云回到床边,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块洁白的毛巾,还有下午买的戒指和手表。 慕容云把白毛巾握在手中,他自然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不由得想起了他至今还保存着的颖梅和沈雪的“第一次”,心中升起一种伤感的快慰,今夜之后,岚岚的“第一次”,也将由他珍存。 慕容云惬意的倚在“龙榻”上,尽管他三十六岁的人生中已不知多少次等待佳人出浴,可他的心还是那么的急,脑海里翻腾着上官岚洗浴时的迷人风姿。 大约二十分钟后,上官岚身着“凤翥”图案的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如一团移动的火焰;慕容云可谓满腹诗书,描写女人浴后的诗词也是拈手即来,可此情此景,他脑海里浮起的还是温庭筠《菩萨蛮》中的那句“小重山里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只不过,上官岚是一头清爽服帖的短发,还称不上“鬓云”;“以后,一定让岚岚留起长发。”,慕容云这样的想。 上官岚低着头,羞羞答答的走到床前,背对着慕容云坐到床边,用手中的毛巾擦拭着头发。 足有五分钟,上官岚还再不停的擦;慕容云怀抱双臂,瞅着上官岚的背影心里暗乐,他要不主动,不知道岚岚是否能坐在那里擦一宿? 慕容云探身过去,手臂从身后圈住了上官岚的腰肢;上官岚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毛巾脱手落在床上,身体软软的靠在了他怀里。 “岚岚,”慕容云火热的男性气息温柔的拂在上官岚耳畔,“有点儿紧张,是不是?” “嗯。”上官岚的回答如蚊声讷讷。 慕容云经验老道,这时候,任何抚慰的言语都是空谈,只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才能融化她内心最后的羞怯,才能唤醒她身体的全部敏感;他若琴师,她似琴弦,能否谱出完美和谐的动人乐章,全靠他的拨弄。 行动随心,慕容云温热的唇吻过上官岚颈项间雪白的肌肤,吻过她的下颌,吻到她的唇边时,上官岚突然伸手遮在了他的唇上。 “嗯?”慕容云眉峰微挑,笑吟吟的望着双颊布满了红晕,眼底写满了醉意的上官岚。 上官岚眼眸低垂,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蓝色戒指盒。 慕容云会意的点点头,从戒指盒取出戒指,握住上官岚的左手,准备给她戴上。 上官岚却攥起了手指,突然间没有了害羞,眼神清澈,神情凝重的说:“云哥,今晚虽没有花烛,也没有任何仪式,可这是我们的洞房之夜,你答应我,从今往后,咱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这是上官岚爱的宣言,慕容云情不自禁的用英语说:“ i promise you,anywhere you are, i am nearn,i love you!”(我答应你,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在你左右,岚岚,我爱你!) “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until the end of time if you''d never leave me;yunge,i love you, too.”(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云哥,我也爱你。)上官岚也用英语深情的回答。 两个人相视而笑,幸福和喜悦洋溢在他们的脸上;上官岚娇柔的靠在慕容云怀里,伸出左手,张开了五指,慕容云心潮澎湃的将戒指给她戴在了无名指上,随之在她微微颤动的红唇上轻轻一吻。 上官岚取过碗表,对好时间,不胜娇羞的给慕容云戴在了手腕上,柔声说:“云哥,这块手表将记载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 慕容云将上官岚横抱在怀中,“也将记载我有多么爱你!” 上官岚勾住慕容云的脖颈,缓缓闭上了眼睛;慕容云俯头,深情的吻住了她,只感觉她唇舌之间都是冰凉的;他心中明白,对于即将来临的绮丽旖旎时刻,岚岚太紧张了。 慕容云尽量让自己从容一些,尽量不显得那么急迫,他轻柔的解开了上官岚浴袍的系带,慢慢的脱去了上官岚的浴袍,有些好笑的是刚刚沐浴完的上官岚竟然还戴着乳罩,穿着内裤。 上官岚的乳罩和内裤都是象牙白的颜色,慕容云喜欢女人穿戴浅色的乳罩和内裤,尤其喜欢白色的,不喜欢深颜色的;他曾经想过,如果和他做爱的女人身着黑色或其它深颜色的的乳罩或内裤,他一定会望而却步,甚至会逃之夭夭。 慕容云私自认为,穿戴浅、白颜色乳罩和内裤的女子,有一些共同点,比如颖梅、潘钰、婷婷还有沈雪,她们都是活泼靓丽的可人儿,都对性爱充满着罗曼蒂克的幻想和害羞保守的矜持,喜欢他和她们说着甜蜜的情话,喜欢他温柔的亲吻,更喜欢被他健壮的身躯裹在身下“深入浅出”!或许这就是她们相同的“品位”。 第492章 无可挑剔 慕容云的目光向下游走,上官岚腰身窈窕,臀部浑圆饱满,尤其是那双修长笔直的大腿,嫩白纤细的让他觉得百看不厌,匀称到无可挑剔。 女人身体有三大“磁力场”,“玉乳”、“丰臀”一直是古往今来擅写者浓笔重彩的主题,而大腿只能退居末流;或许大腿的性表意符号强烈,人们有所忌讳,故而隐晦曲笔,着墨不多;然而,慕容云认为,女人的性感部位最有视觉冲击力的又恰恰是大腿。 慕容云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从古到今,东方文化对女人大腿的欣赏一直都趋于模糊化,甚至避而不谈,究其原因,很可能是缘于中国服饰限制了大腿的表达,或者是中国女人的裹足造成了大腿的缺憾,所以,在诗词中很少见到描写女人大腿的诗句,只在一些“艳书”中作些轻描淡写;比如东方以《金瓶梅》为代表的艳书中有“白生生的腿儿” 的描写,西方则以《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为代表的艳书里有“圆满的象牙似的大腿”的描述;而在绘画上,华夏民族远远抵不上西方人来的汪洋恣意,西班牙画家戈雅随心所欲的将色欲表现在肖像画上,在《裸体的玛哈》画面上,“乳白色使优雅而高尚的大腿熠熠生辉”,而中国的画家大都是重在表现仕女服饰的绮罗绚烂和面部的浓装艳彩,如画家唐伯虎的作品《王蜀宫妓图》;东西方人在表现方式上也不尽相同,在西方,西班牙女郎用舞蹈诠释大腿的魅惑,当她们撩起裙摆抖动时,是“红旗半卷出辕门”,热烈而奔放,尽展大腿的魅力,尤其是芭蕾舞,简直就是大腿的艺术,而在东方的中国,女人是用旗袍诠释大腿的含义,袍角乍缝,是“小舟撑出柳阴来”,内敛而含蓄,又不失风情。 腿是女人性感的视点,如果说女人身上乳和臀的部位是隐约的,保守的,那么,腿却是张扬的、开放的,女人的超短裙就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这一理念;而最让我们难忘的就是美国影星梦露,她用双手按住被风吹起的裙摆这一经典镜头,挑起了男人对大腿的无限遐思;男人对女人的大腿欣赏多半是“肉欲化”,男人可以看女人的乳房,或者是臀部,但只是好色而不淫,而男人看女人大腿多半是有意识的下流,因为从大腿那里是顺流而上,会直达女人的最私隐部位,其淫意不言而明;女人大腿的作用是多功能的,女人的大腿具有性暗示的作用,所以大腿被当成“性前戏”活动的道具,从《水浒传》中的西门庆勾腿潘金莲,到《红与黑》中于连勾腿德瑞那夫人,都是用腿来达到“性前戏”效果,如果直接用腿来表达性意识就更具体了,女人的腿简直是撩拨男人情欲的魔棒,它的姿态、形状、色泽足能引起异性的性幻想,尤其是在男女床第之时,男方对女方就是通过从腿的品赏和爱抚入手,最后到女人用大腿给男人展开“拥抱式”达到如醉如痴的巅峰时刻。 慕容云还确信一点,如果一个女人的腿性感修长,她的“桃源”也就会“秀色可餐”,这是他浏览过成百上千部欧美、日本av影片的“观后感”,也是他“实地”考察获得的精辟论断。 仅仅是欣赏上官岚笔直修长、光洁如玉的双腿,慕容云已经感觉到自己浴袍内的男性体征跃跃欲试!他的目光自然的游移到上官岚美腿间的汇合之处,他仿佛可以预见,这处桃源,将美到极致,美到顶点! 慕容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急,千万不要急,一定要珍惜和岚岚珠联璧合前的每一个时刻。 伸手到上官岚的背后,慕容云熟练的解开了她胸前唯一的束缚,缠绵的动作,缱绻至极。 上官岚按住将要滑落的乳罩,温热的胸脯紧紧的贴在慕容云胸前,楚楚可怜的呢喃:“一会儿会很疼很疼的,是吗?” 慕容云也不知道那个时刻到底有多疼,柔声安慰:“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稍微有一点儿疼,放松一些就不会感觉疼了,岚岚,别紧张,我会让你放松下来。” 此时此刻,慕容云不由自主的忆起颖梅、婷婷还有沈雪的“第一次”;颖梅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那是一对青年男女倾心相爱、彼此奉献的第一次,一切都在慌乱中开始和结束,“疼”只是那个激情之夜颖梅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节点;占有沈雪的“第一次”之时,他已历经六个女人,身经百战,理论和实践都相当丰富,他相信,“雪儿虽然也疼,但绝对是快乐多一些。”;他深感歉疚的是婷婷,他压根没想到那会是婷婷的“初夜”,当然也就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几乎没有前戏、没有爱抚,如同一条久未逮到猎物的饥饿的恶狼,粗暴狂野的夺取了婷婷的贞洁;多年以来,每每提及初夜,婷婷都用“刻骨铭心”形容当时的疼。 “云哥,”上官岚轻咬着慕容云浴袍薄薄的丝绸面料,连带面料后面的一小块肌肤,口齿不清中有颤动的紧张,“我…我有点害怕。” “别怕,如果疼,我们就停止,”慕容云吻了吻上官岚的唇又轻声说:“岚岚,虽然你还没感受过,但你肯定知道女人都会有性高潮吧?” “嗯,在书中看到过,都说那种感觉特别的好。” “我保证,性高潮来临时那种妙不可言的快慰,让你根本感觉不到疼。”慕容云知道这是安慰,以他的经验,女人的“第一次”不太可能会达到高潮,即使有,她们的意识也不会很清楚。 上官岚羞得都快晕过去了,无助又无力的松开了手,任凭慕容云拿掉了她胸前的唯一遮挡,任凭她女性的一大片洁白一览无遗的裸裎在心爱的男人面前。 第493章 巧夺天工 那天,在摇曳的烛光中,慕容云只是恣意妄为的亲吻过、抚摸过上官岚的双峰,看得并不真切;上官岚不算丰满但绝对坚挺的双峰,宛若两只顶着小红帽的小白兔静静的伏在胸前,小巧而淡红的“樱桃”,浅浅的环形区,呈现出完美的胸部曲线,让人一看就有亲吻的渴望,让人一看就有把脸埋进去的欲望。 慕容云没有急着去脱上官岚的内裤,而是经验老到的一边吻着她微凉柔软的唇,爱抚着她的小山峰,一边不出声息的将她平放在了床上;然后,他缓慢的向下,吻着她的脖颈、香肩、锁骨,直到将一颗“樱桃”含在了嘴里,时含时舔,时吮时吸,技巧纯熟,极尽挑逗;再从“樱桃”,扩大到整只,由小口吮吸,到大口吞咽,将白嫩的山峰镀上了晶莹的水色。 难耐的酥痒从胸前蔓延开来,上官岚双手无所适从的攥紧床单,浑身轻微的战栗。 慕容云沿着上官岚平实的小腹向下,吻到她那被一层薄薄的内裤覆盖着的桃源之时,上官岚下意识的将双腿绞在了一起。 隔着柔软的布料,慕容云依稀能看到上官岚三角地带的隆起和阴暗,他跪坐起身,一点儿一点儿的褪着她的内裤;感受到最后的遮挡就要被除去,上官岚洁白如玉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气息也愈发急促,将胳膊遮在了眼睛上。 慕容云屏住呼吸,将菲薄的内裤剥离了上官岚的身体,一个他曾朝思暮想的场面含羞带笑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喉结耸动,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几口馋涎。 上官岚的整个桃源宛若一朵未经雨露滋润,含苞待放的花朵,如同幽谷吐芳,俨然就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柔软稀疏的芳草呈倒三角状点缀在上官岚没有任何色素沉积的桃源上方,饱满润泽、紧紧闭合的大花瓣儿之间探出的两片翅膀般薄薄的小花瓣,如同三月烂漫的桃花,赏心悦目,诱人至极,那种粉嫩,即使大学时期颖梅的桃源,也略有不及。 “云哥,”上官岚似乎能够感觉到慕容云的注视,手掌不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私密之处,“把灯关了吧?” 慕容云好似才注意到,“寝宫”里所有的灯都开着,亮得有些耀眼。 “好!”慕容云点点头,起身下地去关灯,只保留了床两侧的“宫灯”。 转过头来时,看到侧身躺在“龙榻”之上,微屈双腿的上官岚,在柔和的鹅黄色灯光映照之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夺目的光辉;细腻白嫩的肌肤,突起的双峰,小腹下的幽暗,与羞涩的面容交融,仿佛一幅饱含着极强艺术魔力的油画一般,令人悠然神往,也令慕容云在一瞬间,有些不忍心再走进这幅油画之中,不愿去触碰这份无与伦比的完美。 呆呆的看了两分钟,慕容云脱去浴袍,再次躺在“龙榻”之上,将上官岚滚烫的身体拥进怀中,心底莫名的涌起一种念头: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也真的很好。 上官岚无意识的睁开眼睛,看到慕容云裸露的身体,又害羞的闭上了眼睛,伸出双臂和他拥抱在一起,脸庞贴紧他起伏的胸膛,再次柔声央求:“把床头灯也关了吧。” “岚岚,”慕容云摇摇头,手指在上官岚小巧玲珑的樱桃上来回拨动,像弹奏动人的琵琶曲,“关了灯,我就欣赏不到你倾国倾城的美了,我要把今夜的一切都牢牢记在心中。” 胸部传来的酥麻感,惹得上官岚一阵阵颤栗,“那…那随你吧。” 两个人长时间的接吻之后,慕容云展平上官岚的身体,再次由她的唇辗转而下,再次缓缓向下,吻过她的颈项、胸脯、小腹之后,起身跪伏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面对着上官岚饱满而让人垂涎欲滴的粉嫩桃源,慕容云内心升腾起起一种虔诚的膜拜,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去,含住上官岚那两片又软又嫩的小花瓣儿,用力的吮了一下;只这一吮,一股淡淡的,女性身体最神秘、最柔软、最敏感部位的美若珍馐的香味,弥散在唇舌之间,随之又飘荡在了空气之中。 上官岚羞赧的又用手盖在了私密之处,“云哥,你怎么亲我那里?”她不敢想像,白天这位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的海关关长,在夜色中竟如此狂放。 慕容云吻吻上官岚的手背,“这里有你最独特的女人香。” 见上官岚还是紧护着私密之处,慕容云叼住她的中指含在口中,轻轻的咬一下,“岚岚,把手拿开,这是我的芳泽,我的最爱。” 上官岚羞得都快背过气去了,置若罔闻。 “亲爱的,”慕容云起身轻伏在上官岚身上,“你在书中没看到过这样的描写吗?这也是情侣间最亲密的一种行为。” “我以为…只是…小说中而言。”上官岚断断续续的说,好像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紧紧搂住慕容云的脖颈,羞于和他对视。 慕容云吻了吻上官岚的唇,“我亲吻你那里,一会儿你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上官岚的脸庞已翻紫摇红,又感到一根坚硬而滚烫的东西紧压在小腹之上,痴痴迷迷的用只有慕容云能听见的声音说:“那,那你亲吧。” 慕容云记忆深刻,颖梅、潘钰、婷婷、雪儿,包括林虹和阮明慧桃源的气息和味道,或清幽,或馥郁,各有不同;他曾臆想过这样的场景,颖梅等六女赤身裸体的躺成一排,他蒙上眼睛,只要到她们的桃源闻一下,他就知道是谁,绝不会弄错。 慕容云时常想,不知道别的男人是否喜欢亲吻心爱的女人的桃源,可他自己却是毋庸置疑的迷恋;他觉得亲吻女人的桃源,会带给人一种优美、剧烈而细腻的感觉;他喜欢她们那里甜甜厚厚性感的味道,也喜欢桃源的组织纹理,凸起的、凹陷的地方,更喜欢那迷人的裂缝处,以及裂缝上端那头见到他就生机盎然的“小兽”。 当他把头部埋在女人桃源之处时,喜欢她们抚摸他的肩膀,喜欢她们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在里面搅动,喜欢她们的脚丫放在他的背上轻柔的摩挲,尤其喜欢在他的亲吻之下,女人身体的痉挛,还有那有如天籁之音的娇哼吟叫、喘息呢喃;而女人这些温暖的回应,不仅能让他更快乐,也让他有一种豪情满怀的成就感。 第494章 真实坦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慕容云的唇舌在上官岚的桃源逗留了很久,绝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含住她的那两片粉嫩的小花瓣儿,用心去想、去感觉,去品味,然后才是一段长久、缓慢、温柔的亲吻。 上官岚桃源的形状、气味和口感都让慕容云感觉像是初次品尝某种香味四溢的水果,那股味道令他为之疯狂,为之心摇神驰,只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它更神圣的香味了。 慕容云用舌头和嘴唇舔吸着上官岚桃源的每一处、每一寸所能探及的地方,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两片桃粉色小花瓣儿的柔嫩之间,露珠正泫然欲滴地绽露,令整个花朵显得更加的生动美丽、百媚千娇,但他却一直没有刻意去触碰那颗“玉珠”。 上官岚从未享受过男性如此的爱抚,她感觉自己仿佛飘浮在云端,周身和煦的阳光环绕,所有的羞涩、紧张和惶惑已消失于九霄云外,只剩生命最本真的需索。 “云哥,”上官岚双手本能的轻按摁着慕容云头部,既希望他唇舌的舔动快一些,深入一些,更迫切的期待着能和心爱之人亲密的结为一体,享受人世间最美的沉醉与狂欢,她有些急不可耐的扭动着娇躯,颤声问:“你怎么还不上来?” 慕容云张大嘴巴,由下而上,用力的舔吸了一口上官岚桃源的缝隙,侧身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说:“岚岚,我有些舍不得。” “为什么?”上官岚微睁迷离的双眸,惊异的问。 慕容云没有吱声,握住上官岚的手,引导着她,由他的胸膛笔直而下,落在了他那昂然挺立的男性体征上。 上官岚轻握住慕容云粗大如柱、坚硬如铁,散发着滚滚雄性热力的男性体征大约三四秒钟,才意识到此谓何物,“哎呀”一声,松开了手,不胜娇羞的紧偎在他怀中。 “岚岚,”慕容云说:“我的这个东西,会破坏你的完整,会玷污你的冰清玉洁,我舍不得。” 慕容云知道自己此时多么的真实坦诚,如果上官岚拒绝,他绝对能克制住自己亢阳鼓荡的情欲,不会再碰她一指头。 “云哥,我二十九了,不是小女孩,”上官岚火热的气息拂在慕容云胸膛,柔润的手掌顺着他的胸膛摸索到他的小腹下,主动的轻握住他的男性体征,“云哥,我的完整,我的冰清玉洁,注定是为你而留,除了你,我谁也不给!” 上官岚的面容浮现出一种令人不能抗拒的决然,慕容云定了定神,今夜,假若他采撷不到她的完整,他必将抱憾终生! 慕容云在上官岚唇上深深一吻,再次将头部埋在了上官岚的桃源,这次,却是目的明确、目标明确;他用舌头温柔的撩开上官岚的小花瓣儿,舌尖快速的抽打了十数下她的那头“小兽”,然后将小兽吸在唇间,舌尖轻柔的爱抚。 上官岚头一次受到这种“礼遇”,双腿不由得夹紧了慕容云的脑袋,随着他舌尖舔动的节奏忽而松开,忽而再夹紧,再松开,紧咬着嘴唇,虽极力的控制,仍不能自已的发出轻微的“唔唔”声。 上官岚的桃源已经水如泉涌,慕容云饱吸了两口,起身把那块雪白的毛巾垫在了她身下,屈起她的双腿,跪坐其间。 握住自己“斗志昂扬”的的男性体征,慕容云体贴的将紫红的肉冠沾了些上官岚花瓣儿间不停涌出的“玉露”,然后一点儿一点儿,极轻极柔,动作缓慢的向桃源洞内挺送。 上官岚桃源两片柔嫩的小花瓣儿被慕容云的男性体征挤迫,向两边散去之后,又亲密的像一张粉嘟嘟的小嘴吸住了他的柱身,煞是好看! 慕容云男性体征的肉冠顶开上官岚桃源层层交缠的嫩肉,感受到上官岚桃源洞内骤然而紧的包容之时,也感受到一层似有似无,并不明显的阻隔;他止住顶送的动作,在心里对自己说:“应该是这里了!”一股柔柔的、暖暖的爱意也荡胸而起,令他不自禁的要潸然泪下。 慕容云俯下身体,轻轻的伏在上官岚温软如玉的娇躯上,柔声说:“岚岚,抱住我。” 上官岚宛若一个服从指令的机器人,双臂回转,轻轻的搭在了他的后背上。 慕容云经验丰富,他此时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他知道,女孩子第一次做爱要承受一定程度的痛楚;她们通常会无意识的死死抓住男人的背部、手部,以缓解痛楚;这时男人也应承担女性的痛楚,不要挣脱,让心爱之人紧抓你的身体,哪怕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慕容云暗吸了一口气,肺腑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大声喊:“岚岚,我来了!”随着这无声的呐喊,他的男性体征稍微用力向前顶了一下,须臾间,感觉到上官岚的桃源洞内如裂帛般豁然开朗之时,也感觉到上官岚全身一悚,耳边也传来了她的一声疾喊:“呀!”。 “宝贝儿,”慕容云一动不动的柔声问:“疼的厉害吗?”但他通过上官岚急促而短暂的喊声判断,她应该不会很疼。 女性第一次做爱为什么会有疼痛的感觉呢?慕容云记得明慧和他说过,女性“初夜”的疼痛的确是一个常见的问题,但是,这种疼痛包含多个方面,千百年来社会上的流行观念将其全部归之于处女膜破裂,这是不符合医学实际的;事实上,处女膜血管虽然丰富但只有少量神经,当它破裂,本身不会引起明显的痛感,某些形状的处女膜破裂则几乎没有痛感;更何况,如果它被充分润滑,痛感还会降低;而女人“初夜”疼痛的主要原因是,自然状态下女性的桃源洞前后壁贴合得很紧密,但是当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从未被异物入侵的桃源被男性体征撑涨得不留一丝缝隙,桃源洞中的内粘膜就会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刺激和摩擦,会给女人带来涨痛和灼烧感,甚至是刺痛;而当女人的桃源适应了男人的进入,自然也就不会那么疼了。 第495章 弥足珍贵 上官岚的娇躯簌簌颤抖,犹如暴风雨中弱不禁风的梨花,楚楚可怜的点点头,身子也下意识的往上面躲避,似是想从慕容云身下抽离自己的身体;可被慕容云如小山一样强健的身体盘踞在身上,被他粗壮如柱的男性体征植于体内,她岂能移动半分毫? 让上官岚缓解了片刻伤口的疼痛,慕容云温柔的说:“宝贝儿,我轻轻的动,如果疼的受不了,你就告诉我,我马上停止。” 话是这样说,可慕容云心意却是斩钉截铁,如果这一次不让岚岚适应他男性体征的进入,以后很长时间她都会留下初夜的阴影。 “嗯。”上官岚低声羞怯不已的回应。 上官岚紧致的桃源之前被慕容云的唇舌撩拨得极为滑润,阵痛过去,其实已经完全可以承受男性体征的摩擦,可慕容云仍不敢过分狂纵,一改往日的挥洒自如,只是缓慢轻柔的浅抽浅送,每次只让自己的男性体征进入大半,每次也只是抽出少许。 不知抽送了多少下,慕容云紧抱住上官岚的双肩,硕大的男性体征轻微的抵向她桃源深处,抖动了数下,将他的男性菁华洒在了上官岚初识人间烟火的九曲回廊间;慕容云清楚万分,因为十几个小时前和林虹的纵情,他这次的喷薄,“菁华”少得可怜;他也知道,上官岚这次并没有品尝到妙不可言的高潮。 慕容云贪恋的伏在上官岚汗湿的身上,贪婪的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直到自己的男性体征疲软的从上官岚桃源洞内完全退出,才万分不舍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下的人儿;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背部火辣辣的疼,意识到上官岚坚硬的指甲在她处女膜破裂的那一刻已经毫不留情的嵌入了他的肌肤之中。 上官岚微侧着头,短发散乱,颜如傅粉施朱,紧闭的眼眸中不知何时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慕容云俯头怜惜的吻去了上官岚咸咸的泪,上官岚双臂紧搂住他,嘤嘤而泣。 慕容云并没有惊慌,绝大部分女人在失去处女膜的那一刻都会落泪,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从女孩到女人的里程碑式的蜕变;颖梅、婷婷和沈雪,还有此刻身下的上官岚,无一不是;因为,从被男人进入女性的最私密之处,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贞洁”女人了。 默默的流了一会儿泪,上官岚轻捶身上人的后背,娇声说:“云哥,你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慕容云再一次舒缓而长久的亲吻心爱之人,这才翻身而下,侧躺在她身边,视线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 上官岚手臂遮在胸前,静静的坐起,从身下抽出那块纯白色的毛巾,一片濡湿中,数点醒目的“梅花”不规则的洒落在上面。 慕容云也看到了那几朵“梅花”,一种浓浓的自豪感直抒胸臆,他很清楚,他占有颖梅、婷婷和沈雪的初夜时,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起身将上官岚抱在怀里,怜爱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岚岚,你把自己完整的给我了。” “该有多爱你,才愿与你赤裸相见;该有多深情,才愿让你穿过我的身体;”上官岚说出诗一样的话语,脸上虽还有泪珠闪烁,眼中却闪耀着幸福的光彩,“云哥,谢谢你,让我把初夜留给了我最爱的男人。” “宝贝儿,”慕容云感动不已的吻去了上官岚脸庞上残余的泪痕,抚摸着毛巾上的“梅花”,“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有血迹?” 上官岚仍有些害羞的偎在慕容云怀里,“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第一次都会或多或少的流血,我又怎么能例外?” “假如之前有过剧烈运动,处女膜不是很容易破裂吗?” “才不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高中时的一个女同学是法医,她和我说,别以为女人的那层膜是容易破的,说什么‘一字马’、‘骑自行车’、‘舞蹈’、‘跳高’等剧烈活动会弄破,其实都是骗人的,如果这样,没有几个女人的新婚之夜会出血,这种说法完全是为了维护家庭稳定才提出来的;其实女孩子如果没有过性经历,那层膜跟本不会破,那层膜破裂,性行为几乎是唯一的外因,除非女孩子无知的将异物塞入自己的the vagina;所以啊,我就知道我今夜一定会有‘落红’。” 慕容云微笑,“我还真是第一次受教!” “云哥,”上官岚指尖轻点着慕容云的鼻头,撒娇的说:“看到这些血迹,你是不是比之前更爱我了?” “岚岚,”慕容云无比真诚的说:“不管你是不是第一次,我都会一样爱你。” “这个我可不信!”上官岚红唇轻抿,浅笑着说:“即便当今这个时代性开放程度大大超过以前,可越是这样,你们男人的‘处女情结’越是深深烙在骨子里,总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女性怀念自己的第一次,男人也在乎女人的第一次;不少男人当知道自己的女友不是处女以后,总会觉得对方不干净;男人总觉得得到了女人的第一次就要珍惜她,好好待她一辈子,而对非处女,即使之前很相爱但都会大打折扣;我说的对吧?” 上官岚的话让慕容云不自禁自我审视:“我有处女情结吗?”想起得到婷婷、沈雪,还有眼前人的初夜时,他或感动,或欣喜,或自豪,这些情绪都说明他有;可他又坚决的认为这只是一种偏爱而已,不是处女,他一样的珍惜!他对潘钰的感情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潘钰虽然是有过一次婚姻经历,可她在自己的心中永远是那么圣洁,他依然深爱她! 慕容云紧紧搂住上官岚,“岚岚,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处女情结’,但看到毛巾上的落红,我有种从来没感受到的荣耀。” 上官岚将毛巾整整齐齐的对折,递到慕容云手中,“云哥,现在许多女孩子也许不把这个当做一回事,可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再比这个珍贵的了,今天,我把它交给你了。” 慕容云吻了吻上官岚的面颊,深情的说:“岚岚,我知道它的弥足珍贵,也知道它的沉重,我必能承受!” 第497章 诚惶诚恐 慕容云的男性体征在上官岚指间越来越大,越来越硬,上官岚越捏越觉得有趣,也越来越觉得心慌,有些惶恐的松开了手,可那根东西却还在一跳一跳的暴长,大的有些骇人、有些恐怖、有些不可思议!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一瞬间后又忍不住睁开,望着那个呈现出一柱擎天之势,弥漫着男性的阳刚之气,散发着紫色光泽的家伙,她诚惶诚恐,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看到它那么粗壮,从未有过的一种温润感竟在自己的小腹之处升腾,私密之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渗沥而出。 慕容云其实早已醒了,上官岚的一举一动他眯着眼睛看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暗道:“岚岚也是个‘天生尤物’啊!”不觉也有些歉疚,这是他们的洞房之夜,可他只和她做了一次爱,仅仅是一次,疲倦感便阵阵袭来,闲聊中不知不觉的拥着她睡着了;虽然和林虹的纵情在先,也真是年龄不饶人啊!毕竟已经是三十六岁的人了,身体的机能再也不是三十左右岁的时候,那时候,虽不会像赵子龙一样长坂坡七进七出,也必能与上官岚大战几个回合,一定会“折腾”得她告饶为止。 慕容云装作在睡梦中翻身,将上官岚揽入怀中;上官岚这时真怕他醒转,一动也不敢动,双眸都再次紧闭起来;可仅一会儿,他那温热的嘴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干爽的手覆盖在了她的胸前,轻柔的抚摸;火热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微微睁眼,心爱之人的面颊泛着些微的红潮,明如秋月的双眸虽还有些睡意朦胧,迷离中却是别样的令人沉醉。 一经对视,上官岚立即慌乱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听到慵慵懒懒的声音:“昨夜海棠初着雨,一朵轻盈娇欲语;怎么,我的新娘子,还害羞啊?” 上官岚没有心思去琢磨慕容云引用诗词的涵义,只关心他发没发现她抚摸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于某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之时。” 上官岚这才知道慕容云早已醒来,羞得将脸庞埋在了他怀里,轻掐他的后背,“你坏死了。” 慕容云适可而止,没再说太轻薄的话语去挑逗上官岚,轻抚着她的桃源,体贴的问:“这里还疼吗?” 上官岚娇羞的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 “宝贝儿,”慕容云笑,“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其实,”上官岚声音低得像是在和慕容云的胸膛说话,“当时有一些疼,但完全不是像书中描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现在也不是很疼,就是有些不舒服。” 这和慕容云预想的一样,前戏做足,岚岚自然不会感觉到有多疼。 “宝贝儿,”慕容云手指轻捻着上官岚桃源的“玉珠”,“想不想再做一次?”睡了一大觉,他的体力和精力恢复了很多,上官岚的桃源也已是清泉欲流,该是再次潜入她那两瓣桃花点缀的方寸之地,享受她的千娇百媚、仪态万方了。 第503章 情思百结 第二天,早餐过后,上官岚和慕容云驱车直奔法源寺。 路上,上官岚一边开车一边问:“云哥,你认识的那个弘远大师会武功吗?” “岂止是武功,”慕容云调侃:“弘远大师是法源寺后堂主座,不仅会降龙十八掌,还会六脉神剑和乾坤大挪移哪!” “骗人!”上官岚笑着轻捶慕容云的肩膀,“这个我可不信!” “我看你是武侠小说读多了,弘远大师是一位修行很好的僧人。” “能讲经吗?” “当然能,弘远大师自幼出家,通晓佛典,和他谈话能顿悟很多道理。” “弘远大师头上有‘戒疤’吗?我去过的一些寺庙,那里的和尚头顶都没有戒疤,可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和尚头上却都有。” “你看到的那些和尚,一定都是年轻的和尚。” “好像是,这和年龄有关系吗?” “我以前游览一些寺庙,也和你一样,注意到一些僧人头上没有戒疤,后来,和弘远大师认识之后,是他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吧,中国佛教协会理事扩大会议作出了<关于汉族佛教寺庙剃度传戒问题的决议>,该决议中说,受戒时在受戒人头顶烧戒疤的做法‘并非佛教原有的仪制,因有损身体健康,今后一律废止’;从此以后,新受戒的僧人,头顶上再也不会有戒疤了;所以,现在寺庙里年轻的和尚头顶就不会再有戒疤了,上了年纪的和尚一般头上都有戒疤的,这位弘远大师头顶有六处。” “怎么是六处,我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可都是九处啊?” “烧戒疤的戒律,据考证起源于元代;在一些记述唐宋时代故事的电影或电视剧里,出现在银幕或屏幕上的和尚们都煞有介事地点上了戒疤,这是不符合佛教历史的;佛门除了剃度仪式外,还有‘清心’仪式;即入寺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成绩优秀者,老和尚会用线香为他们点上僧侣生涯的第一颗戒疤,称之为‘清心’,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两年内,如果表现良好,则有资格得到第二个戒疤,名为‘乐福’;一般而言,如果修行顺利的话,寺庙里一些年长的‘得道高僧’至多可以拥有五六个戒疤;而像少林寺等重要寺庙的住持,则有八或九个戒疤的‘高级和尚’或是‘特级和尚’,而第十个戒疤却不是一般和尚所能拥有的,据说,有史以来,在中国有十个戒疤的‘首席和尚’不超过五个。” 途锐车刚刚驶进宣武门外教子胡同,空气中就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正值仲夏,慕容云庆幸又在丁香花开的季节探访“法源寺”这座千年古刹;花事盛时,那庭院中宁静而馥郁的气氛,那淡紫、淡碧的香雾,活现了“禅房花木深”的名句;寺院里铺天盖地的丁香树,不仅激发了当年剑胆琴心的谭嗣同从容赴死的悲壮,也激发了慕容云寻古访今的情结。 法源寺的大门敞开着,古旧的红漆,斑驳脱落,失却了鲜艳之色调,寺门上方镶嵌着一块大理石的匾额,上面以楷书端端正正的镌刻着“法源寺”三个金色大字。 “岚岚,”慕容云指着匾额问上官岚:“考考你,猜猜这三个字是谁的墨宝?” 上官岚仰头看着“法源寺”三个字,试着猜:“是启功先生的吗?” “不错,”慕容云点点头,“字体刚直,挺拔,风骨劲道,正是启功先生的墨宝。” 法源寺自其初创至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历史;据《元一统志》记载,法源寺始建于唐朝,初名“悯忠寺”;法源寺内每一砖每一瓦都包含着深厚而浓重的文化底蕴,历史上许多著名的事件都或多或少地与法源寺相关联,这里简直就是中国文明的汇集点。 与熙熙攘攘的京城相比,这里太静,恰恰应了“大隐隐于市”的那份洒脱;上午的阳光似乎并未给这座千年古刹带来多少生机,静谧的胡同,默然的石狮,斑驳的山门,只有三个金色的大字“法源寺”熠熠生辉。 上官岚是第一次来法源寺,既虔诚又新奇,随着慕容云过了天王殿,天王殿里的布袋和尚、护法韦驮塑像在任何寺庙都一样,一个眉开眼笑,一个凶神恶煞。 来到大雄宝殿前,两个人烧香拜过佛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清朗的响起:“阿弥陀佛,慕容,久违了!” 慕容云回身,一位身着青色僧衣,须、眉洁白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立于身后,正是弘远大师。 “大师,好久不见了,您身体好吗?”慕容云关切的问。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每日参禅诵戒,一切都好,慕容,何时从海外归来的?” “大师,我回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阿弥陀佛!慕容偕红颜知己,一定是为了满园的丁香而来吧?”弘远慈眉善目的望着他二人说。 上官岚看到这位老和尚头顶果真有六处若隐若现的戒疤。 “大师,”慕容云颇有感悟的说:“每当丁香花开的时候,我便想起杜甫的那首诗:‘丁香体柔弱,乱结枝犹垫。细叶带浮毛,疏花披素艳。深栽小斋后,庶近幽人占。晚堕兰麝中,休怀粉身念。’丁香是朴素而内秀的花中君子,丁香之芳可与兰花媲美,我是一个俗人,既需要在庄严的梵呗声中静静心,也需要用这圣洁的花香洗涤一下灵魂啊!” “慕容,你有这番感悟真是难得!丁香花姿容媚秀,花繁香浓,大概是由于花朵纤小文弱,枝条细长柔软,又经常缠绕在一起,很容易给人一种情思百结之感,因此,历代骚人墨客留下了不少有关‘丁香结’的诗句,这才又给它取了‘情客’、‘百结’的雅名;我见这位女施主眉间有婉约的惆怅,怕是为情所困,结了心结。”弘远和蔼地笑道。 第504章 丁香茶香 上官岚没想到刚见面就被这位老和尚看穿了心事,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张俏脸也羞得泛起红晕。 “大师,那些百结的花儿是枝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哀婉、惆怅的情愫让那些花儿变得那么沉重吗?”上官岚轻声问,犹如细叶浮毛、疏花素艳的丁香,天生有一种自然颤动的风韵。 “大师,”慕容云毫不避讳的给弘远大师介绍,“我这位红颜知己叫上官岚。” “上官施主,谈到丁香有一段凄美的传说,讲的是宋代有位书生,进京赶考,在一客栈住宿,传呼茶房小姐上酒;姑娘斟酒时说:‘冰冷酒,一点二点三点,请先生适饮’,并请赐对;书生本欲对答,无奈才疏学浅,终未对上;冷酒伤肝,书生一命呜呼;茶房小姐十分内疚,故在清明祭祀时节,为其扫墓,竟然发现坟头上长出一棵丁香花;小姐回家后,当晚梦见书生对她说:‘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供小姐欣赏。’小姐悲喜交加,醒来后就作了一副对联祭奠墓前:‘生前痛饮冰冷酒,含恨九泉;死后饱赏丁香花,流芳百载。’一树百枝千万结,不能承受也得承受,沉重也就在所难免了;所以,五代南唐后主大词人李煜才说:‘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慕容云和上官岚随着弘远大师信步而行,边走边与老和尚攀谈,说话间,三人走进第三重殿,慕容云不期然与一尊立佛对面而视;佛像是铜铸的,双手合十,身披明黄的袈裟,面容雍容,呈半月形的眼梢与微微上翘的嘴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慈悲为怀的心态。 “阿弥陀佛,”弘远大师微笑着问:“慕容对这尊佛像感兴趣?” “前几次来,一直没注意到,”慕容云点点头,“这尊佛像铸得真是精美,看上去栩栩如生。” 上官岚接过话茬儿,“我觉得这尊佛像兼备了包容与坚忍,历劫与愉悦的双重气质,大师,我说得对吗?” 弘远大师慈和的笑着说:“上官施主,眼睛所见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他叫阿难尊者,是释迦牟尼的堂弟,称多闻第一,记忆力极好,佛祖说法都是由他记下才得以流传后世的,他最先提出男女平等,劝佛陀让女人也可以信佛,为此,佛的正法减去五百年寿命;后来,因为他的相貌俊逸而坠入色劫,多亏佛祖及时发现,派出文殊菩萨保护才免于劫难!” “大师,凡人的爱情怎么才能得到文殊菩萨的保佑呢?”上官岚虔诚地问,心中满是期许,如果能得到这位让人肃然起敬的高僧指点,那可真是不虚此行了。 弘远大师双手合十,说道:“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随缘!” 弘远大师的佛家偈语似乎并不难懂,似乎是让上官岚远离情爱,又似乎告诉她一切都是虚幻,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云,慕容云却是脸露微笑,望着别处的景致。 上官岚还想再问弘远大师,弘远大师却笑呵呵的说:“两位施主,请到茶堂用茶吧!慕容是否还记得法源寺丁香茶的味道?” “丁香茶一定别有滋味吧?”上官岚瞪着大眼睛小声的问慕容云。 “单独冲泡丁香茶会像中药汤一样不好喝,一般都是把丁香花、丁香嫩叶和其它花草混合饮用,弘远大师泡的丁香茶,可是茶中极品。”慕容云语声甫落,偶有微风袭来,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茶堂很小,摆设简单,朝南是一面窗,窗台下摆着竹制太师椅,太师椅两面摆放着茶几,茶几两边转成直角,各有太师椅一张,分别东向西向;北面墙上有一个古色古香的简易书橱,书橱上全是佛经,橱中间伸出一张方桌,上面有文具,两面有椅子,看来好像是客房兼做书房,后面墙上最惹眼的是一幅条幅,写的是南宗六祖慧能的一首名传后世的偈语:“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慕容,”落座之后,弘远大师指着墙上的偈语,一面泡茶,一面问他,“领悟到了什么?” “我记得慧能禅师的大师兄神秀禅师也有四句话,‘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不知这两个偈言谁说得更有道理?”慕容云若有所思的回答。 “依我看,神秀禅师仍困在二元对立之中,只知道让心空,不知道心本是空。”上官岚笑着说。 “善哉!善哉!上官施主聪颖过人,很有佛缘,其实尘在外,心在内,常拂之,心净无尘;心中有尘,尘本是心,何思心中尘,无尘亦无心;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请用茶。” “有劳大师。”慕容云和上官岚端起紫砂茶杯,各呡了一口。 茶水入口,有微甜的辛辣味,上官岚颇感兴趣的问:“大师,茶里除了丁香花,丁香叶,还有什么?” “还有绣线菊、甘菊和香蜂草,常饮有缓解腹部气胀,增强消化能力的功效。” 品过几杯丁香茶,堂外相继传来敲击“鱼梆”、“云板”之声,慕容云看看手表,已是中午十一点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向大师辞行,“弘远大师,不早了,多有打扰,下次来京城,再来看您!” “慕容,远道而来,”弘远大师挽留,“一定要过堂之后再走。” 上官岚不知何谓“过堂”,纳闷的望向慕容云。 “大师留咱们吃斋饭,”慕容云笑着回答,看到上官岚眼神中的期待,立时明白了这位千金小姐肯定是没尝过寺庙里的斋饭,于是点点头,对弘远大师说:“如此,打扰大师清修了。” 法源寺的斋饭是用香菇、素鸡、素肠、土豆、胡萝卜、竹笋尖、油面筋、黑木耳、金针菜加调料做成的,外形丰肥,口味清鲜,可以与鸡鸭鱼肉之味相媲美。 在一间单独的斋堂里吃过斋饭,慕容云、上官岚和弘远大师告辞,临出寺门前,弘远大师说:“慕容,记住老和尚的一句话,近忧远夷,事事遂意!” 慕容云双掌合十,“大师,我记住了。” 第505章 别无它途 车驶离法源寺,慕容云问上官岚,“大小姐,斋饭的味道如何?” “嗯…”上官岚想了想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寺庙里吃斋饭,其形、色、味和质感都可乱真,味道虽然不如一些斋菜馆里的可口,但寺里的豆花很好吃;你觉得呢?” “说实话,”慕容云“呵呵”笑了两声,“每次吃斋饭,我都觉得太素了,每次也都吃不饱!” “嗤!”上官岚也哑然失笑,“云哥,你要是出家为僧,肯定是个屡犯清规、不守戒律的酒肉和尚!” 慕容云看着上官岚又娇又羞的模样,如果不是她开着车,他一定会将她揽入怀中,疯狂的吻她。 “云哥,”上官岚突然有些忧心的说:“我今天问了弘远大师一个问题,可大师的回答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耐人寻味,发人深思,让人忐忑不安。” “什么问题?” “我问大师凡人的爱情怎么才能得到文殊菩萨的保佑,你还记得他怎样回答我的吗?” 慕容云摇摇头,“我可能当时只顾着欣赏满园的丁香花儿了,没太留意你和大师的谈话,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随缘!’这些佛门偈语并不陌生,可轮到自己身上,我可不敢妄自揣度,你明白吗?” “我也是只明白字面上的意思,佛学的东西,大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果硬要解答,怕会贻笑大方,甚至还会谬误千里。” “你仔细想想啊,”上官岚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过来摇晃着慕容云的胳膊,“你和大师相识这么久,受教颇深,一定能悟到其中深意的。” 慕容云心中明白上官岚是对两个人爱情的担忧,而弘远大和尚的话又让她颇感迷惑,他沉吟了片刻说:“我觉得,大师偈语的意思是说人的喜怒哀乐都是由欲望而起,若舍掉欲望,四大皆空,身心也就皆明;可你和我都不是佛门中人,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们都是凡夫俗子,都有七情六欲,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只有往前走,别无它途。” 看着上官岚闷闷不乐的样子,慕容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大腿,“岚岚,我们的缘分是几千年才修到的啊。” “你怎么知道,弘远大师说的?” “不须别人说,”慕容云淡然而笑,“古语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再者,大师不也说了吗,‘一切随缘’!” 上官岚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却依然默默的开着车,慕容云说:“岚岚,你别吓我啊,你难道要学<神雕侠侣>里的郭襄吗?” “郭襄怎么了?”上官岚不解的问。 “郭襄可是听了那四句偈言之后,便遁入空门了。” 上官岚“噗嗤”一笑,想起金庸先生小说中的郭襄,听了这四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偈语,不由得痴了,及至爱杨过而不可得,后来游走江湖,大彻大悟出家创立了峨嵋派。 “云哥,”上官岚柔媚的看了慕容云一眼,“我会和你一起面对这尘世的纷纷扰扰,我会陪着你把尘世的风景看透!” 慕容云爱怜的用手背去摩挲上官岚如玉般光洁的面庞,心里却想着弘远大师临别时对他说的那句“近忧远夷,事事遂意”,不知有何深意?总之不会是姑妄之言。 车驶上长安街,上官岚看了眼车上的时钟,“云哥,还不到两点,再陪我去北海公园转转吧?” “好啊!”慕容云有些兴奋的说。 京城的一些风景秀丽的皇家园林,慕容云基本上都去过,也曾想过和心爱之人一同游览,没想到都三十六岁了,才有这个机会;也想到上官岚和他一样,都清楚回到宁杭以后,或许再不能有这样堂而皇之的出游机会。 上官岚开着车,沿着故宫西侧红墙碧瓦的高墙,到达北海公园南门。 已是下午,北海公园的游人已不是很多;慕容云没有什么顾忌的牵着上官岚的手走过由汉白玉雕琢的永安桥、穿过堆云牌楼,踏上树木苍郁,殿宇栉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琼华岛;白塔立于琼华岛之巅,像一尊神圣的白衣女神,湖中大片的荷花盛开,在白塔的倒影下,正是荷花映白塔,美丽之极!两个人倚在湖边的栏杆上,尽情的欣赏着如出水芙蓉般绿艳艳的荷叶,粉嫩嫩的荷花。 在“琼岛春阴”长廊里,两个人兴致勃勃的浏览了展示北海八百余年的辉煌皇家历史文化,以及历代帝王贵族、官员和文人雅客留下的歌咏琼岛丽色的诗词歌赋。 “云哥,好久没划过船了,陪我划划船吧。” “好,我也好久没划船了,上一次划船还是在国外时和潘钰她们。” 慕容云说完,觉得有些失口,不好意思的看了上官岚一眼,上官岚眼望着湖里的游船,似乎并不在意。 “潘钰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在国内时是骨外科医生,现在在世界卫生组织驻澳大利亚分部工作。” “那沈雪呢,她在海关是做什么的呀?” “她是我们总关办公室的副主任。” “哦,她们两个一定都是又能干又温柔的大美人吧?” 慕容云面目表情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云哥,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如果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我也不会爱上你,何况,爱和婚姻本来就是两码事。”上官岚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说。 虽然早已知道上官岚对他是倾心相许,慕容云还是有些震惊于上官岚的话,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官岚,只觉得她妩媚窈窕的身姿越发楚楚动人;上官岚自然知道慕容云在看她,走到他的面前,温柔的靠在他胸前,好像要让他看个够似的。 第506章 泛舟北海 天蓝水碧,和风轻拂;慕容云和上官岚泛舟在北海公园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心情放松了许多。 在这一汪碧波中,在这一叶扁舟上,与心爱之人相对而坐,他忽然觉得心中一角像掉进了这不知深几许的湖中。 慕容云手脚并力,一浆一浆,浆浆着力,错落有序,将船划得又快又稳;上官岚笑着打趣:“看不出来,慕容关长竟然还是划船高手!” 慕容云淡淡一笑,“自小生长在海边,划船、戏水于我来说,都是小儿科。” “云哥,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ok,”慕容云双目微合,仿佛进入了故事之中,语调低缓的说:“long long ago, on the shore of bohai sea...(很久很久以前,在渤海之滨…)” “大哥,”上官岚娇笑着掬起一抔水撩向慕容云,“您今年贵庚才三十六,还‘long long ago’!” 慕容云抹去溅到脸上的水珠,环视着北海公园的远山近水,“男人小时候的事,大都顽劣不堪,这个时候讲给你听,岂不辜负了如此诗情画意之境,还是不说为好。” 上官岚不乐意的摇头,“我就是想听听你小时候有多顽劣。” “以后吧,以后把我小时候的事儿当作睡前故事慢慢讲给你。” 上官岚脸庞上泛起一片红晕,“那给我讲讲你的罗曼史,说说你的那些‘百般红紫斗芳菲’的经历。” “岚岚,”慕容云失笑的问:“你觉得我是招蜂引蝶之人?” “应该这么说,关注你、喜欢你的女性一定很多,可真正有勇气、有底气敢走到你身边的却不会有太多,那些女士们都默契的保持着远观近赏,却绝不轻易亲近的态度;而你呢,即使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也会岿然不动!” “过奖过奖!”慕容云深情的望着上官岚,“接到你的微信,我还不是乖乖的,一刻没有耽搁的从滨海跑到了京城。” “因为你知道,”上官岚自信而又妩媚的笑,“我是与众不同的。” 慕容云伸出手,上官岚把手搭在了他的掌心;慕容云握住上官岚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岚岚,我庆幸我没再有任何犹豫的来到了京城,可落到我手里,你值得吗?” “这个问题,”上官岚凝视着慕容云,反问:“你问过沈雪吗?” “好像没有。”慕容云摇摇头,心烦意乱的注视着船舷下澄净的湖水,觉得自己也真是够煞风景,怎么在此时会问出这样不合时宜的混话!? “爱是不问值不值得的,我不想有‘心悦君兮君不知’的遗憾,幸运的是我爱的男人也爱我,这些其实已经足够;云哥,我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可我觉得,生命就像一个自然的流程,春花秋月,夏云冬雪,低谷和高潮都是未知的,能把握的就是刚刚迈出的这一步,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下一步,因为谁也不知道人的一生要走多少步,让下一步更加精彩就是我的理想。” 慕容云望着这位富豪千金倾国倾城的容颜,“岚岚,你的人生一定会很精彩。” “云哥,我也相信,我人生的每一步都会很精彩,尤其是遇见了你,我的人生会更精彩!” 慕容云微笑着点头,和上官岚岚相识以来,她的话总会让他怦然心动,也知道她似乎漫不经心话语中的字字句句都是对这份感情的呵护;对于这份感情,他期盼的同样也是天长地久,他也会全心全意的护佑这份感情,可如果有那么一天,但愿他不是她人生最不精彩的那部分。 见慕容云笑着不吱声,上官岚说:“云哥,女人在男人眼里其实就是几棵草。” “这话怎么讲?” “男人与恋人一旦吹了,就发誓‘好马不吃回头草’;男人身边美女如云,又吹牛‘兔子不吃窝边草’;男人被女人抛弃时,都会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慕容云被上官岚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岚岚,你这张嘴可真刁!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你曾经沧海。”心中却不自禁的想,颖梅是“回头草”吗?沈雪又算“窝边草”吗?可他永远不会发出“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慨叹! 离开北海公园,已是黄昏,上官岚驱车来到一家名叫“萨拉伯尔”的韩国料理店,点了烤牛排、烤鳗鱼、熏牛里脊、牛尾汤、泡菜煎饼,还给慕容云要了一壶“溪婉烧酒”。 “云哥,”上官岚以茶代酒,“谢谢你中午陪我吃了一顿地道的斋饭,这顿算是补偿你的!” 慕容云啜了一口感浓郁、温和、清醇的烧酒,笑着说:“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饿的前胸贴后心了,也真是罪过,中午吃斋饭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晚上一定要吃一顿大鱼大肉。” “快吃吧!”上官岚夹了一块牛排放在了慕容云面前的餐碟中。 上官岚吃得很少,大多数时间是脉脉含情的看着慕容云大块朵颐,一双灵动的眼睛顾盼之间天真无邪。 眼前的上官岚面莹如玉,眼澄似水,吐着娇美,透着智慧,有如鲜花初绽,容光照人。 慕容云毕竟是爱过、痛过、浪漫过的过来人,他觉得自己需要的是那种心心相印,如涓涓细水般的爱情,可是面对上官岚,他突然感觉心中又涌起对轰轰烈烈、激情澎湃般爱情的向往,想到这儿,几天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开始冰释。 吃过晚饭,回酒店的路上,慕容云到超市买了一个比脸盆略大的塑料盆。 上官岚自然是猜不出慕容云此举意欲何为,满眼疑问;慕容云神秘的眨眨眼,“回去你就知道做什么用的了。” 回到酒店的房间,上官岚换上拖鞋,疲倦万分的仰坐到沙发上,轻呼一声:“好累!” “好好歇一会儿吧!”慕容云打开电视机,把遥控器递到上官岚手里,拿着塑料盆走去了浴室。 第507章 体贴入微 几分钟后,慕容云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双手端着大半盆冒着气儿的热水走出了浴室,他将水盆放到上官岚的脚边,自己坐到地毯上,握住了上官岚纤细的脚踝。 上官岚下意识的往回缩着自己的双脚,“干嘛呀?” “给你的脚做个spa,”慕容云笑微微的将上官岚的裤腿拢到膝盖处,脱去她薄薄的丝袜,“你今天又开车又走路的,一定很累,泡泡脚,解解乏,否则明天去长城该走不动了。” 慕容云握住上官岚的右脚,往她雪白的脚面上撩着略微发烫的热水,待她适应了水的温度,才将她的两只脚丫整个浸泡在水里,揉捏着细嫩的脚掌和如莲花瓣似的脚趾;他小心翼翼的,好像洗的并不是脚,而是一件玉器,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 上官岚凝望着专注于她的两只脚丫的慕容云,一开始还有些神情羞涩,不好意思,可随之就被一种无边的感动模糊了双眼。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这是她一见倾心的男人,这是一位位高权重的海关关长,竟然对她这样体贴入微;一时间,上官岚的心被暖暖的情意填满了。 慕容云握着上官岚莹白如玉的脚丫,也有些面红耳赤;这之前,他只给处于妊娠期的颖梅和潘钰洗过脚,却从没给婷婷和沈雪洗过;时常是给颖梅洗过脚之后,颖梅会调皮的将两只雪白的脚丫放在他的肩头,用滑嫩的脚掌摩挲着他的面庞、耳朵。 大约泡了半个小时,之间加了一次热水,上官岚的脚掌已被温热的水泡的有些发红,慕容云才用毛巾给她擦干,并低头在她的两只脚丫上各亲了一口。 “噗嗤!”上官岚笑出声来,“云哥,你怎么和‘清末怪杰’辜鸿铭似的。” 对于这位被称为“中国现代化一老怪物”的辜鸿铭,慕容云所知颇多;此人学博中西,通晓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九种语言,获十三个博士学位,他是满清时代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兼及东方华学的中国第一人;两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林语堂对他的评价是:“英文文字超越出众,二百年来,未见其右;造词、用字,皆属上乘;总而言之,有辜先生之超越思想,始有其异人之文采;鸿铭亦可谓出类拔萃,人中铮铮之怪杰。” 慕容云笑着挪走水盆,盘膝而坐,将上官岚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边轻轻给她按摩着小腿肚子,一边说:“大小姐,你错了,辜鸿铭喜欢闻的是‘臭脚’,本关长却喜欢吻‘香足’。”说着,又捧起上官岚的两只白嫩的脚丫置于面前,各吻了一下。(注:号称“清末怪杰”的辜鸿铭在写文章时,常常要他的小脚太太脱了缠脚布,坐在身边,一面写文章,一面闻那种臭味;写得高兴时,他右手写文章,左手还把玩着太太的小脚;据说,他的许多传于后世的文章,都是在这种场合下完成的;康有为为此送过辜鸿铭一张“知足常乐”的横幅,辜说:“康有为深知我心。”) “那你知道辜鸿铭还有一句关于女人的惊人之语吗?”上官岚问。 “哪一句?” 上官岚的表情突然间又忸怩开来,面庞上飞起一层红晕,娇羞的摇着头,“佛曰,‘不可说’!” 慕容云用手指搔了搔上官岚的脚心,“还和我卖关子!” 上官岚怕痒,收起双腿蜷坐在沙发上,“我不是卖关子,只是那句话非常…非常的不雅。” 慕容云一笑置之,正要起身,上官岚俯身抱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我说,但你不许笑我!” “好,不论多么的不雅,我保证不笑!” “那句话是‘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vagina’!”话出口,上官岚脸庞上的红晕更盛,害羞的更紧的搂住了慕容云。 慕容云皱了皱眉头,他不是惊讶于上官岚说出的这句话有多么的“不雅”,而是对于这句话的出处产生了疑问。 “宝贝儿,”慕容云吻了吻上官岚的唇,“这句话不是出自张爱玲的<色·戒>吗?” 《色·戒》是张爱玲用了三十年写出的短短万余字的小说,在她的作品中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却不过是具体阐述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vagina。 “不是,原始的出处来自于辜鸿铭臭名卓著的茶壶理论!” 辜鸿铭所谓的“茶壶理论”,慕容云自然不会不知:“男人好比是茶壶,女人恰如是茶杯;一个茶壶配四只茶杯,天经地义。”此刻,想起自己的情形,想起和自己相亲相爱的颖梅、潘钰、婷婷、沈雪,还有面前的上官岚,慕容云真有“知我者,辜鸿铭是也!”的知遇之感。 “你觉得是否真的是这样吗?”慕容云问。 “我觉得,这句话应该倒过来说。” 慕容云沉吟了一瞬,认真的点头,“不错,我也觉得倒过来比辜鸿铭说的有道理。” 对于上官岚这样纯洁如斯、爱情至上的女子,的确是应该:“到女人vagina的路通过心里。”慕容云记得在法国电影《地狱解剖》里有这样的一幕,在第三夜开始,男人在黑暗的海浪声中,走进未关门的女人的屋子,看着床上的女人说:“什么人都可以走进来。”女人将男人用力按在床上,说:“不是谁都能走进来,想走进来的人才可以走进来…”虽然是一段对白,却也明明白白的道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尽管“通往女人心里的路是vagina”,但女人的vagina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只有想进去的人才可以进去,这是不分时代、不分国界,只要有男人、有女人,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慕容云起身将水盆端进浴室,回到客厅时,上官岚呆呆的靠在沙发上,双眸雾气氤氲,默默的流着眼泪。 慕容云坐到上官岚身边,将她揽入怀中,“怎么还哭上了?” 上官岚的泪流的更厉害,紧紧抱住慕容云,“云哥,我好爱你!” 慕容云伸出手指刮了她鼻梁一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爱上我后悔了?” “永远不会!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从小家境很好,可自从上学以后,再没有人再给我洗过脚。” “你要是愿意的话,无论肤色、种族,地球上所有的男人还不得都排着队来啊。” “去你的,我才不会让呢。”上官岚在慕容云怀里撒娇的扭着身体,明媚的笑容绽开在脸庞上。 第508章 歉然无语 两个人嬉笑间,传来了门铃声,上官岚说:“应该是服务员送明天去长城用的登山包来了,你去接一下。” 去长城还用登山包?来不及多问,慕容云起身走出了客厅。 打开房门,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两个份量不轻的双肩背包,慕容云一手拎着一个包回到客厅,纳闷的看着上官岚,“岚岚,去长城还用得着这么大两个包,我觉得带瓶水足矣!” “昨天我和你说过,让你陪我去的长城有些特别。” “嗯,怎么个特别,现在揭晓答案吧?” “答案就是,我们明天既不是去‘八达岭’、‘慕田峪’,也不是去‘居庸关’、‘司马台’,我们要去的是俗称野长城的‘箭扣’,而且,我们还要在长城上露营,这两个包就是明天用的。” 京城附近的长城,慕容云只游览过“八达岭”和“慕田峪”,对“箭扣长城”早有闻名,知道这是京郊一段最险峻、最雄奇的明代长城,自然风化严重,没有任何人工修饰。 另外,慕容云虽然痛快的答应了上官岚陪她去长城,可是京城周边的几个长城景点每天都人山人海的,难免不会遇到熟人,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些许担心的;此刻闻听去箭扣,正和他意。 “露营,可要准备的充分一些,两个包里都有什么?” 上官岚从手机里调出一份清单,“这是我让人准备的,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清单上大到帐篷、睡袋,小到应急灯,食品、饮用水,乃至创可贴、防晒霜、瑞士军刀一应俱全,总之,慕容云这位露营好手能想到的,清单上都有。 临睡前,两个人做了一次爱,在疲倦中,相拥而眠。 第二天,天气晴好,和煦的阳光让京城的大街小巷突显出勃勃生机;早餐后,慕容云和上官岚从酒店出发,设定好gps导航,一路向北,途锐车很快驶出了市区。 车驶上京郊高速,上官岚发现慕容云总是盯着车右侧的后视镜,她笑着问:“你看什么呢,有人跟踪?” 慕容云也笑,“我看你那两个跟班跟没跟在后面。” “你说的是小苏和小姜吧?” “小苏我见过两次,小姜是我第一次去你那吃饭,见过的那个个子比我还高的女士吧?” “对,小苏是我的个人助理,小姜是我的私人保镖。” “保镖?武功高手?” “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武功高手,但她是国内排名前三的mma(综合格斗)运动员,我见过她在擂台上,不到五分钟,徒手把四个比你还高还壮的小伙子全打趴下了!” “嚯,好厉害!这两天没看到她们俩,她们两个没跟你来京城?” “当然来了,”上官岚侧头瞄了慕容云一眼,很明显是在解除他的担心,“登山包就是她们准备的,还有许多事也需要她们办,但她们并不知道这几天我和你在一起。” 慕容云歉然无语,轻轻的点了点头。 上官岚察觉到他的歉意,伸过手来摸了摸他的脸,“云哥,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我们这份感情是地上还是地下。” 慕容云再次点头,握住上官岚的手轻轻的吻着。 两个小时后,到了箭扣长城脚下的“西栅子村”,村子的东面、南面、西面环绕着雄伟的长城,环境优美、自然景色秀丽;这个只有一百多户人家,清净优雅的小村子是游览箭扣长城的大本营,村子很古老,据考证,村民大都是长城楼台兵们的后裔;不过,原来的村民已大部分搬走,房子租给了开发商,开发商复原了原来村子的古朴村貌。 上官岚和慕容云停好车,手拉着手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先感受了一下浓郁的山村气息,然后走进了一家名为“陈氏山居”的农家饭庄;饭庄是个三进三出的四合套院,古香古色,坐在庭院中感觉到丝丝凉意,明显比要比市区低上几度,空气潮湿而且清冽。 上官岚点了几个特色的农家菜,菜团子,板栗红烧肉、排骨炖豆角、烤虹鳟鱼,汤是野菜杂菌汤,主食是二米饭。 吃饭的时候,上官岚如同一个导游介绍:“登上箭扣,不仅能领略到原汁原味的古老的长城景观,还可以观赏龙潭和古长城砖窑遗址;山脚下平地的泉水汇集成‘龙潭’,‘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那鱼就是咱们现在吃的的虹鳟鱼,龙潭下建有目前北方最大的虹鳟鱼养殖场。” 水足饭饱,慕容云和上官岚从车里取出登山包,向箭扣出发。 慕容云的心情好极了,从坐落在土坡上的饭庄向南望去就是“箭扣长城”,向西南方向可以遥望到“长城结”。 “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上官岚指着长城结的方向告诉慕容云。 古老的长城盘延在郁郁苍苍的群山之中,异常壮美!慕容云和上官岚背着登山包,双手相牵,向南出了村口,很快就来到了长城脚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爬升,从一段坍塌的墙体豁口登上去,便开始走在起起伏伏的箭扣长城上了;放眼望去,连绵不绝的苍茫野山,蜿蜒的长城在群山间跌宕起伏,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云哥,你这位海关关长从来没来过这里吧?”上官岚忽闪着大眼睛,气喘吁吁的明知故问。 慕容云“哼哼”笑了两声说:“不光是我,那些当官的有几人会来这种野长城呢,大部分人都是到八达岭长城看看,再摆出一副‘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架势拍几张照片而已。” “八达岭的长城人工修葺得就像故宫的城墙一样,哪里有这里的长城有气势,别看这里的长城经历千年的洗礼,变得残破、荒芜,未经后来人的修整雕琢,每次来,抚摸这些残破的城砖,我都能体会到千百年前它雄壮的气势,更能感受到长城所见证的那些金戈铁马的历史烟尘。” “说得好!”慕容云赞道:“岚岚,你今天可让我大饱眼福了。” “唉,不到箭扣看日落,怎知人间有悲歌!” 上官岚叹道。 慕容云抬眼望去,太阳还远远的明晃晃的斜挂在天边,“岚岚,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叹?” “云哥,我也是突然有感而发。” 第509章 永结同心 两个人手挽着手继续缓缓前行,慕容云问上官岚,“箭扣的日落一定特别的有意境吧?” 。 “当然啦,云哥,你不觉得‘箭扣’这个名字本身就很特别吗,足以让所有长城地名中的岭、关、峪、台、隘等字眼全都黯然失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箭扣在手,严阵以待,多有气势!古朴、残破、雄奇、苍凉,再加上日落,千百年来的斑驳与沧桑镌刻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难道不是一首人类历史的悲歌吗?” “岚岚,你这份联想实乃一段恢宏壮丽的解说词!”慕容云赞道,“东面的‘山海关’、西面的‘嘉峪关’,南面的娘子关,以及京郊的‘八达岭’、‘慕田峪’我都去过,每次到长城,觉得这绵延的城墙就像横在中国山河大地上的一柄巨大的权杖,昭示的是权力至高无上的神秘力量,只有权力才能有这么大的力量,移山填海都能做到,何况修筑万里长城了,帝王们把长城看作自家院墙,都想江山永固,可是到头来,哪个不是自毁长城,自掘坟墓!” 上官岚笑道:“你这位海关关长是不是看什么都和政治挂钩?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慕容关长的感慨的确入木三分!每次到长城,你是不是都有陈子昂登幽州台的感觉呀?” “还真是,每当此际,都让人心中陡升一种悲壮和豪迈之感!”慕容云随即大声诵读:“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幽幽,独怆然而涕下!” “云哥,”上官岚挽住慕容云的胳膊,“因为你年纪轻轻就坐到了海关关长的位置上,所以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对吧?” 上官岚洞察秋毫般的话如一盏明灯照进了慕容云的心里,他的确是孤独的;最起码,自打离开滨海,这些年辗转于国外、国内,在他身边,再没有像冯瑞军、左林、纪伟峰那样称得上“哥们儿”的朋友,那时,哪怕是凌晨三点想喝酒,他们都会扛着酒来陪你一醉到天亮。 “岚岚,人总有些时候会面对孤独,面对孤独时内心是充实的,会体悟到人生的另一种真谛,自我反省,超然物外;人的尊严不是身居高官要职的显赫,也不是名利双收后他人的青睐,人的尊严是孤独地展现自我。” “云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个仰天长叹的孤独英雄!” “岚岚,”慕容云将上官岚拥入怀中,“即便我以前是孤独的,可现在有了你,我的人生将会更加的色彩斑斓。”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暗自惭愧,要是颖梅她们几个听到这句话,该是何等伤心?而让他足感欣慰的是,他虽然“喜新”,却不“厌旧”,这些天,尽管他和上官岚在一起卿卿我我,恣意欢爱,可他还会一如从前一样想念她们,他知道他对她们的爱没有任何程度的减少,一丝一毫也没有。 经过艰难跋涉,慕容云和上官岚抵达“长城结”的“两棵松”;两棵松树既不高大,也不挺拔,却凛然屹立于长城之巅;长城结的两棵松树是箭扣的标志之一,这里是难得一遇的长城会合处,三个不同方向的长城宛若仙女飞过飘落的三条丝带在这里结成一个巨大的花结,北面往九眼楼的方向通向黑坨山,向西方舒展而去的长城通向黄花城,由此沿着长城,向南转东就可以直达慕田峪长城了;三条巨龙般的长城沿着起伏的山脊汇集在此处相交,这种气势恐怕只有站在长城结才能领略。 “云哥,你说这两棵松树像不像一对天长地久的情侣?”上官岚抚摸着其中一棵树说。 “像,这两棵松树长在长城结当然是永结同心了。” “云哥,你相信爱情可以天长地久吗?” “我信,人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憾,惟有爱情是共鸣的。” “有人说,人世间所有的爱情刚开始都是甜美的,但随着岁月的流逝,都会慢慢变得有些苦涩;杨沫在<青春之歌>也这样写过:‘迷人的爱情幻成的绚丽的虹彩,随着时间渐渐褪去了它美丽的颜色。’” 慕容云明白上官岚这份伤感又是“有感而发”,他又何曾不知还不到三十岁的上官岚对于他们的爱情总是不可避免的存在“进亦忧、退亦忧”的担心。 “岚岚,”慕容云揽过上官岚,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面对着苍茫的山峦说:“请你相信我,我会永远像现在这样,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云哥,我不要你的任何承诺,需要承诺的感情都是有瑕疵的,”上官岚将手指轻按在慕容云唇上,温柔的摇头,“自从决定让你来京城和我相会,我早已想好,把所有的难题都交给你处理,也相信你能处理好,而我要做的,就是好好爱你,好好享受你的爱,假若…” “假若什么?” “假若有一天,你不再爱我,请一定要告诉我,也请允许我一个人悄悄的离开,我也不会流泪的,因为我已经拥有过我渴望的爱情;我会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一点一滴的回忆,回忆曾经的你和我,多么幸福,多么快乐。” 望着怀中的好似天上玉女一般的上官岚,慕容云突然明白了自己不仅爱她潇洒飘逸的身姿、美艳倾城的容貌和说不尽的娇媚可爱,更爱她那般对爱情的执着和洒脱,如雪山顶上迎风独立的凌霄花,凌寒怒放。他又想,颖梅、潘钰、婷婷和沈雪不也都是这样吗? 慕容云在上官岚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岚岚,爱情是无解的方程式,在人生的路上,我希望所有的真情都可以用来珍藏。” “云哥,我愿意被你珍藏,如果爱情是一列火车,我想和你一起开往地老天荒!” “宝贝儿,”慕容云收紧双臂,“我们的爱情就像这两棵松树一样,永结同心!” 第510章 箭扣之恋 苍山如海,夕阳如血。 晚霞点燃了蔚蓝色的天空,重重叠叠的山峦中,落日缓缓地沉了下去,它的光已经不再耀眼,山也暗淡了,云也暗淡了,树也暗淡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暗淡的朦胧中,慕容云的心却汹涌起来,心中油然浮起范仲淹《渔家傲》里脍炙人口的那句:“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他不自主的拍了拍城墙上的青砖,恍惚间觉得长城活了,像一条苍龙在山脊上蜿蜒前行。 还有其他三五成群的游人也准备在长城上露营,已经开始在城墙上安营扎寨;慕容云和上官岚在一个相对完整、稳固的烽火台上支好随身携带的帐篷,铺好睡袋,在帐篷外边的空地上展开了一大块野餐垫。 打开应急灯,上官岚从背包内取出几袋坚果零食,保鲜的草莓、小柿子、水果黄瓜,一瓶法国“chateautour(拉图)”红酒,一听荷兰产午餐肉罐头,一听德国产胡椒烟熏无骨鲱鱼罐头,一个俄罗斯风味大列巴,两大瓶法国“evian(依云)” 矿泉水…慕容云看得直乐,这些东西份量不轻,都是他从山下背到此处,上官总监用起他这个正厅级“挑夫”可也毫不含糊。 当上官岚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时,看到上面的标识,慕容云接到手中掂了掂,笑着说:“好东西!只这么一小盒,就赶上几头猪的价格了!” 上官岚被慕容云的比方逗乐了,“慕容关长果真见多识广。” “这种火腿我在澳洲时吃过,国内现在也可以买到了?” “嗯,大型超市的进口食品专柜几乎都有卖的。” 慕容云拿在手中的是一盒产于西班牙,有猪肉界劳斯莱斯之称,与松露、鱼子酱、鹅肝并称为欧洲美食界四大奇葩的“伊比利亚火腿”,这种火腿生食即可,幼滑醇香,咸鲜合一,肥瘦相间,纹理如大理石,价格特别昂贵;几片薄薄的“伊比利亚火腿”,配上一片面包,一个煎蛋,是他儿子小思云早餐的最爱。 日暮四合,灯光皎洁,慕容云和上官岚抵肩而坐;在两只高脚杯中斟上酒,上官岚递给慕容云一杯,“云哥,我第一次游‘箭扣’的时候,大学刚毕业,那时我就有过一个心愿。” 慕容云接过酒杯,“什么心愿?” “我那时就曾经想过,将来一定要和我心爱的人夜游长城,云哥,谢谢你!”上官岚温情脉脉的说。 “岚岚,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浪漫的长城之夜。” “云哥,夜宿箭扣长城真的太浪漫了,回去后我要写一篇游记,名字就叫‘箭扣之恋’。” “好啊,”慕容云微擎酒杯,“为了你的‘箭扣之恋’,干杯!” “什么叫我的‘箭扣之恋’,应该是我们的‘箭扣之恋’!哎呦,不对…” “怎么了?” “应该是‘高空之恋’,或者是‘古镇之恋’,我们的爱情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了,对不对?”上官岚柔媚的看了慕容云一眼,笑盈盈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512章 同赏日出 天还没亮,慕容云和上官岚几乎同时从睡梦中醒来;昨晚临睡前虽没有相约,可两个人仿佛都知道彼此的心意,要一同观赏长城的日出。 两个人也都是第一次在长城看日出。 天色还暗,慕容云和上官岚相偎着站在烽火台上举目四望,眼前的崇山峻岭仿佛一改平日傲人的姿态,显得特别安静祥和,淡淡的雾气缭绕在黑黢黢的山影之中,有一种飘忽的朦胧之美。 天色稍亮,长城在山岭之中慢慢浮现了它的身姿,天空和山岭之间多了些颜色淡浅的层次,慢慢明朗起来。 极目东方,洁净、柔和的晨白,在不断升腾、扩大;天际出现了一道红线,又缓缓的扩展开去,忽而丹、忽而黄、忽而橙红、忽而绛紫,各种色彩不停地组合着、变幻着、流动着、荡漾着,衬以似蓝似白、斑斓点点的苍穹,极尽渲染之能事。 倏尔之间,像是一双巨手拉开了天边的帷幕,一道霞光划破了天空和山岭的界限,从下到上一道道金光不断地涌现出来;等上不多时,太阳完全跃出了地平线,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东方的天空一片金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长城古老而坚硬的、绵延不绝的城墙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仿佛长城在一夜之间焕发了光彩,魄力十足! 上官岚兴奋的向东方不停的挥手,扬声喊:“太—阳,你好!长—城,你早!” 慕容云微眯着双眼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已四年多未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看日出了,他默默的在心底说:“早安,祖国!” 日头高高的升起,慕容云和上官岚打点行囊下山。 昨晚虽然很累,慕容云睡的并不踏实,毕竟是在荒郊野外,他总担心有什么状况发生,整夜一直是睡睡醒醒的;上官岚却是精神饱满,和他十指相扣,依然有说有笑。 “岚岚,昨晚睡的好吗?”慕容云问。 上官岚有些害羞的捏了捏他的手心,“那么累,当然睡得好了。” 慕容云笑,“在这荒山野岭的,你不怕蹦出几个魑魅魍魉把你捉走?” “有你在身边,”上官岚松开慕容云的手,眼底漾着含蓄、柔和而又坚定的笑意,“别说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慕容云站在原地,望着在他前面步履轻盈的上官岚,他不敢想象,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离开她,她真的会如她所说,不会流泪,然后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一点一滴的回忆吗? 慕容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他知道,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上官岚已经在挥手等待他,她那种优雅高贵的气度,自然而然的流露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慕容云笑着走向上官岚,而上官岚在他们“洞房之夜”的那句誓言又在耳边回响:“i?ill?ys?be?ith?you?until?the?end?of?time?if?you''d?never?leave?me!(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只不过,此际,这句话却是他在心里对她的承诺。 从长城回到酒店,吃过早餐,两个人回到房间,洗漱之后,慕容云按下“请勿打扰”的指示灯,和上官岚上床补充睡眠。 一觉醒来,慕容云看见上官岚正趴在床上,她的一只手支撑下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他也在半梦半醒之时注视着心爱的姑娘。 上官岚抚摸着慕容云的脸颊,柔声说:“你在睡觉的时候都显得那么气定神闲。” 慕容云做了个鬼脸,“宝贝儿,因为我梦里有你!” 上官岚笑了,在昏暗的客房里,她的笑容比长城日出还要灿烂。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上官岚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举到慕容云眼前。 “嚯!”慕容云轻喊了一声,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一觉竟然睡了六七个小时。 “你醒多久了?” “告诉你吧,我不到十二点就醒了,冲了个澡,然后下楼转了转,再然后就是在这儿看你睡觉。”上官岚扳着指头数点着。 “看来今天哪也去不了了?”慕容云抱歉的说。 “我想去的地方你都陪我去了,”上官岚伏在慕容云胸前,“你也该回宁杭了吧?” “你呢,”慕容云揽着上官岚的腰肢反问:“你不回去吗?” “我还得在京城呆几天。” “我也暂时不回宁杭,还要去趟江汉。”慕容云声音低得他感觉自己都不想让上官岚听见。 “去江汉,公事吗?”上官岚问。 慕容云含糊的点点头。 “真想和你一起去,”上官岚悠然的说:“想和你一起回母校看看,想和你手牵着手走在熟悉的校园里,想和你一起到图书馆坐一会儿。” “等明年樱花盛开的时节,我们再一起回去。”慕容云此次去江汉是探望颖梅的父母,心中也燃起了对颖梅的思念,不知何时能和她再并肩携手徜徉在美丽的校园里。 “只能这样了,这几天我也要坐镇分公司,督促他们办理几份出口批文,实在走不开。” 涉及到上官岚工作上的事情,慕容云还是原则性的不打听、不介入,他搂紧上官岚,吻了吻她的唇,“几天后,宁杭见。” “云哥,”上官岚脸庞埋在慕容云胸前,恋恋不舍的说:“真不想回去,一直这样多好!” “宝贝儿,”慕容云手指轻划着上官岚的脸庞,“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啊!” 上官岚抬起头,温情的凝视着慕容云,“在滨江的那个晚上,我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我当时想的最多的是让你和我私奔,我们一起到国外去,澳洲、爱尔兰、瑞士、荷兰都行,找一个安静美丽的小镇,我们举案齐眉、相携白首。” “嗬!你是要上演一段新时代的‘凤求凰’啊!”慕容云开着玩笑,心中却暗自感动,岚岚虽没说,可那个凄苦的夜晚,她肯定哭了一夜,又是何等的玉容惨淡、愁肠百结!? “本来就是我对你穷追不舍,”上官岚轻捶着慕容云的胸膛,“云哥,那我现在问你,如果当时我让你和我一起去国外,你会答应吗?”(未完待续) 第513章 谁更坏些 慕容云唇边含着笑意,将上官岚鬓边的散发拢到耳后,温和的摇了摇头,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哼!”上官岚微微嘟着红唇,“你那个狡猾劲儿哪去了,就不会说‘会’,哄哄我。” “宝贝儿,我一个字也不想对你说假话,不要说我们身上背负的责任,你想想,一位直属海关关长和一位知名企业的美女财务总监‘私奔’,这得丰富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实,我也知道你不会,只不过是问问罢了;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你如果愿意,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和你远赴他乡;唉,你如果不是什么海关关长就好了。” “岚岚,你会喜欢一个无情无义,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男人吗?” “当然不会,可我也知道,每一个优秀的男人都是以事业为主,其次才是家庭和爱情。” “岚岚,你说的没错,对于男人,事业是主要的,但不是最重要的;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你,还有你知道的沈雪和远在澳洲的潘钰;岚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为了你们,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个关长。”慕容云毫不避讳的说。 “我虽然没见过她们两个,可我知道你对她们一样的情深义重,我更明白,你对我也会一样。” “岚岚,你是不是认为我是用情不专的坏男人?” “你是坏男人吗?可我愿意做个坏女人。” “为什么?” “《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说得很对,男人都是喜欢自己的女人在别人面前做一个好女人,在他面前做一个坏女人,无论恋爱,还是婚姻中的好女人,下场几乎都是以泪洗面,而让男人爱得死去活来的都是那些坏女人;云哥,和我说说,她们两个谁更‘坏’一些?” “岚岚,你是不是中了张爱玲《倾城之恋》的毒了?”慕容云笑着说,心中却明白,上官岚这哪里是问谁更“坏”,分明是问他更“爱”谁? “不许转移话题,”上官岚娇嗔:“快回答我!” 慕容云翻身把上官岚压在身下,“她们两个谁‘坏’我不知道,反正都没你‘坏’。” 上官岚双手勾住慕容云的脖颈,眉眼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撩人的媚态,“我哪里坏啊?”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慕容云在上官岚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呵呵”笑着跳下床,俯身抱起了上官岚。 “做什么啊?”上官岚搂住他的脖子问。 慕容云抱着上官岚走向浴室,“去洗澡。” “我刚刚才洗过啊!” “再陪我洗一次。” “你坏死了!” 走进浴室,慕容云在上官岚泛着红晕的脸上轻轻一吻,才将她放到了地上。 上官岚褪尽了衣衫,拉着慕容云要去莲蓬头之下;慕容云摇摇头,一边摘下花洒,放开热水,“呲呲”的冲刷着宽大的圆形浴缸的缸壁,一边说:“岚岚,我们不能暴殄天物啊,这么奢侈的浴缸,我们怎么也得享受一下啊。”(未完待续) 第516章 心有所想 回国的这几个月,慕容云大都在晚上下班后,于人去楼静的办公室里和堪培拉的两个家中通电话。 小思云已经五周岁半,正是最爱说话又具有一定表达能力的年龄,每次慕容云来电话,就急不可待地跟爸爸一一讲述几天来令他惊讶的、令他高兴的、令他奇怪的所有事情,能和爸爸聊好长时间。 女儿朵朵会乖巧的坐在妈妈的怀里,静静的看着手机或电脑屏幕中的“爸爸”,小手偶尔会去抓屏幕,摸爸爸的脸?。 小思霆和小思霖这哥儿俩则完全不同,顶多隔着屏幕喊声“daddy”,绝不会再消消停停的多呆一秒钟。 慕容云到宁杭两周之后,第一次和颖梅视频通话,颖梅正在卧室的床上躺着呢。 “宝贝儿,这么早就要睡了?” “没有,腰不舒服,肚子也有些疼,吃完晚饭就躺下了。” 慕容云立时就明白了,这几天是颖梅的生理期,颖梅生理期总有腰酸,小腹坠胀的症状。 “两个小家伙呢?” “cathy领他们在院子里玩呢。”颖梅坐起来,手机对着夜幕下的窗外;院子里亮着灯,慕容云看见一双宝贝儿女在草坪上玩得不亦乐乎,尽管听不见一点声音,他也能想象得到儿子小思霖的大呼小叫。 “那让他们玩吧,你也好好的躺着,我没什么事儿,明后天再给你打电话。” “不嘛,”颖梅靠坐在床头,撒娇的说:“你还不知道吗,这都是老毛病了,和我说会儿话,就不那么难受了。” 慕容云心生酸楚和愧疚,他如果在,给颖梅揉揉腰和肚子,颖梅就会舒服一些。 “好,陪你聊十块钱的,”慕容云笑着点点头,“先给你讲两个段子吧,以搏美女一笑。” “什么美女,我现在是美女她妈。” “那我就博美女她妈一笑。” “好,我要不笑,你就得给我不停的讲。” “没问题,先给你出个智力小测验,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 “请听题,”慕容云一本正经的说:“三位年轻的女人在吃冰棒,有一位舔着吃,一位咬着吃,还有一位等软了再吃,您猜三人之中哪一位是已经结婚的?” “这个段子我在网上看到过,知道答案;”颖梅闲闲的一笑,指肚触摸着手机屏幕,轻叹了口气,“无论我怎么吃,你都喜欢,可不管怎么吃,都得几个月之后了,也不知道一年能吃几回?” 慕容云本来是逗乐的,没想到颖梅这么伤感,急忙讲下一个,“你还记得大学时,我们宿舍有一个比我高一级的学长,男生都叫他‘箫哥’吗?笙箫的‘箫’。” 颖梅点点头,“有印象,他也是系学生会的,可我记得他不姓肖,名字里并没有‘箫’字啊,是小名?” “不是,”慕容云笑,“这之中有个涵义颇深的故事。” “愿闻其详。” “咱们大二时,我们宿舍一位大四的学哥忙乎了好几个月,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外贸公司,虽然到手了几个‘offer’,但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公司;一天傍晚,他面试归来,疲倦的躺在床上抱怨:‘谁能给我一个不lo的工作啊!’,这时,我们这位箫哥用英文接了一句:“i?can?give?you?a?blojob!(我可以给你‘吹箫’!)”一片短暂的沉寂后,我们整个宿舍沸腾了,大家一起扑向箫哥,一起喊‘我也要!’;从此,这位仁兄也就有了‘箫哥’的雅号。” “你们这些男生,可真有才华!”颖梅笑得花枝乱颤, 问慕容云:“怎么今天想起视频了,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慕容云本来是想让颖梅看看他的关长办公室,趁机顺势说:“的确是心有所想。” “想什么啊?” “想过过眼瘾呗!” “想得美,我猜你就是居心不良。” “我记得你说过,女人的身子本来就是给自己的男人带来快乐的,我想看,愿意看,你何乐不为?难道忘记了?” “我的确说过,你看也不是不可以,但回国这几天你如果能保证自己处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状态,我就满足你,你敢保证吗?” 慕容云神色窘迫的说:“回国后有些事情我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但你也应该能猜到。” “我当然能猜到,”颖梅点指着慕容云,“你看看你,这才几天,你就瘦了这么多,还用我猜!?” 慕容云摸着自己的下巴辩驳:“回国前的这一个月,两个三十六的,一个三十三的,个个如狼似虎的,我没一晚消停,能不瘦?” “啧啧!”颖梅不怀好意的笑,“慕容关长真是可怜啊,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久别胜蜜月,您也要注意身体啊。” “大姐,”慕容云双手抱拳,无奈的说:“隔着千山万水,还请您口上留情。” 颖梅白了他一眼,“沈雪还好吧?” “还好。” 颖梅眉眼含笑,“既有爱情的滋润,又有床笫之欢的浇灌,能不好吗,她应该不是一般的好!” 慕容云哼笑出声,不得已的说:“和你刚到滨海时一样,行了吧?” 颖梅做了个搧他的动作,语态温柔的说:“说真的,慕容,我心里也为沈雪庆幸,那么多年,她终于把你等到了!” 慕容云尴尬的笑着,无言以对颖梅的宽容和大度。 “慕容,不用我说,我也知道你会怎样对待你爱的女人,”颖梅又说:“但你时刻都要记住,你在澳洲还有我们三个,还有你的四个可爱的儿女。” “宝贝儿,”慕容云深情的注视着颖梅,“我再次重申,我最爱的是你,这是从来不会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而我爱你,不是因为你那近十年的等待,而是在我二十岁时,在江汉那座美丽的校园里就开始了!这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对,你每天晚上抱着别的女人爱我。”颖梅在视频里脱口而出,眼神是温柔的。 “你!你…!”慕容云有些恼,也有些羞,端正的面庞上自然流露出一层薄薄的怒气。 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颖梅笑起来:“还真生气啊,开玩笑呢,我怎么能不明白,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也有我推脱不了的干系,只是,我觉得,对你是不是太纵容了呢?!” 对于颖梅,慕容云是又爱又怕,有时候,他真的会这样想:“如果颖梅对自己严厉一些,或许自己真的不会这样‘放纵’吧?” “快,别说这些了,让我过过眼瘾。” 颖梅风情的眨眨眼,“慕容关长想看哪儿啊?” “那要看您的施舍了!” 颖梅把自己身穿的t-shirt的宽松v型领往下拽了拽,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脯,“看这儿?” “行!” “做梦!有什么好看的,被你和两个小崽子摧残的都下垂了,慕容关长,快回家吧,家里的那位一定会让你过足了瘾!byebye!” 说罢,颖梅挂断了电话。 慕容云对着手机做了个怪脸,心中打定主意,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剥光雪儿,他不光要看,还要纵情的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