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书童》 第一章 没饭吃 几天过去了,刘盘也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古代的生活,虚弱的身体也开始逐渐恢复过来,被自己称作阿环的少女见自己也不再说胡话,很是高兴,都是每天一大早就背着篮子上山采野菜去了,家里留下刘盘一个人。 “相公,你喝粥”环儿小手紧捏衣角小声的说道。 刘盘端起碗喝了一口,粥依然是入口无味,便问道:“阿环,咱家是不是没有油盐了?”“嗯”阿环轻轻的应了一声,把头埋得低低的,刘盘抬头猛然见阿环的碗里却全是野菜,心头一震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阿环,咱家里还剩多少米?” “家里米还有一些”阿环小声的答道。 “来,我们换一碗,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多喝些粥”这个家的贫困生活给刘盘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他突然发觉他已经不再是衣食都靠父母供养的大学生了,在另一个遥远世界的优越的生活已经离他而去,他现在面对的,是担负起面前这个家的责任,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夫君,你身子弱,你喝吧,我已经吃过了。” 刘盘一把抢过阿环手中的碗,几口便把碗里的野菜吃完,心里越吃越是心痛,以前在大城市生活的时候,也吃到过农民挑去市场卖的野菜,可这野菜实在太难吃了:不是人吃的啊。 环端着刘盘递过来的粥,眼里尽是泪水,觉得现在自己的夫君,病了之后就变了,在以前他从来都不会关心自己吃什么。少女的心里思绪万千,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现在我身体好了,可以去市集上找个工作,挣些工钱。”刘盘说道。 “嗯”,环转过身去,走到床边,在床底下翻出一个裹着东西的布来,“相公,家里还剩下十文钱,拿去市集上可以换些米回来。” 市集上,一片繁华的景象,这里是扬州城内,妓院酒楼,挑担子摆地摊的,人来人往,各种小商贩高声的叫卖着。 “瞧一瞧,看一看啦,上好的布料,飞虎牌,绝不褪色”“这位老哥,我看你天庭饱满,红光满面,定是家有妻室之人,来买块布回家给你媳妇做衣裳吧。” 刘阿盘遥遥头,怀里攥着环给他的10文钱,举目四望,不知道能买些啥,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朝代的世界里,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还是陌生的,今天家里的米也剩下不多了,家里还等着他用那仅有的10文钱买些米回去呢,可不能乱花了,刘阿盘心里不停的想着,在这个世界里怎么去挣钱,这是他必须考虑的事情,他首先得养活自己,和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家人,开酒楼?没本钱,摆地摊卖些杂货?好像也没本钱,发明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好像自己又不会,自己以前在大学里面,学的也不是化学,也不是物理,像发明香皂,造大炮之类的可不会。但作为堂堂男子汉,总不能,在家做吃山空吧。唉,先去米店买几斤米再说吧。想着想着,朝一家米店走去。 正在这时,前面不远处,一阵锣鼓声传来,一个大户门前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人山人海的。刘阿盘好奇,不禁也跟着人流走了过去,要看个究竟。“大叔,前面那里是做什么呢,怎么那么热闹?”“这位公子你估计是初到扬州吧,前面是刘大员外家招聘夫子和书童呢,刘员外家可是本县少有的几个大户人家之一,其名下的产业米店,布店,酒楼,可是横跨数省啊,这次名为招夫子教学,明眼的人可都明白,刘家可是准备招良胥,管理偌大的家业啊” 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的人,抱拳大声道:“本人乃刘员外家的管家,各位乡亲,本家老爷欲聘夫子书童数名,在此已贴广告数日,今日便是报名之日,我家老爷说了,但凡会吟诗作对,会教书习字,会基本算数管账,有一技之长之人都能来参加面试,面试者,需先到我身边这位管账先生这里先交5文钱,作为报名费用,面试通过者,便可成为咱刘家受人尊重的夫子,月供2两银子,每天可管一餐饭。被聘为书童的,成绩优异者,出师之后便可分配到刘家所属的各大米店,酒楼等当伙计,工作成绩优异者,还有年终奖励,今天是报名的第一天,欢迎各位踊跃报名。” 听说月供有2两银子,下面围观的众人早已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只听人群中有人说道:“2两银子是两百文钱,那可是几十斤大米了。”又有人说道:“刘家员外家的女儿长的可是花容月貌,扬州城内有名的才女啊,不知是多少纨绔子弟,有才学士的梦中情人呢。就是没有月供钱我也愿意” 管家旁边是两个记账的伙计,摆着两张桌子,来报名的人早已经排成了长蛇队,还有许多,不屑于排队的,三五成群,大冷天手摇折扇,摇头晃脑。刘盘站在一颗大树底下,衣着朴素,一身的穷酸像,倒也没人注意他。 “杨兄”一个才子对旁边的人道。 “啊呀,马兄” “朱兄和候兄都来了啊” “真是难得一见啊,不想在此能遇到各位才子,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被称作杨兄的手拿折扇抱拳道。几个才子聚拢起来相互拍起了马屁。 “今日,冬高气爽,风和日丽,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来做几首接龙诗诗如何?”被叫做马兄的才子提议到。 “好,好提议”众才子纷纷附和 “那马某在此先献丑了,”被称作马兄的打开折扇,晃着头,缓缓吟道:“刘家庄外长蛇阵” “十里八乡聘夫子”杨才子接道。 “长蛇摆尾尽农夫”被称作朱兄的才子,为自己所做的诗句甚为得意,拿着扇子在胸前扇了几扇。 “额。。额。。农夫农夫没文化”候才子连额了两声,脸红的厉害终于想出了对句,长舒了一口气 “哈哈,好诗,好诗,应景佳作啊。” 第二章 切磋1 刘盘听着这些才子的诗作差点没把肚子笑疼了,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但那位被称为朱兄的才子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哼”朱才子白了刘盘一眼,见刘盘衣着寒酸,心里立即生出几分鄙视。 “兄弟这里叨扰了,敢问这位兄台贵姓?”朱才子拱手对刘盘道。 “在下姓刘,单名一个盘字”刘盘双手抱拳算是还礼。 “原来是刘兄啊,失敬失敬,刘兄可有功名在身?” “尚未考取功名” 几个才子见刘盘竟然连秀才僮生都不是,心里对他更加鄙视。靠,书都没读过就想来应聘夫子,只怕连个书童的职位都捞不到。 “不知刘兄是否也有雅兴与我等一同吟诗作赋,切磋切磋呢?”朱才子有意想让刘盘出丑,摇着才子扇说道。 “在下才疏学浅,就怕胸中所学入不得各位法眼” “呵呵,无妨无妨” “在下提议,不如我们来对几个对联如何”朱才子打量着刘盘微笑道。 “如此甚好,那就由朱兄先出招”马才子附和道,一脸的有恃无恐。 “那在下在此就献丑了”朱才子摇起折扇,整了整衣衫大声吟道:“真真假假,草场大了什么牛都有,牛气冲天。”对联一出,大家都朝刘盘望去。 这对子意思再明显不过,真真假假,那说明这意思所指可以是牛,也可以指的是刘,摆明了这对子是要给姓刘的人出出丑。 光句子对上可就给白骂了,还得骂回去才行,众才子都以为刘盘这文盲要挂,肯定是答不出的,均等着看好戏。 “敢问这位仁兄贵姓?”刘盘问道,心中冷笑不已,跟老子比对联,你这不是找死么。 “在下姓朱” “那刘某在此便献丑了,忘各位多多指教”刘盘向前走了两步,朗声对道:“假假真真,兽栏多了什么猪都养,猪味扑鼻” 朱:“。。。。。。。” “好对,好对”众才子纷纷赞道,有几个已经开始捧腹大笑不已。 “刘兄大才,在下姓马,也有一上联出给大家对对,马才子也摇起才子扇,摇头晃脑的出对道:“快马一鞭,大丈夫入朝堂,保家卫国。”说完斜了刘盘一眼,操刚才给你走狗屎运遇到猪才子,这次老子姓马,你还能对出我就不信了。 此上联一出,众才子纷纷叫好,所谓“快马”,有隐喻自己是千里马之意,而且整句都是积极出世建功立业的态度,加上他自己本身又是姓马,自卖自夸之意跃然纸上。马才子对自己所出的对联也是甚为得意。环顾四野,见猪牛羊等众才子个个眉头紧锁,低头做沉思状,心中更是爽快。 刘盘心道:这姓马的肚里倒是还有几两墨水,可我又何惧,拱手答道:“牛车一驾,老农夫进村寨,扶贫帮困。” “妙,实在是妙,好一个俯首甘为孺子牛,对得好。”朱杨候等才子纷纷称赞,对面前这位似乎上辈子都姓牛的老农民,不禁刮目相看。心中不禁想:想不到这刘姓在对对联的时候还有这么多好处。“今日,时辰已晚,现在排队报名的人已经不多,不如我们先去报名,改日再另行切磋如何?”刘盘实在提不起兴趣跟这些才子混在一起,抱拳道。 “是极,是极,改日再来领教刘兄大才”马才子也收起了才子扇,说道。 “刘员外家的儿子傻里傻气的,今日招夫子,摆明了就是招女婿嘛”这种说法在人群里很是流行,早几天十里八乡的才学之士便赶了过来。 这一天,真可以说是扬州城内的五好青年都赶来了,不管是肚里有点墨水的没墨水的都争着要报名。 “朱老三5文,马二5文,张贵5文。。。”账房先生一边收钱一边记着报名人的名字,刘盘心想,自己不正好没事做吗,何不也去弄个夫子当当,先混口饭吃再说,凭借自己多出几千年的见识与眼光,当个古代学生的老师总该没问题吧。便也上去交了5文钱的报名费。 “姓名”记账的伙计见刘盘穿得像劳改犯,摆着架子问道。 “刘盘” “家住何处?” “扬州城内” “可曾读过私塾?” “未曾读过私塾” "我说这位仁兄,你连书都没读过,跑来瞎掺和什么?” “嗯,我钱多了没地方花。” “拿着吧,你的编号是110,明天早上准时点来。”伙计递了个牌子过来。 第二章 切磋2 那管家见报名的人也报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看热闹的农夫之类,便大声到:“各位学子辛苦了,今日报名便到此为止。明日便是面试之日,签于报名的人甚多,还望大家能够早些到来。 人群三三两两的渐渐散开, 刘盘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落日的余晖斜照在这片对自己来说尚属于陌生的世界,天边的晚霞,清晰的空气,繁华的扬州城内,有赶着牛不停吆喝着准备回家的牧童,有挑着担子走村串户的小贩,也有站在妓院门口放肆的拉着嫖客的妓女,有卖肉的屠户,有卖米的店铺,还有热闹的戏院酒楼,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家,刘盘最庆幸的是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想到家里等着自己的环,不禁伸手摸了摸怀里仅剩的5个铜板。 刘盘走到一家米店门口,“掌柜的,你们店里的米卖多少钱一斤?”“本店卖的是上好的白米,3文钱一斤,” “5文钱两斤卖不卖?” “客官,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我们店的米价是总舵主他老人家亲自订下的价格,雷打不动啊。” “那就给我称5文钱的米吧,称的多少是多少。” “好嘞” 沿着来时走过的羊肠小道,走了几里路便到了属于自己的家,所住之处也算得上是一个村落了,河边几个村妇正在用棒子狠劲的锤子着衣服。 “呦,这不是阿盘赶集市回来了嘛”一个洗衣服的妇女对刘盘打招呼道。 “大婶好,” “买了些啥呢” “呵呵,没啥,就买了些白米” “你家阿环上山砍柴去了,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唉,还真是个好闺女,阿盘啊,不是你大婶说你,你们家的那几块地你就收回来自己种吧,人勤快点总饿不着肚子,可怜你家阿环省吃捡用的,还要做些苦活挣些小钱来补贴家用,你一个大男人的靠一个女人家养活你好意思么你,前段时间你生病你家阿环还从咱家借了20文钱呢” "惭愧了,实在惭愧,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刘盘见自己家里冒着炊烟,阿环正在门口吃力举着笨重的柴刀在门口劈着柴,一根两根。。。。在她的脚下已经劈好了一小搂的干柴。阿环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细小的汗珠 “相公,你回来啦” “以后劈柴的活我来干。”刘盘心疼的说道。 “嗯,那,相公来劈柴,我去做饭。”阿环说着,调皮的一笑转身进屋去了。 刘盘拿起刀看了看,这个时代柴刀与后世的柴刀有很大的不同,刀尖成弯钩状的,好避免劈柴的时候刀口砍到石头上,不过这把刀早给人家小女孩砍得到处是口子了,刀锋不利,刀口已钝,看样子得去找块磨石来磨一下才行。 “阿环,我们家的那几块地现在归谁种着呢?”刘盘对着正在熬着粥的阿环说道。 “租给本村的赵叔家种着呢” “等明年,咱把地收回来,自己种吧。” “嗯,改明日,我和赵叔去说说” “你冷不?” “冷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盘便来到了刘员外家大院的门口,门口早已挤满了等待面试的人。 正式的面试也已经开始,每次被叫到名字的人不是激动异常,就是紧张欲死。 “110号进场,110到了没有?”一个伙计跑出来喊到 “到了,到了”刘盘拿着号码牌挤上去,伙计看了他一眼,验过了他的110牌照说道:“进去吧” 到了内屋,一个考官拿着旱烟斗正在吞云吐雾,旁边桌子上几个才子农夫正眉头紧锁,汗流浃背握着毛笔艰难的在纸上爬行, “诗经会写不?在这纸上默写几句看看”考官走过来递给刘盘一支毛笔,说道。 刘盘一听要默写诗经,顿时也是头大,自己初中的时候背了一个学期也只会背前面两句,毛笔更是从未用过。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看着自己歪歪斜斜的毛笔字,写了这两句实在写不下去了,底气不足的对考官说道:先生您看可以了没?考官试卷一看,冷笑一声,大笔一挥在上面写了个“劣”字,说道:拿着这个成绩进去吧,这关算你过。其他几个考生见刘盘一进来随便写几个就能过,也说道:“先生您看看我的可以了没?“你们全淘汰了,奶奶个熊的,老子看你们一个比一个不顺眼”“要讲道理啊先生,凭什么他一进来就能过,我们在这里坐了半天都不给过啊” “道理?,这里我就是道理,没你们说话的分。” 刘盘抬头看去,见其他4个考生写的字一起加起来都没自己多,心里暗叫惭愧,转身便进第二关的考场去了。 第二关同样也是一个考官,坐在太师椅上撂着二郎腿面目可憎,几个考生每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死死的低头盯着,脸色难看得像家里死了爹娘一样, “兄弟,过来到这里抽签”面目可憎之人指着桌前的一个大脸盆到 “什么签?” “嘿嘿,问答题,答对即过” 刘盘走过去抽了一张,打开一看只见纸上写到::墙壁上爬着三只壁虎,一只壁虎掉下后没多久,另外两只也跟着掉下来,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就是智力考察题嘛,从读幼儿园开始就给老师逼着做智力题,这还不容易。 “嗯,嗯我猜因为一只在打瞌睡掉了下来,另外两只见了,忙拍手叫好,也掉下来了。” “好,孺子可教,这关你可以过了,考官锊这胡须,很是兴奋,估计这一天下来也没几个人嗯能答对的。 “不公平啊”一个才子见刘盘抽到个那么容易的题目,大呼小叫起来。刘盘一看却是昨天见过的朱才子。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觉得不公平有种你去衙门告老夫去。” “我要再抽一题,我这题太难了” “好啊,再抽一题多交20两手续费,少给一两马上给我滚” “老子就只出15两,今天你敢多收我一两以后你别从我家门前过路” “成交” “。。。。。。” 朱才子走上前去又去抽了一张,打开一看,不禁傻了眼,刘盘也好奇的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题目这样写到::一只母猪带着10只小猪过河,被水冲走了3只,但过河后一算,还是10只小猪,为什么? “刘兄,还记得我不?你如果能帮我答出这道题,我给你5两银子如何?”说着,朱才子悄悄的递了5两纹银过来。 “因为母猪不会算数” 朱:“。。。。。。。。。。” 第三章 吃肉1 刘盘拿了5两白银,进入第3关,在第三间屋子里,坐阵的是最先见到的管家,旁边站着几个一脸傲慢的伙计。 “晚辈见过先生”见识过前面的两关的精彩之处,刘盘现在倒是对第3关充满了期待,题目越出越怪,俺就越战越勇。嘿嘿,反正是兵来将挡,鸟来箭射。 “小兄弟能进入第三关,想必是胸中有沟壑之人了,把你手中的成绩单拿来给我看看吧。” 刘盘恭敬的将手中自己所写的诗经递了过去。 管家接过稿纸,皱起了眉头,因为在稿纸的背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劣”字。“小兄弟,你的字写的好像有些奇怪啊。”管家眼里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估计能走到第3关的才子并不多而刘盘的这一手如小鸡起舞的毛笔字实在是与他心中所期望的差距太大。 “凭你这一手野地急行军的书法,让阁下教书育人实在是有些屈就了,不如我安排阁下进府内当一书童如何?平时陪着府里的少爷读读书,磨磨墨之类的自己也能学些东西,将来学业有成,在刘家的酒楼或各大店铺之内谋得一职,也必可保有大展宏图之日。” “先生所言甚是,晚辈自知心中沟壑有限,当上刘家书童一直就是晚辈最大的愿望”刘盘心里一阵汗颜:去酒楼店铺当服务员做伙计都能被你称作是大展宏图,看样子这管家忽悠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啊。心中又有些后悔,早知道要穿越回古代,当初就多背些古诗词多写几个毛笔字了,弄得现在来应聘个夫子人家都嫌自己文化水平低。唉,事事难料,前尘往事不可追啊。 “既然是这样,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明天再来,就算是我们刘家正式的聘用书童了。” 出了刘家,门口面试也已接近尾声。未通过的哀声叹气,大呼自己时运不济,考核通过了便是大肆吹嘘,一副公鸡占了地盘统霸一方的面孔。 “唉,咋就这么倒霉呢,偏偏到我就抽到这么难的题目,要是我也像你那样抽到母猪过河的题目就好了。”说话的正是昨天与刘盘切磋过的杨才子,旁边站着的朱兄一脸的得意,早忘了他这题还是花了20两银子买过去的。 “第二关,那可是每一题都不容易呢。”朱才子可绝不容许别人说他答的题目简单,自己答对了的露脸的题目,那肯定是越难越好。 “胡说,要是给我再抽一题,我肯定能答对。”杨才子一副拼了老命也要证明自己能答的对的架势。 “那我这里还有一题,你答对它试试。” “尽管说来” “那你可听好了”,朱才子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题目是这样的,有一头头朝北的牛,它站在原地先向右转了三圈,然后又向后转了三圈,接着再往右转,你说这时候它的尾巴朝哪?” 杨才子埋头苦思了一阵,又亲身转了个好几圈,晕头转向的终于兴奋的得出了答案,“哈哈,方向还是朝北没变啊,我就说嘛,换一个题目我肯定答得出。” “那时考试的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可考官应是说朝北是错误的答案呢。” “怎么可能,那考官一定是搞错了。”杨才子急着要证明考官出错,仿佛只有考官错了,他的智商的地位才有保障。 “我也是这么想的,”朱才子突然见到刘盘也站在旁边,眼睛一亮,“刘兄,你可知道这题的答案没?” “呵呵,当然知道啊,牛再怎么转的晕头转向它的尾巴不还是朝地嘛。” “对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杨才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依然一口咬定这问题既简单又容易,至于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答不出,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章 吃肉2 “刘兄,日后同为刘家的书童,还得多多照应啊”见识过刘盘能力的朱才子攀交情道。 “朱兄客气了。朱兄慷慨义气过人,才思敏捷,日后还得多帮帮小弟才是。”刘盘一记不要本钱的马屁拍过去,直听得朱才子两眼放光。 别过了两个才子,刘盘一路朝市集走去,手里捏着一锭5两的银子,捏得汗湿汗湿的,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银子的购买力如何。 “刚砍头的新鲜猪肉了啊,10文钱一斤,保证肥肉多瘦肉少。”一个肉摊旁边一光着膀子的屠户杀猪一样喊道,“这位公子,我看你仪表不俗,来买几斤肉吧”屠户对着身上缝满补丁,春光乍泄的刘盘谄笑道。 “10文钱一斤啊,是不是贵了点?”虽说手里现在有5两银子,但还是不能乱花的。 “不贵了啊,您看看,这可是上好的肥肉啊,瘦肉都没多少,”屠户拿着一块大肥肉翻来翻去,来证明他手上的肥肉。 “可我不要肥肉啊,我如果全要瘦肉多少钱一斤?” 原来,在古时候,人们吃猪肉的机会少,生活困苦,基本上日常做饭菜都是没有油水可吃,因此平常如果买肉,绝对是要以买肥肉为上,买了回家拿去炼油炒菜。 “全部要瘦肉啊,那给你7文钱一斤好了。”屠户正发愁瘦肉卖不出去,高兴的答道。 “给我称5斤,再给我来几根骨头,一共给你40文行不?”刘盘想着环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要多熬些骨头汤给她喝才行。 “行啊,多给你几根”屠户心想,这人肯定是疯了,不要肥肉要瘦肉,还花5文钱买骨头。。。。。 接着又去买了几十斤大米,买了块盐巴。差不多还剩下3两银子。便冲冲忙忙往家赶。 看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屋子,以及想到屋里等待自己的人,心里感觉很温馨。推开门进了去。 “这么早就回来啦”环正蹲坐在火炉边,拿着一根烧火棍不知道在火堆里刨着什么东西。看着刘盘抗着的一麻袋大米,手上提着的猪肉,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 “在烧什么呢?”刘盘把东西放好,“嗯,以后咱不用再吃野菜了,今晚我来煮好吃的给你吃。” “在烧板栗呢,今天和隔壁的赵婶一起去山里打的,赵婶打了好多,妾身不会爬树只拾到几个。夫君你来尝尝,可香呢。说着拿着一个剥好了的板栗塞到刘盘嘴里。“香不?” “嗯,真香,香得让人陶醉” “夫君哪来那么多钱呢?”环一边剥着板栗,一边嘴里还嚼着一个,一脸嘴馋的模样。“当夫子的月供,每月有2两银子,”刘盘不好意思说人家嫌自己没文化,只让当了个陪人读书的书童。在自己妻子面前,大男人的面子还是要撑住的。 “夫君真能干,来,妾身再奖励你一个板栗吃”环一抬手又塞了一个板栗过来。“呀,板栗上面还有毛毛没剥干净呢” 环咯咯笑了起来,火光照得一脸的红晕,显得愈加美丽。看得刘盘心猿意马。 “饿了,我们一起做饭吃吧,外面咱家的小菜园子里,种着有青菜没?”刘盘伸手敲了敲环的小额头。“才多大一点呢,就学会淘气了。” “青菜还有一些,上个月种的,呀,夫君怎么全买些瘦肉啊,还有骨头!”环一边翻着买回来的肉,一边埋怨道。“家里炒菜没有油,不好吃。” “呵呵,我这不是还有3两银子嘛,我不太会买肉,明天你再去市集买些回来。”见环嘟起小嘴,一脸生气的模样,忙把剩下的3两银子递了过去。 “夫君不是说,当夫子每月的月供是2两银子,怎么还有3两呢”环眨着眼睛问道 “额。。。。这个嘛,我提前支了两个月的薪水了。”都还没上班就提前支了两个月的薪水,这谎话说得连刘盘自己都不太信了。 环接过银子,小心的抓在手里,端详了一阵,跑到床边把银子藏在了枕头下面。想了一下还不放心,又把银子拿了出来,“夫君,你说妾身把银子藏在哪里好?” “。。。。。。。。。。。” 环从地里扯了几把小青菜回来,锅里的肉也快煮熟了,一股的肉香弥漫着整个屋子。 “饿了吧,来,到我身边坐着吃饭了。”刘盘一伸手,把环搂了过来。 “呀,夫君是不是用了那个吹火的竹筒呢?”环指着火炉边的一个竹筒咯咯笑道。 竹筒是空心的,长长的竹子两头开个小洞,可以用来聚气把火吹旺。刘盘后世在农村见过这个,所以知道用。 “嗯,刚用来吹过火。” “难怪夫君,嘴上弄得黑黑的一圈呢,这个竹筒是以前爹爹还在世的时候做的,好久没用了。”说着用衣袖给刘盘擦着嘴上的黑圈。说起以前的事,不禁又有些伤心的神色。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来,奖励你一块肉吃”刘盘往环的碗里夹了一块肉。“好吃不?” “真好吃”环贪婪的吃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身在农村贫困的家里,平时很难得才吃上一顿肉,环她自己都不记得上次吃肉是在什么时候了。 “夫君,你怎么专门吃青菜呢,锅里还有这么多肉,我们一起吃。” 古时的猪肉确实味道非常的鲜美,估计养煮的农户都是用野菜把猪养大的。吃起来香甜,味道比后世的饲料猪好吃多了。 第四章 小书院1 一大早,环就爬起床来,扎着个牛角辫,把火烧的旺旺的。“夫君,该起床了。” “嗯,”刘盘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看着环弱小的身影,来来去去的提水,做饭,洗菜。仿佛永远也不会知道累似的。而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就是这个晚上钻到自己怀里取暖,害羞得如同小猫一样的女孩,让自己感觉离幸福是如此之近。 “夫君今天第一次得了夫子这个教书育人的差事,要早去些才是”在环的心里看来,夫子,那可是了不得的差事,整个村就赵婶的娘家出过一个夫子,昨晚兴奋得应是一夜没睡好,整个想着明儿如何向邻里街坊宣传这事。 “嗯,等下吃过早饭就去”刘盘穿好了衣服,哪里想得到女孩家家心里的那些弯弯道道。“环,等下你把我昨天买回来的那些骨头给炖汤好了。吃骨头汤长身子的呢,你在家多喝点。 “嗯,夫君记着早点回来,妾身等你回来一起吃。” 刘盘吃过早饭,手里拿着几个环塞过来的板栗,哼着曲子便出门了。 宁静的山村,泉水咕噜咕噜的流过田间地头,腾起蒙蒙的雾气。偶尔传来几声公鸡打鸣的叫声。天,依然还是很早,空气间一尘不染,刘盘尽情的呼吸着这从未受过污染空气,这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景色是如此让人迷恋。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来到了刘员外家的大门口,见一个守门的门童正在吹着口哨。 “这位小哥,在下是昨天面试过书童的学子,今天前来就职”刘盘走上去拱手道。 “你叫什么名字?”门童见刘盘也不像是给的起小费的人,态度有些冷淡 “在下刘盘” “随我来吧,以后记着早点来,来晚了可有你好受的。” 刘家的院子很大,进门之后是一个花园,亭台楼阁峭立于湖中。景色甚是美丽,偶尔有幸还能见几个丫鬟穿行嬉戏而过。书院建便建在湖畔,还离着远远的便传来了参差不齐的读书声。 “书院被分为大书院,中书院和小书院,你被分配到的是小书院”门童解说道,“好了,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自己进去吧。”门童说完转身便已离去。 进入书院,门敞开着。刘盘走到门口,见入眼处一副对联上写到:唯楚有才,于斯为甚。笔法气势恢宏,力透纸张。刘盘不禁暗叫一声好。书院里端坐着20来个学生,其中还有几个女生,估计是刘家的千斤小姐或者亲戚之女之类的。一个个摇头晃脑正在念书。坐在上首的是一位胡须发白的老者,老者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拿着一把戒尺一边驱赶着蚊子一边听着下面的学生读书。双目有神。衣着朴素。书院内挂一牌匾,上面书写的四个大字赫然醒目:万事师表。笔法与入门处的对联如出一辙,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给我滚进来,”老者发现刘盘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戒尺猛的狠狠往桌子上一拍,将一只苍蝇毙命于尺下。一时间所有人都惊愕的停止了读书,齐刷刷的回头望着刘盘,均等着夫子发飙。 刘盘走了进去,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你叫什么名字”,老者开口问道,口气里夹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晚辈刘盘,见过夫子。”刘盘被人注视得浑身不自在,感觉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你为何要迟到?你可知做学问在于勤奋,孜孜不倦,才能有所获继而有所得,你第一天就迟到,懒散拖沓的习性表露无疑,将来如何堪当大任?如何做国家栋梁之才?”老者一连串的正义声讨让刘盘毫无辩驳的余地。 “额。。。晚辈知错了,只因在下家住得比较偏远,途中耽误了不少时辰,下次一定改过。” 刘盘听得心里一阵不爽,一次迟到就扯出这么一大堆道理来,烦不烦呢。 “嗯,知错而能改过便好”老者对刘盘的认错态度还算满意,把戒尺放在桌上,不过罚还是要罚的“这样吧,就罚你把三字经抄写20遍,中午写完后交给我。” “。。。。。。。。”刘盘闻言大惊“20遍太多了吧,抄不过来,夫子您看能不能少点?。”刘盘讨价还价道。 “也不多,你只需把现在所学的第一部分抄20遍即可,抄不完,戒尺伺候”老者一张包公脸,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这些人看什么看,还不继续给我读书!”老者对着看热闹的众人吼道。“一起来再跟我读一遍。” 第四章 小书院2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群学生便皆跟着读了起来。 “你们当中可有谁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老者期待的问道。 一阵沉默。 “回先生的话,晚辈知道”坐在前面的人站起来说道,刘盘一看,却是已经在报名当天见过了的马才子。 “哦?说来听听”老者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在刚出生时,本性都是善良的,性情也很相近。但随着各自生存环境的不同变化和影响,每个人的习性就会产生差异。”马才子站的直挺,一字一字的解说道,用眼睛斜着看看了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女学生,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嗯,答得很对,难得,大家把这句话的意思可要记好了,回去再把这句话多抄写几遍。明日我会抽人出来默写。”老者对马才子投去赞许的眼光。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坐下。 “这位兄台,可否借你的毛笔一用?”刘盘小声的对坐在他身边的学生说道。 “你如果要用,尽管拿去。”那学生甚是慷慨,说完又递了几张纸过来。 “多谢了”刘盘拿起纸笔边开始抄写,心里真是郁闷了好一阵,想不到自己穿越到古代,又变成小学生了,还第一天就被老师罚抄课文! 临近中午时分,刘盘的20遍三字经也差不多写完了,握笔的右手,早已酸痛不堪。老者在上面讲得滔滔不绝,他在下面写得痛苦不堪。笔画一歪一扭的。 “先生,请您过目,已经写完了。”刘盘拿着写好了的三字经走上前递了过去,握笔的那只手累得有些不听使唤。 老者接过拿在手里,端详了一正,表情看不出喜乐,“你这字结构不稳,写字之时握笔无力,一副病态之相,骨架之散,如大厦之将倾,回去得下功夫好好练练” “先生教训的是,学生受教了。”刘盘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夫子甚是值得尊敬,恭恭敬敬的向老者行了一礼,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已近中午时分,大家都去用午膳吧”老者朝学子们挥了挥手,神情略显几分疲倦。 众学子一听要放学了,各个欢呼雀跃,直接飞奔往用膳食堂跑去。 按照规定,书童一级的学生,月供有200文钱,每天可以在刘家吃一顿午餐。 用餐之处早已人满为患,府里的下人,丫鬟,学生,都来到这里用餐。 “刘兄,刘兄这里来”刘盘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寻声望去,却见是朱才子。与几个陌生之人围坐在一起。 “原来是朱兄啊”失敬失敬,刘盘走了过去。在这里,跟这朱才子倒算是相熟识之人了。 “来,刘兄,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吴剑道吴公子,刘员外的侄儿,做诗可是做得极好的。朱才子指着一个穿着丝绸的公子哥道。 朱潜兄谬赞了,叫做吴剑道的诗人见刘盘一穷酸书童,很是瞧不起。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这位是蔡听雨蔡公子,是本县县令的公子,才华出众,蔡公子可是我们学院的大才子,琴棋书画样样都有涉猎。” 蔡听雨扫了刘盘一眼,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随即一闪即逝,对刘盘说道:“刘兄如不嫌弃,坐下来一起用餐吧。” “如此,叨扰了。”说完刘盘也没管两个阔少不悦的神色。径直坐了下来。 “刘兄上午怎么未去听课?王老先生都点过你的名了,我们两人是第一次去上课,可是不能逃课的呢。”朱潜说道。 “朱兄你是分配在哪个书院?”刘盘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书院啊,和你是一个书院呢,你还不知道吗?” “额。。。。我上午去了那个书院见到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位马兄了,在那里上了一个上午的课” “哈哈,刘兄你走错门了,马玉兄所在的书院那可是中书院,真有意思,今天上午你没去上课,下午那王老先生提问如果你答不出,肯定要罚你抄书的。 “。。。。。。。。。” 刘盘心里直接又郁闷了,那自己上午被罚抄的那20遍三字经岂不是太冤了?实在冤。 午餐吃得甚是清淡,一些青菜,一些豆腐,几碗白米便算是填饱了肚子。 经过一些初步了解,刘盘算是知道了这刘家的书院在扬州城内也是算是赫赫有名的书院了。与白鹿书院,白马书院并称为3大甲等书院,其书院内才子佳人辈出,可谓人才济济。不少贵族公子,地主家的少爷都来此求学。像他这种能进入刘家书院当上学童,在一般人看来也算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了。学业有成之后不仅包工作分配,而且即使是现在求学阶段每月还有相当可观的收入。 第五章 三字经伺候1 “剑道兄,听说瘦西湖畔的听月楼最近又出了一位佳人。此女子名叫碧云,尤其擅长琴萧与诗画,以听雨兄之才,不可不去呀。不知今晚月夜风高之时可有雅兴一登明月桥,揽佳人而吟诗作赋呢?”用膳已过朱潜开始扯起娱乐新闻。 “哦?听月楼?”蔡听雨听到佳人二字便来了精神,“不知道剑道兄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呢?”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哈哈,佳人所盼者,才子也,到时定当一同前往,携佳人而游西子湖畔。”吴剑道一脸微笑,他才华横溢,人又风流倜傥,出口成诗早以成为习惯。 “不知刘兄晚上是否也愿意一同去呢?”朱潜转头问刘盘道。 “在下晚上还有事务缠身,内子还在家等我早些回去,今晚就不一同前往了。辜负朱兄美意,实在抱歉。”刘盘囊中羞涩,哪里敢去那种挥金如土之处,赶忙推却道。 “呵呵,原来刘兄还是惧内之人,那就不多勉强了,我等三人去便可。”蔡听雨听刘盘晚上都还要回去向女人报告,一脸的嘲笑。 “午膳已过,我们还是去书院吧,估计王老先生已经在了。”朱潜见刘盘心情不快,出来打圆场。 “如此甚好,我近日刚购得一本好诗集,待会与听雨兄一同共品如何?”吴剑道话不离诗,可谓是才子中最专业的才子。 “定当向吴兄好好讨教讨教” 小书院离着中书院50步左右的路程,周围两颗古树盘根错节,傲然生长在湖畔,仿若一对痴情的情侣,在此相守了已有千年。大树枝繁叶茂。小书院便隐蔽于其中,环境甚是优雅清静。第一次来还真不容易发现。 临近书院,只见门口赫然写着一对联:到清凉境,生欢喜心。刘盘见这对联与景相融,与周围幽静的环境相得益彰,给书院凭空添了一份书香气息,不禁赞了一声好。 “刘兄,这对联可是蔡公子的得意之作。”朱潜有意向蔡听雨示好,过来解说道。 “蔡兄果然大才”刘盘抱了抱拳。 蔡听雨被吹得有点飘飘然,这付对联本是他最引以为豪之作,刘盘在不之情的情况下的一声赞叹更是让他心里乐不可支。这时倒也觉得眼前这穷酸书童也不怎么讨厌了,“刘兄过誉了,这付对联在下也是初来此处求学之时偶然所得,偶然所得,不值得称道。” 众人走进书院。各自找好位置坐下,有身份的便大赤赤的坐在前面,在几个少女的身边充作护花使者。如蔡听雨,吴剑道之名流。 朱潜与刘盘都是书童身份,自然后面有他们坐的地方。“坐在上面的就是王敬如王老先生了”朱潜小声的对刘盘说道。 王敬如一身标准的儒家老夫子打扮,一双眼睛里透漏出精明的眼神。年纪约在40岁左右。昨日刚通过的面试,被刘家聘为夫子。让他心里很不爽的是,今日刚第一天来授课,就发现有个叫刘盘的学生居然逃课。 “叫刘盘的学生来了没有?”王敬如站在讲台上俯视众生道。 “到”刘盘应了一声,心里想着今日的结局估计又要悲惨了。 “第一天来上课就逃课,想必你在学术上的造诣应该很是不凡吧!”王敬如话里带刺。 “额。。学生知错了,以后还得请先生多多教诲才是。” “哼!你应该知道老夫所教之内容,对你日后都是大有帮助的。你既然不来上课,可知我上午所讲的是什么?” “三字经?”刘盘试探姓的问道 “想不到你那么喜欢三字经,额?,那你今天晚上回去给我把三字经抄20遍”王敬如老先生有些老火,他平生最恨别人说他是教三字经的,原因有三:1。三字经是儿童初求学时的入门读物,内容浅显,教之毫无挑战性可言。2。自己乃堂堂儒学名流,跑去教入门课程直接就是坠了身份。3。自己以前乃商人出生,重视经世致用之学。 “先生,您误会了,其实学生是极其讨厌三字经的,一听到三字经三个字学生就手发软,食不下咽”刘盘一脸哭相,上午握毛笔的手到现在都还不听使唤,再让他抄20遍,立马就要死翘翘了。 “三字经乃儒家最基本的入门必修教材,你竟直言如此厌恶之,简直就是有辱斯文。那看样子你需要再多抄20遍反省反省才行。抄到你觉得喜欢为止,记着明日上学之时上交与老夫。 “。。。。。。。” 坐在前排的那几个贵族公子早已笑得前仰后翻。在那里捂着肚子,模样笑得怪异。 “肃静!”王敬如戒尺狠狠往桌上一拍,“学堂之上大声喧闹嬉笑更是有辱斯文”王敬如对在课堂上大笑之人甚是恼怒。“哼,好你个吴剑道!尔等如此轻狂,莫不是胸中才学渊博了,可以无视师长了?” “学生知错,下次不敢了。”吴剑道怕也被罚抄三字经,赶忙认错。想笑又不敢笑了,憋得一张脸通红。 第5章 三字经伺候2 “你可知今日午时过后,老夫要教授什么内容?” “学生不知,还望先生教诲”吴剑道恭敬的的答道。 “谅你这等轻狂之辈也不知,老夫今天下午所要教授的乃是一门重要的经世致用的学科,叫做九章算术。哼哼,尔等孤陋寡闻之辈以前肯定没听说过,教授之前我先出个题目给你们做一做,”王敬如扫视着一脸迷茫的学生。甚是得意。“你们且听好了。在前朝的时候,有一商贩,一日买了一只鸡花了八文钱,后九文钱卖掉,他觉得卖亏了,十文钱又买了回来,然后再以十一文钱卖掉,问他赚没赚钱?赚了多少?” 众学生一阵沉默。。。 “回夫子,此商贩挣了一文钱。”坐在前排的蔡听雨站起身来答道,冒似对自己的抢答甚是得意,抿着嘴,右手握着的才子扇轻轻敲打着左手手掌。条理清晰的解释道:“该商贩花8文钱买了一只鸡,当他以9文钱卖掉的时候挣了1文钱,而当他又花10文钱买回来之时就是变得一文钱也没挣了,之后再以11文钱的价格卖出,是个傻子都知道,该商贩挣了1文钱。所以该商贩最终获利了,他挣了一文钱。” 王敬如冷着张脸不置可否。 “噗。。。”学生中突然有人噗嗤笑了一声,蔡听雨回头一看,见发出笑声之人居然是身穿一身破烂的刘盘,心里怒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刘盘是实在忍不住了,憋笑憋得也是满脸通红。蔡听雨见了更是冒火。 “刘盘,老夫见你胸有成竹,不知你对此题可有什么新见解?”王敬如语气平和的说道。 “额。。刘盘站了起来,道:在下觉得,蔡公子此题所答有误” 此言一出,众学生皆惊异,居然有人敢跟县令大人的公子唱对台戏,还真是有戏看了。尤其是坐在前排的那两个少女,更是八卦新闻的爱好者。均上下打量起这个粗布麻衣的刘盘来。 “哦?说说看”王敬如显得饶有兴趣,抚了抚他那长的不怎么好看的胡须。 “你一个小小书童也敢如此大放厥词,如此嚣张!”蔡听雨气得脸发紫,到书院读书这么久以来,被人当场拆台,如此不给脸面的还是第一次。 “放肆!,此书院乃思辨明智之殿堂,姓蔡的你如果再敢口出威胁之言,小心老夫三字经伺候。” “。。。。。。。。。” “学生不敢”蔡听雨脸色由紫变黑。 “刘盘你倒给老夫说说看,不必惧怕”王敬如站在讲台上,一脸的威严,仿若天神下凡,鬼神不侵。 “学生在此先谢过先生”刘盘心里对这王老不死开始有些敬佩起来。说道:“其实这买鸡卖鸡之题并不难,只是此题容易诱人进入陷阱,我们不妨把题分成两部分来做,看成是两笔单独存在的生意,首先我们假设商贩花了8文钱买了一只鸡,然后以11文的价钱卖出去,这样结果很明显,是个傻子都知道,该商贩在此笔交易中获得了3文钱的利润。其次我们再假设该商贩花了10文钱又去买了只鸡然后以9文钱的价格卖出,事实上这商贩真的很蠢,这样不难得出在第2比交易中该商贩亏损了1文钱。所以很简单,两次交易所得之收入就是3文钱的利润减去1文钱的亏损,最终该商贩获得的利润为两文钱。 蔡听雨听他分析完,也知道自己开始是做错了,心中羞愤难当,又听刘盘居然还引用他那句“是个傻子都知道的”经典语句,摆明了是在讽刺自己。一颗早已冰凉冰凉的心几欲气得喷血。 “嘿嘿,答得不错,敢于逃课之人,胸中果然还是有些沟沟道道。”王敬如赞许道,“不过你在学堂之上嗤笑同窗是不对的,必须得惩罚惩罚。”王敬如赞赏过后接着又来批评两句,就像奖励了别人一根黄瓜,突然发现给多了然后又要回去半根。 “学生知错了,刚才的失态不是故意的,学生愿意受罚。还望蔡公子海涵”刘盘说着对蔡公子抱了抱拳。他也不想去得罪这个书院中的权贵。 蔡听雨早已气得眼冒金星,哪里听得进去。 “不知你现在可喜欢三字经了呢?”王敬如微笑着问刘盘道。 “额。。学生一直一来对三字经都是心存仰慕的,喜欢,非常喜欢。”刘盘以为这王敬如见他刚才表现出色,现在要给他减负了。 “你说得可是实话?” “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就让学生天天抄三字经度日。” “既然你那么喜欢抄三字经,那就再多抄20遍,明天一并交60遍与我。” 刘盘:“。。。。。。。。。。。” 众学生一起晕倒。。。。。。。。 第六章 闻香识女人 一下午的课上下来,刘盘被整得身心憔悴。60遍的三字经,仿佛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横在他前面。想要攀爬过去,却又苦于没有一根好拐杖,因为可选择的拐杖只有:毛笔。。。。。 散学了,众学生欢呼着往外跑。一帮的纨绔犹如监狱里放风的劳改犯,打着呼啸往外奔去,去妓院的去妓院,去酒楼的去酒楼。三三两两拉帮结派,很快便隐没于街头巷尾。 这时,蔡听雨朝刘盘走了过来。带着嘲笑的眼神看着刘盘那浑身打满补丁的书童专用装。道: “刘兄,在下这里叨扰了” “不知道蔡兄有何指教?”刘盘一脸平静,现在除了三字经以外,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况且对方现在也仅仅是县令公子而已。连县令都不是。 “在下只是觉得刘兄这身衣服,实在不太合适穿着进入我们这在扬州城内赫赫有名的小书院,”蔡县令的公子说得甚是恶毒,摆明了一副富家公子嘲笑贫下中农的姿态。 刘盘听了火冒三丈,这身衣服是环一针一线给他缝好的,磨破了的时候又是环一针一线给补起来的,虽然衣服质量不怎么样,但这是一个少女花了多少个夜晚花了多少心血才缝补出来的衣服,在他看来,世间最珍贵的衣服莫过于此,现在居然有人敢当面嘲笑这身衣服! 刘盘一把抓住蔡听雨的胸口扯了过来,恶狠狠的道:“蔡公子是知书答理之人,应该知道书院不分大小,求学不分贫富的道理。你以后再敢对我这身衣服说三道四,老子灭了你。”刘盘以前练过武术,力气甚大,像蔡听雨这种公子哥儿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敢动我,我让衙门来抓了你,”蔡县令的公子被他的阵势吓到了。说话已经底气不足。见刘盘还是不放开,已被抓得胸口隐隐生疼。 “在下日后不说了便是”蔡县令的公子铁青着脸。 “哼”刘盘一手推开了他。 “不过在下奉劝刘兄日后还是少出些风头的好,小小的一个书童,读好你自己该读的书,在家耕好你自己该耕的地就行了,以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蔡县令的公子一获得自由又提起真气振作起来,站在远处数落了刘盘一阵。便与朱潜,吴剑道等人奔瘦西湖而去。 看样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刘盘心想。 “喂,你是不是刘盘?” 刘盘一阵愕然,回头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乱转。正看着自己。 “问你话呢,登徒子!”少女见刘盘傻傻的望着她却不说话,貌似想在视觉上占自己便宜的样子,顿时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骂道。 “额。。。,我是刘盘,却不是什么登徒子”,刘盘见这少女甚是有趣,微笑道。 “这是某人托我送给你的,作为今天你在学堂上让某些人出丑的酬谢。”少女说着递了个盒子过来,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刘盘伸手接过盒子,被这少女东一句某人,西一句某人弄得郁闷不已。“敢问这位姑娘,托你送东西给在下的某人是谁?”刘盘好奇的问道。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某人还吩咐了,如果你以后还能在公共场合羞辱于那姓蔡之人。酬劳定当丰厚。说完少女一转身笑着跑开了。只留下刘盘拿着木盒呆立在原地,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和一袭少女淡淡的体香。 刘盘打开木盒,见里面装着一些上好的宣纸,一筒黑墨,和一支毛笔,旁边还放着一两银子。毛笔做工非常考究,就连刘盘这个最痛恨毛笔之人都不禁有些欣赏起来:这支笔笔头圆润,洁白的羊毛纯净娇柔,似含苞欲放之玉兰,给人以秀美观赏之感、赏心悦目之快,笔头看起来又有点像葫芦状,兼毫圆润坚劲。 “这位传说中的某人,岂不又是一位女子?”刘盘闻笔而识人,心里猜测着。 不经意间,冬日的太阳又已经西下,北风带来几丝冷意。刘盘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裳,往回家的道路走去。 走了没多久便到家了,刘盘推门进去,空气里飘着一阵香味,火炉上正炖着吃的。环坐在炉子旁边,“在做什么呢?”,刘盘见环怀里捧着一块灰色的布料,针线在游走,神情专注。 第六章 闻香识女人2 “给夫君做衣服呢,妾身还不太会,今天让赵婶过来教我做的,要是做得不好夫君可不许笑话我。”环说着把针线活放在一边,往火炉里添了两根柴。 “呵呵,就算是做得再差,在我的眼里它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衣服”刘盘一把把环抱了过来,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嗯”,环把头深深的埋在刘盘的怀里,羞得脸颊一片红霞。怕他又再使坏忙抓住他的手不给他乱动,却又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有东西吃了没?,肚子饿得要起义造反了”刘盘中午吃得少,早就饿了。 “炖着猪骨头了呢,今日还了前些日子借赵婶的钱,赵婶还送了些山药(淮山的一种别称)来,我一起和着炖了,可好吃了。夫君尝尝。”环边说着边从桌子上拿了个碗从锅里舀了一碗给刘盘。 “好吃不?这个妾身放了盐的。”环望着刘盘一副贪婪的吃相,在那里咯咯的傻笑。 “嗯,好吃,在来一碗,”和着骨头炖熟了的山药甚是美味。光吃一碗根本不够。 “夫君,妾身有事要和你说,”环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是的,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说道。 “嗯,” “妾身今天和莲儿她们几个一起去市集了。” “嗯”,刘盘几下又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 “夫君在不在听呀?”环见刘盘猛在吃东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生气道。 “在听呢,你接着说” “夫君,让妾身给你揉揉腿”环乖巧的靠在刘盘的肩上,开始行贿。 “嗯?,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了?”刘盘见她表现不对劲了有些起疑。 “没,没有,就是妾身今天去市集买了些东西,把钱用得差不多了。”环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偷偷的用余光打量刘盘的神情,活像个小学生逃学被老师抓了后上交检讨书时候的模样,“给夫君买了块布料做衣服的,还有针线,还买了些肥肉,咱家里才好有油吃。” “。。。。。。。”刘盘心里听得直乐,敢情环是怕挨他骂呢,“是不是还买了什么东西瞒着我了呢?”刘盘看穿了环的那点花花肠子,故作严肃的问道。 “嗯,还买了一个玉簪,用去了一两银子,”环扯着衣袖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簪子呢?” 环老实的把奢侈品递给了刘盘。一副可怜的模样,像是带宰的羔羊。簪子被用小红布包裹了起来,带着少女的体温,这鬼丫头一直藏在怀里呢。碧绿的玉器透漏出几分古朴的淡雅,上面雕着一朵小花。在来自后世的刘盘看来,这玉簪算不上什么精品。可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古代。这卖一两银子的东西意义就不同了,一两银子可以供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吃上好几个月的。 “很漂亮的簪子”刘盘把那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丫头拉了过来,顺势在她屁股上拍了几下。“还怕我骂你呢?你也是家里的主人,家里开销的事情以后我不在的话,你自己做主就行了,知道不?” “嗯,”环眨了眨眼睛。继续帮她的阿盘揉着腿。 刘盘把簪子插在环的头上,“嗯,像头小母牛,开始长角了。 哎呀,捏轻点,疼死我了。”这丫头片子捏人可痛。 “妾身的屁股给夫君拍痛了”环撅着嘴一脸的委屈。 “打痛了活该,谁让你不老实的。” “嗯,夫君我拿东西给你看,”环见暴风雨终于过去了,一张美丽的小脸上又布满了阳光。 “什么东西?”见环跑到床边,在枕头底下一阵乱翻。不知这小妮子又有什么鬼心思。 “夫君你看,”这是咱家的钱罐子,环拿了个竹灌过来,摇得哐当响。估计也没剩下几个铜板了。“这是妾身今天做好的,以后咱家的钱都放在这里面去” “嗯,我这里再奖励你一两银子,刘盘拿出今天某人送的银子给环道。记着可省着点用了。” 环接过银子,捧在怀里端详了好一阵,好像要看看银子上面是不是有什么瑕疵似的,然后再把银子放进了罐子里。摇了几下,径直走到床边,把罐头藏到枕头下面,还不放心又把被子搬过来压住。“妾身等下想去莲儿家坐坐,夫君陪妾身一起去吗?” “额。。。我就不去了,等下我还要做些功课,你自己去吧,记着早些回来”这丫头片子,刚买了个玉簪就没忘了跑去别家炫耀炫耀。 “嗯,那妾身去了,夫君如果累了的话,就早些歇息,”环说完,像小鹿发现了新的嫩草地似的,一溜烟早跑没影了。 那60遍的三字经大山还横在那里,刘盘的心里总是不舒服。把木盒子打开,那檀木做的盒子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芳香,拿出纸和毛笔,直闻得刘盘心旷神怡,看样子,这异性相吸还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刘盘微笑着遥了遥头。拿出纸和毛笔开始翻山越岭,艰难前行。 第七章 刘员外家的公子 刘盘醒得比较早,书院的规矩那么严,他可不敢再赖床了。 “夫君醒了吗?”环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真开睡意朦胧的双眼问道。 “嗯,今天要早点去书院,”刘盘轻轻的把环弱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用手抚着她那柔软的发丝“以后多吃些米饭,好长身子呢” “嗯”环用双手把刘盘抱的紧紧的,享受着这幸福的一刻。 刘盘看着环眼角闪着的点点泪光,心里甚是感动,也许,幸福在很多的时候并不需要过多的语言。相互之间一个深情的拥抱,一句温馨的话语,抑或是睡梦中偷偷的一个香吻。在一抚伊人发髻的弹指瞬间,幸福的电流早已传遍整个身心。 “夫君,我去烧火做饭,”环恋恋不舍的爬起了床,忙着生火淘米去了。 冬日的早晨,如果起得早,是很冷的,屋外是茫茫的雾气,草地上凝结着昨夜留下的霜露。在这寒冬腊月里,昆虫在冬眠着,万物都还在沉默中积蓄着力量,等待春天的临近。 屋子外面,刘盘握着劈柴的柴刀,还没劈上几根柴,手就冻得有点不听使唤。望着忙里忙外的环,又是淘米又是去菜园子里扯青菜的,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刘盘看着鼻子不禁有些发酸。环到现在还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而已。要是在现代社会那都还是在父母的宠爱下,每天早上喝着香甜的牛奶,背着漂亮的小书包,带着满兜的零花钱去上学的年龄。可是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在现在,她已经真真实实的成为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了。并且已经在用她弱小的肩膀担起了所有的家务。刘盘现在一无所有,他所能给她的,只有爱。 “哎呦,阿盘在劈柴呀,这么天寒地冻的,也不爱惜下身子” 刘盘抬头一看,见是赵婶提着个篮子,带着一身晨露,笑着对他说话道。 “原来是赵婶,晚生这里有理了” “呵呵,都是自家人,还讲究这么多礼数干啥呢。”赵婶抖了抖身上的露珠,“阿环呢?” “在屋里做饭呢,婶婶也进去烤烤火吧,外面天冷的厉害。”刘盘打开了门请赵氏进屋。 “阿环,婶婶看你来了。”赵氏对正在火炉边玩烧火棍的环说道。 “婶婶好,”环站起来忙着去搬板凳。 “不用坐了,我一会儿就走”赵氏把手上的篮子递给环,“这里有几个鸡蛋,是咱家那几只不争气的老母鸡下的,拿去给你家阿盘补补身子。他大病刚好,身子弱,要吃好些才行。知道阿盘喜欢吃山药,你赵叔还特意去山上挖了一些山药回来,今儿一起给拿过来了,炖着吃可补身子呢。 “那就谢谢婶婶了,婶婶一起留下来吃早饭吧”环感激的说道。 “饭就不吃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喂猪呢。你家阿盘现在有了出息都当上书院的夫子了,咱乡里乡亲的也跟着沾沾光。唉,阿盘的父母死的早,我是看着你们两个长大的,苦命的孩子。”赵氏说着说着抹了一把眼里的泪水。“你看我,阿盘现在都出息了,该高兴才是。” 刘盘听着一阵汗颜,哪里敢说自己其实只是书童而已 “嗯,天气冷,婶婶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环听着也有些伤心,倒了杯茶递给赵氏。 赵氏接过茶喝了几口说道:“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我家那老头又要骂骂咧咧了。你们忙” 见赵氏这么关心自己和环,刘盘心里也是一阵感激,说道:“婶婶,等明年我们家那几亩地还是继续由赵叔种着吧,侄儿现在已经找到差事了,估摸着明年也抽不出时间种地的,赵叔种着我们都放心。” “嗯,等我回去跟咱家那老头子说说,租谷到年底我让老头子一起给你们称过来”赵氏拉起环的小手充满怜惜的说道。 鸡蛋在古代社会可以说是非常珍贵的食物了,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吃得起,普通的农户家,就算家里养了几只鸡,生的蛋也要拿到集市上去卖了钱,再换些其他的必用的东西回来。 送走了赵氏,环又玩起了鸡蛋,“夫君,这鸡蛋好大个呢,真香。” “。。。。。。”鸡蛋都还没煮熟就能闻到香,刘盘惊异于古人的嗅觉。 “你拿着在家煮来吃,补补身子也好。”刘盘对鸡蛋并没有像环那样崇拜。 吃过早饭,出门的时候硬是被环塞了个煮好的鸡蛋在怀里。不拿不行,那丫头片子叉着腰守在门口都不让出去。。。。 刘家庄 刘盘到了小书院门口,感觉有些奇怪,按道理现在是上课的时候了呢,怎么这么安静。 进了小书院,却见里面只坐着有一个人,“难道自己今天来的太早了?”刘盘心里不禁奇怪,在这旧社会没有时钟,都没个时间概念。 “这位兄台,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在此?其他的同窗呢?”刘盘对面前这个少年拱手问道。 这少年摸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衣着穿得甚是华丽。少年转过头来端详了刘盘一阵,问道:“你是昨天被先生罚抄三字经的刘师兄?” 刘盘:“。。。。。”想不到自己抄三字经都能抄出名。郁闷了。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兄台贵姓?”刘盘见他说话还算礼貌,对他有几分好感。“在下也姓刘,名诗才”少年说道。 “原来是诗才兄,久仰久仰。不知为何书院里面只剩诗才兄一个人呢?其他学子跑哪去了?” “唉,刘师兄,这事说来实在让小弟伤心,此时年关将至,扬州官府倡议,准备让各大学院筹备一次才艺竞赛。要从众多学子中评选出优秀的才子,来评为本年度的最佳风云人物。现在我们刘家学院都在进行紧张的报名活动了,要从学院中选出优秀的才子佳人去参赛,我也想去,可我爹爹说我笨,说我除了出丑啥都不会,不让我去报名。呜呜~~~,其他人都去参加动员大会去了。我却只能干坐在这里。”刘诗才说得悲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诗才兄不必伤怀,那才艺大赛又不是科举考试,参不参加,于诗才兄的前程应该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刘盘安慰道,刘盘来到古代之后难得遇到一个说得上话的人,见他的遭到不公平的待遇,不禁有些同情。 第七章 刘员外家的公子2 “刘师兄!”刘诗才突然眼睛一亮,哭丧的脸瞬间转换成绝处逢生的脸。 “嗯?” “听朱潜兄说,刘师兄才思敏捷,才华过人。不知可否帮帮小弟?”刘诗才看着刘盘,眼里流出异样的光彩,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他荣登年度风云榜时候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如何帮法?” “得先请刘师兄帮我做一首好诗才行,我拿去给我爹爹过目,待他满意之后我就能去了。” “哦?这个怕是不太好吧?敢问令尊是谁?” “家父名叫刘从文” “啊?你父亲就是刘家庄学院的院长啊?”刘盘直接又郁闷了,难怪你的名字叫诗才呢,原来你父亲都叫从文了。 “正是” “,这个嘛,作诗倒是不成为题。只是,这样怕还是不太好吧?” 刘诗才见刘盘好像不太愿意帮忙的样子,急了。“刘师兄,这个你且收下,”刘诗才说着递了一锭银子过来。 刘盘低头一看,顿时一颗纯洁平静的心灵荡起了涟漪,这么大锭的银子估计有十两去了。拿回去给咱家的环,给她装进竹罐子里面那还不摇得当当想?“额。。那刘兄要诗歌是要什么样的题材?”刘盘拿过银子,算是答应接受贿赂了。心里不禁想:外面都传言这刘员外家的儿子傻的很,怎么我看他却是一点都不是傻呢?难道,不会作诗就是傻? 刘诗才见行贿成功也甚是高兴,想了想,说道:“我父亲平常知我最喜欢三国的英雄故事,不如刘师兄帮我做一首关于三国的诗如何?做其他的我怕父亲起疑。” “嗯,有道理,”刘盘把银子收到怀里。“拿纸笔来。” 刘盘拿起毛笔,跋山涉水的在宣纸上写了一阵。“ok。,大功告成” 刘诗才一看,大喜。谢过刘盘,高唱关羽张飞而去。 中午,刘员外家客厅。 “爹爹,这次举办的才艺大赛,孩儿也想去。”刘诗才称着用饭的时候,说道。 “你去做什么?去丢人?”刘从文有些生气。 “孩儿保证这次不会再丢爹爹的面子”刘诗才信誓旦旦的保证到,估计他在公共场合丢脸也已经不只一次了。 “哼,我倒不怕你丢我的面子,我一把老骨头了,面子早让你丢完了,也不在乎再多丢一次。只是这次才艺大赛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我们刘家庄书院的名声。就你做的那几首歪诗,只怕猪都做得比你好。 “爹爹,我经过几个月的刻苦努力,在夫子与同窗的帮助下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了,不信您看看,这是我今日写的一首诗。请爹爹过目。”刘诗才说着,把他用重金买来的那首诗拿了出来。 刘从文没半点表情的接过,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满脸通红,咳咳了两声,把纸张放在桌上三步两步跑外面去了。随即外面传来叮咚叮咚的撞倒什么东西的声音。众人一阵愕然。刘诗才的母亲李氏和千金女儿不知何故,好奇的把书纸拿过来看 只见纸上先有一首诗: 大雨哗哗飘湿墙 诸葛无计找张良。 关公丢了赤兔马, 刘备抡刀上战场。 之后又有一串对话: 曹操:我地盘大。 孙权:我家族大。 孔明:我志向大。 马谡:我主意大。 刘备:我耳朵大。 袁绍:官渡之战,哎。。。 曹操:赤壁之战,哎。。。 刘备:火烧连营,哎。。。 于禁:水淹七军,唉。。。 关羽:败走麦城哎。。。 孟获:有种再放我一次! 赵云:百万军中救阿斗。 关羽:斩了严良诛文丑。 张飞:当阳桥前一声吼。 典韦:日,我家伙呢!! 袁绍:我河北之雄。 孙策:我江东之雄。 马腾:我西凉之雄。 刘表:我荆襄之雄。 曹操:天下就俩英雄。 刘备:打雷喽,下雨收衣服呦。 曹操:我统一北方。 刘备:我割据西蜀。 孙权:我坐镇江南。 司马昭:我统一全中国。 李氏:“我要死了。” 第八章 刘大少发威 如果觉得本书写的好,就投我一票,如果觉得写的不好,就请用票砸死我算了。 刘盘对这动员报名大会没什么兴趣,既然书院里都没个人影了,他再留着也没什么意义。想着还不如下午再来上课,便一个人独自走出了书院,来到了市集上。心里想着刘诗才那蠢才不知道拿着那首烂诗去哪炫耀去了。行不行居然都不回来跟自己打声招呼。 这个时代的物价并不算贵,人们安居乐业,市场繁荣。朝廷赋税也算合适,轻徭薄赋,民众修养生息。 “兄弟你这小鸡卖多少钱一只的?”刘盘见一农民在街道旁摆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有着10来只黄毛嫩嫩的小鸡,甚是可爱。 “这位公子,这小鸡卖两文钱一只,”农民殷勤的答道。见有人来问价心里很是高兴。 “全部买完能不能便宜点额?” “这里一共13只,你全买下就20文卖你。”农民考虑了一把,咬牙道。他蹲在市集半天了,都无人来问津,身上又没带着虫子喂。一篮子小鸡饿得唧唧叫,自己没钱买吃的,也是饿得肚子咕咕叫。 刘盘给了钱,提着一篮子的小鸡,又去米店买了些大米。径直回家去了。到家的时候见环正在小园子里挖着地,也不知道她要种什么,看她累得气喘吁吁的,心疼的不行。 “环,挖地是要种什么呢?”刘盘好奇的问道。 “种些青菜,夫君不是喜欢吃青菜吗。今儿我去莲儿家讨了一些青菜种子回来,打算在咱家地里多种些。过两个月就可以有很多青菜吃啦。 “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刘盘拿着一篮子饿得鬼哭狼嚎的小鸡在环的眼前晃了晃。 “啊?夫君买了这么多小鸡呀?”环一脸的孩子气,兴奋的不得了。扔了锄头就来把篮子抱了过去。 “小鸡都饿得唧唧叫了呢,你回屋去拿些小米来喂喂。”见环对一窝小鸡爱不释手,说道。 “喂小米多浪费呀,我要在地里挖蚯蚓给小鸡吃。夫君去屋里帮忙装些水来,小鸡要喝水。” 刘盘被弄得哭笑不得,见环抡着一把小锄头挖起蚯蚓来,后面则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小鸡,怎么看都像一只母鸡带着一帮小喽啰仔仔。 刘员外家会客厅,誓师大会正在进行中。 刘从文站在大厅中央,面对着刘家庄书院的百十来号人。看着书院学子的风采,大都是手拿一把才子扇,身穿标准的才子衣衫,心里甚是欣慰。 “各位学子辛苦了,”刘从文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演讲。“十年寒窗,光阴荏苒,所谓鸟为虫死,人则可为名利而亡。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在这辞旧迎新,万家灯火同庆新年的时刻,想必大家都应该已经知道,今年扬州城内举办的这次由官府牵线支持,各大学院激烈争夺的年度风云榜大赛,其对我学院日后发展的意义以及影响都是非常重大的。我希望,众位学子都对此重视起来,当然并不是在场的每一位都能参加,但是这次有幸能参加大赛的,我希望你们都能满载荣誉而归。从今天起,我们学院就开始正式向众学子征集作品,以期从中选出优秀的,能担当大任的人代表书院去参加本次大赛。到时大赛比拼才艺为主,可以自由发挥。主要侧重点还是在于诗画这两大类。 第八章 刘大少发威2 刘委员长一讲完,下面众学子个个都变得如发春的小公牛,躁动不以,兴奋异常。 “听雨兄,此次大赛可是你一举成名大展才华的好机会啊”不知人群中谁拍马屁道。 “呵呵,兄台过奖。过奖了。”蔡听雨摇起折扇,瞎走了两步,欲想首诗出来应应景,却没想出什么好句子来。 “剑道兄,你是大诗人,能不能帮小弟也做一首诗?什么,要10两银子一首?,5两行不行啊?都是老顾客了要优惠一点啊” 中午,吃了午饭后,刘盘便朝学院而去。小鸡刚买回来,没玩上几下,就被环用锄头不小心挖死一个,环手里拿着还剩半个头颅的小鸡跑来见刘盘,哭得成了泪人。刘盘见那小鸡死的凄惨,赶忙拿到外面去埋了。不然给环捧着一路哭下去都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才能天晴。哄了好半天,才把那丫头哄笑了。。。 “刘师兄,你那首三国诗实在是有威力啊,小弟对你可是崇拜万分。”小书院里,刘诗才跑来刘盘的身边坐下。一脸感激道。 “哦?这样说来诗才兄已经获得参赛资格了?”刘盘听得饶有趣味。 “正是,这还是多亏了刘师兄的神来之笔啊。为表感谢之意,今日便由小弟做东,请刘师兄去听月楼喝两杯如何?今晚可是瘦西湖畔的灯火节,到时两岸灯火辉煌,必定热闹不凡,才子佳人皆来汇聚。刘师兄乃大有才华之人,不可不去呀。” “那就多谢诗才兄的一番美意了”。刘盘答应道,有人肯请酒吃饭他还是来者不拒的。 坐在前排的那些才子正聊诗词聊的起劲。 “几片雪花,搅得周天寒彻”只听蔡听雨摇着才子扇,朗声道。 诗句一出,众人纷纷叫好,此时正是寒冬,雪花是为应景,特别用得好的是其中的“搅”字,搅得周天寒彻,硬是把雪花拟人化了,便是活了起来。其中有几个女生粉丝更是崇拜不已,双目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位风流才子,倾心不已。 我也来对上一句,吴剑道大诗人也忍不住手痒,走了出来,微微沉思了一下,道:一杯香茗,催开春日花蕾。 众人也是纷纷鼓掌,诗句中之人闲淡清心,用浓浓的茶香,去催开春天的花蕾。足见茶之香,更可贵的是此句还与前一相对应,一为寒冬,一为暖春。难得的妙句。 “剑道兄之才实在另在下佩服。”蔡听雨道。不小心却看到刘盘和刘诗才两个蠢才在后排聊的正欢。心中甚是有气,我们在交流的诗句这么有文采,那两个人居然不闻不问,连句叫好都没有。哼,今天得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才行。蔡听雨走过去,拱手对刘诗才道:“诗才兄,在下这厢有礼了。” 刘诗才见过来打招呼的人是蔡听雨,敢忙到:“师兄好,诗才这里有礼了”刘诗才说得甚是礼貌。 “诗才兄,众师兄师弟都在交流诗赋,你名字就叫做诗才,不如也来做一首诗给大家一同品赏品赏如何?”蔡听雨知道这刘诗才是个诗盲,除了平日里会泡妞喝酒逛窑子,啥都不会,更有传言他连三字经都背不全,更别说作诗了。摆明了是要刘诗才在众人面前难看。 “额。。。这个嘛,这个诗在下做得不是很好,还是不要做了吧。”刘诗才满脸涨得通红,尤其是见几个女生以及他姐姐也在看着他的时候,更是无地自容。 “诗才兄何必过谦,你如果不愿做诗又何必以诗才二字为名呢?”蔡听雨步步紧逼。毫不想让。满脸阴笑。 众人皆看着刘诗才,其中一女子甚为他着急。对蔡听雨此举有些恼怒。 刘诗才听他居然侮辱自己的名字,心里怒不可揭,这名字可是他父亲给他取的。父亲对自己十数年的养育之恩是何等之重。侮辱自己的名字那不就是侮辱自己的父亲!虽然他也知道他自己有些不争气,辜负了父亲对自己的期望,不怎么配得上这名字。但是再怎么不配也轮不着姓蔡的人来说。豪气顿生道:“不知听雨兄要我做何种题材的诗句?在下做给你便是!”刘诗才红着眼,像头三天没吃到草的牛---发怒了! “呵呵,我就说嘛,以诗才兄之才,做首小诗岂不是小事一桩。这题材嘛,像寒气逼人的严冬,温风和煦的春风,以及炎炎的夏日,落叶纷纷的秋季,都可以任由诗才兄发挥呀。”蔡听雨说话也不忘炫耀一下文采,一副西班牙斗牛士提着块红布玩牛的模样,就等着眼前这个姓刘的人撞过来。自从他被刘盘弄得在课堂之上丢了脸面以后,眼里见了姓刘的便来气。今天见刘诗才与刘盘交好,心里更是有口恶气,要吐出来才舒服。刘盘他不想去理,觉得这全身破烂的书童根本没资格和他过招。直接精神上藐视他。 “做诗就做诗,难道我还怕了不成。”刘诗才威风凛凛的站着说道,两眼直视蔡听雨。一只手却悄悄的递了5两银子给坐在身后的刘盘。向他求救。然后自己又低头做沉思状,以期拖延时间,跳了几十次心跳之后,见后面的刘盘还没反应,心跳得更快。看着蔡听雨一伙人正奸笑着,等着自己出丑,哪里还忍受得了,把心一横又递了10两银子过去。终于,后面的刘盘拉了拉他的衣角,一张救命的小字条出现在自己身边。刘诗才斜眼一看,心里一阵狂喜,顿觉真气护体,勇气倍增,豪言朗声道:“大家可听好了,且看老子刘诗才也来做首诗 春天不洗澡, 处处蚊子咬。 引来龙卷风, 看你死不死。 第九章 听月楼前抚琴 咚咚咚,一个门童拿着个大脸盆从各书院门口走过,用个锤子边敲着边喊:“上课时间到。” 笑成一锅粥的众人安静下来,蔡听雨铁青着脸坐回自己的座位,“他娘的,这头牛居然暗讽我是苍蝇?,还要引龙卷风来灭我?,说我是蚊子,老子下次不钉死你俺就不姓蔡。”蔡听雨恶狠狠的想着,心里恨极了刘诗才,早忘了是他自己先逼着别人作诗的。 刘诗才坐在刘盘身边兴奋异常,乐得嗷嗷叫,想不到自己一首诗就引起这么大的轰动。第一次尝到了出风头的滋味,嘿嘿,俺可不怕什么蔡县令的公子,下次风云榜大赛把刘盘刘师兄带上,自己还不成刘无敌了。刘诗才意淫的不行,口水直流。 “嗯哼,”这时王敬如捧着本书,扛着把大戒尺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环顾四野,依然是一副俯视众生的神态。“刘盘,我奖励你抄写的三字经你写完了没有?”王敬如清了清嗓子,对坐在后面的刘盘说道。 “回先生的话,在下已经写完”刘盘回答的很是恭敬,今天他一首烂诗让刘诗才那个草包横扫小书院,自己又得了15两雪花银,心情可谓甚好。 “嗯,不错”王敬如把戒尺放在桌上,“对于三字经这本奇书,你现在抄了这许多遍,应该是有所了解了。不知你现在是喜欢这书呢还是不喜欢呢?” “。。。。。。。”刘盘对这个选择题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哪里敢直接选。暗骂这王老不死奸诈,迟疑了一下答道:“学生今日未曾迟到,还请先生明鉴。” “看样子先贤大儒们说的没错,抄三字经果然能提高人的智商。”王老不死见刘盘避而不答,笑着说道。 “先生说得对极,三字经乃先贤大儒经千锤百炼修订而成,集百家智慧于一书,说抄三字经能提高人的智商是绝不为过的”旁边的朱潜找到机会,忙拍着王敬如的马屁附和道。 “哦?,”王敬如见突然跳出来一个马屁精,微笑的脸变成了阴笑的脸,转头对朱潜说道:“既然你觉得抄写三字经能提升人的智商,那老夫就给你个提升的机会,你可愿意今晚上回去抄写20遍的三字经呢?” “。。。。。。。额。。。。”朱潜肠子都诲青了,哪里想得到这王敬如随便说句话还在里面挖了这么多坑等着人去跳,“学生。。。。。学生还是有些愿意的。” “嗯。那你可记好了,明天来学院交给我。如果你愿意多提升点智商,多抄一些也不为过。” “额。。。学生有20遍三字经的智商已经非常满足了,不敢贪多,不敢贪多。”朱潜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仔细的答道。 “嗯,知足长乐,不错”王敬如心里不禁愕然,想不到这马屁精都还没开始抄,就已经开始有提高了。 接着又朗声对众人道:“各位可知,老夫今天下午所要教授的是什么内容?” 。。。。。。。。。 众学子哪里敢答话。 “有鉴于年度风云榜大赛即将举行,老夫今日下午所要教授的乃是诗歌。传授些实用的技巧给大家也是好的。等下众位如有意参加本次大赛的,都可写诗一首交与我,本书院会将上交作品进行认真审核,让有能力的人去参赛。 整个下午,王敬如从绝句讲到律诗,从五言讲到七言,直讲得天昏地暗,人神共愤。 门外一阵敲脸盆的声音传来,痛苦的授课生涯终于宣告结束。一众才子佳人纷纷上去上交自己的大作。佳人美目流盼,才子则猛扇才子扇。以期引起夫子的注意。 刘诗才早就得了自己老爹的许可,获得了参赛资格。自然不用费心再上交是什么诗了。 刘盘对这个什么风云大赛也没什么兴趣,便与刘诗才一道,往赏月楼而去。 赏月楼位于瘦西湖之畔,每天游船穿梭于湖中,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地理位置甚好。 二人登上酒楼,小二见刘盘跟着刘诗才一道而来。不敢怠慢。引二人到靠窗的座位坐下显得很是殷勤。 “公子,不知您要吃点什么,?”小二礼貌的问道。 “照我平常喜欢吃的随便上几样就行,休要啰嗦。” 小二领命而去。 远眺湖面,湖上一片歌舞生平的景象,远处的山,近处的水,山水之间荡漾的是大小的游船。 不一会,小二端上几个清淡的小菜, “来,刘师兄,尝尝这瘦西湖之鱼,这鱼可以今天刚从湖里打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诗才兄客气了。” 菜肴做的甚是美味,酒过三巡,刘诗才却叹起气来。眼望远处,却是若有所思。 刘盘见状道:“诗才兄如此伤怀,不知所谓何事呢?” “唉,不满师兄,这家酒楼本为家父所有,以前生意向来甚好,每逢华灯初上之时,都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可是不想几个月前离此不远处的开了一家叫做听月楼的酒楼。并且他们还请了不少歌妓进行歌舞表演,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一位名叫碧云的姑娘。琴箫双绝,而且还懂诗画,引得众多的才子趋之若鹜,我们这酒楼的生意便此冷清了下来,利润减少了许多。”刘诗才说得心事重重。 第九章 听月楼前抚琴2 “原来如此,对于经营酒楼之道,在下倒有些心得,酒楼歌妓,并不可怕。”刘盘闻言答道。他对刘诗才倒还算有些好感,况且因为两首烂诗,他还得了刘诗才几十两银子的好处,帮帮他也是应该。 “哦?师兄可真有办法让这酒楼生意再好起来?”刘诗才听了,兴奋起来,如果真的这酒楼在自己打理下起死回生,那在爹爹那里岂不是大功一件?想必日后老爷子也不用老说自己是废物了。 “不知你家名下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产业?” “米店,布匹店,是遍布整个扬州城的,东北区还有一家陶瓷店,还有就是这家酒楼了。”他不知刘盘问这些是何用意,觉得有些奇怪。 “不知你家的米店生意如何?” “米店生意还不错,不过利润比较微薄,如果从外地运米进扬州运费也是甚高,虽然每日销售量很大,但所得之利却并不多,只是收入相对稳定而已。” “只要用户多便可,首先你们这酒楼酒菜的价格需上调几分。” “上调?”刘诗才惊异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这酒楼的菜价,因为几月来生意冷清价格已经降了好几次了。如果这时一上调价格岂不是更加没人愿意来?” “诶,话不能这么说,”接着便将操作的详细方案向刘诗才解说了。 刘诗才听了之后半信半疑:“这样能行吗?”毕竟刘盘刚他所说之法是以前闻所未闻的,心里没底的很。 “嘿嘿,行不行,你明天试试不就知道了,而且就算不行,亏损也不会太大,在几天之后如果不见效果,改回原样即可。” 晚上,刘诗才便邀刘盘一同游瘦西湖,毕竟,刘诗才对刘盘的能力还是相当的信任的。对于他在酒楼上所提出的策略,咬着牙,决定一试。 “诗才兄,我们去听月楼看看如何?以便熟悉一下对手的情况”刘盘说道,他现在倒很想见见那传说中的碧云到底是长啥样。 “甚好,在下也正有此意。”刘诗才求之不得,要他去看美女哪有不去之礼,爽快的答应了。 二人来到听月楼前,这里早已经是人头攒动,才子如云。一个木架支起的台子上,端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其容颜甚是美丽,一抹淡淡的晕红显现在少女的脸上。让人感觉犹如遗落凡间的仙子。身上一尘不染,纯洁的让人窒息,她身边放置着一把古琴,这时只见少女纤细的手一抚开始吟唱起来,先是一阵意境悠远的琴声传来,使人听得心情甚是舒畅,仿佛世间烦恼都已随优美的琴音而逝。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仔细聆听着这天籁之音。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声音幽怨,销魂动骨,即使再心思龌龊之人,在这声音的抚慰下也升不出一丝的邪念。人群静默着,久久沉侵在刚才音乐营造的唯美的意境中,好一会才爆发出沸腾的掌声。下面的歌迷粉丝面条兴奋不已,尖叫的尖叫,挥扇子的挥扇子。 听月楼的酒楼上也是人满为患,隔着窗子的座位绝对是抢手的地盘。 “此女子便是碧云,”刘诗才也是兴奋的不行,对身边的刘盘大声说道。 “嗯”刘盘应了一声,他倒不像古人这么沉迷,毕竟对这些娱乐项目早以是见多识广。不过他却也觉得此名叫碧云的女子唱得非常出色,尤其是抚的一首好琴。这听月楼依托这么强的明星效应,想抢此家酒楼的生意还真不容易了。 “嘿嘿,人为银子亡,鸟为虫子死。办法总是有滴。。。。。” 第十章 双赢销售 刘盘夜里披着淡淡的月光摸回家,到家的时候以是天色已晚。自家的小屋子里依然透露出依稀闪闪的灯光。推门进去。环还在火炉旁边坐着缝着衣衫。嘴里还轻咬着一根细线。一盏小小的桐油灯,发出昏暗的光,微弱的火苗东倒西歪。 “夫君回来啦,”环听见开门的声音,忙停下手中的活。“夫君饿了没?让妾身给你热饭菜。”环说着打了个哈欠,一张红扑扑的脸蛋上略显疲倦,但神情间确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在外面吃过了,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没呢,等夫君回来一起吃饭”环的端着装满了菜的碗,听刘盘说已经吃过饭了,语气了传来一丝的失望。 “吃什么好菜的呢,我都还没吃饱,还要吃的,我们一起吃。”刘盘见环为了等自己回来一起吃饭一直饿到现在,心里觉得非常歉疚。 “嗯,妾身今天可去集市里买了好吃的呢,买了鸡蛋,还买了瘦肉,知道夫君不喜欢吃肥肉,。妾身用辣椒和着炒的,夫君怕辣不?”环又开心起来,说完口里哼哼戚戚的不知道唱着什么。 刘盘拿了两个碗,帮环盛了一碗饭,自己也盛了一碗,自从刘盘买了米回来后,家里就没在熬粥吃了,环也不用再去山里面挖野菜了,每天环就在家里做点轻松的活儿,这丫头闲不住,不在屋子里缝衣衫,就是在地里带着一帮的小鸡挖蚯蚓,顺便还种些小青菜。。 一窝的小鸡被环装在一个小竹篮里放在火炉边取暖,这些小家伙们怕冷,全都闭着眼围在一起,朝着靠火炉的地方挤,被挤在中间的一阵惨叫。环用锄头挖死了一个现在就还剩12只了。 刘盘望着环,见她吃得正香,碗里又是鸡蛋又是肉的,看样子饿得不行。在山村里像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一餐能吃上肉能吃上鸡蛋的算是很奢侈的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刘盘见环做了这么丰盛的饭菜,问道 “夫君你不知道吗?,今天可是夫君的生辰呢,连自己出生的日子都忘了,真是的。”环望着刘盘眼睛一眨一眨的,“夫君可要多吃点” “那你的生辰是哪天?”刘盘问道。 “妾身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环说着低下了头,“妾身一生下来爹娘就不要我了。” 刘盘听着心里有几分难过,“那以后在今天这个日子也就算你的生辰吧,我们两每年都一起庆祝生日” “嗯,听夫君的”环爽快的答应着。帮刘盘夹了一块肉。 吃了好几碗饭,这丫头总算是吃饱了,鼓着个小肚子,乖巧的靠在刘盘身边。“快去,把咱家的钱罐子拿出来,给我检查”刘盘说道 环咯咯的笑着,雀跃的跑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把钱罐子翻出来。嘟着小嘴,递给了刘盘。 “夫君,妾身也找到份活儿做了,在城里的大户人家做针线活,和莲儿一起去的,每天能挣10几文钱呢。” “做得累不?”刘盘见罐子里还有好几十文钱,那一两小锭的银子环也还没用,把罐子又递回给环。“做点活儿也好,别累到了就行。不然你白天一个人在家闷的荒。” “嗯,不累的,妾身不怕累。” “你看看这是什么?”刘盘拿出刘诗才给的那10两银子,递给了环。“好好收着了,改明儿多买些好吃的回来。” “啊,夫君好大锭的银子呢,妾身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大锭的银子。”环把银子捧在怀里,像是抱着了自己的宝宝一样。看了半天都舍不得放进罐子里去。 “快收好吧,银子有啥好看的,小心给小偷看到了偷了去” 环还真怕给小偷偷去似的,赶忙把银子放到罐子了,摇了摇,搂在怀里,转身找地方藏去了。 次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还未到正午。扬州城内的大街小巷却已经沸腾起来。只因一大早城内的一些米店门前用大红纸贴上了最新的公告,引来了众多的百姓以及商贩前来围观。只见公告这样写到:“为了回馈广大的消费者对本店多年的支持,现本店特推出以下优惠活动:活动期间凡是在本店够大米100斤的可以享受获赠10文钱的赏月楼代金券,此代金券可在赏月楼作任意的等价消费,以此类推,买1000斤大米就能获赠1两的代金券。” 第十章 双赢销售2 当人们进米店找掌柜的进行确认后,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传遍了街头巷尾。其中尤其是外地进扬州购买大米的客商对此事尤为关注。 “我要买50斤大米” “我要100斤” “我要500斤” “我要5000斤” 米店老板:“。。。。。。” “掌柜的,我要够买5000斤大米”一客商进米店后对米店的老板说道。“赏月楼的代金券还有的吧?” “有,客观您这边请,我们这大米的价格还是与城内同行的价格一样,优惠也照样给。”米店老板解说着。“不知客官要什么时候来提货?” “下午我带人来提货,先付一半的定金,你先把代金券给我就行,中午我好去赏月楼请客吃饭。” 没问题,米店老板收了定金,开具了一张面值5两的赏月楼消费卷,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盖上了米店的印章。甚是仔细。 同样的价格,却能享受更多的优惠。此时还未到中午,赏月楼之内却已经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各种不同价格的菜如流水般的端上,刘诗才看着,兴奋不已,他已经遵照刘盘的吩咐,将菜价上调了两成。同时还在酒店门口贴了类似于米店的广告:只要在赏月楼消费满10两便可获赠大米10斤。 来赏月楼消费的人大多手里拿着10文,或者20文的代金券,在赏月楼吃一顿饭一般需要80文或者1两银子以上。现在价格平地上调了两成,对于10文或者20文的优惠直接可以无视。而赏月楼此时的生意,是平时的10倍还不止。 “老爷,少爷这次想出来的策略实在惊世骇俗,现我们有几家米店的米已经快要销售一空,以前留着要一个月才能卖完的米,现在差不多一天就能卖完。而酒楼与米店总和起来的利润却并没有减少,反而在增加了。”刘员外家里,管家正激动的向刘从文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嗯,诗才这小子,以前看样子我还是错怪他了”刘从文甚是高兴,这段时间赏月楼的生意一向冷淡,很多的菜因为卖不出去都变质坏掉,导致了许多浪费产生亏损。今天却火爆起来了,全亏了自己儿子想出的那个什么双赢互动营销模式。“你等下让老林他们赶紧去直隶那边再购买5万斤大米调运过来。我怕这个月我们米店的米都不够卖的” 管家领命而去。 米店的米还是照样按市价售出去的,自然售得越多利润也越多。因为有了赏月楼表面上的优惠措施,很多暂时不缺米的大户人家也从刘家的店铺购进大米,拿了代金券再去赏月楼消费,米是可以长期储存的物品,而且是必不可少的日常消费品,买多一点并不要紧。“妙,实在是妙”刘从文高兴得摩拳擦掌。“晴儿,你去把你弟弟叫来,我有事和他商量。”刘从文对他身边的女儿说道。 “弟弟不知道哪儿去了,一下课就和一个书童跑出去了,要在下午上课的时候才见得到他”刘从文的女儿名字叫做刘雨晴,生得甚是美丽。能诗擅画,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那晚上再和他说”要是换在平时刘从文见他又跑出去鬼混,肯定又大骂起来了,不过今天不同了。儿子现在都出息了,骂不得。 赏月楼内,刘诗才邀刘盘坐在上首。桌子上摆着几盘精致的菜肴。 “刘师兄,诗才实在是要感谢你,米店到现在为止到底有多少利润现在还不得而知,光今日上午赏月楼的利润就已经比平时多了100多两了,刚王管家那边派人过来说,有几家米店的米已经快售完了,被几个外地的大米商买了几万斤的大米去。师兄这个双赢模式实在是太神了。 “诗才兄客气了,在下承蒙诗才兄在钱财上的资助甚多,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帮住诗才兄也是应当的。” 刘诗才对刘盘现在是几近崇拜。神乎其神的歪诗哪能是一般人所能做出来的?还有这被管家称之为惊世骇俗的双赢营销模式更是不简单。弄得现在刘家所辖的各大店铺的老板都喊缺米。一想起那些米老板哭丧着脸喊缺米刘诗才就忍不住想笑。“来,小弟在敬刘师兄一杯,先干为敬。” 离着赏月楼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上,一位须发发白的老者眉头紧锁。端着一杯清茶,像是在苦苦的思索着什么。今日对面的赏月楼那边一反常态的生意火爆,而自己这边却是生意惨淡了。 这座酒楼便是听月楼,老者便是听月楼的老板。京城人士。 此时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朝老者走了过来。打断了老者的思绪。 “爹,今日上午,咱们听月楼几乎没什么生意,很多菜煮好了放在那里却是卖不出去,生意比往日少了近7成以上。”少年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焦虑与不安。 老者眼里精光四射,把茶放在了桌上,说道:“对手这一招甚是聪明,不过并不可怕,我们不能首先自乱了阵脚。慕白,你现在依然还是有点心浮气躁。这一点我是最不放心的。” “爹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被叫做慕白的少年脸一红。心里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般惊慌失措确实也是无济于事。甚是羞愧 “多经历些风浪也好,好好的锻炼一下,以后我也好放心的把家业交给你,对于刘家的代金券我已经想出了应对的方法,你不必担心”老者的神情沉着,“碧云现在在哪?你把碧云给我叫来,我要事要和她商量。” “云儿还在用午膳,我这就去让她来见您。”少年说完转身而去。 第十一章 谁说书童是人了 刘家书院里,通过审核选拔出来参加风云榜大赛的名单已经贴出来了,有十几个人的作品通过了审核,名单用大红字贴在书院的门口,引来一众学子的围观。 “马玉兄,恭喜啊,马兄这次的那首咏梅的佳作实在是另王某佩服。” “王兄过誉了,王兄的那首吟雪也是上上的佳作啊。” 两个才子相互拍着马屁。 “马兄,听说今晚听月楼要举行赏灯的活动,到时候各路豪杰汇聚,吟诗作赋,猜灯谜,马兄可不能不去啊。”姓王的才子对着马玉说道。 “在下也听人说了,据说才能出众者还能有幸能一睹碧云姑娘的芳容,作为她今晚的的荣誉嘉宾一起探讨诗赋呢,到时定当要去的。” “现在风云榜大赛举行的日期日将临近,各省市的才子都有不少慕名过来参加的,据说京城里面都来人了,号称天下书院至尊的国子监太学传闻都派出了两名高手前来扬名立万。看来这次大赛定当是精彩无比啊。”王才子说着满心的向往,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在佳人面前把酒吟诗,受人尊敬敬仰的情景。 “我们刘家庄书院也是人才济济,到时定能扬我书院的威名。” 不远处,吴剑道和蔡听雨两个人也在驻足观看着榜单上的名额。 “听雨兄,想不到刘诗才那鸟人的名字也在参赛的名单上,嘿嘿,看样子他还真是不怕出丑呢。” “哼,他老爹就是本书院的院长,安排他自己的儿子去出丑那又有何难。” “不知听雨兄听说过没有,据传现在瘦西湖畔,赏月楼和听雨楼两家酒楼正在火拼较劲呢,赏月楼不知道是谁出的歪主意,弄了个什么代金券出来,搞得满城都缺米似的,有闲钱的都跑去刘家店铺买米。听月楼也不落后,立马就弄出个赏灯会出来,广邀天下豪杰。”吴剑道聊着扬州城内的娱乐新闻,甚是热心。 “刘家米店酒楼就没什么兴趣了,华灯初上之时,听月楼的赏灯会还是要去的,倒要提前去会一会各省前来参赛的所谓的名流呢。”蔡听雨说着打开才子扇,摇了摇,风流尽显。 小书院内,刘诗才与刘盘坐在后面。 刘诗才转头对刘盘说道:“师兄,今晚我们一起去听月楼参加赏灯会如何?”刘诗才自知自己肚里有几两墨水,想去听月楼得佳人的垂青,还必须得把刘盘一起拉了去才行。 “好啊,定当同去。”刘盘微微觉得有点惊异,这听月楼的老板不简单,反应的速度如此之快。赏月楼瞄准的是普通市民,那听月楼这一招却是把才子佳人都吸引过去了。“诗才,爹爹中午的时候好像有事要找你的,你都整天不回家。让家里人都担心你的。”一女子走到刘诗才旁边,对刘诗才说道。带着几分责怪的口气。 “姐姐,诗才现在也长大了,哪还要像小时候那样天天跑回家向爹爹报道,再说我这些天还要打理酒楼,忙也忙死了。” 少女有些生气,狠狠的瞪了坐在刘诗才旁边的刘盘,拿她弟弟没办法,就只能迁怒于他身边的下人了。“诗才,以后少和些下人混在一起,凭的辱没了身份。” 刘盘在一边听得火起:“这位姑娘,下人同样也是人,说话还是放尊重些的好。” 少女听了刘盘的话非常诧异,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下人如此顶撞。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谁说书童是人了?你不过是我们刘家的一个小小书童而已。刘家每月给你200文钱的月钱可不是让你陪着公子玩乐的。”少女气愤的说着,放佛刘诗才大少爷在外面鬼混都是因他刘盘而起。 刘盘听得直接无语,算了,好书童不跟女人斗。 当当当,门外又传来了门童敲脸盆的声音,上课时间又到了。众人纷纷坐好。 王敬如背负着双手,走了进来。穿着一身朴素的儒衫。今天他没带大戒尺,看样子心情不错。 “众位学子好啊” “先生好”一众学子齐声道。 “朱潜,三字经可曾抄完了?”王敬如望着坐在墙角的朱潜,问道。 “回先生的话,学生已经抄完了。” “嗯,不错。”王敬如扫视一眼众人,“今日下午,老夫要教的是对联。说道对联,可谓源远流长,相传起于五代后蜀主孟昶。他在寝门桃符板上的题词“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谓文“题桃符”。这要算是有文字记载的最早的对联了,对联有六大要素。一是字数要相等。上联字数等于下联字数。长联中上下联各分句字数分别相等,这也算是最重要的。二是词性相当,三是结构相称。四是节奏相应。其次还要注意的是平仄相谐以及内容上要相关。现在我出个对联给大家对一下,看谁能对出。大家可听好了: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众才子一阵沉默,皆低头作沉思状。 “回先生,学生想起一句可对上。”吴剑道最先站了起来。 “哦?说来听听。” “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坏坏”吴剑道对自己的急智非常得意,很是高兴。 “学生也想到一句”蔡听雨也站了起来摇开才子扇道:“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这次是女子的声音。众人皆寻声望去,却见是刘雨晴。刘诗才的姐姐。一张美丽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众才子看得不禁意乱情迷。 “嗯,大家都对得很好。”王敬如对他的几个学生甚是满意。 坐在后面的刘诗才与刘盘却在开着小差。刘诗才意淫的不行,正全心全意的想着他的碧云姑娘。 “刘师兄,今天晚上的听月楼灯会,你可一定要帮帮小弟啊。不艺压群雄难得佳人芳心。到时还得请刘师兄助我。” 刘盘却在想着听月楼的营销策略。先是用歌妓的明星效应来与赏月楼竞争,受赏月楼代金券冲击后马上推出赏灯会,来抢占高端市场,把些才子花花公子之类能高消费的人群都吸引过去了。看样子这听月楼背后之人还真是不简单呐。 第十一章 谁说书童是人了2 “那啥,刘诗才你和同桌在做商量什么?”王敬如望着刘诗才。表情严峻。双手环抱于胸前,一看这姿势就知道,王老不死又在等着找机会整人了 “额,回先生的话,我和刘盘刘师兄在一同探讨对联。”刘诗才吓出一身冷汗。赶忙答道。 “哦?是吗,不知是否有兴趣与同门师兄来一起探讨探讨呢?” “愿听先生安排”刘诗才哪里敢说不。只有听天由命的分了。 “蔡听雨,你们几个就和刘诗才他们切磋切磋如何?也让老夫看看你们的才能。到底是金子还是破铜烂铁。” 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诗才兄可听好了。“舟系洞庭,世上疮痍空有泪”众人一听皆肃然起敬,这上联出得大气凌然。不知刘诗才要如何应对。 刘诗才哪里对得出,憋的满脸通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想了半天。毫无头绪。 “魂归洛水,人间改换已无诗”众人一看,却不是刘诗才所对的,而是刘诗才身边的一书童。 “好对”王敬如抚着胡须,赞了一声。 蔡听雨一看又是刘盘那穷酸书童来捣乱,心头火起哼哼两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刘盘拿过刘诗才的才子扇也摇得似模似样道:“垂涎三尺非一日之馋” 蔡听雨嘿嘿冷笑:“小书院内刘书童,不识四书五经六义,只知仰仗家主之威横行,十分大胆” 刘盘嘿嘿阴笑:“扬州城里蔡公子,不知礼义廉耻道德,光靠凭借其父之势作恶,万分嚣张” 蔡听雨一张脸气得铁青,脆弱的心灵感觉又要滴血了。抱了抱拳道:“刘兄大才,在下佩服。”说完便恶狠狠的坐了下去,不发一言 蔡听雨大才子都认栽了,众人不禁对这个一身破烂的书童刮目相看。尤其坐在前排的刘雨晴,见蔡听雨吃瘪,心里开心的很。对这书童生出出几分好感来。想起自己刚才上课前对他的辱骂,觉得有几分的歉疚。但一想到刚才刘盘对她的无理,又气起来“哼,骂了不就骂了,顶多等下再让春儿送几两银子给他。” “在下吴剑道,也想来领教领教刘兄之才。”吴剑道在一旁看得心痒哪里把这没读过书的书童放在眼里,站起来抱了抱拳出对道:“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 “来的好,”刘盘见识过吴剑道水平,不敢怠慢。:“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吴剑道直接无语了,这么难的对子这书童居然也能对出来,真是见鬼了。但吴剑道号称刘家书院的第一才子,吟诗作赋的能力可比蔡听雨还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想了想说道:“嗯,今日天色已晚,求学一日,腹中已是饥肠辘辘,不如让在下改日再来向刘兄领教若何?” 果然,吴剑道话刚说完,门口便传来门童敲打脸盆的天籁之音。 这吴剑道不简单。 第十二章 赏灯会 王敬如对今天的授课效果还算满意,便宣布下课。 “诗才,爹爹说了要找你去商量事情的,你别又跑了。”刘雨晴见刘诗才与刘盘二人又要跑出去鬼混去了,赶忙上来拦着。“一起回家吃饭吧,这两天店铺生意好,爹特意吩咐了管家备至了好些好吃的饭菜,要庆祝一下呢。让刘盘也一起来。”刘雨晴对他弟弟身边的这个书童充满了好奇。以一个伴读书童的身份,却让小书院的两大才子占不到一点便宜,而且还敢顶撞自己,也不知道在他身上还有些什么其他的秘密呢。刘雨晴不时的打量着刘盘,见他英气逼人,丝毫都没有一点做下人的觉悟,不禁暗暗称奇。突然见刘盘也正在望着自己,脸一红,忙扭头看别处去了。 “既然是这样,那刘师兄便去我家一同共进晚餐吧,我爹爹是热情好客之人,到时一起喝几杯。”刘诗才见他姐姐在前面拦着路,反正现在是走不了了。只得答应。 “那就叨扰了”刘盘答道。 刘盘跟着二人来到了客厅,刘从文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喝茶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爹爹,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把诗才拦回来了,不拦着他们不知道又要跑哪去了”刘晴雨嘟着小嘴说道。 “哦,那我的乖女儿可真厉害。”刘从文放下手中的茶杯,注意到了站在刘诗才身边的刘盘,问道:“诗才,这位公子是?” “爹爹,这是我们小书院的刘盘,现在还是书童。” “很好,年纪轻轻来我们刘家书院求学还是很有前途的,”刘从文微笑的说道,他倒不因为刘盘穿着破烂而看不起他。 “日后还得请院长多多教诲才是”刘盘说得甚是恭敬。 “爹爹,你说要找我谈些事情,不知是些什么事情?”刘诗才好奇的问道。 “呵呵,我们边吃饭边说吧,阿盘初来算是是客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吧。刘从文待人甚是和蔼。 晚餐很丰富,刘盘都好久没吃上几顿好的了,胃口大开。饭是吃了一碗又一碗,弄得坐在他旁边的刘雨晴猛用眼神瞪他。 “牛饭桶”刘雨晴低声骂道。 “咳咳。。。。。。,”刘盘捂着胸口差点没呛死,心道:我姓刘好像你就不姓刘似的。但是当着长辈的面还是不好乱说话的。咱不理她。刘盘低头继续往他肚里塞东西。能塞多少是多少。 “呵呵,诗才,这次酒楼和米店的双赢营销模式你做得很好,算是立了一大功,看样子当初酒楼交给你打理还是没错的。”刘从文放下酒杯,称赞道。 “爹爹过誉了,这是孩儿应该做的。”刘诗才得了表扬,红光满面。 “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刘从文好奇的问道。 “额,回爹爹的话,其实这个方案不是孩儿想出来的。”刘盘就坐在他身边他还真拉不下脸来撒谎。 “哦?那是谁想出来的?说来听听。”刘从文来了兴致。 “就是刘盘刘师兄”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愕然,纷纷转头看着正在低头猛吃的刘饭桶。 刘饭桶哪里有空注意别人的眼神。正考虑着要不要再去装碗饭。突然发觉脚下一痛,有人踢了自己一脚。 “喂,大姐,你踢我做啥?”刘盘看着朝他瞪眼的刘雨晴,有些发怒。 “饭桶,我爹和你说话呢。”刘雨晴瞪着他小声说道。 “哦,那真的失敬了,还望院长海涵。”刘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致歉道。 “呵呵,无妨。我的女儿刁蛮任性,疏于管教,刘贤侄不要见怪才是。”刘从文微笑着并不介意“刘贤侄,这酒楼和米店的双赢营销模式可是你想出来的?” “这模式确是在下想出来的,” “哦?”刘从文不禁对面前这个穿着寒酸的书童另眼相看。“想不到刘贤侄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经商之才。不知可有意进入我刘家的酒楼,为老夫效一分力呢?” 第十二章 赏灯会2 “院长过奖了,晚辈才疏学浅只怕当不得大任。” “无妨,老夫任人唯贤,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不迟。” “那学生在此先谢过院长了。” 酒足饭饱之后,刘诗才首先坐不住了,起身道:“爹爹,晚上我想出去下” “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做什么?又去那烟花酒楼之地扔银子?” “额,不是的,刘诗才想要说去听月楼,哪里敢说。” “院长您误会了,我与诗才去烟花酒楼之地却并非是去挥霍银子。”刘盘出来解释道。 “哦?,去那种地方不是去花银子又是去做什么?”刘从文有些不信。 “因为我们听说,今日听月楼要举行赏灯会,吸引了各路才子佳人前去。所以才决定与诗才兄晚上一并去看个究竟。此所谓知己知彼方能掌握主动而立于不败之地。” “恩,有道理,那你们早去早回,”刘从文对刘盘的诡辩甚是满意。 “爹,他们去,我也要去”刘雨晴在一边坐不住了,忙也起身说道。 “去吧都去吧,别乱惹事就行,记着多带些有用的信息回来”自己的儿女都长大了,刘从文也不想管得太严。 出了刘家大院,三人一路朝听月楼赶去。 刘雨晴东看看西看看的走在前面,一袭白色的丝裙甚是惹眼,加上容貌甜美,惹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喂,刘盘,你怎么不走快点呢?在耽误会儿,灯会就开始了。”刘雨晴见刘盘走在最后面慢吞吞的,很是不悦。 “大小姐,你如果赶着去的话,你先去吧,在下走路就是这个速度。”刘盘刚吃饭的时候吃多了,肚子胀的厉害,再走快些肚子都要起义了。 那本小姐就先去了,说着纤腰一扭,朝听月楼而去。 “姐姐,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刘诗才早已是心急如焚,望佳人望穿秋水了“刘师兄,我和我姐先去,你速度赶来,等下来找我。” “恩,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二人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热闹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路人。晚风徐徐的吹来,刘盘感觉神清气爽。 “诶,这位客观,您想买个镯子吗?这可是上好的青田玉雕刻而成的,”街边卖玉之人见刘盘在他摊子边驻足,忙殷勤的介绍道。 “这个镯子多少钱卖?”刘盘见那镯子上雕刻着一些小花,上面还挂着两个小铃铛,非常可爱。 “客官这个您如果喜欢,您给2两银子就行,” “这么贵?能便宜些不?”“这个上面的小铃铛可是纯银的,所以价钱要贵一些。”卖玉之人面露难色。 “嗯,也是,那我就要这个”刘盘拿出银子付了,这小镯子拿回去送给环,乐死家里那小妮子去。 走了一阵,总算是到了听月楼下,楼前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这位仁兄,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吧,”一伙计见刘盘一身破烂,把他拦在楼下,不让上去。 “这是为何?” “嘿嘿,这听月楼可是才子佳人聚会之场所,可不是老农夫赶集的地方。” 刘盘直接无语,正郁闷间,突然听见有人在上面喊道:“刘师兄快上来,你怎么才来啊” 抬头一看却见是刘诗才那厮在那里猛的朝他挥手。刘盘哪里还去管那拦路的伙计,径直冲了上去。 留下那伙计在一边喃喃自语:这刘家的公子什么时候又喜欢和山野匹夫玩上了?搞不懂。 “刘师兄,你怎么现在才到啊,可急死我了。”刘诗才埋怨道。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刘盘抬头看去,却见是一身穿白衣的的英俊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在做题,刚才的喝彩显然是给他的。 “这人名叫李慕白,是白马书院风头最盛之人,不可小瞧了。”刘诗才在刘盘身边低声说道。 “好了,刚才的题由李慕白公子答对,现在我们进行下一轮的抢答。”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提了提嗓门,说道。估计便是这次活动的主持人了。 刘盘环视一周,见蔡听雨和吴剑道都在其中,不禁觉得有趣。 “大家听好了”主持人整了整衣衫说道,“有一只蚂蚁一天奉了蚂蚁头头之命在悬崖边上找食物,一不小心却被一阵风吹入了万丈深渊,落地之后可怜的蚂蚁死了,请问各位才子,这蚂蚁是怎么死的?” “摔死的”蔡听雨连忙喊道,生怕被别人抢答了去。 刘盘:“。。。。。。。。。” 中年男子微笑着不置可否算是没答对。 不是摔死的那会是怎么死的?被人踩死的?不可能呀。人群中沉默了一会儿,就连李慕白也是眉头紧锁。 “难道是饿死的?”突然人群中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刘盘一看却见是刘雨晴, “姑娘果然乃人中之凤,这蚂蚁还真是饿死的”青衫男子说完呵呵大笑。 众才子皆寻声望去,见答题之人竟是一美丽的女子,才女啊!。 第十三章 蜈蚣涉水 “这可是江湖上排行第13位的刘雨晴大才女,想不到也来参加这赏灯会了。”人群中有人低声的说道。 刘盘在一边听着不禁莞尔,想不到这时代才女还流行排名的啊。 江湖排名第13的才女见众人都在打量她,脸上泛起潮红。 “这位姑娘,在下李慕白这厢有礼了。”李慕白摇着才子扇,上前打招呼道。 “原来是李公子,”刘雨晴的声音甚是委婉动听。 “想不到刘姑娘才思如此敏捷,实在是另李某佩服。”李慕白示好,配以迷死少女的微笑。 “公子过奖了”小女子只是一时误打误撞而已,刘雨晴口中谦虚着一颗芳心却是欢喜得紧。 “不知赏灯会后在下可否有幸邀请姑娘一同赏明月探究诗赋呢?”李慕白英俊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窈窕淑女才子好之,此来亘古不变之理。 “姐,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我就不信,你再答对一题看看。”刘诗才上前打岔道。对这李慕白向他姐姐示好之举甚为讨厌。 看着里刘诗才李慕白微微皱了皱眉,不悦的神色一闪即逝。 “此来家弟,愚昧不知礼数,还望李公子忽要见怪。”刘雨晴致歉道。 “无妨无妨,令兄愚昧才可爱”李慕白淡然算是不以为意,话语中却是带着轻蔑的口气。刘诗才臭名他早已耳闻,愚不可及之人而已。自己乃堂堂名士,自不会和他计较。 刘诗才怒火万丈,却也自知才学与他相差太远。冒然发作只是自取其辱,只得忍下了,忍得心痛。 这时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已然取下另一个花灯,取出灯内之题。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日本酒楼所出之题乃碧云姑娘亲自所出,不算容易也不难,众位才子佳人只需答对一题,便可奉为今日碧云姑娘之嘉宾。得到专属通行证一张,是否能与碧云姑娘与此间雅舍一同探讨诗画,共度此良辰美景,就看各位胸中才学与造化了。尚若不幸未能答对一题未得获赠请帖,却也不必懊悔。亦有一睹佳人芳容之机会,只需花费纹银十两便可在本店柜台处购买。” “这听月楼的老板还真会敛财,题目出的怪里怪气,估计那些名门正派的才子却是没几个能答出的。”刘盘心里想着。 这时,已有几位才子获得了专属通行证。李慕白与刘雨晴手里都是各自拿到了一张红色的通行证,跟后世的邀请帖相似,上面用细线绣着花纹,几行秀丽的诗歌在上面显现。显得甚是高雅。众多尚未获得的才子羡慕不已,而少数的拿到了的人却是趾高气扬,放佛就如后世的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一样,大红色的本本。抗在肩上就能让山野村夫仰视了。 但仅凭能力拿到了的只是少数。惹得一众尚未获得的才子纷纷挽衣袖的挽衣袖,整帽子的整帽子。“掌柜的,快出题啊”人群中已然有人等不及了。喊道。 “呵呵,好”穿青衫的掌柜笑道:“众位如此热心,那就且听在下再出一题。众位可听好了。 “且说深山老林里住着一只多脚的蜈蚣精,一天蜈蚣要去集市买菜,去市集的路上。途中遇一条臭水沟,污水之臭弥漫数里,可此臭水沟乃是去市集必经之地,蜈蚣大仙避无可避只得涉水而过,当蜈蚣过了水沟之后,其他的脚都湿了,却有两只脚未沾一滴水,试问这是何故?” 题目出完,一众才子顿时鸦雀无声,纷纷陷入沉思。 “剑道兄,这题也出得太难了吧,在下想来,这多脚的蜈蚣它怎么涉水都会脚全湿呀”一边的蔡听雨小声的对在他身边的吴剑道说道。 “这题内藏玄机,不可以常理度之,嗯,得好好想想”吴剑道回答的甚是诡秘,放佛算命先生一样,话说完了,还是等于什么都没说,一副胸中已有沟壑,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此时蔡听雨和吴剑道两人手里都还未有获得大红请帖,均显得有些紧张,加之对这奇怪的蜈蚣题又是半点眉目都没有,手心里握着精致的才子扇,渐渐掌心溢出汗水来,毕竟身为刘家书院的顶级才子,连个佳人的请帖都捞不到手,面子上是很挂不住的。 刘盘在一旁看得二人的窘态不禁想笑:这听月楼摆明了就是想让你们去花钱买请帖,这题目哪里是那么好答的?这么简单的商业促销小手段都看不出来,还真是读尽天下诗书,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子了。 第十三章 蜈蚣涉水2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突然人群中一人兴奋的大声喊道,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刘盘听得声音不禁大汗。原来这喊叫之后不是别人,尽是刘诗才那蠢才!。 “这蜈蚣肯定是嫌那水沟太臭,用众多的脚中的两只脚捂住鼻孔涉水而过。因此有两只脚未沾水了”刘诗才说得哼哼得意。似乎对自己的智商颇为满意。兴奋得一张脸通红。 “刘公子果然高才,这碧云姑娘的英雄帖刘公子当是受之无愧”青衫掌柜说着甚是恭敬的将请帖递到了刘诗才手中。 “呵呵,前辈过誉,过誉,”刘诗才接过请帖踹在怀里,大无畏惧的接受着一众才子用嫉妒的眼神投来的剑影刀光。 旁边的愤青蔡听雨猛瞪着双眼,好不容易才把胸中的一股恶气压了下去,心里却仍止不住的在鄙视这小人得势的刘诗才,炫耀个啥?老子精神上鄙视你,大声道:“掌柜的,快出题!”心想这题也并不算太难,只是自己一时未曾想到而已,下一题有了准备肯定能答出了。 “好,既然众位如此热心,那就且听老夫再来出一题,此题乃是猜字谜的题,可谓简单之极,还望大家莫要错过机会。 蔡听雨一听是要猜字谜,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字谜可是本公子的强项,俺可是从小猜到大的,嘿嘿。像刚才那种蜈蚣捂鼻子题也能算题?字谜才算是正道嘛。 “嗯哼”,青衫掌柜清了清嗓子接着大声说道:有一头公牛和一头母牛,让各位猜三个字,请问各位是哪三个字。 蔡听雨:。。。。 蔡听雨一听不禁傻了眼,不敢确信的问道:“掌柜的,这题是不是还没念完?世间哪有这么简单的题目啊?这也太简单了吧?” 众才子平常接触的字谜期题目出的都是有纹路可循,像教书夫子常出的:月光半露凤鞋边---猜的是“鞘”字 比较经典的如:吕布作古,画戟犹存。猜的是“鄙”字,这类字谜都是另大家经常称道的好题,出得既雅俗共赏有又不失文采机智。可这一头公牛与一头母牛就算是字谜题,这算什么事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掌柜的说此题简单,看样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简单。 青衫掌柜诡秘的笑着,捻着山羊胡须道:“此题就是这么简单,不知众位谁可否想出了答案?” 吴剑道也是听得云里雾中,喃喃道:“简单?不简单。答案?天机不可泄露。” 简单是简单,就是简单的无人答得出。。。。 一众才子纷纷沉默,就连江湖排名第13的才女,也是低头做苦思状。 刘盘一身书童装束,在众人中间是无人注意的,刘诗才已然悄悄的来到了刘盘身边。众人哪有心思去管这二人在搞什么飞机。脑子里都忙着与公牛母牛激战去了。 “哈哈哈哈”只听刘诗才开始大笑,众人纷纷向他投去厌恶的目光,这人咋就这么讨厌呢。 “不好意思啊,诸位,俺又想到答案了。”刘诗才整了整几天没洗的头发,似乎还嫌不够帅似的。 “哦?刘公子不妨将答案说来听听”青衫掌柜说道。 刘诗才一脸得意的说道:这谜底三个字嘛就是“两只牛” 听闻答案,众人恍若梦中遭雷劈,果然是3个字啊。 一穿长衫的才子情不自禁,失神道:“啊,经典,太经典了,刘至尊,俺崇拜你!。” “嗯,答得好,公子真不愧为刘家书院的顶级才子,这一题的邀请帖,非刘公子莫属。”青衫掌柜笑着把请帖发到了刘诗才手中。算是默认他答对此题了。 “掌柜的,有什么歪题再拿出来!”蔡听雨在一边看得火起。双手握拳,青筋暴露。自己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没答出来。传出去岂不是要成笑饼,他奶奶,这么简单的题也算题?哄小娃娃呢? “好,那就且听老夫再来出一题更加简单的。”青衫掌柜也是豪气顿生。伸手一把将下一个精致的花灯扯破。取出里面的题来。嘿嘿几声念道:“一头母牛和一头公牛,这次猜五个字!” 众人一听都是一阵狂晕,这题简单之极尽至如此地步!简单到无从作答!。 又是公牛母牛!,咳咳咳咳。果然比上一题还要简单。蔡听雨愣在当场这次真的傻了。直想得天昏地暗也是毫无头绪,难道,自己久了没抄三字经智商真的降低了? 大才子李慕白也是眉头紧锁,用手摸着后脑勺以激发潜力。心中对碧云更加是钦佩不已,这么强悍的题目都是出自碧云之手,汗颜。。 “还是两头牛”刘诗才一张惹人讨厌的脸再度发威。 这鸟厮尽是如此可恶,还能答出?五个字,“还是两头牛”?众才子听得一阵恶寒。苍天呐,我怎么就想不到哦。。。。 “刘公子乃人中俊杰,胸中才华不可以尺寸计。在下听雨楼胡掌柜,在此有礼了。”说话的是青衫掌柜,他朝刘诗才抱拳行了一礼,几道题答下来,刘诗才惊世骇俗,他已对眼前这其貌不扬之人甚是敬服。人才呐。 刘诗才站在场中,心儿噗噗的跳,手心也尽是汗。紧张激动的不行。不小心还用眼角余光看到几个婷婷的少女正在含情脉脉的打量着他,更是如升天堂,早忘了他是谁生的了。 “胡掌柜,在下蔡听雨,恳请您再出一题,这两题实在出得不怎么好,不服,实在不服。”蔡听雨一张铁青的脸上前说道。心冰凉冰凉的。 “呵呵”青衫胡掌柜听得蔡听雨不服气,胸中未免有些不舒服。“再出一题又何妨?要不我再出题更简单的?” “那你出啊”蔡听雨红了眼,今天的这几道题对他的才子地位是绝对的撼动。周围好些个平时自己的粉丝眼神都转向刘诗才了。心痛。。一张请帖都捞不到,日后让自己如何在小书院混哦。 “哼哼”胡掌柜听得他出言不逊,阴笑道:“蔡公子那你可听好了。 一头母牛和一头公牛,猜七个字。” 。。。。。。。。。。 众才子纷纷吐血 蔡听雨直接翻身跳楼 第十四章 明月照人古,晚风起相思 听月楼内,依然是人声鼎沸,赏灯会的出题也算是结束了,受打击了一夜的才子们便三三两两邀在一起吃酒解闷。 “诶,你们说这刘家书院的刘诗才今日可是牛了啊。” “以前都传闻刘诗才可是个白痴,怎么突然间变得风头如此之盛了,连连答对碧云姑娘所出之精妙之题。难以理解,费解” “听说现在刘诗才那厮都被碧云姑娘请到画舫里奉为今晚的坐上宾了。我的碧云哦,不行,我也要去花10两银子买张请帖才行,万不能空怀佳人却是不得一见,那相思的滋味真是难受” “我可听说今晚碧云姑娘邀请一众有才华的才子是去吟诗赏画探究音乐的,这些你会不?” 扬言要去买请帖的才子涨红了脸,说道:“谁说我不会?或多或少总要会一点的。” 刘诗才心跳了一个晚上,饿了起来,便和刘盘一并去吃夜宵,叫小二上了一壶酒,几碟小菜。 “我姐又不知跑哪去了,跑来听月楼居然比我还玩得起。”刘诗才喝了口酒,“师兄,今天晚上小弟可真是过了把才子瘾啦,太爽了。想不到俺刘诗才也有青云直上受人瞻仰的一天,来,刘师兄,小弟先敬你一杯。” “呵呵,诗才兄客气了,你我二人相识一场既是缘分,今晚拿到这么多的请帖不知诗才兄将如何处置?”刘盘举起酒杯,算是回敬,来到这古代这么多天,与自己相处多的也就算环和刘诗才两个人了。这刘诗才思想比较单纯,心性还算好,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 “就还剩两张了,其他的都送出去了,剩下的你一张我一张。足矣”刘诗才说着递了一张请帖过来给刘盘。 “想不到贤弟竟然如此大方豪爽,这请帖在听月楼的柜台处可是要售到10两银子一张。”刘盘心想这呆子肯定是拿去送给漂亮妹妹去了,真受不了。 刘诗才几杯酒下肚,脸上又焕发出红光来笑道:“无妨,今晚难得如此尽兴,几张请帖而已,亦不过几十两银子。这次我们赏月楼营销如此成功,我爹爹平日里赏罚分明,肯定还要奖赏些零花钱出来的。师兄,这都是你的功劳,到时定然也少不了你的一份。” “师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哦?何事?” 刚灯会答最后一题之时,为何师兄却不告知小弟答案了?凭师兄胸中的才学,以及那时势如破竹的气势,小弟绝对相信师兄能答对最后那公牛母牛题的。 “呵呵,做事总得有个尺度,你还年轻。锐气太过锋芒,不见得就是好事,再说,当时的情况,那题如果再答出来要引发地震的。”刘盘微笑着回答道。夹了两口菜吃,这听月楼做的酒菜实在美味。 “那师兄能否将最后一题的谜底告知小弟?那几题题目实在出得太搞幽了,不知道答案只怕我今晚回家睡不着觉啊。” 第十四章 明月照人古,晚风起相思2 “对于这些事情何必如此挂怀,人活在这世上留下些遗憾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有时候遗憾也可以是一种美。最后一题的答案,我看诗才兄却是不必知道了。” 二刘两人正说得起劲,这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走细步走到二人所坐的桌子边,说道:“请问二位,你们谁是刘诗才刘公子?” “我是啊”刘诗才抬头一看,心里不禁乐开了花,敢情是碧云姑娘来请自己了。 少女行了一礼道:“我家小姐有请公子去画舫一会,还望公子肯赏光。” “你家小姐可是碧云姑娘?” “正是” “好,那我们这就去”刘诗才说完兴奋的站了起来,望着正在大嚼大咽的刘盘,恨不得马上拉了他就走。 “走吧,”刘盘也跟着站了起来,抹了抹嘴上的油渍,意犹未尽。 二人跟着少女七拐八弯了好一阵,来到了湖边的一艘大船上。 “就是这里了,我家小姐便在里面恭候二位”少女说道, 登上大船,把守关卡的伙计验过请帖之后,便让二人进了船内。 上得船来,船上早已到了好几十人,都是各路的才子佳人。 “姐,你这么早就来了啊”刘诗才见他姐和李慕白那小白脸站在一起,忙喊道。 “呵呵,诗才,你来晚了,”刘雨晴笑着走了过来。“我们家诗才今天怎么这么厉害了呢,刚有好几个大家闺秀问起你”刘雨晴几天见自己弟弟大出风头,自己心里也甚是欢喜。毕竟都是给刘家争光长脸的事。 “真的?在哪呢?” “偏不告诉你,免得你使坏”刘雨晴打趣道。 刘盘站在一边却是无人来和他说话,觉得甚是无趣,这江湖排名第13的刘才女居然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难道,自己长得太像书童了不够帅?哼,本人最看不起自命清高的女人,自诩为才女的女人。正无聊之际,猛的见蔡听雨和吴剑道两个鸟人也在人群中,额。。。真是,这两个才子的社交活动也太频繁了吧?想不到这蔡听雨今日惊天地的一次跳楼居然没摔死,还完好无损的去买了画舫的站台票。又继续粉墨登场了。 “剑道兄,今夜月明风清,凉风习习,江水波澜不惊,如此良辰美景,正是揽佳人入怀,共赏这水天夜景的大好时机呀。诶,欲吟诗兮,佳人在侧,却仍未得一睹芳容,不觉惆怅矣。”船舷处蔡听雨诗意绵绵的对身边的吴剑道说着,一如往日的风流潇洒。。早忘了今日的那些另他内心里不愉快的以及不堪回首的事件。什么公牛母牛,什么蜈蚣捂鼻子的,那是真正的才子所回答的题吗?当然不是!真正的才子是要能在众人钦慕之下吟出千古名句。是要在平民百姓的嫉妒眼光中,登画舫,揽佳人纤腰入怀游这迷人的瘦西湖。更要持有玉扇坊扇不烂的精致才子扇才行。 “听雨兄何必伤怀,待会人到齐了,自然就能得见碧云姑娘惊世之容貌。相信以听雨兄之才,得佳人芳心,应该不是难事。”吴剑道说着好话。 蔡听雨听得心里甚是舒服,摇着手里从玉扇坊专卖店折扣价买来的才子扇,转身凝望江水,想起自己一生坎坷的际遇,心中不禁又是感慨万千。正想融情于景构思一首好诗出来。却突然听见船舱内,一阵悠然幽怨的琴声传来。 众人皆寻声望去,视野却被一袭窗帘遮住。窗帘后面若隐若现是一位少女妙曼的身影,端坐其中。一把古琴,纤纤素手,琴音绵绵,声音轻抚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便如伊人附身在耳边的私语,平静的江面放佛也受了感染,腾起一缕细细的波纹。这个世界安静了。 原本嘈杂的人群静默了,窗帘后面弹琴的女子,却因看不清容貌而被想象得愈加美丽。 “明月照人古,晚风起相思,开帘弹玉琴,浮云聚散,江水离合相缠。琴声至,瑟瑟相和 无情之水亦起波澜,人亦如斯,辗转流年。 此生此面,沧桑倏变。情生缘灭,如梦如烟………。 昨夜寒蛩哀鸣。惊回千里梦,已是三更夜寒。 起身独自绕阶行。树影惨淡,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一生只为功名。旧山松竹老,官路崎岖,阻归程。流金岁月,光阴荏苒,家中伊人亦老去。 空追悔 空追悔 贫屋茅舍空余琴 待到伊人逝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突然“铮”的一声船舱内少女的琴弦已断。众人从这天籁之音中梦醒过来。 “好诗”船舱内的少女说话赞道。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 众人纷纷转头,均往刚才站在船舷边吟诗的少年望去,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蔡听雨。。 第十五章 好剑好琴 蔡听雨负手迎风而立,甚是风流潇洒,众人都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那一首诗。暮色森森,琴音与诗意相和,琴是天籁之音,诗更可谓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名句。 少顷,晚风卷起窗帘,弹琴的少女起身细步从船舱内走出来。少女纤弱的玉体着一袭白色的衣裙,一双清澈的眸子似带着忧伤,如一潭碧水,闪动着莹莹之光。让人一看心里不禁升起怜爱。 “明月照人古,晚风起相思,公子这首诗做得真好,刚才弹琴之时不禁为公子诗中的意境所动,以致琴弦断却,还望公子见谅,小女子碧云这里有礼了。”碧云走到蔡听雨面前行了一个万福礼。声音婉约动人。听着舒畅。 蔡听雨对眼前之人惊艳不已,赶忙行礼道:“姑娘严重了,刚在下一时也是为姑娘的琴音所感,心中伤怀,才做出的诗句、。”口中所说伤怀,然心却是乐了。。 “敢问公子贵姓?”碧云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英俊少年,不禁微微有些羞涩,脸上一抹淡淡的红霞,更增艳丽。 “在下乃刘家小书院的蔡听雨。” “刘家?好像今晚灯会一举夺魁的也是刘家书院的才子,刘家书院真是人才济济,让小女子钦佩。” “碧云姑娘过誉了,”蔡听雨听她提到灯会,正说道他痛处,不禁脸一红。 碧云微微一笑 “各位才子今晚能在此画舫相聚,都算是缘分。不如让小女子再为大家弹奏一曲若何?” 众才子纷纷叫好。如此优美的琴音,难得一听,岂有不愿意之理。 “不知哪位公子肯愿意舞剑与小女子合奏一曲。”碧云的美眸转向灯会夺魁的刘诗才说道:“刘公子可会剑术?如不嫌弃,来与小女子共同上台表演一段如何?” 佳人相邀,美目流盼。坐在贵宾座位上的刘诗才却是窘迫不已,支支吾吾了一阵,携佳人与之同台表演,想啊,做梦都想,可是自己不会舞剑怎么办哦。。“在下,不会剑术。还请碧云姑娘见谅。”众目睽睽之下,刘诗才说得实在不好意思。涨红了脸。 “刘公子既不会舞剑,让在下来现现丑如何?在下从小习武练剑,于武术之道倒也颇有些心得。” 刘诗才转头看去,见说话之人是李慕白,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晚上刚找回的一点自信不禁又开始回落了。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五短身材,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原来是李公子,那便如李公子之言。”碧云笑说着。 船内的丫鬟已将古琴搬了出来放好,刚断却的琴弦显然已被重新接上。 碧云转身在古琴面前坐下,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抚着自己心爱的古琴,抬头见李慕白已经接过仆人递上的长剑,便开始弹了起来。 一声轻响划破夜空,意境顿生。但见碧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琴音伴随着少女的体香纷沓袭来。值弄得一众才子心迟目眩,流口水的流口水,咽唾沫的咽唾沫。 这边,长剑挺立,寒光淡淡,李慕白起手挽了个剑花,也已然随琴音而动。李慕白运起内劲,一挥一斩之间,剑气便以渐渐荡漾开来。长剑斜劈直刺,应和着琴音,大开大阔似若癫狂。脚踏流星之步。突然一声清啸,人已凌空跃起,一招白虹贯日横空刺出,剑气所指,人群无不纷纷避开。唯恐伤到自己。 旁边的几个大家闺秀早以看得芳心暗许,见眼前这英俊的少年,白衣飘动,剑气纵横,端得潇洒无比。自己梦中梦到的白马王子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舞剑的公子可是白马书院的大才子”一女粉丝对旁边的女生说道。 “还是文武双全的公子啊,他如果能看我一眼改多好哦”旁边的女生攥着手绢,双手捂在胸前痴情道。 “人家怎么会看你哦,据说李公子早已和碧云姑娘早已互生情愫,郎才女貌了。” “据说而已,你哪之眼睛看到他们在一起了?” “好帅哦” :“。。。。。。。。”刘盘听得直接气阻,这时代粉丝的觉悟绝不比后世的粉丝面条差呀。看到李慕白的武术,刘盘不禁也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有如此厉害的武功,自己于武术之道一无所知,将来如有武林高手之辈要取自己项上人头那如何是好?给还是不给? 一边的刘雨晴看得也是倾心不已,暗暗决定日后要嫁定也要嫁像李公子这样知书达理,文武双全之人。唉,也不知爹爹会将我许配给谁,想起自己日后的前途迷茫,自己又是一弱女子,也不知今生与自己相伴的郎君又会是谁,情到深处,忍不住黯然神伤起来。 刘诗才更是看得坐立不安,急的上跳下窜,自己如果再不扬威立万,就没戏了,叫他如何不急。风头都给别人抢完去了,碧云姑娘岂不是要看轻自己了?。本来自己才应该是这次灯会的主角,这下好了。偏偏自己不会舞剑。什么花拳绣腿哦。想着想着越来越急,忙去拉身边刘盘的衣袖,打眼神让他快想办法。 这时,突然铮的一声,琴声已停,一曲已经弹罢。众人都未曾回过神来,良久才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碧云用衣裳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头溢出的汗水。微觉有几分疲倦。笑着对李慕白道:“李公子辛苦了,坐下歇息一会儿吧”“呵呵,有碧云姑娘所弹之天籁之音,李某何来辛苦之有。” “碧云姑娘所弹之琴,实乃人间至美之音乐,今闻姑娘一曲,但觉此生亦无憾已。”吴剑道找准机会,忙上前示好道。 “吴公子过誉了,小女子于琴音之道尚是初学,人间至美却是愧不敢当了。”碧云回答的甚是谦虚,但有人当面称赞自己的琴技,心里却是开心的。 蔡听雨在一旁看着,不禁有气,这话明明是我想去和碧云姑娘说的,怎么被吴剑道抢先了?吴剑道这鸟厮也可恶。 众人尚在称赞回味之际,这时却见刘诗才身边的一个衣着寒酸的书童走了出来。朝众人一抱拳,大言不惭道:“剑是好剑,琴是好琴,可是我家公子说,这弹琴之人,弹得未免有些不对呀。” 一众才子纷纷惊愕于眼前这狂妄的书童。 第十六章 手持凶器吓人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一才子上前指责。很明显,这对碧云姑娘出言不逊的话依然触动了他的神经。 “喂,兄弟,你哪个地里跑来的农民,到这里撒野?你不好好在家耕地跑来这里干啥?这里难道是你来的地方?” “兄弟们,抄家伙把这乡巴佬赶出去!。。” 刘盘站在人群中央,不动声色。眼神沉稳,看着略带嗔怒的碧云,嘴角突然闪过一丝笑意。 此时一旁的刘诗才心里也是甚急,自己叫刘盘想办法立威,是让他找准机会让自己来展示展示作为才子的才华。可不是叫他这样去与整船的人为敌呀,再说我什么时候说碧云的琴技不好了?还是以自己的名义上前叫阵的。这下难搞了。碧云姑娘岂不是要恨死我。。。 “哦?你家公子可是刘诗才刘公子?”碧云走上前开口问道, “正是” “敢问小女子所弹之琴却是有哪些不对之处呢?还望指教。”碧云望着眼前这个浑身补丁的书童,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迄今为止到扬州城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遭一个书童身份的人出来指责自己的琴技。 “嗯哼,我家公子嘛,刚和我说了。说姑娘刚才所弹之琴一共有3处不足之处。”刘盘硬着头皮道,心里快速的想着对策,就是没毛病也得挑几处毛病出来,能自圆其说,强词夺理蒙混过关即可,有什么办法哦。刘诗才这蠢才自己又没水平。偏又还要出风头。抬头见李慕白那厮正手持寒光剑瞪着自己。不禁暗叫侥幸,还好刚说的是琴技有问题,要说的是剑有问题那可就惨了。。忽悠至少还会一点,打架只怕就内力不济了。 一听不足之处居然有3处之多,人群立马炸开了锅, “碧云姑娘如此精湛的琴艺,小小书童居然也敢出来口出狂言。你今天能说得通便罢,说不通你便自己去找个地方挖个抗把你自己埋了吧。也省的大爷我动手了。”一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走上前来,威胁道。 “对。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今天就弄死他。”众人皆起哄。义愤填膺的大有人在。 “竟有这许多不足之处?”碧云听得有些疑惑。沉浸古琴这许多年来,自己的琴技指法已然日渐熟练,早已达到了音准而声动人,收发自如的境界。哪里可能如这书童所说能有那么多的缺点? “嘿嘿,我家公子说有,那自然会是有的。”刘盘大声说道。心中暗笑,真要和你这小妹妹过不去,哪有找不出你的缺点的道理。 “这第一个不足之处,便是刚才姑娘所弹之琴已然失却了感情,其魅力已远不及第一首琴曲,因为开始的时候你被咱刘家书院小蔡的诗所感动,以至于情不自禁而终至琴弦断却。在你所弹的琴声中赋予了你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独有的感悟。所以能打动在场的每一位听众,当然也包括我与我家公子。可后面的一次弹奏,纯粹是为了娱乐声色而弹,试问你自己心中都被没有为琴音注入感情,如何用你的琴去打动别人?”刘盘的立论算是非常狡猾,他把碧云的两次弹奏来做比较,只说第一次弹得比第二次好。说得在情在理,你的对手就是你自己,看你如何辩驳。就算你辩驳赢我,那也只是说你第二次弹的比第一次好而已,你辩驳得又有何意思?刘盘微笑地看着正低头沉思的碧云。心里乐。 碧云听完刘盘的辩解,觉得也甚有道理,这人所说的将感情融入琴音?那岂不是一种全新的境界?自己以前从未有所闻,然今日听此人分析起来,音乐却又好像真不止仅仅追求熟练的技巧那么简单了。 “还请公子将第二个不足之处指出来”碧云对刘盘说道,口气显然已经客气了许多。 “呵呵,这第二个不足之处嘛。便是这琴与剑不配。”刘盘说道指责这剑的问题,旁边的李慕白却是火了:“你这是何意?难道是说我剑术不行么?” “在下并非说李公子的剑术不行,而是公子的剑术太行了,这琴声素来是文雅之音,琴声所至令人心神俱醉,心情舒畅不已,然李兄之舞剑却是太过于霸气。剑气所指,众人无不如见鬼神,纷纷避之唯恐不及。碧云姑娘好不容易才营造的一点意境,却被李兄手持凶器横劈直砍破坏殆尽,众人吓得人只顾仓皇逃命,试问哪还有心思听琴呢?” 要说刚才融感情于琴中许多不怎么懂音乐之人都还认为是这书童在诡辩,然这次的凶器破坏琴音意境之说却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刚才李慕白手持凶器吓人,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所作所为。抵赖不得。李慕白听得气也气死了。却又是无从辩起,自己刚为了炫耀武功用剑吓了吓人是有的,可这人说得也太夸张了吧?好好的一把长剑都被他说成凶器了。我日哦。 “那,第三点的不足之处呢?”碧云现在已经开始对眼前这书童刮目相看,眼前这人绝对的不是一个书童这么简单,普通的书童哪有这番见识?能有如此清晰的思辨逻辑? “第三点的不足之处嘛。嗯,。。。那就是还少了点什么,。所谓琴棋书画,棋倒不用了,诗已经有了,那自然是少了画。”刘盘说着也不禁捏把汗,幸好自己刚只说有3点不足之处,要说多了,一时半会儿哪去找那么多茬哦。 “嗯,公子所说的三点不足之处让小女子获益良多,其实在灯会举办之前画已经准备好了的,只是尚未拿出来而已”碧云见他说得句句在理,倒是起了几分好感。拍了拍手掌,便有丫鬟从船舱内拿出几幅画出来。 画卷在桌上铺开,众人皆过来围观,赞叹之声不绝。只见几幅画上画的都是仕女图。 “好画啊,此画用笔精妙,线条分明,画中之女子婉转轻柔,美目流盼。神情却又是略带忧伤,一位痴情少女空守楼阁,思慕郎君之意相思之情已跃然纸上。堪称佳作呀”一懂画的才子评价道。 “敢问姑娘这画是哪位大师所做?” “此画是小女子平日里无事之时所做,画得不好,倒让公子见笑了。” “才女啊” “才女,实在是当之无愧的大才女!” “嘿嘿,”突然人群中又有人爆发出一阵冷笑。众人纷纷扭头带着怒火看去。却见发出笑声之人又是刚才那可恶的书童。 “小子,你又笑什么?难道碧云姑娘的画第一幅又比第二幅的好?” 。。。。。。 “那倒不是,只是我家公子刚说,这些画画得好像都不怎么好耶。。。” 第十七章 正宗的书童牌草鞋 “啊?”碧云听着不禁失声。这几幅仕女图可是自己平时最满意的画作,专门挑出来在这赏灯会上展示的。听闻那书童又来说自己的不好,忍不住脸一红。 “你这鸟人书童是不是专门来找茬的?”一才子上来指责。显然是碧云的忠实追求者。 “这位仁兄何出此言呢?所谓集思广益,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古代的先贤都知道要广开言路,这鉴赏书画之类的,总不能只说创作者的好话,而不能说不好的话吧。”刘盘引经据典,不卑不吭的答道。 长衫才子一时语塞,翻遍胸中所学的四书五经,也没找到合适的典故来反驳。支吾道:“那你说不好的话也说忒多了吧。” “呵呵,无妨,公子所说小女子这几幅画都有不足之处,还望公子能够给予指点。”碧云走上前来。心想,只要你说得有理,我倒也不必动怒。 刘盘在一边看着也是头大,碧云这几幅画,画得甚是精湛,主线仅用简明的笔墨便以勾勒出阁中女子的神态和身形,女子幽怨的眼神,魔鬼的身材,下笔之准刘盘自认为自己用毛笔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其远景还配以隐现于雾中的山水,看得人心情舒畅,浮想联翩。画中以山水之美再来衬托人之美,实可谓是上上之作。 中国古代的山水人物画讲究的是意境为先,要从理论以及视觉上来欺压这古代人,看样子也只有拿出后世的素描才能震得住了。这样想着,刘盘便厚着脸皮说道:这些画我看画的不够真实,恩,表现得太过于简单。比如说这画中女子眼角睫眉,以及发丝,耳垂,甚至整个轮廓部分线条都太简单了。感觉不到立体感,所画之人人便如死了的人一样,没有一丝的活气。只窥得轮廓大概,却不见肉身。如果能把这人画得真人一样那岂不是好?真正称得上好画的画,就应该画得如镜中的你一样。” “画得跟真人一样?”碧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如何做得到?”碧云听得惊讶不已。这难道又是一个全新的境界? “还望公子明言,竖小女子愚昧了,实在无法想象要让画如真人的境界如何能够办到。” 众人听得这书童又在大放厥词,无不纷纷侧目。不以为然,根本不相信这世间会有能够将画画得如同真人一样的技法。别说有,便是传说也没听说过。 “兄弟,你就吹吧” “忽悠,继续忽悠。” “嘿嘿”,刘盘在一旁微笑着:“姑娘可否给在下一筒墨,和一支烧火棍?” “你,你要烧火棍做啥?”碧云越来越疑惑。 “作画”众人:“。。。。。。” 一张洁白的宣纸平铺于桌面,一根**的烧火棍正在纸上游走飞舞。场中央,只见一个书童装束的少年正在纸上瞎涂瞎抹,那书童穿一双编织简单的草鞋,沾着些泥泞的脚趾还露在外面,冬天里却是冻得通红。衣服上几个打补丁的地方有的线也已经断落。面对身穿华服的众人投来的鄙夷目光,那书童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神情淡然,继续糟蹋桌上的白纸。有时似乎还觉得纸张不够脏似的,又拿了放在一边的墨筒在上面涂抹一阵。值看得一众才子纷纷气阻,呼吸不畅。 “这也能叫画?狂妄之徒,画画都不用笔。我看还不如直接脱了那双破鞋在纸上面踩几个污泥脚印来的爽快。”李慕白在一旁讽刺道,刚刘盘拿他舞剑来说事,显然已经得罪上了。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兄弟,我说你还是回家耕地种粮食去吧。这里可不是你来出风头的地方。吟诗作赋你会?画画你自然更不会了。” 刘盘俯身不语,已然物我两忘,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是一幅绝美的画卷,烧火棍所作的是轮廓线条,而墨筒添加的却是阴影部分,明暗的光线。立体空间的显现。 “啊”正在众人纷纷嘲笑之际,却是不知谁惊喊了一声出来。 众人皆扭头看去,却见是一开始评论碧云的画的那位才子。众人因他称赞碧云的画作,印象甚好,所以大都记得。 这时只见该才子伸手指着刘盘正俯身而画的画。惊恐万分。张大着嘴,却是没再说出话来。 第十七章 正宗的书童牌草鞋2 “啊”人群中又有人惊喊了一声。 嬉笑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了。整个大厅里,众人变得屏声凝气,呼吸相闻。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到了不该在这个世界看到的东西。传说难以另人置信,然而眼前之所见,却绝对是传说的祖宗。 桌上原先雪白的纸张已然不再呈白色,一抹的阴影,全是大片的黑墨,却分明在浓浓的黑与淡淡的黑之间,展现出一个少女的轮廓出来。刘盘着墨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的看得出画中少女坐在一艘画舫上。一把古琴横放于身前。天上的一轮明月,竟还垂照出了少女的影子!清醒的人痴呆了,黑色的烧火棍居然还能让月亮发光? 画中少女着一袭薄薄的衣衫,却分明看得出因为曲线的身体而致使衣服产生的褶皱。浅浅的睫眉似沾着雨露。一双深邃的眸子神神而动,仿若是被一双皎洁的手揉开的双眼。 抿起的小嘴,纤细的玉臂,隐没于发髻中害羞的耳垂。一时间江上的晚风又起了,吹动着丝丝长发。 袂袂的裙衫下, 是一双 美得 没有细节的纤足 痴呆的人停止呼吸了。没有谁再敢发出一滴点的声音,唯有场中那个身穿破烂的书童还在纸上沙沙的涂抹着。几滴汗水渗落,浸在纸上。悄然而逝。 “啊”再次爆发出一声少女的惊呼。发声之人却是碧云。因为她在纸上所看到之人,正是她自己。 停止呼吸的人因缺氧又开始呼吸了。然却是真真切切的惊诧了。画中少女却是碧云无疑。真实的面貌触手可及。仿佛现在只要朝那副画一伸手,便能轻抚到伊人如水的面颊。 开始恢复呼吸的人却还是不敢出声,因为那场中的书童挥动的双手依然未曾停止。 他还在画。 后续所画的是一个男子。渐渐的,一把长剑持在手中,男子迎晚风傲然而立。英姿飒爽。伊人在侧,琴瑟相和。微风徐来,江水滔滔。 一旁的李慕白看着不禁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他是在画我吗? “唉,”场中的书童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烧火棍。“总算是画完了,他奶奶的。” 在场的众人也都跟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喂,老兄,你的画确实画得蛮好的,可你把我的眼睛画得太大了,再说我的眉毛也没这么弯啊。”站在旁边的李慕白终于忍不住。出来提醒刘盘道,言下之意是想让他再修改修改,这么美的一幅画,画中的自己不像自己那可不行。“而且身材好像也有些不对。麻烦你再改一下吧”“谁说我画的是你了?”刘盘侧目看着李慕白,冷声道。刚在作画之时,李慕白这鸟人嘲笑自己脚上所穿的这双鞋,自己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鞋不是好鞋,但却是家中的环,亲手去山里割草回来编织而成的。鞋上的每一根稻草,都凝结了少女的心血与对自己夫君深切的爱。再破的鞋那也是世间珍宝。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画的人若不是我,那你所画之人又是谁?”李慕白有些不信,忙仔细看去。这一次看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因为看到了那画中手持长剑的男子,脚上穿的正是一双破烂的草鞋。对照着那可恶的书童再看看。持剑之人不是那书童却又还能是谁?简直就是越看越像! “你。。。。!”李慕白指着刘盘。气的不行,欲要发作,却又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毕竟人家也没说要画自己。人家要画谁自己也管不到啊。可心里咋就这么气呢。 “嘿嘿,看到了吧,这画中持剑男子脚上所穿的,可是正宗的书童牌草鞋,你穿不合脚的。” 兄弟们给俺砸票啊,为大家奉献这三章吐血的章节。熬夜写的 第十八章 买只鸡 李慕白一张脸气得苍白,但他城府甚深,倒也不会轻易发作。 “哼,你厉害。” 说完便转身望江面去了。 碧云看着眼前桌上之画,怔怔的出神,自己的画像第一次竟如此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注视良久,才道:“今日得见公子作画的神技,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相比之下,小女子粗陋的简笔画算是惭愧了,日后如有机会,还望公子不吝赐教。”说完朝刘盘行了一个万福礼。 刘盘不禁汗颜,自己所画的不过是后世及其普通的素描而已。自己的那点水平也顶多算是业余。专业画家的水平都称不上。忙道:姑娘客气了,如果喜欢,这幅画,便送给姑娘如何?” “真的送给我吗?”碧云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喜。 “那自然是真的”刘盘答道。 天色已晚,夜色深深。而瘦西湖两岸沿湖的街道上,夜市依然灯火辉煌,晚饭过后出来闲逛之人川流不息,街道两旁,一些蹲点卖菜的农夫依然死守着摊前尚未卖完的农产品,迟迟不肯离去,吆喝声不绝入耳。 赏灯会所聚之人已然渐渐散去。刘诗才兄妹二人与刘盘一起,离开了听月楼。 “师兄,你的画怎么那样就送人了?” 刘诗才遗憾的说道。 “额,我自己又不喜欢收藏画。不送拿着也没用。” “可惜了呀,凭师兄的那一手惊天地的作品,少说也能卖上个百把两银子的。” “诗才兄严重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事事都与银子挂钩,那就无趣的紧了。”刘盘嘴里说着,心里却是肠子也诲青。有100两银子岂不是也很好? “刘盘,老实和我说你在进刘家书院以前是做什么的? 别告诉我你是耕地的。”刘雨晴突然开口问道。口气倒也比以前温和许多。她见刘盘在绘画方面竟有如此惊人的天赋,忍不住出言相询。 “额,在下是挖地的。” “哼,你挖地怎么会画画? 谁教你的呢?”显然刘雨晴不问出个答案来是不死心了。” “自己在挖地的时候不小心学会的,没有谁教。” “胡搅蛮缠”刘雨晴嗔怒道“不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刘盘恼她平时的傲慢无礼,懒得和她东拉西扯。便在岔路口与二人别过,去一个肉摊买了几斤猪肉。 “诶,客官,您来把我这只鸡买走吧”肉摊旁边一个老农朝刘盘喊道。 “大叔,我不买鸡呀,谢谢您的好意了。”刘盘看着那老农手里拿着一只母鸡。鸡倒是肥鸡,可自己也没有买的欲望。 “客官,您今天一定要帮帮我啊,不把这只鸡卖了去,我家的婆娘都不让我回家吃饭了。”老汉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俺这只鸡可聪明了,菜园子的篱笆搭再高它都能找地方钻进去,偷青菜吃,而且这只鸡心眼也好,专去别家的菜园偷菜,自己家种的菜那是从来不动的。下蛋可厉害。一天能下两个。” “额,真是只好鸡,只是这么好的鸡,大叔为何还要拿来出售呢?” “唉,世道不公,俺也是没办法呀。邻里乡亲们都找上门来放出话了,说再不让这只鸡消失,他们就把牛赶到咱家地里去。我家的菜园经不起折腾呀。” “哦,是这样啊,那你便宜点我帮你买了吧。”刘盘心想,就凭你这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先进理论,我也帮你买了。 “客官,您可是帮我大忙了,那我便宜点,就算你30文好了。这鸡的肚子里今天还有一个蛋没下出来,也一起送你了。”老汉说得甚是兴奋,咧开嘴笑的呵呵有声。“我把它抓了来,估计它生我的气了,守了一天它都不肯下蛋。” 刘盘:“。。。。。” 付了老汉的钱,提上猪肉和傻乎乎的老母鸡,径直回家去也。 摸黑回到家,茅屋内依然闪出点点的灯光,也不知道这丫头片子在家做什么呢。推开门进得屋去,见环正俯身在火炉边双手围着一窝小鸡在取暖。炉子上也不知煮着什么,正冒着热气。 “呀,夫君回来啦。”环听得开门声,忙抬起头,睁着两只大大眼睛。跑过来接过刘盘手中提着的肉,放在桌子上。嘟着一张小嘴道:“夫君回来这么晚,妾身饿了。” “呵呵,饿了呀,饿了就快做饭吃。”刘盘伸手敲了敲环的小额头,“傻丫头,以后不用等我了,饿了你就自己先吃,我有时回来晚的。” “不要,要等夫君回来一起吃才好吃,今天炖了一锅花生呢,夫君可要好好尝尝,咱家自己种的。呀,夫君怎么还买了一只鸡?集市上的母鸡可贵了。” “这只母鸡你拿去送给赵婶吧,咱家欠他们的多,困难的时候多亏他们帮忙,邻里乡亲的,也要好好感谢他们。” “恩,”环答应着,转身去找了根绳索来,把那可怜的老母鸡的双脚绑得严严实实,捧在怀里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对着那被绑架的母鸡训话道:“小母鸡乖乖,今晚和小鸡一起过一个晚上吧。可委屈你了。晚上记着给鸡宝宝们窝着暖和。明天要表现好,才喂小米给你吃。”环把规矩和母鸡讲完,便小心的把母鸡放在一群小鸡身边。 刘盘听着环的动物语言,站在一边哭笑不得。“如果喜欢,就把这只鸡留着,咱自家养着吧。改明儿我再去集市上买只回来。 “还是不要了吧,买母鸡好贵的。妾身舍不得”环嘴里说着,但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估计心里早就一百个愿意了。 “你看看我给你买了啥。”刘盘拿出了在集市上买的玉镯子在环面前晃了晃,“喜欢不?和你那玉簪加一起就有两朵小花了” “啊”环接过翠绿色的玉镯,握在手心“好漂亮的镯子哦。”鬼丫头看得两眼放光,贪婪的半张着小嘴。 “带上给我看看。” “上面有铃铛呢”环边说着把镯子带在手上,铃铛摇得一片响。 “吵死了,快把咱家的钱罐子拿出来。列行检查!” “啊?” 第十九章 城南 霜露深重,寒风凛冽。慢慢的寂静长夜夹杂着伴侣絮絮的细语,覆身薄薄的被子也变得暖和了,一如投身爱人温暖宽阔的怀抱。甜美的梦,迟迟不愿醒却。 刘家村里谁家的土公鸡一声长鸣,带来了破晓的晨光,全村的大小鸡都开始异动。 “夫君,咱家的鸡饿着肚子开始叫唤了。”环的小身躯窝在刘盘的怀里,睁开睡意绵绵的双眼,舍不得动弹。 “恩,等会儿你去喂些小米” “喂小米浪费呢,白天去菜园子里挖虫子喂才好,长得也壮实。”环从小生长在贫困的农户家庭,过惯了用粮食和野菜煮着吃的日子,用小米喂鸡那是极其奢侈的事,也只有城里的大户人家喂鸡,才舍得在鸡食里面加些小米。 “那你昨天还和母鸡说你今天要喂小米给它吃。”刘盘把怀里的环搂着又紧了紧,在她小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妾身昨儿是骗它的。”环嬉笑地说着,眼神往刘盘身上乱串。 “。。。。。”刘盘听得一阵发晕,这丫头片子居然连那么老实的鸡都骗! 两人正讨论着,突然屋子里传来母鸡咯咯咯的大叫声。“呀,昨天买回的母鸡下蛋了。妾身去看看。”环一张可人的小脸上兴奋的泛着红光。忙爬起身来穿起衣服。“可别让母鸡把蛋踩坏了才好。” 刘盘伸了个懒腰,也穿好了衣服。得要早起才行,等下还要赶去上课。 “夫君,你看,好大个鸡蛋”环跑过来,一只手抓着鸡蛋,另一只手搂着老母鸡。老母鸡瞪着一双惊恐的小眼睛望着两个陌生的新主人,充满了对自己命运的恐惧。“还是热的,夫君摸摸。”环说着把鸡蛋递了过来。 “呵呵,早上煮来吃了。”刘盘拿着鸡蛋,不禁哑然,古人这恋鸡蛋的情节可不是一般的深。 “不吃,留着以后要孵小鸡的。”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解着母鸡脚上的绳索。既然准备自家养着了,自不必再捆绑。“捆了一夜,这脚都捆伤了,这几天还得用根绳子把它牵在树桩上才行,不然一跑就抓不着了,等喂熟才可以放养。”环对于养鸡倒是深有心得,说得一副老成的模样。 一早上起来,闻着满屋子都是鸡的味道,大鸡小鸡的叫个不停。刘盘看着头大。真想不到,这些讨人厌的鸡居然都是自己买回来的,简直是受不了自己的愚蠢。发誓以后再也不买了。 刘盘冲冲忙忙吃过早饭,便往刘家书院赶去。 刘家的客厅里,院长的一家人也正在享用着早餐。刘从文坐在正首,也是50好几的人了,精神倒也不减当年。依然红光满面,身子硬朗。平日里往刘家书院人多的地方一站,威风凛凛的形象还是有的。 “诗才,赏月楼和各大米店最近生意很好,也算是你管理有方,值得嘉奖。”刘从文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说道。 “都是爹爹平日里教导的好”刘诗才听得自己老爹的赞赏,高兴的很。 第十九章 城南2 “哼,我怎么没觉得我教导的有如何好呢?整天不学无术,到处瞎逛的,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点门门道道。 不过奖励总还是要给的。20两的零花钱,自己省着点用。”刘从文说着从衣服里拿了个装着些碎银子的布包出来。 “爹,女儿也要。”刘雨晴在一旁看着,见没自己的分,嘟着小嘴,一脸不愿意的神色。 “女孩儿家家的,哪里要用什么钱的”李氏在一旁看着,插嘴道。“家里开支有多大你们兄妹两又不是不知道,整天就想着问你爹伸手要钱。”在古代,女性的地位毕竟要比男性低。如家中的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出去的。所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刘诗才平日里问家里人要零花钱就比他姐要容易多了。 “过两天风云榜大赛过后,我们平日里一起玩的姐妹们正准备筹办一个会社呢。到时买酒水,买茶点果品的都要花销。”刘雨晴用手攒着衣角,小声地说着。 “你弟弟诗才是为家里立了一大功才拿的赏钱,你一个女儿家的举办个会社做什么呢? 恁的浪费银子”李氏显然是不赞成的口吻。 “弟弟有功,那是因为他管理着酒楼。女儿也想为家里做些事,可你们哪里给过女儿机会。”刘雨晴眼里噙着泪水,胸口一起一伏的呜咽起来,觉得甚是委屈。 “好了,零花钱都有,都有。”刘从文见不得女儿哭,忙也拿出一锭20两的银子心疼的递了过去。“想着为家里做些事情是好事,这些日子生意好,我和管家商量了,准备在城南的地段再开一家酒楼,雨晴啊,这酒楼我准备交给你打理,再从家里账房调两个有经验的老先生过去帮你管账,你觉得如何?” “女儿家能管理什么酒楼?别到时亏损了”见要让自己女儿去管酒楼,李氏不放心地说道。 “女儿愿意尽自己的一分力,把酒楼办好。”刘雨晴擦干了眼角的泪痕,答应着。 “嗯,好。不过城南那地段,犯事的地头蛇比较多,地皮流氓也不少,你到时可要多与官府打交道,有人敢去欺负你,你就回来和我说。” “女儿知道” “诗才,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个书童叫什么来着?”刘从文转头看着刘诗才问道。 “回爹爹的话,叫刘盘” “刘盘?,嗯,我看此人确实不错,是个可以大用之人。雨晴,你去城南管理酒楼就把这刘盘一起带上,让他做你的助手。以后酒楼所得之利你向家里的账房上交八成就行,还有两成你自己留着,这样你平日里的花销也就有了。多为自己攒点嫁妆也好。”“女儿明白,谢谢爹爹了。”刘雨晴听得心里酸楚,一阵感动。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从来都比母亲对自己要好。处处都是维护着,生怕自己在哪受了一丁点的委屈。 “爹,不行啊,刘盘可是和我玩得好的,我这边的酒楼还得靠他帮忙出主意呢,刘盘给姐姐带去了,我这边怎么办,再说姐姐和他也合不来的。”刘诗才见自己老爹竟要把刘盘安排给他姐。心里可是急了。刘盘现在可是他手中的杀手锏,自己扬名立万打天下还得靠他呢,怎么能轻易放手。 “嗯?,老夫做出的决定你这个臭小子也敢有异议?是不是银子咬口袋不想要了?不想要一起给你姐去。” “啊?没有,孩儿口袋里的银子安分着呢,至于刘盘,爹爹还是安排去帮姐姐比较好。赏月楼这边有德叔他们帮忙已经很好了,账目也管得清清楚楚。” “噗嗤”刘雨晴在一边听着不禁破涕而笑。一时云雨阴阴的心情也转晴了。一笑展容颜,美得宛若清水池中盛开的鲜花。 旁边的李氏欲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从文打断了:“你们快吃吧,等下还要去上课,别迟到了。” 以文会友群:82372598 第二十章 刘至尊 经历了昨夜的赏灯会,刘诗才和刘盘二人可谓声名鹤起。尤其是刘诗才,更是其中翘楚,被人们传之为刘至尊。刘盘当时是以刘诗才的书童身份出场的。因此知道刘盘名字的人并不多。 “真想不到,连刘诗才身边的一个小小书童都如此了得,那画画的技巧可是出神入化呐。连手下的书童都如此厉害,那刘诗才本人还得了?”小书院内几个学子正在聊着昨晚的新闻。 “你也不想想,刘至尊是什么人物? 那可是咱们院长的公子。刘院长的后代能差吗?” “那是,听说昨晚蔡听雨可是一题都没答对。直接气得跳楼了。”一学子小声说道。 “我也听说了,而且他和吴剑道两人进画舫的门票还是花了钱买来的。” 蔡听雨坐在前排,一言不发,耳边听着些苍蝇嗡嗡的声音。一张嘴唇上被他自己咬得全是牙齿印,气得握紧着拳头,就差打人了。 书院外面,刘盘与刘诗才二人聊得正欢。 “师兄,昨晚你我二人可是扬名立万了,在士林中总算是有了一席之地,看以后谁还敢小瞧咱们,哈哈”刘诗才说得兴奋。仍回味着昨晚风光无限的场景。 “那是,不过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才好。你也别太招摇了。” “师兄说得是,不能太招摇,不能招摇”刘诗才现在对刘盘可谓是惊为天人,在他的眼里,眼前这现在身份还是他书童的刘盘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大神。“师兄,酒楼那边的销售成绩,我爹爹甚是满意。给了我20两银子的奖励。我们一人10两平分了吧。”刘诗才说着把一锭10两的银子递给刘盘。 “呵呵,好”刘盘可不和他客气,接过银子直接塞口袋。 “师兄,还有件事要和你说的。”刘诗才说得有些支吾。 “什么事?” “我爹打算把你安排到城南的一家新开的酒楼去帮忙。” “好事啊,那不是不用来上这鸟课了?哈哈,俺受王老不死的气早就受够了” “恩,确实蛮好的。” “那酒楼的掌柜是谁啊?” “是我姐。” “啊?” 刘盘一听掌柜是刘雨晴,直接蒙了。要自己跑去给个女人当差,好歹怎么说咱也是纯爷们,一天到晚给个女人指挥来指挥去那算个什么事。 “这个我不去,绝对不去。”刘盘赶忙拒绝道。人再怎么落魄也不能往女人裙子底下钻不是? “你敢不去!你不去我就和我爹说说,然后让王敬如天天罚你抄三字经。”不知何时刘雨晴已经走到二人身边,听到了刘盘的拒绝之言,直接上来出口威胁道。 “额,那去的话,你给我多少钱一个月的工钱?”三字经是万不能再抄的了。 “那就看你表现了。给2两银子如何?”刘雨晴见他服软,心里甚为得意,不过对于给工人工钱却是心里没底,毕竟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其实她开出2两银子一个月的月钱已经是非常多的了。刘家书院一个受人尊敬的夫子,一个月也不过是2两银子而已。而且在酒楼做事一般还有好处,便是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可以在酒楼吃。一个普通伙计一个月下来,省饭钱都能省很多。而且酒楼的伙食也好。 “咳咳,2两银子,给这么多啊?算了,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我让一步,少要点,你就把酒楼每月所得的3成利润给我得了。”刘盘漫天要价对刘雨晴说道。 “啊?”刘雨晴望着眼前这狂妄的书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爹爹一共才给两成利给我,你一开口就要三成去。休想。” “我也知道你现在也不会答应,而且你也做不了主。等过几天再说吧。”刘盘见她才占酒楼的两成利,顶多也只能算是后世的ceo而已,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决定性的决策权,懒得和她说,转身径直往书院而去。 “刘盘,你给我站住。今天你就得陪我去城南酒楼。不许再去书院上课了。”刘雨晴见刘盘要走,在后面急急地跺着脚。她知道,自己如要想把酒楼经营好,必须得到这书童的帮助不可。人家的能力摆在那,自己又是毫无经营酒楼的经验。 “嘿嘿,你说陪你就陪你,那我不是很没面子?”刘盘不紧不慢的说着。 “你,你太过分了。”刘雨晴被气得双眼滚满了泪水。“亏得我以前还叫小翠送那么好的毛笔给你,白眼狼。” “额,那毛笔原来是你送的啊?”刘盘最见不得女人哭,一见女人哭就心软立马丢盔弃甲“不是我还会是谁?”刘雨晴用手抹着眼泪,呜咽着。 “好了,看在你送了支那么难用的毛笔给我的份上,就帮你这次吧。不过话可说在前头,在酒楼端菜洗盘子的事我可不干,要干你自己去干。” “谁让你去端菜洗盘子了。那些事情自有店里的伙计去做。”刘雨晴见他终于松口答应,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恩,那就好。而且还得说明一点,在酒楼里你不能以掌柜的身份对我说话,你命令我去做的事我一般也不会去干。”刘盘大言不惭的继续开着条件。 刘诗才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他自然是哪边都不敢得罪,只好中立。听着刘盘的口气,竟是去酒楼吃白饭啥也不做的呢。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拽的伙计。哈哈,请刘盘去帮忙照这样的条件开下去还不如请了个太上皇去供着呢。“姐,今天我也不想上课了。我陪你们一起去城南看酒楼吧。爹说现在已经把酒楼买下来了,马上就可以开业。毕竟是自家的产业,我也想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不要,跑去白吃我的米饭。你要是敢去,我就和爹爹说你又逃课。”刘雨晴把刘盘拉了过来,马上就恢复了往日才女的气质。 “好歹我现在也是人称刘至尊的大才子。哼,请我去我还未必肯答应呢。到时后你可别来求我。”刘至尊显得甚是不悦。一扭头,径直进书院,会王老不死去也。。。 第二十一章 请你来看风景 城南地段人口稠密,牛车马车穿行于街道,各种小商贩随地摆着地摊大声吆喝着生意。 “老板,你这粽子多少钱一个卖?”刘雨晴走到一个卖种子的小地摊面前,对那卖粽子的商贩问道。 “小姐,俺这粽子卖两文钱一个,可是正宗的华南板栗种,味道好。您买个尝尝。”摊主热心地介绍着。 “我要两个”刘雨晴从衣兜里拿出几文钱递给卖粽子之人。 “好嘞” “给你个,吃不?”刘雨晴递了个粽子给站在身边的刘盘。 刘盘倒也不客气,接过咬了几口说道:“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求我什么事快说吧。” 刘雨晴支吾了一阵,慢吞吞地道:“我想让你教我画画。可以没?” “想学画啊?有诚意没?”刘盘嬉笑的望着刘雨晴那漂亮的脸蛋。没点正经的神情。 “有的。”刘雨晴轻咬着嘴唇。求人帮忙的话还真不好说出口。 “你有,可我没有,而且也没那个嫌功夫和心情教,费时费力的,再说,你也就一个土粽子的诚意。”刘盘哪有闲情和她纠缠,继续吃粽子,一口回绝了。 “你,你太过分了。”刘雨晴激动起来,狠狠的跺了跺脚,“拿来。” “什么拿来?” “把粽子还我,不许你吃我买的东西。”刘雨晴蛮横的一把抢过刘盘手中正吃着的粽子,继续恨恨地说道:我给老鼠吃也不给你吃,登徒子,你当我真稀罕你那臭画呢?” “额,还蛮好吃的咧。”刘盘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油渍,有些意犹未尽。那粽子刚吃到中间的肉馅板栗部分就被抢去了。真是女强盗。“不稀罕就不稀罕呗,本来我也没让你稀罕我。” “无耻之人。”刘雨晴白了他一眼,转身朝酒楼去了。 城南的刘家酒楼位于人多繁杂的十字路口,周围店铺林立。茶馆,妓院,米店,赌场,武馆。。。一路顺着街道延伸。行人往来穿梭,络绎不绝,各种小摊贩,卖农产品的农夫都在此聚集。这里,有可怜的等着被宰的鸡的惨叫。农夫:叫叫叫,叫什么叫,我让你一个月不下一个蛋,老子卖了你;有路过的牛车拉出的大堆粪便,喽啰兵:老大,这牛车行军也太慢了,等下次咱们开山头,换两马车坐坐。有摊贩老板豪迈的嗓门:“正宗的桂林米粉,快来吃一碗呐”;满脸胡须的彪行大汉骑马呼啸而过;江湖卖艺的武林高手向众人一抱拳: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呐。且看老夫如何一拳断岳,用血肉的拳头打断这快石碑。。。。。 刘雨晴看着刘盘到处东张西望,走得慢吞吞地甚是不悦,朝他嚷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快点走。酒楼今天开张事可多着了。” 可以说城南这里是瘦西湖畔外又一黄金地段。刘家酒楼外,门口已然是张灯结彩,几个店里的伙计正在外面贴着大红对联。 到了酒楼门口,刘雨晴快步走了上去,她正在气头上,才不愿和后面那人说话。 “小姐好” 门口的伙计认得是新任掌柜大姐大来了。忙停下手中的活打招呼。 “恩,你们辛苦了,于掌柜在哪? 我找他有事要商量。”刘雨晴向一个伙计问道。于掌柜是酒楼的副掌柜,也是真正掌握实权的人,各种酒菜,大米,工人工钱的开支。几乎都归他管。 “回小姐的话,于掌柜正在楼上和账房们清理账务,您上楼就看得到他了。” “恩,我去找他。”刘雨晴回头,见后面那可恶之人正在嬉笑的看着她,恼怒之极。哼了一声,上楼去了。 上得二楼来,环境甚是优雅。宽敞的楼面摆下了十几张大饭桌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拥挤。酒楼尚未正式营业,略显得冷清。 柜台边几个人正在商量着酒楼经营的事。 “于掌柜,我看这肉类的菜还是先少买一点吧。毕竟酒楼新开张,也不知愿来此用餐之人会有多少,一次购得太多,在下怕肉不易存放,容易坏掉,到时导致亏损就不好了。”一拿着账本的中年人说道。 “马账房说得很在理,不过,菜如果买少了。人多起来容易供菜不上,也不好办。而且现在肉价买得少了价格就贵。买多才能把价压下去。”于掌柜沉思着说道。 “于掌柜,我们酒楼何时可以开始营业?”刘雨晴走上前去,问道。 “大小姐来了,我们酒楼明日便可开张营业。”于掌柜礼貌的回答道。“今日我与账房先生正在商量采购方面的一些事宜。” “恩,那你们好好商量,这些事情我尚不太熟悉,你们商量好了就行。” “刘家对于某如此的信任,于某必当尽力而为。竭尽所能为酒楼出力。”于掌柜抱拳向刘雨晴行了一礼,深为感动。看到刘盘一身破烂穿着站在一旁,神态甚是傲慢,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大小姐,您身边的这位是?” “他,他是我为店里请来帮忙的伙计。于掌柜还请你帮我安排个职位给他。”刘雨晴恨恨的看了看刘盘,说道。 “既然是大小姐介绍来的,那自然是没问题。”于掌柜打量着刘盘,一双久经人事的眼睛透出能看穿人的眼神。“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刘盘,初来咋到,还忘于掌柜多多照顾。”刘盘朝他拱了拱手。 第二十一章 请你来看风景2 “好说,好说。酒楼的火房尚还缺人手,我就安排你到那去帮忙吧”于掌柜见他穿得烂,哪里肯安排他到前台接待客人。直接是哪里隐蔽让他去哪里,不然这种人出现在公共场合非把酒楼的形象搞砸了不可。 于掌柜说完,又转身和其他两个账房商量酒楼的经营策略去了。 “二位账房,你们说此次酒楼新开张,我们的菜价要定个什么价位合适?”于掌柜礼貌的询问道。 “依在下看来,我们刚开张的这些时日,价格应该比正常价位要低出两成这样方好,毕竟是新开张,大家都还不知道我们酒楼的饭菜味道如何。降低价格销售,可以吸引人气。而且能为我店打出名气。”一穿着长马褂的账房凭着以往的经验慎重地说着。 “马账房此言差矣”旁边穿宽袖大马褂的账房上前说道:“城南这地段最近陆续开了好几家新的酒楼,竞争不可为不激烈,依我看,降价两成销售,根本不能对顾客形成有效的吸引力。东边两家两家酒楼开张之时,也是降价两成销售的,效果不尽如人意啊。” “恩,朱账房说得甚是有礼,我们酒楼确实不能再走同行失败的老路。朱账房可有何高见?”于掌柜虚心地问道。 “很简单,我们要降就降三成价位。”朱掌柜兴奋的说道。 众人:。。。。。。。 “额,朱账房,这个怕是不太好吧,酒楼菜价降低两成销售,已经是没有盈利可言了。如果降价三成岂不是酒楼一刚一开张就要面临亏损?”于掌柜质问着,显然不同意这个做法。 这边刘雨晴见刘盘正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心里不禁又来气。上去对他说道:“刘盘,我可告诉你,我请你来可不是让你看风景的,有什么好的办法你多提一下。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最开始提的那个赏月楼双赢模式虽然好,可在城南这边却已用不上了,因为现在我们刘家根本调不到那么多米来卖。喂,你在不在听我说话的? 你个登徒子,太无理了。” 这边朱账房听得于掌柜出言拒绝,难免有些不悦,说道:“那敢问于掌柜又有什么高招,能保证酒楼在开张之时能吸引众多的客人来?” “额,这个我也没想好,我看我们先还是降两成的菜价经营着吧。毕竟这样不会亏损。”于掌柜回答得有些难堪。 “哈哈,可笑,可笑之极。”众人正在商量之际,却是传来嘲笑之声。众人侧目一看,见发出狂妄笑声之人尽是大小姐所带来的那个衣着破烂之人,无不怒火冲天。” “大小姐,如此无理放肆之徒穿着不讲究之人,留在酒楼何用?恁的把客人吓跑了。”朱账房一脸怒气,骂道。 “刘盘你疯了是不是?” 刘雨晴忙扯着刘盘的衣袖小声的说道。自己让他来出主意可不是让他来得罪人的。 刘盘嘿嘿几声不做理会。 “敢问小兄弟,我们所出之方案哪里有可笑之处,还请言明。”于掌柜走上前来问道,他城府甚深,心中虽怒这伙计无理。却也不会像朱账房那样随便发作。 “可笑,确实可笑,刘家请你们来任职,是让你们为酒楼挣钱获利的,你们倒好,一开始就想着亏本做买卖了。嘿嘿,饭菜卖得越多亏得越多,你们说这难道还不可笑吗?”刘盘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神态倨傲地说道。 于掌柜气得手脚发抖,自己殚精竭虑为酒楼出谋划策,尚还未受到一句表扬的话,如此恶毒的嘲笑之言就先已然先至,就是再好的城府也忍不住了,冷冷地说道:“阁下如此狂妄,是否是有什么高明的销售方案?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他把刘盘称之为阁下,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他说不出什么高明的方案,便是不会留用他了。 第二十二章 砸烂你的碗 刘盘道:“我的销售方法就是,将所有菜价提高三成的销售价。” “提高三成的销售价?”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口出狂言之人,各种惊异鄙视的神情不一而足。 “新酒楼开张提高一些售价不可么?”刘盘站在旁边继续提议道,没注意到周围那些人怪异的神态。 “哈哈哈哈,可笑,天下竟也有如此可笑之人,大小姐,此人不会是你家的远方亲戚吧?如此山野村夫,也跑来大放厥词。于酒楼经营之道毫无见地可言。提高价格销售? 会有人来光顾吗?你没看到临近街尾的那家黄鹤酒楼一开张就是降价销售,生意依然是冷冷清清不怎么理想。我们酒楼一开张就涨价,反其道而行之?那岂不是更加无人问津了? ”朱账房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可笑之事,直接嘲笑道。 刘雨晴紧闭着嘴唇,羞涩地涨红了脸,她虽不懂酒楼经营之道,但是酒楼开张之时用让利销售以求达到吸引顾客的这种办法她还是懂的,毕竟酒楼未打出品牌之前别人都不知道饭菜的质量如何,唯有用降价来吸引了。这刘盘真是不知天高地后,什么人都去得罪,现在可好,刚一来还未正式开始做事,就把于掌柜和朱账房这些人得罪了,刚开张就提高酒菜价格?价格比同行都高,如何有人愿意来我们酒楼?刘雨晴越想越觉得刘盘这个方法不可行,一闭上眼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所经营的酒楼门可罗雀的场景。要真是出现那种情况,回家还不得让自己娘亲数落死去。更也对不起疼爱自己的爹爹了。“刘盘,你这方法不行呢。”刘雨晴小声的对刘盘说道。 “难道吸引顾客,就非要用降价的方法?降价销售?那是要倒闭的店铺才干的事。”刘盘望着众人,对这些古代人的经商头脑无语的很。要放到后世,开个酒楼吸引顾客的办法可谓千奇百怪,多种多样,哪里用得着这种蠢办法。 “老弟,你不懂酒楼的经营就还是别来指手画脚了吧。你明日来上班,老老实实在厨房里面洗碗烧火就行了,至于工钱,我会按月发给你的。这些酒楼经营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指点。”于掌柜阴着一张脸,想了想,忍着怒气对刘盘说道,毕竟他是大小姐引荐来的人,得给几分面子,不能说得太过分了。真把他现在就轰走了得罪了大小姐也不好。 “那好,在下就告辞了”刘盘站起身,知道现在和这些人说也是徒费口舌,转身便往楼下走去,自己正想着去大街上逛逛,边吃着华南粽子边看武林高手一拳断岳,多爽呢。懒的和这帮大脑不开窍之人理论。 “刘盘,你给我回来。”刘雨晴在后面急着喊道。“你这是要去哪?” “放心,明天我会准时来酒楼上班的”楼下传来刘盘浑重的声音,已然去得远了。。 刘雨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本来是想请这刘盘来帮忙出主意的,哪知尽出些歪主意,没说上三句话把管事的得罪一通然后就跑了。气也气死了。 “于掌柜,二位账房先生,小女子在此向各位赔礼了,刚才那人是我们书院的一个伴读书童,不懂礼数,无理冒犯之处,还望各位原谅则个。”刘雨晴向酒楼的几人致歉,心里恨极了刘盘。 第二十二章 砸烂你的碗2 “无妨,年轻人难免说话不知礼数,以后多管教管教就是了。各位,我们继续来商量一下明日酒楼开张之事吧。”于掌柜摇了摇头,“唉,现在的年轻人呐,一个比一个狂。” 得了刘院长前来酒楼帮忙的命令,自然是不用再去上课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到处瞎逛,不一会,来到了初时那个卖艺之人那里。周围已然围上了很多的人。刘盘往场中看去,只见之前那块完整的石碑已被击成两块。卖艺的胡须大汉喘着粗气,提着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掌,手掌充满了血色正冒出丝丝真气,红得吓人。 “好!” “太厉害了” 众人看到如此开山劈石的绝技都是惊叹不已。纷纷叫好,扔铜钱的扔铜钱,喝彩的喝彩。 额。。。。这么大块石头也能用手掌劈得烂?没搞错吧。刘盘在一旁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谢谢各位了,谢谢了。”一个妙龄少女边捡着地上的铜钱一边道谢,声音甚为动听。一身朴素的农家少女打扮,头上扎着个长长的辫子。 “各位看官,在下扬大彪这里有礼了。此次与小女途径贵县,因身上所带盘缠有限,已经用完,只好在街头卖艺为生。各位如此捧场,让在下与小女都是感激不尽。今日便表演至此。明日若是天气晴朗,必定再来此地一展绝学,让各位饱饱眼福才是。”胡须大汉向众人抱拳致谢。 “让开,让开”正在这时人群中挤进几个手持棍棒的汉子进来。哐啷一声,一个大汉已经一脚踢在了少女的手腕上,少女手中捡拾铜钱的碗被踢翻,大大小小的铜钱撒了一地。瓷碗落在地下,已然碎裂。 “啊”少女一声惨叫,柔弱的手承受不起的剧痛,被踢倒在地,痛苦的捂着被踢伤的手腕,眼泪滚滚的落下。 “额,兄弟您这是?”扬大彪走上前去一脸的惊恐状。望着洒满一地的铜钱和打碎的碗,甚是痛惜。 “嘿嘿,开场子卖艺是吧,交保护费了没?”刚踢人的大汉拿着根大木棒在扬大彪面前挥舞着。冷笑地说道。“知道这地头归谁管不?” “我们父女两初次来到扬州,对扬州这地方尚不熟悉,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多多体谅才是。”杨大彪继续说着好话。 “我告诉你了,城南这块地头可是归我们黎哥管,你去其他地方营生我们管不着,可在我们的地头,就得先去我们那里交保护费注册登记后才能摆摊开业。懂了不?你如何坑蒙拐骗,把些土泥灰将早已弄断的石碑掩盖好再来用冒烟的手碰断都不要紧,那不是我们要管的事。你要做的就是定期去我们那里,或多或少总要意思意思,你说是吧?”那大汉说完朝同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去拾地上的铜钱。 听得那持木棒的地痞当着众人揭穿了他劈石头的把戏,杨大彪脸一红,脸涨成了猪肝色。 “原来是假的啊,骗子。” “骗子滚远点” “滚出扬州去” 众人听闻这赤手劈石被的绝技居然是骗人的把戏。都骂了起来。骂了一会儿甚觉无趣,又都纷纷散去了。 “这次念你们是初犯,就不追究了,老兄我告诉你,下次再这样,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领头的大汉见同伙已把地上的铜钱捡完,对战果还算满意,挥了挥手中的木棒道:“收队!”。 第二十三章 因断裂的石碑 “爹爹,女儿的手不听使唤了。”坐倒在地上的少女啜泣着,左手手腕已被那领头的大汉踢得脱臼,一只纤弱的右手吃力地支撑着身体。痛的泪水直流。“女儿的手好痛” 杨大彪心急的走过去,握着少女的红肿的手掌,痛心不已。狠狠地骂道:“这帮天杀的恶人,怎么能下如此的毒手!” 想起自己身上的盘缠都已经用完,现在已经没有钱去请大夫为女儿治手伤了,父女两一路艰难行至此,不料竟是落得如此下场,钱没了,女儿的手也被人踢断,艰难的处境,不知晚上又将露宿何处,扬大彪不禁老泪纵横悲从中来。“老天啊,你这是要绝我的生路啊,你不放过我至少要放过我的女儿吧。”声声悲切,声泪俱下,然苍茫的天却是没有回应,一如既往的湛蓝。良久。 “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父女两正哭得伤心,这时却见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 “你是谁?”少女戒备地问道。噙着泪水的双眼打量着眼前这陌生的少年。 “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少年未回答她的话,继续命令道,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戏弄和幸灾乐祸的意思,却在沉着厚重的嗓音下夹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少女迟疑了一会,忐忑地把受伤的小手伸了过去。 那年轻人正是刘盘,在一旁见他们父女两受人欺负。不禁起了恻隐之心。刘盘轻轻的握住少女的手,仔细端详了一阵。 “你要干什么!”杨大彪见那年轻人抓住自己女儿的手,哪里肯放心,以为他要占他女儿的便宜。大声斥责起来。 “你女儿的手并没有断,只是脱臼而已,我可以帮她重新接上。”刘盘平静地解说道。 “真的?”杨大彪听闻他能治好女儿的手,心里燃起了希望。“可我们付不起诊金了” “我免费给她治。不收诊金”刘盘说完,左手抓住了少女的肘部,右手握住她的手腕部,猛地用力一拉。只听到一声骨头接触的闷响和一声凄厉地惨叫。“啊”少女痛彻心扉地叫喊出来。大滴大滴晶莹的泪珠和着额头渗出的汗水,一并顺着脸颊淌下。“爹,好痛” 扬大彪听着女儿的惨叫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你,你休要伤害我女儿。” “好了,脱臼的手腕处已经接上,没什么大碍的。休养两天便可恢复自如。”刘盘放开少女的手,语气温和地说道。 “已经好了?”杨大彪半信半疑地问道。不怎么相信这么快就能治好,忙上前去查看。 少女受伤的手刚经历一阵剧痛过后现在感觉却是好多了。“爹,女儿的手腕能动了。”少女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微微地动了动受伤的手,手指已然能够动弹,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便站吃力地站起身来。朝刘盘行了一个万福礼道:“小女子杨凝在此谢过公子了”抬头见刘盘英俊的脸上英气逼人,不苟言笑,想起他刚才与自己肌肤相亲的情景不禁脸一红,当下不敢再看刘盘,忙低下头去。毕竟男女授受不清,从未经人事的少女被一个年轻的男子接触了自己的肌肤。叫她如何不羞。 第二十三章 因断裂的石碑2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在意。”刘盘忙说道,“不知二位途径扬州是要赶往哪里?” “不瞒公子,我们父女二人本是河南开封县人,去年因黄河发大水,把家里的房屋都冲走了。家里十几亩地的庄家连同她娘亲一起都被洪水卷了去。我和我这可怜的女儿为谋生路,便打算投奔凤远县的亲家。亲家在凤远开着一家酒作坊,我估摸着能在那找个维持生计的活干,便打算去那了。却不想到了扬州地界时,身上盘缠已尽,落魄至父女两连吃口饱饭都难的境地。无赖之下只好做些假,在街头卖艺骗些看客的钱,来用以维持生计。实在是惭愧。”杨大彪述说着自己这两年凄惨的机遇,不禁黯然神伤,自己如风雨中的一叶浮萍,被风吹雨打去了却此生也就算了,可又如何放心得下跟着自己一路受苦的女儿。 刘盘听着不禁感慨,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锭银子朝那杨大彪说道:“老丈,我这里尚有二两纹银便赠与你们做路上的盘缠吧。” “这如何使得,公子救小女的大恩尚未曾感谢。如何能再受公子的馈赠。”杨大彪见刘盘递过来的竟是二两雪花花的白银,哪里敢要。自己累死累活种几年地都没攒到过2两银子这么多,连忙摇手,说什么也不肯接下。 “老丈无需推辞,今日我们能在此相见便是缘分,况且这银子也不算是我赠予你的,就算是借与你如何?他日再相遇,老丈可需将这银子还我的。” 杨大彪望着刘盘却是说不出话来。 “可不许再行推辞了,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女儿想想。你们总不能一路饿到凤远去吧?” 杨大彪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银子,激动地说道:“公子大恩,他日必将回报。敢问公子的尊姓大名?” “呵呵,贱名不足挂怀,老丈,在下尚有要事在身,需先行走一步了,告辞。”刘盘一抱拳便转身而去。只留下杨氏父女二人呆立在原地。 “唉,好人呐”扬大彪凝望刘盘远去的身影,过了许久才叹道。“阿凝,我们也走吧,手还痛不?” “已经不怎么痛了”杨凝答道,有些魂不守舍。少女正思绪万千,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忍不住心怦怦地跳。他竟然那样握我的手臂了。他是什么人?又该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为何要给我们如此多的银两?如此帮我们却又不为所求。不知日后是否还能再相见。一连串的疑问在心中浮现着,却是没有一个能有答案。 尚未消肿的手腕上传来阵阵隐痛,把她从远远地思绪中痛醒过来。 父女二人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便又开始上路了。原先的空地上人已去,只留下那块断裂的石碑,和摔碎的碗的碎片。 第二十四章 栓住你的脚 刘盘一人走在街道上,东看看西看看,今日没有去上课,瞎逛了一阵甚觉无聊。想起说要去感谢一下赵婶他们,便来到肉摊子旁买了四五斤猪肉。心想,买些猪肉送给他们也好,还特意多买了些肥肉,买鸡却是说什么也不能再买的了,吵也吵死,更受不了那鸡的气味。偏偏家里那丫头还拿了些大鸡小鸡都当成宝贝了。 “客官,您拿好”肉摊的屠夫帮刘盘把肉用绳子串好,将一大块五花肉递过来。“一共是50文钱”屠夫殷勤地说道。 刘盘付了钱,转身正欲要走。却突然听到一个人对他喊道:“客观,您等等啊。”刘盘甚觉奇怪,这古代还有人找我的?我没认识几个人呐,回头一看,却见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卖老母鸡给他的那个老农。老农看见刘盘赶忙跑上前来,脸上掩饰不住地兴奋。 “这位大叔,你找我有何事?” “这位公子,您再帮小的一回吧,能帮我再把这只鸡买了去不?”老农说着,将手中拧着的大公鸡拿出来晃了晃,公鸡吃痛,被拧得呱呱大叫。 “额,大叔,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没打算再买鸡了,您还是卖给别人吧。”刘盘看着老农手中的那只鸡直接气阻。刚还说不买来着呢,又来了。 “公子,我也是被逼,不得已啊,自从俺把咱家那只无敌聪明小母鸡卖给您之后,问题就来了,这只公鸡从昨天早上就开始绝食,一直到现在都是滴水未进。唉,诲不该把咱家的小母鸡卖出来的,我有罪,我有罪啊,今天若不把这只鸡卖出去,要真是饿死在俺手里,俺家那婆娘非得得上吊不可。”老农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俺家那婆娘今儿早上去捉蚂蚱给它吃,它连瞧都不瞧一眼。这可是一只重情重义的好鸡啊。公子,一看您的穿着就知道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您就发发善心救救它吧。”老农倒也知趣,看着刘盘脚上穿着一双破烂的草鞋,身上一身土布麻衣比自己穿的也好不到哪去。还知道在大富大贵之前加上将来这个词。 “咳咳,如此说来,这只鸡倒还真是一只好鸡,想不到鸡都知道如此重情重义,实在是难得,难得。”刘盘听着一阵愕然。看着那只大公子鸡又渴又饿的样子,正张着嘴在老农的魔抓下喘着粗气。实在看不下去道:“大叔,那您这只鸡如何卖?” 老农听得他开始问价,狂喜道:“公子若要买这只鸡,俺就便宜点,50文卖给公子如何? 这只鸡虽是饿了两天,但尚有六七斤重量,等公子拿回去只要和那只无敌小母鸡关在一起喂,它就不会再绝食了的。” 刘盘叹了口气,拿出钱付给了老农,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不坚定的立场。 第二十四章 拴住你的脚2 老农接过钱千恩万谢,把鸡递给刘盘,高兴地离去。 其时尚未到中午,冬天的太阳穿过薄薄的云层,照在人身上甚是暖和。刘盘一阵无赖,提着一大块猪肉和那只重情重义的公鸡,朝回家的路而去。 回到家,见环正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家门口晒着太阳,一张小脸晒得红扑扑的,身边是一群乱串的小鸡。“别抢呀,还有呢”环嘴里嘟哝着,见几只小鸡为了一根小虫子正拼死命地抢来抢去,手里拿着的一个大竹灌又倒了些虫子出去。众小鸡一见,皆扑上去,又是一番恶斗。 “呀,夫君这么早就回来啦。”环摇着小腿喂小鸡正喂得兴起,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刘盘,忙放下罐子起身来帮他拿东西。 “吃午饭了没?”刘盘走了一阵路,肚子开始饿起来。 “还没呢,妾身这就去做。”环见着刘盘手上的大公鸡眼睛一亮,忙伸手从刘盘手里捧了过来。“好漂亮的大公鸡哦,和咱家的母鸡刚好凑成一对。” “呵呵,那就凑成一对吧,我估摸着它们本来就是一对呢。那只母鸡呢?” “妾身把它拴在树桩那边呢,刚还在叫唤的。”环捧着大公鸡舍不得放下。“呀,它的脚也给绳子勒伤了”环说着心疼不已。“妾身等下把它和母鸡栓一块去,好一起喂食。” “还有这些肉,给赵婶他们送过去吧,特意买给他们的,要不等下我两一起去?”刘盘想起自己在这个小村庄里还从未去过别的农户家。还真想去看看。 “嗯,赵婶他们随算不上是本家,但是毕竟也算是亲戚,在夫君生病的那些日子,也多亏了赵婶他们帮忙。赵叔也是好人。这两年咱家的那几亩地租给赵叔他们种着,赵叔每次给租谷的时候总是多给一斗谷子给妾身的。妾身虽然平日里没和夫君说起这些,但是心里总是感激着。”环边解着公鸡身上的绳索边老成地说着。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龄该说的话。 树桩下,两只情侣鸡都被环拴住了脚,以防它们结伴私奔。环在一边蹲着,用小手衬着下巴,仔细地看着两只鸡进食。还特意破例从米缸里抓了一小抓小米出来喂。两只鸡估计也是此生第一次吃到这稀罕的珍馐。硬硬的嘴壳啄得地面一片响。一粒也不肯放过。值看得旁边的一群小鸡蠢蠢欲动,嘴馋不已。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鸡跑来也想揩油沾点便宜,尝尝米味,刚啄了没几粒就被大公鸡踢翻了几个,痛的哇哇大叫跑远了。再也没有敢过来的,都围在一旁睁着大眼睛观望。 “鸡吃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吵也吵死了。”刘盘看着大鸡小鸡的,头一阵发晕。“好看呢,夫君,妾身想再抓点米来喂喂这些小鸡行不?”环有些心虚的问道,毕竟用口粮喂鸡自己以前可是想也没想过的事情,可别挨了夫君骂才好。 “嗯,随便你,家里不是还有米。”刘盘听得环询问他的这些傻问题,不禁想笑。 咚咚咚咚,那丫头得到默许,早像小鹿似的蹦跳着进屋子抓米去了。。。。 身后,一群的鸡都在助威呐喊。。。。 第二十五章 长大了要养牛 与赵婶家相距甚近,可谓鸡鸣相闻。 刘盘对走在身边的环道:“赵婶他们家白天有人在家没的呢?” “有的,现在不是农忙时节,地里都没什么活,赵叔白天都在家编竹篮,等着集市的时候拿去市场上卖,换些钱回来补贴家用。”环手里提着猪肉说什么也不给刘盘拿,非要亲手拿去送给赵婶不可。 赵氏的家门口尚有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几只鸡在草堆里追着蚂蚱,门口两个正在嬉闹的小孩见着刘盘他们二人。忙跑进屋内对着里屋大声的喊:“娘,环姐姐来了,环姐姐来了。” 赵氏从里面迎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又有几天没见到我家的环了,呦,阿盘也来了,快进里屋坐,我家那老头子也在呢。” 环满心欢喜的走上去把肉递给赵氏,说道:“婶婶辛苦了。这是我和阿盘的一点心意。” “还买这么多肉,以后来我家,你们来就是了。带这么多东西恁的生分了。”赵氏接过肉,递给站在身边的娃,说道:“快去,给两位哥哥姐姐倒茶去,客人来了还光顾站着,一点都不知礼数。”赵氏顺手给了小孩一巴掌,小孩吃痛,接过肉飞也似地跑进去了。“我们家赵大柱傻里傻气的,可别见怪了。” 刘盘笑道:“无妨的,小孩尚年幼,不必过多责骂。” 赵叔名叫赵德忠,正坐在屋里烤着火,身边放着几个编好的竹篮,竹篮编得甚是精致。见刘盘他们二人进来,忙道:“刘贤侄,快坐。孩子他娘,快去做饭,刘贤侄现在可是当上了夫子了。那可是贵客,请都请不来的,把我藏的那坛好酒拿出来。” 刘盘听着一阵汗颜,拿过一张凳子和环一起坐下了。说道:“赵叔,不必客气,今日我和内子过来,就是随便坐坐。至于吃饭就不用麻烦了。” 赵德忠道:“那哪行,难得来一次,贤侄定要陪我喝几杯,再说你们又买了这么多肉来。不留下来一起吃怎么行。” “咱家的小娃子二柱也开始念私塾了,阿盘有时间可过来多教教我们二柱才是。”赵氏端着个铁锅放在火炉上开始做饭,说道。“当家的,我们家二柱呢?刚还在的,又跑哪去了?” “谁晓得他跑哪去了,这兔崽子野的不行,我早说了不让他去私塾念书,你偏让他去,恁的浪费银子。”赵德忠把玩着手里的竹篮,“去念书有啥用?还不如跟我多去地里多干些活,学学怎么挖地。力气不从小时候练起,长大了就成空架子了,干起活来都不带劲。” “你懂个啥?你看人家阿盘,现在多出息了,都当上书院的夫子了,一个月能挣二两银子呐,你挖地能挣到那么多不?一点都不知道动点脑子想想,二两银子可够让你挖地挖两年的。将来咱二柱也出息了,当上夫子那可多好。什么叫光宗耀祖你懂不?”赵氏没好气的唠叨着。对赵德忠落后的见识甚是不满。 赵德忠被辩驳的无话可说,凡事扯到光宗耀祖就不好争了,毕竟在光宗耀祖这方面挖地和读书没法比。但还是不服气:“你个妇道人家你懂个啥?挖地怎么不好了?挖地才能养活一家人,这叫不忘本,懂不? 咱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务农。都是实打实的庄户人家。只要人勤快从来就不会饿死人。” 第二十五章 长大了要养牛2 刘盘见二人争吵不休,忙出来扯开话题,笑说道:“读书和务农其实都重要,二柱上了私塾,那大柱呢? ” “听听,人家夫子都说了,读书和务农都重要。”赵德忠听得甚是高兴,“咱家大柱就一生牛力气,我让他在家帮我挖地种粮食,大柱,你跟你阿盘哥说说,你长大后想做什么。”赵德忠转头对着坐在墙角的大柱说道。 “阿盘哥,我长大了要养牛。”大柱满脸稚气显得很是兴奋。 “哦?为什么长大了想养牛?”刘盘好奇地问道。 “因为养牛,牛要人照看,咱家要是有了牛,俺就得天天去山上放牛,那样就不用挖地了。” “你个天杀的,整天就想着玩。”赵德忠一脚踹过去,算是警告,“有牛了也轮不到你去看。” “娘和我说,以后要是咱家有了牛就让我去放牛的。”大柱被踢了一脚,觉得有些委屈,小声地说道。 “你娘说顶个屁用,我说了才算,等咱家有牛了,那也是我去放牛你挖地,懂不?”赵德忠一脸生气地教育着大柱。“真是从小被你娘惯坏了,就知道偷懒。” 环挨着刘盘坐着,眼睛一眨一眨地听着他们说话,也不插嘴,偶尔偷偷的乐几下。二人中午饭推辞不掉,只好留下来一起吃。 赵德忠拿出他珍藏的好酒,给刘盘和环一人倒了一碗。刘盘喝着倒像是喝水。环喝了几口却已是双颊绯红。剩下的酒估计也不多,一个没注意,全让大柱给喝光了,气得赵德忠哇哇大叫。 从赵氏家回来,已是将近傍晚了。路上环小心翼翼地挽着刘盘的手,生怕给行人看到,一只手还提着个从赵氏那拿来的竹笼子。赵氏听说环养了小鸡,特意送来给关小鸡的。“夫君,你说这竹笼子漂亮不?”环拿起笼子在刘盘面前晃了晃。 “嗯,漂亮,不过这可是赵叔编好了要拿去集市上卖的,你也去要人家的。” “没关系的,夫君今天买了那么多猪肉送过去,都抵得上十几个这样的竹笼呢。” 进了屋,环就迫不及待的把那一帮小鸡捉到笼子里去关着。又怕晚上不够暖和还找了些稻草在里面垫着。 “累了不?”刘盘一把将环抱在怀里,吻了一下她那红红的脸蛋。 “嗯,今儿妾身喝酒了,头有些痛。”环像头小猪一样害羞的把头一个劲的往刘盘怀里拱。 “你拴在外面的两只大鸡,还没去喂呢” “不喂了,上午喂过小米,饿不着的,刚养的鸡饿一下才乖。”环缩在温暖的怀抱里舍不得出来。 “要是累了的话就早点睡。” “嗯”环小声的答道,有些陶醉。 “快点去烧热水,洗白白,等下我要检查。” “啊?” 刘盘:我叫你们看书不给俺投票,老子砸死你们去。 刘雨晴:“我就是不投,你能咋滴?有本事你就来砸。”刘盘:额,我明天再砸。。。。 第二十六章 虫子你吃不? “驭”街道上一美丽的少女熟练地勒紧缰绳,胯下的马儿吃痛,扬起前蹄一声长鸣。“师哥,我看这家酒店还不错,我们在这里先吃点东西再去找住宿的地方吧。” “城南酒楼,恩,进去看看。行了一天的路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了。”身边的少年扫了一眼酒楼的招牌,一个跳跃下得马来,姿势甚是潇洒。 “二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笑脸走上前来,帮二人牵过大马,显得甚是殷勤。 二人上得楼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少年放下手中的行囊,大声道:“小二,给我切两斤牛肉,再上几碟小菜,速速上来。” “好嘞”跑堂的小二唱了个喏,走了过来,“客官要饮酒不?本店现还有上好的白酒。” “酒就不用了,待会还要上路,你给我们上几碗白饭就行。” “小的这就去办,二位稍等。” 少女望着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甚是兴奋,对少年道:“师哥,这扬州城如此繁华,果真是名不虚传,我们这次奉师命来扬州,师哥定要陪我多玩几天才行。” “你还就知道玩,我们这次可以肩负着重大的任务来的。扬州城内的风云榜大赛不日即将举行,各路才子已然云集,一举夺魁扬我书院威名才是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少年说着神情略显忧郁。望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显然对于这次大赛,并无十足的把握。 “师哥你就知道假正经,明明心里也想着玩耍,可偏要装作一副半正事的样子。”少女嘟着殷桃般的小嘴,很不乐意。“以师哥纵横国子监的才学,我就不信还比不过这扬州城的学子。” “呵呵,那我答应你,等大赛完了以后再陪你去玩,这总行了吧。”少年得了称赞,忍不住开心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客官,您点的菜炒好了,” 店小二端着菜上来。又用抹布把他们的桌子擦了擦。“二位慢用。如有什么吩咐,叫小的一声就行。”店小二说得甚是礼貌,下去了。 “师兄,来多吃点这青菜。好吃呢。”少女握着筷子,看着少年饿得一脸贪吃的像,噗嗤一笑,艳丽不可方物。“看把你饿得,我早说了在外面驿站吃饭的,你偏要赶到扬州城才吃。饿了也活该。” “哪里是我要赶路了,分明是你要火着敢来扬州城里看的,我可不急呢,别污蔑我。”少年申辩道。 “哼,快吃你的饭,少说话。 等下可要陪我去逛街的,我要去集市上买些用的东西。” “买什么?” “女孩子家买什么的要你管!”少女嗔怒。“额,你自己去好了,我待会去客栈休息一下,还要看会儿书。要准备大赛了,时间很紧,这两天暂时还不能陪你到处玩。” “师哥”少女一阵跺脚,显然很是不愿,“你干嘛那么谨慎呢,夫子现在又不在我们身边。就算我们出去玩了,我不说,你不说,他远在京城也不会知道的。再说了,天下国子监乃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学院,师哥可是我们学院的大才子,拿下扬州的风云榜大赛那还不是容易之极。我料想这扬州小小县城,也不会有多少真正有才学之人。何必如此小心呢” 少年听了正言道:“夫子对我恩重如山,他虽不知我们在此地玩耍之事,然如果我们在扬州大赛失利,这他是会知道的。” “我不管,反正我要让你陪我去,不然要是我遇到了坏人怎么办。”少女夹了一口菜往嘴里狠狠地一送,生气地说道。刚嚼了一口,却是“啊”地一声叫喊了出来。“毛毛虫!有毛毛虫啊,呜呜~~”少女一口把饭菜吐了出来,用手捂着嘴,满脸的惊恐。只见桌上一只身长寸许的毛毛虫早已被少女的玉齿斩成两节。身上沾着些汤汁,显然在锅里就早已被煮死。 第二十六章 虫子你吃不?2 少女看着恐怖的虫子,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掌柜的!”少年看着桌上恶心的毛毛虫,心里也是怒火腾起。手掌用劲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盘子碗筷哐当响。 “额,这位公子有何事?可是饭菜不合口味?掌柜的赶忙走了过来,问道。 “哼,你自己看。”少年满脸怒气地指着桌上被自己师妹咬成两节的毛毛虫,说道。 那掌柜的一看,见那桌上之物竟是一只虫子。这一惊非同小可。饭菜里出毛毛虫之事,要是真的传出去,那酒楼的牌子可就砸了。连忙赔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等下我让厨房再为二位做上一桌好菜。” 少年冷冷地道:“弄只这么吓人的虫子,早没胃口了,我们就想让掌柜的给我们给说法,到底这饭菜里面添加些虫子是何意?” 那掌柜的脸色甚是难看,随即铁青着一张脸,对身后的伙计道:“把今日在厨房洗菜之人给我叫上来。顺便把刘小姐也一起叫来。” “是,小的这就去。”店小二吓得战战兢兢,生怕掌柜牵连到自己。忙转身前往后堂喊人去了。 少女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望都不敢再望桌面一眼。 不一会儿,店小二领着个年轻人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子“掌柜的,这位伙计就是今日安排在厨房洗菜的。”店小二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那掌柜一看,见来人正是昨天刘雨晴引荐来的刘盘,气得一双手发抖。“大小姐,你举荐的好人刘盘,又在这捣乱!” “啊?”刘雨晴不敢相信这刘盘又再惹事。 “于掌柜,不知你叫我来所谓何事?”刘盘嬉笑着,扫了一眼正在哭啼的少女和眼里冒火的青年。却也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过来看看!你干得好事。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于掌柜指着桌上的虫子,语气之中显然这次定是要把他赶出酒楼了的。 “额”刘盘定睛一看,顿时明白过来,看着虫子头皮也是一阵发麻,好恶心的虫子,明明记得自己早上洗菜的时候好像还略略洗过一下的,怎么会有虫子呢? “咳咳,额,这个虫子嘛。”没有办法的办法,刘盘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哈哈大笑两声,上前说道: 第二十七章 你敢吃毛毛虫? 只见刘盘上前道:“恭喜,恭喜啊,二位,其实这饭菜中的小虫子嘛,对人体并无害处,相反此虫历经扬州历代名医验证,含有丰富的营养,非但无害,而且有益于美白肌肤,增进身体健康,能让你在食用之后才思更加敏捷,出口成诗,张口成章。此次我们酒楼最新开张特意推出的酬宾项目,凡是在活动期间吃到该小虫子的统统可获白银二两的奖励。二位今日可谓是甚幸,刚第一次来就中彩。实在是难得。”刘盘正经的说着,转头对正在发蒙的刘雨晴道:“大小姐,你看是不是能多奖励他们二两?” “多给二两?休想!早说好了只奖励二两的怎么能多给?”刘雨晴嗔怒道对这刘盘一开口就送二两银子的做法甚是愤怒。心想,明明是你自己洗菜不洗干净,弄些虫子让客人吃到,现在倒要让我们出来赔钱,还要说是奖励?刘雨晴虽想是这么想,但考虑到酒楼的名声,还是很不情愿的从荷包里拿出二两银子,递给那正被忽悠地头晕目眩的少年。 “这虫子真能另才思敏捷?”少年接过银子,有些怀疑地问道。但怒气却是明显减弱了。 “那是自然。要不要我们为公子再煮几条出来尝尝?”刘盘望着那少年郑重其事地说道。 “额,那就不用了。改日若有机会再来品尝。”少年朝众人一拱手,“阿雪,我们走吧。” “叫阿雪的少女嗯的答应了一声”一副萎靡的神情显然还未从那恐怖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都是你干的好事,就连洗个菜你都洗不干净。”客人走后,刘雨晴看着刘盘就来气。怒道。“刚那两位客人的饭菜一文钱都未挣到,还凭空亏了二两银子去。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我让于掌柜从你月底的工钱里面扣除如何?” “还是不要吧,这样就随便克扣工人工资,不好的。”刘盘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刘雨晴那典型的资本主义嘴脸。“况且我洗菜未洗干净弄了只虫子到菜里面去,那也是为酒楼打响招牌吸引客户才想出的办法” “打响招牌?吸引客户?”刘雨晴握紧着小拳头恨不得找把大锤子冲上去捶这无耻之人几捶,“酒楼的名声都差点让你搞坏了!你倒还有脸说是为了酒楼着想?不说了,扣钱。” “嘿嘿,我想问一下今日酒楼有的多少客人来光顾?”刘盘走上前去两眼直视着刘雨晴。 “就十来个而已,怎么?少虽少了点,但酒楼的伙计们都尽力了。很令人钦佩,当然,你这捣乱之人除外。”刘雨晴给他看得很是不高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早想象着用锤子将他锤扁了。 “很好,我捣乱。如果我说日后我能让这酒楼的客人比今日的客人多五倍以上,你觉得我这捣乱有价值不?” 第二十七章 你敢吃毛毛虫?2 “五倍? 哈哈 ,你这小子好狂的口气。”朱账房在一旁听着实在忍不住了,出来说道, “哼,再让这疯子在我们酒楼待下去,我看我们也可以关门走人了。今天弄毛毛虫,明天不知道这人还会弄些什么虫出来。五倍的销售量?你凭什么?就凭你这身穿了几个月也没换洗的衣服?还是脚上这双卓尔不群的烂草鞋?我呸,我这辈子长这么大也就见过赏月楼的销售能突破平常销售的五倍。你?回家挖地去。”朱账房因他昨日嘲笑自己。说得甚是恶毒,数落起他来不留一丝的余地。 “朱叔叔,那策划赏月楼销售策略之人,就是刘盘。”刘雨晴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她虽心里还想象着用大锤子锤刘盘这可恶之人,但恨归恨,事实总还是要出来说清楚的。 “额”朱账房听得呆了一呆,口里还有几句骂人的话却是突然堵住了没说出来。瞪着眼睛望着眼前这来酒楼捣乱之人。说什么也不信这人竟是让赏月楼的销售突然暴增五倍之人。 “哦?刘兄既然是赏月楼那边过来的人,想必有些良策,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考参考,如果真能有五倍以上之利,那倒是天大的好事。”于掌柜听闻这书童就是帮助赏月楼出谋划策之人,说话的口气不禁改客气了许多。虽说这书童看起来不怎么像是有能力之人,但大小姐的性格他却是知道的,从来都不会说谎。大小姐如此说,那必是真的了,不由得他不信。 “那是自然,自然是要说与大家知道的。”刘盘说道。 “不知刘兄是用何种方法?还请言明。” “炒虫子” “虫子?”众人睁大了眼睛。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虫子也能用来做菜?”于掌柜听得有些生气。“今日来酒楼吃饭的客人被吓成什么样刘兄想必你也看到了。再明目张胆地用虫子炒菜,只怕我们酒楼就经不起折腾要提前关门了。 “今日之事事过突然未经准备,吓到几个小妹妹那种情况自然是在所难免的。”刘盘胸有成竹地答道。经历了今日的毛毛虫事件,倒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吃的一种虫子。记得那时祖父常到竹山里面去弄些虫子回来吃,这种虫生长在竹子里面,以竹子中的内节为食,营养好不好虽不知道,但味道却是极品。用滚油炸过之后香脆异常,吃过一次便再也忘不了那种美味。料想这古代人是没吃过的。先火热宣传一番,再当做稀世美食推出,那岂不是又要成为叱咤风云人人追捧的美食了。想着想着不禁好好的意淫一番。清了清嗓门向众人问道:“不知扬州城内最有名的郎中是谁?” “郎中?”于掌柜听得越来越奇怪,这炒菜还关郎中什么事?“最出名的郎中便是城西胡同的李中道李郎中了。李郎中为玉扇堂堂主,望问切问样样精通,可谓远近闻名。治病救人还常常不收穷人家的诊金,可谓侠名远播,声名在外。” 刘盘听了于掌柜的介绍,对刘雨晴道:“大小姐,这事还得你帮忙,我们去大街上边走边谈吧。” “去大街上?这里不能商量么?”刘雨晴疑惑地问道。 “嘿嘿,秘密,你跟我来了就知道了。”刘盘说完也没等刘雨晴同意,径直往楼下而去。 刘雨晴给这书童狂妄的表现弄得目瞪口呆,“简直是太过分了”骂了一声,跺了跺楼板,无法,也只有跟随而去。。。 酒楼上留下一群目瞪口呆之人:这么过分也跟去?。 第二十八章 无药可救 “你要带我去哪?”刘雨晴跟着下楼,追上去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去玉扇堂了,还能去哪。”刘盘诡秘的笑了笑“你身上还有银子没?待会要去贿赂一下那李郎中,没钱估计是不行哦。” “没了,有也不给你。”刘雨晴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怀里装钱的荷包。父亲那天给的二十两零花钱,今天便让眼前这可恶之人弄得赔了二两给客人,心痛也痛死了,现在就还剩十八两。自己过几天还要留着在会社的时候买茶果糕点,再给就没了。如何肯答应。说道:“李郎中乃堂堂君子,才不会接受你的贿赂” “所谓君子被称之为君子,那是因为所受的诱惑还不够。所以你得拿出来。” “拿什么?” “10两银子” “不给,再说我也没有” “我知道你有,你兜里还有18两。” “你,你可恶!” “额,我要是真可恶就好了,直接从你身上抢过来多方便,我这可是为酒楼的前程着想,你现在舍不得给,到时可别后悔。”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给。这钱我要用的。”刘雨晴还真怕他过来抢,握着小拳头,警惕的望着他。 “唉,这么小气,算我借你10两银子好了,明天我就还你。”刘盘倒还真拿她没办法。 “真的? 那每天要收两文钱的利息。你答应了,我才借给你。”刘雨晴如何肯白白给他十两银子,开着条件,说道。 “不答应就不给是吧?”刘盘听着直接哭笑不得。 “嗯” “拿来吧,我答应你。” “喏”刘雨晴小心地从绣着花花草草的荷包里拿出10两的碎银子递给刘盘。“你这是要去找李郎中看病吗?李郎中看病诊金很便宜的,用不着这许多。”刘雨晴听他说答应借了钱付利息,还算有诚意,口气变得温和了些。 “不是,是想去求他一幅字而已。” “一幅字要10两?没听说李郎中的书法写得有多好,你要求字还不如去找我爹爹帮你写一幅。我和他说说让他只收你5两就行。” “咳咳,你别说了,再说我会死的。”刘盘捂着胸口,给这才女一番话呛的不行。“跟你说个事,你知道竹子里面生长的那种小虫子没?” “知道呢,我们家后山的的竹林里就有许多坏了的竹子,里面都有你说的这种小虫。” “那麻烦你找个人去帮我弄些来,要想酒楼挣钱,还就靠这些虫子。” “哦,那等会回酒楼让伙计去弄些回来。”刘雨晴听得是为了让酒楼赢利,便不像开始那样冷淡,变得热心起来。 “到了,前面这家就是城西的玉扇堂。”刘雨晴说道。一阵路走下来,微微有些气喘。 玉扇堂的店面甚是宽敞,进得店来,只见柜台上摆放的全是药材,浓烈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二位可是要看病?”一伙计上得前来,招呼道。“看病的话请在此间稍等片刻。等我家堂主看完其他几位客人边来招待二位。” 刘雨晴道:“无妨,我们在此等候李郎中便是。” 店内尚有几个病人在看病。一位胡须泛白的老者,坐在椅子上。精神矍铄,沉思一阵,对坐在他身边看病的病人道:“公子,您这病老夫可是无从医治了,老夫行医半生,医人无数,今日公子所说的要老夫开药以提升大脑的才学,提升才能。却是今生闻所未闻。不知药从和开起。这些银两公子还是拿回去吧,请恕老夫爱莫能助了。”老者说完将放在桌上的银两推还给坐在对面求医的年轻人。 第二十八章 无药可救2 “李郎中,我好歹也是慕名而来。你总得开点药给我吧。” 说话之人却是蔡县令的公子蔡听雨。听得这郎中说无药可救,甚是焦急。 “老夫从不乱开药,公子请自便吧”李郎中听得有些生气,不在家好好读书却跑来求药,没病你吃什么药。“公子若真要提升胸中才学,还是得多看圣贤之书是正道,捷径,却是没有。” 蔡听雨只得悻悻地站起来,一副失望的样子。这些日子一来明显的感到自己才学有所下降心,要不怎么在赏灯会上一题也答不出?在学院自己的影响也是日渐减弱。被那两个姓刘之人总是压着一头。胸中这口恶气不除,日子都没法过了。于是在这扬州才子风云榜即将到来之际便四处求医,欲寻仙丹灵药期望能有所转机。却不料处处碰壁,连连走访好几家药铺都是无果而终。正欲回家,这时旁边另外一个前来求医的病人上前对他说道:“这位兄台请留步” “你有何事?”蔡听雨停下来问道。 “公子所求的增加胸中才学的药物,在下昨天初到扬州城之时却是见过。” 刘盘一看,认识那和蔡听雨说话之人正是前面在酒楼遇到的年轻人。怎么又再这里遇到了? “真的?阁下在哪见过?还望告知。”蔡听雨听说世间竟然真有此种神奇药物,不由得喜上眉梢。 只听那少年说道:“今日我与师妹一同去一家酒楼吃饭,我师妹在饭菜中吃到一根虫子,那酒楼的伙计便说那虫子于身体无害,且吃后能另才思更加敏捷,出口成诗张口成章,我也只是听那酒楼的伙计如此说而已,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哪家酒楼?”蔡听雨惊喜地问道。 “是城南酒楼,好像是新开张的一家酒楼。” 少年答道。“不过我师妹吃了,她却老说身子不舒服。我便陪着她一起来看郎中了。 蔡听雨朝少年旁边的女子看了一眼见她不过神色焦虑,并无大碍。便道:“无妨,是真是假总要去亲自试试才知道。” 蔡县令的公子哪里会轻易被吓到。已然决定要以身试法。“在下蔡听雨,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秦观,久仰蔡公子大名,幸会幸会。” “你就是秦观?名动京城,蜚声海内外的大才子秦观?”蔡听雨惊异地打量着眼前这年轻人,实在很难相信这人就是京城太学国子监中顶尖的才子。 “额,听雨兄过誉了,虚名而已,当不得饭吃。”秦观抱拳说道,冷不防正看到刘盘和刘雨晴二人正站在不远处。“哎呀,就是这位伙计,这位酒楼的伙计今天和我说那虫子有那神奇功效,你问他便知。” 蔡听雨转头一看,见那所说的伙计正是刘盘,白了那伙计一眼。 “。。。。。。打死我,我也不问。” 第二十九章 为名为利 “先生,我师妹的身子有无大碍?”秦观看着正在为阿雪把脉的李郎中,担心地问道。 李郎中道:“依老夫看来,令师妹脉象平稳,甚为正常,并未见有何不妥之处。只是神色眉目间略显疲惫。估计是路途中过多劳累抑或是受了什么惊吓所至,待老夫开副药,回去再休养几天便可。” “那就多谢了”秦观闻得阿雪并无大碍,算是舒了一口气。“阿雪,我们回客栈去吧。” “嗯”叫阿雪的少女答应了一声,神色间几分憔悴,今天上午吃到毛毛虫,即使是到现在仍然是心有余悸。蒙上阴影了。 待到秦观师兄妹二人走后,李中道见堂中仍站着二人等着就医,便朝刘盘和刘雨晴道:“不知二位是谁身体不适要老夫看病?” 刘盘走上前答道:“晚生刘盘这厢有礼了,晚辈这次来并非是为了就医,而是欲向先生求一幅字。” “哦?求字?”李中道呵呵地笑了起来:“老夫行医半生,开方子写字无数,一手字已然写得跌宕起伏,如江河流水,嗯,为你们写几幅字还是可以的。不知你们要我写些什么字?”李中道听得刘盘不是来求医而是来求字,心里甚是高兴。他这一生行医名声甚好,但可惜的是写得一首歪歪字。总是被人说笑,还得了一个外号叫“铁拐李” 。今日居然有人找上门来求字,那自然是喜不自禁。 刘盘答道:“先生是医道行家,不敢隐瞒先生,近日我们酒楼的伙计发现了一种奇异的虫子,凡是食用过此虫的才子,之后都会变得才思更加敏捷,文章诗句张口便来,可谓神奇之极。我们城西酒楼便想用此虫做一道精致的菜肴用以出售,所以今日便欲向先生求字一幅,来对此虫的药用效力进行说明,借先生之名气,广而告之,还望先生能够帮忙。” “这世上还真有这种神奇之物?”李中道来了兴趣,“不知公子是否将该虫子带来?且让老夫一观如何?” “额,虫子晚辈这次却是未曾带来,不过等过得几日等我们酒楼推出此道菜,先生便可尝到。到时一试便知。”刘盘心想,现在带来,给你一吃岂不是要穿帮,等过几日再让你去酒楼吃多好呢,不过能不能吃到那就看你造化了。傻子才带假货给你验证。 “那如何使得,老夫都未曾见过功效,倘若言过其实,并没有公子所说的那种功效,那旁人岂不是要说老夫的坏话了。” “呵呵,先生严重了,此物的功效自是千真万确,乃我亲眼所见。此次前来就是想与先生合作,我们做商人的,为的就是一个利,于名声一道却是无甚追求。所以我和我们掌柜的商量了 ,只要先生肯出面,我们愿将此物的发明权以及命名权都让给先生。到时,此神奇之物传遍大江南北,人们都将会认为是先生发现此神奇之物,必将会铭记先生的功劳。先生之名流传千古,指日可待矣。” 流传千古?说得李中道砰然心动,自己行医一生,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做个扬州名医,要想名扬天下,却是略显道行不够了。想了想道:“竟有如此好处?那倒是不错,这位小兄弟,你肯将如此有价值的东西让予老夫。不知还有其他什么要求?” 第二十九章 为名为利2 “嗯,要求嘛,自然还是有一些的,先生除了负责书写说明肯定期功效之外,还需支付12两银子的费用”刘盘见这郎中如此好骗,开始漫天要价。 “要12两银子?能不能少点?老夫与公子素未交往,让老夫如何相信你?”李中道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郎中而已,平日里为病人看病收费又便宜,让他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两来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那到无妨,我身边这位便是城西酒楼的掌柜,刘家的大小姐,想必先生应该是认识的。况且等先生答应之后我们尚可让先生也占一份股,每月会定期供给先生2两银子,先生您看如何?” “小女子刘雨晴见过先生”站在一旁的刘雨晴向李中道行了一礼,他见刘盘居然还问李郎中要价,甚为不解,不是说要给10两银子给他的吗,怎么反倒向人家要起银子来了?奇怪。 “好,老夫答应你。” 刘家大小姐李中道还是认识的,那自然是不会骗他了,当下确信无疑。再说日后每月还有2两银子的月供,要不了几个月便可回本。一本万利的买买,送上门来还不接那是要遭雷劈的。朝刘盘说道:“二位请在此稍等。老夫去去就来。”说完转身进里屋,翻箱倒柜去了。 过了一会,李中道一只手拿着纸笔,另一只手抓着些银两出来。将银两递给刘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银子刘兄弟你且收下,只有11两,尚有一两过得几日再给刘兄如何?” 刘盘接过银子呵呵笑道:“无妨,李堂主乃天下信人,在下信得过。” “那就先谢过刘兄了,不知这字是要写哪些字?”李中道将纸张平铺于桌上,把衣袖扯起,做好架势,问道。 “这个不忙,等先生今日在此先构思一日,待到明日,将虫子的名称以及说明功效的公告写好之后一并送到城西酒楼就行。我们在酒楼恭候先生大驾。” “你怎么还收李郎中的银子呢?”离开玉扇堂之后,刘雨晴责问刘盘道。她知李中道此人行医素来名声较好,救死扶伤,对没有钱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家向来都很照顾。今日却遭刘盘如此讹诈,自己还被拉成了帮凶,心中未免有些气愤。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刘盘一副嬉笑不正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收取一定的银钱是必须的,为的就是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少诚意,就像你借钱给我还要收取利息一样。”刘盘诡辩道。 “你试探人家的诚意我不反对,可你收12两也忒多了,我借你钱才收多少?每天才2文钱的利息。这能比吗?人家李郎中一个老老实实的医生的钱你也去骗,你这人也太坏了。” “多和少性质都一样,反正都是钱,难不成砍两次头和砍12次头还有区别了?况且这又怎么能说骗?这可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你刚也看到了,我也把具体实情都说清楚了。李郎中也是亲自答应了的,人家活着可是只为名,哪像你整天就惦记着这几两银子,我说你俗不俗呢?” 刘雨晴被刘盘气得不行,指着他骂道:“你这人太过分了” “喏,还你银子”对刘雨晴的责骂刘盘一付受之无愧的样子,把借她的银子连同利息一起递了过去。 “我不要,这银子是你骗来的。”刘雨晴恨恨地说道。转过脸不去看刘盘手上的银子。 “真的不要?不要我拿去买猪肉去了。” “你敢!快把银子还我。”刘雨晴急道,还真怕他不还自己钱了。伸手就要去抢。 “不还了。你自己都说不要了。”刘盘一个侧身躲过才女伸过来的爪爪。 “你不还我,我让我弟弟诗才来打你!”刘雨晴一击未成,威胁道。 “你弟弟打不过我的。”刘盘耸耸肩,无所畏惧。 “那我让我爹爹也来帮忙”刘雨晴呜呜地说道,抹着泪水。 “额,那给你,我投降。” 第三十章 俺只是个耕田的 城南酒楼外 一大早便围满了人。 “兹,酒楼今日陈新菜而出,名曰:铁拐李下酒菜。此菜神奇,久经年月,染天地日月之精华,大凡食用此物之人,过后既如得神助,才思敏捷,下笔如有神,延年益寿指日可待。 食其味曰:爽。余尝食之,但觉天下之美味尽揽于此矣。常食此物,亦可健脾胃,强筋骨。中道既偶得之,喜不自胜,转辗反侧,数日未眠,念及此物终乃天赐,不敢私藏,特以欲经城南酒楼之宝地,推而广之。尚使芸芸众生皆能获此物而得享天年,抑或因此物文章诗词垂名于后世,方乃我辈医者之夙愿。此生亦无憾矣,幸甚。玉扇堂李中道。甲乙年,某月某日深夜。”一手摇折扇的才子大声将那公告念完。身后围观的人群立即沸腾了起来。 大红的公告纸上,铁拐李的真迹,如山洪喷发,自上而下张牙舞抓,气势恢宏。还真如李中道昨日所言,数十年的功底,端得跌宕起伏,如江河流水,放荡不羁。 “这个是什么菜?竟有如此功效?” “边写边倒的字乃李中道亲笔所书,这字我认得。” “每个字都像撑着拐杖,自然是铁拐李的字嘛。” “这要卖多少钱一碗那?俺也去买来尝尝。” “李郎中想不到竟然如此慷慨大义,将此至宝献诸于天下苍生。可敬,可敬那。”一身穿长衫的中年文士,看着公告,对李中道天下为公的思想大为敬佩。 正热闹间,酒楼内两个伙计又拿出一张新公告出来张贴在门口。 众人皆凑上前去围观。都急于想知道这道神奇的药膳到底要售多少钱一碗。 “这位大哥能不能帮俺念念这上面到底写的啥?俺是耕田的,不识字。”一手提着一篮子萝卜的老农也伸着头往人堆里凑,问着身边的才子道。估计是早上出来赶集摆摊卖小菜的。 “你不识字你来凑啥热闹?这东西可是专为读书人准备的。耕田也要学富五车边扯牛边吟诗吗?早早闪一边去。”才子怒,一副鄙夷的神情斜视老农。对于不识字之人读书人向来是看不起的。 刚着墨不久的纸张伸展开来,被两个伙计均匀的贴在门柱上,淡淡的墨香飘逸,映入众人视野的是一手秀丽脱俗的书法,与贴在旁边那些撑拐杖的字竟有天壤之别。只见上面写道: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学子,兹因本酒楼新推出之菜系货源供应不足,无法满足日常之大量销售,因此现只能做限量供应。经商议,新推出之药膳将不做售卖,而以抽奖方式免费赠送。即日起,凡在本酒楼消费满一两银子便可进行抽奖。每日将会产生数名幸运之人得享此天地神物。 城西酒楼销售部宣 甲乙年,某月某日清晨。 “这虫子真的能吃啊?”酒楼上,刘雨晴疑惑地看着刘盘手里端着的小碗,碗里都是被他用滚油炸成了金黄色的虫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你要不要吃个?刘盘把碗递过去”嘴里嚼得正香。味道做得倒也丝毫不比后世吃过的差。 第三十章 俺只是个耕田的2 “这个倒没有毛毛虫那么吓人了,刘雨晴闻着香味,给自己壮了壮胆,小心的用手指捏了一个,放进嘴里。“毒死了我,要你偿命。” “我吃得可比你多,你要是能死,我早就死了。大家同归于尽。” “还蛮香的,我再吃个。”刘雨晴舔了舔嘴唇,又来问刘盘要。 “慢来,今天就还剩这一小碗了,等会还要拿去招待客人,不能再给你吃了。”刘盘用手捂着碗,赶忙走人。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事,转过头来对刘雨晴说道:这个菜的做法以及来源你不要向任何人说起,我当药膳卖的,大家要是都知道了,就不灵了。” “看你小气得,这我自然知道,不用你多说。”刘雨晴心里依然担心着这个策略是否能凑效。功效都是刘盘忽悠着李郎中吹出来的。要说是真的,连她这酒楼的掌柜都不相信。估计多半是骗人的把戏。 还居然让自己写了一个公告,那字可是自己写的。要真是东窗事发,岂不是要被千夫所指了? 中午尚未到,城西酒楼出了神菜之说就已然传遍大街小巷。一传十,十传百,李中道李神医亲自发明的药膳,那还能有假?虽说传的厉害,却是谁也没见过,越没见过却是显得越神奇。当此时,正是扬州风云榜大赛即将举行之时,才子们秉烛夜读,半夜悬梁啃书,为的就是一举成名,傲视群雄,现在居然还听说有能令才思更加敏捷的东西出来了,不买来吃了那还得了。因此,这则消息格外的受到各路才子的关注。 城西酒楼的柜台处,已然是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酒楼的规矩是:凡去柜台交上一两银子,便可从一个大木箱子中抽取票据一张。票据上如未注明中奖,便可持票据去用餐,算是已付过钱的凭证。过了一会,未抽到的人都去找了张桌子坐下,开始用餐。供给的饭菜倒也颇为丰富。虽说未中奖有些遗憾,但只是花费一两银子,又吃到了这许多美味的饭菜,也算是物有所值了,因此众多的人虽未抽到传说中的药膳,倒也没有闹事之人。” “天啊,我抽到了,我抽到了啊,掌柜的,快拿来给我吃。”突然人群中一人兴奋地喊道,手中握着奖票。手舞足蹈,乐的不行。 人群中更是炸开了锅。花银子花得更起劲了。吃饭喝酒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神情专注地看着这边。 “这位兄台不要激动,且待我们验过票据之后方可确认。”说话的是于掌柜,他接过那中奖之人递过来的票据。仔细的看了看上面所盖的印章。确认了是真的之后,说道:“恭喜了。客官是今日得享此神奇药膳的第一人。实可谓是可喜可贺呀。客官楼上请,我们已然备好药膳期待贵客光临。” 在众人羡慕妒忌的眼神注视下,那人三步两步的跑楼上去了。 “唉,怎么抽中的不是我呢,我还要去参加大赛的。”一才子喝了一口酒,唏嘘不已。 “客官,您不能上楼。”两个伙计见有人想上楼去看个究竟,忙把人拦住。 “为何不可? 看看也不行吗?”欲上楼看个究竟的人有些恼火。 “不行的,这是酒楼的规矩。还请遵守。客官如欲得药膳,还请去柜台处购买票据。”一伙计说道,说得甚是礼貌。 “哼,买就买。我就不信,我今天抽不中!”那人一甩衣袖,转身又回到柜台处。 摸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开始上得楼去用膳之人,撑着个吃饱了的肚子下来了。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如何?功效如何?”一才子着急地问道。 “好好吃的美味啊!”那人摸了摸肚子,意犹未尽的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 “屁话,我问你药膳的功效呢”才子忍不住爆粗口,众人给他这句感叹撩得更是心驰神往。这么神奇的药膳那自然是美味中的美味了,那还用说。 “什么功效?” “才学呀,你的才能吃过药膳之后是不是真有所长进了?” “不知道啊” “那你快做首诗出来,让我们大伙见识见识。” “俺不会作诗”那人给逼的急了,愁眉苦脸道。 “你不会作诗你是干什么吃的?” “俺是耕田的,没读过书,不识字呀。” “啊?” 第三十一章 给我劈柴去 “你家是哪的?”刘盘拿着把柴刀劈着柴,闲的无聊,对旁边正在洗菜的伙计问道。他洗菜洗得连毛毛虫都有,于掌柜哪里还敢让他洗菜。“不会洗菜?给我劈柴去。”于掌柜一甩衣袖,如是说。 “俺家住在马蹄村,离这不远,走一个时辰便能到。”那伙计抬起头说道,两只手在冷水里早已侵得通红。 “你们那田多不?” “俺们那田不多,全是大山,大山围起来就像个马蹄,就叫做马蹄村了。传说还是很久以前有神仙骑马路过的时候,马踩得蹄印呢。”伙计说起神仙来,很是自豪。估摸着他是想让人也联想出他是神仙路过时,不小心产下种子了。 “那全是山,没有田地,你们如何种粮食?平日里的口粮咋办?”刘盘好奇地问道。 “在山上把树砍了烧出块荒地,就可以种些庄家出来。我们村人不多,一共就百来户人家。平日里还能去山里打些野味回来。也饿不着了。像我们这样年轻一点的,有力气的就跑到扬州城里的店铺酒楼来找些活干,每天都能吃饱的。” “那你们每月在这酒楼干杂活,一个月能正多少钱?” “踏踏实实的干,掌柜的给我们20文钱一个月,刘家大小姐心肠好,昨天来和大家伙说了,以后每月的工钱涨到25文,月底做得好还能领两斤肉回去”那洗菜的伙计说得甚是高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说道:“再攒半年的工钱,俺爹说就给俺取个媳妇回来。” “呵呵,那可好呀,你叫啥名字?”刘盘听得来了兴致,把刀扔一边,柴也不劈了,问道。 “俺的名字叫马得钱,是俺娘给俺取的,说是取个好名字以后才能多挣钱。” “恩,有道理,这马得钱三字还真是个好名字,叫起来响亮,一听就知道是啥意思。” “马得钱!”突然,在厨房内炒菜的大厨一声爆喝,声若惊雷。 “到”马得钱忙答应着,不敢怠慢。 “在做什么?唧唧歪歪个不停?”大厨瞪着眼睛看着刘盘和马得钱二人。怒了,眼里看不惯吃白食偷懒之人。 “报告,俺在洗洋葱。已经洗完了。”马得钱恭敬地答道。显然对这大厨甚为惧怕。 “厨房乃酒楼重地,以后未经我允许,不准嬉笑聊天。”大厨身材高大,身上肌肉蛮横,拿着把大锅铲站在那里,虎虎生威。 “小的知错了。”马得钱有些后怕地说道。估计这大厨平日里就是这里的头。专管马得钱刘盘这类洗菜劈柴的喽啰的。 “快点把洋葱拿来给我,等下跑去大堂告诉于掌柜,就说厨房里的菜已经炒完了。让前台赶紧停止售菜。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咋来这么多吃饭的。”大厨斜了刘盘一眼,对刘盘说道:“我说老弟,你劈柴的速度也忒慢了吧,劈柴劈了这许久,才这几根,你这个月的5文钱赏钱是不是不想要了?” 原来厨房里的规矩,一般伙计是20文钱一个月,做得好月底可得5文钱的赏钱,这是刘雨晴当上掌柜后想出的法子。本来也是好事,可不幸的是却让这大厨管着的。能不能得到那额外的5文赏钱,得这大厨说了算。 “额,这劈柴的活,干久了累的慌。弄得手酸脚酸的总得休息一下。”刘盘解释道。 “嘿嘿,很累吗?我看你今天中午不用吃饭了,你放心,中午我保证不煮你的饭。”大厨阴险地看着刘盘,敢情酒楼伙计们的伙食都是他掌管的。真正权势冲天的厨师。那大厨见刘盘是新来的,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估摸着是好欺负之人。便上来找了个借口,又是扣伙食又是扣工钱,伙食扣了晚上可以偷偷的带回去给自家的婆娘孩子吃,扣出来的钱自然是进了自己的腰包了。 “中午不给饭吃,那下午如何有力气做事?”刘盘有些愤怒,抗辩道。虽说自己身上还有10来两银子,不愁买不到东西吃,可给人欺压到头上了,如何咽得下那口气。 第三十一章 给我劈柴去2 “没力气做事就趁早回家去,我们酒楼可不要贪吃懒做之人。”大厨见他居然还敢质问自己,便蛮不讲理地说道。 “刘兄,掌柜的让你赶紧去大堂一趟,说是有事要和你商量。”马得钱跑进来,对正在与大厨对峙的刘盘说道。 楼上的大堂内,两个账房正在算帐,算盘打得噼啪响。“100两,101两,120两”朱账房一边数着银两,一边报着数,双手已是颤抖不已。 “还有不?”马账房问道,他自己当酒楼账房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酒楼一个上午能盈利这许多银两的。心中已是惊骇不已。” “还有一锭10两的。”朱账房望着眼前堆着的一堆银子。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平日里一天能卖出20两的酒菜那已经可以说是生意很好了。这130两那如何了得?现在还刚是中午,到晚上岂不是还要翻倍?可惜厨房已经没菜可做了已经。” “整整130十两啊”马账房激动地满脸通红,向一旁背负着双手正在踱来踱去的于掌柜报着最后得出来的数字。 “还真是我们大小姐厉害,写一幅公告引得这么多客人前来用膳。哈哈,可喜可贺。”于掌柜称赞道。 “那都是刘盘想出来的主意,不是我想的。刘盘到了没有?”刘雨晴问于掌柜道。 老于摇了摇头。 “大小姐你找我?”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恩,过来一起吃午饭吧。”刘雨晴抿着嘴唇,对刘盘说道,口气显然比以前客气了许多。 “那就先谢过大小姐了,不过饭就不吃了,俺只是一个小小的劈柴伙计。待会我去厨房用饭便是。” “想吃午饭?你休想。大小姐,这人干活专门偷懒,中午饭别给他吃。”众人听得一正愕然,纷纷朝那说话之人看去。说话的却是那大厨,端着酒菜,虎背熊腰,正为楼上的账房掌柜送午饭而来。 刘盘:大家给个收藏吧,本书已在都市言情小说签约,最新最快的章节将在都市言情小说发布! 第三十二章 明日让你当樵夫 “阿义,不得无礼,刘兄是大小姐请来酒楼帮忙的客人。”于掌柜听得他对刘盘颇有微词,忙出言制止道。经历了今日上午的热潮,他不得不对眼前这刚请来的伙计刮目相看,一般酒楼每日营业能挣到20两,就算是很好的了。可这人一来,就弄个什么药膳出来,且不管药膳功效作用如何,那酒楼的生意可是摆在那,不服不行。第一天刚开张就门庭若市,厨房上菜都上不过来。何止是5倍销售量,都已经过6倍还多了。 “他本来就是偷懒了,我又没有乱说。”叫阿义的大厨抗辩道。 于掌柜瞪了他一眼。阿义惧,不敢再多言,将饭菜放于桌上,悻悻而去。 “过来坐吧”刘雨晴对刘盘小声地说道,估摸着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邀男子吃饭,羞红了脸,两之手都不知道该放哪,怎么放都觉得别扭。 “呵呵,你中午不请我吃饭,我还真要饿肚子了。厨房都不肯煮我的饭。”刘盘望着刘雨晴的双眼,笑道。 “可不是我要请你,是我们酒楼的掌柜请你。你别臭美。”刘雨晴赶忙解释着,至于酒楼掌柜是谁,她倒忘了就是她自己了。 “这样啊,那我还是去厨房吃好了。再说我还要去劈柴,活没干完要挨扣工钱的。”刘盘说着,径直往厨房而去。 留下刘雨晴愣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大小姐,这刘盘是不是给他换个好点的活做做?账房那还缺个人手,我看就把他调过来吧。”于掌柜上前对刘雨晴建议道。 刘雨晴一听就来气,道:“换换换,有什么好换的,你没看他那么喜欢去劈柴?就让他劈去,劈死他。” “哦,那明天干脆让他抗把斧头去后山砍柴去。” “恩,不砍4百斤柴回来别让他吃午饭。” “额,大小姐,我还要和你商量些事,照今天这种销售量下去,明天是不是要多进够些酒菜?还请大小姐定夺。”于掌柜听得一阵愕然,这刘盘还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请吃饭都回绝,搞不懂。 “酒楼经营的事,您和账房先生们一起商量好就行。” “大小姐,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朱账房和老朽几个都想尝尝今日酒楼推出的新药膳,最近脾胃都不甚好,想吃一点补补身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于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新药膳?那你得去问刘盘才知道,那东西都是他弄来的。我不清楚。”刘雨晴委婉地回绝了,她倒还记得刘盘给她说过的话,这东西吃到的人越少越好。只有这样想吃的人才会越来越多,价格都是炒作出来的,物以稀为贵呢。嘿嘿,别说,这樵夫还真有些本事。 酒楼的大堂内,吃饭正吃得热闹。一片嘈杂之声。柜台处已经停止售票了。一些尚未购得票的才子捶胸不已。“掌柜的,你们这酒楼怎么搞的?才开张半天就没菜了?你们到底还做不做生意的?”一才子叉腰站在柜台前,质问道。 “这位客官请息怒,酒楼今日新开张,也未曾想到竟会有如此多人前来用用膳,实在是所料未及呀。今日已经没有菜了,还请客官明日再来。真是抱歉。” “哼”才子一甩衣袖,对身后跟着的仆人道:“大伙给我闪,听月楼喝酒去。” “唉,你说那么珍贵的药膳怎么就让个耕地的抽中了呢?真他娘的日,吴剑道正坐在靠窗的一章桌子上,不无遗憾的对正喝着闷酒的蔡听雨说道。 “天意,明日我们再来。恩,这里的饭菜倒还不错,剑道兄也多吃点。”蔡听雨几杯水酒下肚,微微有些醉意。今日来酒楼,一来想尝尝那传说中的药膳,二来也是想见见佳人。却不料时运不济,药膳不仅未得,佳人亦迟迟不曾出现。胸中不免也是郁郁不乐。 第三十二章 明日要你当樵夫2 “那耕地的老农也真够傻的,抽到了那么好的东西居然张口就被他给吃了,要是拿出来卖岂不是能卖个好价钱?你说他一个不识字的山野匹夫吃那玩意做啥?药膳再怎么神奇,给个不识字之人吃了又能有什么用哦。都是这些个小人,成一时口舌之快,致使满城才子皆遗憾矣。”吴剑道一副无比失望的神情,捶着桌子恨恨地说道。 “剑道兄不必伤怀,不是明日还可以再来么?我们明日一同再来便可。”蔡听雨劝说道,他因刘雨晴在这酒楼当掌柜,反正是天天都想来了,多看美人几眼也是好的。所谓伊人在侧,秀色可餐,下酒下菜,胃口大开。 “哪里还有机会再来,明日就是风云榜大赛,来不及了。”吴剑道说得凄惨。仿佛只要吃了神药他立马就能学富五车,所向披靡似的。 “哦,那倒是个问题。”蔡听雨突然也想起了风云榜大赛就在明日,不禁也是一阵心慌。 刘盘走到厨房,见那洗菜的马得钱正在帮他劈柴,上前说道:“马兄,这柴还是我来劈吧。” “呵呵,没事,就还剩一点,马上俺就劈完了。今儿下午没菜洗了,不忙。”马得钱笑着说道。劈了几根柴,马得钱又凑身过来小声地说道:“大厨中午真没做你的饭。俺这还留着一个白面馒头,刘兄你要吃不?”马得钱细声地说着,从衣服里摸出个裹了些灰尘的冷馒头出来。“俺准备晚上带回家给俺娘吃的,你如果是饿了,就拿着先吃吧。” “好兄弟,我不饿,你留着吧。”刘盘虽肚子有些饿,但人家那么珍贵的馒头要送给自己吃,哪里吃得下。便对马得钱道:“我无妨的,下午没事,等下我就回家去了,回家做饭吃去。” “那刘兄明日早上可记着要早些来,大厨不然又要克扣午饭的。”马得钱劝告道。 “恩,我让他扣。” 出得酒楼来,街上酒旗飘飘,行人摩肩擦踵,甚是热闹。 “老板,给我来两斤猪肉,全要瘦的。敢给我加一两肥肉我砸你的摊。”刘盘肚子正饿得慌,便走到肉摊前准备买肉回去做饭吃。 “好嘞,要给您割了一钱肥肉,我直接抹脖子,哪用您动手。”摊主见又是这疯癫之人来买肉,乐不可支。正愁今天的瘦肉卖不掉。 “这位公子,您再来帮我把这只鸡买了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刘盘转头一看,见又是前两次卖鸡给自己的人,呛得不行。“咳咳咳,老丈您怎么还有鸡卖啊?” “不瞒公子说,这只鸡是前面卖给您那两只母鸡的后代,哎,只怪他们母子情深,自从俺把母鸡卖给公子之后,这只小鸡也是茶不思饭不进啊,眼看就要付命黄泉,公子一定要行行好,发发善心救救它呀。” “啊?还真又是一只重情重义的好鸡。” “公子您如果要买,这次俺只收您15文就行,都是老顾客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买了!”刘盘惊异于古人的营销手段,赶紧怀抱猪肉,落荒而逃。 太没面子了。居然给古人忽悠两次。。。。 第三十三章 这世界,竟如此之美 “刘盘!”厨房内阿义一声吼。 “啥事啊?”刘盘放下手中的柴刀,应声道。 “上头命令下来了,今天分派你去山上砍柴,没400斤别回来吃饭。”阿义嘿嘿地冷笑,看着刘盘。“注意只要干柴,没干透的不要抗回来。” 刘盘站起身来,打量着面前这大厨。过了一会儿,说道:“哥们,您贵姓?” 几个伙计都在看戏。“这鸟人新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孝敬钱都不知奉上去。大厨那可有他苦头吃了。”一伙计低声道。 “愣头青” “你管我姓啥?知道我是这的头就行。”阿义一瞪眼,一个转身抄起锅铲,对身后众伙计吼道:“看啥?给我干活去!” 正在这时,砰地一声,厨房的门被一股大力撞得开了。众人一正惊愕,进来之人却是刘诗才,只见他心急火燎地朝刘盘说道:“师兄,想不到你还真在这啊,快,快跟我走,十万火急。” “走不开额,今天我还要去砍400斤柴回来。” “谁让你来砍柴了”刘诗才听得发晕,对正在炒菜的大厨道:“阿义,今天我姐让放你一天假,工钱双倍发。” “真的?”阿义转过头来,喜上眉梢。 “先去把柴砍回来再放假”话说完,刘盘和刘诗才两人早已去得远了。 “他娘的,400斤干柴一天一个人怎么弄得完?”阿义怒,拾起地上的柴刀,奔荒山而去。 “师兄,害得我找你找得苦,风云榜大赛一大早就开始了,各路高手纷纷齐聚,唉,到我离场找你时,刘家书院的好几个之前被看好的才子纷纷败下阵来,就还剩吴剑道和蔡听雨两个人在顶住了。此次大赛已然不再是师门之争,关系到我们整个书院的名声啊,不知道他们两现在还在顶住没有。白鹿书院之人这次来势汹汹,实力非凡,大出我们意料之外。”刘诗才边喘着气边简单的向刘盘介绍着大赛的形势。 “那你上场了没?”刘盘问道。 “没上啊,轮到我上的时候,我正好内急,然后就跑出来了。”刘诗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扬州城,秦知府秦天问的府内,宽敞的会客大厅里,人头攒动,各路汇聚的才子正比拼的火热。 秦天问、蔡县令、刘从文、以及几位知名的老举人、士绅端坐在上首,正襟危坐。 “咳,咳,咳。蔡大人,令公子这首咏梅诗做得确实不错,难得,难得呀。”秦天问忍着咳嗽的欲望,意犹未尽似地吟道:“腊月寒冬芳菲尽,却有暗香迎袖来。好久没品过如此好的诗句了,意境深远,听得让人真气回荡,身心舒坦。哈哈,江山时有才人出,后浪拍死前浪人啊。唉,看样子我们还真是老了,做不出如此好的诗句喽。咳咳咳。”秦天问捂住胸口又是一阵猛的咳嗽。 “呵呵,秦大人长年为民操劳,可要注意身体才好,这次又是不辞辛劳牵线举办这扬州大赛,勤政为民,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实是我辈之楷模,学习之榜样。听雨那小子平日里不争气的很,大人过誉了。”蔡县令听得他出言称赞自己儿子,甚是高兴。 秦天问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多拖得一天是一天了,吃了许多的药,终究是难以治好。不提它也罢。” 第三十三章 这世界,竟如此之美2 正在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少年走得出来,只见那少年一拱手,对场中的蔡听雨道:“蔡公子,在下白马书院李慕白,特来领教刘家书院才子的高招。” 当此时,吴剑道已然被白鹿书院的朱吟诗以一首绝句击败。场中刘家书院的人就还剩蔡听雨一人。孤立支撑,却已然是苦等无援,江郎才欲尽矣。刘家书院在扬州的领袖地位正处于岌岌可危的边缘。坐在评委席上的刘从文冷汗直冒,手心里尽是汗。这次书院精英尽出,依然战得如此狼狈,人才难得啊,自己书院也就蔡听雨和吴剑道这两个学生还算拿得出手了。本来对吴剑道也是给予厚望,却不料竟然发挥失常,败在白鹿书院朱吟诗的绝句下,要是蔡听雨再落马,那这次刘家书院可真就声名扫地,大势去矣了。唉,一阵惋惜中不禁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来,怎么就一轮到他就跑了?太丢面子了。 人墙围成的场中,两大学院的高手相互凝视,“白马书院,李慕白,号称扬州第一才子的就是他?”蔡听雨心里喃喃默念,用锐利地眼神打量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李慕白,相闻未曾相见,今日一见,但觉此人遇敌之时丝毫不见慌张,神定气闲。额头溢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干涸挥发,悄然而逝。蔡听雨猛的一惊,似清醒过来:“我不能过于紧张,不然于气势上就先输他一筹了。”念及此,飞速地把胸中所学的四书五经整理翻阅一遍。但觉灵台一片清明,身心不再为外物所动,眼前的对手,围观的众人,已然变得模糊,成了一行行的诗句。天地之大,已然草木皆可入诗,何惧哉。 “久仰听雨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知听雨兄比诗,欲以何题材入诗呢?”李慕白腰悬凶器,手持折扇,端得潇洒无比,一开口说话,立即引得全场粉丝的叫好。 “既然比诗,要比出好诗来,就无需对题材进行限制,不如我们任意发挥如何?”蔡听雨神情淡然地说道。 “呵呵,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马行空,纵辔而行,好提议。”李慕白微笑着,说道。“那就由在下先行献丑如何?” “无妨,慕白兄请。” 李慕白跨步走上前来,低头沉思了一会。众人皆屏气凝息,少许,只听他缓缓吟道:“燕歌未断,春意黯然时,塞外已飞鸿,牧马群嘶边草绿 ,依稀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念伊人,逝去路,何处寻芳踪。” 声音凄切,词意动人,众人不禁听得心神俱醉。词中诗人思慕伊人之意,让人感伤。“诗中的少女会是谁?如果是我,那该有多好啊。”在场的怀春少女皆如是想。一双双含情月永月永的眼神如深秋空谷中的一潭秋水,凝望着场中身着一袭白衣忧伤多情的才子。 这世界,竟如此的美。。。 第三十四章 半壶老酒任平生 “恩,好诗,的确是好诗。慕白兄以情诗冠绝天下,果然胸中还是有点墨水,佩服了。”朱吟诗走上前来。向场中的二人唱了个喏。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们两人,“不知蔡公子可有好的诗作应对呢?”此时,尚未轮到朱吟诗上场,按场中顺序,他代表的是白鹿书院,要上场至少要等到下一轮去了。现在就跑上来,显得甚是张扬。 蔡听雨看着这狂妄之人,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吟诗兄有和指教?” “指教到是不敢,只是刚听闻慕白兄的诗,不禁钦佩万分,兼职在好奇心驱使之下,特意过来想仔细看看听雨兄如何对敌呐。”朱吟诗望着蔡听雨说道。他所说的好奇却哪里又是好奇了,摆明了是要看刘家书院这次如何一败涂地,此次他代表白鹿书院出赛,早有问鼎涿鹿,取刘家书院而代之之意。 场中刘家书院的学生都在为蔡听雨捏了一把汗,赛事虽已进行至尾声,但仍然还有几轮赛程要比拼,战至最后,对手都是越来越强,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从京城国子监来的秦观,被公认为夺魁的不二人选,他前面几首诗做得下来,句句都是语惊四座,引得满堂喝彩。刘家书院所派的众多高手都被他杀得纷纷落马,现在整个书院就还剩蔡听雨一人在独立支撑,叫人如何不急。 蔡听雨对他所说之言不做理会,脑中构思着诗作,思绪纷飞,沉吟良久。 诗成,缓缓吟道:“文士居于深山,茅檐低小,溪上青草乱。怜幽草,涧边生,荷锄晚归听风雨,半壶老酒任平生。一生浮沉兮,宦海坎坷路。倦矣,不如归去、隐去。。。。” 全场也是一阵的静默,均在回味着诗中所营造的田园唯美的意境。 良久,才响起一个豪爽地声音打破了这安静的场面。 “荷锄晚归听风雨,半壶老酒任平生。好诗啊,不知老夫要到何时才能得享如此人间至境。半生居于官场,实在是累了,倦了,还真不如归去、隐去,深山老林中,开块小荒地,种些个花草蔬菜。真乃人生至乐也。。”秦知府品味着刚才的诗句,不禁感慨万千,深为所动。继续说道:“此轮诗句比拼,二位公子所作之诗皆可称之为佳作,然则,老夫窃以为蔡公子之作要略占上风,不知几位评委意下如何?”秦知府对坐在身边的蔡知县和刘从文问道。“无妨无妨,但凭知府大人决策便可。”两人心里都是乐不可支,一个是参赛者的父亲,一个是参赛者的老师,见胜出的是自己人,哪有不同意之理。 “那好,那便进行下一轮的比拼,由刘家书院对决白鹿书院。”秦知府咳咳两声,扯着嗓门宣布道。他是这次大赛的主评委。最终结果都是要由他来决定,秦天问说谁的诗好,那自然便是谁的诗好了。人群中虽大有支持李慕白之人在,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况且蔡听雨的那首诗做得却实也是很好。相比李慕白之情诗,丝毫不落下风。 李慕白在一片惋惜声中黯然退场,白马书院这一系在这次大赛中,可以说又算是败北了。 第三十四章 半壶老酒任平生2 “恭喜啊,听雨兄,想不到听雨兄竟是如此胸怀大才之人。”朱吟诗上得前来说道。这一轮比赛将是他和蔡听雨两人的比拼,本以为拼诗,凭自己的才学是稳操胜算的,却想不到这蔡听雨作诗的能力也是如此之强,刚才听他所做的诗,其水准竟丝毫不比自己作的差。细细品之,犹有过之。念及此,朱吟诗额头冷汗直冒。不行,坚决不能和他拼诗。想了一想,计上心来,大声对蔡听雨说道:“彰显才艺,比反应之敏捷,不如我们来拼对联如何?不知听雨兄可敢?” 蔡听雨热血的青春,冲动的性格,哪里受得了对方语言相激,傲然道:如何不敢?来就来,便请吟诗兄出对,在下接着便是。 “听雨果然是爽快之人,那便请听好了。”朱吟诗见他中计,心中甚喜,赶走了围在身边嗡嗡叫的苍蝇,上前出对道:“ 水上结冰冰上雪,雪上加霜。” 蔡听雨一摇折扇,心道,这有何难?思索片刻,对道:“空中起雾雾中云,云中见日。” “好,对得好,蔡县令坐在评委席上,猛拍着桌子为自己儿子助威。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如此出息,老怀大慰,激动得满面通红。涕泪皆流。 “哼,别高兴得太早,你且来对上这一句看看。”朱诗才擦了一把汗道:“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蔡听雨听得一阵犯晕,句中三个“解”字连用而且说的还是解渴之意,这要如何对?沉思半响,不得其解。心中一紧张,更加是毫无头绪。思绪已然如一团乱麻。 “唉,可惜,这刘家书院人才终究是凋零了,今年看样子是要让位出来让白鹿书院取而代之了。”人群中一才子惋惜地说道。 “那可不是,总不能年年让他们占着第一吧。俺们白鹿书院现今人才兴旺,又有朱解元坐镇。那自然是要稳拿第一的了。” 白鹿书院的一学生眼见蔡听雨不敌,自夸地说道。 蔡县令和刘从文二人也都是心急如焚,急得不行。“天意,真是天意。还真要如知府大人所说,后浪拍死前浪人呐。刘家书院这次算是栽了。”刘从文细想着朱吟诗所出的绝对,也是毫无所获。心灰意冷地说道。 场中,两个年轻气盛的读书人依然迎面而立,蔡听雨背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侵透,望着对手投来的轻蔑的眼神,一种从未有感觉到过的失败袭上心头,脚下轻浮,欲要站立挺直腰板,却又感觉是如此的无力。刘家书院,真的要归去、隐去了吗? 朱吟诗笑道:“听雨兄如答不出,便认输吧,后面还有比赛呢。你老站着台子不吟诗,岂不是让后面出场的人等得心急?听雨兄能和在下比到第二个回合,也算是有两把刷子了,不必过于自责。” 朱吟诗说得甚是狂妄,场中刘家书院的学生听了个个怒气冲天。 “这人是什么人呐,占了点上风就如此狂妄?把天下读书人都不放在眼里了!与他能接上两个回合就算厉害?我日。”说话之人却是刘家书院的朱潜。一脸的气愤,恨不得立马跑过去踩那朱吟诗两脚。“怎么这人也姓朱?他奶奶的,简直就是坠了我们朱姓之人的名声!” 蔡听雨站立在场中,做着艰难的抉择,真的要认输吗?一认输,那便意味着刘家书院这次前功尽弃,以后就不会再是扬州城内排名第一的学院了。自己欲问鼎风云榜的梦想亦将随之破灭。老天呐,为何要让我在离成功如此之近的时候,却要遭遇这样难以接受的失败!蔡听雨叹了一口气,真气外泄,心身憔悴。正欲开口认输。 这时,却见一个书童装束之人走上前来。 那书童的眼神扫过二人,说道:“且慢!” 第三十五章 刚学会抄三字经 “你是何人?”朱吟诗看着眼前这一身书童打扮之人,问道。 “我?嘿嘿,俺是刘家书院的书童。”刘盘注视着场中的朱吟诗,见这人遇敌不惊,心事内敛不表于外,倒也不敢小瞧了。 朱吟诗收起折扇,从上到下打量着刘盘,见他一身烂衣裳,一双破草鞋,全身上下没一处看着像是读书人。心里不禁升起几分轻视,说道:“区区书童也敢出来叫阵,可笑可笑,难道刘家书院真的是再无可上场的人了么?派个这种无名小辈出来?朱吟诗见他仍没有要退却之意,不赖烦起来:“这位老兄,我说你报名了没有?这大赛你以为是你说参加就参加的?要先报名,懂不?” “我未曾报名,只是代替刘诗才来参赛而已,他身体有恙,不方便来了,还请指教。”刘盘不急不慢地说道,对他的出言不逊倒也不着恼,这种情况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坐在上首的刘从文见刘家书院居然还有人出来应战,原本暗淡地眼神又重新发光,忙出来圆场道:“这书童确是刘家书院的学生,由他代替刘诗才来参赛,甚好。” 台下刘家书院的学生也是一阵叫好。 朱吟诗冷笑一声,倒也不惧:“很好,小兄弟勇气可嘉。不知是否能对上我刚出的对联了?” “刚你出的是什么对联?再重复一遍说给我听听如何?”刘盘与他对视着。 “哼”朱吟诗有些恼怒,“再说一遍给你听量你也答不上来,‘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你答出来试试。”这句对联乃朱吟诗的得意之作,当初他自己想了几个月都未曾想到合适的下联,根本不相信谁能在比赛时瞬间想出来。 刘盘拿出从刘诗才身上抢过来的扇子,也像模像样的打开摇了几摇,朗声道:“半首绝诗,施施施主之才。如何?” 坐在评委席上的刘从文首先激动地叫好起来。“对得好,对仗工整之极。” “恩,确实不错,以一个小小书童的身份能对得出如此绝对,也算难能可贵了”秦知府咳嗽两声,也出言赞道,算是认可此对联被对上了。 朱吟诗嘿嘿两声收起轻视之心,继续出对道: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人群中,白鹿学院的学生听得羡慕不已,“先生,我们书院的朱师兄果然是厉害,这对联出得好的不得了啊。”一学生对站在旁边的老者说道,口气里尽是崇拜之意。 老者姓黄,名道人。乃白鹿学院的院长,一手对联做得出神入化,平日里打遍乡里乡外从未遇到过敌手。自号对穿肠。朱吟诗乃其得意门生,此次前来参加风云榜大赛自是非夺冠不可。老者锊着胡须,注视着场中战事的发展,对朱吟诗今日的表现甚为满意,意味深长的对旁边的学生道:“你们朱师兄平日里做学问用功刻苦,你们可要多向他们学习才是。 刘盘嘿嘿黑三声无所畏惧,对道: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对得好工整啊。”秦知府听着刘盘的对句,一愣一愣的,细细地品味一阵。 第三十五章 刚学会抄三字经2 “师兄,加油,我们支持你。”一女子朝场中的朱吟诗喊道,少女双目含情,显然对朱吟诗早已是芳心暗许。 “小子,你肚里还有点墨水呀。”朱吟诗转头看了场外的师妹一眼,心中一暖,不觉灵感大增,傲然道:“四海升平,爱家爱国爱师妹。” “此句兼爱国齐家,意境层层递进,实乃不可多得的佳句。”秦知府继续评论道。显然对年轻学子的爱国情怀甚为满意。 场外刚对朱吟诗喊加油的少女听得一阵脸红,低下头去,心里却是说不尽的欢喜。 “嘿嘿”,刘盘走上前来轻摇折扇,对道:“狼烟四起,防火防盗防师兄。” “轰”场中众人全都哈哈大笑。 “厉害啊” “哈哈,笑死我了” 笑的前仰后翻的大有人在,尤其是刘家书院的学生,更是兴奋异常。 “想不到这朱吟诗也有遇到吃瘪的时候啊”吴剑道强忍住没笑出来。对旁边的蔡听雨说道。 蔡听雨不假辞色,一双眼睛注视着场中的动态。 “吟诗,你先下去,让老夫来会会这个书童。”白鹿书院的黄道人走出人群上得前来,对朱吟诗说道。对于此次大赛夺榜,是势在必得,容不得任何差池,他见自己的学生竟不敌眼前这书童。紧了紧腰带,只得自己亲自下场。 “是”朱吟诗恭敬地应了一声,铁青着脸,悻悻退下。 “这可是白鹿书院的泰山级的人物,绰号对穿肠的黄道人啊。”一学子评论道。 “嘎嘎,黄道人出场,对手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下有好戏看了。” 黄道人站立当场,双目凝视着眼前的刘盘,良久不语。苒苒的胡须,青衫麻布的道袍,额头上似飞刀篆刻的皱纹迭起。无风的大厅里,众人都安静下来,专注的看着场中的二人。不,确切的说是看着仙风道骨的黄道人。 黄道人首先打破宁静的场面,对刘盘说道:“听说你对联不错,读过几年书了?” “恩,确实不错,俺没读过几天书,刚学会抄三字经,还望先生多指教才是。” “哼,少给老夫来这套,我下手不会留情的,你可听好了,言毕黄道人一甩衣袖,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一卷二题共三问答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写七八九字,十分不好!” 刘盘折扇一开将劲风逼回:十课九混总得八天七时六分五刻四秒尚且三摸二清,一等庸师! 黄道人运气内劲: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可笑书童,岂知春秋? 刘盘扎好下盘:一地四方,东西南北,无耻夫子,不是东西! 黄道人使出螳螂拳:教室里,人不到,课不上,警告学生,此科必当! 刘盘一个纵云梯:课堂里,书乱教,试乱考,背靠老师,你娘可好? 黄道人展开肉搏:我上流教学,献出一身才学! 刘盘狂闪:你下等劣容,露出半个光头! 黄道人仰天长叹:三生不幸出劣徒,难为汝师! 刘盘驻足而立:一时不慎选错师,苦了我辈! 黄道人怒喝:请你快走不强求! 刘盘耍横:我来旁听硬要留! 黄道人心受内伤:影响教学我心愁! 刘盘乘势:换我来教你跳楼! 黄道人吐血倒地。 第三十六章 劈柴的伙计 “精彩呀,想不到今年的大赛竟会是如此的精彩,也不枉老夫筹备这许多时日了。”秦知府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称赞道。“不知这场中的书童叫什么名字?还真有趣,人才,确实是人才呐。” 坐在一旁的刘从文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忙道:“回知府大人的话,这人名叫刘盘。乃是我家刘诗才的伴读书童。” “哦?一个伴读书童就如此了得?那令公子的才学更是深不可测呐。”秦知府笑说着,心情甚好。 “呵呵,年轻人学识尚浅,日后还得知府大人多多提拔教诲才是。”刘从文谦虚地说着。眼光在人群中搜寻,想看看自己那不争气临阵脱逃的儿子在哪,却是未曾找到。 场中,吐血倒地的黄道人已被白鹿书院的学生抬了下去。白鹿学院的学子都觉脸上无光,有几个恨恨地看了刘盘一眼,终觉自己能力太弱,不敢上前叫阵,叹了口气,隐没于人群之中。 “白鹿学院此次倾巢而出,来势汹汹,却是落得如此一败涂地的下场。真是可惜。”一才子嗟叹道。 “唉,忙于争抢食物的雁群啊,却在风雨中落得一身的凄寒。黄道人此人心胸过于狭隘,很难容得下别人。早些年我就和他说过。仍是改不了的性子,落得如此下场,亦是意料之中之事。”一中年文士惋惜地说道。 “文君兄如此才学,为何不报名参加此次大赛呢?”旁边的才子向中年文士问道。 “呵呵,我们早已是闲云野鹤,再去追逐那些名利又有何意。早就厌倦了,名利场中角逐一生。百年之后均是一场空,不如早些归去,隐去,落个清闲。”中年文士说着似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不禁心生感慨,轻轻地叹息一声。 人群中,一少女正紧握着小拳头注视着场中的场景,玉齿轻咬。“这死刘盘不去砍柴居然背着我来这里玩儿了。等回酒楼看我怎么收拾你!” 突然少女的小肩膀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少女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见是刘诗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姐,你不去打理酒楼,怎么跑这里来了?”刘诗才嬉笑地问道。 “我去哪要你管啊?我就爱来这,我可警告你,不许跟爹爹说我来这了。不然回去打死你。”少女正是刘雨晴,今天特意跑出来看大赛见才子的。却不料才子未见着,却见到在自己酒楼砍柴的柴夫在大出风头,不禁失望。 “那你也别说你在这见到我了,哈哈。”刘诗才借口身体不适临阵逃跑,心里也是一阵忐忑,怕回去要挨骂,不敢让自己老爹知道了。 这时场中的刘盘愈加显得沉稳,脚上穿着的,依然是那双正宗的书童牌草鞋,裸露在外面的脚趾动了两动,大厅里人多热气足,倒也不冷。刘盘身高八尺的男儿、宽阔的胸膛,站立在人群中央显得甚是伟岸。 人群中也悄悄议论着有关刘盘身份的一切信息。 “这人是谁啊?竟如此了得?” “是刘家书院的一个小书童。” “不对,我昨天在城南酒楼见过此人,此人乃城南酒楼中的一个劈柴伙计。” “一个劈柴伙计就如此厉害?我的妈呀,我也要去城南当伙计去。” “你们可能有所不知,城南酒楼昨日刚推出了一种名贵的药膳,据说食用过此药膳之人都会变得才思敏捷,学富五车。文章诗词张口便来,对对联更是于呼吸之间既得佳句。实在是世间神药呐。” “啊?竟有如此神药?不会是假的吧?” “我开始也以为是假的,可后来才知道,这药膳原来是玉扇堂堂主李中道发明的,那还能有假?兼之今日见到如此强悍的劈柴伙计,就更加确信无疑了。绝对假不了。” “恩,有道理,我也要去买。” “你别去。” “为啥?” “我先发现的” “我劈死你”。。。 第三十六章 劈柴的伙计2(求收藏和推荐) 秦知府待得大厅安静下来,清了清喉咙,宣布道:“所谓学术交流,是不分地域的,接下来是要由京城国子监太学所派来的学生秦观挑战刘家书院的书童。恩哼,大家不要喧哗了。刘世兄,你刚说那书童叫啥名字来着?” “叫刘盘。”刘从文答道,听秦知府提到刘家书院直觉得浑身舒畅,周身各大脉都是畅通无阻。 “对,刘盘,下面将由书童刘盘对战夺冠的大热门秦观。让我们拭目以待!”秦知府不愧是官场老手,说一句话来一句手势,把全场的气氛都带动了起来。 秦观缓步走到阵前,“阿雪,你在一旁等我。不用担心。” “恩,师哥,打赢他,这坏人专门拿毛毛虫来吓人。不是好人。”阿雪一袭白衣站在人群中甚是惹眼,看了一眼刘盘,想起吃到的虫子,心里又是一阵怒。 秦观望着眼前的书童。微笑道:秦峰苍翠,耶溪潇洒,千岩万壑争流。这位兄台好才学,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刘盘对这秦观的印象倒是不错,拱手道:“若有缘,天下何处不相逢。” “不知贵酒楼最近生意如何?” “托公子的福,甚好” “在下京城国子监太学秦观,兄台请” “在下城西酒楼劈柴伙计刘盘,请了。” 秦观知今日遇上了劲敌,挽起衣袖,不敢怠慢。看了看正焦急地站在场外的阿雪,见阿雪头上的一朵海棠娇艳欲滴,甚是美丽。当下灵机一动,不再拖延,抢敌先机,一个起手势开始出招:海棠; 刘盘自是也不敢怠慢,运气内劲迎敌:山药。(即中药淮山的俗名称也) 秦观:嫩海棠; 刘盘:老山药。 秦观:带露的嫩海棠; 刘盘:连毛的老山药。 秦观:一枝带露的嫩海棠; 刘盘:半截连毛的老山药。 秦观:斜插一枝带露的嫩海棠; 刘盘:倒挂半截连毛的老山药。 秦观:头上斜插一枝带露的嫩海棠; 刘盘:腰间倒挂半截连毛的老山药。 秦观:她头上斜插一枝带露的嫩海棠; 刘盘:我腰间倒挂半截连毛的老山药。 秦观:我爱她头上斜插一枝带露的嫩海棠; 刘盘:她怕我腰间倒挂半截连毛的老山药 咳咳咳。。。。。。 刘盘:怎么弄了半天都是你在出题? 秦观:那兄台请。 刘盘:那就不客气了。 刘盘:十年寒窗九载熬油八进科场七品到手六亲不认五官不正四蹄不羁三餐饱食二话不说一心捞钱 秦观:额,这么长。。。。。? 第三十七章 扬州第一才子 “轰”的一声,一个伟岸的曾经叱咤风云的身躯颓然倒地。 “秦知府晕倒了,快去叫郎中来。”刘从文倾过身去,将倒地的秦知府扶起。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 “死了”请来的郎中一探鼻息,摇了摇头,“死者身前身心受过强烈的刺激,以致咳伤肺叶,心脉受损。唉,常年积劳成疾,终得如此下场。让家人准备后事吧。”郎中说完放开了死者的手腕。一声叹息。 旁边秦知府的妻女听得无救,嚎啕大哭起来。“当家的,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让我们母女两日后怎么活啊。”秦知府的夫人李氏哭得伤心,死拉着秦天问依然略带体温的手,不肯放却。 “人群中也是一阵嗟叹,“秦知府为官清廉,秉公执法一生,想不到竟是如此英年早逝,真是可惜了。” “可惜” “让我来看看”刘盘分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来,用手指撑开秦天问的眼睛,“瞳孔尚未散光,未扩大,谁说他死了?” “我丈夫还有救吗?”李氏听得眼前这人说他丈夫尚未死,欣喜地擦着眼泪,“小兄弟一定要救救我们当家的,花多少钱都行。” “我不是郎中,治病不用花钱” 刘盘伸出一双肉掌,运起劲力,直逼秦天问心脏处。猛的用力压其胸口,伴随着呼吸的节奏,秦天问的胸口开始一起一伏 “哼哼,病人脉搏都已经停止跳动,即便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再怎么施救也是徒费力气。速速入土为安,超生转世方为正道。”郎中看着刘盘的怪异举动,一脸的不屑。“哼,都是些江湖道士,妖言惑众的把戏,在下奉劝夫人还是少相信的好。先进的中医理论以及高超的医术方为正道。” 。 李氏有些迟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正在用双手猛压着自己丈夫身体的刘盘。也觉得身前这年轻人的举动过于怪异,再说也不希望自己丈夫死后的遗体还受人伤害侵扰。正欲出言阻止。这时却听得刘盘一声怒喝,将围观的众人吓了一跳:“他娘的,这死病鬼怎么还不醒!”话刚落音,只见他提起青筋毕现的拳头朝秦天问胸口处就是一拳。一阵胸骨被拳头击中的闷声,惊得全场皆呆。 “啊”李氏吓得尖叫。 “休要伤我爹爹”旁边啜泣的少女哭喊道。 “咳咳,他奶奶的你是谁啊?用这么大个的拳头打老子?疼死我了,我的骨头啊,咳咳。。。”秦天问几声咳嗽,痛得清醒过来,用诧异地眼神望着围观的人群,“你们这是干啥呢?不会是要打群架吧?我一把老骨头就别打我了。”他抬眼看看着刘盘一只手把他按倒在地,另一只手还高举着,**的拳头正准备砸下,兼之胸骨已然被打得疼痛欲断,忙吓得求饶。 “当家的,这位小兄弟在给您治病呢,不要怪他。”李氏上前用手抚着秦天问的胸口,解说道,“刚才郎中说您受了什么刺激就咽气过去了。还好老天有眼,赐了这个少年前来救治,休息下就没事了的。”李氏抹着泪水,喜极而泣。 “呵呵,我怎么会咽气呢,我咽气了以后谁来照顾你们母女俩。”秦天问喘着气坐直起来,“你就是刘家书院的刘盘吧,不错,年纪轻轻力气到蛮大,对对联还真是让老夫自叹不如,青年才俊辈出,扬州之福呐。” 旁边站着的郎中,张大着嘴巴,一副见到天下奇闻,不可置信的样子,“大人,您刚才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你才死了,没看老夫好好的坐在这里。”秦天问看了这郎中很生气。很不喜这郎中之言。 “怪事,中医里没有说哪个人停止了脉搏还能复生过来的呀。难道是我把脉把错了?”郎中一阵喃喃自语,被秦府的家丁连推带拉,弄了出去。 “大赛进行的如何?谁胜出了?”秦天问坐在太师椅上,端起杯清茶,品了几口,又开始关心起赛事来。 第三十七章 扬州第一才子2 “回大人的话,京城国子监的秦观最后一对未曾对上,已然认输,负给了城西酒楼的劈柴伙计刘盘,秦观与其师妹早已离府而去。” “不是刘家书院的书童刘盘么?怎么一转眼又成劈柴伙计了?” “这个,城西酒楼也是刘家的产业,现刘盘正供职于城西酒楼。” “哦,那倒无妨。”秦天问望着刘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实在是不可不多的人才,令人可敬可佩。作为在此次大赛夺冠的奖赏,老夫就发块奖牌给你。”说着秦天问从一衣兜里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出来,递给刘盘。 “扬州第一才子!” 金黄色的大字反射着各路投奔过来的羡慕的目光,刺激着一众才子的神经。上面居然写着‘扬州第一才子’五个大字。 刘盘接过在手里一阵掂量,“晕哦,敢情这还是纯金的,这一趟还真没白来,这么一大块金子,少说也有七八两重,不知道换成银子能换多少。” 太阳西去,秦知府内的众人也渐渐散去。 “雨晴?你怎么不去守酒楼,一个女孩子家家跑这来干啥?”刘从文正欲回家,却不料看到正和刘诗才站在一起的刘雨晴。心里不由得一阵火气升腾。 “我,爹爹,我是来抓刘盘回去劈柴的,他今儿偷懒跑出来。我找人都找不到,找着找着,就到这里了。”刘雨晴一脸的委屈,述说着缘由。 “哼,那诗才你呢?却是为何初时身体不适逃离现场,而后竟又现身于此?”刘从文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要到何时,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才能成为让自己不再操心、顶天立地的男儿。 "我那时去请刘盘师兄前来助阵,来不及参赛了。”刘诗才一张苦瓜脸,低着头不敢正视前方。 “临阵脱逃,刘家的颜面何存?,哼哼,这个月的零花钱别要了。”刘从文一甩衣袖,脚踏流星而去。“晚上叫刘盘一起来吃个饭,可记好了。” “刘贤侄,今晚不如留在我府内一起用膳如何?”秦天问见刘盘一身落魄的穿着,以为他是一个怀才不遇之人。兼之又爱其才,不禁起了收揽之意。 刘盘心系美食,正欲答应。却猛得听后面一女子喝道:“不行” “大姐,我去哪吃饭你也要管啊,你放过我吧。”刘盘看着正两只纤手叉腰的刘大才女,不禁叫苦。 “我爹爹晚上想请你一起去我们家吃饭,别拒绝了。”刘雨晴低声地说着,温柔的声音轻若滴水,绯红的脸颊娇艳欲滴。 “额,鸿门宴,俺可不去。”“你敢不去我拧死你!”刘雨晴耐心有限,一变脸,扯起刘盘的衣袖就往外拖,“诗才,快来帮忙!” 第三十八章 不长肉不给饭吃 “何人览古凝眸。怅朱颜易失,翠被难留。梅市旧书,兰亭古墨,依稀风韵生秋。狂客鉴湖头。有百年台沼,终日夷犹。最好金龟换酒,相与醉扬洲。” 晚风起,瘦西湖畔暮色醉人,太阳悄悄隐没于山后,湖中依稀的倒影逐渐暗淡,杨柳随晚风而动,倩影婆娑。一身穿长衫的少年正携了一白衣女子的素手,同行于湖畔。 “师兄,快看那舟上的老者钓了一条好大的鱼。”少女兴奋地指向远处的小舟,舟上一头戴斗笠的老翁,静坐于船尾,正将一条几斤重的大鱼钓了上来。 “呵呵,好大的一条鱼。”少年不禁赞道,这少年正是秦观,在秦府大赛败于刘盘之后,便被阿雪拉到了这里赏景。他生性豁达,此次大赛虽未能夺冠,倒也不会太过于郁郁不忘。 “师兄,我们多在扬州玩几天好不好?此次来扬州我都还没好好玩过。”阿雪闪动着一双晶莹的眸子,恳求似的看着秦观。 “那怎么行,我们在京城都还有学业在身,况且年关过后,要不了多久就要举行科举考试了,功课都需要花很多的时间温习,哪能醉生于此。不念归期呢?”秦观看着阿雪在晚霞中映得绯红的脸颊,温柔的唇微动,细长地发丝轻盈垂下,一颗心不禁撞得砰砰地响,真想立马就答应,与佳人一起留在这迷人的扬州,却又苦于功名在身,终是无奈。 “师兄,我饿了。” “饿了我们就先去酒楼吃饭吧。”秦观说着,便与阿雪一道,往城中酒楼而去。 “哇,这酒楼好多人呐。我们也上去看看。”阿雪好奇地对秦观说道。 “这不就是我们第一天来过的城南酒楼么?你不怕再吃到毛毛虫?”秦观笑说着。 “啊?怎么又是这酒楼,快走。才不在这里吃捏。”阿雪想起那天吃到的虫子心里就一阵后怕,哪里还敢再去。 原来城南酒楼这里,经扬州大赛一役,城南酒楼更是声明远扬,新推出的菜系早已被吹得神乎其神。 “我说,这么多人都来买。但是抽中的名额只有一个两个。要尝这铁拐李下酒菜真是难啊。”一才子看着挤满的人群,感慨道。 “废话,仙人用来下酒的菜是那么容易给你吃到的么?”旁边另一个才子说道,他怀里揣着些碎银子,显然也是来城南酒楼欲尝神菜的。 “这酒楼的一个劈柴伙计都能夺得扬州大赛的冠军,看样子李神医推出的这药膳不是一般的神呐。只是不知这劈柴伙计平日了到底偷吃了多少神药,竟是如此厉害。唉,可惜我连药膳是啥样都没见过哦。”白鹿书院的一学生叹息的说道,为自己无缘吃到神奇药膳,恨恨不已。 第三十八章 不长肉不给饭吃2 “我听这酒楼的伙计说,京城国子监的秦观在初来扬州的时候也在这酒楼吃到过那传说中的菜肴。只是他师妹见了被吓怕了,就没吃。秦观顶多也就喝到了些烫烫水水,难怪不敌劈柴的伙计,只拿了个第二名。” “那是,不然怎么说红颜祸水呢。” 几个白鹿书院的才子等在酒楼外面等着抽奖,无聊之际,聊新闻正聊的起劲。 刘员外家的大厅里。 “刘贤侄,为何不一起用过饭再回家?”刘从文和蔼的对刘盘说道。欲挽留他一起下来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天色已晚,学生还要赶回家去,家中尚有许多事要处理。”刘盘婉言谢绝道。 “即是家中尚有要事要处理,那老夫就不便强留了。”刘从文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出来,“这是刚秦知府派人送过来的50两银子,说是一定要让我交到你的手上,算是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站在一旁的刘诗才看着一包那么大的银子,眼睛瞪得直发呆。“爹,我有不有啊?” “我给你,你敢要么?”刘从文一阵寒光扫将过来。 “不敢”刘诗才忐忑的低下头去,不敢与那阵寒光对视。 刘盘恭敬地接过,对这秦知府倒还真是甚有好感了,“多谢院长了” “呵呵,要说谢,我们刘家都还要感谢你才是。赏月楼和城南酒楼都是你出谋划策的。如此神乎其神的营销策略老夫是做梦都没想到过。这次大赛你又是傲视群雄,夺得第一。真是扬了我书院之威名呐。说道这,老夫如在不意思意思,自己的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刘从文说着又从怀里扯出一包银子出来递给刘盘,“这些银两就算是这几次一并的奖励了,拿去裁缝铺买身好点的衣服吧,免得别人见了你老说是挖地的农民。” “学生在此谢过了”刘盘心里一阵暖和,这刘家书院的人对他都甚好,他自然体会得到。 李氏端了些糕点上来也都拿给刘盘。“回去饿了就多吃点。我们家雨晴也最爱吃这点心了的。”李氏一个劲地上下打量着刘盘,感觉甚是满意,一副招婿的样子。“日后有空可多要来我们家玩。雨晴这孩子从小没管教好,任性的很,在酒楼相处你多让着她。” “娘,你说什么呢。”坐在一旁的刘雨晴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人,小手猛用力的扯着衣角。 刘盘大汗,怀里揣着几块推脱不掉的糕点,夺门而出。 刘盘赶回到家里,环正抓着一抓小米在喂着鸡,这丫头见现在家里不缺米了,天天知道抓一抓小米来喂。那十来只小鸡都给她喂得个个身强体壮,钻起菜园子来忒厉害。隔壁的刘奶奶家的菜园子做了好几个像模像样的老鹰挂着,都不管用。硬是直到派了自个儿的孙女莲儿拿了根棍子将菜园子守住,才算使园子里可怜的青菜免遭灭顶之灾。 “夫君回来啦。”环像是犯了错似的,将抓着小米的手藏到身后。 “恩,藏着什么呢?还不给我看呐?”刘盘走将过去,一把将这小妮子抱了过来,“好像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了。” “嗯呐,夫君再不多吃些饭就抱不动妾身了。”环眨巴着眼睛,飞快地在刘盘脸上吻了一个。小手心里的小米一个没注意,全撒地上了。引得一帮饿殍全过来抢夺。“呀,大公鸡也来抢食吃了,不给它吃。” “都是自家养的鸡,一起喂吧,别给饿着了。”刘盘为那只可怜的大公鸡申述道。 “不给吃,大公鸡光吃粮食不下蛋,又不长肉,多不划算。”环撅着小嘴,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额,还有这说法?” “恩,夫君再不长肉,妾身也不煮饭给你吃了。” 。。。。。 第三十九章 带你去逛街 “夫君,试试看妾身帮您做的衣衫,能穿不?”环手里拿着刚做好的衣衫,“得把这件破的换下来了。” “恩。试试看。”刘盘接过衣衫换上,“还蛮合适的嘛,又大又宽。”说着将长长的衣袖甩了甩,一阵风起,扇得环细细的发丝不停闪动。刘盘用手摸着上面缝得不均匀的细线,东歪一针西歪一针的,做工甚为笨拙,却不知这小丫头熬了多少天才缝好的,心里觉得温暖。 “对了,还有鞋子呢。以后不要穿草鞋了,妾身去市集上买了布料回来纳的鞋子,可暖和。”环说着转身去拿了一双新布鞋出来,“夫君看看合脚不?” 刘盘拿了鞋子过来穿上,“新鞋子穿的舒坦,那你呢?改明儿我也帮你去买身衣服。” “买布料回来妾身自己做,店铺里买衣服贵呢。”环听着要有新衣服穿,顿时两眼放光,搬了张小凳子乖乖地坐在刘盘身边, “妾身要买有花的那种布,上次和莲儿一起去市集,看到一块布料好漂亮。那店铺的掌柜说要卖5文钱一尺。” “那明儿去帮你买回来,我们一起去。”刘盘一把揽过环的小蛮腰,搂在怀里。“现在咱家不缺钱用了,想买什么不用像以前那样省着。刘盘从那件破衣衫里拿出一包银子,“看看这是啥?” “呀,这么大包的银子!”环小心地把银子捧在手心,“妾身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许多的银子。夫君真能干。”环掩饰不住的兴奋,将那银两数来数去。“这么多银子可以买上百亩好地呢。” “买地做啥?我们又不种地。”刘盘用手指敲着环的小额头,对古人这对土地的情节深感不然。 “夫君糊涂了,买地可以种粮食呀,咱家自己不种地,可以把地租给别的农户种就行了。每年就光等着收租,多好呢。”环一副地主婆的样子,耐心的教导着眼前这不识五谷杂粮的刘盘。 刘盘听得哭笑不得,“快把银子收好吧,等下给小偷看见了就不安全了。小心把你的银子偷了去。” “恩”环答应着,跑去床上一阵翻腾,将装钱的罐子找了来。“银子多了摇都摇不响了。”环拿着装的满实的钱罐子,摇了一阵,显然罐子做小了,四五十两银子噻进去,挤得满满的。听不到以前那样悦耳的哐当声。、 “那改天我帮你做个大的,能装好多银子的那种。”刘盘做了个手势,比划了一下大小。 “夫君那么懒,就会说。”环被逗得咯咯直笑。 夜深,环终于累得不行,抱着钱罐子钻到被窝里卷在刘盘的怀里甜甜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大清早环就爬起来梳洗,发丝梳得仔仔细细,扎了个小辫子。 “这么早就起床了,咱家的公鸡才叫第一声。”刘盘伸了个懒腰也爬了起来。“打扮得这么仔细要去哪呢?” “看夫君这记心,昨儿还和妾身说要一起去市集买布料的。怎么睡一觉就忘了。”环拿了些柴火将火升起,埋怨地说道。 “呵呵,那等下去集市多买些吃的东西回来,你爱吃啥?我给你买。” “妾身要磕瓜子吃。集市上卖得很便宜的呢,一文钱可以买到很多。”环跑到床边帮刘盘穿着衣服,热心的不行。“还要些砂糖,妾身要冲热水喝。 “好,都买。”刘盘答应着,心里不禁一阵触动。捏了捏环可人的小鼻子“给你多买些回来,撑死你去。” 环一撅嘴:“撑死了妾身,谁来给夫君生宝宝哦。” 第四十章 买布 白鹿书院的内堂里,几个学生守在床边,床上一老者痛苦的躺在床上,“咳咳,老者一阵猛咳,咳出了一摊的血迹。虚弱的身躯无力的躺在床上,看了看守在床前的这几个自己得意的学生,缓缓说道:“吟诗,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我师徒二人相处这许多年亦算是一场缘份,当年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大,,一个转眼就长得比我还高还壮实了,光阴易逝,你们日后要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不要虚度时日方好。” 朱吟诗看着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的黄道人,不禁留下泪来。“先生的养育之恩,吟诗永世不敢忘,还请先生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黄道人又是一阵咳嗽,痛苦的捂着胸口,凄然道:想不到老夫纵横半生,竟然输给了一个酒楼劈柴的伙计,做鬼都觉得没面子,等我死后就将我烧成灰,把骨灰洒向江河湖海,让老夫的灵魂随波而逝吧。” “先生有这许多的门生弟子,待先生百年之后学生定为先生择风水宝地而眠,不,不会,先生不会有事的,定会活得长久。” “呵呵,有你这句话,老夫也不枉此生了,我这还有一本随声携带的秘籍,是终我一生精力而著,对你日后的学业以及行走江湖或有所帮助,拿去慢慢研习吧。”黄道人说着拿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出来递给朱吟诗,身体中的力量急剧消去。“扬我书院威名,将之发扬光大。老夫死且名目矣。”言毕,竟盍然长逝,闭目而去。” 众弟子皆痛哭。 “快去,快去帮先生抓药。”朱吟诗慌得手足无措,起身夺门朝药铺奔去。 街道上,环像只小雀一样蹦来蹦去,转过头看着落在后面的刘盘,抱怨道:“夫君怎么走那么慢呢,再不快点好东西都给别人买完了。”环嘟着小嘴抱怨着,这次好不容易口袋里有钱了,还让自己夫君一起陪了出来,心里自然是万分欢喜。热心的不行,“妾身上次和莲儿一起去那家布料店看的时候,那种秀了花儿的布就还剩一匹了,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呵呵,就算卖完了我也帮你夺过来,刘盘望着正一个劲儿磕着瓜子的环,想着自己还从未配着她逛过街,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歉意。“买了布还想买些别的零嘴吃的没?” 环狡猾地眨了眨眼睛,“不是说了妾身还要买些砂糖的么?夫君怎么又给忘了。”环指着前面的一家店铺说道:“就是这家”说完小手扯着刘盘的衣袖就往店里去。 淡淡的粉红色,红白相间的花朵绽放,精细的刺绣让人看得见露珠的滴落,环用手在上面轻轻的摸了摸,“好漂亮的布料哦,夫君,妾身要买这块布料做衣衫的。”环转头对着刘盘说道。 “恩”刘盘答应着,对站在柜台后面正在玩算盘的掌柜说道:“掌柜的,这布料怎么卖?我买了。” 那掌柜放下手中的玩具,抬头看着刘盘说道:“啊呀,客官您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正宗的苏州刺绣,做工和质量可都是一流的。不过不巧的很呐,这块布料现在本店只剩这一匹,这一匹已经有了买主了。实在是对不住,客官如果要买,只有等到下月本店进货之后才能买到了。” “谁买去的?我愿出双倍价钱。”刘盘看着环失望的眼神,不忍让她失望。对掌柜说道。 掌柜正要发话,却突然响起一女子的声音:“有钱就能了不起了么?这块布料本姑娘已经付了钱了,你今天就是出10倍的价钱也买不走。 第四十一章 帮我画画,就给你好处 刘盘回头一看,见是一妙龄少女,穿着一身华丽的粉红色衣裙走了过来,身上珠光宝气,显得甚是高贵,与这少女一起来的另一女子却是听月楼的碧云。 “哼,你是哪里来的暴发户?也要和本郡主抢东西么?这快布料可是我先看上的,哪里是你说出两倍价格就能买走的。”那少女双手叉着腰,横眉怒目地看着刚穿上新衣服的刘盘说道。 “哦?原来是姑娘先看上了的,不知可否把它让给在下呢?”刘盘见环对这块布甚是喜欢,不愿意拂她的意,对那眼前的少女说道。 “让给你?凭什么?这块布可是姑娘我先看上的,本郡主看上的东西有让给别人的么?你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少女毫不思索的拒绝道,转头忘着碧云,“碧云姐,你说是不?” 碧云抿嘴笑道:“呵呵,兰叶妹妹你初来扬州可能有所不知,眼前这位公子可是扬州城内的大才子,你不是对我书房里的那幅黑炭画甚是喜欢么?那画可是这位公子所做。现在他有求与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哦。”碧云看着刘盘,“刘公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公子的名声自扬州大赛后,可真是如雷贯耳了。” “碧云姑娘过奖了,名声都是虚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过眼云烟而已,不值得称道。”刘盘对这听月楼的碧云,印象倒是很深,答道。 “碧云姐书房里挂的画可真是你画的吗?那你得帮我也画一副才行。”叫燕儿的女孩得知那画画之人竟是眼前的暴发户,想起那自己平生仅见神乎其神的画,画中宛如真人的形象又浮现出来,英俊潇洒的舞剑男子,仙子下凡一样的碧云,要是给自己也画一副那该有多好。想到此不尽兴奋起来。“喂,臭小子,我问你话呢。” 刘盘听着直接就来气,“要我给你画画?我可没答应你,画画很费精力的,你不知道么?再说我也不是什么臭小子,俺穷的很,正缺银子花呢,更不是什么暴发户。” 兰叶听得眼前这人一开口就拒绝,心里急,见碧云和他关系还不错,忙去拉碧云的衣角向她求救。说道:“你给我画画,本姑娘一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刘盘直接无视,转过头去吹口哨。 碧云在一旁看着,抿嘴微笑道:“我们对公子的绘画神技都非常仰慕,郡主见了公子的画之后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整天的吵着问我要,我又只有那一幅,还真舍不得呢,这次有缘遇到公子,还望不要拒绝才好。再说您帮兰叶郡主画了画之后,我们家兰叶大方慷慨,她定会将这块布料赠与公子的。”碧云看了正躲在刘盘身后的环一眼,知道他是在给这个女孩买的,“这位可人的姑娘可是公子的内人么?长得可真俊俏。” “就是就是,你要是帮我也画一幅像碧云姐那样好的画,我就将这块布料赠与你了,这块布做衣衫可漂亮了。”兰叶忙在一旁附和道。 第四十二章 满地落尘 “帮你们作一幅画倒也可以,不过不是现在,在下今日尚有要事在身,改日二位姑娘若有时间,来城西酒楼找我便可。”刘盘朝眼前这两位大家闺秀说道,“那这样,这块布料可就是归我了吧?” “碧云姐姐,这人说话算不算数的哦?要是到时他不肯给我们作画怎么办?”兰叶有些疑惑地对碧云问道。 “刘公子现在是扬州城内的第一才子,名声如日中天,自然是一言九鼎。不会食言与我们的。”碧云说道。 “那就好,姑且信你这次,这块布料就算是定金了,碧云姐,我们走吧,酒楼那里还等着你回去呢。再不赶回去,叔伯又要急了。”拉着碧云的手,朝店外走去。临走不忘再对刘盘说一句:“明日我可要来拿画的,交不出画可有你好看。” 刘盘拿起布料,“掌柜的,给我包好了。以后进货可得记着多进点才是,就这么点货你们怎么做生意的呢。” “对对,客官说的是。”那掌柜的陪笑道,心理却在嘀咕,这布料可是正宗的苏州布料,哪里是说买到就能买到的? “客官您走好” “环双手环抱着那属于她的宝贝布料。”开心的合不拢嘴。一蹦一跳的催着刘盘去逛街 “你就光买块布,自己会做衣衫么?” “会呢,妾身让赵婶教,多教几次就会了。”环的眼神一闪一闪,又用手去摸摸兜里的瓜子,生怕丢了似的。 刘盘看着就忍俊不住,见她分心,一伸手就把布料夺了过来。 “啊?夫君不要抢妾身的东西。”环突然觉得双手一空,急了,不依不饶舞着小拳头就要来找场子。 “我不给你了,你能咋样?”刘盘把布料举得老高,环说什么也够不着。 “不给妾身,回去就不给饭给你吃。”环使出杀手锏。踮起一双小脚猛去扯刘盘的衣袖。 “额,那还是给你算了。” 城南地段依然是热闹非凡,各种卖小吃的摊贩摆满了街道。 “香,香喷喷的肉包子呐,一文钱一个甩啦,快来抢啊。”一包子摊的商贩用扇子扇着火, 扯着嗓门喊广告。 “正宗的河南大饼,一文钱一个包吃饱呐。” 环拉着刘盘的手,东看看西看看,把东西抢了回来,安全了,又抓出瓜子出来磕。手里还捏着一个包子,咬了一小口。“夫君,这包子真香呢,夫君也吃一口。”环把吃食递给刘盘。 “我不要,你那双手乌黑乌黑的,我才不吃。” 环被逗得咯咯地笑,一张小嘴嚼个不停:“妾身还要吃大饼,以前从未吃过呢。” “你还没吃饱?肚子都撑大了。”刘盘惊奇地看着环那涨得小鼓小鼓的肚子。 “还没呢”环说着,丝毫不以为意。 “小姐,您拿好,别烫着了,刚出炉的大饼,热着呢。”卖大饼的老农用纸将饼包好,递给环。 “谢谢大叔。”环摸了摸胀鼓鼓的小肚皮。“给您钱” “还要去买啥不?”刘盘望着眼前这小饭桶,见她又要往嘴里噻大饼。 “去买菜呢,晚上做些好吃的。”环嚼着大饼,一个没注意,突然从街道拐角出冲出一个大汉。 “嘭”地一声,环弱小的身躯被撞倒在地。 满地散落的瓜子,掉落在地上的大饼裹满了灰尘。。。 第四十三章 十全大补丸 “你干什么!”刘盘一把将那人推开,那大汉被推得几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身上揣着的几包药材跌落一地。“朱吟诗?”刘盘认得眼前这人正是扬州大赛交过手的朱吟诗。但关心倒在地上环的伤势,无暇多顾,忙俯身到环的身边去查看。焦急地问道:“伤到哪了?”忙用手扶起环弱小的身躯,心疼不已。 “妾身没事呢,只是肚子撞疼了。”环靠在刘盘的肩膀上微微地喘着气,看着地上散落的瓜子和刚咬了个小月牙的大饼,惋惜地说道:“弄脏了,多可惜。” “呵呵,不要紧,等下再给你买个大的,吃饱了再回去,不吃饱不回去。”刘盘轻抚着环略显凌乱的发丝,安慰她道,转头正要去找那不长眼睛的朱吟诗算账,却发现那厮早已跑得没影了。 “夫君,这儿还有本书呢。”环拿用小手拾起掉在地上的一本书,“妾身不识字的,夫君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南山秘籍?”刘盘扫了一眼,没有兴趣去管那什么书。“肚子还疼不?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别撞伤了哪儿就不好了。” “恩,听夫君的。”环乖巧地点点头。 玉扇堂内,李中道半闭着眼睛,仔细的为环把着脉,环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这胡须老长的老头,心里一阵忐忑,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臂,想抽回来,却又不敢。 “哎呀,刘兄,令夫人的脉象有些怪异呀。”李中道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端起杯茶引了一口,却没了下文。 刘盘一旁听得不禁紧张起来:“是撞伤到哪了么?要服什么药才治得好?吃药不怕花钱,您随便开。” “呵呵,老夫可从不乱开药的,名声要紧,再说刘兄前次送老夫的好处,都还没好好谢过公子呢。”李中道不紧不慢地微笑道。 刘盘知道他所说的是城西酒楼推广虫子药膳之事,但现在哪有心思和他扯这些,恨不得直接上去踹这老不死几脚。强忍住要去揍人的冲动:“您还是先告诉我,我家的环伤到哪要如何医治吧。” “你家夫人并未受伤,只是有了喜脉了。今天可能稍微受了点什么刺激,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且待老夫开几服药,回去修养几日便可无事。” “喜脉?什么是喜脉?”刘盘对这老中医买关子的性格是在受不了。 “额,有喜脉就是有了身孕了,刘公子难道连这也不知道?”李中道差点没一口茶水呛了出来,却没想到这些天传得飞飞扬扬的刘家书院小书童刘盘,居然连个这么普通的词都理解不了。难不成还真如外界传言是城西酒楼的劈柴伙计出身?“有身孕了?”刘盘喃喃自语道。尚未反映过来,坐在一旁的环早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忍也忍不住。一抹嫣红的小脸,尽显了抑制不住的兴奋。眨着双小眼睛,望着正不知所错的刘盘,不好意思的说道:“夫君,您傻了呢?” “那我不是要做父亲了?”刘盘如梦方醒。“大夫,那您说,安胎的药要开什么药才好?”刘盘对李中道的态度不禁来了个大转变。 李中道:“十全大补丸” 第四十四章 仰望 回家的小路上,环双手拎满了东西,东踏一步西歪一步的,嘴里不停的哼着小曲,“哎呀”环突然变得庄重起来,小心地迈着步子,转头鬼精鬼精地看着走在身边的刘盘,嘟哝道:“夫君,这些东西可不能再要妾身拿了哦。李郎中说了不能让妾身做重活了的。”环说着把刚买的鸡蛋,猪肉,十全大补药之类的全推给了刘盘。手里就还捏着刚买来的几个大饼,和那本捡来的破书。 “在集市的时候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拿的嘛。累到了?”刘盘将东西接过。看着环累得直喘气。知道这小丫头也就一时的新鲜,估计长这么大也还是头一回在集市上买这么多东西,难怪在大街上人多的时候硬是要吵着拿,不给她拿还不行。 “夫君要走慢一点呢,带着妾身走这么快,等下动了胎气怎么办。”环一副事态很严重的样子,对刘盘说道。现在有了身孕身份自然是和以前大有不同了。 刘盘看着不禁莞尔,望着环没吃东西就能消下去的小肚子,真不知道李中道那厮怎么看出喜脉来的。“你手里还拿着那本破书做什么?”刘盘见环一直拿着那本书当宝贝,问道。 “嘻嘻”,环眨了眨眼睛,“妾身留着给我们以后的宝宝识字用呢。以后我们的宝宝可不能再像妾身这样,一个字都不识那可不行。”环说着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神情又变得有些黯然,“妾身从小没人教识字,到现在都是一个字也认不到,夫君莫要责怪妾身愚昧才好。” “别说胡话了,快点回家做饭,肚子饿了。” “夫君要是饿了,要吃大饼不?”环说着递了个尚带着余热的大饼过来。 “不吃大饼,你不是说要拿着去给赵婶家的两个小鬼的么?我吃了你拿什么给他们。” “也是哦,还差点给忘了,乡亲们都说赵婶家的二柱念书好厉害呢,才读了几个月私塾就会作诗了,将来肯定会中状元,村里的族长爷爷们都说二柱是星星下凡,将来至少能中个举人。”环一下子状元一下子举人的,传播起村里的新闻来,也是热心之极。“夫君,我们一起去赵婶家走走吧,您又有很久没去赵婶家走动了,赵婶可是经常问起您来呢。” “恩,一起去看看,我们不是买了这许多的东西,都快大过年了,也送些给赵婶他们。他们一大家子的人多。” “恩,听夫君的。”环低着头,手里爱惜的抚摸着来之不易的布料。心里浮想联翩,突然眼睛一亮,对刘盘说道:“夫君,这块布这么漂亮,您说妾身用来给我们将来的宝宝做衣衫好不好? “拿来我看看,刘盘见环仰着一张美丽的小脸正望着自己,眼里充满了对要做小母亲的渴望,心里一热,也不禁被她感染。说道:“上面又有花又有草的,做成了小衣衫肯定好看,下回再帮你去市集上买些布回来,给你做衣衫。” “恩”环越说越兴奋,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担忧道:“只是这么一大块布料只做一块衣衫,好浪费哦。” “傻瓜,你生两个宝宝不就行了。” “恩那!” 第四十五章 有前途 赵德忠坐在院子里,左右都觉得不舒坦,将手中正打着的鸡笼往地上一扔,朝正在日头下晒大白菜的赵氏骂道:“他娘的,连壶酒都舍不得给老子买回来,这日子没法过了。二娃子跑哪疯去了?让他给我打酒回来!” 赵氏一听,放下手中的活诉苦道:“家里没钱了,你还就知道喝酒,好不容易省下那几十文钱准备过年的时候置办些年货,来年开春的时候还要给二柱教私塾的学费,哪里还有闲钱给你买酒。” “咱家二娃子,好好的一个健壮青年你这婆娘硬要让他去上什么私塾,现在倒好了,年年还要交学费,弄得把老子平日里喝酒的钱都用去交学费去了,老子没酒喝,哪有精神劲儿干活?像咱们大娃子那样多好,不用花钱读书,现在都能在码头上抗货,挣些钱回家补贴家用了。二娃子却被你惯得连担子都挑不动,你说你一个婆娘家懂个啥?”赵德忠几日没吃到酒,正闹酒慌,看着赵氏就忍不住火起。 “娃就要读书才有出息,你看看村里小环家里的刘盘,多出息,在城里当上了大户人家的夫子教书,现在他们家里天天能吃上肉,母鸡小鸡大米的全往家里买,现在他们家啥都不缺,想吃啥就能买啥,你一天就呆在家里编几个竹篮鸡笼的能买得起这些?”赵氏数落起来,没完没了。“我们家二娃子现在可出息了,就连私塾里的夫子都夸他能在小半柱香的时辰里做诗出来呢。 赵德忠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一阵沉思,就是想不通自己没日没夜的编竹篮干嘛就是没人家教书挣钱多呢?想不通,却似乎觉得自己婆娘说得也很有道理,但又拉不下面子下来承认。恨恨道:“那也不能连酒也不喝了对不?你送二娃子上私塾,我什么时候反对了?二娃子跑哪去了?快把他叫进来,我有事吩咐他。” “在院子外面追母鸡玩呢,要叫你自己叫去,没见我正忙着。”赵氏没好气地说道。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母鸡尖叫呼救的声音,却是二柱把母鸡追进了院子,二柱气喘吁吁的朝赵氏喊道:“娘,不好了,环姐姐和阿盘哥来了。” “你个死娃子,环姐姐他们来是好事呢,有什么不好了。”赵氏抬手朝二柱的额头爱怜的敲了两下。“下次记住别乱说话。” “婶婶也在家呢”环与刘盘进了院子,老远就喊道,环走上前去见赵德忠也在忙道:“赵叔在忙呢,辛苦了。” “呵呵,好,又有些时日没过来玩了。以后记着常来,你叔编些个小东西,不辛苦。”赵德忠摸着下巴,笑着说道。 “叔叔编的鸡笼可好使了,咱家的那些小鸡进去了都不愿出来。”环夸赞道,“下次叔可得要给我再编个小竹篮才行,去市集买东西好用呢。” 赵德忠最喜别人夸他的东西编得好了,被环称赞了几句乐得合不拢嘴。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叔定帮你编个最好的篮子出来。” “婶婶,这些东西都是今儿去集市上购置的,算是备置的年货,也给婶婶买了些,婶婶可得收下了。”环将买来的猪肉,鸡蛋,砂糖之类的分了许多出来,拿给赵氏。” 赵氏乐的合不拢嘴,“难得你和阿盘有这份心,我们老两口都得要感谢你们了。买这许多贵重的东西,可让你们破费了。”赵氏感动得眼里闪着泪花,“二娃子,还站着干啥,快去给你环姐姐和阿盘哥倒茶。” “二柱匆匆忙忙从屋子里端了两杯粗茶出来,略带着几分害羞说道:“盘哥哥环姐姐喝茶。” 环伸手接过茶碗,“婶婶你看你家二柱多懂事了呢。村里都说二柱是天上星星下凡,将来定会中状元的。” 刘盘拿过茶一口饮尽,微笑着看着他们几个在寒暄。 “中状元可还得要许多年,也不知我们家二柱有不有这个福气。”赵氏乐,示威地看了看正望着猪肉发呆的赵德忠。“当家的,你在看啥?” “呵呵,对,就是要中状元。凭咱家二柱的本事,就是一定要中状元。”赵德忠回过神来,附和道。见二柱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二柱,你环姐姐夸你是天上星星下凡了,快作首诗给你环姐姐和阿盘哥看看。” 二柱憋红了一张脸,站在那里,半天没个动静。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诗出来。 “叫你作诗你就给我快作啊。”赵德忠不耐烦起来,怕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威胁道:“你今天不给老子作首诗出来,明天我让你去码头陪你哥哥一起扛货去,你也不用去念什么私塾了。” 二柱急,额头大汗淋漓,握紧了小拳头快快地想,瞥眼见院子里大摇大摆的母鸡正在追虫子吃,灵机一动,诗成,念道: 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 海上升明月,地上长南瓜。 刘盘:“咳咳。。。好诗,有前途。” 第四十六章 当时明月在 “临江仙,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去年春恨,落花人独立,只是花未眠,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犹在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一中年文士负手伫立在窗前,将诗词念完,神色忧伤,痴痴地望着酒楼外的江面,摇了摇头。叹道:“落日去,伊人逝,去年丝竹已落尘,人倦矣,却不知归去是何年。” 与其同坐之人听后,不禁也觉得凄惨,劝道:“叔原兄何必如此伤怀,红尘往事多属过眼云烟,昨日之事不可留,昔年之事以成空,那小萍姑娘已然病逝,叔原兄勿要太过挂怀才好,年关过后,京城大考在即,男儿大丈夫还是要以功名为重。” “唉,师道兄说得是,只是每每来这酒楼饮酒,便又记挂起往事了。去年此时,还能听到琵琶之声,到得今年,却是人已去,旧楼换新人了,叫人如何不起相思。”中年文士一阵苦笑,几杯酒下肚,脸色泛红,晚风中憔悴尽显。 “晏几道!”邻桌的酒楼一个大汉突然朝中年文士怒喝道。 “好你个晏几道,借了我们黎哥的钱,就不用还了是不?10两银子的钱都借了近一年了,你自己算算加上利息有多少,想躲?我看你躲到哪里去。”那大汉几步跨过来就将那叫晏几道的中年文士抓住,朝和他一伙来的同伙喊道:“弟兄们快来一起帮忙,别让这厮又跑了。” 与晏几道一同来饮酒的的文士见了这阵势,吓得两腿发软,坐在一旁不敢出声。 “说!,你自己说这钱要不要还!”那大汉按住晏几道,往他头上一记重拳。直打得晏几道头晕眼花。 “借黎哥的钱,晏某一定会还的,只是近来手头有些紧,过一段时间定会连利息一并还上。还望壮士多多宽限几日。”晏几道吃痛,恳求道。 那大汉冷笑:“宽限几日?嘿嘿,好像差不多都宽限了近一年了吧?你当初借钱救那酒楼歌妓之时可是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一个月之后就还钱。如今一晃都已经一年了。你倒好,躲了个踪影不见,就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了?老天有眼,今日你若不还钱,就留只手下来吧,我也好像黎哥交差。免得我们大哥老骂我做事不利索。” 晏几道吓得脸色苍白,颤声道:“在下这些天真的是没了银两了,过几天等我将家中藏书卖了,凑些银两,定然还上。” “没钱?没钱能来这酒楼?哼,这酒楼吃一餐可是要一两银子的,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忽悠我呢?”那大汉哪里肯相信,朝他身边的几个同伙道:“弟兄们,抄家伙,我看这鸟人不见血是不肯交钱出来的。” 偌大的酒楼上,同在吃酒的人都在看着这边的热闹,均是一副事不关己则莫问的态度。 “想不到晏几道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堕落到如此境地,可惜了。可惜了一身好才学。”一才子惋惜道。 “那是”另一才子附和道。“听说那歌妓还是死于什么花柳病呢。” “不值” 几个地痞正要拿晏几道开刀,这时却见一个伙计装束的人走了过来。朝那几个地痞说道:“且慢,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来替他还!” 第四十七章 论衣袖的长短 “你?”大汉打量着站在眼前的伙计,哪里相信这人能拿得出10两银子,喝道:“他娘的,你一个端菜的伙计来凑合个啥?是不是活腻了?别扰了老子干正事。” 与那大汉一起来的几个同伙见了眼前这伙计的打扮,皆哈哈大笑,一手拿木棍的混混笑道:“我说兄弟,你这衣袖怎么剪裁得一个长一个短呐?你图便宜也不是这样图的吧,哈哈。” 上前来说话的伙计正是刘盘,迎着众人嘲笑的目光,坦然自若的站立在当场,刘盘微笑着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地痞流氓,依然还记得这些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大街上收保护费的那些人。当下甩了甩一长一短的衣袖,丝毫不以为意,说道:“什么叫创意你们懂不?我如不将这衣袖剪裁得一长一短,能在这酒楼吸引着许多的目光么?能一出场就成为焦点么?你们何不看看,现在酒楼里有多少人在看我这一长一短的衣袖,有人愿意看你那毫不起眼的衣袖么?哈哈,自然没有,谅你们这些无知之辈也是无法理解我这高深莫测的剪裁设计。唉,其中深意。。 “噗嗤”人群中也不知谁发出的笑声。 几个混混朝人群中扫视一周,还真如眼前这伙计所说,在酒楼用餐的客人皆在看他那一长一短的衣袖。本来是没人注意的,给他们一提人人都看起眼前这伙计的衣袖来了,混混们又惊异地转头看着眼前的伙计,刚出言嘲笑之人吃瘪,无言以对。心下不禁嘀咕:一个酒楼的伙计说话都能这么狂妄?难道,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劈柴伙计? “嘿嘿,这位兄台好犀利的言辞。”领头的大汉放开了晏几道,走上前来,看着刘盘沉稳的神态,暗暗吃惊,哪里来的伙计如此厉害?,抱拳说道:“如兄台所说,你可真愿意为晏几道这厮付那10两的欠款?兄台如若肯为他付了欠款,我们愿立马放人。” “君子尚且不打诳语,如我们这不是君子的伙计就更不会打诳语了。”刘盘从那不对称的衣袖里取出一锭10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只是不知你们这不是君子的混混会不会打诳语,在下拭目以待。” 被掐得喘不过气来的晏几道一阵感激。却是说不出话来。 领头的大汉见刘盘竟然真的拿出银子替晏几道还账,有些意外,拿起银子收好。看刘盘的穿着也不像是有什么后台之人,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对刘盘说道:“兄台既然如此仁义慷慨,还真是世间少有,只是晏几道借了我们黎哥的钱将近一年了,利息加利息就还有10两要还,兄台如此大方,今儿就一并帮这晏几道还了吧,也免得我们日后再找他。唉,看他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我们兄弟几个还真不忍心下手。” 一旁的晏几道急了,也不知如何哪来的力气,挣脱出来朝刘盘喊道:“公子勿要相信,我去年借了他们10两银子,当时说好还的时候只需两成利息的,却不知他们要收我10两的利息,全是一伙强盗!” “啊”晏几道一声惨叫,显然是吃了痛。 第四十八章 江湖规矩 “呼”地一声,一张一米来长的板凳夹杂着呼啸之声斜劈而来,这一下突起咋变,速度之快众人皆未反应过来,兼之招数来得太过突然,站在前面的混混欲闪避已然来之不及,只得支起平时沿街行凶的木棍支挡,却不料那长凳一头还有两只长凳腿。凳腿直接越过木棒,毫无阻挡而下,“嘭”地一声,硬木制成的凳腿直接击中其头部。 “阿三小心”领头的大汉出言提醒,却已然晚了一步。叫阿三的大汉被一凳子打得头晕目眩,眼里尽看到些星星。阿三用手捂着流血的伤口,痛得嗷嗷直叫,坐倒在地。” 刘盘恼他嘲笑环给自己缝做的衣衫,是以出手较重,见一招得手,不敢怠慢,右手紧握住板凳的一端,凝神对敌,迎着众人投来的目光,稳稳地站在楼板上,如泰山,傲视着眼前的几头猛兽。 “兄弟们,抄家伙。”领头的大汉见势头不对,一声令下。 众人纷纷从裤腰带里扯出行凶木棍,眼神都紧紧的盯着刘盘的一举一动。 领头的大汉见刘盘身手不俗,出手狠辣,不敢轻视。便依江湖规矩出来划道:“这位兄台,我们木棍帮与你近日无仇,往日也无仇的,是何缘故兄台要对我帮中之兄弟下如此重手?我兄弟现在被你打伤了,医药费怠工汤药费你最好都给我赔出来。不然我们今儿这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嘿嘿,医药费?你们问问我手里的板凳,看他肯答应给不?”刘盘冷笑道。嘴里说话,手上功夫丝毫不见松懈,长凳一挺,左足向前跨出一步,伸展出手臂,长长的凳子借势直接朝那领头的大汉横扫过去。板凳带起劲风,呼啸而来。凳子未至劲风已然扑面,领头大汉的眉毛被扇的一阵闪动,待见对方来势凶猛,自己手里又只有一根短木棒,车前之鉴即在眼前,哪里敢硬接。当下事急从权,就地一个老牛打滚,躲将开去,刚好避过,心里暗叫侥幸,站得起身来,恼怒异常,喝道:“讲江湖规矩的就别用板凳打架,光凭武器长占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 “江湖规矩?此乃城南之酒楼,非尔等所称之江湖,你们所说的江湖规矩只怕不适用于此吧。”刘盘不作理会,趁对方刚爬起身下盘未曾站稳,突然力贯双臂,一招凳扫千军又朝那领头大汉横掠而去,这一招虽毫无章法可言,但声势骇人,七八斤重的长凳夹杂着呼啸,破空之声让人不禁胆怯,长凳过处,楼板上粉尘一片飞舞。 领头大汉刚起身腰都还没伸直,哪里还能避过,眼睁睁地看着那江湖侠士从来都不屑使用的武器“嘭”的一声结实的打在他屁股上,长凳余劲未衰,逼得他又几个踉跄退了好几步。 领头大汉恨恨的咬着牙惊骇地看着面前打架豪不讲规矩的刘盘,一支手摸着被打疼的屁股,硬是没哼出声来。“兄弟,你会打架不?正规的打架是不能搞偷袭的你懂不?” 刘盘嘿嘿冷笑两声,将长凳高高举起,看那架势显然又是一招凳劈华山。 领头大汉见了大骇,忙道:“弟兄们快撤。奶奶的这酒楼的伙计打架不讲江湖规矩。” 弟兄们,给俺投票啊。不给俺投票俺这书就永无出头之日了。。收藏也要,给俺投票投得越多俺就更新得越快的啊 第四十九章 酒楼相聚 晏几道见木棍帮的人已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刘盘,感激地说道:“今日真是多谢壮士相救了,唉,在下无能,竟还让少侠破费这许多银两替我还债,实在是汗颜,待他日有了银两一定还给少侠。” “晏兄无需多礼,区区钱财乃身外之物,就无需记挂在心了。今日得见晏兄的佳作还真是三生有幸呐。”刘盘打量着晏几道,见他一身儒生打扮,衣着甚为朴素,衣服上几处破损之处缝着匀称的补丁,倒并没有平日里扬州城内那些胸无点墨水的才子那种轻佻的神态,面上一抹饱经风霜的憔悴之色,手掌上长了许多的老茧,显然平日里干了不少的农活。 晏几道抱拳道:“少侠若不嫌酒水清淡,不妨坐下来一起对饮几杯如何?” “如此甚好,正有此意。”刘盘倒也不和他客气,坐得下来,看着晏几道身边另外一人,不禁好奇,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 “呵呵,我倒忘了给少侠介绍了,这位是我昔年的同窗好友陈师道,诗词是做得极好的。”晏几道热心地介绍道。 “呵呵,叔原兄过奖了,在下只是一介布衣书生而已。”一旁的陈师道抱拳笑道。“这位少侠如此仗义,实乃我辈之楷模,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在下刘盘,久仰二位大名,今日定要与二位多喝上几杯才是。” “原来少侠就是最近名满扬州的刘兄呀,经扬州大赛一役,少侠之名声可谓如日中天,我与叔原兄对少侠可是仰慕的紧,想不到今日能在此一见,果然是不虚此行。”陈师道给刘盘倒上酒,说道。 “名声都是虚的,喝酒才真实,来,我先干为敬。”刘盘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见晏几道仍然是愁容满面,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不禁问道:“晏兄不知何故竟会与这城南的帮派有过节?” “唉”晏几道放下酒杯,叹了口气,“往事了,去年酒楼换新人。说起来尽是些伤心事,当年就是在这酒楼,为了与小萍治病,向木棍帮的黎哥借了10两银子,本来预先说好还的时候只收两成利息,却不料他们仗势,翻脸就要我10两银子的利息,我一介布衣哪来那许多的银两,没有办法就只有躲了。”晏几道说得凄苦,提到往事,眼神又黯然起来。 刘盘见触到他的痛处,不便多问,虽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小萍是何样的女子,却也大概猜到他们之间必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晏兄既与木棍帮结下恩怨,日后必还会有纷争,不知晏兄有何打算?” “不瞒刘兄,我与师道兄正准备前往京城,参加三年一次的京城大考,只是不知此番前去前途如何,世事当属难料,风中落叶,却不知最终会飘向何处。”晏几道几杯酒下肚,微有几分醉意。“刘兄,他日若有缘,我们京城再相聚,晏某必不敢忘刘兄今日援手之德。” 众人聊得正欢,这时却见酒楼伙计马得钱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朝刘盘说道:刘大哥,不好啦,掌柜大小姐发火了,让您赶快去后堂见她。十万火急。” 刘盘:“要是我不去呢?” 马得钱:“大小姐说您不去,就用开水烫死你。” 刘盘:“额,难怪你手里拿着一壶水。” 第五十章 浪费我家粮食 “哼”刘雨晴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咬着玉齿,望着眼前这油盐不进的人,恨恨地说道:“阿义和我说,每天上工的时候你总是迟到。这倒还罢了,今天居然还在大堂和人打架。得罪了木棍帮的人,你让我们日后如何做生意?”刘雨晴拿出当掌柜的架势,用眼神瞪着刘盘,“我和你说话你到底在不在听?” 刘盘道:“额,在听。继续,你继续说。” “那你说要受什么处罚?”刘雨晴拿出账本,手里握着一支毛笔,显然又准备要扣刘盘的工资。 “还是不要扣工钱了吧?再扣这个月就白忙活了。”刘盘望着一本正经的刘雨晴,实在想不通长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干嘛一出点事就想到钱上面去。“你再扣我连买米回家过年的钱都没了。你忍心看我这么好的一个伙计在迎新春辞旧岁之际挨饿受冻啊?” “迎新春辞旧岁?”刘雨晴重复道,显然被刘盘这形容新年的说话甚感兴趣,看着刘盘嬉笑的样子不禁又来气,脸色一板道:“勿要巧言令色。众目睽睽之下与人在大堂斗殴,影响极其恶劣,而且还是以我们城南酒楼伙计的身份去殴打前来用膳的客人。照这样下去日后谁还敢来我们酒楼?” “我刚还听客人说我是行侠仗义来着,怎么一到你的嘴里我就成行凶恶霸了?”刘盘不服气,抗辩道。 刘雨晴将账本放在桌上,“恶霸就是恶霸,不过你放心,过大年夜的时候我娘说要请你去我们家吃年夜饭的,饿不着你。” 刘盘:“那你们家的年夜饭好吃不?” “那是自然,大鱼大肉撑死你去。” “你不发工钱给我我不去。” “你答应去了我才发给你工钱,不然我没法向我娘交差。”刘雨晴轻咬着唇坚持着说道。 “我说掌柜的,你还是别乱克扣工人工钱吧,俺可是贫下中农,经不起折腾的。” “不发,谁让你不学好去打架的。” “你不发我就不去。” 刘雨晴怒,“不去就不去,反正又不是我要请你去。不去更好,省得浪费我家的粮食,以后你就是想来我家,我都不让你进门!我就是不发工钱给你!” “不发就不发,反正把我这恶霸伙计逼走了正和你心意,现在你给我我还不要了。”刘盘反击道。受不了这任性的小女人。 刘雨晴睁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盘,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里滚着泪花,激动得胸脯一起一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顺手将桌上的账本朝刘盘砸将过去,“你怎么能这么样,我以后才不要见到你!” “额。。。” 两人吵得正僵,正在这时“嘭”的一声马得钱闯了进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惊慌失措的朝刘盘说道:“刘大哥,又不好啦,外面有个姑娘带了好几个家丁指明说是要找您。” 刘盘一阵愕然,没好气地说道:“又有姑娘说要找我?没见我正和掌柜的在算账,忙着呢,不去。” 马得钱:那姑娘说要是您不去,就群殴您。 刘盘:我擦,带路,给我抄家伙扛板凳! 第五十一章 佳人何处奏佳曲(拜求收藏和推荐) 几分怜惜,一双纤纤洁白的素手轻轻抚过,洒下几滴滋润的露水,略带枯黄的花叶折了腰肢,低垂着,好似在述说着在这些被人遗忘遗弃的日子里,所经历的饥渴,少女微微抿唇,有些埋怨道:“兰花如有暗香,必为花中之淑女,兰叶虽无香,却与花相衬,更应有护花之意,我把这盆菊花交与你打理,你却几天都未曾给它浇过一滴水。花都枯萎了。哪里有点爱心的样子。”少女看着失却了水分的花瓣,没有了往日动人的颜色,有些不悦。 “碧云姐姐,你也真是的,一盆普通的花都这么在意,改天我让下人去市集上多买几盆回来给你养着。”兰叶嘴里嚼着一块糖,不以为然的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让这不讲信用的臭男人给我们画画才是。你倒好,还有心事去管这些花儿。” 刘盘在一旁听得气阻,“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在酒楼自当我的伙计,干得好好地,你抓我来做什么?小心我发飙。”刘盘挣扎了一阵,手上捆紧的绳索却是挣扎不开,“小妹妹,咱们可是田里的水不犯沟里的水,你挖你的地我种我的田,好好的你绑架我干啥?” 兰叶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握着个小拳头在刘盘眼前挥了挥,“那你在酒楼的时候扛着板凳要来打我是什么意思?还好我带了几个家丁,不然还真给你欺负了。” “额,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带的那几个家丁打架那么厉害啊,早知道我就不去了。”刘盘后悔莫及,没想到三招没到就败下阵来。 “哼,你答应帮我画的画呢?画好了没有?”兰叶伸出手向刘盘讨要。 “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给你?放开我我才有。”刘盘恼怒地看了一样眼前这蛮横的少女,全没想到这时代的人竟然这么难对付。 兰叶道:“哼,早就搜过了,你根本就没有我要的画,想不到你这人竟如此不讲信用,口口声声答应了只要我把布料让给你,你就给我作画的,哼,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乃小人所为。” 刘盘道:“仗着人多把我绑到这里来就是君子了?嘿嘿,你们这些凡人如何能搜到?好画自在我胸中。” “那你给我画一幅画,我就放你走,咱们的帐也就一笔两清了,至于你今日冒犯本君主,本君主也既往不咎。”兰叶叫来家丁帮刘盘把绳索解开,旁边自有人端上上好的笔墨纸张。 刘盘得了自由,瞥眼看见这些东西不竟想笑,其中居然连他作画时专用的木炭都准备好了,真受不了。看样子自己赏灯会上做得一幅画还真是影响深远了。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要作好画,得先有好的意境,我说小妹妹你如果想让我帮你作画就别嚼口香糖了行不?” “口香糖?”兰叶睁大了眼睛。 刘盘一挥衣袖不愿再对牛弹琴,拿起盘中的黑炭一声长叹,:“唉,此时明月未至,佳人何处奏佳曲。。。。真伤心。。 今日发两张,求大家收藏推荐一下啊,不然没动力爆发了 第五十二章 启朱唇,便得声如玉 “好,给你画一幅也不打紧。”刘盘拿起墨碳,端详着兰叶,见她头上梳着个小发髻,捷眉处似沾着露珠,不时的眨几下,透露出几分桀骜不驯的神色,甚为动人,肌肤白如凝脂,显然平日里身居高阁,养尊处优,身上披着价值不菲的厚厚的貂裘,华贵之色尽显,“也不知是哪个土财主家的千金”刘盘暗自思忖道。 “喂,你这人老看我干嘛?看看看,等下用大鞭子抽你,这么无礼。”兰叶被刘盘盯得浑身不自在,蛮腰一挺,威胁道。 “我说小姐,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我正在研究你的五官,我倒,你再乱动等下我把你的鼻子画歪了你可别怪我。”刘盘不耐烦看着这小女人,大笔一挥开始勾勒轮廓。 兰叶给她一说还这不敢乱动了,站在那里,老实的看着刘盘作画,见刘盘正在纸上乱涂乱抹,好奇的问道:“喂,你干嘛画画不用毛笔呐?” “毛笔线条太粗,等下把你画胖了咋办?” “你敢!” 宽敞的画舫内,芳香淡雅,若有若无飘来淡淡菊花的芬芳,一抚琴,空气随之而动,琴音和着花香袭来,惊异于这如此纤弱白皙的手,却能弹奏出花的芬芳,一瞥眼,厅中正在作画的男子依然全神贯注的在作画,没有一丝风的大厅里,空气随着音符而跳动,浓淡相间的笔墨伴随着琴声,在洁白的纸张上继续延伸,兰叶瞪大了眼睛,痴痴地望着纸上自己的画像,不敢呼吸,生怕扰乱了此时的意境,“那画中的女子真的是我吗?”清晰地轮廓,凸显的五官,细致得彷佛能用手触摸到。静静地画舫里,一女子身着一袭衣裙,倚窗而望,神色眉目间似若有所思。少女阿罗婉转的身形如堤岸长垂入水的杨柳。竟如此的温柔如水。 “这是我?”兰叶有些不自信的问道。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如此婉转动人的一面,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那画中女子的面貌却是真真实实的是自己。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因为没有人回答的她的问题。带着几分痴迷,兰叶望着眼前那属于自己的画像。不禁对自己往日里刁蛮任性的性格感到羞愧。这世间竟有如此的绘画技巧?却不知是属于何门何派?目光从画像上缓缓上移,看着眼前这正在绘画的青年英俊的面庞,一颗少女不经人事的心不禁撞得砰砰地响。 动人心魂的琴音依然在空气里弥漫,启朱唇,便得声如玉,只听一个甜美的歌喉轻轻唱道:“天涯旧恨,独自人凄凉。欲见回肠,断尽炉中小篆香。黛蛾长敛,任是春风吹吹不展。佳人如玉,困依念危楼,过尽飞鸿,声声句句是离愁。望尽天涯归路,泪眼处,何人知是相思苦。” 一曲唱罢,琴音戛然而止。碧云眉目间略显疲惫,轻轻地放好心爱的琴。抬眼见兰叶,却见兰叶仍痴痴地站在原地。兰叶一抹泪水,许久才道:“他走了。” 第五十三章 打烂你的衣服 “香喷喷的肉包子呐,刚出炉的肉包子两文钱一个,大家快来抢啊。”扬州城郊,江岸,码头,卖包子的老汉手里捏着一个白灿灿的肉包子,朝正扛货路过的码头工人喊道。身边一个蒸包子的蒸笼里正冒着热气。一阵香气侵袭。 扛货的路上,一个个工人肩上扛着大包,沉甸甸的货物压着弯曲地脊背,汗水滴淋,与浩渺的江水一起,侵蚀着这片生人养人的土地。 “呔,这他娘的什么鬼包子,要卖两文钱一个?市集上一个肉包子才卖一文钱,这死老头跑到这里就要坐地起价,翻了一倍的价钱。”一大汉咽着口水说道。 几个口袋里装着几个铜板的扛夫受不了食欲的诱惑,跑过去去买包子吃。老汉乐不可支。 “弟兄们,今儿这包子我请客,每人一个。尽管挑大个的选。”一大汉拍胸脯道。 “那可多谢三哥了。”扛了一天的货都还没吃点东西,弟兄们正饿得慌呢。” “诶,拿好了,这包子可热着呢。别急。”老汉收着汗湿汗湿的铜板,心里乐。一转眼就卖掉了好几个。 巴掌般大的一个包子,血盆一样的大口,哪里经得住吃,三口两口就没了。吃完的扛夫一抹嘴,意犹未尽,舔了舔略带着点油沫星子嘴唇,惹得其他路过的饿殍纷纷红眼。 “快点扛货吧,这米送到米店,到时就有东西吃了。现在吃个包子得意个啥,最看不惯阿三这人。”一扛夫不屑道。 “我听工头说,今天刘家米铺给我们加餐,除了红薯之外还额外有个大饼呢。”一扛夫说得两眼放光,饿扁了的肚皮对午餐充满了期望。 正在这时,突然“啪”地一声传来皮鞭接触肌肤的清响。却是监工的老大正在挥舞着皮鞭,朝一个少年身上狠狠地抽鞭子。带着血迹的鞭痕瞬间在黝黑的皮肤上展现,本就有些破烂的衣衫,被皮鞭扯开了几道更大的口子。少年不敢出声。咬牙忍住。 监工的工头喝到:“我日你个嫩头青,扛货都不会扛,封口处不抓紧一点,等下白米洒出来了怎么办?你赔的起么?”监工说完又是一顿鞭子。 这少年正是赵德忠家的大柱,十五六岁的年纪,便被赵德忠赶到码头上来扛货挣钱。大柱不敢反抗,强忍着痛楚。一瞥眼见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打烂,骇得连疼痛也忘了,这衣服烂了回去要给自己爹打也打死去。自己娘亲辛辛苦苦省钱给自己买布回来做好的衣服,还没穿上两个月就烂成了这样了,一想到自己娘亲看到自己这身破烂的衣服,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小子,下次给我长点记心。”工头打累了,收起鞭子。转身朝围观的人吼道:“你们看什么看?还不快点给我扛货。是不是中午不想吃饭了?不想吃饭的直接来和我说,我给他一顿鞭子吃。”工头一甩长鞭,“啪”的一声地上尘土飞扬。显然对手上的软鞭沉侵已久,熟练之极。 第五十四章 老子都没吃饱 “啊呦,我的妈呀,腰疼死我了,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一扛夫一手抓着一个大红薯,一手抓着个大饼。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朝坐在旁边正在啃红薯的汉子道:“我说莫老三,你吃这饼好吃不?他娘的老子一个月没吃到大饼了,这饼吃起来倒是贼香,就是太小个了,今年大年夜的时候也要给我家那娘们带买几个大饼回去。” 坐在一旁被称作莫老三的大汉一脸不屑,道:“这饼也叫香?我说老朱,改日我请你去酒楼吃顿好的,让你也尝尝什么才是人间美味。这掺了芋头粉的大饼难吃死了。莫老三一扯三尺胡须,望着正在狼吞虎咽的众扛夫,豪气顿生,大声道:“快意人生,大丈夫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方此生无憾。天天就为了这几个土红薯和掺了假的芋头饼卖命,算什么玩意。至少他娘的也要给几个肉包子尝尝啊。这刘家也太抠门了。”莫老三一脸的造反像,拿起大饼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抹嘴唇,“真难吃”。 “老三,别在那瞎叫嚷,大伙难得吃一回大饼,你又在那风言风语,刘家给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像本城的其他几个大商户,你给他们抗货卖命能有大饼吃?能给你碗糟糠填肚子就不错了。还嫌掺假的芋头饼?知足吧你。”一旁的中年汉子对莫老三说道,神情中带着几分对世俗沧桑的冷漠,一身青衫看得出此人以往的富贵,肩膀上的衣服却已经在常年的劳作下磨破了,黝黑的肌肉显现,几道被鞭子抽打的印记沿着结实的脊背向下延伸。此人说话声音虽不大,但语气间自透露出一股威严。 莫老三不敢再啰嗦,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屑,嘟哝道:“本来就是难吃,二哥你又不是没吃过。”莫老三扭头望着别人手上的红薯,沉思半天又蹦出一句;“老子吃都没吃饱。” 莫老二不作理会,望着四周正在狼吞虎咽上演着各种吃相的人,内心里不禁一阵嗟叹。也不知这世道要到何年何月,方能人人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不会再像现今这样吃了这餐的红薯,下一餐的红薯还得用自己的肩膀去扛出来。血汗换来的,却仅仅是半饥半饱的口粮。家中受苦的妻儿却仍是食不果腹。正感慨间,却见不远处人群中一个少年比较特别,那少年容貌甚为清秀,一身洗得甚是干净的衣衫却被人用鞭子抽得烂了好几处。让人见了不禁心疼。少年安静的坐在草地上,一手握着一个红薯慢慢地吃着,一手拿着一个正冒着热气的饼。眼里几分黯淡的神色,破烂的衣服遮不住伤痕,几道红红的血迹已干涸,看得出是缏子抽打后留下的印记。 正在这时,却见几个大汉走到那少年身边。莫老二认得那领头之人正是人称三哥的混混。外号三把斧头。莫老二不禁暗暗为那少年担心,只听三把斧头对那正在吃红薯的少年说道:“我说老弟,看你皮这么嫩,是新来的吧?在我们这码头混,每个新来的小弟都要交口粮的,这规矩你懂不?” 第五十五章 带着余温的大饼(求收藏) 那少年正是大柱,嚼了一口红薯,一脸愕然的望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人。 三把斧头见他毫无动静,知他是个涉世未深的黄毛小子。当下更无顾虑,对大柱说道:“小子,这饼可是要孝敬你三哥的,这规矩你懂不?以后你在这码头混就由我照着你如何?谁要是敢欺负你,你直接报我三把斧头的名号就行。包你能安安心心在码头扛货。” 大柱也不是傻子,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饼如何肯轻易给别人,当下把饼揣在怀里,警戒似地说道:“这饼我要带回家给我娘亲吃的,可不能给你。” 三把斧头见状一阵冷笑,道:小子,是不是没听过三哥的名号?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么不识抬举,只怕是不太好吧?这都什么年月了,你出来混还惦记着你家中的老娘,做点事情畏首畏尾,我说你这样能干成大事吗?” 旁边几个随同而来的汉子也一起哈哈大笑,其中一人不耐烦道:“我说三哥,和这种黄毛小子啰嗦个啥,直接和他挑明以后每天孝敬我们一半的口粮就行了。”那人衣衫破烂,一只衣袖不知烂到哪里去了,露出一只枯瘦的手臂,明显的营养不良,却是在长期的劳作下锻炼得青筋毕现。对大柱道:“小子,以后每天将口粮送到三哥这里来,懂不?” 大柱抬头望着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使劲的摇了摇头。 三把斧头见大柱不肯主动给,便对身边烂了一个衣袖的人道:“老四,给新来的上课,讲讲我们的规矩。” 叫老四的挽起还算完整的衣袖,握起拳头,“想挨扁?你小子这么不识抬举,我们三哥今儿亲自来教育你,你都不觉悟,罐子一样大的拳头你见过没?” “我不怕,这大饼我要带回家给我娘的。”大柱用坚定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敌人。手里的饼抓得更紧了。嘴里还含着半口红薯没来得及下咽。 老四怒火顿起,“呼”的一声罐头一样大的拳头直接朝大柱砸去,烂衣袖夹杂着劲风,显然威力不可小瞧。大柱猝不及防,待得反应过来,对方拳以至,当下便潜意识的身体朝后仰,抬起手抵挡,伴随着一声闷响。周围观看的众人皆忍俊不禁,原来老四一拳正好击在大柱手里尚未吃完的那个大红薯上。红薯被击得稀巴烂,裹得老四的手里到处都是。 “好小子,今日我黄老四收拾不了你,日后也不用在这码头混了。”黄老四手里裹满了红薯稀泥,自己一拳下去居然无功,还弄得如此狼狈,哪里还耐得住性子。一个起手式使出家传本领,右手快捷地以拳变掌,见大柱胸口门户大开,毫无防备之意,运气内径一掌便朝大柱的胸口打去。 “嘭”又是一声闷响,大柱毫无临阵对敌经验,根本不知如何招架,这一掌硬生生的打在了大柱的胸口。 大柱倒下,尚带着余温的大饼随之掉落在地。 第五十六章 风吹云散 大柱倒在地上,捂着被打痛的肚子,心疼的望着落在地上的饼,紧握着拳头,却是不曾出声。 老四看着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的大饼,不禁一阵怒,骂道:“日他娘的,这牛犊子还真以为咱稀罕他这饼呢。现在掉在地上裹得全是灰我看你还吃不吃。”那老四被红薯弄的满手脏兮兮的,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看着前面的大柱就火起。说完,便用脚往那大饼上面一顿猛踩,鞋底沾满泥土的草鞋踩得大饼脏兮兮的。 “啊”的一声只听老四一声惨叫,却见是大柱猛地扑了过来,狠狠的咬在老四的小腿上。这一下剧变突起,谁都没想到眼前这弱不禁风的瘦弱少年会突然袭击,大柱双手紧紧地抱着老四的腿,牙齿带着愤怒深深的嵌进肉里,红红的血液溢出,顺流而下。 “老子今天打死你这狗娘养的小畜生。”老四吃痛,腿痛得一阵筋挛,出招也顾不得讲究什么章法脸面了,罐头一样大的拳头直接往大柱的脊背上砸去,大柱瘦弱的脊背被砸得砰砰响,大柱却是浑然不觉,依然如疯狗似的,似若癫狂发狠的咬住不放,眼里噙着泪水,嘴里尝着别人鲜血的味道。 旁边的三把斧头见动起手来了,自己兄弟被咬,不好再站在一旁观望,大手一挥,“弟兄们,一起上。处理了这疯子。”同行来的几人纷纷扯起衣袖朝大柱身上拳打足踢。 “老大,这疯子还是不肯松口。”老四狠狠的往外扯还是挣脱不了,被咬住的伤口钻心的痛,手也打得累了,哭丧着脸朝三把斧头求救道。 “继续打。俺就不信他不松口。”三把斧头一握拳,力贯双臂,花大力气朝大柱身上硬邦邦的骨头砸去。三把斧头身手不凡,平人里与人过招贯了,每一招一式使将出去,力道可比老四大多了。 鲜红的血液侵染了雪白的牙齿,从大柱嘴角溢出的红色的液体,谁也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老大,这人好像晕过去了。”一小弟见势不对,怕真打出人命来,出言提醒道。 “放屁,这小子装死。真死了怎么还咬着老四不放?”三把斧头不予理会,又是几记重拳打将下去。今天邀了帮里的弟兄出来收保护费可是这个月初的第一次出来收保护费,意义十分重大,却不料第一单生意就遇到这刚出来混的牛犊子,浑不怕打的。今天要不见见血,一次性在众人面前杨威利万,以后也不用在码头混了。是以招招出手重,下手毫不留情。 风起了,云散了,时间流逝而去,围观的人群依然表情冷漠,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都在静静的观望着眼前发生的悲剧。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便不是自己的事,任他风吹云散。 这时,一个哭声打破了这僵局,众人皆一愣,才发现说话之人正是被咬的满腿是血的老四,只见老四对正低着头死咬住他的腿不放的大柱恳求道:“大哥,你别咬我了吧,改明儿我赔给大饼给你还不成吗?呜呜,痛死俺了。。。。” 第五十七章 官府的米 几阵肃杀的风吹过,远远的天是连片密布的乌云,仰望,久久寻不见太阳的足迹,风起,云随之而动,满载货物的船只陆续靠岸。握着长鞭的工头站在远处几声吆喝,半饥半饱的扛夫三三两两的朝货船走去。 “走,大家伙都扛货去,早去早回,不要和这牛犊子在这里干耗了。他娘的浪费老子时间。”三把斧头顺势用劲朝大柱踢了一脚。“下次再来教训你。”说完带着几个小弟甩着衣袖扬长而去。 码头上,又响起了扛夫们卖力的吆喝声,他们大多都是脚穿一双自家编制的草鞋,身上一身磨破的旧衣服。冬天里脚趾都冻得通红,肩上扛着大袋沉重的大米,将脊背压弯,那大袋的米却从来未曾属于过自己。 也有累得趴下了的,实在提不起力气再去抗货,便呆在一边喘着气休息。莫老二啪啪身上的尘土,一副默然的表情,安静的享受着这冬日阴冷的风。 莫老三坐在一边闲不住,靠过来朝莫老二抱怨道:“二哥,人家都去卸货去了,干嘛我们长得一副好身板却要在这里闲坐着。 “你懂什么?你知道这船上的大米是谁的不?这可是官府的米。”莫老二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来来往往正在卸货工人,读不懂的眼神。“当年我们莫家那么大的家产都是给官府抄家抄光了的,父母身死,大哥至今下落不明。难道如此深仇大恨你忘了?” 莫老三在一旁听得肃然起敬,正色道:“大仇不敢忘,饿死也不能帮官府扛米!” 正在这时,却见一群富家子弟缓缓骑马并辔而来。其中几位翩翩妙龄的少女,远远便传来笑声。 “驭”为首的一少年勒紧缰绳,停马环顾四周。身上穿一身华丽的服饰,腰悬玉佩,观望着码头上正在忙着卸货的工人。转头对身边的另一少年说道:“听雨兄,此次还要多谢你帮我安排了,在下也是初次来扬州,人生地不熟的,日后还得让听雨兄多多帮忙才是。” 一旁的少年正是蔡听雨,抱拳一笑,答道:“袁公子客气了,此次袁公子不辞劳苦运送大米来我扬州地界,那是对我扬州百姓的恩赐。扬州百姓都要感谢袁公子的恩德,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其中一位少女道笑道:“蔡公子真是过谦了,我们一到扬州,就都是全凭蔡公子全力安排,各处打点,连运米的船支都周到的安排了帮我们卸船,我们袁家算是欠着蔡公子一个很大的人情了。”少女玉手轻轻的抚着胯下马儿的鬃毛,嘴唇微翘,言语举止之间气质尽显。“早早就听说蔡公子诗是做得极好的,号称扬州第一才子,到时可要让我们开开眼界才是。”蔡听雨听得心花怒放,看着眼前言语举止间都优雅动人的少女不禁痴呆,半响才回过神来道:“袁姑娘可是京城第一的才女。在下何敢班门弄斧。” “不知扬州大赛上夺得第一的才子可是蔡公子?”说话的却是另外一女子。 “额,好像不是。”蔡听雨红着脸说道。 第五十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这师妹说话口无遮拦,不知礼数,听雨兄可莫见怪。”姓袁的少年出来圆场,免得蔡听雨尴尬。 “呵呵,无妨,无妨,在下才疏学浅,可不敢自居扬州城第一才子。松涛兄如不嫌弃,待会我们一同乘船游江如何?此时冬日斜阳,江面粼波闪动,又无大风浪,正是游江的好季节。” 袁松涛谢过,抬眼见远处正在忙碌帮着自己卸船的扛夫,不禁心有不忍,叹道:“这些扛夫可真辛苦了,冷冷的寒冬腊月我们都穿着御寒衣物,厚重的马靴,可他们身上只有单薄的衣衫和破烂的草鞋。师傅说得可对,身处江湖之远方知天下百姓之疾苦。平日里我们在京城繁华之地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衣食无忧。哪知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竟是如此的艰辛。”姓袁的少年见忙碌的扛夫各个体质瘦弱,显是平时辛苦劳作却是食不饱腹,不禁一阵感慨。 “袁公子心地善良,心系天下苍生,实在是另我等敬佩万分。”蔡听雨说道,一边打量着刚才问话的少女,见那少女一身貂裘避寒,发髻上一只淡绿的玉簪,一双眸子似带着水,隐隐而动,面容文静,容貌娇美,蔡听雨虽脑她出言无状,一见之下却也生不出怒气,问道:“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那少女听得蔡听雨出言详询,嫣然一笑道:“小女子姓杨,单名一个玉字。”声音温柔婉转,甚是好听。 闻着少女身上袭来的淡淡清香,蔡听雨心神荡漾,但觉京城来的大家闺秀,都是扬州本地出产的美女无法比拟的,至少在气质修养上胜出许多。刘家的刘雨晴还算可以,但性格太过刁蛮,对自己又爱理不理,要不得。说道:“杨姑娘的名字可取得好,性格温如杨柳,美人颜如玉,当真人如其名。” 杨玉听了脸色微微一红,道:“蔡公子过誉了”然心中却是欢喜,偷眼瞧着蔡听雨,见他容貌俊俏,一身书生打扮,尽显风流倜傥,也不像初见之时那样觉得他有多讨厌了。 众人正说着,却见不远处一人正端着一笼包子与正在偷闲无事的几个扛夫分食。蔡听雨见了大奇,这码头都是归扬州县衙管辖,平日里自己父亲分身乏术,经常让自己来经管这码头,从没听说哪个扛夫有财力买包子分给别人吃。此人是谁? “我擦,刘老兄,这肉包子还真他娘的好吃,平时只听那卖包子的老汉在路边瞎叫卖,香味是天天都闻到,可就是没吃过,今日一尝,果然是要比光闻香味要过瘾呐。”说话的正是莫老三,嘴里咬着一个大包子,乌黑黑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大的。 莫老三一番话,逗得众扛夫哈哈大笑。 莫老二在一旁倒是细嚼慢咽,吃的甚是斯文,对赠包子的汉子说道:“今日午时过后我们兄弟俩便不想再去卸船扛货,原本以为今天晚上要挨饿了的,可真要多谢壮士赠这一顿香喷喷的包子了,敢问壮士可否告知姓名?” “在下刘盘,区区几个包子也值不了几个钱,莫大哥就不用记挂在心了。” “原来是刘兄啊,真可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就连在这人烟稀少的码头都能见到刘兄的足迹,真是晦气晦气了。”蔡听雨一摇折扇,随同袁松涛一行人一起走了过来。 第五十九章 柔弱书生 “大柱,你吃饱了没?,没吃饱的话再给你买几个来。”刘盘望着衣裳被打得破烂的大柱,问道。对正在与他说话的蔡听雨却是不闻不问,仿若未见。 “恩,阿盘哥我已经吃饱啦。”大柱一抹嘴唇,几个肉包子下肚,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忘了。好奇地望着蔡听雨一行人。 蔡听雨见刘盘不理他,讨了个没趣,他有意揭刘盘的老底想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便道:“刘兄,想不到你去酒楼当了几天伙计之后,连我这昔日的同窗好友都不理会了。难不成刘兄竟练成了足以傲视天下的劈柴神功?唉,在下思之起来,不禁好生心冷,看样子我与刘兄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蔡听雨说完又是一阵摇头,显示对自己的成就甚感沮丧,心里却是对刘盘鄙视之极。 蔡听雨身后两个女子听着皆忍俊不禁,眼见刘盘身穿酒楼伙计装束,确信是酒楼伙计无疑,见其身材消瘦,不像是练武之人,劈柴神功云云,纯粹是挖苦讽刺之言了。 刘盘转头看着蔡听雨,面上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对蔡听雨说道:“听雨兄今日这么有兴致,竟和我这酒楼劈柴的伙计说这么多话真是难得了。所谓劈柴神功,在下上工时日尚短到是不曾学得,不过这在厨房里偷菜抓才菜的功夫嘛到是学得两手,要不让听雨兄见识见识?”刘盘口里说着让蔡听雨见识见识,也不待他回答,径直走到他面前,忽的招式一亮,五指成抓,已然扣住蔡听雨的肩头。五指用劲。便听骨骼被捏得咔咔直响。 “啊”蔡听雨一声惨叫,他本是柔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在家素来娇生惯养贯了,哪里经受得住这一抓,只感觉刘盘的五根手指似要侵入自己肩上的肌肉,痛彻心扉,半身酸麻,左手手臂已然用不出半分力道。忙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袁松涛,想让他出手相救。 袁松涛见他二人一上来变起冲突,也不知他二人平日里有什么仇怨,但蔡听雨是随他一同出来的,落得受伤回去他那个县令父亲那里终究是不好解释,当下变气凝丹田,使出一招气凝如山,手臂弯曲向前大跨一步,以肘部向刘盘胸口撞去。 刘盘见他来势甚猛,不敢托大,当下手指一松,放开了蔡听雨,右手收回在胸前一挡,将袁松涛的招式拦住。两人身形都是一震,刘盘往后倒退两步,心中暗暗吃惊:倒看不出眼前这官家子弟一副柔弱的模样,劲力可不小。他一只手臂被撞得隐隐生痛。虽说自己是临时收招抵挡,劲力不足,但终究是落了下风了。刘盘本来只想教训一下蔡听雨,没什么争强好胜之心,见那听雨兄已然遭殃,一只手正捂着刚才被自己抓痛的肩头,那样子几欲哭出来,估计是念得伊人在侧,终究是强忍住。 “在下袁松涛,京城人士,不知尊驾如何称呼?”袁松涛听得蔡听雨说他是酒楼伙计,倒也并无轻视之意。上前问道,待想到他既是酒楼伙计,那么收入定是不多,却能做到慷慨解囊在码头买包子与一众穷人分食,更是多了几分敬佩之心。心里便生出几分结交之意。 “在下姓刘,城南酒楼劈柴伙计是也,名字就是说了,公子也是记不住的,何足挂齿。” “嘿嘿,袁兄,这人既不肯告知姓名,日后见到,便叫他刘伙计便可。”蔡听雨在一旁恶狠狠地说道,显然对刚才一抓之辱怀恨在心。 “嘿嘿,蔡码头所言甚是。”刘盘倒也不以为意。 第六十章 宁愿饿死 蔡听雨气得浑身打颤,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对自己都是相敬有加,却不知这刘盘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人物,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自己,今天居然还对自己动手,连外号都给取上了!当下恨恨地说道:姓刘的你可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要落在我手上,到时可不要求我,我不容情的。” 刘盘微微一笑:些许小事,听雨兄何必如此介意,日后如有机会,还得帮听雨兄多疏通疏通筋骨才是。 蔡听雨脸色一黑,,却是不敢上前。 “二位都是同门师兄,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来来 ,大家都来尝尝这肉包子,可香着呐。”袁松涛手里端着一笼包子,出来圆场道。 蔡听雨平日里常惯了山珍海味,自是吃不惯这粗粮,却是不好弗其意,径自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眉头微皱道:“袁兄,晚上由小弟做东,请众位去听月楼尝扬州名菜如何?” “好极,到时可要叨扰听雨兄了,这次来扬州,这扬州百姓做的美食小吃,可都要尝尝,才是不虚此行呐。比如这包子,才售两文钱一个,就能做到如此美味,京城可没有这种好东西。” 两位少女也是吃得津津有味,但是食量较少,吃了两个便已饱了,杨玉见包子尚剩下许多,便对袁松涛说道:“师兄,这包子还有这许多,便分给其他人吧。” “恩,如此甚好。”袁松涛爽快的答应了,便将包子一一分给正在休息的几个扛夫。袁松涛走到莫老二面前,见眼前此人双目深邃,神态悠然,穿着虽然简单,但眉宇间却透漏出非一般的气质,当下便客气的说道:“这位兄台辛苦了,来吃个包子吧。” “多谢公子好意,只不过在下已经吃饱,就不劳公子费心了。”莫老二淡淡地答道,算是拒绝。 袁松涛讨了个没趣,大是尴尬,转身走到莫老三面前,“这位兄台?” 莫老三眼睛一瞪,道:“我虽没吃饱,却是宁愿饿死也不受官府的施舍,公子我看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杨玉在一旁看不过去,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袁公子好心用自己的银两买包子给你们吃,你们不感谢反倒让人家不好受,真是坏死了。” “很好,你这小姑娘真不讲道理,我们什么时候让袁公子给我们买吃的了?我们哥几个在这里坐着好好的,是你们自己自作多情。”莫老三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几个小妹妹在他面前都是矮了一个个头,大有俯视众生的感觉。 杨玉丝毫不惧,上前说道:“你这大个子真不讲道理,不要和我说话。” “袁公子如若愿意,不如将这些包子送给再下如何?,在下家居偏远的山村,邻里乡亲们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好”袁松涛将剩下的一笼包子都递给刘盘。心里对刘盘颇有倾心结交之意。 正在此时,却听得船上不知是谁一声呐喊:“不好啦,要出人命了。” 众人皆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扭头望去,却见船上早已围满了人。 第六十一章 帮你治病 “谁是王观田的亲戚快去通知他婆娘和孩子来见最后一面吧,迟了只怕见不到了。”一黑须大汉俯身用手摸了摸倒在地上的王观田。“额头发烫,嘴唇发黑,神情萎靡,估计是命不长久了。” “我说观田兄啊,你家里有做好的现成棺材没有?有的话就好准备后事了。大家兄弟一场的,我们都吃些亏,到时挖个坑把你埋了。也省的你死后尸身让野兽给吃了去。”莫老三在一旁疯疯癫癫地说道。也不管场合对不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王观田但觉一阵凄凉,苦笑道:“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哪里来钱买棺材,平日里但求有一口饭吃,便足矣,至于其他花钱的事务,却是从未曾想过了。”王观田中午悔不该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此时腹中饱胀,痛的竟是动弹不得,腹中之物隐隐感觉是消化不下,起来走几步只怕连肠子都要撑破了。肚子小鼓小鼓的,脸颊却是饿的削瘦,看不出半点的光彩,估计也是饿惨了,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偶尔还打几个饱嗝出来,气味甚是难闻。 一众扛夫倒也见怪不怪了,前些日子也同样有人是这样丧命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照不宣而已。 杨玉在一旁看着不忍,用小手扯了扯袁松涛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师哥,你精通医术,救救这位大哥吧。” “恩”袁松涛答应着,仔细的打量着瘫在地上喘气的王观田,见他双唇苍白,脸色间隐隐带着黑气,明显是中毒之象。当下便走上前去,俯身替王观田把脉,他口气温和的对王观田说道:“在下于医术之道略知一二,兄台如若信得过在下,便由在下帮你诊治如何?” 王观田抬眼打量眼前这身穿华服的少年,大是惊慌失措,忙道:“在下一布衣贱民,何敢劳烦公子替我看病,真是折杀俺了。”王观田一阵急说话,甚是痛苦,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唉,我们这命本来就是不值几个钱,死了便是死了,只是放不下家里的妻儿老小。我这一去,家中的妻儿只怕要受苦了。”望着袁松涛,眼里透漏出几分希冀的眼神,他本无钱求医,只道此番必死了,见有懂医术之人愿意出手相救,求生的渴望又重新燃了起来。想着想着便欲挣扎起来给袁松涛磕头,却是全身乏力起也起不来。 袁松涛忙伸手制止,“兄台勿要乱动,静静地躺着休息片刻,带我给你把把脉。”袁松涛伸出手指搭在王观田的手腕处。偏着头,像是在静静地思考,琢磨半响,有用手去轻轻的拍了几下王观田那胀鼓鼓的肚子。却仍是毫无头绪,从气色神情来看,极像是中毒后的症状,可把脉之时,脉象却又是平稳悠长,并无反常之处。当下便问道:“不知兄台今天吃了些什么事物?兄台之病症像是中毒,但从脉象来看似乎又不是。在下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兄台告知。” 王观田大急,突然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我没吃什么啊。今天中午饭都没吃。要是我真吃了什么,我遭雷劈死。” “兄台如若未吃东西,那为何肚子如此臌胀呢?难道是胀气所致?”袁松涛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甚清楚。”王观田红着脸说道。 腹胀之毒 王观田大急,突然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我没吃什么啊。今天中午饭都没吃。要是我真吃了什么,我遭雷劈死。” “兄台如若未吃东西,那为何肚子如此臌胀呢?难道是胀气所致?”袁松涛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甚清楚。”王观田红着脸说道。 袁松涛心下起疑,道:“兄台如不说清楚原因,只怕这病也无从医治。世间人情事故本为小事,人的性命生死方为大事。兄台可要想清楚了。” 王观田脸色大窘,支支吾吾了一阵,终于说道:“我就是上午吃过些许米粒。”声音细弱,几不可闻。 但是围观的众人还是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伙计是偷吃了船上的米,而且吃的还是生的。难怪不敢说出来。生米吃进肚子里自然是有问题的。至于吃了生米到底会有什么问题,大家都看向袁松涛。 袁松涛眉头微皱,自然看到了问题的关键处。对蔡听雨道:“听雨兄,这伙计我看可能也是家中生活困苦,受饥饿所致才不得不以船上的生米为食。听雨兄就权且卖我一个面子,不去计较其偷米之罪如何?” 蔡听雨道:“那是自然,袁兄慈悲之心若此,让在下敬佩。”蔡听雨一笑了之,倒也不是太过小气之人。 袁松涛道:“但凡消化不良者必刺其合谷、足三里等穴位。以此来通肠胃,排胀气。”他手上无银针,当下直接用手去拿捏王观田的穴位。安慰道:“兄台无需担心,既知病因,行事则方便许多,等会你再去市集药堂抓上几两山楂和木瓜,回家后用清水炖鸡服下便可痊愈。” 王观田苦笑,突然心里一发急肚子又剧痛起来,直痛得两眼发直,口吐白沫。一旁的莫老三看着忍不住大喝道:“你这花花绿绿的小白脸头脑未必也忒简单了些。人家王老弟都穷的吃生米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余钱去抓药?更别说炖鸡了,分明是来消遣人家的。”莫老三平日里最看不惯富家公子,此时出来骂的痛快。口中脏语不断。 袁松涛脸色一红,汗颜道:“这位兄台教训的是,是在下鲁莽了。”心下思索其他的药方,却是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好的方子既不花银子又能治病的。 “哈哈,吃药吧,来尝尝我的这味药。”却见莫老三手一翻,手中尽是些污污黑黑的东西。一手捏着王观田的嘴,全塞进了其嘴中。“嘿嘿,管它管不管用再灌你喝一瓢水。” “你干什么?”袁松涛大惊,“不要乱来啊,要出人命的。”欲要阻拦,却是为时已晚,一大瓢水早以灌进王观田的肚子里。 “啊啊。。。。”王观田痛得大叫起来,随后一阵呕吐,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吐了出来。被发胀了的米粒,胃液,以及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黑的白的吐了一地。” 众人纷纷捂鼻,侧目,目不忍视。 吐得不能再吐了,王观田长舒了一口气,手一撑,居然坐了起来。脸色依然苍白无力,肚子却不再有胀痛感,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忙感激到:“莫三哥此次救小弟一命,大恩不敢忘,小弟一辈子都要记在心里的。” 莫老三乐呵呵地双手摇来摇去,“可别谢我,这都是刘兄弟的主意。我可不懂医术。” 众人好奇心起,皆想不到世间尽有如此见效的神奇药物。 “兄台刚才用药如此神奇,不知所用为何物?如能告知,在下感激不尽。”袁松涛忍不住问道,求教之心甚切,他平日里酷爱学文学医,遇到好的药方必然要知之方为后快。否则便是食不下咽,死也不能瞑目了。当时的风气,民间古老相传的秘方甚多。许多乡村赤脚医生便靠懂得几个秘方行医为生。所谓秘方大多则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因此袁松涛这样贸然询问他人的秘方也觉有些不妥,怕对方出言拒绝。 “呵呵,这个嘛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就是些烧火烧剩下的木炭而已,把些木炭捏成粉末就成。”莫老三见这富家公子竟然向他求教,心里不禁大乐。施教于人之际毫无保留。 “木炭?”袁松涛疑惑不解,“区区不起眼的木炭如何能解这胀气之毒?” “这个嘛,这个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莫老三被眼前这临时学生问的有些傻眼,刚才刘兄弟教他药方的时候可没说为何木炭能解腹胀之毒。 “这个,在下还真是不甚明白。还请莫兄能够明示。以解在下胸中疑惑。”袁松涛诚恳地说道。以为这莫老三也如江湖一般郎中那般,不愿告知秘方。 “药理嘛,主要还是因为这木炭难吃。”莫老三厚着脸皮解说道。 “难吃?”袁松涛茫然不知路向何方。想破头皮也想不通难吃的药和治病有些何种关联。 “呃”莫老三卖足了棺材,“这木炭难吃了嘛,吃了就要吐,懂了吗?肚子里面的东西吐干净了。自然要到病除。其实这药方不记也罢,随便找些难吃的东西效果都是一样滴。比如你拿些粪便给观田兄吃了,估计他也是要吐的。等肚子里面等等造反的事物全吐了出来,自然一切无碍了。”莫老三怕这富家公子不明白,举一反三道。 第六十二章 名士 “原来是这样啊。”袁松涛大汗。几位佳人听得也是纷纷皱眉,所谓君子者,不吐脏言,不做上不得台面的事。这个药方虽好,只怕为君子所不容了。众人正尴尬际,却见官道上一顶四人抬轿正从这边过来。蔡听雨见了,知是知府大人到了,忙赶过去行礼,恭敬地道:“学生见过知府大人。” “呵呵,免礼免礼。”秦天问笑容满面的从轿子上下了来。“老夫就是嫌不住,乘着这阳光明媚的天气出来走走,散散心,想不到在此却遇上这么多的青年才俊呐。” 袁松涛上前道:“知府大人身体健壮如昔,晚辈欢喜不禁。家父也时常挂念着您,此次学生来扬州,原本打算明日要去拜见知府大人您的,却不料今日能在此遇见,实乃幸运之至。” 秦天问看着袁松涛,一阵感慨:“我与你父亲京城一别,又将近三年光阴了。不知你父亲现在身体可好?” “家父身体依然安康,只是朝廷近年来是多事之秋,父亲大人他也不甚烦扰。”袁松涛答道。 “处庙堂之上,则必然思虑极矣,此所谓高处不甚寒。当年我就曾劝你父亲和我一起下扬州,来这好山好水之地安度余生,你父亲终究是放不下的太多,等过我的府上,我们再细说吧。”秦天问眼望远方,若有所思。他早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刘盘,对于刘盘,他依然有些看不透,觉得此人才华横溢,甚有鬼才。却是有些不务正业,当此大有可为之年,则需行大有为之事,尤其是年轻人当以科举读书为首要。而此人虽是书童出生,却不思上进读书,一门心思混迹于商场,与商人逐利。在秦天问这种老一辈的科举人士看来,刘盘这种行为是让他大为失望的,但让他刮目相看的是,刘盘居然以惊天之才夺得了扬州第一才子的身份。按惯例,以扬州第一才子的身份是可以免州试的,就是说这刘盘现在虽只是秀才的功名,却有着与天下众多举人一并进京参加大考的资格。以他这份鬼才,获得当今圣上的赏识,赐予进士及第或者进士出身只怕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便有欲将刘盘收为己用的想法。当下对刘盘道:“想不到刘盘兄弟也在这里,我正想去找你,能在此遇见,倒省得老夫一番时间寻找了。” 知府找他,刘盘倒也不奇怪。上前道:“不知知府大人找学生所谓何事?” “青年当有壮志,科举之外无大事,老夫找你正是为了科举之事而来,不知刘兄弟对数月之后的京城大考如何看待?” “这个学生尚无准备,还请知府大人指点迷津。”刘盘自然也清楚,在这个社会想要成为人上人,对于像他这样没有任何家族背景的平民而言,科举一途是唯一能够使其鱼跃龙门,成就一番功名的道路。从现今的情形来看,自己今后的出路也必须是走科举之路。 听着二人的对话,杨玉和袁松涛的妹妹则是大奇,均不知堂堂一个知府大人为何会对眼前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书生折节相交。一旁的杨玉小声道:“墨香姐姐,这人是什么来历哦,怎么知府大人对他竟如此看重?”想来袁松涛的妹妹闺名便叫袁墨香,袁墨香自然也是不知,摇了摇头,满脸疑惑。 秦天问道:“此次为了扬我扬州之威,准备京城殿试,老夫特地请了林逋大学士出山,前来指导扬州的后起之秀,书院便设在瘦西湖畔,刘盘兄弟到时可是务必要去的。”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一县乃至一州,官员对于自身管辖进内的学子考取功名的数量都是异常重视的,知府县令等政绩的考核,往往与科举考试的成绩直接挂钩。北宋文学繁荣,诗词歌赋异彩纷呈,兼之统治阶级因为种种历史原因重文轻武的政治倾向。使得文人的地位大大提升,相对于普通读书人而言,科举,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没有任何其他事物可以替代。 此次居然还有以梅为妻,以鹤为子林逋大诗人坐镇指导扬州学子,其热门程度可想而知。林浦,相传40余岁后隐居杭州西湖,结庐孤山。常驾小舟遍游西湖诸寺庙,与高僧诗友相往还。以湖山为伴,相传10余年足不及城市,以布衣度日。每逢客至,叫门童子纵鹤放飞,林逋见鹤必棹舟归来。丞相王随、杭州郡守薛映均敬其为人,又爱其诗,时趋孤山与之唱和,并出俸银为之重建新宅,当今天子几次诏书特下,欲拜其为翰林院大学士而不可得,却想不到竟然被秦天问请至扬州做了教书先生!我的老天哦,其他没读过书没听说过林浦的倒还罢了,袁松涛和蔡听雨在一旁却是听得目瞪口呆。林浦亲自坐镇教学!有生之年能成为林逋的门生!晕了,看样子是不想去都不行的了。 当此年代,文人学子对名士诗人等的敬重程度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而成为名士的门生更是一件莫大的荣耀之事,文人要想名动中原,也会因为有了名士的提携而变得愈加触手可及。比如最为惹眼的苏门四少便是最好的例子。此次只身前来扬州的秦观,正是当今执文坛牛耳的苏轼大家的学生,苏门四少之一! 蔡听雨对成为林浦的学生心存向往,忍不住忐忑地问道:“知府大人,此次不知成为林浦大学士的门生有些什么要求?” 对于此次能请来林浦,秦天问得意非凡,乐呵呵地道:“此次书院招生,但凡获得举人功名之人均可前来。没有什么条件限制。只是林逋先生性格颇为古怪,到时你们是否能被留在学院而不被赶出来,老夫就不得而知了。难得与大家相聚一起,若蒙不弃,则往老夫府上一聚如何?” 知府大人相邀,那是何等幸事,众人皆无异议,均点头答应。 第六十三章 方田均税 秦天问的府门外,两只雕刻威猛的石狮子凝望着远方,许许多多日月以来都未曾动过了,在此地,它们驱逐着扬州城内一切游荡的孤魂野鬼。 书房内,秦天问坐在红木椅上,端着一杯茶细细的品着,西湖龙井的阵阵幽香腾起,撩动人的心魂。旁边站着的是蔡县令和袁松涛,“松涛,你此次来扬州运了多少大米过来?”秦天问看向袁松涛。 袁松涛一阵不安,此次来扬州大米采购本就不足,而且其中还掺了许多水分,忙道:“叔叔请见谅,侄儿此次前来运送大米共8万斤,江浙一带的米价已经被我们买贵,至于京城,父亲大人他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大量囤货,所以,与叔叔所要求的10万斤大米尚差了两万斤。” 秦天问略微皱了皱眉,不过不悦的神色一闪即逝。道:“这倒也不能追究你们的责任,王介甫此次来势汹汹,方田均税法来得太过于突然。我身处扬州,消息闭塞,倒是准备不及了。 听说朝廷所派的巡查特使已经到了扬州,隐瞒田地的事只怕是藏不住了的,8万斤大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应该也够应付了。既然朝廷已经明文规定要重新丈量土地,那我们要做的就是遵守。箭射出头鸟,这个时候如果顶风带头抵制朝廷法度,只有被拿来开刀,杀一儆百的份,不但隐瞒的田产不保,只怕连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地都会被没收。” 一旁的蔡县令听了,吓得全身冷汗直冒,对秦天问拜服得更是五体投地,赞道:“知府大人果然是深谋远虑。下官本来还准备为此次方田均税法设置障碍,采取不合作的态度。听闻知府大人一言直如醍醐灌顶,方知以前所想是愚昧之极了。” 秦天问道:“嘿嘿,何止是愚昧,简直是自寻死路,要真是那样做,你这县令也就做到头了。子丰兄,你我同为扬州父母官,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务之急,你我二人手上那来路不甚明了的5000亩水田,必须要上报的了。此次丈量田地,只怕众多的豪门望族或多或少也都要被查出许多隐瞒未报之地。补交粮税是少不了的,扬州之地本身人多地少,此番大量粮食被朝廷凭空收走。只怕这米,又有很多人吃不上了。” 蔡子丰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道:“还请知府大人指点迷津,度此难关。”让他把手上隐瞒未报的田地全部补交粮税却又是舍不得。 秦天问道:“当此江河滔滔,洪水如猛兽之际,一步塌陷则必然被淹死。欲生还者,唯有驾驭轻舟,顺流而下,方可一步千里。王介甫如今气势如虹,对实行新法又势在必行,胆敢阻其刀锋者,势必被砍杀。既然不能与之正面相抗,我们便曲意迎合。王介甫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如此行事只怕所收获的好处,远非那几万斤粮税可比。子丰兄,你这两天将那曾隐瞒下来的水田在县志里面登记造册,将粮税补交上去。这8万斤大米,也足够了。剩余的,等粮价上涨的时候再以平价售出。切不可囤积居奇贪眼前小利而舍长远。” 袁松涛既然知道秦天问有了对策,略松了一口气,“叔叔可能有所不知,王介甫此次借助皇上的宠信动静甚大。只怕青苗法也要出炉了。” 秦天问双目圆凳,呆了一呆,半响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六十四章 花园 蔡听雨一行人此时正在秦天问的花园里瞎逛。一路上蔡听雨都是大献殷勤,从袖子里老早取出了他那才子扇,时不时引经据典。引得几位美女倾心不已。他看着走在最后一生穷酸的刘盘却是大为不爽。 “蔡公子刚才所说的‘人之生也直,惘之生也幸而免’小女子尚未能好好理解其中的含义,却不知该如何理解?”杨玉小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蔡听雨,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蔡听雨整了整衣冠,耐心的解释道:“此句出自论语,是孔子教导世人的言论,意思是说,一个人因为正直,所以在人世上能够生存,不正直的人有时也能够在人世上生存,那是由于他侥幸地躲避了灾难。这就告诉我们,恶人总会有恶报的,为人处世要行得正,无愧于心才能获得上天的庇护。”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公子真是学识渊博。”杨玉脸上一阵羞涩,忍不住倾心赞叹。蔡听雨听闻佳人的赞誉,飘了起来,混混沌沌如天地初开,早不知身处何方了。 “知府大人的别院好漂亮哦。”袁墨香望着成片开放的桃花,假山上一股清泉喷涌而出,不远处一个凉亭卓然而立,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居其中,正在俯身作画,彷佛正是此人用神来之笔将此处画成了仙境。 杨玉道:“再漂亮也是人家的,你又不能长期住在这里。袁师兄也不知和知府大人商量些什么事情,把我们落下在这里就不闻不问了,真是的。”杨玉正埋怨着,却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好些人正往这边行走而来。细细一看,不觉大惊失色,来人中一个女子正是她的姐姐杨凝!与之走在一起的男子不是秦观还会是谁。 秦观与杨凝二人此次均是受秦天问相邀来到了知府府上做客。到了此处却正遇上了刘从文和刘诗才两父子。 原来刘从文听说林浦来到了扬州,准备亲自开书院教学之后,便把自己那不成器的刘诗才也拧了来,便欲让刘诗才拜在林浦的门下。林浦大名远播,据传教书育人极其严厉,或许自己这顽劣之子在他的教导下能改邪归正也未可知。 刘从文看着自己儿子走路时东张西望的样子,忍不住来气,训斥道:“君子者,行走之时目不斜视,你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别人尚以为你是个偷儿,就这副模样,日后如何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 刘诗才一脸委屈道:“不是的,爹爹,孩儿看到刘盘刘师兄也在前面。” “哼”刘从文一甩衣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儿子不如别人。 “姐姐”杨玉老老实实的走到了杨凝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主动走到了杨凝面前。 杨凝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居然也跑来了扬州,气的一阵跺脚。“老实说你来扬州告诉了爹爹和娘亲没有?” “告诉了就来不了了。”杨玉嘻嘻笑笑的扯着杨凝的手。“姐姐你还不是也来扬州了么。为什么爹爹准你来,却不许我来。” “少在那油嘴滑舌。等回去再打你屁股。”当着众人的面,杨凝自不方便发作。 第六十五章 吴山青 刘诗才见了刘盘,自是一肚子的话说也说不完。“刘师哥,这几天没见你了,真是一点趣味也没有,想不到在这能碰上你。” 刘盘道:“找我做什么哦。都快要进京赶考了,你还这么有闲情,到时名落孙山可让你老爹伤心了。” 刘诗才胸拍得梆梆响,胸有成竹道:“师哥你就放心吧,我爹到时自会与我打点开路的。到时考试的时候,我爹说了,只需我写得语句通顺,考官能看得懂,基本就是没问题的啦。俺们上面有人滴。” 刘盘一阵苦笑,在宋朝这个时代,科举依然是有许多的后门可走,“诗才,你州试的时候考了多少名?”刘盘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自己因为获得了扬州第一才子的大名是可以免州试的,但是刘诗才却是不能,他自然知道刘诗才肚里的那点墨水,却不知他是如何过了州试这一关。 刘诗才甚为得意道:“这个州试嘛,我可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考过去的。虽说是榜单上的最后一名。” 刘从文在一旁听得来气,“无知可笑,都排到最后一名了还拿出来吹嘘,少在那丢人现眼了。”只有刘从文这个做父亲的自己知道,为了帮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打通门路,却不知花费了多少银两了。念及此,内心不禁又是一阵苦。 此时,众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被那在亭子中的老者所吸引,皆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凉亭中, 只见老者将一张淡黄色的宣纸平铺于石桌之上。手中凝握一只通体乌黑的毛笔,笔尖正在纸张上点触,老者似乎未曾注意到厅中其他人的存在,笨拙圆润的笔尖,在那一双皱纹迭起的手中却如偏偏迎风而动的鹤,众人忍不住凑上前去欲要一睹究竟,看看老者到底画的什么,这一看却是全都惊异了。只见略显旧意的纸张上,一幅布景庞大复杂的山水画伸展开来,画画的纸张虽不大,却让人感觉画中的视野是如此的开阔,水天一色,没有尽头一般向远方伸展而去,江水之面,一只小船漂浮于其上,小船上有一人,垂钓江中,几只白鹤相伴在船舷之侧,悠然自得之意跃然纸上,远处江岸,一道防江大堤正在建设,隐约可见筑堤的苦力正在忙碌。此时亭中无人说话,皆静静地品赏着这画中所描绘的景象。画中,老者正书写一首词。词道:“吴山青,越山青,千里下扬州,两岸青山相送迎。君泪盈,妾泪盈,罗带结为成。何日江头潮平,乘舟放鹤,一杆钓钱江。”一词写罢,老者执笔长叹一声。喟然道:“乘舟放鹤,一杆钓钱江,何日方能遂老夫所愿,心则安之。” 刘从文上前一拱手,恭敬地说道:“冒昧打扰了,在下刘从文,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林逋林大学士吧?” 老者一转头望着众人,放下手中的笔,眼里折射出一股睿智。“大学士不敢当,老夫不问世事久矣。闲云野鹤一只。不知诸位来此,所谓何事?” 第六十六章 越山青 刘从文道:“ 先生明鉴,在下听闻先生欲在扬州开书院教学,是以特地慕名而来,欲让犬子拜在先生名下。” “刘从文”林逋喃喃念道,你就是刘家书院的刘从文么?” “正是。” “久闻刘兄之名,乃扬州书院之院长,却不知为何欲将爱子送至我门下。殊不知老夫所开之书院,能入老夫法眼者,免学费,芸芸众生者入学之学费皆为100两纹银。” 刘从文听到学费竟然要100两之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的儿子那点斤两只怕还入不得林逋的法眼,不禁有些发愁。一旁的蔡听雨听着嘴角也是狠狠抽搐了两下。 刘从文道:“却不知要如何才能入得林先生的法眼?” 林逋长须飘动,笑呵呵地道:“这个嘛,老夫暂且还未想好,不如就请诸位先来品一品这幅画如何?” 林浦说着目光凝重的望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画,似乎隐然间注入了无尽的心事,苍老的手指一阵颤动,将画纸展平。 蔡听雨一旁听得跃跃欲试,上前道:“学生蔡听雨,见过先生,既然先生要考较才学,可否让学生先来一试?” 林逋道:“无妨,但请一观。” 蔡听雨神色郑重起来,一双眼睛盯着那一副刚做好的画,似若有所思,围着石桌转了两圈,却又感觉还是抓不住画中的要点,拿出才子扇扇了两扇。道:“学生观此画,有一种让人如登仙境之错觉,画中仙鹤欲偏偏而舞,舟中老者仙风道骨,垂钓江中,意境黯然浮动,整篇画布景宏大,让人观后不禁心情舒畅,顿舒胸意,所着墨处线条分明,明暗处理得当,看似随意间的一笔,却见数十载的功底,实乃画中佳作,难得的极品。”蔡听雨平日里见过不少名家画作,评语自然见过不少,评赏起来竟是头头是道。 林逋半眯着眼睛, 不置可否,久经江湖的脸上,神情有些木然,看不出是认可还是不认可。 蔡听雨被弄得一头雾水,自信自己的鉴赏能力不逊于任何人,当下对林逋行了一礼,退在一旁。 此时秦观走了过来,道:“在下秦观,学生这厢有礼了。” 林逋看了秦观一眼,淡淡地答道:“恩,很好,请观画。” 秦观继续道:“学生于作画一道不甚了解,鉴赏画是鉴赏不来的,然对于诗词却略知一二。” “哦?”林逋不由得另眼相看,能自承其缺点的人毕竟太少。说道:“老夫愿闻其详。” 秦观俯身细品诗句,良久,才道:“此词采用词中常见的复沓形式,以回旋往复、一唱三叹的节奏和清新优美的语言,托为一个女子声口,抒写了她因爱情生活受到破坏,被迫与心上人江边诀别的悲怀。 上片起首两句,用传统的起兴手法,叠下两个“青”字,色彩鲜明地描画出钱塘江两岸山明水秀的江南胜景。接下来两句,以拟人化手法移情寄怨,借青山无情反衬离人有恨,深切道出了有情人诀别时的痛苦。 至于为何要离别,晚辈却是不得而知了。”秦观一生沉侵于情意诗词,于此类诗词,可以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林逋不禁刮目相看,微微笑道:“不错。”然说了这两个字后,也没了下文。 刘从文在一旁瞪了刘诗才一眼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刘诗才自然明白要轮到自己上场了。硬着头皮上前对林逋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先生好,学生刘诗才前来领教。” “额,领教。。倒是不必了。”林逋心里听着一阵纠结。 蔡听雨在一旁听着差点忍不住笑声来。 刘诗才憋红了脸,让他去鉴赏诗词字画,实在是宁愿去码头扛米。支支吾吾好一会,才道:“这个鉴赏么,学生想由我的书童出面来帮我鉴赏。”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跌眼镜。纷纷寻找刘诗才口中的书童。却见亭中一旁的一个小石凳上,一个书童装打扮的人正在斜靠着柱头上打着瞌睡。衣衫破烂不整,一双烂草鞋穿在脚上,不时还动一下冻得发红的脚趾,造型实是大为不雅,几位大家闺秀看得微微皱眉。 刘诗才大急,忙上去将刘盘摇醒,心里也是暗骂,这都什么时候了哦,还能睡大觉。 第六十七章 钱江 刘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睁开睡意稀松的双眼,望着刘诗才,问道:“咋的啦?赏画赏完了么?” 刘诗才尴尬道:“还没完啦,轮到你上场了。” 刘盘一阵疑惑,“秦知府不是答应让我进林逋先生的书院读书了么? 怎么我还要经过考试?” 众人听着二人的对话,皆是侧目。均想这人怎的如此狂妄。蔡听雨在一旁冷笑不已,正等着看好戏。 林逋看着有些不满,道:老夫开书院教学,但凡有能力者皆可来。这位学生如有兴趣,不妨上前一试。 刘诗才在一旁把刚才蔡听雨品赏画,和秦观品赏诗词简短的对刘盘说了一下。刘盘听后微微一笑,一双眼睛淡定的注视着林逋。林逋和刘盘四目相对凝视,没有语言。 林逋终究是忍不住,略微有些不满道:“这位兄弟还是先看诗画吧,老夫脸上可没答案。” 刘盘摇了摇头:“先生此言差矣,品赏诗画乃为次要,品赏会作画写诗的本人,那才是关键,此画真正的意境兴许不在画作本身,而在先生的眼神里。” “哦?是么。”林逋被刘盘的话勾起了兴趣,显然已经很有好奇心看刘盘继续表演下去了。 蔡听雨听得一阵怒,心想,此人怎的言语之中如此的巧言令色。三言两语就弄的自己都想听他继续忽悠下去了,那还了得! 其他人也都是一般的心思,皆想看看这个全身酸气的书童如何演下去。拭目以待。 刘盘向前跨了两步,来到了放画纸的石桌面前。右手伸出,手掌轻抚纸张。神情变得郑重起来,缓缓道:“此画纸张如此旧了,先生仍然用来作画,当可看出先生平日里节俭度日的心态。” 蔡听雨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讥讽道:“拍马屁谁都会,林逋先生的生活俭朴一生,天下谁人不知,这个你就不用拿出来说了吧。” 刘盘对这唧唧歪歪的蔡码头不做理会,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毛笔,继续道:“此笔不简单,握笔处的外皮脱落,且多有磨损处,可以看先生用此笔已然多年,笔的末端细一朵刺绣的小花,在下猜测此笔当为先生的知己所赠。知己相隔千里之外,相思却未得相见。此物,乃先生珍爱之物。” 林逋赞道:“这位小兄弟果然心思细腻,老夫有些佩服了。” 蔡听雨道:“哼,瞎扯了半天都没扯到正题,林先生是让你来赏画品诗的,不是让你来摸纸张看毛笔的。” 刘盘望着桌上的画,冷笑:“赏画品诗?哼,画中的民工正在苦修大堤你难道视而不见?这说明钱江千年大堤已被海潮冲溃,意味着万亩良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饥不饱腹。先生不辞劳苦前来扬州筹款,欲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你居然还有如此好的心情在此地品诗赏画?读书人所为何事?所为者,当以天下为己任。而非你这样,整日只会花天酒地附庸风雅之人。” 蔡听雨一时语噻,仍然不服道:“你身居扬州,你怎知道钱江大堤已溃?” 然此时的林逋却是听得大为触动,眼里一阵湿润,老眼昏花的望着刘盘,彷佛遇到了多年前的好友。长叹一声,对众人道:“这位公子说的却是实情,老夫还记得当年希文兄来我的茅草屋拜见我时,对我说的言语。其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老夫至今铭刻于心,当今钱江之水泛滥,沿海千亩良田颗粒无收,我纵然是再如何如何的清高,也不能坐视百姓饥寒交迫,骨肉相食。此番前来扬州立书院筹款,也是迫不得已之举,江浙一带米价飞涨,已经由以前的5文一斤的白米涨到了10文一斤了。这位公子既然已看透老夫画中心意,此番来老夫的书院,则可免了学费了。老夫必定倾囊相授以助公子他日金榜题名。” 第六十八章 众人听完林逋的叙述,方知眼前这书童打扮这人说的却是实情,对林逋心系天下百姓的品行都是钦慕不已,更是惊异于这书童敏锐的观察力,蔡听雨尴尬的站在那里,涨红了脸没了语言。 秦观走上前来,双手抱拳,朝林逋行了一礼,说道:“先生如此高义,另学生惭愧不已,某虽不才,愿呈100纹银,成为先生的门生。做一莘莘学子,日后报效朝廷,为天下黎民百姓多做善业。” 到了这一步,蔡听雨也只好咬着牙掏钱。乖乖的将学费教给了林逋。林逋到是来者不拒,伸手接过便塞进了怀里。一概笑纳。 林逋对刘诗才道:“你的这个书童可不简单呐,到时和他一起来我的书院上课吧,学费就免了。”林逋一下收了两百两纹银,心情甚为畅快。 听到此,刘从文长舒了一口气,那100两算是省下了。刘诗才更是喜不自禁。 当此时,停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却是秦天问和袁松涛到了,与之同行而来的还有一个书生打扮之人,那人英气勃发,背负双手。刘盘自然认得来者正是李慕白。 “想不到众位竟有如此雅兴,在此品诗赏画。秦某是晚到了。” “秦大人是忙于公务,日理万机。和我们这山野村夫自是没法比的。也算不上什么雅兴,老夫在此邀众人赏画,也就是为了收几个学生而已。”林逋说道。对于秦天问,林逋此番受其相邀来到扬州,依然怀着憧憬与热情。以自己的名声来扬州开书院,以达到迅速聚敛钱财的建议,是秦天问提出的。而秦天问还许了众多的好处给自己。 “呵呵,想不到君复兄刚来扬州,就开始有学生慕名而来求学了,确实是值得庆贺。我这可还有两位学生欲要拜在君复兄的门下呐。”秦天问说着向林逋介绍起来,“这位是袁松涛,京城袁丞相的二公子,这位是李慕白,算是我扬州境内的后起之秀。都是人中之龙。仰慕君复兄之才。到时可还望君复兄多多费心了。” 林逋眉毛一挑,略微有些诧异,在他看来,秦天问请自己来扬州教书,无非是想多培养几个自己的门生,他日学子金榜高中,门生故吏多了路自然更加好走,却未曾想到,这秦天问面子如此之大,就连京城丞相袁纵然的公子都来了。而至于袁松涛此番来扬州是专为运大米而来,林逋却是不得而知了,进他林逋的书院,也只不过是顺路之举而已。 “难得众位在此相聚,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就由秦某做东,宴请诸位一番。大家请随我来,秦某已命家丁备好酒饭,只等众位移步。”秦天问此时心情身为舒畅,袁松涛大米及时运至扬州,燃眉之急已解,再无顾虑。而科举养成计划正在稳步进行,有着这名动大江南北的林逋坐镇教学,只怕今年的京城大考,扬州估计是完胜了。 第六十九章 粗茶淡饭(求收藏推荐) 秦府的大厅内,数名打扮艳丽的歌姬正在翩翩起舞。大盘的牛肉羊肉搬了上来,场面甚是奢华。秦天问十分高兴,高举酒杯豪爽地说道:“今日难得在一起相聚,日后各位学子金榜高中只怕就要各奔前程再难聚在一起了,大家放开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大厅中,蔡听雨和袁松涛,李慕白几个坐在一桌。“秦公子,许久又不曾见到你了,不知你现在混到哪个烟花深巷中去了?”蔡听雨几杯酒下肚,对着秦天问的儿子秦飞羽调侃道。 “唉”秦飞羽一声感叹,愁眉苦脸道:“现在哪还有那么潇洒,全被家父管制住了,天天要默写论语四书五经。根本不给出去玩儿。闷也闷死了。” “哦?是么,那等我们去新书院上课了,大家一起玩儿。总不会像你在家里这样无聊了。” “那可太好了。”秦飞羽兴奋得两眼放光。接着小声对蔡听雨道:“不过可不能让家父知道,不然可又要挨骂了。” “那是自然,咱们是谁跟谁呀。”蔡听雨胸拍得砰砰想,保证道。 刘盘和刘诗才径自找了一个角落的桌子坐下。两人自顾自的对饮。场中唯有林逋一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酒菜发呆。 “君复兄如此闷闷不乐,可有什么心事?”秦天问关心的问道。 林逋摇了摇头,不语。径自夹起一块肥牛肉,呆呆的凝望半响,道:“馋馋之口,欲尝此肉,原是唾手可得,却不经意间想到家乡的父老乡亲,不知现在是否能吃上一口饱饭。老夫此番来扬州,本是为筹备粮款而来。却不料粮食尚未见影踪,自己却先享受起来了,肥牛肥羊,山珍海味,满目琳琅。念及此,此心如何能安。秦大人既出手如此豪爽,不知答应老夫的一万斤大米何日能够兑现?” 原来,秦天问请林逋来扬州,曾许诺答捐献一万斤大米给江浙受灾的地区。本也是提升声望,树立好官形象的面子工程,原本说好这几日兑现的,秦天问自己也不是出尔反尔之辈,本欲履行诺言,却不料,此时正逢王介甫实行新政之时,别的不说,光方田均税法一项,估计重新丈量土地,自己多出来瞒报的田地,上交赋税就要好几万斤了。哪里还兑现得了捐献一万斤的诺言。 秦天问一阵尴尬,致歉道:“君复兄,唉。”秦天问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此番老夫也是未曾预料到,朝廷法度有变。一时却是拿不出这许多米来。还请君复兄见谅则个。” 林逋显然很是生气,在他看来,读书人最看重的,应该是信义二字,人无信则不立于世,况且这秦知府平日里饮食花销甚为奢侈,林逋看在眼里,更是不满。“知府大人,老夫会遵守当日的若言,好好教授来老夫书院求学的学生,不过还望知府大人也要记得当初给老夫的承诺。此番来此,追求奢华安逸不是老夫的目的。老夫也消化不了这些山珍海味。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足以让老夫傲立于世间。”林逋说完,一甩衣袖,铁青着脸,坐在凳子上一语不发起来。 第七十章 借 因为林逋筹粮的问题,宴会不欢而散。刘盘早早便回家了。大老远便看到环在屋子边喂小鸡。脸上聚着笑容一副郑重的样子,手里端着个大木盆,将谷子撒在地面上,一旁站着好奇的阿莲姑娘,两只小手紧握着,彷佛对环这种败家的奢侈行为大为震惊,抿着小小的嘴唇,半天没说一句话。环一脸小市民的样子,很是享受的承受着莲儿投来的差异目光,炫富的小心理一览无余。 “夫君回来啦”环眨巴着眼睛,转头对连儿道:“待会儿谷子的事情我向我家相公说说,看能行不。”说完就朝刘盘碎步跑来。 “相公这么晚才回来,忙啥呢”环有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刘盘,一边伸出小手帮着整理那略有些褶皱的衣衫。 刘盘道:“知府大人请去商量事情去了,推辞不得。又在知府上吃了午饭。”刘盘伸手抚了抚小调皮的发髻,甚为爱怜。 “相公。”环有些不好意思,抿嘴道:“连儿在一旁呢” 一旁的连儿显得很是拘紧,小心翼翼的上前,细声的说道:“盘哥儿,小莲此次来是想向盘哥儿借些谷子,家里的谷子要留着开春播种,有些不够。”连儿说完,低垂着头眼睛望着地面,像是发了错似的。 刘盘自然知道,邻里亲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上门来相借东西的,这次上门来借谷子,只怕家里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一番询问之下,方知是前两日衙门里来人丈量田地了,连儿家5亩多的田地硬是被量出了8亩地来。被强迫多上交了将近50斤谷子的赋税,这下可苦了这祖孙俩,留着的谷子光开春播种都不够了。 刘盘叹了一口气,深感无力,这个时代的百姓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王安石的变法本意固然是好,但是具体到各州各县执行起来,只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在好的法令条例,被贪官污吏执行起来,只怕都会变鱼肉百姓的砧板。对连儿道:“谷子的话我们这也剩得不多了,不过开春也没打算留种,等下剩下的几十斤都拿去救救急吧。”刘盘记得家里还存着几十斤谷子,是环去年省下来准备当谷种春耕的,不过,自从刘盘出息了之后就似乎不用在种地了,留着的谷子也被环拿来喂鸡挥霍了许多,估计剩下的也不多。当即吩咐环去把剩下的谷子拿出来给连儿姑娘。刘盘望着连儿弱小的身躯,从怀里拿出2两纹银递了过去,道:“这里还有些银子,拿去给你奶奶买些白米补养一下吧。” “盘哥儿,这个我不能要。”连儿惊讶的一阵摇手,连退数步,彷佛那银子就是恶魔一般,是决计不能碰的。“如果拿了盘哥儿的银子,回去奶奶要打死我的。盘哥儿能答应借我们谷子,连儿就已经很感激了。万不可在要盘哥儿的银两,谷子等秋后有了收成,一定尽快还给盘哥儿的。” 环拿了一袋谷子从屋子里出来,递给连儿,谷子估计有三四十斤这样。“连儿妹妹,谷子咱这剩的也不多,这还有一小袋白米,你一并收下,就不要推辞了。” 连儿推辞不过,只得感激的收下,谢了刘盘和环之后,带着播种的希望一步步远去了。 第七十一章 家 “夫君也许还不知道,今天咱家的母鸡下了蛋呢。”环望着刘盘,眼神一闪一闪的,拿着个白嫩嫩的鸡蛋在刘盘眼前晃了晃。“妾身上午还拿了些青菜去市集上卖了呢,换了5文钱回来。”环自豪地说道。“妾身还听说,现在市集上的米涨价了呢,夫君拿那么多谷子给连儿,就不心疼。” “哦?咱家的环也会持家做生意了呀,”刘盘微笑着,“现在钱也存了一些了,米涨价也饿不着咱,倒是我们加这茅屋该换换了,改明儿我们去闹市买个屋子。出门买菜也图个方便。”刘盘估算了一下现在所剩的银两,差不多还有100多两到200两这样,这可是一大笔款了,在好的地段买个庭院式的房子估计也就花个50两。自己到时进京赶考去了总不能就带着家眷一起去了,买个房子把环安顿好了,方能安心的离开。 “妾身都听夫君的安排。”环转身去拿了装钱的罐子出来递给了刘盘,买房子只怕要花不少的银两呢,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 “这些钱你好好收着,以后补贴家用。等下我们先去看看有好的房屋没。” 临近瘦西湖盘的街上,刘盘带着小鸟依人的环,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间别院,房屋并不算宽敞,但是却也别致,还用围墙围了一个不大的院子出来,里面可以开个小菜园,或者种几株果树什么的。房主要价要50两银子,被刘盘一番砍价后45两成交了。 环欢喜的欢呼雀跃,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用刘盘招呼,环三蹦两蹦的就跑回去喊了赵婶一家来帮着搬东西。 能用的与不能用的,大鸡小鸡也全都给环抱了过来。赵德忠已进这新屋就楞在了那里,半天没说个话出来。 赵氏挖苦道:“你看人家盘哥儿出息了吧,啧啧,这么一大座的房子都能买得起,你这糟老头子还说什么读书没用,要是咱家的二柱也能像盘哥儿这样出息,那可就是前世修的福了。” 赵德忠摇了摇头唯有一阵苦笑,“你们女人家知道个啥?这房子买了来能用什么用?还不是没咱家的茅屋住的舒服畅快,要是咱家也住一个这样的房子,牛去哪吃草去?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啦,就是这屋子方圆10里之内都没个山沟草坪,在这牛都没草吃的地方住着有啥用?就是以后咱家的二柱出息了,我也不能让他在这种地方买屋子。手头有了闲钱还不如多购置几块地,有地种了心理才舒坦。”赵德忠知道自家的婆娘最近老是心思古怪的很,忙教育一通。 “那倒也是哦,在这里住着了,牛就没草吃了,就是去咱家的地里干活也太远。”赵氏一拍老门,恍然大悟。想到了一些一前没有想过的问题。 刘盘在一旁听了忍俊不禁,“赵叔,你家的大柱子还在码头上干活么?” 赵德忠答道:“是呀,不在码头上干活还能去哪,那家伙还真是把我给气得,他娘亲刚给他缝好的衣服,去了没几天就被穿烂了。回家被我打了一通。”赵德忠边说着边摇头。 “您家的二柱还在私塾上学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让二柱在我这来做书童也好,闲着的时候我可以来叫他读书。学费就不用了,而且每月的话可以给一两银子的月钱。”刘盘想着自己上京赶考还是要一个书童的,便开口说道。 赵德忠听了瞪大了眼珠,许久才有些不自信的探询到:“真的?” 第七十二章 诗才来访 “额,确实是真的,如果前辈肯答应的话。”刘盘答道。 “那还有什么不答应的,明天我就让二柱过来,盘兄弟教咱二柱多识几个字也好。”赵德忠听得居然还有一两银子一个月的月钱可拿,自然是一百个的愿意。 这时刘诗才不知从哪打听到的消息,居然提着一大包礼物找上门来贺礼了。大老远见着刘盘就开始喊道:“盘兄,你乔迁新居居然也不通知我一声,就太不够意思。诗才最近虽然手头有些紧,但是几包贺礼还是拿得出的。”刘诗才手里提着几大包东西,望着正在打扫卫生的环,“这是嫂子吧,呵呵,给嫂子买了一匹布做衣服的。还望嫂子收下额。” 环放下手中的活,有些害羞,道了谢,接过那上好的布匹,跑进屋子里面放好了又搬了张小凳子出来让刘诗才坐。 刘盘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搬新家的,我记得我可没告诉你。” 刘诗才打了个哈哈,道:“盘兄这你就不够意思了吧。居然连买新房子都不告诉我一声,幸好这买的房子是咱家自己的房子,要不是管家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了。早知道你要买屋子,我就让我爹给你安排一家大院了。” 刘盘笑了笑,对于这刘从文院长在扬州的实力还真是不可小瞧,自己随便买个屋子都能买到他们刘家的。“明天就要去书院求学了,你可准备好了?这林逋先生教学只怕也甚为严厉。你还是整天这样到处在外面跑,就不怕耽误了学业。” “盘兄还真别说哦,明日开学第一天我们两人要齐心一起去书院才行。落单了只怕要给蔡听雨之流乘势。到时给他们那帮小人得志可就得不偿失了。”刘诗才说起求学之路,一阵担忧。 “科举考试在即,诗才兄还是专心一些在学业上才好,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前途问题,他日科举高中,衣锦还乡岂不是比今日风光万倍。何必整天和蔡听雨直流较劲。而且再怎么样你也得为你父亲想想,拿那么多钱出来供你读书,可不是让你整天在外面玩乐的。”刘盘劝说道,心理打算着,欲要科举高中只怕自己也少不了一番苦读了。 “师兄教训的是。家父最近也是为了各大店铺的生意头疼,姐姐也没时间出来玩儿了。都在帮着家里打点生意。”刘诗才说着面带惭愧,自己虽然说败家子是算不上,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一些的,读书不行还只会花钱,还惹得家人担心。想起来自己也有些汗颜。“那师兄日后如果夫子布置下的作业我们在一起来完成好不好,毕竟我一个人在家里面可坐不住。”刘诗才彷佛突然想到了一个学习的好方法。睁着眼睛等着刘盘答应。 “这些倒都是小事情,只不过最近我看这扬州可不太平,不知你们家最近生意怎么样?” 刘诗才一脸迷茫:“师兄可别笑话我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一向来是不怎么插手的,问我我也不知道呀。不过好像看情形还不错呢,咱家的米店都排着好多人在买米。” 第七十三 不能报官(求收藏推荐) “哦?很多人在买米?这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刘盘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摇头作罢。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刘家的各大店铺生意正兴隆。“小姐,这几天米店的生意特别好,刚从直隶掉的几万斤大米以及卖出了好几成了。老爷怕货不够又四处进购了些。这样下去今年的利润可要远超往年了。”一青衫掌柜站在柜台上正向刘雨晴回报者店铺的销售情况。 “恩,店铺的事就要多拜托黄掌柜了。酒店那边的活也不少,小女子也不能天天跑这边来。”刘雨晴说着,脸上显现出憔悴。毕竟作为一个女子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说不累那是假话。 黄掌柜一抱拳,“老夫昔日受刘家大恩,必定尽心尽力经营好本分的工作。这米店一块大小姐尽管放心,老夫沉浸大米经营近20年,虽不敢说未卜先知,但对于大米供求的行情早已了如指掌。刘家给黄某的月钱从来都没少过分毫,敢不尽力。” “有黄掌柜的这句话,小女子就放心了。不知黄掌柜还有什么要知会小女子的么?”刘雨晴见黄掌柜似乎略有心事。开口询问道。 “大小姐明鉴,老夫有一句提议却不知当讲不当讲。”黄掌柜神态甚为恭敬。 “黄掌柜可见外了,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提议不妨直说。”刘雨晴好奇起来。 “大小姐,老夫观今日扬州米市,人心浮动,米价一日数变。甚多商人都来抢购,虽说我们的店铺实行了限量销售。只怕要经不起多久折腾了。因此老夫有个建议,想让米店暂停一段时间的大米销售,等过一段时间米价肯定还会涨。到时我们再把大米卖出来,这样我们所获之利,将远超现在。”黄掌柜解说着,彷佛看到了一件大有可为之事。 刘雨晴听了有些拿不定注意,道:“黄掌柜所建议的,却实不失为敛财的一个好主意,经营上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需和家父商量一下才好。” “恩,那倒是,不过现今扬州城已经有其他几家米店开始这样做了,我们如果不加紧行动,只怕会落于人后。” 刘雨晴道:“掌柜的不必心急,我们刘家米店大米储存在扬州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即使是比别家晚几天,同样对我们的生意妨碍不大,况且以现在的米价销售我们已经获利甚丰了。待我和家父商量后尽快给黄掌柜一个答复。” 二人正在内店商量着销售计划,突然闯进一伙计,满头大汗的喊道:“不好啦,外面有人和我们的伙计打起来了,掌柜的快出去看看。” 黄掌柜眉头一皱,“有这事?赶紧报官府,让捕头带人过来。”说着便和刘雨晴一并往大厅走去,欲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伙计捂着被人打肿的脸,一脸委屈的样子,诉苦道:“掌柜的,这个只怕不好报官府。” “什么?不能报官府?”黄掌柜听了一阵气阻,瞪起了双眼。 第七十四章 坐拥大米(苦求收藏) 米店大堂内,人声嘈杂,前来够米的人挤满了整个大厅,几个庄稼汉正围着一个店里的伙计。扯衣服的,抓头发的,抡拳头的,各种招式正愤怒的朝那毫无抵抗之力的伙计身上招呼。 “叫你不卖米给老子,就是要揍你,揍扁你看你还能拽不。”一大汉抡起拳头,毫不客气的往那伙计砸去。 伙计吃痛不过,连连讨饶,“各位大哥绕了小的吧,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呀。”伙计含着眼泪,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早失了锐气。突然见黄掌柜出来了,彷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呼救,“掌柜的,这几位大哥要买米。您看我们是不是。。。哎哟。”正说着嘴角不知又被谁打了一拳。 “大伙如果都打累了的话,就不妨先停下来歇一歇吧。”黄掌柜开口说道。“本店虽然存米不多,但是卖给大伙这几斤米还是有的。” 几个庄稼汉停下手来,“你就是此店的掌柜?”一大汉上前问道。 “正是,却不知几位壮士来买米为何要出手打人?”黄掌柜责问道。 “为何打人,这你就要问问你们店里的伙计了。我们本来是老实的码头工人,来此店也只是为买米,好有口饭吃。却不知你们的伙计吃了些什么药,居然不卖米给我们,明明看到好几人都在这里买到米了,轮到我们了就不卖了,这个如何说。况且我们又不是不给钱。不抢不偷的,为何不卖米给我们,我倒是要请教掌柜的一二了。”这上前说话这人,却是码头上扛货的莫老二。在一旁狠揍人的自然是莫老三,莫老三正瞪着瞳孔,一手叉着腰,一手掐着那伙计的脖子,像是手里提着一只小鸡。 黄掌柜眉毛一挑,他自然知道,这几个闹事之人所说之事,现在米店推行的限量销售策略,是他特地吩咐伙计去办的,米暂时只卖给一些老主顾,免得因此而得罪那些长期照顾刘家米店的人。而至于那些饿饭的,挖地的,以及码头扛沙包的穷鬼,自然暂时是没那么多米卖给他们。“不知几位壮士要买多少米?老夫这就去库房交代一声,给几位把米准备好。”黄掌柜语气平和的说道,显然也不愿多生事端。 “那倒是好,我们要的米不多,只需50斤大米即可。”莫老二冷冷地答道。 黄掌柜对身边的伙计吩咐了一声,回道:“这个没什么问题,诸位尽管去柜台取米即可。” “呵呵,那莫某可要先谢过掌柜的了,这50斤大米对掌柜的也许只是九牛一毛,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可是堪比性命般重要的了。” “好说,好说,销售大米乃是本店的本分,算不上什么谢的。”黄掌柜说着,便要转身而去。 “掌柜的且慢。” “哦?这位仁兄还有事?” 莫老二笑了笑,朝身后排着长龙购置大米的人一指,“掌柜的不会对后面如此多的人买米,视而不见吧。这些人都是一大早就来等着买米了,贵店迟迟不将大米售出,难不成是想坐拥大米,坐地起价不成?殊不知这些都是如在下一般都是穷苦大众出生,既然前来购置大米,家中自然是早已食不果腹。掌柜的何不少挣些黑心钱,多做些积德之事。将大米卖将一些出去如何。” 第七十五章 吃了一个月野菜的人 “大米销售的事,本店自有本店的经营方式,就不劳这位仁兄费心了。至于诸位要求所购买的大米,本店自不会少了分毫。”黄掌柜对莫老二的多事很是不满。冷淡地答道。 莫老二冷哼一声,“掌柜的不答应,只怕外面前来买米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吧。” “就是,今天你不把米卖给大伙,我们就不走了。”后面几个汉子附和着,往前挤来,一身穿破烂长衫的青年上前争道:“掌柜的你说句公道话,我们来买米又不是来抢你的店铺,你凭啥不卖给咱。大伙没米吃回去也只有等着挨饿的份。你们这家搞什么限量销售,其他的米店也是这样,一大早便关门了,你别说,你今天要是不卖米我还真是不走了。”说话的汉子面露饥荒之色。青筋毕露的拳头里握着几个生锈的铜板,显然饿得不轻,情绪甚为激动。“好歹我也是身怀功名的读书人,你凭啥不卖米给我。”身穿破烂长衫的青年眼射青色凶光,直射着黄掌柜,也许是吃野菜吃多了,全身上下一股野菜的味道弥漫。长衫青年今天本来心情大好,问亲戚借了5个铜板,一大早便兴高采烈的来市集买米。却不知碰到了哪路瘟神了,从一大早到现在,一连跑了四五家米店,米店的伙计不是说大米已经售完,就是说暂时没库存,或者更有甚者,轮到他买米之时人家直接把门关了。说是让明日再来,本店暂停营业云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眼睛里冒着星星,个把月都没吃到米了。筋疲力尽之后到了这什么刘家米铺,跑出来的掌柜居然还是不卖米。即使是再柔弱的书生,天天吃野菜的时候,也要握着拳头上了。 黄掌柜皱眉。对于这些无理取闹的刁民大众他一向都没什么耐心,开始对莫老二等人的宽容已经是容忍的极限了。现在又跑出来一个没米吃的饿殍,哪还有那么多心情去陪笑脸。黄掌柜大手一挥,嘴里吐出一个掷地有声的命令:“伙计们,今天给我关门,本店今日停止营业。” 正好不想卖米了,我等着大米起价之后再卖不行么我。还真以为我求着你来买,黄掌柜想着,根本不怕这些刁民。这世道,最不愁卖的就是大米,也许你不知道,难道我不知道么。 可能是黄掌柜说话的声音够大,瞬间后面拥挤的人群,等待着为断炊的家里购置大米的人群,吃了一个月野菜的人群,到处寻找粮食的人群。哗的全部开了锅。鼎沸了。 “他奶奶的,你不卖难道我还不会抢!兄弟们!没饭吃的兄弟们!里面放的就是大米,可人家就是不卖给咱。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人群中不知谁激愤的吼了这么一句。立马没饭吃的人们就像滚烫的油锅里面突然来了一瓢清水。炸开了锅。 十几人往店里疯狂的挤,黄掌柜一个不留神,脸上不知被谁锤了一锤。“哗”的一声,上好的苏州面料制作的锦衣也被扯烂了一大块。黄掌柜一时慌了神。 苦求收藏啊,各位大侠们给俺个收藏。 第七十六章 雨晴 抱着头被推到了墙角,正大喊救命。带头闹事之人并不多,大多数都站在一旁观望。毕竟肚子虽然挨饿,却也还没到了以身试法的地步,在宋朝之际,聚众哄抢米店行同造反。官府对此刑法基本上就是抓了就砍头。稍微懂点朝廷律法的,都不会轻易走上这种不归之路,只有那些山野匹夫,大字不识的猛汉才会揭竿而起,做那些傻事。就连那身穿长衫的读书青年,虽然是燃烧这怒火,却也犹豫的站在了一旁。 正混乱之际,突然大厅里传来一声娇喝,“你们要干什么,快住手!不要把官兵引来了。”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也许是因为声音如此的难以抗拒,不得不停下来一睹芳容。抑或是因为官兵这个字眼太过敏感。即便是再如何的文盲,也能从官兵这个词上感觉到危险。但不管怎么样,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大家不要急,我们刘家米店,向来是打开门做生意,不会不顾信义不售大米给大家的,之所以最近本店实行限量销售,是因为后期的大米尚未运来。但是今天我还是要向诸位宣布,本店今日将会开仓售米,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来我们店购置大米。直至售完为止!”说话之人正是刘雨晴,一身罗纱雪衣,卓然而立站在大厅,几屡风尘的疲惫,略施脂粉脸颊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娇艳,柔弱的身躯此时却显得独具魅力,毫无少女的羞涩与畏惧,眼神似乎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坚定的望着周围的人群。 “大小姐,这。。。。。。”黄掌柜有些拿不定主意。大米如果这样不加限制的销售,要不了几天,米店就会出现无米可售的情况。而静待米价上涨的计划就无从说起。 “黄掌柜不必担心,家父那里,我会去说的,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就是。”刘雨晴毋庸置疑的说道,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那好吧,一切听大小姐吩咐。”黄掌柜叹息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奈,不过面对如此多之人哄抢米店的情形,要他想什么办法出来,同样也是一时无计。黄整了整被扯烂的衣服,一阵心疼,这苏州锦衣可是上等的布料啊。足足花费了近一个月的薪俸,才咬牙买下的,居然被扯烂了。 众人听得大米购买有望,自然也没有再要抢的意思。毕竟来米店买米的人都是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钱财,没有谁愿意被官府抓起砍头。 “这才是好,既然开了米店,有米就要卖。大伙今日都会记着刘家米店的好处,要不我莫老三第一个不答应。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莫老三虎背熊腰的瞪视着黄掌柜说道。“对,以后大家多照顾刘家的生意。”一众贫苦大众皆附和着。 身穿破烂长衫的青年傻傻的看着如仙子般的刘雨晴,一动不动的。 第七十七章 张子云 众人听得刘家米店开始售米,都是一拥而上,虽然场面依然是混乱,却也没有人再鼓动抢米之事。 “在下张子云,这厢有礼了,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若蒙见告,不甚欢喜。”张子云走上前来,朝刘雨晴一抱拳,甚为有礼的询问道。 刘雨晴打量着身前的这人,回到:“小女子雨晴,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有何事?” “在下见姑娘气质不凡,虽为女流,然谈吐之间却自有一股威严丝毫不逊于须眉男子,远非豪门大家中的普通女子可比,故欲前来结交一番。” “公子只怕过誉了,小女子也是普通之人而已,公子是来买米的么,如果是的话,还请公子尽快了。本店今日所能供应的大米也并不多,现在这许多人买米,只怕也没多久就要售罄了。”于刘雨晴而言,于男子交往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之事,以往在书院求学之时,便是整日与男子同处一个学堂。此时却也并没有变现出什么热心的神态,淡淡的一句话带过。 “不怕姑娘笑话,在下家境贫寒,所能用来购买大米的钱财甚为有限。即便是有店铺肯售卖大米给在下,也是心有欲而力不足者,买不了多少米。”长衫青年说着脸上一阵无奈。 “原来如此,公子好像是读书之人,可曾听说林逋大学士要来扬州开书院之事?”刘雨晴见动乱已经平静了下来,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要是米店真的被抢,那事情可就闹大了。不但刘家的生意亏损不说,官府也少不了会介入,到时可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事出来。 “林逋学士来扬州教学一事,在下是听同窗说起过的。只是书院学费太过昂贵,不是我等穷人所能担负的。据传光入学的学费就已经要100两纹银了,如我等这种连米都买不起的穷书生,哪里去弄那么多银两。即便是我们白马书院的学生,整个书院也没几个人去的。”张子云说着,神色沮丧起来,显然林浦的声望影响,在这些莘莘学子的眼中,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可小女子听说,林逋学士的学生,如果才学出众的话,是可以免学费的。我观公子气质不凡,何不去试一试,林逋先生名满天下,也不会是贪图银两之辈。”刘雨晴见张子云一脸正气的模样,虽然贫困潦倒,却不失气质,丝毫没有颓废的样子,不禁暗暗称奇。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么?还真有免学费这等事?”张子云听得兴奋起来,不用学费而凭借才学进入书院读书那自然是有一搏的机会。张子云自忖要比才学自己不会惧怕任何人,怕就怕和别人比钱财。 “恩。林逋先生亲自列出的规定,自然不会假了。比如我听说上次扬州大赛中获得头名的学子,就是免学费进入书院读书的。未曾花费一两银子。”刘雨晴有些鼓励的说道。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与眼前这人说这许多的话。估摸着是自己今天心情好了? “多谢姑娘指点。如是如此的话,明日一定要去看看了。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准备,就此告辞。”张子云一抱拳,转身便急忙的离开了米店,连米也忘了买了。 第七十八章 刘家议事厅内,刘从文背负双手,愁眉紧锁,神色间却隐隐闪现出怒气。望着站在一旁的黄掌柜和自己的女儿。“你们两个管个米店管成了什么样,经营个米店还惹得众怒,要是米店真被抢了,你们说如何是好。现在虽说没被抢,但是店里辛辛苦苦积攒的1万多斤大米竟然被你们1天就卖光了出去。过几天米价上涨了你们拿什么去卖?今日城内好几家大的米店都派人过来和我们打了招呼了,过几天扬州大米一并提价,现在倒好,我们到时拿什么去卖?直隶那边几万斤大米这两天就到,到时我亲自派人去监管米店运营的状况。” “爹爹,这个怪不得黄掌柜,是女儿下令吩咐开仓售米的,黄掌柜也是听我的吩咐才开始将大米卖出去的。”刘雨晴见她父亲居然要将黄掌柜停职,忙忐忑的出来说情,毕竟大米售罄之事是因自己而起,却让别人承担责任,心理过意不去。 “哼,说得倒好,没有关系?要不是他起先惹得众怒,后面哪有那么多事件发生,为什么别的米店都没有发生抢米的事情,偏偏我们刘家的米铺就有人来抢?我倒是有些奇怪了,同是大米难不成我们刘家的米就要比别人卖的米更香不成?。” 黄掌柜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却是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他自然知道,众人抢米是因自己而起,而将大米全部售卖出去,虽然是大小姐的主意,然在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不将大米售出以平民愤,后果更加的不堪设想,那也是不得已的法子,而自己实在是推脱不了干系。 “先生,黄某此次处置失当,甘愿受罚。”黄掌柜恭敬地说道。几分凄凉的神色不禁流露而。 “罚你也是于事无补,售出去的米早吃进别人的肚子里去了。不过不罚你又难解老夫心头之气,这两个月的薪俸就暂且由老夫替你保管吧,等以后做出成绩了再给你补上。”刘从文一阵叹息,“子仁兄啊,你也是跟我许多年了,你对刘家的忠心我一向来也是知道的。刘家也绝不会亏待你。今天就说道这里吧,明日,刘家米店暂停销售,等大米起价之后再说了,你去和其他几家分店说一下。” “是,先生。子仁现在就去。”黄子仁听到对他的处罚只是暂扣他两个月的薪俸,感激涕零。“小姐,子仁就先行告辞了。”说着转身而去。 “晴儿,你觉得刘盘这人如何?”待得黄掌柜离去之后,刘从文开口询问道。 “那能如何?”刘雨晴心一阵扑通的乱跳,彷佛猜到自己的父亲下面要说什么了。 “此次诗才进林逋书院,能免学费的事,也是刘盘一手促成的,这刘盘胸怀大才,我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如我托个媒人,挑个日子去说说。想必刘盘也不会拒绝。”刘从文一提起女儿的婚事,心情又好了起来。 “不要。”刘雨晴早起了身来,跑的没影了。 有没有收藏和推荐的啊,我好想要几个收藏啊, 收藏少得可怜。。 第七十九章 任是春风吹不展 “予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世人都说扬州乃是好地方,此番来看,只怕也不见得。”一茶摊上,一中年人手持一杯清茶,一饮而尽,望着对面街上正在米店等待中购置大米的人群,而米店的大门紧闭着,许久,都没有一丝要看门营业的意思,中年人若有所思。朝对面一同饮茶之人说道:“秦观兄,此番江某昼夜兼程赶来扬州,所谓何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江浙一带米价如今飞涨,讯息只怕不日就要传至扬州。到时扬州能吃上大米的百姓估计不多,一些商人见有利可图,便开始囤积居奇,坐等大米起价。百姓手上空有铜板却是无米可买。不彻底整治一番这些奸商,只怕是不行的了。哼,刘家米铺,”中年人喃喃的说着,望着对面的店铺,上面赫然写着刘家米铺几个大字,正是昨日将大米几乎销售一空的刘家米店,今日因为无米可售,只得关门谢客了。却不知,众多的扬州百姓昨日听得刘家米店有米可售,而且还是平价售出,更多的人闻风而来。导致了这种人群聚集的场面。 “囊中羞涩,愁眉紧锁,任是春风吹不展。此番秦某来扬州也是甚为不如意,钱财花得所剩不说,且还落得个功不成名不就的下场。”秦观说着一阵摇头,自从交了林逋那100两学费之后,银两就所剩无几了。而至于这扬州百姓的生活倒不是他要关系的事,不过这酒菜的价格上涨倒是真然他伤了几分脑筋。“尚风大人此次前来扬州,就是为了整治这扬州米价的么?不知大人何时返京。到时也好结伴而行。”秦观想着如能与江尚风同行只怕可以省却不少银两。 “此番来扬州,江某也不知何日方是归期,如能尽快处理好此间之事,能与秦观兄同行自然是好极。”那叫做江尚风的中年人说着,心理若有心事。“秦观兄,介甫大人一直仰慕秦兄的才华,不知秦兄可有意做丞相府中的入幕之宾?日后你我同朝为官,相互也有个照应,岂不是好。” “江大人只怕是高看秦某了,秦某只是一介文人而已,于为官之道可是一窍不通的,平日里喜爱的也只不过是诗词歌赋,大人如要我为官一方,治理百姓,秦某只怕是万万不能胜任的了。”秦观委婉的拒绝着江尚风的邀请。“秦某待会儿,还要去书院求学,就不能多陪江大人了。” “哦?秦观兄难不成还在扬州得遇名师了不成?以兄台如今的才学,在这扬州之地还真有让秦观兄去拜师学艺之人么?” “呵呵,说来惭愧了,扬州之地藏龙卧虎,才学胜过秦某之人不知何几。此番来扬州,方知学海无边呐。”秦观答道。 “秦观兄可是谦虚了。不过既然这样,那今日就说到这里吧,不过丞相看重秦兄的才学,那可是真真切切的,还望秦兄考虑一二,秦兄如在扬州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也可随时来找将江某人。”江尚风抱拳道。举手投足之间甚有上位者的风范,随手从袖子里拿出几个铜板,“小二,来结账。” 第八十章 无贫贱,无富贵(苦苦求收藏和推荐) 秦观自与江尚风分别之后,便独自一人朝瘦西湖畔走去,林逋新开的书院便简单的坐落在此间,屋舍并不大,院子里几株杨柳正惬意的舒展着枝条。不经意间,早春的景象,已经悄悄的显露出来。旁边一股清泉自地下涌出,几个附近的村民正在汲水洗着衣物。 书院的门柱上,一句对联赫然进入视野,只见对联写到:“涿鹿书海,寻物我相忘之地”字迹工整一丝不苟,字体用的是楷书,凝望之下却是寻不出一丝的破绽,让人不禁肃然起敬,然则,当秦观往右边的门柱望去时,却愕然的发现这个对联竟然没有下联。右边的门柱上空空如也,一物所物。“这个老夫子出了上联,却没有下文,到底是何意?难道是想让学生将下联对出来?秦观思索了一阵,一时却没想到什么好的下联能配得上这个境界的,只得摇头作罢。整了整衣衫朝书院的大厅走去。 书院的大厅内,林逋身穿一身亚麻编织的衣衫,长衫乌黑,衣衫单薄,冉冉的长须却是显得精神抖擞,眼神锐利。一双织造牢固的草鞋绑在脚上,几根傲骨从内卓然而出。 书院内已经端坐着十几名学生,秦观走得进来,“学生秦观见过先生。”秦观行了一个礼,有些手足无措的道。没想到第一天上学,自己给江尚风拉着去喝了一杯茶,竟然来晚了。也不知这来之前林逋说了些什么。 “恩。”林逋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要追究的意思。秦观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走都后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林逋扫视了众人一遍,待得见到人群中一身穿破烂长衫之人时,眉毛稍微一挑,道:“诸位前来老夫的书院求学,那也是算与老夫有些缘分了,只不过这位仁兄姓甚名谁,怎的老夫竟如此的面生 ?”林逋望着静坐在墙角之人,分明的知道了那人并未有上交学费。 “学生张子云,见过先生。”那人却正是上次去刘家米店买米的张子云,长衫依旧没有换却,上面的污垢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几缕饥荒之色弥漫,却是掩盖不住那眼神中透射出的灵气。 “请恕学生冒昧了,学生因为出生贫寒,尚未凑足一百两的纹银以供学费,听闻先生有开特例免学费的规矩,因此,子云特地想来一试。未曾提前告知先生,只因一时寻不到先生踪迹,无法可想之际,只有先行来书院了。还望先生能够海涵。”说着张子云长揖了一礼。一番话下来,竟是说得行云流水。 林逋望了张子云一眼,大含深意的对众人道:“庙堂之高,能者居之。科举之路一视同仁,无贫贱,无富贵。家贫者当自勉,优而仕。入我门来,则需入物我两忘之境。”林逋并没有要将张子云逐出门外的意思。“既然敢于不交学费就径直来老夫的书院。想必也必是恃才傲物之辈,能呆多久就看你的造化了。” 第八十一章 天下寒士 张子云大是感激,“先生教诲的是。晚辈在此先谢过了。” “谢我就不必了,我可还没答应让你在我的书院读书。”林逋冷淡的答道,脸上毫无表情。“诸位来此求学,只怕也是冲着老夫的名字而来。读书所求者,大多是为入朝为官,为当今朝廷效力。也谋求自身的荣华富贵,光耀门楣。今日的第一课,老夫想听听诸位对为官之道的看法,不知诸位谁愿意来说说这为官之道。”林逋说完,望着一众变得鸦雀无声的学生,却是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的。 刘盘和刘诗才坐在最后面,刘诗才到是一副兴奋激动的样子,但是听到要主动发表演讲,立马蔫了下来。连看林逋一眼都不敢再看,扭头去看刘盘,却见其正拿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浑没在意林逋说些什么。而那本书倒是识得。正是其昨日想自己借的中庸。一时觉得来这林逋书院读书,也是甚为无趣。刘诗才便双手撑着下巴,两只眼睛望着前面学生的脊背。怔怔的发呆起来。“咦,这人的衣服背上怎的有个补丁呢?”刘诗才一时大感有趣。想伸手去抓一把,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台上的林逋见竟无一人站出来,哼了一声。继续道:“诸位可能还不清楚老夫所说的择优而仕的意思吧?所谓则优者,老夫将在这一两个月间将品学优良的学生直接以书信的方式推荐给当朝。上至当今天子,丞相,侍郎抑或是各大王爷,下至京城各大书院院长,老夫都与之有书信间往来。只不过,如果我的学生都是默默无闻之辈,倒是让老夫不好推荐了。” 林逋这一番话,真是起了轰动的效果。当即便有人站立而起,双手一抱拳,道:“学生吴剑道,欲来说说为官之道的看法。在下窃以为为官之道,需懂得进退,谦虚谨慎,尊敬上官,方能获得赏识,而一旦上位,则需对皇上效忠,忠于职守。方能对得起皇恩浩荡。”吴剑道还想多找些词,却是一时没想出来。 “恩,不错,你且坐下吧。不知谁对为官之道还有其他见解的,不妨也说来听听。“秦观,不知你对为官之道有和看法,且说与老夫。”林逋显然听过秦观的大名,因此特有一问。 秦观站起来,恭敬的答道:“先生抬爱了,学生并无意于官场,与官场一到实为陌生。还请先生见谅。” 秦观这一回答,到是大出林逋的意料。点评道:“无所欲求,心如止水,淡然出世,倒也不失为一种境界。” 这时刘诗才前面那位身穿补丁衣服的人却站了起来。刘诗才一愕,只听那人道:“学生窃以为,为官之道分为六正六邪,高瞩远瞩,防患末然,此为“圣”,虚心尽意,扶善锄恶,此为“良”,夙兴夜寐,进贤不懈,此为“忠”,明察成败,转祸为福,此为“智”,克尽职守,廉浩奉公,此为“贞”,刚正不阿,敢争敢谏,此为“直”。六邪恶为:安官贪禄,不务公事,此为“庸”,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此为“谀”,巧言令色,嫉贤妒能,此为“奸”,巧舌如簧,挑拨离间,此为“谗”,专权擅势,结党营私,此为“贼”,幕后指挥,兴风作浪,此为“险。学生认为,为官者,当以圣、良、忠、智、贞、直,为宗旨,以百姓为衣食父母,忧天下之民,而为民谋福祉。切勿行六邪之事,而致鱼肉百姓。” 林逋怔怔地望着这站立着的瘦弱的学生,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来。回味良久,才一拍桌子,说道:“好!为官者当行此六正之事。方能对得起天下百姓。”昂首而立之人,一袭破烂的长衫,正是今日未上缴学费的欠费者张子云! 第八十二章 中庸残本 林逋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位学生,很难以相信此人的才学竟然如此惊人。出口成章,逻辑清晰,而且言行字字珠玑。如果是科举考试,如这般文采思路和观点只怕中个前三甲是不成问题了。“年轻人很不错,从今日开始,老夫自现在开始便正式收你为弟子。”林逋显然心情不错。 “先生请受学生一拜。”张子云说着便行了拜师之礼。没有花一文钱,便成为了林逋的弟子,心理自然是甚为高兴。惹得一旁众多的学子大为羡慕。不管家境富裕与否,100两都不会是一个小数目,一般普通的一个县令一年的俸禄也就50两这样。100两,足以让一个不是很贪的贪官奋斗很久了。 “关于为官之道的问题,我想先和大家讲一个故事。”林逋继续道,坦然的接受了张子云的拜师之礼。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其坐下。“在老夫还是年少之时,曾在京城的书院求学。在书院里,有一位和我很是要好的同窗。但是,这位同窗家境却非常贫寒,经常是饿着肚子来上课,家里穷得连米都买不起,其父母,早早便在一场官司中双双被陷害毙命。此同窗与之相依为命的,只有一位比他年纪稍大的姐姐,无法可想之下,姐姐为了供养其亲弟弟读书博取功名,只得委身将自己卖到了烟花之所,此同窗在求学之道上非常之努力。进入书院仅仅两年时间,便通读四书五经,熟知六艺,博览群书之下,文章诗词也是做得极好,深得书院院长赏识。慢慢的名声渐起,在后来的科举考试中,一举夺魁,被当今天子点为头名状元。随后官拜翰林院大学士,深得皇上器重。这位同窗因为是出身贫寒,对平民百姓的穷苦生活最为同情。丝毫见不得贪官污吏,朝政之时每每上书,痛陈当朝之弊,于贪赃枉法之辈,更是恨之如蛇蝎,几年为官下来,被其揭发上告的官员不下数十人。致使其得罪朝中官员权贵甚多。最后终于被人抓住了一些其为官上的失误之处。被贬至了偏远之地,下放为一方牧守。此人心灰意赖之下,辞官归隐,便整日里作文写诗为乐。借以遣怀。”林逋环视众人,“这个故事就暂时简略的说至这里,不知众位对此人的为官之道有何想法,不妨评价一二。” “嫉恶如仇,为官清廉,此类品行之人如得我朝重用,必是我朝之福。”说此话之人,却是京城来的袁松涛。“只是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否则学生定要将其著作好好阅读一番。” “虽为贫穷之身,却不曾失去其志向。其发愤苦读之事迹,其为官之后的傲骨,都深深只得我辈学习之。”说话之人是秦观。“以文章诗词抒写平生之志,留取生前生后名。”“官场失意,归隐山田,吟诗作乐。正是我辈之夙愿。”却是蔡听雨摇起了折扇,有板有眼的说道。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态。在当时的社会寒士苦读以求取功名,以及为官清廉刚正不阿,都是被世人甚为推崇的。而因为不愿与浑浊的官场同流合污而归隐山田以诗词文章流传于世,更是成了世外高人。 “中庸者,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吾观此人之行为实不可取。其姐姐委身青楼辛苦送其读书考取功名,此人功臣名就之后居然不之珍惜。为官清廉嫉恶如仇是为不错,却以一人之力而对抗整朝之贪官权贵,早就注定了被流放千里的命运。其行为表示实为幼稚之极。如若其懂得中庸之道,留在朝中,于朝廷尚可有所贡献,于天下百姓尚可行仁义之事。而其归隐山田之后,却是一事不做,于家于国,毫无用处。不种粮食不耕田不纳税。成了白吃白喝,混吃等死之辈,闲了无事还要写诗写文浪费国家纸张笔墨,纯粹是该拉到菜市口砍头之人。”后面一学生起身说了这一番话,手里还拿着一本破旧的中庸残本。 林逋听得目瞪口呆,望着那刚起身说话之人。 第八十三章 绿色轻轻展 眼前此人林逋印象非常深刻,正是看出他画中深意的刘盘。林逋眼中闪现出复杂的神情。似乎甚为感慨,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很对,当年我的那位同窗如果懂得中庸之道,只怕如今已是坐拥宰相之位,于朝廷,于天下百姓,都可以做很多有益的事了。” “先生倒也不必叹气,人非圣贤,这个世间并不是常常都能有堪称完美的人和事出现。”刘盘说道,他自然清楚,林逋口中所说的同窗,指的就是林逋自己。 第一天书院的课,林逋并没有继续教什么别的东西。简略的说了一下日后一段时间内的课程安排,便宣布让大家散学了。不过临走之际他却突然要大家给抄几遍张子云的六正六邪之说。 这无疑是给正商量着去酒楼玩乐的几位学子头上泼了一盆洗碗水。霎时间个个脸色难堪之极。 “这个吃野菜的张子云怎的这般惹人不快。明明林老头都没布置课后作业了,却还突然想着让我们回家抄写什么六正六邪,偏还那么长长的一大段。想起来我又要头晕了。”秦飞羽随着蔡听雨一行朝听月楼而去。边走边抱怨今天的作业太多。 “林先生不是没说要抄写几遍么,你觉得太多顾忌只需写两遍即可。”旁边的袁松涛劝道。 “我就是两遍也觉得特多了。要不袁师兄帮帮忙,回家的时候一并帮我写一写,只需不告诉我爹爹即可。”秦飞羽眨闪着眼睛,想到了一个好办好。 “额,这个可不行,到时字迹一样会露马脚的。”袁松涛暗暗叫苦,赶忙推脱。 正说着,众人上得听月楼来。袁松涛算是他府上的客人,秦飞羽倒也不好为难他。便没再要求。“小二,给本公子找一个靠窗的桌子,本公子要喝酒!” “好嘞,秦公子这边请。小的这就将好酒好菜端将上来。”肩上披着块黑抹布的小二忙跑将过来,轻车熟路,连端什么菜都知道了。 “袁师兄, 你初次来扬州也许还不清楚,在此听月楼处,登此楼而揽瘦西湖美景,那可是最佳的位置。浩大广阔的湖山景色尽收眼底,让人一见之下往往就心胸开阔,忘却世俗烦恼了。”秦飞羽介绍到,于读书一道他是通个半桶水,对于享受山水玩乐倒是甚有研究。 此时正直早春时节,细雨如丝,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忙碌的景象,听月楼外,江水延绵伸展向远方,有近处歌舞声色的画舫,歌姬弹动琴弦之音不时传来,有远处轻触江面的渔舟,间或有渔夫打捞上一条大大的肥鱼。 “此地却是人间胜景,此番来扬州,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袁松涛望着江面醉人的风景。赞叹道。 “江面丝雨,杨柳枝上,绿色轻轻展。一问湖水美几何,只知歌声自醉人。”蔡听雨几盏清茶下肚,彷佛喝醉了酒,不自禁道。 “听雨兄做的好诗,果然是大才。出口便是如此千古绝妙之诗句,袁某人可是望尘莫及了。”袁松涛羡慕的赞叹道。对蔡听雨的才华敬佩不已。 第八十四章 巡查特使 “如此大好美景,真是让人不禁心情舒畅。在下也有诗一首,还要请二位品赏一番。”秦飞羽也来了兴致。整了整衣冠,一脸严肃的吟道:“碧云脸薄难胜泪,桃叶眉长易得悉。把酒共饮瘦西湖,知己千杯醉扬州。” “好,好一个把酒共饮瘦西湖,真是妙句。”袁松涛称赞道,“只不过秦兄所言的碧云乃是何人,在下孤陋寡闻,到是陌生得紧。“袁兄初来扬州可能有所不知,这碧云姑娘可是这听月楼的头牌名角,平日里就是想要见上一面都是难呢。一般只有酒楼庆祝节日活动时才出来献艺。啧啧,那可是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呐。”秦飞羽几杯酒下肚,心情大是畅快,“小二,再来一盘清蒸鱼!要刚捉的活鱼。” 三人正谈得兴起,却突然邻桌有个声音传来,“欧阳兄,你说这些人可不可笑,一群酒囊饭袋,整天白吃白喝,整个就是一堆蛀虫,还跑来酒楼附庸风雅,偏还要吟些什么歪诗。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才子了。这种货色要是放到京城,只怕能做个研墨扛书箱的小书童就不错了。”说话的是一中年文士打扮之人,手里端着一杯清茶,正不紧不慢的饮着。 与其对饮的却是一身穿花鸟官服之人,应声道:“尚风兄何必与这些宵小之辈计较,就当他们是在放屁,几缕清风之后,空气便也干净了。” “你说什么!”秦飞羽气得脸色苍白,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那身穿官服之人身边。“一个从九品的蚂蚁小官也赶来扬州放肆,也不先打听打听着地盘是谁的。”秦飞羽说着便往那人身上一拳,顺势还将二人所坐的桌子一并掀翻桌上的酒菜汤汤水水的撒了一地。秦飞羽自问横行扬州十数载,从未受过如此羞辱。那官员被一拳打得惊怒异常,捂着被打痛的脸,喝道:“大胆,胆敢殴打朝廷命官!冲撞巡察使大人,罪不可恕,给我拿下!” “哗”的一声,四周顿时站起好几个人来。一拥而上便将秦飞羽摁倒在地。 “你们要干什么,这扬州可是我家的地盘。知府衙门就是我爹开的!快快放开我,啊”秦飞羽吃痛,显然被人打了。 “衙门乃朝廷所设,专为百姓主持公道之场所,怎又成你们家开的了。你既然敢如此口出狂言,如此,我倒想去你们家看看了。”中年文士正是江尚风,一脸冷笑的望着秦飞羽,“走,把他带到扬州城衙门去,先去会一会这个秦老鬼再说。” 蔡听雨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即便是再傻,也知道对方身份不是自己能惹的了。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眼睁睁的望着这一伙人将秦飞羽带出了酒楼,还真是往衙门方向去了。“听雨兄,咱们就此别过,在下还有要事需要处理。”袁松涛抱拳道,心理暗暗心惊,想不到这朝廷的巡查特使这么快就到扬州了,自己自然是要立马去通知秦天问。 第八十五章 皇帝诏曰 秦天问坐在府衙的大厅内,正惬意的品着茗茶。几天下来整理的成年账目,清理出以前隐瞒未报的田产,还真是让他头痛了一番,此番赶在朝廷钦差下来查自己账目之前就处理的清楚,倒也是让他大为送了一口气。手里捧着一本书,细细的翻看。看到精彩处,不禁喃喃念出声来,“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却不知天下静者,能见微而知著的又有几人?”正思索际,却听外面传来咚咚咚击鼓的声音,秦天问微微皱眉,对身边的衙役吩咐道:“去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有冤屈不会去县衙伸冤,敢来府衙击鼓。给我把人带进来!” “不用劳烦知府大人,在下已经来了。”却是江尚风带着一行人,已经走进府衙大堂。秦飞羽双手被反绑着,口中还被噻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两个眼睛圆瞪着。只怕滋味并不好受。 “你是?”秦天问见自己儿子被人绑了,倒也并不发作。隐隐间便也猜到对方的身份。 “扬州知府秦天问接旨!”江尚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从怀里郑重的去出金黄色的圣旨。 秦天问脸色大变,他可未曾想到这扬州巡查特使居然还是皇上特意指派的钦差,这方田均税问题只怕就没那么好善终的了,心中忐忑,却更加的不敢怠慢,慌叫衙役跑去将供奉用的香炉和案桌搬将出来,跪下道:“下官秦天问,恭领圣旨。”旁边的几个捕快衙役何曾见过这场面,见自家老爷都下跪了,也纷纷跪下。 江尚风见了秦天问的表现,还算满意,将那绘满祥云图案,一阵龙腾的圣旨打开,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本朝开宗以来,物华天宝,天朝自来物产丰裕。然近日所闻,各地隐有瞒报田地者,以偷其国家赋税,有私下囤积商品者,以待物价上涨而售。贪图非法之利。闻者心忧。特此,欲遣刑部侍郎江尚风者,奔赴扬州,暂替扬州知府之位。巡查期间,扬州驻兵皆可由其调遣,便宜行事。 秦天问听完,脸色阴晴变幻,却也由不得他不答应,双手高举过头顶将圣旨接过。大声道:“下官恭领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秦知府起身吧。不妨且给本官说说扬州的一些政务状况。”江尚风望着秦天问,微笑道。 “不瞒钦差大人,下官近日已经开始着手重新丈量田地一事了。查获了隐瞒未曾上报的田地近好几万亩,且实际该上交的赋税已尽数收缴,储存到官舱。”秦天问毕恭毕敬的说道,既然皇上都注意到此事了,田地的事情自然是说的越清楚越好,至于重新丈量土地增收赋税导致米价飞涨这些后续事件,倒不是他的责任了。 “哦?秦大人已经安排人将田地重新丈量过了?”江尚风显然有些吃惊,自己刚来扬州知府之处,这知府大人就把自己要做的事情给提前做了。消息可还真是灵通的。 “不瞒大人,城东和城南一些偏远之处尚未丈量完毕,可能还需几日时间,下官一定再多派衙役,争取在这几日内丈量完毕。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错不错,到时把账目拿来给本官看看。你说的是否属实,介时我自己去粮仓查看的。”江尚风显然也并非故意找茬之辈,见秦天问很是上路,也就不会故意刁难。“对了,这位是秦大人的公子吧?”江尚风一指那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秦飞羽说道。 “却是秦某的犬子。”秦天问小心的回答道,“只是不知自己犬子如何得罪了钦差大人?下官先行给钦差大人告罪了。”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我与欧阳兄在酒楼吃酒之时,贵公子将我们的饭桌掀翻了。欧阳兄还被打了几拳。所幸也未曾伤到筋骨。”江尚风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旁的秦天问却早已听得脸色煞白。 第八十六章 你想当捕快? “下官实在是该死,对自己这逆子教诲不当,以致冲撞了钦差大人,还请钦差大人责罚。” 秦天问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想不到自己儿子竟然连人家的饭桌都敢掀翻,真是不知如何求情了。 “责罚倒也不必了,本官已经将其略施惩戒了。呆会还要去市集转转,这次来府衙,也就是来将皇上的旨意告知秦大人而已,同时也来和知府大人打个招呼而已,至于接替扬州知府之职,秦大人既然已经开始丈量田地,以江某来看倒是没有必要了,不过到时还少不了要借知府大人的衙役捕快一用。还望知府大人多给予合作,争取早日将皇上吩咐下来的事办好了,本官也好交差。”江尚风说道。 “下官感激不尽,钦差大人如有所命,只需差个下人书信一封即可。至于府上的衙役捕快,将随时听后大人差遣!只是圣旨中提到的扬州驻兵一事,扬州向来安定,城内现在服役的兵丁并不甚多,只有一个营的兵力。”秦天问见这钦差大人不再追究,长舒了一口气。“尚不知钦差大人住宿何处,如尚未安定下来,不妨就在本府上安歇,也好让下官一尽地主之谊。二来也好就犬子冒犯大人赔罪。” “住宿就不劳烦秦大人了,在下向来都是自由自在惯了,走到哪便住到哪,况且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做停留了。秦大人,就此告辞。”江尚风一抱拳,便带着一行随从离去。 几个衙役见大人物一走,赶忙上前帮秦飞羽解开绳索。 “给我跪下!”秦天问铁青着脸。 “爹,这次孩儿不是有意的。”秦飞羽哭丧着脸,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脸委屈道。打死他,他也想不到,今日冒犯的人居然是皇上特派的钦差。 “哼,说得倒好听,不是有意的,你有几颗脑袋?钦差你也要打了是不是?没人惹你,你还真以为扬州是咱秦家的呢?”秦天问怒极。 “我掀桌子之前他又没说他是钦差,孩儿也不知道的。” “还敢狡辩!是不是官没有你爹大的,你都想欺负是不?日后你去了京城,随便得罪一个高官就不是你爹能惹得起的。这样下去早晚要给你惹出乱子来。”秦天问望着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实在是有些无力,“下个月,零花钱少20两,不用多说了。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秦飞羽一听下个月银子都要没了,一下急了起来,忙到:“爹爹,孩儿刚进书院,还有许多东西要购置,笔墨纸张都还未曾买齐,况且还认识了许多新的同窗,到时免不了要请客吃饭,这些都要花费银两。” “笔墨纸张到时去书房拿我的用就行,现在世道艰难,家里也没那么多钱给你出去花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一日三餐不会饿着你。哼,你还有心思去请客吃饭,叫你去书院是读书的,到时京城大考如若你名落孙山,就老老实实的回扬州给我当捕快算了。”秦天问淡淡的说道。显然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是没什么好办法。 秦飞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天问一瞪眼,“你难道真想做捕快?” 第八十七章 刘盘提着两斤猪肉回到了家中,却见二柱正在院子中挖菜地,忙得个满头大汗。知是赵德忠将二柱叫过来给他当书童。却不知怎的,第一天这二柱就从书童的工作变成了挖地的苦力。屋檐下环端着张小凳子坐着磕着瓜子。这鬼丫头手里有了闲钱便三天两头跑去市集买零食吃。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时还对二柱指挥一番,脸颊晒得红通通浑然不觉。对家里这个新来的苦力甚为满意。环一扭头见刘盘已经到了门口,“呀”环慌了一慌,忙把手里的瓜子藏在背后,在当时来说买零食吃那可是极其奢侈的行为,普通的农户百姓,逢年过节都是难得吃上一回零嘴,这丫头居然趁自己不在家之时,经常买来吃。果然是有败家的前兆。 刘盘走得过来,故作严肃的望着有些惊慌的环,“后面抓着的是什么呢?” “嘻嘻,是妾身用来喂小鸡的谷子。咱家的小鸡最近长得可快呢。”这小妮子撒气慌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笑嘻嘻的望着刘盘,接过刘盘手中的肉。 不经意间刘盘却发现环变得丰腴了。只怕和这几个月来饮食上的改善大有关系,正处于少女发育阶段的环。吃得比一般人都好,不长身子都是怪了。 “妾身给夫君顿了山药汤了,知道夫君最喜爱喝了。”环跑进屋子里,端了一碗汤出来,自从买了这新的屋子,坛坛罐罐的环也添置了不少,都可以用上新碗了。 “二柱,歇息一会儿吧,到屋子里来。”刘盘对二柱喊道。既然是让其来做自己的书童的,自然要教一些书童要做的事情。 “这些纸张和筒墨毛笔之类平时就房子你房里保管。”刘盘把刚从市集上购置来的东西拿出来,对二柱说道。“你如果想要读书写字,这些都可以用,用完了和我说就行。” 二柱满脸兴奋的望着那一沓厚实的纸张,就像老鼠望着奶酪一样,彷佛那些淡黄色的宣纸,拿来便可以果腹充饥,刘盘暗暗叹息,知道二柱在私塾读书之时,只怕连纸张都未曾摸过。“以后你既是我的书童,也是我的学生。一定要用功读书,可知道了么?”“恩恩。”二柱狠狠的点了点头。 “好了,给我研墨,我要写字。”刘盘练习了一段时间的书法,写出来的字迹依然还是不尽人意。执笔将林逋要求的六正六邪书写了十来遍,写得手酸脑涨,勉强选了几篇看着还算是正规的字出来,明日好上交给林逋。看着书写的内容,不禁暗暗称奇,能说出这一番话来的张子云,只怕不简单。只是不知是何来历,有机会倒是要好好深交一番才行。 “相公,连儿的奶奶,今天也来咱家了。”环做好了饭菜,将地道的猪肉炖白菜装了一大盘子端了上来说道。“王家奶奶听了二柱来我们家做书童有二两银子一个月,也想送连儿来咱家做丫鬟。”环眨巴着眼睛说着,眼神里尽是恳求的神色。显然这些大的事情环还是不敢自作主张,需要得到刘盘的同意才行。 “恩,咱家不正却可以使唤的人手么,改明儿让连儿来就行。” “呀,妾身得赶紧去通知连儿才行。”说着环饭也不吃了,直奔连儿家而去。 第八十八章 瘦西湖畔的书院里,林逋一身长袍马褂,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刚刚一众学生上交上来的作业。“袁松涛,此次作业甲等,字写得很不错。”林逋念道,“秦观,甲等,吴剑道乙等,有两个错别字,回去重抄。刘诗才,恩?只有五个字?”林逋看到下面一张作业纸张之时,显然大出意外。 刘诗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一阵脸红,忙道:“回先生的话,并非学生偷懒,只是学生在做功课之时竟然忘了后面六正六邪的内容了,苦苦思索了一整晚,都是未曾想出下文。还望先生通融一二。” “哼,想继续在老夫书院待下去的话,今日放学之前将昨日的作业再抄写五遍给老夫。否则明日就无需再来了。”林逋铁青着脸毫无表情的说道。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继续翻看后面的作业。“秦飞羽,你为何只是抄写一遍?偷懒的学生老夫的书院像来都是逐出门外。” “回先生的话,学生昨日放学后就被家父要求要背诵四书五经去了,实在是没剩多少时间下来书写先生布置的作业。一直挑灯坚持到深夜,才勉强将这一遍作业写完,还请先生明察。” 秦飞羽赶忙解释道,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哦?那倒是不错,四书五经乃是科举考试必考的经义内容,历届考试的试题都有从四书五经中选题。每一个学生都需熟读。不过至于你所说之事是否属实,回去之后请你爹爹写一封能够证明你所言的信件给我。你如果真想拿老夫当傻子,老夫也不愿意当傻子。”林逋对秦飞羽说道,临了还加上一句:“你爹爹的笔记我倒是识得。” 秦飞羽吓得脸色苍白,如何敢让自己父亲大人写证明书。听力林逋的话之后立马就蔫了,害怕的说道:“学生还是继续抄写五遍吧。正好乘此机会再多练习一些楷书。” 林逋不再理会,当看到刘盘的功课时,略微有些诧异,因为刘盘抄写了竟有五遍之多,“刘盘功课丙等,字迹不工整,日后还需勤加练习。须知考试一道,书法一道乃是基本,阅卷的考官首先看重的便是考生书写是否工整。不求达到宗师的水平,至少中规中矩的楷书要能写的好。我这还有几分颜体的字体,你自拿回去练习。”林逋说着,拿出字帖给了刘盘。 “多谢先生指点,学生一定加倍努力练习书写一道。”刘盘恭敬的答道。 一众学生见林逋教书竟然如此严厉,布置的作业没人任何人能投机取巧的。都是暗暗心惊,捏了一把汗。 林逋检查完功课之后,首先选择教授的却是大学一书。宋朝的科举制度,此经论依然是重要的考试科目,从治国齐家而平天下,至大学之道,都体现了为官之道的阐述,同时也是当时朝廷培养人才的重要教材。而又因为大学里面的内容语句往往晦涩难懂,初学者学之。往往是叫苦不迭,如看天书。许多学生被教书先生硬逼着被了数遍往往却还不知其中真意,不知其所言。难怪林逋特例将大学一书首先选取出来教授了。 第八十九章 给老夫去撞墙 林逋讲解了一番大学的要义之后,让众自行诵读一番,言明散学之前要众人至少将大学里面的文章背诵背诵下来,说着还从腰带里抽出一根一尺来长的大戒尺,众学生看得心惊胆战,皆是埋头苦读,唯恐不够大声,一时间书声朗朗。之后便真如所言,让学生出来背书。毕竟都是要去京城参加科举的学生了,在林逋看来,经过十来年的苦读,背诵一篇基础的文章并不算刁难,“周大海。你来将大学一书里阐述的治国齐家的那一篇文章背诵一遍。” 周大海其父乃是扬州有名的富商,可谓家财万贯,只见周大海一身林罗绸缎缠身,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擦了一把冒汗的额头,“先生,学生愚昧暂时还背不下来。能否让其他学生先行背诵?” “哼,都给了一刻钟的时间了,还背不下,上来领板。”林逋丝毫不讲情面。周大海脸色煞白的走上前去,伸出保养的白嫩的手掌,硬生生的唉了三十大板。直打得周大海眼泪滚滚欲滴,才捂着红肿的手回到座位上,虽然挨打却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这个时代奉行的是尊师重教,夫子既然肯出手打你,那自然是为你好。即便是回家告诉家长也是无用,只怕换来的更是一通责骂。 一时间书院里变得鸦鹊无声,皆是苦熬着,奢望着不要抽到自己背书。 “刘诗才,你起来背诵一遍。”林逋的声音如同一声炸雷,惊得刘诗才立马变成了僵尸,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绝望。在林逋犀利的眼神下,只得一顿一顿的背道:“所谓治国,必先齐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背了此句便没了下文。刘诗才眼里尽是惊恐之色,毫无往日嬉皮笑脸的神态,“先生,能不能不打学生的手掌?俺回家还要帮着家里剥豆子,打伤了手就做不得事情了。”刘诗才小声的说着,求饶道。 “那给老夫去撞墙。”林逋朝墙壁一指。 “咚咚咚。。”刘诗才便去撞墙,直撞得头晕眼花,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才算作罢。这之后便再无人敢说求情之言。相比撞墙来说,只怕打手心舒服多了。 接下来张子云、袁松涛、秦观、等人倒是都将其背诵了下来,显然功底非常之好。 “诗云,其议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其齐家。”刘盘将最后一句背诵完毕。其在后世之后早便接触过这些书籍,背诵起来倒也不算困难。而且还惊奇的发现,自己穿越之后的记忆,竟然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这着实让刘盘欣喜了一番。 “还不错。”林逋评价道,一眼望见蔡听雨正用恶毒的眼神望着刘盘,“蔡听雨,你可知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说来给老夫听听。” “啊?”蔡听雨惊慌起来,他刚才拼了死命才勉强将这一篇治国齐家死记下来,一时如何知道这其间的意思。“先生,还是让学生背书吧,这篇文章学生已经可以背诵下来。” “叫你解释你还磨磨蹭蹭做什么!”林逋一声喝。 蔡听雨硬着头皮,“诗经上说,人的仪表不能有差错,四国。。。”蔡听雨实在是解释不下去了,遇到这些被古人精简缩短的语句,便彻底歇菜。 第九十章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林逋便将其大意详细的讲述了一遍,一番测试之后显然对于这些新进的学生大为失望。本以为学费到了100两纹银,慕名而来的都应该是扬州的精英学子,却没想到除了几个勉强能入自己法眼之外,来混日子的却是大有人在。“今日回去都将大学篇其三给我抄写五遍,明日交与我来检查,并将其背诵下来。”林逋手一挥,将戒尺别在要带上。 众人暗暗叫苦,抄写五遍相当于要写上千字了,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抱怨。 “张子云、刘诗才、刘盘你们几个等下留下来,其他人都散学吧。”待得其他学生都离去,林逋望着刘盘三人,说道:“你们三人都是免学费进我书院的,我希望你们对得起我免的那100两纹银,刘诗才,你如果日后完不成我布置的任务。便给老夫老老实实的把银子交上来。” “学生谨记教诲。一定不会辜负先生的期望。”刘诗才小心的回答道。第一天就被罚撞墙,却无论如何不敢再偷懒了,想着日后可能会有的悲惨遭遇,一颗跳动的心也逐渐沉入了深渊。 林逋不再理会刘诗才那扶不起的阿斗,转而望向张子云。“张子云,你家住何处?” “回先生的话,学生家住河东的马蒂村,依山脚建屋而居,位置较为偏远。”张子云答道,脸上有些茫然,不知林逋问这些问题是何意。 “马蒂村?找个机会倒要去看看。能否借你的笔具一观?”林逋接过张子云递过来的毛笔,看了一番,不禁微微皱眉。眼前的笔,是一支制作粗劣的毛笔,分叉的笔尖很明显没有经过精细的加工,大街上随便花费个两文钱便能买到。林逋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说什么,“我这还有一支羊毫制作的毛笔和一筒墨,就赠与你,希望你日后能够努力读书,考取功名。” 张子云用惊异的眼神,望着林逋,恭恭敬敬的接过笔墨,“学生子云,谢过先生,日后一定发愤读书。定不负先生所望。”张子云对于林逋的馈赠,心中感激不已,也许一支羊毫的毛笔和一筒墨算不上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也不是他这样的穷学生能轻易购买得起的。一支上笔轩制作的羊毫至少都要卖到五十文钱,从来不是他张子云敢奢望的。更何况这是自己恩师所赠,显得愈加的珍贵。 “在此期间我所能教授的只是基础与方法,最终的发挥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能力。好自为之吧。”林逋自从听过张子云的六正六邪之说后,显然对其科考寄予厚望,深爱其才,忍不住心中便升起了将张子云培养成一代名臣的想法。随后才是开始注意站在一旁的刘盘,林逋看刘盘的眼神有几分古怪,在他看来,在一开始自己讲述为官故事的时候便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其失败之处,并提出中庸之道,只怕眼前这叫做刘盘的年轻人,心机可不简单了。至少日后如入朝堂其前途绝对是不可限量,一个能懂得隐忍的人,一个能懂得进退之道的人,在林逋看来,却更有着善于做奸臣的天赋。 和林逋对视了一番,刘盘只得一阵苦笑,知道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夫子只怕是将他当做了投机取巧之徒了。 第九十一章 请你吃大饼 “ 刘盘,”林逋喃喃念道,“扬州刘氏一族,盘中常有米肉,衣食可谓无忧,算是一个富贵的名字。你可以字号?”林逋望着刘盘。 “回先生的话,学生尚无字,仅是一介草民书生而已。”刘盘心理别扭的慌,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名字还能如此解释的,刘氏一族,盘中常有米肉?自己的名字就还有这说法?刘盘想着郁闷了好一会。 “既然尚无字号,老夫便给你取一个字。”林逋沉吟了一番,才道,“子若有心,则必虚怀若谷,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就叫做子虚吧。”虽然是称其胸怀博大,却也有说起心机深沉之意,不免也有些惋惜之意。然刘盘一时哪想得到那么多,听着这子虚二字还算有点仙风道骨之意,便欣然接受。谢道:“多谢先生刺字,学生刘盘将谨记一生。”自此,刘盘被称之为刘子虚。 “恩,你心机机敏,却是可造之材,日后还需多努力,于书写笔迹一途还需多下苦功,老夫这里还有几张柳体字的摹本,是老夫闲来无事时所写,你回去不妨练习一番。须知习字当从楷书起始,切不可急躁。” 刘盘谢过,将字贴接过,识得正是颜真卿的《颜氏家庙碑》,和《刘中使贴》虽是摹本书法却是筋力丰厚,苍劲挺拔,让人一见之下不觉一股磅礴的浩然之气扑面而来,这,便是上品的楷书对人所带来的震撼效果!刘盘唏嘘了一番,便下定决心要回家好好练一番字了。 林逋道:“在老夫的书院勿要投机取巧,全凭真才实学说话。你们三人好自为之吧。”说着挥了挥手,让他们三人回家。 三人出了书院,刘诗才即恢复了往日的兴奋,子虚兄,子云兄,不若我们三人去吃几个烧饼?现在正是腹中饥饿。”刘诗才因为被罚抄书,连午饭都没得吃上,此时日薄西山,早已是饥肠辘辘,见到路边的烧饼摊,食指大动。 刘盘一时还没适应子虚这个称呼,想到日后自己便用这个称号了,不禁苦笑,刘子虚便刘子虚吧,虽说有点像道长的名字。 “在下还需赶回家做功课,就不陪二位去吃烧饼了。”张子云摸了摸囊中仅剩的两个铜板,一会还需去买纸张作写字之用,虽然心中想吃烧饼,却又如何肯舍得乘一时之快,图那口舌之欲。 刘诗才哪里肯罢休,“今日好不容易结识子云兄,就由小弟做东,请大伙好好的吃几个烧饼。”说着便拉着往烧饼摊上一坐。不让张子云走了。 张子云推脱不得,只得老老实实的坐下,想着也不用自己付钱,又能吃到想喷喷的烧饼,倒也不是不可以。 “老板,给我来六个刚出炉的大饼,要夹牛肉的!”刘诗才一拍桌子,呼喝起来,显然是这里的老顾客。“二位估计还没吃过这里的肉饼,啧啧,这里出的烧饼,那可是扬州一绝。香辣的牛肉足可让人口水直流。” “刘公子,可多谢刘公子来捧场了,不过本店的牛肉烧饼那却是扬州城内数一数二的,烧饼店的掌柜一脸欢笑,将吃食端将了上来,顿时一阵肉香侵袭,油饼上一层金黄色的油脂仍在高温下闪动,发出诱惑的光泽,直看得张子云浑身坐立不安。张子云今生此世,何曾见过这等的美味。抿了抿嘴,不知如何吃法。 第九十二章 朝廷法令 “来,子云兄,大口吃饼,大口吃肉,以后咱就是兄弟了,无须客气。”刘诗才递了一个大饼给张子云,一边拿了一个大饼朝自己嘴里噻去。 “多谢。”张子云接过饼,细细的咬了一口,赞道:“此饼真乃人间绝味,在下之前可从未吃过如此美味。” 刘盘和刘诗才二人风卷残云,将盘中的大饼一扫而光,一抹满嘴油腻的嘴,才发现张子云吃了半个饼之后却在那怔怔发呆,“子云兄这是为何,这饼不合胃口么。”刘盘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心中想到一些事情,剩余这半个饼想带回家中给家母尝个新鲜,倒是孟浪了。”张子云将剩余的大饼收起,一脸正经的神色,“此番可让诗才兄破费了。日后等我张子云发达了,也来请二位吃上一回。 刘盘道:“想不到子云还是如至孝之人,实乃让人敬佩。” “倒让二位见笑了。”张子云因还要去书店购买纸张回去好做功课,便向二位告辞而去。 张子云刚离去,却见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少爷,出事了!”见来之人正是刘家米店的掌柜,却不知如此慌张的找自己所谓何事,“出什么事了?”刘诗才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生意上的是,家里是从来不让他管的,实是想不通,这黄掌柜为何会突然出现来找自己。” “今日米铺刚要开业之时,却突然来了一群衙役,将米铺都封掉了,说大米全部要被没收。”黄掌柜述说道,“你爹当时得了信报,气愤不过,上去评理,一番口角之下动手打了其中一个衙役一耳光,之后也被拷到衙门去了,至今也不知如何,刘家现在没了主心骨,少爷您赶快回家,十万火急啊。” 刘诗才听得自己老爹都被衙门抓了去了,一时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一个花花大少而已,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要独当一面的时候。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那个当书院院长的老爹出面摆平处理。自己所要做的,只不过是跟在后面花银子。从来都没想过自己那无所不能的老爹也会有被抓的时候。 “少爷,大小姐叫我找到你后让你赶紧回去商量对策的。”黄掌柜焦急的催促道。 “那我们快走。等下多拿些银两去衙门打点。”刘诗才回过神来,还记得官府总是认钱的。 “我陪你们一块去吧。”一旁的刘盘开口说道。刘盘隐隐感觉到,这次刘家米铺被封,只怕与这次的朝廷法度有关,市易法,这个王安石时代政治的产物,逐渐浮现在刘盘的心头。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法一声令下,全国各地颁布重新丈量田地的法令,致使万千被隐瞒的田地重新被记录在册,并开始收税,同时各级官员在丈量土地之时对农民行使的种种刻薄手段也在一一上演,农民的五亩良田被硬说成十亩者有之,地主家行贿后二十亩被丈量成十亩者更有之。然而,在全国范围内,这个法令却为国家收缴了大量的赋税,在短暂的时间内导致全国米价的飞涨,于是各地米店开始囤积居奇,以图暴利,刘家的米铺经营方略,便是在这个政治背景下的产生的产物。 第九十三章 送你一朵花,(苦求收藏和推荐) 刘家的大院里,厢房中传出啜泣的呜咽声,李氏泪痕犹自未干,“晴儿,你去让管家带上些银两,和他一同去去衙门探望一下你爹爹,顺便疏通一下门路。” “恩,女儿这就去,娘亲自己多注意身体。”刘雨晴答应了,便转身离去,随同管家一起,径直往衙门去了。 花园里刘盘独自一人闲逛着,心思起伏,想到这次刘家的境遇,只怕是要遭了。王安石的改革最后虽然以失败而告终,但是期间却是让众多的人尝到了痛楚。随手将一朵水仙花摘了过来,闻了闻,但觉一阵头晕。 “刘盘,你如何会在这里。”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刘盘一惊,想要把那朵白色的小花藏到身后,却已是来之不及,见刘雨晴站在不远处,一身素色洁白的衣群,几分黯然忧郁的神色,美丽的容颜却带有一抹疲倦,很显然刘雨晴并没有注意到刘盘手中的鲜花,放在平时要是见有人竟敢去摘其心爱的水仙花,早就冲上去拳脚相加了,只是,在此刻,家里遭遇劫难之时,却已经心神不属。 刘盘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来随便走走,问诗才借几本书看看。你这是要去哪?” 刘雨晴沉默不语,望了刘盘一眼,正要迈步而去,却见一只男子的手掌伸展过来,停驻在了自己身前,手心,一朵美丽绽放的水仙正朝其娇艳欲滴的吐着花蕾。 “送你一朵花,愿你有个好心情。”刘盘说道。 “谢谢”刘雨晴接过花朵,却突然泪水盈眶,掩着面快步的离去了。彷佛是在哭诉一个青春花季的少女,不该承受如此之重的家族责任。 刘盘暗暗叹息了一声,继续观赏那成片的花海,自是不信那刘诗才赶回家里就能帮上什么忙,只怕是不添乱就要烧香了。 “娘,衙门那为什么要将爹爹抓去,即便是一时不慎,失手打了捕快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不是给些银两,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刘诗才站在一旁问道。 “据黄掌柜说牵涉到米店的事情,只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当时那些来的衙役不仅仅是要封我们刘家的米铺,而且连同店铺里的大米全部都要没收,你爹气愤不过,上去评理才是发起冲突的,刘家商铺经营这许多年来,从来都没遇到过要查封店铺,没收大米的事情,这次只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了,你不是说刘盘和你一同来了么,快去将他请进来,看看他有什么好的法子。” “是,娘,孩儿这就去,刘诗才对于刘盘的能力倒是向来的自信,赶忙出去找刘盘去了。 待得将刘盘带了进来,路上刘诗才早将刘家现在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诗才,你先下去吧,我和刘贤侄单独谈谈”李氏对刘诗才说道。 刘盘望着眼前的李氏,并没有开口说话,神情却甚为平静,毕竟偌大的刘家如果真的垮掉,与他刘盘也没太大的关系,虽说之前有一些渊源,却也还没到要为刘家卖命的地步。 第九十四章 于菜市口杀之(苦求收藏和推荐) 李氏轻叹了一声,“坐吧,想必刘家米铺出事的事情,你也已经听说了,诗才他爹也被衙门抓了去,至今生死不明。不知刘贤侄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让刘家度过此次劫难。” 刘盘沉默了一会,说道:“不知刘家现今还剩多少大米未曾售出?在下建议将剩余的大米在这几天全部平价售出,刘家只不过是商家,官府只要达到了平抑米价的目的相信也不会赶尽杀绝。” “刘贤侄说的有理。”李氏眼里流露出欣喜,赶忙把黄掌柜叫了进来。黄掌柜匆忙的赶了来,衣衫依然还是那日被人扯破的苏州锦衣,只是多了几个不太起眼的补丁。 “黄掌柜,刘家所有的米铺现在还剩多少米,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吧,你说说看,各大米店现在还剩多少大米可以出售。”李氏说道。 “回夫人的话,刘家米铺现在已经无米可售了。”黄掌柜脸色有些难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什么!没有米可售了?据我听说前几日还从直隶急调了几万斤大米来扬州,而且这几天除了开始出了些意外平价售了一万多斤大米之外,一直都是闭门不曾售卖大米。如何会无米可卖现在?”李氏听得有些惊慌,隐隐感觉不妙。 黄掌柜说道:“昨日衙门就是来查封刘家米铺的,所有待售大米全部被查封,现在已经被强行运到官府的粮仓盛放了。刘家米铺可以说暂时无米可卖。看能不能通过老爷的交涉,把被查封的大米重新要回来。” 刘盘心想:“进了官府粮仓的大米,哪里还有再被要回来的可能,现在扬州的官员因为方田均税的新政,以往隐报田地的官员全都处于缺米少粮的境地,好不容易抓到了没收大米的机会,如果肯放过。便对李氏说道:“此次的情况可能有些严重了,官府方面因为米价的上涨,注重的是百姓的安定,对商家囤积大米自然是严厉打压。查封刘家米铺,有杀一儆的意思。” 扬州府衙的大牢内,江尚风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几个差役手持烧火棍站在一旁。江尚风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铺满了稻草的监狱内,生锈的铁链上紧锁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囚犯。囚犯正是昨日被压进大牢的刘从文。 “你叫刘从文?想来也应该知道本官来此地的用意了吧。”江尚风开口说道,“囤积大米以牟取暴利,至朝廷利益,百姓生死于不顾,可谓之奸商。奸商者于菜市口杀之,百姓可拍手称快。不过本官现在可以给你指明一条出路,不知刘先生可否有兴趣一听。” 刘从文怒,笑道:“真是好笑,老夫纵横扬州数十载,至今还从未听说,囤积大米就是犯罪,百姓买不起大米于我刘某有何干系,刘某做的却是正当的营生,不欺诈,不强买强卖,不缺斤少两,可不知老夫犯的是朝廷哪一条法令,还要向大人讨教一二。况且,扬州乘囤积大米的商家又何止是刘家米铺而已,只怕,嘿嘿!” 江尚风一时阴黑着脸,“江某此次奉皇上之命前来扬州整顿,便是朝廷法度。如若你肯书写文书一张,将刘家所有的大米全部捐献给官府捐献给扬州百姓,本官放你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江尚风想到若真强行将商家的大米没收只怕流传出去,于自己的名声只怕不甚好,可要是商家自愿将大米捐赠出来,那效果就不同了。想着到时返京复命,丞相大人岂不是要称赞自己教导有方。 第九十五章 咸鱼翻身来做官(苦求收藏和推荐) 江尚风想了好一阵,才想出这个法子出来,至于这些收上来的大米,到时便平价售卖给扬州百姓,所得之款到是可以捐赠给江浙一带受灾的百姓,自己此次扬州之行便可算是功德圆满。只怕传至皇上耳中,于自己的前程都是大为有利,但此计划的顺利实施,必须要有一个突破口,没有哪个扬州的商家会有将自己的大米都捐赠给官府的习惯。而此次商家乘机囤积大米乘乱谋取暴利的举动,倒是让江尚风看到了契机,“投机获利?嘿嘿,只怕没那么容易,先给本官吐口血再说。”江尚风没多少耐心等刘从文回话。“先生可想好了?如若答应本官的要求,本官立马可释放先生,并将先生的功德上报至朝廷,日后嘉奖,当也不在话下。” 刘从文不禁冷笑,凛然道:“江大人已将在下关于大牢之内,此时我刘某人不过是一介阶下囚而已,刘家米铺的大米也都已经全部被没收至官府,尽数掌控于大人之手,刘某实是不知刘家现在何来大米捐赠!”刘从文强忍着满腔的怒火,才让自己没有骂出声来,民不能与官斗,自古使然。 江尚风一摇折扇,一只金色的鲤鱼在洁白的扇纸上熠熠生光,“本官将刘家米铺的大米收至官仓,自有本官的道理,那几万斤的大米依然还是刘家的米,只不过本官是想让先生捐赠出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咸鱼翻身来做官,江大人说话简直如放屁,臭不可闻!”刘从文怒极,大米没收了就没收了,这鸟厮居然还要逼着自己说要把大米捐赠给官府,这口气如何能忍。便是做乌龟,便是做王八,也有要咬人的时候!刘从文说着一口吐沫朝江尚风吐去。“啪”的一声吐沫失了准头,正好落在那张画着咸鱼的扇子上。 “大胆刁民。”江尚风动了怒,见自己心爱的折扇上居然被吐了一口脏兮兮的吐沫,这如何使得。对身边的差役道:“给我打,打到其答应捐米为止!完不成任务这个月不要领薪俸。”说完一甩衣袖,离开了大牢。 “秦大人,本官需要你负责草拟一份布告。明日便需传发出去,通告扬州城内所有的大小米铺。”扬州知府的大堂内,江尚风对秦天问说道。 秦天问毕恭毕敬的说道:“钦差大人但有所命,下官必定遵守照办,却不知是要草拟些什么内容。” “欧阳兄,你将具体的布告内容和秦大人说说。”江尚风朝站在一旁的欧阳九品官说道,显然,这个姓欧阳之人,是江尚风的亲随幕僚。 “钦差大人,那位昨日被抓入大牢之人,还请大人莫要动以重刑,此人在扬州城甚有影响,如若打坏了影响只怕不甚好。”秦天问小心翼翼地说道,收受了刘家刘家送来的不少好处,秦天问免不了要替刘从文求一下情。 “恩,这个本官自有分寸,秦大人就无需操心了。江某向来是以理服人,依朝廷法度办事,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第九十六章 恨之入骨髓(求收藏和推荐) 扬州城内大小的街道上,清晨,一店铺的卖米的小厮半眯着朦胧的双眼,打开米店的大门,却正见两个差役在米店的大门上张贴着布告。 “二位差爷,您这是?”买米的伙计陪着笑脸,上去想问个究竟,自己可是认不得几个字。 “不识字的话就不要来多问,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看吧。”两个衙役可没时间和这些小厮瞎耗费时间,手里依然还剩下好几十份的告示赶着要贴。贴好之后交代了让小厮不要撕扯掉,之后便又往别家米店而去。 小厮好奇,便去叫了店内的掌柜出来看。米店掌柜揉了揉双眼,走了出来。只见告示上写道:“此,因江浙一带受灾,大米收获堪忧,至今日起,扬州城内所有大小米店,于三日之内,皆需平价售出大米五千斤与官府,以配掉足够之大米支援江浙。若有商人违抗者,皆入大牢。如若店内大米不够五千斤者,则银两补之。欲为刁民者,则发配千里之外。普天之下皆为皇土,天下百姓皆为手足兄弟,一方有难则八方支援。”末尾是落款,上书甲乙年某年某月某日,扬州府衙宣,上面盖着扬州知府秦天问的官印。身为钦差的江尚风自然不会傻到留下自己的名字在这公告上面。这种另扬州米商恨之入骨髓的事,还要让秦天问去担当比较合适。自己的名字,大可以在捐赠江浙大米之时,留在上面,使其千古流芳。 “平价售出大米五千斤?如有违抗者大牢伺候?”掌柜的看完之后一脸惊骇,自己这些天辛辛苦苦囤积的大米岂不是要售罄一空。而且其中还牵涉到许多高价进购的大米,纯粹的会因这一纸公告变得血本无归。米店掌柜虽无抗拒官府条令的勇气,但同时也注意到了公告中现时三日的说法。“三日之内?”米店掌柜便起了观望的心态,且看看其他米店如何应对再说。 于此同时,扬州城内其他各大米店也纷纷出现了一模一样内容的官府公告。一众米店皆是议论纷纷。 “听说刘家米铺因为囤积大米太多,前日已经被官府抓到衙门去了,至今还没有被释放,刘家的几万斤大米全部被没收至官府,看来这次不简单呐,刘从文被捕以及刘家米店被查封之事,也已经传至了大街小巷,现今闹得沸沸扬扬。”听月楼上,李慕白对老者说道。“爹爹有和打算。只怕我们也斗不过官府。” 老者摇了摇头,缓缓道:“这江尚风只不过是个刚出茅庐的响尾蛇。不要去惹他,惹急了会咬人。五千斤大米而已,我们平价售卖给他就行。不用观望其他米铺,今日之内我们就将大米售出。介时江尚风领了我们这个情,也不会对我们李家的商铺另有什么图谋了。” “爹爹所言甚是。毕竟是平价售出也不会有多大的亏损。孩儿这就吩咐伙计们送大米去官府。”李慕白说完便告辞而去,直奔米铺。 第九十七章 名不见经传 江尚风举杯把盏坐于酒楼之上,湖面的风正吹的劲急,长袍闪动,“丞相大人真乃神人也,正如其所言,欲行变法之事,则需行雷厉风行之法令。来,欧阳兄,再陪我喝上几杯。” “大人可莫要贪杯,这几天的事情可还有许多要等着大人处理。刚刚传来信息,在布告发出去不久,就已经有商家主动上衙门将大米按平价售卖给了官府了,不仅如此那位商人念到江浙百姓之困苦,心中不忍,还多上缴了五千斤大米。”一旁欧阳南宫恭敬的说道。欧阳南宫自从做了江尚风的幕后宾客之后,早已记不清被拉着喝了多少盏酒了。“酒是好酒,却非饮酒之时。”欧阳南宫内心叹息了一声。 “已经有米铺商家主动来官府上缴大米了?居然还有如此慷慨解难之商人,倒是让本官刮目相看。去打听打听,到时得写一份表颂的公告,得好好称赞一番。” 邻座的位置上,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书生打扮之人正在对饮。“先生教书辛苦,不妨多尝几口这扬州所产之鱼,最是大补之物。” 老者摇了摇头,望着江尚风二人所处之处,长叹道:“念往昔,繁华竞逐,与王介甫同游,长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漫嗟荣辱。任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只是至今钦差,却是时时不忘,与民争利。王介甫何在?王介甫何在?” 一旁的江尚风闻言眉头一皱,此人说吟之词明显乃丞相大人所作,却又被串改来骂钦差,这人口中所说的钦差不是自己还会是谁。江尚风寒光一闪,望向邻桌的二人,却是一头的雾水,这两人一老一少,竟然是一个都不曾识得。江尚风尚未开口,却见老者径自走了过来,大咧咧的拿了一张板凳一做,道:“叨扰了,今日老夫所带银两不够,可否在二位这蹭几口饭吃?”说着也不等江尚风等答应,径自扯了一只大鸡腿吃了起来,吃相甚为不雅。 “先生如此不讲义气,自己只管吃大鸡腿,却是不叫我一声。”却是另外一位少年也坐了过来。 欧阳南宫遇到今日的怪事,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居然平白出来两个蹭饭之人,望着江尚风。 江尚风笑道:“相遇则为有缘,来者既是客。这位老先生若是腹中饥饿,不妨多吃一些。”接着又让店小二上了两只烧鸡。“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江尚风从老者所吟之词中隐隐便感觉出眼前此人虽然寒酸,只怕是丞相大人的旧识,倒是不敢怠慢了。” “在下林逋,到时要先行拜见钦差大人了。”那老者伸手抹了抹粘在嘴上的肉沫子,说是要拜见却是不见任何举动,毫无拜见的诚意。 “林逋先生?”江尚风一惊非同小可,慌忙起身行礼,“学生久闻林逋先生的大名,只是未得一见,此次前来扬州,居然能够遇见先生,实乃学生之福。”林逋之名在京城一地可谓是声名赫赫,虽说如今辞官归隐,但其在为官时所获得的名声,足让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钦差仰视一生。 第九十八章 孤魂野鬼 “想不到离开京城这许多年,居然还有人会记得我林逋之名,倒是让老夫欢喜了。”林逋眼神不懂的盯着江尚风,说是欢喜,却是连个笑脸都无。直看得江尚风头皮发麻,江尚风道:“晚辈在京城之时,丞相大人也经常提起林逋先生,在下对先生一直是心存仰慕。” 林逋冷哼一声,“仰慕就不必了,我林逋孤魂野鬼一个,没什么值得你学习的,倒是你不在京城做官,好好往上爬,却跑来扬州欲要干些什么勾当?” “此次晚辈前来扬州也是奉朝廷之命,前来公干。” “哦?公干?”林逋显然不信,“只怕是借着朝廷授予的权利来图谋自己的前程吧,我怎么听这位小兄弟说,你已经将刘家米铺的老板也抓了起来。要没收人家的大米了。难不成朝廷派你来扬州,是让你来抢这些市民商贩的大米的么?” 林逋口中所说的小兄弟,便是刘盘,在得知刘从文被抓之后,自知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将其救出,灵机一动之下,也只有厚着脸皮去求林逋出面了。却不料林逋向来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待听得刘家米店如何如何仁义,在扬州城内米价飞涨,各大米店纷纷囤货的情况下,还依然将近万斤的大米平价售出给扬州的平民百姓。却不料竟被官府抓了起来,还被封了店铺,侠义之心顿起,便答应了刘盘前来助拳。 江尚风一阵迷糊,不知这林逋为何要替一个卖米的商人说话。陪笑道:“林前辈可能有所不知,这刘家米铺乃是投机取巧之商人,挣得是农民的血汗钱。前一段日子故意囤积大米,哄抬物价。本官是忍无可忍,才将其抓获关至大牢的。并非是下官乱用职权。实乃下官只是想多为扬州百姓做几件功德之事,日后回京复命也好像皇上有个交代。” 一旁的刘盘听得暗骂,将人抓起来关大牢,没收人家的大米,居然还有这许多堂而皇之的借口说辞,见林逋有些将信将疑的神情,便一抱拳,说道:“草民刘盘,见过江大人,大人初次来扬州可能有所不知,这刘家米铺在前一阵缺米之时,曾经平价销售过许多的大米给众多的百姓,可以说并没有囤积之意,这一点众多的扬州百姓都是可以证明的。也许江大人当日看到的刘家米铺暂停营业,只是大米已经售罄时迫不得已之举。” 江尚风有些恼怒,道:“你是何人?难不成是说本官抓错了人么?” 刘盘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只不过大人这次可能真是抓错了人了。况且,如若大人真是将扬州的大米贱价大量收购,转运到其他城市,扬州可售之米将大为减少,只怕扬州的百姓更加没有粮食吃了。到时饿殍遍地,不但扬州的米价得不到抑制,反而价格会愈加昂贵。百姓饥荒之际,如若有一丝星星之火,燃成燎原之势也未可知,大人可要三思了。” 江尚风听得又惊又怒,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扬州被朝廷此次重新丈量田地之后收取了大量的赋税而去,粮食本就不够。如真被自己再强行调走一批,只怕还真会出现饥荒也不一定。想到此,到让江尚风对自己的计划犹豫起来。当日自己的线报称,刘家的米店就曾出现过饥民哄抢米店的情形,只不过刘家迅速决定将大米售卖,才及时防止了哄抢。自己为了官声,调大米支援江浙,若是惹起了扬州民变,那只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了。 江尚风望了刘盘一眼,继续对林逋说道:“前辈指教的是,下官可能还真是有些莽撞了。刘家那位商人,待下官回去再好好审问一番。如若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实情,下官一定还其一个清白。” 第九十九章 义气书生,缚鸡之力 “恩。”林逋点了点头,对江尚风的回答还算满意,望了刘盘一眼,意思是说以现在自己的能力,也只能是做到这一步了,自己现今只不是是个无权无势的文人,人家钦差看在王安石的份上能卖自己一个面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也不能逼迫过甚,便相邀与刘盘二人离开了酒楼。 “林逋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只怕来历不简单呐,居然能看出大人借花献佛之意。”欧阳南宫在一旁道。显然对刘盘的言论甚为震惊。 “义气书生,缚鸡之力,不足为虑。我反而倒是怕这林逋此人将扬州发生之事透漏给了丞相大人,那倒是有些麻烦,毕竟这刘家米铺之事就做得不甚光彩。”江尚风说了自己的担心 。如果林逋真是修书一封,将自己在扬州没收人家大米的事情告知王安石,只怕自己免不了被一番训斥。“欧阳兄,你等会儿去知会一声,让差役将那米店老板给放了。别到时弄得米没吃着,反而惹出一身的霉味来。” “是,下官这就去办。”欧阳南宫躬身答应。 刘盘与林逋出得酒楼来,刘盘道:“此次可要多谢先生出手相助了,下次还得请先生来吃鸡腿才行。”对于林逋,刘盘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敬佩之情,林逋虽然一介孤傲的文士,却心怀着天下百姓的苦乐。在其身上,有着典型的古代士大夫的品质,这一类型的人,可以为了理想舍弃荣华富贵,视名声如性命般重要,林逋这种人,即便是打死他,也绝不会去贪墨朝廷百姓一文钱,不仅学识渊博,为人还正直无比,如何能不敬佩。 “子虚家在何处,有空之时到要去子虚家蹭几顿饭才是。最近老夫可也是没吃到什么肉味。常去酒楼花费就太多了,不知我等穷酸文人所能负担的。但有几碟小肉菜,若干青菜,一壶酒,老夫便可开怀了。”林逋见刘盘穿得也甚为寒酸,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到是不忍让他再去酒楼请客破费。然食指所动,还是忍不住提出想去自己学生家吃几餐免费饭菜。 “先生尽管来便是,学生的小屋便在街尾处一家烧饼铺的旁边,到时一打听便知了,虽说家中没有山珍海味,然先生如若肯光临寒舍,学生定然杀一只老母鸡来招待。”见刘盘说得甚是诚恳,林逋心中倒是一阵意动。喃喃道:“老母鸡。。。。” 与林逋分别之后,刘盘便径自往刘家大院而去,毕竟自己答应了李氏,尽力将刘从文从大牢里救出来,虽说现在不知结果如何,总还是要去知会一声。 到了刘家的大门,和守门的伙计招呼了一声,便进去了。一进门,大老远便见刘诗才阴沉着一张脸,手里捧着一本书在发呆。 “子虚兄,我爹可否会有事?”刘诗才显然也没心思看书。“都已经被抓进大牢三日了,连进去看望都不许,黄掌柜和我姐一直都在府衙门口等着消息,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故?” 刘盘摇了摇头,“这个现在还不好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官府那边应该不敢对刘家下毒手了,毕竟影响太大。而且现在扬州的米商也已经迫于官府的压力开始陆续将大米低价售给官府了,只要官府的目的能够到达,刘院长应该就安全了。”刘盘说道,自己也没太大的把握,说这番话纯粹是出于安慰刘诗才而已。以刘从文一介院长文人的骨气,定然不会轻易屈服于权势,只怕在大牢里要吃尽苦头。“随后便将今日邀林逋去见江尚风的事简略的说了一下。” “小弟诗才在此先谢过子虚兄了,只是不知那江尚风这等狗官,会不会卖林逋先生的面子。唉,我娘亲这几日都哭得死去活来,非要去大牢里见我爹去。好不容易才拉劝住,却是一日比一日的憔悴了。”刘诗才说得凄惨,浑然没了往日的率性与无忧,彷佛这些天的变故,让其突然变得睿智成熟起来一般。 第一百章 侵其心脉,伤及筋骨(想要收藏啊) “也无需太过担心,江尚风虽说是钦差的身份,却也不敢滥用权力。”刘盘劝解道。正说着,却是一瞥眼见刘家的黄掌柜正背上背着一个人闯了进来,刘雨晴眼露惊慌的跟在后面,腮边的泪水兀自未干。仔细一看,那背上之人不是刘从文还会是谁! “老爷回来了,诗才,快去通知你娘亲来。”黄掌柜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喊道,显然从衙门一路背着个大活人回来,已是累的不轻。 刘诗才望着那满是血迹的衣衫,自己的老爹却依然是昏迷不醒,一时惊得手足无措。“呀。”惊的喊了一声,才是跑进里屋去报信。 不出一会,整个院子上上下下便都知道老爷已经回来了。几个丫环飞快的往大街上去请郎中。李氏拖着几近本亏的身子跑到了刘从文的身边。一见刘从文竟然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苍白的嘴唇毫无生气。被吓得又哭号起来,上去抓着刘从文的手臂摇了摇,“当家的,你睁开眼睛看看妾身呀,妾身待会儿让晴儿给你去炖粥喝。你快醒醒呀。”几日下来,李氏一粒米都没吃进去,此时突然大受刺激,两眼一抹黑,竟然也晕了过去。 檀香腾起的房间内,几缕清香,一只镀着金色的观世音菩萨望着眼前的众人,半响无人说话,许久。一位老者的手从床边收了回来,老者眉头紧皱摇了摇头道:“老夫刚才给你爹爹把过脉了,棒疮之伤,伤及筋骨,浑身发热已久,侵其心脉。诸位请看。”说着老者将昏迷的刘从文反侧过身,“病人的臀部已经被棍棒打烂。红肿异常,已然是病入肌理,触及骨肉,非华佗在世不能医治。”说完老者叹息了一声,便欲收起药箱离去,出诊的诊费也没准备索要了。 “大夫,请留步。”却是刘雨晴紧咬着唇,说道,“我爹爹,真的没法用药石治好了么?”虽说刚已经听得郎中说的清楚,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拖得太久了,如果是刚打出的新伤,凭老夫的药当可治愈,现今即便是用药,也只是拖延一番而已。” 刘雨晴听了说道:“还请大夫给家父用药,即便是无用,也甚过如此情况。” “老夫的药价钱可不一般,要二十两银子一副药。” “如若能救得家父,即便是花费再多的银两,刘家也心甘情愿。”刘雨晴坚定地说道,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也不愿意放弃。 老者正是李中道,乃扬州城内最具盛名的郎中。李中道如果说无法医治,那扬州城内也再没有别的赤脚医生敢来出头了。李中道默然了一阵,道:“老夫尽力而为吧。”说着便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个布包来,打开布包,几根极细的银针赫然闪动着银光。李中道熟练的将刘从文身上各大止血的要血刺入银针。随后取出一个木匣子,从木匣里面取出些许黑色膏状的药物,轻轻地涂抹于刘从文的创口之上。另外又开了一副药方,“照着这药方去药铺拿药。用慢火炖好。到时将汤药分三次喂入病人口中。看老天造化吧。” 地主 待得李中道离去之后,刘从文依然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刘雨晴和刘诗才都守在一旁,不敢离去。刘盘一时也没想到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处理感染的伤口,刘从文现在的状况略懂些医疗知识的人便知道,是因为伤口化脓感染而引起的发烧,以致于昏迷不醒,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对伤口消毒的说法。稍微有经验一点的也不过是烧一块红铁在伤口处去烫。这种原始的用高温对伤口进行消毒的方式也只是适用于小范围伤口而已。并且也没几个病人能够承受得起红烧肉的滋味。“也不知这宋朝有不有高度酒了,如果有,用来给伤口消毒倒是好药。”刘盘想要帮上些忙,却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便辞别了刘诗才,径自回家了。 刘盘回到家,出来给开门的却是连儿,这倒让刘盘诧异一番,才想到是自己答应让其来做丫鬟的,只见连儿微红着脸,两只小手紧握着,见了刘盘一阵的局促。乖巧的让在一旁,让刘盘进去。 一进门便见环有模有样的坐在凳子上,面前还站着好几个穿着土气的老农民,“少奶奶,田地里已经开始放水了,只等开春将土翻一遍,便可播种。只是还缺开春的谷种,县衙里来的差役说了要一百斤谷种今年要二两银子,还是官府为了照顾咱耕种的百姓特地给的价格。” 一个中年老农恭敬的对环说道。,一副细农向地主报告收成的样子,直看得刘盘一愣一愣的。 环见着刘盘站在一旁,忙起身过来,笑呵呵的道:“夫君还不知道呢,妾身将咱屋子后面的那五十多亩地都买下来了,这几位便是我们田地上的细户。”环说着便向刘盘介绍起来。 几位老农便都过来给刘盘见礼。彷佛见到了财神爷似的,都上前来作揖说道:“老爷好”。 “你们都先回去吧,开春的谷种,到时我差人去衙门买了来,之后给你们送过去。”刘盘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说道。宋朝时因为谷种这种战略性的东西往往都是官府负责买办出售,以防商家为了谋取暴利售卖劣质的谷种,或者在开春之时肆意加价。一般的老百姓耕种户都是自家留足来年耕种的谷种,但情况却往往是经历一个冬天的吃喝,大多数百姓的家中米都是不够吃,遇上不景气的年份往往是连谷种都被吃光掉了,来年便只有问官府购买谷种,或者干脆先赊欠,用秋季田地里的收成来做担保。但是地主家的细户却是不管这许多的,种的都是地主家的田地,谷种自然也是问地主家要。几位细户听得刘盘爽快的答应了给谷种的事,都暗暗欢喜的离去了。 “夫君怎么也不先核实一下看到底要多少谷种就答应这些细户的要求了呢。”环一脸埋怨的嘟起了小嘴,显然没经过她同意就是不对的。 刘盘问道:“这个地是怎么回事?我们买这许多田地有用么。” “妾身瞧着这块地便宜,离咱家又近,咱在闹市区买了这么好的一栋房子,总要有一块像样一点的地才能配得上咱的屋子不是,而且这几个细户还养着一头牛呢,耕种地的时候都很方便。五十亩地,才买20多两的银子,妾身就把它买了下来了。”环说着彷佛一点也不心痛那二十两的纹银。显然,古人对土地的嗜好明显甚过白银。。。 一百零二章 几缕风尘的倦色 环一副老成的样子,穿着刚买不久的新衣服,“妾身也是为了咱家日后打算,置办些田地,才好有谷子吃,不然都是去市集买大米来供日常吃用,那里有那许多的银两那花。虽说开始之时买地要花费许多的银两,日后总会种回来的,夫君可也不用担心,这几家细户,都是老实的人家。” 刘盘大量着眼前这丫头片子,却不经意的发现,自家这丫头渐渐的身体也有了变化,本该丰腴的地方变得更加丰腴发育起来了,身材也因为营养的改善变得愈加的滋润。咋一看怎么都像一个美丽的少妇。“丫头今年几岁了?”刘盘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 “妾身的生辰夫君不是知道的么,”环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刘盘,“过了开春,就满十八了。”说完过来拉着刘盘的手,“夫君你还不知道呢,连儿的奶奶为了感谢咱们借谷种给他们播种,特地让连儿捎了一只老母鸡过来,虽说现在还不曾下蛋,妾身放在院子里养着呢。”将刘盘拉到后院,带着去看老母鸡。一块宽敞的空地上,还长着些杂草,二柱正拿着一把锄头挖蚯蚓,一群小鸡正围着二柱唧唧咋咋的叫唤个不停,连儿抱着一个喂鸡的木棚,守在一旁正看得有趣。见得环过来了,忙把木盆递给环,盆子里还剩着些许未曾喂完的谷子。 “连儿妹妹刚带过来的母鸡因为人生地不熟的,还不肯吃东西呢。只有撒些个谷子,它才肯过来吃。”说着环对着远处警惕的老母鸡咯咯的喊了两声,撒了一抓谷子过去。“饱饱的喂十来天,母鸡才肯下蛋。”谷子显然对于鸡来说是奢侈的食品,刚还扭着脑袋远远打量着刘盘一群人。见了黄灿灿的谷子,立马一扇翅膀便奔了过来。 刘盘见了暗想,“这只鸡都这么老了,那里还会下蛋,只怕早就进入更年期了。”见了站在一旁的连儿神色有些异样,只是从未见过用谷子喂家禽的做法,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连儿,你家开春播种的谷子可够?” “回盘哥儿的话,上回多亏盘哥儿肯借谷种给咱家,已经够种满几亩田地了。连儿还拿了二两银子,奶奶说一定要多谢盘哥儿的大恩。等秋后丰收了谷子,一定多还些稻米过来。这只母鸡也是奶奶特意为了感谢盘哥儿让连儿带过来的,在咱家都养了好些年了。”连儿说道,对刘盘上次的慷慨相助,存着感激报答的心思。 正说着,却听院子的大门突然被敲响,“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连儿赶紧小跑过去开门。身为丫鬟,自然知道这是她分内的事情。连儿一开大门,却见门口正站着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手里还捧着一坛酒,几分江湖风尘的倦色,老者一身蓝布大褂上还烂了几个漏洞,正两眼有神的望着羞涩的连儿。“这是刘盘的家么?”老者顿了顿,问道。 第一百零三章 不能喝的酒(求收藏,求推荐) “原来是林先生,快快请进。”刘盘见林逋正搂着一坛酒正探着头往院子里张望,忙迎了出来。 “这几日在市面上找到一味好酒,特地买来与子虚尝尝鲜。”林逋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难得先生肯光临学生的寒舍。正好让学生略备几个小菜,好好的喝几杯。”刘盘将林逋引到大厅坐了主位,吩咐环去做几个小菜上来。 “子虚可也不能特小气了,老夫特地花了大力气才从一位远归的朋友处弄到的这一坛好酒,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林逋一整衣衫,一抚长须,大模大样的坐好,“杨柳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烈酒出坛,刚猛无比。再怎么说子虚也要蒸上一只母鸡来下酒吧。”林逋期待的望着刘盘,显然在秦天问那里借宿,这些天苦做清高,没吃到什么肉味。 “那是自然,学生于前日之事尚未感谢先生的援手之德,自当要好好款待才是。”刘盘便吩咐环去杀鸡,并将那江尚风随后将刘从文放回之事大略的说了。“此事还得多谢先生出面周旋,方能怔住江尚风那厮的气焰。” “此江尚风不过是王介甫的入门学生而已,就是他王介甫亲至也还得卖老夫几分面子。” 院子外传来一阵母鸡的惨叫,估摸着是环带着二柱在捉那只刚刚被连儿送来不久的母鸡,想不到这只鸡刚吃了一顿谷子美餐,便沦落到要被蒸煮来吃的命运。门外一番惨叫之后,便又归于平静。 “子虚这一手字倒也写得可以,进步神速。倒是不枉老夫的一番心血教诲了。”林逋拿着刘盘练习书法的纸张,点了点头,评价道:“虽说和大家相比相去甚远,然书写字体端正,用笔有迟急、起伏、曲折之分,观此字,一笔一划均是一丝不苟,算是费了一番心思。只不过还需讲求笔力与笔势,这一些书写的技巧都非一朝一日之功,日后慢慢领悟吧。” 刘盘躬身受教,于书法一道不知和眼前的林逋相差不知何几,自然是不敢托大。 待得环端上煮的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已是日上三竿,久违的鸡肉让人食指大动,林逋大呼爽也,忙拿过酒坛,将封盖去掉,给刘盘和自己都满满的倒了一碗。顿时一阵久远熟悉的芬芳溢满屋内,是确确实实的酒的浓香。“果然是好久,先生所言不虚。”刘盘闻到酒香,赞道,端起大碗喝了一口。“入口香醇,咽入腹中则又火辣异常,过瘾,此酒堪称酒中的将军酒。 烈酒乃是一位酿酒成痴的故人所酿,引以明火,可使起燃烧,可谓是酒中异类。要解酒瘾,非此将军酒不可。”林逋得意的解说道,口中大口吃着肉,混没在意驻足在门口的连儿正双眼红肿的含着泪水,此刻想起那只自己饲养多年的老母鸡,不禁泪水连连。 刘盘听得林逋说此酒可燃起明火,不由心中一动,能燃起明火岂不是高度酒了?想不到当此宋朝之际还真有人将高度酒酿造了出来。刘盘忙将一个火折子燃起,将酒水喷洒了过去,“轰”的一下,腾起了红黄色的火焰,把个正在吃肉的林逋吓了一跳。刘盘的脸上现出异样的神情。 “先生此酒不能再喝!”刘盘一把将林逋的酒抢了过来。 “有毒?”林逋一脸愕然。 第一百零四章 妖术之道(求收藏) “有毒倒不是,此酒当是另有用途。”刘盘便将刘从文入狱负伤的事情给林逋说了。“学生正在为此事烦恼,几名郎中对于此种重伤都毫无办法,此酒如此烈性,或能医治伤口也说不定。” 林逋道:“想不到江尚风此人如此心狠手辣,到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了。如若此酒真有医治伤口的疗效,子虚不妨拿去,毕竟救人性命要紧,老夫只需有鸡肉吃便可。” “好,那学生在此先谢过先生了。救人要紧,学生这就去。”刘盘辞别了林逋,便抱着酒坛径直奔刘家大院而去。 书房里,刘诗才耸拉着脑袋,桌子上两碟炒好的小菜热气渐渐散去。刘从文依然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几个郎中正不知为了何种问题争的面红耳赤。其中一人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医术,道:“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谓圣度。故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 观病人此时气血虚弱,阳刚之气大衰,面色阴气过重,应用人参与鹿茸为主药,铺以成年虎骨以及麝香,方可补阳气,增气血。再用老夫私藏的几味祖传配方以调和阴阳,相信不出三日,便可治愈。” “哼,赵老夫子说的是没错,病人此时全身虚弱,阳气亏虚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是此时病人昏迷不醒,试问该如何用药?喂药之法我等都已经试过了,病人根本没有知觉,即便是药再好,也是食不下咽。”站在一旁郎中出口反驳,显然对这赵姓的郎中很是不屑。 “那依白兄来看,当如何诊治?”赵郎中问道。 “病人昏迷不醒,当以针灸刺其穴位,待其醒却后再行用药,方为上策。”姓白的郎中郑重的说道。 “嘿嘿,玉扇堂李郎中都已经给病人用过针灸了,同样是不曾醒却,难道白兄有把握胜过李中道的针灸不成?”赵郎中反驳道。 正争吵间,房门却别人猛的推了开来。众人一愣,仔细一看,只见一个书童打扮之人,正满头大汗的抱着一坛酒冲了进来。 “你姐姐呢?怎么没见她在此。”刘盘推开门,一见刘诗才居然请了这许多庸医挤在病房,眉头一皱,进了来,见刘诗才蔫了一样在旁边站着,不见刘雨晴,略感诧异。 “子虚兄。”刘诗才回过神来道:“我姐她去酒楼打点生意去了。大夫前来用过药,却依然还是不见效果。”刘诗才担心的说道。 刘盘不曾言语,走到床沿边上,掀开被子查看刘从文的伤口,只见伤口处已经化脓感染,显然很是严重。 “师兄难道有办法医治家父的伤病?”刘诗才凑上前来问道。 “应该是有几成把握,帮我去拿一把切肉的刀来,再准备些干净的纱布,一盆冷却的温开水,再要些盐巴。”刘盘对刘诗才吩咐道,刘诗才虽是有些将信将疑,然对刘盘的能力还是出于心底的信任,便依言去准备。 赵郎中在一旁看得满脸不忿,讥讽道:“妖术之道,殊不可取。”然让他自己想个好的对策出来,却是一时不得法。 刘盘唯有苦笑,却也没那么多时间与其争辩。 待得所需之物都备齐,刘盘将盐巴都放进了温开水里面,溶解成了盐水,小心的用盐水将刘从文的伤口洗净,锋利的刀口在火焰消毒之后轻轻的将腐肉都割去。一番操作下来刘盘累的够呛,知道自己算不上是什么合格的医护人员,但也只能将就了。随后将烈酒都倒在伤口上消毒。忙活了好一阵,又将伤口用干净的纱布包裹好,才算是告一段落。 几个郎中看得纷纷侧目,对刘盘这些个妖术大为警惕。偏偏自己所提的医治之法又不见疗效,自然也不好再去驳斥人家。“东家既然请了这位小兄弟前来医治,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几个自称名医的郎中领过几两诊金之后,便纷纷告辞。 第一百零五章 苏醒 “等你爹醒来之后吩咐下人去熬一碗粥,加些砂糖,喂他喝下。几天未曾吃过东西了身体都虚弱的很。”刘盘平静的说道。刘诗才却依然是一脸担忧的神色尽写在脸上,的确,如若这次自己的父亲要是真就这么一睡过头醒不过来了,那这偌大的家业要靠谁来担负,总不成一辈子靠自己的姐姐,那日后总是要嫁出去的,想来想去实在是头痛,只能是盼望着自己的父亲能够早日清醒过来。 “只是发烧烧昏了头而已,没什么大事,待得烧退,自然便会醒却,无须过于担心。”望着刘诗才担忧的神色,刘盘劝解道。“你再去找一个毛巾来,用凉水侵湿了贴在你老爹的额头上。” 刘诗才依言去找了块毛巾,打湿了小心的将手巾贴在刘从文的额头上。突然刘盘听得背后一声女子的叹息,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见竟然是李氏不声不响的站在身后,鬼魅一样的装扮,长发披散着,穿着一身睡衣,面容惨淡的站在刘诗才的身后,估摸着是刚刘诗才出去拿毛巾的时候跟了进来的。李氏虽然行为诡异,庆幸神智尚未失,只是容颜大为憔悴只怕刘从文昏迷着几天刘家这些个妻儿子女都是备受煎熬。 “夫人身体虚弱,当注意身体,多多休息才好,院长已经脱离危险,并无大碍。”刘盘安慰道。 李氏望了刘盘一眼,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生情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伴侣,啜泣道:“我知道贤侄是在劝慰我这个妇人,从文他如果醒不过来,我也要跟着他一起走了。”李氏凄然的说道,显然那些郎中来诊治时说的话都一一的入了李氏的耳中,就连扬州城内有名的名医李中道都来试过药了,还是没见起效,接连昏迷两天都是滴水未进,一个大活人不吃不喝能撑得过几天?就算是再怎么的迷信,都知道人是要吃饭喝水的。苏醒的希望,正随着时间的逝去变得愈加的渺茫。 “贤侄对我们刘家的帮助,我这个妇道人家也都是知道的,也常常听得老爷提起过你,这个锦盒便赠送与你。”李氏说着便将手中拿着的红色小木盒递给了刘盘。 “这是?”刘盘不知将盒子拿在手中,却不知里面盛有何物,一脸迷茫的看着李氏。 “此物关系甚为重大,贤侄待得到京城之后再行开启查看吧,或许对你日后京城之行大有帮助也未可知,望你能妥善保管。”李氏幽幽的说道,愁绪万千,“这只锦盒是当年一位京城故人赠送与我的,盒中装有我亲笔书写的一封书信,到京城时如遇到什么难事,便可持盒中的书信去寻此人。” “这,学生在此先谢过师母。”刘盘将红色的锦盒收好,想必日后必有用处。 “咳咳,”两声咳嗽之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惊,声音传来之处正是刘从文所睡之处,“给我滚过来。诗才你这个孽子!害我花费了那许多银两送你读书!”只见刘从文两个眼睛瞪着刘诗才,想要发作又苦于没有力气,挣扎了一番又悲愤的躺倒到了床上。 但是,刘从文苏醒的消息,确是如插上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刘家大院。几个小厮还立马飞奔跑去向大小姐报信,根本不用吩咐。 第一百零六章 刘从文端着一碗肉粥,吃了几口,刘诗才跪在地上却是不敢说话,“你倒是玩的清闲,花了大力气把你送进书院去读书,居然一开始就被先生罚去撞墙。简直是把我刘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刘从文厉声喝道。“要不是你娘亲告诉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真不知你这败家子活在世上有何用处。”一碗肉粥下肚,刘从文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 “可别责怪诗才了,这几天你伤病昏迷不醒,都是诗才守在一旁照顾着。还请了众多的名医前来医治。”李氏双眼红肿,含泪在一旁维护的说道,“这不,不是医治好了醒过来了么,可吓坏了我们了。从文,你可得好好谢谢来看病的大夫,咱诗才也是为了您到处寻访名医,算是至孝了。” “且不说这孽子。”刘从文听言,怒气消了许多。“我自己的伤我自然知道有多重,救命的大夫那是一定要答谢的。呆会你去账房支20两银子,算是答谢的诊金。待得伤好还得上门亲自谢过才行。”刘从文说道,转而望向自己那没用的儿子 ,“商不与官斗,商人的地位,犹如草芥而已。你以后要引以为戒,万不可得罪官府。” “是,孩儿谨遵教诲。”刘诗才答应道,“只是那医治好父亲伤病之人并非郎中。” “哦?那是何人?”刘从文好奇的问道。 “当时众多扬州城内有名的郎中都请来看过了,爹爹当时昏迷不醒,一众大夫都是无从医治,正危急之际是刘盘师兄前来给爹爹上药,才将您的高烧退下去,继而苏醒过来的。”刘诗才将经过大略的说了。 “想不到你那刘盘师兄竟然还精通医术之道,可真是算得上是奇人了。明日多备些礼物,前去替我好好谢谢人家。”刘从文精神甚好,只是屁股上的伤口仍是疼痛不已,“想不到昔日我刘家的一个小小书童,竟然能如此的出息,身怀不测之才。只是我刘家势力微弱朝中无人,留人家不住呐。”刘从文一阵感慨。 刘诗才上前道:“刘盘师兄与孩儿一直都是好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会相互帮忖着,爹爹不必忧心。刚刘盘师兄还说要给爹爹去买几味药,估摸着呆会就要回来了。 “恩,为朋友要讲究义气为先,我们家欠刘盘的情甚多,日后你去了京城也少不了让他照顾,不然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我们刘家在扬州城内毕竟还算是大家大户,路上遇到多花银两的地方,不要舍不得,多帮忖着人家。” 正说着,刘盘抱着一大包东西推开门进了来,见刘从文居然醒了过来了,吃了一惊。“院长这,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嘿嘿,盘兄弟的药好了,自然醒来的快,只不过这伤口还是痛,有不有止痛的灵药?得给我敷上才行。” “止痛的灵药是没有,刚外出去药铺买了一包纱布,加上这剩下的一坛药酒估计也凑合着够用了。过一两天我再来给院长换药,相信很快便可治愈。” 第一百零七章 该不该杀 “想不到子虚竟还是精通医术之道,老夫这条命可都是你救回来的,日后如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便是。但凡老夫能够做到的,必定倾力相助。”刘从文感谢的说道。 “院长严重了,学生也只是略知几味能够医治伤口的药而已,算不上什么精通。况且,救助他人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辞别了刘从文,一路信步而行。此时离去,已是黄昏渐进,树影婆裟,依稀几声鸟雀的鸣声,驻在枝头叫唤着归巢的伴侣。人流稀少了,刘盘正行路间,却突然几个人影从路边一条小道闪了出来。一大汉身上正扛着一个大麻袋,麻袋里正传出阵阵闷哼。里面明显装着一个活着的大活人。几个大汉一见居然被人撞见了,赶忙欲要转身。刘盘却早已认出了那扛着麻袋之人。正是前些日子在码头认识过的莫老三。“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刘盘上前喝道。 莫老三见已被发现,倒也并不惊慌,认出了来人是刘盘之后,嘻嘻小了两声。“咱捉了一个大贪官。正赶回去要拿着煮了下酒。刘兄弟要不要一起去尝尝?”一旁的莫老二却是一脸警戒的神色,望着刘盘的反应。显然对刘盘会不会去官府告密很是不确定。 刘盘听得一阵吃惊,问道:“这袋中之人莫非便是这几日到得扬州的钦差?” “盘兄弟果然料事如神,居然一件麻袋就能猜出里面是何人了。俺莫老三可是要佩服了。” “老三莫要再唧唧歪歪,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莫老二出言制止,对刘盘道:“盘兄如有兴趣,不妨便随我们来,莫老二尚有一个请求需盘兄弟答应。此地过往之人甚多,给人撞见了殊为不好。”莫老二说着便赶忙吩咐莫老三扛着麻袋往草丛中行去。 “无妨,那我便随二位一并走一遭。”刘盘爽快的答应了,知道莫老二想求他不要将此事说将出去。不过绑架钦差那可是杀头之罪,对这二人的胆量着实有点吃惊。 带得到了荒郊野外之处。莫老三才是将麻袋往地上重重的一扔。麻袋里传来一声惨哼,先然里面的人吃痛不小。莫老三口里骂道:“这个老猪怎的如此的重,可要累死我了。”说着又伸腿朝麻袋踢了两脚。 莫老二见刘盘站在那里不发一言,道:“当日码头一会,得见盘兄慷慨解囊,又曾以医术救人,知盘兄乃是性情中人,盘兄可知我们兄弟二人为何要抓来这钦差?” 刘盘听了一鄂,“这个在下却是不知。如若二位愿意,不妨说来一听。” 一旁的莫老二大嚷道:“此钦差实乃饿虎猛兽也。来扬州不过几日而已,就将扬州的米价弄得飞涨。害的我们码头扛活的一帮兄弟个个都买不起白米吃,昨日里还饿死了两个兄弟。害得我们没米吃,那自然要尝尝这钦差身上肉的滋味。待得用火烤熟了,让大伙一人来吃一口,方解我心头之恨。听米店说就是这刚来的钦差下令要扬州所有的米店都上交大米,听耕田的百姓说,就是这可恶的钦差派衙役又来重新丈量他们的田地,原本五亩耕地能被差役量出十亩来。上交一斗的谷子赋税现在要上交两斗了。百姓和我莫老三都没米吃,盘兄,你说这钦差该不该杀!”莫老三瞪圆了眼睛望着地上挣扎的麻袋,仿佛是看到了一头肥猪。 --------------------------------------- 在此,特别感谢 静影枫 读者给我送的红包。 第一百零八章 非贪墨之辈 刘盘听得莫老二说竟然要将这钦差活活的炖了吃,吓了一大跳,忙道:“二位仁兄,此事万万不可。如真将这钦差宰了吃,不仅不能起到作用,反而害苦了扬州的百姓。” “此话如何讲?”莫老二有些不信的问道。 “所谓钦差,只不过是替皇上办事而已,前来扬州行事可并不是这个钦差所能做得了主的,都是朝廷方面派来执行公务而已。二位杀了此钦差,朝廷过一段时间还可以另外指派一个。正所谓杀之不尽。况且杀钦差影响太大,过于骇人听闻,且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据在下闻言,这江尚风平日里为官极重名声,并不是贪墨之辈,此番来扬州丈量土地,重新核算田亩都是受朝廷指派,都由不得他做主,他只不过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莫老二听得有几番道理,不禁觉得有些鲁莽,“听闻盘兄说来,如若这丈量田地增收赋税真是朝廷所命,那却也怪不得这钦差。上有所命不得不从,只是这新的政令可真是害苦了一众百姓。我们码头几个兄弟家里都被那些个可恶的差役给盘剥的没饭吃,连开春的播种谷子都没得剩了。百姓没有了活路不杀钦差还能杀谁?” 刘盘摇了摇头,道:“杀了第一任钦差,还可以有第二任钦差,乃至更多,此杀之不尽,非解决之道。” 莫老二听得刘盘所说,愁眉紧锁起来,询问道:“若依盘兄所说,该当如何处置?当此百姓生活困苦饥不裹腹,我辈难不成就要坐以待毙不成?” “坐以待毙如何可以,二位如若信得过在下,不妨将这钦差教与我,放其一条生路,毕竟这诛杀钦差之罪名太过骇人。”刘盘见莫家两兄弟神色间有动摇之意,走上前将装人的麻袋解了开来。只见江尚风冒出一个头来,睁着骇然的双眼望着眼前的几人,显然刚才的对话都被江尚风听到了。凌乱的发型上还粘着几个稻草,口里被噻了一块臭麻布,状态甚为狼狈。 刘盘将江尚风口中的臭麻布取掉,“江大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哼,本官几个月未曾洗过澡了,要吃本官的肉,只怕没那么好吃。”江尚风舌头一得自由,立马说道。 “大人莫要误会了,这二位壮士将钦差大人请来,无非是想替扬州受苦的百姓求一个情而已。”刘盘道。 “求情?”江尚风扫视了莫家兄弟一眼,“本官奉朝廷之命前来扬州整顿田亩,行方田均税之法,行市易之法,皆乃当京丞相介甫大人亲自拟定,本官此次前来扬州未曾贪墨一分一毫。扬州百姓之苦与此次所行之法又有何干系?”江尚风在麻袋了郁闷了好一阵,此时见得对方口气软了下来,竟然还有求有自己,便生出了怒火。 莫老三听着便忍不住。从裤腰带上扯出一把牛角刀,左手一把抓住江尚风的衣襟提了起来,骂道:“你这鸟官,别真以为身上有些个糟帊俺们那帮子穷兄弟就不敢吃你。饿的没饭吃了,老鼠屎俺都吃了。” 第一百零九章 动荡的芦苇 江尚风咽了一口唾沫,道:“念你们只是初犯,兼之又是。。。”江尚风突然觉得喉头一紧,硬是说不出话来,只见莫老三用大手掐住了其喉咙,瞪圆了双眼怒道:“替天行到,杀鸟官!今日我莫老三就要为扬州受苦受难的百姓来出一口恶气。就算不是你这钦差做的乱,也要让朝廷知道,这百姓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江尚风听得傻了眼,一时不敢说话了。蔫了好一会才道:“二位壮士,江某也是一介小官,只不过是奉朝廷之命行事。身有所命不得不从,出发来扬州之前,听闻扬州大的地主谎报,瞒报土地严重,以至朝廷赋税严重流失,浙江一带今年水灾朝廷都无可调之米,百姓流离饥不果腹,本官痛心疾首之际,是怀着满腔热诚以为民做实事的心思来的,不仅为的是扬州百姓的长远之际,打击当地大地主的土地吞并,更为的是天下苍生。”江尚风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含泪的说道,“却是真不知这重新丈量土地之法竟有这许多弊端。衙门颁发的指令在下面执行起来,却成了另外一回事了,公差借重量土地的机会竟多有向百姓敲诈勒索之事。于土豪劣绅之豪门却是不敢过问。原本惠及天下百姓的好政策法令,竟然成了扰民,害民的苛政。唉,本官在扬州这许多日,这百姓之苦何尝不知。如果二位壮士此次能饶得在下一次性命,他日回京,必定上书朝廷,将扬州百姓之苦转达天听。”江尚风一番话说完。遥望着远方树杆上正在啼叫的几只乌鸦,叹息了一声。 莫老三是个老实人,直性子,听了江尚风的一番话,便生出了悔意,“既然你不是坏官,俺便放了你去。俺们做百姓的,只为一口饭吃。日后遇见了我们兄弟俩,你莫要派公差来抓我们就行。” 江尚风听得长舒了一口气,暗叹侥幸,今晚差点命丧于此了,此时听得对方答应放自己回去,自然心情也宽松了。“二位壮士今日直言,对江某来说直入当头棒喝。江某更是明白自身职责所在。便决定这几日返京向朝廷奏明弊端,再行改革。江某还得感谢二位才是。” 一旁的莫老二望了望刘盘,又望了望双手被绑的江尚风,觉得杀了眼前此人却是无甚用处。还不如放其一马,指不定还真如其所说的那样,日后能少来迫害百姓。再说听其之言,这钦差这几日就要返京,这钦差走了,扬州自然又归于平静了。杀了这钦差反而要惹出大动静来。于事无补了。叹了一口气。“这位钦差大人,今晚我们二位兄弟多有冒犯,还望勿要挂怀。我们都是一介草莽而已,还望大人莫要忘今日所说之言。老二,我们走吧。”莫老二说完便转身往深深的芦苇荡中行去,莫老三愣了一下,也赶忙跟了上去。动荡的芦苇哗哗的响,一直响向远处,惊飞了几只过夜的鸟。 第一百一十章 兔子 “江大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刘盘走上前去将满脸狼狈的江尚风扶了起来。顺手将缚在其手上的绳索解开,“几个没读过书的山野村夫莽汉,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江尚风唯有苦笑,“江某这次可要多谢仁兄解围了,差点让本官命丧扬州。”那日见仁兄与林逋先生在一起,不知与林逋先生是何关系?” “林逋先生乃在下的授业恩师。”刘盘答道。 “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便得入林逋的门下,实乃羡煞世人了,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今日得蒙你救得一命便算我江某欠你一个人情,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刘盘,扬州人。” “刘盘?你就是前次扬州大赛夺冠的刘盘?呵呵,江某还真是眼拙了,不曾想到兄台还是在扬州城内如此出名的人物,那日后必定我们在京城还会有相见之日,兄台去京城赴考之时可莫要忘了来我江某府上做客。”江尚风自然听过刘盘的名头,心里不禁升起了拉拢之意。 “日后进京赴考,自然少不了要叨扰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不若就此别过。本州丈量土地之事,还望大人给扬州百姓一条活路,莫要逼的老百姓没饭吃才好。”刘盘自然知道这江尚风也不是傻子,经过今晚的恐吓只怕这两天就会回京复命去了。 江尚风叹了口气,道:“刘兄说的是,这改革之法却不是那么容易实行的。天色已晚就不多说了,就此别过。江某今日多谢刘兄救命之恩。”江尚风一拱手,便顺摸着羊肠小道,回府而去。 扬州城内的街道上,正是华灯初上之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依然没有散去,卖菜的老农蹲在路旁,守着竹筐里的几颗青菜正卖力的喊,上好的青菜只能是背到城里来卖给大户人家或卖给酒楼,一般的老百姓都是自己种菜自己吃,除了猪肉之外,蔬菜是决计不会来市场购买的,因此,菜农一天能卖掉的青菜甚为有限,许多的菜农因为没有挣到足够的铜板,还是舍不得离去。期望着能卖掉框里剩余的青菜,多换几斤大米,回去养活家中的老弱妇孺。 在街道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身穿长衫的青年甚为惹眼,青年双面清澈,面色清秀,瘦弱的面庞却额外的显示出几分精神。面前摆着一个笼子,卖的却不是青菜,里面正装着几只雪白的小兔子,霎是可爱。 “你这兔子咋卖?”一个农妇见到那几只雪白的小兔子,心里有些意动,想着把这些个兔子用青草养大之后定能卖个好价钱,也用不了什么成本。 “五十文钱一只。”青年守了半天见终于有人前来问价,顿时来了精神。 “五十文?”农妇睁大了眼睛,“这些个兔子才拳头大小,都是幼崽,拔了毛都没肉了,都没法吃,看着像野兔,加起来能卖个五文钱就不错了,五十文一只?你咋不去抢咧。”农妇握着兜里仅有的五文钱,恨恨的道。 “不卖不卖,在下的兔子实乃用于观赏把玩的,不是用来吃肉的。”青年板着脸说道。 一百一十一章 张子云 卖小白兔的青年正是林逋的学生张子云,在屋子后面的草丛里发现这这一窝兔子,兔妈妈是捉不住,只好欺负了那一窝的小兔子。想着拿到市集上能换些个银两,以便作为去京城赴考的路费。 天就要黑了,准备要卖的兔子仍然是一只都没有卖出,兜里没有银两,心里一阵无力,晚上下锅的米却又不知去哪里寻找,家中的娘亲已经吃野菜吃的眼睛浮肿了。 “唉,”张子云长叹了一声,准备收起摊子回家,望了望那几只娇小玲珑的小兔子,想拿回去炖了吃,以解腹中饥饿,却又是有些舍不得。 “喂,你这小兔子怎么卖?”一女子驻足在张子云的摊子旁边,问道。声波婉转侵袭,渐渐沉重的暮色仿佛也跟着浮动。 张子云一愣,忙答道:“这小兔子要卖四十文钱一只。”在市场苦蹲了一天,张子云对这兔子能卖五十文一只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了。心里便决定要是别人再砍价,就是三十文也要卖。 “四十文钱一只?倒也不贵,我把它们都买下吧,不过这个笼子要一起送给我。”女子矜持的蹲了下来,端着笼子赏玩道。 “都买了?”张子云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位女子。“是你?”张子云见了眼前这女子的容貌,认出了这女子正是刘家米铺当日下令开仓售米的刘雨晴。 “原来是张公子,想不到能在此地相见。”刘雨晴微笑道。“这几只兔子如此好看,我可要买下了。” “当日姑娘能放下商铺的利益,为百姓而开仓售米,在下仰慕姑娘的义气慷慨救民之心,姑娘如若喜欢,在下便将小兔子赠送与姑娘,钱财是不敢收取了。”张子云将装兔子的竹笼递给刘雨晴,早忘了自己卖兔子是为了筹备去京城赶考的路费了。 刘雨晴微红了脸,道:“张公子可莫要客气了,你我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小女子可不是什么慷慨义气之人。买东西,银两却是一定要付的。不然叫我如何能够心安。”说着便将一两银子加二十文钱付给张子云。 几番说辞下来,张子云推辞不过,只得接下银两,买掉了兔子,正是心情愉快。“姑娘,在下还要去米铺购置几斤大米,家中娘亲还在等着在下带米回去做饭,就不和姑娘多聊了,下次再会。”说完便抱拳,转身离去。 “张公子,请留步。”刘雨晴喊道, “姑娘还有何事?” “呃,家父这几日欲聘请一个知书达礼的教书夫子以便能在路上和京城管教我们家的刘诗才,过几日一并上京而去,我听得我弟弟诗才说你是和他一并在林逋书院读书的而且品学兼优深得林逋先生的看重,且过几日便会一到前往京城。张公子若不嫌弃,不知可否答应管教我家诗才?” “聘我做夫子?”张子云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肯相信的问道。 “是的”刘雨晴点了点头,“只是怕诗才他顽劣,途中难以管教,到了京城更是容易惹事,怕给张公子惹麻烦,不过薪奉我们刘家一定会给足的。公子如若肯答应,我们刘家方面愿意出十两银子的酬金。” “十两?,这个,这个只怕我还是要答应才行。”张子云有些傻了眼。心里正盘算着十两银子能买多少大米。一时竟也算不出能换多少米。 “那可太好了,既然张公子答应了,那我们家那顽劣的诗才去京城我这做姐姐的就放心了。”刘雨晴开心的说道,心里去了一桩大心事。 “这诗才却是很好的。”张子云不知所云的说道。揉了揉额头。望着刘雨晴,许久。 “张公子还有什么事么?”刘雨晴红着脸问道。 “哦,这个,薪奉,姑娘能提前预支一些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拜访张子云 “这个无妨,去京城的路上到时可要多劳张公子费心了。”刘雨晴说着,拿出银两,连同买小兔子的银钱一并付给了张子云。 “在下定不付所托,定要照看好诗才兄,不会让他在京城闯祸。”张子云这一生何曾见过这许多银两,一锭十两银子的银锭握在手心。似乎有了这十两银子这一生都无需挨饿了。 待得辞别了刘雨晴,张子云径直往米铺去买了几十斤谷子,看了看大米的价格实在是舍不得花钱购买。况且这段时间播种了,有了谷种娘亲在家中也能种些粮食。又赶着去书店买了几支黑墨,算下来花了将近一两多银子。张子云大为心痛,那锭十两大银子说什么也舍不得再花了。 正扛着谷子行走间,却是路旁传来一声喊声,“子云兄且慢走。”张子云停下回头一看,见是 刘诗才和刘盘二人,刘诗才身上扛着一大袋米,手上还提着一只肥鸡。扛的满头大汗。可怜了这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公子,一袋几十斤的大米把腰都压弯了。 “想不到能在此遇见子云兄,真乃是有幸,我和诗才正要去你们家找你呢。”刘盘上前说道。 “找我?二位找我所为何事?” “呵呵,诗才他父亲要我带着他来向你拜师呢。去京城之时,可还要多劳烦子云兄照顾一二。” “哦”张子云一拍额头,猛然想起自己刚收了人家的银子,那银子都还在口袋里收着未曾用去。说道:“拜师却是不敢当,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诗才,日后你叫我一声师兄就足够了,可莫要再说拜师的话。” “那行。”刘诗才爽快的答应着,“不过今晚我们二人正愁没地方吃饭玩耍,就要去师兄家蹭饭去了。和子虚一起去买些白米,买了只鸡,正准备去师兄家串门呢。” “行,我带路,不过我们家住在偏远的山村了,要走一段路程,我父亲过世的早,家中就只有我和我娘亲二人。”张子云整了整衣衫,“过几日就要上京了,你们可准备好行李盘缠了?” 刘盘道:“去京城的路上路途遥远,而且据传有几段路还有盗匪出没,我们和各位同窗都商量了一下,决定结伴而行。我和诗才还特意请了两个武夫随行。子云兄到时便和我们一同上路便可。路上也好多些个照应。” “那倒是,到时可少不了要麻烦大家。” 三人一路而行,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过田垄,跨小溪,刘诗才扛着几十斤大米早累的舌头都要吐出来了。“子虚兄,这个大米实在是太重了,能不能帮我一把,我背不动了。”刘诗才口吐白沫,苦求道。 刘盘倒是两手空空,一付清闲,“早让你少买些,你偏不信,这点米你慢慢背着吧,这么点苦都吃不了,日后如何承担重任。你父亲都特意交代莫要惯坏你了。看你这一副病夫的身材样板,日后怎么跟着我混?只怕还没到京城你就歇菜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金簪 是一个小的村庄,散落而居的茅屋隐隐聚集在这一片山后的平地上。良田连横,鸡鸣相闻。 一小屋子前面,几个家丁装束的大汉正在与一个妇人理论。 “这段时间村里一并合力修水渠,到时开春播种了田里的禾苗才有水喝。你们家都不出力,只想捞现成的好处那怎么能行,将近一个过月的活,我们家老爷说了,让你们张家折算二两银子的工钱,算是给出了工的相亲们给个补助。”一家丁对面前的妇人说道。“现在这个世道,二两银子可不算多了,拿到市集上也买不到多少大米。” 张氏一脸黯然的神色,“几位乡亲说的都是在理的话儿,水渠的好处大家都是要用的,可是家中实在是拿不出银两了,咱家的子云过几日还要上京赴考,都不知道从何处去筹备路费银两。还请诸位通融一二,日后等筹够了银子,一定补上。” “那哪能行,我们家老爷发话了,今天可是一定要收到银子才给我们回去吃饭。你就想想办法,总不能让我们一众兄弟饿着肚子。咱家老爷组织众乡亲一起修水渠,可花去了不少银子。光是供应伙食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为首的家丁见收不到银两,哪里肯离去。“要不,张氏你这就委屈一下,就答应过去给我们家老爷做妾,日后聘礼肯定少不了,这修水渠的银两就算是免了。这是我们家老爷给的话。您看?” 张氏紧咬着嘴唇,没有了语言,湿润的眼,几滴清泪沿着莹润的脸颊顺流而下,看似滋润的露珠,却蕴含着无尽的伤。半响,张氏才悠悠的道:“张氏一门虽人丁凋落,却也无意寄人篱下,我已是嫁为人妻,还请告诉你们家老爷,不要再多想。”张氏说完从头上取下一枚簪子,“此发簪乃是纯金所制,估摸着足可抵二两银子。足可抵修水渠的费用了,还请诸位日后莫要来打扰我们张家。” 金色的簪子上,一只雕刻精制的凤凰展翅卓然而立,熠熠生光,为首的家丁是见过大世面的,一见金凤簪,立马看出此物不是凡品。忙道:“既然是金子所制的簪子,那自然是值得二两银子。到时我们拿去卖了,多余的银钱,我们也不贪图,到时都退还给您。”心里正盘算着去哪家当铺卖能卖个好价钱。 “不行,娘亲万万不可。”一时张子云扛着一袋稻谷,从院子外冲了进来,满头大汗,喘着气,出言阻止道。“金簪娘亲视若性命,岂能随便给予他人?” 张氏见儿子归来,会心的一笑。“空留得簪子在,人却是不在,又有何用?” “哟,难不成还找了帮手了。”为首的家丁见后面又跟进来两人,眼神警惕起来。“张氏,你欠我们家老爷的银两大家都是知道的,可莫要赖账。老爷念你们家贫,也未曾收取一分一毫的利息。” 张子云道:“银子我们张家不会赖一分一毫。今日便如数奉还。”说着便从衣兜里取出二两银子。交给了为首的家丁。 家丁出乎意料的盯着张子云,从他手里接过银两,仔细的掂量了一下,确认了是十足的银两之后才收了起来,道:“行。既然收到了银子,我们也就能交差了,弟兄们,回去吧。”说完便一挥手,带着几个同伙离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买马 待得几个家丁离去,张氏用诧异的眼光望着张子云,“子云,你从哪得来的这许多银两?几只小兔子哪能卖出这许多银两?”张氏显然是担心自己儿子的银两来路不明。 “不是的,娘亲,这些银钱是刘家让我照顾诗才进京,给的工钱。都是孩儿正正当当挣来的钱。娘亲无需担心。”张子云解说道,拉着在一旁累得喘粗气的刘诗才,介绍道:“娘,这位就是我的同窗好友,诗才兄。这位是刘子虚师兄,都是在同一个学堂读书的。” “嗯,娘就怕你在外面学坏了,既然银子是正经的来路那我自然也就放心了。来,都进屋坐坐。我给你们弄些吃的去。”张氏会心一笑,张氏虽然家中贫苦,却与一般的农妇大有区别。一身朴实的农妇麻布衣却穿得整整洁洁,头发上漂亮的扎了一个发髻。隐隐有一种卓然而出的气质。 刘诗才和刘盘二人在张子云家一起用餐,详谈甚欢,此乃细话,略去不表。 如此过的几日,众学子遵照林逋的吩咐,都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前往京城。 “二位师兄,大家都商量好了,准备结伴而行,路上也都好有个照应,人多也不怕遇上什么劫匪。”刘诗才带上了一大包行李,牵着他父亲为其买来的马匹。 刘盘到也无甚异议,道:“如此甚好。不过我们现在马匹还不够,呆会还得去市集采购两匹马才行。” “买马匹太花银两了吧,我看我们走路要不了多少天就能到京城。”张子云害怕买马花银子太多。自己那几两银子只怕都到不了京城,就要用没了。 “这个买马倒是无妨,到得京城,马匹再转手卖掉也容易的很。不会浪费的。”刘盘望着张子云。“子云兄就带这点行李了?” 张子云笑道:“正是,行李不多,要带的东西全在胸中了。” 刘盘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变先去买马。” “对,先去买马才好赶路,不然此去京城千里之遥,只怕腿都要走断了。”刘诗才攀着那红毛高大的骏马,想要骑了上去显摆显摆,却是找不到蹭脚之处。翻了几次没翻上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的说道:“我爹说这是北方产的红马,耐力足,性格老实,用来托运货物最是合适不过。子虚兄,你的行李都拿来,我给你一并绑在马上去。” 刘盘道:“上马要踏着马肚子上的马镫上去的,我的行李也不多。自己带上就行。” 三人来到贩马之处,此时正是众多学子赴京赶考之际,来买马之人甚多。马贩子忙的不亦乐乎。 “三位客官,是来买马么?小店最近刚到了一批北方好马,诸位来的可真是时候。”那马贩子上得前来,头上带着个方巾,肩上还披着一条察汗用的臭麻布。“现在购买,本店都免费赠送马具一套,最是实惠不过了。” “哦?不知贵店哪种马匹适合长途行走,我们是要去京城,路途较为遥远,一般的劣马只怕承受不起。” 那马贩子一听要好马,顿时来了精神,道:“客官你要买好马,来到本店,那可是找对地方了。不瞒您说,咱店刚到的了三匹北方红马,都是跑长途的好马,身强体壮,比一般扬州自产的马匹都要高出半个个头。上午已经卖出一匹了,现下就还剩两匹。”马贩子说着,带着刘盘一行到马棚看马。 第一百一十五章 蒙古马 枣红色的大马,在马棚里喷着响鼻,四肢健壮,体形匀称,显然是难得的好马。 “不知这马要卖几两银子一匹?”刘盘转身问卖马的伙计道。 小二答道:“客观如要买,这上等的枣红马便算二十两银子一匹。此马脚程快,而且性格温顺,马驹出生之后,都是在大草原上经过蒙古牧民训练过的,极是通晓人性,绝非烈马。” 刘盘点了点头,虽说二十两银子的价格略贵,但是这马确是值得,蒙古牧民擅长养马驯马,即便是在后世那也是非常出名的,便和长子云商量了一下准备将这两匹马买下。 张子云听得马匹在京城之后还可以转手卖掉,倒也不再担心花银两的问题,或许还能多卖几两银子亦未可知。 “都说北方草原出好马,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啧啧,吴兄你看这马腿,如此壮硕修长,全身血红,难得的却是无一根杂毛。”人未至身先到,一身雪白的书生衫装束,手持折扇,来人正式蔡听雨和吴剑道,二人走到马前,一阵品赏,对马赞不绝口,于旁边刘诗才一行仿若未见。 “听雨兄果然是高论,见识非凡。我朝现今与蒙古草原部落关系危急,蒙古人每逢饥荒之际,常驰马越过边境抢夺汉人的粮食财富,现在我朝与蒙古蛮人通商甚为困难,朝廷边防方面基本上都是禁止与蒙古通商的。却想不到在此扬州之地,竟然能见到蒙古好马,可真是难得了。” “这位公子可真是说准了,今年市场上难得见到一次蒙古马,就是这几匹,还是前些天一行蒙古人路过扬州,实在穷得没钱用了才答应卖给我们家掌柜的,要不还真买不到那。”小二恭敬的说道。” “小二,你们店现在没购买马匹都是配备马鞍的吧,帮我把马鞍装好,这两匹马我们都买了。千里京城之路,风尘如万里,需配好马一匹,就买这两匹马了。”吴剑道说着,从怀里取出银子递给卖马的小二。 小二咽了一口口水。却是不敢接过。,陪笑道:“二位公子可真不巧了,这两匹马这几位客官刚已经说要买了。二位看是否能考虑购买本店其它的好马,同样都是附赠马鞍的。 吴剑道大为老火,“哼,区区这几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不去田里挖地,却也想来买好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告诉他们,这两匹马本公子要了。”说着斜睨了刘诗才一眼,没做理会。从袖子里拿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扔给小二。“叫这几个人区外面买一匹杂毛马就行了。”吴剑道家道殷实,自己的父亲是扬州有名的大地主,家中有良田千顷,细户少说也有好几百,自不会在乎这几两小银子。 那店小二见无意间竟然得了二两白银,喜不自禁,乐得发黄的牙齿都露了出来。“谢谢这位公子,小的这就去装马鞍。 刘诗才再一旁听得火冒三丈,早已忍不住了。骂道:“好你个吴剑道,出了我刘家书院,竟如此嚣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刘诗才瞪着双眼,一股被气压住的怒火升腾,两只手在坏了找了一阵,硬是没找出银子来,才想起父亲怕自己到处挥霍,赴京之前,都把银子给收回去了,得要等到出发之后,才有银子花销。握着拳头:“哼,小人得志。” 刘盘见选好的马匹被抢买,倒也不甚在意,去京城之路行李并不算多,也无需赶路,就算买几匹劣马,也足够了,普通的读书人经常连匹马都买不起,常常都是徒步赴京路途遥远的城市,往往徒步到京城都要走上好几个月,从扬州出发还是近的了。“走,这两匹马我们不要了,去外面选两匹。刘盘望着吴剑道二人,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要欺人穷。告辞。”说完便去外面选马去了。 “好马却是没有了,就还剩这几匹杂毛驹子。”一个五十多岁的,一脸风尘的老者横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个牛皮马鞭。 刘盘看着棚里的几匹马,眉头一皱。几匹马的四肢瘦弱无力,显然平时没喂饱草料。毛色杂乱,眼睛无神,身上还粘着粪便。“这是军马,从军队里面退伍出来的老兵带回来的马匹。”张子云小声的对刘盘说道。 “军马质量都这么差?”刘盘心里暗惊,从马的体形来看,身材矮小不说,而且体形瘦弱,如果大宋的军马都是这样的,那窥一只马,而见军队了。骑上这种军马的大宋士兵,只怕行军速度堪忧。 “嗯,军队能有马匹,已经是朝廷大大的恩赐了。能有权利骑马的士兵,更加的不得了,看这几匹马牙齿发黄,或部分脱落,只怕都是垂垂老矣的老马,跑不动路,驮不动货,便被贱卖到马场来了。估摸着就算买下来,到京城之后也难以卖掉。识马之人一见,便知道了。”张子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本身银子不多,买马之后便拮据了,自然要考虑这些问题。 刘盘对掌柜问道:“掌柜的,你这难不成就还剩这几匹老马了么?,怎么不见有年轻健壮的马匹?” “咳咳,客官有所不知,这段时间赴京赶考的读书人多,来本店买马的读书人甚多,而且据说边境也有蛮子来抢米,被官府还征调了许多马匹去了。本店现今能卖的马都在这里了。要等新的马驹运来,还得等上几个月去喽。这几匹都是老马了,几个把总扔在老夫的店里,让我帮忙卖的,几位如果想要,便算七两银子一匹。不算贵了。” “这么老掉牙的马,还要卖七两银子一匹?”张子云望着那面带微笑的老者,“掌柜的,你看这马,连草料都没吃饱,估计骑个人上去连走路都困难。马匹两眼无神,牙齿也开始掉了。到了京城之后只能是卖给屠夫当马肉卖了。马还这么瘦,都没几斤肉,七两银子太贵了吧。” “额,”那掌柜的老脸一红,有些坐不住。看着棚里的几匹马,却是不太像样子,却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我也是没办法,不瞒各位,这几匹马乃是几个官差大人放在小的这里寄卖的,官老爷说好的价格,却是不敢随便降价额。”老头哭丧着脸,一脸无辜。 张子云不信,讨价还价了一阵,最后以六两五十文钱的价格一匹买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莫家兄弟 付了银两,张子云又问掌柜的讨要了一些草料,拿了来喂了马匹,蔡听雨和吴剑道二人却是骑了高头大马,从里间出了来。 蔡听雨穿着厚重的马靴,腰上还悬着一把装饰用的佩剑,一副侠士打扮,看着刘诗才一行,笑着说道:“诗才兄,在下闻言京城之内街道繁华众多,介绍你斗大的字认不到几个,可不要迷路了呀,不过今日见你们购置了几匹识途老马,相信到时就算迷路,也定能把你们载回客栈。哈哈。识途老马,果然有先见之明。”说完,和吴剑道二人大笑着扬鞭而去。 “仗着家里面有钱有权,两个小人得志。”刘诗才紧握着拳头,此行京城如不考取个功名回来,只怕也没了脸面去见爹娘了。一时间,刘诗才又后悔起当初自己没好好的努力读书。距离京城大考,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一定要努力用功才行。 “莫要为些许小事纠结与怀了。传闻去京城的路上,时有盗匪出没,骑上太好的马匹,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到时若惹得强盗垂涎,是个大麻烦。”刘盘见刘诗才闷闷不乐,劝导道。 离得马店,三人商量了一下,为了安全起见,准备聘请两个护卫。 刘诗才对盗匪甚有惧意,道:“到时莫京城都没到,人头便给强盗砍了去下酒,那可就对不住扬州百姓了。得要去衙门找几个使刀的高手才成。” 刘盘愕然,“你人头是否被砍下,和扬州百姓有几两银子的关系呢。扯那么远。要找护卫的话,我倒识得两人。” “谁?”张子云和刘诗才都同时望着刘盘。 “莫老二和莫老三!” “你说的这二人会武功么?”刘诗才询问道。 “这我倒是不甚清楚,不过就算不会武功,只怕也不会比一般的武师差了。不如我们这就去码头见见这二人。” 忙碌的码头上,扛着硕大的麻袋的码头扛夫来往不绝,三人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莫老二。 “莫二哥,坐下来歇会儿吧。”望着莫老二肩上沉沉的麻袋,黝黑的皮肤下,却是盘扎着结实的肌肉。 莫老二一笑,“想不到在此还能遇到盘兄弟,真是有缘呢。前次还没好好谢过盘兄弟的肉包子。” 刘盘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无需记挂在心,此次前来这里,也是想请莫二哥帮个忙呢。” “哦?不知盘兄弟有何事需要我这蛮夫出手的。如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盘兄尽管开口。”莫老二爽快的说道,显然是把刘盘当成了朋友相待。 刘盘道:“我们想聘请莫大哥二位,护送我们去京城。再过几日,大家都要进京城赶考了,传言这段时间路上常有盗匪出没,劫人钱财。所以,想请莫二哥帮忙。” “护送去京城?”莫老二放下肩上的麻袋,“走,莫老三正在那边烧红薯吃呢,我们过去和他一起商量商量。” “酬金方面,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愿意给莫家兄弟五两银子的酬金,一路的食宿都由我们三人负责。”刘盘把酬金方面的事说了,直觉告诉他,这莫老二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