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缘来如此》 第1章 回首 大雪纷飞,紫禁城里仍旧是一派繁华忙碌之景致,但它的心脏地带乾清宫却显得异常安静和冷清。 雍正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苏培盛在乾清宫前站着,可脸上是明显的担心。皇上把自己关在里面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怎么说?又怎能怎么劝? 苏大总管仰望苍天,唉。。。都说身在帝王家,是享不尽的福,但是陪着主子走过的这些年月,才真正明白身在帝王家的无奈与艰辛又岂是寻常人能看到的呢!他主子那一身的孤寂不会因为满朝文武的跪拜就减轻丝毫,反倒是那满头的青丝在龙案前的奏折面前慢慢变得花白。 乾清宫外,苏大总管伤春悲秋,而里面的雍正帝也是惆怅万千。 冷清孤寂,紫禁城里什么时候只剩下这些字眼。曾经的紫禁城里是那样的热闹,自己的那些兄弟,哪个不是丰朗俊秀的人物。曾经的曾经,他们那些个兄弟是真正的兄友弟恭过,大哥勇猛,却也会指导着他们这些个小弟弟们骑射。太子孤傲,却也会调笑着他们这些小弟弟。从何时起,这个紫禁城变得风起云涌,只剩下了猜忌和争斗。 父子相疑,兄弟相争是为何?为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为了这满桌的奏折? “哈哈。。。”凄凉的笑声回荡在这乾清宫中,紧接着是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满桌的奏折,诉说的不是大清的繁荣昌盛。一道道奏折表面上说的是百姓的艰难,官员的辛苦,实则是大清的危机。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是要扛起这一千多万土地的责任,那无数生灵的温饱。为君难!是从登上这帝位开始时,自己就有的觉悟。已经十三年了,自己得到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他已经不能说清了。 “胤禛,你是个坚韧而执着的孩子,不曾迷惑于痛苦、力量、繁华或者衰败。正因此,阿玛把这一生最珍贵最荣耀的礼物送给你。往后都得靠你自己了,这条道路会很艰辛,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相信,你只能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但是阿玛相信你,相信阿玛的小四能做好。”皇父用着破碎的声音将这一字一字地敲进自己的心中,也用着最后的慈爱将自己圈禁,从此大清就是他的责任,他的骨血。 皇父,缔造了大清辉煌的圣祖爷,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洞若观火,为大清找寻一个适合的继承人。但他一手导演的九龙夺嫡却没有因为他的谢幕而结束。 爽直的大哥、风采卓绝的二哥、文采斐然的三哥、八面玲珑的八弟、叛逆的九弟、憨直的十弟、还有文武双全的十三弟十四弟,都在这九龙夺嫡的风烟中慢慢凋零直至灭亡。 为什么争、为什么斗,早已不再重要。那时早已没有兄弟,只有对手。可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往事一幕幕呈现,却越来越让他疑惑。自己忽略了什么?错过了什么? “苏培盛!” “奴才在”听到雍正帝的招呼,苏培盛立马回神。 “备轿,去敦郡王府!” “皇上,您看。。。”苏培盛刚想说什么,被雍正一个冷眼吓得一哆嗦,急忙住嘴,应了一声便去准备了。 一行人轻装简行地来到顿郡王府,门前一派清冷之色,侍卫们见是皇上,也不免惊奇。这敦郡王是圣祖爷的十阿哥,康熙四十八年封敦郡王,雍正二年以罪革,圈于府内。虽然所用的份例一切比照郡王,但却似被帝王遗忘一般,今日皇上怎么来此?奇怪归奇怪,但他们都知道规矩,更不会去质疑皇帝。行完礼,皇上没有说什么,他们便自动自觉当起壁花。 让苏培盛在门外候着,雍正便走了进去。整个府内满是萧条凄凉之景,不知是因为冬天,还是府内人早已无暇打理。听侍卫说敦郡王在书房,他便移步去了书房。 “八哥!雍正真得如你所说,他是天生的王者,大清朝当之无愧的雍正爷,大清朝现在是无官不清了!你开心吗?”酸楚的声音震动着雍正的耳朵,老十这是什么意思,顾不上什么礼节,大力地推来门。 “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没看见。。。”允俄还是那个十霸王的脾气,想要发火,但看到看人还是愣了,连礼都忘了。 雍正看着他独自一人坐那,圆桌只是摆着一些酒菜,却是有三副碗筷,三只酒杯,明白他这是在祭奠他的八哥九哥啊。不理会有些愣掉的允俄,直接走到圆桌前坐下。 允俄回神,连忙想要行礼,雍正摆摆手,示意免了。 “皇上,您怎么。。。”允俄小心地问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雍正帝会来到这个,现在不正是年关时节,应该很忙才对,他怎么又闲情跑到自己府上。 雍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示意允俄也坐。见允俄坐好,便开口问道“老十,朕今天想起很多往事。” 允俄心里咯噔一下,他实在拿不准雍正有没有听到那些话,这里提起往事又是为了什么。 “老十啊,朕老了啊!”允俄听到这话,连忙接到“皇上这是什么话,您正是春秋鼎盛之期啊!”听到老十这么说,雍正不免伤感,圣祖爷的十阿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说话了。 “呵呵,老十,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以前是奴才不懂事!”允俄真拿不准这位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小心应付。 “不懂事?”雍正玩味地说着这三个字,声音微调“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和你八哥九哥那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啊!怎么会在他们在外兴风作浪的时候变得懂事了呢!” 听到这话,允俄一身冷汗,雍正听到了刚刚他所说的话,他今天来,是来找寻答案的。但是,雍正爷啊,你早干嘛了,如果你早一点好奇,不用你问,弟弟我也会不吐不快的。但是现在,你知道了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 雍正看着这个抿嘴不语,只直直跪在自己身前的弟弟,心中的疑惑更加清晰了。“老十,说吧!说说看老八老九当年到底是为什么!” “请皇上恕罪,奴才不知!” “不知?哈哈。。。你会不知?允俄你摸摸自己的心,你自己会信吗?”雍正激动道,不时又发出阵阵咳嗽。 “皇上恕罪,请皇上保重龙体”那阵阵咳嗽声,那允俄觉得刺耳极了。他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四哥身体不好,登位后,没日没夜的工作更将他的身体掏空了。如果看到这样的四哥,八哥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吗? 好不容易止住那咳嗽声,看着直直跪在自己跟前的弟弟,雍正缓缓开口“老十,起来吧!朕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看着允俄没有起身的迹象,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朕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朕在无意中错过了什么。” 听到雍正这么说,允俄心中震动。他和九哥一直很不喜欢雍正,九哥曾打趣道,“每当四哥在爷面前,爷都忍不住回想,自己有没有欠他钱。”自己也是附和九哥的。从小时候起,看到这个严厉的哥哥,他就想躲。对八哥的崇拜也是源于那会吧,那时的八哥总是会往四哥跟前凑。“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是八哥对于四哥评价。八哥说“四哥的心很小,他只关心他关心的。当然他关心的,那是一个细心,让爷都忍不住嫉妒。对于他不关心的,他就只就想着有用没用。有用的怎么用,没用的只是不是对手就是路人。是对手的话,他就只想着打倒。”那是他和九哥都很怀疑,但是后来发现,八哥是真的了解四哥。可是今天是怎么事?隔了这么久,今时今日又为何想起。难道真如他所说,他老了,所以开始追忆那些事吗? “允俄,允俄!”雍正打断了允俄的寻思,“你刚刚在想什么?” “奴才没在想什么。”允俄回答着,又慢慢说道“皇上,很多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您又何必再追究呢?” “追究?老十,你觉得朕这是在追究吗?”允俄不懂雍正脸上的悲戚,他只想到下跪。 “老十,你起来,除了跪,你还会什么!”雍正激动道“当年你们一个个不是能耐很大嘛,夺嫡、争皇位,下绊子,现在拿这副样子给谁看啊!咳咳。。。”允俄被雍正说得冷汗直冒,但是雍正没有结束的意思“皇位,哈哈。。。今时今日,朕真想知道,你们要这个皇位干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吗?朕没有给你们八爷党吗?你们自己想想,朕封了他允禩廉亲王,让他总理各项事务,可是他回报朕的是什么?”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看着雍正震怒的样子,允俄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只能不停地磕头。 “朕让你起来!”雍正看着允俄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允俄,回答朕,朕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吗?为什么一直逼朕,逼朕对付你们!” “皇上,奴才只能告诉你,八哥他无愧于您,无愧于圣祖爷,更无愧于爱新觉罗家族啊!” “无愧?哈哈。。。允俄,那你告诉朕,那朕就有愧于他,有愧于圣祖爷,有愧于爱新觉罗家族吗?咳咳。。。哈,朕当真忘了,在你心中朕是有愧你那八哥九哥的吧!” “皇上,奴才不敢,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允俄看着那个曾经清傲的身影,如今是那样的苍老疲惫,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启禀皇上,宫内来消息,说张廷玉大人求见。”雍正压下了咳嗽,允俄正不知如何之时,苏培盛的声音打破了这僵局。 “罢了!苏培盛,摆驾吧!” “喳!” 允俄看着那嶙峋的背影,似乎在诉说疲惫沧桑,却依然清傲坚定。这还是圣祖爷的四阿哥,群臣眼中的铁面贝勒,乾清宫中杀伐决断的雍正爷,刚毅果断,坚韧隐忍。他隐隐有些懂得八哥的执着决绝了。 第2章 逝世 皇上年前微服前往敦郡王府,有心人士可能会认为难道皇上要处置那位已经被革爵的敦郡王。即使是看守允俄的侍卫们心里也会相互猜测一下。然而当事人待在家中却是怡然自得。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着八哥眼中的四哥,似乎在他的认知中,八哥就是最了解四哥的。事实上很多事情是确实如胤禩所预测的那样。 而对于雍正帝来说,感伤惆怅也只是一时,毕竟他太忙了。或许他曾经也有过那一闪而念的疑问,但是终究被繁忙的事物缠得无暇东顾。前往敦郡王府,也只是一时冲动,但是真相如何,雍正帝在乎吗?或许在乎,也或许没有想象的重要。不管如何,对于雍正而言,与其纠结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如好好处理国事。但是或许人真的老了吧,总是会梦到一些过往的事。 这些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去看看皇考。但是他太忙了,堆积如山的奏折,让他无暇□。 时间就在忙碌中流逝,直到八月,雍正的身体越来越差,但是他没有时间休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日复一日的劳累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无法负荷。为了能正常处理事务,他只能服用一些丹药,缓解疲劳。这期间,他的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差。梦里总是出现他的兄弟们。他心里明白他的大限快要到了。可是他没有选择,只能加重自己的工作量,解决掉更多的问题。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如往日一般拿着朱砂笔批阅着奏折,阵阵咳嗽声在大殿中回响,晕眩不时向他袭来。眼前已看不清什么了,他知道他该放下手中的奏折,静静等待一切的结束,但是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不放心。 笔慢慢滑落,宣告着这个坚韧隐忍的男人一生的结束。 “咚~咚~”丧钟响起,举国哀悼。 敦郡王府内的主人听到这个消息,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只是有人曾听到那悲戚沧桑的笑声。“哈哈。。。雍正走了!他竟然走了,八哥,你说我们兄弟到底为了什么!” 京郊昌平郑家庄理亲王府的主人也在书房中带了一天,点燃了一柱清香“阿玛,四叔走了,您终于可以不再为四叔牵挂了。但愿来生您们可以幸福。阿玛,您放心,我会帮着您和四叔看着这大清江山的。” 怡亲王府内也是一派悲伤之景,宁郡王弘晈和怡亲王弘晓相顾无言。 “四伯撑了那么久,终究是累了啊!” 宁郡王弘晈感叹道。 “哥,你说,阿玛如果知道四伯这几年的情况会怎样?” “谁知道呢!不过还是会很伤心吧。”面对弘晓的疑问,弘晈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会怎么想,终究只是一个假设。只是那宝亲王真的能守住阿玛和四伯辛辛苦苦经营的江山? 景山寿皇殿内已成为一片狼藉,侍卫们听着这里面的声音,也不敢靠近,谁不知道这里面关着的是圣祖爷的十四阿哥,当年的大将军王,雍正爷的亲弟弟,虽说是被雍正爷囚禁于此,但是吃穿用度却也一直是以郡王标准,偶尔有些什么新鲜东西,皇上也会赏过来,因此,侍卫们是不敢招惹那位爷的。现在雍正爷刚去世,也不知道这位爷怎么想的,竟然在里面砸东西。 允禵砸完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却越加迷惘悲伤,四哥走了,怎么可以?皇父,八哥九哥十三哥,现在轮到四哥,为什么!额娘,你满意了吗?最终他还是没有守住他的四哥,报应啊报应! “四哥。。。胤禛。。。哈哈。。。”几乎癫狂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八哥,最后我们都输了!九龙夺嫡,哈哈。。。多么可笑啊!最后是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京城履郡王王府内,王府主人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的石凳,不知在想什么。一女子缓缓走过去,将手上的披风披在那人身上,柔声安慰道“爷,您保重身体啊,今天白天您已经劳累一天了,晚上早点歇吧!” “爷没事。你去休息吧!” 看着女子离开,允祹望着这雾蒙蒙的天,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这些年兄弟们一个个离开,但他从未想到连皇上也。。。那个傲视天下,激烈如火又稳如泰山的男人,最终倒在那一堆的奏折之中。如果他的皇父还在,他的八哥还在,他很想问一句,这就是他们要的结果吗? 那些个空有其表,夸夸其谈之辈说四哥刻薄寡恩,是个抄家皇帝。但有谁知道,一世英名的圣祖爷留给他的后继者的是那么一个空壳子。八哥,那个被世人说被四哥害死的哥哥,谁能想象一向八面玲珑的八贤王才是那个最残忍冷酷的人,那些个想要仰仗八爷党的势力逃避四哥的责难的人,真是痴心妄想。四哥要做的是捍卫这大清江山,不要说那么个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就连自己,四哥都不曾手软。只是没有想到,那权势滔天的八爷党最后竟然毁在了八哥自己手上。 那个男人啊,宗人府最后一次见他,一身干净的袍子,没有丝毫的狼狈。看到自己时,没有惊讶,没有欣喜,只是淡淡的一句“小十二,你去为难四哥了?”那淡然的语气竟让自己听出了指责,那时自己是委屈的,替自己,替八哥,替其他兄弟们。八哥看着自己疑惑委屈的表情,淡淡地笑着,然后自顾自地讲述着他和四哥小时候的事情。他说,那些对于四哥来说微不足道的事情,却让他一生铭记。他说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四哥。所以他不怨不恨,因为这样的四哥才是真正的四哥。八哥的口吻里带着丝丝的甜蜜,当时的自己只是觉得八哥疯了,被四哥逼疯了。在自己狼狈离开的时候,八哥竟然无比认真的告诉自己“有一天,你会懂得四哥给大清带来了些什么。那时你就会懂今时今日我是多么的心甘情愿的。” 那句话成为了一个诅咒,萦绕在自己的心中。这些年,看着大清的清明,官员们的清廉努力,百姓们的富足安乐。他似乎真的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八哥,你是为了大清?还是为了四哥呢?四哥走了,大清却还在。 允祹平生第一次感到了迷茫和彷徨。即使皇父逝世时,自己都未曾迷茫,因为他的哥哥们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即使自己被四哥斥责,也未曾迷茫,只因自己的确有所不足。而现在他却真得迷茫。宝亲王弘历,能守得住大清,守着这片哥哥们用心血捍卫的土地吗? 允祹抬头,朝阳正奋力地挣扎爬起,像似一种新生,宝亲王弘历或许真的值得期待,大清的未来在经历了雍正爷的整治之后只会更好吧!一夜未睡的履郡王整理一下仪容,再次踏进了他一生奋斗的地方——紫禁城。 雍正十三年九月初三日 怡亲王园寝附近一处隐秘的地方,一位看似三四十岁的青年在一座荒凉孤寂的土堆前焚烧祭拜,如果仔细看的话,会觉得此人于圣祖爷八阿哥,人称八贤王,后被雍正改名为阿奇那的允禩有七八分相像。 “阿玛,四伯去了。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竟会感到悲伤,这些年弘昼哥哥一直很帮着儿子,儿子知道那是四伯的意思。但是儿子还是无法做到您说的不去恨他。阿玛,儿子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您不怨他不恨他!可是四伯走了,儿子竟然会感到悲伤,阿玛,儿子是不是很没出息。”沙哑的声音在诉述着主人的伤心难过,那青年竟是允禩的儿子弘旺,而他祭拜的竟是曾经的廉亲王允禩。谁也没有想到这位荣极一时,最后却惨然落败的八贤王是葬在了怡亲王园寝附近。 “连我们的小弘旺也会为他雍正爷伤心啊?”酸楚的声音打断了弘旺了絮叨,看来人弘旺着实愣了一下,轻轻的念了句“十四叔。”那依旧挺拔的身影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一双曾经凛冽的眼睛迷茫而伤感地看着那座孤坟,但似乎是看着那更遥远的地方,那是?泰陵,四伯的栖息地! “十四叔?”弘旺疑惑地叫着他,其实他很疑惑十四叔怎么知道阿玛葬在这,当年十三叔负责阿玛和九叔的身后事,十三叔告诉自己地点的时候,自己是愣了好久,而十四叔怎么?? “弘旺,你知道吗?你阿玛从来就不愿远离四哥,阿哥所是这样,府邸园子也是这样,当然,这死后也不会远离。十三哥忧心弘历,所以不会离四哥太近,但他也不想离四哥太远,所以他选了这个地方。八哥的丧事是他负责的,他自然知道八哥的心愿。”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特别,但是十四叔说的话还是让弘旺震惊极了,十四叔想要告诉他什么? “十四叔,您刚刚说什么?” 允禵不理他,拿起一株香点燃,看着那破旧的坟墓喃喃道“八哥,你知道吗?弟弟有多羡慕你,羡慕十三哥,你们一个是最了解他的人;一个是他最信任的人。呵,那爷算什么呢?” “十四叔?”允禵那诡异的说法,让弘旺在旁听着直打鼓。 “弘旺,你阿玛和四伯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到了最后都。。。呵。。。爷在感叹什么,他们。。。哈哈。。。他们都无怨无悔!四哥、八哥,还有十三哥,生在皇家,到底是幸还不幸啊!”轻喃的声音透着无尽的伤悲与沧桑。 弘旺看着远方,那里有着他阿玛叔伯和他的喜与悲、成功与失败;那里也葬送了他们的青春与抱负。而今天,那里正迎来新的主人,新的开始。而他的阿玛叔伯已经或即将成为历史。在后人眼里他们只是史书上的一个名字或者一个符号,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痛苦与挣扎。比起史书,或许人们更关心的是那些流传下来的故事。阿玛叔伯们的艰辛、努力、抱负最终将埋没在历史的潮流之中。 《清史稿世宗本纪》 “世宗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讳胤禛,圣祖第四子也。母孝恭仁皇后乌雅氏。生有异徵,天表魁伟,举止端凝。康熙三十七年封贝勒。四十八年封雍亲王。 论曰:圣祖政尚宽仁,世宗以严明继之。论者比于汉之文、景。独孔怀之谊,疑于未笃。然淮南暴伉,有自取之咎,不尽出于文帝之寡恩也。帝研求治道,尤患下吏之疲困。有近臣言州县所入多,宜釐剔。斥之曰:“尔未为州县,恶知州县之难?”至哉言乎,可谓知政要矣!” 《清史稿列传七诸王六》“ 圣祖诸子 贝子品级允禔 理密亲王允礽 诚隐郡王允祉 恆温亲王允祺淳度亲王允祐 允禩 允禟 辅国公允礻我履懿亲王允祹怡贤亲王胤祥 恂勤郡王允禵 愉恪郡王允禑果毅亲王允礼 简靖贝勒允祎 慎靖郡王允禧质庄亲王允禄 恭勤贝勒允祜郡王品级诚贝勒允祁諴恪亲王允祕”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我啊!跟竹子她们商量好,星期一、星期五,我更新!星期三和星期日,竹子更新。二四六,是草更新。墨墨和幻还不定的,但是争取她们日更吧!她们的文偶已做好链接了。 排好后,悲催的发现今天星期五。所以乖乖来更新了! 第3章 泰陵疑案雍正显灵 1840年,即道光二十年,英国侵略者向古老封建的中国发动了一次侵略战争。由于这次战争是英殖民主义强行向中国倾销走私鸦片引起的,所以历史上叫做鸦片战争。鸦片战争以后,中国开始由独立的封建国家逐步变成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朝廷昏庸无能,国家动荡。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职业也再度猖獗,那就是盗墓。 公元1911年,辛亥革命结束了中国2000多年的封建君主□制度。民国政局风云变幻,军阀长期混战,动荡不安,优待清室的条件很快成为一纸空文。清皇陵,这曾经驻有重兵看守的清朝皇家墓地,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和保护,开始被兵匪侵扰。 葬有顺治、康熙、乾隆、咸丰、同治五位皇帝的清东陵在这期间遭到了严重破坏。除此之外清王朝无数的王陵也被盗墓贼洗劫,其中也包括雍正大帝的泰陵。 时间到了1980年4月9日,泰陵哑巴院里人头攒动,,考古人员手持刀枪剑戟扑向泰陵的琉璃壁,那个当年盗墓贼留下的盗洞。然而考古人员只向下挖了两米多一点,就发现盗洞到此停止了,再下面都是未经扰动的封土层。至此,泰陵被盗的消息被彻底证实系子虚乌有。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让那群盗墓贼放弃了泰陵呢? 话说 1928年自孙殿英洗劫清东陵的消息传开后,盗墓者们都觉得愤慨,纷纷指责孙殿英的行为是在玷污盗墓者的声誉,也想着要让世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盗墓。所谓的盗墓,那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才是,哪像孙殿英那么没技术含量啊!他们纷纷表示要让世人知道盗墓者得实力,将目光锁定在了各个时期不同的皇陵之中。这其中有一群人将目光锁定在了雍正的泰陵。 目标锁定之后,便开始准备,在这期间,查到“清泰陵位于距易县15公里的永宁山下,海拔382米,始建于1730年(雍正八年),占地8.47公顷,内葬世宗雍正皇帝、孝敬宪皇后、敦肃皇贵妃。是清西陵中建筑最早、规模最大、体系最完整的一座帝陵。 泰陵主体建筑自最南端的火焰牌楼开始,过一座五孔石拱桥,便开始了西陵最长的神路--2.5公里长的泰陵神路,沿神路往北至宝顶,依次排列着石牌坊、大红门、具服殿、大碑楼、七孔桥、望柱、石像生、龙凤门、三路三孔桥、谥号碑亭、神厨库、东西朝房、东西班房、隆恩门、焚帛炉,东西配殿、隆恩殿、三座门、二柱门、石五供、方城明楼和哑巴院、宝顶等建筑。” 经过多方面准备,他们准备动手。 1928年十月的一天,那个曾经庄严肃穆,而如今荒凉寂静的地方迎来了四个年轻人,他们仔细研究着周围的变化,其中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从走进来就一直紧皱着眉头。 “林奕,怎么了?”那男子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问道。 “没什么,可能我感觉错了吧!” “喂,书生,林奕,你们俩怎么这么慢啊!”前方一个粗狂的男子嚷嚷着。 “你,小声点。”那粗犷男子旁边的小个子男生拉拉那男子,提醒道。 “切,清朝都灭亡了,你还怕啥!再说了,孙殿英那。。。”粗狂男子正准备破口大骂,那小个子就及时堵住他的嘴。 “旋风,放开大力吧!你看他快出不了气了。”书生在一旁急道。看着大力在一旁喘着气,书生一边帮着顺气,一边轻说“你不知道盗墓的规矩吗?敢在这嚷嚷!”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大力一副认错的模样,书生也不管他了,看着林奕,便问着“林奕,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妥?”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要不我们今天就算了吧!”林奕提议。 “你这个胆小鬼!”书生和旋风相互看了一看,正准备附议的时候,大力又嚷嚷道了。 “住嘴。”林奕还没有说什么,旋风就开口道“林奕这么说,我们就这么办吧!大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奕能感受到我们感受不到的东西。” “行行行,算我错了!”被旋风一骂,大力立马服软。 “书生,回去之后把雍正的资料找给我看一下吧!”林奕一边往回走一边跟书生说着。 “好。” 过了几天,夜晚,四人再次来到泰陵,他们选择在哑巴院的琉璃壁那动手,月黑风高,四人小心地挖掘着,差不多还挖了两米左右,林奕突然感到气流涌动,急忙让他们住手。 “娘的,林奕,你最好给老子说清楚,不然。。。”大力被林奕这种总是莫名其妙喊停,惹得很恼火。 “林奕,到底怎么了?”旋风也有点恼火,但是很是很冷静地拉住大力,询问着林奕。 “上次来到这里,我就感到了强大的灵场,我以为我感觉错了,但是,刚刚,我很确定这地下宫殿的灵场比上次我感觉到的还要强大。” “灵场?那是什么玩意!”大力心急道。书生瞪了他一眼,他便什么都不敢说了。 “你们应该听过灵魂和魂魄这些词吧!”看着几人点头,林奕继续道“其实灵魂和魂魄是不一样,灵魂相对来说是一个实体了,因为他有灵的主宰,而魂魄,则是青烟,看不清实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总是说显灵,而不是显魂或者显魄的原因。” “这些我们都知道,很这灵场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想说雍正的灵还在这?”书生疑惑着。 “死书生,你不要吓老子!”大力嚷嚷着,旋风看他那样,鄙视道“害怕还叫那么大声,是想把他招来吗?“大力被旋风一说,立马捂住嘴。 林奕看他们这样,笑笑“灵场这东西可不都是因为灵的关系。而是与这灵在尘世间与人的关系有关。往往是越受到敬仰的人,灵场越大。” “敬仰?林奕你发热了吧!雍正可是史书上有名的暴君啊!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地方啊,不是说雍正可是专门挑了个好地方,你看看清东陵那。。。”书生质疑着。 “书生,灵场这东西可不是风水的磁场可能比的啊!”林奕好笑着,继续解释“万物生灵,灵是这世间最有灵性的东西,他是自主选择的。谁好谁坏还会分不清吗?” “但是那些资料是怎么回事呢?”书生疑惑着,他自然相信林奕所说的话,毕竟是他感受到的,但是如果雍正真得那么受敬仰,那说明应该很得人心啊,为什么史书上会极尽贬损之词呢?旋风听着林奕的话,也陷入沉思。唯有大力,还是咋咋呼呼的,打断着三人的沉思, “有什么好想的,那些书什么的,不都是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写的啊,是不是事实,只有问你们,你们现在该想是,我们要不要继续!” 三人听着大力的话,抬头看着他,大力被他们看得毛毛的,正想问他们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书生一拍他肩“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之间最有见地的竟然是大力啊!” “死书生,你说什么呢?”大力奇怪着,而旋风看着两人的互动,喊着“好了,别闹了,林奕,你说我们还继续不?” “我是觉得不能,你们说呢?”林奕感受着越来越清晰的灵场,提议着。 “你都说不能了,我们还敢干吗!”书生好笑地看着林奕那坚定的眼神,他明白林奕已经暗暗下决心要保这泰陵了。而他们之所以拉林奕入伙,也不光是因为林奕的特殊功能,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守着百年盗墓规矩的盗墓者。世人都以为孙殿英的那是盗墓,却不知盗墓者这几百年所奉行的规则啊! “你们这些个读书人真他妈的酸,说了走还不走。”看着两人互动,大力打断两人的互望。旋风在一旁已经默默地收拾东西了。 四个人在黑夜中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不曾留下什么,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个被挖掘过的痕迹。之后泰陵被盗的消息不胫而走,泰陵也不再被兵匪关注。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四人的动作,已经惊动了在泰陵长眠的雍正大帝。 十几年了,泰陵周围不复往日的宁静,这早已惊动了雍正,但是他的灵体一直被束在这地下宫殿之中。没法出去,无法知晓现在与未来。但是这四个人的到来,却无意中打破了这束缚。雍正本来想要对付这四人,虽说他不残暴,而且是真的一心一意为着百姓的,但是他的心眼却是真的很小。敢欺到他雍正爷的头上,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他飘出泰陵地宫之时,却发现,他根本无暇去对付那四人了。 残破冷寂的泰陵,几乎已看不到皇家园林的气势,这是怎么回事?大清的统治者到底在干什么。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答案。明明当年他打造了一个铁桶大清,为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衰败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啊! 刚刚偶的历史顾问跟偶说,四四的威望在清朝是很高的,只是在反帝的时候被抹黑了。在此说明那句“雍正是史书上有名的暴君”是有问题的,那时四四暴君的名誉还没有达到“有名”。但是为了故事最后的发展,先这样吧! 第4章 百年剧变 雍正飘出泰陵,徘徊于上空之中,才真正明白,原来大清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世界名义上是中华民国,其实却是军阀割据的时代。 雍正是一个帝王,一个杰出的政治家,所以他比谁都理解国家盛衰的规律。即使愤怒不平,却最终接受这历史的蜕变。 只是令雍正想象不到的是他的子孙后代,为了他们所谓的大清基业,竟然甘愿沦为傀儡。看着他们为了那所谓的皇室,竟然成为屠杀侵略者的工具时,雍正心痛悲愤。自己当年曾经写下“愿以一人治天下,而不以天下奉一人”就是想要告诫自己的子孙,他们站在权力的顶点上,就是为了让他手底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享有太平!可是现在他们却为了名存实亡的大清与这百姓做对,他们当权力是什么?握紧权力又是为了什么? 经过一些日子的了解,雍正最终发现,原来大清江山到了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始作俑者竟是当年他得意的儿子弘历。 “弘历”雍正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你可曾想过你的狂妄自大,将大清带上了一条不归路。”在清东陵上空徘徊,雍正看着裕陵的惨象轻诉着“这是报应啊,连你自己也逃脱不了被掘坟之下场,只是却连累了你的皇玛法,连累我大清的列祖列宗啊!” 雍正飘荡在清东陵之上,默默为自己的汗阿玛念着佛经。留恋了会,便继续他的灵体之旅。 战火纷飞的年代,是英雄的摇篮。列强侵略怎样?军阀割据怎样?挡不住地是热血男儿的意志,是人们众志成城的决心。 古老的民族没有被列强的船坚炮利给吓倒,他们顽强反抗,在一次次逆境中探索着这个民族的发展之路。 雍正冷眼旁观,震动于这片土地与列强之间的差异,喝彩着热血儿郎们的勇气与智慧。 1949年10月1号,那个隐含“受命于天”“安邦治民”的城楼之上,这片土地新的主人庄严地向全世界宣告着,这个受尽磨难历经艰辛的民族的重新崛起,再次屹立于世界各国之中。 那一刻,飘荡上空的雍正感受到了民众的欢呼,心中也为这个民族的崛起而骄傲自豪着。所有人都以为大清的清世宗雍正爷的信仰是大清,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信仰是百姓,是百姓的安居乐业。为此他荣辱不计,为此他狠心决绝。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雍正也想过回到泰陵,让他与泰陵一起继续长眠吧!毕竟他的存在是违反着轮回规律的。但是他又好奇,好奇这个真正所谓的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的去向。最终他愿成为这个时代的见证。 沧海桑田,世道变迁。几十年的努力,几代人的奋斗,曾经的四九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这片土地的新的名字,已不能让那些西方诸国小觑。雍正从漫不经心地游览观看,到一步步认真地观摩,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世界是一个令人向往的世界。 各式的先进方便的事物充斥着现代生活,人们从繁重的人工事务中解脱出来,可以更好地与家人交流,可以更好地享受空余时间。看着人们脸上满足而幸福的笑容,雍正除了羡慕之外,竟莫名地感到恐惧。如果现在的是一种幸福,那么曾经的大清是不是给人的只是束缚呢?不说平民百姓,就是他们这些百姓眼中的天之骄子,有几人能如此自在呢?现代人们的生活是他的理想,但是肯定现在却又是否定着他的过去,否定他曾经的努力吗? 正当雍正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到了一段让他难忘的对话,不仅让他从迷茫中解脱,也给他带来了新生的机会。 “历史是没有对错的。因为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历史的真实面目。所有的行为的背后或许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 “可是我们需要评价历史啊!” “我们为什么要了解历史呢?” “当然是为了真相!” “真相?除非那个时代的人还活着,否则你永远都不知道所谓的真相。或者这么说吧,即使那人活着,也会告诉你他所认知的事情。历史从来就是主观的,学习历史,只是为了学习教训,让我们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你这样说,有违一个学历史的人的精神吧!” “随便你怎么想,我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你的真相是什么?就是历史书上的那些吗?没有经历过那些的人,有什么资格评断别人的对错。就像耶稣说的,只有没有罪恶的人才能投出石头。对与错,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所谓的实事求是,是应该根据那时那刻去分析的。我们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去想象古代啊!现代人14岁结婚,保证被一大堆人指责,但是在古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你不结婚才会被人骂的。你有空质疑我学历史的精神,不如多用些角度去看待问题。真搞不懂你,没事干嘛跟着我,我来瞻仰四四,你不是喜欢八八吗?跟来干嘛!” “哼,我来唾弃雍正不行啊!对自己都没有反抗能力的弟弟,还那样,真没人性。” “喂,我可从来没骂过你的八八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四四呢?” “你能否定他对八八的残忍吗?” “我是不能否定,但是你就能肯定你的八八就是嫡仙下凡吗?” “你。。。” “我怎么样,我可以这么说,历史是有局限的,就像我们看着南北朝的历史,在那时对于汉人来说是侵略,但是今时今日历史上的定义是民族大融合。那么我问你,那时汉人的反抗是不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 是这样吗?没有对与错,只是因为历史的局限,所以自己无法做到现在这样吗?雍正突然感到豁然开朗,他很想见见说这些话的人。判断了一下,他发现那个声音来自泰陵。 泰陵,他的栖息地。不管他在外飘荡多久,他的灵体也一直能感受泰陵的一举一动,自然早就注意到现代人对于大清遗产的保护。 泰陵也成为现代人游览之地,来到泰陵的,有骂他的,有憎恶他的,也有崇拜他的。但是这样新奇地说法他第一次听到。怀着好奇,雍正飘回了泰陵,只是没有想到,当他刚刚飘到泰陵地界,就被一种强大的引力给吸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八粉恶心到了!偶对八粉无语了,发文前又自虐了一把!可怜的我啊!!!如果八八真的是嫡仙下凡,他还去争皇位干啥! 第5章 四爷的专辑 偶写的一些关于四爷的歌,下面都是墨墨唱出来的。在我们新建的坛子的【畅音阁】中就能听。 第一首歌《紫禁未央》 曲子:墨明棋妙《九阴无央》 歌词:水璃 演唱:墨墨 歌词: 念白:雄伟喧嚣的紫禁城啊,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寂静。 曾经的曾经,你是那么的热闹…… 可如今呢? 回首帝王之路,为君难,步步皆维艰 庙堂上君臣相执千千思绪难疏解 梦当年少年轻狂 望大漠升豪情万丈 怎料想回首孤家人 千帆尽 只一句无悔 酒一觞,千钧担一肩挑 蜡滴尽,百姓路心中算 这一生执着 独怅然 看尽了功名利禄 叹帝王恋繁华 回望我心累向谁诉 是执着不愿天下奉一人 讥平生这心累又怨谁 酒一觞,千钧担一肩挑 蜡滴尽,百姓路心中算 这一生执着 独怅然 谁与我共指江山 念白:这些年,紫禁城的人一个个的离开。 最终也该轮到朕了。 朕将成为过去。 紫禁城啊,你也有一天会成为过去。 谁还能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的故事呢。 地址: 第二首奏折书 曲子选自:音频怪物《溯世书》 歌词:水璃 演唱:墨墨 歌词: 畅所欲言朱笔描绘百姓生计 朝乾夕惕再创盛世文景之治 为君难印绶道尽帝王艰辛 如今奏折展开 听后世人众说纷纭 喜怒不定皇父一语惊醒少年 四宜竹影斜斜 清茶墨香扑鼻而来 眉间一紧萧墙之争又为哪般 雄心逐渐凝聚 百姓 他说愿一人治天下不天下奉一人 时也运也争也逐也 闲心一去不复 藩邸洞察若火一改百年颓风 得也失也是也非也 奏折只书改革 畅所欲言朱笔描绘百姓生计 朝乾夕惕再创盛世文景之治 为君难印绶道尽帝王艰辛 如今奏折展开 听后世人众说纷纭 晨鼓一响诸王大臣各抒己见 功名利禄徘徊文臣武将各怀心思 革新吏治盼百姓衣食皆丰足 帝曰江山为重无悔 他说俯仰无愧天地 褒贬自有春秋 付之托之喜之怨之 岁月模糊曾经 奏折百年解封再现雍正风采 珍之重之兴之骂之 回首皆是勤勉 念白:奏折书奏尽人事观沧海桑田后一生为何 地址: 第三首忆四爷 曲子选自:梁咏琪《凹凸》 歌词:水璃 演唱:墨墨 歌词: 都说胜者为王 但你却千般毁誉 时代变迁遗忘你的风采 许多的传闻让你更加神秘 在众口铄金下无人 再知晓你的功绩 喜怒不定伴终生 九龙夺嫡阴谋论 粘杆处流传千古 假作真时真亦假 真作假时假亦真 分不清历史之虚实 人云亦云成定论 只把你当做暴君 都说康乾盛世 雍正又该如何论 劳心累承上启下被人忘 遗忘了历史 终究看不清你 尘封的历史档案中 寻找你的身影 雷厉风行整吏治 摊丁入亩改财政 耗羡归公养廉官 改土归流融人心 开放海禁利海民 任人唯才满汉一家 朝乾夕惕为君难 只因江山为重 愿以一人治天下 不以天下奉一人 俯仰无愧于天地 褒贬自有春秋论 大公无私心无悔 百姓生计重于一切 沧海桑田观念变 岁月模糊人影 奏折累累诉当年 朝乾夕惕为君难 大公无私心无悔 满汉一家百姓丰足 雍正朝无官不清 高歌一曲四爷 念白: 愿以一人治天下 不以天下奉一人 俯仰无愧于天地 褒贬自有春秋论 ~~四爷~~ 地址: 第四首为君难——四爷 曲子:大冢爱《星象仪》 歌词:水璃 演唱:墨墨 歌词如下: 沉淀的历史 英雄的赞歌 突然想到你辛勤的身影 无奈的叹息 众人质疑中你仍坚定着坚定着自己信念 结党之恶习 官场之弊端 根深蒂固现象难打破却依然执着要改革 百年之颓风立志要整改江山为重 万般艰辛无人说千钧担一肩挑 千般无奈一声叹息只道是民为重 沧海桑田的历史中再见你的风采 时光穿梭中 日批八千字记录下你的身影 将真心传达天下只想要盛世之景 流言蜚语难改你的雄心壮志 为君难帝王多孤寂 难说不委屈只是有得必有失 得失之间总是选择最重要的事 民为重只盼百姓安居乐业衣食丰足 帝王心为何被误解? 传承的历史 帝王的心路 俯仰无愧天地 褒贬自有春秋朝乾夕惕 相对于后世的评论只想到江山重 万般艰辛无人说千钧担一肩挑 千般无奈一声叹息只道是民为重 沧海桑田的历史中继续探寻你 身影和故事 满汉是一家任人唯才治天下 公告天下君臣同心创盛世之景 流言蜚语怎改你的雄心壮志 大公无私民为重 无人知晓的艰辛这片土地 全心全意只望百姓能衣食丰足 为君者大多都无法被理解 帝王路步步皆维艰 万般艰辛无人说千钧担一肩挑 千般无奈一声叹息只道是民为重 沧海桑田的历史中再见你的风采 时光穿梭中 日批八千字记录下你的身影 将真心传达天下只想要盛世之景 流言蜚语难改你的雄心壮志 雷厉风行整饬朝纲 满汉是一家任人唯才治天下 公告天下君臣同心创盛世之景 流言蜚语怎改你的雄心壮志 历史记下你功绩 地址: 第五首帝王业 曲子:寒衣调 歌词:水璃 演唱:墨墨 歌词: 惊雷响天下起风云 庙堂上君臣皆凝重 一纸废储诏书朝堂变 萧墙之争 风起云涌 父子情公私难两全 兄弟义怎耐相挑拨 群臣各执己见朝堂变 秉道守义诚一不移 是阴谋虚伪 或坦荡无私 无人来分辨你的真心 等斗转星移才恍然察觉 吏治败帝王心明晰 托江山一肩承重担 登君位朝政须整饬chi 群臣齐拜君王新纪元 抚驭臣民乂yi安中外 日月间 白驹之过隙 蜡滴尽 一夜竟无眠 奏折堆积如山 百姓苦 居庙堂之高忧其民 行政以安民 安民以用人 至始终你的心向百姓 无惧众险阻心若磐石坚 江山重 百姓当为天 道水能载舟曰水亦覆舟 无人来分辨你的真心 等斗转星移才恍然察觉 吏治败帝王心明晰 无惧众险阻心若磐石坚 江山重 百姓当为天 惊雷响天下起风云 庙堂上君臣皆凝重 子曰民贵君轻治天下 一心为民无官不清 地址: 第六首四爷之事 曲子:晓之车 歌词:水璃 演唱:墨墨 歌词: 转换在那真与虚之间 笔墨下穿越时之空 疲惫的身影 在烛火间诉说着坚定的信念 指尖的音符为谁而奏逝去的人存谁心中 淹没在那千年的历史 只剩墨迹残存 泰陵屹立着无声展现着你的风采 随着影视小说的盛行你的故事逐渐被人知晓 雍和宫清香何处能寻找你的身影 现在到处都在戏说你故事面目已全非 戏说之后 真实何寻? 九龙之夺嫡 风起云涌同根相煎情义难全 振兴之改革雷厉风行大公无私承上启下 琴弦低吟着谁的故事?整饬纲纪无官不清 心底怀念着谁的身影?不知寻向何方 啊小说的描述形形□难明的形象 影视中脸谱化的印象随着传播让人印象深刻 真实的面容淹没在那众人传说下 影视传播雍正朝各种的故事四爷在繁忙 四爷之事 恶搞之中 各种四爷的故事不曾消停 四处穿越让人无奈 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让众人 匪所思 神秘的四爷 掀起穿越清朝的热潮 言情*众多的小说随着热潮 在迅速地壮大 真实的四爷 长眠于泰陵下的孤魂 影视迅速宣传下冰山版四爷 征服了大众 三人成虎 四爷之事 继续恶搞 地址: 给墨墨的四爷专辑做做宣传。希望大家能去捧场。 墨墨专辑《以四之名》的地址: ?zjid=4f786061308c050d94c6cb61 作者有话要说:偶个人很喜欢《紫禁未央》和《奏折书》,还有几首偶明显是江郎才尽了。 第6章 胤禩番外(无责任) 康熙三十七年,康熙对于他的儿子们进行了一次封爵。 封皇长子胤褆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佑、皇八子胤禩俱为贝勒。 也是这年,年仅十八岁的八阿哥走进了人们的视野。 下朝之后,面对前来恭贺的人,八阿哥笑得如沐春风,只是没有人发现此时,思绪已不在他们这了。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另一边,一位与他一样身着皇子服的男子,那男子周围也有着三三两两的朝臣恭贺,只是一两句便自动离开了。胤禩看着那边暗暗好笑,那些官员又不是不知道四哥是出了名的铁面贝勒,最欣赏的是像他恩师顾八代那样的清流,会看上你们这些趋炎附势之辈才怪呢!偏偏一个两个还要往那靠。 “八阿哥!恭喜!”在胤禩准备追上那男子的时候,又一官员前来搭话,胤禩只好继续应酬。看着那男子渐渐走远而着急。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完,胤禩疾步去寻找那男子,想着就算说一句恭喜也好。正当他为找不到人儿苦恼时,一道声音响起。 “四阿哥,请留步!”胤禩顺着声音看,看到的是一个太监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给他,还跟他说了什么。 胤禩站在远处,就看着那男子拿着那东西,嘴角微弯,显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犹如寒夜中绽放的腊梅,孤傲美丽。胤禩看着有些呆,在他回神之时,那男子已经随那个太监离开了。 胤禩自然认识那个太监,那个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胤禩知道他是去毓庆宫了。胤禩感到一阵失望,为什么自己总是慢一步呢?“四哥!弟弟好像亲口跟你说一声恭喜!” 没错胤禩急追的男子是他的四哥,当今圣上的四阿哥,太子爷的宝贝弟弟胤禛。后世都只知最后胤禩是胤禛最大的政敌,却不知曾经他们两人交情很好!对于不能亲口跟四哥说声恭喜,胤禩还是感到很失意的。想着要不就在住所等他吧!但是没走两步,像似想到什么,突然转头追了过去。 站在毓庆宫外,胤禩隐隐感到一阵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冲动啊,正想着让人通报,却发现毓庆宫安静的有些诡异。竟没看到一个奴才,这是怎么回事?胤禩感到蹊跷,便走了进去。 “小四,哥哥祝贺你的礼物,喜欢吗?”太子的声音一向高傲,但是此时却是满满地期待与欣喜。 “恩。谢谢二哥!”不同往日的客套和清冷,胤禛脸上有着胤禩不熟悉的放松与喜悦。胤禩握紧自己的手,不断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对着他就是那么地依赖,那么愉悦!对着十三可以疼宠,连对着十四都能有着一份特有的耐心,唯有对着爷,却那么公事公办,爷难道不是你的弟弟吗? 胤禩原以为,这已经是他难以承受的场景了,因为这两个人之间显得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幸福,似乎是旁人无法踏足的一般。他为此而感到深深地嫉妒,但是却没有想到下面一幕,几乎让他站不稳。 胤礽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胤禛,似乎还是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只是粉嫩的小脸如今显得刚毅果决,但是还是遮不了那股着的清雅。一身庄重的皇子礼服更村托出他的贵气与威严。瘦弱的身体却似竹,挺拔坚韧,轻轻地拥抱他,细语如情人的呢喃“小四,你又瘦了!” 胤禛被胤礽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僵,有些抗拒,但是那声呢喃却停止了全部的动作。对于胤禛的乖顺,胤礽刚到一阵狂喜。轻轻地吻上他的额头、眼脸,然后是那渴望已久的唇。 那个吻是那样的霸道那样的狂野,让胤禛似乎招架不住,只能紧紧依靠着胤礽。 胤礽一手抱着胤禛,一手轻轻挑开胤禛的皇子外袍。感觉到胤礽的动作,胤禛抗拒着。“小四,别怕,二哥不会伤害你的,把你交给二哥好不好?”胤礽吻上胤禛那颤抖的眼脸,轻声哄着。 胤禛睁开眼,看着额头有些细汗的胤礽,那完美的脸上有着期待有着隐忍更有珍惜,让胤禛不受控制的默许。看到胤禛点头,胤礽一把打横抱起胤禛,在他额头留下一个轻柔的吻,感到胤禛微颤的身体,胤礽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一双已然魅惑的眼睛却一瞬间变得狠戾,直直盯着胤禩隐藏的地方,但是一转身又恢复了温情,满怀爱意得凝视着怀里的胤禛,不再停留,走进了内室。 胤礽的那一眼让胤禩感到了一阵胆寒,但是更让他全身冰冷的是四哥那顺从的态度。为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胤禩告诉自己,应该要走了,不要再看下去,但是身体却似乎不受他的控制。他看到了,看到了躺在床上,脸上微红的四哥,眉头微皱,是那样的隐忍而动人,蛊惑着他的心。但是此时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胤礽轻吻着胤禛的额头、眼脸、鼻子、耳朵,慢慢描绘着他的轮廓,手上也不停地揭开着胤禛的衣服。 完美的身体呈现在胤礽的面前,几乎让他把持不住,但是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所以极具耐心地慢慢挑逗,嘴唇徘徊在胤禛的项颈之中,这里是胤禛的敏感点,刚刚他就发现。感觉到胤禛的微颤,胤礽抱着胤禛,抚摸着胤禛的脊线,嘴在胤禛耳边留恋安抚。胤禛微仰脖颈,眼脸微颤,整个人显得那样地脆弱而美丽,让人有种占有的疯狂。 胤禩那样紧紧地凝视着胤禛,似乎要将他的一切看尽心里,而此时,胤礽正趴在他的身上,享有着胤禛一切的美好!胤禩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想要逃离,但是身体无法移动。想要阻止,也发不出声音。 胤禩就站在那里看着,看着胤禛因□来临而迷茫的眼,看着当胤礽一瞬间地进入而煞白的脸。 听着胤礽细细地安抚“小四,放松!别咬,哥哥会心疼的。叫出来吧!我想听!” 听着胤禛那一声声压抑的□,胤禩感不到疼痛,他觉得他的心已经遗失了,被人狠狠地攥紧碾碎后化为了灰烬,他的呼吸似乎也停止了,眼前开始模糊,看不清了。他挣扎着,不要,他不要堕入黑暗,他要见四哥,他要亲口去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接受胤礽?因为他是皇太子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胤禩就不行呢? 胤禩被自己的想法快要折磨疯了,他急需抓住些什么。 “四哥!”凄然地大叫,将毓秀吓醒,看着自家爷脸色惨白,一脸冷汗,赶紧将他叫醒。 “不要!”胤禩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这是他的住所,刚刚那个是梦吗?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真实! “爷,爷,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御医啊!”毓秀关心地问。 “爷没事,你先休息,爷出去静静。”说着胤禩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看着天上朦胧的月,伸出手,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不断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四哥还好好的,自己也好好的。只要自己努力,四哥就会看到自己。只要自己好好办事,四哥就会赞赏地看着他。但是,他要的不仅是那些,他还要四哥能像梦中依赖二哥那样依赖自己,他要四哥也能如此在他身下。他一定一定会比胤礽更爱他更心疼他的。 “四哥!我该怎么办?”胤禩长叹,“胤礽!皇太子吗?”细细咀嚼着胤礽的名字,望向远方,一条无形的根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多年以后,看着胤礽颓废落寞,胤禩也只仰天大笑,“哈哈……你什么都没有得到,而我也和他渐行渐远了。哈哈,他当我是仇人,仇人!” 良妃死时,胤禟曾经问过胤禩,“八哥,你后悔吗?” “我不悔!”一如往日的坚定,这样的坚定却让胤禟害怕。 “八哥,为什么!” “为了不会再次在梦中绝望!” 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胤禩做了一个怎样的梦,让他能如此。 雍正四年九月,宗人府内,早已不复往日风采的圣祖爷八阿哥微笑地看着那个他追寻一生的身影,带着孩子般天真而开心地说道“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上前紧紧抱着那个他思慕一生的身影,轻吻上他渴望已久的面容。 翌日,宗人府上报,阿奇那病逝,死前安详,嘴角还含一丝满足欣慰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此番外是胤禩上辈子的,最近被八粉刺激得偶脑神经不太正常。虽然知道八八是无辜的,但是冲着他有那么多无知的粉,不虐虐他,怎么对得起八粉呢!!! 第一次写h!大家都包容啊!应该不会被锁啊!这样都被锁,就太没天理了!!! 明天是偶生日,群里的朋友们都答应偶,为偶加更,所以这篇番外算是偶给他们的回馈! 第7章 胤礽番外(捉虫) 康熙四十年,从二月开始胤礽就一直随着康熙四处巡视,又是京畿,又是永定河,现在又是塞外,真是马不停蹄。 五月三十日,康熙就带着大队伍缓缓向塞北行去,这次随行的除了皇太子之外,还有直郡王、三贝勒、四贝勒、八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随行。 胤礽身着皇太子的行服骑着马前行在队伍的前方。而他的视线却未远离他的那群兄弟们。是谁说的爱新觉罗家是英才聚集的地方,看看后面的弟弟们,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兄弟们都有独当一面,傲视天下的资本,也不怪乎看不上自己这个皇太子。胤礽嘴角微弯,带着些许的讽刺,他们眼中的皇太子或许就是仰仗皇父疼爱的骄纵之辈,他们之中又有几人懂得身为皇太子的孤寂。说起来是大清的储君,但是却是什么都受到限制,上不能对不起君父,下不能对不起百姓,面对野心勃勃的兄弟们也只能忍耐,要有储君风范,只要稍有不慎,就是没有容才之量。 “哈哈……这皇太子还真是憋屈的荒!”胤礽嘲讽着。 “二哥,在想什么!”对于胤礽的目光,似乎众兄弟们都习惯了,但是所谓与太子交好的三贝勒当然还是会来关心一下。 看着眼前温笑的脸,胤礽的脑中却浮现的是另一张脸,漫不经心地说着“孤没事,就是在欣赏景色而已。” 对于胤礽的态度,胤祉像似习惯了,也不多说什么,只静静地在一边骑着马。 “四哥!你还好吧!”关心急切的声音响起,让胤礽心中咯噔一下。他怎么可以忘记那个人从小身体就不如其他兄弟,那么瘦弱,而那年中暑更让他有了畏热的毛病了,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胤礽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 “二哥,这八弟还真是关心四弟啊!瞧那急的样子!”胤祉嘲讽道。 胤礽心中暗笑了一下,“呵,这就是在旁人眼中与自己交好的兄弟。明知道小四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却总是想尽办法告诉自己,胤禩与小四关系匪浅。胤禩怎么想的,孤不明白吗?” “四哥,要不我陪你休息一下。等会再追上队伍好不好!”胤禩看着胤禛强忍,心中焦急,提议着。 “不用,多谢八弟关心了。我可以。”有些虚弱,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失态。看着他那强忍的表情,胤礽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驱马过去,细看那人,额头上正渗着细汗,神色如常,但是脸色却有些不正常的红晕,胤礽突然就觉得生气,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为什么总是这样的逞强! “太子殿下!”“二哥!”看到太子驱马往这里,大家都规矩地照顾着。而那人看到胤礽,神情松动,喊了声“二哥!” “小四,还好吗?”清冷的声音压住了胤礽的火气,说话中不自觉地带了些许关心和紧张。周围的人都诧异着这样太子的态度,唯有胤禩和胤祉懂得太子的神情。 “二哥!我……”胤禛刚想解释,却被胤礽打断,“算了,孤还不了解你,就会逞强!”胤禛对于胤礽的话,感到些许尴尬,想要反驳,但胤礽没有给他机会,让身边的人安排了,还让围着的兄弟们也继续往前走,不然皇父那问人,就麻烦了。 “好了,老八,有二哥照顾老四,你还担心什么,我们还是赶快赶上队伍吧!”胤祉出声提醒胤禩。 胤禩驱马前行,转头看着胤禛。只见胤礽利索的下马,走到胤禛的马前,将他扶下马,把马扔给了身边的服侍的人,便拉着胤禛,那只手抚摸着胤禛的额头,嘴里说着什么。胤禩暗暗握紧手上的缰绳。 “老八啊!这世上之事,该舍就舍,莫要拖泥带水啊!”胤禩回头看着胤祉一副无谓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意味深长。 “哦?三哥这话如何说?” “老八,你觉得呢?” “三哥恕罪,弟弟愚钝,无法理解你的高论,先走了!”胤禩不理胤祉,驱马离开。只留下胤祉看着胤禩的背影,转头望向背后,早已不见了胤礽和胤禛的身影,胤祉叹了口气,心中感叹!“欧阳修说的好啊,人生自古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只是爱新觉罗家族当真是出情痴吗?都是痴儿啊!痴儿!只那人之心之向,这些个兄弟何懂?当真是当局者迷吗?可是爷又何尝是个旁观者啊!爷,呵,什么时候爷也会多愁善感了!”胤祉摇摇头,也驱马赶上大队伍! 不管那一边怎么回事,而胤礽这边,已让人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示意胤禛靠着他休息。 “二哥,这个……”胤禛抗拒着。 “规矩是吧!”胤礽一边理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悠悠地开口“小四啊!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啊!那时候的小四总是……” “二哥,别说了,胤禛从命便是了。”听着二哥那语气,胤禛就知道太子又要拿他小时候的糗事说事了,看了看周围站着的侍卫,算了,好多都是生面孔,他还真丢不起那人。 胤禛刚坐下就感到一阵眩晕,而胤礽则是强行让胤禛躺在他的腿上,轻哄着“小四,休息会吧!” “恩”胤禛轻应了声,闭上眼,感受着久违的气息,不一会而就睡着了。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胤礽不由去抚摸,睡熟的胤禛不似清醒是那般凌厉,温润柔和,还是如小时候那般玉雪。胤礽细细地描绘着怀里人的轮廓,像小时候那般轻念“小四,你知道吗?孤有多怀念小时候,这些年孤看着你越来越坚毅越隐忍,孤就很害怕。孤只是希望你能开心无忧的生活,不要想那么多。但是孤忽视了,你是孤一手带大的,孤怎么会不知道孤的小四是雄鹰,是翱翔于九天之外的。孤知道,你不怕,不怕众人的误会,更不怕众人的责难。只是小四,孤不想看到你失望,更不想你孤独。” 胤礽轻揉着胤禛那微皱的眉头,想要抚平。“铁面贝勒”是朝堂之上的人给小四的称呼,连索额图都诸多抱怨,这个四贝勒刚正不阿,都他手里的事情都难办。呵呵,难办?是心虚吧!索额图想什么,连他都瞒不过,更何况是瞒过皇父。如果不是为了小四,这皇太子之位,我爱新觉罗胤礽还真不稀罕!小四,哥哥会给你机会,让你实现你的凌云之志的。只是但愿,到了那一天,你不怨哥哥! 胤礽轻轻地在胤禛眉心留下一吻。似是感觉到什么,胤禛挣扎了一下,胤礽轻拍着,让胤禛再休息一会。 一阵风袭来,让人看清了树下一位俊逸的男子阖眼休息着,而他的腿上躺着一个睡容柔和的男子,从远处看,犹如一幅唯美的画。 胤祥骑马奔来,在靠近的时候被侍卫拦下,请他下马,说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想起太子二哥的骄纵,胤祥还是放弃,徒步走过去,还没走近,就看到那么唯美的画面,让胤祥着实震惊了一下。太子二哥他,竟也会有如此宁静安详的时候吗?这样美好的画面,让人不忍心打破,胤祥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心里却莫名地觉得美好也觉得酸楚。 一有人靠近,胤礽就睁开了双眼。看到是胤祥,眉头微皱了一下,待胤祥走向前,轻声问道“是皇父有什么事吗?”今天是胤祥伴驾,如今胤祥却过来了,应该是皇父的命令。 “四哥他……” “没事,只是有点中暑,还好发现的早,没什么大问题”胤礽轻声地回答着,虽然没什么不妥,但轻柔的语气和珍视的神情都不得不去审视这太子二哥,突然想起这太子的爱好,惊得一身冷汗,胤祥虽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很早以前就知道。只是二哥这样。 “不要瞎猜,孤不希望小四为这些小事烦恼。”胤礽看着胤祥的表情,自是明白他想到什么。但是他绝不会让人扯上小四的。 胤祥第一次注意到,原来太子都是叫四哥“小四”,似乎没什么不妥,但看着这画面,怎么都让人想入非非。 “十三,说吧,你过来是……”看着胤祥一付思考的模样,似乎要忘了他来这里的目的,胤礽提醒道。毕竟小十三今天伴驾,现在过来,八成是老爷子授意的。 “哦,皇父听说四哥有恙,而二哥陪着四哥,就停下来等等你们,让我过来问问。” “十三弟?”胤禛睁开眼睛,看到十三,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皇父可是有什么话?” “小四,没事,好些了吗?”胤礽边敲着自个的腿便向胤禛说明,胤禛看他那样,担心道“二哥,这……” “行了,孤对这个经验可是足得很,都是被某人练出来的!”胤礽调侃道。 胤禛听到胤礽这么说,脸有些微红。胤祥也明白,这绝不是第一次,突然他觉得嫉妒,嫉妒着二哥和四哥有着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但看着太子一脸的淡然,他还真猜不出太子的心思。 胤礽有些困难的站起,胤禛急忙去扶。胤礽站好,便把手中的东西塞给胤禛。 “二哥?” “拿着,这是我找人专门研制的避暑珠,对你有用,以后不用拿自个身体不当回事!多大的人啦!” “二哥!” “好了,启程吧!不要让皇父等太久。” 胤祥骑着马在后面溜达,看着前面两个哥哥,疑惑渐大,也从没忘记过今天的事。 多年以后…… 康熙四十七年,胤礽第一次被废黜,十三阿哥被牵扯。 胤礽在圈禁的地方显得悠闲而自得,看到关进来的胤祥,着实一愣,轻轻地问了句“为什么?” “和你一样!一样的目的,一样的方式。”更轻的声音,也不知胤礽有没有听到。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康熙帝病逝于畅春园,皇四子胤禛即位。 咸阳宫内,胤礽独自饮酒,望着已经枯萎的树木,喃喃自语道“小四,现在是你的时代,哥哥在此,祝你成功!” “阿玛!”一位俊朗的青年往胤礽那走过去,胤礽和蔼地看着那青年,淡淡问道“弘晳,你可怨阿玛?” “阿玛,您可曾后悔!”弘晳反问早已沧桑的胤礽。 “弘晳,阿玛一生无悔!”早已沧桑的面容此时正闪着坚定的光芒,让弘晳几乎移不开眼。 “阿玛,四叔请您!” “哈哈!小四就是小四!” “阿玛,您不担心吗?”弘晳有些踌躇地问着自己的阿玛。 “弘晳,你不懂……”胤礽无奈而惆怅道。 弘晳真的不明白自己阿玛在说什么。直到胤礽死后,有一次弘晳在胤礽墓前遇上了胤祥,那个雍正帝最为宠幸的弟弟,惊奇地发现,十三的神情竟和阿玛惊人的相似。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有种答案呼之欲出。 “二哥,他很好!”胤祥的这句话徘徊在黄花山上,弘晳似乎在这一刻才懂得阿玛一生的追求。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四十年真是兄弟之年啊!老康的出行几乎都是带着二二、四四和十三的! 最终不忍心虐太子,但是还是把偶写番外的目的写出来了。 只是。。。。。只是。。。。。希望大家能读出来! 偶的生日竟然在纠结这篇番外,没有人会比偶更悲催的了的吧! 第8章 再回清朝 雍正刚到泰陵地界,就被一股巨大的引力给吸走了,这吸力好似漩涡一般,身体被吸引着不断的往下沉。不由大吃一惊,用力摆动四肢试图摆脱这个漩涡,却无力的发现不管自己怎么挣扎,也是无用。雍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泛起了一阵恐慌。慢慢的,他停止了挣扎,任凭身体向下沉去。心想着,这样也好,如果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也是自己的解脱,说不定还可以再见到皇父、额娘他们呢!这样想着,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直到自己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就是四阿哥?真可爱,四阿哥,我是额娘,额娘哦!”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雍正懵了,一时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刚才不是还在那个漩涡中吗?那现在是解脱了吗?可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什么给裹住了一般,难以动弹。 “啊!四阿哥怎么了?”雍正正疑惑,刚才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惊慌和担心。 “娘娘莫担心,四阿哥是睡醒了,在活动小身体呢!”旁边有人接话。 娘娘?四阿哥?小身体?这,这是在说他吗?雍正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只隐隐约约看到一张慈爱的脸。 “呀,娘娘,四阿哥在看您呢!”刚刚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雍正猛的怔住了,这个声音?不由激动起来,他怎么会忘记?这是谢嬷嬷的声音啊,那个陪伴了他一生,把她的一切都献给自己的老嬷嬷。又想起最初响起在耳边的那个声音,雍正更加激动了,那是佟额娘的声音。张了张嘴,他很想喊一声额娘,但发出的却只是依依呀呀,谁也听不懂的婴儿语言。 佟贵妃看着怀中肉呼呼的粉团儿,小嘴张着,依依呀呀的叫着,听在耳中似乎是一声声的额娘,一时间她的心中充满着喜悦和感动,这就是今后和她相伴的孩子,真好! 雍正放松身体,舒服的躺在佟贵妃的怀中,享受着佟贵妃给予他的温暖。他已经寂寞太久了,十三年的执政耗尽了他的精血;百年的飘荡,也已磨光他的斗志。而现在他再次回到了他曾经踌躇满志的地方,有疼她的皇额娘。或许一切可以重头开始呢! 一个女子柔情地抱着只有一个多月大的婴孩,而婴孩在女子怀里奇异地柔顺。就这样构成了一副美好的画面,让人忍不住羡慕。 佟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素问看着眼前温情的一面,讨喜地说着,“娘娘,小阿哥很喜欢您呢!” “你这丫头,就会讨本宫的喜。”佟贵妃嗔笑道。 “娘娘,您这可错怪奴婢了,奴婢说的可是实话。不信您问谢嬷嬷和王嬷嬷。”素问冤枉道。 佟贵妃听着素问的话只笑笑,便不再搭理她了,开始细细询问嬷嬷们四阿哥这些日子的情况,嘱咐她们平日里要尽心尽力好生的服侍着,素问乖巧地站在一边。 雍正在佟贵妃熟悉而温和的声音中慢慢地睡着了。 佟贵妃一边训话,一边注视着四阿哥的情况,看着雍正睡了,便小心地抱着摇摇,看怀中的孩子睡得香甜,小嘴里还兀自吐起了小泡泡,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心下更加喜爱这个孩子。 雍正这一觉却睡的并不怎么安稳,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一会儿是佟贵妃抱着他教他认字,一会儿是太子牵着他玩耍,一会儿又是无逸斋里他教老八拿笔习字,一会儿又是小十三围着他嬉笑……一幕幕不停闪动,让他的脑子隐隐的泛起疼来。 等他从梦中醒来,想起那些画面,又觉得恍惚,那些到底是一场梦呢,还是真的发生过?那些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但为什么在他刚回清朝的时候又会做这样的梦呢?亦或者他为什么会回到清朝呢?雍正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不管为什么,他都下定决定要重新开始。 身上黏黏腻腻的全是汗,他想喊人,但是一张嘴却只能哇哇地大哭,为此雍正郁闷不已。而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兆祥所,这一哭,便惊动了嬷嬷们。 “四阿哥醒了?乖乖,不哭不哭”谢嬷嬷抱起雍正,一脸慈爱地哄着,看他啼哭不止,以为是饿了,便腾出一只手来解开衣襟,就要给雍正喂奶。 雍正察觉谢嬷嬷的想法,顷刻间,小脸泛起红润,天啊!他堂堂的雍正大帝竟然要像一个小婴儿一样去吸允,这让他情何以堪啊!(四四,别忘了,乃现在就是一个小婴儿的说,乃才一个月啊!) “四阿哥,怎么了?不舒服吗?王嬷嬷,你快来看看啊!”看着雍正突然有些泛红的脸,谢嬷嬷大惊。 “谢嬷嬷,怎么了?”王嬷嬷听到谢嬷嬷喊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这谢嬷嬷可是出了名的稳重的。 “这四阿哥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你看这脸,都泛着红呢。”听到谢嬷嬷这么说,王嬷嬷连忙接过雍正,细细查看,但是却并未发现不妥,也奇怪着“这温度是正常的啊!难道是什么起反应了吗?” “要不要叫御医,今天娘娘刚刚交代要好好照顾四阿哥,如果四阿哥有什么事情……”谢嬷嬷焦急道,王嬷嬷也着急了,小主子有什么事,受罚的可是她们。 雍正听了,不忍心让谢嬷嬷担心,便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朕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朕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了现在的朕就是婴儿啊,这么吃食也不丢人,真不丢人。他在这边不断地催眠自己,而那边王嬷嬷和谢嬷嬷又将他全身检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妥,再看见四阿哥张嘴喝了奶,稍微放下心来。 于是,咱们的雍正大帝重生后的第一顿饭就在他不断地心理建设和嬷嬷们心惊胆战的过程中结束了。 雍正现在是婴儿,婴儿能干什么呢?吃睡哭,任你是谁也一样。于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过了些日子,他便明显感觉到眼前的人不再模模糊糊了,也不会看什么都是倒过来了。想起飘荡在空中的日子,听到过那个世界对孩子的研究,他想,等他以后长大了,真是可以去写一部孩子成长轨迹了,真真实实的身体变化啊! 现在虽然雍正是住在兆祥所的,但是实际上是养在佟贵妃名下的,所以每天都可以见到佟贵妃,这让雍正非常高兴,每天都享受着佟贵妃的母爱。其实对于童年,雍正真没什么概念,连在无逸斋读书的时间也忘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刚来的时候做的那个梦,他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那般自在无忧。也或许,正是因为那样地自在,才被皇父批成“喜怒不定”的吧。想到皇父,雍正有丝惭愧有些期待也有些疑惑,自己到这两个月都没见到皇父,怎么回事? 这天,嬷嬷们抱着雍正去给佟贵妃请安,到了承乾宫,嬷嬷刚刚请了安,佟贵妃就从嬷嬷手中接过雍正,温柔地笑着,拿手指逗弄着他,嘴里还乐呵呵地说着“四阿哥,额娘的四阿哥,你有名字了,是皇父给你起的哦,叫胤禛,是以真受福哦。我们的四阿哥是个福气的小娃娃哦。” 胤禛,这个名字,似乎好久没被人提起过了。几百年了,没有人再呼唤过这个名字,听着佟额娘一遍遍叫着,胤禛心里无限温暖。 看着怀里小婴儿那仿佛听明白了的神情,佟贵妃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奇怪。她一直觉得四阿哥似乎能听懂她的话,可是明明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啊。那双眼睛却总能让她感到一种孺慕,一种坚韧。每当把这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能感到一种深沉的依恋,这种依恋让她幸福,人们都说血浓于水。而这个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的孩子,却让她有这种感觉。也许这四阿哥就该是她的孩子吧。 “皇上驾到!太子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让胤禛和佟贵妃都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前些日子看狐狸大大的文里,说皇子要到周岁才起名,偶查了下资料,皇子们满月时,一般就会有名字了。偶这里将胤禛的名字在三个月后才揭晓,各位就包涵吧!偶的思维是,毕竟那两个月康熙挺忙的,又要照顾太子,平三藩也在关键时候。所以有所忽略也算正常吧! 前两天忙番外,最后下定决定还是先锁了吧!现在还是放到这一卷里来! 第9章 太子二哥 听到声音,佟贵妃连忙抱着胤禛给皇上请安。康熙一进来就看到这种情景,免了礼,牵着太子走过去,示意佟贵妃坐下。佟贵妃谢了恩,便也不拘礼了。太子走上前给佟贵妃行了礼。 粉雕玉琢的小太子,佟贵妃自然喜欢得紧。只是这太子总是一派傲然地做着规矩上的事,拒人以千里,时间长了,佟贵妃自然也没了兴致,而今天这太子似乎有所不同,总是拿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渴望地瞄着怀里的胤禛,佟贵妃心里好笑,但想起太子的身体,关心道 “太子的身体好些了吗?” 听着佟贵妃的关心,胤礽心里很感动,他知道佟母妃一直都很关心他,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份关心。皇父一直都教导他,要有储君风范,要规矩要坚强。所以面对佟贵妃的关心,胤礽还是规规矩矩地回应道“谢佟母妃关心,保成已经大好了。今天是来给佟母妃请安的,顺便……顺便……”胤礽一直盯着佟贵妃怀里那天青色的襁褓。 “哦?顺便什么啊!”难得看到小太子这样欲言又止,佟贵妃便起了逗弄之心。 而康熙则是看着太子对着佟贵妃怀里的弟弟垂涎欲滴的样子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那时来人奏报说乌雅氏生了皇四子,胤礽就在旁边,听到自己有弟弟,很是开心。那笑开了花的小脸,让他意识到,保成一个人会不会感到孤单,毕竟老大老三从出生就一直养在宫外,这宫中就他一个孩子。便下旨让这刚出生的小儿留在宫中,养在了自家表妹名下,好让保成有个伴。保成听后果然很开心,还一直嚷嚷着要看弟弟,只是这小四要到一个月后才能正式归于佟贵妃名下,却没想到一个月后,保成自己却生病了。拖拖拉拉,直到今天才得了空来看这刚出生的小儿。 太子没有回答佟贵妃的问话,只是两眼紧紧盯着佟贵妃怀里的胤禛。心想,好像抢过来啊!皇父说今天带保成来看弟弟的,但是到现在都不让保成看。佟贵妃也不急,就抱着胤禛轻哄着,看着太子盯着胤禛,不时还瞄瞄康熙。胤禛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是能猜得出太子的那个顺便应该是指来看自己,毕竟小时候太子经常照顾自己,自己能那样无忧地过着日子应该有这太子二哥的功劳吧! 康熙看着胤礽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瞪了佟贵妃一眼,而佟贵妃只是笑笑。康熙无奈着“贵妃啊,这个是朕的小四吧!给朕抱抱吧!” 佟贵妃听着一愣,忙站起来行礼,“皇上,这……” “没事,这些日子太忙了,都顾不上你和小四,你……”康熙愧疚道。 “皇上,您这说的什么话啊!”佟贵妃嗔道,便也不说什么,把胤禛递给了康熙。 康熙接过胤禛,小小的,轻轻的,让他都不敢用力,怕伤着这个小小的孩子。肉呼呼的小脸,似乎张开了,显得稚嫩而可爱。一双眼睛尤其得吸引着他,黝黑的眼珠如同那璀璨的宝石,明亮清澈,更透露出一种隐约的坚韧倔强。康熙被这样的眼神吸引着,想要探究,但是旁边的胤礽却贴过来了。 “皇父,弟弟,弟弟,保成要弟弟。”胤礽一看自己的弟弟到了皇父手里,就趴到康熙的脚边撒娇,康熙被胤礽打断思考,就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保成,你的规矩呢!” 康熙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让胤礽感到很委屈,明明是皇父说带他来看弟弟的。但是现在却不让保成看弟弟,小脸皱成了一团,雾气蒙上了眼前。佟贵妃也是被康熙一吓,看到一旁的太子那委屈的神情,就想开口,但是却先听到了依依呀呀的声音。 胤禛在康熙的怀里,也感觉到康熙的怒气,却不明白为什么,毕竟现在太子二哥才五岁,正是被皇父疼宠着的!有什么值得皇父动气的吗? 二哥,遥远记忆中总是疼爱自己的人,最后他登上皇位,再次看到二哥时,已没有往日的神采,显得那样地谨慎小心,但是看着自己时,没有憎恨,却有着丝丝的欣慰,当时胤禛以为自己眼花,但是每每想起都觉得是真的,也会感到阵阵温暖。想到这个,胤禛便想开口帮胤礽。 “依依,呀呀”胤禛很悲剧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帮胤礽,因为一开口就是这些。 康熙说完就后悔了,保成才五岁,自己从不曾对他如此严厉地说话,只是刚刚看到小四那透明的坚韧感,竟隐隐作痛,才没有注意语气,保成现在一脸的委屈,佟贵妃在一旁心急的样子。正想说什么,怀里竟然发出了依依呀呀的声音。 听到胤禛的声音,太子眼中的雾气不见了,又两眼弯弯,想往康熙身边却又止步,只是盯着那天青色的襁褓,嘴里开心地念着,“弟弟,弟弟!” “保成!”康熙调整了一下包胤禛的姿势,拿出另一只手,示意太子过来,在太子到自己身前是,抚摸着太子的小脑袋“你是太子,作为太子就要有太子的威严,知道吗?” “皇父,保成知道,只是你说今天是带保成来看弟弟的。”看到皇父又恢复以前的和蔼,保成安心了,想起皇父说带着自己来看弟弟的,但是自己到现在都还没看到弟弟的脸呢,小脸委屈着控诉。 佟贵妃听着太子的话,拿着手帕捂着嘴乐了。敢情人家太子可没忘今天的主要任务,皇上倒是忘了。康熙看着自己表妹的动作,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将怀里的小人放低点,“来来来,你不是要看的吗?看个够吧!” 胤礽好奇地看着那天青色一团里一张肉呼呼的小脸,那是他的弟弟,婴儿明亮的眼睛也对上了太子的,小太子看着乐了,拿着小手就去戳那肉呼呼的小脸。胤禛很郁闷,二哥,你拿爷的脸当什么,包子吗?还戳,也不怕爷报复! “保成住手!”康熙看着自己得意的小太子,从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到拿着手戳,心里一愣,再看着佟贵妃那一脸的心疼,连忙出口阻止。但也觉得奇怪,这小四竟然没哭,还是拿着一双“动人”的眼睛看着保成,难怪保成玩得不亦乐乎。 太子玩得正高兴呢,被皇父喊停手有点不乐意。佟贵妃赶紧走过去拉过太子,哄着“太子,佟母妃知道你喜欢弟弟,但是你这样,弟弟会痛的哦!” 太子看着佟母妃一脸肯定,歪头看看弟弟,弟弟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母妃,可是弟弟很开心啊!” “啊?”佟贵妃愣住,连一旁的康熙都有点愣。看着佟母妃一脸不认同的样子,太子好心的解释道“保成疼的时候会很想哭,但是弟弟一点迹象都没有,而且他一直看着保成,说明他很喜欢保成!” 看着太子那拍胸脯保证的样子,康熙和佟贵妃哭笑不得。而小婴儿胤禛额头黑线,哀怨道,二哥,爷那是在控诉你,你还把它当喜欢啊! “皇父,保成要抱抱弟弟!”太子在三人愣神时,想要抱起胤禛,看着太子的动作,康熙一个警醒,立马把胤禛抱到自己怀里。 “皇父,弟弟,要保成!”看不到弟弟的小脸了,小太子很哀怨。 “太子,你还小,还抱不动弟弟哦!”佟贵妃忙解释着。 “才不是呢,保成五岁了,都能拉弓射箭了,保成能抱动弟弟。” 康熙看着太子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再想想这小四又没有多重,应该没事,便把胤禛递过去。太子乐了,急忙抢过,就怕自己皇父反悔。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还是让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太习惯,好在佟贵妃在一旁扶住了他们,适应了这重量,太子便挣开了佟贵妃。 佟贵妃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的,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嬷嬷们。嬷嬷们也心领神会,在一旁小心帮扶着。 “弟弟,你好小哦,什么时候长大啊!长大了,哥哥带你去打猎啊!”康熙和佟贵妃两人听着太子的絮絮叨叨,相视一笑。佟贵妃看着康熙的神色,小心地问着“太子,他好像很喜欢四阿哥啊!” “这孩子,寂寞太久了吧!是朕疏忽了!”康熙感慨着。 “皇上!”听着康熙的感慨,佟贵妃很后悔问出这样的问题。 “朕没事,倒是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要帮朕管理后宫,又要照顾小四,吃得消吗?” “奴婢没事,能照顾四阿哥,是奴婢的福气。”佟贵妃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太子和四阿哥的地方。 “你不用这么担心。那些个奴才不会让那俩小的有事的。你陪着朕说说话吧!”康熙看着自己表妹一个劲地注视着那两小的,打趣着。 佟贵妃嗔怪地看了康熙一眼,让康熙心神一荡,“咳咳”地避开尴尬。 再说,太子抱着胤禛,想避开皇父他们说说话,而嬷嬷们都胆战心惊地看着小小的太子抱着一个更小的四阿哥,几次想要抱回四阿哥,都被太子给瞪了回去。胤礽占有欲十足地抱着自家的弟弟,心里冷哼,这是保成的弟弟,才不要你们抱呢。而被抱着的胤禛则非常嫌弃太子,就这么个小不点,被他抱着真不舒服,都不知道皇父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扔给太子二哥,不管了。 “弟弟,过些日子,哥哥会跟皇父去狩猎哦,到时给弟弟猎兔子好不好?弟弟,你好小哦,不然哥哥带你一起去,不过你要听哥哥的话哦。哥哥。。。。。”胤禛听着太子bb得哥哥弟弟没完,弄得他都困了,实在是想不到啊,原来二哥小时候这么能说,而且还是喜欢跟他说。难怪要背着皇父,如果皇父知道的话,那喜怒不定的评价就应该落到太子二哥的头上了。胤禛打了个哈欠,便在太子的絮叨中睡着了。 胤礽低头看着吹起小泡泡的娃娃,用自己的脸去蹭了蹭那柔和的温度。然后示意嬷嬷们把四阿哥和自己带去休息。 等康熙和佟贵妃续完话再去找他们,就看到五岁的胤礽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四阿哥在床上睡得香甜,宫中两大boss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相视一笑,嘱咐嬷嬷们好生伺候,便携手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资料标注: 康熙十七年十一月,太子出痘。康熙帝下旨从十一月二十七日起自十二月初九日止,各部院衙门奏章俱送内阁,自己则全心全意看护在儿子身边,陪伴太子度过病危期。 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胤禛出生。算了算,胤禛刚出生一个月,也就是本文中胤禛刚刚重生那会是太子生病期间,也是那时,胤禛被佟贵妃抱养。所以两个月后太子去看胤禛应该说的通吧! 另外关于满族“抱孙不抱子”的说法: 偶查了满族的礼仪风俗,没有看到有“抱孙不抱子”的说法啊! 在礼记中倒是有,原文为:“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尸必式。乘必以几”。 这里所说的“尸”是在祭祀时以活人扮作父祖的形象,古礼中是多以孙为这个角色的。且这个角色是很尊重的,譬如,为已故的国君充当尸的人,大夫、士人见了就要下车。国君一旦知道了充当先君之尸的人选,就要亲自为他下车,这时为尸者要在车上先行礼答谢,上下车时也要用垫脚石或木凳一类的东西垫脚。 在这样的行祭活动中,孙可以充当祖父之尸,如果孙的年纪小就要由人抱着充当被祭的尸,而子却不可以充当。再者,按照古代的宗法制度,始祖庙居中,以下是左昭右穆、父昭子穆的次序,墓葬也是依照这个次序的,这样孙与祖又属同列。 汗!又是一句被大家断章取义的话! 如果有谁很确定的知道“抱孙不抱子”是满族习俗,也请告知我! 还有大家有看到什么错误,也欢迎指正的说! 第10章 胤禛的初吻 康熙十八年,依然是忙碌而多事的一年,战争未息,康熙却已经在谋划台湾了。但这些都是康熙烦恼的。对于太子胤礽来说,他关心的是弟弟为什么没办法吃他猎的兔子?还有就是他要就学了,弟弟怎么办呢? 太子的絮叨被佟贵妃听到了,自然帮他解决,太皇太后和康熙都同意胤礽做完功课后可以来看看弟弟。面对胤礽对于胤禛的高度热情,康熙表示十分不解,不但是康熙困惑,连太皇太后这位历经三朝的老人家也愣了一下。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含饴弄孙,而现在孙子大了,那么精力也主要是那些个曾孙。康熙和佟贵妃自然明白老人家的心思。以前康熙就经常带着太子去请安,而佟贵妃作为后宫表率,自然晨昏定省。抚养四阿哥后,更是带着四阿哥给去太皇太后解闷去。这样一来,胤禛也就成为太皇太后的常客。而太子也发现来给乌库妈妈请安的话,就能看到自己宝贝弟弟了,自然乐意得很。往往一下课就往慈仁宫奔。 所以经常会在慈仁宫看到一种场景,就是太子到了慈仁宫后,就从太皇太后怀中抢过四阿哥,自个抱着四阿哥乐。 太皇太后第一次看到太子那样的时候诧异了一下,毕竟这个小太子从懂事起就是一付规规矩矩地样子,怎么笑怎么坐,行礼走路都跟标尺一般,有着皇家与生俱来的贵气。但是抱着四阿哥时就不一样了,那就是一副标准的好哥哥,又是疼又是宠的,生怕给弟弟的不是最好的。 老人家看着太子那样地疼宠弟弟,既是开心欣慰,又隐隐作痛。毕竟稍微想想就知道,太子是因为他孤单了,才会对弟弟那样地在意与疼宠,这样想着也决定跟皇上说,以后这孩子还是养在宫中吧! 宫中的大人们是乐见小太子与四阿哥兄友弟恭的,但是对于还是婴孩的四阿哥,可真不愿这么被太子抱着,毕竟一个小毛孩,抱孩子的水平真不咋样。但是胤禛的意见被大家华丽得忽视了。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四阿哥已经九个月大了,可以灵活地到处爬了,也可以扶着窗栏站起来了,还会经常性地自言自语。胤礽很兴奋地发现弟弟这些变化,佟贵妃告诉他,这些都意味着弟弟在成长。而他更是盼着哪天能从胤禛嘴里听到哥哥这个词。 康熙十八年七月十五,康熙最小的弟弟隆禧病故,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情景之下。太子敏锐地察觉到乌库妈妈和皇父这几天都很忧伤,但是他还是个孩子,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生离死别,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安慰,只能絮絮叨叨地把这些日子的感受讲给自己的宝贝弟弟听。 胤禛也隐约感到最近皇宫的压抑气氛,还是他还是婴孩,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地吃睡,这样才能快快长大。听到太子用着疑惑的语气说着什么皇叔,病故,才恍然想起,康熙十八年,正是隆禧皇叔病故的时间。隆禧皇叔病故?似乎那时还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胤禛埋头思考着,真是太遥远,竟然记不得那些了。而太子发现弟弟不理他,独自走神,很不高兴,抱起弟弟准备控诉的时候,却感到了一阵的晃动。胤禛脑子里一闪,对了,是地震。 康熙十八年七月二十八号,京师地震,压伤大学士勒德洪,压死内阁学士王敷正、掌春坊右庶子翰林院侍读庄冏生及原任总理河道工部尚书王光裕一家四十三口,其他文武官及士民死者甚众。二十九、三十日又大震,通州、良乡等城墙俱陷,裂地成渠,流出黄黑水及黑气。皇父避震于景山三昼夜。 在胤禛读取脑中那遥远的信息之时,胤礽也惊恐得发现周围都在晃动,让他站都站不稳。他本能地抱紧怀里的胤禛,太监和宫女们慌乱,而周围的嬷嬷们则迅速地将太子和四阿哥抱起到了离开屋子,到达一块空地之上。 到了空地,胤礽就挣扎地要那些人将他放下来,还从嬷嬷手中抱走胤禛。之后便抱着胤禛安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周围服侍的人却明显感到太子周围的气场不一样了!一瞬间让他们感觉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他们的主子,是大清朝的储君。 但是她们却不知道,胤礽其实很怕很怕。六岁的他根本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地震,只知道宫女太监看上去是那样的惊恐,而周围的器具也因为这晃动一个个落地、跌碎。那种情形让他很怕,想着如果那些东西伤到弟弟怎么办?弟弟还这么小,他会痛的。在他不知所措,只能抱紧弟弟的时候,嬷嬷们却一把抱起他和弟弟,带他们来到空地。到了空地,胤礽知道自己安全了,所以他不会由着嬷嬷们再抱着他了,他是大清的皇太子,是要做满洲的巴图鲁的,更何况,他现在是哥哥,要照顾弟弟的。他才不会把弟弟交给那些奴才呢。他可没有忘记那些人脸上惊恐的表情。 胤礽抱着胤禛这么静静地站在,只是紧紧地抱着胤禛。感觉到胤礽的用力,胤禛稍微挣扎了一下,胤礽这才反应过来,弟弟应该很害怕,需要他安抚,急忙轻拍着胤禛的小身体,哄着“不怕不怕,小四,哥哥在呢,哥哥会保护小四哦!” 挣扎的胤禛听到胤礽的话,身体一僵。抬起头,注视着胤礽的表情。稚嫩的脸上有着不符年龄的冷静,清澈的眼睛中还有着没有散开的恐惧,却是坚定倔强的。看到自己看向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哄着“小四,不怕,有哥哥在呢!哥哥保护你!” 其实,对于地震,胤禛一点都不陌生,毕竟他在世时经历多次,但是对于现在才6岁的胤礽来说,却是不一样。他即使哭着说害怕都不为过,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啊!但是现在这个六岁的孩子,不但没有哭泣,还笨拙地安慰着自己的弟弟,嘴里还哄着说哥哥会保护你。 不似往日的天真欢快的笑容,这个笑容有些勉强,还掺杂着些许恐惧与委屈,但看在胤禛眼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动人。胤禛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太子还会想到保护自己安抚自己。毕竟这个人是太子,是胤礽!是那个即使弟弟病危,还有心思打猎的太子二哥!怎么能想得到在他六岁稚龄的时候,竟会为了自己的弟弟逼着自己坚强忍耐。 这些日子,太子二哥总是会来看他,照顾他。别人都说太子对他这个弟弟有多宝贝,只是经历过一世的胤禛太了解胤礽了,他知道胤礽这只是新奇,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舍弃自己这个弟弟的。但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不是,他是真心对自己的,所以六岁的他能在地震面前保持镇定冷静,只为了保护年幼的弟弟。所以当自己登基后,那欣慰的表情也不是他眼花,是真的,只因登上那至尊位置的是他曾经宠爱的弟弟。 胤禛思绪涌动,他是个从来不介意付出的人,尤其是对他好的人,一如十三。今世再加一个二哥又如何!冲着二哥今日的情分,这世他定然护二哥周全,不会再让二哥被皇父厌弃。 这么想着,胤禛便用自己的小胳膊环绕着胤礽的脖子,嘴里念了句“哥哥!哥哥!” 上一刻还在安抚胤禛的胤礽听到声音,手一顿,小心地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能看到胤禛的脸,不确定得问着“弟弟,你在叫什么?再叫一声好不好?” 胤禛看着胤礽那惊喜而又有些不信的表情,便好心地再喊了声“哥哥,哥哥!” 胤礽觉得开心已经无法说明他的心情,这时甜蜜自豪骄傲所有的赞美词都用上,他都觉得不够。乌库妈妈佟母妃皇父都告诉他,弟弟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保成要当一个好哥哥,要好好带着弟弟,教好弟弟,这样弟弟长大了,才能成为他的保驾之臣。原来他们都说错了,弟弟懂的,懂保成是他的哥哥,知道保成会好好保护他。 胤礽抱紧胤禛,拿着自己的额头去抵胤禛的。这样的近距离,让胤禛更清晰地看到了胤礽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中流露着各种情绪,满满的欣喜感动骄傲。胤禛更紧地攀住胤礽,还拿小手轻轻地拍着胤礽,似是安慰。 若是平时,看到这幅场景,会觉得温馨唯美,但是现在是地震。又一阵更剧烈的晃动,让没有准备的胤礽失去平衡,摔倒了。就这样,两个额头相抵的小娃娃华丽得嘴对嘴了。胤礽想张嘴问问弟弟有没有事,一张口,便感到了一种香甜。从此他记住了,那是弟弟的味道。胤禛则僵住了! 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跌坐在地上的胤礽和胤禛才发现康熙佟贵妃在往这边走。 佟贵妃急忙过来从太子怀里抱起胤禛,旁边的素问也急急地想要扶起太子,太子却是自己先一步起来了,看到胤禛在佟贵妃的怀里,好想抢过来。 “四阿哥不怕啊,额娘在!”佟贵妃从太子那抱回四阿哥,看着四阿哥的小脸似乎有些僵住,以为他吓到了,急忙轻哄。太子却走过来,伸手想抱回胤禛“佟母妃,弟弟不怕,保成可以保护弟弟的。” 看着太子认真的神情,佟贵妃有些感动也有些骄傲。刚刚她和皇上虽隔得远,却还是看到了两个孩子相拥的场景,很温馨也很美好,只是一瞬,两个孩子一晃跌倒了,真是将她吓了一跳。还好!还好这两个孩子没事,看着太子,夸奖道“太子真厉害,可以保护弟弟了,佟母妃代四阿哥谢谢太子哥哥呢!” “保成是哥哥,保护弟弟是应该的!所以佟母妃,把弟弟还给保成好不好!”佟贵妃被太子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而另一边康熙发作完伺候太子和四阿哥的奴才,想要去安慰一下保成,毕竟一个六岁的孩子经历了这种事总是会害怕的。但是当他回头时,看到的是一脸骄傲的太子,没有害怕,没有惊慌,不错,是我满洲的好男儿,但是为什么会有欣喜?这是怎么回事?康熙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康熙走近时,只听到佟贵妃在劝导太子,说什么“现在地震,抱着四阿哥很累的” “怎么回事?”康熙问佟贵妃。 “皇父,让保成保护弟弟好不好?弟弟需要保成!”胤礽一看到康熙,就开口请求。即使是英明神武的康熙弟,都搞不清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胤礽看到皇父和佟母妃都不理他,便对着胤禛喊着“弟弟,弟弟,告诉皇父和佟母妃,你要哥哥,好不好?” 康熙刚想警告胤礽,这弟弟还小,能说什么啊,而那边胤禛已经受不了太子热切的眼光,呆呆地喊了声“哥哥!” 这糥糯的声音弄得佟贵妃和康熙都很郁闷,为什么四阿哥(小四)最先会叫的是哥哥! 但又一次的晃动,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康熙其实早已准备好车马前往景山,过来就是为了带走太子和四阿哥的,见到两小的,又感受到这频繁的晃动,也不耽误了。 上了马车,佟贵妃就开始教四阿哥喊额娘,她实在很哀怨,难道自己不是好额娘吗?为什么四阿哥一开口就是“哥哥”。不得不承认佟贵妃不亏是和康熙是表兄妹,都一样小心眼。而胤禛则是魂游天外,“天啊!爷的初吻对象竟然是二哥!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二哥才会对那些个小倌有兴趣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朕对不起你啊,二哥!”(不得不承认,四爷,乃还真是真相帝!) 作者有话要说:论坛真难做!但是做好了,萌四受的人就要自己的窝了! 第11章 抓周 康熙十八年是多震的一年。康熙忙于应付朝堂之事,对于四阿哥最先开口叫的不是他这个皇父,也没太多的在意。而佟贵妃则是有点愤愤地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抱怨,直说这四阿哥心里最重要的是哥哥,不是她这个额娘!两位老人家听着直乐,也感叹着,这四阿哥和太子的兄弟缘分是天注定的啊! 时间一天天过,很快,四阿哥周岁了。照例,要准备抓周礼了。 十月三十号,太皇太后、皇太后、康熙和佟贵妃,还有太子他们早早坐在承乾宫主殿之上,只等着今天的主角登场。 太子坐在位置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后,就等着自己的弟弟出现。佟贵妃看着太子这样子,心里好笑着,但面上还是安抚着。皇太后则拿着太子的模样跟太皇太后打趣,将老人家逗得直乐。康熙感受这难得的清闲和温馨。 不多时,胤禛就被嬷嬷们抱了进来。小小的皇子服穿在小人身上,还是很有皇家的威严的。 看到自己弟弟来了,胤礽立马站起想冲过去,康熙的一声“保成?”成功地止住了胤礽的脚步,胤礽只能不甘不愿地坐下。 这父子俩互动看得太皇太后捂嘴乐了,开口道“孙儿,你也太严厉了些吧!保成这也是疼爱自己的弟弟啊!” 太子用着感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乌库妈妈,康熙被太子的眼神弄得一阵抽搐,解释道“皇祖母,但是这规矩。” “好了,孙儿,难得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提那些干啥?”还没等康熙说什么,太皇太后就打断了,太子一听规矩,那感动的小脸就垮了,她实在看不得自己曾孙委屈可怜的小脸。 “哥哥!”糥糯的声音响起,很轻很轻,但是太子还是听到了,立马转头,送给在嬷嬷怀里的弟弟一个甜甜的笑容。 康熙也听到了那声,心里正不平衡呢,突然听到那个声音叫着“皇父”,满意了,缓和了下表情,但是此时又听到那个声音依次喊着“额娘,乌库妈妈,皇玛嬷”,康熙的脸又僵了,为什么这小子第一个要喊胤礽。太皇太后、皇太后和佟贵妃看着皇上的表情都捂着嘴偷乐。谁道是天家无情,这天家父子之间也是温馨有趣着呢! 佟贵妃对于自家儿子先喊哥哥,也认命了,这小子,似乎就这哥哥说的溜。但一想到“这哥哥,跟咯咯,是同音。”佟贵妃就想,四阿哥说得溜不就是因为简单嘛,不像额娘,是要四阿哥用心才能念好的!(作者语:佟贵妃,乃还真是阿q 精神十足啊!) 太皇太后对于四阿哥先喊哥哥,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毕竟有一个交好的兄弟,可是一件很好的事,再说了,太皇太后瞥了一眼佟贵妃,这佟家能站得太子那边,对于太子的位置有益无害!看样子,这小四是要好好培养培养。太皇太后心里暗暗估算着,一边示意着嬷嬷们开始抓周礼。 嬷嬷们接收到太皇太后的指示,将四阿哥放到铺好红地毯的桌子上。 胤禛看着自己面前照例摆着的玉陈设、玉扇坠、金匙、银盒、犀钟、犀捧、弧、矢和文房等,有点苦恼,自己该怎么办,他当然知道各种东西代表的含义,如果真这样做的话,皇父不会觉得他不像个孩子吗?想起那个世界孩子抓周的情况,便小心地动着身体,在晬盘中活动,小手这个碰碰,那个挪挪,对着书“呵呵”直乐,小手拿着,便念着“哥哥的,哥哥的!”拿着笔,握紧。再看着矢,有点苦恼,似乎很想拿,但是又不愿意放下手上的东西。 看着四阿哥抓的东西,嬷嬷宫女们都争相向主子贺喜,说着吉利话。康熙听着自然高兴,“好,好,好!赏!” 太子也很高兴,等康熙说了赏之后,就跑过去,抱起胤禛。夸着“弟弟真棒!” 胤禛将手上的书送给胤礽“给哥哥!” 胤礽看着胤禛递过来的书,乐了“给我?那你呢?” “这个,哥哥的。”胤禛煞有其事地说着,然后握着笔,说着“这个,不给!” 胤礽捏了捏胤禛的小脸,笑着说“哥哥不要,都给小四,好不好?” 演戏嘛,对胤禛来说,那可是太容易了。皇家的人,哪个不是演戏的高手。小手伸出,嚷着“不许捏!” “好好好,不捏不捏,不许跟哥哥生气。”胤礽看着胤禛皱起小脸,知道他不高兴了,便收手了。说着摸摸胤禛的小脑袋。 看到佟贵妃走过来,胤禛伸出手,糥糯地喊了声“额娘!”佟贵妃接过胤禛,温柔地夸着“额娘的四阿哥真棒!额娘带你去拜见皇父和乌库妈妈,还有皇玛嬷啊!” “皇额娘,这小四将来一定是个出息的孩子!”皇太后看着那小小的孩子,心里欢喜得紧,太皇太后看着皇太后那艳羡的眼神,忍不住替她感伤,盘算着也给她找个心里寄托。 “是啊!最难得是和太子投缘,将来必定是我大清的股肱之臣!”听到太皇太后这么说,皇太后和苏麻喇姑都是含笑应答,她们明白这是情理之中的。关于这个问题康熙和太皇太后是不谋而合,而佟贵妃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想到这四阿哥以后要被严厉教导,心中也有些许不舍,但还是温和应答。 胤禛听到太皇太后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他早知皇父是将他作为太子二哥的保驾之臣来培养的,只是不知道原来早在他周岁,太皇太后就定下了他的命运。 “苏麻喇姑,将这串数珠送于四阿哥!”太皇太后将自己随身多年的一串数珠拿出递给苏麻喇姑。 “皇玛嬷,这个……这可是您多年随身携带之物啊,怎么能赐给小四呢?”康熙看着自己的祖母将佩戴多年的数珠送给了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心里还真有点不平衡。 “呵呵……孙儿,哀家都不心疼,你怎么心疼起来啊!只愿这串数珠保佑我们的小四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佟贵妃接到数珠也是一愣,在苏麻喇姑的提醒之下,急忙抱着四阿哥去谢恩。太皇太后将胤禛放坐在自己跟前,摸着胤禛的小脸,感慨道。 “乌库妈妈,弟弟由保成照顾和保护,一定可以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胤礽急忙向太皇太后表功,自己会照顾好弟弟的。 “好,我们的保成长大了,可以照顾弟弟了!”看着来到自个跟前的太子,太皇太后无限怜爱,“保成要记住哦,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们。” “乌库妈妈放心,保成会的。” “好,好,小四,你也要记住你有一个好哥哥呢!”听到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感慨,胤禛着实一愣,原来很早以前乌库妈妈就有所担心了吗?看向胤礽,他两眼亮晶晶的,含着一种骄傲一种保证。只是二哥,多年以后,你还会记住这个保证吗?胤禛这么想着,却更加留恋此时的胤礽,伸出手,示意胤礽。胤礽迅速讲胤禛抱起。 太皇太后、皇太后和佟贵妃都满怀慈爱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娃娃,而康熙则是充满期待,这是他的儿子们,他们一定可以像他和福全皇兄一样相互扶持,给我大清带来新的局面! 皇宫或许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个很大的地方,但是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从来就是狭窄的。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太皇太后对于四阿哥寄予厚望,还把自己随身的数珠赏给了四阿哥。 同一时刻,康熙便下旨封乌雅氏为德嫔。这是康熙十八年唯一册封的嫔,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为了什么,虽然四阿哥是养在佟贵妃名下,但是这乌雅氏毕竟是四阿哥的生母,提高她的身份自然是为了四阿哥。所以宫内宫外一致觉得,这四阿哥颇得圣宠。 宫外的索额图暗暗得意,这四阿哥可是太子的宝贝弟弟,四阿哥背后的佟家自然是太子的,太皇太后还是为了太子啊!而明珠则是暗暗咬牙,一个索额图就够让他烦心的,再加上一个佟家,太皇太后果然高明啊!朝堂之上自然也是随风而转。 不管为了什么,或者朝臣们有何种想法,大家无法阻止康熙十八年最后的不顺。十一月下旬,康熙因身体不适,暂停御门听政。在他身体尚未恢复,十二月初三日深夜,太和殿突然失火被毁。太皇太后担心皇帝的身体,让他带上太子一起去南苑狩猎。等这次他们回来,带回了大阿哥,宫中胤禛又多了个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十八年十月十三日,乌雅氏被封为德嫔。这里将此延后了,只是因为查到具体日期的时候偶这章已经写好了。不过从内心觉得乌雅氏能在那时封嫔,完全是因为四四得宠。 第12章 初见大阿哥 胤礽从南苑回来,就奔去找自家的宝贝的弟弟。到了承乾宫,看到自己的宝贝弟弟在佟母妃的怀里。佟母妃似乎在给胤禛讲着什么,一脸地慈爱。这样的温馨场面让胤礽很羡慕,他的皇额娘在他出生时就过世了,都是乳母照顾他的,虽说皇父也会照顾他,但是毕竟没有额娘。他一直就很孤单,直到小四的出现。最初只是好奇,好奇弟弟会是什么样的。后来发现弟弟好小好可爱,他告诉自己要照顾弟弟。然而那声糥糯的“哥哥”,更是让他沦陷在幸福之中。 “奴婢参加太子殿下。”佟贵妃看到太子呆呆地站在门外,注视着这里面情景的目光呆滞而空洞,猜想这孩子是在感伤,就让素问来请太子殿下。 “免礼吧!”胤礽将自己的落寞收起,缓缓地走进宫里。 “保成给佟母妃请安!”佟贵妃看着太子进退有度的动作,感到阵阵心疼。而胤禛也注意到了太子在门外的落寞,忙着挣脱佟贵妃,嘴里喊着“哥哥。” “太子,免礼吧!”佟贵妃看着太子担心的看着小四,但是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赶紧说道。 “哥哥。”佟贵妃小心地把胤禛放下,而胤禛一下地就奔去太子那了。胤礽抱起他,捏捏他的小脸,“小四又大了点,有没有想哥哥!” “礼物!”胤禛可不想纠结想跟不想的问题,自己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但是太子二哥的落寞还是让他很担心。如果太子二哥认为自己可以托付的话,那么信任二哥也不会是见困难的事。 “小四,你就记得礼物了?”太子哀怨着,但是把这个孩子抱在怀里还是不错的。 “哼!”不理太子的哀怨,胤禛冷哼。吃爷那么多豆腐,爷还没找你!二哥,爷可不会忘记上辈子,您可是男女通吃的啊! “小四,这就不理哥哥啦!哥哥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哦!”胤礽逗着胤禛,然后恭敬地请示佟贵妃“佟母妃,我能带小四去毓庆宫坐坐吗?” 太子虽是请示的口气,但是话语中的肯定,佟贵妃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嘱咐着嬷嬷照顾好四阿哥,也放两个小的走了。胤礽牵着四阿哥走出承乾宫,佟贵妃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背影,会心一笑,便继续看书。 太子本打算抱着胤禛走的,但是胤禛强烈地要求自己走。太子没办法就改牵着胤禛的手,只是这1岁多的孩子能走多少路啊,没走多远,胤礽就将胤禛抱起了。胤禛在心里再次鄙视这小身体。而他们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小男孩,面容清秀,一身的皇子服饰显出的除了贵气之外,更多是一种豪气。明亮的眼睛看向胤礽时,显得那样得倨傲而不甘。 胤禛歪头打量着,默默猜测这这个人的身份。而此时那人已走过来,很敷衍地给太子请了安。太子抱着胤禛冷冷地看着他请安。胤禛敏锐地感到这两人之间气场拨动,忍不住拉拉太子,太子收起冷漠的表情,柔和的一笑“小四,别怕,这是大哥!” 大哥!胤禛震惊,大哥三哥一直养在宫外,他都差不多将这两人给忘了,没想到这时能遇到大哥。而且更让他震惊的是大哥和二哥小时候就这么战况激烈吗?看着这两人的情况,胤禛只能疑惑念着“大哥?” 而胤褆这才注意胤礽怀里的一个小小的肉团,粉嫩粉嫩的,很像包子,一声大哥,带着孩子的稚嫩与疑惑。听到太子喊小四,胤褆猜想这就是传说中太子宝贝着的弟弟。也是抢走他猎的虎皮的罪魁祸首。 看着胤褆打量的神情,胤礽很不高兴。侧了个身,挡住胤禛。这个所谓的大哥,哼,见到本太子还不是要行礼,偏偏还要仗着自己是大哥,跟自己抢夺那只虎,那只虎本来是他想猎的,最后偏偏被这讨厌的大哥猎着了,想想就不甘心。本想猎只虎皮向小四表功呢!小四,二哥对不起你,不过没事,本太子还不是把它抢过来了。小四,你先用几年,过些年哥哥给你猎更好的啊!想起那事,胤礽更加狠狠地瞪了胤褆一眼。 胤褆被胤礽瞪得莫名其妙,这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仗着自己的身份,抢走自己猎的虎皮,还口口声声跟皇父说那是要给弟弟。不过看着那个可爱的孩子,似乎胤礽真的很疼他!胤褆走进,看着胤禛的小脸狠狠地捏了一把。看得胤礽一阵心痛,张口就吼道“大哥,你干什么!” 胤禛感到被胤褆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得他眼泪都溢到眼眶了。胤禛心中不断地诽谤,大哥和二哥果然是兄弟冤家,连初次见自己的见面礼都一样,真是欺负爷小吗?嘴里也念着“不许捏!”稚嫩的声音夹着一丝委屈,却不缺少皇家儿郎的气势。 胤褆被胤礽一吼,隐隐有些怒气,但是稚嫩的声音却让自己有种负罪感,抬头呆呆地看着两个弟弟。 胤礽看着胤禛那雪白的皮肤上异常刺眼地红印,愤恨地瞪了胤褆一眼,然后安抚着胤禛。胤禛的小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揉着自己的小脸。 “小四,不痛不痛,哥哥吹吹啊!”胤礽哄着胤禛,“哥哥带着小四去吃糕点,好不好?” 胤褆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太子一下下柔和地哄着怀里的小人,心里不免嫉妒。这两个人是兄弟,难道自己就不是他们的哥哥吗?为什么他们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胤禛看着胤褆的表情由后悔到羡慕,而现在流入出浓浓的妒恨,不由心惊。仔细想想,二哥很孤单,大哥何尝不是?再说皇家的子女有几个是不孤单的呢?想到前世大哥和二哥最后的结局!唉……大家终归是兄弟,再说现在都是孩子,有什么不能好好相处的呢?这么想着,便拉拉胤礽,糥糯地喊着“大哥!” “小四,怎么了?大哥?恩,那是坏人,二哥会替你报仇的!”胤礽听到胤禛喊大哥,以为他要自己给他报仇呢,赶紧安抚着。而一旁陷入妒恨的胤褆不免苦笑,自己是不好,但是他是真不知道那个孩子经不起他捏,以往他就算拉弓拉得手疼都没有喊苦喊累。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粉嫩的孩子,那么的可爱,所以才想去触碰的。只是自己这样,那个孩子不会原谅自己吧,那个跋扈的小太子更不会放过自己吧。 看着胤褆脸上无奈的苦笑,胤禛挣扎地从胤礽怀里下来,摇晃地跑到胤褆面前,伸出手,稚嫩地声音夹着孩子的天真“抱,抱,大哥!” 胤褆看着那希翼的大眼睛,心里震惊,这个孩子不怨自己吗?鬼使神差地抱起这太子疼爱的弟弟。胤礽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想要去把胤禛抢回来,但是胤褆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胤礽不满地嚷嚷着“小四,你不怕他再捏你的脸啦!” 胤禛本能地想去护着自己的脸,胤礽感到得意,而胤褆则小心地捏了捏胤禛的鼻子“小四,不怕,大哥不是有意的,大哥只是觉得小四很可爱,所以才捏捏的,不是想让你痛的。”胤褆有点笨拙地解释。胤礽听着相当震撼,这个是那个咄咄逼人的大哥,竟然会跟小四解释?哼,还不是觉得爷的弟弟可爱?(太子,别忘了,乃的弟弟也是大阿哥的弟弟啊!) 胤礽看着胤褆怀里的小四给了自己一个鬼脸,很郁闷。不甘不愿地问着“大哥,不知可否到毓庆宫一叙?” 面对太子的相邀,胤褆是惊奇的,从那天打猎的情况来看,这个太子可是跋扈的很,怎么突然就改态度了。再看看胤礽一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胤褆似乎有些明白了,便点头答应了。 坐在毓庆宫里,喝着茶,吃着点心,再看看旁边,一个六岁的娃娃拿着一个虎皮做的小帽子,哄着一岁的孩子,而一岁的孩子则是一脸的鄙夷,胤褆觉得很乐。胤礽偶尔看过来,眼睛中闪着的不平,但是很快又无奈地去哄胤禛。尽管被胤礽那样地看着,但是胤褆还是觉得温馨与满足。这两个是他的兄弟,血脉相连的兄弟,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舅舅所说的血浓于水。胤褆端起茶杯,嘴角有着一丝窃喜。 胤禛讨厌帽子,但是太子二哥就是不放过他,一边帮他试戴着嘴里还念念着,这虎皮有多暖和,胤禛很内伤。但是瞥见一旁满足和欣喜地看着他们的大哥,他突然觉得这样或许真得挺好,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希望有一天大哥能记住,曾经的一天,他们三人是这样和睦温馨着,他也曾满足而幸福于这段兄弟之情的。 晚上,康熙听到奏报,讲到大阿哥、太子和四阿哥在毓庆宫的事,也深感到骄傲。这三个孩子都会是爱新觉罗家引以为傲的孩子,现在能兄友弟恭,相互帮助,这样才能扛得起这大清啊!看着这深沉的夜,满天的繁星在挣扎地发光,这就像他的孩子们,会在大清这片土地上闪耀他们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资料标注: 康熙十八年十二月,康熙带着6岁的皇太子胤礽在南苑行围十天。康熙起居录记载 “纵虎出圈,命众驱逐,皇第五子保清亲射,中之。”那说明那次南苑行围不仅有皇太子还有大阿哥。那时大阿哥差不多7岁,根据雍正说三阿哥胤祉是六岁回宫的,那么,这次行围后,大阿哥被接回宫是说的通的。 最近在清史堆里打滚,还要学习占星!泪奔。。。。为啥偶都要挑战高难度! 资料看得越多,越是心疼四四,也越是看不上八八! 都怪八粉!害偶每天被膈应! 第13章 被非礼了 小包子胤禛一天天长大,而他的弟弟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来报道。但这些都跟胤禛没有多大关系,对于弟弟,他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啊! 太皇太后和康熙看着这么多小包子降生,自然是开心得很,满人讲究的就是多子多孙啊!他们本来以为以太子对弟弟的热情,定然很开心,谁知道这位爷依然只是围着胤禛转。不说太子,连大阿哥也定时向小包子胤禛报道。这让宫中的几大boss都很费解。 佟贵妃最初时看到大阿哥跟太子结伴来看四阿哥时,也愣了一下。毕竟这大阿哥常年养在宫外,与太子和四阿哥并不亲。倒是没有想到这三人也是其乐融融。但其实佟贵妃看到的只是表面,每次佟贵妃在的时候,这三人的确是兄友弟恭。可是佟贵妃一不注意胤褆和胤礽就能杠上。 比如此时,胤禛独自一人坐在炕上,看着面前争执不下的太子和大阿哥。胤禛打了个哈欠,实在不明白,这两个真的是他的大哥和二哥吗?他们小时候真的有这么幼稚吗?不就是三字经和三十六计的问题嘛,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吗?再说了,爷还真没把这两本放在心上,四书五经爷都能背!胤禛心中默默咆哮道,但是再看看自个的小身体,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地变化,连吐词什么的都越来越溜了。但是总不至于能把这些书背出来吧!所以每次太子或是大阿哥在他面前念书,他也是摇头晃脑挑写简单的重复。可就是这些简单的字都能让眼前这两位爷傻呵呵地乐个半天,似乎有多大成就般。 胤禛看着眼前的两个哥哥,想着如果时间只停留在这个刻该有多好啊!想到未来,曾经坚毅果决的雍正大帝都有些迷茫。 “喂,你那个太深了,弟弟这么小,教三字经就好!”胤礽桀骜地说着。 “小太子,看样子你是不知道,我们满家是在马背上得天下,弟弟再小也是我们满家的好儿郎,怎么能不学好兵法吗?”胤褆一脸不屑。 “难道你舍得弟弟上战场吗?你这个大哥怎么当的啊!”胤礽鄙视着。 胤褆一想也对哦,有自己在,干嘛还要四弟上战场呢,自己这个哥哥真不称职,自己是大哥,大哥就要保护弟弟。瞥了眼太子,这个也是我弟弟,但是这个弟弟那么彪悍,需要我保护吗?大阿哥在心里嘀咕着。 胤禛听着两人的对话,暗暗比较着,这大哥二哥的确是性格很不一样。大哥具有的是满人的粗犷,喜欢的是战场的畅快。而太子则是由于皇父的熏陶,更加趋向汉人的儒雅。只是最后是什么将二人的菱角磨光了呢?权利?地位?皇位?那么今世悲剧还会上演吗?胤禛有些不安。看着胤褆瞥胤礽的那一眼,有点好笑,没想到大哥小时候也对二哥怵怵的。 “小四,别理那个莽夫,等你再长大点,哥哥教你写字!小四要好好努力念书哦!乌库妈妈说了,小四将来是大清的肱骨之臣!”胤礽一脸向往道。 “小太子,你还说我呢?你想累死四弟啊!”胤褆一脸不认同。 胤礽听到胤褆的话,一愣,会吗?小四会觉得辛苦吗?看着那个小小的身板,想起皇父桌上的奏折似乎都比小四高,那么多的奏折,会把小四压倒的吧!胤礽脑中想象着那样的情景,一抖,看着胤褆那得意劲,心中不服道“喂,我是太子,你要像我行礼的,哼,这么没有君臣之分啊!” “吆,爷还是你哥哥呢!” 胤禛本来听着胤褆说什么累死,想起自己的上一世,等回过神来,便发觉两个哥哥又因为占不到对方的便宜,拿身份和年龄说事。胤禛默默地叹了口气,嘴里喊着“哥哥!” 胤褆这次反应迅速,忙抱起胤禛,还挑衅着太子“你看,连小四都比你懂得敬重兄长!” “你……”胤礽有些抓狂,突然想起什么,嚷着“小四,你忘了他上次捏你的脸啦!是不是很痛啊!” 胤褆和胤禛同时怔住,胤礽乘机抢走了胤褆怀里的胤禛。 “呵呵!这叫兵不厌诈!小四,记住没?” 胤褆抚额,这个小太子真是太奸诈了!胤禛黑线,默默在想,上辈子自己那么小心眼难道是被太子二哥给无形中练出来的? 胤褆对于胤礽总是踩着他的痛脚下手已经习惯,对着他也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从内心深处,他很享受兄弟三人之间的相处的。如果哪天不和太子杠杠他心里还不舒服呢! 很快五月份到了,胤褆敏锐地感觉到这些日子小太子怪怪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五月二号,康熙带着胤礽出去,他才后知后觉地搞明白,原来他这太子弟弟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祭日,也难怪最近他心情低落了。心里也不由对那跋扈的小太子有了点怜惜。但心中更多地是窃喜,小太子不在,四弟就是他一个人了啦!想到胤禛,胤褆便加快脚步,想去看看自家四弟。 胤禛现在活动自由了,就喜欢四处转转,总是和嬷嬷们玩着躲猫猫。享受着被人找的乐趣,他总算知道那时十三弟为什么总是要跟他玩躲猫猫了,还真是有趣啊!(作者语:偶对紫禁城的嬷嬷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但是能取悦偶们四爷,也是你们的福气!) 所以啊,当我们的大阿哥胤褆兴致勃勃地来到承乾宫,想要和弟弟两人世界的时候,却得知自家弟弟出去转转了,着实很郁闷,便向佟贵妃请安退下了。然后又兴冲冲跑到弟弟玩耍的地方御花园去了。 而在御花园之中,胤禛碰到了一个女人,看着那女人的穿着,胤禛知道是新入宫的秀女,但是那秀女看着他的眼神好奇怪哦!怎么说呢?那眼神火热热的,像是看到美味一般。胤禛本能上很想跑,但是自个的小身体怎么比得上一个成人呢!胤禛被那个女人抱了个满怀,“吧唧”一下,在胤禛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胤禛顿时如雷劈,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敢非礼他!胤禛的小脸被气得通红,而那女子似乎没有感到周围的低气压,继续道“小弟弟,你是在宫里迷路了吗?宫里很大吧!”胤禛心中默默吐槽,爷活了两辈子,这紫禁城内,爷还真没不熟的地,你这个死女人竟敢说爷迷路了! “小弟弟,你好可爱啊!是哪家的孩子啊!这宫里可不能乱逛的哦!”那女子很好心的提醒着。 “大胆!你是谁,把爷的弟弟放下来!”胤褆在御花园逛了一圈,到了假山后面,本来想吓吓胤禛,看他以后还乱跑不乱跑,却不小心看到一个女子将胤禛抱在怀里,还亲了胤禛的小脸。胤褆那个气啊!自己都没有亲过呢,看着那女子摸着胤禛的小脸说着他,他就觉得生气,厉声呵斥道。 那女子颇为大胆,看了看胤褆,捏了捏胤禛的小脸,问道“小弟弟,这个是你哥哥?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哇!” 胤褆看着那女子还在吃自家弟弟的豆腐,那叫一个气啊!急忙上前抢过弟弟,对方毕竟是女子,虽然年长胤褆几岁,但毕竟不如胤褆天天拉弓射箭地锻炼,所以胤褆很容易抢回胤禛。 那女子正想发狠,却看到两人,那两人一见那女子,便嚷嚷着“小主,可找到你了!这宫中可不是顺便行走的地方啊!”那女子见到来人,立刻老实了。而对方那两人转头一看胤褆,还有在胤褆怀里的胤禛,吓得急忙下跪,嘴里念着“奴才见过大阿哥,四阿哥!” 胤褆一边替胤禛擦着小脸,一边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宫女。身上散发的强迫感让刚刚还想教训他的女子都惊心,那女子姓陈,是刚入选的秀女,平时也是谨言慎行的,但是这几日她知晓皇帝不在宫中,便出来转转,不想遇到个可爱的孩子,便想着逗弄。哪知这竟是皇上的四阿哥!宫中规矩,她们虽是皇上的女人,但是皇太子相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主,而今她得罪的竟是皇太子最宠爱的弟弟,这不得不让她暗暗紧张。 胤禛被胤褆擦着小脸,一边观察着那三人,他没有错过那女子脸上的神情。这宫中是压抑人本性的地方,难得这女子还保留着这份天性,再说,刚刚那女子倒是真心关怀于他,虽说行为上类似于调戏非礼。胤禛想想还是算了吧,毕竟能在这宫中生存下去已是不易,又何必再为难她们呢?胤禛这么想着就拉拉胤褆,胤褆对上了胤禛清澈见地的眼睛,最终屈服,嚷着“还不服侍你们家主子回去!” 两宫女感受到警报解除,急忙服侍着陈氏离开。陈氏回头看着那个幼小的孩子,心中感到一阵阵的温暖。 胤褆也抱着胤禛回到承乾宫,佟贵妃看着胤禛回来了,也放心了,从胤褆手中接过胤禛,点点他的小鼻子,慈爱地训道“又乱跑!嬷嬷们可是急坏了,这么折腾嬷嬷们,你很高兴?” “额娘!”胤禛环过佟贵妃,撒娇着。 “你啊!” 胤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幸福极了。他从来没有和母妃有过这般亲密。再想起太子,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同类之情。 “大阿哥!大阿哥?”佟贵妃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走神的大阿哥。 “啊?佟母妃!” “谢谢大阿哥将四阿哥带回来,佟母妃在此谢过了!” “佟母妃哪的话啊,胤褆是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胤褆很骄傲地说!佟贵妃看着外面的天,胤褆自然知道佟贵妃想要说什么,便开口告退。想着御花园中看到的场景,胤褆也在胤禛的小脸上“吧唧”一下。让佟贵妃和胤禛都懵了。 等胤褆出了承乾宫,佟贵妃才回过神,看着胤禛直乐!胤禛郁闷了,他小时候怎么这么背啊,被二哥抢走初吻就算了,还一天之内被非礼了两次!胤禛仰天长叹! 作者有话要说:偶的存稿都丢了,伤心啊!本来不想更的,想让朋友顶地。但是没人愿意,只能匆忙之间赶出这章。 唉。。。大家在留言中都想亲到胤禛小包子。偶答应给草这个机会。所以里面那个秀女就是草哦! 唉。。。只是偶也让胤褆也吃到四四的豆腐! 但愿晚上四四不要来找偶算账,偶让他一天被非礼了两次!汗!!! 第14章 过渡 胤褆那天非礼了胤禛之后,每次见到佟贵妃和胤禛都觉得尴尬,毕竟那天他只是一时冲动,事后想起自己竟然无意中非礼了自己的弟弟,也着实有点苦恼。 其实胤褆真是想多了,佟贵妃真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毕竟她早习惯太子胤礽对四阿哥的动手动脚,再说了这四阿哥连初吻都奉送给他二哥了。佟贵妃只是觉得很乐,毕竟皇家的孩子规矩太多,人也早慧,往往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可亲的感觉。想起她的表哥,当今的圣上,第一次见面时就是,明明眼中有着一种对于别人玩耍的羡慕和渴望,但是总是表现出一种不屑,似乎习惯了高位,习惯了规矩,但其实只是习惯了寂寞和孤单。太子也是,小小年纪就是规规矩矩的,也见不着什么情绪,但是从见到四阿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太皇太后和皇上也是发现了吧,这孩子啊,还是向往着有个伴,所以这五阿哥和六阿哥才养在了宫中。 佟贵妃摸着怀里小人的脸,想起这几日大阿哥的别扭,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胤禛看着自家额娘的笑容就知道她想到什么,眼角抽了抽,心里骂道:难怪二哥一直骂大哥是莽夫呢,还真是被二哥看出大哥的本质了。当着额娘的面都能干出这事,好歹二哥当着额娘的面还含蓄点呢!上辈子也没见大哥有这方面癖好啊,怎么这世也染上了这毛病?胤禛思考着,想着难道是大哥和二哥待一起时间久了?物以类聚了? 康熙不在宫中,这些日子宫中的事都由佟贵妃担着。所以,佟贵妃只陪了胤禛一小会,就又忙起来了。胤禛有些担心地看着佟贵妃的背景,想着这几日佟贵妃的脸色,便将胤褆的事扔到了脑后。 这日,佟贵妃又带着胤禛去慈仁宫请安,并向太皇太后请示一些事情。胤禛在嬷嬷的怀里,仔细查看着佟贵妃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疲倦。胤禛很是担心。 到了慈仁宫,太皇太后似乎也看出佟贵妃的疲惫,赐了坐。然后便听着佟贵妃说着宫中的事物,偶尔插上一两句示意一下,结束了正事,太皇太后便细细关心了一下佟贵妃的身体,还有胤禛的情况。当听佟贵妃说起大阿哥亲了胤禛,呵呵地笑了起来。 刚回宫的康熙带着太子去太皇太后那请安,没曾想两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佟贵妃的声音和太皇太后的笑声。康熙正奇怪佟佳说了什么让皇玛嬷那么开心呢?胤礽已经率先走了进去,康熙微皱一下眉头,想着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然后也跟着胤礽的脚步走了进去。 康熙一进去就看到胤礽规规矩矩地给太皇太后请安,给佟贵妃问安。心下满意了,想着到底是自己教养的孩子,这风范还是不错的。 佟贵妃看到康熙进来,也连忙站起请安。康熙看着佟贵妃的脸色,露出担心的神色。佟贵妃给了康熙一个安抚的笑容,便跟着康熙一起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乐呵呵地给免了。让他俩都到上座来。太皇太后示意康熙坐下,而佟贵妃则乖顺地站在康熙一边,眼睛却是看着胤礽和胤禛的方向。只见胤礽从嬷嬷手中抱走胤禛,放在了椅子上,自个站在椅子旁,全身像是护着胤禛似的。佟贵妃笑笑,便将心思转了过来。 康熙想起刚刚的笑声,便开口询问道“皇玛嬷,有什么可乐的事吗?孙儿在远处就听到笑声了啊!” 苏麻喇姑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太皇太后的眼色,便上前,行了个礼答道“启禀皇上,是佟贵妃刚刚再说大阿哥和四阿哥的事给太皇太后听呢!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听着高兴啊!” “哦?老大和小四怎么了?”康熙惊奇着。 “诶呦呦,孙儿可不知道,老大那个孩子也着实有趣得很,对着弟弟的脸就亲下去,把佟佳都给看懵了!”太皇太后乐呵呵地解释给康熙听。 康熙听着也有懵,转头向佟贵妃求证,见她含笑点头,顿觉不可思议。这意思不是告诉他,他的大儿子非礼了小儿子吗?康熙嘴角抽了抽。太皇太后看着康熙有些愣住的神情,打趣地对苏麻喇姑说“苏茉儿,你还记得玄烨小时候吗?” 康熙听着太皇太后的话,身体有些僵住了,不明白太皇太后的用意。佟贵妃则是有些好奇地听着。 太皇太后注视着下座那,胤礽抱着胤禛正逗着玩呢,小脸上竟是满足和喜悦,满意地点点头,等着苏麻喇姑的回答。 “禀太皇太后,奴婢又岂会忘记,皇上懂事之后倒是乖巧,但是小时候也着实顽皮得很呢!”苏麻喇姑追忆着。 “苏茉儿什么时候也开始糊弄我老人家了!”太皇太后嗔道。 “奴婢岂敢。”苏麻喇姑镇定地答道。 “皇玛嬷!额涅!”康熙看着自家皇玛嬷和额涅的互动,猜想着她们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再看看身边的表妹,一脸地好奇,八成就是想看他的笑话呢! “苏茉儿,你看,皇帝不好意思了呢!”太皇太后打趣着,继续说着“玄烨啊!你小时候,才这么高,嗯,就像保成这么大的时候,刚刚看到在襁褓中的隆禧,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太皇太后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那时候啊,哀家看着你们兄弟啊,想着以后你们一定感情很好,能互相帮忙,一起扛起这大清!只是,没有想到……”提起隆禧,太皇太后有点伤感。 “皇玛嬷,保重身体啊!”康熙看着祖母那样心中也不好受,便安慰道。太皇太后摆摆手,扯出一丝笑容“孙儿放心吧!我老婆子知足着呢,只是看着保成和小四,不经意间就想起当年了。呵呵……哀家终究是老了啊!” “皇玛嬷……”康熙听出太皇太后言语中的感伤,不知如何劝,佟贵妃在旁边不知说什么。苏麻喇姑上前一步伺候着太皇太后,开口劝道“太皇太后有福着呢,还要看着太子大婚呢啊!” 康熙听着苏麻喇姑的话也接道“就是啊,皇玛嬷,您还要看着保成还有小四他们成家立业呢啊!” 佟佳也接道“可不是吗?太皇太后可是奴婢们的主心骨啊!” 太皇太后听着他们的话,也打起精神,笑了笑,看看那边的胤礽和胤禛,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正了正脸色,对着康熙喊了声“孙儿啊!“ 康熙看着太皇太后慈爱的脸上突然出现的严肃,立马正色道“孙儿在!“ 太皇太后看着自己面前严谨的帝王,笑笑“孙儿都这么大了,我这个皇玛嬷也没什么可教的啦!“ “皇玛嬷?” “好了,玄烨。你都这么大了,哀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哀家想要提醒你,莫要对保成他们太严厉了,毕竟都是小孩子啊!而且兄弟之间相处好,也是好事,不是?能帮助我们的到最后还是我们自家人啊!所以,孙儿啊,你也莫要太拘着他们了!”太皇太后了解自家的孙子,对着自己和儿子都是高标准地要求着。这是苦了这些孩子。 佟佳听到太皇太后这么说,感激地看着太皇太后。对于那些孩子,她是打从心里疼爱的,看着他们拘着自己的身份摆出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不是不心疼,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她所生活的地方是皇宫,她的丈夫是皇上,天下最尊贵的人。他的权威至高无上,无人可以挑战,即使是他的儿子们也不可以。所谓皇父,正说明着他首先是君,其次才是父。但那些孩子还那么小,这么早地讲他们束缚,佟贵妃还是感到阵阵心疼。她以为或许没法改变了,没曾想太皇太后也注意到了,还向皇上提出了。怎能让她不感动和兴奋呢? 太皇太后对着佟贵妃安抚地笑笑。便将视线转到下方的胤礽和胤禛身上了。 康熙对太皇太后的话感到一阵疑惑,不明白太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恭敬地答着“孙儿谨记皇玛嬷的教诲!”康熙抬头便看到太皇太后表情柔和,一脸慈爱地注视着下方,顺着太皇太后的视线,康熙看到的一副兄弟友爱图,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胤礽这两天没有见到胤禛,也着实想念。但是碍于乌库妈妈还有佟母妃,所以他还是将礼仪做好。还好,皇父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看着皇父去跟乌库妈妈叙话,胤礽便跑过去抱着胤禛,碰碰小脸,摸摸小手,感觉到这样的触感,胤礽才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自己一出生就没有了额娘,皇父带他虽好,却是不亲近。以前他不懂,到后来他懂了,他的皇父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所以不能像旁人那样待他。也知道自己不可以任性,因为皇父已经很辛苦了,可只要自己表现出优秀,皇父就会向他投来赞许的眼神,所以他一直逼着自己强*着自己优秀。而胤禛不一样,不管自己是不是优秀,是不是强大,他都用着纯净的眼神看着自己,信任着自己。面对这样的弟弟,胤礽想到的却是更加的优秀更加的强大,这次不是压力,而是动力,因为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胤禛敏锐地感到胤礽情绪的波动,拿着小手戳戳胤礽的脸,想要转移胤礽的注意力。嘴里嚷着“哥哥,饿,饿!”心中不免感到一阵畅快,哼,叫你欺负爷小,戳爷的脸,现在轮到爷戳你了! 胤礽没有察觉到胤禛的报复,小手点着胤禛的鼻子,说着“小馋鬼,弟弟是个小馋鬼哦!”然后拿起桌上的点心慢慢地喂着胤禛。胤禛心中愤慨,哼,竟然说爷是馋鬼,你才是呢,对,你不仅是馋鬼,还是色鬼! 太皇太后、康熙和佟贵妃看到的就是一副胤礽喂着胤禛吃东西的场景。太皇太后欣慰着,想着,或许爱新觉罗家的魔咒真的可以打破啊,只愿他们兄弟之间能拥有这样温馨。康熙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是温馨,不由回想着太皇太后的话,难道皇玛嬷在告诉自己,对那些孩子太苛刻了吗?佟贵妃看着这样的场景只是觉得满足与幸福,想要过去关心一下那两个小的,但是移步之时却感到一阵晕眩,“咳咳……” “佟佳,这是怎么了?”太皇太后和康熙听到声音都关心道。 “让太皇太后和皇上操心了,奴婢没事。” “什么没事啊,你看看你,都咳嗽了!”康熙训斥道。看着周围的宫女和太监,骂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胤礽抱着胤禛有些无措,太皇太后让苏麻喇姑带着两个孩子到自己身边安抚。 不一会,太医来了,经过诊脉,便向康熙和太皇太后回复着,说贵妃这是最近换季,冷热交替,导致的不适,再加上这些日子过于操劳,身体负荷不了。康熙让太医开了方,便派人将佟贵妃送回承乾宫静养。 康熙安排好了,方想起胤礽和胤禛,看着两个孩子似乎有些惶惶的,出言安慰了会,便让嬷嬷们带着四阿哥去休息。但是胤礽不依了,看着太皇太后,说着,今天由他照顾弟弟!太皇太后看着胤礽坚毅的脸,跟康熙商量着,这些日子就让四阿哥搬到毓庆宫吧! 胤禛脑中还刻着佟贵妃刚刚那虚弱的表情,心中不由地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资料:玄烨的皇子们在婴、幼儿时期,住于紫禁城东北部宁寿宫、景福宫后面的兆祥所。 皇太子胤礽先是住于毓庆宫,后迁至上驷院附近的撷芳殿。 皇子或公主出生后,均由乳母(也称作嬷嬷)、保姆哺育照料。 又有资料记载:康熙十八年,康熙又特命修葺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改为毓庆宫。 那么胤礽之前住在哪呢?跟康熙住在一起?这是一个疑问。 其次,佟贵妃的住所一直没有定论,有人说是景仁宫,有人说承乾宫。个人比较倾向承乾宫。 再有,四四由佟贵妃抱养,但是是不是和佟贵妃住一起呢?似乎也不太可能。但是为了小说的故事性只能这样写了。 1、 《清代内阁大库散佚满文档案选编》第3册,天津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78、244页。 2、 《清代内阁大库散佚满文档案选编》第3册,第218页;章乃炜、王蔼人编纂:《清宫述闻》,第736—737页。 说明:本人很喜欢历史,也总喜欢根据资料里的只言片语推断,但是清史真的是太繁杂了。他的只言片语都不知可不可信。 偶很欢迎考据党,因为他们所指出的问题,很能帮助我学习和改进。 但最近由于123言情中的八粉,总是拿着考据说事,偶也只能说,如果想要说服偶,请拿出实际的证据,不要把自己的主观臆断当做真实。 再说了,清代离我们已经很遥远了,我们的一切评价都未必公正,但是,偶们至少应该尽力不是? 本文之中更多的是偶自己的观点,不敢说有多公正,但是我尽力了。大家如有还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出来。 第15章 梦魇与决心 佟贵妃在养病,胤礽顺势将胤禛带回了毓庆宫,由他看护。 当晚,嬷嬷们说将四阿哥带到偏殿休息,但是胤礽就是不撒手,说什么要跟弟弟再一起,抖出来的威风,让嬷嬷们都颤了颤。最后由胤禛拍板,他和胤礽睡。 嬷嬷们服侍了胤禛梳洗后,看着太子明显的驱逐脸色,便知趣地退了出来。胤礽看着床上那鼓起的一团,想着今晚可以抱着弟弟睡,心里就乐开了花。看了看手中的书,便回过神来,毕竟只有完成课业,才能抱着弟弟美美地睡觉。 胤禛躺在床上,想起佟贵妃那苍白疲倦的神色,心中感到阵阵不安和担心。重生至今,他活得过于自在,从而忽略了一些事。他为什么会重生?重生之后到底能带给大清什么呢?这些问题似乎都被他忘记了。但那只是因为他以为还不到他去想的时候,但是佟贵妃的病让他不得不去思考,他的重生是不是会给历史带来改变。这种改变是因为他,还是冥冥之中这命运已然脱离轨道。胤禛迷迷糊糊地思考着。 恍惚间,胤禛似乎回到了康熙二十八年七月,那个炎热的夏天,那个一直关怀着他的额娘躺在床上,显得那样的虚弱。胤禛那时才十一岁,很多事情其实还不是很懂,但是额娘病了,他很害怕,他祈祷奢望上天把额娘留给他。但是最终老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仅仅十天,那个温柔慈爱的女人就合上了眼睛,安然的离去了。留下的只是胤禛对她的想念。那一夜,胤禛觉得很冷很冷,似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关心他的人了。但是,皇父是不允许他软弱的,仅仅几天便要求他如常去上课。 当他从自己房屋中出来,却敏锐地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连与之相处的人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他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直到那日。 那日下学,他向德额娘问完安,便去毓庆宫找太子二哥一起温习功课。毓庆宫的太监宫女们早习惯了四阿哥的到了,依然是各行其是。让他意外的是,到了太子所在的宫殿外,听到了激烈的争论声。 “叔公,孤不许你再那么说!”胤礽的声音是那么地激动,胤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句叔公,他还是猜测到此时太子是与索额图在对话。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到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答案。 “太子,叔公知道你和四阿哥的关系好,但是你想想,抚养他的是孝懿皇后,除了你,他也算半个嫡子。虽说佟家现在态度晦暗不明,但难保他们不会因为孝懿皇后这层关系支持这四阿哥啊!太子,这四阿哥不得不防啊!” 那一瞬间,胤禛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大家尴尬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啊,半个嫡子,还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胤禛静静地立在外面,他在赌,赌二哥的疼爱,赌二哥的信任,但是最终令他失望了。他等到的只是胤礽用着疲倦的声音说着“叔公,你让孤好好想想。”那一瞬,他犹如置身于冰窖之中,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不见了。原来……原来,到最后自己什么都没有拥有过。佟额娘的关怀,太子的疼爱,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他很想笑,好好地大笑一场,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自以为是!但最终他只是沉默。 胤禛不知道太子和索额图之后说了什么,只知道当索额图出来看到他时,有那么一瞬地诧异尴尬狠戾,但很快被倨傲所掩饰住了。胤禛看着他开口,才慢慢缓过神来,听着他傲慢地说着“这不是四阿哥吗?老臣这有礼了。老臣有事在身,就不打扰四阿哥了!”然后便拂袖而去。胤禛呆呆地看着索额图离去的方向,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弟?来了怎么都不进来?”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胤禛转过头,看到的是太子尴尬而担心的脸。急忙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礼,嘴里僵硬地喊着“臣弟拜见太子殿下!” 那时有些绝望的胤禛错过了胤礽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痛苦。胤禛只知道以前的日子已经再也回不来了。他不再是皇贵妃疼爱的孩子,不再是太子宠溺的弟弟,不再享有皇父对他的关怀。他的父亲是君,他的哥哥是储君,君臣有别,这是他们与自己的区别,是搁在双方之间的鸿沟。 至此四阿哥慢慢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显得低调而隐形,唯一乐道得是四阿哥对佛学的喜爱与专研。 “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荣华原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老病生死谁替得,酸甜苦辣自承当。人纵巧计夸伶俐,天自从容定主张。谄曲贪嗔堕地狱,公平正直即天堂……” 胤禛从佛经中找寻一种平静和祥和,对于宫廷之事朝堂之事也只秉持公平正直。因为对于他来说,珍贵的都已经没有了。 在胤禛一步步淡出人们视线的时候,胤礽却一天比一天暴躁,皇宫中小皇子们也慢慢走近了大臣的视线。 胤禛冷眼旁观这些变化,已没有多大的感觉。有时他也不免自嘲,难道自己终究也是麻木了?但是一次次地出访,竟让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大清。原来大清早已不是表面上的盛世繁华了,它早已山河日下,不堪重负了。一幕幕,点燃了他沉静的热情。不为其他,只因他身上流着的是爱新觉罗家族的血液。 九龙夺嫡的硝烟拉开了,太子是众矢之的,大哥咄咄逼人,三哥自视清高,五弟七弟地温和,八弟的长袖善舞,十三的惊才绝绝,十四的傲然豪气。这一切的一切让胤禛疲惫心寒。但是想起那在艰难坏境求生的百姓,他毅然决绝。 最终他站在了至高之地,却品尝了世上最苦的酒,但是他别无选择。他要扛起这大清,他要扛起千万百姓的生计,他艰难疲惫,却依然不动如山。 一幕一幕,从承乾宫到毓庆宫,无逸斋到雍亲王府,边塞江南到最后的乾清宫中。从牙牙学语,到最后的奏折万千,他经历了些什么?失去了什么?他疲惫不堪,只想休息。但是又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他在黑暗中徘徊挣扎,想要放弃,融入黑暗。却因一声清亮的呼唤而停下脚步。 “小四,怎么了?醒醒啊!小四,哥哥在!醒醒,好不好!”焦急伤心的声音在欢呼着他,一丝清凉滴到他的脸上。胤禛挣扎地醒过来,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此时那俊秀的小脸上挂着些许晶莹,清澈的眼眸装满恐惧。 胤礽对上了一双深黑的眼睛,犹如最闪耀的宝石,方才的委屈伤心统统没有了,只有欣喜。这个孩子还在他的怀里,梦神没有带走他。 胤礽温习完功课,准备抱着弟弟睡觉,却看到弟弟皱着眉头,额头冒着汗,他心惊了,想要叫人,但是想到那样的话,弟弟就要离开毓庆宫,胤礽犹豫了。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嬷嬷抱着他哄的时候,他便爬上床,抱着胤禛,一遍遍地呼唤,一遍遍地哄着。果然胤禛睁开了眼睛。 “二哥!”胤禛发出脆弱的声音。 “恩,不怕啊!哥哥在呢!”胤礽哄着胤禛。 “额娘,额娘。” “没事的,小四放心哦,佟母妃会没事的,过些日子,小四又可以见到佟母妃了。再说了,有哥哥陪着你,不好吗?”胤礽有些小哀怨。 胤禛还沉浸在梦中,听到胤礽哄他的话,心生感慨:那一世的孤寂与悲凉不正是起源额娘的薨逝和胤礽的不信任吗?不但让他的那一生都生生殉了这大清,还赔上了小十三的一生。如今,一切还没有开始,自己还有办法还有机会的不是?只但愿这真的是老天给胤禛的一次机会。胤禛心中暗暗想着。 “小四,小四!”胤礽看着怀中,魂不知飞向何方的弟弟,一声高过一声地喊着。 “二哥?”胤禛微皱眉头,不知胤礽为何那么大声。 “小四,你是不是不喜欢哥哥,不想要二哥陪着你?”小太子楚楚可怜着。 胤禛黑线,急忙摇头。胤礽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我就知道,小四最喜欢我了!好了,小四我们休息吧!刚刚抱着你,好累啊!” 胤礽将胤禛平放,自己也躺下,抱着胤禛闭眼休息。 胤禛感到旁边呼吸的平稳,稍微动动了自己的小身体,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脸,小手伸出,摸摸太子静睡的小脸。他不得不承认,二哥长得真是很可爱。长大了也是一名美男子呢! “你想过放弃我吗?你那时是不是也想过防备我?”胤禛不断地问着自己。戳戳太子的脸“哼,谁让你不信爷!让你要防着爷!”胤礽似乎感到不安,小手挥动着,“啪”地一声打到了胤禛。胤禛很生气,“哼,不信爷就罢了,你还敢挥爷,难道你还有理了!”胤禛虽然心里有气,但是手上却是没有再戳胤礽的小脸,而是轻轻地拍着胤礽,心里默默地说着“二哥,这次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的!”想起承乾宫的佟贵妃,胤禛也默默地许愿“额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儿子会好好地保护你的!” 胤禛合上自己疲惫的眼睛,再次进入梦乡,只愿这是一个好梦。 同一时刻,紫禁城外,汉军正白旗人,都统、三等伯石文炳家里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想要摸什么的,但是却没有摸到,立刻清醒了,看着周围黑乎乎的情况,感受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心中惊异不定。她催眠着自己,这是梦,这是梦。等睡醒了就没事了。所以闭上眼睛睡觉了。 不管是紫禁城中的梦魇还是紫禁城外的自欺欺人,改变不了的是命运之轮的转动。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无数人关心佟贵妃的问题,偶很像后妈吗??? 从某种程度上,我是觉得佟贵妃的死跟很多因素有关,可能是疲劳、压力大,还有就是孩子逝世后的抑郁。所以早点发现,不是能有利于四四帮助佟贵妃治疗吗? 还有在前两章就有人关心穿越女的问题,我现在已经把她甩过来了,但是还没有到描写她的时候,这里她出现主要是想强调命运之轮的改变。大家千万不要认为这个穿越女会有什么让大家不适的地方。偶们总要相信,现在还是有很理性的女孩子不是。穿越女可是一个吉祥物呢!!! 再说我是一直觉得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人嘛,总是要有同道中人帮忙地啊!所以偶可是给四四找了个帮手的说。虽然这个帮手会很晚出现! 最后谢谢给偶扔霸王票的孩子!!! 第16章 初见德妃 次日,天还没亮,胤礽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在自己身边的糯米团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轻手轻脚地起来,示意嬷嬷和太监们进来服侍。一切打理好了,也差不多到了上学时间。上学之前对着嬷嬷们嘱咐来嘱咐去的。如果不是看着太子一脸的正色,嬷嬷们都想笑出来了,心想着:这太子才多大啊,照顾四阿哥倒是仔细着呢!不过这太子殿下真是一个好哥哥! 胤礽看着嬷嬷们站在一旁频频点头称是,心下放心,准备上学去。走到门口,转头看看床上那鼓鼓的糯米团子,又是舍不得,那脚就是想要跨出去,又不愿迈过去。太监们以为太子身体不适,想要询问的时候,太子却果断地抽回脚,往床边跑去。 康熙规定太子在寅刻要到书房温习功课,这时候正是婴孩睡熟的时候。胤礽知道自己不该打扰弟弟睡觉,但是他就是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在这,好想一直陪着他。他会想,如果弟弟醒来看不见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哭泣呢?但是想到皇父的严厉,胤礽知道自己应该要上学去。但走到门口,心中还是不舍,便又折了回来。看着弟弟依然安稳地睡着,胤礽幸福着不舍着,小手伸过去,轻轻地摸摸胤禛的小脸,婴儿的细滑让他有着感动和喜悦,最终在婴孩的额头留下一吻,嬷嬷们都震惊地看着这唯美的画面。一阵风吹过,孩子稚嫩的声音传进她们的耳里“弟弟,要乖乖的哦!等哥哥下学了,再来陪你。”等她们回过神,只看得一个孩子快速地跑了出去。嬷嬷们互相看了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只是嘴角有着若隐若现的笑容。(作者语:原来早安吻不是源于国外啊!是偶们浪漫的太子发明的啊!) 差不多到了辰时,胤禛才睁开他的眼睛,昨晚被梦境折磨一直没有睡得好,直到胤礽上床后,似乎就没有再做梦了,才好好地睡着。睁开眼睛,胤禛愣了一下,想起昨天胤礽那样地哄他,心中除了感到温暖但却更加不解。如果二哥小时候真这样对他,那么又怎会轻易放弃他呢?有什么是他忽略的?胤禛思考着。 “四阿哥醒了?”嬷嬷看着胤禛睁开眼睛,便温和地问着。 胤禛点点头,任由嬷嬷们帮他换洗。想起这个可爱的二哥、疼爱他的二哥,又想起当年那个癫狂的二哥、绝望的二哥,胤禛都分不清,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恍惚间他似乎又见到他登基之时看到的二哥,眼睛中不似九龙夺嫡时的浑浊,而是一丝丝深沉的睿智,坦然而欣慰地看着他,嘴角还浮现出一丝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宁静而满足。 胤禛有些混乱,脑中不断变化着二哥的形态,突然看到一抹熟悉而温柔的影子,“额娘!” “奴婢该死,惊到四阿哥了!”嬷嬷们有些紧张,实在不知道这位小祖宗怎么了。 “嬷嬷,额娘,额娘!” 嬷嬷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孩子,这个孩子虽然由她们带着,但是每天这个孩子醒来的时候,佟贵妃都坐在他身边,如今在这里,怕是不习惯吧! “四阿哥,奴婢服侍您先用餐,好不好!”胤禛知道其实现在是不会让他见到佟贵妃的,但是刚刚,他在回想二哥的事情,突然脑中闪过佟额娘的身影,所以才会脱口而出的!看着嬷嬷们挣扎的神色,知道为难她们了,便点了点头。 吃完东西,胤禛就觉得好无聊啊,平时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恩,佟额娘会抱着他,讲着一些故事和一些规矩给他听,虽然他早烂熟于心了,但是那是和佟额娘的相处,胤禛是不会觉得无聊觉得腻的。 看着这个两岁的孩子,独自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另一边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嬷嬷们有些不忍,上前请示着“四阿哥,四阿哥!” “额,嬷嬷!”小孩子糥糯的声音瞬间融化了嬷嬷的心,谢嬷嬷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是下人,即使主子再小,也是主子,她要怎么说,说奴婢带你去见娘娘吗?这样的话是她身为嬷嬷的人该说的吗?但是这孩子这样的安静也着实让人心疼。正在谢嬷嬷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稚嫩的声音又想起了“嬷嬷,我们去见见额娘,好不好?” 谢嬷嬷恍神间,一个小人就抱上她。一双闪亮的眼睛默默地在说服着她。最终她妥协了。 嬷嬷抱着胤禛,带上太监就往承乾宫中去。 到了承乾宫,才发现承乾宫如此得热闹。原来各宫的娘娘都来看望佟贵妃。谢嬷嬷让小太监去通报,不一会儿,小太监就出来了,说佟贵妃让嬷嬷们抱着胤禛过去呢! 谢嬷嬷抱着胤禛缓缓走进承乾宫的殿内,还没有走进,就听到里面的说笑声。谢嬷嬷抱着胤禛的手紧了紧,小心翼翼地跟着太监进入殿内。 一跨入殿内,便看到身着各式颜色的宫中娘娘。谢嬷嬷放下胤禛,规规矩矩地向各位娘娘请安,而有一位身着艳色的女子已经走了过来,也不理谢嬷嬷,直接抱起了胤禛,然后转头对着另外几位说着“瞧瞧,这四阿哥多讨喜啊,活脱脱一个小金童!” 胤禛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奇怪为啥承乾宫这么热闹,后来想想,贵妃病了,各宫自然会来看望,看着这么热闹的场景,胤禛也知道佟贵妃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想到康熙二十八年,胤禛还是很担心,想着后世各式的养生方法,思考着怎么说服佟额娘听他的。却突然被人抱起。胤禛打量着抱着自己的人,眉宇间的干练,有着股活力与洒脱。这让他想起另一个女子,或许郭络罗氏家的女子就是这样的傲然。当年也有这样一个女子在乾清宫中指责他不是一个好哥哥!至于抱着他的这个女子当年也用着一种郭络罗氏家族特有的倔强与自己对抗,保护她的孩子。而如今这个女子是这样的热情奔放。 “吆,你们看,这四阿哥可是一点都不认生!”宜嫔看着怀中的孩子安静地看着他,却没有闹腾,对着宫中的姐妹就夸着。 “宜嫔妹妹,这是当然,我那个孩子每次请安,都念叨着弟弟有多可爱呢!我这个做额娘的都嫉妒呢!”另一位端庄沉静的女子也打趣着。 “两位妹妹,就放过我们四阿哥吧,我们四阿哥会害羞的!”佟贵妃解救胤禛道。 “佟姐姐,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八旗子弟,无论男女从小就是习得骑射功夫,彰显的就是草原雄风,怎么会怯场呢!对吧!四阿哥”宜嫔神采飞扬地说着。胤禛黑线中,默默吐槽,额娘,你那是帮我吗?害羞?爷会吗?爷什么风浪没见过?连这位宜母妃,也都挨过爷的训呢! 任何场面,有煽动氛围的人,必然有默默观看的人。从被宜嫔抱起,胤禛就感到一种若有若无的视线在往他身上看。 此时佟贵妃在跟各位嫔聊着天,胤禛坐在她怀里,细细打量着自家皇父的嫔。不得不说,自家皇父的品位还真是多元化,什么样的女子都有。热情奔放的宜嫔,沉稳干练的荣嫔,灵秀雅致的惠嫔,还有那宁静柔和的安嫔和敬嫔。 突然对上了一道视线,胤禛一僵,那个视线他很熟悉,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却总是跟他隔着千山万水。满族的教养方式,注定儿子与母亲的感情不会很深厚,但是哪个孩子不渴望自己母亲的温情呢?但是那个女人呢?她明明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么,但是却就是不给他。对于德妃,胤禛怨过也恨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就那么吝啬自己的感情,不肯分给他一丝一毫。哪怕只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好啊,但是没有。直至她死亡之前,面对已经身在高位的儿子,没有温情只有平淡,一句“我只是想任性这么一回!”就是她的解释,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儿子的面子。胤禛曾经反省过,但是最终没有解开。如今对上这样的视线,胤禛是好奇的,这时的她是不是想过自己是她的儿子。 另一边,德嫔安静地坐着,在这里,她的资历最轻。而她自己本身又没有宜嫔的热情、荣嫔的活络,更没有惠嫔的灵巧心思,所以她总是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边。从刚刚听到太监通报,四阿哥来了,她就很紧张。那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的孩子,但是从他出生之后,她这个母亲就没有抱过他。不是不心疼,但是这是祖宗的规矩,宫中的规矩,她违抗不得。看着宜嫔神采飞扬地抱起那个孩子,德嫔第一次怨恨自己的性子,如果自己也想宜嫔那样,就可以正大光明抱抱他了。细细打量着那个孩子,佟贵妃对这个孩子很好吧!看着那孩子的依恋,她的心里不是不嫉妒。只是在这宫中,什么是自己的,什么是别人的,从来都不是很清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有用吗?没用。只要你成为别人的标靶,你的一切防范就只是多余了。所以在这宫中首先要学的就是舍弃,舍弃一切,一无所有,别人也将无从夺起,自己也能真正心平气和。所以,孩子,不要怨额娘,额娘要的是只是这立身之本,额娘能做的只有祈祷我儿能平安健康地成长。 一旁打量着德嫔的胤禛,没有错过德嫔眼中的决绝果断。胤禛知道德嫔最终还是舍弃了他,不是不失望,只是有了心理准备。想起那个为了自己儿子与他抗争的倔强女子,想起那个为了丈夫冲他咆哮的烈性女子,胤禛不免苦笑,额娘,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了儿子坚强起来呢?罢罢罢,这是您的选择,儿子只能尊重。但是儿子也有选择母亲的权利。从此,佟额娘就是儿子唯一的母亲。这么想着,胤禛便往佟贵妃怀里挪挪。 “吆,佟姐姐,四阿哥这是跟你撒娇呢!”宜嫔像是发现什么,高兴地说着。但不一会又像似想起什么,有些落寞地说“哎呦,你们是不知道,那天我去我们家小五,唉,我对着他说了半天的话,那小子就会冲着我吐泡泡,难得开个口,都是饿咦,气得我啊……” “好了,宜妹妹,可是那还是你儿子!”惠嫔笑骂着。 “哎哟,妹妹我早知道生出的是这样的,一定塞回肚子里重生!”宜嫔夸张地说着。一屋子人都被宜嫔给逗乐了。 胤禛默默地想着,什么时候要去看看老五小的时候,想起那个憨厚的五弟,说不定真的很有趣呢。 佟贵妃看着胤禛的神情,打趣道“四阿哥,想去看看弟弟?” 胤禛听着忙点头,嘴里还念着“弟弟,看弟弟!看小五!” “小机灵鬼,你怎么知道是小五啊!”屋里的人都震惊着。 “我们家小五吐泡泡,咿呀!”胤禛拿出对付太子和大阿哥的断章取义来应付眼前的情况。 “佟姐姐,你真是好福气,这四阿哥可真是一个机灵鬼啊!”宜嫔羡慕道。 之后又聊了会,荣嫔看出佟贵妃的疲态,便开口道:“好了,好了,今天我们在贵妃这打扰的也够久了,都散了吧!” “是啦!本来是来探病的,都扰了贵妃的休息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各自回宫吧!”惠嫔也附和着。 “那今天就这样吧!姐妹们有空也多来坐坐啊!”佟贵妃客气道。 就这样,康熙的后宫散去。承乾宫中,佟贵妃看着胤禛,调笑道“你太子哥哥怎么放你回来了?” 胤禛听着佟贵妃的调笑囧了,正准备说什么 ,就听到太监的通报,说是大阿哥和太子来了。 佟贵妃看着胤禛,似笑非笑“我们家的四阿哥还真讨人喜呢!额娘都嫉妒了!” 胤禛继续默默地黑线。 作者有话要说:资料: 皇子读书: 清人云:“我朝家法,皇子皇孙六岁即就外付读书。寅刻(凌晨3一一5点)至书房,先习满洲、蒙古文毕,然后习汉书。师付入直,率以卯刻(早上5一一7点)。幼稚课简,年前即退直。退迟者,至未(下午1——3点)正二刻,或至申刻(下午3——5点)。惟元旦免入直,除夕及前一日,巳刻(上午9—一1 l点)准散直。” 皇子养育: 嫔以上(包括嫔)才有资格养育皇子,不过是不可以养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养别人的可以。出自哪本书不记得了,但是貌似清朝为了防止太后外戚篡权是有这条规定的。 德妃的问题: 德妃这个女人很有意思。首先,她的身份问题,宫女还是秀女?她又凭什么能在康熙十七年单独封嫔。其次,她的两个儿子都是夺嫡的热门人物,死掉的那个儿子的名字也经常被人哪来说事。其三,她和四四的关系到底如何?为何会拒觉太后封号。 先说说德妃的身份吧! 首先应该弄清楚的是秀女和宫女之间的区别。 在清朝宫女和秀女是有严格区别的。旗人是有八旗和内务府包衣三旗的区别。八旗包括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共二十四旗,这是清政权赖以统治的主要支柱;内务府包衣三旗则是清皇室的奴隶,二者的政治地位不同。所以,尽管清初将八旗和包衣三旗的女子都称为秀女,但挑选的方法和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也有所不同。八旗秀女,每三年挑选一次,由户部主持,可备皇后妃嫔之选,或者赐婚近支(即三代以内、血缘关系比较密切的)宗室;包衣三旗秀女,每年挑选一次,由内务府主持,其中虽然也有一些人最终被逐渐升为妃嫔,但承担后宫杂役的,都是内务府包衣之女。 那么德妃是怎么回事呢? 乌雅氏,生于顺治十七年,康熙十六年二月进宫,初为“常在”,后晋封德贵人。梁希哲:《清帝列传·雍正帝》,页291 如果真的如梁希哲所写的那样,那么德妃应该是以秀女身份入宫的。因为如果是宫女身份入宫,一般是生了孩子才能封为常在或者贵人的。比如说康熙的良妃,她生了八阿哥还只是一般的宫人,到了八阿哥胤禩被封为多罗贝勒后的两年,才母以子贵地封了嫔。 同一时期,德妃和良妃的境遇竟然差这么多,着实让我匪夷所思。更让我对德妃的身份产生兴趣。这个女人十八年单独册封她为嫔,二十年册封了四妃,她是其中之一。这速度在康熙朝是罕见。 关于德妃的身份还真是疑点重重,据资料考证德妃的祖父额参,列于《八旗通志·正黄旗满洲世职大臣卷》:“额参,满洲正黄旗人,姓吴雅氏,世居叶赫地方,初任布达衣大,累擢至内大臣。” 查后金与清初所有官职中,未见“布达衣大”一职,与此发音相近者,仅“包衣大”,即包衣(奴隶)之首领。联系到“抚育禁庭”,正是世代生活于主子家之包衣的特点。不过,若确立此说,还需旁证。关于额森的职务,《通谱》说:“额柏根,正黄旗人,世居哈达地方,国初来归,其长额森,初任膳房总管,历升内大臣。”尽管《通谱》与《通志》中关于吴雅氏世居之处不同,但在额森职务上却为孝恭出身包衣之家提供了旁证:膳房总管即是包衣大。这表明,德妃出身内务府包衣家庭之说是成立的。 但这是德妃的祖父,选秀女是应该根据父亲的职位吧,而德妃的父亲是护军参领威武。可不可以想象是因为他有军功而脱离了包衣呢?但是似乎没有资料可以证明。我的历史顾问跟我说包衣要脱离奴籍是要靠科举的。 关于这点,主要是皇太极下达过一个上谕 “诸贝勒府以下,及满、汉、蒙古家,所有生员,俱令考试。各家主毋得阻挠。有中者,仍以别丁偿之。”考中的人,便免除奴籍,获得人身自由,同时免除家中两个成年男子的差徭,并赐发绸缎金银,被授予官职。所以,只要有科举出身,只要是生员以上,就不再是包衣了。 但是关于这点,大家注意了,这个上谕中有一个前提是贝勒府以下。那么内务府的算不算呢?我看到关于德妃祖父的记载有这么一段: 太宗因命额参追之。次日,即以其首来献。太宗嘉之,授为男爵。后征山东济南府临清州,及大同等处,屡立战功。加一等都尉,任佐领。缘事削爵。其长子魏武(又作威武。),系仁寿皇太后之父。原任护军参领。 所以个人是觉得德妃在那时完全有资格以秀女身份参加。 这只是个人对于德妃的身份的疑惑,因为手上资料有限,并不一定准确,我是不怀疑考究党的能力,但是从逻辑上说不通啊!不过,说道这个想到一个问题,无数清穿言情都写到四四的嫡福晋曾经服侍过老康。德妃有所疑惑,但是四四福晋绝对不可能是宫女出身,她是正宗的秀女的出身啊!所以在此辟谣。看到过一份资料,说四四的皇后与德妃的身份惊人的相似,所以可能大家觉得德妃是宫女,那么四四的皇后也是宫女吧!囧,照这种逻辑,我可不可以推断,德妃也不是宫女了呢? 关于德妃的问题,还有就是她跟四四的关系和拒封皇太后的事。 首先,我看过很多书说,德妃跟四四关系恶劣,但是极其疼宠十四。原因很简单,因为四四是佟佳养大的,十四是她自己养大的。但是根据清制,十四不可能由德妃养大。清朝在皇子与母亲的关系上控制得极严。貌似是请安时说话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很不明白为什么德妃跟四四关系不好,就一定跟十四关系好呢? 其次,德妃拒封皇太后的事。 偶的历史顾问给偶的资料是: 德妃的原话是“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 其实这句话并不能说明德妃认为皇位不是四的,如果那么认为的话,对于德妃来说,皇位也不应该是十四的,毕竟两个都是“吾子”。 至于拒绝太后封号 《清史稿·列传一·后妃·圣祖后妃》里的记录是:孝恭仁皇后,乌雅氏,护军参领威武女。后事圣祖。康熙十七年十月丁酉,世宗生。十八年,为德嫔。二十年,进德妃。世宗即位,尊为皇太后,拟上徽号曰仁寿皇太后,未上册。 拒受尊号这事,孝庄也做过。 康熙平定三藩叛乱后孝庄上徽号,孝庄说:“皇帝应受尊号,以答臣民之望。予处深宫之中,不与外事,受此尊号,于心未惬。此典礼不必行。” 德妃拒受徽号和拒绝离开永和宫搬进太后寝宫。前一点已经说过了,后一条,有可能是因为没想到即位的是自己的儿子,而且当时情形令她害怕了,为康熙帝守灵的时候,宜妃竟在新君雍正生母德妃之前离开,也就是说宜妃他们对四的即位心存不满,甚至不承认德妃的太后地位,连面子都不给四留。德妃在康熙众多女人之中,身份资历都远远不如其他几位,但是却也一直受到康熙的重视,除了她有两个优秀的儿子外,可能最大的原因是她的谨慎小心,懂得安分守己吧! 德妃毕竟是一个深居宫中的女人,又没有显赫的家世,对局势的把握有限,或许她本人的意思未必就是认为皇位应当是十四的、不承认四的皇位,但不管怎么说,她的举动在当时绝对是不合时宜的,给了别人利用的空间。 说实话,偶极其不待见德妃,但是对于人云亦云的问题,偶是有所保留。从个人理解,德妃是一个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女人,她总是小心地维系着与周围人的关系,害怕波及,但是又不想独树一帜。是个极其矛盾的女人。个人是觉得极其地自私! 但这些都是偶依据资料推理的,都是个人逻辑,不属于官方认定。如果大家能找到却是依据,请一定告诉我! 第17章 龙虎斗???(捉虫) 佟贵妃和胤禛听到太监的通报后,便静静等待着太子和大阿哥。但是不知为何,那二位爷迟迟没有过来。佟贵妃便想让身边的宫女去看看,胤禛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想着宫女们去也没什么用,但让额娘看到那个场景也不太好,便向佟贵妃撒娇,说要去找哥哥。 佟贵妃捏捏他的鼻子,调笑道“四阿哥,你这可是有了哥哥就不要额娘了吗?额娘会伤心的!” 胤禛听着佟贵妃的话,黑线了。心里想着,额娘,你这话应该跟皇父说,比较有闺房乐趣,对着儿子说没用啊!一边继续撒娇道“哥哥可能迷路了,爷去接他们!”胤禛扯着借口,心想,爷总不能说,额娘,哥哥们可能在玩张飞穿针的游戏,爷要去调解吧! “咳!额娘的四爷刚刚说什么,大阿哥和太子迷路?”佟贵妃被四阿哥那笃定的神情给呛到了。迷路?亏这孩子想得出来,但是那孩子一脸地天真地述说着,还带着些关切,似在向她阐述事实。在这种情况下虽说好笑,但也不得不动容。 “谢嬷嬷,你就陪我们四爷走一趟,千万别太子和大阿哥还没找到,我们四爷又迷路了!”佟贵妃笑着对谢嬷嬷嘱咐,还特意咬重了“迷路”两字。让胤禛很是无语,心里默默数落着那两个爱斗气的兄长。然后独自迈着自个的小腿往外跑,谢嬷嬷也赶紧跟上,怕那小祖宗摔倒。 佟贵妃看着胤禛的背影,有丝欣慰又有些感慨,不知这孩子还有多长时间能像现在这样?这宫中又怎能留住这样的天真?想起太皇太后的期望,想到这孩子与太子和大阿哥的关系,佟贵妃有些迷茫,实在搞不清这是福是祸。 不管佟贵妃那怎样想,胤禛已经飞快地跑到承乾宫外。他远远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哥哥相对站着,一动都不动,似乎在较着劲。 “四阿哥,你慢点!”谢嬷嬷边追边提醒道。 那较劲的两人听到声音,便向宫内看去,一看都有点着急,那小小的人儿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往他们的方向跑来,小脸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跑得急,红彤彤的,很是可爱。但两人现在都全身心地关注着那孩子的脚下,生怕那孩子摔着。胤褆和胤礽也顾不上斗气,都冲过去想要抱胤禛。但是在体力上还是胤褆更占有优势,他快一步抱起胤禛。然后拿自己的袖子擦拭着那孩子额头上的细汗,嘴里数落着:“小四,跑那么急干啥?摔倒怎么办!” 胤礽在一旁,看着胤褆抱着胤禛,细心地帮胤禛搭理,嘴里还哄着,就忍不住生气,那明明是他的弟弟,为什么要被胤褆抱着。上前一步就把胤禛抢回自己的怀里。 怀里的重量突然地消失,让他胤褆一愣。那边胤礽抱着胤禛,有点委屈地控诉“小四,不是说好你在毓庆宫等我的吗?怎么自己跑到承乾宫了?哥哥今天还想请你吃糕点呢?”胤礽摸着胤禛的小脑袋,继续道“谁让你跑的?摔倒可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伺候的?” “皇太子恕罪!”谢嬷嬷急忙跪下请罪。 “嬷嬷!”看着那个一直对自己爱护有加的老嬷嬷那样跪在那里,胤禛也着实不忍,小声地喊着,然后对上太子,说道“额娘!想见额娘!” “哦?所以小四是有了额娘就不要哥哥了吗?”胤礽委屈道。胤禛囧了,二哥,你要不要跟佟额娘这么有默契啊!嘴里继续说着“接哥哥,跑!” “哦?算你有良心!”胤礽满意了。胤褆看着眼前两个孩子的交流,心中苦笑,自己是多余的吗?为什么每次他们都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排斥在外。 “大哥,嬷嬷”胤禛看着低落的胤褆,还有跪在那瑟瑟发抖的谢嬷嬷,提醒着胤礽。 “起来吧!”胤礽对着谢嬷嬷开释道,等谢嬷嬷站起来,胤礽又板着脸说道“四阿哥还小,你们都当心点服侍!” 感受到胤礽发出的气压,谢嬷嬷急忙应道“奴婢不敢了!” “额娘!见哥哥!”胤禛有着最简洁的语言表述着自己的意图,反正他们都懂,他也乐意装着小孩,自在逍遥! “啊!光顾着跟这莽夫斗气了,都忘了给佟额娘请安的事了。”听着胤禛的说法,胤礽才想起,他来承乾宫是来找弟弟的,但是也要去给佟贵妃请安的。谁知到了承乾宫门口就见到了胤褆,瞬间火花四射,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僵持着。让身边的小太监们都捏一把冷汗,真怕这两位爷打起来。想起这事如果被皇父知道,胤礽就一抖。而一边的胤褆一听莽夫,就炸毛了。 “哼,你刚刚说谁莽夫呢?” “哼,你说呢?” “哥哥,额娘。”胤禛在旁提醒着。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位,前世好歹在夺位之前还算兄友弟恭,怎么今世,一点小事,两人就掐上半天,还能为了掐忘了正事?胤禛无语望天。 “哼,爷不跟你一般见识,走,小四,我们去给佟额娘请安去!”胤礽抱着胤禛就往内殿走去。 胤褆在一旁苦笑,抬头却看见,趴在胤礽肩上的小家伙对着他做着鬼脸。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便跟着胤礽的脚步往内殿。 到了门口,胤礽也看到胤褆,一眼杀过去,似在指责,你跟来干嘛!胤褆也不惧,回了一眼,哼,爷也来给佟母妃请安,不行吗? 胤禛左看看右瞧瞧,明白这二位又用眼神厮杀起来了。看了看在殿内的佟贵妃,胤禛纠结了,喊了声“额娘!” 胤褆和胤礽听到那一声,惊醒,这里是承乾宫,如果他俩在这闹出什么事,皇父知道的话……两人俱是一抖,面上缓和,胤礽温和地说着“大哥,你先请!” 胤褆本想依礼请太子先行的,但是被太子那温言细语弄得一哆嗦,虚笑退让着“太子,你先请!” 胤禛看着面前两个哥哥堪比四川特技的变脸,不由感叹道:真不愧是宫中的孩子,这变脸不用学就会。在两人谦虚客套之时,佟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素问走了过来,行了个礼,问道“太子殿下,大阿哥,四阿哥,这是怎么了?娘娘看着你们在门口正担心着呢!” “大哥,你先请!” “岂敢,还是太子先请!” 两人继续表演着,但这次胤礽听到胤褆的话,却不做虚礼了,调整了一下抱胤禛的姿势,便跨进了殿内,还对着胤褆说道“那爷就不客气了!” 胤禛和胤褆看着太子的做派都默默囧了。 到了殿内,胤礽将胤禛放下,和胤褆一起规规矩矩地给佟贵妃请安。胤禛一被胤礽放下,便跑到佟贵妃跟前了。 佟贵妃坐在主位打量着下面请安的两个孩子。不得不感慨,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果然个个都俊朗非凡,看着怀里的这个,想着,这四阿哥将来也定然是个美男子! “好了,到佟母妃这里,就不需要这些虚礼了。素问,去给三位阿哥拿点茶点过来!”佟贵妃温和地说着。 胤褆和胤礽听到佟贵妃这么说,便放松下来。对于温和可亲的佟贵妃,胤礽和胤褆都是打从心里尊敬和喜欢的。但想到规矩,两人俱沉静有礼,恭敬地应对佟贵妃。 看着这两孩子这么拘谨,佟贵妃有些心疼,便开口道:“太子,母妃还没有谢谢你,昨晚帮母妃照顾四阿哥呢!” “佟母妃严重了,照顾弟弟是胤礽该做的事情!”太子规规矩矩地答道,但是语气中不乏骄傲得意。 胤褆在一旁听着就是觉得不舒服,凭什么?他也能照顾弟弟,但是却没有人给他那个机会。想起那次当着佟贵妃的面亲了胤禛,胤褆有些不安,怕佟贵妃责怪,所以这些天他都没敢来看胤禛。好不容易等了这些天,能过来看看胤禛,却遇上了这个跋扈的小太子。想想胤褆就感到懊悔,一时冲动,害他浪费了这么多天单独和弟弟相处的时间。 佟贵妃看着一直晃神的胤褆,也想到那天的事情,笑了起来。胤禛看着自家额娘的笑容,怎么都有种不祥的感觉,果然不一会,佟贵妃开口了“大阿哥!” “啊!胤褆在!”一听佟贵妃喊他,胤褆有点慌乱,又秉承规矩地乖乖作答。 “呵呵……大阿哥,别紧张。佟母妃就是好奇,那天你怎么一见四阿哥就亲了上去呢?让母妃都有点愣住了!” “嗯?什么?”胤礽听到佟贵妃的话,火气来了,胤褆那个莽夫竟然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亲了小四,而且还是当着佟母妃的面。胤礽冲到胤褆面前,看了看上位的佟贵妃,握拳,忍了又忍,斥责道“大哥!你怎么能非礼弟弟呢!” 佟贵妃正期待大阿哥的回答呢,谁知太子跳起来,冲到胤褆面前,那表情像是在隐忍什么,最后吐出那么一句话,让佟贵妃哭笑不得,这太子也太可爱了吧! 胤褆看着面前炸毛的小太子,也觉得很好玩,但是被太子说非礼小四,他还是有些尴尬。 “咳,呵呵……太子啊,不是佟母妃说你啊,你怎么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胤禛听到佟贵妃的话,想起太子夺去他初吻的事,有些纠结,心想:佟额娘,你就不能不落井下石吗?这让儿子以后怎么面对大哥二哥啊,又怎么面对下面的弟弟啊!” 太子和胤褆被佟贵妃说得有点懵,佟贵妃看着两个小孩,笑笑继续道:“当年啊,我们小太子可是夺去了我们四阿哥的初吻呢?吃着我们四阿哥的小嘴呢!” 被佟贵妃一说,胤礽想起了那个香甜的味道,那是弟弟的味道,脸瞬间就红了。 胤褆在一旁听着又羡慕又嫉妒,还有点愤恨。敢情这小太子是恶人先告状!便瞪向太子。 两人再次进行眼神大战,佟贵妃乐呵呵地在一旁观战。胤禛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状况。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承乾宫这稍显诡异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偶快被老康的后宫搞疯了!一个德妃的身份已经让偶够纠结了,还有一个良妃,老天啊!老康你就不能正常点。呃,就算你不正常,你好歹多留点你老婆的资料啊!你说你到底什么癖好啊! 偶发现哦,原来写老康后妃的都是以杨珍的《康熙皇帝一家》为蓝本的。而那里面记载着康熙的很多妃子都是出自包衣啊!这让偶很囧。到底怎么回事啊! 然后偶今天去逛论坛,无意间发现在洗桐女史论坛讨论过一个问题,说老康有一个奏折将的是皇子乳母的身份问题。很明显看出康熙对于辛者库身份的排斥。那么良妃是怎么回事? 首先,《康熙皇帝一家》中就说到良妃,卫氏。良妃是汉人,很肯定的不是。良妃是满人。但是,为什么她的爹叫阿布鼐,她却姓卫?关於良妃的姓氏有以下说法: 首先是《八旗满洲氏族通谱》载:“瑚柱,正黄旗包衣人。世居佛阿拉地方,天聪时来归。原任膳房总领。其子都楞额,原任内管领。孙都尔柏特、阿布鼐,俱原任内管领,孙他布鼐,原任膳房总领。曾孙勒柏理,原任主事。塔汉、阿林,俱原任内管领。曾孙嘎达浑,原任内务府总管。……” 良妃出自包衣,父名阿布鼐,兄弟名嘎达浑。觉禅氏则可能是她的娘家。 《清列代后妃传稿》载:“良妃卫氏,满洲正黄旗,包衣人内管领阿布鼐之女。按八旗通志,满洲正黄旗包衣第三参领所属第七管领,系康熙二年分立。初令通易管理,传至硕通务,病故,以包衣大阿布管理。阿布故,以他汉管理。”这里提到良妃父阿布鼐系正黄旗包衣,曾任内管领;阿布死后由塔汉继任内管领。这与《氏族通谱》中觉禅氏瑚柱之孙阿布鼐、曾孙塔汉相继任内管领的情况相符,旗籍亦相符,似可以证明良妃确系出自觉禅氏。 据《雍正朝满文朱批奏折全译》第62条“正黄旗都统马尔萨奏请廉王舅舅等族抬旗各按管领编制折”,廉王母舅嘎达浑等族于雍正元年被抬出辛者库,这就可能是被移至满洲正蓝旗下(因为四年再被划归包衣时是正蓝旗都统具奏的),此折亦证明嘎达浑族确系正黄旗。 再看一条雍正帝上谕:“雍正四年十月十六日,正蓝旗满洲都统公殷德等将阿其那之母舅噶达浑之族人拟入包衣佐领具奏。奉上谕:噶达浑原系包衣佐领下微贱奴才,朕施恩由包衣佐领下撤出移于旗下,用至内务府总管,此恩伊等岂不知之?”据洗桐女史考证,噶达浑后具奏“全族愿意入辛者库”。这条上谕中说嘎达浑曾被用为内务府总管,与《氏族通谱》中所载觉禅氏嘎达浑曾任内务府总管相符合。 良妃父兄的姓名、旗籍、履历均与《氏族通谱》中的觉禅氏一致,则良妃确系满族人,姓觉禅氏。 至于这个卫如何得来,就无从得知了。 其次这个良妃好奇怪哦,康熙三十九年被封嫔,四十几年被封妃,这么快的串升速度是为了什么?因为她受宠吗?肯定说不过去。三十九年啊,八阿哥都封贝勒两年了。可以看做是因为八阿哥受宠?那么封妃呢?被老康指出辛者库贱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康的后宫真的把偶弄晕了!难道老康就是喜欢宫女?好多妃子都是从宫女爬上来的。但是最让我囧的是,我查关于答应的资料,看到这么一段: 答应地位低下,宫中举行盛大庆典活动时从没有答应的位置。据《枝巢清宫词》注载:后以下皇贵妃、贵妃各一,妃四,嫔六,分领十二宫,皆称主位。其下为贵人、常在、答应、承御,生阿哥、公主则升入主位。这就是说答应虽名正言顺为皇帝之妾,但在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称作主位的,只有为皇帝生下子女后才有资格被人称为主。 答应地位地下,平时很难得到皇帝的宠爱。受封建礼教限制,皇阿哥们又不敢或不便和她们亲近。种种的约束限制使得答应很难升迁。有清一代比答应地位低的宫女倒有一些升上高位,而由答应升到妃嫔的人数却极少。查《清史稿》的后妃传,从康熙、雍正、乾隆一直到嘉庆,没有一位妃嫔是由答应提升的。到道光年间,有四位答应交了好运,“恒嫔,蔡佳氏;豫妃,尚佳氏;贵人李氏、劭氏,以答应进封。”后来她们都葬入慕陵中。 让我特别注意的是:查《清史稿》的后妃传,从康熙、雍正、乾隆一直到嘉庆,没有一位妃嫔是由答应提升的。 也就是说,老康是看中宫女就直接封为贵人??? 偶很想囧囧有神地说一句,难道乾隆那喜欢抽风的毛病是学的他爷爷???乾隆不是说要学康熙吗?难道这个都学了??? 好吧!偶被清史打倒了。难道清史不能用逻辑推断?只能用抽风推断? 有哪位高人能指点一下这些问题!!! 本来这章是想码老八出生的。但是,这些资料很让我囧。所以将太子和大阿哥拉出来溜溜。大家不要拍我!!! 第18章 八阿哥要来了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佟贵妃听到这声音着实一愣,急忙打理一下着装,准备接驾。而在一旁僵持着的胤礽和胤禔互瞪了对方一眼,同时哼了一声,又同时扭头,做好向皇父请安的动作。看着两人的神情动作,本来已经平复心情的佟贵妃再次弯了嘴角。胤禛看着这样的大哥二哥,无语望天。 康熙刚走进承乾宫,就感觉气氛怪怪的。自家表妹虽规矩地行着礼,但怎么看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太子和大阿哥也在,两人虽也是乖顺的样子,但总有些怪怪的。这也罢了,最奇怪的是那个站在佟佳身旁最小的孩子,眼神中竟透着股无奈,大有无语问苍天的意思。 “都免了吧!”康熙示意,然后虚扶了下佟贵妃,有些责怪道“身体都还有好全,怎么又跟孩子们折腾了起来?” “奴婢谢皇上关心,奴婢也没什么大碍。”佟贵妃恭敬地回答。 “你啊……”听佟贵妃这样说,康熙便也不再说什么,想想刚才的事,便问道:“看你刚刚的那副模样,是不是这三个小的又做了什么?” 胤礽和胤禔听到康熙那么问,心里都有些忐忑,不知道佟母妃会不会把这事告诉皇父,皇父一直教导他们要兄友弟恭,他们那样,皇父会不会失望?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是不友爱兄弟呢? 胤禛听到康熙那么问也有些担心,毕竟自家皇父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到兄弟相争,如果被他知道大哥和二哥这样相处,定会处罚的吧!胤禛想帮自己的兄长,但又想想,或许现在由皇父调解,或许会好吧! 胤禛在想办法的时候,佟贵妃则娇嗔地开口道:“皇上,您想哪去了,大阿哥和太子都疼宠四阿哥,我们四阿哥是有了哥哥不要额娘,奴婢正打趣着大阿哥和太子呢,您这不就来了!” 胤褆胤礽听到佟贵妃这么说,都送了口气。胤禛一直注视着胤褆和胤礽的表情,不得不承认,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明明性格不一致的两个人,却在那一瞬间表现出惊人的相似来。胤禛不由想起那些还没有出生的弟弟,等他们都出来了,光景又不一样了吧!胤禛独自走神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小身子凌空而起,看着近在咫尺皇父的脸,乖乖地喊了声“皇父!” “吆,我们四阿哥还认识皇父啊!”康熙打趣道,其实他也很郁闷,他已经很努力去做一个好父亲了,有空就会去教导太子学业,关心大阿哥的骑射,但是那些孩子对他还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而怀里的这个眼中有额娘有哥哥,似乎就是没有皇父。还有出生没多久的那两孩子,他一抱就哭,他这个皇父有那么可怕吗? 康熙那略带怨气的话吓呆了胤禔胤礽和胤禛,却逗乐了佟贵妃。佟贵妃和康熙那是亲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自然比旁人多了解一些康熙。康熙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他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年龄还小,被告知要做父亲了,刚开始有点愣但很快便欢欣雀跃起来,那开心的样子让人无法联想他是一位威严的帝王。对于刚刚降生的孩子,他小心疼宠着,但是最终那些孩子还是一个个离去了。他伤心悲悯,甚至在孝昭皇后钮钴禄氏去世之时问她,“佟佳,你说朕是不是克妻克子,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朕。”那时她是怎么回答他的,都不记得了,只是那时她是那样地震惊,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如所有人想象的坚强,他也脆弱也怕失去。再后来,她就发现,他对待子女严厉到近乎苛刻,她不能说什么,她明白他渴望那些孩子成长强大,能够保护自己,这样他就不会再失去了。她多少次想告诉他,“玄烨,他们还小,多给他们点时间吧!”但是她不能,因为她只是他众多女人的一个,没有资格去质疑他教育孩子的方法。好在太皇太后也发现到了这点并指点了皇上。看皇上这个样子,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这些孩子都怕他,虽对他恭敬有礼,但却是不亲近! 佟贵妃那边千回百转,这边胤禛对于康熙的调侃完全无法反应,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近乎陌生的父亲,心中奇怪着,皇父,您也曾期待过儿子靠近你吗?在儿子心目中,您永远高高在上,俯视天下,您讨厌懦弱与无能,所以儿子们只能用优秀吸引着你的目光,但是不管儿子们怎么努力,您总是只注视着太子二哥。只有在您人生的最后一刻,儿子才感到你的温情,但是这样的温情却是为了大清。那一刻,儿子才真正懂得,您是大清的康熙爷,您的生命中最爱最关心的只是大清。儿子对于您,也只是守护大清的工具。可如今的您……胤禛有些迷茫有些无措。他也是一个帝王,所以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皇父。作为一个帝王一生最爱的不会是哪个女人,也不会是哪个子女,只有天下,只有百姓。曾经他也期待过皇父的关注皇父的疼爱,但最终总是一次次失望。直到登上皇位他才明白,为君难!对子女只能严苛,因为他们对大清有责任!理所应该的事情在这一刻却是那样的浅薄,帝王也是人,也向往温情,一如他登基后一直紧握着和十三的兄弟情一样。皇父也需要感情,需要额娘们关心,需要孩子们的依赖。这么想着,胤禛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环住康熙的脖子,慢慢地靠近,嘴里还甜甜地喊了声“皇父!” “呵呵……难怪胤褆胤礽疼你跟什么似的,四阿哥还真是一个讨喜的孩子。以前倒是皇父的不是,都没有关心过我们四阿哥!”看着怀里这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动作,生怕自己讨厌似的,康熙虽然觉得郁闷但也觉得这孩子有趣可爱得紧。感到那个孩子抱紧自己,小心地靠着自己,康熙突然觉得美好。自己是这些孩子的父亲,就有责任保护他们,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空,等他们长大了,便可以接掌这片天空,然后去开创更广阔的天空!一代一代,让大清可以屹立不倒!这或许就是生命的意义,传承的价值吧! 胤礽看着胤禛在康熙怀里,心情复杂,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但是想到那个是弟弟,心中也就释怀了。但是他也好想皇父抱抱他啊! 胤禔看着那幅场景,慢慢握紧拳头,他嫉妒愤恨。从小到大,他一直一个人,虽说噶礼一家不曾亏待过他,但是他能明显感到噶礼得惶恐小心。很小他就明白,那不是他的家。从小他学习骑射,很辛苦,他几次想过放弃,但嬷嬷和谙达都告诉他,当今的皇上骑射功夫就很好,是满洲的巴图鲁。而他是皇上的儿子,只有骑射成绩好,皇上才会喜欢。所以他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地练习,希望得到皇父的称赞。那一天噶礼说皇父要带着他狩猎,他开心极了,想要好好表现。谁知道竟然会遇到那个小太子,自己的弟弟。明明自己和他都一样,都是皇父的孩子,为什么他就能养在皇父身边,而自己只能一个人?那时候他很讨厌那个小太子,看到那个小太子瞄准什么,他就瞄准什么。虽然胜负各半,但在最后,那个小太子还是稍逊他一筹,那只老虎被他射中了。看着那个小太子懊恼生气,他却是很快乐。养在皇父身边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如他。只是没有想到皇父最后还是把那个虎皮给了这个小太子。他怨过皇父,为什么?难道自己就不是他的儿子吗?为什么那么偏心。后来他发现原来皇父也没有多疼爱这个小太子,也无非就是更关心太子的学业。胤褆那时就想,如果是那样,他会比那个小太子更优秀的。但是现在呢?皇父那个慈爱地抱着小四,这是自己没有得到过的。原来皇父不是不爱儿子,只是不爱他而已。想到这个胤褆的心慢慢地沉落下去。低下眼脸,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太子。却发现小太子两眼闪着艳羡的光芒,嘴角却是弯弯的。胤褆觉得很奇怪,小太子他不嫉妒不怨恨吗?胤禔抬头看着上方,看着皇父怀里的孩子,不由地唾弃自己,皇父抱着的是自己的弟弟,自己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皇父抱吗?弟弟还小,被皇父抱着是应该的。如此想着,胤禔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康熙逗了一会胤禛,眼睛却时时撇撇佟贵妃,佟贵妃知道,皇上可能有事要和她商量,便让嬷嬷们带着四阿哥下去。胤禔和胤礽自告奋勇说要带着弟弟,康熙便把胤禛交给了胤禔,刚刚抱了会,康熙觉得胤禛现在长大了,分量不轻,还是交给大一点的胤褆比较稳妥。胤礽看着胤禔得意的样,真想一箭射过去直中眉心才好。 康熙像似没有看到胤礽不满一样,让嬷嬷们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胤禛不知道皇父要和额娘说什么,但看着皇父的脸上,却是有点不好意思,胤禛揉揉眼睛,他没有眼花吧,皇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胤禔和胤礽陪了胤禛一小会,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各自回住所了。毕竟他们还有功课要做,明日还要上学呢。胤禛晚上也没有再见到佟贵妃,话说是因为那一晚康熙留宿承乾宫。 第二日,嬷嬷们带着胤禛去给佟贵妃请安。刚进殿,就看到佟贵妃似乎在忙着挑选什么。看到胤禛来了,也就停下来了,对着宫女和太监们说,“差不多,就这些吧!记住了,小心服侍着良贵人,她有什么需要,你们也尽管来找本宫!” 看到那些人退下去,佟贵妃疲惫地坐下来。胤禛看着佟贵妃那样,很是担心,小脸绷得紧紧的,跑到佟贵妃面前,靠着她,担忧地喊着“额娘!” 佟贵妃抚着胤禛的小脸,勉强笑笑“四阿哥不用担心,额娘没事。”说完眼神放远,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手指一直在胤禛的脸上摩挲着。 胤禛实在是不明白额娘怎么了,照理说昨个皇父留宿承乾宫,额娘不是应该很开心的吗?胤禛思考着眼前的情况。 整个承乾宫都显得异常安静。突然就听到太监来通报,说是宜嫔娘娘来了。 胤禛能明显地感觉到佟贵妃一瞬间的僵硬。佟贵妃叹了口气,说道“请宜嫔娘娘进来吧!” 很快宜嫔风风火火就进来了,看到佟贵妃那副憔悴的模样顿了一下,面露犹豫。但想到目前的情况,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佟贵妃能说上话了。宜嫔也不多想了,上前请了个安,对佟贵妃笑笑,语气中有着丝委屈也有着些不好意思“佟姐姐,妹妹我也不想打扰你,妹妹知道最近你身子正不爽着。但现在你可掌管着后宫事务。这事您不管,妹妹们又能找谁呢?” “宜妹妹,大家都是姐妹,我自是知道你的性子,只是这事,岂是我们能说的?”佟贵妃有些无奈地劝道。 “姐姐,您这话可不对了!皇上如今的做法,可是在打我们八旗贵女的脸啊,想想那卫氏是什么身份?”宜嫔愤愤不平地说道。 胤禛在一旁总算听明白了,敢情是老八的额娘出现了,搅乱了本来宁静的后宫。胤禛算了算日子,发现原来他那冤家已经在他额娘肚子里了。想到老八,胤禛就一阵头疼,明明是个能干聪明的人,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不拿出点精力干实事。一天到晚就是想着名声,那名声有什么用啊!再想起他登基之时,老八干的那些事,胤禛到现在都觉得气愤,真不知道老八怎么想的,把聪明都用在猜忌和对付自家哥哥身上了。亏得小时候他还护着这个老八呢?想到这个胤禛就觉得自己像是养了头白眼狼。胤禛默默地想着,这辈子还是离那冤家远点吧!省的最后被反咬一口。 胤禛这边想着,佟贵妃那边也劝着,“宜妹妹,算了!太皇太后那都交代了,我们能怎么办!这个卫氏也是个聪明的。她是直接找上苏麻喇额涅的,毕竟他肚子里是皇上的子嗣,太皇太后会不管?” “佟姐姐,妹妹也不瞒你,我就是气不过!” “好了,这已经是铁板上的事。不管怎么说,太皇太后和皇上是要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再说了,这皇宫中一个贵人身份也不算什么。皇上毕竟没有封嫔封妃,不是?皇上也不算有违祖制,你能怎么说?” “佟姐姐!”宜嫔跳起来“就因生下皇子,她一个辛者库籍的人也想封嫔封妃?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好了,好了,这事都成定局了!”佟贵妃安抚着。 “阿,对了,佟姐姐,皇上对成贵人打算如何?” “唉……皇上没说起,太皇太后那也没说什么,你们有空就看看她,她这些日子差不多要生了吧!你们多关心她一下!” “省的了,哎……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宜嫔不平道。 胤禛在旁听着,突然想起,过些日子,七弟就要出生了,那个弟弟,还真算得上秉性纯良,还有老五也是。好好教导他们,以后也能轻松点,胤禛如是想。只是所有的事情真的都能如胤禛所想的那么顺利吗?命运的罗盘滚动着,悄然改变着每个人。 另注:汉军正白旗人,都统、三等伯石文炳家里的小女孩愤恨着学写毛笔字及各项课程,石文炳被女儿那一笔的烂字,弄得无语凝噎。那小女孩看着自家便宜阿玛那抽搐的脸表现出无限的同情,心中不断呐喊:姐真不是故意的,姐的钢笔字都不咋的,更何况是毛笔啊!便宜阿玛,姐能写出这样的字已经不容易了!姐可不热衷穿越,就算想要穿越,也不稀罕穿清朝。老天啊,你如果想让我穿越,也让我穿到大唐啊!穿到这辫子世界,姐审美受摧残! 作者有话要说:良妃,厉害的女人!我觉得能在那种情况下生下皇子,还被皇上承认。这样的女人会单纯?我一直在纠结良妃的问题,但是似乎都忘记了那时宫中还有一位大boss。看到康熙后妃的资料,经常会有这么一句话,康熙封太皇太后命敕封谁谁谁为后为妃的。那么卫氏有没有可能是走的太皇太后这条路呢?本人不知道,只能这么yy了。这是yy的结果,可不是历史哦! 还有那个成贵人,其实就是老七胤祐的妈戴佳氏。这个戴佳氏真是济运不咋的。不是包衣旗,没看到封嫔之类的,只看到康熙五十七年直接封妃。 你说你生儿子我也生儿子,凭什么两人济运就这么不一样呢? 这两天卡文,又去研究了一下,老康的后宫,惊奇地发现原来在康熙十六年那次的册封中有一个董氏被封为嫔,她是包衣旗,而且只生了一个女儿。却在早期被封嫔,这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哦,有资料显示 清代宫廷的后妃制度是在清入关以后坐镇北京的第二位皇帝康熙皇帝玄烨确定的: 尊皇帝的祖母为太皇太后;母亲为皇太后;太皇太后、皇太后住慈宁宫,太妃、太嫔随住; 皇后坐镇中宫,主持后宫事务; 皇后下设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分住东西六宫; 嫔以下设贵人、常在、答应,无定数,随皇贵妃分住东西六宫。 清后宫制度规定,皇帝大婚之前,选八位比皇帝大的宫女,供皇帝进御,即献身皇帝。八位宫女都有名分,授以宫中四个女官的职衔:司账、司寝、司仪、司门。 注意这句话:皇后下设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 康熙在中期可能完善后宫制度的,那么早期没有那么严。所以康熙十六年那次册封是封了七位。但是后面呢?还是老康觉得自己女人太多,所以多封点也没事呢? 康熙五十七的那次册封有些奇怪,戴佳氏还有十二阿哥的妈两人同样生了儿子,但是一直没有身份,直到康熙五十七年,戴佳氏封了妃,十二阿哥的妈封了嫔。 反正老康的后宫我是真的无法理解。在此只是把疑问提出来而已。如果有谁知道,可以告诉我! 下面扫盲: 关于辛者库的说法:(无数小言认为是洗衣服的地方,但是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此内容出自洗桐女史的考证。 “辛者库”,是满文“sin jeku”的音译,又有译作“身者库”、“新者库”或“薪者库”。辛(sin)汉意为斤斗或金斗,(金斗,量粮食之器,一斗八升为一金斗);者库(jeku)汉意为粮米。辛者库则为斗粮之意。 辛者库是满语“辛者库者特勒阿哈牛录”(sin jeku jetele aha niru)的简称,汉义为食斤斗粮之奴仆的佐领。 辛者库乃管领下食口粮人也。管领,满语称“浑托和”(hontoho),一个珲托和为半个佐领,因而又可称辛者库为“半个佐领下食口粮人也”。 杜家骥:《八旗与清朝政治论稿》,王道瑞:《清代辛者库》;(清)奕赓:《寄楮备谈》 分类: 辛者库分为内务府辛者库,即上三旗辛者库(内管领);王公府第之辛者库,即下五旗辛者库(府属管领)。 供职地点: 大内、王公府第、陵寝、行宫、避暑山庄、庄屯等皆有服役之辛者库人。 人员组成: 叶志如先生认为,辛者库从早期收编管束降民的机构,逐渐演变为收管罪犯家属的刑外执法机构,认为到辛者库人皆是罪籍,不许为官。王道瑞先生也是持类似观点的。 不过杜家骥先生和傅克东先生则认为辛者库人分原有的辛者库人和缘罪入辛者库的,不能一概认定辛者库人皆是罪籍。而原有的辛者库人,是可以为官的。这种说法较为可信。 杜家骥:《八旗与清朝政治论稿》;傅克东:《从内佐领和管领谈起》;叶志如《康、雍、乾时期辛者库人的成分及人身关系》;王道瑞《清代辛者库》 性质: 杜家骥先生认为,辛者库只是八旗之下一个旗人组织——管领,这是一种包衣组织,而绝不是专门监管罪奴的机构。(当然包衣并不全是辛者库人,只有包衣下管领下人才是辛者库人) 简单公式: 辛者库∈包衣,辛者库≠包衣,包衣管领下人=辛者库,即半个佐领下人=辛者库 包衣大(内管领)∈辛者库人 辛者库≠罪籍 有孩子说看不懂作者有话的内容。其实作者有话里,大部分偶看历史资料的一些疑惑和想法,还有一些历史扫盲的东西。没兴趣不看也没有关系! 第19章 见到小八 不管各宫最初的想法是什么,该怎样的还怎样。毕竟这大清是他康熙皇帝的,这后宫更是被他所控制的,谁又能或者说敢在皇上和太皇太后面前玩手段呢?所以这紫禁城依然是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再说了,那个良贵人也算知趣,平日里也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康熙十九年七月二十五日,戴佳氏生下皇七子,但没有给宫中带来喜悦。只因这位皇子天生有所缺陷。 而这一切似乎都跟胤禛无关。他的生活没有因为弟弟引起一丝的波澜。看着眼前围着自己转悠的大阿哥和太子,胤禛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两位总是围着他转悠呢?明明那么多的弟弟吗?怎么没见他们去看看老五老六老七。 “小四,专心点。来跟着哥哥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胤礽循循善诱,俨然一副好师傅的模样。胤禛听着嘴角抽搐,大有翻白眼的趋向。三字经啊,多么简单的课程啊,二哥你就不能有点求知精神吗?一本三字经你都对着我念了有一个多月了! “小四,别理那个跋扈的小太子,他就那点追求,整天咬文嚼句的,哪能理解男儿策马驰骋的畅快啊!来来来,大哥给你讲霍去病的故事啊!” “胤禔,你是不是就是要跟爷作对?”胤礽气愤道。 “哦?爷怎么了?”胤禔挑眉,一脸奇怪地问着。 胤禛一百零一次看到两人因为这种事互掐,表示无奈。心想,还好自己不是真的小孩子,不然还不这两人误导成为庸才?想到这个问题,胤禛抬头看看面前的两位兄长,这二位该不是故意的吧!胤禛心理衡量着,但看着两人煞有其事地争吵着他的教育问题,胤禛在心里也唾弃了一下自己,就这两七八岁的孩子,爷还真指望他们能阴谋不成?想到这,脑中突然浮起一个孩子的身影,那孩子可不就是在六七岁的时候靠近自己的吗?总是讨好地对着自己笑,一副虚心求学的样子。那时自己也不知怎的就中了套,每当自己有空就会去指导那孩子的功课。当年自己怎么就中了套呢?对了,一定是那个笑容,让自己心软的。这辈子要提防那孩子的笑容。至从知道良贵人怀孕后,胤禛总是会想起胤禩的事情。每次想起,也不由扼腕。胤禩的才华,胤禩的手段,若是好好做事,定是大清的肱骨之臣。只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他要好的名声要好的声望,却罔顾百姓的利益,只是未曾想,他竟还言之凿凿,大清的基础是八旗的贵族,是士人的心。 想到这,胤禛不免有些唏嘘,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从什么时候起与自己渐行渐远了呢?那孩子也算的上少年得志,十七岁就被封为贝勒,自己虚长他几岁,也不过是个贝勒,可见皇父对他的期许。他长袖善舞,周旋于朝堂之上,自是看不惯自己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自己也不认同他的那一套。至此,道不同不相谋啊! 胤禛摇摇头,自己怎么又想起那个冤家了?说起来,那个冤家是敬而远之,但是老七却是一个实诚的,虽然境遇不咋的,但是好歹知道做实事。再想起,终于可以看到比自己更小的团子了,胤禛有些隐隐得高兴。抬头看了眼争执不下的两位兄长,便迈着小腿,往外走。 那边争得热火朝天的胤礽胤禔,正想让弟弟评理,却看着弟弟往门口走去,急忙拦住胤禛。 “小四,你要去干吗?” “二哥,我们去看弟弟好不好?”胤禛想着让胤礽带他去,还省事呢! 胤礽和胤禔听到胤禛那么说,心中隐隐有些危机感,难道小四喜欢弟弟,不喜欢哥哥?两人几乎在一刻间达成共识。 “小四,那团肉包子有什么好看啊!”胤礽诱哄着。胤禔也急忙插话,“就是,一见人就哭,有什么好看的。” 胤禛听着两位哥哥的抱怨,嘴角抽了抽,肉包子?一见人就哭?二位爷,你们貌似还没有见过七弟吧!怎么能这样说呢? “肉包子?弟弟是肉包子?”胤禛貌似天真地看着胤礽问道,那脸上中隐隐有些威胁,哼,说啊,敢说爷是肉包子,爷再也不理你了。 胤礽看着弟弟那有些扭曲的表情,听到胤禛问的话,叹了口气,这小四怎么到现在都改不了这断章取义的毛病啊!轻刮了下胤禛的鼻子,讨好道“七弟是肉包子,四弟是小金童!你说对吧,大哥!” 本来听到胤礽那讨好的语气,胤禔正默默鄙视之,却被胤礽突然点名,着实有点接不上话,看到胤禛看着他,咽了下口水,说道“就是,四弟这么可爱,怎么是肉包子能比的呢?” 胤礽和胤禛听到胤褆的话都默默黑线了,心中同时想到,这大哥果然是莽夫! 胤禔看着两个弟弟的表情,不明所以。挠挠头,有些疑惑道“我说错了什么?” 胤礽和胤禛默契地摇摇头。胤礽将胤禛抱到椅子上,继续教导着胤禛功课,胤禔看着胤礽不理他,占尽天时地教胤禛功课,便心有不平。想到胤禛对弟弟的热衷,想着总有一天要拿弟弟来膈应一下这个跋扈的小太子。(作者语:守护弟弟的同盟真是各种不牢靠啊!) —————————我是时间分界线———————————————— 康熙二十年二月初十,良贵人平安地生下了一个小阿哥,一个月后赐名胤禩。这新生的小阿哥被寄养在了惠妃名下。这让胤禔多了时间与这个新生的弟弟接触。本来他还对那个肉呼呼的一团有些排斥,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竟发现这团肉包子长得还蛮可爱的。说不定四弟真的会喜欢呢?那样的话他和四弟有了共同话题,还不把那小太子气得跳脚?想到这个胤禔就乐了。 胤禔的愿望很美好,但是实施起来总是有些困难的。毕竟这小太子黏得胤禛太紧,要不呢,就是两人都在上学,都没法陪着胤禛。 终于有一天,胤禛落单了。太子被康熙抓去开小灶了,胤禔便忽悠着胤禛去看弟弟。胤禛想起来他一直想要去看胤祐,但是胤礽总是用着各种理由打消他的念头,但是对于那小小的孩子,他还真好奇,便应允了胤禔。 胤禔牵着胤禛的手一路溜达到兆祥所。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地方,胤禛不由地感慨:都说物是人非。而如今物虽在,而人却不知是不是那个人了。重活一世,很多东西都想放开,但是很多东西却无法割舍,一如他与佟贵妃的母子之情,他与二哥的兄弟之情,亦或者还可以加上大哥。但是胤禛比谁都明白,权力*让人迷失,纵然他有心扭转命盘,但是又能敌得过众人心中的执念吗? “奴婢给大阿哥、四阿哥请安!”胤禛正想着事,突然便听到有人给他请安,也是愣了一下,而那边,胤禔已经让她们起了,还开心地问道,八弟今天怎么样? 胤禛有些复杂地看着胤褆怀里的那团肉包子,他的兄弟,他的对手,他的政敌,胤禩。想起康熙末年的风起云涌,那个意气风发的十三少年郎在一瞬间的陨落,他就忍不住地怨愤;想起雍正初年,那一次次困难坎坷,他就不得不愤恨。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或许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胤禔感到胤禛炙热的眼神,便温和道“小四是不是很想看看弟弟,抱抱他?”看着胤禛没反应,胤禔继续说道“你还小,还抱不动弟弟,等长大一点就可以抱他了!” 听着胤褆的话,看着那团包子,胤禛黑暗地想着,哼,让爷抱,爷一定让他摔着,哼,最好摔坏脑子,那样的话大家都省事。 胤禔没有发现胤禛那阴暗的想法,还一个劲地抱着八包子往胤禛那凑,嘴里还乐呵道“小四,你看,小八很可爱吧,你看,他的眼睛在看我呢!” 胤禛看着胤禩,小脸还没有张开,但是隐隐有些他的影子。看到这张脸,胤禛就是不爽,伸出小手就戳,每戳一下,就想着:哼,看你夺嫡,看你去争皇位,看你笼络人心,看你下绊子! 胤褆看着胤禛玩得不亦乐乎,小脸那畅快劲,心里却有些后悔,这小四果然还是更喜欢弟弟。而他怀里地胤禩哪经得住胤禛的折腾啊,小嘴一撇,便哇哇大哭了起来,弄得胤禔有些慌乱,急忙把胤禩还给嬷嬷,心中还在郁闷,唉……这肉包子果然没有小四可爱,当年爷碰小四的脸时,小四也没哭啊,还气势很足地对着他说“不许捏爷的脸!”这个小八比起小四来,真是差太多了。胤禔默默将两个弟弟的区别归纳总结,记在心里。 “怎么八弟还是在哭啊,你们都怎么带孩子的啊!”胤禔被胤禩那哭声闹得有些烦躁,冲着嬷嬷们就发火。嬷嬷们心中喊冤,大阿哥,这不关奴婢们的事啊!还不是四阿哥那么死劲地戳八阿哥,八阿哥才哭的吗?但是面上却是一个劲地请罪。 “大哥!”胤禛知道自己玩过火了,看着嬷嬷们一个劲地请罪,也是不忍,拉拉胤禔的长褂。胤禔感到有人拉扯自己的衣服,一回头,看到孩子哀求的眼神,心下一软,开口道“都免了吧,好生伺候着八阿哥!” “奴婢知道。”嬷嬷们站起来,回了个礼,就抱着八阿哥进入殿内。 胤禛看着嬷嬷的背影,有些郁闷,有些责怪,哼,老八,你不是最是喜欢给人解围吗?你嬷嬷因为你受到牵连,也没见你不哭啊!(作者:四爷,八爷现在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呢?您老也太小心眼了吧!四爷:哼,你懂什么?老八那时天生的!) 胤禔看到胤禛那留恋的眼神,有些后悔带胤禛来看老八了。胤禔蹲下来,与胤禛平齐,对上胤禛充满疑惑的研究,开口问道“小四,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八?” 胤禛本以为胤禔是要兴师问罪的,谁知道却冒出这么一句话。让他有些发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看到你一直碰着小八的脸,不是喜欢吗?”胤禔再次求证。 胤禛翻了个白眼,爷那哪是喜欢啊!爷那是在报复! “小四,我和小八,你更喜欢谁!”看着胤禛没反应,胤禔又扔出一个问题。 “呃!”胤禛看着胤禔期待的表情,想到那个冤家,果断地开口“当然是大哥!” 听到胤禛这么说胤禔满意了,轻轻摸了摸胤禛的小脑袋,便牵上他的手离开了兆祥所。 胤禛转头看看兆祥所,回头看看上空,不由想到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在123言情,八阿哥小时候被虐待几乎成为定律。但是可能吗?以那时康熙对儿子的关心与热情,会让宫人们虐待他儿子??? 无数的四八八四都讲到老四对着老八各种内疚忏悔。偶想说四四有啥可忏悔的啊!后悔对老八的处理方式,否定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就等于否定他自己的改革呢?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嘛! 第20章 胤祉回宫 康熙二十年十二月,紫禁城中显得一派忙碌而热闹,只因今天是康熙帝册封后宫的日子。 承乾宫中,胤禛静静地看着宫人们服侍佟贵妃梳洗打扮,看着佟贵妃身着华贵的皇贵妃服饰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四阿哥,在想什么呢?”温言细语打断了胤禛的愣神。 “额娘!”胤禛伸出手,往佟贵妃身上靠。佟贵妃宠溺地揽住胤禛,捏捏胤禛的小鼻子,“你啊!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小就总是走神,以后就学了可怎么办,还不得被你皇父说!” “额娘,你好漂亮,儿子都舍不得移开眼睛!”胤禛听着佟贵妃的数落,急忙转移话题。 宫女们听着四阿哥这么说,都捂着嘴在一旁乐了,佟贵妃恼怒地敲敲胤禛的小脑袋“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肖想美色了?以后可怎么得了。” “二哥经常这么说!”胤禛急忙将矛头指向太子,心中默念,二哥,别怪弟弟哦,谁让你秉性不良。 “小机灵鬼,又想嫁祸你太子二哥?太子上次可是告诉额娘,小四最喜欢欺负他。”胤禛听着,小脸都没有红一下,拉着佟贵妃,小脸一鼓,赌气道,“额娘,我没有欺负二哥,谁让二哥说我是肉包子了,说我没有八弟可爱!明明八弟才是肉包子。” 听着四阿哥这么说,嬷嬷们都诧异地看着四阿哥,努力回想,太子有这么说过吗? 佟贵妃听着又敲了下胤禛的小脑袋,“你啊,这么调皮,以后就学了可怎么办啊!”语气中夹着些许担忧。 胤禛捂着小脑袋,看着佟贵妃控诉着“以后不是有额娘吗?额娘不要儿子吗?” 佟贵妃抱起胤禛,嘴里念叨“额娘怎么舍得不要四阿哥?四阿哥永远都是额娘的儿子。”佟贵妃紧了紧怀抱,心中不安:四阿哥,额娘的孩子啊,额娘怕是有一天你不要额娘啊!你的生母今日要封妃了。那个女子啊,总是安安静静、进退有度的样子,却是真的不简单啊,短短几年,已经从贵人成为一宫之主,四妃之一了。四阿哥,如果你知道我不是亲生额娘会怎么样?会不会不要额娘啊! “额娘!您怎么了?”胤禛在佟贵妃的怀里敏锐地感到她的不安,急忙问道。 “额娘没事。四阿哥记住了。有额娘在,必然会护住我们四阿哥的,绝不对让四阿哥受欺负的!” “恩!等儿子长大了,保护额娘,也不让额娘受欺负!” “呵呵……好!”佟贵妃开心地应着。 “娘娘,时辰差不多到了!”宫人们上前提醒佟贵妃。佟贵妃轻点了头,将胤禛放下,哄着“四阿哥,额娘有事,乖乖地在宫中等额娘啊!” 胤禛看着佟贵妃一步步走远,他知道过了今日佟额娘就离母仪天下只有一步了。但是当她真正母仪天下的时候,却是离死亡不远了。而如今,这皇宫的格局已然发生了变化。皇贵妃、贵妃、四妃,构成了皇父后宫的模式。德妃,他亲生额娘,以最快的速度蹿升之一宫之主,想到刚刚佟额娘的不安,难道佟额娘在怕失去自己吗?呵呵……额娘,你太多虑了。德妃娘娘根本就不稀罕我这个儿子。她要的只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从未想过她的孩子。胤禛的额娘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健康平安。 ————————————时间分割线———————————————— “额娘,额娘!”承乾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心惊胆战地看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摇晃而又飞快地从自己面前闪过,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徘徊在她们耳边。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又响起另一道声音,像似两种声音,却是出奇地一致。“小四!慢点!” “喂,你不是有小八了吗?干嘛还总是缠着孤的弟弟!”胤礽反应过来,便冲着胤禔嚷嚷着。 “小太子,你还有空嚷嚷爷,你看小四急的,你也不怕他摔倒!”相比起胤礽的较真,胤禔则更关心那个孩子。毕竟今天他十一岁了,已经比起前些年稳重多了,虽然还是喜欢和胤礽攀比,但毕竟没有小时候那么意气用事了。 “哼,爷的弟弟不用你关心。要关心就去关心你的那个肉包子吧!” “那个肉包子也是你弟弟,好不好?”胤禔哭笑不得。 “哼!”胤礽不理胤禔,独自往承乾宫中走去。胤禔看着胤礽那样,无奈地笑笑,随之也跟了进去。 “额娘,要妹妹!”还没有进殿就听到胤禛稚嫩的声音。两人相视一会,便明白发生什么事,同时转头,理理衣衫便进殿里。 “胤礽(胤禔)给佟母妃请安。” 看着眼前两个越发英气的孩子,佟贵妃不自觉地抚摸上肚子,温笑着:“大阿哥和太子是陪四阿哥来的吧!佟母妃没有什么事,都是四阿哥太紧张了!” “额娘!”胤禛撒娇着。 “好好好,是四阿哥太关心额娘了,对不对?” “恩”看着那个孩子点着自己可爱的小脑袋,佟贵妃心中一阵阵的温暖。下意思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默语着:你是女孩吧!是女孩的话,你的四哥哥会很疼爱你。是男孩的话,你家四哥哥可是会嫌弃你的,说不定还会蹂躏你的小脸呢! 想起上次惠妃带着八阿哥来的场景,佟贵妃不厚道地又想笑了。那个孩子一看到四阿哥就乐呵呵地笑着,嘴里念着“哥哥!”而四阿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搭理那个圆乎乎的孩子。那个孩子似乎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还追着四阿哥跑。最后四阿哥忍无可忍,蹂躏起那个孩子的小脸。她看着都有些心疼,更担心四阿哥因这事被皇上数落。刚想训斥几句,太子和大阿哥就跳出来了,说什么弟弟,这肉包子的脸哪有哥哥的好看啊,来,摸摸哥哥的脸吧。弄得她和惠妃都哭笑不得。而一旁被挤出去的八阿哥脸上尽是被两个哥哥抢了风头的不服气,还是想要往四阿哥那边靠。 这事她讲给皇上听,那时皇上的表情还真有趣,一脸地嫉妒埋怨着:“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往老四那靠啊!老四有什么好的!一看就是一个喜怒不定的孩子,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也不见他们对朕亲热!”当时皇上那么说的时候,隐隐还有些咬牙的意味。她听着皇上的埋怨,心中乐翻了,皇上,你要孩子们对你亲热,那也要你亲热的起来啊,孩子们对着你没哭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想起这事,佟贵妃也想起皇上提到的要将三阿哥接回宫中的事。这三阿哥是荣妃所生,出生后就养在内大臣的家里。现在孩子都养在宫中,而三阿哥依年龄来看的话,也快要入学了,还是要尽早接回宫里,适应一下宫中生活啊。 “额娘,额娘,额娘!”清亮的声音含着焦急一声比一声高地呼唤。 “四阿哥,额娘在想事情!”佟贵妃拍拍胤禛的脑袋,而忽略了胤禛那担忧的眼眸。妹妹,额娘会给他生下一个妹妹,但是这个妹妹却只活了一个多月。额娘很伤心吧,毕竟妹妹是她唯一的孩子。之后额娘的身体一直不好,有一部分是因为生了妹妹伤了元气,更多的怕是悲伤过度吧!他该怎么办?他才四岁,要怎么保住妹妹,怎么保住额娘。胤禛感到一种无力,重活一世又怎样,信誓旦旦又如何,是不是还是要看着自己在乎的东西一样样消失呢?即使不想不愿,但是却无能为力。人能抗衡命运吗?他应该怎么做呢?胤禛不安无奈。 “小四,你怎么了?你看小脸皱的,都不可爱了!”胤礽看着眉头紧皱的胤禛心疼道。胤禛听到胤礽这么说,很是黑线,爷是血性汉子,说什么可爱呢?皱眉怎么了,这叫深度!(作者顶锅盖跑了,四爷,偶对不起你,毁了你形象) 看着胤禛迷蒙的双眼,胤礽更是心疼,“小四,有什么就说,哥哥一定会帮你的,就算哥哥不行,不是还有大哥吗?天塌下来,我们两个哥哥给你顶着!” 难得听到胤礽喊他一声大哥,胤禔真是觉得不容易,再听到胤礽的豪言壮语,胤禔自是也不落后,连声附和,“就是,小四,万事都有哥哥在呢!哥哥们没用,不是还有皇父吗?” 听到胤禔的附和,胤礽很得意,但是为什么这莽夫就一定认为他俩摆不平啊,还要拉上皇父? “额娘,额娘她……”看着两个哥哥真挚的脸,胤禛犹豫着,他才四岁,纵然脑中横贯上下五千年,但是现实的差距让他无所作为,说出来的话,大哥和二哥总是多多少少能做点什么的吧! “哎!爷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你是担心佟母妃啊!放心吧,太医院那么多人伺候着,佟母妃一定无事的。” “就是!”胤禔在一旁附和,胤礽看着胤褆那样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胤禛想着,他难道真的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太医身上吗?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呢! 三人很快到了毓庆宫。胤礽依然是指导着胤禛读书练字,这是怎么回事呢?其实吧。胤禛还没有到六岁,还没有谙达,但那又咋样呢?太子对着太皇太后和康熙软磨硬泡,要求自己教导弟弟。这不,康熙和太皇太后就同意了太子的做法。所以四阿哥胤禛基本上现在都是住在毓庆宫,由太子教导的。而大阿哥的住所离毓庆宫还是挺近的,说要教习弟弟弓箭,便经常赖在毓庆宫。太子对于大阿哥的无耻行径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而对于胤禛来说,那些经史子集早已熟读在心,自然不用费什么劲。至于毛笔字,提到这个胤禛就想掀桌,他现在的小手握着毛笔都还打颤呢,那字实在是惨不忍睹,胤禛无限怨念,他的字啊!本来都可以给人家临摹的,现在他只能临摹别人的。临摹也就算了,临摹出来的还是笔烂字。所以胤禛现在将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大阿哥教导的骑射上。虽然太子和大阿哥看着他拿着那箭就心惊胆战。 ——————————————三阿哥回宫———————————————— “小四,你慢点!”承乾宫的宫人们再次看着前几天的场景上演。不由感慨,这紫禁城的日子真实日复一日的一样啊! 只是这次胤禛没有一下子冲进承乾宫殿内,而是在殿外停了下来。胤礽和胤禔在后面信步走着,看到弟弟停下了固然可喜,但是更多的是好奇,小四这是怎么了?两人来到殿外,才发现,殿内还坐着荣妃,还有一个看上去比胤禛稍大的孩子,不由奇怪,那个孩子是谁啊! “奴婢给太子、大阿哥、四阿哥请安,皇贵妃请三位进去呢!”佟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将胤礽他们请进殿内。 “胤礽(胤禔/胤禛)给佟母妃(额娘)请安,给荣母妃请安!” “好了,免了吧,四阿哥,过来!”佟贵妃让胤禛上前,而在佟贵妃面前的还有一个孩子,看着挺乖巧模样,但是胤禛对着那张脸就是膈应。这个是他的三哥胤祉,这可是位学士,只可惜书读多了,脑子秀逗了。一心维护正统,在他心中估计那大清的皇帝只有二哥坐得,但似乎也不对,纵使他将自己用书籍包裹,但是眼中的*与得意也未曾少过,不为其他,只因为他的身上也流着爱新觉罗家的血液,爱新觉罗的孩子怎么可能真正安贫乐道呢?他们是天生的征服者!那么这个三哥是为了什么?周转于各兄弟之间,让各兄弟都不好过,而他自己又得到什么?胤禛对着这张脸默默思考着。 “四阿哥,叫三哥!这个是你三哥胤祉,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吗?”佟贵妃在一旁温和地介绍叮嘱。 “三弟?”听到佟贵妃这么说大阿哥和太子都惊疑了。 “胤祉,过来,来见见你大哥和二哥!”这边荣妃也招呼胤祉过去。 胤祉弱弱地看了一眼太子和大阿哥,乖乖地问安。 胤礽上前打量着胤祉,恩,不错,有点文士的样子,比这边这个莽夫可是好多了。胤礽瞥了眼胤禔,默默地比较了一下。胤禔被胤礽那一眼看得火气蹬蹬往上冒,心里暗自决定,他要讨厌这个三弟,一副酸秀才的模样,哪有满家儿郎的气概啊!再看看另一边的小四,哼,还是小四有气势。胤禔看着胤礽过去跟胤祉搭话,暗暗想着,去吧去吧,关心这个三弟吧,以后小四就是爷一个人的弟弟啦! 胤祉也在默默打量着他的兄弟,大阿哥看上去太过粗狂,胤祉微皱了下眉。那个得宠的四阿哥还小,看不出什么。而那个太子,却是有几分风范,加上储君的身份,或许跟他交好会不错,尤其是这太子还很亲切。 “皇上驾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殿中人各自的思考。 “奴婢(儿子)给皇上请安!” “好了,都免了吧!”康熙是特地来看儿子的,毕竟这些年养在宫外,都没有看过,他这个父亲还是有些失职的。 “胤祉,过来,给皇父看看!”康熙一脸慈爱地招呼着胤祉。 胤祉抬头小心地看了眼那明黄的身影,那是自己的父亲,也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胤祉慢慢地挪着步子往康熙那方向走去。 康熙打量着这个儿子,怎么说呢,还是不错的,一看就是读过写诗书的,身上还是有些读书人的气息的,康熙满意地点点头,爱新觉罗家的孩子那是个个优秀的。 “皇……父……儿……子……请安”胤祉断断续续地说着他想说的话,这不禁让康熙皱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没听说有结巴的毛病的啊! “说什么呢!好好说!”康熙严厉的声音让胤祉一哆嗦,说起话来更是抖抖索索的,还带了些哭音。这让康熙更恼火了。佟贵妃暗暗叹了口气,这皇上的慈父还真是难当啊,这第一次见面的孩子就被吓得只想哭。不过这孩子还不错,还忍着没哭呢。荣妃在一旁着急,又不敢上前,只急着给佟贵妃打眼色。佟贵妃捂嘴咳了咳,走过去来着胤祉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着“三阿哥,这个是皇父,别怕啊!皇父是关心你,你别紧张啊!” 佟贵妃的安抚似乎有作用了,胤祉慢慢可以答上康熙的话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怕康熙了。但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去了一半了 。 所谓有比较才有差距,康熙和胤礽把胤祉和胤禛做了个比较,觉得还是他们家的四阿哥(小四)好啊! 胤禛看着胤祉那张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这个懦弱颤抖的三哥却是给了当时春风得意的大哥一个当头一棒。在坐的有几人能想象呢? 时间权利*真是很奇妙的东西,他让人堕落,却无从找起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偶对不起大家!本来想让四四赶快六岁,上学去的。但是突然想起老三还没出现呢!想到老三回宫,突然想起佟贵妃差不多要怀孕了!这么搓啊搓,搓出这么一章出来。自己看着各种不满意,想拍死自己。各位将就着看看吧! 偶卡文中。。。。写文倦怠中。。。。怎么办!!! 还有,在此吼一声,以前做的四四的论坛因为一些事故,所以偶们决定要搬家了。昨天刚刚搭建,里面还是空的,但是不妨碍大家去注册! 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注册,顺便为新论坛做做贡献! 地址:?m=bbs 第21章 就学前夕 三藩战乱已平息,康熙也早早开始谋划台湾,除此之外,这些年还算是四海升平,三阿哥回宫,让康熙二十二年的新年更加得热闹。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给长辈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而怀着孕的嫔妃们也得到了皇上的赏赐还有祝福。这个新年温馨而又和乐。 新年之后,康熙和太皇太后都分别找佟贵妃说起让胤禛就学的事情。佟贵妃自然是舍不得,毕竟胤禛还那么小。太皇太后看到佟贵妃一脸心疼的神情,悠悠地开口道:“听皇上说,这老三在书斋中表现不错,师傅们都说三阿哥小小年纪就饱读诗书呢!谙达们也夸他,说他拉弓射箭都不错呢!” 听着太皇太后的话,想到那个刚入宫见到皇上就结结巴巴还带着哭腔的孩子,佟贵妃心中一阵得不舒服,那个孩子叫不错?四阿哥才好呢!小小年纪就聪明好学,知书达理的,还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呢!太子和大阿哥可是宝贝着呢。太皇太后的几句话就勾起了佟贵妃为母的自豪感,但是面上依然温顺地回答着“奴婢也听说了,三阿哥聪明得紧,荣妃好福气,奴婢都羡慕呢!” 太皇太后看着佟贵妃那不服气的表情,心中好笑,面上则打趣道:“吆,你还羡慕起别家来!惠妃宜妃她们可是跟我老人家说了,四阿哥可是一个小机灵鬼,讨喜得很!太子和大阿哥可是很宝贝这个弟弟,惠妃还在我老人家面前埋怨他家那个小子眼中就只有一个四弟呢!” 佟贵妃莞尔,回着太皇太后“惠妃太夸张了,大阿哥可是一个好哥哥!对八阿哥也是疼宠着呢!” “行了,你也别糊弄我老人家了,那几个小的怎么样,我老人家心中还是有数的。”太皇太后笑笑回答着,见佟贵妃默然点着头,清了下嗓子,正色道:“他们都是我爱新觉罗家优秀的孩子,也会扛起我大清这千钧重担,所以他们的教育宜早不宜迟啊!” “奴婢明白了,是奴婢任性了。”佟贵妃听出太皇太后语中的凝重,感受着那份威严,起身告罪道。 “行了,你,我还不了解?不就是为人母那点心疼吗?告什么罪啊,都是有身子的人,这不让我老人家着急吗?”太皇太后看着佟贵妃的动作,紧张着。心中更是无奈,这就是宫中的女人啊,为妻为妾为母都是谨小慎微,规行矩步的。唉,只因站在这权力的顶峰啊!想起当年……科尔沁大草原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畅快自由!只是那样的日子已经太遥远了!再也回不去了!太皇太后凝望远方,缅怀着。 佟贵妃看着太皇太后的神情,开口告退。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摆摆手。佟贵妃看着太皇太后的动作,微俯身子行完礼,便由素问扶着离开了慈仁宫。 苏麻喇姑看着太皇太后的神情,又看看佟贵妃远去的背景,默默地叹了口气,上前劝慰着“太皇太后,皇贵妃毕竟年轻,舍不得四阿哥也是人之常情。” “苏茉儿,我活了大半辈子自是懂得她的小心思。自家孩子自个儿心疼,我是这些孩子的乌库妈妈,当然也心疼。但我更是这大清朝的太皇太后。这些孩子,不仅仅是我爱新觉罗的孩子,更是我大清的未来,他们的肩上扛着的是大清朝数千里的山河,数百万百姓的生计。大清刚刚入关,根基未稳,是要靠这些孩子来夯实我大清的江山的。所以……”太皇太后沉重地诉说着。 “太皇太后,您老人家高瞻远瞩,自是有您的考量。岂是奴婢们理解的,只是……” “行了,苏茉儿,你不用寒碜我老人家。”看着苏麻喇姑做出请罪的样子,太皇太后摆摆手,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你啊,也心疼那些个孩子。这些孩子真是好福气,这个疼那个爱的,如果是普通人家,这自然是人人艳羡的天伦之乐。但这是天家,自古天家无私事,他们的教学都是关系到整个国家的。他们没有资格任性,从小锦衣玉食,他们以为是哪来呢?既然享有了尊贵,就要担负一定的责任!你以为我们还是在科尔沁,可以肆意任性?还是在关外,只要偏安一隅即可?都不是,我们现在拥有的是整个华夏之地。我们要管理就要了解要学习,这些孩子身上的担子不轻啊,满蒙汉,都是他们要了解要学习的。” “太皇太后……”苏麻喇姑看着太皇太后威严庄重的神情,不知要说什么。 “苏茉儿,你觉得皇上这些孩子怎么样?”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苏麻喇姑吓了一跳,小心斟酌道“太皇太后,小主子们都是龙子凤孙,个个都聪明非凡,有皇上当年的风范!” “你啊!”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苏茉儿,自从进了这紫禁城,你也越加小心了,我可没忘记科尔沁草原的那个小丫头的样子!当年……”太皇太后追忆着“从草原到盛京,再到如今的紫禁城,只有你一直陪着我,帮着我。有时候我真想回到过去,回到草原的日子,那时候我们是那样的自由畅快!” 苏麻喇姑看着太皇太后的神情,想起那在科尔沁的日子,不由露出一丝向往一丝微笑,那时候啊,或许才是人生之中最值得怀念的日子吧!只是这时间再也回不去了。 “苏茉儿,你也怀念对不对?”太皇太后调笑着苏麻喇姑。苏麻喇姑看着太皇太后的苍老,感叹着岁月的流逝,恭敬地回道“怎么会不怀念,那是奴婢一生最自在的日子。” “是啊!自在无忧,苏茉儿,你说太子他们是不是也羡慕过那种自在和无忧呢?” “太皇太后,您……”苏麻喇姑将心中的话咽了下去,再也回不去了啊,太皇太后,您那时候心中没有大清,没有皇上,没有您的曾孙,您只要一个人在草原上奔跑就好。而如今,您连追忆也是在想着您的曾孙们。 慈仁宫中,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在为自己的曾孙思量谋划。承乾宫中,佟贵妃在对着胤禛谆谆教诲。 胤禛听到佟贵妃的话也是一愣,毕竟上辈子他可是康熙二十三年才就学,顾八代就是皇父专门为他挑选的。而现在就学的话,难道要是要太子二哥的师傅教他吗?乌库妈妈和皇父是怎么打算的啊? “四阿哥,四阿哥!”佟贵妃担心地叫着胤禛,看着这孩子因为自己的话慢慢沉默,心中就忍不住心疼。她何尝不明白太皇太后和皇上的用心,太皇太后和皇上心中装的是大清的江山,相比之下,她只是想要当好这孩子的额娘而已。可是这孩子,也有他的责任。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对他好呢? “额娘,额娘,您是不是不舒服。”胤禛回神便看到佟贵妃紧蹙着双眉,紧张地问着。 佟贵妃放松表情,双手拉过胤禛,轻轻抱着,一手轻轻地摩挲着胤禛的脸,温和而坚定地说道“四阿哥,你要记住,你是大清朝尊贵的皇阿哥,这份尊贵给你带来了无限荣耀,但也会给你带来沉重。但是你是爱新觉罗的孩子,你必须要有勇气去面对这些。” 听了佟贵妃的话,胤禛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爱新觉罗胤禛从来就无所畏惧,责任重担,自是有能者扛起。而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份毅力,他坚若磐石,无悔于大清,不仅因为那至高无上的荣誉,只因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历史盘中的一颗棋子,若能以一己之力推动着这盘棋的前进,他感到光荣感到值得。想起那百年之后,他不由地暗淡,最终推动历史车轮的并非他爱新觉罗家族。爱新觉罗家族最终在历史的变革中退却了光坏。那么今世呢?他知道未来的走向,能不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呢? 佟贵妃轻轻拉开胤禛,看向那幽深纯净的眼睛,认真地问道“四阿哥,怕吗?” 面对那慈爱的面容,胤禛摇摇头。佟贵妃笑了笑“额娘的四阿哥真勇敢!但是说害怕不丢脸哦,承认害怕,才能认识自己的不足,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四阿哥明白吗?” 温和的声音飘进胤禛的心里,震动着他的神经。一直以来,他总是认为他的佟额娘虽端庄大气却也柔弱,是需要被呵护的。时间的流逝让他早忘记了这个女人的风采,只是无形之中他总是眷恋着这个女人的温度。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直到刚刚,他才明白,这个女人是强大的,用着一颗畏惧的心让自己强大,也为他带来庇护。 “四阿哥现在小,不需要懂,只要记住,有任何事情额娘都在身边,所以四阿哥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可。” 额娘,这就是您爱护儿子的心吗?儿子懂了,儿子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你会看到一个强大的四阿哥的,他强大到可以保护您。所以您一定要活下去,活着看着您的儿子的成长! 看着胤禛那明显的走神,佟贵妃笑着教育道:“四阿哥,就学后,可不能这么经常走神了哦!还有就学后,四阿哥就是小大人了,要听师傅的话,也要听你太子哥哥的话,不要总是捉弄太子,知道吗?” 听到佟贵妃的话,本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胤禛立刻有些委屈了,二哥是那么容易捉弄的?明明就是太子总要逗着他吗?他只是自卫而已,对,是自卫,便有些撒娇道“额娘!爷没有,是二哥要我这么做的!” “你啊!就是仗着你太子哥哥疼你,没大没小的。”佟贵妃点着胤禛的小脑袋笑骂道,突然想到什么,揶揄道“额娘可是听说,这三阿哥最近可是和太子殿下好得很,四阿哥,是不是在太子面前失宠了?” 胤禛听着佟贵妃的揶揄,脑袋上一阵阵黑线,失宠?会吗?只有爷不要二哥,还没有二哥不要爷呢!三哥?哼,爷还真没把他放眼里。就凭他还要跟爷争?不自量力!想到胤祉,胤禛也有些奇怪,这二哥勾搭起三哥来还真是毫不费力。想起那日,看到胤祉的情形,胤禛不由地弯了嘴角。 那日,胤禛像往常一样在毓庆宫习字等着太子他们下学,胤禛看着那一张张字,心中哀叹。 下晚时分,胤礽和胤禔回来了,除了他俩,三哥胤祉也跟着一起。平时都是大哥和二哥一路争斗得回来的,今天则和往日不同,二哥和三哥谈笑着回来,大哥走在一旁,一脸地不屑。看到胤禛,大阿哥对着二人冷哼了一下,便急急走向胤禛那儿。 胤禛看到他们,乖巧地一个个喊着。胤礽听到胤禛喊他,便对着胤禛宠溺地笑笑,正想疾步走到胤禛那,却被一道声音绊住了。胤祉在看到胤禛时,笑容就僵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胤禛也会在这。看到胤礽疾步想走过去,他嫉妒着,便开口止住胤礽的脚步。 “二哥,今日的经学,我还有些不懂。”胤祉很不服气。这个太子哥哥,初见时就觉得温和有礼,今日在书斋中,更发现太子的聪颖博学。他喜欢这个太子哥哥,更想亲近这个太子哥哥,但这太子哥哥却似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虽小,还是能感到这太子笑容中的勉强的。今日师傅让他背诵经文,他却无意间发现了太子哥哥赞赏的目光,这让他终于知道要怎样亲近太子了,这太子哥哥喜欢有学识的人,所以看不上那个大哥。而他胤祉对这书籍上的东西自是信心百倍。但是太子哥哥的笑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为了那个孩子吗?那孩子有什么好?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能让太子哥哥如此宠溺?胤祉心中极度地不平衡。 “啊?有什么不懂的?”胤礽很郁闷,但面上还是一派的风度。他好想去跟四弟诉诉苦啊,这个三弟真是不知所谓,总是拿着书本上的东西与他讨论,有些他都不是很懂,这个三弟才多大啊,要懂那么多吗?如果不是看着这老三一脸讨好和崇拜,他差点以为这个弟弟是要看他笑话呢!唉,最郁闷的是皇父还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这个弟弟。弟弟?哈!爷的弟弟只有小四。这个小三啊,如果不是不想那个莽夫多个帮手,爷需要费心吗?胤礽忍着泪奔的冲动耐心地给胤祉讲解,胤祉得意地看了一眼胤禛。 胤禛一直站在椅子上,握着毛笔临摹着字。在看到胤禔他们的时候就慢慢放下毛笔,乖巧地和哥哥们打着招呼。他自然看到了大哥得冷哼,二哥得无奈,还有三哥的得意。他对这孩子间抢哥哥的行为还没有多大兴趣,但是被人挑衅不还手,他雍正爷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在胤禛准备发难的时候,胤禔却向胤禛靠过来了,捏捏胤禛的小脸,不忿道,“小四别理那两个酸秀才。大哥带你去练习弓箭啊!”说着便过去抱胤禛,却发现桌上的字,小心地将胤禛放到地上,拿起那字研究起来,兴奋地问道“小四,这是你写的吗?不错啊!快比哥哥的强了!” 胤禔的大呼小叫让胤禛很想抚额,大哥,你还真好意思啊,就你那笔烂字,爷还不喜欢赶超呢!要不是这身体不给力,还有更让你汗颜的呢! 充当好哥哥的胤礽其实一直关注着胤禛那的情况,在听到胤禔那大嗓门后,毫不犹豫地站起往胤禔那方向走。胤祉看着胤礽那果断的背影,愤恨地瞪着胤禛。胤禛感受到胤祉热切的目光,双肩耸了一下,双手一摊,表情无奈,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胤礽和胤禔已经把对掐当乐趣了,两人掐得相当热火,胤祉无措地看着两位兄长,又冒火地看着一旁淡定的弟弟,不知道该怎么办。 胤禛在一旁欣赏够了,悠悠地说了句“我饿了”,便成功地化解了胤礽和胤禔那不知一百多少次的无聊争斗。 胤祉看着大哥二哥都哄着胤禛吃着东西,一边还品评着胤禛的字,两人那得意的神情,让胤祉都有些迷惑,大哥和二哥得意得什么劲啊!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只能狠狠瞪着那个大快朵颐吃着点心的孩子。 想到胤祉那冒火的眼睛,胤禛不由地笑出声了。 “四阿哥,乐什么呢?讲给额娘听听!”佟贵妃看着胤禛的神情有趣,便问道,谁知胤禛毫不给面子。 “不要!”胤禛扭头,不理佟贵妃了。 “吆,我们四阿哥都跟额娘摆起谱了。”看着胤禛的表情,佟贵妃继续逗着胤禛。 “太子殿下吉祥,大阿哥吉祥!”就在佟贵妃还想说什么时,就听到外面请安的声音,看着胤禛,对着身边人打趣道“这白天还真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清史稿中记载着顾八代 顾八代,字文起,伊尔根觉罗氏,满洲镶黄旗人。 父顾纳禅,事太宗,从伐明,次大同,攻小石城,先登,赐号“巴图鲁”,予世职牛录章京。旋授甲喇额真。顺治初,从入关,定陕西、湖南、江南、浙江,皆在行间,进三等阿达哈哈番。子顾苏,袭,进二等。顾八代,其次子也。任侠重义,好读书,善射。以廕生充护军。顺治十六年,从征云南有功,授户部笔帖式。旋以顾苏及子佛岳相继卒,无嗣,顾八代袭世职,迁吏部郎中。康熙十四年,圣祖试旗员第一,擢翰林院侍读学士。 吴三桂陷湖南,遣其将掠两广。镇南将军莽依图自江西下广东,驻韶州。十六年,上命顾八代传谕莽依图规复广西,即留军,从征广西。巡抚傅弘烈为三桂将吴世琮所败,莽依图引兵与相合。顾八代按行诸军,谓结营散乱,敌至虑不相应。世琮兵至,师复败,还驻梧州。世琮来追,击卻之。顾八代策世琮且复至,益诫备。会除夕,世琮以三万人奄至,又击败之。十七年,师进次盘江,与世琮军遇,莽依图病甚,以军事属顾八代;偕副都统勒贝等渡江,与世琮战,分兵出敌后,破其左而合击其右。世琮溃围出,遣精骑追之,自杀。师进克南宁,叛将马承廕与三桂军合,可十万,拒战。诸将或难之,顾八代奋入阵,诸将皆力战,遂破敌。 十八年,京察,掌院学士拉萨里、叶方蔼以顾八代从征有绩效,注上考;大学士索额图改注“浮躁”,坐夺官。莽依图疏言顾八代从征三载,竭诚奋勉,运筹决胜,请留军委署副都统,参赞军务,上命以原衔从征。十九年,莽依图卒於军,顾八代从平南大将军赉塔下云南,攻会城。顾八代议当先取银锭山,俯瞰城内,攻得势。及勇略将军赵良栋师至,用顾八代策,先取银锭山,克会城,云南平。师还,授侍讲学士。 二十三年,命直尚书房,累迁礼部侍郎。二十八年,授尚书。三十二年,坐事,上责其不称职,夺官,留世职,仍直尚书房。三十七年,以病乞休。四十七年,卒。 顾八代直尚书房时,世宗从受学;及卒,贫无以敛,世宗亲临奠,为经纪其丧。雍正四年,诏复官,加太傅,予祭葬,谥文端,又以其贫,赐其家白金万。八年,建贤良祠京师,谕满洲大臣当入祀者五人,大学士图海、都统赉塔,次即顾八代,及尚书玛尔汉、齐苏勒。 子顾俨,袭世职,自参领官至副都统。孙顾琮,自有传。 在这里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尚书房,这三个字。尚书房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呢?我会把这方面资料放到论坛,资料太长了。只想总结一下,康熙朝没有建立尚书房。 清史稿都坑爹了!!!能怎么说呢?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看待问题都是有局限的? 说实话,这样的话很敷衍。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事实。 在我的心目中,任何事物都不是单一的。 就拿人来说吧,不是一句好人或者坏人就能概况的。 可能有一个人他做尽坏事,但是他却是一个大孝子。但是我们能因为他是孝子就否认他做的坏事吗?当然不能。但是同样的,我们能因为他做尽坏事,就否认他是孝子吗?显然不能。 人是复杂的,多元化的,是善恶并存的。 那么事情呢?也是复杂的,多角度看就会出现不同的情况。 那么要怎么做呢?这个我很疑惑。 其实从写小说之后,我的疑惑更加地多了。越是看资料,越是害怕写下去了。很想公正真实,但是却发现,自己所知道的也只是书籍上的只言片语,没有亲眼见识过,更不敢妄加评论。有些担心也有恐惧。所以希望各位看客多点疑问精神,为我指出来。 ps:悲催的发现,偶文下都是友情评论。偶的文是不是没人看啊!没人看文的孩子弃坑是不是没有关系呢?(友情评论的人大喊:偶们不是人吗?偶弱弱地说,乃们是被偶逼着的,不算!) 第22章 就学 四阿哥要入学了,最高兴得莫过于太子与大阿哥了。每日繁重的功课,让他们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弟弟。这时告知他们,弟弟陪着他们一起上课,两人自然高兴。他们心中可没有什么弟弟小,会辛苦之类的,只要能陪着弟弟就够了。从皇父那出来,便兴冲冲地跑到承乾宫,想要告诉胤禛这个好消息。 到了承乾宫,规规矩矩地给佟贵妃行了礼,看着胤禛站在佟贵妃身边,眼睛看着他,示意胤禛过去,无奈今天胤禛打定主意待在佟贵妃身旁,坚决不过去。导致大阿哥和太子的传播电流中断。佟贵妃看着胤禛那别扭的表情,笑笑道“大阿哥和太子殿下,来这是?” “佟母妃,小四要就学了,以后可以跟我们在一起读书了。皇父允诺的。我们是来告诉小四这个好消息的。”胤礽认真地回答,语气中掩不住的兴奋。一旁的胤禔点着头表示附和。胤禛站在一旁默默鄙视,这算哪门子好消息?爷这么小就要念书,这算好消息?最郁闷的是,念得还都是自己熟读的。想到这个胤禛就没好气地瞪了胤礽他们一眼。 佟贵妃看着胤礽和胤禔那热切的目光,轻轻地拍了下胤禛,神色慈爱,那带着笑得眼睛似乎在说,大阿哥和太子在召唤你呢,快过去吧。胤禛被三人这么看着,实在有些受不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太子那挪。 看到胤禛过来了,胤禔和胤礽开心了,但很快注意到胤禛那鼓鼓的腮帮子,心下疑惑,小四是怎么了,谁惹他不高兴了? 胤礽半蹲下,直视着胤禛,小手碰着胤禛的脸,笑着哄道:“怎么鼓着腮帮子?谁惹小四不高兴了?” “哼!”胤禛扭过头,一脸不屑。另一边的胤禔看到胤禛不理胤礽,自然是幸灾乐祸得很。胤礽狠狠地瞪了胤禔一眼,继续哄着弟弟“小四,能和哥哥们一起就学,不高兴吗?”胤禔也凑上去哄着“小四,以后哥哥们就可以经常和你在一起了哦!” 胤禛想到念书,还有那令他头疼的三哥,还真没什么可开心。瞄了眼佟贵妃揶揄的表情,胤禛板着脸说,“额娘说,哥哥们喜欢三哥,不喜欢爷了。” “咳咳……”看热闹的佟贵妃华丽地被四阿哥这句话给呛到了。胤礽和胤禔惊讶地看着佟贵妃,面对俩孩子质疑的眼神,佟贵妃不免有些头疼,硬着头皮解释道“额……母妃只是说三阿哥刚刚就学就得到师傅们的夸奖,让四阿哥向三阿哥学习。”看着俩孩子的注意力又转到胤禛身上,长吁了一口气,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似笑非笑地看了胤禛一眼,哼,亏额娘那么疼你,竟然在你太子哥哥面前告额娘黑状! 胤礽略一思考,自是明白佟母妃的意思,想起书斋中那老三的表现,瞥了眼胤禔,在书斋中,不要是胤禔这莽夫了,连自己有时都觉得被那孩子比下去,所以小四才觉得…… “小四,别理你三哥那酸腐秀才,整天之乎者也,爷想起他就头疼。”胤礽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被胤禔那么一说,嘴角一扯,有些讽刺道“吆,也不知是哪个号称满洲巴图鲁的被那个酸腐秀才给比下去了!” “你……”提起这事,胤禔就郁闷,自己竟然还没有那个书生的箭法好,这让他怎么甘心。 胤禛听着两人的对话,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老三胤祉虽说是喜欢跟文人打交道,但骑射功夫也是一绝。只是这位皇兄到底用心在哪呢?每每想起,胤禛就颇有疑惑。 “小四,别理那个莽夫,他是技不如人。”胤礽不遗余力地抹黑胤禔。 “你……”胤禔听着胤礽的话想要反驳,但是看着胤禛又把要说的话给咽下去了,心中愤恨,小太子你给我等着,让你抹黑爷! “哼!”胤礽不理胤禔,继续对胤禛哄着“小四,入学后要多跟老三学学,没什么坏事。但是怎么能因为老三优秀,就说哥哥们不喜欢你了呢?这样哥哥会伤心的哦!” 佟贵妃看着太子那声情并茂的表演,又看到胤禛那动摇的小脸,心中叹服。拿起手绢捂嘴乐了,轻哈了一下,顿觉疲惫,到底是怀着孕的身子经不住这一整天的折腾。 胤禛已经被胤礽哄好了,正跟胤礽说着什么,却注意到佟贵妃的倦乏,有些担忧,想要过去,却被胤礽拉住。 胤礽拉住胤禛,对佟贵妃行了个告退礼,说道“佟母妃,您忙了一整天也倦乏了,我带着小四去习字了,不打扰母妃休息了。”说着便牵着胤禛走了。 胤禔看着胤礽告退了,也对佟贵妃行了个礼,退了下去。佟贵妃看着太子和大阿哥的动作哭笑不得,却也感动于这些孩子的体贴。胤禛被胤礽牵着,却时不时转头看向佟贵妃。看到佟贵妃给了他一个安抚似的笑容,才放心跟着胤礽走。 “娘娘!”看着四阿哥被太子和大阿哥带走,又看着自己主子一脸的倦容,素问小心地唤着。 “呵呵,没事,就是有点累了,罢了,我先去休息会!”佟贵妃吩咐着素问。 “是,娘娘!”素问小心地扶着佟贵妃。 “素问,待会你吩咐人把我准备的那些冠袍褂靴,还有上次我留下的文房四宝给四阿哥送过去。”想起什么,佟贵妃对着素问嘱咐着,素问点头应诺。“哎,四阿哥就学就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我这个当额娘都没法为他做更多。”佟贵妃叹气着。 “娘娘,四阿哥懂得的。”素问安慰着佟贵妃。 “我知道,这孩子一向乖巧,却让我这个当额娘的更加心疼。”素问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不知如何安慰。心中却是羡慕得紧。 相比起承乾宫中一室的宁静,毓庆宫则热闹多了。胤礽带着胤禛回来,便仔细挑着文房四宝,说是要送给胤禛当就学礼物。胤禔看着胤礽忙得一个热火朝天,也派人是准备弓箭,想送给胤禛。 翌日,无逸斋中 胤祉拿着《大学》请教胤礽,却明显感到太子的心不在焉,心中疑惑,这太子哥哥是怎么回事? 卯时师傅们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孩子,胤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胤祉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太子哥哥一个早上都心不在焉了。 那些夫子们进来后就先给太子和大阿哥、三阿哥请安。胤礽根本就不理那些夫子,径自关心起胤禛。胤禛从重生至今,几乎都没有早起过,今日自然有些艰难,但在嬷嬷和谙达的努力下,还是没误了就学的时间。 跟着那些师傅进入书斋,便见到那些师傅给他们请安,胤禛微皱眉头。上一世,他就觉得让师傅给皇子请安是皇父的失误。想想那些个兄弟,经史子集倒是烂熟于心,但起码的尊师重道都没有做到。皇子做久了,被人捧着抬着,早就惯了,谁会把这些个教自己的人放在眼里。但若连这些个教自己的人都能不放在眼里,对自己兄弟又能有什么敬畏呢?所以就卯足劲拆台下绊子? “小四,怎么了?不舒服吗?”胤礽不管那些师傅,独自担心着皱着眉头的弟弟。 “太子哥哥,说不定四弟这是不习惯早起!”胤祉看到那个粉嘟嘟的孩子,心里就有气,口中不自觉地讽刺道。 胤礽听到胤祉的话,想到胤禛这么小,本来这个时间就该在睡觉的,现在却要过来上课,有些心疼,轻声说“是不是很不习惯,那就先休息会。” 胤祉听到胤礽那么说,额头的青筋跳动着,心中愤恨,太子哥哥,你太偏心了吧,跟我就说要忍耐,对着四弟就这般关怀。胤禛看着胤祉的脸色,觉得甚为有趣,眉毛一挑,鼓着那小脸对着胤礽说道“二哥,我没事,就是有些东西不明白!” “哦?说来听听,孤的小四都长大了,都知道思考了!”胤礽颇有一种吾家儿郎初长成的骄傲。 “哼,爷早长大了!”胤禛不满地反驳。胤礽碰碰胤禛的小脑袋,笑答道“恩,小四长大了!有什么问题就说吧!” “太子哥哥,你和额娘一直跟我说要尊师重道,为什么师傅们见到我们要行礼呢?”胤禛歪着小脑袋煞有其事地说着。 “额……”问题一出,书斋内静下来了。胤礽、胤祉还有一些师傅们都有些震惊地看着这稚龄的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着疑惑,看不出是故意,完全好奇和疑问。老师们心中不免疑问,难道真的是童言无忌。 胤礽还在思考胤禛说的问题,一旁的胤祉就开口道“你懂什么,天地君亲师,师在君之后,对于师傅们,我们是君,他们向我们请安,有什么不对的?” 胤禛听到胤祉说的话,心中冷笑“天地君亲师,哈,你还知道吗?那时又是谁口口声声说什么长幼有序!” 胤祉被胤禛看得心中发毛,怎么都不明白这个孩子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胤禛也不搭理胤祉,对着胤礽,歪着头,手点着下巴,眼睛直直地看向胤礽,心中默默地说道:二哥,我们贵为皇子,身份高贵,但正是因为这份尊贵,才让我们的周围充满图谋。他们有的要利,有的要名,有的要功,我们要给吗?我们又给的起吗?任何人在我们手上都是一把利剑,可以横扫敌人,但也可伤到自己。师傅,他们读圣贤之书,要的是一种一展抱负的机会。但是内心深处他们更享受着我们对他们的尊重。那种尊重是肯定他们的表现。二哥,你需要打开胸怀,容纳这天下苍生!臣弟想帮你,更想给大清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胤礽看着眼前那稚嫩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映出好奇,却在一瞬间暗淡悲凉,最后慢慢变得坚定,闪耀这夺目的光芒直直地撞进他心里。这时的胤礽还不知道,他再也舍不得这样的一双眼睛变得暗淡。胤礽抬起手,不大的手却能覆盖这胤禛的小脸,拇指摩挲这胤禛的眼睛,缓缓地开口:“小四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尊师重道的。”看着自己手下那张小脸浮现出雀跃,又开口道“但是老三说的也没错,天地君亲师,君是凌驾于亲和师之上的。” 胤祉刚听到胤礽的话,忍不住失望,却又听到胤礽说自己是对了,当下就开心道“就是就是!” 看着胤禛明显暗淡的小脸,胤礽警告地瞪了胤祉一眼,然后对师傅们说道“四阿哥今天刚刚入学,师傅们有什么安排?” 徐元梦上前将四阿哥今日的课程报给太子听。太子听着知道这些是基础,对于小四来说正合适,便点点头。徐元梦看太子默认,便分配人手,开始一天的教学。 说起来大家是在一起学习,但是由于年龄的差异,所以很多时候还是分开教学的。这里主要是皇太子读书的地方,所有的师傅几乎都是为皇太子准备的。再说现在三阿哥和四阿哥还小,自然要先教一些浅显的。就这样,三阿哥和四阿哥被安排在一起。 胤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孩子,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便热络着“四弟啊!有什么不懂的说出来,哥哥教你。” 胤禛惊异地看着胤祉,他会这么热心?面上依然恭敬道“谢谢三哥。” 胤祉看着胤禛的态度满意了,心想,哼,爷会让太子哥哥认识到,谁才是他最可靠的弟弟。胤禛看着胤祉暗含得意的面容,心中唾弃,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比学识,爷会比你差?也不看看爷是活了几辈子的人了!爷见识的东西怕是你想都不敢想。(作者语:四四,乃傲娇了耶!四爷顶着包子脸冷哼,傲娇是什么玩意?作者囧。。。) 中午,胤礽终于得了空,想着陪胤禛一起吃午饭,看到胤祉一脸期待的神情,拒绝的话,胤礽是怎么都说出来,于是便是三个人就餐,在准备开动的时候,胤禔也跑过来了,得,大家一起吃呗。 吃完午饭,休息片刻,胤礽便继续去上课了,相对起胤礽的辛苦,胤祉和胤禛则清闲多了,只要自己看看书温习一下上午所讲的便可。胤禛看着那些他都可以倒背的书籍,百无聊赖。看看一旁认真地胤祉,便轻手轻脚离开了他的座位,往太子读书的地方去了。胤禛一有动作,胤祉就知道,对于这个对读书不上心的弟弟,胤祉其实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他想象着师傅拷问时,胤禛的神情,再想着太子哥哥一脸失望的表情,胤祉就觉得动力无限,继续埋头苦读。 那边胤祉脑补得快乐,这边胤禛已经悄悄地来到太子读书的地方。看到那些师傅们跪听着太子背书,心中不忍,再看看太子的神情,竟无一点不适,胤禛默然,二哥啊二哥,是不是世界上的东西,你都太容易得到了,所以你觉得一切便是理所当然的呢?皇父疼爱,最好的教育,世人的目光,从小,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所以皇父袒护你是应该,那些人顺着你也是应该的。怕是你从未想过,世间从未有过应该,这天下是有德者居之的,帝王比常人更是要小心,只因帝王是身处虎狼之中的,有太多的人窥欲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了。二哥,你难道没有看见那些师傅们跪着时那不屈的眼神吗?不得不说,胤禛就学的第一天,针对太子的学习状况他是有些失望的。胤禛不断地在脑中想着如何改变这一现状,心不在焉得往回走。而失神的代价就是与人相撞。 胤祉拿着书准备去校场,谁知道被人迎面撞上,正想发火,却发现撞到自己的是自家的弟弟,那个不讨喜的孩子。看着那孩子呆呆地做在地上,眼睛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不是。胤祉暗骂,真不知道这孩子脑子在想什么。然后爬起来,弹了弹自己身上的衣服,却发现那孩子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由恼火,走过去将那孩子扶起来,又轻轻地为胤禛掸了掸灰尘,颇有兄长的威严地喝道“在想什么呢!撞了人都不在意,自己跌倒了也不在意!哪还有皇子样啊!” 胤禛被撞倒后其实就回神了,也发现自己是与三哥胤祉相撞了,心中还在想怎么处理呢?胤祉就走过来扶起他,细心地为他掸灰尘,然后就是训斥,但是说起来严厉,却含着关心。胤禛有些不太懂胤祉,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其实不止胤禛奇怪,连胤祉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讨厌的孩子,但是就是不喜欢看他这副呆呆愣愣的样子,他喜欢看到那个孩子调皮挑衅的样子。 “三哥?”胤禛糯糯地叫道。 “吆,不容易啊,四阿哥,还知道我是你三哥呐!”胤祉那有些赌气的口吻将胤禛对胤祉刚刚堆积起来的好感全都消耗光了,胤禛有些恼火,但是毕竟是他撞到的人,还是得负责不是,又喊了声“三哥!” “恩,怎么?回神了?”胤祉挑眉“你说说你,多大了,走路都不看的啊!你说说你这次是撞到我,下次你打算撞什么?你巴拉巴拉” 胤禛听着胤祉的数落,并没有觉得生气,而是发现自己的三哥还蛮可爱。便凑上去拉拉说得过瘾的胤祉“三哥,我在想事情,所以……” “所以什么?这都有理了?” “没?”胤禛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表现自己的态度。 胤祉发泄够了,看着面前有些委屈的弟弟,突然有些懂得为什么太子哥哥会喜欢这个孩子了。语气放柔道,“不是跟你说过,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吗?刚刚想什么呢?说出来看看,就你那小脑袋瓜里能想出答案吗?” 胤禛黑线,敢情三哥这看不起人的毛病这么早就有了!胤禛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放缓语句问道“三哥,我在想我们为什么要读书啊!” “才一天就受不了?”胤祉的语气中有些责怪。 看到胤祉的神情,胤禛立马摇头,想了想说道,“三哥,大哥不是经常说要练好弓箭吗?不应该练好弓箭就好吗?”胤禛急忙将胤禔搬出来。 “哼,你懂什么!弓箭是要练好,但是书更要读好,这样皇父才会注意到你!不然你以为呢?”胤祉悠然说道。 胤禛看着胤祉的神情,似乎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努力地背书、认真地练习骑射、小心地办差,都是为了吸引自己皇父的注意力。现在想来,或许所有兄弟们都是一样,一样期待着皇父地关注,只是大家用了不同的方法。 “行了,想那么多干嘛,你现在就是把书念好,还有好好练习骑射。”胤祉对着胤禛说道,那语气让胤禛很郁闷,三哥,你只比我大一岁,要不要这么老气横秋啊,不怪乎大哥说你酸腐呢! “骑射时间到了!我们过去吧!”胤祉说着就往校场方向走,走了两步,发现胤禛没有跟上来,有些恼火又有些无奈,走回去牵起胤禛的手,往校场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中说的老师是徐元梦,不一定准确,偶根据资料去查太子的老师,很纠结地发现,熊赐履、顾八代等都是在康熙二十三年才开始执教皇子。而李光地、张英这时候正在休假中。所以这时候到底谁教皇子们,还真不好说。 还有关于皇子们读书的资料,都显现出皇子们读书有多辛苦,但是鲜少资料记载皇子们具体怎样教学的。 还有,找老三的资料,经常会看到一句话“ 三阿哥胤祉,本不太热心皇储,一门心思编书,但最后雍正也没有放过他。”偶看着这个实在是很囧。胤祉编书,他要编的是什么样的书,是个人诗集吗?不是得。他编的都是大型图书。在这里我就很想质疑一下,官方要动用人力、物力、财力编撰的书籍,他那么热衷干吗?你敢说他说对皇储就没有一点念想?说实话,当皇子的,有点能力有点背景的,有那个渴望的才是正常的。没那个渴望才被人唾弃好不好?谁都知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又何必洗白这个洗白那个。 百家讲坛真坑爹!易中天心目中老八是木秀于林。阎崇年心目中老三是无心皇储。敢情就四四是阴谋家不成? 上一章因为弃坑的问题,看到无数的孩子出来支持,偶很感谢。但是也悲催地发现有孩子退了收藏。 但是前两天,有朋友指出我的文很乱,偶今天看了一下,发现偶的文真的很乱。又有点受打击。似乎偶有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感觉。这一章各种卡,如有什么问题,还请指出!在此感谢了! 第23章 朝三暮四 (上)胤祉心声:如果那个孩子消失就好了,哥哥们的注意力就会在他一人身上了!只是为什么自己却是那般不舍呢? 胤禔在教场中做着各项准备活动,拿着自己昨天让人准备的小弓小箭,时不时试试,加以调整,想让那个孩子用得更顺手。 胤禔拿着弓箭,试着臂力,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突然脸色一变,拿着弓箭的手也慢慢放下。教场中的谙达们正欣慰地看着大阿哥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突然看到大阿哥的动作也着实一愣,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望向大阿哥所看的方向,却看到三阿哥那小小的孩子牵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在往这里来。 胤祉牵着胤禛,慢悠悠地晃到教场,一进去,就迎来了胤禔敌意的眼神,微微一愣,才迟钝地发现原来自己还牵着那个小小的孩子,心中暗笑,挑衅地看了一眼胤禔,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哼!”胤禔撒气般转头。胤祉在一旁“呵呵”笑了起来。胤禛看着眼前的两个哥哥只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都在等孤!”一道声音打破了教场尴尬的状况。 胤礽一踏进教场就发现胤禔似乎不是很开心,心里想着胤祉就是厉害,每天都能气到胤禔,赞赏地看了一眼胤祉,只是一眼,连他自己的脸色都有些不愉了。那个老三竟然牵着小四的手,一副很亲密的样子,这俩孩子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胤礽不善的眼神,让胤祉心中一紧,默默反省着自己,压根就忘记了他手里还拽着人家宝贝弟弟的手呢!在胤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胤礽推开,胤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状况,连胤禔都有些奇怪,是怎么回事。 胤礽细细查看胤禛的小手,本来白皙粉嫩的小手都是灰尘,胤礽拿出手绢,慢慢地替胤禛擦着,面容不善,语气有点生硬“怎么回事?” 胤禛看着眼前满脸恼怒的胤礽,有些反应不过来。太子的风度,储君的威严,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显得那样得淋漓。也不外乎皇父为了这个得意的儿子一直忽略其他的孩子。 “怎么回事?弄得脏兮兮的!”胤礽的声音有着压抑的火气,看着有些呆滞的弟弟,更有些着急了。 胤祉在一旁看着胤礽和胤禛的互动,有些害怕地看着胤礽,在他心里太子哥哥是文质彬彬的,怎么会……担心地看着那个孩子,心中有些胆怯。另一边的胤禔看不过去了,上前将胤禛护住,对着胤礽不客气地回道“你凶什么凶啊!没看到吓到小四了吗?”然后转身对着胤禛哄道“没事了,小四。”然后看着那被胤礽擦过的小手,皱了皱眉,轻声道“告诉大哥,是怎么回事?被人欺负了?” 胤礽看着胤禔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心中的火气更没法平复了。那是他从小护在手心的弟弟,哄着疼着,生怕亏待一二,可是今天,他刚刚就学的第一天,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变得惨兮兮的,让他如何能不生气?除了手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胤礽心中又气又急,却是没有办法缓解。 胤禛看着眼前大哥微皱的眉头,太子那愤恨地表情,还有三哥胤祉那一脸怯弱的表情,怎么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不就是摔了一跤,没来及将手洗干净吗?怎么弄得跟多大事似的?胤禛对着胤禔摇摇头,然后跑到胤礽边上,伸手去牵胤礽的手,才发现,胤礽的手握得紧紧的。胤禛看着胤礽,喊道“二哥!”看到那个孩子来到自己身边,牵自己的手,胤礽才觉得舒服点,蹲下来,对着胤禛扯了扯嘴角,让胤禛嘴角抽了抽,心中呐喊,二哥,你不想笑就不要笑嘛,这个太难看了。而胤礽完全没有理会胤禛的挣扎,自以为温和地问着“小四,告诉二哥,怎么回事?被人欺负了?”胤禔听到胤礽的话,嘴角也抽了抽,心中讽刺,这个小太子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胤禛对着胤礽摇摇头,胤礽的火气又上来了,“还不说实话,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无原无故能那么脏吗?” 胤禛有些诧异地望向太子,却读出了太子的担心与自责。胤禛真的很迷糊,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看着太子的表情,似乎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有些无奈又带着些撒娇地说着“太子哥哥,别生气!” “哎,哥哥没有生气!”胤礽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弟弟委屈的表情,开口解释着“小四,告诉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胤祉在一旁看了半天,终于知道自己喜欢的哥哥为什么发火了。胤祉看着自己的手,也有些脏兮兮的,但是没有人问他,他的哥哥们都一心想着那个孩子呢,如果……如果,没有那个孩子,是不是哥哥们就会只关注他了。如果那个孩子消失……胤祉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自己还牵着那个孩子呢,如果那个孩子消失,是不是就不再有那样的温度?胤祉有些害怕了,他想要哥哥们的关心,但是他似乎又有些不舍得那个孩子。怎么办?胤祉沉浸于自己思绪中,似乎周围的事都不再与他有关。 胤禛慢慢地向胤礽解释着,心中无限哀叹,当年爷可算是雄辩奇才,如今,哎!如今只能在这扮演小孩子,不知道是上天的厚待,还是上天的捉弄。 听了胤禛的解释,胤礽的脸色才好点,但想到胤禛在这里都能摔倒,那些服侍的人呢?胤礽越想越不高兴,暗暗决定要跟皇父说,惩罚那些不张眼的奴才,顺便给小四换一些可靠的人。 “二哥!”胤禛不知道胤礽为什么还皱着眉头,拉着胤礽的手摇了摇。看着胤禛那灿烂的笑容,胤礽有些无奈“你啊!跟你说了多少遍,让你走路看着点,就是不听,真摔倒了吧!要不是老三,你说说你……”听着胤礽的话,胤禛虽然感到温暖,但总是这样被念叨还真是受不了啊,所以他心不在焉地打量着教场,心想,这教场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爷小时候这副样子,等爷长大了,还是那样。 “啪!” “二哥!”胤礽看着胤禛那神游天外,知晓他又不好好听他得话,便对着他得小脑袋一敲,胤禛正研究教场研究得开怀呢,被这么一敲,条件反射得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瞪了一眼胤礽,满脸地指责!歪了下小脑袋,却看到了胤祉那呆呆的表情。想起胤祉将他扶起时柔和的表情,也不管小脑袋上的疼痛,拉拉胤礽,手指指胤祉的所在地。 胤礽逗着胤禛,看着胤禛炸毛的表情真开心着,却见胤禛拉着他,指了指胤祉的方向,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不由有些尴尬!胤礽瞪了一眼胤禛,牵起胤禛的手,走到胤祉的身边,拍了一下胤禛,宠溺道“还不谢谢你三哥,你啊!就是要人看着才行。” 胤祉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发现眼前的光线被遮了,抬起头,看到的那个让自己纠结的孩子一张笑得开怀的脸,一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堵在自己心中。 “谢谢三哥!”胤禛调皮地向胤祉道谢。 “啊!”胤祉回过神就看到那个孩子调皮道谢的表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还调皮!”胤礽在胤禛的小脑袋上又是一敲,看着胤祉那呆愣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轻咳了声,缓缓说着“老三啊,你和小四在一起读书,多看着他一点,他啊,就是一刻不注意都能给人出岔子的。”胤祉听到胤礽这么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是嫉妒又是喜悦,太子哥哥是让自己好好管教这个孩子吗?胤祉看向胤禛的眼神中有着那么些复杂。胤禛莫名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瞄到大阿哥手上的小弓箭,略微一想,就跑过去,拉拉胤禔的手,问道“大哥,这个是给我的吗?” 胤禔对于胤禛更依赖胤礽,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胤礽比他要心细得多。看着胤礽吩咐胤祉得那样,胤禔有着说不出的别扭感,但却是无法反驳,谁知这时候胤禛跑过来。看着那孩子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胤禔好笑道“本来是给你准备的,但是发现你不乖,你说要不要给你呢?” “要!当然要!”胤禛毫不犹豫点头。这弓箭是大哥准备的耶,大哥可是行家,准备的东西不会差得。胤禛双眼放光地看着胤禔手上的弓箭。 胤禔对着胤禛那期待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这小子又撒娇,差点被他糊弄过去,乖乖缴械了。胤禔调整了下面部表情,摆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要?不听话也要?太子殿下,皇父在我们不听话的时候还会赏赐我们吗?” 胤礽看着胤禛的动作,也觉得可爱的很,心中有些愤恨,自己怎么就记得准备文房四宝,忘了这弓箭呢?不过想着胤禔在这方面的天赋,也知自己挑的没有这莽夫好。看着这莽夫调、教这小四,却不忘拉自己下水,心中好笑,右手摩挲着下巴,说着“做错事当然应该罚了,皇父教导我们的可是赏罚分明啊!” 胤禛自是明白大哥和太子有意戏耍于他,让他真的像孩子一样撒泼也不太现实,胤禛撇过头,突然对胤祉笑了起来,这笑容让胤祉本能上觉得危险。 “三哥!”胤禛甜甜地叫着,叫得胤祉一哆嗦,这孩子到底想怎么样啊!“三哥,我听二哥说,你骑射功夫可好了!你的弓箭送我成不?” 胤禔气愤地盯着胤祉,胤礽一副看好气的样子,而那个挑事的孩子一脸期待。胤祉表示他很无辜,他是躺着都中箭啊!心中不由哀叹,本身这个大哥就看他不爽,被这孩子一闹,还不记上自己?但看着那孩子纯净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也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求救般地看向太子。胤礽摸着下巴煞是有趣地打量着几人。胤禛看到胤祉的反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书生就是书生。再看看胤礽,哎,真不愧是皇父亲自教导的人,老谋深算,摆明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啊!得,敢情还得找二哥。! “二哥!”胤禛只能悻悻地再跑到太子面前一脸讨好地笑着。o(n_n)o~ 胤礽放心摸下巴的手,捏捏胤禛的小脸,笑得和蔼“怎么?发现还是二哥最好?” 胤禛附和着点着头,心中默默泪奔,二哥,你最厉害,大哥和三哥怎么是您的对手啊! 胤礽在胤禛期待的眼神下,走到胤禔的面前,不顾胤禔的冷眼,一把抢过胤禔手上的弓箭,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练习吧!四阿哥今日刚刚就学,孤先教着!” 胤禔默默鄙视着胤礽的做派,而胤祉则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开始练习吧!”胤礽带着胤禛去练习后,胤禔也对着教场上得人发话道,心中却掂量着还是要去指点一下那孩子。剧这几日的观察,那孩子的臂力太差了。要加紧让那孩子这方面的练习才是。 一下午,胤祉就看着两个哥哥对着胤禛的指导,看着那俩哥哥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对那个孩子有多重视。而他则处在一个很矛盾的状态中。他希望两个哥哥指导的是自己,但是看到那孩子有模有样拉起弓箭,却也有种隐隐的自豪感。被这种情绪折磨,让胤祉这下午的成绩大失水准。那成绩不但让胤礽皱眉,也胤禛都有些不可思议,据他所知,这三哥的骑射成绩一直都是不错的,怎么会这样呢?唯一高兴得恐怕就是胤禔了。 小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当胤祉发现已经不能用喜欢或者讨厌来形容胤禛的时候,想到的便是逃避。 但没过多久,康熙带着胤礽西巡五台山。临行前,胤礽对着胤祉耳提面命,让他照顾好胤禛,督促他读书。胤祉只能说服自己,不是他自己要关注那个孩子的,是太子哥哥的嘱托,他没有办法而已。之后的一个月,胤祉很尽职地检查着胤禛的功课,却惊喜地发现那孩子真的是聪明得紧!每每看到胤禛能熟背下那些书,胤祉就很高兴,却也有种危机感。所以胤祉更加埋头苦读起来。胤禛看着努力发奋地胤祉,默默无语,只祈祷他别再把脑袋读秀逗了。 三月,康熙带着胤礽从五台山回来,一回来就召集皇子们,让太子对着弟弟们讲述这沿途见闻,也询问着诸位皇子这一个多月的功课。 康熙对于这几个孩子的表现都很满意,由其是那最小的四阿哥,师傅们对他的评价可是不低,再看着那孩子一脸憧憬地看着胤礽,康熙笑了笑,可惜这个孩子太小了,六月份出巡还是没他得份,想象那孩子一脸控诉,康熙竟然觉得有趣,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脑中的反应是怎么来的。 胤礽发现自己皇父有些神游,以为康熙累了,便上前奏请告退。康熙也明白怕是这几个兄弟要独自叙叙,便摆摆手,放他们离开了。而他也要去看看后宫之中为他辛苦孕育孩子的嫔妃们。 回到毓庆宫,太子将胤祉好好地夸了夸,听得胤禛直翻白,胤祉有些窃喜也有些失落。太子回来了,胤禛的功课自然还是接过去了。胤祉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就是觉得那个孩子累赘的,现在正好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读书了。但看到胤禛那毫不留恋的表情,心中却挥之不去那挫败感。 (中) 胤禛心声:殇或许就是一种凤凰涅槃。挣扎恐惧却也坚强! 胤祉心声:离别是一种想念。 六月,康熙陪其祖母出古北口避暑,下旨皇太子胤礽、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随行。刚刚听到消息,太子就想着说服皇父带着胤禛一起去,康熙直接说了句,四阿哥年纪太小了,怕出意外,就将太子给堵回去了。太子这次是真担心了,他、大哥,就连老三都不在,这小四怎么办呢?想到胤禛那急躁的性格,万一有摔到或者碰到,可怎么办?太子很烦心。但却是圣明难违。看到胤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胤礽更是来气,敢情他就是自作多情,看看那孩子多淡定啊! 胤禛对于不能随行一点也不意外,再说比起这出巡,他更关心佟贵妃。胤禛隐约记得佟贵妃是在六月十九日生下皇八女,他的妹妹的。尽管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他希望那时候,但至少能陪着额娘。再说了,这次或许还是一个改变额娘命格的机会。 六月十二日,出巡的日子。而胤禛如往常一样,来到无逸斋,只是今日的无逸斋冷清了许多,让胤禛有些不习惯。胤禛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书,时不时看看窗外。 徐元梦细细观察着那读书的孩子,就学当日,那孩子就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而事后也总是对自己表现出一种尊重来,这让他很意外,总觉得这孩子不是一般人物。在教导这孩子时也特别用心。 胤禛想着队伍可能走远了,便将精力转回到书本上,却发现徐元梦正复杂地打量着他。徐元梦,这可是皇父亲口夸过的,只是过于顽固与执着,但也凭着这份执着熬过了命运给他的磨难。命运多舛却历经三朝,的确不容易。 “师傅,师傅!”胤禛开口提醒着徐元梦。 “啊!四阿哥有什么吩咐?”听到徐元梦的话,胤禛汗了一下,学生走神,师傅跟着走神,这算什么事啊!徐元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尴尬地咳了咳,继续念书。 因为四阿哥还太小,加上皇上又不在,无逸斋的生活自然轻松不少。所以,胤禛早早地下学,跑到承乾宫给佟贵妃请安。 刚到承乾宫门,就遇到了皇太后,胤禛一愣,急忙行礼。皇太后摆摆手,示意胤禛到身边来,然后牵起慈爱地牵起他。胤禛有些奇怪,皇太后怎么会过来?皇太后跟身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便小跑而去。而皇太后则牵着胤禛走进了承乾宫。 承乾宫中一片混乱,皇太后一到便呵斥到一声。胤禛看着那场景,便明白了,原来历史的轨迹真的变化了,他的妹妹在今日来到人世间。额娘呢?胤禛有些焦躁,紧紧地握着皇太后的手。皇太后牵着胤禛走到上座之上坐下,然后轻轻安抚着胤禛。 承乾宫一片忙碌,胤禛紧张地看着那内室,皇太后看着胤禛那样也只是轻轻拍拍胤禛,不一会,刚刚离去的小太监又走进来,还没有说什么,皇太后就点点头。 “皇玛嬷!”听到一声清亮的童声,胤禛的注意力才从那扇门转过来。 “过来,见见你四哥!”皇太后招呼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歪着脑袋打量着胤禛,疑惑道“四哥?” 胤禛看着眼前憨厚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看看皇太后,却发现皇太后正一脸鼓励地看向他。胤禛自然明白皇太后的用意,走过去牵起胤祺。 胤祺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手,“呵呵”直乐。亲热地喊着“四哥!” 胤禛对着这个黏糊的孩子,表现出足够的耐心。胤禛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得辣,皇太后把胤祺带过来,自己也的确没有太过的精力去注意佟贵妃的情况。 胤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皇玛嬷给自己找了个玩伴,所以很开心地黏上了胤禛。 “哇哇……”一道哭声响起,让胤禛和胤祺都吓了一大跳,连皇太后都有些紧张地看着那扇门。 不一会,太医从内殿走出,后面跟着佟贵妃身边的宫女。 “恭喜皇太后!皇贵妃母女平安!”听到太医的那句话,皇太后双掌合十,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招呼人,说道“快马报给皇上和太皇太后这个好消息!” 胤禛担忧地看着那扇门,那里面是他的额娘,还有他刚出生的妹妹。那个妹妹应该过些天才出生的,竟然会提前出生!是意味着改变吗?那么这个孩子能逃过命运得劫数吗?胤禛祈祷着保佑着。 皇太后看着胤禛一脸紧张的表情笑了笑,便走进承乾宫的内殿去看望皇贵妃了。留下胤禛对着胤祺大眼瞪小眼。 胤禛刚想离开,胤祺就喊。胤禛坐着就那么看着胤祺,胤祺反而能乖乖的。胤禛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弟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想什么!而胤祺就是看着胤禛呵呵直乐。胤禛心中郁闷,如果不是知道老五将来正常,他都怀疑这孩子脑子有问题了!怎么能就对着自己的哥哥傻傻地乐呢? 皇太后从内殿出来就看到两个差不多的孩子,相互看着,活像那江南送来的泥人。只是这两个孩子,一个一脸纠结,一个却傻呵呵的。皇太后示意嬷嬷们,准备回慈宁宫。谁知嬷嬷们刚抱起胤祺,胤祺就“四哥,四哥”地叫。 皇太后看此情景,捂着嘴乐了,强压了笑意,对着胤禛说道“吆,皇玛嬷没看出来,我们四阿哥还真有人缘,五阿哥对着宜丫头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黏糊!” “呵呵……”胤禛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皇太后,只能笑笑。 “好了,有空也来慈宁宫转转,看看我这个老人家,还有你五弟!” “孙儿遵命!”胤禛恭敬地应道。 “小皮猴,别闹了,你四哥答应会去看你了,你再闹腾他还敢去吗?”皇太后安抚着胤祺。胤祺看了看皇太后,又看了看胤禛,蹬蹬跑过去,拉起胤禛的手,胤禛还没有反应过来,小手指已经和胤祺地勾上了。 “四哥,我们说好了哦!不来的话,就会被丢在草原哦,没人喜欢啦!”胤祺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胤禛哭笑不得。这五弟,还真是……可爱。想了半天,胤禛只想到了这个词。 之后的日子,胤禛就是无逸斋、慈宁宫和承乾宫三个地方转悠着。 这日,胤禛像往常一样,下了学先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外加看看胤祺。谁知刚刚请完安,就听到有人来报,说皇八女不好了。皇太后听到后嘱咐着嬷嬷好好照顾胤禛和胤祺,自己匆匆出了慈宁宫。 胤禛看着皇太后远去的背景,久久回不了神。难道这一世依然逃不脱命运的枷锁吗?那么他又是为何而重生的! “四哥,四哥!”稚嫩的声音响起,胤禛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双清澈无忧的眼睛,那眼神有看着他的欣喜和纯纯的依赖。那是真正孩子的眼神,不参杂任何东西,全权信任着别人的眼神,没有为什么,只是全然的信任。那么他呢?他心中有太多的渴望,太多的期待,太多的放不下,但是老天既然让他重活一世,难道不是为了给他机会吗?他爱新觉罗胤禛从来就是一个珍惜机会,更能把握机会的人。所以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历史重演的,绝不会!想到这,胤禛释然了。对着胤祺说道“四哥今日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好不好?” “不要!”胤祺本来就因为四哥不理他而不高兴,现在胤禛说要离开,又岂会答应? “哦?那今日四哥陪你,明日不来,怎么样?”胤禛打定主意欺负胤祺了,换了种方式跟他商量。胤祺迷茫地看了看胤禛,掰了掰手指,似乎还是没有算的过来,弱弱地说“那四哥明日陪我,今日就让四哥回去!” “这才乖!”胤禛捏捏胤祺的脸,转身便跑了。留下胤祺在掰着手指,想着今日?明日? 胤禛一路急着跑到承乾宫,素问看着满头大汗地四阿哥,吓了一跳,急忙吩咐人去准备酸梅汁为小主子解暑气。胤禛不在意地问着“素问姑姑,额娘呢?” “小主子,先解解暑吧!娘娘在里屋休息呢!”素问一边给胤禛擦着汗,一边回答胤禛的问题。 胤禛一口气喝完酸梅汁,小手推开素问,便直直地往承乾宫的内室去了。缓缓地推开门,头伸进去看看,脚步却在徘徊。 “四阿哥,进来吧!”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胤禛的犹豫。 胤禛走进去,看向佟贵妃,经过一个月的调理,佟贵妃的气色已经好很多了。此刻她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翻着书,脸上无悲无喜,却让胤禛忍不住落泪。 佟贵妃转过头,便看到胤禛在默默地流着泪,心中阵痛。“四阿哥,过来,怎么哭了?”胤禛走到佟贵妃身边,佟贵妃拿着手绢细细为胤禛擦拭着。 “额娘!”胤禛一把抱住佟贵妃。 佟贵妃看着胤禛的神情,想起这几日他一直会到慈宁宫请安,猜想他是为了那个孩子,她一直知道四阿哥有多期待那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没有福气,没能享受到他四哥哥的疼爱。佟贵妃轻轻地拍了拍胤禛,说道“四阿哥,是不是知道妹妹的事了!” 胤禛从佟贵妃的怀里探出来,点点头。 “四阿哥,喜欢妹妹吗?”胤禛又点点头。 “那四阿哥帮额娘抄这本书送给妹妹,好不好?”佟贵妃将手中的书递给胤禛。 “额娘,我的字……” “没事,只要你有心意就好。”佟贵妃温和地说着,手指轻拭去胤禛眼角的泪痕,轻轻地说道“四阿哥,记住,抄完之后,妹妹就与你再没什么关系了,她会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过着属于她自己的日子,她会很幸福的!”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蛊惑,却突然加重了语气“而你要学会遗忘,忘掉这个孩子,知道吗?” 让胤禛心惊! “额娘?”胤禛犹疑地喊着。 “四阿哥,不明白吗?你也不需要明白,这皇宫之中是个容易遗忘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学着不在乎,因为太容易失去了。”佟贵妃缓缓地说着,也不在乎胤禛能不能听懂“四阿哥,你啊,太重情义了,认定地便紧紧拽着,这样不好!” 胤禛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向佟贵妃的眼睛也有些呆滞。佟贵妃却无波无澜继续道“四阿哥,觉得额娘残忍吗?可是这却是这里的生存法则!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手在得到,一手在失去,早已经习惯了,习惯到忘了最初的自己!”胤禛感受着这个女人的惆怅,而佟贵妃今日似乎也在寻找一个发泄途径,慢慢地说,缓缓地说,她的苦,她的痛,她的希望,她的失去。胤禛看着佟贵妃这样,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等一切都表达尽,那就是重新开始的时候,前尘往事也不在追究,如同凤凰涅槃一般。胤禛承认,他是自私的,比起那存活不久的妹妹,他更在乎额娘。如果额娘真的能忘记那个孩子,何尝不是好事? 一个下午,胤禛和佟贵妃紧紧相依,母子之间的相互依靠着,温暖着。佟贵妃看着怀中宁静安睡的孩子,想着过去、现在,还有那遥远的未来。突然警醒,如果,如果今日是这个孩子出了事,那么她还能像今日这般释然?佟贵妃的抚摸着胤禛的小脑袋,心中恼道,小东西,额娘突然害怕失去了呢,额娘不想失去你,所以你要好好待在额娘身边。 紫禁城内其他宫殿内的主子都有些惆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命相怜吧!贵妃、德妃、宜妃都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已经不小的肚子,看向远方,那个她们共同的男人的所在地。 草原之上,自是感受不到紫禁城的情绪,胤礽和胤祉走进胤禔的所在的帐篷,看着躺在床上的胤禔,胤礽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调侃道“大哥,你说被小四知道,一直夸耀自己威风神武的大哥骑马竟然摔了,会怎么样呢?” “哼!胤礽,我告诉你,不许告诉小四!”胤禔炸毛。 “吆,真是没有尊卑,虽说我是你弟弟,但好歹我也是太子啊!”胤礽满意地看着胤禔地表情,找了个位置坐下,还不忘招呼胤祉。 “你到底想怎样?”胤禔咬牙。 “怎么样啊?”胤礽挑眉“我还真没想好!” 这些日子胤祉也已习惯了两位兄长如此折腾,反正争来争去的中心点都是那个孩子,即使这个孩子不在这,但是却依然被两位兄长所挂念。胤祉也想明白了,大哥二哥关心着那个孩子,不是因为那孩子是他们的弟弟,而是弟弟是那个孩子。所以即使自己也是他们的弟弟,却无法等同于那个孩子。 “胤礽!!!”一道怒吼吓了胤祉一跳,一抬头就看到那脸涨得红红的大哥,而另一边的太子则揉揉耳朵,不正经道“大哥,弟弟的耳朵正常得很,你不用那么费力气地大叫!” “你……”胤禔指着胤礽,被气得说不出话。 胤祉看着眼前的事,脑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场景,想到,如果那个孩子在,会怎么样呢?胤祉不得不承认,他想念那个孩子了,看着面前争论的大哥二哥,想着,或许他也能做好那个孩子的哥哥! 浩瀚的星空不止关注这紫禁城和草原,还关注了杭州副都统的家里,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对着慢慢一桌的账本欲哭无泪,心中愤恨,是谁说穿越好得啊!姐看着这个账本就晕,也不知道那个额娘搞什么,让姐管家,这一堆堆的账目不是要姐的命吗?最要命的是还要用毛笔算盘,有没有计算机、铅笔之类的啊!看看手上那薄薄的宣纸,那女孩叹了口气,如果有铅笔什么的,这宣纸也备不住折腾。哎!悲催地继续折腾这一桌的账务。心中泪奔,为什么是姐穿越!为什么姐没有遇到穿越小说里的好事! (下) 胤祉心声:我是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但是谁能告诉我,这后面傻乎乎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七月底,康熙的大队伍终于回到宫中了。康熙回到宫中,自是对佟贵妃一番安慰。而胤礽几人向佟贵妃请晚安,又不见胤禛,自然悻悻地回毓庆宫,让身边的人去请四阿哥! 胤礽和胤禔两人在殿内转来转去,心急地看向门口,暗恼手下的人不得力。胤祉却淡定多了,在一旁很悠闲地喝着茶,拿着本书翻着,但时不时瞄向门口的眼睛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终于,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回来了,也带回了四阿哥,只是四阿哥身后还跟着一肉呼呼的生物。胤礽胤禔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疑惑。 “胤禛见过太子哥哥、大哥、三哥!”胤禛对着胤禔他们行礼,然后晃晃手,示意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也见礼。 胤祺心不甘情不愿的见了礼,做完这些便躲到胤禛身后,时不时探出头看看几个哥哥。弄得胤礽胤禔直皱眉,胤礽语气不善道“小四,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胤禛有些迷茫地看向胤礽,“啊?这个是五弟啊!” “谁问你这个了!这孩子怎么跟着你来啊!”胤礽不耐烦地说着。 “四哥,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一点都不好玩,他们都好凶啊!不跟他们玩,好不好。”在胤禛想着回答胤礽的时候,在他身后的胤祺就拉拉胤禛,自以为很小声地跟胤禛说道。胤禛瞥了一眼几位哥哥,果然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胤禛心中哀嚎,五弟,你得罪谁不好,竟得罪二哥,你当蒙语他们听不明白吗?而胤祺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危险,期待地看着胤禛。 “小四啊!九月份哥哥又要出去了!”胤禛正对着胤祺头疼,谁知道胤礽一句轻飘飘地话传过来,胤禛抬头看向胤礽,那表情有点委屈有点控诉,让胤禛的头更疼了,这是什么状况啊!!! 胤禛只能慢慢地哄胤祺,好在胤祺比胤礽好哄多了,很快就不闹了。胤礽在一旁看着,觉得各种不适应,他捧在手心的弟弟竟然在哄人?太打击他了! 胤礽走过去,拎起那孩子,不顾那孩子的惊呼和胤禛的担心,就将他扔给了胤禔。然后牵起胤禛就走。胤禔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团肉呼呼的生物,胤祺拿起小手就往胤禔脸上拍,弄得胤禔手忙脚乱,一边呵斥着胤祺,一边小心地调整姿势。胤祉看着那样慌乱的大哥,不厚道地笑了。胤禔刚刚将胤祺手束缚好,便看到胤祉的笑容,气不打一出来,心想着,胤礽,你给爷记住!然后瞪了眼胤祉,喊道“还不来帮忙!” 毓庆宫正殿鸡飞狗跳,胤礽完全不理会,牵着胤禛往内殿走。一路上,胤禛对着胤礽念叨着,什么小五还小啊,二哥不应该这么吓他啊,弄得胤礽的脸色更差了。以至于到了偏殿,胤禛都不敢开口了。胤礽看着他那样,笑了笑,然后细细关心了一下胤禛最近的情况,还给他讲了这一路上的见闻。拿出自己收罗的东西给胤禛挑,两兄弟倒是和乐融融。只是胤禛想到胤礽的举止,忍不住担心了。 ——————————三三四四的两人时间———————————— 九月,康熙陪太皇太后再次巡游五台山,这次还是带胤礽一起去。 胤礽走前特意嘱咐了胤祉,胤祉欣然接下这任务。胤礽对着胤祉关照这关照那的,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弄得胤祉哭笑不得,心里也有些明白那孩子为什么会更依赖太子了。看看这太子的仔细劲,大哥那莽夫自然做不到。就是要走了,还叮嘱胤祉要注意胤禛的心情。胤祉拿出方帕,擦擦脑门子上的汗,心中不耐,只想对着胤礽咆哮道,爷会好好照看小四的,你不要再说了! 由于见识到太子的细心,胤祉自然做足准备,想要好好关怀自家的弟弟。谁知却无逸斋中看到胤祺,胤祉有些傻眼,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会在这。 “三哥?”胤禛试探地叫了叫。 “四弟,这……这是怎么回事?”胤祉指着胤祺问着,仔细听,还会发现胤祉声音中的颤抖和咬牙。毕竟毓庆宫胤祺给他太深的印象了。 “啊?你说五弟啊!皇玛嬷说可以让五弟先来听听课!”胤禛云淡风轻地回道,完全没有看到胤祉眼中纠结。胤祉泪流,皇玛嬷,孙儿错了,孙儿不该嫉妒四弟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四弟培养感情,您将五弟扔过来干嘛啊! “呵呵……”胤祺对着胤祉笑着。胤祉也对着胤祺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真是有够难看了。 胤禛没有理会胤祉和胤祺,独自想着自己的事,康熙二十二年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年,八爷党都聚集了。大哥已经十二岁了,太子哥哥也十岁了。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要开始了。想起那日他交给太子的东西,以及太子开心的样子,胤禛也笑了笑。 胤祉看着胤禛的笑容,又看看一边一脸憨气的五弟,心中的小人更加泪奔了,和四弟培养感情的机会啊!!! 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前文中关于太子妃的有些疏漏。 华善长子石文炳。顺治十八年石廷柱死后,孙文炳承袭伯爵。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文炳擢副都统,驻防杭州,二十三年(1684年)十二月升任正白旗汉军都统。二十八年任福州将军,整治有方,四民阅服。三十三年(1694年)九月复补正白旗汉军都统十一月赴京师途中病逝。文炳死后,闽人立祠祀之。 所以前文说的穿越女已经在都统家里,显然是错误的。 作者有话要说:《清史稿》中徐元梦传 徐元梦,字善长,舒穆禄氏,满洲正白旗人。 康熙十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散馆授户部主事。二十二年,迁中允,充日讲起居注官。寻复迁侍讲。徐元梦以讲学负声誉,大学士明珠欲罗致之,其迁词曹直讲筵,明珠尝荐於上。徐元梦以明珠方擅政,不一至其门,而掌院学士李光地亦好讲学,贤徐元梦及侍讲学士德格勒,亟称於上前,二人者每於上前相推奖;明珠党蜚语谓与光地为党。二十六年夏,上御乾清宫,召陈廷敬、汤斌、徐乾学、耿介、高士奇、孟亮揆、徐潮、徐嘉炎、熊赐瓚、励杜讷及二人入试,题为理学真伪论。方属草,有旨诘二人,德格勒於文后申辩,徐元梦卷未竟。上阅毕,於德格勒及赐瓚有所谯让,命同试者互校,斌仍称徐元梦文为是。 是时斌被命辅导皇太子,寻亦命徐元梦授诸皇子读。秋,上御瀛台,教诸皇子射,徐元梦不能挽强,上不怿,责徐元梦。徐元梦奏辩,上益怒,命扑之,创,遂籍其家,戍其父母。其夜,上意解,令医为治创。翌日,命授诸皇子读如故。徐元梦乞赦其父母,已就道,使追还。冬,掌院学士库勒纳奏劾德格勒私抹起居注,并言与徐元梦互相标榜,夺官逮下狱。二十七年春,狱上,当德格勒立斩,徐元梦绞。上命贷徐元梦死,荷校三月,鞭百,入辛者库。上徐察徐元梦忠诚,三十二年,命直上书房,仍授诸皇子读。寻授内务府会计司员外郎。四十一年,充顺天乡试考官。五十年,谕曰:“徐元梦繙译,现今无能过之。”授额外内阁侍读学士。五十一年,充会试考官。五十二年,擢内阁学士,归原旗。 五十三年,授浙江巡抚,上谕之曰:“浙江驻防满洲兵,尔当与将军协同训练。钱粮有亏空,尔宜清理,无累百姓。至於用人,当随材器使,不可求全。”赐御制诗文集及鞍马以行。五十四年,疏言:“杭州、绍兴等七府旱潦成灾,已蒙蠲赈,并截漕平粜。未完额赋,尚有十三万馀两,请秋成后徵半,馀俟来岁。”上允之。又疏陈修复万松岭书院,上赐“浙水敷文”榜,因请以敷文名书院。 五十六年,左都御史及翰林院掌院学士缺员,吏部以请。上曰:“是当以不畏人兼学问优者任之。”以命徐元梦。上谕科场积习未除,命甄别任满学政及考官不称职者,皆劾罢之。五十七年,迁工部尚书,仍兼掌院学士。六十年,上赐以诗,谓:“徐元梦乃同学旧翰林,康熙十六年以前进士祗此一人。” 世宗即位,复命直上书房,授诸皇子读。雍正元年,命与大学士张鹏翮等甄别翰詹各官不称职者,勒令解退回籍。大学士富宁安出视师,命徐元梦署大学士。寻复命兼署左都御史,充明史总裁,调户部尚书。四年,以繙译本章错误夺官,命在内阁学士之列效力行走,仍司繙译。八年,复坐前在浙江失察吕留良逆书,命同繙译中书行走。十三年,充繙译乡试考官。 高宗即位,命直南书房,寻授内阁学士。擢刑部侍郎,以衰老不能理刑名,疏辞,调礼部。充世宗实录副总裁。诏辑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命与鄂尔泰、福敏董其事。复命直上书房,课皇子读。乾隆元年,乞休,命解侍郎任,加尚书衔食俸,仍在内廷行走,领诸馆事。二年,上临雍,疏请以有子升堂配享,改宰我、冉求两庑,而进南宫适、虙不齐升配。下大学士九卿议,以有子升祀位次子夏,馀寝未行。复乞休,上曰:“徐元梦年虽逾八十,未甚衰惫,可量力供职。”四年正月,召同诸大臣赋柏梁体诗。寻加太子少保。 六年秋,疾作,遣太医诊视,赐葠药。冬十一月,疾剧,上谕曰:“徐元梦践履笃实,言行相符。历事三朝,出入禁近,小心谨慎,数十年如一日。寿逾大耋,洵属完人。”命皇长子视疾。疾革,复遣使问所欲言。徐元梦伏枕流涕曰:“臣受恩重,心所欲言,口不能尽!”使出,呼曾孙取论语检视良久。翌日遂卒,年八十七。上复命和亲王及皇长子奠茶酒,发帑治丧。赠太傅,赐祭葬,谥文定。孙舒赫德,自有传。 对于这个徐元梦,我很有疑惑。 首先,在很多地方讲到康熙二十六年,康熙责打于他,并将这件事件作为康熙教育孩子失败的范例。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这个徐元梦到底是不是皇子的老师呢?再则,从清史稿中明确可以看出,这位老兄得罪过明珠,那么康熙责打他,很有可能出于政治目的。跟皇子教育有关系吗?二十六年瀛台考核,皇子又是否在场呢?疑惑啊疑惑。 此外,偶还有一个疑惑。 有资料说: 清制,无论嫡庶,生下来如果是男孩,刚坠地,即由保姆把持交由奶妈之手。一个皇子由40个成年或年老的妇女照顾,保姆、乳母各8人,此外还有针线上人,灯火上人,锅灶上人。皇子一断奶,就不用奶妈了,而增加安达(也译作“谙达”),教授皇子语言、饮食、行走等方面的礼节。 皇子到6岁,就给他准备好小冠、小袍褂、小靴,让他随众站班当差,教之上学,即在上书房。黎明即起,穿衣戴帽进入乾清门,混杂在诸王的队列中,在御前站立。如遇高的门槛迈不过去,就由太监抱过去。皇子与亲生母亲相间,不但没有固定的时间,而且见面也不能多说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亲生母亲和养母又有什么区别呢??? 求考据党解答! ps:三四写的偶好纠结!偶自己都觉得自己找罪受,这时候拉开这两人的事。但是为了后文,偶忍了!!!处理得不好的,还请见谅。 本来这章应该昨晚发的,但是偶最近牙疼,不敢晚睡,所以拖拖拉拉弄到现在,跟大家说声抱歉了!! 第24章 跳棋 康熙带着胤礽陪伴太皇太后巡游五台山,一月后才能回来,这期间胤祉不但没能和四弟好好培养感情,反而成了胤祺的保姆。这胤祺小归小,敏感度却是一点也不差,似是察觉到胤祉对他的不善,对胤祉就缺少了那种黏糊劲。胤禛在时,还能乖乖叫一句“三哥”,胤禛一不在,就使劲折腾胤祉。 胤禛自然也能感受到胤祉和胤祺奇怪的气氛,但现在大家都小,又没什么利益冲突,胤禛也就由着他们闹了,反正也不会出多大的事。 书斋内,胤禛看着胤祺,独自走神着。胤禛始终不能对那日毓庆宫内的事释怀。胤礽可以毫不在意地将胤祺拎起就扔,当真没有一丝做兄长的责任吗?只是对着自己的时候,他却是真的用心。人啊,真的很奇怪,明知他对别人千般不好,不会是个好得,但只要它对自己好,自己就会认定他是个好的。 胤禛的脑子不断地闪现前世今生的场景。高傲霸气的太子,温煦细心的二哥,颓废垂暮的老人,意气风华的少年。是什么让这一切发生的呢?是皇位亦或者是皇父的疼宠。几十年的维护疼爱,是不是给了二哥一种错觉,所有一切都理所应当属于他。管他做什么,皇父也都应该包容?几乎让他遗忘皇父皇父,先皇后父。皇父可以宠他,自然也能厌弃他。想到皇父,想到太子,想到自己这些个兄弟,怎么做?就算自己甘为做一个肱骨之臣,可是这些兄弟甘于吗?即使他们甘于,太子二哥又稀罕吗? “四哥,你在想什么呢?”胤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胤祉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四弟很喜欢走神,也难怪二哥诸多的不放心。胤祉走过去,拍了一下胤祺的小脑袋,胤祺被他一拍,惊呼了一声,横眉冷对过去。胤祉挑眉得意地瞥了一眼胤祺,转头对胤禛温和道“四弟,可有兴趣陪三哥下一盘棋?” 皇子从小便教习琴棋书画,胤祉学棋也有些日子了,教习老师都夸他是可塑之才,胤祉对此很是得意,也想借着这棋跟胤禛增进增进感情。 “下棋?好耶!四哥,吃光三哥的棋,看他还怎么得意!”胤祺依然自以为小声地胤禛交流,胤禛抬头,便看到胤祉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地捏捏他鼻子,“你啊!”然后理理衣袍,对着胤祉说道“三哥,你别和小五一般见识!” “哼,爷才不和小孩子见识呢!怎么样,小四,要不要跟哥哥下一盘,也让哥哥看看你的水平。”对着胤祺这个小捣蛋,胤祉才没工夫计较呢,径直邀胤禛下棋。 “啊?好。”看着胤祉这般大人大量,胤禛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同意和胤祉下棋。 “小四啊,孟子曰:‘今夫弈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就是在告诉世人下棋和万事一样都要专心啊!你可不许糊弄哥哥,专心给哥哥下一盘啊!” 听着胤祉的引经据典,胤祺心中不屑,不就是多读了几本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用得着这么之乎者也的吗?哼,四哥一定比他厉害!胤祺在心中给自家四哥竖起旗帜。 胤禛听到胤祉的话,嘴抽了抽,这三哥还真是一身酸腐气,又看到小五双眼闪烁崇拜之色,似乎在大叫,四哥杀得三哥片甲不留吧!心中好笑,也不说什么,理理衣袍便入座。胤祉看他那样,会意坐下执子。胤祺虽不太看得懂,但是还是坐下认真地观看。 看着棋盘中黑子的落点,胤禛也不得不承认,胤祉在这些方面还是用了狠心的。毕竟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布局,已经很不简单了。虽然胤禛现在还小,但是作为活了一辈子的人想要输也不能输的难看啊! 胤祉看着棋局,有点紧张,额头渗出点汗,小四在听课的时候总是表现得那样的懒散,唯有练字练得很刻苦,他一直觉得这个孩子需要被提点,只是一盘棋下来,自己虽占尽优势,但是那孩子却是步步紧咬。 胤祺看不懂棋,但是能看到胤祉额上渗出的汗,心里得意地笑,哼,看你厉害,怎么样,输给四哥了吧! 棋局收尾,胤祉只赢了半子,对着胤禛说道“小四不错啊!” “三哥承让了,我最后还是输了啊!” 胤祺看着两个哥哥之间的虚套,又听到胤禛说输了,心里很不舒服,唬着张小脸。胤祉看到胤祺那样就忍不住欺负,捏捏他小脸,说道“怎么,三哥赢了,你不高兴!” “切,有什么好高兴的。”胤祺念念叨叨。胤祉转头看看胤禛,没有什么不高兴但也没有什么高兴,本来他想借着这棋局可以好好指导小四棋艺,谁知下的太忘我了,竟忘了最初的目的。胤祉有些讪讪道“额,那个……四弟啊,下棋是修身养性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啊!” 胤禛有些奇怪,本来就是故意,有什么好放在心上。倒是胤祉一句话提醒了胤禛,修身养性,二哥倒是需要好好修身养性,只是需要什么方法呢?胤禛若有所思地看着棋盘。胤祉一看胤禛那样,就有些急了,“小四,你真别放心上,前几日师傅还输给我呢,这胜负是常事啊!” “额……”胤禛有些无语地看着胤祉,这三哥是安慰他呢?还是在夸耀啊!胤祉有些担心地看着胤禛,心想,小四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四哥,我们出去玩啊!不要理三哥啦!”胤祺拉着胤禛就往门口走。 胤祉顿了顿,也跟了过去。 胤祺独自一人玩得欢快。胤禛看着胤祺,坐在一边,思索着:修身养性啊,有什么办法呢?貌似上一世李光地也这么跟皇父说过,要二哥修身养性来着,只是那时太晚了,只是现在是不是又太早了呢?再则,现在他年龄太小,不能做得太露骨,否则皇父追究起来……怎么办呢?胤禛冥思苦想。 “四弟,四弟?”胤祉有些无措地看着胤禛,一出门就看到胤禛坐在阳光下,失神得想着什么,只那一刻,胤祉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跟这个孩子不在一个世界。 “四哥,你看漂亮吧!”胤祺一把推开胤祉,得瑟地拿着手上的东西给胤禛看。胤禛看着那不同颜色的石头,脑中闪过一样东西。围棋主要是博弈之用,而那个会不会有点用处呢? “恩,很漂亮,小五真厉害!”胤禛温笑地夸着胤祺。胤祉被胤祺推了一下,一个趔趄,刚想教训胤祺却看到胤禛笑着摸着胤祺的小脑袋,夸奖着他,顿觉刺眼。二哥、大哥,即使是五弟,胤禛都能对他们很好,唯独对着自己却总也亲热不起来,这是为什么? 胤禛完全没有在意胤祉,牵着胤祺离开了。只留下胤祉一个人在原地愤恨着。 晚上,胤禛回到承乾宫,就开始依照自己的记忆,将那个慢慢画了出来,然后去找佟贵妃,说是要做这个给太子哥哥当礼物。佟贵妃调笑了会胤禛,便嘱咐素问她们去办了。看着胤禛要离去,佟贵妃再次语重心长道“四阿哥,这些,额娘可以帮你弄,但是你切不可玩物丧志,知道吗?”对于佟贵妃的教诲,胤禛还是欣然应道的。 之后几日,胤祉明显感觉到胤禛的心情很好,关于下棋的事,他也不敢再跟胤禛提了。 太子回来,胤祉被胤礽请到毓庆宫,看着胤禛和太子对着一个奇奇怪怪的盘子走着,正好奇,便听到一个声音。 “老三,干嘛呢?怎么不进去?”胤禔一踏进毓庆宫就看到胤祉站在门口发愣,开口问道。 “吆,大哥,老三都来了,快进来吧!小四弄了个好玩的东西,说人多了更好玩呢!”胤礽骄傲道。 “切,你得意得什么劲啊,又不是你弄得。” “哼,你不知道小四是孤带大的孩子吗?” “你……” “大哥,二哥,还要不要开始啊!”胤禛无奈地提醒着,掐,天天掐,有意思吗?明明二哥不在的时候,大哥还会念叨着,却不知为何,一见面就掐。说起来二月时,太子已出阁读书了,这些月又频繁和皇父出行,看样子是要开始处理政务了。大哥这些日子似乎也开始忙碌起来了。以后兄弟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吧,胤禛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一世,不管前朝怎么样,至少现在大哥和二哥还算亲密,没有前世的夹枪带棒了,但为了这鸡毛蒜皮的事……胤禛都有些无语了。 “这个奇奇怪怪东西是小四整出来的?怎么玩?”胤祉只盯着那棋盘,好奇道。 “来,三哥,我跟你说哦……”胤禛比划着告诉胤祉,而胤禔哼了一声,也专心听胤禛说了。 胤礽看着胤祉和胤禔点点头,便说道“差不多就开始吧!” 几人摩拳擦掌准备开始,不一会,棋盘上就一篇混战了,宫内时不时传出点暴躁的声音。 “老三,你把爷的路给赌了!” “胤禔,你这是赖皮,你不出来,爷怎么进去啊!” 胤禛看着有点混乱的棋盘,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兄弟果然都是捣乱的高手,看看这棋盘,还怎么走啊! 这后世的跳棋本讲究的是为了自己能让快的进去,借别人的棋铺路,而自家的哥哥们?大哥死活要留着一个棋在自己的大本营说是捍卫本家,不能去了别家的地盘就把自己的地盘给丢了,胤禛有些黑线。三哥呢?这边赌一个,那边截一个,当围棋吗?二哥还算靠谱,但是被大哥二哥一闹,得,也跟着捣乱了!胤禛看着眼前寸步难行的棋盘,真想大吼一声,这是跳棋,不是围棋啊! “哎……”胤禛叹了口气,这才四个人啊,如果六个人岂不更混乱,胤禛突然站起来,三个人的争吵声顺着胤禛的动作也停止了“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还玩不玩,不玩弟弟就去慈宁宫找小五玩了!” “小四,你不是说这个是送孤的礼物吗?怎么要转送人?二哥要生气的哦!”胤礽威胁道。 “可是,二哥,我发现你对跟大哥交流感情更有兴趣啊!”胤禛一脸为难道。 “切,谁喜欢跟他交流感情啊!”两人几乎同时道,对看一看,转头。胤祉好笑,然后哄着胤禛“三哥陪你玩好不好,小五不懂的。” 胤礽和胤禔同时鄙视着胤祉,敢情这厮要坐收渔翁之利啊! 胤禛旁观着自己这三位哥哥,有些哭笑不得,即使再怎么变,大家的思考方式和手段都没有变。只是不想这么早大家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存模式。 “好了,小四,别生气了,孤保证,只要这个莽夫不赖皮,孤也一定好好来。”胤礽软语哄着胤禛,开玩笑,这是弟弟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他是要好好收藏的,怎么能让胤禛收回去呢。 看着胤礽屈服,胤禔犹豫了下说“小四,这真的不合理,你说哪有为了人家的地盘,把自己的地盘丢了的,这不符合兵家的逻辑。” “说你莽夫,你还不信。这个只要你把他放回去就好了,比的是快,又不是围棋,比的是棋子多!” “兵贵神速吗?”胤禔若有所思道“就是说只要我比他速度快,就算他占了我老家也没有关系吗?” “有长进啊!还整天说老三是书吊子呢,敢情我们大阿哥也不差!” “切,小太子,那不是你整天莽夫莽夫地叫吗?说起来啊,你得好好讨好爷才对,爷将来可是给你开疆辟土的!” “吆,没我在后方,你在战场上有用?” 胤禛听着两个哥哥的争论,突然觉得历史是不是已经改变了呢?虽然大家的思考方式和手段一样,但是似乎他们知道自己的方向和位置在哪了,这是一个好现象不是吗?胤禛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胤祉听着哥哥的谈论,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晚上,康熙拿着毓秀宫侍卫的汇报,会心一笑,这大阿哥和太子进步都不小啊,一局棋,竟然能看出这么多东西。老四,胤禛,肱骨之臣,皇玛嬷,或许,这老四真的会成为我大清的肱骨之臣呢!跳棋吗?改天去见识见识。还有那个孩子,似乎自己对他的关心不够,是不是也要好好关心一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要记住这章哦,跳棋啊!这可是和穿越女接头的信物呢!!! 底下太子和大阿哥可能要专心正事了,四四要关注更小的包子了! 第25章 父子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康熙二十三年来临了。胤祺在这年也被康熙扔进了书斋,对于师傅们来说,其实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但是对于胤祉来说,却是痛苦无比。去年,这孩子还只是旁听,而现在可是正式和他们一起啊。好不容易,大哥和太子都要忙事情了,他可以好好陪伴小四念书了,谁知道这半路总是跳出老五这个程咬金来。胤祉无限怨念。 其实不仅胤祉,胤禔和胤礽也很无奈,毕竟长大了,皇父开始慢慢打磨他们了,比不上以前自由了。现在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要打折扣了,更何况是陪弟弟呢? 胤禛刚开始还有些不适,毕竟习惯了胤礽和胤禔下课后会找他小聚一会。而现在他们似乎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胤禛知道这是必然结果,但是却拂不去心中那丝隐忧。他有些害怕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他的兄长们再慢慢改变,然后无可避免地争斗,而他也和上世一样,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胤禛合上书,有些烦躁地拿起毛笔,开始练起字来。 “好!没有想到朕的小四,练得一手好字!” “皇父?”胤禛被突入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墨汁滴到了宣纸上,刚刚写好的字就这么毁了。胤禛也不管那字,放下毛笔,便打了个千,向康熙请安。 “好了,起吧!”康熙摆摆手,拿起那副胤禛写坏了的字,摇摇头,有些惋惜道“哎,可惜了。” “儿臣……” “行了,朕就是来看看你。这字,送给汗阿玛,可好?”康熙看着面对有些胆颤的孩子,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苦涩。这些孩子,不知怎的,一个个看到他都这么小心翼翼的。康熙认真地反省着,自己虽然孩子多,但是对他们的关心也不少啊,吃的用的,还要照看的人,哪个不是挑的最好的,还时不时关心他们的功课呢!怎么这些个孩子还是跟他不亲近呢? “皇父喜欢的话,儿臣重写给您可好?”胤禛听到康熙竟然跟他讨要这幅字也是奇怪,他现在的人因为这身体的关系,实在是算不得好。胤禛抬起头,看着康熙认真地说道。 康熙看着胤禛那犹犹豫豫地别扭劲,心中好笑,刚想说什么,却见那孩子看向自己,一双眼清澈明亮,没有讨好,只有满满的认真,康熙心中一愣,看向胤禛,微微笑道“怎么?这副舍不得吗?” “不是,只是这副写坏了,给皇父的自然要最好的。”胤禛急忙解释道。 “最好的吗?”听着小儿的话,康熙脑中闪现出一幕幕画面,似乎有些遥远,但是却也是那样的清晰。康熙蹲□子,直视着胤禛,看到胤禛脸色怯弱的表情,有些挫败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慈和,问道“小四,为什么想要给皇父最好的呢?” 胤禛现在真的很受惊吓,两辈子加起来的情况都没有眼前来得惊悚。他实在不明白自家英明神武的皇父这是抽得什么风。看着康熙眼神中的期待和鼓励,胤禛有点紧张道“皇父不是喜欢的最好的吗?” “喜欢啊……”似乎当年自己也是这种想法,皇父喜欢的,就尽力去做。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冲动,最终他只是低下头,理了理思绪说道“小四不用做到最好,只要尽力就成。” “咦?”胤禛真的有些奇怪,皇父这是在干什么。康熙看着那孩子惊疑的目光却不知道怎么解释,跟这么小的孩子说,你不需要最好,因为最好的只能是你的太子哥哥?而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可以吗?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期待皇考的夸奖啊!只是他不仅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帝王。他重视孩子,但是更重视江山社稷。所以他将自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最重视的孩子身上。其他孩子就算再优秀也不能逾越过那个孩子。作为父亲,他希望他的孩子都能优秀。但是作为帝王,却不希望其他孩子的风头盖过太子。这就是帝王的平衡之道。朝堂如此,后宫如此,孩子也是如此。胤礽喜欢这个孩子,太皇太后期待这个孩子,而他却不曾亲近过这个孩子。直到这个孩子捣鼓出那样一个神奇的棋盘。他才觉得或许应该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太子宝贝着的孩子。 刚刚走进院子,从窗外就看到这孩子拿着毛笔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不让那些人通报,轻轻走进,竟是“慎独,静心”这几个字。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孩子的字颇有风骨,难怪胤礽总是得意地向胤禔炫耀,说他教小四教得好。当时觉得胤礽这孩子爱屋及乌,有些夸大。却没曾想,这孩子的字真的不错,所以才没忍住夸了一句“好!”也才会想到要收藏住这孩子的字,即使上面留有污点。 “皇父,皇父?”胤禛看着脸色不断变化的康熙,实在是不知道皇父在想什么,所以伸出手提醒。康熙回神就看到一张可爱的小脸,眼睛一闪一闪的充满着好奇和疑问,看着这个孩子,他宛如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个渴望着皇父拥抱的孩子,鬼使神差地拉过那孩子,抱住。 胤禛被康熙抱着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天的皇父真是太反常了,刚想说什么,身体却突然悬空了。“额……”胤禛表示自己很无奈,自己都六岁了,竟然被皇父抱着走,这个被宫中人知道,未必是好事啊! “想什么呢?”康熙抱起那个孩子往屋内的炕上走去,看着那孩子涨红了小脸,顿觉有趣,调侃道“怎么,皇父抱抱都不好意思吗?不是听说老二和老大没少抱你!” 看着皇父的笑脸,胤禛有些愣神,撇了撇小嘴“那是儿臣还小,现在都没有让他们抱了!” 康熙将胤禛放在炕上,捏捏他得鼻子,笑道“你就算长大了,也是皇父的儿子,你二哥他们的弟弟。” “儿子又没否认啊!”胤禛小声地嘀咕着。康熙笑笑,走到另一边坐下,然后对梁九功使了个眼神,梁九功看着皇上的眼色,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胤禛不知道康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心里只是不断奇怪着皇父今天是抽得什么疯,这么奇怪。康熙看着胤禛鼓着一张脸,是不是瞄瞄他,然后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指,心中好笑。 “皇上!”不一会儿,梁九功就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康熙也不拘礼,兴致勃勃道“快,摆上!” “喳!”梁九功一点都不敢怠慢,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案上,小心地摆好。 胤禛看着案上的东西,心中微囧,这不是跳棋吗? “怎么样?小四愿不愿意陪皇父下一局啊!” 胤禛看着康熙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想着,儿臣也不能说不吧,就点点头。看着盘上六方的棋都摆好,有些疑问,看向康熙。 “小四,你说这个可以六个人玩,那么两个人玩,也可以每人有三只队伍吧!”胤禛听着康熙的话,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每人三只队伍会很混乱吧! “来,小四,陪皇父玩玩。”康熙率先走出一步,胤禛也开始走棋。 “小四,这个棋相当有意思啊,六分,而且恰到好处的分布均匀,朕没有想到,朕的小四在计算上如此精确。” 康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胤禛听着却是紧张非常。皇父这是什么意思?猜忌吗? “儿臣……” “行了,不要这么紧张,朕随便说说的。朕小时候,也喜欢倒腾一些新奇的玩意,只是那时候,哎!”康熙颇有感慨,但不一会又说道“这些东西偶尔玩玩,切勿太过上心,就像你今日所写慎独,可知其中深意。” “儿子明白!”胤禛想要行礼,却被康熙阻止了。 “明白就好。这棋最是讲究着配合,而这个棋盘更是有意思,不说朕这三分的配合,最重要的竟是要和对手之间的配合。即便是对手,若能用得适宜,也是好得。这棋有意思!不错!不错!”胤禛狐疑得看着康熙。 一盘很快结束,康熙自然是赢了,但是胤禛也只输了一步。康熙对于胤禛的表现相当的满意。 那日,父子二人都是真正享受一下父子之间的互动与乐趣。康熙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比起老大来,多了狡慧,比老二多了分从容,比老三多了分大气,比老五多了分灵动。只是到底是孩子,但是少了丝稳重。稍加打磨,必成大气啊! 对于那场棋,胤禛心中还是不安的,毕竟太扎眼了。但是却发现似乎没人知道此事,便也放下心来。 康熙呢,那日也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之后又忙碌起来。五月,出古北口避暑。八月刚回来,就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第一次的南巡。 十月初一登泰山。十月十八日达江苏宿迁,视察河务,召见河道总督靳辅。二十二日过高邮、宝应等处,见民间田庐多在水中,乃登岸步行十余里视察水势,召当地生员耆老祥问致灾原因。是日到扬州,登览诸名胜,于平山堂题“怡情”额,于天宁寺题“萧闲”二字。到镇江游览金、焦二山,为金山题“江天一览”额。十月二十六日,达苏州,游虎丘等地后回銮。路经无锡游惠山。至江宁,祭明孝陵。十一月初六日泊舟邵伯镇。十一月十九日达曲阜,诣孔庙。 值得一提的,康熙晚驾宿迁时,命侍卫纳尔泰、詹岳等传旨:江宁、杭州二满洲将军,副都统石文炳,京口协领董元卿,今地方无事,你们四人送驾至京。 晚上杭州副都统家里热闹非凡,女眷们都在收拾东西。家中十一岁的小女孩无比的纠结,康熙南巡啊,阿玛随扈,要搬家。大清是有选秀的啊,姐不会也是要选秀的吧!选秀,宫女、老康、九龙,此女脑中华丽地勾画出一部清穿言情,心中恶寒,想起当年闺蜜们讨论清穿的时候怎么说的?“九龙有时间围着一个女人转吗?”“老康能容忍一个女人玩转于皇宫之中吗?”“清朝宫廷是用满语蒙语的,我们会吗”额,这么些年的学习,姐还真会满语和蒙语。只是九龙啊,姐有些怕怕的啊,为毛乃们当年就不讨论讨论选秀的具体事宜啊,好歹让姐想想办法逃避选秀啊! 那女孩掰着手指在算着,现在是康熙二十三年,那个康熙的儿子貌似都还小吧,四四八八十三十四,估摸着都没姐大呢!那姐怎么办?九龙是没份了,难道是老康?老天!你玩我啊!此女想了想,老大的妈,老四的妈 ,老八的妈,老九的妈,哪个是省油的灯啊!老天,你还让不让姐活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偶对不起大家,晚更了。 前两天掐了一架,有了许多的心得。也难怪古希腊的没事喜欢辩论啊!不是为了辩论,偶还真没有发现那么多得事情。在此真心感谢那位指责我的人。让我能更加了解四四。 也是因为前两天,偶突然发现,偶的rp真的不咋样,总是将负面情绪带给大家。偶表示,偶错了。向大家道歉了。 近段时间要努力存稿,星期六还有一万字啊!!!好坑爹啊啊啊啊!!! 这章的康四,大家满意不?偶码得很纠结。终于明白了,写康四的都是大神啊,在此向她们送出最崇高的敬意。下一章还是康四。老天啊!十三啊,为毛你的排行这么后,乃家四哥和偶都在巴着手指等着乃出来呢!!! 第26章 殇与怀 康熙二十三年的南巡之后,无逸斋的师傅们又增加了几位。熊赐履、顾八代被康熙授为师傅,教导皇子们功课。而顾八代成为了皇四子的专职师傅,这让众人再次疑惑,皇上的用意为何。 “顾八代吗?”索额图接到消息,细细念叨这个名字。康熙十四年的旗员第一,才学骑射俱佳,只是此人过于刚直,难以驾驭。康熙十八年,他曾经想过拉拢,但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索额图摩挲着数珠,一个用力断了、散了一地。索额图看着地上的数珠,心中的烦躁却未减。皇上是什么意思?四阿哥由佟贵妃养着,说是保驾之臣,但是却由顾八代教导,皇上想什么?夺我内大臣、议政大臣、太子太傅之职,让我但任佐领还不够吗?现在又启用顾八代,让他教习皇太子的保驾之臣。这是在防我赫舍里家吗?索额图端起茶杯,微凉的水让他得到片刻的冷静。皇太子还是皇太子呢,看皇上那关心样,太子的地位并没有动摇。只要太子的地位在,我赫舍里家就依然荣耀。 “顾八代吗?哈哈!皇上不愧是皇上。四阿哥啊,真值得人期待!”明珠立于书房之中也想着这事。索额图,太子,佟家,四阿哥,会是一体吗?明珠陷入沉思,想起大阿哥提起四阿哥的神情,这四阿哥和佟家似乎也不是不能为我所用。 胤禛此时却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专心地看书。毕竟对于他来说,顾八代是最适合他的师傅,正直廉洁,公正无私,这样最好。 康熙看着桌案上的奏折,紧锁眉头。梁九功心惊胆颤地在一旁伺候,生怕惹得皇上不高兴。准葛尔,漕运,雅克萨,这些还真都是问题呢?太皇太后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不好了。还有,老六老七似乎也要就学了。康熙看着各地呈上来的奏折,有种疲惫感。又想起自己的一大家子,事情还真不少呢!哎,累!康熙揉揉太阳穴,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拿起毛笔准备继续,不经意却见到桌旁一副字,放下毛笔,拿起那张纸,打开看着。那孩子真是倔强啊。 南巡回来,佟佳拿着这个给他,说受四阿哥之托拿这个跟皇上换。想起佟佳当时嗔怪的眼神,康熙忍不住笑笑。 梁九功看着皇上对着一张纸笑着,心里好奇极了,那上面到底写得什么啊?能让皇上开心! “厚德载物?”那孩子真是用心了,给他阿玛这么一幅字,是要告诉朕不要霸着那副字吗?小机灵鬼,小小年纪就这样,将来……哈哈,朕还不信治不了你,顾八代啊,那可是本朝有名的老顽固,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小机灵鬼,遇到这样的师傅,看你怎么办?康熙的嘴角挂上一丝算计的笑容,看得梁九功冷汗直冒,心想,这是谁又被万岁爷惦记上了啊!康熙小心地将那副字收藏起来,心情放松,拿起笔继续批阅奏折。 很快康熙二十四年到了,刚过完年,阿哥们就要按时去书斋。清晨,胤禛向佟贵妃请安,佟贵妃爱怜地帮胤禛打理着衣物,柔和地说着“四阿哥,今日,六阿哥和七阿哥也会去书斋,你是哥哥,多多照顾些他们,懂吗?”胤禛点点头。佟贵妃温和地笑笑,放他上学去了。 “娘娘!”素问看着皇贵妃微蹙的眉头,有些担忧地叫道。 佟贵妃松开被自己缠绕的手绢,轻轻叹了口气,“罢了!随缘吧!只是不知与那六阿哥见面后会怎样!” “娘娘,四阿哥他……” “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了解他。”佟贵妃坚定地说着,素问看着那么坚定的皇贵妃,不知道是喜是悲,心中更是惆怅,皇贵妃虽然总是说不在乎,但是心里怕是最放不下的吧。 那边,胤禛还未进书斋就听到胤祉在说着什么,语气有些僵硬,怕是又被老五折腾了。胤禛这么想着走进屋里。 “四哥,三哥欺负我!”胤祺一看胤禛进来就扑过去告状,胤祉对着这小祖宗已经无奈了,哼了一声,坐下继续看书。胤禛弹了一下胤祺的小脑袋,笑道“今天六弟七弟就学,你还捣乱,不给弟弟们做个榜样?” 胤祺委屈地揉揉脑袋,说道“这不是他们还没来嘛,四哥,你瞧好吧!爷一定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好哥哥!” 胤禛听着胤祺的豪言壮语,愣了愣。一旁胤祉拿书的滑了一下,胤禛看过去,两人又一同看向胤祺,“呵呵……”乐了起来。 “四哥,爷说真的!”胤祺拉着胤禛保证着。 “恩。五爷的话,我们一定信!”胤禛一边回答着一边乐着。胤祺看到两个哥哥那样,冷哼了一下,看样子就是不信爷,哼,爷一定要你们好好见识见识! 胤禛看着胤祺的样子,真想提醒他,他是要争当好哥哥,可不是去打仗,用不着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胤禛握拳抵唇,整理了下情绪,找位置坐下,静静看起书来。 卯时,师傅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孩子。胤禛打量着那个六弟,有些瘦弱,小脸有着一种病态的白皙,站在那里,有些怯弱地打量着周围。另一边的那个孩子,微微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看不见他的情绪。胤禛打量着这两个孩子,微皱了下眉头。比起自己那一众的兄弟,这俩孩子显然气势不足,不要说太子大哥三哥了,就是老五身上的那率直都不曾有。六弟,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孩子似乎小小年纪就夭亡了,对他实在没有多少印象。七弟,小时候是这样的吗?胤禛在回忆中搜索,那个淡漠的身影,安静祥和地看着四周,有着一手的好字,做起事来一丝不苟。从不参与其他兄弟的事,只是默默地呆着自己的世界。这就是七弟的生存方式吧!胤禛如是想。 “六弟,七弟吧!我是五哥哦!来坐这。有什么不懂的,哥哥教你!”胤祺走过去招呼胤祚和胤祐。听着胤祺说的话,胤祉抚额无奈,心中诽谤,五爷,就你那不顺溜的汉语,是要误人子弟吗? “你,咳咳……咳咳……”胤祚看着面前示好的胤祺,想说什么,却突然咳嗽起来。 痛苦的咳嗽声响起,吓了胤祺一跳,手忙脚乱地拍着胤祚的后背“六弟,怎么了?不舒服吗?”胤祺的声音有些颤声,担心地问着。胤祐在一旁也抬起头看向胤祚,显得有些惊慌。 “没事!”一双温热的手轻拍了下胤祐,让胤祐有瞬间的僵硬,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那温热就不见了,胤祐呆呆地看着一个柔和的背景从自己身边走过,目视着那个自称五哥的人求教般地喊着那人“四哥!”而那人接过那个五哥的活,轻轻帮咳嗽的孩子顺着气,喂着水,又吩咐着身边的人,让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有条理。胤祐好奇地看着那人,没有猜错的话,那是他的四哥。哥哥吗?是什么样的呢?胤祐突然觉得期待了。 胤祚看着这个陌生的人哄着自己,喂自己喝水,有些奇怪,这人是谁?胤祚歪着头打量着面前的人,却见刚刚还兴奋的自称自己五哥的人,小心地拉拉那人的衣服,有些害怕地问道“四哥,六弟没事吗?”原来那人是四哥,胤祚看着四哥又去安抚那个五哥。 “怎么?小五也会害怕?”胤祉对于这六弟七弟的印象真不咋样,一看就没有我满家儿郎的气势,小五虽然折腾,但是那气势还是让他这个做哥哥欣赏的。但是这两个弟弟,哎,胤祉实在不喜。但是看到小五那紧张样,却觉得有趣。看着胤禛去帮那个病秧子,胤祉心中有些别扭,开口调侃起小五。胤禛听着胤祉的话,紧皱着眉头,语气也有些不善“三哥,六弟和七弟今日刚刚就学,我们这些做兄长理应多帮衬点才是。” 胤祉感觉到胤禛的不善,摸摸鼻子,有些讪讪道“四弟说得是。只这六弟身体不适,今日还是回去休息得好!” 胤祐听到胤祉的话,抬头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四哥五哥,默默对比着。心中叹息,他还是管好他自己的事吧。 胤祚狠瞪了一眼胤祉,心中不悦,这身体是爷的,要你多事!胤祚心中不喜,却见那四哥对着自己问道“六弟,今日……” “四哥,弟弟没事,可以正常听课!”胤祚生怕这个四哥让他回去休息,急忙打断胤禛的话,保证道。 胤祚这样说,胤禛不再说什么,只点点头,却也嘱咐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胤祚点点头,心想,有哥哥的感觉真是不错!瞥了一眼胤祉,那位就算了。然后颇有兄长风范地牵起发愣地胤祐,坐到一边准备听课。 胤禛看着胤祚那小大人的模样,心中止不住的感叹,这个孩子的命运,会怎样呢?能挺住吗?胤禛真的不知道。本来没有见面,只闻其名,也就不挂心了。但现在这个孩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要为他做些什么吗? 想起佟贵妃近日的气色,胤禛心中颇为得意。那么六弟他要不要努力一下呢?胤禛犹豫着,这时的胤禛还不知道,有些事情可以改变,而有些事情是来不及改变的。 —————————————五月——————————————————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初七,皇十一子出生。皇宫之中还未来得及为这位新生的皇子庆贺,十四日就传来了皇六子殁的消息。 佟贵妃来到胤禛房门前,轻轻推开门,看到是四阿哥坐在书桌前认真地抄写着什么。 胤禛抬起头,看到佟贵妃,轻轻唤了声“额娘!” 佟贵妃上前,看着胤禛抄写的东西,轻笑了声“倒是额娘小瞧了额娘的四阿哥!” “额娘?” “没事,看到四阿哥这样,额娘就放心了。这是额娘让素问准备的点心,抄书也是需要力气的。”佟贵妃淡淡地笑着,她的四阿哥已经长大了,懂得怎么面对死亡了。她这个额娘应该感到欣慰的。 胤禛看着佟贵妃走出去,拿起盘中的点心,轻轻咬下,不见了往日的甜滑,只有那丝丝的苦味。胤禛执起笔,想起前两个月,自己还握着那个孩子的手教他慢慢地临摹,没曾想,才两个月,那孩子就没了。康熙的皇四子,大清的世宗雍正爷,重生,这些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无法掌握住人的生死,胤禛有些感伤。 六弟,一路走好!四哥最后还是没能保全你。只愿你来生能有一个幸福的生活。胤禛抄着书,心中默念。也默默祈祷着上苍,保佑他的额娘。 永和宫内,德妃安静地整理着胤祚的东西,不喜不悲。大宫女如意见到德妃那样,有些着急。突然,小太监进来,如意瞪了那人一眼,而那人却不在意,自个行礼对德妃说道“奴才奉皇贵妃之命,给娘娘送来点东西。皇贵妃让奴才告诉德妃娘娘,这是四阿哥亲笔书写的。” 德妃整理东西的手僵住了。四阿哥吗?那孩子有心了。 德妃放下东西,慢慢走过去接过那本书,对着那小太监说道“转告皇贵妃,奴婢在这谢过了。如意,打赏!” 如意应声上前将赏赐给那小太监。德妃拿着那本书小心地翻着摸着,心中感到一种平静。原来在这皇宫之中,自己并不孤单,自己还有那个孩子。哪怕那个孩子不属于自己。却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德妃抱着那本书,静静地留着泪,似在温暖,又似在发泄。如意见此,慢慢退出那件屋子,让德妃一个人静思。她了解自家的主子。过了今日,她家的主子会更加坚强的。这或许就是宫中的女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清史稿记载索额图的,有这么一段: 十九年八月,以病乞解任,上优旨奖其“勤敏练达,用兵以来,赞画机宜”,改命为内大臣。寻授议政大臣。先是索额图兄噶布拉,以册谥孝诚仁皇后推恩所生,封一等公;弟心裕,袭索尼初封一等伯;法保,袭索尼加封一等公。二十三年三月,以心裕等嬾惰骄纵,责索额图弗能教,夺内大臣、议政大臣、太子太傅,但任佐领,并夺法保一等公。二十五年,授领侍卫内大臣。 所以那时康熙是真不待见索额图,那是明珠倒真是春风得意。 第27章 生病 皇宫中的人都习惯于遗忘,对于六阿哥的夭亡,或许唏嘘或许感同身受,但最终还是忘记。阿哥们照常上书斋,只是这书斋中少了个人罢了。 胤禛寅时来到书斋,就见胤祐一人无声地站在胤祚的座位旁,不知在想什么。胤禛慢慢走过去,轻轻地喊道“七弟。” 胤祐抬起头看到一章熟悉的脸,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四哥!”也不多说什么,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看起书来。胤禛见他那样,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温习起功课。 不一会,胤祺和胤祉也来了。胤祺看着胤祚的座位稍微愣了愣,胤祉拍了一下胤祺,说道“想什么呢?还不赶快去温习功课。” 胤祺听到胤祉的话,皱了皱眉,走到自己的座位,拿起书看了起来,但还时不时看看胤祚的座位。胤祐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看那个空位,又看看胤祉,便专心地看起书来。 胤禛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向胤祉。胤祉被胤禛看得有些发毛,实在不知道小四这是怎么了,再看看老五已经去看书了,摸摸鼻子走到自己的位子看起书来。胤禛看着胤祉的态度,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就说嘛,当年敏妃、十三去世的时候他怎么能那样随便,敢情小时候就没有把这伤逝之事放在心上,那你还读得什么书啊!胤禛越想越气,手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书。 “嘶……”胤祉胤祺胤祐听到声音都往胤禛的方向看去,胤禛尴尬地看着自己手中被撕开的纸,轻咳了声“额……我要跟皇父说,这书一点都不结实。” 书斋内一片静默。“哈哈……四哥!你这是?”胤祺很不厚道地笑开了,胤禛狠狠瞪了一眼胤祺,胤祺捂着嘴,虽然肩还是一抖一抖的,但已经没有发出声音了,开玩笑,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四哥啊,爷还指望着四哥呢。胤祺急忙调整了一下情绪。 胤祉和胤祐听到纸的声音,抬头,看着胤禛,着实愣了愣。胤祐迅速低下头,继续看书,所以没人注意到他微弯的嘴角。胤祉愣了愣,也低下了头,但胤禛还是发现了他的肩一颤一颤的。胤禛扫了三人一眼,无奈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将它交给了自己的哈哈珠子。拿起另一本看起来。 康熙听到书斋的奏报,乐了好一会。心想,这小四真是有趣得紧呢!六月巡幸塞北,要不带着他一起去,说不定还能解闷呢。但想到太皇太后和佟佳的反应,哎,还是算了吧,那孩子太小了。还是带着胤礽和胤禔吧!那俩孩子八成又要郁闷了,想到这个康熙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六月一日,康熙帝巡塞外,皇太子胤礽、皇长子胤禔随行。就在康熙离开没两天,紫禁城内的胤禛突然昏倒在书斋内,让皇宫混乱了。 佟贵妃看着病床虚弱的胤禛,感到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今早这孩子就不对劲,自己怎么会忽视了呢?如果这孩子真出了事,自己怎么办?自己这个当额娘的,怎么就没看出那孩子的不对劲,让那孩子那样无力地躺在那。他是在惩罚自己吗?惩罚自己的不合格吗?所以打算不要额娘了吗?佟贵妃几乎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境地,心中钝痛着。 “娘娘,您稳住啊!”素问扶住皇贵妃,安慰着。四阿哥对于皇贵妃的意义,怕是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宫里的人都说,四阿哥能得到皇贵妃的疼宠,是四阿哥修来的福分。可是有谁知道,这四阿哥才是皇贵妃的精神支柱啊。皇贵妃喜欢孩子,这些年老不容易盼到一个女儿却夭亡了,伤心归伤心,但是为了四阿哥,皇贵妃却努力地振作。那时她就知道,怕是这四阿哥在皇贵妃心目中比那个小公主要重要得多。可如今,这四阿哥…… 佟贵妃迷茫地看着扶着自己的人,素问看到这样的佟贵妃,担心不已,劝道“娘娘,四阿哥还指望你照顾呢!你这样,四阿哥他……” “四阿哥会没事的。对不对?”素问感到自己的腕部被深深地掐着,她不知道皇贵妃用了多大的力,但是她知道皇贵妃正在崩溃,急忙安慰道“娘娘,四阿哥不会有事的。他怎么会舍得娘娘呢?” 佟贵妃愣愣地看着素问,嘴里念叨“舍不得?” 素问肯定地点点头道“是啊,四阿哥舍不得娘娘的啊,娘娘,您要振作!” 佟贵妃这才惊醒,那个孩子还需要她,她怎么能倒下。她还要保护那个孩子,还要看着那个孩子成长呢。素问看着佟贵妃的神情的变化,感受到腕上地放松,知道皇贵妃已经无事,放下心来。 永和宫里的德妃听到消息,摔碎了杯子,烫伤了手,如意看着那样的德妃,急忙上前给她处理,嘴里小声地劝慰着“娘娘,要不我们去承乾宫看看四阿哥吧!您别这样。” “不,我不去。”德妃一听如意的建议,便退了一步,摇着头眼神无光地说着,“我不去,不能去!那个孩子会好的,他会好好的。皇上、太皇太后还有皇贵妃,他们会庇护他的,对不对?”如意担忧地看着德妃,心中说不出的酸楚。都说这皇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谁又能知道这宫里人的辛酸和苦楚。不说她们这些奴才,就是这些主子们,哪个没有自己的苦痛啊! 巡幸在外的康熙此时也接到了消息。康熙紧紧握着奏报,那个孩子病倒了吗?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双明亮而幽深的眼睛,一声声糯糯的声音,还有那一幅幅的字。似乎还有些什么,对了,还有那孩子练字时宁静祥和的神情;下棋时狡黠的笑容。何时,他拥有过那个孩子那么多的表情。那只是他的儿子罢了。儿子,他有许多,就算夭亡的不少,但是活下来的也很多。前些日子老六殁了,但是又怎么样呢?区区一稚子,有何关系。再说了,那老六长什么样,他都不是很记得。但是那个孩子不一样,他留给自己太多太多的表情,似乎自己不是很舍得。罢了,看在佟佳和胤礽的面上,回宫去看看那孩子吧! 另一边胤礽也听到的消息,心中着急,想要去见皇父,却被索额图绊住。 “叔公?”胤礽有些奇怪地看着索额图,不知道自己这叔公此时有何事。 “太子,请恕老臣斗胆,敢问太子殿下可是想去跟皇上说四阿哥的事。” “小四生病了,孤要回去有何不对?”胤礽觉得自己这叔公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这些日子不是暗示自己,明珠太过得意,就是说大哥怎么样,现在连小四的事他都管。他想干什么?胤礽狐疑地瞪着索额图。 索额图看着太子那质疑的眼神,有些发憷,但还是开口道“太子殿下,自古天家无亲情!太子殿下的兄弟们……” “够了,叔公!”胤礽打断索额图的话“孤还有事,就不陪叔公了!”说完胤礽就气呼呼地走了。 索额图看着胤礽的背景充满无奈。这皇太子什么时候能成熟点,如果他能成熟点,自己还要争什么?只是这孩子如此性情,怕是以后……哎,为了我赫舍里一族的荣耀,为了那孩子,自己还不能放弃。 胤礽从索额图那出来,心里更加地烦躁,小四的事就够他心烦的啦,索额图那老东西还来嚼舌根,他当孤不明白他的企图吗?皇父早就告知他了,这些权臣都是想尽办法要从他们身上索取利益的,不可信,但必须要用。如果不是因为索额图背后的势力,他还真懒得搭理这个叔公。 胤礽有些担忧地望向远方,小四,他还好吧! 翌日,出巡人马便收到通知,皇上决定返京。胤礽心中一跳,难道小四真的那么严重?胤禔看看胤礽,心中也是担忧。 康熙回到皇宫直奔承乾宫,宫内的人看到皇上回来都吃了一惊,不得不感慨,这四阿哥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真是不一样啊! 刚进承乾宫,康熙就被满屋子的药味给呛到了,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那个孩子没事吗? “奴婢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素问一出来就见到了皇上,着实吓了一跳,急忙行礼。 康熙也没怪罪的意思,只是问道“四阿哥,现在怎么样?” “这……”素问还在斟酌回话,康熙已经先一步走进内室了。胤礽和胤禔对视一眼,也不管素问,跟着康熙走进内室。 三人一进内室,就看到佟贵妃单手支撑着头打着瞌睡,另一只手紧握着四阿哥的手。旁边伺候的人看到皇上,惊了一下,准备行礼。康熙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许出声。 康熙慢慢走进,看着床上那孩子脸上苍白,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心中涌起了一阵阵的怜惜。 胤礽和胤禔都有些着急胤禛的情况,但见佟贵妃守在床边,也不敢造次。只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佟贵妃撑着头的手一送,身子一惊,开口道“四阿哥!”吓了几人一跳,而佟贵妃丝毫无感,一醒来就摸摸胤禛的额头,想起什么,一回头却看到康熙,有些怔住。想起自己的模样着实不好意思,起身行礼却被康熙扶住。康熙走到床边,拉过胤禛的小手,搭上他的腕部,闭眼,仔细诊起脉。 佟贵妃看着康熙将胤禛的手放进被子里,有些紧张地看着康熙,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康熙看着佟贵妃那样子,有些好笑道“老四没事,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四阿哥没事了吗?”佟贵妃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上天保佑!菩萨保佑!” “这小家伙真是会折腾他的父母兄长。”康熙也松了口气,看着胤禛打趣着。 “皇上!”佟贵妃嗔怪地叫了康熙一声。康熙笑笑,然后说道“老四没事了,都去休息吧,这里有人伺候着呢。”看着佟佳想反驳,康熙有些严厉地说道“佟佳,由其是你,要好好休息。胤礽胤禔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先去休息,明天再来看老四。” 三人看着康熙的神色,只能应下,恋恋不舍地走出屋子,康熙看着他们那样就好笑。在刚刚佟贵妃的座位上坐下,看着床上的孩子,伸手捏捏那孩子的鼻子,骂道“你倒是好,躺着舒服。朕和胤礽他们可是赶了一天的路!都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梁九功看着皇上那样偷偷地笑了,心里更是不断提醒自己,四阿哥是不一样的,以后要小心伺候着。 连着几天的调理,加上胤礽他们的督促,胤禛的身体很快地恢复了。康熙看着不再苍白的四阿哥,才放下心来。十六日再次启行。 作者有话要说:六月初一日庚寅(7月2日) 康熙帝巡塞外,皇太子胤礽、皇长子胤禔随行。初八日闻皇四子胤禛患痢疾,初九日返京视疾。十六日再次启行,七月初九日驻汤泉。 偶研究了一下,十一阿哥出生时间是在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初七,皇六子殁于二十四年五月十四日。这么看来的话,六月初七是十一阿哥的满月,貌似老康也没多大重视。但是四四生病,他却星夜赶回。 再看看这一段,《康熙实录》上的记载 康熙四十七年。戊子。九月。甲戌朔。上驻跸鹫和洛。 ○乙亥。谕扈从诸大臣等、自十八阿哥患病以来、朕冀其痊愈、昼夜疗治。今又变症、谅已无济。朕躬所系甚重。上则恐贻高年皇太后之忧。下则天下臣民、咸赖予一人。区区稚子、有何关系、朕乃割爱、即此就道。至二十里许驻跸。特谕。是日、上驻跸布尔哈苏台。 很多人都知道康熙宠爱十八,但是这里康熙说“区区稚子、有何关系、朕乃割爱、即此就道。” 对比一下此时对四四的态度!多么jq啊!好吧!偶承认,偶yy太丰富了。 第28章 老八胤禩 康熙二十四年六月十六日,康熙带着胤礽胤禔再次出发去塞北巡幸。康熙在临行前特地去承乾宫训斥了一顿胤禛,说什么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惹得父母兄长着急,所以这些日子待在承乾宫好好反省,顺便多读点书。 胤禛听着康熙的训斥,有些郁闷,又不是他想生病的,怎么生病都成了他的罪过。多读点书?读书就能不生病吗?但是康熙发话了,胤禛也不能违抗。 佟贵妃自从那日之后,就开始捣鼓起补品来,说是要给四阿哥好好补补。胤禛对于补品没有多大热衷,但是额娘的一片心意,他自然也不会抗拒。再说了,他还能借此和佟贵妃讨论一下这养生之道呢。所以胤禛这段时间将四书五经都丢在一旁了,跟太医讨了一些书在看。所以当佟贵妃端来补品,胤禛就先品评一下这里面的材料,又将这些材料的功效说出。 佟贵妃惊奇地看着胤禛,胤禛笑笑,拿出书有些委屈地对佟贵妃说道“额娘,皇父说我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要多读点书,所以儿子就让太医给儿子列了些书名,最近在读。额娘,没想到还受益匪浅呢!” “你啊!这是在怨你皇父?”佟贵妃担忧地问。 “哪能啊!儿子知道这次生病让皇父额娘还有大哥二哥都很着急,但是真的不是儿子想要生病的。”胤禛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低落地说着。 佟贵妃摸着胤禛的小光头,有些自责地说道“其实这次怪额娘,是额娘没有注意到四阿哥不舒服,让四阿哥受苦了。” “才没有呢!”胤禛听到佟贵妃那么说立马反驳“额娘,是儿子不好,让您担心了。儿子错了,皇父说的对。您不要自责好不好!” 佟贵妃看着那孩子真挚的眼神,不知道说什么。而胤禛则得意洋洋地拿出一叠纸给佟贵妃,那表情还特得意,似在让她表扬。佟贵妃有些狐疑地翻着那些纸,是不是疑惑地看看胤禛。胤禛很得意地炫耀着“额娘,儿子最近看到书上说华佗以模仿动物的动作创出五禽戏以养生,所以儿子也捉摸了一套动作用于养生的。很适合额娘的!”看着胤禛那一闪一闪的眼睛,佟贵妃心中涌起一股热流,拿着那些纸的手也稍稍用力,这是那孩子的心血啊!胤禛没有察觉出佟贵妃的情绪,拿着纸解释着“额娘,你看这个动作,每天晚上入睡前做就可以了。很简单哦!” “辛苦四阿哥了。” “不辛苦,儿子想要额娘好!一点都不辛苦。”胤禛对着佟贵妃认真地说道。看着佟贵妃,心中默想,这些东西他早就想拿给额娘了。这后世的瑜伽,说是对身体有好处,看着那动作,胤禛知道有一定的道理。而他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皇父罚他,或许正好是个契机。他找太医要了医术,有些书他上辈子都已经看过了,知道哪些是重点,再加上后世的经验,他将一些简单的瑜伽动作画出来,这样既可以帮额娘强身又能不被怀疑。 胤禛有些感谢这场病了,给了他一个这么好得理由。佟贵妃看着胤禛认真地讲解着这些动作,连什么时间做都想好了,不得不感慨这孩子的细心,更为有这样一个孩子而骄傲着。 母子俩和乐融融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太监来禀告说是惠妃娘娘来了! 佟贵妃牵起胤禛去正殿见惠妃了。 惠妃见到佟贵妃便行礼,佟贵妃微扶了一下她。然后牵着胤禛坐下。惠妃这时牵出跟在她后面的一个孩子,温和地说着“八阿哥不是说想见见四哥的吗?四阿哥在这,怎么反而躲起来了呢?” 胤禛一听八阿哥,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好奇地看看惠妃的后面,却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双眼睛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胤禛。 胤禛歪着身子看向躲在惠妃后面的小八,只见那孩子眼角弯弯,似带着笑,嘴角微启,明显的天真开怀。佟贵妃一看八阿哥也来了,招呼着“八阿哥也来了,到佟母妃这来,让佟母妃好好看看。” 胤禩躲到惠妃身后,时不时伸出头瞄瞄胤禛和佟贵妃,佟贵妃看着胤禩的动作,笑得温柔。胤禛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个八弟。对于这个弟弟,他曾经期待过,也曾努力教导过,只是最终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个弟弟的渴望理想抱负,或许他从未看清过。只知道他享受被众人夸耀赞赏的眼光。 佟贵妃摆了个手势,示意惠妃落坐,然后轻拍了胤禛,说道“四阿哥,去把弟弟牵过来让额娘瞧瞧。” 胤禛看着佟贵妃揶揄的表情,无奈地往胤禩方向走过去。惠妃正好移步坐下,和佟贵妃在一旁看着俩孩子的互动。 胤禩本来还想遮住自己呢,却发现额娘已经做到一边了,想要走过去,却见到那个小哥哥向他伸出手。胤禩含着手指看了胤禛一会,胤禛看着胤禩那样真想转身离开,但碍于佟贵妃和惠母妃在场,没敢甩袖子走人,但老八这好奇的眼神还是让胤禛很不爽。准备转头跟佟贵妃说时,胤禩突然将含在口中的手指抽出,抓住了胤禛的手。胤禛嫌弃地扭曲了自己的脸,心想这个小八可以再恶心点吗?胤禩看着胤禛那扭曲的脸,哈哈笑了起来,很愉悦地往胤禛身上靠。胤禛的眉锁得更紧了。一旁的惠妃乐呵呵地说道“八阿哥很喜欢四阿哥呢!” 胤禛心中的小人叫嚣着,这种喜欢,爷不稀罕! 胤禛牵着胤禩走到佟贵妃面前,立马把他交给佟贵妃,然后拿出手帕擦起自己的手指,心中更加郁闷,小五小时候都没有这样啊,小八这是什么毛病啊!多大的人了,还留口水。 佟贵妃好笑地看着胤禛有点抓狂表情,抱起胤禩,拽拽他的小耳朵,说道“被你四哥嫌弃了呢,你四哥可是有洁癖的,你还这么折腾他。” 胤禩疑惑地看着佟贵妃,又看看刚刚牵着自己的小哥哥,呵呵地乐了起来。 佟贵妃看着这么讨喜的八阿哥,立马喜欢上,对着惠妃说道“惠妃好福气,这八阿哥可真讨喜。” “哪的话啊,这八阿哥可淘得很,连大阿哥看着他都头疼,哪有四阿哥招人喜欢啊!大阿哥可是心心念念着四阿哥这个弟弟呢!”惠妃应酬地说着。 佟贵妃看着虎头虎头的八阿哥,还有那乐呵呵的样子,又转头看看四阿哥,笑着说道“惠妃,哪的话啊,四阿哥也就这几年看着还稳重些,小时候可淘得很呢,出个门我都担心他会摔着。也多亏了大阿哥和太子得看护,这才没出什么事。”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拉过胤禛,慈爱地说着“四阿哥,你现在也是哥哥了,要好好看着弟弟哦!” 胤禛瞥了一眼佟贵妃怀里的胤禩,一脸的嫌弃。抬头刚想说不要,却看到了佟贵妃威胁地目光,微微点了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声道“知道了!” “呵呵,这才是额娘的好孩子。”佟贵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着胤禩说着“快叫四哥,以后四哥会照顾小八哦!” 胤禩似懂非懂地看看胤禛又看看佟贵妃,低下头像是思考什么,抬起头来就对着胤禛笑了起来,“四哥!” 胤禩这张稚嫩的脸不知为何慢慢与记忆中的一种脸吻合了,让胤禛有种冲动想要撕烂。 “恩?咳咳!”佟贵妃看出胤禛的想法,提高声音提醒着。触及到佟贵妃的眼神,胤禛只能放下手,却狠瞪了眼胤禩,心中诽谤,这只该死的笑面狐狸,敢情这么小就会用笑容讨好人了。胤禛“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胤禩。 佟贵妃看着胤禛别扭的表情笑笑,然后跟惠妃攀谈起来。 胤禛在一旁听着,很快抓住了重点,敢情惠母妃想要跟皇玛嬷学,先把胤禩扔进书斋带上半年。额,等等,惠母妃这意思,又是把老八扔给他?老八啊,这个人是老八耶,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爷不要! 佟贵妃瞥了一眼快要炸毛的胤禛,然后与惠妃客气了几句,成功地把胤禛给卖了。胤禛想要反驳,却被佟贵妃的一个眼神给镇压了。 等惠妃带着八阿哥离开了,佟贵妃才有空和胤禛交流。看着胤禛那鼓鼓地脸,佟贵妃淡淡地笑着,问着“怎么?四阿哥不喜欢八阿哥?” “一团肉球,有什么好喜欢的!” “呵呵……” “额娘,你看看那个小鬼!”胤禛拿出刚刚插手的手帕,一脸地嫌弃。 “过来,四阿哥!”佟贵妃将胤禛拉到身边,牵起他的手,缓缓地说道“四阿哥,额娘告诉过你,你是大清的皇阿哥,所以要担负一定的责任,对不对?”胤禛点点头,佟贵妃暖暖地笑笑。继续道“四阿哥,今天,你给额娘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有需要你喜欢的,也有许多你不喜欢的,他们是一同存在的。你可以靠近自己喜欢 ,但是却无法阻止你不喜欢的靠近你。这时你该怎么办呢?”胤禛惊讶地看着佟贵妃,而佟贵妃继续道“这需要忍耐,百忍才能成刚成才 。所以四阿哥,你要学会接受,接受所有这一切。就从八阿哥开始,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必须接受他是你弟弟这个事实。懂吗?” 目光流转,胤禛欣赏着自家额娘眼中的坚定睿智包容。这是一种强大,包容着的强大。这一刻他终于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以柔克刚了。此时此刻,胤禛无比庆幸,他是懂事的,能够懂得额娘交给他的济世之道。 最终在康熙二十四年年末,胤禛身后还是跟了一个名叫胤禩的小尾巴。而胤禩充分让胤禛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三岁定终生。在书斋内待了一天,就已经让所有人对他都能和颜悦色。胤禛不得不对胤禩竖起大拇指,敢情这八贤王收买人心的功夫是与生俱来的,让人不得不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偶怎么觉得这章写得像恶搞呢!自己都没脸看了。但是想起老八差不多要就学了,只能先写他了。大家将就将就吧! 第29章 练字 康熙二十五年,胤禩正式就学。正好逢皇太子出阁讲学,众位师傅自然无暇过多地关注这新来的皇子。 胤禛冷眼看着胤禩的落寞,又看着他慢慢堆积起来的笑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想起后世之人常说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说的就是老八吧。他爱惜过胤禩的才华,也曾真心期盼胤禩能与他兄弟同心开创一个新的大清。人们都说他雍正爷刻薄寡恩,但他只是想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罢了。所以他给胤禩机会,只是最终却……后人只知雍正爷是胜利者,八爷是失败者,却不知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胜负,两败俱伤而已。 恨吗?从何恨起,一切只因生在帝王家,别无选择的斡旋争斗。 怨吗?他是真的怨过,为什么他胤禩就是不能将自己的才华用在正途上,整天想的都是收买人心。人心那么容易收买吗? 胤禛打量着眼前的胤禩,有时他真的想知道,这个老八到底明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阿奇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胤禛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或许这个老八真的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吧! 胤禩一直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书,却总能感到一道灼热视线,让他很不舒服。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四哥盯着自己发愣。胤禩看看胤禛,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褂袍,没发现什么异样,抬手检查一下自己的袖口,也没发现什么。胤禩疑惑,这四哥想干啥?心中却想你看着我,我就看着你,这么想着,便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体前倾,将头枕了上去,打量起胤禛来。 胤禛没有反应,胤禩也不动,就这么盯着胤禛看。胤禩这才发现,四哥根本就没有在看自己。胤禩虽小却早慧,他知道这个四哥跟宫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只要他笑着,嬷嬷们会夸赞他,惠母妃和大哥更是对他温和得多。但是这个四哥却不是,他的眼中有的是若有若无的疏离。最初的见面,四哥似乎就不喜欢自己,想起那双自己握住的手,还有那被四哥蹂躏的帕子,胤禩笑了,即使不喜欢,但是四哥没有甩开呢。比起大哥,四哥更温柔呢! 大哥啊,印象中大哥总是急匆匆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是每次提起四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宠溺得意,为此惠母妃都没少吃味。那时待在一旁的他就会对大哥口中的四弟又羡慕又好奇,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一直以为四哥也是一个乐呵呵的人,直到见到他,他才知道原来四哥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这个哥哥会皱眉,会生气,对着自己更是没有好颜色,但这样的哥哥更想让他亲近呢。在书斋的这些日子,即使四哥对他不怎么理睬,但是还是会时不时看看自己的功课,指导一下。 想到这些,胤禩笑开了。胤祐看着旁边趴在那,一脸的傻笑的八弟,默默叹了口气,至从这孩子来了,自己便莫名其妙成了这孩子的保姆,这都是什么事啊! “八弟,八弟!”胤祐喊着一旁傻乐的胤禩,胤禩被胤祐一个大声吓了一跳,立马从桌上蹦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胸口,问道“七哥,干什么啊!吓死弟弟了!” 胤祐横了他一眼,说道“让你临摹的字临摹好了吗?竟然在这发愣!” 胤禩一听临摹字,小脸耷拉下来,做出低头认错样,时不时那眼睛撇撇胤祐,胤祐被胤禩那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温和地哄着胤禩“八弟,七哥这是为你好,七哥也是这样过来的,这字多练练就好!” 胤禩看着那毛笔一脸地纠结,心想,爷讨厌这毛笔,软趴趴的都不知道怎么写。然后委屈地看着胤祐,胤祐被胤禩看得大囧,心里不断疑惑,爷有欺负八弟吗?胤祐不断地回忆自己的语气态度,充满疑惑。 “小七,你去温习功课吧!八弟就交给哥哥吧!”胤祐正左右为难,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回头一看竟是胤禛。 “四哥,这……”胤祐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看着老八是他该做的事情。看看胤禛又看着是不是就瞄瞄他的胤禩,胤祐一咬牙,“那就麻烦四哥了!弟弟我先去温习功课了!”说完,胤祐就跑了。 胤禛看着胤祐落跑的身影,心中好笑,又看看自己面前低着头的胤禩,心中默叹,这装可怜卖乖的也是要分对象的,对老七那样的老实人,用这一招,该说你老八聪明还是笨呢! “八弟,在想什么呢?”胤禩看着面前的胤禛,有些呆愣,心想,七哥怎么跑了,把自己扔给四哥,这算怎么回事啊!胤禩小心地看着胤禛,调整好笑容说道 “四哥,那个……弟弟对于昨天的书有些不解,能不能请四哥讲解一下!”胤禩犹豫了会,便顺溜地请教着胤禛。 胤禛看着胤禩的笑容,恍如隔世。似乎在他遥远的记忆中,胤禩也这么笑着问过他,那时自己还是很喜欢面前这个孩子的笑容的。而现在心境毕竟不一样了,只觉得虚伪,没注意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不想笑就不要笑,真难看!” 胤禩身体一僵,有些惊疑地看着面前的四哥。自己笑着不好吗?明明惠母妃和大哥对着笑着他都很喜欢,就连佟母妃看到自己都夸赞自己是讨喜的孩子,为什么四哥会不喜欢呢?胤禩有些委屈,倔强地看向胤禛。 胤禛看着胤禩,有些无奈,毕竟胤禩还小,想要得到别人的关注与喜欢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也正是因为小,现在打磨,或许还来得及。大哥就是很好的例子,虽说现在大哥还是不服二哥,斗嘴什么的都是常事,但是胤禛看得出两人之间的亲密。小八的话,他也想争取一下。如果到最后胤禩还像上辈子那样子的话,那么就怨不得别人了,只能说明你胤禩是扶不起的阿斗。 本来在委屈的胤禩发现胤禛就那么直直地打量着他,没由来得觉得心虚。胤禩小心地看看胤禛,发现他依然没动,心中忐忑,突然想起七哥让他练字来着,急忙拿起毛笔,也不敢笑了,只小心地说着“四哥,我可以练字了吗?” 胤禩那小心委屈的样子,让胤禛莞尔,心想,这老八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还不是当年那个长袖善舞的廉亲王呢,便缓和了一下表情,点了点头。 胤禛在面前,胤禩不敢放肆不敢撒娇,但这毛笔字,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折磨啊!胤禩握着笔,偷偷地瞄着胤禛,虚浮无力地练着毛笔字。那样子让胤禛直皱眉,胤禩一眼瞄过去,心扑通一下,生怕惹四哥不高兴。 胤禛走过去,握住胤禩拿笔的手,帮他调整着握笔的姿势。突然的亲近让胤禩吓了一跳,胤禩欣赏着自己四哥的侧脸,心想,四哥果然比大哥温柔。 “想什么呢?还不赶快练字!”胤禛不满地训斥着胤禩,一瞬间让胤禩蔫了。胤禛对胤禩的表情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握住胤禩的手教着他运笔,不一会,一个“真”字成型,胤禛松开胤禩的手。胤禩看看桌上的字,又看看自个的手,不明所以。 “怎么?还是不会?”胤禛挑眉问着,胤禩这才明白,原来刚刚四哥只是给自己做一个示范,看着胤禛的表情,胤禩也没有胆子反驳,敛神开始练起字。 “提笔姿势不对,用力方式也错了!” “恩?”胤禩看着身旁的胤禛,不知何意。 胤禛无奈只好再次手把手教着胤禩写字,嘴里还说着“写字不是用手的力量,而是要用腕部的力量。”胤禩感受着手上的力量,有些疑惑,四哥不让自己笑,那么自己不笑,是不是四哥就会喜欢自己呢?他其实感觉得到四哥似乎不是很喜欢他,却想不通为什么,刚刚四哥的那句话,是不是四哥在告诉自己,他不喜欢自己的笑容呢? 胤禛感到胤禩的不专心,停下笔,看着他。胤禩触及到胤禛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说。而胤禛却开口了“小八,练字要求心稳而定。静气凝神,心无旁骛方能练就一手好字。而你……” “小八会努力的!”感觉到四哥语气中的失望,胤禩急忙保证。 胤禛看着胤禩认真的神情,稍怔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准备继续看书,这时胤禩却开口了“四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笑?如果我不笑的话,你是不是会喜欢我?” 胤禛停下脚步,这次是真的愣住了,胤禩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是因为自己刚刚的那句话?自己明明是希望他能真实一点,就想刚刚教他习得字一般“真”,对人真心,做事认真。可是他怎么会那么认为?胤禛这才觉得或许他和胤禩从来就没有好好沟通过,是不是因此总是曲解了对方的意思呢?不管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就目前而言,胤禩他需要一个答案吧!胤禛转过头,看向胤禩,放柔声音说道“小八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因为……”胤禩不知道该怎么跟四哥说起。 “小八,等有一天你能想明白什么对于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你就明白四哥今天的话了!” “最重要的东西吗?”胤禩品味着胤禛的话,有些不太明白,四哥这是在说什么? 胤禛也不理胤禩,继续看着书,心中却也不平静。最重要的啊!沉寂、隐忍、周旋,只因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最重要的是什么。胤禩,你呢?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人心是你所求吗?可是你可曾知道人心从来都不是收买所得,是真心换来的。真心啊,那个一片赤诚的孩子曾在自己面前那样豪情壮语地说着。想到这个,胤禛笑了,那个孩子今年就要出生了。刚刚出生时是什么样子呢?胤禛有些期待着。 胤禩练着字,是不是看看一旁的四哥,却见他眉眼都笑开了。胤禩心中很憋屈,很想知道是什么让自己的四哥笑得如此开怀。 胤祐自那天胤禛插手了胤禩的事之后,就将督促胤禩练字的事扔给胤禛。自个乐得逍遥,胤祺却不高兴了,感觉自个被四哥遗弃一般,便总哀怨地看着胤祐,胤祐被胤祺盯得头皮发麻,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兄弟,怎么一个个的眼神都这么瘆人呢!再想起,貌似他后面还有九弟十弟十一弟十二弟,如果每个都这样……胤祐想着就一个哆嗦。 书斋内的孩子各有各的想法,而康熙也在准备今年的北巡。 康熙二十五年七月二十九日,康熙帝巡视古北口外,谕皇太子胤礽、长子胤禔、三子胤祉和四子胤禛随行。 作者有话要说:发一段太子出阁讲学的资料。 (闰四月)二十五日戊寅。…… 上顾大学士勒德洪等曰:“从来太子书字皆内阁詹事看详。今皇太子自六岁至今,所写满汉字一并发出,尔等传詹事会同较阅,将不到处来奏。” 大学士勒德洪等捧出,同詹事汤斌等细加展阅。满字书贞观政要,汉字书古人格言。书法端重藏锋,俨然名帖。每张皆皇上逐日朱笔点阅者。 是日,皇太子讲官、礼部尚书/管詹事府事汤斌,詹事尹泰,郭棻等向侍卫纳尔泰、二格转奏曰:臣等今日于皇太子宫初行日讲,奉皇太子令旨曰: “皇父虑予幼稚,未知勤学,日以为念,即一字一画无不躬亲详视,勤加训诲。予性不敏,于皇父睿旨虽未尽能领会,然何敢不殚心竭力从事于学?四书、《书经》、《易经》略能背读。既恭听皇父讲解,今复举行大典,设立讲员,敢不佩服《易经》蒙卦之义。况尔等皆学问渊博,品行端方,可以倚任,所以皇父著尔等为予讲官,此正予重道崇儒之日也。今特于尔等进讲时,停其行礼侍立,赐坐进讲,庶得从容讨论,便于问难,可以讲解多时。” 臣等恭听,不胜惶悚,遂呈奏曰:“臣等谫陋微末,学问粗疏,蒙皇太子勤学重道,孜孜不已,特加旷典,优待臣等,殊不克当。仍应行礼侍讲,以抒微悃。” 未蒙皇太子俞允,复奉令旨,谆谕臣等曰: “予意已定,实出至诚,尔等其勿固辞。”恭请皇上敕谕,令照旧例进讲。 奉旨:“皇太子冲年,嘉向典学,尔等勿沮其意。况赐座进讲,古礼有之,著即遵行。” 汤斌等又奏曰:“赐座免行礼,虽古有之,但臣等自分何人,焉敢邀此特典。” 上曰:“尔等既再三固辞,仍著行礼,还遵皇太子意坐讲。” 随呈奏皇太子,蒙皇太子令旨曰:“皇父既有谕旨,尔等遵行。” 以资料说明那时期的太子还是很优秀的。 哎,昨天被八粉的一个帖子打击到了,说什么八爷对付太子,那是因为太子太渣。偶囧!人家太子要哭的。 感情出了八爷,其他爷都是渣了。 想到八粉,偶真不想写八八。八八偶还给你机会,你看偶们对你好吧!乃赶快跳起来咬死八粉吧!不然乃老人家死后都不安宁的说! 第30章 北巡 康熙二十五年七月二十九日,康熙出巡的日子。由东华门设卤簿,在京诸王以下文武官员,俱服蟒袍,两翼跪送。出东直门,向密云县河槽庄进发。 无逸斋内,胤祐翻看这胤禩练的字,抚额,这字实在是……望向胤禩,却发现他一脸出神地看着窗外。瞥了眼胤祺,也是一脸的无精打采。再看看这空旷的屋子,叹了口气,他都感到冷清了! 慈仁宫中,佟贵妃跟太皇太后商量着事情,却显得有些恍惚。太皇太后笑笑,便将话题引到了四阿哥之上,佟贵妃一听来精神了,和太皇太后说了很多四阿哥的事情。太皇太后好笑地看着佟贵妃,心想,到底是有子万事足啊,他那孙儿要吃味了!苏麻喇姑看着太皇太后的神情,就知道她想什么,无奈地摇摇头笑着。 而此时的胤禛正尴尬地坐在康熙的御辇里,有些不知所措。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御辇里。小心地瞄了瞄自家的皇父,正认真地看着奏折。胤禛低着头,把玩着自手指,认真地思索着。这一世虽说大体上没有什么改变,但是似乎却总是在一些事情上转了弯。像大哥和二哥的关系,自己和小五的关系,还有就是皇父的态度。看向康熙,胤禛有些恍惚,这是一位帝王,还是仅仅是自己的父亲呢?面对着皇父,他是小心的,因为怕被看穿,毕竟轮回重生如何让人能想象和相信呢!但看着这疲惫的身影,他却是那样的共鸣,那个位子所要担负所承受的,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想要帮皇父,但是现在的他却不能,甚至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不能。只因他的父亲足够的强大,更因一位帝王的权威不容侵犯。 “小四,小四!在想什么呢!”威严地声音让胤禛一惊,眼睛直直地看向康熙,让康熙一愣。批阅了一堆的奏折的康熙,刚放下笔拿起茶杯喝口茶休息一会,却看见坐在御辇角落里的小儿,神情恍惚,两手交握,拇指却是不停地摩挲着食指,像是在苦恼着什么,所以开口提醒着,却意外撞上了一双清澈而又幽深的眼睛,那似乎是一种天真与沧桑的融合,含着真诚却又夹杂坚韧与果决。康熙自己都无法说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瞬的震撼。 “皇父,皇父?”胤禛试探地叫着康熙。 康熙回神看向胤禛,只见那个孩子恭敬而又有些不安地唤着他,眼神中有着他所熟悉的孺慕,似乎刚刚那一切只是他的错觉。康熙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孩子,想要探究着什么。胤禛一抬头便看到康熙那锐利的眼神,心中一颤,慢慢握拳,让自己镇定。康熙注意着胤禛的动作,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有些吓到这孩子,轻咳了声,缓和下情绪,问道“小四,刚刚在想什么?” 听到康熙的话,望了下康熙的表情,胤禛才稍微放松一点。虽说他也曾为帝王,震摄朝堂,但皇父余威犹在!再则,现在的他能怎么样?皇父还年轻的很,自己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没有出生呢,现在想做什么,那不是找死吗!最好的方式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安稳点,做好自己的分内的事。胤禛收敛心情,恭敬地回道“儿臣只是想去看看二哥。” 对于胤禛的反应和表现,康熙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在他那样施压的状况下还能保持镇定已经很不容易了。即使是胤礽,有时被自己这么看着都会露出委屈胆颤的神情。但这个孩子除了不安,并没有显出其他什么反应,这很好,有大将风范。嘴角微弯,刚想夸上他两句,谁知他开口说想要去见胤礽!康熙不高兴了,敢情这孩子不喜欢跟自己这个皇父待在一起,更喜欢哥哥,这点意识打击了他为父的尊严。又想起启程前,胤禔胤礽对着胤禛那殷勤劲,康熙觉得自己很受打击,为什么他的孩子们眼中只有兄弟,都看不到父亲呢?就是因为不爽所以才把这孩子拐进御辇的,看到胤礽胤禔垮掉的小脸,他的心情才好一点。谁知这孩子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脑子想着的还是哥哥,难道自己这个父亲就这么失败?(作者小声嘀咕道:额……康师傅,乃用错词了,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是那么用的啦!再说了,乃做了什么,能让乃家孩子们亲近你啊! 老康冷眼飞来,作者遁走……) 看着康熙的变脸,胤禛心中很是忐忑,皇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国事上的问题,准葛尔?还是漕运?能让皇父都变脸,可见这事很棘手。胤禛默默分析着。 “四阿哥!”康熙现在是很想训斥两句胤禛,但看看胤禛,却是一副乖巧的模样,看向自己的眼中有着的是懵懂和迷惑。康熙暗叹口气,慢慢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刚想开口,梁九功却来禀告说倒了密云行宫。 康熙狠狠地瞪了眼御辇外的身影,心想朕刚刚想要和儿子培养培养感情,你这厮就来捣乱。但看这情形,哎……康熙理理衣袍,准备走出去。梁九功看到皇上的身影,急忙掀开帘子准备恭迎皇上,密云县的各大官员已经跪了一地。康熙转身看到胤禛还坐那不动,便走过去牵起胤禛,带着他一同出了御辇。 胤禛注意到康熙握住自己的手,心中有些感动,看向康熙,却发现此时皇父的脸上充满着一种骄傲和豪迈,那是帝王的霸气。再瞧瞧四周,只见刚出车架中出来的胤礽胤禔看着这场景,也是豪气干云,连胤祉都有些激动。这或许就是男儿的血□! 胤禛本来想着官员们要谒见皇父,那他可以先去休息,谁知皇父愣是不松手,带着他还有大阿哥太子三阿哥一起接受官员的谒见。胤禛有些艰难地跟着康熙的脚步,那样子让胤禔看得直皱眉,想要上前,却被胤礽拦住。胤祉看看身边两位哥哥的神情,再看看前方的威严的皇父,开口提醒着。三人各怀心事地进了内殿。 胤礽几人一进去,就发现康熙已坐在主位之上,胤禛站在下方,各位官员也已各就各位了,胤礽他们急忙走进行礼然后在一旁站好。这时胤礽才有空好好打量自己的弟弟,额头渗着汗,显然是刚刚疾步而行的结果,看上去没什么委屈,看样子没有被皇父骂。胤礽松了口气。一旁的胤禔胤祉也看着胤禛没什么异样也放心了。 康熙一边听着臣工的汇报,一边注视着儿子们的情况。看到胤礽他们送了口气的样子,他心中被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这群混小子,难道朕能吃了他们的弟弟吗?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康熙有些愤恨地敲着桌子,密云的官员看到皇上那副表情,都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密云的状况。康熙心中有气,又看到官员如此,瞬间爆发,将密云的各大官员骂了一通,看着那些臣工磕头认罪,心中的怒气才稍平。 胤禛本来也在听着密云这段时间的状况,却听到皇父的训斥,心中一愣。毕竟在他听来,这些官员除了言语恭维之外并无不妥,皱了皱眉,瞥见胤礽胤禔,却发现他们正崇拜地看着皇父,心中咯噔一下。如果是上辈子,他或许也会崇拜着此刻皇父的威严,但是看透了人世间的悲欢,历经了世道沧桑后,更多的是反思。他们何至于走到那一步,大清又何至于走到那步。时代的变革是一回事,但是人为的影响也不可小觑。大哥二哥曾经受尽隆宠,却是凄凉半生,说大哥二哥有错,但是这错又何尝不是皇父一步步纵容出来的呢?自己因为喜怒不定而小心谨慎。而二哥却因为皇父一次次的纵容而侥幸。是幸是难,早已说不清了。但不可否认,皇父曾真心爱护过他们这些子女。但是在方法上…… 胤禛抬头,却被太子那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幸好胤禔在后扶住他。胤禔横了胤礽一眼。胤礽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正色道“小四,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连皇父离开都没有注意。好在皇父没空理你,不然就是一个大不敬的罪,你说说你,多大了人了,怎么小时候的毛病还没有改掉呢?” 胤禔受不了胤礽那啰嗦劲,急忙插嘴道“小四,别理你二哥,他这人就是喜欢仗着身份教训人!” “大哥!我这是为小四好。你别掺和。”胤礽辩驳道,这个胤禔横冲直撞的,可以把他扔到战场上。但是小四不一样,他将来要立足于朝堂之上的,必须要学会审时度势,不然纵使将来有自己护着,这性子怕也会出事。 “大哥,二哥说的是,四弟这毛病是要改改,不然哪天真惹了皇父,怕是……” “呸呸呸,你这酸秀才,少来咒爷的弟弟!”胤禔一听胤祉的话,就迫不及待地打断,狠瞪了眼胤祉。 “行了,都别闹了!”胤礽看着胤禔那反应提醒着,然后对着胤禛说道“小四,你也不小了,很多事情你也都懂,二哥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想想,当着皇父的面走神,这是对还是错!” 听着胤礽的话,胤禛第一次好好正视自己的二哥,曾经清澈的眼睛已变得沉静,蕴藏着智慧,那稚嫩的脸庞也逐渐坚毅,这是大清朝完美的皇太子。这时的他意气风发,在为自己的将来而努力着,无法让人想象几十年后的凄凉。一如那暴躁颓废的垂暮老人让人无法相信他曾经是这样的包容细心。 “看什么看,二哥说的话,有没有认真想!”对着胤禛那探究的神色,胤礽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这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胤禛对着胤礽做了个揖,唬得兄弟几个都怔住了。一抬头,对着太子调皮一笑“弟弟受教了!” 胤礽对着胤禛的小脑袋就是一敲,笑骂道“就你调皮!” 兄弟几人在殿内闹腾着,不一会,梁九功进来传话,让太子和几位阿哥先用膳,好好休息一下。还有就是皇上准备明日考效皇太子和诸位阿哥的功课,让诸位阿哥做好准备。 翌日,康熙启程前往古北口,出发之时嘱咐梁九功将四阿哥带过来,梁九功看着主子脸上的算计怎么也不明白。直到过去请四阿哥之时,看到太子左一句嘱咐右一句小心的,不得不为这些小主子默哀,敢情皇上就是逗着几位小主子玩呢! 胤禛随着梁九功来到御辇,行完礼又像昨天那样坐着,也不吵也不闹,而康熙这次却是做足准备,随手扔给胤禛一本书,还颇为严厉道“出门在外,也莫将功课落下。”看着胤禛乖巧地翻着书,康熙也不说什么,继续看着奏折,只是时不时关注一下角落的小儿,整个气氛倒也和乐。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到达古北口,康熙欣赏这外面的景色,又看看在一旁认真看书的胤禛,心下满意,开口道“四阿哥,可有什么心得!” 胤禛沉浸在书中,听到康熙的问话,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康熙看着他那样子,放柔脸部,好笑道“怎么?这书如此精彩,让你如此入迷?” 胤禛听清康熙的话,顿觉失礼,刚想请罪就被康熙阻止了,听到康熙有些戏谑的话,胤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康熙看着正有趣着,不想却听到梁九功禀告“皇上,到了!” 康熙的脸沉了,心中暗骂梁九功那小子不识趣,没见朕想要和四阿哥培养父子感情吗?这时候打扰,安得什么心啊!又想起昨天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心中更加地不满。有些赌气地走出御辇,一出来就狠狠地瞪了一眼梁九功,吓得梁九功冷汗直冒。 胤禛跟着康熙走下御辇,胤禔胤礽胤祉都站着等候着康熙,康熙检阅了几人,便打发了来迎接的官员,带着伺候的人还有儿子们,登上了古北口的长城之上。 康熙站在长城之上,眺望着远方,转头看看并排站着的儿子们笑了,笑得豪气而骄傲。一会便问道“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胤礽胤禔胤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皇父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这里是古北口长城啊!只有胤禛低着头,他知道皇父在问什么。 古北口是京城通往蒙古的关塞之地。康熙十四年,三藩作乱时期,察哈尔部布尔尼乘乱起兵,曾兵至这里。这对于皇父来说是一种隐痛。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蒙古和大清的交界处,是京城的屏障。而他们所站的是长城,是为了阻挡蒙古铁骑而建立的屏障。但是这座长城却从未真正阻挡住战火,甚至它的存在本就在点燃战火。北巡,在百姓眼里可能这是帝王的巡幸,唯有帝王才知道那是一种安抚,一种警告,更是一种博弈。 胤禛抬头看着几步之外的皇父的背景,傲然而孤寂。就像自己站在九州清晏时的感觉一样,或许真的是“古来王者多寂寞”吧! 康熙背对着他的孩子们,看着那茫茫的大草原,开口提醒着“大阿哥,说说看,你对此处的看法!” 胤禔得意地看了一眼胤礽,上前一步回道“禀皇父,依儿臣之见,此处两崖壁立,中有路但狭窄,下有深涧,巨石磊叠,为险道也。外有万塔黄崖,西南接潮河川,占尽天时地利,为兵家要塞!” “好!大阿哥乃良将也!”听着胤禔对此处地势的分析,康熙转身得意地夸道。 “太子,你说呢?” “回皇父,此长城要塞为屏障,如大哥所言,占尽天时地利。而儿臣所想却是人和。” 胤礽抬了下头,挑衅地看向胤禔。 “哦?人和?”康熙咀嚼着胤礽地话,鼓励道“说说看!” “依儿臣愚见,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悦则邦本得,而边境自固,所谓众志成城者是也!” “说的好!”康熙击掌夸道,骄傲之情溢于言表,这是大清未来的储君,能有此见识,大清之幸! 胤禛看着皇父骄傲的神情,看着两位兄长的踌躇满志,却想到了那遥远的战火,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炮火可以摧毁城池,却打不垮这个古老民族的意志。这个民族用自己的坚韧退敌于国门之外。真可谓众志成城啊! “老三,你说呢?”康熙的话,打断了胤禛的思绪。胤禛看向胤祉,好奇于胤祉的回答。 “回皇父,儿子没有大哥和二哥的见识,只是站在这,儿臣想到了一首诗。” “好,念念!”康熙心情很好,他的儿子,果然个个优秀。 胤祉迎上康熙的目光,一字一句念道“当时无德御乾坤,广筑徒劳万古存。谩役生民防极塞,不知血刃起中原。珠玑旋见陪陵寝,社稷何曾保子孙。 降虏至今犹自说,冤声夜夜傍城根。” “老三这诗倒是颇有寓意啊!老四呢?有什么见解?”康熙对着胤祉点了点头,就看向稍小一点的孩子。胤禛迎向康熙的目光,说道“儿臣斗胆,想请教皇父一些问题。” 康熙和胤礽听了这孩子的话,着实愣了一下。康熙很快回神,慈爱地说“四阿哥可是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 胤禛看向康熙,眼睛一眨一眨的,面露疑惑道“皇父,儿子听大哥所言,觉得此处甚为重要,在此驻防,自然是上策。但是照二哥和三哥所言,此处并没有那么重要啊!那么岂不是矛盾吗?恕儿子愚钝,不知其中真意。” 康熙听完胤禛的话,哈哈大笑,让胤礽他们都摸不着头脑,唯有胤禛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康熙看着几个儿子好奇的神色,解释道“四阿哥这问题问的好!大阿哥从地势上分析,乃为将之道,太子从民生上讲,有仁君之风。三阿哥借文说事,是文士之骨。各有所长。而阿玛的小四,小小年纪便能在分辨众人之说,实属不易。若尔等能将各自所长发挥,何愁我大清不兴啊!” 胤礽胤禔胤祉相识一笑,踌躇满志。胤禛看着他们笑了,想着或许上天真的是在给他们兄弟一个机会,给大清一个机会! 康熙静立一旁,看着自己的孩子,嘴里却在咀嚼着胤禛的问题,心中也有了一点疑问,为君为将之间可有矛盾?若为人君者要仁义,要民安,是不是就会缩减军事用费。不,为君道,军事是根本,大清,八旗就是根本。但是如若八旗是根本,百姓何处?这时的帝王并不知道,困惑他一生的问题竟是他两个儿子的不同政治理想。而在他人生的终结处,他最终肯定了百姓是大清的根基,这样的传承为他的政治理想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但是那都是很远很远以后的事情。 康熙二十五年八月二十四日,康熙回銮,意味着北巡的结束。刚回到京城没多长时间,宫中又添了一位皇子。这让胤禛很是开心,十三弟终于出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卤簿:古代帝王驾出时扈从的仪仗队。出行之目的不同,仪式亦各别。自 汉 以后亦用于后妃、太子、王公大臣。 唐 制四品以上皆给卤簿。 汉 蔡邕 《独断》卷下:“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晋书·赵王伦传》:“ 惠帝 乘云母车,卤簿数百人。” 宋 叶梦得 《石林燕语》卷四:“ 唐 人谓卤,橹也,甲楯之别名。凡兵卫以甲楯居外为前导,捍蔽其先后,皆著之簿籍,故曰‘卤簿’。因举 南朝 御史中丞、 建康 令皆有‘卤簿’,为君臣通称,二字别无义,此说为差近。” 古北口县东北百二十里。两崖壁立,中有路仅容一车,下有深涧,巨石磊,凡四十五里,为险绝之道。亦曰虎北口。《新唐志》:唐燕乐县东北八十五里有东军、古北二守捉。古北口,长城口也。五代梁乾化三年,晋将刘光攻刘守光,克古北口。石晋开运二年,契丹主入寇,还至虎北口,闻晋取泰州,复南向。宋宣和三年,金人败辽兵于古北口。明年,金取燕京,辽耶律淳之妻萧德妃自古北口走天德,既而燕京归宋。金将蒲苋败宋兵于古北口,复取燕京。《金史》:古北口,国言曰留岭。嘉定二年,蒙古侵金,兵至怀来,金人拒之,败还。蒙古乘胜至古北口,金人退保居庸关。元致和元年,泰定帝子阿速吉八立于上都,遣兵分道讨燕帖木儿于大都。时脱脱木儿守古北口,与上都兵战于宜兴,上都兵败走。宜兴,元兴州属县也,在古北口外。至正二十四年,秃坚帖木儿犯阙,太子东走古北口。明洪武二十二年,命燕王出师古北口,袭乃儿不花于迤都,降下之。永乐八年,塞古北口、小关口及大关外门,仅容一人一马。嘉靖二十九年,俺答入寇,官军御之于此。寇别遣精骑走间道,从关左黄榆沟出师后,官军遂溃。自古北口至京师才七舍,漫衍无卫戍望,寇长驱而南,京师大震。既而复循诸陵而北,东循潮河川,由古北口出。今口北有潮河川新营,其北五十五里为黄天西谷。《边防考》:自黄花镇而东,凡四十八关口,至古北口。古北口外有万塔黄崖,西南接潮河川,即雾灵山之支麓也。自宣府龙门所北万松沟至此,四五百里,皆崇山叠嶂,得而守之,可以断东西贼往来之路。天德,见陕西榆林卫。 出自《顾景范祖禹之读史方舆纪要》 至于太子说的那段是《康熙实录》上的内容 康熙三十年夏四月 丙午工部等衙门议覆、古北口总兵官蔡元疏言、古北口一带边墙倾塌甚多请行修筑应如所请上谕大学士等曰、蔡元所奏未谙事宜帝王治天下自有本原不专恃险阻秦筑长城以来汉、唐、宋、亦常修理其时岂无边患明末我太祖统大兵、长驱直入、诸路瓦解皆莫敢当可见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悦则邦本得而边境自固所谓众志成城者是也如古北喜峰口一带朕皆巡阅、概多损坏今欲修之兴工劳役岂能无害百姓且长城延袤数千里养兵几何方能分守蔡元见未及此其言甚属无益。谕九卿知之。 其他的都是偶自己皱的,古文水平不过关,捂脸!大家将就着看吧! 老康一出现,偶就卡文。这一章写来写去,改来改去,都不是很满意。让亲们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了! 第31章 初见十三 康熙二十五年十月初一,无逸斋中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是几位阿哥都敏锐地感觉到今天的四哥(四弟)很奇怪。 老夫子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摇头晃脑地念着《孟子》,沉浸书中,意犹未尽。抬起头却发现诸位阿哥神情奇怪,合上书本,看向那些阿哥们,咳了咳。 胤祉回神,瞥了眼师傅,赶紧低头认真地看着书。胤祺和胤祐左右看看,也埋进书本之中。胤禩看看手上的毛笔,又自以为很凶狠地瞪着胤禛。四哥终于回来了,本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四哥会耐心教导他,谁知道四哥回来后就几乎将他遗忘了。每天不是对着书本就是连人影都找不着。今天更奇怪,好像很急躁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四哥。胤禩表示很不高兴,看了看远处的风景,胤禩下决心,他要生四哥的气,谁叫四哥不理他! 胤禛则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脑中只是想着十三弟要出生了!十三弟啊,那个一路上陪着他前行的人。他几乎都还能记得那个孩子每一个表情。最初学算术的那苦恼劲,围场之上的恣意,还有南巡那一路上悲悯。那个孩子与他有着一样的目标,他们一路前行,相互扶持,无惧风雨。只是皇父的刻意,让那孩子一度丧失信心。皇父的苦心,他懂,但是皇父却未曾想过那个孩子的承受力。想到那个孩子的颓废失望,还有最后那留恋的目光,胤禛就感到阵阵的心疼。 雍正八年,是一个悲伤的年份,那个孩子最终的撒手人寰,让他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那时的他怨恨过,恨老天的不公,怨那个孩子不爱惜自己。只是最终那孩子眷念的目光,让他懂得,那个孩子也不甘心,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人在命运面前不得不低下头颅。那时候他无力回天,但是今生,一切重头开始。他会紧紧握住上天给他的机会。尽一切努力去守护的。胤禛收敛心神,看着手中的书,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小十三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真应该好好记住。 顾八代有些诧异地看着四阿哥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揉揉眼睛,却看到四阿哥嘴角那浅浅的笑容。不由疑惑着,刚刚看一瞬他似乎看到四阿哥身上那散不掉的悲伤,让人为之心疼,但是仅仅一瞬,就什么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与坚定。四阿哥吗?想起当时皇上的召见和嘱托,顾八代敬佩着,皇上到底是皇上啊!只是太子大阿哥,还有这书斋内的众位阿哥,真能如皇上所期待的那样吗?如果不是,那到时可是……想到这里,顾八代冷汗直冒,这窥视帝心,可是大忌! “文起兄,在想什么呢?”张英看着顾八代愣神,不由提醒着。 “没什么!”顾八代回礼道,再看看书斋,额,阿哥们都不在了。顾八代疑惑地看着张英。张英好笑道“刚刚四阿哥还来和你打招呼呢,看您老人家神游天外,又不敢惊动,愣是呆呆地站了一刻,老夫看不过去,就让四阿哥回去了。” “四阿哥?”顾八代有些质疑地看着张英。张英看着顾八代的神情笑笑“上次孔伯兄还夸奖太子有仁君之风呢,再看看这四阿哥,真是大清之幸啊!” 顾八代听着张英的话,笑笑。脑中却反应出太祖时的事情,心中只一声但愿,历史不再重演。 而此时的胤禛兴冲冲地跑到承乾宫给佟贵妃请安,更想让额娘带着他去看看刚刚出生的十三弟。可到了承乾宫,却发现佟贵妃正安排着什么,一脸的疲惫。有些迈不动脚步,静静地看着殿内忙碌的佟贵妃。 素问看着强打精神的主子,也不好劝什么,突然看到四阿哥站在门外,急忙走过去,行礼问道“四阿哥,怎么站在这里?” “素问姑姑,额娘她……”素问看着四阿哥那关切而又小心的神情,笑笑,温和地说道“四阿哥,娘娘没事,刚刚从敏嫔那回来,四阿哥又添了一个弟弟哦!奴婢恭喜四阿哥!” 听到十三弟顺利出生,胤禛也松了口气,但看佟贵妃那样,又忍不住担心“那额娘怎么看上去如此疲惫。”想了想胤禛还是将疑问问出。 “明日是皇太后圣寿节,娘娘在安排事宜,再加上十三阿哥的事,可能有点疲劳了。四阿哥放心吧,奴婢会好好照料娘娘的。四阿哥只要安心读书就好。”胤禛听到素问的话,看向她,有些感激。这个女人一直对额娘忠心耿耿,对自己也很好。额娘离世后,一直默默照料着自己,也不曾要求过什么。可惜自己那时并未太多注意她。现在看来,是自己粗心了。 “谢谢素问姑姑。”轻轻的带着谢意的声音让素问觉得无比的温暖。“素问姑姑,请你告诉额娘,好好休息,爷今天就不打扰她了。” “奴婢省得了。四阿哥放心吧!”看着四阿哥离去的背景,素问几乎感觉到这位小主子的坚定与体贴,这是她要侍奉一生的人。 胤禛本来想晚几天再看胤祥的,谁知道胤祥的洗三升摇车他都没能参加,原因很简单,皇子们要以学业为重。胤祥满月,胤禛说什么都要参加的,开玩笑那是十三弟啊!,到现在都没能见到十三弟,不行,十三弟的满月他一定要参加。 佟贵妃看着面前撒娇的儿子,有种恍如隔世的味道。这孩子至从就学后就越来越持重,跟皇上出巡一趟,更是成熟多了。但面前这个缠着自己要去参加十三阿哥满月的却是他儿子,没错啊!可是她怎么记得某位阿哥小时候看着弟弟的脸就戳呢?难道长大了还有这爱好?想去蹂躏十三阿哥的脸?佟贵妃狐疑地打量着胤禛,怎么都不明白四阿哥为什么对十三阿哥这么感兴趣呢?也没见他对去年出生的十二阿哥这么热情啊!对,去年他还嫌弃八阿哥来着呢! 胤禛看着佟贵妃狐疑的眼神,拉着佟贵妃的袖子,继续道“额娘,你就带儿子去看看十三弟嘛!” “四阿哥,你能告诉额娘,为什么要去看十三阿哥吗?” “那是儿子的十三弟啊!”胤禛毫不犹豫地回答。 佟贵妃听着胤禛那干脆的回答有些好笑“哦?那同样是弟弟,为什么不见四阿哥去关心十二阿哥啊?” “额娘,你欺负人,十二弟怎么能和十三弟一样呢?”胤禛心中默默泪流,但是面上可不敢这么说,抬头,给了佟贵妃一个笑容,让佟贵妃怔了怔,却听见胤禛煞有其事地说道“额娘,儿子喜欢十三这个数字,不喜欢八啊九啊十啊之类的!” “噗……”素问在一旁没忍住,笑了出来。佟贵妃虽然也很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瞪了素问一眼。素问敛敛神,忙着手上的事了。佟贵妃则上去掐了一下胤禛的脸“四阿哥,你不会告诉额娘,你不喜欢八阿哥,是因为他的排行正好是老八吧!” “有什么不对的吗?”胤禛看着佟贵妃,煞有其事地问着,心中想得是,爷跟*十犯冲,逢到这三数的年份爷就倒霉,再加上那抱团的三人,更喜欢不上了。还是十三弟好!排行也好!” 佟贵妃对着这样的四阿哥有些无语,这孩子的喜恶还真是特别。是不是以后选秀女都不能给他挑跟*十有关的啊!佟贵妃默默苦恼着。(作者跳出:那个,皇贵妃啊,乃跑题了!乃家儿子只是关心他的十三弟而已!) 佟贵妃不说话,胤禛拉拉佟贵妃,问道“额娘,你答应了吗?答应了对不对?”佟贵妃笑着点点头,胤禛笑嘻嘻地打了个千,说道“儿子就知道,额娘最好了!”不等佟贵妃说什么,便跑出去了。佟贵妃看着那背影笑骂道“这个小皮猴啊!”扫了眼看憋笑的宫人们,又继续看着书,却想着,十三阿哥的满月看样子会很热闹了。 ———————————十三和四四见面了———————————— 十一月一日,胤禛一下学就跑回承乾宫,准备参加他十三弟的满月宴。完全没有注意已经一个多月不跟他讲话的八阿哥脸上那不高兴的神情。胤祺胤祐看着小八的反应,默默叹了口气,这四哥还真是够迟钝的,八弟都一个月没跟他讲过话了,他都没有发现。 “哼!七哥,我们来练字吧!”胤禩对着胤祐笑着建议道,让胤祐哆嗦了一下,再看看五哥,根本就没想帮他,心中更是哀叹,自己这些都是什么兄弟啊! 胤祺看着两个小弟弟,笑了下,便往慈宁宫走去,向皇玛嬷请安去了。 晚上,佟贵妃牵着胤禛来到永寿宫。一众嫔妃看见皇贵妃到来纷纷行礼,而胤禛也乖巧地给各母妃请安,自然被好好地夸奖了一番。 众人将皇贵妃请到上座,而胤禛则左右寻找着带十三的嬷嬷,很是心急。佟贵妃看着儿子那样子,在他小脑袋上弹了一下,胤禛有些委屈地看着佟贵妃,这些妃嫔之间的聊天很无聊嘛,还不如去看他十三弟有趣呢! 胤禩在宫廷的一角,正对着两个流口水的孩子,默默无语。看到四哥来了,准备过去招呼,谁知道胤禛压根就没有看到他,胤禩真的生气了,对着两个流口水的娃娃,一个劲地数落道“四哥最坏了,四哥是坏蛋!”弄得两个小娃娃稀里糊涂,只鹦鹉学舌般地说着“四哥是坏蛋!”胤禩得到这俩孩子的认同,突然觉得这俩孩子还真可爱,捏捏他们小脸,继续道“记住哦,四哥是坏蛋,八哥最好了!” “恩恩!”俩小娃娃毫无原则的点点头。眼睛却瞄着胤禩手上的吃食。胤禩心情好,便将糕点分给他们,嘴里还说着“记住哦!八哥最好了,四哥最坏了!”两小家伙乐呵呵地吃着糕点,嘴里嘟嚷着“八哥最好了!” 嬷嬷们无语地看着吃得欢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心里深深同情着八阿哥,他们这俩小主子可是有的吃,干什么都成。但一转头就什么都忘了。 另一边,佟贵妃也注意到胤禛的心急,开头道“我们今天的主角呢?可是有人等不及见到十三阿哥啊!”胤禛完全不理佟贵妃的揶揄,翘首等着抱十三的嬷嬷。 不一会,就看到嬷嬷们抱着一个青色的襁褓进来了,向在座的主子们请安。佟贵妃注意到胤禛注视着那个襁褓,便唤嬷嬷们上前,接过十三阿哥。胤禛迫不及待地贴过去,期待地看着佟贵妃,佟贵妃无奈,只好轻轻的将十三阿哥交给胤禛,还在他耳边说了声“悠着点!” 胤禛抱着十三阿哥,细细看着那张没有长开的脸,一双眼睛朦朦胧胧的,小嘴微张,看在胤禛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讨喜,胤禛掂了掂十三,没有多重的分量。有谁能预见这小小的婴孩最终扛起了那沉重的梦想呢!多年以后与他一起奋斗着呢? 佟贵妃看着那融为一体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某种感动溢上心头,说不清出那是什么,只是有种直觉,这两孩子似乎天生就是兄弟。德妃坐在远处看着那个已经可以称为少年的身影,心中满是骄傲和幸福,那是她的孩子啊!即使自己没有陪着他长大,但是那个孩子一切都好,这就够了,够了。德妃看向佟贵妃,两个女人相视一笑,或许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不需要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便足够了。 其他嫔妃应景地说着讨喜的话,这个夸四阿哥爱护弟弟,那个说这俩孩子天生的缘分。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中八阿哥嫉妒的眼神,他决定了,他要讨厌十三弟,就是那个十三弟,才抢了他的四哥! 晚上,有人将永寿宫的事情禀告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苏麻喇姑给太皇太后捶着肩,安抚道“太皇太后,这下放心了吧!” “四阿哥是个好孩子,只是以后……” “太皇太后,奴婢说句不敬的话,这以后谁能掌握得住呢?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你说的对。可这心里,总也放不下心啊!”苏麻喇姑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四四在雍正八年九年和十年是最倒霉的。敢情是*十就是克四四的。 十三是死在了雍正八年,敢情老八成功地克住十三。 而老八是死在雍正四年的,老八,乃果然不是四四的对手,四四好歹撑过了*十,熬到和十三见面啊! 啊!这些数字都好jq啊!!!偶果然是腐女。。。见什么都腐。。。 原来十三和皇太后的生日只相差一天哦!!! 康熙卡,没有想到十三四也卡。偶都怀疑,偶是不是不是写文的材料。为什么写得如此悲催!!! 第32章 真心 正当胤禛为十三的出世而兴奋开心时,康熙二十六的钟声也悄悄响起。或许是因为这个新生的小生命带来的喜庆,康熙二十六年显得那样的平静而祥和。 新春家宴上,胤禛随着太子他们向太皇太后、皇太后、皇父和诸位母妃道贺。看着面前依然精神矍铄的太皇太后,想到今年年底这位经历三朝的老人就要驾鹤西去,不禁有些酸楚。愣愣地回到皇子坐席,眼睛却还注视着那个坚毅而慈祥的老人。 胤礽坐在康熙下方的皇太子座位之上,注意到胤禛那迷茫的表情,有些担心。小心地撇了眼上方的太皇太后和皇父,看向胤祉打着眼色。胤祉收到胤礽的信号,看看了旁边座位上的胤禛,伸出手拉了拉他,又迅速缩了回来。 胤禛感到有人拉了他一下,转头查看,对上了胤祉担心的眼色,笑了笑示意胤祉放心,看着胤祉的眼色,胤禛这才注意到胤礽那皱着的眉头。胤禛有些尴尬对着胤礽笑笑,胤礽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瞪了胤禛一眼,也不搭理他了。胤礽那别扭劲胤禛是知道的,也不自讨没趣。 “四哥,这个好吃,你尝尝!”突然的声音,让胤禛注意到胤祺,看着胤祺大快朵颐的样子,胤禛有些抚额,心里暗骂“吃货!” “四哥?”胤祺看着胤禛没有反应,提醒着他。胤禛无奈地拿了一块,细细品尝起来。 太皇太后其实早就注意到几个曾孙的小动作,也不多说什么,乐呵呵地看着那几个孩子的动作,陪着一旁说话的皇太后和佟贵妃顺着太皇太后的视线看过去,太皇太后看着胤祺大快朵颐的模样,嘴角抽了抽,这孩子还真是心宽体胖啊!佟贵妃看到胤禛和胤祺的互动,有些好笑也有些庆幸,瞥了瞥康熙还有那独坐的太子,有些心疼。太皇太后似是察觉到周围的浮动,又拉着她们聊了起来。 春节过后,皇子们又恢复了忙绿的读书生活。而胤禛这些日子更是逮着胤祺好好念书,弄得胤祺郁闷,自己汉文不是很好,师傅们都没有四哥那么严厉。他哪里知道,胤禛想到今年六月皇父的考效,自然希望胤祺能有好的表现。胤禩看着这一切,心中更加的委屈,四哥是坏蛋,明明应该教自己才对,为什么对自己不问不管,对着五哥十三弟就能那么细心!胤祺第一时间发现自家八弟的怨念,很是得意了一番,于是好学地缠着胤禛给他讲经学。胤祐天天对着胤禩的哀怨,鄙视了不厚道的五哥,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四哥,表示压力很大。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六月。初七,胤禛随着胤禔胤祉胤祺来到畅春园门,胤礽早早地就在那等候了,胤禔看了胤礽一眼,带着弟弟们到了各自的位置之上,一旁的侍卫、内大臣分列两旁。 不一会,康熙来到了畅春园门,尚书达哈塔、汤斌,少詹事耿介上前跪下。胤禛只听着自家皇父用着威严的声音说道:“自古帝王,莫不以豫教储位为国家根本。朕恐皇太子不深通学问,即未能明达治体,是以孳孳在念,面命耳提,自幼时勤加教督,训以礼节,不使一日暇逸,曾未暂离左右。即苛责之事往往不免。今皇太子在此,朕无饰言,阿保近侍亦皆知之。皇太子从来惟知读书,嬉戏之事一切不晓,即朕于众望于外,兹特命尔等训导东宫。朕观古昔贤君,训储不得其道,以至颠覆,往往有之,能保其身者甚少。如唐太宗亦称英明之主,而不能保全储副。朕深悉其故,虽闻见尠寡,惟尽心训诲。而在外小人不知皇太子粗能诵读,调尚宜选择正人,令之辅导。尔等皆有文誉,今特委任。尔等宜体朕意,但毋使皇太子为不孝之子,朕为不慈之父,即朕之大幸矣!” 一字一句是那样的清晰,胤禛不禁回忆起康熙四十七年,自己也是这么站在,而二哥就跪在皇父面前,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而皇父显得那样地伤心而疲惫,苍老的声音述说着儿子的不孝,满怀失望的神色之间却不忘警示其他儿子。胤禛低着头,眼睛却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皇父,身姿挺拔,言语威严,眼神希翼。又看看前方的胤礽,雍容华贵,神色端凝,眼中昂扬着斗志。这样优秀的帝王和储君,怕是永远也料想不到会有决裂的一天。父嫌子不孝,子嫌父不慈。两人在猜忌中渐行渐远,是无奈也是悲凉。 胤禛恍恍惚惚地跟着大家行礼跪安,又跟着胤祉他们回到书斋,他的心中总是萦绕着不安。其实他很害怕,他不害怕付出,也不害怕努力,却恐惧时间的流逝。他一直在想着影响皇父影响太子,让他们不要重蹈覆辙,却忘记了,皇父太子其实在此时是睿智而优秀的,现在的他们需要他帮忙吗?到现在自己在干什么?胤禛细细回想重生后的一切细节,最终发现似乎除了大哥有点改变外,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怎么办?难道要由着时间吞噬他们兄弟?要由着时间将历史带进那固定的轨道?不!他不甘心!但是他又拿什么来抵抗时间的侵蚀呢?存活两世,胤禛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之后的日子,胤祉胤祺他们都发现四弟(四哥)很没有精神,问他,也什么都不说。唯一开心的就是八阿哥胤禩了。在胤禩心目中,与其让四哥忽视我一个,不如让四哥将所有人都忽视的好。而胤礽呢?这些日子却忙着应付康熙的考核,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十日,胤礽终于见到胤禛了,只是却是在康熙考核他们的功课时见到了。胤礽看着神色黯淡的胤禛,皱了皱眉,仅仅两天没有见到小四,他这是怎么了? 另一边康熙看着自家的儿子,很是骄傲地对着汤斌说:“朕宫中从无不读书之子,今召诸位皇子前来,尔等可亲试之。”汤斌领命,随手翻着书案上的经书问着诸位皇子,不要说胤祉、胤禛、胤祐了,就连他以为汉文不好的胤祺都能朗朗诵读,而年纪最少的胤禩也丝毫不比他的兄长们差。康熙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些优秀的孩子,想着过些日子要带着这些孩子去蒙古亲王那显摆显摆,让他们瞧瞧朕的儿子们。康熙一边得意地想着,一边翻阅着儿子们的书法,脸上更显得意,这皇太子不愧是朕手把手教的,这字笔笔中锋,端妍秀劲。老大的字太过刚硬,看不出笔锋,但构架还是不错的。老三的字则秀气雅致得多,老四的字风骨傲然,小小年纪,有此功力实属难得。老五的书写的多位蒙文,但是难得几张的汉字,也能看出下了功夫了。老七的字比起其他几位阿哥虽说没什么特色,但笔劲拿捏到位,运笔自然,笔锋也初见端倪,看得出是个好苗子。康熙一一评断,正高兴呢,却看得了有些歪歪曲曲的字,嘴角有些抽搐,这字跟其他几个相差也太大了吧!再看看一旁的八阿哥,康熙叹了口气,罢了,那孩子还小,以后慢慢督促,会好得。 经史考效完之后,便是骑射。康熙带着太子、皇子和诸位师傅移步至教场。胤礽才抽了空走到胤禛的面前,小声地关心着。看着胤礽担忧的神情,胤禛是感动的。但是他的失落却无法告知胤礽,只能笑着说自己无事。不等胤礽说什么,胤禛已奉命走上前,于胤祉、胤祺、胤祐和胤禩一起射箭。胤礽注视着那个背景,心中有些酸楚,小四的箭法是他手把手教的,那场景似乎还在眼前,但那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不再愿意与他这个哥哥分享了,有些失望又有些骄傲。毕竟这意味着弟弟的长大与独立。 康熙看着箭靶上的结果很是高兴,心中不断地说着,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个个优秀!又命胤禔胤礽同射,成绩自然也是不错。康熙拿起弓箭,瞄准靶子开射,接连射中,诸位大臣连连称颂。康熙将弓箭扔给随侍的人,说道“诸位臣工也试上一试啊!我满家可是马背上取得的天下,莫把这本行给丢了。” 伊泰、德格勒、武什等纷纷拉弓射起,惟徐元梦站立不动。康熙正尽兴,却见徐元梦如此,很是不高兴,问道“善长,如何不射?” “禀皇上,奴才不善这骑射!” “哦?不善?”康熙听着,语调微扬“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徐元梦可是正白旗的人,怎么入关才几年啊,就把自己的本行给忘了?” “奴才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朕反反复复地强调,满洲若废除骑射,如汉人何异?如成汉人,此国家长远之计何存?我看你是没有放在心上吧!” “奴才知罪。”徐元梦急忙低头请罪,而康熙却不为所动,继续道“知罪?朕看你压根就不知自己有何罪吧!罢了,朕帮你长长记性。来人啊,将徐元梦拖下去杖责一百!” 教场上一片寂静,对着这突然的变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胤禩胤祐有些恐惧地看着发怒的康熙,躲在了胤祺身后。胤祺也有些害怕,但是比较年长一些,还是小心地安慰着弟弟们。胤禛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迷茫,也有些悲凉,一只手悄悄地握住他。胤禛反应过来却见胤礽正站在他旁边,无声地安慰他。一瞬间,胤禛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 因为徐元梦而败兴的康熙在发作完徐元梦之后,便离开了。留下了太子和诸位皇子。胤礽看此情况,让侍卫们带着胤祉他们离开了,自己则牵起胤禛,送他回住所。 一路无语,胤礽牵着胤禛缓缓地踱着步子。胤禛感动着胤礽的体贴,心中却更加焦急而无奈。 “小四,你怕皇父吗?” “阿?”听到胤礽平缓的声音,胤禛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胤礽看着胤禛那迷糊样,笑了,轻轻地说道“不要怕皇父,将来也不要怕二哥。” “二哥?” “小四,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皇父他……也有苦衷。满洲入主中原的时间太短了啊!”胤礽自言自语道,他不知道怎么像胤禛解释,但是却真的希望胤禛不要害怕那样的皇父,更不要怕将来的自己。为了大清,他们必须刚毅果断。对于人,更是要恩威并施。只是这些小四懂吗? “二哥,我能理解。”少年清脆的声音震动着胤礽的神经,看着眼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少年,胤礽好笑着,明明还小,能理解什么?自己也是有意思,既然想向小四解释,朝堂的复杂,人性的贪婪,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明白的? “二哥,如果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你会害怕吗?”胤禛纠结着,最终还是开口问胤礽。 “一切都变了吗?”胤礽念着胤禛的问题,看着少年真挚的目光,心中一下子觉得满满的。 “二哥!” “小四,你会害怕?” 胤禛听着胤礽的话默然的点点头,他会害怕,害怕所有一切都还如过往,那样的话,他不知他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小四,当一切都改变了,你的心是不是也改变了呢?”轻柔的声音似近似远,让胤禛无比疑惑。抬起头,对上胤礽专注的神情,明亮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灵动,彰显这智慧。飘出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掷地有声“小四,孤告诉你,孤不怕!因为孤会牢牢地控制那些变化的!即使变了,也是孤让他变的。” 那是爱新觉罗家男人特有的霸气,那是一种征服者的自信。只是二哥,你懂吗?人是无法敌得过时间的流逝的。 “小四,你可以害怕,但是你必须学会相信,相信皇父,相信二哥,好不好?”看着胤禛失落的表情,胤礽小心地哄着。“小四,相信二哥,二哥会一直保护你的。这是二哥的真心。” “恩。”对着胤礽那希翼的眼神,胤禛最终选择相信。胤礽满足地离开了胤禛的院子。胤禛看着胤礽的背影,脑中想着的却是胤礽的话,真心,真心吗?是谁曾经说过,时间可以证明真心,却也能磨灭真心。二哥的真心啊!想起雍正二年那个垂暮老人的眼神,胤禛不得不承认,或许二哥从未改变,却是自己对他先失望了。 看着那闪耀的星空,想到那不可掌握的时间,或许真的可以期待一下“真心”。我心不变,那又有何惧?一世的生死竟让自己迷失了,竟比不上二哥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胤禛不得不苦笑一下。 徐元梦事件似乎没有产生影响,皇子们依然读书骑射,只是更加努力了。而之前有些恹恹的四阿哥却一下子豁达起来了。 八月,康熙巡幸塞外,命皇太子胤礽、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随驾。这可乐坏了几位小阿哥。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回来没多久,就要去面对一场离世。 作者有话要说:近段时间不断地在看清史,进度上也慢了很多,在此向大家道歉。其实挺纠结的,看得资料越多,发现自己文中的错误越多。想要推翻重写,但是只怕越改越遭。或许第一篇小说注定要留下遗憾吧! 关于徐元梦的事件,偶文中在前面放过他的传记。里面记载他被康熙杖责,但是在康熙起居录和康熙实录都没有这段,但是偶却在起居录上看到康熙对于满人移俗的看法的。此章内有有阐述。而徐元梦却在康熙说那段话的几天后就公然说自己不善骑射,触怒了康熙吧!当然这只是偶的推测。但是偶是觉得单说不能挽射就惩罚大臣,实在是有些不讲理。 再有关于太子推徐元梦下湖的事情是从哪来的啊?偶表示偶没有找到这类资料,如果有谁知道,还望告知。谢谢。 最后,其实偶很希望大家提提建议,因为真是越写越没底。写文也越来越艰难。这一章偶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磨出来。不知道下一章要多久。哎。。。。。 第33章 太子训弟 康熙二十六年八月,康熙巡幸塞外,皇太子胤礽、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随驾。这一路上康熙让几位皇子轮流陪驾,抽了空还给他们讲解各地的风情,亦或是指导一下他们的功课。这让长时间接触不到父亲的皇子们很是兴奋,连一向低调的胤祐都有些跃跃欲试。 胤礽旁观着几位小弟弟的努力,笑了笑,也卯足劲与弟弟们比上一比。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些恐惧,但却更加兴奋。比起以前一个人读书时,可是有趣多了。毕竟输给弟弟们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好不容易得了空想去指导一下胤禛功课,却发现他那四弟正悠闲地看着游记呢。 “四弟真是好兴致!”胤礽瞧着胤禛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焦急,忍不住刺道。只是胤禛完全沉浸于书里,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胤礽的到来。胤礽一把抢过那书,有些生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看这些?” “咦?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胤禛对于胤礽的到来还很奇怪,照理说自己几个兄弟不都忙着应付皇父的考核吗?太子二哥怎么有空来他这串门呢? 胤礽看着胤禛那懵懂样,心中更加生气,将书往桌上一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褂袍,坐下,沉声道“ 吆,四阿哥终于看到孤了!” 胤禛看着胤礽那样,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二哥,弟弟只是……” “只是什么?沉浸书里?”胤礽眯眼,打断胤禛的解释。 “我……” “我什么我?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不说大哥和三弟了,就是八弟都知道努力读书,好讨皇父欢心。你再看看你,这时候竟然沉浸在一本游记里,像什么话!”胤礽完全不给胤禛辩白的机会,拍了一下桌子,训斥道。 胤禛听着胤礽的训斥,知道胤礽是为他好,若他没有重活一世,也会和兄弟们一样,为了引起皇父的注意,拼命的努力。但是现在,完全没有那样的心情。再加上那些功课实在是已经烂熟于心了,这么反复看也着实无趣。只是没有想到被太子抓了个正着。胤禛低着头,眼睛却时不时瞄瞄座上的胤礽,看了下他手下的游记,心中涌出一个想法。 胤礽没注意胤禛的小动作,只见自己弟弟一直低着头,心中有些担心。刚刚是被那小子气糊涂了,现在冷静下来,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想到皇父的教诲,胤礽摇摇头,自己不提点提点小四,难道由着他横冲直撞,万一被皇父逮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手下微麻的感觉却在提醒他,刚刚有些过了。 “哎!小四,莫怪二哥严厉,二哥是为了你好。”胤礽叹息道,看着屋外,想到今日之事,起身走到胤禛面前,拍拍胤禛的肩说道“你可知,今日喀喇沁部落来谒见皇父,皇父已允诺他们公主的婚事。” 胤禛本来低着头,想着怎么说服胤礽,却听他提及与喀喇沁部落和亲的事,有些诧异,抬头看向胤礽,却见胤礽注视着远方,继续说道“小四,你觉得各位姐妹愿意被嫁到这草原,远离亲人吗?” 胤禛仔细听着胤礽的感慨,因为这样可以窥视少年时期二哥的全部梦想。“小四,她们不愿意,但是她们别无选择。而我们也是一样,我们身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皇父带我们出巡,是为了让我们增加见闻,能开拓眼见,将自己所学更好地运用起来。可是你呢?你在干什么?” 胤禛迎上胤礽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着关怀,也有着淡淡地痛心。面对这样的目光,胤禛有些心虚,让他不自觉的会想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看着那静静躺在桌上的游记,胤禛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胤礽说清楚,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么想着,拉了拉胤礽的袖子,对着胤礽说道“二哥,我明白的。” “明白?”胤礽看向面前的少年,听到他说明白,心中却越加生气。明白?明白会不好好读书?只想着看游记? “二哥,我真的明白的,我之所以会看游记,只是想要找一个问题的答案而已。”胤礽的质疑,让胤禛很郁闷,所以使起性子对着胤礽喊道。 胤礽听清胤禛的话,又看着他赌气的样子,想着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他了?有些尴尬,但想到胤禛有问题不找自己,心中有些不舒服。再看胤禛一副,我生你气的样子,胤礽隐隐有些头疼。硬着头皮问道“小四有什么疑问?怎么不来问二哥呢?” 胤禛瞥了胤礽一眼,思量着,为了那个想法,得好好晾凉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胤礽看着胤禛那样子,只得暗叹一声,继续问道“小四,生气了?”看胤禛不理他,胤礽摸摸鼻子,说道“真不理二哥?那二哥走了。” 胤礽感觉到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转过头去,只见胤禛还是一副别扭生气的模样,哄道“好了好了,不要生二哥的气了。二哥这不是着急吗?你看看七弟八弟他们,皇父可都夸奖了。你一副懒散的样子,让二哥怎么能不着急呢?” “二哥!”胤禛有些感动,重生以来,他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胤礽对他的爱护与关怀,胤礽更不止一次让他相信他。皇家的孩子比谁都明白信任的微弱。但即使这样,胤礽还总是在强调,让他相信他。这就是所谓的真心吧!那么自己也要赌上一赌。太子的优秀毋庸置疑,皇父的亲自教养,诗书礼仪俱是一流,帝王权术更是驾轻就熟。但却忘记了一点。 “怎么,这就感动了?知道二哥好了?” “哼!” “好了,二哥不逗你了,说吧,有什么疑惑。兄弟几个,就你问题最多。去年还能对着皇父提问,当时真是吓到我和大哥了!”胤礽想起去年的事,好笑地数落着。被胤礽一提,胤禛也想起去年的事,嘴角浮笑。那件事还是有效果的不是?至少他的兄长们都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努力着。只是二哥这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知这次能不能成功。 “二哥,我今天读到杜甫《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里面有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怎么?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胤礽听着胤禛的话皱了皱眉,杜甫的诗可都不难,小四怎会被一句话难倒呢? “不是,弟弟只是不明白,朱门之中有酒有肉,为何路边还会有人冻死呢?” “笨蛋,朱门是人想进就进的吗?” “可是路边之人都要冻死了,为什么朱门中人都不给东西给他们吃。” “这个……”胤礽陷入思考中。自古以来赈济灾民的事似乎是皇家的事,就像皇父每年都会赈济灾民。但是小四说的没错。为什么那些朱门大户看着那些人饿死都不救济一下呢? 胤禛看着胤礽思考,也不催他,拿起那本游记继续读起来。胤礽静静的思考着,转眼看着胤禛又拿起游记读了起来,怒从心起,一把抢过,恶狠狠地说到“小机灵鬼,你逗二哥玩呢?在孤不注意的时候,又看起这书。讨骂吗?” 胤禛急忙摇头,拉着胤礽说“二哥,我没有。我当时想那个问题,没有想到答案,所以就想啊,如果路边没有要冻死的人,就不需要朱门的人帮忙了,不是吗?” “自然。” “那怎么才能让路边没有要冻死的人呢?”胤禛若有所思地问着。胤礽看着胤禛思考的样子,打断道“少给孤故弄玄虚,这些跟你看游记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弟弟在想啊,看看游记上各地盛产什么,有什么可以发展的,如果有这么丰富的资源,自然不会有人挨冷受冻。” 胤礽听着胤禛的话,有些许震动,却不明白那是什么,看着胤禛埋首书中,凑过去问道“那小四有看到什么吗?” 胤禛耷拉了小脑袋,对着胤礽抱怨“二哥,这书中说的好多我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能亲眼见见就好了。” “小鬼,你又打什么注意?” “嘻嘻……二哥,你跟皇父说,你带着我单独走好不好。我们沿途看看各地的风景。” “胡闹!”胤礽一听胤禛的建议立马反驳。 “二哥!”胤禛有些失望,他只是想要带着二哥去看看百姓的生活。希望二哥能明白他以后努力的方向。 胤礽看着胤禛暗淡的神色,有些不忍。一直以来他护着宠着胤禛,就是不忍心看到弟弟这种神色。哎!罢了罢了。 “小四,二哥去跟皇父说说看。” “真的!”听到胤礽的话,胤禛惊喜地看着胤礽,不吝啬地说道“我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你啊!也就这时候会说二哥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皇父不同意,你可不许怨二哥。” “恩”胤禛兴奋地点着头。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觉不放弃。只是希望这对于二哥有用。 胤礽叹息地摇摇头,认命地去向康熙请旨。让胤礽意外的是,康熙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对此很是赞赏,还亲自指派人护卫胤礽和胤禛。但也扔了一堆的功课给胤礽,这对于胤礽来说倒是无所谓。只是对皇父的决定有些意味,如临梦中的感觉。 康熙好笑地看着胤礽退出,心中对胤礽更加的满意。他所教出的皇太子,在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民生的重要了,怎能不让他骄傲呢!或许大清能在他的儿子手上更近一步呢! 翌日,胤礽和胤禛先送康熙离开,胤禔瞪了眼胤礽,责怪他不厚道。胤礽无奈地耸耸肩。胤祺和胤禩拉着胤禛,念叨着要和四哥一路,却被胤禔和胤祉拎上车。胤祐安静地坐在马车中,只是看向胤禛的眼中充满了艳羡。 胤礽和胤禛目送康熙的车马离开,走回行宫,换下象征身份的行服,穿上普通的衣服,带着换衣之后的侍卫们从另一道行去。 宫中,佟贵妃和皇太后正坐在慈仁宫,跟太皇太后说着教导大阿哥和皇太子人事女子的安排,还有商讨一下这次的选秀的事宜。佟贵妃和皇太后看着太皇太后那疲惫而迷糊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扰她老人家了,起身告退。太皇太后都是拉着佟贵妃念叨起来“这次选秀要仔细点。我曾孙要成家了。”佟贵妃和皇太后忙不迭地点点头。苏麻喇姑扶着太皇太后去休息,佟贵妃和皇太后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担心。这太皇太后的身体每日愈下,也不知能撑到几时啊! 两三日后,胤礽带着胤禛和康熙的大队伍会和了。康熙明显觉得一向骄纵的皇太子似乎有了些变化,只是说不上来是何感觉。直到胤礽交给康熙一份长长的答卷,康熙才隐约明白这两天皇太子看到了什么。 胤禛看着对着书籍神游的胤礽,默默地叹口气,这两天对二哥的冲击太大了吧!毕竟二哥从小就锦衣玉食,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人那样生活吧。那样艰难求生的人却没有遗失那颗质朴良善的心,他们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胤禛默叹一口气,提醒着胤礽“二哥,二哥!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胤礽敛目。他确实没什么。曾经他以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是杜甫的一时感慨,言语之间未免言过其实。更主要的是他一直坚信着在大清,在皇父圣德统治之下,百姓不会生活得那么困苦。原来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原来,他的百姓他的子民生活得那样地窘迫,而他却无能为力。可是即便如此,那些人还是拿家中最好的东西招待着他和弟弟。即便那样的东西他连碰都不想碰。转头看向胤禛,他觉得神奇,这个被自己护着长大的孩子,却可以坦然坐在那么脏的地方,可以吃下那样难吃的食物。 “二哥,你怎么了?”胤禛在胤礽面前晃了晃,提醒道。 “没什么。”胤礽阖上眼,想起那日这孩子说的话。“这是他们的心意,比什么都可贵。所以弟弟想要珍惜。” “小四,二哥会努力的。”胤礽睁开眼睛,握住胤禛的双肩,坚定地说着。胤禛微笑地点点头,“恩,弟弟相信二哥。如果是二哥的话,一定可以帮他们!” “恩!”胤禛信任的目光是胤礽的动力。他会努力的,他不会让四弟失望的。 胤禛看着胤礽埋首书中,欣慰地笑了。端起茶杯,望向远方,心中也在为胤礽祈祷着。 京城潭柘寺内,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虔诚地祈祷着。佛祖啊,您老人家显显灵成不?将墨泠送回二十一世纪吧!墨泠保证等回去后一定每天三炷香地祭拜您老人家。您再不显灵就来不及了。快要到选秀的时间啦!那个女子紧闭双眼,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是等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她还在原处。她怒了,想要大骂,但看看四周,还是算了吧。心中不住的念叨着,佛祖爷爷啊,姐都那么虔诚地贿赂您老人家了,您怎么还能视而不见呢!太欺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的心彻底的偏了。。。莫名其妙给太子好多的机会啊!!! 希望看这章的人不要扁偶。 第34章 孝庄崩逝 康熙二十六年九月四日,康熙巡幸完塞外回宫。一回宫就带着诸位皇子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看着孙子和曾孙站在自个面前,自然开心,打发苏麻喇姑准备好茶点,慰劳自个的晚辈们。康熙看着祖母迷蒙的眼神,心中紧了紧。一路上,佟佳的信还有太医院的禀告都在告诉他,祖母的身体每况愈下。 “皇帝啊!” “皇玛嬷。”康熙敛神,听着太皇太后的问话。 “哎!时间过得真快,连保成他们都这么大了。前些日子,皇太后和佟佳还说起大阿哥和保成成人的事呢。” “吆,朕还真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被太皇太后一提醒,康熙才想起,这大阿哥和太子要成年了,是时候安排人了。 “行了,知道你忙。好在佟佳都帮你想着呢。你啊,也对人家上上心!”太皇太后提醒道。 康熙听着太皇太后的话一愣神,有些尴尬道“皇玛嬷,您又不是不知道朕……” “得了,你怎么想,哀家还是知道的。只是莫要委屈了人家。” “这是自然。” 太皇太后得到康熙的回答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胤礽招呼道“保成,到乌库妈妈这来,让乌库妈妈好好瞧瞧。” 胤礽看着康熙对着他点头,便走到太皇太后面前,打了千。 “好了,起来吧,用不着这么多礼。”太皇太后打量着胤礽,倒是让胤礽很不好意思。“听说,我们皇太子这次可长见识了?” “恩!”胤礽想到自己看到的景象有些暗淡。太皇太后自然知道胤礽想起什么,轻轻地拍拍他,慈爱地说道“保成长大了,懂事了。乌库妈妈放心了。只是保成啊,记住乌库妈妈说的,欲速则不达。还有很多事情,你一个人未必能看明白,这时候要问问别人的意见。知道吗?” 胤礽乖巧地点点头。而康熙听着太皇太后的话,心中更加地不安。皇玛嬷这是在干什么? “大阿哥,三阿哥你们也都过来,到乌库妈妈这来。”太皇太后跟胤礽说了几句,便招呼坐在下方的阿哥们都上前。她老了,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所以她要努力为她的子孙安排。 “皇玛嬷,您也累了。过些日子再让孩子们给您请安吧!今天……” “我好的很呢!就今天,我要看看我这些曾孙,他们可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希望,咱大清的未来啊!”太皇太后瞪了康熙一眼,打断他的话,招呼着她的曾孙到自己的面前。 “大阿哥都这么高了,我听你皇父说,我们大阿哥的骑射可是不错,有我满蒙男儿的气势,好啊!”胤禔听着太皇太后的夸奖,得意向胤礽挑了一眼。太皇太后轻轻地拍了拍他,语重心长道“你是大哥,要给弟弟们做好榜样,更要好好照看弟弟们,知道吗?” “乌库妈妈,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弟弟们的。”得到胤禔的保证,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将视线调向胤祉。 “皇帝啊,师傅们可是说三阿哥的学问做得最好,你怎么看?”康熙看着祖母的动作,知晓他的意图,而他只愿祖母健康长寿,不想她忧心操劳。但面对祖母的眼神,他强打精神说道“老三可不止学问做得好,骑射功夫也是不错呢!” “好啊!我满洲的好男儿就应该文武双全。三阿哥啊,你也要给弟弟们做好表率。”胤祉看着面前慈祥的老人点了点头。 胤禛在一旁认真地聆听着太皇太后的教诲,他深知太皇太后这是在向皇父交待他们的未来。这位经历三朝的老人,即使已经疲惫苍老,却依然在为她的子孙担忧考虑。抬头望向那位老人,那银白的头发在诉说着岁月的流逝,深邃的眼神彰显着她的睿智,有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太皇太后也注意到了胤禛的目光,淡然一笑。四阿哥是个好孩子,因为他,保清和保成亲近多了,其他几个孩子似乎也都很喜欢那个孩子。有那个孩子在,即使以后兄弟几个打起来也有个劝架的。 “禀太皇太后,皇上,茶点都准备好了。”太皇太后刚想唤四阿哥,苏麻喇姑就进来禀告了。想着这些孩子都一路辛苦了,太皇太后点头示意。苏麻喇姑招呼人将东西端上。康熙看着几个孩子垂涎的目光,摆摆手,由着他们闹。而他则是向苏麻喇姑询问着太皇太后的状况。听着苏麻喇姑的叙述,康熙沉下脸。苏麻喇姑也知道皇上和太皇太后祖孙感情甚笃,也不劝什么,只隐隐提醒道,太皇太后似乎有些想念淑慧公主。 康熙有些失神地看着慈爱的祖母,此时的太皇太后正乐呵呵地看着几位皇子闹腾,显得那样的满足而欣喜。康熙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样的祖母会离开他。但看着太皇太后渐渐合上的眼睛,康熙一个激灵,想要上前却无法动弹。而苏麻喇姑已经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太皇太后,小声提醒她进屋休息。康熙这才松了口气,走过去搀扶太皇太后,往里屋走去。 几位皇子吃完东西却发现皇父和乌库妈妈都不见都,正不知怎么办。梁九功就来通传,说皇上吩咐皇太子前去见驾,其他诸位皇子回去休息吧。 胤礽跟胤禛嘱咐了两句,就随梁九功进里屋了。 胤禔几人从慈仁宫出来,因要向各自母妃请安而分道。胤禛走在去乾清宫的路上,时不时回首看看慈仁宫。那座宫殿如他的主人一般,沧桑而威严。那位老人啊,历经三朝,用着一颗无私而包容的心支持着皇父,支撑着大清。只是终究累了。 “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您可回来了。” “素问姑姑?”胤禛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承乾宫外了,看到素问,他也有些紧张了,“额娘怎么了?你怎么在这?” 素问好笑地看着四阿哥紧张的样子,笑道“四阿哥,娘娘没事。是娘娘听说四阿哥今日回来,让奴婢在此等候的。”听素问这么说,胤禛总算放下心来。随着素问进入殿内。 “儿子给额娘请安。” “好了,在额娘这,用不着这么多礼,来,让额娘看看。”佟贵妃看着四阿哥跪在地上急忙招呼道。 胤禛起身,走到佟贵妃身边,刚靠近就被佟贵妃一个爆栗。胤禛惊呼,却见佟贵妃一脸担忧道“你怎么这么大胆子,敢撺掇太子带着你改道。” “额娘,我……” “我什么我?你可曾想过额娘的感受?” “儿子不敢。”胤禛急忙跪下。他只是想着让二哥看看大清百姓的生活,却忘记了额娘的担忧。 “娘娘,四阿哥刚回来,您……”素问看着面前的母子,上前劝道。 “罢了,四阿哥起来吧。”佟贵妃看着低着头的儿子,还是不忍心。 胤禛缓缓站起,对着佟贵妃讨好地笑笑。佟贵妃无奈地又敲了敲胤禛的头,母子俩话了会家常,倒也和乐融融。 皇上回宫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几日之后,下嫁巴林的淑慧公主来京,太皇太后一听女儿来了,顿时精神起来。这让康熙很兴奋,下旨留着淑慧公主多住些日子。而他自己又忙碌在国事之中。 十月,康熙带着胤礽巡幸畿甸。一路上,胤礽不再向以往那样漫不经心,而是细细观察,认真思考。康熙对于胤礽的表现很是满意,索额图旁观着康熙对胤礽的教导,也着实放下心来。月底回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看着精神抖擞的太皇太后,康熙总算放下心来,安心处理国事。却没有想到十一月二十一日,太皇太后病情恶化,康熙得知消息急忙赶去侍疾。皇太后、佟贵妃和淑慧公主也一同在慈仁宫随侍。几位皇子在下课后也赶往慈仁宫探望太皇太后。即使有这么多人守候着,却丝毫也没有减轻老人的痛苦。 胤禛虽早有准备,但看着坚毅睿智的老人被病魔折磨,心中还是充满了无力感。康熙和佟贵妃的伤心和憔悴更是让胤禛心急担心。胤禛让胤礽照看康熙,自个则好好看着佟贵妃。他知道太皇太后薨逝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也伤心,但是绝不希望因此让额娘和皇父的身体垮掉。 佟贵妃看着面前盯着自己吃饭休息的孩子,不禁苦笑。而素问则大大松了口气。毕竟这皇贵妃的身体也不好,经不起这么熬着。 十一月二十七日,康熙下诏刑部,除十恶死罪等重犯外,其余一概减等发落,希望能以此好生之德,感动上苍,保佑祖母转危为安。 十二月初一日,康熙率王公大臣从乾清宫出发,步行前往天坛致祭。为太皇太后祈福。胤禛跪在寒风中,听着皇父虔诚地念着: “嗣天子臣玄烨敢昭告于皇天上帝曰、臣仰承天佑、奉事祖母太皇太后、高年荷庇、藉得安康。今者、疹患骤作、一旬以内、渐觉沉笃、旦夕可虑。臣夙夜靡宁、寝食捐废、虔治药饵、遍问方医、罔克奏效。五内忧灼、莫知所措。窃思天心仁爱、覆帱无方、矧臣眇躬、夙蒙慈养。忆自弱龄、早失怙恃、趋承祖母膝下、三十余年、鞠养教诲、以至有成。设无祖母太皇太后、断不能致有今日成立。罔极之恩、毕生难报。值兹危殆、方寸愦迷、用敢洁蠲择日、谨率群臣、呼吁皇穹、伏恳悯念笃诚、立垂照鉴。俾沉疴迅起、遐算长延。若大数或穷、愿减臣玄烨龄、冀增太皇太后数年之寿。为此匍伏坛下、仰祈洪佑。不胜恳祷之至。” 胤禛听着那祭文,仿佛想到了十三去世的那年,那一年,他也像皇父这样,尽了一切努力,只想要保住十三的性命。但是最终,十三还是去世了。那时候他怨恨过上天,为什么连他最后的温暖都夺走。可即使那样,他却还要坚持下去,只因他是大清的帝王,没有任性的权利。他们可以伤心,却不能放弃。有时候想想,帝王真的还蛮可悲的。 祭天结束,胤禛跟着队伍缓缓地走着。看着前方皇父疲惫的身影,他在想,其实皇父比谁都清楚乌库妈妈的情况的吧,不然不会将淑慧留在京城。但是他却还在做着这些,只是因为不想放弃任何一点希望吧。说实话,挺傻的。但却是身为帝王能给亲人唯一的任性。 经过一些日子的调养,太皇太后的身体似乎有所起色。康熙依然守候着太皇太后,但也开始正常处理政事。 二十五日晚,皇子们刚下学,就和往常一样前往慈仁宫请安。胤禛有些沉重地迈着步子,如果没有记错,就是今日,那位奠定了大清朝基业的女人就要驾鹤西去了。 走进慈仁宫,太皇太后没有向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而是穿戴整齐,坐在主位之上。康熙坐在一旁,不知在跟太皇太后讲些什么,气氛很是融洽。太皇太后一眼看着她的曾孙们来了,向他们招手,让他们到身边。几位皇子有些踌躇地看向康熙,见皇父点头了,慢慢上前,到了太皇太后跟前,便打了个千。 “好了,免了。都站起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太皇太后看着面前的孩子们,目光从他们身上划过,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俊秀神气,是满洲的好儿郎,是大清的希望。 “四阿哥!”太皇太后慈爱地看向胤禛,这是一个可心的孩子,小时候灵动活泼,而这些年却是越发稳健刚毅,是个可托付的孩子。只是这担子压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会不会过于沉重呢?太皇太后无奈地苦笑,上天无法给他更多的时间啊,孩子啊,将来只能辛苦你了。 “乌库妈妈?”对上太皇太后希翼的目光,胤禛有些疑惑。小声地回应道。 “四阿哥,乌库妈妈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乌库妈妈请你帮个忙好不好?”胤禛有些呆住,乌库妈妈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康熙也是很诧异,不明白自己的祖母在卖弄的什么玄虚。胤禔胤礽几人也觉得匪夷所思,不知太皇太后之深意。 太皇太后也不管康熙他们疑惑,继续道“四阿哥?” 胤禛无法形容太皇太后的眼神,那是一双凝重而睿智的眼神,承载着希望,却也有着无法诉说的无奈。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无法拒绝。胤禛郑重地点点头。 太皇太后伸出手,抚摸着胤禛的脑袋,缓缓道“皇太子勤勉优秀,却太孤单;大阿哥勇敢直率,但易冲动鲁莽。但他们都疼爱着你这个弟弟。”胤禔胤礽相识一眼,对着太皇太后的说法有些不好意思。太皇太后了然地看着俩孩子的反应,继续道“你多陪陪太子,对着大阿哥也多劝着点。” “乌库妈妈!”胤礽胤禔听着太皇太后的意思,摆明着是想让小四照看他们,他们可是哥哥,怎么能让弟弟照看呢?太丢脸了。急忙反驳着。康熙在一旁瞪了他们一眼,却被两人无视了,胤礽上前说道“乌库妈妈,孤是哥哥,只有哥哥照看弟弟的,哪有让弟弟照看哥哥的啊!” “就是就是!”胤禔附议。 “呵呵……大阿哥和太子都是好哥哥呢!”胤礽胤禔一听太皇太后的话,脸上摆明写着“那当然!”太皇太后笑笑,缓缓扔出一句“可是这俩好哥哥总是因为争吵忘了弟弟呢?” 胤礽胤禔被太皇太后一句话打消了气势,相互看了一眼,低下头。太皇太后呵呵直乐。继续道:“三阿哥也是好孩子,只是过于孤傲。难得他愿意跟你说上几句,你多让着他点。”胤祉一听太皇太后那话想要反驳,但看到康熙的眼神,便低下头。太皇太后说完这些,对着一边的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招手。看向胤禛说道“这些是你的弟弟们,你的兄长们都太过自我,这些弟弟们,你也要多照看点。” 直视老人信任的目光,胤禛忍住哽咽,坚定道:“乌库妈妈放心,胤禛一定会尽力!”他会尽力的,即便他不知道未来,仅仅是为了面前这位为了子孙耗尽心神的老人,他也会尽力,因为他无法辜负老人的信任。 太皇太后欣慰地拍拍胤禛的头,她知道她将这样的事交托给一个十岁的孩子很是不妥。但是她却莫名的相信着这个孩子。不是因为那几个孩子对他的喜爱,而是因为她总能从这孩子眼中看到一丝悲悯一丝坚韧。 太皇太后看向胤祺,循循教导着“五阿哥啊,满蒙是我们的根基,学好满蒙知识固然重要。但是我们满洲管制下更多的却是汉人。所以要好好学习汉人的文化,知道吗?”胤祺乖巧的点点头。太皇太后满意地笑笑,又看向胤祐和胤禩,叹了口气。 胤祐听着太皇太后的叹气,有些黯淡的低下头。胤禩也有些不安。太皇太后摸摸那俩孩子的头,坚定的声音响起“七阿哥,八阿哥,记住了,你们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孙!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他们有着足够的骄傲笑看天下!不要忘记了我们满洲儿郎的气势!” 一句话掷地有声,胤祐哽咽地换了声“乌库妈妈!”太皇太后好笑地看着趴在自个身上的七阿哥,安抚着“哀家刚刚说我满家儿郎的气势,我们七阿哥就哭鼻子啊!”胤祐一听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从太皇太后身上下来,静立,一闪神,却瞥见了皇父脸上复杂的神色。 胤禩听着太皇太后的话,有些呆愣,在一旁静静思考着。 “好了好了,哀家想说的都说了,哀家也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听着我老婆子唠叨了半天,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康熙在一旁陷入沉思,却见苏麻喇姑来扶太皇太后,急忙过去搀扶。一边示意梁九功送皇子们回去休息。 胤禛看着太皇太后的背景,久久不能回神。太皇太后,不愧是历经三朝,奠定大清基业的女子,原来她早已洞悉她曾孙们身上的问题了。一直不说只是因为没有恰当的时机。而今天,她知道时间不多了,所以才会对着他们说出这样一段话的。乌库妈妈,爱新觉罗胤禛对天起誓,决不有负您的重托。 夜晚,康熙守着太皇太后打着盹,苏麻喇姑轻轻地为皇上盖上披风。却见太皇太后睁着眼睛,着实吓了一跳。太皇太后示意苏麻喇姑噤声,自个轻轻坐起。苏麻喇姑上前搀扶,太皇太后顺着苏麻喇姑的力道,从床上走下,坐到旁边的榻上。然后絮絮叨叨地跟着苏麻喇姑讲着她们年轻时候的事,她们的科尔沁大草原,她们的盛京生活,还有这紫禁城的。看着太皇太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苏麻喇姑泪流满面,依旧叙说着她们的曾经。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子时。太皇太后崩于慈宁宫。 遗诰曰:予以薄德、幼承太祖高皇帝登聘。获奉太宗文皇帝。赞助内政。越既有年。不幸龙驭上宾。痛不欲生。誓以身殉。诸王大臣、以世祖皇帝方在冲龄、继承大统、保护靡托、合辞坚请。勉留此身、抚育教训、未尝少懈。十有九年、重遭不造、世祖皇帝崩逝、悲悼予怀、益无意人世、告天吁众、冀申初志。诸王大臣、复以今皇帝冲龄践祚、正须鞠育、恳请再四。予顾此藐狐、难忍捐弃、勉抑哀衷、相依□山戊示□月。今皇帝至孝性成、诚切肫恳、视膳问安、朝夕罔间、备物尽志、无所不周、屡荐徽称、尊崇斯极、终始惟一、几三十年。予因兹敬养、遂使两世哀感之怀、大为宽释。且皇太后奉事勤恪、予心甚安。但念世际昇平、皇帝纯孝、亘古所无、予正可诞膺福祉、奈年齿逾迈、时用自伤、顷当寝疾、皇帝躬省药饵、寝食捐废、步祷郊坛、竭诚呼吁。乃数尽难挽、遽至弥留。予寿七十有五、得复奉太宗文皇帝左右、惬予夙心、夫亦何憾。今皇帝励精图治、爱育苍生、海宇乂安。兆姓乐业、天下臣民颂太平之庥者、功归启佑、予殁有荣施焉。惟是皇帝大孝性成、超越今古、恐过于悲痛、宜勉自节哀、以万几为重。中外文武群臣、恪恭奉职、勿负委任、以共承无疆之福、其丧制、悉遵典礼、成服后三日、皇帝即行听政。其持服、依世祖皇帝遗诏、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天地宗庙社稷之祭、不可以藐躬之故、致稽大典。及百神祀事、照常无停。故兹诰谕。其各遵行。 胤禛和胤礽他们一起跪在太皇太后的灵堂前,默默地留着泪,送别这个一生波澜的古稀老人。也静静地看着皇玛嬷和皇父的悲痛欲绝。他很想上前劝慰,但是却不能。闭上眼,慢慢收紧自己的拳头,重生怎么样?帝王怎么样?一样在生死面前无能为力。 “小四,松手!”熟悉的温度和声音让胤禛清醒。胤禛放松拳头,眼神迷蒙地望向胤礽。胤礽抱了一下胤禛,在他耳边轻念了一句。胤禛微弯嘴角,心中感动。 康熙二十七的春节就是在这种悲伤中度过的。沉浸被悲伤中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紫禁城中又诞生了一个新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实录》康熙二十六年 十月 癸丑。上巡幸畿甸。命皇太子允礽、随驾。是日启行。驻跸永清县 十一月 丙申。太皇太后圣体违和。上在慈宁宫侍疾。亲尝汤药。昼夜不离左右。传谕内阁、非紧要事、勿得奏闻 甲辰。谕大学士等、自太皇太后圣体违和以来、多方医治、罔克奏效、病势渐增、甚为可虑。朕夙夜忧惧。兹欲躬诣郊坛、虔行祷祀、保佑太皇太后慈躬和豫、永获康宁。可将朕意、传示九卿。九卿等奏曰、皇上至孝。超越万古。太皇太后违和、皇上朝夕在慈宁宫、席地奉侍、亲调药饵、寝食俱废。圣孝之诚、必当感格穹苍。臣等愚见、似不必诣坛致祭、天心自为默佑。大学士等转奏毕。复谕曰、自太皇太后违和以来、朕在宫中、无日不虔洁精诚、默行祈祷。乃太皇太后圣体大渐、似无一分可以冀望矣。如稍有可望之机、亦不敢起躬祷天坛之念。今竟毫无冀望、何计可施、惟有竭抒诚悃、叩祈上天之眷佑耳。并非沽取虚名、徒事粉饰为也。皇皇上天、其可欺乎。将此谕上□日、向诸臣传示之 十二月。 乙巳朔。上率诸王、贝勒、贝子、公、及文武官员等、步诣天坛致祭。上亲撰祝文曰、嗣天子臣玄烨敢昭告于皇天上帝曰、臣仰承天佑、奉事祖母太皇太后、高年荷庇、藉得安康。今者、疹患骤作、一旬以内、渐觉沉笃、旦夕可虑。臣夙夜靡宁、寝食捐废、虔治药饵、遍问方医、罔克奏效。五内忧灼、莫知所措。窃思天心仁爱、覆帱无方、矧臣眇躬、夙蒙慈养。忆自弱龄、早失怙恃、趋承祖母膝下、三十余年、鞠养教诲、以至有成。设无祖母太皇太后、断不能致有今日成立。罔极之恩、毕生难报。值兹危殆、方寸愦迷、用敢洁蠲择日、谨率群臣、呼吁皇穹、伏恳悯念笃诚、立垂照鉴。俾沉疴迅起、遐算长延。若大数或穷、愿减臣玄烨龄、冀增太皇太后数年之寿。为此匍伏坛下、仰祈洪佑。不胜恳祷之至。读祝版时、上涕泪交颐。陪祀诸王大臣等、无不感泣。祭毕、上即诣慈宁宫侍疾 己巳。子时。太皇太后崩于慈宁宫。遗诰曰、予以薄德、幼承太祖高皇帝登聘。获奉太宗文皇帝。赞助内政。越既有年。不幸龙驭上宾。痛不欲生。誓以身殉。诸王大臣、以世祖皇帝方在冲龄、继承大统、保护靡托、合辞坚请。勉留此身、抚育教训、未尝少懈。十有九年、重遭不造、世祖皇帝崩逝、悲悼予怀、益无意人世、告天吁众、冀申初志。诸王大臣、复以今皇帝冲龄践祚、正须鞠育、恳请再四。予顾此藐狐、难忍捐弃、勉抑哀衷、相依□山戊示□月。今皇帝至孝性成、诚切肫恳、视膳问安、朝夕罔间、备物尽志、无所不周、屡荐徽称、尊崇斯极、终始惟一、几三十年。予因兹敬养、遂使两世哀感之怀、大为宽释。且皇太后奉事勤恪、予心甚安。但念世际昇平、皇帝纯孝、亘古所无、予正可诞膺福祉、奈年齿逾迈、时用自伤、顷当寝疾、皇帝躬省药饵、寝食捐废、步祷郊坛、竭诚呼吁。乃数尽难挽、遽至弥留。予寿七十有五、得复奉太宗文皇帝左右、惬予夙心、夫亦何憾。今皇帝励精图治、爱育苍生、海宇乂安。兆姓乐业、天下臣民颂太平之庥者、功归启佑、予殁有荣施焉。惟是皇帝大孝性成、超越今古、恐过于悲痛、宜勉自节哀、以万几为重。中外文武群臣、恪恭奉职、勿负委任、以共承无疆之福、其丧制、悉遵典礼、成服后三日、皇帝即行听政。其持服、依世祖皇帝遗诏、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天地宗庙社稷之祭、不可以藐躬之故、致稽大典。及百神祀事、照常无停。故兹诰谕。其各遵行。上擗踊哀号。呼天抢地。哭无停声。皇太后、上暨皇妃、皇子、俱成服。亲王以下、文武大小官员、外藩王以下、及台吉等。王妃公主以下、八旗二品以上官员命妇。俱齐集成服。嗣是每日哭临二次。凡二十七日 这里没有提到皇子跟着康熙去祭天。但是文中为了故事的发展,讲到皇子也去祭天了。 关于淑慧公主的事,偶也推迟了时间。 《康熙皇帝一家人》中记载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七月底的一天,玄烨去向祖母请安时,发现孝庄正因女儿所居地方年景不佳,“马牛羊多染疫倒毙,田禾亦不收获”而担忧。于是,他仍派遣乾清门侍卫武格,将巴林淑慧公主接到京城;并令武格带去马驼粮米以做赈济。玄烨和祖母当时都不会想到,这一举措,使孝庄得以同女儿在一起,度过最后的四个月。 那本书中还记载了康熙对孝庄的孝顺,偶也发上来让大家看看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冬天,是玄烨一生永难忘怀,感情历程中最痛苦的日子。正是在此时,他平日最为担心,不愿想也不敢想的事,终于发生了。 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75岁高龄的孝庄“旧症复发”,“疹患骤作” ,病势凶猛,不同以往。从这一天起,玄烨处理完政务,便立即趋至慈宁宫侍疾。他守候在祖母的床边,“衣不解带,寝食俱废”,为祖母“遍检方书,亲调药饵”。 孝庄入睡时,他“隔幔静候,席地危坐,一闻太皇太后声息,即趋至榻前,凡有所需,手奉以进。”孝庄心疼孙儿,多次让他回宫休息一下,但玄烨执意不肯稍离。他“惟恐圣祖母有所欲用而不能备,故凡坐卧所须以及饮食肴馔,无不备具”,就连米粥也准备了三十多种,以供祖母所求。孝庄因“病势渐增,实不思食,有时故意索未备之品,不意随所欲用,一呼即至。”见孙儿如此殷切周到,正受病痛煎熬的孝庄不禁老泪纵横,她抚摸着玄烨的肩背感叹道:“因我老病,汝日夜焦劳,竭尽心思,诸凡服用以及饮食之类,无所不备。我实不思食,适所欲用,不过借此支吾,安慰汝心,谁知汝皆先令备在彼,如此竭诚体贴,肫肫恳至,孝之至也。惟愿天下后世,人人法皇帝如此大孝可也。” 偶再次强调,偶写的只是小说,千万别把偶写的内容当历史。虽说偶偏向考据,但是偶没有穿越,并不知道他们真实的生活。只能根据书上的一些话展开联想。我会把我写的东西依据放在作者有话说里面。偶也会把这段话的出处标明的。想要了解历史的人,请看这里。 这章有点颠三倒四的,希望大家不要拍偶!作者遁走。。。。。。 第35章 大哥胤禔 太皇太后薨逝,让紫禁城陷入一种悲伤之中。但这并没有打乱这宫中的正常秩序。 承乾宫的主人此时在躺在软榻上休息,这些日子她可是累坏了。既要安抚皇帝的情绪,又要安排各种新年事宜,再加上德妃临盆之事,让她都没有喘息的机会。好不容易一切要结束了。只是皇上的心情还是很糟,佟贵妃细细回想着事情,审视着是否有遗漏。这个时候若出什么岔子,绝对是让皇上添堵的。 “娘娘,娘娘!”素问轻轻的换了几声皇贵妃,却见自家的主子正蹙眉不知在想什么。素问暗叹了口气,让宫女们将食物先放下,然后嘱咐小太监们去膳房里说一声,让他们温热些东西,备着皇贵妃食用。 无逸斋内,胤禩求救地看向胤祺和胤祐。胤祺胤祐相视一眼,又看看那两个闹腾的小弟弟,耸肩坐下,埋首书中。胤禩心中暗骂五哥和七哥的没义气,又有些头疼地看着拉着自己的九弟十弟。 胤禟拉着胤禩,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瞥过胤祺和胤祐的方向,一脸地不屑,他知道胤祺是他的亲哥哥,但是这哥哥似乎稍显木讷,没兴趣靠近了。那个七哥更是隐形,倒是这八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在这里多依靠些他,总是有好处的。胤俄有些好奇地看着胤禟的反应,而他却没有想那么多。毕竟从小与胤禟一起长大,凡事跟着他也似乎成为本能了。 胤禩看着面前的两个弟弟,只能诱哄着让他们坐下温习功课。俩小家伙也听胤禩的话,拿起了书,却说什么都要挨着八哥。胤禩好脾气地拿着书给他们讲解。 胤禛一走进无逸斋,就看到那么一副场景,心中不免苦笑,原来这八爷党从小就这么黏糊,也难怪那么死心塌地。瞥了瞥胤俄,想起那次对话,胤禛心中唏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老十守着的又是什么秘密? 胤俄看着书上的内容正觉头大,突然感到一道视线,抬头寻找,却发现兄长们都埋首书中,撇了撇嘴,翻起书来。胤禩看着胤俄那样,想起七哥敦促他写字那事,与有荣焉啊,只是……看着认真的兄长,无奈地推推胤俄。胤俄看了这个温和的哥哥一眼,敛神看书。 不一会,师傅来了,皇子们一天的读书生活正式开始了。 朗朗的读书声,夫子们认真的讲解,似乎都在显示,这宫中什么都没有变。没有人逝去,没有人悲痛,一切还是跟过去一样。 但其实每个人都在变化。胤祺会与胤祉谈诗论道,而胤祉也能耐心地给胤祺讲解一些东西。胤祐练习骑马时更加地神采飞扬。胤禩也开始卖力的练习布库,胤禔看着弟弟努力的样子,亲自指导于他。胤禛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脑中闪过许多人的表情,那么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未了解过这里每一个人,也不曾了解他这座皇宫,哪怕他在这里待了快两辈子了。这里的人或许不是习惯了死亡,也不是习惯了忘记。而是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铭记。 “四阿哥,还是奴才来吧!您这……”四阿哥的哈哈主子和身边的小太监看着四阿哥这么不急不慢地擦拭着弓箭,心中着急,想着想过来,看看着四阿哥那沉着的脸,还真是没有那胆子。 “小四,你还在磨蹭什么呢?要不上来,跟大哥练练!”胤禔指导完胤禩之后,却见胤禛还坐在那边擦拭弓箭,忍不住开口道。 胤禛站起,拉弓射箭,一箭射中靶心。胤禔看了,喝彩道“好!” 胤禛没有理会胤禔,继续又射了几箭,成绩都不错,胤禔在一旁得意着,不愧是爷亲手教的,就是不一样。(陪着康熙身边的太子鄙视道:明明是孤教的,干卿何事?) 几箭下来,胤禛放下弓箭。胤禔上前,笑呵呵道“小四这准头不错!就是这臂力……”胤禛一听胤禔提到他臂力的问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爷不说,你别生气啊!大哥又不是嘲笑你!这不是……”看着胤禛越来越沉下去的脸,胤禔急忙闭嘴,心中却想,小四,爷真的是为你好。 算你识趣,看着胤禔不说了,胤禛缓和了下脸色,但心中却还是愤恨不已,重活一世,这臂力却还是大问题,还不时被大哥和二哥拿来说事。 胤禔看胤禛脸色缓和下来,搭上胤禛的肩,说道“来跟大哥练练,这样有助提高你的……咳,呵呵……”胤禔看着胤禛的脸色,急忙把那句话咽下去。 “哼!”胤禛冷哼了一下。又见胤禔那期待的神色,点了点头。 “好!来!”胤禔一见胤禛点头,忙拉着他过去,生怕胤禛反悔。胤禛无奈地看着紧拽自己的手,默默反省,什么时候爷的信誉这么差了,大哥要这么心急。 布库场上,胤禩正和哈哈珠子练习着,胤禟胤俄这两个今天刚刚入学的小阿哥无视谙达教的技巧,抱在一起缠斗着,一旁的谙达哈哈珠子,看着两位小爷那样急得满头的汗。 “小四,可以开始了吗?”胤禛皱眉看着胤禟胤俄的方向,胤禔开口提醒着胤禛。 “大哥,九弟十弟他们……” “小四,有什么好担心的,谁赢了谁就是巴图鲁!”胤禔一溜烟说完,看着胤禛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胤禔滴汗,哎,他真想掀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在说小四不是巴图鲁吗? “开始吧!”胤禛缓缓地开口,心里却默默鄙视着胤禔,哼,看爷不给你点教训,竟敢数落爷,爷就让你见识见识。 很快胤禔和胤禛也进入状态,两人双膀子交叠,相互叫着劲,胤禔嘴里还念叨着“小四,地盘稳住,膀部用力。” 胤禛听着胤禔的指导,自然知道这大哥的好意,但是敢那么说爷,还是要给你一个教训,也让你长长脑子,别没事乱诈唬。这么想着,对着胤禔一个微笑。胤禔心中正得意,自家的弟弟就是懂事,谁知腿上迎来了一丝剧痛,这……胤禔不可思议地看着胤禛。胤禛又是一笑,胤禔滴汗,他怎么就忘了自家的四弟是个小心眼,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自己这不是自找苦头吗?胤禔还未反应过来,另一条腿上也痛起来。胤禔有些哀怨地看着胤禛,小声说道“小四,你好歹轻点,大哥不是陪过不是了吗?” “哼!”胤禛冷哼一句,更趁着胤禔不备,便是一下子。得,胤禔输了。教场安静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胤禔和胤禛这边。 “呵呵,大哥也有输的一天啊!”胤祉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却也不放过打击胤禔的机会。 “你……”看着胤祉那夸张的表情,胤禔却找不到语言去反驳,哀怨的看着胤禛。 胤禛被那么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弹了弹褂袍,轻咳了声,过去扶起胤禔,嘴里还说道“大哥,承让了!弟弟得罪了!”让人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满意了?消气了?”胤禔在胤禛耳边问道。 “大哥说什么呢?”胤禛一脸无辜。 胤禔叹了口气,轻轻问道“现在舒服了吗?” “大哥?” “什么都不要说了。大哥答应过乌库妈妈会照顾你们的。”一种莫名的感动涌入胤禛的心中,大哥真的不一样了,不是吗?当年那个跋扈嚣张,不愿为二哥说一句话的大哥如今却能为弟弟做到如此地步。乌库妈妈在天有灵,该欣慰了吧! 胤禔忍着痛,慢慢走着,心里默默流泪,这小四还真下的了脚,痛死爷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哈哈!谁那么大本事,能让大哥摔那么大跟头啊!”胤礽一进教场就看到稍显狼狈的胤禔,皱了下眉,再看到后面一脸尴尬的胤禛,开口讽刺道。 “哼!笑什么笑,爷这是必要练习,是为了以后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听了这话,胤礽停住笑,有些复杂地看向胤禔。 胤禔注意到胤礽的表情,拉着他到边上。胤禛转动着脑子,想着近期的事情,似想到什么,有些担忧的跟了上去。 “大哥,你……”胤礽的声音有些担忧。 “怎么?你担心爷?放心吧!爷姓爱新觉罗,又不是姓叶赫那拉。” “哎!我一直以为明珠是个聪明人!只是没想到……” “我是不是该替叔公谢谢太子的赏识。”胤禔戏谑道。 “哼!” “呵呵!也对,这些事都是你要烦心的,爷还懒得问呢!” “你觉得你能逃得掉?” “爷只想金戈铁马,驰骋沙场!”胤禔的话语中满满得向往。 “那你生错时间了,若是在太祖时候,你就有发展空间。” “少看不起爷,你当爷不知道?漠北那边……总有一天,爷可以驰骋沙场的,到了那一天,你别羡慕就好!”胤禔骄傲地说着。 “或许有一天,孤真的会羡慕!”胤礽低沉的声音,不由地发出感慨,胤禛听着心中一跳。二哥他很压抑吧! “喂!你可千万别羡慕啊!你还有更多的事要你做呢,不管了,反正你的事要比我重要的多。我最多就上上战场,你可是要对付那叔公那样的老狐狸的。”胤禔有些着急地说道。 “哈哈!” “你笑什么啊?疯魔啦!”胤禔担忧地问道。 “大哥,你说明相是老狐狸,孤的舅公是什么呢?”胤礽停住笑,认真地询问胤禔。胤禔倒是被胤礽问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大哥,你知道舅公曾经跟我说过些什么吗?” “能有什么?不就是我叔公春风得意,他嫉妒愤恨呗!是不是做梦都想我叔公死啊!” “你想得真简单。”胤礽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你就没有想过,这太子之位?” “呵,你逗爷呢!你这太子可是铁板钉钉的事,不说这些,你可是皇父一手教的,谁能动你啊!” “可惜啊,舅公不这么想。”胤礽叹了口气。“他总是……” “行了,你有什么好抱怨的,索额图心心念念的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就知足吧!”胤禔打断胤礽的话,抢白道。 “呵……你想得太简单了!” “什么简单不简单的,爷看啊,是你想的太复杂了。哪有那么复杂的事啊,用顺手的就用,不满意就喘了,再碍眼的话就杀了。” “哎!孤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这牛啊,就算拉到北京还是牛。”胤礽抚额,完全跟胤禔这莽夫说不到一块。胤禛听了胤禔的话,也默默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他该说大哥单纯吗?也难怪当年他能请杀太子,敢情还真的是帮皇父分忧。 “牛本来就是牛,又变不成马。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大哥,二哥!”听到胤禔的话,胤禛差点笑喷,他从前还真没发现,大哥还挺幽默的。“你们背着弟弟在聊什么呢?怎么又是牛,又是马的?” “没什么!”胤礽和胤禔相视一眼,同时说道。两人互瞪了一眼,胤礽不理胤禔,打量起胤禛。胤禛被胤礽看得毛毛的,刚想说话,就听胤礽说道“不愧是爷教的弟弟,连大哥都不是对手。” “那是爷故意的,要爷说多少遍!”胤禔立马反驳。胤礽也不理胤禔,拉着胤禛就走。胤禔看着胤禛胤礽远去的背景,嘴角露出一个好看得弧度,明珠被废吗?这样也好! 夜晚,胤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和兄弟们走进了一个迷幻的世界,那里机关重重,时不时还有野兽出没。在那里,他和兄弟们似乎回到了上辈子的情况,相互指责,相互埋怨,以至于他们一直都处在迷幻中,找不到出路。后来不知是谁提议,大家先走出去再说,有野兽了,大家一起制服,天气恶劣了,大家分工合作,就这样,本来困难的事却开始变得简单起来。而他们也最终找到了出路,在出口,皇父和额娘及诸位母妃都等在那,微笑地看着他们。一切是那么的美好!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有些呆愣地回想那个梦。 “主子,醒了吗?”守夜的小太监听到里屋的动静,轻轻敲了一下,小声问道。 “进来吧!”胤禛双手搓搓脸,清醒了一下,便知会屋外的人。宫女太监们陆续进来,为胤禛打理好一切。胤禛自己正了正衣褂,往书斋走去。 路上,胤禛看着天边那朦胧的红光,想到不久那光芒就能照耀整片大地,心中充满感动和欣喜。他记得,后世的人曾经说过,只要愿意改变,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发生。额娘、大哥二哥还有弟弟们,只要他们有一丝改变,或许一切都能发生改变。对于康熙二十八年,胤禛充满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清史稿明珠传》中提到 二十七年,御史郭琇疏劾:“明珠、国柱背公营私,阁中票拟皆出明珠指麾,轻重任意。国柱承其风旨,即有舛错,同官莫敢驳正。圣明时有诘责,漫无省改。凡奉谕旨或称善,明珠则曰‘由我力荐’;或称不善,明珠则曰‘上意不喜,我从容挽救’;且任意附益,市恩立威,因而要结群心,挟取货贿。日奏事毕,出中左门,满、汉部院诸臣拱立以待,密语移时,上意罔不宣露。部院事稍有关系者,必请命而行。明珠广结党羽,满洲则佛伦、格斯特及其族侄富拉塔、锡珠等,凡会议会推,力为把持;汉人则国柱为之囊橐,督抚藩臬员缺,国柱等展转徵贿,必满欲而后止。康熙二十三年学道报满应升者,率往论价,缺皆预定。靳辅与明珠交结,初议开下河,以为当任辅,欣然欲行。及上欲别任,则以于成龙方沐上眷,举以应命,而成龙官止按察使,题奏权仍属辅,此时未有阻挠意也。及辅张大其事,与成龙议不合,乃始一力阻挠。明珠自知罪戾,对人柔颜甘语,百计款曲,而阴行鸷害,意毒谋险。最忌者言官,惟恐发其奸状,考选科道,辄与订约,章奏必使先闻。当佛伦为左都御史,见御史李兴谦屡疏称旨,吴震方颇有弹劾,即令借事排陷。明珠智术足以弥缝罪恶,又有国柱奸谋附和,负恩乱政。伏冀立加严谴。” 疏入,上谕吏部曰:“国家建官分职,必矢志精白,*小廉。今在廷诸臣,自大学士以下,惟知互相结引,徇私倾陷。凡遇会议,一二倡率於前,众附和於后,一意诡随。廷议如此,国是何凭?至於紧要员缺,特令会同推举,原期得人,亦欲令被举者警心涤虑,恐致累及举者,而贪黩匪类,往往败露。此皆植党纳贿所致。朕不忍加罪大臣,且用兵时有曾著劳绩者,免其发觉。罢明珠大学士,交领侍卫内大臣酌用。”未几,授内大臣。后从上征噶尔丹,督西路军饷,叙功复原级。 明珠自罢政后,虽权势未替,然为内大臣者二十年,竟不复柄用。四十七年,卒。子性德、揆叙自有传。 四十七年是个敏感的年份,这一年九月一废太子。而明珠在四月就身故了。那么明珠有没有参与皇子间的夺嫡呢?偶还真不知道,毕竟在他最有权势的时候,太子的地位正是牢不可破的时候。等太子慢慢失信于康熙的时候,他也差不多了。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明珠家族卷入了那场夺嫡风暴。他的儿子揆叙可是铁杆八爷党。 顺便818,年羹尧的老婆是明珠的孙女,纳兰性德的女儿。而明珠的孙子是胤禟的女婿。这明珠家跟皇家的关系可是错综复杂啊! 而偶在这里面疑惑的却是,明珠家支持的是八爷,那么老大的势力到底有哪些呢? 清史真是一团乱! 这一章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大阿哥的立场的。可是偶似乎写的有点乱。其实偶是真有点写不下去了。怎么写都是bug,但是弃坑绝对是不负责的一件事。所以还得继续写。呜呜,越写越觉得偶偏离了偶最初设定的结局。不知道清朝教场长什么样子,偶是怎么好用怎么写。没有文笔的孩子伤不起啊伤不起! 第36章 历史在改变(捉虫) 结束一天的课程,九阿哥十阿哥围着八阿哥胤禩问这问那,胤祺和胤祐两人并排走着讨论着一天所学。胤祉走在胤禛身旁,时不时聊两句。胤祉明显感觉到今日的四弟心情很好。 “四弟,今日心情很好啊!可有什么喜事?” “没,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哦?”胤祉来兴趣了,想着什么样的梦能四弟这么开心呢?“能否告知哥哥一二。”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梦到鸟儿在天上飞,鱼儿在水里游,突然感觉很美好。” 胤禛脸上幸福满足的神情倒是让胤祉一愣,心里只犯嘀咕,这四弟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吧,鸟儿本就在天上飞,鱼儿本就在水里游,有什么好开心的。开口道“说不定鱼儿觉得在天上飞,而鸟儿觉得在水里游才开心呢?” “哦?”听着胤祉的话,胤禛着实一愣,看着胤祉那戏谑的表情,想了想道“三哥岂不知,若是如此,鸟儿便不再是鸟儿,而鱼儿也不在是鱼儿。” “三哥,四哥,你们俩在说什么谜语呢?又是鸟又是鱼的。”胤祺凑过来,好奇地问着。 “没什么,四弟有些想法,甚是有趣,所以在请教。” “哦!”胤祺拉长语调,揶揄道“原来三哥也有谦虚的时候呢!四哥,四哥,说来听听吗?有什么东西把三哥给难住了。”胤祺完全不理会生气的胤祉,径直缠着胤禛问着。 胤禛但笑不语,让胤祺更加好奇了。胤祉心中也在好奇胤禛的话,咳了声,清清嗓子,开口问道“四弟,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鸟儿飞翔,是因向往天空之广博,鱼儿遨游,是因向往大海辽阔。一开始他们就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方式生存。所以鸟儿会有翅膀,若她们再去奢望相反的生活,只恐怕是自…取…灭…亡。”胤禛看着众家兄弟,一字一句说道。 “什么跟什么啊!鸟儿的翅膀天生就是用来飞翔的,难不成还想着游泳不?三哥怎么连这问题都想不通。”胤祺听完胤禛的话,一脸鄙视道。 “你……咳咳!”胤祉被胤祺话给呛到了,在一旁直咳嗽。 “三哥,你没事吧!别吓弟弟!”胤祺急忙替胤祉顺气,脸上却是一脸地得意。胤禛看着胤祺闹腾,只在一旁笑着。胤祉被胤祺捶得有苦难言,这五弟天生就是来克他的,每次都跟他作对。 胤禩听着哥哥们的话,心中一震。鸟儿的世界在天空,鱼儿的世界是水里。那么他呢?他的世界在哪里?乌库妈妈说,他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是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他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但是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小九,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咦?”胤禟本来就很奇怪自家八哥干吗停下来,神色古怪,又听到八哥的问题,有些生气,难道八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八哥真笨!九哥能喜欢什么啊?九哥最喜欢银子!” “小十,你胡说什么?”胤禟恼火道。 “谁胡说啦!爷说的是事实!”胤俄毫不畏惧地顶道。 “你……”胤俄一看胤禟的脸上,知道他真生气了,撒腿就往胤禛他们的方向跑。 胤禩回神,就发现胤禟在追胤俄,叹了口气,跟上他们。 “三哥、四哥、五哥、七哥快帮我!九哥要打我!”胤俄一下子窜到胤祺的后面,胤祐立马拉住小九。胤祉停止咳嗽,开口问道“闹什么闹!” “三哥,消消气,是弟弟不好,没有看好小九小十。”胤禩急忙出来解围。 “哼!谁要你假好心!”胤禟不服气的一句话却让胤禩瞬间白了脸。 “小九,乱说什么呢?”胤祺急忙出来解围。 “哼!我才没有乱说呢!”胤禟被胤祺那么一嚷嚷,顿时有些委屈。什么嘛,一个两个,说什么兄友弟恭的,都是假好心。亏得他还觉得八哥不一样呢,哼,所有人都一样。 “小五,少说两句,你还没弄清楚事情呢!”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胤禟抬头就看到自家的四哥拉住了五哥,眼睛正在自己和八哥身上打转,不由有些紧张。却见那四哥拉出躲到后方的胤俄,也不知他跟胤俄说了什么,就听胤俄把刚刚的事转述出来了。 胤俄听四哥的话,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却发现几位兄长沉默了,有心担心,拉拉胤禛说道“四哥,这事真跟八哥没关系,虽然的确八哥笨了点,但要爷说,还是九哥的问题,他那人太小心眼了!” “胤俄!你还敢说!”胤禟一听胤俄数落的话,立马发火。 胤俄窜到胤禛身后,对着胤禟摆着鬼脸,一副爷有说错的样子,气得胤禟直跳脚。偏偏挡在胤俄身前的是他平时最怵的四哥,胤禟气愤但更多的是委屈,明明是八哥的错,为什么大家都不帮他。 胤禩在一旁看着那个一直缠着自己的弟弟那委屈的表情,心中也不好受,他只是顺口问了一句,四哥曾经问过他,对于他最重要的是什么,那时他没有注意,而现在大哥好武,三哥喜文,二哥更是皇父时时称赞。四哥五哥七哥虽低调,却也能看出他们各自所好,就是小九小十都知道要为自己喜好而努力。而他呢?他的喜好是什么?他享受别人注视的目光,更喜欢被人夸耀的感觉。可是心中却总也不踏实,直到今天,他才懂,原来他并没有找到自己的世界。而四哥是不是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胤禛能感受到胤俄真担心地拉住他的衣角,也能感觉到胤禟在一边有气难处的郁闷,更能感受到胤禩那打量的目光。这是未来的八爷党,即使现在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心思,但到底孩子气重了些。 胤祺听了胤俄的话,又看到小九那委屈样,也觉不好意思。一手搭上胤禟的肩,道“小九,生哥哥的气啦!小十说的没错,多大的事啊!” “就是就是!”胤祐也急忙出来打圆场。 “哼!”胤禟毫不领情,切,他这几个哥哥就是捣浆糊的。胤禩看着胤禟的表情缓和,也急忙上去赔罪。 “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大家都别误了给母妃请安!”胤祉看着天色提醒道,心中却是郁闷。自个的这些弟弟还真不是一般地闹腾,就这么打断了他和四弟的交流。 “三哥说的是。”胤禛在一旁应道,然后好笑地将胤俄从他身后拎出来。胤俄一看到胤禟的脸上,又想缩回去。胤禛却没给他机会,对着胤禟胤俄说道“你们两小的也不要闹了,有什么不痛快的,明天到教场见真章,输了认罚。” “四哥这主意好!”胤祺立马符合,胤禟回以一冷眼。看向胤俄的眼神却是充满斗志的,胤俄从没有见过胤禟这样的表情,也着实愣了愣,有些胆怯地拉拉胤禛。胤禛拍拍胤俄的头,挑眉问道“怎么?小十害怕了?” “爷才不怕呢!”胤俄立马反驳。胤禩看着胤禟的反应,深切觉得这四哥是故意的,小九小十没完了。 胤祺跑过去拍拍胤俄,大笑道“这才对嘛!五哥支持你。” 胤俄小心地看着胤禟的脸色,又看看胤祺,心中郁闷,支持有什么用啊!要对打的还不是爷? “还不走!”胤祉走了一段,看到弟弟们还在磨蹭,转头提醒道。几人对看一眼,赶紧跟上。没走多远,大家便分道了,只留下了胤禩和胤禛。 “四哥!” “恩?”胤禛能感觉到胤禩这些日子的变化,却说不上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胤禩不像大哥那般直爽,可以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战场。也不像太子那般狂傲,总是随心所欲地做着任何事。胤禩此人说圆滑,是真圆滑,他能在不上和气的情况下解决事情,为此还不惜自己倒贴,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是太精明,还是太愚笨了。 “四哥,你曾经问过我,对我最重要的是什么吧!”胤禩缓缓开头,想起几年前的那事。胤禛听他这么说,停下脚步,看向胤禩,只见他神情迷茫,胤禛启口“你可是有答案了?” “如果弟弟说,至今为止弟弟未曾找到答案。四哥可会失望?”胤禩小心地问着胤禛,他不想骗四哥,但是也不愿四哥失望。胤禩看着胤禛摇了摇头,不明白胤禛什么意思,有些着急想要解释,胤禛却开口了“八弟,你这些日子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胤禩沉默不语,他不想乌库妈妈失望,但是似乎也不全是那样。 胤禛看着胤禩那一脸的迷茫样,又问道“比起前些日子,这些日子,你开心吗?” “四哥?” “八弟,找不到觉得对自己重要的东西没有关系,因为你还小。皇父让我们学习经史,学习骑射,你觉得为了什么?” “为了大清啊!”胤禩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那对你自己有什么用处呢?” “这个……”胤禩似乎隐隐约约懂了些什么,而胤禛的话却响起“皇父让我们学习经史以明智,学习骑射以强身,琴棋书画以养性,除此之外,皇父还让我们学习西方之术,是为了让我们能让我们从中寻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专精于他,然后才能……”胤禩震惊地看着胤禛,胤禛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道“八弟,在学习中寻找自己喜欢的和重要的东西吧!” 胤禛说完,淡然一笑,望向远方,心想:老八,胤禩,这是我所能帮你的啦!至于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 胤禛的笑容让胤禩一个晃神,他很清楚,那种笑和自己的笑是不一样的,四哥的笑带着释然,还带着祝福。四哥果然是关心我的。胤禩如是想。 胤禛说完那些话也不管胤禩,转身往承乾宫。胤禩在远处发了会呆,也去向惠妃请安了。 胤禛刚走到承乾宫外,就发现今日这里人多了起来,扫过一眼,便知可能有母妃在额娘这作客,便遣人通报。不一会,素问就出来给胤禛请安。带着胤禛进了内殿。 胤禛一踏进殿,就发现,除了额娘,温僖贵妃、惠妃宜妃荣妃俱在,四妃之中也就德妃因为刚生产完而不在。胤禛愣了愣,急忙给几位母妃请安。 佟贵妃摆摆手,让素问带着胤禛到一边休息。自己继续和几位商量事情。 胤禛知道佟贵妃要和他说说话,也不急,拿本书在一旁看起来。虽说是看书,但是佟贵妃那边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胤禛总算明白了,几位母妃在商讨今年选秀的事宜,特地提及了太子的婚事,还有就是大阿哥即将要当父亲的。胤禛这么听着,才想起,大哥和二哥都成年了,大哥今年就要当父亲了。时间过的真快,他差点都忘记了这些了。而那边宜母妃竟将话题岔到了他的成年礼上,让胤禛着实囧了一下。都活了两辈子的人,突然听到成人,还真真不习惯。 时间渐晚,几位妃子也惦念着前往他们宫中的阿哥,起身告辞。佟贵妃见她们着急也不留她们。送完几位妃子,佟贵妃就走进内殿,与胤禛话了会家常。胤禛关心的无非是佟贵妃的身体,对着那样小心而又啰嗦的儿子,佟贵妃有些哭笑不得。 与佟贵妃用完晚膳后,胤禛在回自己住所的路上,脑中反复梳理着各种事情。 康熙二十七年,十四出生了,胤禟胤俄就学了,大哥要成为父亲了,太子也选了嫡福晋了。明珠被革职,徐元梦获罪,喀尔喀和葛尔丹依然出了问题。似乎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但似乎一切也都不一样了。胤禟胤俄经过教场比试,倒是对胤祺胤祐亲近多了。胤禩会跟在胤禛身后问这问那,有些想法让胤禛都有些意外。大阿哥成为父亲之后,更加稳重,也开始接触军务了。至于太子吗?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只是胤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时光分界线现在是康熙二十八年—————————— “儿子给额娘请安!”胤禛一进承乾宫就规规矩矩地佟贵妃请安。 “好了,快起吧!” “十三弟?”胤禛起身就看到一个小娃娃,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四哥!”胤祥伸出双手,嘴里念着“四哥,抱!” 胤禛一把抱起胤祥,点点他的鼻子,数落道“十三弟,又重了许多!” “四哥,给!”胤祥拨弄着自己的小食袋,从里掏出一样给胤禛,一脸的讨好。 “吆,妹妹,你瞧瞧刚刚还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一见他四哥就统统地献出来了。”佟贵妃在一旁打趣道。 “可不是吗?姐姐可不知道,我这个额娘想要从十三阿哥手里那东西,还得又哄又骗的,哎!到了四阿哥这,什么都不用说,十三阿哥可就双手奉上了啊!” “哎!没办法啊,人家那是兄弟情深,妹妹,羡慕不来的。” 胤禛听着佟贵妃和敏嫔的调侃,实在不知道有些无语,偏胤祥这时就是固执要胤禛吃下他手上的糕点。胤禛看着一脸坚持的胤祥,又瞄瞄看好戏的佟贵妃和敏嫔,想了想,笑吧笑吧,反正已经被笑了,也不差这点了,乖乖地将胤祥喂给他的点心吃了。 “呵呵……我们十三阿哥的面子就是大!”佟贵妃调侃着。胤禛远远地看着佟贵妃的脸色和状态,忐忑的心才慢慢放下。命运之轮真的开始转动了,历史开始转弯了 。 毓庆宫内,太子的嫡福晋正对着一副做工不是太精致的跳棋发呆。虽然她对历史不是很了解,但是也很肯定,跳棋绝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但是出现在这,只能说明这里应该有和她一样的人。想到这一点,墨泠成为太子嫡福晋的郁闷一扫而空。原来,她并不孤单。九龙夺嫡怎么样?再厉害还不是人?传说中的无能太子,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呢!墨泠想到太子,不由有些脸红。 “石墨泠,你在想什么呢?”墨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再好又怎么样,那个男人不会是你的,你没瞧见他提起他兄弟那样吗?传说中太子是男女通吃的,不知道是不是还是九龙内部销售,亦或者是父子?想到这个,墨泠一阵兴奋,哈哈,如果能传回去,姐一定要写本《清宫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福晋,您没事吧!”墨泠的丫鬟云珠关心地问着。墨泠回神,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又一阵暗淡。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告诉大家,偶在写这章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大阿哥在康熙二十七年十月就有了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嫡福晋生的,偶是各种悲催,只能大阿哥的婚礼省略了。太子结婚的时间不定,但是就太子妃的年龄来说,应该是康熙二十七的秀女。我本来想孝庄大丧,是不是不应该有选秀,但是有本书上说,选秀不会因为丧事而停止。选秀之后,结婚,因为本文以四爷的角度写,所以太子大婚也省了。 这章出现的十三的妈,偶用敏嫔的称呼,应该不是很准确。胤祥的妈有没有奉嫔,这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敏妃是逝后追封的。 另,康熙二十八年七月 壬寅。谕礼部、奉皇太后慈谕、皇贵妃佟氏、孝敬性成、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予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宠褒。钦此、前者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上请。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今祗遵慈命、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即议以闻 癸卯。以册立皇后。遣官告祭天地、太庙 ○册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册文曰、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皇贵妃佟氏、乃领侍卫内大臣舅舅佟国维之女也。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 ○是日、颁诏天下。诏曰、帝王受天明命、抚御万方、莫不端本宫闱、化行海宇。矧承奉宗庙、敦睦本支、皆于内助是赖。兹者圣母仁宪恪顺诚惠纯淑端禧皇太后、以坤教不可久虚、壸政必资懿德。皇贵妃孝敬性成、淑范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宜立为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钦遵慈命。虔告天地、宗庙。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九日、册立领侍卫内大臣舅舅佟国维之女、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尚其聿修令范、益笃教勤。仰嗣徽音、永绵福祉。肇化原于伦纪。溥仁惠于寰区。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甲辰。申刻。皇后崩。上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 本文开了金手指,没有封后也没有逝世。 最后跟大家说一声抱歉,这文的速度,偶自己都不忍看了。都说慢工出细活,到偶这,慢工出来的质量也不忍看了!下周人在杭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文。等从杭州回来,偶一定奋起。再次鞠躬道歉! 给大家一点福利,前些日子看年羹尧的奏折,脑中不停地闪过年四的镜头,所以决定用四爷的囧批写个年四的小剧场。 年糕对着四爷撒娇:主子,臣未能就枕者已十一夜!身面未瘦啊! 四爷夸奖到:好汉子!铁丈夫也! 年糕哀怨状:主子,人家已经十一天都没睡啦!都是在忙公事啦!(打滚装,求安抚!求宠爱!) 四爷泪眼汪汪:好心疼啊! 十三爷在一旁冷哼! 四爷急忙对着年糕说:不仅朕心疼,怡亲王也很挂念你的说! 年糕冷哼! 顿时电闪雷鸣!!! 四爷喝口水,继续批阅奏折。写道:放心吧!朕很好。大家也好!你好吗? 第37章 少年壮志 “你们怎么在这?谁让你们进来的?”严厉的斥责声打断了墨泠的思绪。 墨泠听到那声音一哆嗦,心想完了,起身想要解释,却不小心碰翻了身旁桌上的跳棋。 跳棋散落一地,墨泠有些认命地闭上眼睛。云珠看此情景,急忙跪下向太子请罪。 胤礽看着那散落的棋子,有些失神。这个是……脑子里闪现出曾经兄弟几人下棋的情景。对了,这个是小四送的礼物。一直都被他珍藏,鲜少拿出来,但日益的忙碌却让他将其遗忘。小四知道会难过吧!胤礽蹲□子一粒一粒地将其捡起。 高福看到屋内的情况,很想开口训斥云珠,却碍于福晋在面前,正不知如何之时,却见太子正一粒一粒地捡起那棋子,心中一抖,他怎么忘了,这个是四阿哥所赠,太子一直很宝贝,鲜少拿出。福晋怎么什么不好碰,偏偏动这个啊! 墨泠看着胤礽的动作,有些怔愣。心中则不住地哀叹,光看胤礽的神情,就知道很宝贝这东西,自己却……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算是毁了。但是想到自己的同道,墨泠还是鼓起勇气,想要一搏。墨泠上前微弯身子,给胤礽行了一礼,开口道:“太子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私自动了太子爷的东西。还请太子爷惩罚,只是云珠她……” “好了,都起了吧!”胤礽细细检查着棋盘和每颗棋子,对着墨泠不耐烦道。云珠看了眼墨泠,见她点头,便站起待在一边。 墨泠看着胤礽对着跳棋那小心的模样,灵光一闪,难道自己的同道也是这太子后院之人?墨泠磨搓着手帕,暗暗祈祷着,希望自己这同道所学是有用的东西,比如物理学之类,加上皇宫的条件,说不定自己还是能回去的。就算不是,也希望那人是学历史这种万金油的,至少可以趋吉避凶。墨泠理了理思绪,上前道“爷,这东西倒是有趣得很,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不知出自哪位妹妹的手笔啊?” “哈!你刚刚说什么?”听到墨泠的话,胤礽惊讶地看向她。高福在旁边也是默默擦汗,这福晋的脑子的不会秀逗了吧! “奴婢有说错什么吗?”对于胤礽的反应,墨泠很是不解。 “错?哈哈!爷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高看爷的那些女人!”胤礽讽刺道。墨泠听着胤礽的话,惊得一身冷汗。她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同道,却忘记了,这里是大清的权力中心,这里有着最森严的等级制度。而她的丈夫是大清的储君,精明霸气,不容人质疑。刚刚那话是在警告自己,“妒”乃七出之条之一,在现代可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古代,这足以成为一个女人致命的弱点。 墨泠惊惧的神情让胤礽很满意,石家教出的女儿果然不一样,难怪能入了皇父老人家的法眼。懂得分寸的女人才是真正聪明的女人。 “以后没有孤的允许,不许顺便进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跟高福说,让他为你准备。”胤礽小心地将跳棋放好,对着墨泠淡淡地警告着。 墨泠刚想上前,就听有人前来通报,说大阿哥来访。 胤礽看了高福一眼,高福会意,到墨泠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墨泠无奈,只能跟着高福出去,一转头,只见胤礽对着那副跳棋笑得温柔。墨泠心中更加疑惑。看了眼身旁的高福,暗想,哼!你是太子,姐是没办法,但是一个太监,姐还是有办法对付的吧! 墨泠走在路上与兴奋的胤禔擦肩而过。墨泠心中更加疑惑,就算她历史知识有限,但是周围小姐妹的熏陶,她至少还知道这大阿哥和太子不和,《康熙王朝》那部电视剧更说了这大阿哥身后的明珠和太子身后的索额图那是死敌。虽然在身边腐女的世界里,这两只可谓相爱相杀。但是在历史之中,这可是政敌,是你死我活的权力之争啊! “福晋,福晋!”看着对着大阿哥背影出神的墨泠,高福不得不提醒着。云珠也轻轻碰了碰墨泠。 墨泠回神,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看向高福,只见他低着头,神情恭敬,却不显卑微,这可以说很难做到,但是在这清朝似乎每个人都很适应。墨泠记得,她阿玛的曾说过,他们满家儿郎要对大清对皇上尽忠,但是他们也有着身为满家儿郎的骄傲,不低头不屈服。她曾以为只有在军营中才能看到满家儿郎的气势。但是原来不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在自己主子面前收敛自己的利爪,但是对外依然张狂。高福吗?姐倒是想要试试。 “高公公啊!” “奴才在!”墨泠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高福一个激灵,头压的更低了。是啦,这个福晋是皇上看上的,怎会简单呢? “高公公啊,不用这么紧张嘛!本福晋还指着你在爷面前多周旋周旋呢!” “奴才不敢!”墨泠看着高福那样,心中冷笑,不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这身子却是硬气得很。是谁说过,这身体的语言才是最真实的。 高福额头慢慢渗出汗来,虽然这福晋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这视线和压力着实让人有点受不了,高福心中更是佩服皇上的眼光。这福晋绝对不简单。 “呵呵……高公公,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想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墨泠欣赏这高福慢慢的急躁,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才启口道。 “福晋,这……” “别忙着拒绝,姑奶奶我要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什么能知道什么不能知道,我心里还是有数的。”高福偷偷看了一眼墨泠,点了点头。 “第一,这大阿哥经常来找太子吗?”墨泠看向胤禔的方向,那是书房,胤礽对她这个福晋都下了限令,不许随便进入。可是那胤禔去可以去得。 高福注意到墨泠的视线,也想起太子爷对福晋的吩咐,开口道“福晋,太子爷和大阿哥兄弟情深,走动那是常事。福晋,不要怪奴才多嘴,您有空也该和大福晋多联络联络感情。” 墨泠看了一眼高福,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问道,“还有,今天太子爷房子的那跳……咳!那奇怪的物件是哪来的?”墨泠用帕子轻敲了下自己的嘴,差点说漏嘴了。 “那啊!那个是几年前四阿哥倒腾出来的,说送给我们太子爷的。太子爷可宝贝着呢!”高福见墨泠一脸的惊诧,又想到这福晋猜测这是太子爷后院的女人送的,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福晋,莫怪我们当奴才的多话。太子爷一向和善,不说对皇上那份孝心,对几位阿哥那份爱护,就是对奴才这样的,也是没话说。再则,福晋,您自己想想,太子爷对您也算是敬重的啊!” “行了,我心中有数。只是,你刚刚说那是四阿哥送的?”墨泠还没从跳棋是雍正发明的震撼中走出,就听到高福那语重心长的劝说,忍不住打断道。 高福自然不知道墨泠心中的纠结,理所当然地继续道“太子爷当时可是得意了很久,这四阿哥可谓是太子爷带着长大的,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太子爷可是开心得很。当时,大阿哥三阿哥还看着眼红呢!” “是吗。”墨泠失神的回应着,不断搅动着手里的帕子,脑子里不断地猜测着各项可能。 高福正兴致勃勃地说起太子的事,却有人来说太子爷找他。高福对着墨泠跪安,要退下去,墨泠淡淡地点点头,让云珠打赏,还不忘谢了谢这高福。高福拿着那赏赐,再次感叹这福晋会成为太子爷的贤内助。 看到高福走了,墨泠一个人待在亭中,看向远方。那些小姐妹的聊天评价争论,阿玛额娘的教诲,不断地在她脑中闪过。 到底是这个皇宫之中的人太会伪装,还是我们现代人从未真正认识过历史。是权力斗争过于残酷,还是因为我们用险恶去猜测别人。这些问题萦绕着墨泠,让她彷徨。她一直害怕着这皇宫里的一切。但是从她来到这里,却发现这里的一切跟她的想象似乎不一样。虽然谈不上美好,但是也没有传说中的争斗和阴谋。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会因为一些东西不满争吵,但平时还是相处和乐。跟现代也没什么不一样。 大清、康熙、太子、大阿哥,还有那个四阿哥,未来的雍正帝,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所谓的九龙夺嫡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跳棋,是怎么回事?跳棋的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当时自己怎么就不研究一下呢!清朝,康熙年间,四阿哥,沙若,你能相信吗?我居然跟你的偶像四阿哥在同一时期,还成为了他的嫂子。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有一点你没有说错。我们所了解的未必是真实。雍正是一个帝王,但是也是一个人。只是不知是什么的情况造就了他的帝王路。 ————————————场景转换到无逸斋————————————— 胤禛合上书。微微活动了会,便拿起佛经,转动佛珠。自太皇太后薨逝后,宫中都知道四阿哥对佛法有兴趣了。这一年多,有空就念上两句。而近些日子更是佛经不离手。周围的人只当是四阿哥潜心向佛,却不知胤禛其实还是很胆颤。他明白这一世是偷来的,能让额娘活下来,有逆天的意思。但是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他只能借着佛法来平复自己的担心和害怕。 胤祺和胤祉聊了会,打算换本书,却见胤祐在那不知道画什么,走过去一看,却似地图。便与胤祐讨论了起来。胤俄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两个哥哥所说的内容。胤禟坐在一旁,打量着三人,眼珠滴溜溜地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胤禛结束诵经。随手拿起本书,准备翻阅。就听见胤祐的豪言壮语“横刀立马,驰骋疆场,才显男儿本色啊!” “七弟,这话都是很有大哥的风范啊!”胤祉听到胤祐的话,忍不住说道。 “三哥,不这么想吗?我觉得七弟说的没错!那什么班超不是说过吗?‘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间乎!’” “呵呵!说的好,五弟的功课倒是有长进啊!”胤禛听到胤祺的话,笑着说道。 胤祺被胤禛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都是三哥的功劳,他教的好!” “哼!少卖乖,还是好好读书吧!”胤祉看了胤祺一眼,继续专研他的经书。胤禛抿嘴笑笑,也继续翻看书籍。胤祺胤祐见两位哥哥不搭理他们,又继续拿着一份资料研究着。 胤禩左右看看,走到胤禛的身边坐下,看了眼胤禛的书,胤禩笑了“四哥,原来你也不是没兴趣啊!” 胤禛抬头看看胤禩,又继续埋首书中,只淡淡的一句“多了解些总不是坏事”让胤禩知道这个哥哥搭理过他。 “四哥,你怎么看喀尔喀?”胤禩翻着资料,淡淡地问着胤禛。 胤禛似是没有听见,继续认真地看着书,只是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手顿了一下。胤禩见胤禛不搭理他,也不在意,继续翻着书。 无逸斋中的小阿哥们摩拳擦掌,向往着男儿梦想之沙场。而毓庆宫内,有人则是为了去沙场在努力争取着。 “我赢了!你答应的别忘了!” “不会忘。真想不通,这么长时间没有玩过,你竟然没忘!”胤礽有些咬牙道。 “哈哈!太子,你信不信,上战场也是要靠天赋的。这只能证明爷是天生的将军。” “喂,你觉得皇父会放心你领军吗?我看皇父最多也只会让你当个先锋。” “先锋也是好的。只要能上战场就好。哎!你都不知道,那些八旗子弟太懒散了。也是要让他们到战场上添添血气了!不能给我们满洲八旗抹黑啊!” “说道这个,你是不是对那些八旗子弟太狠了!他们都告到皇父那了。说军营里现在怨声载道的。你悠着点。”胤礽皱着眉警告着。 “哼!又是哪些人在嚼舌根。爷这是在帮他们,不然等那群软脚虾上了战场,不更丢人。这事你别管。”胤禔倨傲道。 “你以为爷高兴管你的事。不知道是谁,遇到事就想着法让爷说情。” “得了吧,你才帮了几次啊!” “哦!?那爷这次不帮了!” “不成!这次无论如何你得帮我!”胤禔急着吼道。 胤礽揉揉耳朵,白了胤禔一眼,又开口道“对了,那个八弟是怎么回事啊,我看最近他跟小四走的倒是挺近的。” “有什么不妥吗?”听到胤礽的话,胤禔一愣,没明白怎么回事。 “哼!对了,你对老八了解多少?” “你这话问的更奇怪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胤禔对于胤礽的反应很是不解。 “你别多问了,反正你记住了,对老八留点心眼。别忘了,有时候看起来最无害的杀伤力才是最强的。” “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八弟也就一孩子,能怎么着啊!” “怎么着?宫中上下对这八阿哥的评价可是很高呢!小小年纪,这么会收买人心。你觉得呢?” “没这么夸张吧!也就是他额娘身份低,举止什么的自然多注意了点。你以为谁都跟你这样,骄傲得跟什么似的,除了皇父,谁都不放在眼里。”对于胤礽那无故的疑心,胤禔很是不满,直言道。 “胤禔!你,你……” “太子殿下,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一见胤礽变脸,胤禔反射性站起告辞,转身就跑。 “你……”看着胤禔离去的背影,胤礽若有所思。老八,胤禩,呵呵,还真是所有人都护着啊,霸着孤的四弟不说,大哥竟为了你数落孤。哼,老八,孤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大清的皇太子。你的那些招数根本不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道歉。从杭州回来后,一直想要更新。但是却不知从何着笔。回看了一下自己的文,只有四个字:惨不忍睹。其实很想要重写,但是个人觉得如果现在重写的话,等过些日子看了资料,又要推翻现在的论调。所以决定还是继续这么写下去。最多等这篇写完之后,重新再写一篇。 偶的文下不断地出现要八四的,偶在这里再强调一下,偶本来也的确很萌八四,但是随着八粉的蔓延和资料的深入,对这位八爷实在没好感。当时偶还没有想过黑他。很多事情就是那么机缘巧合地发生了。谁都想防范不好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越是防范越是促成了那事。所以没有对错,只是刚好而已,这或许就是命运。 第38章 吹起号角 康熙二十八年,紫禁城中没有伤逝、没有悲伤。但大清的土地之上依然有着饥饿。而爱新觉罗家的少年们对其并没有多少在意,他们更专注于自己的想法。 八月,康熙再次巡幸塞外,皇太子胤礽、皇子胤祉、胤禛随驾。一路上,胤禛和胤礽胤祉都很认真地应对着康熙的考问和聆听着他的教诲。这次没有书本的考答,更多的是对这蒙古的了解。胤礽和胤禛自是了解康熙所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兵家的最高境界。胤礽听着康熙的教诲,心中暗想着,胤禔怕是要失望了。这仗怕是一时打不起来。 胤禛心中则是很明白,战争是避免不了的,只看什么时机怎么用兵而已。倒是月末福建的一道奏折,勾起了他的心思。 原任福建浙江总督王骘疏言:日本商船、应令停泊定海山。遣官察验、方许贸易。 日本,那个百年后让这片土地沦为战火的民族。此时的日本不曾强大,要依附于大清。而此时的大清,不曾看得上日本,更不会想到百年后这个民族会带来多大的危机。 只听皇父谕云:此事无益。朕南巡时、见沿途设有台座。问地方官、及村庄耆老、据云、明代备倭所筑。明朝末年、日本来贸易、大船停泊海口、乘小船直至湖州、原非为劫掠而来。乃被在内官兵杀尽、未曾。放出一人。从此衅端滋长。设兵防备、遂无宁期。今我朝凡事皆详审熟计、务求至当。可蹈明末故辙乎。且善良之民、屡遭水旱、迫于衣食、亦为盗矣。武备固宜预设。但专任之官、得其治理、抚绥百姓、时时留意、则乱自消弭。否则、盗贼蜂起、为乱者、将不知其所自来。不独日本也。 哎,此时的日本真的是微不足道,但是百年后呢?可现如今用兵,却的确师出无名啊!胤禛细细地思量着。 这边胤禛在为日本苦恼,那边胤禔一心想着漠北。 九月,康熙巡幸塞外回宫。胤禔就一头扎进毓庆宫,向胤礽打听消息。胤礽看着心急的胤禔,只能叹息。 胤祺、胤祐、胤禩等人也围着胤禛问漠北草原的问题。胤祉在一旁冷冷地打击道“就算开战,也轮不到你们几个小不点,要不要这么激动。” “哼!三哥真没意思,难道都不知道战场能让男人血液沸腾吗?”其他几人没有答话,倒是最小的胤俄回道。这么一答,倒是让兄弟几人都乐了。 “爷说错了吗?”胤俄看着兄长们有些疑惑。 “哈哈!没错没错!”胤祺摇着脑袋,继续道“就是从你老十嘴里说出来有些滑稽。” “切,有什么滑稽!胤俄白了几位兄长一眼。 “四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胤禩一直注意着胤禛,看着他陷入思考的样子,悄悄地问道。 “四哥,跟我说说嘛,这次出巡,有什么见闻啊!”胤祺向胤禛靠过来,也不去管被他推开的胤禩。 “哎!约举王师之十胜。一曰主德。二曰天时。三曰地利。四曰人和。五曰糗粮之广备。六曰将士之精良。七曰车骑营阵之尽善。八曰火器兵械之锐利。九曰连环迭战攻守之咸宜。十曰士马远征、节制整暇、又加以期日之宽舒、机宜之详密。凡此全胜之宏略。”胤禛抬头便看着胤祺胤祐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对照着想想!”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温润的声音响起,胤禛转头看过去,只见胤禩对着胤禛笑了下,问道“四哥,可是这个意思?”胤禛本是在说战争,时机未到而已。却是不成想胤禩说出兵法的这一段。但若细细想起,这么说也无错,笑了笑,点点头。 “吆,爷倒是没有想到,八弟对兵书还有这么深的了解啊!”胤禔很是不爽,毓庆宫中,胤礽不是跟他扯粮食,就是跟他说贸易。呸,那跟他胤禔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知道的是蒙古的状况。受不了胤礽,但又想要知道其状况,只能跑到这里,看看能不能在弟弟们口中套出些什么。却没想到听到胤禩的那番高论,胤禔自也多看了胤禩几眼,只见他一如既往温顺地笑着。 “大哥!”几位小阿哥看到胤禔来了,都站起来打招呼。只有胤祉很不屑地道了句,“切,一群莽夫!” “三哥。”胤禛看了一眼胤祉,略带着些警告。胤祉看着胤禛有些沉下去的脸,心中也不由怵然。胤禔倒是无所谓,说了句“老三自是看不上爷这样的粗人。哼,爷也不稀罕。爷还看不上他那酸腐样呢!”说完也不理胤祉的反应,拉着胤禛坐下,问道:“来,小四,跟爷讲讲这次去塞外,有什么感受啊!我们有言在先啊,别跟那太子似的,跟爷扯些粮食贸易什么的。” “哈,大哥说的是,四哥,连大哥都开口了,你也不要总是跟我们言左右而其他了吧!”对于胤禔的话,与有荣焉的胤祺点头称是。 胤禛听着胤祺低头思量,盘算着怎么开口。倒是一旁的胤禩开口道:“四哥说的是事实,战争不能解决所有的事。” 听到胤禩的话,胤禔很是不喜。什么时候你老八成了小四的代言人了。小四还什么都没说,你说的什么。但是对着胤禩那温和的做派,胤禔更是憋屈了。心中也暗暗了解了胤礽的感觉。胤祉那做派,好歹还能呛上两句。但这老八都是让人无奈,说的话能让人气死,但是偏偏又反驳不成,还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温良状,真是够了。他当自己是什么啊! “咦?八弟,四哥有说过这仗不需要打吗?”胤祺好奇道。刚刚四哥那些话不是在说战争准备吗?难道自己理解错误?“哦,对了,你刚刚念的那段什么意思啊!爷没怎么听懂。”胤祺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胤祐拉过胤祺,凑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 胤禩听着胤祺的话,也有些尴尬,胤禔那沉下去的脸似在提醒他,他说错话。有些紧张地看向胤禛,却见胤禛抬起头,对着他安抚地笑了一下,对着胤禔说道“大哥,二哥他没有糊弄你。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切,还说不是糊弄。皇父一句话,不是什么都能到位。” “大哥。你对户部了解多少?还有兵部的状况,士兵的状态,你知道多少?”胤禛对着胤禔循循善诱道。 “切,你考我?男儿沙场建功,想我八旗子弟,谁不想在战场上争一份军功回来啊!至于户部的话,爷是不了解。也不需要爷了解。” “呵呵,是吗?”胤禛也不答话,只是那质疑的语气却是让胤禔有些心虚了。 “哈哈!也不知道谁,前段时间还抱怨八旗子弟懒散,是什么软脚虾呢?” “太子二哥!”兄弟几人一见太子过来,都纷纷起来见礼。 “你怎么也过来了。”胤禔想起在毓庆宫对胤礽的指责,有些尴尬。他本以为胤礽是不想帮他,所以才不跟他说蒙古,说战事准备。此番倒是自己小人了。 “我来听听某人怎么在小四面前埋汰我啊!”胤礽瞪向胤禔。 “我也没说什么,不就是说你,三句话扯不到一个正题吗?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还事实呢?你还真会颠倒是非。爷今天跟你了一大堆,敢情你是一句都没放心上。” “切,没一句有用的,爷干啥要记着。”胤禔不屑。 “真是朽木不可雕!”胤礽咬牙道。几位小阿哥看着两个哥哥争锋相对,感觉到那闪过来的波段,远远躲开。倒是胤禟饶有兴趣地看着。 胤禛抚额,有些无力。这两个人感情是没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这行事手段,想法理念的不同让两人还是时常冲突。再则,他是真没想到,这大哥的脑袋真就是直的,想事情总只想到甲,怎么都想不到乙上。 “哎!七弟,我记得你曾经画过蒙古地势是不是。”胤禛陡然提高声音问胤祐,胤禔胤礽也因此都看向胤祐。 “啊?”胤祐被胤禛点到名字,又见兄长们看向他,有些紧张,但还是点点头。 “来,画给四哥看看。”胤禛提议道。胤祐虽然很奇怪,但看到兄长们希翼的目光,还是握笔画了起来。 胤祐搁笔,有些赫然地说“那个,我就记得这么多,具体都不清楚了。” “行啊!老七,能这样很不错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胤祺有些兴奋道,对这个弟弟也真心佩服着。 胤祉看着那图,拿起笔,又添了几笔,道“这里不是这样的,还有这里,还缺了点。”对着大家诧异的眼神,胤祉丝毫无感道“我看过一些厄鲁特和喀尔喀的书。” “三哥藏得好深啊,我还真以为三哥对打仗没兴趣呢!”胤俄嚷道,他真以为这三哥只知道读书,是软骨头呢。 “没见识了吧,小鬼,你还别小看这酸秀才,他的骑射功夫可是在你之上。”胤禔有些咬牙。 “大哥,三哥的骑射功夫在老十之上一点都不稀奇,但是如果在你之上,那可就稀奇了!”胤禟惟恐天下不乱地嚷嚷着。 “你……”被弟弟奚落,胤禔无论如何也要出出气,逮住胤禟,对着他的小脑袋就是一敲,惹得胤禟怒视,胤禔倒是心情大好。 “三哥,你能将京城的位置也标出来吗?”胤祉刚要搁笔,就听到胤禛的话,抬头看看这个弟弟,点了下头。画好,最终搁笔。见胤禛对他笑了笑,有些自嘲。其实他是真不明白,这四弟明明就是个明白人,但是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用之事。 “四哥,你是想要……”胤禩像似明白了胤禛的企图,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胤禛看着胤禩笑笑,两人那默契让一旁的胤礽很是气闷。他也知道小四要干什么,但是却无法像老八那样赖在小四身边,让小四给他关注给他关爱。他是小四的哥哥,是要照顾小四的。 “小四,你搞什么鬼啊!这图弄出来干啥。”胤禔不解道。 “大哥,我们来预演一下战事啊!” “预演?这战事还能预演的?”胤禔实在拿不准胤禛是什么意思。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古灵精怪的,常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是拿着一张不算标准的地图,预演战事?这算唱得哪出。 “大哥,你看啊,三哥已经标出了,这里是京城,这里是喀尔喀蒙古,这里是厄鲁特蒙古,对了,没想到七弟连俄罗斯都标出来。出兵的,大哥觉得,我们该往哪里出兵呢?” “这个……”看着地图上纷繁复杂的区域,胤禔一时还真拿不准主意。 “大哥,二哥,现在蒙古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啊!”胤祐看着被胤祉加工过的地图问着。 “孤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厄鲁特和喀尔喀不睦,互相征战。皇父多次调停,但是效果不佳。这厄鲁特准噶尔部噶尔丹明里谨遵皇父谕令,但却屡次侵扰喀尔喀。喀尔喀部对噶尔丹有世仇,也多次背着皇父对准噶尔用兵。今喀尔喀遭逢旱灾,百姓已经苦不堪言了,皇父多次下令救济。而准噶尔部却乘机侵扰,实在可恶。” “噶尔丹太嚣张了。”胤祺胤祐胤禩几人一听,愤慨不已。 “准噶尔部应该在这里。”胤祉指着一方说道。 “从京城到这里,大概多少路程?”胤禛接着问道。 “快马估计也要五天。” “大队人马可能时间要更久。几万人马的粮草又是一个问题。” “目前喀尔喀那里是指望不上粮食,所有粮食要从全国各地运送,但今年旱灾,各地粮食储备似乎都不多。”兄弟几人你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胤禔脑中不断构画出各式场景。不得不承认,此时绝不是战争的最佳时机。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胤禛看着在讨论状态的兄弟,注意到刚才就一直默语的胤禔,开口提醒道。 “没什么,只是被你们这么一说,才发现打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何止不容易啊!爷刚刚算了一下,打个仗真是太烧银子了,还是不要打仗的好。”胤禟在一旁嚷嚷。本来他脑中在想这打仗能不能赚银子,但被几个兄长说着什么粮草、辎重、还有给士兵的银子,这些东西自动转化成了银子,这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太恐怖了。这仗还是不要打得好。 听到胤禟的话,几人都乐了起来,胤禛看向胤禟,心中好笑,他倒是没有想到本来提点大哥的,最终竟让这个爱钱如命的老九有点觉悟了。这还真是不错的结果。 胤禩看着胤禔和胤禟的神情,对着胤禛轻轻说了句“四哥,真是厉害。” 胤禛回望胤禩,笑了笑,反问“这是夸奖吗?” 胤礽在一旁看着看着胤禩和胤禛的互动,慢慢握紧了拳头。胤禔沿着胤礽的视线看过去,心中也颇为不快。胤祉在一旁看着自家兄弟几人的互动,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胤禛身上。心中默然,四弟,胤禛,还真是神奇呢,他总是有本事将那些无用的事变成效果,影响着周围每个人。 晚间,有人向康熙奏报皇太子和几位皇子的事情,康熙弯起了嘴角。拿起奏折见:理藩院尚书阿喇尼自厄鲁特归。疏言,臣等八月初七日、抵厄鲁特噶尔丹之地颁敕书赏物毕。臣等与噶尔丹行抱见礼。既坐。问臣曰:尔即来盟喀尔喀七旗之尚书耶。曰:然。又问云,闻尔去岁往色棱硕地,以何事而去。亦有兵否。臣答曰:鄂罗斯察罕汗、以东方边境之事、奏请会议。圣上遣我往谕,所携兵、仅及二千而已。中途值汝厄鲁特与喀尔喀之乱。圣上闻之,念厄鲁特、喀尔喀交战、我等经行、汝等必各疑为援兵。故令驻境上。今年复遣议此事。语毕。乃飨臣等。本月十八日、噶尔丹招臣等入其庐。屏人言曰:圣上洪仁、惠育群生、欲使协和、共享昇平。我亦与其中也。我身安乐之策、孰者为善。伏祈圣上指示、愿得遵行。但泽卜尊丹巴、土谢图汗等首乱、无故起兵、杀扎萨克图汗、及得克得黑墨尔根阿海。违圣上之旨。前此再三陈奏、为此两人耳。臣等答之曰:泽卜尊丹巴、土谢图汗等、穷迫亡命来归。我皇上为统驭天下中国之主。此一二人之命、有不思生全之者乎。至尔屡次章奏,圣上明鉴,久已晰彼之曲、谅尔之直、始降敕书、谕止战争、仍归和好。尔又何必屡以此事为言耶。二十二日、噶尔丹遣丹济喇、及格垒沽英、以所覆奏疏授臣。臣等诘之曰:□喇嘛使人、及伊拉古克三胡土克图等、亦为此事将至。亦以此语覆之、抑或有他语乎。丹济喇以其汗之言来覆曰、□喇嘛所言之事、若与圣上敕谕相同、我自无他说也。二十四日、噶尔丹西向游牧。臣等于次日起行而归。 康熙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拿起朱批,写道:厄鲁特、喀尔喀、皆职贡之国。顷者两国交恶相攻。朕不忍见伊等无知争杀、不得安生。特遣大臣开导晓谕,仍前和好。今噶尔丹称圣上洪仁,惠育众生,欲使和协,共享太平,我亦与其中,圣上指示,愿得遵行。已具悉矣。该部知道。 呵呵,朕的儿子们都知道,此时时机未到,朕又岂会不知。噶尔丹,厄鲁特蒙古,最终也会是我大清之部!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结噶尔丹的问题。毕竟作为康熙亲征的事件,这事还蛮重要的。但是研究了以后,那叫一个囧啊。偶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反正偶看康熙和噶尔丹之战的话,根本无关正义。 首先,准噶尔部是漠西(厄鲁特)蒙古的一支。漠西蒙古分三部分,东部和硕特、绰罗斯,还有就是西部土尔扈特。而绰罗斯又分三部分,准噶尔、杜尔伯特和辉特。 漠北(喀尔喀)蒙古分左右两翼,左翼土谢图汗,车臣汗。右翼扎萨克图汗(长期跟清作对)。 那什么,其实噶尔丹有企图的是喀尔喀蒙古。但是喀尔喀对漠西也同样有企图,反正两部就是喜欢相互地打。而康熙的话,一直是处在调停的状态的。喀尔喀和厄鲁特那时都跟康熙朝有贸易往来。说臣服什么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喀尔喀蒙古本身就处在分裂中,内部左右两翼就一直内杠。再加上一直的灾害,喀尔喀总是没有食物。这时候,他就想到了康熙朝。所以率部来归了。这样的话,噶尔丹再出兵的话,那就是和清朝的问题了。 其实偶对这段很纠结,因为就个人观点而言觉得,噶尔丹和康熙都对喀尔喀有企图,两人这仗完全是在争地盘嘛。 哎,或许只能说句:春秋非义战。战争就没有什么正义和非正义的。只看最后哪方赢了呗。 这章涉及到的史实和引用: 《康熙实录》 康熙二十八年初十,上巡幸边外。命皇长子允禔、皇三子允祉、皇四子胤禛随驾。是日启行。驻跸牛栏山 戊子。上驻跸乌喇岱昂阿地方  ○原任福建浙江总督王骘疏言、日本商船、应令停泊定海山。遣官察验、方许贸易。上谕大学士等曰、此事无益。朕南巡时、见沿途设有台座。问地方官、及村庄耆老、据云、明代备倭所筑。明朝末年、日本来贸易、大船停泊海口、乘小船直至湖州、原非为劫掠而来。乃被在内官兵杀尽、未曾。放出一人。从此衅端滋长。设兵防备、遂无宁期。今我朝凡事皆详审熟计、务求至当。可蹈明末故辙乎。且善良之民、屡遭水旱、迫于衣食、亦为盗矣。武备固宜预设。但专任之官、得其治理、抚绥百姓、时时留意、则乱自消弭。否则、盗贼蜂起、为乱者、将不知其所自来。不独日本也 理藩院尚书阿喇尼、自厄鲁特归。疏言,臣等八月初七日、抵厄鲁特噶尔丹之地、颁敕书赏物毕。臣等与噶尔丹行抱见礼。既坐。问臣曰、尔即来盟喀尔喀七旗之尚书耶。曰、然。又问云、闻尔去岁往色棱硕地方、以何事而去。亦有兵否。臣答曰,鄂罗斯察罕汗、以东方边境之事、奏请会议。圣上遣我往谕。所携兵、仅及二千而已。中途值汝厄鲁特与喀尔喀之乱。圣上闻之、念厄鲁特、喀尔喀交战、我等经行、汝等必各疑为援兵。故令驻境上。今年复遣议此事。语毕。乃飨臣等。本月十八日、噶尔丹招臣等入其庐。屏人言曰、圣上洪仁、惠育群生、欲使协和、共享昇平。我亦与其中也。我身安乐之策、孰者为善。伏祈圣上指示、愿得遵行。但泽卜尊丹巴、土谢图汗等首乱、无故起兵、杀扎萨克图汗、及得克得黑墨尔根阿海。违圣上之旨。前此再三陈奏、为此两人耳。臣等答之曰,泽卜尊丹巴、土谢图汗等、穷迫亡命来归。我皇上为统驭天下中国之主。此一二人之命、有不思生全之者乎。至尔屡次章奏、圣上明鉴、久已晰彼之曲、谅尔之直、始降敕书、谕止战争、仍归和好。尔又何必屡以此事为言耶。二十二日、噶尔丹遣丹济喇、及格垒沽英、以所覆奏疏授臣。臣等诘之曰、*喇嘛使人、及伊拉古克三胡土克图等、亦为此事将至。亦以此语覆之、抑或有他语乎。丹济喇以其汗之言来覆曰、*喇嘛所言之事、若与圣上敕谕相同、我自无他说也。二十四日、噶尔丹西向游牧。臣等于次日起行而归。得旨、厄鲁特、喀尔喀、皆职贡之国。顷者两国交恶相攻。朕不忍见伊等无知争杀、不得安生。特遣大臣开导晓谕、仍前和好。今噶尔丹称圣上洪仁、惠育众生、欲使和协、共享太平、我亦与其中、圣上指示、愿得遵行。已具悉矣。该部知道 《雍正实录》 宁远大将军三等公岳钟琪疏言、噶尔丹策零、三世弗庭。百夷被虐。众叛亲离。天怒人怨。蒙圣祖至德洪慈。再三宽宥。更蒙皇上深仁厚泽。屡欲矜全。而终无悔悟。犹复凭其骜舛□马。肆其猖狂。不道之语。见于表笺。若不大彰天讨。则冠履之定分不明。番夷之祸难。不息。臣叠蒙指授庙谟。至周极备。约举王师之十胜。决逆夷之必败。一曰主德。二曰天时。三曰地利。四曰人和。五曰糗粮之广备。六曰将士之精良。七曰车骑营阵之尽善。八曰火器兵械之锐利。九曰连环迭战攻守之咸宜。十曰士马远征、节制整暇、又加以期日之宽舒、机宜之详密。凡此全胜之宏略。咸出圣心臣得效奔走之微劳。便成殊绩。臣知指日荡平。献俘奏凯。以报国恩。得上□日、准噶尔世济凶顽。心怀叵测。将来必为蒙古之巨患。贻国家之隐忧。是用发兵声罪致讨。上承先志。下靖边陲。师出有名。事非得已。两路军机。朕筹算者久矣。其军需一应事宜。交与怡亲王、大学士张廷玉、蒋廷锡、密为办理。其西路办理事宜。则专于总督岳钟琪是任。王大臣等小心慎密。是以经理二年有余。而各省不知有出师运饷之事。今览岳钟琪摺奏、备陈十胜之情形。军务所关重大。朕不敢预言其必然。惟有倍加敬谨。仰恳上天皇考鉴照不得已之情垂慈默佑。早奏肤功而已 第39章 出兵漠西 康熙二十九年的春节没有热闹,有的只是繁忙。经过一年的调整积蓄,此时的大清更像即将苏醒的老虎,正准备向他的猎物伸出利爪。 一月,康熙因噶尔丹肆掠喀尔喀,命理藩院侍郎文达至喀尔喀墨尔根济农所、确觇噶尔丹情形 三月,康熙谕理藩院曰:尔等昨议遣司官二员、尚未前往。今著一员、至鄂尔多斯、发兵一千五百、以贝勒松阿喇布率之。一员至归化城、发兵五百、喀尔喀达尔汉亲王、及四子部落、共发兵一千、以达尔汉亲王诺内率之。檄侍郎文达、令预发喀尔喀墨尔根济农、敖巴额尔克阿海、苏泰伊尔登台吉之兵、共三千名以待。以苏泰伊尔登、拖多额尔得尼率之。偕调兵司官、往文达所、赍三月粮、随文达赴土喇河。仍自京遣大臣一员、与文达、阿南达、偕统其军。尔同纪尔他布、速赴阿南达所往之地、先檄阿南达来京、再诣文达所。自屯军之地至汛界、酌派喀尔喀人等、安设驿站。命都统额赫纳、护军统领马喇、前锋统领硕鼐等、出征。上谕之曰、朕已遣侍郎文达、往调喀尔喀亲王诺内等兵、共三千、尔等至归化城、与文达即率其兵赴土喇、与阿喇尼、纪尔他布等会。尔等习于兵事机宜。无俟朕言。其就水草善地、牧养马驼前进。仍各赐内厩马驼以行。 战争一触即发,胤禔更是天天缠着胤礽念叨。胤礽这些日子本就因为户部清算的任务焦头烂额,还要被胤禔念叨,自是心烦。便拉着胤禔一起做户部的清算工作。胤禔看着一堆的数字,只感到两眼冒金星。又见胤礽那“你不做完别来跟爷说话”的样子,便将自己那些弟弟们拉过来帮忙。 胤祉胤禛看着忙碌的官员,对看一眼,默默地拿起账本看起来。胤祐胤禩看到胤祉胤禛的动作,也学着他们的样,看起账目来,只是不一会也败下阵来,只感觉两眼冒金星,更不要提那边更小的胤禟和胤俄。 “这些都是些什么啊,都乱成一团了。三哥四哥真有耐心。”胤禟嚷嚷道。 “你不是喜欢银子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听到胤禟的话,胤禩转回注意力,有些疑惑地问着胤禟。 “爷喜欢银子没错,但是这哪是银子啊,明明都是一些蝌蚪字吗?比那些经书都枯燥。爷自认没那份好耐心。” “八哥,如果把这些账目变成白花花的银子,不用大哥二哥说,九哥保准能最快时间告诉你有多少。但是这些变成账目,怕是给九哥几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数的过来。”胤俄好不避讳地揭短。 “切,本来就是。都不让爷见到实体,光这些账目能有什么用啊!” “可是四哥就能做的很好。”胤禩对着胤禛的背影,有些失落道。 “切,认真勤奋有什么好的,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胤禟不屑道。 “不许胡说。”胤禩瞪了胤禟一眼,又看看认真的胤禛,以及那也在注视胤禛的胤礽,心中却是认同胤禟的说法。认真怎么样,勤奋怎么样,四哥在皇父心中,不一样比不得太子二哥。就算这里面有三哥四哥的功劳,最后还不一样都归太子。哼,凭什么,就因为你是太子,所以能这么随意差遣我们吗?我可不是大哥那种武夫,也不是三哥四哥只顾着认真勤奋的人。做什么,干什么,总要有点相应的回报吧! “你们几个小的干什么呢,还不快帮忙!” “大哥,这些东西为什么要你做啊!”胤禩貌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切,你以为爷乐意啊!”胤禔扔下账目,愤恨道“都怪胤礽,爷不就是跟他聊聊战争的事吗?就被他抓差了。还说什么等这些搞清楚了,差不多就能上战场了。呸,爷都整了几天了,看这样子,没几个月时间,这些都别想整完。” “所以二哥说的没错啊。几个月后啊,正是出征的最好时间。”胤禛瞥了一眼胤禩,若有深意地说着。 “呵呵……小四!”胤禔谄笑道。胤禛被胤禔的表情弄得一哆嗦。有些莫名地看着胤禔。 “小四,你小时候脑子就灵,有没有办法快点把这些账目理清啊!”胤禔讨好道。 “这个……”胤禛看着胤禔那希翼的表情,毫不留情道“没有办法。” “小四,你不能这么对大哥的,对不对。大哥最疼你了,还记得吗?大哥打得第一只老虎,那虎皮可是给你做帽子的啊!” “额……”胤禛有些黑线地看着胤禔,心里捉摸着,大哥怎么还记得这事。难怪后世都说爱新觉罗家族的人都小心眼,看这情形,还真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再说了,这帐应该跟二哥算吧。 胤礽听到胤禔的话,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嘴角微弯。有多久没有看到小四这种无奈抽搐的表情了。这些年这个弟弟越发稳重,处事也越发老道,对着自己和胤禔更多的是慧黠,越来越快地处理手法证实了弟弟的成长。他欣慰着这个弟弟可以适应这个皇宫的生存方式,却惆怅于无法再见到那个小小孩子抽搐炸毛的神情。他本以为那只会成为回忆,不曾想,胤禔竟然将那样的小四又引出来了。看着胤禔那神气的神情,胤礽笑了,原来在这个皇宫,始终有一个人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记忆,一样的怀念。 胤礽默契地接道“吆,刚刚孤听到了什么?有人还真敢说啊!”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倒是某人啊,难道都不怕爷掀了他老底。” “你说什么?什么某人?”胤礽瞪向胤禔。 胤禛抚额,嘴角抽搐。却也莫名的怀念,上前,拉住胤禔和胤礽。 胤祉听到声响,停下笔,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胤祺在一旁也玩味地看着,露出怀念的神情。 胤禩看着面前的哥哥们,或争论,或怀念,那么地生动。那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那是只属于他们的回忆,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真是不好。 “看什么看,还不干活!”胤礽威严地打断了周遭的窃声私语。对着胤禔冷哼一声,也径直走开。胤禔看着面前无奈地胤禛,笑笑,不死心地问道“小四,你真没有办法,让这些账目快点搞定?”走在前方的胤礽被胤禔的那声音弄得一阵恶寒,差点没站稳,回头不满地瞪了一眼胤禔,说道“大哥啊,你如果有本事让春天跳过夏天,直接到秋天的话,孤就有本事让这些账目早点结束,让你去战场。” “你……”胤禔指着胤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落败地继续看着账目。 胤禛知晓胤礽的意思,与胤礽相视一笑,各自继续干活。 胤禩在一旁看着胤禛胤礽的互动,闭眼,慢慢握紧拳头。再次睁开眼时,又是那个笑得温柔的八阿哥了,拿着账目跑到胤禛面前,说让胤禛教他。胤禛轻点了下头,和胤禩到桌边。 胤礽一直注视着胤禛的背景,不经意间与胤禩的视线相撞。胤禩的挑衅,胤礽看在眼中,拿着毛笔的手越收越紧。这个老八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人,他眼中所藏着的挑衅和大哥的不一样,那种企图心让胤礽很是心惊。这些日子的忙碌,让他几乎都忘记了胤禩,但是今天的一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他不信任胤禩,更不放心这样一个人牵引胤禛的视线。只是这一切都要等与准噶尔之战结束。 四月,康熙谕,见察哈尔人材壮健、皆思效力。可选精锐六百、左翼令阿要率之、右翼令博尔和代率之。马驼牛羊、于八旗大场内派出。兵各携五月粮。再于汉军每旗选章京一员、领行炮八门、及炮手前往。又谕,比闻厄鲁特策妄阿喇布坦、阿奴、与噶尔丹交恶。□未悉。应颁敕书询其故。并量加恩赉。令理藩院择贤能司官一员、送往嘉峪关、交侍读学士达虎、即令其前往宣谕。达虎事竣、著乘驿来京。此遣去官、及达虎同事之主事奔玺、仍留边外、侦取消息、不时报闻。赐策妄阿喇布坦及阿奴敕曰,朕抚育万邦。率土之人、皆欲其协和安辑。今闻尔等与噶尔丹不和、致启争端。尔厄鲁特向修职贡、恭顺惟谨。今乃内自交恶、必有其因、朕甚怜之。远闻之言、虚实难据。特遣侍读学士达虎、赍御用各色缎二十疋、赐策妄阿喇布坦、阿奴、其以尔等交恶之由、明告使臣、毋隐。理藩院奏、喀尔喀纪克巴台吉等、请市军器、以备噶尔丹。从之。 五月,康熙令,科尔沁兵由土谢图亲王沙津率之。左翼四旗、居远难待。令沙津王、尽所有兵、率之先往。其四旗兵、随后进发。再令喀喇沁杜楞郡王扎什旗分、发兵五百、以扎什率之。两翁牛特旗分、发兵四百、以杜楞郡王毕礼衮□率之。两巴林旗分、发兵四百、以额驸阿拉布坦率之。俱赴阿喇尼军前。其禁军、令副都统噶尔玛、罗满色、率之。每翼汉军兵一百名、带炮前去。满洲、蒙古、汉军、各佐领、出骆驼一头运粮。同时传谕给在京俄罗斯使节吉里古里、伊法尼齐等曰:噶尔丹迫于内乱、食尽无归、内向行劫。今乃扬言会汝兵、同侵喀尔喀。喀尔喀已归顺本朝。倘误信其言、是负信誓而开兵端也。尔等可疾遣善驰者二人、归告尼布潮头目伊凡、遍谕鄂罗斯之众。随命鄂罗斯瓦什力、齐克满、驰驿先往。越三日。遣吉里古里、伊法尼齐等归 六月,给发出征官兵家人两月行粮、及带去预备之米、俱应发古北口仓内所贮米粮。康熙下令云,所给之米。能带去者、令驮两月之粮前往。不能者。则令少带。闻有不能带米、或致货卖者、亦有弃之而去者。可令尔部侍郎阿山、前往给发。又令,他们起程甚速。各给银十两、令其修理器械。给与一月钱粮。 谕兵部:噶尔丹追喀尔喀已进汛界。朕将亲往视师。从征诸王、出喜峰口。公苏努等所领之军、随朕行。令诸王先朕进发。先檄知尚书阿喇尼等、理藩院遣司官、星驰以往。其令议政王大臣集议。寻议、诸王军、以七月初四日起行。其从征之兵、每翼遣副都统一员。驾发日期。初六日为宜。奏入。上谕曰、前所拨每佐领护军二名、初一日先发。诸王率每佐领骁骑一名、于初四日继发。朕于初六日启行。方值农时、边内不必列营。海笃、牛尼有、人才素优、从诸王行。扎木素、康喀喇、同苏努行。所发骁骑署参领、与王偕行。其中著有劳绩、人材勇健者、询该都统、委为夸兰大。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一声令下,大清的军兵们即将开往,与准噶尔一战。 七月,秋高气爽,紫禁城外战旗飞扬,擂鼓震天。胤禔随着裕亲王拜别康熙及诸王大臣,上马,手一挥,大队人马缓缓前行。 胤禔回头,那城墙上站着他的皇父,他的弟弟们。想起昨晚,那群弟弟给他践行的场景,胤禔露出了愉悦的笑容。那群小家伙们说是给自己践行,却当自己是去出游,还嘱咐要带礼物。触碰腰间的剑,那是胤礽扔给自己的,没有言语,只有一个眼神。胤禔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胤祉给了自己一本兵书,只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那小子真是欠扁。还有这个荷包,胤禔触碰到腰间的另一样物件,是他福晋亲身秀的,而里面装的却是胤禛亲自抄得佛经。小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折成小册子的样子。里面的字也都是小小的,一字一画更是胤禛亲手写的。那个弟弟啊,真是长大了。自己当时拿着那小型佛经还很纠结地问他,这要放哪啊。谁知那个弟弟调皮道:“大嫂不是会为大哥秀荷包吗?将这个放进荷包就好。”只一句话弄得兄弟们都大笑起来。 想到这个,胤禔的脸有些沉下来。小四成年了,怕是很快也要娶福晋了。只是……胤禔自己都不明白,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会那么失落,会有种失去弟弟的感觉。胤禔唾弃着自己,弟弟就算成家了,不还是自己的弟弟?胤礽不是成家了,也没什么两样啊。怎么就想到小四要成家,心中就这般不舍呢? “大阿哥,可是很紧张。”福全看着跟着自己的孩子,关心地问道。 “多谢伯父关心。胤禔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收起那疑惑的表情,胤禔肃穆地回答着福全的话,那眼中是满满地高傲。 “是吗?那就好。”对着那样的胤禔,福全有些尴尬,有些不满,悻悻地驱马离开。胤禔看着福全的背影,眼中充满不屑。手指摩挲着腰间的荷包,心中安定。战场是属于他的乐园。噶尔丹,爷会让你知道,小瞧我爱新觉罗家族,会有什么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偶这一章,又有资料了。哎!关于上一章有筒子们向偶说起,这资料的问题。偶真的想说,偶放资料真的不是想要凑字数。只是想让大家看到一种轨迹。而这种轨迹是偶写不出来的。 比如,上一章关于噶尔丹的那段,偶全篇引用,是因为那里面记录了康熙的使者跟噶尔丹的全部互动。最引偶注意的是那个抱见礼。完全可以看出噶尔丹对于清廷的态度。 而这一章里面的资料,也多出自康熙实录,更是清廷一征前的准备。其实这里面有很多的准备。偶只是列了绝的很有象征性的事件。 顺便再说一下,那个啥,古代打仗都是在固定的时间的。貌似春秋时期各国都是有默契的,春天不打仗,大家忙着耕种呢。到了秋天粮食都收获好了,差不多开始打仗了。看清朝这仗,貌似也差不多。秋天,粮食都准备充足了,开始想着争地盘了。偶能说饱暖思淫欲吗? 还说啊,看康熙实录,二十九年的,看到这么一段: 康熙二十九年二月二日议政王大臣等遵旨议覆、和硕安亲王岳乐。薨逝、查顺治八年、岳乐袭封伊父郡王、顺治十四年、恩封亲王、册内无世袭字样。今岳乐之子马尔浑、仍应封为多罗安郡王。得旨,马尔浑、著袭封多罗安郡王。 壬午。议政王大臣等会议、安亲王岳乐之子马尔浑、已袭封郡王、查定例、亲王一子封世子、其余子封贝勒。郡王一子封长子、其余子封贝子。又亲王庶出子、授为辅国将军。郡王庶出子、授为奉国将军。岳乐所封之亲王、并非世袭之爵。其子岳希、原封僖郡王、袁端、原封勤郡王、吴尔占、原封贝勒、塞冷额、塞布礼、原授辅国将军、塞冷额之子僧额、原授奉国将军、俱照岳乐亲王之爵封授。似属太过。今马尔浑既袭封为多罗郡王。应照定例、将岳希、袁端、吴尔占、封为固山贝子。塞冷额、塞布礼、应授为三等奉国将军。僧额、应授为奉恩将军。得旨、岳希、仍留郡王。其子袭封之时、应照固山贝子例封授。袁端、吴尔占、著为固山贝子。塞冷额、塞布礼、僧额、仍留原职 这位安亲王就是传说中那位身份高贵的八福晋的外公。据康熙实录记载,原来这老头在康熙二十九年就翘了。再看看老康对他儿子的处理,实在看不出来,这八福晋的身份叫高贵了。偶看到最搞笑的言论就是说这八福晋身份高贵,老八身份低。偶看得那叫一无语。人家一老康的儿子,正牌的皇子,身份就算再低,也比这八福晋高吧!说的老八还高攀了八福晋不成?这什么逻辑啊! 还有关于胤禔出征的那段,《康熙实录》是这么记载的: 辛卯。噶尔丹深入乌朱穆秦地。上命和硕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子允禔副之。出古北口。和硕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和硕简亲王雅布、多罗信郡王鄂扎副之。出喜峰口。内大臣舅舅佟国纲、佟国维、内大臣索额图、明珠、阿密达、都统苏努、喇克达、彭春、阿席坦、诺迈、护军统领苗齐纳、杨岱、前锋统领班达尔沙、迈图、俱参赞军务。诸军前发。惟佟国维、索额图、明珠、留京。俟大将军至阴山、驰往会之 ○谕兵部、本朝自列圣以来、战必胜、攻必克、所向无敌者。皆以赏罚明、法制严、兵卒精锐、器械坚利、人思报国、殚心奋勇之所致也。今军行、其令各该都统以下、察核军实。凡甲胄弓矢诸器械、务令犀利坚好。其盔甲俱系号带、马鬃尾书旗分佐领姓名。其行也、视大纛整队齐发。有零星前后错行、及醉酒者、该管官立拏惩责。其止也、各按旗分队伍、分列屯扎。有前后错乱者、罪及该管大臣。马无印、箭无名、各罚以银、给拏获者。窃取鞍辔什物马匹者、视其多寡治罪。失火者、亦从重究惩。官兵厮役、所过百姓蒙古地方、毋骚扰。毋抢掠。毋践踏。有擅离营伍、入村落山谷、夺人财物者、军法从事、罪及本主、及该管官。军士厮役逃亡。在汛界内、立行察拏治罪。如出汛界外、该管大臣、即遣官兵穷追务获、立斩以徇。如不能获、则将往追将卒、从重治罪。其逃人之主、及该管官、一并严行察惩。既出我境。哨探斥堠、务期严密。如旷野交兵、对阵见敌、王、贝勒、贝子、公、大臣、不按次序、搀越前进、及见贼兵寡弱、不复请令、冒昧前进者、有功不叙。仍治以罪。其进也、须齐列缓辔、按队前行。如自离其队、而附人后。或自弃其伍、而入别行。或他人已入、而独留不进。身死、家没、及重责革罚、分别治罪。如整齐而进、击败贼兵、厥功维均。勿以略分先后、致生争竞。至彼不抗我军而奔溃、则选精兵良马逐之、列队蹑踪而进。如前忽遇伏、或贼兵有旁抄者、则后队接战。夫兵者、所以讨逆而安顺也。领军大臣、果能严束其下、不使良民受害、朕不靳厚赏。否则罚亦无赦。凯旋之日、有以兵器私售蒙古者、本人治罪、并及该管官。马乃大军急需。须视水草善地、小心护养。起行时、则留将卒察遗失之马、视鬃尾所系字样、交还原主。如系疲马、则开明马色数目、交所在官司人民蒙古、善行牧养、报知兵部。如有匿而骑用、及杀之、弃之者、治以罪。其遗失疲马之人、亦开明马色、报兵部存案。恐官兵未能遍知。尔部其刊布晓谕之 ○兵部题、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等奏、杀虎口、密迩归化城。请拨大同禄旗兵前往、以听调遣。应如所请。于大同镇标、遣马兵六百。步兵内、或藤牌、或火器、一千四百。令参将游击等率之。于七月初十日内、至杀虎口。其总兵官王璧、尚未受事、或径赴大军、或仍留大同、应候旨行。上曰、此所拨兵、系鲍敬旧辖、即令率之前往听调。王璧莅任后、仍留防守地方 ○谕理藩院、大将军裕亲王、率大兵出古北口其令侍郎沙穆哈、学士布彦图、自阿喇尼设站之处、酌拨附近旗分人马、尾随大军、设立驿站 最后再说一句,那个论坛最近也在抽,主要是技术人员现在比较忙,没有时间,请大家体谅等待。还有就是123言情最近也抽的很厉害。如果看不到章节内容,就多刷新几回吧! 第40章 帝王心 康熙二十九年七月六日,福全胤禔率军出发。第二日,康熙令内大臣阿密达率兵与阿喇尼、阿南达、巴林、翁牛特等军与抚远大将军福全兵马会合于克勤。如此阵仗,让胤禔很是兴奋,几次请求率军先行,但都被福全一一驳回。胤禔怎么也想不通,在没有出兵前,皇父胤礽就让他耐心等待。而现在大军已经出动了,粮草充足,兵多将广,为何还在这犹犹豫豫?也因此越发看不上领军的伯父福全。 福全面对着越发急躁的胤禔,也是有苦难言。军营里的将士想的多是沙场建功,而皇上看中的则是最终的利益。如今皇令未到,谁敢妄动! 战场上是刀与剑的交锋,只要交战,便能分出胜负。而皇廷中一道道谕旨的下达,则是智与谋的博弈,没有胜负,只看谁能把握时机。 九日,康熙一方面让盛京乌喇兵备战起行,以备噶尔丹逃窜追剿。一面著索额图携带前锋参领谕旨噶尔丹。 胤禔知晓索额图前去不仅是交涉那么简单,还担当着探听消息之重任,说什么都想跟索额图一起去,但却被索额图以皇上旨意所拦截。经过这段时间,胤禔的耐心几乎到达了底线。他无法理解伯父福全的想法,更无法接受索额图的理由。因为不是大将军,所以无法号令大军行动。因为是皇子,所以无法深入打探消息,这一切都让胤禔想不通。这跟他想象的战场生活有太大的差距了。 十三日,康熙下令抚远大将军大军开往巴林。 十四日,康熙巡幸塞外。与噶尔丹之战正式打响。 前方,胤禔因福全的多方制约而束手束脚。后方,康熙更是病倒在亲征的路上。 十八日,康熙拖着疲惫的身体与大臣们商议了军事部署之后,拿起奏折,却是一阵恍惚。 “咳咳……”康熙一手抵口,一手去拉了拉身后的披风。梁九功在旁,急忙端了杯茶递上,又小心地帮康熙顺着气。嘴上还不忘请示。 一阵咳嗽过了,康熙拿起奏折,准备继续批示。拿起笔的一瞬,康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这个场景怎么如此熟悉。似乎昨晚在梦中,他有见过,只是那是什么地方,那不是紫禁城,不是畅春园,那是哪?那个背景又是谁?为什么会那么疲惫那么艰辛。而他又为什么会感到心疼。 “皇上,保重龙体啊!”梁九功担忧道。 “朕没事,你先退下吧!”康熙不理梁九功,继续认真地研究着地图和奏折。梁九功一边吩咐随侍们给皇上的大帐点灯,一边忙碌着康熙的御膳和药物。 一切准备完毕,梁九功带着端御膳和药物的宫女往康熙大帐走去。梁九功刚刚在外喊了声“皇上。”就听见里面康熙发出痛苦的声音。吓得梁九功什么规矩都不顾了,直接掀帘进去。 “不!不要!不是这样的。”康熙一手撑脑,闭眼喃喃呻吟着,额头正冒着虚汗。梁九功一看这情形,猜想皇上可能被魇着了,赶紧吩咐人去请太医。然后拿起披风给康熙批上,又轻轻地唤着康熙,希望能将他唤起。 “啊!不要!”康熙还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挣扎着微动,猛一下失去重心,再抬头就见梁九功担心的神色。 “皇上,您可算醒了。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您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朕刚刚睡着了?”康熙拿起奏折看了看,都是奏报各军状况的。那刚才那些都不是真的? “皇上,您太累了。休息一下吧,保重龙体要紧啊!”梁九功苦苦劝道。 康熙看着梁九功将东西一一摆上桌,却只是用了点清粥,便打发梁九功将其撤掉。拿起奏折,却感到头晕晕沉沉的,最终还是去休息了。梁九功看此情形,也不知道如何劝。 翌日,随扈大臣侍卫们都发现皇上的情况比昨日更差了,联名上书,希望皇上能退回内地休养,却被康熙否决了。 “皇上,安北大将军和硕恭亲王常宁已经与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会师了,您莫要担心。保重龙体啊!”看着康熙站在大帐外,失神地看着远方的战场,梁九功上前,将披风给康熙披上,嘴上安抚着。 “这便好!九功啊,你说朕是一个好阿玛吗?” “皇上,您可是想诸位阿哥了?” “想?朕不知道,朕只是担心。” “皇上,大阿哥神武,这次必定能沙场建功。您也莫要担心,保重龙体要紧。”康熙瞥了一眼梁九功,又将视线放远。梁九功呆呆地注视着康熙的背景,那么孤寂无助。梁九功揉揉眼睛,敲打着自己的脑子,暗想,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那可是万岁爷啊,怎么会无助呢? 而康熙望着远方,一边是战场,一边京城,他所在正好在两者之间。他本觉得无论他身在何处,他都能很好的掌握各方的动态。因为他是这个天下的霸主,但此时他却没有了这样的自信。那场梦是那样的真实,即使在迷糊之间,他都能感到梦中的自己是那么的震怒失望,而他的孩子们似乎一个个显得那么小心颓废,他们在害怕自己,而自己也不再相信他们。父子之间到如此,是够凄凉了。 “不!不是这样的。也不会这样。”康熙握紧拳头,强烈地反驳着。他的孩子那么地谦恭,友爱着兄弟,仰慕着自己这个皇父。怎么会变成那样呢?没有可能的。那只是一场梦,对,那只是一场梦。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会觉得那就是真实呢? 少年掌权,御有四方的他,竟然会感到迷茫,感到害怕。这是为什么? 八岁登基,他不曾迷茫,因为皇玛嬷为他指明了方向。十六岁除鳌拜,他不曾害怕,因为他布局精准,胸有成竹。撤三藩,纵然危机重重,但是他依然坚定如斯,细心筹谋,反败为胜。平台湾下江南巡塞外,亲征噶尔丹,他野心勃勃,信心十足。为大清,为江山社稷,这都是必行之事。那么他的孩子们呢?是大清的希望,还是…… 皇玛嬷,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待那些孩子,才是对他们好,对大清好的呢? “皇上,前锋营来报!”在康熙出神的时候,有侍卫送来了胤禔的奏折。康熙静静地看着那侍卫,强大的压力向那侍卫涌来,小心地看康熙一眼,瞬间被康熙凌厉的眼色给震摄住。 “进来回话。”康熙拿起奏折转身就回大帐。那侍卫却是战战兢兢,跟在梁九功身后。梁九功看着皇上那架势,心中默默鄙视自己,就说嘛,咱万岁爷是什么人啊!那是君临天下的主,怎么会感到无助呢?刚刚果然是自己的错觉。 康熙看着奏折,“啪”地一声将奏折拍到桌上。吓得那侍卫急忙跪下。 “说,大阿哥什么意思!” 那边康熙在质问着大阿哥的侍卫,这边福全来到胤禔的大帐。胤禔此时正写着点什么,感觉到有人,抬头看了一眼福全,又继续他的事。惹得福全很是不满,一把抢过胤禔的笔。胤禔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行礼,神情倨傲地问着“不知道大将军前来,所谓何事!” “何事?”福全听着胤禔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你不听军命,擅自派兵去侵扰噶尔丹,这会坏了大事的。” “哦?坏事?大将军,如果末将没记错的话,这是战场,比的从来就是谁更厉害。而你,整天躲在军营里,这算是打得哪门子仗?” “大阿哥,我知道你心急,但打仗要从全局考虑。” “全局考虑?爷从来只知道兵贵神速,如果不能抓住战机,那么就会被敌人反攻。” “大阿哥,皇上要得绝不仅仅是战争的胜利,皇上要得是……” “大将军,那是皇上的考虑,绝不是我们行军之人该考虑的事情。我们只要确保战争的胜利就行了。” “大阿哥,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要以皇上的谕旨为准,你这样冒然行动,会破坏皇上的安排的。” “够了!伯父,为什么你总是说我会坏事?我们是领军之人,我们的眼里只有敌人。至于后方,皇父会有安排。可是伯父,你知不知道皇父的安排也是以我们的奏报为基准的。如果我们无所作为,那么皇父又怎会有更深一步的行为。” “大阿哥,你……”福全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明亮而坚定,挺直的身板,少年的英气,如同蓄势待发的雄鹰,这是皇上引以为傲的孩子。“哎……大阿哥,你还太年轻了。”叹息而感慨,福全转身离开。胤禔看着福全有些落寞的背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几乎让他想要喊住这位他一直看不上的伯父,但最终放弃了。如果这时候的他能了解福全的感受,或许以后的很多事都可以避免了吧。但是时间没有给他们转回的机会。 “二哥?”巡营结束的常宁看着福全有些失神的身影,急忙追上去,喊着“二哥!” “常宁啊,怎么了?”福全回头看着常宁急匆匆向自己跑来,敛神问道。 “怎么了?这是我该问你的吧。二哥,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啊!”常宁仔细研究着福全的脸色,又看了一下福全的方向,小心的问道“你去见大阿哥了?他给你气受了?不行,爷去找他!”说着就想往胤禔的大帐走去,却被福全一把拉住。 “二哥,你干吗啊,好歹你是他伯父好不好?”常宁不服地说着。 “跟大阿哥没什么关系。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福全将与胤禔的对话告诉给常宁。 “哦?没有想到大阿哥是这么想的?真是难得!好!不愧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不愧是皇上的儿子。”常宁赞许道。 “你懂什么?”福全责怪道。 “二哥,我觉得大阿哥的说法也没错啊!”常宁奇怪着,听着福全的话,他倒是有点欣赏那侄儿了。直爽大气,敢想敢干! “没有错又怎么样?你别忘了大阿哥是什么人?” “皇上的儿子,我们的侄儿呗。”常宁不明所以,迅速作答。 “你啊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大阿哥是皇上的儿子没错,但是他首先是皇上的臣子,你觉得他这种不遵号令的行为,还值得赞赏?” “二哥,你……”常宁看着福全的神色,一肚子想说的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定,正色道“二哥,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太拘泥了。皇上毕竟是你弟弟,我的三哥。我们兄弟间要不要这么小心啊!” “你啊!大阿哥小,你还小吗?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皇上他首先是我们的主子,其次还是我们的兄弟。你如果一直这么浑浑噩噩,敢保哪天出事。” “二哥!”常宁有些撒娇地喊着福全,见福全不搭理他,又拉着他问道“二哥,你是羡慕大阿哥的,对不对。” “你……”福全震惊地看向常宁。常宁咧嘴笑了“二哥,你别否认,不然你刚刚不会那么失神!大阿哥那番话是你敢想却不敢说的。这些年,你谨记自己是皇上的臣子,小心翼翼的生活,其实也很累吧!” “不许胡说!”福全瞪了常宁一眼,有些感慨“皇上也不容易。” “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皇上不容易。只是今天大阿哥都是提醒我了,皇上应该也会觉得孤单吧。毕竟我们都只把他当主子。所以我觉得大阿哥这样挺好,对于他来说,皇上只是他的父亲。” “哎,只怕时间久了就是祸事了。” “可是大阿哥还小啊!我记得皇玛嬷曾经跟我感慨过,年轻真好,可以肆意妄为,可以犯错。所以……” “你啊,就是被皇玛嬷惯坏了。常宁,我们是皇家,天家无小事,皇家的孩子没有犯错的权力。他们的小小错误,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你有想过吗?”福全打断常宁的话,问道。 “二哥!你言不由心哦!”常宁看着福全,继续说道“我敢保证,这番话你没有跟大阿哥说,对不对?虽然你很想提醒大阿哥,皇上首先是皇上,其次才是他的父亲,但是你一定不会说出来。其实你也一直懂得皇上的孤单,不是吗?” “懂得有什么用?”福全自嘲地笑笑。 “皇玛嬷曾经跟我说,皇上有权打我罚我,但是永远不要怪皇上,因为他这么做总是有理由的。面对皇上,要懂得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虽然皇上不一定永远是对的,但是让他罚到的我,却一定不对。” “皇玛嬷跟你说过这个?”福全有些疑惑地看着常宁。 “皇玛嬷把三哥当成皇上,但是更把三哥当成孙子。二哥,你懂吗?”常宁抬头看天,缓缓道“皇玛嬷一直希望我能懂。二哥,其实我很想念皇玛嬷。” 福全看向远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远方康熙大帐内,正寂静无声。康熙看着胤禔的奏折,揉着额角。心中更加烦闷。胤禔这孩子勇气可嘉,但这行为实在是…… 康熙几次想要提笔,想写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落笔。 一夜的休息,没有让康熙精神,反而更加烦闷,第二天便下旨让皇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前来请安。那一夜,他没有看见那些未知的事,只是不断地回顾着过往。从梦中醒来,他迫切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想要证明些什么。无论过去、现在,还是那未知的未来,他们都是他的孩子。 紫禁城中,胤禛正在毓庆宫中看着胤禔给他的信,时不时与胤礽讨论上两句。胤礽看着胤禛那高兴的神色,说不出的郁闷。那个莽夫还真会讨小四开心,孤给小四准备的礼物都没能让他这么高兴。只是胤礽怎么会知道,对于胤禛来说,很多东西他都已经没有兴趣,这一世他想要珍惜这种感觉,享受这种过程。 兄弟间正相谈甚欢,突然有人来报,说传皇上谕旨,让皇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前往行宫请安。胤礽看了一眼胤禛,赶紧让人去通知胤祉。这边让人替他和胤禛准备行装。 胤禛很是疑惑,明明上辈子皇父并没有要他前往啊,怎么这次会点他的名呢?这时素问奉佟贵妃之命,给胤禛带了些东西,嘱咐着胤禛路上小心。胤禛看着手中的东西,释怀地笑笑。佟贵妃都能活下来,再有其他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这,胤禛看了一眼胤礽。康熙二十九这次的请安埋下了皇父对二哥的不满。那么这次是不是也会有转机呢? 作者有话要说:老康一出现,偶就万分地卡。这一章修改了五六次,总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觉。老康真是一个无奈的存在啊! 胤禔和福全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偶表示基本上没有这方面的记载。所以这段纯属本人臆想。 下面是有关资料: 康熙二十九年七月 乙未。上御太和门。遣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帅师出征。赐之敕印。上出东直门。视诸军启行毕。回宫 丙申。命内大臣阿密达、率兵与阿喇尼、阿南达、巴林、翁牛特等军、齐至克勒。候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军 戊戌。谕内大臣舅舅佟国维等曰,朕夜来思及一事、方欲传谕、适诺木齐岱、来奏苏尔达之语、与朕意相符。朕观噶尔丹退回二宿之地、似欲潜逃。如俟京城大兵至、始追之、恐不及。闻盛京乌喇兵、俱已起行、十日内即到矣。其令阿密达全军、及公苏努军中、视有壮马者选出。即简出征大臣一员、统领而往。沿途择水草善地、克期到彼。如噶尔丹欲逃、即行追剿、无失机会。若彼来迎敌、则我军切勿急行、以待大兵。姑遣使往谕之曰,汝阑入我汛界、尚书阿喇尼等、不得不迎战。汝向与天朝修贡通好、此来追喀尔喀耳。今喀尔喀劫夺我外藩、肆行悖乱、亦与我朝相失。圣上特遣和硕裕亲王、及皇子来、与汝申明礼法。自兹以往、永定盟好。汝不闻前者我朝出兵至鄂罗斯、以礼和好、不战而归乎。汝其谨俟王及皇子之至。如此往复遣使、以羁縻之。大兵可俟阿喇尼等。所有扎萨克兵、及阿南达兵、其马既不堪用、著阿南达、亲押火器、速往与盛京乌喇、科尔沁兵会。阿南达所留之兵、著一人管辖、驻于见居之地、不时探报。苏努等所余之兵、尾此军后、联络坐台哨探。其令议政王大臣集议。寻议、上谕已极周详。其统领此军之大臣、及管辖阿南达所留兵之人员、恭候特简。上曰,著索额图统领、偕阿密达先往。令阿密达、及苏尔达、参酌而行。索额图、阿密达前去、则携前锋参领石图与俱、并量选前锋兵带往。至则视其情形。如彼能待、则俟大军而行。不能待、则遣人羁縻之。必不得已、则明谕之曰、圣上遣皇兄及皇子、与汝相见、非恶意也。汝乃不俟而去、非汝之不轨乎。虽圣上戒勿战、我不汝贷也。往复数四度盛京乌喇诸扎萨克兵且至、力足以胜、即便宜行事。如彼奔逃已远、不便往追、则速奏、以便撤兵。苏努、及阿密达之军、俱令苏努率之而往。除阿南达等押炮、及马壮者前去外。其马不堪者、酌留、令副都统扎木素、噶尔玛领之、驻阿喇尼等原驻之地、探噶尔丹声息、及额赫纳军情、不时报闻。并防御就近地方、作恶肆行之人。其查努喀、朱尔素、亦酌量带往调用。索领图取皇子允禔厩马百匹、乘以前去 癸卯。○上巡幸边塞。是日启行。驻跸牛栏山  ○谕都统瓦岱等曰、据关保奏、噶尔丹于六月二十七日、遗发其使人、及我拨什库、次日潜师遁去。般第、苏尔达等、遣人躧视之、噶尔丹兵、果已北去。朕之欲幸此军者、以躬近行间、便指示也。今噶尔丹虽退、而喀尔喀、方且横行、劫掠驿递、及诸扎萨克马畜衣服。乘此大兵集会。朕乃亲往视师、以靖喀尔喀之肆。俾知所畏忌。事可一举而定也 丁未。圣躬违和。仍驻跸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 戊申。扈从大臣侍卫等、合词奏曰、此地风高、寒暑无定。伏请皇上回銮。移驻内地、以养圣躬。上谕曰、朕躬虽觉违和、留驻数日、俟稍愈、即往军前、相机调遣 ○命安北大将军和硕恭亲王常宁、帅师会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军 己酉。和硕简亲王雅布、随驾至博洛和屯。请往军前效力。上令趣赴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军前。参赞军务 ○内大臣阿密达疏言、臣等驻军木西峡。济隆胡土克图、遣卫徵格隆、噶尔丹、遣尊多伊格苏尔、为使。见臣等于前锋营。述噶尔丹之言曰、我虽入汛界、索吾讐而已、弗秋毫犯也。乃今闻使侍卫阿南达、率兵来至葫芦谷尔河、与两尚书会、阿南达奉命使于我者数矣、吾亦常飨之。命讲信修好、宜遣之来议。否则亦当遣尊于阿南达等者。奏至。上命示议政大臣 ○谕大学士伊桑阿等曰、驿站奏报军机、关系重大。其令侍郎额尔贺图、自此至裕亲王军、自王军至阿密达军、整饬驿站。其兵部侍郎沙穆哈、檄之令回 庚戌。内大臣伯费扬古、前锋统领班达尔沙、奉命赴科尔沁。至布尔哈苏图地方、与科尔沁军会。费扬古等奏闻。上谕曰、费扬古等、不必与科尔沁兵齐来。令速赴裕亲王军、并檄苏尔达等知之  ○以翰林院编修佘志贞、为山东乡试正考官。兵科给事中朱云、为副考官。翰林院检讨潘麒生、为山西乡试正考官。大理寺右评事法橒、为副考官 ○谕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等,军机事宜、不时报闻。今朕与尔相距仅三百里、而往来之信常迟、非军机所宜也。其不时儆饬之 辛亥。上夜间身热心烦。至黎明始得成寐。诸大臣侍卫等、不胜惶惧。是夜、俱集行宫前 壬子。清晨。诸大臣侍卫等、合词跪奏、此地日中甚热、夜间甚凉。寒燠不常。兼以大风时至、地方潮湿。圣体益觉违和、此间难于调摄。恳祈皇上即日回銮、以养圣躬。上犹未允。诸大臣侍卫等、于行宫前长跪不起、再三恳请。上曰,此地寒燠不常、似难调摄。尔等谆谆叩请、朕暂且回銮。日间甚热、每日日落后、徐行二三十里可耳。又谕扈从诸臣侍卫等曰、朕来此地、本欲克期剿灭噶尔丹、以清沙漠。今以朕躬抱疾、实难支撑。不获亲灭此贼、甚为可恨。至于叹息流涕。随命选择肥壮马匹、分给随驾火器营兵、前锋护军、令其驰赴于大军前。是日启行。驻跸舍里乌朱地方 癸丑。先是、上以圣体甚觉违和、命皇太子允礽、皇三子允祉、驰驿前迎。是日、允礽、允祉、至行宫请安。见圣体未宁、天颜清减。略无忧戚之意、见于词色。上以允礽绝无忠爱君父之念、心甚不怿。令即先回京师 第41章 为父心 胤礽接到康熙的谕旨,不敢耽搁,安排好随行侍卫后,便带着胤祉胤禛出发了。一路疾驰,赶往行宫。 行宫处,梁九功服侍康熙用完早餐,喝完药。见康熙比前两日精神多了,便说些讨喜的话。 康熙拿起奏折,嘴角浮笑。昨晚他做了一个好梦,梦里没有愤怒猜疑,有的是淡淡的温情,他和他的孩子们一起赏花对诗饮酒,父慈子孝的景象。想到这,康熙问道“四阿哥他们可有启程。” 话语一出,不但梁九功愣了,连康熙自己都有些怔住。 “四阿哥可有出来了?”“四阿哥怎还未到?”这些是那么熟悉,以至于自己脱口而出。梁九功愣住的样子,让康熙有些懊恼,随手拿起奏折便翻了起来。 梁九功一直知道四阿哥对于皇上很特殊,但从未想过这四阿哥会特殊过大清的储君。更没有想过皇上会脱口而出 “四阿哥他们可有启程。”不是太子可曾启程,是四阿哥。再见皇上也有些愣住的表情,怕是连皇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四阿哥吧。梁九功脑子瞬间转了几圈,只感觉背后冷汗直冒,强忍着镇定说为皇上去瞧瞧,说完就出去了。 康熙放下奏折,看着梁九功那匆匆的背影,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那个奴才倒是狡猾得很。摩挲着手中的奏折,康熙心中却是千头万绪,刚刚那话就像刻在自己心中一样。四阿哥怎么不在?四阿哥什么时候来,脑子似乎就有一个想法,只要这四阿哥陪着,自己就不会失望伤心疲惫一般。康熙惊觉,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自己对那孩子是比较关注,但那也是因为受了皇玛嬷和表妹的影响。而且关注他,也只是为了保成,为了大清的未来。那孩子会比保成重要吗?答案是否定的,一个是大清的储君,而另一个只是一稚子罢了。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康熙冷笑着。但为什么心中有一块地方又在极力地否认这个想法呢?难道像皇玛嬷说的,年纪大了,对着孩子会有着一份更深的依赖和喜爱?这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朕不是应该更想念小十三小十四吗?他们不是更可爱。康熙仔细回忆那几个小的,但却无奈的发现,影像很是模糊,心中不禁有些挫败,自己还真不算一位好父亲。也不对,朕还记得四阿哥小时候的样子,抱在手上软软的,对了,保成还来抢呢,还有那孩子跟朕下棋的样子,写字的样子,还有拉弓的样子。那孩子的臂力可是有些差劲啊。这么想着,康熙觉得很奇妙,似乎他不再是朝堂上高高在上的帝王,仅仅只是一位父亲,一位看着孩子逐步成长的父亲,那样平淡而细微,却让他感到无限满足。 “啪!”奏折落地的声音打断了康熙的思考。随侍的宫女们急忙过去收拾,然后便跪下来请罪。康熙冷眼看着,顿觉心烦,将人都赶了出去。心想这些人到底都不如梁九功啊,也不知道保成老四他们到哪了?那奴才都不知道来报一下。再看看桌上堆积的奏折,康熙敛神,开始批阅起来。 而被康熙念叨的梁九功此时站在行宫外,打了几个喷嚏,心中担忧着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侍候好皇上,同时还不断地祈祷着太子和四阿哥赶紧到啊,不然老奴都不敢去见皇上,就怕皇上治自己一个窥视帝心之罪。太子和四阿哥一来,皇上一高兴,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太子的名分在那呢,皇上再看重四阿哥,也只能是个亲王。再说了以太子和四阿哥的关系,万一自己说了什么,不要说皇上,就怕太子也饶不了自己。 临近晌午,哨兵来报,说看到一行人,梁九功估摸着应该是太子一行,收起擦汗的帕子,急忙让人去迎,自己则跑到膳房张罗,心想,太子和阿哥们一路辛苦了,这时候到正好,还能陪着皇上用膳呢。 胤礽到了行宫,从马上下来,就急忙去扶胤禛。胤禛给了胤礽一个鬼脸,径自从马上下来,胤礽不放心地打量着胤禛,拿出帕子仔细地给他擦拭着脸上的灰尘。胤禛看着胤礽那认真样,心中却不住的吐槽,就二哥这细致样,也不怪乎在男女通吃的情况下还能家宅安宁,如果换另一位的话,早就闹得全京城皆知了。 “在想什么呢?”看着胤禛那憋笑的神情,胤礽轻敲了一下胤禛的脑子问道。 “呵呵……没什么,就是觉得二哥自成亲之后越发细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嫂子。” “小没良心的,二哥什么时候怠慢过你。打小不就替你打理一切。”胤礽听着胤禛的浑话,对着他小脑袋又是一下。而胤禛听着胤礽的话,面上表现的不好意思,但心中大囧。没良心的,那啥,他怎么记得后世夫妻吵架经常会出现这词呢。 胤禛在一旁胡思乱想着,而胤礽看看胤禛,觉得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过去吩咐侍卫们一些事宜。 胤禛抬头看到胤礽在吩咐着侍卫什么,神情严肃,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能想到那个呢?难道是后世待太久了?摸摸脑门,想起胤礽的爱好,迅速否决自己刚刚的想法。明明就是二哥记录不良嘛。 “四弟,又发什么愣。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胤祉一直在旁看着胤礽和胤禛的互动,心中苦涩。那样的场面想不嫉妒很难。很想加入进去,却也知道,自己是多余的。胤禛看着胤礽的背影表情纠结,却又让他忍不住关心。 “没什么。三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太子哥哥大婚后越发细心了呢?” “你啊!这话可不要当着二哥面讲,不然他准说你没良心。”胤祉怎么都没有想到,胤禛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好笑地提醒着他。 “哎……”胤禛听到胤祉的话,耷拉脑袋,小声嘀咕“三哥,你提醒晚了。” “哈哈……你啊!”胤祉看着胤禛的神情,大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三弟不妨说出来,让孤也乐乐。”胤礽交代完事情,就看到胤祉胤禛并排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胤祉开心地笑着,而胤禛则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没什么,就是四弟说太子哥哥大婚后细心了好多。” “哦,是吗?”胤礽横了胤禛一眼,对着胤祉笑道“这样啊,老三,你也快大婚了,不知道能不能让四弟感觉到这其中的变化。” 胤礽特意咬重了大婚这两个字,说得胤祉有些不好意思,摸着手中的扇子,笑着答道“怕是到时四弟就没空搭理我这个三哥了。依习俗,我和四弟大婚的时间相近,到时……”胤祉一脸暧昧地望着胤禛。 被胤祉一提醒,胤礽也想起来,老三要大婚了,小四也快了,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老奴给太子、三阿哥、四阿哥请安。”梁九功从膳房中出来,远远就看到太子在帮四阿哥打理着,心中便知,今天皇上的反应他只能当成一场梦。那边马和阿哥们的行装都被侍卫们安排好了,但是几位阿哥却只顾着闲聊,梁九功不免着急,过来给太子他们请安。 看到梁九功在此,胤礽几人不免有些疑惑,这梁九功不在皇父身边伺候,在这干啥?还没等胤礽他们问出口,梁九功就回答道“老奴奉皇上的谕旨,在此等候太子殿下和两位阿哥。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 “哦?这样啊,梁公公,四阿哥年纪还小,你先吩咐人为他准备点膳食,帮他打理一下,孤和三弟先去面见皇父。”胤礽的吩咐让梁九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事啊。刚想说什么,就见胤礽对着胤禛道:“小四,赶了一路,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孤和三弟先去面见皇父。” 胤礽跟胤禛嘱咐着,一边又帮胤禛理了理衣服,做完便看了一眼胤祉。见胤祉点头,想让梁九功带路,却见梁九功有些愣神,很是不满,刚想板起脸说两句,就感到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有些疑惑地看看胤禛。只见胤禛问道“公公,皇父是不是让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去见他?” 梁九功一听,也不管胤礽那威胁的眼神,头跟打点计时器一般地运动着。心中想着,四阿哥呀,难怪皇上太子都疼您,还是您善解人意啊!太子吆,您威胁老奴也没用,老奴知道您心疼弟弟,但是皇上也盼着见到四阿哥呢,老奴也没办法啊! “二哥,走吧!我们一起面见皇父,待会再休息。” “只能这样呢,早知道路上多休息一会的,好歹让你再多吃点东西。”胤礽有些心疼地念叨,狠狠地瞪了一眼梁九功,威严道“还不带路。” “喳!”梁九功觉得自个背后都出冷汗了,太子那眼神快赶上皇上了。不就耽误一会四阿哥的吃饭时间,您至于吗?您放心吧,您做哥哥的心疼弟弟,皇上做父亲的也心疼儿子不是? 行宫内,康熙批阅了一上午的奏折也有些累,活动一下筋骨,拿起杯子想要喝口茶,没成想那是凉茶。刚要发火,这才发现这殿内的人都被自己轰出去了。“来人啊!” 梁九功领着胤礽他们往大殿的方向走,一路上小心地应付胤礽几人的问题,刚到殿门,就听见康熙的声音,急忙跟几位阿哥告罪,就匆匆走进殿内。一进殿,就看到随侍的人都跪着,不明所以,也急忙跪下告罪。 “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康熙摆摆手,让那些人各就各位。 梁九功刚想起来,就听见康熙说道“梁九功,你去哪了?” 威严的声音,吓得梁九功又跪了下去,连声告罪。康熙听着那声音心烦,问道“谁让你请罪了,朕问你一个上午都什么去了。” 梁九功缓了缓神,告诉康熙说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已经在外候旨了。 “你这奴才,怎么不早说?”康熙一听,放下奏折,看梁九功没有任何动作,生气道“还不快宣。” 梁九功在一旁问道“皇上,您还没有用午膳呢,要不……” 康熙瞥了一眼梁九功,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轻咳了声,说“你先去宣保成他们进来,再去宣午膳,添几副碗筷。” “喳,奴才这就去办。”梁九功领旨下去,心想,太子殿下这下满意了吧! 等梁九功传膳回来,就听见殿内太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皇上笑得很开怀。那气氛很是融洽,让他都不忍心打断。但考虑到皇上和几位阿哥的身体,梁九功还是恭恭敬敬地请示了。 康熙看看胤礽几人,让梁九功摆膳,这几个孩子一路赶过来是辛苦了,都没来得及收拾,就陪着自己,也难为他们了,难怪连梁九功都知道心疼。(作者插入:老康,梁九功不是心疼,是被乃家太子威胁的。) 梁九功将午膳安排好,康熙便让胤礽他们落座,陪自个吃饭。由于康熙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一桌子菜都以清淡为主,胤礽看着有些皱眉,担忧得看看胤禛。胤祉因为跟康熙同桌也有些拘谨,只有胤禛怡然自得地用着餐。康熙看着胤禛那样子颇有趣味,这孩子不似太子那般注重身份,也不似老三那般拘谨,只专心用着事物,明明不是山珍海味,却被那孩子吃出一股子幸福出来。胤礽看着胤禛那样子也放心了,心里暗自唾弃自己,他怎么就忘了,他这弟弟从来就是个自找乐趣的人,再简单的东西都能让他幸福,自己替他担得哪门子心啊! 胤礽看到康熙用了半碗粥便放下了筷子,一脸慈爱地看着胤禛用食,也放下筷子,有些担忧道“皇父,您身体无碍吗?怎么……” “没事,这些够了。”康熙摆摆手,打断胤礽的话。瞧见胤礽皱着眉,关心地看着自己,康熙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欣慰和喜悦。 胤祉胤禛听到康熙和胤礽的对话,也放下筷子,担忧地看向康熙。看着儿子们的神情,康熙有些好笑,温和道“都用好了?你们还在长身体,多吃点好。” “就是,小四,要不要再添点?”胤礽接过康熙的话,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胤禛。康熙有些好笑地看着胤礽,他一直知道保成偏向四阿哥,但也没想到这么偏心。四阿哥一碗都用完了才放下的,而老三那还有半碗呢,他竟然视若无睹。 餐桌上不仅康熙发现这个问题,胤禛也发现了,对着胤礽很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小心瞄一眼康熙,发现皇父正乐呵呵看着他们互动,心中放心,指指碗,对着胤祉说道“三哥,还记得李绅那首诗吗?” 胤祉很快反应过来,胤禛说的什么,再看看皇父和胤礽,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是该拿起还是继续这样,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胤禛。胤禛对着胤祉用口型说了一句什么,惹得胤祉更不好意思了。 “老三,老四说的没错,粒粒皆辛苦啊,再说了,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康熙瞧着胤禛的小动作甚觉有趣,又见胤祉那尴尬的样子开口劝道,心中不免叹息,自己是不是对这些孩子太严厉了,让他们这么拘谨。 康熙关心的声音触动着胤祉,胤祉端起碗,慢慢用起来。一抬头,发现康熙正慈祥地看着他,似在鼓励。而胤礽胤禛也默默陪着。很简单场景,却让胤祉感动和幸福。再看向胤禛的时候,则是充满欣慰和感激。这个弟弟真的很神奇呢!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而胤禛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康熙想胤礽询问着宫里的情况,也向他讲述前方的事。而胤禛到底小,一路行来已经到极限了,在一旁点着小脑袋。胤礽见胤禛那迷迷瞪瞪的样子,心有不忍,轻声请示着康熙。康熙也看到胤禛那样子,又见胤礽这么关怀弟弟,心里更加欣喜,著人带着三阿哥四阿哥下去休息,留下胤礽跟他讨论事情。 七月二十九,清军与准噶尔战于乌阑布通,清军击败了准噶尔大军,但未能斩杀噶尔丹,让其逃掉。 八月中旬,战争已临近收尾,大将军王福全上疏康熙,说大阿哥鲁莽不听号令,难于驾驭,请求撤回。康熙也明白福全的顾虑,同意了此项决议。此时胤礽胤禛已经随康熙回宫,对前方的事了解不多,但胤礽还是隐隐觉得胤禔怕是惹麻烦了。见到胤禛,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怎么说。 八月底,传来佟国纲战死的消息,胤禛感受着佟贵妃的悲伤,心中懊恼,他把这事给忘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劝慰着佟贵妃,一边又让素问注意额娘的身体。胤禛的孝顺给了佟贵妃最好的安慰,让她很快走出了悲伤。另一边,胤礽跟胤禛提起了胤禔的事,也让胤禛有些头疼。 九月六日,佟国纲灵柩被运送京城。 九月七日,康熙命大阿哥胤禔,四阿哥胤禛前往迎灵柩。这是胤禛时隔三月后,第一次看的胤禔。只一眼,胤禛就知道,大哥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爬上来更新。仰望,好久没有更新的说。平安夜崴了脚,各种悲催。好久都没有摸到这台电脑了,好亲切的说。脚伤未好,却有榜单压力,真是各种悲催,求评论,求鼓励。。。 但是好久没有写文,各种纠结悲催中,不知道怎么过渡,怎么写怎么觉得矫情。还没有矫情够,突然发现自己又有恶搞倾向。泪奔…… 下一章就是为了发展大四的。本来想要跳过这一章,直接发展大四的,但是怎么都觉得少了什么,所以在各种纠结的情况下码了这一章。希望大家不要嫌弃的说。 在此再说一声,本人对清朝的地域、皇宫生活方式不是很了解,这文在细节上完全不值得推敲,只能用作者有限的知识和有限的材料来写,偶只能说偶尽力符合逻辑。但是那逻辑也是偶自己的。希望偶的逻辑在各位眼里不是有问题的。 第42章 谈心 “大哥!”胤禛张开怀抱,招呼着胤禔。三个月没见,胤禔黑了,又健壮了些。现在的胤禔更接近胤禛记忆中的大哥,有着战场洗礼过的肃杀之气,但是比起记忆中那个大哥,又有些不一样,胤禔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激动,让胤禛找到了答案。对了,是沉稳。记忆中,大哥有着战将的锋利,即使面对那些幼小的弟弟,也像是随时出鞘一般。所以那时候除了老八之外,其他弟弟们都不愿接近大哥。而面前的大哥,即使还没有记忆中那般尖锐,但也初现端倪。只是与其不同的是,眼前的大哥虽锋利却也多了几分厚重。这是一个好现象,不是吗?胤禛勾起嘴角。 胤禔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胤禛了,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至从知道要和胤禛一起迎佟国纲的灵柩,胤禔就一直很矛盾。既兴奋和胤禛一起做事,又觉得有些愧对弟弟。此次出征,他意气风发,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想要皇父和胤礽看到他的能耐,更让弟弟们为有他这样的大哥而骄傲。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还被皇父从前线撤下。他想过很多种见到胤禛的情形,但独独没有想到一见面是这样的,胤禛张开双臂,黝黑的眼睛打量着他,嘴角微弯,没有失望,没有嘲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美好,让胤禔都有些失神。 胤禔就这么呆呆地看看胤禛,让胤禛也有些尴尬,心中默默吐槽,自己刚刚还夸大哥沉稳了呢?什么沉稳啊,明明就是呆了,连抱见礼都忘了。胤禛瞪了一眼往他们这瞧的侍卫们。慢慢走到胤禔面前,抱住他,轻念了句“大哥,欢迎回来!” “小四!”胤禔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胤禛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抱住自己。温热的体温,一瞬间让他有无数的感动。三个月,风餐露宿很辛苦,他欣然接受,因为想起皇父欣慰的眼神,弟弟们崇拜的表情,他就会有无数的力量。战场上刀剑地交接,伤痛血腥死亡没有吓倒他,只让他更加坚定活下去的信念。他必须活着,他要还要和弟弟们一起守护这大清的江山。经历过这些,他本以为他可能荣归,一道谕旨却轻易撤下他,不是不恨,却也无能为力。回程路上,他慢悠悠地驱着马,只是不想那么快面对皇父和弟弟们。这时却让他与疼爱的弟弟一起迎灵,他兴奋而又难堪。在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胤禛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静静地抱着他,告诉他:欢迎回来。仅仅这一句,似乎所有的辛苦委屈都值了。 “大哥?”胤禔紧紧地回抱着胤禛,让胤禛觉得很不舒服,便开口叫着胤禔,心中更加疑惑,大哥他怎么了? 感受到胤禛的微弱的挣扎,胤禔还是很快松开胤禛,打量着,咧嘴一笑道“三个月不见,小四又结实了。看样子没落下功课啊!” “这是自然。”对于功课,胤禛从不怠慢。所以听到胤禔问起,自是信心满满,瞄瞄胤禔道“大哥,感觉你不一样了。” “这是肯定的,你当爷这三个月在战场是白混的?”提到战场,胤禔有些失落。胤禛看着他那样子,也不好过,刚想说些什么,胤禔却抢先说道“小四,你一路赶来,很辛苦了,赶快去休息吧。如果估计的不错,护送佟公灵柩的还有一会到呢,我在这等着,你去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一天的路呢。” “大哥,我……”还没等胤禛说什么,胤禔就赶着胤禛下去了。 胤禛跟着侍卫去休息,不时转过头看看胤禔,只见胤禔挥挥手,示意他去休息。胤禛明白胤禔有心事,也知道胤禔没有打算告诉他,而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胤禛细细盘算,想着怎么跟胤禔说。 晚上,护送佟国纲的灵柩的人也到达了古北口,胤禔安排好各项事宜,独自一人待在院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胤禛接到消息,去给佟国纲上了一柱清香,打算回房休息,就看到胤禔站在院中,背影拉的长长的,从远处看,是那么得孤寂。 “大哥。”胤禛走过去,轻轻喊了声“在想什么呢?” “是小四啊!”胤禔转头看到胤禛,在月光的映照下,胤禛显得很单薄,让胤禔皱了皱眉。胤禛见胤禔的样子,尴尬地笑笑“刚刚我去给佟公上了柱香。” “我知道。”胤禔漫不经心的回答,这么晚,胤禛还出来,自是去给佟公上香,毕竟佟公是佟皇贵妃的叔叔,胤禛对皇贵妃的孝顺,他和太子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佟公阵亡,胤禛心中怕是也很伤痛吧。想到这,胤禔也有些伤感,但还是挂念胤禛现在这单薄样,便急忙解开自己的披风,替胤禛披上。 “大哥?” “现在秋晚凉,出来怎么都不拿上披风?那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胤禔帮胤禛拉好,嘴里还念叨着。胤禛看着胤禔的样子,不禁想到的胤礽。或许在不经意间,这两位哥哥真的为自己付出了很多,而他却不曾注意过。重生至今,一直想要珍惜这一切,有时又怕自己太过贪心,也怕那既定的命运再次降临,这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上辈子那般冷静。 “发什么愣啊?”胤禔拿手在胤禛眼前晃晃,发现胤禛回神后道“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大哥,我不累,我都休息一个下午了。我们聊聊天吧!” “有什么好聊的。快去休息吧!” “大哥,你在逃避什么?”看着胤禔的反应,胤禛毫不客气的指出。 “呵呵……小四,你在说什么呢?大哥哪有在逃避啊,明明就是心疼你啊。你都赶了一天的路了。” 对于胤禔的反应,胤禛只是冷下面容,皱起眉,抿着嘴倔强地盯着胤禔。 面对这样的胤禛,胤禔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么跟胤禛解释,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逃避什么。 “小四,你想聊些什么?”胤禔挫败地找个地方坐下来。 胤禛看到胤禔那样子,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在胤禔周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层层的云雾正与月光角逐着,开口道“大哥,不妨讲讲你这三个月发生的事。” “我写的信,你没看吗?”胤禔惊奇道。 “看了。”胤禛点点头。 “那还要讲?”胤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胤禛。 “不一样的。”胤禛清澈的眼睛注视着胤禔,很认真地回答道“我想听大哥亲自讲。” “有什么不一样啊!”胤禔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是面对着胤禛还是点了点头,开始慢慢叙述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胤禔回忆起刚刚出征那会,他雄心勃勃,想要建功立业,但是皇父的谕旨,皇伯父的制约,让他只能对着地图空想。噶尔丹的试探,使者传递的消息,皇父的谋略,皇伯父的顾及,终于让他意识到噶尔丹绝不简单。战事的不断深入,对地形的了解,和叔父的过招,将士们的呐喊,战场上的血腥,战果的总结,这些让他振奋不已,但这也让他开始越来越目空一切,以致冒进出兵导致损兵折将,胤禔讲述的声音越来越轻。三个月了,这些事情似乎都生动地再次出现在他脑海,原来这其中不仅仅有焦躁和失落委屈,他也有过兴奋骄傲。他怎么会将这些忘了呢? 胤禛认真地听着胤禔的讲述,感受着他的雄心振奋无畏,也感受着他的焦躁低落和委屈,但也明白感觉到他的坚定倔强。 胤禔抬起头,朦胧的月光穿透出云雾照在他身上,转头看看胤禛,只见胤禛也看着月光,整个侧脸显得那么宁静,胤禔有些踌躇道“小四,你会对大哥失望吗?” “为什么要失望?”胤禛转头就对上胤禔有些失落的眼神,奇怪地反问,接着又说道“大哥,这三个月过得很精彩呢!比你给我的信可精彩多了。让弟弟都有些向往了。” “向往?向往什么?”胤禔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哥,你不觉得这三个月,你不觉得你过得很精彩吗?你看啊,有豪气万丈,有杀伐博弈,有教诲,有磨合,有争取,有总结,有苦有乐,有得有失,集生活之大成啊!这还不精彩啊!” “小四,你不会对大哥失望吗?大哥没有想象得那么英勇,说什么保护你们,帮太子守护大清的边界,可能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大哥,你知道汉人是怎么解释这个武?”对着胤禔的失落,胤禛抓起胤禔的手,一边在他手上写着什么,一边问着他问题。指尖的温热让胤禔感到一丝的燥热,盯着胤禛的侧脸,有些失神。胤禛写文,抬头看着胤禔问“大哥,你知道吗?” “啊?”胤禔完全都没有听进胤禛的话,只能摇摇头。 胤禛笑笑道“大哥,汉人说止戈为武,最高明的战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胤禛的话触动了胤禔的神经“止戈为武?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知道怎么,胤禔想到了福全的话,“以大局为重,皇上要的不仅仅是战争的胜利。” “小四,大哥真的是自以为是。”胤禔抱着脑袋颓丧道。 “自以为是?”胤禛重复了一句,拍拍胤禔道“大哥,我们有谁不是自以为是的呢?认为自己是对的,没有错,这是我们骨子的骄傲啊!”胤禛抬头,发现此时月光正被层层云雾掩盖住,皱了皱眉道“大哥,还记得皇父在古北口对我们的考核吗?”见胤禔点了点头,道“我还记得当时我问了皇父一个问题。”胤禔似乎也想着这事,看着胤禛,眼中有些无奈,而胤禛却继续道“当时我不明白,只是一个地方,你、二哥三哥却所说的完全不一样。但是皇父告诉我,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从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没有对错,只是每个人想要发展的地方不一样。” 胤禔似乎也想起康熙的话,会心一笑,但想起这次战争,却又低落,“但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而造成的后果呢?” “大哥想当我们满洲的巴图鲁吗?” “当然!”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满洲的巴图鲁会是那种不敢承担自己责任的人吗?” “当然不是。”自然而然的回答。胤禔仰望天空,此时天空中层层云雾已经散开,那半轮月亮正努力的散发它温和的光,这光洒在面前的胤禛身上,显得有些神圣,让胤禔的心豁然开朗起来,胤禔转过身,温柔地对着胤禛感谢道“小四,有你在真好。” “呵呵……”胤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着“这些都是额娘教会我的。” 胤禔有些惊疑,反问道“佟母妃?” “是啊,在我就学前,佟母妃跟我说,想要变强,想要让自己走得更远,首先就要承认自己的不足。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变强。” “佟母妃是这么跟你说的?”胤禛怀念的神情,让胤禔更加好奇了。 “是啊,额娘经常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唯有正视,才能真正将事情解决。还说,我们立身处世,要不断从周边人的身上获取知识。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不知道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那就是大事了。所以不是最厉害的那个不要紧,要紧的是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解决什么样的事。” “佟母妃很厉害呢!” “恩!”胤禛兴奋地点点头,今生,他从佟母妃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或许是经历一世后让自己更懂得珍惜,所以总是能不断从他们身上发掘到新的东西。而这样的生活也显然比曾经更幸福。 “佟母妃还好吗?佟公的死……”胤禛孺慕的小脸上闪耀着幸福的光芒,想到佟公的死,胤禔有些担忧地问道。 “额娘很坚强的。”坚定的语气,显示出胤禛的骄傲。 “恩!”胤禔附和地点点头,看看天色,提醒着胤禛“很晚了,赶快去休息吧。现在可以放心了?” 胤禛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胤禔反问道“大哥也打算去休息了?” “当然。” “那我也去休息。”胤禛心满意足地站起,往房间走去。胤禔看着胤禛的背影宠溺地摇摇头,也回房休息了。 翌日,胤禔胤禛将佟国纲的灵柩送完佟家后,便回宫向康熙交旨。之后康熙和胤禔聊了许久,而胤禛则去给佟贵妃请安了。 十一月,出征噶尔丹的王大臣都回到京城,这意味着一征噶尔丹的结束。但是这次没能歼灭噶尔丹,对于清廷来说是重大的战略失误,针对此项失误,康熙自然要做出惩处。 胤禔率先上前讲述自己的失误,承认自己鲁莽冒进不听号令,请求皇父的惩罚。康熙看着胤禔一脸坦然样,气得鼻子直冒烟。而福全常宁等人看到大阿哥那样子,忍不住赞叹。胤礽冷眼旁观,却觉惊奇,在印象中胤禔虽然直爽,但是却固执得很,什么时候能如此坦然了?难道是因为小四,不行,等会一定要问问这个莽夫,心里打得什么算盘,索额图都看得咬牙切齿了。 尽管胤禔如此坦诚,但康熙以胤禔现在无任何爵位和属人为由,没有给予任何处罚,只训斥了句“学艺未精,再去多磨练磨练自己的技艺。” 而福全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过关。 康熙谕旨:噶尔丹于乌阑布通为我军击败遁走。而领兵诸王大臣不复追杀。反信济隆胡土克图议好之诳词,遣人语,内大臣苏尔达等,令盛京乌喇诸路兵勿与之战。是以噶尔丹奔窜,过盛京、乌喇、科尔沁军营、竟不邀击、纵之使去。其时苏尔达、欲羁縻噶尔丹。与土谢图亲王沙津、达尔汉亲王班第等公同商议。选遣公主之子阿拉善下人鄂漆尔及郭尔罗斯台吉吴尔图纳苏图旗下佐领祈他迈往。令噶尔丹且止,将与之会语。噶尔丹不少留、仓皇宵遁。如使苏尔达等邀击之,则噶尔丹可以就擒矣。伊等不战乃大误也。福全等俱应依议治罪。但此举已击败厄鲁特兵,噶尔丹远遁。诸王大臣、概从宽免革。福全常宁罢议政。与雅布俱罚俸三年。福全撤去三佐领。佟国维、索额图、明珠、苏努、喇克达、阿锡坦、诺迈,俱罢议政。与阿密达、彭春、班达尔沙、杨岱、苗齐纳,各降四级留任。苏尔达、费扬古、希福、俱免罚俸。塞赫、罗满色,俱罚俸一年。查努喀著革职。以火器营官兵及左翼交战将士为头等军功。 训政结束后,胤禔对着福全和常宁有些不好意思,而福全则拍拍胤禔的肩,有些欣慰道“大阿哥成熟多了,是我大清之福啊!”常宁更直接一些,一把搂过胤禔道“好小子,不错不错啊,五叔没白疼你!” “大哥!”少年清爽的声音传来,福全等人看过去,就见一眉目温和的少年走来,对着福全常宁恭敬地问候到“见过皇伯父,叔父。” “这不是老八吗?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常宁不拘道,福全瞪了常宁一眼,看着眼前温和的少年,会心一笑道“八阿哥来找大阿哥吗?我们正好也说完了,先行一步。” “皇伯父,叔父,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来看看大哥。” 胤禔看到胤禩,有些意外,皱了皱眉,猜想可能是母妃想见他,对着福全常宁不好意思道“伯父叔父,侄儿该去给母妃请安了。” “哎吆,倒是爷把这事给忘了,赶紧去吧。”常宁这么嚷着,福全皱了皱眉,瞪了常宁一眼,对着胤禔温和道“快去吧,不要耽误了请安的时辰。” “是,侄儿这就去。”胤禔对福全常宁招呼一声,便转身离开,也不招呼一下胤禩,福全看着胤禩那尴尬样,有些不好意思,嗔怪道 “你看大阿哥还是这副德行,粗心得很啊!” 常宁看着福全和胤禩,也附和道“是啊,这孩子怎么都改不了这毛病啊,老八啊,你别往心里去啊!” 胤禩摇摇头,微笑道“大哥就这脾气,我明白。” “哦,这就好。”福全看胤禩这么通情达理,欣慰地笑笑。 三人又随便聊了两句,胤禩温和的态度,让福全常宁很有好感。 临别,常宁对着胤禩邀约道“老八,有空到五叔那做做吧,五叔给你看好东西啊!” “老五!”福全警告着常宁,而常宁毫不在意。 胤禩礼貌地回道“有空一定去叨扰五叔,侄儿还有事,先行一步。” 看着胤禩的背影,常宁对福全说道“这老八不错,不骄不躁的。” “恩,难得啊!”福全也感慨一声。 胤礽从殿内出来,就看到胤禩和福全常宁站在一处,不知道说什么。走过去时,只听见常宁对胤禩的夸奖,心中顿时不忿。这个老八还真是好样的。小小年纪竟然就知道结识叔王,心不小啊!不行,他得去提醒胤禔,让他看着点胤禩,别哪天被牵连都不自知。还有小四,还是要让他和胤禩保持距离,不然敢保哪天被这老八拉下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抱见礼,《爱新觉罗家族全书·家法礼仪》记载:抱见礼是爱新觉罗家族表示最亲密的大礼,又称抱腰大礼。一般用于至亲久别重逢,虽男女间亦然。其仪是:右手抱腰,左手抚背,交颈贴面,若长幼辈相见,幼辈以两手抱长者腰,长者用手抚其背,称“抱腰接面大礼。”亦有晚辈抱长者膝,或于马上行抱见礼者。清初“三顺王”(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航海归附,清太宗皇太极破例行“抱腰礼”。讨论接见孔、耿、尚的礼节时,太宗皇太极想以满族最隆重的礼仪——抱腰礼接见,诸贝勒不同意,认为抱腰礼只用于至亲久别,皇上不能用此礼。皇太极之所以不拘常礼,对于归来的明朝降将行抱腰大礼,实是政策的需要,对归降者优隆是想让更多的汉官叛明降清。由于皇太极不拘常礼,以抱腰大礼接见孔、耿、尚,使3人受宠若惊,乐于用命。3人跪叩礼毕,即进前抱皇太极膝为礼。“抱腰礼”作为满族最隆重的礼节,约在清中叶以后以此礼不雅逐渐废弃。后渐改执手礼,相见时,长者垂手引之,幼者仰手以迎,平辈则立掌相执,尊卑相见亦类此。 《康熙实录》上关于一征噶尔丹之后,对胤禔福全等人的处置: 己酉。乌阑布通出征王大臣等回京。命止朝阳门外听勘。皇子允禔、以议政王大臣等取供时、应如何具供奏请。上谕之曰、裕亲王、系汝伯父。议政王大臣等取供时、汝若与裕亲王稍有异同、朕必寘汝于法、断不姑容。裕亲王福全、初亦录皇子允禔军中过恶、欲于取供是告白。至是、议政王大臣等、会同取供。允禔云、我与伯父裕亲王供同。裕亲王闻之、俯首良久。流涕曰、我复何言。遂直引为己罪。两人全亲亲之谊、皆上德意所致也 ○多罗信郡王鄂扎等奏言,皇上深虑噶尔丹奸狡。此役不行剿除、必贻后患。多派精兵、尽发火器。以裕亲王福全、为大将军。王大臣为参赞。指授方略、务期尽灭根株。乃福全等调度乖方。既经战胜、不能乘机剿灭。收兵又不鸣笳。贼败不行追杀。反行文禁止苏尔达等进兵。以致穷寇遁逃、殊误军机。且未经请旨、率兵擅回哈吗尔岭内。应将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简亲王雅布、俱革去王爵。福全、撤去三佐领。内大臣公舅舅佟国维、内大臣索额图、明珠、阿密达、俱革职。都统公彭春、前锋统领班达尔沙、护军统领杨岱、苗齐纳、俱解任。都统宗室苏努、喇克达、都统阿席坦、诺迈、俱不准叙功。内大臣苏尔达、费扬古。都统希福、副都统塞赫、罗满色、俱罚俸一年。散秩大臣查努喀、革职。奏入。得旨、噶尔丹于乌阑布通、为我军击败遁走。而领兵诸王大臣、不复追杀。反信济隆胡土克图议好之诳词、遣人语内大臣苏尔达等、令盛京、乌喇诸路兵、勿与之战。是以噶尔丹奔窜、过盛京、乌喇、科尔沁军营、竟不邀击、纵之使去。其时苏尔达、欲羁縻噶尔丹。与土谢图亲王沙津、达尔汉亲王班第等、公同商议。选遣公主之子阿拉善下人鄂漆尔、及郭尔罗斯台吉吴尔图纳苏图旗下佐领祈他迈往。令噶尔丹且止、将与之会语。噶尔丹不少留、仓皇宵遁。如使苏尔达等邀击之、则噶尔丹可以就擒矣。伊等不战、乃大误也。福全等、俱应依议治罪。但此举已击败厄鲁特兵、噶尔丹远遁。诸王大臣、概从宽免革。福全、常宁、罢议政。与雅布、俱罚俸三年。福全、撤去三佐领。佟国维、索额图、明珠、苏努、喇克达、阿锡坦、诺迈、俱罢议政。与阿密达、彭春、班达尔沙、杨岱、苗齐纳、各降四级留任。苏尔达、费扬古、希福、俱免罚俸。塞赫、罗满色、俱罚俸一年。查努喀、著革职。火器营左翼战功、照常议叙。寻兵部议叙、以火器营官兵、及左翼交战将士、为头等军功。从之 小说终归是小说,是经过作者加工的。为了剧情的需要,作者可以无中生有,移花接木等等。所以千万不要将历史想象得跟小说一样美好。 那啥,偶写这一章的时候,有些崩溃,因为写到老大和四爷谈心那段,偶脑子竟然想到了尔康和晴儿看星星谈诗谈哲学谈理想。。。反复修改,总觉得自己把老大和四爷写的太煽情了。想要有情感交流,但是有感觉不能太显山露水不是?毕竟此时的感情还没有到火候啊。哎。。。偶果然各种龟毛。 老八出来晃晃,太子对老八的提防,二八的不睦,是不是该拿出来写一写,望天。。。亚历山大。 第43章 宋氏 康熙针对乌阑布通战役的总结,为一征准噶尔画上了一个句话。但诸位王公大臣和皇子都知道,大清和准噶尔之间的较量还未完结,双方僵持着,只等待下一次交锋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就现状而言,战争结束了,一切恢复了常态。 朝堂之上,大臣们依然各持己见,帝王冷眼旁观。一道道谕旨,决定天下走向。 后宫之中,女人们自得其乐,或忙于琐事,或嬉戏玩闹,或小聚家常一番,自是一派热闹景象。 无逸斋中,少了朝堂的肃穆,没有后宫的热闹,阵阵得读书声,飘于空中的墨香,都让这里有着不一样的韵味。小阿哥们一边翻着枯燥的经书,一边默数着时间,计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奔向教场,想要一展身手,让久违的大哥检视。胤禛看着屋内神态各异的兄弟,默然一笑,心中担心的却是佟贵妃的身体。外出归来,他就发现佟贵妃的身体似乎不比从前。再加上佟公的逝世的影响,让他不得不忧心。 “四哥,想什么呢?”胤禛回神,正对上胤禩担忧的眼神。胤禛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却发现屋内只剩下他和胤禩两人。胤禛有些尴尬,胤禩不以为意道“夫子也看出兄弟们今日心思不在这屋中,也早早地放了他们去教场。” 胤禛点了点头,收拾一下东西,也准备前往教场。 “四哥,你在担心佟母妃吗?”胤禛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胤禩,反问道“你知道?” “这不难猜哦!” “是吗?”胤禛淡然地回了一句,转身离开。胤禩看着胤禛冷然的背影,有些好笑地摸摸鼻子,呢喃了句“这算恼羞成怒吗?”望着远去的背影,追了过去。 两人离去后,两道身影从转角处走出。其中一个摸着下巴像似在思索着什么。 “主子,您不是来找四阿哥的吗?怎么……”胤礽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高福,高福立马闭嘴。 “走吧,我们也去教场!”还没等高福反应过来,胤礽就率先离开了。高福感受到胤礽明显地喜悦,有些莫名其妙,主子这是怎么了?来的时候还忧心忡忡,在这站了一会,就晴空万里了?高福仰望苍天,这主子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但不管怎样,主子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高福想着,整了整思绪,低下头,小心地跟在胤礽身后。 十二月初四,康熙以太皇太后三期将至,带着胤礽、胤祉、胤禛前往祭祀。待回宫时,已年关将至。 康熙二十九年总体来说是一个丰收喜庆的。新春家宴上,觥筹交错,每一个人似乎都对这一年很是满意,也对下一年更是期待。 胤禛坐在席间却觉怪异,总觉得大家都或欣慰,或暧昧,或哀怨地看着他,但待他深究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宴席临近结束,大家起身行礼,准备恭送康熙。而康熙则走到胤禛跟前,帮胤禛整理了下礼服,颇有欣慰道“朕的四阿哥长大了啊!”四周的窃笑,更是让胤禛好奇,一眼望去,竟看见几位母妃在耳语些什么,佟额娘频频点头,似乎很是开心。德妃在其中稍显沉静,但胤禛竟也没错过她那欣慰的眼神。胤禛正琢磨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时候。康熙放话了“朕先歇息了,你们兄弟差不多也散了吧!这两天闹够了,也该收收心,抓紧些功课。大阿哥太子,你们是兄长,多看着点他们!” 佟贵妃看着几位阿哥拘束地模样,上前嗔劝了两句,其他几位妃子也相继出来圆话。倒是德妃站在一旁,正忙着嘱咐十四阿哥的嬷嬷。康熙被后宫中的几位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再看看几位孩子,还规规矩矩地站着,心下满意得很。清了清嗓子,又叮嘱了两句关心的话,便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胤礽胤禔几人见康熙离开后才松了口气,几人交换了下眼神。胤礽开口嘱咐那些嬷嬷们带着小阿哥下去休息。谁知,一听要离开,胤祥便跑到胤禛身边,拽住胤禛的衣袖,念叨着,“四哥,四哥,你是不是以后都不疼十三了?以后是不是都不会看十三了!” “噗……”“咳……” 周边传来的声音,让胤禛脸沉下去了。心中不断诽谤,今个到底什么日子啊,怎么人都奇奇怪怪的。还有,眼前这个紧拽着他的,真的是爷那个乖巧懂事的十三弟吗?是朕那个忠敬诚直勤慎廉明的王子吗?胤禛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脑中不断地将眼前的孩子和记忆中胤祥重合,但那影像又快速地分离。胤禛正搜索着胤祥小时候记忆时,却感到自己另一边褂袍边被什么扯上。定眼一看,竟是十四。只见十四一边扯拉着胤禛的褂袍的一角,一边着急跟胤祥争辩道 “四哥,是爷的!”胤祥也不示弱,拉着胤禛的衣袖,有些委屈地唤着“四哥!” 胤禛看着这一左一右的两个小豆丁,仰望苍天,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却是纳闷,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孩子缘了。 “哈哈!”胤禔看着这场景哈哈大笑起来。不一会,憋着的胤祉胤祺胤祐几人也笑了起来。倒是胤禟满脸不高兴,跟胤禩数落着,“小十四就是一白眼狼,宴席上不知道是谁一直照顾他的。”胤俄瞥了一眼胤禟,奇怪道,“嬷嬷呗!总不至于是九哥你吧!”眼看胤禟胤俄也要闹起来,胤禩急忙去安抚。胤禌胤裪看着八哥九哥十哥闹成一团,便往胤祺胤祐方向靠了靠。胤祺胤祐一人牵起一个,退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状况,偶尔交流两句。胤禌胤裪只乖巧地拉着哥哥的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胤礽旁观着眼前的景象,皱了皱眉。瞪了一眼在旁悠闲看戏地胤禔,清了清嗓子,严肃道“闹什么闹!刚刚皇父的话,都听哪去了?”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嬷嬷们“你们都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待小阿哥们去休息!” 胤礽的声音成功地让四周静下来。嬷嬷们听着太子的训斥,急忙告罪,便过去想带着小阿哥们去休息。胤禌胤裪已经被嬷嬷们带走了。胤祥胤禵听到胤礽严厉的声音都吓了一跳,但是看向对方,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又上来了。胤禛注意到胤礽的脸色,急忙连哄带骗地让十三十四去休息。 十三十四闹腾了一番,虽然让人头大,但也颇有趣味。如今两人一离开,几人倒有些相顾无语。胤礽见此,便打发大家各自散去了。凝视着胤禛离去的背影,胤礽长叹一声。 “这新年头的,你叹什么气啊!”一道声音吓了胤礽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胤禔。 “你怎么没回去。” “爷觉得你心情不太对,所以想问问你怎么了?”胤禔有些别扭道。 “哼!爷好得很,有空管好你自己吧!不要光长年纪,不长脑子。”胤礽盯着胤禔,似笑非笑地提醒道。说完也不管胤禔的反应,转身就走。 胤禔目送胤礽的背影,笑了笑,也转身离开。 他们俩似乎什么都没说,但是只一瞬间,他们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是的,成长是他们所期盼的,但是是不是也意味着失去呢?他们说不清心中的感受,想要从对方那确认。可惜的是,他们骗过了自己,也都骗过了别人。 另一边,胤禛回到自己院子,推门进屋。屋内一位熟悉而又久违的人,解开了今晚一直萦绕在他脑中的疑问。 过了年,他十四岁了,是学习人事的时候。不怪乎一晚上,大家都那么奇怪呢。皇父的满意,佟额娘的偷乐,德妃的欣慰,还有兄弟们那暧昧的眼神,还有十三那无故地闹腾,原来如此啊!但是,爷早以不是童子了啦。也不对,爷现在还真是童子。胤禛独自纠结着,而一旁的宋氏正专注地为胤禛解开扣子。胤禛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子,面色微红,睫毛微微颤动,却异常小心而专注帮他宽着衣。上一辈子,或许他真的很自我,都不曾注意到,这个教导他的女子也是会紧张害羞害怕的。 “你……”胤禛想要安抚眼前这个女子 ,但话到嘴边却犹豫了,他能怎么说?难道说“爷熟练得很,你不用害怕吗?”胤禛有些挫败地想。 宋氏听到胤禛的叹息声,身子一僵,默默退了两步,福礼道“奴婢是皇贵妃指派来伺候四阿哥的。” “爷知道,只是看着你,爷有点好奇,难道爷这么可怕?让你这么小心翼翼?”胤禛叹了口气,温和地问道。 胤禛的话让宋氏震惊,甚至忘记了礼仪,抬头看向胤禛,少年睿智的眼眸闪动的是关心和真诚。 四阿哥对于宋氏来说,并不陌生。皇贵妃养子,德妃亲子,太子最亲近的弟弟,太皇太后和皇上也另眼相待的皇子。宫中的下人们有一条共同的认知,越是得宠的人,越是难伺候。所以被皇贵妃指派过来的时候,她充满了不安。但是眼前的少年,挺拔的身姿,温和的神情,让她窝心。 “怎么?爷的容貌没让你失望吧!”胤禛煞有其事地摸摸自己的脸,问着宋氏。 宋氏有些傻眼地看着面前的胤禛,只下意思地摇着头。 胤禛看着她那样子,有些好笑,但很快整理好表情,轻咳了声。宋氏看着胤禛表情的变换,也知道此时,四阿哥有正事说。 “皇贵妃把你派给爷,你也就是这院子的一份子。有什么需要可以跟谢嬷嬷王嬷嬷说。这两位嬷嬷是将爷带大的。其他的爷也不多说什么。宫里的规矩你懂。” “奴婢省得了。谢四阿哥!”宋氏微微弯了□子,给胤禛行了一个礼。 “知道就好。爷要休息了,今天一天也累了。”宋氏一听胤禛这话,脸微微泛红,敛目上前继续为胤禛宽衣。不同于之前的紧张害怕,此时她虽还有些害羞但却有着些许的欣喜。眼前的男人值得她敬重和交付。壮着胆子,宋氏一步步引导着胤禛。 胤禛看着宋氏那大无畏的样子,心中颇为好笑。但不一会儿就没了心思,专心做着正事。 芙蓉帐内,没有少年的青涩,却有着少年的蜕变。 毓庆宫中,墨泠看着胤礽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想要开口却又忍住了。心中自嘲着: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姐在这大清十年多了,真是染上不少习惯。胤礽,胤礽……姐,貌似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对能让你如此的事,更感兴趣呢。 夜色如墨,只等待着光的救赎。 在这斗转星移间,时间到了康熙三十二年,胤祥也就学了。而胤禛也开始被康熙委以重任了。 十月,阙里圣庙落成,康熙命胤祉、胤禛和胤禩前往祭祀。一接到旨令,宋氏不顾自己怀胎三月的身子,亲自为胤禛打理行装。这两年,但凡胤禛出去,都是她一手打理行装的。现在虽说怀了身子,但还是不愿意将这件事交给别人。因为对于她来说,她能为四阿哥做的事情太少了。宋氏轻抚着腹部,这是四阿哥的孩子,她终于有了四阿哥的孩子。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一直祈求着这个孩子。前些日子,她听嬷嬷们说,四阿哥很快就要大婚了。说不害怕是假的。那个男人终究不是自己一个人。即使这个后院一直只有她一个是四阿哥女人,但是那个男人也不属于他。只有近距离接触,她才了解四阿哥有多么勤奋。每天早早起来复习功课,晚上又认真地温习功课,有空就练字,读书。即使假期,她也能看见他在小院中拿着书,认真地记着什么。 “宋格格,这是太子殿下让人送过来的。太子殿下说,山东这个季节天气不好,嘱咐四阿哥多带些衣物。”谢嬷嬷手中的羊毛坎肩递给宋氏。宋氏含笑接过,嘴中说着客气的话。在这两年多,宋氏早已习惯太子差人送来的任何东西。也知道宫中所传不虚。不止是太子殿下,其他几位皇子对四阿哥都透着几分亲近,尤其是那十三阿哥,时不时就跑过来要四阿哥教导他功课。想到这,宋氏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四阿哥很厉害呢! 晚间,胤禛回来,就看到收拾好的包袱放在一边,嘴角浮笑。这个宋氏的确是个省心。看看自己这不大的院落,想起今日佟额娘的话,或许是该大婚的时候了。这里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主人。那拉氏,我们不久就要见面了。想起那个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女子,胤禛会心一笑。一切等阙里之行结束!想到此,胤禛忍不住皱眉。虽然现在貌似没有什么事,但是他总觉得太子二哥在针对老八,就是大哥怕是也看出问题了,这些日子两人见面着实奇怪的很。还有老八,他到底怎么回事。现在的老八越来越让胤禛想起雍正时的廉亲王。这次或许可以探探他的内心。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 (1) 关于本章中,四爷和老八两人留在屋中。 考据党大呼,作者,你有没有常识啊,这些阿哥们到哪不是一堆人跟着啊! 作者飘过,弱弱地说,剧情需要可以吗?再说了那些哈哈珠子不得先到教场给这个阿哥们准备啊! (2) 有没有人疑惑,大阿哥的福晋和穿越女太子妃怎么没有参加宴席。 作者继续飘过,无奈状:照理吧,这宴席应该男的在一块,女的在一块。但是现在这些阿哥都还小,咋办呢?只能撇开大阿哥和太子的女人呗。 对于关于阿哥的妻子的称呼上,偶有些疑问。 《钦定大清会典》记载: “凡福晋夫人之号各视其夫之爵以为差。亲王正室封亲王福晋。世子正室封世子福晋。郡王正室封郡王福晋。亲王封侧福晋四人。世子郡王封侧福晋三人。长子贝勒以下至辅国将军正室封夫人。奉国将军正室封淑人。奉恩将军正室封恭人。长子贝勒封侧室二人。贝子及镇国公辅国公封侧室一人。凡应封侧福晋侧室者,必生有子女。以姻族姓氏奏明得。旨后咨礼部注册。每年由府汇奏一次。” 这段资料说明只有亲王和郡王的正室才能称之福晋。 但考虑到《钦定大清会典》是光绪年间编撰的,跟前期可能会有误差。所以偶又去翻了《康熙朝会典》 上面记载: “亲王世子郡王正室,汉文称亲王妃世子妃郡王妃。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正室称夫人。奉国将军正室称淑人。奉恩将军正室称恭人。” 这上面并没有提及到福晋这个称呼。 《清史稿》记载皇子结婚仪中,说皇子正室时以福晋称呼。而考虑到《清史稿》编撰的时间,里面有错误有可能的。 而在《康熙满文朱批奏折全译》中关于皇子婚事的几份奏折中,也多次出现福晋这个词。但考虑到这是汉译过来的。所以并不清楚满文的叫法。 在《钦定大清会典事例》中记载:顺治十七年,定亲王及世子郡王妻封为亲王福晋世子福晋郡王福晋。长子贝勒以下至辅国将军妻封夫人。奉国将军妻封淑人。奉恩将军妻封恭人。 同一本书上,涉及皇子皇孙指婚的内容中,却提及福晋之父。 在这其中似乎越来越乱了。但是后来我想想,或许我太教条了。福晋夫人淑人是满洲分封诰命的一种等级。就像一品夫人什么的是一样的吧。在满洲家族里,主母的叫法应该还是福晋吧。这就像一般汉族家庭里称夫人一样吧。 此外还有关于《钦定大清会典》中关于王公侧福晋人数的问题。 在《雍正朝满文朱批奏折全译》中第5089条奏折,是和硕淳亲王允祐奏请封侧福晋。内容如下: 和硕淳亲王臣允祐谨奏:圣祖施鸿恩,封臣为亲王,亲王有封二侧福晋之例,臣六子弘暻之母,原为内管领喀尔赛之女,巴尔达姓,三十六岁,将此为侧福晋咨行于部可也。为此谨奏,请旨。 从上述奏折,偶看到的在当时亲王侧福晋人数为二。《钦定大清会典》中的人数应该是后来定的吧。 偶在翻《钦定大清会典事例》的时候找到了。 内容如下: 乾隆七年,议准旧制亲王妾滕十人,世子郡王六人,长子贝勒贝子五人,镇国公辅国公四人。嗣后除奉特旨赏给王贝勒等侧福晋侧室外,其余所有妾滕等,亲王侧福晋四人,世子郡王三人,长子贝勒侧室二人,贝子及镇国辅国公一人。冠服降嫡福晋正室一等。凡应对封侧福晋侧室者必生有子。将姻族姓氏奏明得旨后,咨礼部注册,如无应封之人,不得拘泥定数,滥行请封。已封者虽有过失,亦不得任意黜革,必具奏得旨乃行。其亲王等请封侧福晋侧室,每年由府汇奏一次。 偶不得不说,小四乾真是大方,连对侧室上都大方。 (3) 关于阙里祭祀。 《康熙实录》康熙三十二年十月丙子。上以阙里圣庙落成、命皇三子允祉、皇四子胤禛前往致祭。御制重修阙里孔子庙碑曰、朕惟大道昭垂、尧舜启中天之圣。禹汤文武、绍危微精一之传。治功以成道法斯著。至孔子虽不得位、而赞修删定、阐精义于六经。祖述宪章、会众理于一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正人心。使尧舜禹汤文武之道、灿然丕著于宇宙、与天地无终极焉。诚哉先贤所称、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者也。往□山戊不□甲子、朕巡省东方、躬诣阙里、登圣人之堂、祗将祀事。睹其车服礼器、金石弦歌、盖徘徊久之、不能去焉。顾圣庙多历年所、丹雘改色、榱桷渐圯、用是惄然于心。特发内帑、专官往董其役、鸠工庀材、重加葺治。经始于辛未之夏、事竣于壬申之秋、庙貌一新、观瞻以肃。盖深惟孔子之道、垂范古今。朕愿学之志、时切于怀。每考天人性道之原。修齐治平之要。思以远绍前绪、牖迪生民。凡所以尊崇褒显者、靡不隆礼竭诚、以将景行仰止至意。而况庙庭之地、尤为圣人神明所凭依者哉。今者登堂而陈俎豆、入室而习礼仪、营构既坚、采章弥焕、庶几于朕心、深有慰焉。用是特遣皇子允祉  敬展禋祀、以告落成。凡我臣民瞻仰宫墙、倍增严翼。尚益思敦崇德义、砥砺伦常、以不负朕尊师重道之意。岂不休欤。因勒贞石、系以辞曰、麟书启瑞、素王挺生。上律下袭。玉振金声。范围百代。陶甄万类。道备中和。德参天地。立型垂训。师道昭宣。象悬七曜。海纳百川。曩巡东鲁。临河登岱。峨峨尼山。羹墙斯在。虔恭展谒。至德是钦。宗风溥博。教泽闳深。洙泗之阳。殿寝翼翼。上栋下宇。神灵安宅。冬官特饬。缔造维新。宏规大启。肃奉明禋。圣人之居。永以观德。千载传心。四方式则。 这里没有提及胤禩也去。在《东华录》上也没有老八去的记载。 但是在王士祯的《居易录》中却这样记载: 圣庙告成,疏请遣官告祭奉。旨遣胤祉告祭,皇第三子也。皇第四子、皇第八子皆从。以十一月初六行礼。上之崇儒重道如此。[十月十五日起行,礼部左侍郎希尔达,兵部左侍郎朱都纳从。] 十月初五辰时补行。 老八具体有没有去,偶不知道。而偶采纳王士祯的说法,只是为了安排偶的情节。 这一章写得分外纠结,我是删了写,写了删。从一征结束,到二征噶尔丹,中间隔了好几年。要怎么过渡,这中间又有多少可写的事件,我也一直在琢磨。然后发现了阙里祭祀,偶本来想,哎呀,我可以一下老三和四爷的jq了。但是偶在收集资料的时候发现了有老八这个电灯泡。偶都为老三鞠一巴同情泪。所以想想,还是把老八安排进来吧,正好交代交代老八的问题。可是要怎么过渡到阙里之行呢。偶想来想去,算来算去,想起哎呀,老四要开苞的说。 所以把宋氏安排出来了。 很多人觉得*中的女人就应该是炮灰,最好都不要出来。但是我觉得在古代女人本来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并没有占多大地位。但是在真实状况下,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人的身影呢?所以偶想来想去,这些女人的出现,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表现四爷。所以有了这么一章。 写的很乱,但是实在又不想改了。就这么发吧。哎,最近一直跟朋友说康雍朝难,难,难啊!真想拉个人跟偶一起体验一下写康雍朝的痛苦。草啊,竹子啊,墨墨啊,冬天啊,偶正期待地看着乃们呢! 第44章 阙里之行(上) 十月初五,胤祉带着胤禛胤禩和一大堆人马起行。胤礽和胤禔等人在城门外送别。 望着渐渐远行的队伍,胤礽仍是紧皱眉头,心中却是无比悔恨。自上次发现胤禛对胤禩那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之后,胤礽就觉得没必要提醒胤禛了。但没有想到,老八倒是好能耐,阙里祭祀,皇父竟然也让他同行。想到胤禩这两年的活跃,胤礽暗暗握紧拳头。好样的,老八,还真是会讨巧卖乖,竟有本事让南书房的师傅们对他称赞不已,皇父也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到,皇伯父和叔父对这老八也喜欢得很。呵,喜欢?不接触,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警告似乎太轻了,老八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想起刚刚胤禩那一脸的灿烂样,胤礽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胤禔站在胤礽身旁,注意着胤礽的表情变化,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最近胤礽抽得什么劲,专跟老八杠上。自己也不过是看不过去,帮着老八说两句,得,连坐着对自个没一个好。不过想想,老八还真是好能耐。阙里祭祀,本来老三和小四去就够了,谁曾想皇父还让老八跟过去见识见识。哎,这下热闹了,胤礽准保把气撒老八头上。那老八也真是的,大哥知道你去阙里很开心,但是能不能在你众位兄弟面前矜持一点,如果忍不住,好歹在这位太子爷面前矜持点啊!哎,难怪这位爷看你不顺眼。 “大哥,大哥!”胤礽看着胤禔一脸的失神,轻轻拍了拍胤禔,重复提醒着他。见他回神,才皱眉问道“想什么呢?孤都喊你几声了。” “我能想什么啊!倒是你,刚刚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胤禔话到一半,就听到胤礽的冷哼。抬头只见,胤礽正挑眉瞪视着他。胤禔低头,摸摸鼻子,心中暗骂自己笨,明知道老八惹了这位爷,还偏要问,这下好了。 胤禔抬头,干笑地安抚道“你是哥哥,又是太子,跟自个弟弟较什么劲?” “喔?孤有跟你计较过什么?还是跟老三老五老七他们计较过什么?”胤礽听着胤禔的话,刚平复的气又上来了。呵,敢情还是他不对了。 “额……”胤禔不禁语塞。小四就不提了,那是他和胤礽一起护着的弟弟。老三老五老七那几个,胤礽虽谈不上亲密,但还是照顾着的。连刚就学的那几个小不点,胤礽也颇有耐心的对待着,貌似他那黑脸只针对老八。 胤禔懊悔的神情倒是让胤礽心情好了许多。胤礽上前拍了拍胤禔,有些语重心长道“大哥,你瞧着吧,老八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胤禔看着胤礽认真而凝重的神情,最后只无奈地说了句“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从某种程度上,胤禔是懂得胤礽的担忧。毕竟身边的人提起这位八阿哥都是满满的喜欢,母妃就不提了,总是说胤禩有多乖巧懂事。揆叙舅舅,还有皇伯父他们对着老八似乎都很有好感。胤禔刚觉察到的时候,心里也不舒服。但发现胤礽有意无意针对胤禩时,却一下子释怀了。那场景是多么熟悉啊,曾经自己也是这么跟胤礽杠上的。胤禔瞥了眼胤礽,心中哀叹了一声。这些年过去了,这位太子爷的脾气竟没一点改进。哎,看情况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位爷身上,毕竟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只能好好管教一下老八了,好歹让他知道在太子爷面前收敛点。 “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们就等着看吧!”胤礽也懒得跟胤禔解释了。孩子?老八表现的可没那么简单。看大哥这样,还真是活得单纯。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知道大哥和老八不会是一路的,那么即使将来发生什么,大哥也不会被连累。胤礽这么想着,不禁有些羡慕起胤禔,明明是大哥,却可以活得这样简单,不用揣摩人心,费心朝政。 胤礽看了胤禔一眼,便下令回宫。胤禔叹了口气,也翻身上马。两人各怀心思,回宫向康熙交差。 另一边前往阙里的路上。胤祉认真地熟悉着祭祀的有关流程,时不时还记录些什么。胤禛捧着阙里地方志,津津有味地看着。胤禩见两位兄长专心的样子,不敢打扰,便轻声与同车的礼部侍郎希尔达交谈起来。 胤禛翻看着书,却也注意着胤禩和希尔达的谈话,心中有些复杂,胤禩交际的手段,他很清楚。虽然也不认为现在这种情况是什么过错,但毕竟是阿哥身份,跟官员之间总是要有所避讳。更何况,这次主持祭祀的是三哥,三哥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又何必积极呢? 胤祉也注意到了胤禩和希尔达的交谈,听希尔达仔细想胤禩阐述祭祀的注意点,心中有丝不快。又瞧见胤禛还捧着一本地方志看得入神,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这个弟弟,他从来没有读懂过。孩童懵懂时期,他不喜这个弟弟,总觉得是这个弟弟的存在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但后来才发现,那一切本就不属于自己。想明白这一切,他学会不期待,学会做到无欲无求。而这个弟弟呢?他的身上有光环笼罩,佟贵妃的疼爱,太子的偏袒,大哥的另眼相待,还有皇父那与众不同的关心。他拥有了自己所羡慕的一切,但他所表现出的淡定从容也是自己无法预料的。胤祉曾经想过,胤禛或许是因为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不懂得珍惜。但看到过他的努力他的勤奋,谁能说他不懂得珍惜呢!可是这样的他又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散漫呢?是面具吗?胤祉不止一次这样想过,甚至当他深深觉得胤禛跟他是同一类人时,却发现不是这样的,他和胤禛虽然都喜欢将自己游离在事态之外。但是胤禛却又总是不经意间将自己融入,他的一句提醒一句问候,总是能让人在惊异中感到温暖。读懂胤禛,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越是靠近,越是想要解开他的面具,而自己却又进一步迷茫。胤祉不知道太子皇父他们怎么想的。但是他明白,对于四弟,他好奇着,也急于了解着,却更加不知所措。 “咳……”胤祉放下笔,合上手上的资料,清清嗓子,发现胤禛胤禩都看向他,便接着说“四弟啊,对于这次祭祀,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听到胤祉的问话,胤禛有些茫然。什么看法啊,祭祀不是都照着流程做的吗?还能有什么看法。说到看法,他都是对阙里很有看法,想着能不能在祭祀结束后,拉着胤祉胤禩逛逛阙里呢?好歹来一趟曲阜,想着给大哥二哥还是十三他们带点东西回去呢。 胤禛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让胤祉很是懊悔,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啊!这次祭祀主要是他负责,又有礼部侍郎协助,一切照着流程走就是了。自己竟会傻到问四弟,对祭祀有什么看法。胤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看你研究了好一会的地方志,所以想问问,有什么心得。” “三哥问这个啊!”胤禛看看手中的书,用着遗憾的口气道 “看书中的描述是相当的精彩,就是不知道真实状况怎样?”胤禛顿了顿,发现胤祉的表情还很不自然,嘴角一弯,启口道“三哥,要不要我们亲自去感受一下啊!” 胤祉本来只是想着跟胤禛搭搭话,但随口问了一个不着调的问题后,很是懊悔,便问了一个可以搭话的问题,本想着胤禛会跟他跟自己说曲阜的地方风情,自己也可以顺势跟他讲点自己知道的。所以在胤禛说话的时候,只下意识点着头。等反应过来胤禛说的话,不禁更加懊悔。胤禛得逞而开心的神情,倒是让胤祉释怀了。哎,也就是逛一下而已。当年皇父和二哥都没拗得过四弟,爷怎么可能有胜算。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胤祉还是在心中默默计划了一下行程,毕竟还是要按时给皇父交差的。 胤禛一直注意着胤祉的神情,一会懊悔,一会又皱眉思考些什么,知道胤祉没有打算反驳的意思,心中自是高兴。有些讨好道“三哥对祭祀流程熟悉的怎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弟弟帮忙的?” 胤祉听着胤禛的话,不禁好笑,心中诽谤,还真是一只小狐狸,占了便宜才想到讨好卖乖。胤祉活动一下肩部,指着自己合上的书籍,笑道“你不是看到了,我都整理得差不多了。现在才想到帮忙,是不是太晚了?” “呵呵……”胤禛也不尴尬,笑着答道“这说明三哥有效率啊!” “少给爷来这一套。”胤祉瞪了胤禛一眼,然后拿起自己刚刚整理的几张纸给希尔达,道“希侍郎,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我们争取在路上将这一切都准备妥当,等到了阙里,也好顺利安排。” 希尔达小心地接过,认真地阅读起来。胤禩也在一旁看着,不禁感叹道“三哥,你想得真周全。比刚刚希侍郎跟我说的还详细呢。” “那当然!”胤祉有些得意道“你以为我跟某人一样,一出宫一上车,脑子里就装着些不着边际的事。” 胤禩听着胤祉的话,往胤禛那瞄瞄,只见胤禛仍泰然地翻着书。而胤祉看着胤禛那样子,心中更加郁闷,对着胤禛道“四弟,你不看看?” 胤禩一听胤祉的话,立马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胤禛。胤禛也听到胤祉的话,伸手接过那几张纸,慢慢地看着。胤祉见状,神色才好看点。 胤禩在一旁注意着两位兄长的神情,慢慢进入沉思。从小,胤禩就知道四哥跟别人不一样。他不似大哥二哥总是端着架子,摆出兄长的威严;也不是三哥,整天之乎者也,一副清高才子样;更不像五哥七哥,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边。四哥,时而的调皮让大哥太子无奈,时而的淡然让三哥疑惑,时而的严厉让老九老十退避,时而的细心让兄弟们感动。但这样多变的四哥其实只是一个执着坚定的人,选择认定行动,这三个词几乎就可以概括四哥了。胤禩一直觉得自己是最懂四哥的人,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却动摇了他的想法。太子对他的针对,他怎么会感觉不到?令他意外的是胤禛的态度。以他对四哥的了解,四哥会帮他的,毕竟是太子无理在先。老九老十看不过去是正常的,连大哥都帮着自己,那么四哥呢?难道在太子的事情上,你只会无条件相信太子二哥吗?那么你的原则呢?你的信念呢?胤禩愣愣地看着胤禛,想要探究些什么出来。明明是自己最懂的人,为什么却让自己觉得无措呢? 胤禛虽说在翻看胤祉写的祭祀方案,却也感受到胤禩的视线。对于这个八弟,他还真是心情复杂。他知道胤禩很努力地靠近他,向他示好。但他怎么也无法放心与胤禩相交。他知道这对现在的胤禩很不公平,但他别无选择。在别人受伤和自己受伤之间,他只能选择保护自己。对胤禩,他有太深太深的防备,不是那么容易放弃戒备的。 “怎么样?”胤禛翻到最后一页,胤祉就急忙询问,“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啊!” “三哥这么没自信?”胤禛好笑地反问。胤祉的能力,胤禛从不怀疑。只是眼前胤祉的模样,他还真没怎么见过。 “怎么会?”胤祉立马反驳,叹息道“哎,只是有些紧张。” “那么……”胤禛顿了顿,胤祉跟着紧张起来,却听见胤禛道“除去紧张,没有任何问题。” “你啊……”听着胤禛的话,胤祉有些哭笑不得。 事情都做完了,胤祉才感觉到在马车里实在太闷了,活动了一下筋骨,提议道“我们骑马吧,总坐在马车里,骨头都有些散架了。”胤禛合上书,点头同意。胤禩将视线从胤禛移到胤祉,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兄弟三人不是在马车中谈论经史下棋,就是骑马前行,日子不但不无聊,还比预计的时间早到达阙里。当然这是胤祉的感受,对于胤禩则不一样。他其实很想套一套胤禛的想法,但这一路上却没有得到任何机会。到了阙里之后,就更没机会了。祭祀的器具方位乐章,具体人员等等,胤禛都帮着胤祉一一核对,与在路上那散漫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胤禩反而没什么事可做,只等着行礼那日的到来。胤禩看着认真的胤禛,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自己真的了解四哥吗?胤禩的信心在不断地瓦解。 十一月十六日,正式行礼。祭祀总算是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阙里之行,写着写着发现有很多东西要写。码了四千多,发现自己最先构想的内容都还没有写到。所以想想还是分上下篇吧。先将这部分发上来。 注一下,上一章,我说过老八参加此时祭祀,是《易居录》上记载的。我采用了王士祯的说法。但在我翻《阙里文献考》时,里面也记载了老八参加了这次祭祀。 第45章 阙里之行(下) 夜晚,胤祉照礼设宴慰劳圣庙有关人员,以彰显皇帝对阙里圣庙的重视。胤禩和胤禛坐在一起,看着胤禛的侧脸,胤禩低语道“我一直以为四哥真的那么淡然呢!没想到也认真得很。” “分内之事,理应如此。”胤禛淡淡地回应着胤禩。胤禩则趁机反问道“对于四哥,什么叫分内之事呢?” 胤禛转头,只见胤禩双眼炯炯,嘴唇微抿,神情专注地望着他。这样的胤禩让胤禛有一瞬的愣神。胤禛转头,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果酒,望向远方,慢慢道“八弟说笑了,什么是分内事?为臣为子为兄为弟为夫为父应尽之事。” 胤禩举杯干完,笑了,不无遗憾道“还真是四哥的回答啊!”胤禩看着胤禛那淡淡的神情,心中很是不服,开口道“书中总有忠义两难全,四哥怎么看呢?” “眼望远方,但是我们却只能一步步前行。八弟,又是怎么看的呢?”胤禩的问题一出,胤禛就已感到胤禩的质问,心中冷笑,还是忍不住吗?一定要将这拿出来说吗?这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胤禛的话让胤禩困惑,怎么都不明白胤禛是什么意思。只怔怔地注视着胤禛,胤禛却像是完全没看到胤禩,独自吃着东西。 “四哥!”胤禩看着胤禛的神情,小心地开口。 胤禛看着胤禩的神情,终究还是心软了,饮完一杯,缓缓问道“老八,你还记的我曾问过你,什么对于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吗?你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我……”对于胤禛的问题,胤禩感到无措,如果他回答“对于他来说,得到皇父的重视是最重要的事。”四哥一定会失望吧。他不想看到四哥失望的目光。但是对于他来说,得到皇父的重视却是他最想得到的。 胤禛看着胤禩的反应,有些自嘲的笑笑。脑中却想到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历史似乎发生了错移,但是他这几位兄弟的性格还真没啥改变。胤禛也没打算指责胤禩什么,继续开口道“对于八弟来说,何以为忠,何以为义?” 胤禩正低头思索怎么回答胤禛,却又听到胤禛的问题,有些诧异,抬头注视胤禛,只见胤禛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朦胧的光线下只映照出他的侧脸,显得那么柔和,却也那么坚定,让他困惑而沉迷。耳边又传来胤禛清洌的声音“忠和义是我们心中所向?还是后世对我们的盖棺定论呢?我不认为自己需要在忠义之间做出选择。因为对于我来说,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说忠义注定是远方的两个方向,那么我会告诉你,我会眺望远方,却更注重脚下的每一步。当我一路走完,或许有人会告诉我,我行至多远,我这一路是否迷失过,是否绕道过,又曾经历了哪里。但现在,我只能迈开步子,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胤禛的话久久地盘旋在胤禩的脑中,直到宴席结束,大家各自散去休息。那话却一直在胤禩脑中不曾散去。胤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打开窗户,看到的是如玉盘般大小的月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真是一点不假。而这样的月亮与整个黑夜形成鲜明对比。从某种角度,四哥倒是跟这月蛮像的。总是看不清他的全貌,偶尔展现出全貌,却是将自己与周围完全隔开的状态。在白夜中看不到,却总是站在那默默做着自己能做的事。这是在等待时机呢?还真的就是如此淡然呢?胤禩迷糊了。 折腾了一夜,胤禩很是疲惫,但侍从却早早地来唤醒他。茫然地睁开眼,才想起,三哥答应了四哥,今日要去逛曲阜的。急急忙忙地穿戴梳洗,赶之厅内。 而另一边一夜好眠的胤禛,早早地起来,在花园中简单地活动一□体,拿起《黄帝内经》读起来。胤祉也习惯早起,到花园活动一下,看到胤禛那副休闲样,不由调侃。看到胤禛在读《黄帝内经》,随口跟他交流起养生看法。两人倒也相谈甚欢,一起去厅内用餐。 早饭都摆好了,胤禩才现身,惹得胤祉直皱眉头。但看看一旁已经准备用餐的胤禛,又不好多说什么。警告地瞪了胤禩一眼,手摆了摆,胤禩见胤祉没多说什么,也不扭捏,直接坐下,准备用餐。 用完早餐,三人换上便服,准备见识一下曲阜城。走到门口,看到一排等候的侍卫。胤禛有些疑惑地看着胤祉。 胤祉不理胤禛的质疑,口气强硬道“出去逛可以,但人手不可少。” “三哥,可这也太显眼了。”胤禛有些无奈,随手点了点,说道“三哥,带上这四位差不多了吧!” “就四人?太少了。还是……”胤祉话还没说完,胤禛又道“不少了,加上我们每人的随从,四个还少吗?我们出去逛逛,低调点好。” 胤祉看胤禛神情坚持,再想想胤禛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也不强求。 曲阜不似京城的繁华热闹,整个街道给人一种淳朴的感觉。 胤禛走在大街上,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脑中闪过后世那些时代变迁的景象。如果那些是震撼,那么现在这样的街道却让他觉得亲切而舒适。他一路左看看右瞧瞧,不时还跟商贩交谈两句。 胤祉对市井之物没有多大兴趣,看着胤禛那做派,只想捂脸。可看他那高兴样,又不好扫兴。一旁的胤禩见胤禛那样,有些目瞪口呆,不由有些怀疑这是他的四哥吗?他的四哥不应该是个清傲的主吗?虽不像太子那般傲气逼人,但也不是一个能轻易靠近的主啊。怎会如此自然地摆出一副市井样呢?这样看上去倒是有些家道中落的士子样。胤禩小心地瞥了瞥胤祉。发现胤祉嘴角微抽,额头那青筋隐隐跳动,额,貌似那眼角也在抽。胤禩不由在心中诽谤,哎,四哥,你看你把三哥给打击成什么样了! 胤禛早已注意胤祉和胤禩的神情,有些失望,就建议他们先去刚刚经过的茶楼休息,他再逛会就跟他们会合。 胤祉对胤禛的提议有些排斥,但想一想,他们现在这神情的确不像是想要逛下去的样,也就点头同意了。离开前特意嘱咐跟着胤禛的两名侍卫,要保护好四阿哥。两位侍卫看着在前方摊位询问价格的胤禛,却是好奇极了。四阿哥在宫中是怎么样的身份,他们怎会不知。而刚刚胤祉那紧张样,也足够说明对这弟弟的重视。但这位养尊处优的天潢贵胄怎么能这么自然跟市井之人交流?想起刚才三阿哥和八阿哥的神情,怕是也被这位小主子给震惊住了。 胤祉胤禩离开后,胤禛放得更开了。拿着东西仔细端详,还让那两位随行侍卫参详,不时跟商家讨价还价,让两位随行侍卫大开眼界。心中同时觉得,这位爷绝对是管家好手。 逛完整条街,胤禛摆弄着刚买的九连环,准备和胤祉胤禩会合。两位侍卫有些无措地拿着胤禛扔给他们的九连环,帮胤禛拎着一堆东西的随从看着两位侍卫受刺激的模样,走过去,说了句“爷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吧!不用多想。” 两位侍卫看着那随从追上胤禛,还跟胤禛说些什么。胤禛则看了看随从手上的东西,像似在盘点些什么。那景象跟这街道有种一种说不出的融合感。似乎那真的只是一主一仆逛着市井。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这一圈下来,这位阿哥不知道自己买了些什么,但是他们俩可是很清楚,买了一堆的九连环孔明锁,还有一些手编物。怎么说呢?都是一些廉价之物。但那位阿哥似乎是想拿这些送人。哎,想想三阿哥八阿哥见此的神色,他们都不由地替四阿哥担心。眼看着四阿哥他们要走远,他们急忙收起九连环,跟上胤禛。 胤禛摆弄着九连环,丝毫不在乎身边人奇异的眼光。逛了一圈,他的收获颇丰,从这条街物价来看,这几年山东境内百姓的生活还算稳当。想起胤祉胤禩不解的目光,胤禛不由失望。这些物件的确不如宫中,但这些是贴近百姓生活的东西啊,作为大清的阿哥了解一些并不是坏事啊。再看着侍卫那怪异的目光,胤禛不由叹息,或许他才是异类吧。 胤禛到达茶楼时,发现胤祉胤禩正坐在角落,桌上堆了一些书籍,而他们身边围坐着两个陌生人,看装束倒像是读书人。胤禛正猜测当前的状况,胤禩已经看到胤禛,拉着胤禛到座位上。 胤祉看到胤禛手上的九连环,颇为不悦,像是在指责胤禛玩物丧志一般。胤禛只耸耸肩,好奇地打量着在胤祉身边的陌生人。胤祉看着胤禛那无所谓的神情,心中真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但对着外人又不好发作。只好赶紧介绍身旁的人让胤禛认识。 胤禛这边还什么都没说,那边两人打量着胤禛,看到胤禛手里拿着九连环,一脸散漫样,顿觉不喜。其中一位颇为傲慢道“刚刚看到应兄,只觉满腹经纶,让学生大开眼界。而令弟也是见识不凡。倒是没有想到应兄一直赞赏的另一位弟弟竟是喜欢奇淫巧计之辈。恕在下还有事在身,不奉陪了。”说完拂袖而去。 “李兄……”另一位书生有些尴尬地唤着离开的书生,回头对胤祉作揖道“应兄,不好意思了。在下去看看李兄,若有得罪,请多担待。”说完对着胤禛也作了一个揖,便追了出去。 胤祉看着眼前景象,狠狠地瞪了胤禛一眼,似乎在责怪胤禛一般。随手翻了翻胤禛随从手上拎的东西,有些火大地质问道 “你就为了这些东西晃了这么长时间?” 胤禛冷眼看着那俩陌生人离开,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呵,奇淫巧计啊!酸腐书生可曾想过百年之后中华大地就是被这奇淫巧计所攻陷的。五千年的文化是骄傲是沉淀,有时却也是禁锢。历史潮流不可逆转的时候,人们只会怪罪统治者缺乏能力,何曾想过这些离统治者最近的是一帮腐朽自大的人。他们的笔有时比刀更尖锐,他们会自怨自艾,生不逢时,遇不到伯乐赏识他们的才华。可却不曾反省自身那清高不切实际的学识。当年他就不怎么看得上这些酸腐才子,他更情愿用李卫这样的实干家。学识不高怎么样,人家好歹懂得干实事。你学高八斗又如何,整天跟爷扯一些诗文,这些能让百姓吃饱?笑话!胤禛正不断诽谤那两书生。越想越觉得可笑,心中的火气也不断地冒上来。拿起杯子,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心情才好点。却又听到胤祉的质问,不想搭理胤祉。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满不在乎道“三哥和八弟去逛书局了吗?这书能借弟弟吗?” “去去去,有钱买那一堆破玩意,不如去买书。到书局就能买到。少打爷书的注意。”看胤禛捧着那书一脸喜欢样,胤祉急忙把书抢回,护着书继续数落着胤禛。 “三哥没有听过吗?书非借不可读也。”胤禛随口对道。 “切,哪来的歪理。” “三哥不觉得很有道理吗?你这书买回去,会想读吗?你啊,只会有空的时间读读,大多数的时间是束之高阁的。但是借书就不一样了,爷得想着要还给三哥你啊,所以怎么说都得迅速读完不是?”胤禛想起在后世看到那篇《黄生借书说》,实觉有理。只是那文貌似是弘历那时期的著作。哎,先拿来用用吧。 胤祉听着胤禛的理论,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一个理,对着胤禛有些无奈道“你啊!让我怎么说啊!本来还想介绍那两人给你认识呢。就被你手上这玩意给破坏了。那两个可都是饱学之士,见识不凡。我和八弟在选书时,就是听着两人讨论内容,才有意结识的。” 胤禩急忙点头,表示认同。胤禛看着眼前两兄弟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他一直记得老八在江南高价购书博得虚名的事。不会是受今日之事的影响吧! “出什么神呢?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胤祉对胤禛这出神的毛病实在不满。这四弟貌似最喜欢在人家说得正高兴的时候出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听得入迷呢! “嗯,知道了,是小弟破坏了三哥之雅兴。小弟在此赔不是了。”说着胤禛便像胤祉作了一个揖。 “得了吧!”胤祉看他样子,也不由笑了出来。 胤禛见气氛缓和,便将手中的九连环递给胤祉,那神情就是让胤祉解解看。胤祉的脸瞬间黑了,直直地瞪着胤禛,仿佛在问他什么意思。 “呵,三哥,解解看啊,解开自知其中之真意。”胤禛看在一旁偷着乐的胤禩,从随从那又拿出一个,扔给胤禩道“八弟,见者有份。四哥可没忘你这份。”胤禩的脸也黑了。 胤禛自己也拿起一个摆弄。记得在后世看到有人一步一步解开此环,说是要摆弄三百四十一步。那女孩似乎还曾说过,解开此环除了耐心之外,更要懂得这环与环之间的配合,只有这样才能顺利解开。当时看得眼花缭乱,只想亲自试试。现在拿在手上,得承认的确不容易。还有孔明锁,那时候见那女孩抱怨,说她会拆但是不会装。因为拆得很容易。只要找到主心骨就可以了。但是装却要每个木块的配合,一点差错就还原不了。这些东西,给他们兄弟磨磨性子倒是极好的。只是这其中真意,他们真的能体会吗?胤禛看着正研究九连环的胤祉胤禩。 而此时,太子的寝宫毓庆宫内,墨泠正跟胤礽讨论着胤禛的大婚事宜。 近些日子,皇贵妃贵妃都有恙在身,康熙让太子的嫡福晋预先管管事。太子则是担心佟贵妃的身体,让墨泠多担待些。墨泠看着这样的胤礽,心中总是不住地感慨,太子对四阿哥的重视。说四阿哥大婚,不问准备得怎样,只一门心思打听四福晋是什么人。然后就不断挑剔着,那口气就差直接说,这女人配不上我们家小四了。墨泠看着这样的胤礽,有些好笑,也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心疼。怕是胤礽没有发现吧,只要事关四阿哥,他就总有些反常。兄弟之情吗?墨泠虽然比不上身边小姐妹腐得程度,但有那么一帮腐女朋友,自然受过熏陶。在腐女眼中从来没有纯纯的兄弟之情,有的只是满满的jq。 墨泠看着胤礽,有些无措。这是自己的丈夫,难道自己要提醒他,他对自己的弟弟有不一样的感情吗?再说了,对方是谁啊,是赫赫有名的四爷雍正帝啊。那位爷能接受胤礽这感情?墨泠打量着胤礽,深深地怀疑着。等等,那位爷现在是不是原装的啊?哎呀,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果非原装,胤礽似乎还是有可能的吧。但如果是原装的,胤礽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在墨泠脑中闪过。墨泠抖了抖,自己脑子都是些什么,明明这些日子很忙的说,怎么还能想到这些呢?哎,难道是太想念现代的生活了?太想念姐妹们了?竟然会想着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小叔子。这都是什么事啊!墨泠敲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正常点。但想到胤礽挑剔那拉氏那神情,实在是不淡定啊!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阙里祭祀,我翻了一下大清会典,它是属于中祀,很隆重很讲究的。但是关于设宴什么的,都是我自己猜测,不属于历史记载。 这一章怎么说呢,总觉得可以有很多东西写,但貌似本人能力有限,也只能写成这样了。大家多担待啊! 第46章 穿越女的番外(四爷大婚)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将…… 这种畅想,在闲聊时,经常被说起。也因此,在文学创作中多了一种体裁——穿越。 很多女孩子喜欢穿越小说,也经常梦想如果能穿越,就怎么怎么着。墨泠一直很理性地对待穿越这件事,但不可否认,在内心她还是很向往的。可能就因为这种表里不一的心态,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让她体验一下穿越之旅。想到自己现在的生活,墨泠就忍不住想要掀桌。明明小说里的穿越女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她呢? 先不说,将她扔到了清朝,让她每天对着锃光瓦亮的月亮头,考验她的审美。 人家穿越女是时不时就有些奇遇,而她却要埋首在一大堆功课里,连大门都不怎么出。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还要被那便宜额娘抓差,帮着管家。她还没给那便宜额娘洗脑,灌输女权思想。先被便宜额娘那一堆贤妻主母论给搞晕了。最郁闷的是,她在下意识里竟然觉得便宜额娘说得很有道理。 难得适应了都统府里的生活,又到了选秀的年龄。一番折腾之后,她竟成了历史上那位废太子的福晋。本想这下可以接触到赫赫有名的康熙大帝和九龙夺嫡的几位主角了。可事实上呢?除了大婚第二天,自己那位夫君带着自己拜见了一下康熙大帝,其他时间几乎都看不到他。至于那群数字,虽然会来毓庆宫,但也只能远远地瞧着,根本说不上话。不要说他们了,就是自个的夫君,除了固定的初一十五出现在她屋,其他时间也鲜少碰得到。 墨泠虽然一直都知道小说是虚构的,爱好清史的朋友的吐槽很有道理。但从内心深处来讲,她觉得自己生活在现代,知识面广,知道得多,到了古代,自然与众不同,被另眼相待也合理。但小说终究只是小说。她们想到了与众不同,却忘记了非我族类。她们想到了人能创造改变环境,却忘记了人也是活在社会坏境中的。 墨泠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从小到大所学的东西。物理化学,她一文科生,这两科成绩有些惨不忍睹。代数几何,勉强可以,但在古代有什么用呢?英语,这算不错。但在来清朝之后学着满语蒙语,这英语早不知道扔哪了。历史政治,哎,她接触的人都满腹诗书,出口成章,引经据典的。她那点笔墨真不够瞧的。大学专业是动态设计,这里没有电脑…… 哎,还风生水起呢!如果她不是穿在了都统府,她觉得自个连生存都有些问题。每当想到这个问题,墨泠便无限感谢上天,他没有彻底抛弃她,还好给她的身份不错。还好她是很小就穿了,让她有机会学习琴棋书画,茶艺女红,主母风范。这些才是在紫禁城生活的必备条件啊!她是太子嫡妃,皇太后皇贵妃那晨昏定省免不了。太子东宫事务她也要了解,太子的那些滕妾,她也要协调。多亏了便宜额娘的□,这些事她才能应付自如。但便宜额娘没有教过她怎么替小叔子筹备婚礼啊! 墨泠是怎么也想不通,皇贵妃、贵妃身体有恙,让她现在筹备新春家宴还说的过去。但是这四阿哥的婚礼也交给她,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四阿哥啊!这位是什么人物啊,他可是未来的雍正大帝,而且在历史上还颇受争议,给这么一个人物筹备婚礼,真是亚历山大。老天啊,佛祖啊,墨泠胆小,不经吓的。求您们收了墨泠啊! 墨泠看着桌上钦天监送来的吉时表,礼部送过来的流程书,还有内务府的人员礼单,欲哭无泪,两眼发愣。 “这是什么?”墨泠正对着一堆东西晃神时,突然发觉有人走近,并拿过自个手上的东西。墨泠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太子爷胤礽。吓得立即站起来行礼。而胤礽几乎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礼,只专心翼翼看着手上的那堆东西。翻了两页,就见胤礽露出一丝讥笑“呵,这次他们倒是有效率,皇父前两天才指的婚,这帮老家伙就将这些都送过来了。” 墨泠听着胤礽的口气,感觉不出他的喜怒,不敢搭话,只能低着头默默站在一旁,小心地听着周围的声音。而胤礽一边翻看着那些东西,嘴里也不住地念叨着“钦天监挑得都是什么日子啊,这么急干什么?那个那拉氏是什么样的人,孤都没打听清楚呢?内务府这挑得都是什么人,小四的婚礼能这么顺顺便便吗?” 墨泠的身子慢慢往后退了退,刚刚感觉不出胤礽的情绪,但胤礽那么一堆念叨下来,她还不知道胤礽的情绪,那么她也就白活了几十年。 “墨泠啊!”胤礽突然叫了墨泠一声,吓得墨泠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应答,就听胤礽问道“你跟这个那拉氏熟吗?她人怎么样?”墨泠一听,翻了个白眼,然后稍微整理了下表情,恭敬地答道“奴婢未嫁前,随父居住在杭州,对京城并不熟悉。” “孤倒是忘了这茬。”胤礽恍然大悟,稍作停顿又说道“那么你这两天找个时间跟大嫂,或者三弟妹打听打听,她们都是京城的,说不定有来往。这些日子若是有空,你跟佟母妃她们通个气,最好是能在年前见上一见,你亲眼看看。” 听着胤礽的话,墨泠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心中吐槽着:见着又能怎么样?皇父都已经指婚了,现在只需要敲定日子和准备东西了。再说了我们这些个秀女哪个不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啊,你太子爷真当内务府的人是吃干饭的啊! 胤礽似乎觉察不到墨泠的情绪,停顿了一会,想了想继续说道“见到那拉氏,重点看看性情,小四呢,看上去有些散漫,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对自个的要求又极高,有时候性子又比较急。这那拉氏最好要善解人意,就算不能做到这点,好歹要是个乖巧的,不能给小四添堵。那个……最好要贴心一点的。” 胤礽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声声地嘱咐更像是自言自语。墨泠微微抬起头,只见胤礽看着那些东西,眉头紧锁,似乎还在苦恼些什么。看着这样的胤礽,墨泠是有些感动的。明知不该说什么,却还是开口道“爷,那拉氏是皇父选给四阿哥的,定是位不错的女子。您就放心吧!” “孤有什么不放心的?”胤礽望了墨泠一眼,反驳道。 大爷,放心?那您老还念叨那么多干啥?墨泠在心中默默诽谤着,抬头看了看胤礽。只见胤礽眉头依然紧锁,食指和中指正轮番着敲打着桌面,眼睛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地墨泠以为胤礽不会开口了,却在隐约听到了句“你不了解小四……” “啊?”墨泠有些愣神,小心翼翼道“爷,您刚刚说什么?” 胤礽转身看了墨泠一眼,微微一笑,温和道“没什么。”然后指指桌上的东西,吩咐道“这些你先不忙看,先专心准备家宴吧。至于小四的事……孤帮你处理。弄好了,孤会叫高福给你送过来的。到时你再拿去让佟母妃过目一下,知道吗?” 墨泠沉浸在胤礽的笑容中,只能愣愣地点着头。等胤礽拿着东西走远了,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振作。墨泠重新坐上,打算再研究一下四阿哥的婚礼事情,这才发现那些东西都被胤礽拿走了。顿时反应过来,刚刚那是美男计啊!老天啊,太子殿下,您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为了弟弟竟然对自个老婆使美男计。这想让姐不往歪处想都不可能啊! 墨泠觉得此时自己脑中冒出两个小人。 一个两眼冒心,双手交握的粉红小人在说“好有爱啊!□裸的jq啊!” 另一个青色小人一脸淡定道“花痴女人,你给我清醒点,别忘了你yy的是你的丈夫。” “可是,可是……你不觉得真的很有爱吗?”两眼冒心的小人兴奋地围着那淡定的小人。 “额……是蛮有爱的。” “对吧!对吧!” “什么对吧,你给我清醒点,那个是你丈夫,再加上那个四爷说不定跟你一样是一个外来客。” 墨泠哆嗦了一下,是啊,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都没有机会求证呢,那个四爷会是何方神圣呢?墨泠看着远方,想到刚刚胤礽的神情,脑中突然想到小姐妹的一句话“为什么萌这对cp啊?因为看到他们,我脑中就闪过两个词,天造地设,天生一对。或者这么说吧,看到他们,我就看到了爱情。如果他们不在一起,那我就真的不知道爱情该是怎么样的啦!”当时那个小姐妹整天花痴一对真人秀的cp,整天找证据试图证明那两人真的在一起了。自己和一帮朋友都十分不理解她这心态。而她就振振有词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时她们一众小姐妹都觉得酸死了。但今天她却莫名地理解那种心态。 胤礽,胤禛,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呢?墨泠拿着笔信手涂鸦着。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画了胤礽和胤禛q版的形象。墨泠拿着纸,呵呵地乐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了,姐还是宝刀未老啊!如果现在有电脑的话……墨泠想到那些动态的小人,就觉得心潮澎湃,真是太有爱了!突然瞥见身旁的太监,墨泠摆正了□子,轻咳了声。那些宫女太监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边。墨泠放心地拍了下胸口。刚刚太得意忘形了,差点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心地将自己的成果收起来,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继续处理着桌上的事务。 之后的几天,墨泠都没有见到胤礽,但每天去皇太后和皇贵妃那请安,都被问及四阿哥的婚礼的问题。墨泠不敢怠慢,但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吐吐吞吞将胤礽卖了。只是没有想到佟贵妃听了,倒是一脸地了然和放心。这让墨泠大跌眼镜,心想,到底是她不正常呢?还是佟贵妃不正常呢?佟贵妃丝毫没有察觉到墨泠的纠结,兴致勃勃地讲起胤礽和胤禛小时候的趣事。话里话外都透着自豪得意。墨泠听着也很乐呵,她小心地看了一眼佟贵妃,心想这佟母妃还真是善解人意啊,姐想什么,她就告诉自己什么。胤礽和四阿哥这两个小正太的样子一定很萌。 从承乾宫回毓庆宫的路上,墨泠认真地对比了一下自己和佟贵妃的态度,心中不由感叹,自个真的是腐女,眼睛看到的只有jq。佟贵妃想到的只是兄弟情深。可是一想到小姐妹的那话,她真觉得胤礽和四阿哥之间总有些理不清的情愫。 除夕家宴举行,意味着康熙三十二年过去了,三十三年的开始。这次家宴,四阿哥的大婚成了宴席上的主要话题。从康熙妃子和妯娌之间的反应,墨泠才知道,这四阿哥在众兄弟间可是有着很好的人缘。他的大婚,其他几位数字也都紧张得很。看着佟贵妃仪态万千地同康熙其他几位妃子客套。墨泠想起那天,她与佟贵妃商议四阿哥大婚事宜,叫人去内务府钦天监等处核实敲定,来人回报竟是,太子亲自帮四阿哥挑选纳彩礼。三阿哥也同钦天监认真商议好日期,就是那天要出行的命妇、官员,三阿哥也督促钦天监帮着一一合命。大阿哥也将到时的护军一一安排好了。那时墨泠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地。而佟贵妃也如现在这般笑着,雍容而又自豪。墨泠看着这场景,心中却无限疑惑,如果这四阿哥人缘如此之好,那毁誉参半的名声又是怎么回事?墨泠脑中瞬间闪过很多虐孽情深的情景。想到这,墨泠自己都被自己给囧了,拿起帕子擦了擦额角,没想到到了大清,竟然提升了她腐的程度。但回头想想,竟然穿越了,当然要将清朝的这些事给搞清楚了不是!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此时的紫禁城也是一派热闹景象。一声声喜庆的乐声都在告知人们,今天紫禁城办喜事了。 墨泠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准备去参加四阿哥的婚礼。今天她的事可不少。四阿哥婚礼,她作为太子的嫡福晋,自然要应酬宗亲命妇们。而胤礽从早上就不见踪影了,墨泠不用想也知道太子在忙什么。想到胤礽那惆怅的脸,墨泠就忍不住唏嘘。其实到现在,胤礽对胤禛的这份感情,她是越想越不明白。墨泠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家宴的那个晚上。 那天,家宴结束后,胤礽依规矩来到墨泠的屋里。墨泠跟往常一样想要给胤礽更衣,而胤礽却反常地拒绝了,说想要和墨泠小酌两杯。 这两年墨泠早习惯了与胤礽公式化地相处。如果在十几年前,有人告诉墨泠,人和人的相处就如同输入电脑的工程式,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程序。墨泠一定不会相信。毕竟人是这世上最不可预知的。但每个与胤礽相处的晚上,她都觉得自己是被上了程序的机器,一切都是照着模式走。有时候墨泠自个反省着,也不怪乎在她身上没发生什么奇遇,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劲。但若要说胤礽对墨泠不好吧,这也不是。怎么说呢,她和胤礽之间似乎缺了一种激情。对,就是一种激情。他们之间是习惯,是平淡,淡到胤礽说要跟她喝两杯,都能让她奇怪半天。 而胤礽兴致来了,也不等墨泠点头,就让人上了一桌酒菜。墨泠看着胤礽,默默的坐下陪着他。胤礽看着墨泠,温和地笑笑,不无感叹道“墨泠,你来我毓庆宫也有年头了吧!孤都是没注意。时间过得真快……” 墨泠听着胤礽这一番开篇,心想,大爷,您抽得哪门子的疯,不会这时候想要跟姐告白吧!让姐体会一把穿越女的荣耀? 可是啊,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胤礽的下一句便是“孤的小四都要成亲了,长成大了啊!” 墨泠听到这句,嘴角抽了抽。心中却有种想要暴打胤礽的感觉,切,没事说话大喘气干啥,浪费姐感情,也不免唾弃了自己。不管心中如何复杂,墨泠嘴上却是恭敬地接道“人总是要长大的。四阿哥长大了,是件喜事啊!” “哈哈!是喜事!”胤礽哈哈大笑,豪饮了一杯。放下杯子,比划道“孤第一次见小四,他只有这么大。那时候孤看着他,他只会傻呵呵地乐。孤想要抱他,皇父都不让,皇父说他还那么小,怕孤把他摔了。那时候孤就想,他怎么不快点长大呢?长大了孤教他习字,教他打猎。现在他长大了,孤……”这么说着,胤礽又饮了一杯。 “爷,您可是不舍?”墨泠望着胤礽,开口问道。 “不舍?你怎会想到这个词?”胤礽听着墨泠的说法,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好笑地看着墨泠。 墨泠不语,看了胤礽一眼,便望向桌子,双手把玩着酒杯。胤礽见墨泠这个样子,也不恼,温和道“孤地弟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孤高兴着呢!” “可是您还是不舍,不是吗?”墨泠抬头,清澈地眼睛望着胤礽,让胤礽有些愣神。墨泠不理胤礽诧异,接着说道“奴婢这么说吧,您从内心中盼望着四阿哥能独当一面,如同雄鹰一般振翅高飞。但您又舍不得四阿哥受一点委屈,想着为他遮风挡雨。” “呵呵……墨泠这说法倒是有趣。”胤礽望着眼前自己的福晋,嘴角浮笑。他这个福晋倒是有趣得紧,石文炳家的孩子啊,皇父一直夸耀着的,看样子是有些不一样。 感受到胤礽的怪异,墨泠才发现自个刚刚失言了,有些懊恼。起身请罪道“是奴婢逾越了,让太子爷见笑了。” “墨泠,孤刚刚发现,你和小四倒是有些相似之处。”墨泠一震,心道,胤礽这是什么意思? “很奇怪孤的这种说法?”胤礽淡淡地笑着,似缅怀着“言语是这世上最有用,也是最无用的东西。很多事情往往就在那一瞬间,那并非是说能说的清的。而你却企图将那无法说清的用言语表达出来。”墨泠听着胤礽的话,有些怔住。却又见胤礽微笑道“这点你和小四倒是很像。那孩子也有这般执拗,总是想要把事情理得清清楚楚,说得明明白白。看着是保持一颗清醒的脑袋,游离在事态之外。但却没有注意,他一直都在局中。在这种状态下,他再明白也是一种不明白啊。”墨泠能听出来自己的毛病,但那段四阿哥的话,墨泠实在是有些似懂非懂。而胤礽似乎也不在乎她懂还是不懂,自顾自说着,“那孩子有颗赤诚之心。只是不知在这皇宫之中,这份心能维持多久。” 想到胤礽的话,墨泠心中竟升起了一阵寒意。她光顾着yy胤礽和胤禛的jq了。却忽视了这是帝王家,兄弟情抵不过利益的诱惑。她能感觉出胤礽对胤禛是真的疼爱,但这份疼爱中有没有一丝担忧和猜忌呢? 看着镜中微皱眉头的自己,墨泠缓缓舒了口气,慢慢露出一丝微笑,几乎完美的表情,墨泠心想,这才对。胤礽和胤禛之间,岂是自个说的算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杞人忧天呢?这么想着,墨泠顿时觉得轻松多了。一切准备就绪,墨泠起身前往胤禛的住所。一路之上,脑中闪过很多的内容。 “爱是一个字,但每个人对这个字的诠释都不一样。有的人觉得爱是一种付出,有的人觉得爱是占有,有的人觉得爱是一种信任,有的人觉得爱是一种尊重。诠释不一样,看到的自然不一样。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不是爱了,是不是被爱着,谁能说得清呢?” “在我心目中,爱情是他们在一起的那样子。渴望他们在一起,那是我对爱情的诠释。但这也是我的欲。他们在不在一起,并不是我说的算的。他们不在一起,我会遗憾会可惜,或许也会对爱情失望。这谈不上妨碍别人,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美好的愿望。谁也不能要求我的爱情观跟谁保持一致不是?就像我不能要求他们、你们的爱情观跟我一致。所以各花入各眼,各找各信念。” 是啦,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小姐妹那时的确对那个cp很执着。当时大家也都追着问她,如果那个cp不在一起,她会怎样?她早已经看得很透,只是心中不愿意放弃一个念想。都说你用一颗怎么样的心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是怎么样的。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胤礽和胤禛之间,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对方是什么位置。自己在这又兴奋又失落又担心的,真不知道在瞎折腾什么。yy是自个的乐趣,谁也不能妨碍不是? 墨泠隔着屏风望着原处的众位阿哥,听着周旁命妇的谈话。淡淡地笑了。自己急着给太子和四阿哥的关系下定论,却忽略了这紫禁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这么早下定论,岂不是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来日方长啊!自个就慢慢听,慢慢看,也慢慢记。想起闺房中嫁妆盒内躺着的那几幅图,墨泠开心地笑了。这紫禁城中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吉时到,行礼!礼成!”意味着四阿哥婚礼的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四月里,第一次版聚,本来的更新就想推到版聚结束。回来之后,家里又出事了,坛子的重新搭建,一直忙忙碌碌的。当然这不是不更新的理由。这一章,当时在忙着的时候就已经着笔写了。但反反复复,写了删,删了写,总也拿不定注意。想找朋友代笔,但没人搭理偶。反复研究,也总觉得自己写得很混乱。 关于皇子大婚的事,在新搭建的坛子的【皇史宬】中有录入。偶就不放上来了。其实吧,偶是觉得写小说蛮坑爹的。跟真实状态总也接不上轨。毕竟我们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毕竟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与之完全不一样的。再认真的考据,都无法不出现bug。偶也想通了,偶就这么点本事,大家凑合着吧!要了解历史,就去论坛的历史区吧,小说就消遣着吧! 在码这一章,关于穿越女的时候,偶顺便去翻了基本穿越小说,看得偶各种暴躁。怎么说呢,偶是万分不能理解,为啥一穿越,女子就变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明明是各种捣乱,但还被所有人宝贝。偶再想到偶文中的穿越女,心理极度不平衡。 曾经不断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安排穿越女。偶当时是偏向太子,想要让穿越女穿针引线的。但在安排剧情的时候,却发现,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穿越女是现代人,对那个时代的理解完全不一样,能不能带来不同的角度呢?这是我不断考虑的事。 人啊,太过复杂矛盾。语言又太过苍白,往往不能详尽描述。所以总是尝试用各种角度去描写,但如此而来又让文章显得有些混乱。似乎总是不能找到一种很好的方式,有好处就必然会有坏处。所以到最后,自己只能将就了。当然这是自身阅历、学识的局限。但阅历学识这也不是能一夕而成的啊。偶只能说,这文偶得长期作战的说。 我将自己写的几首关于四爷的歌词放到第五章,墨墨多长多艺,已经唱出来了,地址我也放上去了。大家有空去给墨墨捧捧场。 其实这些歌在我们新搭建的坛子的畅音阁里面也是有的。新坛子的地址我已经放到文案上了。 第47章 巡幸塞外 诗经曾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这七月的太阳,还是很耀眼的。而这正好是巡幸塞外的最佳时间。所以康熙帝一般都在七月巡幸塞外。 官道上,阵阵的知了声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天子舆驾的气势。天子的侍卫队井然有序地向塞外行去。 天子的銮驾内,胤祉放下手中的邸报,看了一眼还在认真批阅奏折的康熙帝,便掀开窗边的帘子,打量着路边的状况。 康熙还在批阅奏折,突然感到一道光线,知道胤祉掀开了窗帘,也不说什么。毕竟这些天老三一直陪在他身边,帮着他看邸报,给他整理消息。忙了一个上午,休息一会也说得过去。但康熙看完了几本奏折,胤祉却还没有放下帘子,康熙有些奇怪了,抬头望向胤祉,只见他正注视着某一处,眉头微蹙,神色担忧。康熙顺着胤祉的目光望过去,是他熟悉的皇子行服,心下安慰,老三是个好孩子,对弟弟们倒是关心。康熙满意地看了胤祉一眼,拿起奏折继续认真批阅。但好一会胤祉似乎都一直维持那个动作,康熙皱了皱眉,看向胤祉,却见胤祉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奇怪,这孩子是怎么了?望向车外,那个略显勉强的笑容却让他心中一震。从征噶尔丹之后,偶尔徘徊在他梦中的影子,每每想到都让他有说不出的心疼。而那影子的神情竟与刚刚四阿哥的神情惊人的相似。这是为什么?康熙陷入沉思。 却说胤祉,刚刚他掀开帘子欣赏了一会周边的景色,准备放下帘子时,却看到了胤禛。只见胤禛神情平静,目光悠远,不知道在注视哪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多久胤禩驱马行到他身边,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而胤禛的表情却一直没变,只是偶尔回胤禩两句,胤禩似感无趣,便离开了。没多久胤祺又驱马到胤禛身边,胤禛倒是时不时和胤祺聊上两句,表情也有些松动,但这还不如刚刚呢,偶尔露出笑容却是极其勉强苦涩的。让胤祉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胤祉心下叹气,前一阵子,这四弟刚刚娶了嫡福晋,没多久他那格格便为他诞下一个女儿,说来是喜事连连,他虽未表现出来,但他们这些兄弟都能感到他的好心情。但谁知他那女儿却未及满月就卒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皇家的孩子都有些难养活,也曾听太医提过可能跟他们年纪小有关系。但不知怎的,四弟在这女儿殁了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每每看着他的眼睛都能感到茫然。劝吧,没说两句,从他嘴里出说来的道理比他们说的还能劝服人呢,弄得太子和胤祉都有些哭笑不得。但放着不管吧,却又能明显感到他有问题。胤祉好气又无奈,都不知道这个四弟在别扭什么。没曾想,正好皇父要巡幸塞外,还带上了他和四弟。他和太子都想这是一个让四弟散心的好机会。可是现在这情形……胤祉默默叹了口气,放下窗帘,却见康熙注视着窗外,神情严肃。胤祉心中一凛,皇父不会发现什么吧,那四弟……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康熙瞪了他一眼便认真批改奏折了。胤祉苦笑也重新开始整理邸报。 胤祉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却没想到晚上便接到皇父的旨意,翌日由四阿哥伴驾。胤祉有些担忧地看向胤禛,而胤禛只是平静地接受旨意。这状态让胤祉有些无从着手,也实在有些憋气,便甩手回去休息。第二日,又有些担心地看向胤禛,却见胤禛平静地进入了皇父的御辇,不由气闷,不明白自己干嘛没事贴人家冷脸。 御辇内,康熙观察着自己的四儿子,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他的记忆中,四阿哥一直是鲜活的,时而的调皮,时而的沉稳,有些狡黠,但处处又透着胸有成竹的淡定。而现在呢?似乎犹如一口即将枯竭的古井,看着内敛沉稳,却激不起一点涟漪。这样的认知让康熙很是震惊。这孩子怎么了? 这边康熙思绪涌动,而那边胤禛规规矩矩地给皇父请完安,而康熙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胤禛奇怪地望向康熙,却对上了康熙复杂的眼神。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胤禛读懂了皇父眼中的心疼。心疼?想到这个词,胤禛更加迷惑了,皇父在心疼什么?自己吗?可能吗?这些日子他的状态的确不好,兄弟们都以为他是为了那个早夭的女儿,胤礽更是信誓旦旦地说要送他一个女儿养养。听着那些话,胤禛不是不感动,可是这些却不能抚平他内心的恐慌。重生至今,他不止一次想过上天让他重头再来一遭是为了什么。曾经他觉得是改变。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该发生的都一件件慢慢发生了。他能改变什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他一个人到底能撼动些什么呢?在嬷嬷们告知他,他的长女殁了,那一刻他只感到悲凉和彷徨。他开始茫然,开始迷惑,不知道自己的坚定为什么,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康熙一直盯着前方弯曲的身影,注意到那双曾经灵动而狡黠的眸子染上了迷惑和茫然。看到那样的眼睛,不知怎地,康熙就觉得一股子气憋在心里,有种直冲脑中的感觉,他深吸一口子,握紧拳头又送开,反复两下,轻咳了两声,缓缓开口道“起来吧,这是刚刚送来的邸报,你仔细看看,将其分类整理出来。” “是”胤禛接过康熙手中的邸报,坐在一边,静静地翻看起来。 额?就这样?一句是就把自己这个父亲给打发了?康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认真的神情让人无法指责一句,但康熙看胤禛这样子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想要发火,却也不明白自己气什么。康熙深吸一口气,决定不搭理自己儿子,等他做错了,再寻机教训他。康熙打定主意便认真看起奏折。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御辇内弥漫着墨香,间或的翻纸声,让人宁静而安心。康熙放下手中的笔,轻轻甩了甩一直握笔的右手,眼睛看向在一旁忙碌的胤禛。那专注的神情曾经是他对儿子们的要求,而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刺眼,康熙自己都说不清心中那复杂的感觉。 “老四,看到邸报中关于粮价的记录没?”脱口而出的质问,口气*的,连康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头没脑地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皇父,请看。”胤禛恭敬地递给康熙一张纸,淡淡地说话“这是最近邸报上关于粮价的记载,儿臣将其整理出来。” 康熙接过那张纸,一目了然的数字,工整的字迹,得,连降雨量都标注到旁边了。还真是细心周到。自己本该为有这么一个儿子而骄傲的。但现在却感到极其憋气。 “工部那边有消息吗?” 胤禛听着康熙的问题皱了皱眉,从刚刚那一堆中挑了几张递给康熙,有些为难道“皇父,儿臣还没看完呢,现在看的只有这几张是工部的奏报。” 胤禛为难的神色倒是取悦了康熙,他就说嘛,这孩子也不可能是全能。怎么会不被自己找的错处呢? “老四,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听到康熙的问话,胤禛奇怪地看向康熙。康熙的那表情似乎在像胤禛传递着“有什么不懂的快问我吧!”胤禛按捺住揉眼睛的冲动,实在搞不清楚皇父今天是怎么了? 胤禛低头深思,时不时望一望康熙。这种震惊而小心的表情一下子惊醒了康熙。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那么渴望看到老四求助自己的表情呢?他虽一直鼓励他的孩子们好学,但在国事上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指导谁。群臣们争的不过就是一个帝心,自己又怎么会将帝心明明白白说出来呢?可是面对四阿哥,他有想要教他的*,不,或许不是教四阿哥的*,是想像四阿哥炫耀。像儿子炫耀?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念头,但自己却真实有这样的念头。康熙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问道“老四啊,小十三的算术学的咋样?” 康熙问得莫名其妙,胤禛注意着康熙的脸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放心。想到十三弟,胤禛脸色闪过一丝柔和。这些日子自己钻了牛角尖,那孩子也急得不得了,想到那天胤礽为了安慰自己说送一个女儿给他养,小十三在一旁毫不犹豫地接口,说以后也给他送女儿。想起这件事,胤禛有些好笑,上一世他还真替二哥和十三弟养女儿的说,这次这两人还赶着要将女儿送他。这命运还真是奇妙啊! 康熙没有错过胤禛一瞬间的柔和,心中有些懊恼,他怎么就把话题转到小十三身上了呢?真是失策。再看胤禛的神情,康熙心中诽谤,这孩子至于吗,自己想表达一下慈父心,这孩子整得跟如临大敌似得。说到弟弟,倒是一脸的柔情。不过看着有点了人气的儿子,康熙是又欣慰又有些吃味,调整了一下表情,有些严肃道“怎么?小十三学得不好?” “啊?怎么会。十三弟聪颖好学,很是用心。” “哦?是吗?你做哥哥得也用不着替他打掩护,回去朕就考考他,有什么不妥的,你就陪着他一起挨罚吧!” “儿臣知道。” “你十三弟聪颖好学,不知道那九连环可有解开?” 胤禛脑中还在想着皇父要考校十三弟算术的事,谁知康熙既然转到了九连环上面,脑中有些反应不过来,抬头看看康熙,却见皇父一脸的揶揄。胤禛有些不好意思,又低下头了。 “这玩意设计得的确精巧,用来消遣的确不错。只是四阿哥啊,你怎么忘记孝敬朕了呢?”康熙摆弄着一个九连环,有些疑惑地问道。 胤禛被康熙说得有些脸红,连忙告罪。心中却是极其纠结,他是真不明白自家皇父这是怎么了,处处透着反常。像九连环这种东西拿去孝敬皇父,他还担心被骂玩物丧志呢。想到胤祉一板一眼地说教,再看着康熙一脸地趣味。胤禛有些疑惑,皇父他是对九连环有兴趣?还是对欺负自己有兴趣呢?想到胤祉那晦暗不明的纠结神情,胤禛越来越觉得或许自家皇父真的有些恶趣味。 康熙一边摆弄着九连环,一边却是在欣赏胤禛的表情。他其实更愿意看到胤禛这种迷糊无奈有些纠结的表情,这样的四阿哥才让他安心。勉强苦涩波澜不惊实在是不适合自己这个儿子。哎,自己的一腔慈父心啊,怕是这孩子是不能理解吧。保成那孩子也是,欺负起其他兄弟从不见他手软,就是这老四护得紧。其他几个儿子也是,讲道理摆事实,劝着哄着,这不是让这孩子更往牛角尖里钻吗?说得越多,这孩子想得越多。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平时的聪明劲到哪里去了。 康熙恨铁不成钢地诽谤着他的其他儿子。而被他诽谤的胤礽则在毓庆宫连打了几个喷嚏,念叨着不知道是不是小四想他了。 康熙和胤禛闲聊了会,便又继续忙碌起来。而御辇内却不如一开始沉闷了。时不时就能听到康熙嘱咐胤禛的声音。 当天胤禛从康熙御辇下出来,胤禔胤祉等人明显感觉胤禛有些不一样,虽然那是一种恹恹而纠结的表情,但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状态都比之前来得好,在心中不由好奇皇父跟四弟说了什么,但更多得则是佩服,姜到底是老的辣啊! 几日后,康熙又换了伴驾人选。胤禛带着胤祐跟在了胤禔身边。胤祉知道后也拉着胤禩去凑趣。康熙知道这事后也只是淡淡地笑笑,随着他们兄弟折腾。康熙看了眼伴驾的胤祺,有些无奈的摇头,这孩子是个实诚的,但到底没有四阿哥跟他的那种默契,有时候康熙自己都觉得奇怪,和胤禛在一起,他能感受到一种默契,这种认识是荒谬的,但他就是会有这种认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法吧。 这一次出巡,几位皇子轮流伴驾,而不伴驾的几位皇子总是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九月中旬,康熙出巡回宫,几日后,康熙收到了一副画卷和一份奏折,打开画卷,康熙欣慰地笑了。看完奏折,康熙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着希望和激动。 毓庆宫中几位皇子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太子坐在上方含笑听着,时不时说上两句。胤禛坐在一旁,细细凝视着每一位兄弟的表情,此刻的场景太过美好,让他很舍不得。他不知道等大战之后,等分爵之后,兄弟们还能如现在这般吗?但此刻却让他眷念。胤礽听着兄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也有些激动,看了眼一旁的胤禛,却被他眼中的伤感给惊到了。胤禔胤祉说在草原上转了一圈,小四已经恢复了。但这情形……似乎感应到胤礽的视线,胤禛望向胤礽,微微笑笑,然后加入几人的讨论。那一瞬的落寞,更像是胤礽的错觉。胤礽温和地看着胤禛,摇摇头,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聚精会神的几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厅后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之间的行为,并将其永记。 墨泠认真而兴奋地绘画着眼前的场景,时不时注意一下厅内的动向。在她心里也知道这样的场景出现的机会并不多。既然出现了必然要好好记下来。再注意到胤礽看胤禛的眼神,墨泠差点惊叫。这是jq,□裸的jq。哈哈……老天待她不薄,姐妹们,乃们的二四真的很有戏的说。 接下来的日子,几位皇子总是时不时来毓庆宫窜门,而墨泠也在努力地做作一些画,用来收藏。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宫中传来消息贵妃钮钴禄氏病重。墨泠接到消息也知道,她有的忙了。说是病重,其实是通知开始准备后事了。墨泠叹了口气,换了身衣服,去承乾宫拜见皇贵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倦怠中。。。但好歹我的季刊来了。 深深地觉得我把老康写崩了。其实我最讨厌写老康了。他一出现我就卡文。 第48章 禛心十意 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三日,贵妃钮钴禄氏薨,谥温僖。死亡对于紫禁城来说并不陌生,何况,贵妃缠绵病榻多时,大家早已有心理准备。 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太子妃墨泠与康熙的众嫔妃待在一处,听着康熙嫔妃们的感叹和怜惜,一边小心地陪着,一边默默吐槽着命运之神的荒唐。墨泠瞥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四福晋,一派的稳重大气,谈吐得当,举止优雅,墨泠下意识地拿手帕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她都能感觉到肌肉的僵硬,对古代的大家闺秀表示由衷的佩服。 那拉氏感受到一道目光,转头看到太子妃望向自己,想起太子对自己丈夫的疼爱,对太子妃多了几分亲近,关心地问候了两句。墨泠有心想要去试探现在的四阿哥,也乐意与那拉氏亲近,两人倒是相谈甚欢。佟皇贵妃看着两妯娌之间相处融洽,也感欣慰。德妃依旧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在看到太子妃和那拉氏的相处情况下,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晚间,那拉氏回到住所,与胤禛提及太子妃,胤禛只点点头,对那拉氏言道:“你既是我的妻,我自然信你。” 那拉氏在烛光中看着她托付终身的男人,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无奈。从嫁他至今,她看得出他信她,尊重她。但从他长女殁了之后,他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兄弟们都以为是因为他长女的关系,所以轮番地劝他,但那拉氏却明白他并不是因为长女的事。但到底为了什么,他却不言。那拉氏是希望他能向自己倾诉的,但也明白男人并不会什么事都向自己交代的。前段时间忙忙碌碌,本以为他的情绪已经好了。但随着贵妃薨逝,他却更显烦躁。那拉氏注视着胤禛,有些无奈地担忧着。 胤禛并不知道那拉氏心中所想。此时他的脑中浮现的是今日胤俄跪在贵妃棺前的背影。说对胤俄有多深的感情,其实真谈不上。毕竟自己兄弟三十几人,活着的都有二十几人,每个都兄弟情深,怎么听来都是假话。上一世,二哥胤礽与他有小时候的情分,胤礽又是储君,虽然最后谈不上亲密,但他是真的想一直站在胤礽身边的。十三弟在小时候由他看护一阵子,情分也自然不一样。十四弟虽是同胞兄弟,却与他亲近不起来。老八胤禩曾与他亲近过一段时间,最后却是恩断义绝。还有那些与他儿子一般大小的弟弟们,算是他带大的,但对他也是敬多过亲。其他兄弟,虽谈不上疏远,却真的不太亲近。而最后或帮他,或恨他,在他眼里跟他本身没什么关系,他们针对的是他所处的位置,帮他的是因为他是帝王,恨他的也是因为他是大清的统治者。 胤禛犹记得最后一次见胤禟,胤禟所说的话“胤禛,我承认作为兄弟,你真的无可挑剔。但作为帝王,我不服你!你不配!”当时胤禟的嚣张让胤禛气急了,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服,就将他撵得远远的,却不曾想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很多事情随着时间越来越模糊,也有很多事情随着时间慢慢清晰。在上一世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他曾企图弄清那些他忽略的细节。而当时他能想到的便是十阿哥胤俄。 那时的胤俄也老了,跪在自己面前却是挺直腰板的。嘴里虽然说着不敢,但却是咬紧牙关不曾泄露一丝当年的事情。面对那样的胤俄,胤禛无可奈何。一如今日,那个平日里调皮嚣张的少年,跪在他母妃灵前,腰板笔直,悲伤而孤寂,默默流着泪,却不曾发出声音。 胤禛自己也说不清对胤俄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同命相怜?有些许吧,当年他也是那般隐忍地跪在佟母妃的灵前。那时他多希望有人靠近他,帮他驱散恐惧。那时太子胤礽这么做了,所以他如雏鸟一般,真正地信了胤礽,但也是胤礽亲手打碎了他的信任。那时他是愤恨的,明明做不到,又为什么要给他希望。如果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等他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想通了,也能明了胤礽的立场,他才不再愤恨。但与胤礽再也亲近不起来。那时他就想,这样也好,好好地守住自己的心,至少不会受伤。可是这份守住是不是也让他错过了些什么呢? 胤禛闭着眼睛,手轻拍着额部。突然有手指轻轻地揉着他的太阳穴,胤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拉氏温柔担忧的眉眼。胤禛微微一笑,那拉氏注意到那笑容,也温柔的笑笑,手上却不停,轻声道“爷,莫要忧心。事情总是会过去的。” 事情总是会过去的!是啊,事情当然会过去,爷还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但爷现在想的就是就是让事情不要那么发展。胤禛有些有些烦躁得想着,只是面上并未显现出什么。 那拉氏注意到胤禛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想着什么事情,便知趣得什么都不说,退了出去,给胤禛安排夜宵去了。 胤禛看着那拉氏远去,叹了口气。近段时间他似乎真的太焦躁了一些,明明现在一切都好好的,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周围一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会引起他的警觉。他知道不该这样,可对于命运,他实在没有任何把握。顺着命运?他做不到!他无法看着胤礽堕落,无法看着十三颓丧,也无法再次经历兄弟决裂,父子猜忌,更无法面对弘晖那冰冷的尸体。所以他不该彷徨,更不能茫然。如果他失去信心,那么一切才不能挽回。是了,他怎么能自己先吓唬自己呢?但他到底能做什么呢? 胤禛食指和中指轮番敲着桌子,脑中不断得思索和衡量着。或许他不该把眼光只局限在一两个人身上,而是想着让每一个人改变。大哥和二哥的关系虽然改变,但这种改变是经不住利益的敲击。至于老八,虽然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但就目前来看,根本不可能。三哥、老五老七,就现在这样也能说得过去。老九那边目前还找不到机会,倒是老十那,不久就会有一个机会。这么想着,胤禛双手轻轻拍怕自己的脸,振作一下精神。他是康熙帝的第四子,是大清的雍正帝,他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彷徨失落,他必须鼓足精神,做好一切准备迎击那熟知的命运。 之后几日,八旗之中开始流传,温僖贵妃长兄法喀与其三兄福保之妻踰墙调诱、欲行奸污。宫中也传出一些风声。法喀、福保都到康熙帝面前哭诉了一番,法喀和福保之妻也递了牌子拜见佟皇贵妃。没隔几日,康熙帝就针对此事面饬温僖贵妃五兄阿灵阿,并革去阿灵阿都统和一等公之衔。 温僖贵妃刚刚逝去,钮钴禄家就弄出这么一件丑闻,实在是有辱家风。这也不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不管别人怎么看,当时的胤俄是悲愤交加,偷偷得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寻了一隐秘处独自舔着伤口。八阿哥胤禩和九阿哥胤禟有心安慰胤俄,却找不到人,惹得胤禟发作了一下伺候胤俄的人。 胤禛那时正好在给佟皇贵妃请安,来人跟佟皇贵妃禀告十阿哥的情况,佟皇贵妃也着急起来,毕竟十阿哥还小,还未经历什么事,万一出了点事,可不得了。胤禛在一旁安慰了佟皇贵妃两句,表示要去帮忙。皇贵妃也不拦他,嘱咐他一定要找到十阿哥,好生安慰着。 胤禛向皇贵妃行完礼,退了出去。站在承乾宫门口,胤禛想到,当年佟母妃逝去后,他伤心难过,感到孤寂的时候,就会往承乾宫跑,躲在承乾宫的一个角落,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情。那么老十会不会也这样呢?胤禛这么想着便往温僖贵妃身前寝宫永寿宫走去。 胤禛走到永寿宫门口,明显感到永寿宫的冷清和萧瑟。想想也是,如今贵妃刚逝,贵妃宫中之人俱在服丧,能指望门庭有多严谨啊。胤禛让随侍的人在门口等候,自己抬步走进永寿宫。胤禛转悠了一圈,果然在永寿宫的一角落看到了胤俄。此时的胤俄缩成一团,“呜呜”地哭着。胤禛松了口气,到门外指挥着随侍去向佟皇贵妃报信,并言明,自己会好好照顾十阿哥,让佟皇贵妃放心,不需要专程跑一趟了。 胤禛再次走到胤俄附近,此时胤俄已经不哭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感觉到有人,抬头看到胤禛,稍稍愣了一下,又移过视线,想着心事。 胤禛看着胤俄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只掀袍坐在胤俄身旁,掏出手巾递给胤俄。胤俄看着胤禛手中的手巾,有些疑惑,却不去接。胤禛见他不接,也不恼,拿起手巾轻柔地给胤俄擦了擦脸,然后又给他擦了擦手。 胤俄看着面前的胤禛,有些无措。八哥一直都说四哥其实很温柔。十三和十四也经常围着四哥打转。但他和胤禟对着一本正经的四哥却是发憷啊!其实真不能怪他和胤禟,任谁看到一个跟夫子一样严厉的哥哥都不会喜欢吧!但面前的这个四哥似乎有点颠覆自己的认知。他不是该狠狠骂自己一番才是吗? 胤禛似没有注意到胤俄的呆愣,将一切做完,又默默收起手巾,安静地呆在一旁。胤俄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胤禛说话,心中忐忑,有些哽咽地保证“四哥,就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只是我真的不舒服,他们是我舅舅,他们怎么能这样?” 胤禛有些好笑地听着胤俄的保证,心想自己有这么大威望?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这胤俄怎么就保证上了? 胤俄见胤禛没反应,心中更忐忑了,反省了一下自己说的话,想想自己这四哥最重规矩,又小心翼翼道“四哥,我知道我不该指责舅舅们,但我真的难受。” 胤禛听着胤俄的话,眉头轻皱,心中却有些疑惑,这老十是什么逻辑啊?他刚刚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莫不是烧坏脑子了吧?胤禛抬手摸了摸胤俄的额头,有些疑惑道“没发烧啊!” 胤俄被胤禛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听见胤禛的喃喃自语,不好意思地拉下胤禛的手,小声嘀咕了句“四哥,我没生病。” 胤禛显然听到了胤俄的话,放心了。胤俄被胤禛弄得糊里糊涂,小心地问道“四哥,你为什么不骂我?” “我为什么要骂你?”胤禛莫名其妙。 “额?”胤俄震惊了,小声道“我闹情绪失踪,大家一定很担心。” 胤禛点头表示同意“你突然不见了,宫里是很着急。”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胤俄辩解道。 胤禛轻轻拍怕胤俄的脑袋“大家都理解,所以才担心。” “啊?”胤俄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以为大家担心什么?”胤禛看着胤俄反问道。 “这个……”胤俄很想说,大家担心的是被皇父骂,就像他看到胤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么胡闹,四哥一定会骂自己。而很多人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被自己牵连,被皇父责难。但看着面前的四哥,他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样想对不对。 胤禛自然知道胤俄所想,也不等他说出什么所以然,便又问“你觉得皇父会担心吗?”胤俄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胤禛便问“那你觉得皇父担心什么?” 胤俄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然随即又黯然了,嘀咕道“皇父会骂我的。” 胤禛轻轻一笑“皇父为什么会骂你呢?” “我……” 胤禛摸了摸胤俄的脑袋,缓缓说道“僖母妃刚刚逝去,你伤心难过,大家都明白。阿灵阿舅舅做出那样的事,你愤怒难过,大家也都理解。但面对这些事,你偷偷躲开,大家找不到你,就会担心你出事。皇父骂你,不是不能理解的悲伤难过,只是害怕你出事。皇父他,跟你一样经历着伤心失落。” 胤俄似有所悟,看着胤禛道“那四哥呢?你也怕我出事?” 胤禛微微一笑,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骂我?” 胤禛有些失笑,爱新觉罗家的孩子都不是那么好糊弄。胤俄注视着胤禛,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两眼亮晶晶地盯着胤禛,等着胤禛的答案。胤禛看向胤俄,认真答道“因为如果是我,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 “真的?”胤俄有些激动又有些疑惑。 胤禛看着胤俄,缓缓地点点头,思绪却似回到了当年的康熙二十八年的夏天。在佟母妃逝世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默默地哭泣,在他以为所有人都将他遗弃的时候,二哥胤礽走到他身边,默默地给他擦着眼泪,给他喂着东西,耐心地哄他,将他的恐惧慢慢驱散。但当他以为以后可以依靠二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没有二哥,只有太子。那时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胤禛回看胤俄,他不需要胤俄的依赖,只要胤俄能记住今日的情分,也不枉他一番心思了。胤禛默默叹了口气。 “四哥,你也会害怕吗?”胤俄分不清胤禛眼中的情绪,但本能上他知道胤禛说的是事实,但他无法想象一直那么骄傲坚强的四哥也会有怕的时候。 “说什么傻话呢,四哥当然会害怕!”他怎么可能会不怕,想到未来他都禁不住打颤。 “四哥怕什么?”胤俄好奇了。 “怕什么啊?”胤禛注视着远方那光秃秃的树,又转头看向胤俄,有些惆怅道“四哥会怕死亡,怕离别,怕辜负,怕命运让人那么得身不由己。” 轻柔的声音却轻易得揭露了主人的脆弱,胤俄听着胤禛的话,心中不由后悔,为什么要四哥这些问题。他知道的,前段时间四哥的心情一直不好,他的长女也刚殁没多久。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还给他添麻烦,胤俄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胤禛似没有察觉到胤俄的愧疚,有些开玩笑道“怎么?没有想到四哥会怕那么多东西吗?是不是很失望?” 胤俄急忙摇头。胤禛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其实四哥还有一样怕的,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有那么多怕的东西,怕别人知道真实的自己是那么脆弱。” “四哥!”胤俄想要阻止胤禛的话,他能感觉到里面的落寞和忧伤,他实在不想看到四哥如此悲伤。但胤禛却没有停止,“可是我比谁到明白,怕没什么好丢人的。敢问世间有几人不畏惧的?佟母妃说,只有承认自己怕,才能克服自己的恐惧。那时候我也这么跟大哥说,只有承认自己不足,才能有进步的空间。可我却在无形中被这种畏惧打败了。老十,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呢?” “四哥,你别这样。”看着面前反常的胤禛,胤俄担心了。 “别怎样?”胤禛安抚着胤俄,继续说道“老十,你放心吧,四哥没事,四哥都想通了。四哥不会再迷茫彷徨了,即使什么都改变不了,但好歹四哥尽力了不是?” 慢慢回味着胤禛的话,胤俄已经分不清楚四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他说话。但他是真的懂了四哥话里的意思。面对这样的四哥,胤俄是心疼的,但下意识中他突然感觉面前的才是四哥真正的面目。想到这个可能,胤俄有些心惊,他情愿四哥是那个严厉坚忍的哥哥,也不希望四哥如此的落寞无奈。胤俄突然厌恶起这个地方,是这个地方让四哥这样的。他想要带着四哥离开这里。这么想着,胤俄拉起胤禛的手。 胤禛有些疑惑地看着胤俄,胤俄对着胤禛微微一笑,有些撒娇道:“四哥,我哭得有些累,现在好饿。” “那四哥带你去吃东西。” 胤俄一听这话急忙点头,然后拉着胤禛就站起来往外跑。胤禛有些疑惑地看着拉着他跑的胤俄,心想,他难道真的饿坏了?这么着急? 他们刚走到永寿宫门口,就看见胤禔、胤礽、胤禩和胤禟几人往这走来。胤禟一见胤俄,立马扑过来关心。胤禩打量了会胤俄,又看看胤禛。胤礽瞪了一眼胤俄,便拉着胤禛问长问短。几人寒暄了一会,大概了解了下情况,便有胤禔带着胤禩胤禟胤俄去休息,胤礽则领着胤禛去向康熙和皇贵妃回复。 晚上,胤禩向胤俄打听今天的事,胤俄只对胤禩说了句“四哥真的很温柔。”胤禩笑笑没再问什么。胤禟在一边看着两人的神情,抖了一下,想到胤俄对四哥的评价,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十一月二十日,康熙带着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和八阿哥胤禩谒暂安奉殿、孝陵。回来后便是忙着过年。 冬去春来,新的一年来临。胤禛站在院中,欣赏着那棵古树,脑中想起皇父刚从的话,正红旗旗务?离二征噶尔丹近了。如果这次就将噶尔丹逼死,那就不会有三征了?那么未来……这样想着,胤禛踌躇满志。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实录》记载: 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 丁卯。贵妃钮祜卢氏薨。谥温僖。 戊寅。温僖贵妃丧事、停殡于朝阳门外。镶黄旗满洲都统公阿灵阿、举家男妇守孝而阿灵阿与其长兄法喀素不相睦、必欲致之死地、乃造言其兄法喀、与其三兄福保之妻、踰墙调诱、欲行奸污、以此播扬于众。法喀奏闻。上洞悉阿灵阿之奸伪、面加诫饬、阿灵阿凶毒益甚、坚执前说。上震怒。将阿灵阿革去都统、并所袭一等公。 《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卷四百九十五 礼部二百六 温僖贵妃丧礼: 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初三日温僖贵妃薨。奉旨:着辍朝五日。贵妃所生皇子截发辫、摘冠缨成服,至大祭日除服,百日剃头。贵妃宫内女子及内监咸剪发、截发辫成服至大祭日除服,百日剃头。姻戚人等成服,大祭日除服,百日剃头。命皇子三人成服,余皆摘冠缨。内务府总管一人及茶膳人员成服,至大祭日除服、剃头。所属二内府佐领二内管领下官员人等及伊等之妻成服,至大祭日除服,百日剃头。 初薨日亲王以下、奉恩将军以上,民公侯伯以下,一品官以上,朝夕日中设奠三次,咸齐集。公主、福晋以下,县君、一品夫人以上,朝夕奠,齐集至奉移后,惟祭日齐集。三月内日上食三次,百日内上食二次,皆内务府官及管领下成服之男妇齐集。未葬期年内,每朔望上食一次。 又定贵妃金棺奉移至朝阳门外殡宫行初祭礼用金银定七万,楮钱七万,画段千端,楮帛九千,馔筵三十一席,羊十有九,酒十有九尊,设仪仗,齐集行礼。次日,绎祭用金银定楮钱各五千,馔筵五席,羊三,酒三尊,不设仪仗,惟内务府官员男妇齐集。大祭与初祭同。次日绎祭与前绎祭同。初周月用金银定楮钱各万,馔筵十有一席,羊五,酒五尊。二三周月同百日致祭与周月同,未葬期年致祭与百日同,咸设仪仗众齐集,清明不焚楮帛,用挂楮钱,宝花一座。中元及冬至岁暮用金银定二千,楮钱一千,皆馔筵五席,羊一,酒一尊。 又定贵妃金棺奉移妃园寝,先期行奉移礼,用金银定楮钱各一万五千,馔筵十有三席,羊五,酒五尊,设仪仗,众齐集。沿涂宿次,奠馔筵一。至陵寝日,不直班之大臣官员咸于兴龙口之外跪迎举哀,候过随行奉安园寝芦殿。次日,行奉安礼,羊、酒、祭物咸与奉移同。皇子及送往之大臣官员在陵寝之大臣官员及其妻咸齐集,将入园寝先期行奉安礼致祭礼仪与前奉安同。 又奏准期年致祭,焚楮钱陈馔筵,嗣后忌日照妃园寝祭祀之例,于飨殿内供果实十二盘,酒三爵,上香行礼。 这一章我感觉自己写煽情了。终于有那么一个机会发展老十和四爷的jq,今天朋友问我,你怎么写这么冷的cp,我囧了。我的文不是标注着all四吗?虽然是all但是是求而不得啊!然后又有朋友问我,你什么时候发展九四啊,偶研究了一下,九四一时半会还真发展不起来。 其实偶已经脱离数字文很久了。但因为背了坑,所以还得继续磨啊!但这文吧,怎么说呢?从一开始写这文,那是因为受了很多数字文的熏陶。所以那时候还是有数字文的一些固定模式的。但后来随着我看资料的广度和深度,这种模式慢慢消失了,如果现在问我故事将会怎样发展,我还真不会回答。故事刚开始写的时候,我脑中其实是有一个结局的,但现在那个结局似乎已经模糊了。所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49章 展翅(上) 胤祉胤禛胤祺胤祐几人被康熙安排去两黄、两红旗去历练,对于大部分臣工来说,都是一种信号,一种皇帝可能要亲征的信号。毕竟这几位皇子从十五岁之后一直在翰林院观摩学习,康熙帝这样安排即是为了方面督促儿子的学业,也可以让他们接触一些政事。而现在漠西蠢蠢欲动,几位皇子的安排就耐人寻味了。大臣们怎么猜测是一回事,皇子们对这安排反应却也不一。本来几位阿哥在翰林院待着,除了看看诏令奏折,其他时间多是辅导几位弟弟的学业。几位小阿哥一听哥哥们要去八旗大营,也琢磨着要跟着。太子胤礽明白康熙用意,也觉得这样的安排很恰当,但也有些担心,怕几位弟弟年纪小,无法驾驭得了那帮子八旗亲贵。大阿哥想法更直接,男子汉大丈夫历练历练是好事。但也贴心着想着亲自护送弟弟们就任。 年后第一天的早朝,胤禔频频往胤禛那看去,想着待会在路上提点弟弟该说的话。太监刚宣布结束,大家各自散去,胤禔便向胤禛那走去。谁曾想有两道小身影比他更快,很快胤禛身边就多了胤祥胤禵两个小萝卜头,胤禔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胤祉已经走过去和胤禛聊上了,胤祺胤祐两人交谈着,身边分别跟着十一十二。不远处胤禩带着胤禟胤俄也靠了过去。胤禔看着自己的弟弟们,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他知道实情,还以为小四他们要远行,所以劳师动众地送行呢!他们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大哥,想什么呢,怎么不走了?”胤礽招呼着站在路边的胤禔,目光注视着胤禔的地方,也微微皱眉。 “保成,是你啊!”胤禔注意到胤礽,随口应声,然后指指前方道“你说,那群小不点不会是来送行吧?” 送行?才怪!那群小不点摆明着是想跟着小四他们。胤礽看着胤禔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他也猜到了那群小不点的想法,但没确定前还自欺欺人吗?胤礽似笑非笑道“大哥,你说呢?”说完,胤礽也不搭理胤禔,径直往前方走去。 胤禔的侍卫随从看着主子快要出景运门,便先行一步去准备驾舆。胤礽的侍卫正犹疑,便听到胤礽的吩咐,心中更加疑惑,不知道主子走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胤禛看着眼前的景运门,再次劝说胤祥和胤禵赶紧回去,胤祥和胤禵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都只坚持再送送,他俩早就打定主意,一路送四哥到正红旗都统衙门,连说服四哥的理由都准备好了。胤禵跟胤祥使了个眼色,两人又看看后面的胤禌胤裪,相互打气。今个他们跟定了。 终于到了景运门,胤禛在一排驾舆前停下,转头看向胤祥胤禵,无奈道“都送到这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四哥,你先上车啊!我们看着你离开。”胤祥催促着胤禛。 “哦?”胤禛摸着下巴,颇为玩味道“十三十四,你们是不是想着等我上车后,再爬上来,然后再说,四哥,我们再送送啊!” “四哥,你怎么知道?”胤禵惊奇地看着胤禛。胤祥右手捂脸,暗道完了,小心地望了眼胤禛,却见胤禛没什么生气的样子,鼓起勇气拉着胤禛的袖子,认真道“四哥,你就带着我和十四弟一起去好不好,我们有好好学习,一定能帮到你的。” 胤禵急忙点头,嚷着,“就是就是!” 胤祉瞧着胤禛那热闹,又看了看胤祺胤祐身后的十一十二,果然这两小的也跟胤祺胤祐磨上了。胤祉瞥了眼在一旁看热闹的胤禩,问道“八弟莫非也是一样的心思。” “三哥,你说呢?”胤禩不答反问,然后又接道“大家兄弟,自然共同进退!” “呵!你倒是兄友弟恭的啊!”胤祉嘲讽着。 “哪里哪里。”胤禩云淡风轻。 胤祉一拳掏到了棉花上,也不理胤禩,只瞧着胤禛那边。 胤禛面上不见严厉,也没有什么欣然的表情,只耐着性子听着十三十四说。等他俩表完决心后,开口问道“还有吗?” “额……”胤祥拿不准胤禛的心思,与胤禵对视一眼,又接着道“四哥,你不是一直说要学以致用吗?我们跟着你去看看,回来就会更努力学习了啊!你说呢?” “是吗?” “是啊是啊,四哥,我们可是很认真很努力的。”胤禵附合。 “这样啊……”胤禛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些什么。胤祥和胤禵耐心地等待着胤禛的审判。胤祥到底是年长点,比胤禵沉得住气,胤禵见胤禛没有表态,便拉拉胤禛道“四哥,让我们去吧,你也希望我们长进的不是吗?” “是啊!”胤禛点头,胤祥胤禵欢呼,急忙想往驾舆上爬,生怕胤禛待会反悔,可他们还没靠近,就听胤禛喊着“站住!” 胤祥耷着脑袋,胤禵则拉着胤禛磨着“四哥,还有什么问题啊,你不是都答应我们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胤禛愕然状。 刚刚以为胤禛答应的胤禌胤裪,还没来得及开心,失落感又袭来。胤祺胤祐本奇怪四哥怎么会答应,正不知道怎么拒绝十一十二,就发现剧情直转直下,便急忙安抚胤禌胤裪。 “四哥,你刚刚明明说是啊!”胤禵嚷嚷。 胤禛点头,“十四弟,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希望你们长进吗?我当然回答是啊!”一脸坦然。 “既然如此,不就是答应让我们陪你一起去正红旗衙门吗?” “哦?去正红旗衙门和你们长进有什么关系?”胤禛奇怪。 “学以致用啦!”胤禵看着四哥,有些抓狂,不明白怎么又转回原点了。 “哦,这样啊!”胤禛似乎恍然大悟。 “四哥,你答应了吗?”胤禵撒娇,胤祥抬头望向胤禛,双眼充满希翼。 “我不答应。” “怎么这样啊!”胤祥胤禵低下头,很是沮丧。 “不过,你们想学以致用,也不是只有这一种途径。” “额?”胤祥胤禵抬头,充满斗志地望向胤禛。胤禛看着两个小不点的表情,有些好笑,对着后面的胤礽道“二哥,我可是帮你找了很多帮手哦!” “咦?”大家都有些疑问地看着走过来的胤礽。反应过来便纷纷见礼。 “本来想叮嘱你几句的,没曾想倒是看了出好戏。看你这样,我是不是不用担心了?”胤礽对大家的见礼摆摆手,对着胤禛温和道。 “二哥”胤祥胤禵看到胤礽,弱弱地喊了声,便往胤禛身后钻。 “小四啊,看样子小十三和小十四不是很乐意帮我这个二哥的忙啊!”胤礽看着胤祥胤禵的小动作,皱了皱眉,请教着胤禛。 “怎么会?我们的小十三和小十四可是既乖巧又懂事,而且还上进。二哥,看样子你要反省一下了。估计十三弟十四弟感觉不出你要干正事,所以啊……”胤禛反嘴相讥。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了啊!也不看看时间,你们可是第一天去点卯,迟到了可不好哦!”看着胤礽胤禛都开始搭台唱戏了,胤禔急忙催促,心想,这几人还有完没完啊,一点小事磨磨蹭蹭的。 “是啊,时间不早了。”胤祉看了看天色,也知道没时间再看戏了。 “赶紧上车吧,放心,孤会好好照顾你的【宝贝弟弟】们的!”胤礽本想再刺胤禛两句的,但也知道正事要紧,但还是在宝贝弟弟这四个字加重音了。 “二哥,他们也是你弟弟哦!” “还闹?”胤礽弹了一下胤禛的脑袋,也不等胤禛抗议,便正色道“赶紧上车!让大家看看我们皇四子的威风!”胤禛进车,胤礽又转向其他几位弟弟,温和一笑“莫忘了,你们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是!”胤祉胤祺胤祐等人微微一愣,点头称是。 “放心吧!我会把他们一个个送过去的。那些小的就交给你了。”胤禔指指那些巴望着马车的小阿哥们,对着胤礽说道,然后转身离去。胤礽看着几辆马车缓缓驶去,转头看到胤禩,似笑非笑道“八弟,好兴致啊!” 胤禩一笑,温和道“二哥,不知有何指教。” 胤礽理理自个的袖子,讽刺道“岂敢!” “二哥过谦了!” “十三,你有没有觉得好冷啊!”胤禵的直觉不错,拉着胤祥问问。胤祥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哥哥,双眸充满疑惑。胤礽捏了捏胤禵的小脸,“冷吗?那跟孤去毓庆宫吧!你们不是说要学以致用吗?孤正好缺帮手。” “真的可以吗?”胤祥有些羞涩,毕竟刚刚只是想要跟着四哥的借口。 “当然!孤可是答应了你们四哥。你们不会觉得孤会失信你们四哥吧!” 胤祥胤禵急忙摇头。胤禌胤裪一脸向往地看着胤礽,胤礽好笑,说道“十一弟十二弟也一起!”胤禌胤裪欣然点头。 “八哥?”胤禟看看胤俄,又看看胤礽,拉拉胤禩。 胤禩眸光略过胤礽,他自小敏感,早知这二哥不喜他,但如今……罢了,谁让他是储君呢,“二哥,不知可有弟弟帮忙的地方。” 一丝得意从胤礽脸上闪过,声音却略带嘲讽“能有八弟相助自然最好不过!” 胤禩握了握右拳,深吸一口气,淡笑道“承蒙二哥看得起了,弟弟自当尽力。” “走吧!”胤礽瞥了眼胤禩,又捏了捏十四的小脸,便牵起十三十四往毓庆宫走去,胤禌胤裪走在十三十四的两边。胤禩带着胤禟胤俄稍慢了两步。一路上,胤礽时不时就蹂躏一下十四的小脸,十四瞪着圆乎乎的眼睛,胤礽就显得很开心。胤禩看看胤礽,又看看十四,若有所思。 那边胤禔先将胤祐胤祺分别送到拐棒卫街和石虎卫街的镶黄、正黄的都统衙门,然后又将胤祉送到石驸马街。最后让马车驶向锦石坊街,胤禔很想跟胤禛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理出头绪,正红旗都统衙门就到了。胤禔第一次觉得这些地方离这么近是件麻烦的事。胤禛下车,发觉胤禔的欲言又止,只淡淡地笑着,“大哥,你信不过弟弟吗?” “当然不是!”胤禔果断摇头,“只是……” 胤禛自然知道胤禔的想法,也感激他如此的关怀。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现在除了一个皇子身份,在这正红旗都统衙门中没有任何的威望,那些八旗显贵会刁难他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他会怕吗?上一世他都没怕,何况他还多活了一辈子。但怎么跟胤禔说是一回事。 胤禛深吸一口气,看着胤禔,无比认真地问道“大哥,在战场上,你会时刻注意你的背后吗?” “呃?”胤禔莫名,但还是很认真地摇摇头。 “大哥,你有想过为什么吗?”胤禔突然想到什么,震惊地看着胤禛,只见胤禛轻轻拍怕胤禔的肩,声音轻柔而又无比厚重“大哥,相信我!” 胤禔看着胤禛的背影,单薄但是坚定,就如同那雏鹰煽动着翅膀,弱小却能飞翔于大漠草原。他的小四已不再是个孩子,他长大了,与他、胤礽一样,已经可以担负起重担了。他是欣喜的,却又无比苦涩。胤禔曾无数次地想想过,这个孩子会在大漠塞外奔驰,会在朝堂上侃侃而谈,那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弟弟,他们会带着他飞翔。但他错了,这个孩子自己长出的羽翼更加地强大,刚刚那一瞬间,他都能感到这个孩子已经能保护他了。 “主子?”胤禔出神地看着胤禛背影,身边的侍从出声提醒,胤禔翻身上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挡住阳光,心想是天气太好了吗?让他产生的错觉?胤禔微微一笑,不知是为了刚刚自己的婆婆妈妈,还是因为他珍视的孩子已经展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在此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前段时间我都在研究康熙三十四年和三十五年的资料,然后万分悲剧地发现,十三十四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出现,所以那天我很受刺激,晚上码了三千多胤礽和十三十四互动,码完后,我泪流满面,心想,我这是在干啥啊!后来想着还是想要十三十四出来转转。谁知道严重加大了这一章的份量,所以只能分两章了!现在先发上半章! 第50章 展翅(下) 胤禛走进正红旗都统衙门,都统、副都统、参领、佐领等衙门大小官员已经在正门前迎接他了。大家见礼后,满洲统领纪尔塔布开始慢慢开始向胤禛介绍衙门的人员事务。胤禛看着面前有些羸弱的老人,实在回忆不出什么事情。虽说他一直觉得自己重活一辈子,但记得的事情实在有限,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惶恐的原因,本来已经忘记的事,再次经历,再次错过,再次悔恨,如此反复,怎能不让他茫然失落呢,但生活就是不进则退,如今他无路可退,便只能勇往直前。不记得没关系,错过了也无法,但是否悔恨却是由他决定。所以现在不妨重头开始。 老人家絮絮叨叨,周边人都有些不耐烦,但见皇四子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插科打诨,好不容易纪尔塔布说渴了,拿起茶杯,齐世和胡巴赶紧询问胤禛今日安排。 “今个我第一天到此,皇父也未说我的职责,你们便也各就其职,至于我嘛,今个我就看看人员履历表吧!不知这些是谁负责的?能给我这个方便吗?” 众人被胤禛说得一愣,本来他们都觉得皇子们出身高贵,敬着是应当的,但说到正事,他们可不觉得这些黄毛小子能顶多大事。但这皇四子,明明一副稚嫩的样,但却是直指中心,首先便是人员的履历表,是巧合?还是他们太小看这位爷了,想想也是,今上可是十几岁就搞定了当时的辅政大臣鳌拜,他的儿子能没点本事?他们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虽说是一整天的时间,但要看完正红旗的人员履历表是绝对不可能的。胤禛也不着急,晚上回宫前,将看完的和未看完的分开,打算明天继续。 晚上,胤禔又接着弟弟们一起回宫。胤禔打量着几位弟弟,胤祺胤祐两人显然是在校场转了一圈,身上还有未处理的污泥,对于这些胤禔不会质疑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摸爬滚打那是常事。但胤禛这一天都在干什么?胤禛被胤禔打量得有些好笑,便自行开口“大哥,我没事,毕竟是新地方,我主要是熟悉环境。” 胤禔点头,仔细想想这策略不错。而另一边胤祉听到胤禛的话,笑了笑,颇为惺惺相惜道“原来四弟也这么想的。” “彼此彼此!” 胤祺胤祐似懂非懂,看着几位兄长陷入沉思。 胤祉胤禛看了一天的东西,眼睛本就疲劳,也不愿意多话。胤禔自是了解弟弟们的辛苦。一路无话回了皇宫。 胤禛刚进自己住处,就有人前来通报,说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直在等着四阿哥,四福晋已经安排两位小阿哥进膳,现在两人正等在书房,问四阿哥是不是梳洗进膳完再见二人。胤禛沉思片刻便觉得这样安排很妥当,便先去梳洗了。 胤禛梳洗之后便去书房见胤祥和胤禵。胤禛一进书房,就看到两个小不点正趴在书桌上吹着小泡泡,不过身上确实盖了毛毯。胤禛这才放心,摆手让时候胤祥胤禵的人退下,打算亲自安置两个小家伙。但他刚走进,胤祥就揉了揉眼睛,看见胤禛,灿烂一笑“四哥,你回来了啊!”胤禵听到声响也醒了,看到胤禛,急忙拿起书桌上的纸递给胤禛,邀赏道“四哥,这是你布置的功课,我完成了,你快看看!” 胤祥也拿起将自己的作业递给胤禛。胤禛定眼看看眼前的两个小家伙,有些心疼道“今天很累吗?” “还好还好啦!”胤禵满不在乎,得意道“四哥,我今天真的很认真哦,二哥都夸我了呢!” “十四弟很厉害!”胤禛鼓励道。 “那当然!”胤禵得意,不过转头看到胤祥,微微缩了缩脑袋,急忙答道“十三哥也很厉害呢!当然只比我厉害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哦!”胤禵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重强调。 胤禛耐心地听着两个小家伙讲诉今天的事,但可能因为白天太过劳累,两小家伙说着说着就点着头吹起了小泡泡,胤禛无奈地笑笑,吩咐胤祥胤禵的嬷嬷,说十三十四阿哥今晚宿在他这,他亲自安置了两个小家伙,便坐在书桌前批阅着两个幼弟的功课。宣纸上工整的字迹,无一不再说明两人的认真。胤禛正欣慰着,突然看到一张纸,拿起一看,有些啼笑皆非。上面是胤祥的字迹:爷今个发现算术真是有用,难怪四哥逼着我好好学,以后要更努力了!胤禛一时手痒,便在后边添上:真不负为兄一番心意,可喜可贺!胤禛放下笔,笑了笑,想起胤祥会写这样的纸,说不定胤禵也有,便随手翻翻,果然找到,胤禵写的是:为什么十三哥比爷厉害!爷要更勤勉!胤禛拿着那纸无奈地笑笑,十四自小就好胜好强啊!胤禛拿起笔留下:两年时间可是尔瞬间追上的?勉励之! 第二日,胤祥胤禵看到胤禛给他们的留言,异常高兴,决定每天都给四哥写点什么。而接下来的日子,每人都异常忙碌。胤祉胤禛几位阿哥在八旗衙门历练,小阿哥们虽嚷着要帮胤礽的忙,但他们本身自己也有功课,几日下来,精力便不济了。胤礽也不苛求,让几位小弟弟专心功课,而他自己则更加忙碌。但即使这样,也并不妨碍他关心几位历练中的弟弟。 几日后,胤礽看着皇父留下了两黄旗两红旗的王公大臣,暗自猜测皇父是要打听胤禛他们的情况,便也不急着退下,等着他们说话。康熙瞥了一眼胤礽,也不好赶人,便默许了胤礽的做法。两黄旗是康熙亲统的,听着康熙发话,便急忙说出胤祺胤祐的情况。康熙听着点了点头,这两孩子是实诚的,这些日子都是在校场上和两黄旗将士们一起操练。这表现也不算差。康熙看了看镶红旗的人,镶红旗人郁闷地想着难道皇上不是按着年龄询问的吗?怎么却先问起了三阿哥,但想到三阿哥做派,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便老老实实地说。康熙听着镶红旗的人说完,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从各项政令着手吗?老三都是有些手段,但这些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康熙纳闷,但很快他们帮康熙解惑了。原来这些日子胤祉看完了各项政令,便去八旗的官学义学,近段时间常跟那些监生、贡生混在一起。康熙听完他们的叙述,微微一笑,心想这儿子倒是将汉人文官的清贵气学了个实足,这倒无伤大牙。康熙转头看了看正红旗的人。胤礽看了眼皇父,又看向那些大臣问道“四阿哥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 诸位大臣有些疑惑地看着胤礽,康熙面上倒没什么反感,只似笑非笑对胤礽说道“你倒是担心他!” 胤礽也知道自己唐突了,脸上有些不自主,但还是固执地看着康熙。康熙叹了口气,对着正红旗的人说道“赶紧说说吧!看太子这紧张样,朕都好奇了。” 康熙和胤礽的态度也表面了他们对皇四子的重视,正红旗的人有些忐忑,该怎么说呢?那位小爷行事倒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想什么呢!有什么说什么。”康熙看着那群官员飘忽的眼神,自然知道他们动的什么心思,有些嗔怪地看了眼胤礽,胤礽也知道刚刚自己太过冲动,有些不好意思。 正红旗的人被康熙一吼,也来不及整理思路了,便将胤禛这些日子的行为说给了胤礽和康熙听。两人听完,嘴角抽蓄。正红旗的人看皇上和太子神情古怪,微微有些不安。但康熙都没责怪他们什么,但也不多说什么,只让梁九功送他们离开。 两黄旗两红旗的人退出,到了门口,其他三旗的人都很同情的看着正红旗的人,他们都没想到那四阿哥是如此精怪的一人。正红旗的人擦擦额头的汗,也觉得自己挺悲剧,那皇四子真真是噎死人不偿命的主啊! 梁九功送四旗的人出去,回来复命。便见皇上瞪着太子数落着什么,但嘴角却存着一丝微笑,而太子则在一旁陪着笑,眉眼间尽是愉悦。梁九功不由想起刚刚正红旗的大人说的话,那位皇四子还真是位妙人啊! 这天,几位皇子的驾舆刚到宫门,胤禛就被毓庆宫的太监请去了。 胤礽坐在殿内,远远看到胤禛的身影,似乎又清瘦了些,胤礽微微皱眉,突然脑中闪过皇父的话,也有些认同,这小四的脾气说不定真是孤宠出来的,但现在还真不能由着他那么胡闹!胤礽正了正身子,发誓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弟弟,不能心软。 胤禛走进殿内,就看到胤礽挺直身板,微微一愣,便急忙见礼。 胤礽瞪着胤禛,胤禛莫名其妙,胤礽挫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今天正红旗的诸位大臣跟皇父讲了些很有趣的事情,孤和皇父听着都有些苦恼呢!” 胤禛一听这话,似有所悟,但却固执地看着胤礽。胤礽看他那倔强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跟他绕弯子,极具训斥道“你那样跟八旗子弟说话,有想过后果吗?” 胤禛望了胤礽一眼,便整理起自己的袖口,摆出一副有什么你就说的样子。胤礽看着他那样子,火气更胜,“你倒是说话啊!现在怎么不说了?在校场上不是很能吗?” “二哥,觉得我说错了些什么?” “你……” “二哥,爷都给他拱礼了,感谢他们为大清不惜性命了,他们还想怎么样?”胤禛倨傲道。 “人家还没死呢!” “哼,以他们那样,离死也不远吧!” “你……” “爷有说错吗?他们怕苦怕累,就是不怕死,所以爷谢谢他们!”说着胤禛还拱拱手,胤礽看他那样子,一时无语,想想胤禛还真没说错。等等,他怎么又被这小子绕进去了。 “人家现在都没死呢,你怎么能这么咒人家!” “等他们死了就晚了。”胤禛据理力争,“他们倒是死得壮烈,为大清献了身,那是忠臣,我们得感激啊,人家家属朝堂得抚恤,谁让人家是忠臣烈士呢!他们是将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在朝堂需要他们的时候奔赴战场,以身捍卫,谁不赞一声好男儿,但事实上呢,平时操练玩忽大意,视同儿戏。朝堂的确需要他们,但不是真的需要他们舍身,需要的是他们的勇敢强悍,要的是他们能打赢战争的能力。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正因为此,才需要苦练的不是吗?平时的严厉的苦练才能在战场上减少伤亡,不是吗?” 胤礽看着眼前字字珠玑的胤禛,有些恍惚,这就是他曾经抱在怀里的弟弟。如今的他目光清澈而坚定,抿着嘴显得有些倔强。他的弟弟长大了吗?不,面前清瘦的少年似乎还能看到小时候的古灵精怪,明明想要教训他,但却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有道理。胤礽是欣慰而骄傲的,他的弟弟长大了,退却了小时候的稚嫩灵怪,如今的他睿智通透。但不变的是他依然体贴如昔。小时候的他,能为不辜负别人的心意,而吃下那些难吃的东西。而现在为了那些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士,而恶语相向,何尝不是一种关怀呢?这孩子,他该拿他怎么办呢? “二哥,你怎么了?”胤禛担忧地看着胤礽,刚刚他能看出,胤礽的眼神很是伤感,而那样的眼神他曾见过,是什么时候呢?胤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胤礽回神,就见到胤禛一脸的苦恼担忧,微微一笑,有些感叹道:“小四还是一样的体贴!” 胤禛有些震惊和迷糊,胤礽什么意思?胤礽看着胤禛一脸地茫然,觉得有意思又加了句“就是嘴巴太坏了!” “切,二哥,你有资格说我吗?” “你……”胤礽指着胤禛一阵气闷,这样牙尖嘴利,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胤礽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啊!这性子还是要改改,不然以后有你苦头吃!” “是是是,二哥放心,弟弟我回去一定悬梁刺股,下定决心改掉这性子,不负你一番苦心!” “你啊!”胤礽伸手就往胤禛脑袋上敲,看着胤禛消瘦的脸,语重心长道“你说的这些,我会跟皇父商量的。这些日子,你又瘦了点,可是累得很?自己多注意点身体。” “二哥,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放心吧,爷能照顾好自己,你以为谁能欺负到你弟弟身上!” “这倒是!”胤礽若有所思摸着下巴,感慨道“我们四阿哥不去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里屋,墨泠正从小太监嘴里知道四阿哥在此的消息,想着胤禛刚从宫外回来,便急忙让人备膳,别让两位爷饿着。 胤禛用完晚膳后便回自己住所,而胤礽则写了份奏折交到康熙的桌上。 隔天,康熙看到胤礽的奏折,嘴角一弯。心中也颇为感慨,他的四子自小就总是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从小就是一个讨喜的孩子。如今除了嘴巴毒了点,做事还是很有条理,难得的是还认真务实。对这孩子,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呢?康熙默默地反省着,随手看到正红旗呈上的奏折,满洲正红旗都统纪尔塔布卒了,那这都统的位置?那个孩子不是前一阵子在看人员履历表吗?是不是该看看那孩子的本事?康熙如此想着,写下密奏交给梁九功,让他今日等四阿哥回宫前去传谕。 两日后,康熙桌上多了份四阿哥呈上来的奏折。康熙打开来看,会心一笑,这孩子是个认真妥当的。 康熙看着胤禛列出的那些人员,每人后面都介绍了此人的主要经历和性情,倒是方便他对正红旗的人员调动。 接下来的日子,正红旗便迎来了一系列的调动。首先是正红旗蒙古都统护巴调为本旗满洲都统。然后正红旗护军参领钮牛升为本旗蒙古副都统,正红旗满洲副都统齐世升为本旗蒙古都统。正红旗蒙古副都统觉罗安图调为本旗满洲副都统。正红旗骁骑参领扎喇克图升为本旗蒙古副都统。 正红旗衙门众人都因为这一系列的调动,不敢再小觑那位看看资料逛逛校场的皇子了。谁能说这一系列的调动中没有这位皇四子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实录》康熙三十四年 正月丁亥。调正红旗蒙古都统护巴、为本旗满洲都统 二月 庚子。升正红旗护军参领钮牛、为本旗蒙古副都统。 辛丑。升正红旗满洲副都统齐世、为本旗蒙古都统。 戊申。调正红旗蒙古副都统觉罗安图、为本旗满洲副都统。升正红旗骁骑参领扎喇克图、为本旗蒙古副都统 这一章我写得很费劲,但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出四爷的神韵,毕竟四爷那说话技术实在是太高杆了。明天是元宵节,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51章 战前——碰 康熙三十四年是忙碌的,皇子们周旋于各旗的事务,皇宫中康熙看着从蒙古来的一道道奏折。 “啪,”南书房中,康熙看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奏折,心中的怒气却没有一点平息。准噶尔,噶尔丹,他真当大清是摆设不成, 胤礽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捡起奏折,拿起来扫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你怎么看,”康熙看着胤礽将奏折放回桌上,声音有些严厉地问道。 “借用大哥一句话,咱大清不惧一战!”胤礽看着康熙,想了想回答道。 “呵!这的确像胤禔的性格。”想起胤禔说这话样子,康熙脸色稍缓,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胤礽,又问着“那你呢?” “儿臣以为准噶尔也是时候换人了。” 康熙听着胤礽的话,嘴角微弯,又问道“哦?现在?” 胤礽看着康熙,面露难色,开口道:“怕是没那么快,而且这一战是关键。如无意外,明年准噶尔可易主。”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跟他想的一样。这孩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胤礽注意着康熙的神色,松了口气,嘀咕了句,“皇父,您老不会早料到了,所以将弟弟们扔进八旗历练吧!” “你说呢?” “儿臣不敢妄猜圣意。” “你啊!这都跟谁学的?”康熙有些好笑道。 “皇父,您说呢?” “他们最近怎么样?” “皇父会不知道?” “胤礽!”康熙看着眼前有些戏谑的儿子,生气地吼道,一会又正了正脸上,提醒胤礽“看看地方!” 康熙见胤礽敛神站在一旁,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有些无奈道“你啊!怎么也染上了老四那毛病?难道不知道朕现在想起他就头疼!” “皇父,小四告知儿臣,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吃亏。” “朕看不是他告诉你,是你自己经验总结吧!”康熙戏谑道。 “皇父英明!”胤礽也不矫情,果断承认。 康熙嘴角抽抽,这些孩子真是……“胤礽,这次出巡塞外,你就不用去了。” “儿臣遵旨。”胤礽听着康熙的话,嘴角也抽蓄了一下,心想,皇父这是吓唬谁呢?当自个会不理解他用意不成,便又问道“不知这次哪几位兄弟伴驾?” “你很在意?” “没有,儿臣只是随便问问。”胤礽低下头,有些无语地答道。哎,皇父还说这种说话让他头疼,殊不知这压根就是他特色,小四就是学的皇父。自个那乖巧的弟弟啊,都怪皇父。 “胤礽,墨泠那丫头不错。” “额?”胤礽还在怨念着,冷不丁地听到康熙说了这么一句,吓了一跳,突然想起什么,便附合道“她很好,如果皇父决定了,儿臣没意见。” “好!朕稍后会下旨的。”康熙看了看胤礽,又说道“朕去塞外后,京城交给你了,至于后宫的事,就交给墨泠丫头吧,反正现在她也顺手。你佟母妃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让墨泠没事多陪陪她。对了,你跟老四也说说,让他福晋没事多陪陪你佟母妃,毕竟墨泠丫头也忙。” “儿臣知道。”胤礽点头应道,又想起那道奏折,便问道“那盛京的兵马?” “对了,你不说,朕差点忘了。噶尔丹竟然送了礼给朕,朕当然得回礼!你去跟你那几位弟弟说,让他们交份功课给朕,至于内容,你心里有数!至于其他事,朕会安排的。你这些日子也把弦给朕绷紧了!” “儿臣明白!” 六月里,康熙圣旨下达,册立石氏为太子胤礽妃,祭告太庙。同时,八旗内部又迎来了一次调整。朝堂诸臣都绷紧了弦,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朝廷对漠西又要有动静了。理藩院和兵部的大臣这些日子都行色匆匆,各旗营也都有动作,就是吏部也成了陀螺。 就这样,八月里,康熙帝巡幸塞外。此次,太子留京处理朝堂事务。而年长的皇子们都陪驾巡幸塞外,连十三岁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也被康熙帝带去了,此次巡幸的目的似乎已经明了,再则京城预备兵、盛京预备兵、宁古塔预备兵的调动。再不懂圣意的人也猜出些什么了。 八月里,京城通往塞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眨眼间,两匹快马便停在了康熙的銮仪前方,来人下马,打了个千。銮仪卫众人送了口气,将兵器入鞘。心中无限哀怨,这才几天啊,每天都要受这四五趟的惊吓。 胤禛看着远处的情况,想到这几日不断从京城和蒙古送来的奏报,再看看周边的兄弟们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有那么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胤礽的话,在京城帮他呢。每天看着周围的人草木皆兵,说紧张吧,他还真不紧张。但说不紧张吧,哎,周围的人天天一惊一乍的,他不紧张也紧张了。这就是所谓的条件反射?胤禛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老四,发什么愣呢?皇父让我们过去商量事情呢。”胤禔看着胤禛还骑在马上愣神,走过去提醒道。 胤禛这才注意诸位兄弟都已经下马,都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他急忙下马,走到胤禔身边,其他几人也走了过去。胤禔本想数落胤禛两句的,但看到几位弟弟都在,便住了嘴,往前走去。胤禛看胤禔那样子自然猜到他想法,轻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众人走进康熙的御辇,只见御辇中康熙办公的案上堆着满满的奏折,康熙正一手拿着一奏折,一手轻轻敲着桌案。看到儿子们都来了,便将奏折递过去,示意他们传阅。 “皇父,这噶尔丹也忒无耻了吧!”康熙瞪了胤禔一眼,心里摇摇头,这孩子,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吧! 其他几人看着奏折,颇为赞同大哥的说法,但也只敢暗自点头,对上康熙有些黑的脸色,愣是低着头不说话。 “你们几个呢?怎么看?”几个儿子都低着头,难道就当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成,康熙有些恼火地问道。 “皇父,儿臣请求前往归化!”胤禔率先请愿。 “儿臣愿与大哥同去!”胤祺胤祐也附合道。 “老三老四,你们怎么说?”康熙敲打着桌子,注视着未开口的胤祉胤禛。 “儿臣愿为使臣!”胤祉开口。 “去哪?准噶尔?”康熙看着胤祉,眼神有些凌厉,口气却未变。见胤祉点头,康熙训斥道“胡闹!胤禛,你怎么说?” “儿臣也愿为使臣!”胤禛似乎感觉不到康熙的怒火,附合着胤祉的话。 “哦?你要去哪?” “儿臣没有大哥的勇猛,不敢自请前往归化。儿臣也没有三哥的智谋,无法与噶尔丹斗智。儿臣愿往科尔沁!请科尔沁助我们一臂之力!”胤禛平和地说道。 康熙撇了胤禛一眼,心里诽谤着,“喝!果然是只小狐狸,胤禔胤祉被你哄得高高兴兴,却不知道你想去的才是最容易遇上噶尔丹的。当朕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这么公然给朕下套?” “说得不错!”康熙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朕该同意老大老三的请求了?” “儿臣不敢妄猜圣意。”康熙听了胤禛的话,嘴角抽了抽,这孩子又来了。康熙看着跪在一旁的胤禔,突然觉得这儿子可爱多了,虽直白了些,但好歹不会噎着自己。 康熙深深地望了望跪在自个面前的一群儿子,拿起那折放回桌上的奏折,手指在上面敲击了一会,放下奏折,严肃道“都起来吧!”一边说着,康熙也站了起来,来到几人面前,看着胤禔道“老大,你现在不适合去归化城。那边朕已经有安排了。你不要去想了!这两日,科尔沁、喀尔喀、喀喇沁、翁牛特、土默特、巴林等诸部落都会来人,你替朕去接待他们,如果出了差子,朕为你是问!至于你需要什么人,直说,朕照准!老五老七也去帮忙!”胤禔一听,刚想反驳,但听出康熙的坚决,也不敢多言,只能点头。胤祺胤祐在一旁点头称是。 康熙也不管胤禔等人的反应,望向胤祉“老三,巴林上奏说这次荣宪公主不会过来,你就为朕去看看她吧!你们姐弟也好久没见了,毕竟是一母同胞,多叙叙旧!朕会派人护送你过去的。”胤祉皱眉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回了句“儿臣定不负皇父所望!” 康熙对着胤祉慈爱地点点头,又转向胤禛“老四,你既然提到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律给朕上奏了,这段时间他也无暇过来,你就替朕跑一趟,看看他!老八也去。至于其他同行者,朕这两日会安排好。你们和胤祉一起上路。” “儿臣领旨!”胤禛胤禩齐声道。 康熙嘱咐完,胤禔等人便退了出去。康熙看着几个儿子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儿子们都长大了,想到紫禁城那几个小的,又有些安慰,这几个大的不省事,朕还有乖巧的小儿子,这么想着便让梁九功将九阿哥十阿哥接过来。 过了两日,蒙古诸部落陆续来人,胤禔胤祺胤祐忙得见不到人。胤祉胤禛胤禩也准备启程前往巴林和科尔沁。三人在驻扎的大营外,相互道了个别,便各自带人驱马离开了。此时,胤禔从大帐外走出,望向远方,神情专注。 “你们都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 “皇父!”胤禔回神,看到身后的康熙,在大漠的朝阳之下,胤禔注意到了康熙披着的大氅上染着一层黄沙。在胤禔晃神的时候,康熙已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拍了拍胤禔的大氅,口中却有些严肃道“快回去吧,别让那些个亲贵们等久了。”说完转身离开。 “皇父!儿臣知道您的意思,儿臣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些天,胤禔周旋于蒙古亲贵之间,自然明白了皇父的意思。想到前往巴林和科尔沁的弟弟们,也知晓他们身上也背负使命。只是他们身边可有为他们细心弹掉黄沙的人? “小四,大哥等你回来!”望向远方,胤禔轻叹一声,转身去应酬蒙古的亲贵去了。 此时的胤禛正带着胤禩和一干人员急速前行。胤禩骑马跟在胤禛身边,注意到理藩院的尚书班迪和一干人员已有些落于队伍,胤禩皱了皱眉,开口喊胤禛,有些担忧道“四哥,尚书大人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赶路的。” 胤禩的声音不小,胤禛听后,慢慢放慢马的速度,转头看向后方。发现理藩院众人的确落于队伍,微微皱了皱眉。但想到皇父嘱咐的事情,吩咐前方的侍卫,将最好的马换给理藩院众人,分了一部分侍卫去理藩院众人那里。一切就绪后便鼓励大家加速前进,争取在入夜前赶到科尔沁! 胤禩看着胤禛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但完全没有放慢行程的打算,有些不解。而胤禛也没空跟他解释,便急冲冲地赶路。 一路急行,终于在亥时前赶到了科尔沁驻地。土谢图亲王接到奏报,皇四子皇八子及理藩院尚书班迪到访,微微愣了愣。他是知道此次他无法觐见大清皇帝,大清皇帝一定会派使臣前来,却不曾想到是他的皇四子皇八子。这两个要是在他这出了什么事,那么他的好日子怕是也到头了。想到此处,沙律一阵冷汗,急忙招来护卫队,嘱咐加强警戒。又急忙换衣,请那几位祖宗来见。双方寒暄几句,沙律注意到几人难掩的疲惫,不敢多说什么,急忙安排几人去休息。至于商讨事情,则是来日方长。 翌日,胤禛胤禩和理藩院的一干人员正式与土谢图亲王沙律会晤。沙律一边听着自家大臣与大清使臣你来我往,一边打量着大清的皇子,眼前这两人完全还只能称之少年,但他们目光灼灼,偶尔微微皱眉,却仍是稳如泰山的样子。想到自己的那群儿子,沙律郁卒了。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这大清的皇帝还真会生儿子啊! 胤禛对沙律的想法并无太多关注,此时他听着理藩院众人与科尔沁的大臣的群枪舌剑,悠然地喝着茶。他是皇子,很多事情他无法直接开口。只有当尚书询问的时候才回一两句。但只这一两句,也让众人不敢小觑了这位皇子。想要占大清的便宜,真不是容易的事。 连着两日的交锋,众人已几乎达成一致。而此时准噶尔噶尔丹的使臣梅寨桑布拉特和卓也来到科尔沁。理藩院的人一见此人,都面露恨色。使臣马迪被害,与马迪共事多年的理藩院众人岂能无恨。只双方都自持身份,未伤大雅。至于那些言语之争,胤禛和土谢图亲王也就一笑置之。 科尔沁的态度从来都不需要怀疑,但地缘因素决定了他与准噶尔的渊源。对于准噶尔使臣的到来谁也不会意外。而梅寨桑布拉特和卓自到来,也不断地试探着土谢图亲王沙律和大清使臣的状况。两日中,梅寨桑布拉特和卓出使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但实质性的消息却一点没有打探出来,对此他还是很沮丧的。但如今他已没有留下的借口,他与沙律告辞,便离开了。而胤禛等着准噶尔使臣离开后,便去见了土谢图亲王沙律,说明了康熙的密谕,说完也告辞了。沙律看着先后离开的两拨人,对于这位皇四子的处事充满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宣告大清皇帝的密谕呢?为什么要逗留这么长时间呢?想起皇四子是跟在梅寨桑布拉特和卓后面离开的,沙律一阵胆寒,赶紧召集人马追了出去。 而此刻,胤禛正骑着马,注视着远方,四周的侍卫形成圆阵,将胤禛胤禩紧紧地围着中间。 远处,噶尔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队伍。梅寨桑布拉特和卓看着噶尔丹一脸玩味的表情,心中一凛,劝谏道“大汗,这……” “你不用说什么。本汗心中有数,只是没想到康熙的儿子倒是有点意思。”噶尔丹瞥了一眼梅寨桑布拉特和卓,又继续注意着胤禛,却见胤禛微微一笑,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招呼着队伍离开。那少年的镇定自若,周围人的惊异和慌乱让噶尔丹弯了嘴角。 “大汗,我们要不要追上去?”噶尔丹的侍卫长注视着前方队伍,询问道。 “不必!”噶尔丹将马掉头,示意队伍离开。 “大汗,这是什么意思?”侍卫长困惑地问着。 “谁知道呢?” 梅寨桑布拉特和卓亦有不解。 准噶尔这边疑云重重,大清那边却是松了口气。望着胤禛平静的脸,胤禩心有余悸道“四哥,刚刚好险啊!” 胤禛望了胤禩一眼,看着周围的人颇为赞同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噶尔丹不会攻击的。” “四阿哥!”尚书班迪声音稍显严厉“四阿哥,老臣们死不足惜,但如果您和八阿哥有什么事,老臣们如何向皇上交代!如此危险的事,以后莫做了。若老臣早知道你是去见那噶尔丹,老臣就算拼了命也会拦着的!” “四哥,尚书大人说的对。你也太冲动了。如果有什么,那可怎么得了。”胤禩一脸担忧。 “这不没事吗?”胤禛听着两人的劝导有些无奈,轻叹道“我只是想给英雄一个应得的礼遇。” “四哥,你刚刚说什么?”若有若无的叹息,让胤禩一脸疑惑。 “没什么,我们赶路吧!”胤禛也不管胤禩,示意队伍。 “什么人?”阵阵的马蹄声,侍卫们迅速围着胤禛胤禩,拔剑呵斥道。 “四阿哥八阿哥尚书大人,你们没事吧?”侍卫一见是土谢图亲王,松了口气,收起兵器。 “无事!亲王怎么赶过来了?”胤禛对着沙律拱了拱手,客气道。 “无事就好!”沙律看着毫无损伤的众人,也是松了口气。听到胤禛的询问,想到自己的猜测,微微有些不自在,有些尴尬道“外臣来送送四阿哥和八阿哥。” “亲王客气了!”胤禛客气地回复,对着沙律又拱了拱手道“亲王,到此便可!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沙律也拱了拱手,示意胤禛自便。 胤禛驱马前行,周围的人也都跟随其后,只留下尘土飞扬,让人知晓刚刚有人路过。沙律看着胤禛等人的背影,微微一笑,便驱马回驻地了。 夜晚,康熙得知胤祉胤禛胤禩都已回来,体谅他们多日劳累,让他们先休息,翌日禀告。 第二日,康熙得知胤禛胤禩此行的情况,狠狠地瞪了胤禛一眼。胤禔胤祉等人看着胤禛也是暗含责怪。胤禛对此无奈之极。此次蒙古之行也算圆满,没两日,众人便打道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在考虑征噶尔丹之战的时候,就深深觉得我实在不会写战争戏。这前奏也只能写成这样了。至于真正的二征,八成也写不出铁血大气。对此我是实在无奈啊! 五月份要考试,更新一章。愿四爷保佑我过关! 本文涉及的史料:出自《康熙实录》 噶尔丹遣使梅寨桑布拉特和卓等、上疏曰、使臣马迪被害之故、前经屡次覆奏、无可另行陈奏之处。至于会盟、难自定夺。奏闻皇帝。若遣丹济拉、丹津俄木布往觐、固所愿也。但正在贫乏、难以遣行。至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土谢图汗、七旗喀尔喀之事、前经奏请、乞准行。前内大臣吴丹存日、曾与济隆胡土克图议定、乞如议行。行商回子使人、向常来往请安。是以使往贸易。又*喇嘛之事、渐次兴隆。使四十九旗蒙古、四厄鲁特、各在其地同享安乐、乞照前行。奏入。命议政大臣议议曰、据噶尔丹使人梅寨桑等言、噶尔丹今岁未尝耕种。马匹烙印、收集猎户、游牧塔米儿之地。意欲掠取根敦戴青、顺克鲁伦下流。侵车臣汗、科尔沁之西。此言虽不足深信。亦不可竟以为虚。应檄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加意哨探。归化城将军费扬古处、前已有侍郎满丕前往。应令相机行事。目下遣尚书班迪、探听声息。俟到后、令根敦戴青等、入内游牧。使其远设汛哨、探信奏报。噶尔丹使人梅寨桑、应仍遣归。不必降敕。将原疏发回。奏上。得旨、著仍撰敕、交来使赍回。敕曰、今春谕尔敕书、实为明显。兹览尔奏、仍以不晓文义、巧为饰说。是尔故违朕旨也。且尔历来陈奏、皆云行*喇嘛之教。今春遣尔使归后、*喇嘛、及第巴、有疏以宽尔罪仍留汗号为请。且云遵谕和之旨、特遣赖楞堪卜达尔汉温卜、前赴尔处等语。今尔来使梅寨桑等、言尔游牧于塔米儿之地、东向以行。尔之所为、必欲异于*喇嘛、第巴之言者是为遵其教乎。是为不遵乎。以此观之、尔口虽云不悖*喇嘛之教、而竟不遵行明矣。今尔既东向前来、应仍会阅、庶于事有定不然。纵复遣官布告、终属无成。其奏请会阅、可令丹济拉、丹津俄木布、二人赍来倘执故见、不遵朕言、嗣后永勿上疏通使。 八月 壬辰。上巡幸塞外。命皇长子允禔、皇三子允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允祺、皇七子允祐、皇八子允禩、皇九子允禟、皇十子允<礻我>、随驾。是日启行。驻跸三家店。 戊戌。科尔沁、喀尔喀、喀喇沁、翁牛特、土默特、巴林、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来朝。 丙午。上驻跸克勒和洛。 ○先是京城豫备大兵、派为三队第一队、都统公宗室苏努都统李正宗、诺穆图、前锋统领硕鼐、护军统领苏曷、副都统张所知、孙徵灏、扎喇克图、那秦喻维邦、宗室巴赛、张朝午前锋及八旗满洲汉军炮鸟枪俱往每佐领下护军一名上三旗包衣护军六十名。第二队都统阿席坦、噶尔玛、副都统莫尔浑、硕岱护军各二名。第三队、都统护巴、伊勒慎副都统秦布、龙西库护军各二名。至是上谕内大臣明珠等曰、闻噶尔丹有顺克鲁伦而来之信。京城豫备兵三队应令作速启行。第一队于是月二十四日启行。所派诸王及两班侍卫与俱。二三队行期、各间一日。盛京豫备兵二千、宁古塔豫备兵一千、著克期会于乌尔会之地。再檄黑龙江将军萨布素令遣人远探倘噶尔丹侵犯车臣汗地方听酌量行事。设有前来声息、即踵尾以进。有用乌喇兵处、可率之去。不用、仍令往会盛京兵。盛京乌喇二处、命副都统齐兰布往谕之。科尔沁兵、分二千名、来会于乌尔会之地。土默特贝勒厄尔德木图、令速回将其所属、并贝子喇思查普旗兵酌派、亦往与盛京兵会遣理藩院官一员、赴敖汉奈曼、亦将兵酌派、带至巴林台吉阿喇卜坦处。京师兵勿裹粮支领坡赖村米。此处大臣侍卫官员等、所有骆驼、令往运坡赖村米、给放在此兵卒。前锋参领夸色著署左翼前锋统领。其前锋参领可于新满洲内选员署之古北口总兵官何应元石匣副将马进良于两处官员内将人材壮健有马匹者选二十员各携军器鸟枪以来速檄知之 己酉。上驻跸克勒乌里雅苏台。 ○先是、上密谕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津曰、噶尔丹为人极其狡猾。朕欲发大兵往征、恐彼闻风远遁。及至彻兵、彼又复来、扰尔蒙古。今必立克图获噶尔丹遗尔书内、既有乞尔遣人于彼之语。尔可藉此遣人、语噶尔丹云、我科尔沁十旗、俱已附尔矣尔可前来、我等当从此地接应。以此说之、诱至近地。于时朕亲统大军、风驰电击。彼不及远遁、断可灭矣。尔可仍遣前所差鄂齐尔再往诱噶尔丹至近地。至是沙津来朝、上遣侍郎西拉。与沙津同往。密授鄂齐尔说噶尔丹之计。视其起行即以遣鄂齐尔之故、密谕达尔汉亲王班第、及诸台吉 庚戌。理藩院尚书班迪奏报、遣往西卜退哈滩巴图尔等处送文兵丁孟索和等、报称我等回至巴尔奉罕地方、远望厄鲁特兵、沿克鲁伦河屯劄、踪迹甚众。西卜退哈滩巴图尔、纳木扎尔陀音等、已往阴山之北。噶尔丹兵两支、随后往追之。谨奏闻。上谕议政大臣曰、前备兵曾经减退。仍宜备兵一队、于前减护军三名、亲随护军一名。再增每佐领下、护军各一名、鸟枪骁骑一千二百名、鸟枪护军四百名。按鸟枪骁骑之数、派夸兰大及章京统之。其增发之护军、派实授参领统之。诸王可于后队兵内豫备。八旗察哈尔地方、有马二千余匹、调取交部、分给八旗、以充拴养马额。都统护巴、伊勒慎、诺穆图、护军统领苏曷、副都统龙西库、张所知、亦著于后队兵豫备。其增发之大臣、俟朕进京另奏。 上述都是史料,仔细看史料会发现我这章的内容多是移花接木出来。真正战争前夕的事情,怕是用不着皇子们出马吧。但小说吗,着重的还是情节,如果没主角什么事,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放这些史料还是想说一声,小说和历史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对于小说的内容,大家不要太过较真,也勿将其当做真正的历史。 第52章 战前——别 康熙三十四年九月初亥时,毓庆宫中胤礽放下手中的谕旨,身子一瞬间倒在椅子上。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 “太好了,”激动过后,胤礽收敛情绪,继续批阅奏报。脑中却隐隐察觉有些不对。那孩子不会是故意的吧,胤礽越想越觉得可能,一股子愤怒油然而生。 第二天胤礽再次收到塞外来的消息,狠狠地发泄了一番。他就知道,他的好四弟胤禛是故意的,故意往科尔沁跑,故意去见噶尔丹的。胤禛,你怎么敢,怎么敢,胤礽咬牙切齿,他一定要让胤禛知道教训,一定!胤礽不断在心中默念。 太子殿下情绪不好,毓庆宫众人是深有体会。太子妃墨泠当然也听说了,了解大概后,更是感兴趣得很,只想挖到更多的内情。 当晚,胤礽忙完公事,刚回毓庆宫,就看到等候着他的太子妃身边大宫女云珠。对于太子妃相邀,胤礽并不意外,他的太子妃一向得体。 胤礽一进寝室,却发现他的太子妃正坐在桌边,而桌上放着几样小菜和一壶酒。胤礽有些疑惑的望着墨泠。 墨泠微微一笑,对着胤礽请了一个福礼,温柔地说道“爷,奴婢听说这几天您忙得很,都不曾好好用膳,今日特地做了些您平时爱吃的,还请赏脸。” 胤礽见状也回以笑容,虚扶了一下墨泠,便坐下给自己斟了杯酒。墨泠见此也放心了,开始细心地伺候着胤礽用食。 两人一个殷勤地布菜斟酒,一个低头就餐,偶尔相视一笑一饮而尽,倒也和谐得很。墨泠见胤礽用得差不多,也开始她的套话计划,小心试探道“奴婢听说皇父即将回宫,可是实情?” 胤礽知道墨泠需要为康熙他们回宫做准备,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郑重嘱咐道“皇父回宫事宜就劳烦你了,最近我事情太多了。” “奴婢知道,爷放心吧!”墨泠注意到胤礽的疲惫,有些心疼,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又不愿意放弃,继续道“奴婢听说此次塞外之行,几位阿哥都有不错的表现。” “你也听说了?”胤礽饮了一杯酒,有些讥讽道“长大了,翅膀硬了,都学会了孤军深入了。” “爷,不好吗?这正说明几位阿哥是大清的栋梁之才啊!” “栋梁?是啊!咱大清之幸啊!”胤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在所有人眼里,他的弟弟们聪颖而勇敢,敢于深入蒙古,与噶尔丹狭路相逢。可是他情愿他的小四没有那份心智,那样他就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了。大清之幸说的冠冕堂皇,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谁能赔他弟弟,还他一个小四?胤礽有些微醺,不知觉地将藏在内心的想法托出。 喃喃的细语飘进墨泠的心里,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骄傲而睿智的太子殿下。落寞脆弱的他现在只是一个不愿意失去弟弟的哥哥。此时的墨泠没有挖掘到jq的狂喜,只感到了一丝苦涩,而她并不知这是为谁?为她自己?为眼前的男人?还是为这捉摸不透的命运。 胤礽醉眼朦胧,看着眼前的人影,询问着“你说他是为了什么啊!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他还是大清最尊贵的皇子,是孤最爱重的弟弟啊!” 墨泠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四阿哥为什么?为了权力?为了能让自己走上权力的顶峰?想起网络上那些对雍正的评价,这些词就涌入墨泠的脑中,但想到那双深邃而清冽的眼睛,墨泠却下意识否认这种想法。她虽然没有跟四阿哥深入接触过,但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她对于胤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她曾怀疑过这里的胤禛和她一样是飞外来客,但几次的探究,让她明白,事实并非如此。但这里的胤禛也的确有古怪,她曾猜测过说不定这里的胤禛是重生。虽然没有证实,但她就是有这种直觉。而如今面对胤礽的疑问,她的直觉是“正因为他是大清的皇子,是您太子殿下最疼爱的弟弟,所以他才更想做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无愧于您的疼爱啊!” “是吗?”墨泠声音虽轻,但胤礽还是听到了,而且还认真的琢磨着墨泠话语的正确性。胤礽歪着脑袋,一脸的迷茫,墨泠看着手都痒了,但还有一丝理性知道这里是大清的毓庆宫中。所以继续轻声哄着胤礽“是啊,爷不是说过吗?四阿哥最是体贴不过了。” “体贴?如果他真的体贴,他就该知道我疼着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值不值,孤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孤乐意疼着他,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冒险!”胤礽不满地嚷道。 墨泠看着一脸醉态的胤礽很是后悔,她没事八卦的什么劲啊,这后果可真是……墨泠叹息,继续哄道“爷,那如果您是四阿哥,您会如何做?” “孤?”胤礽迷糊,似乎想到什么,开心道“孤从小拉弓射箭,皇父都说孤能成为满洲的巴图鲁,是孤的话,孤就一箭射死噶尔丹,看他还嚣张。” 墨泠失笑,轻轻摇摇头,她就知道。她虽然不能解释胤禛的做法,但她相信胤礽却能理解。是谁曾说过,古今中外,男孩的游戏都跟战争有关,而女孩的游戏则都偏向家庭。仔细想想是有道理的。墨泠扶着胤礽去床上休息,嘴里还继续诱导着“说不定四阿哥就是爷这种想法,所以才这么做的呢?” “有可能,孤的小四一向跟孤的见解最一致了!”胤礽一脸的骄傲。墨泠顿时无语了,都分不清这位爷到底是真醉还是装傻了。等墨泠回神,胤礽已经一脸香甜。墨泠知道从胤礽得知胤禛去了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律的营帐就一直坐立不安,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得知胤禛平安,又开始生气,一直没好好休息。墨泠轻轻帮胤礽盖好被褥,熄灭烛火,让胤礽睡个好觉。同时也在心中祈祷,但愿胤礽还记得刚刚的话,不会太生胤禛的气,这样他自己也好过点。 一夜无梦,胤礽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晃神,脑中无意间闪过一些话语,再看看了房间中的摆设,胤礽有些尴尬了。昨晚似乎他有些失态了。 “爷醒了?”墨泠看着从醒来就有些呆愣的胤礽,小心地问道。胤礽点了点头,墨泠便帮着胤礽更衣。胤礽见墨泠一脸的坦然,也释然了,但还是很郑重地道了谢。倒是让墨泠有些意外。不过墨泠倒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地一笑。胤礽见此更自然了。 用完早膳,胤礽去忙公务了。墨泠望着胤礽的背影离得越来越远,微微一笑。他们是不一样世界的人,但他们相遇了,有人说这叫缘分,但墨泠却想说,这是人生的一次历练。或许有人会说她消极,不懂得争取,但她却想说,努力争取是一种勇气,懂得放下却是智慧。她不一定多有智慧,但好歹她有自知之明。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身处的环境,但她却不愿意迷失自己。争取一些妄想的东西最终不过是让人慢慢变得不像自己,或许有人认为这是成熟,但她却嗤之以鼻。毕竟生活还是简单快乐的好。所以现在这样就好。 那晚的事,墨泠不敢说胤礽记得,但从第二天胤礽的反应,她还是觉得胤礽是有印象的。所以她也一直以为胤礽理解了胤禛呢。但随着康熙回宫,胤禛被胤礽叫到毓庆宫数落,胤礽砸了几个未来会成为古董的杯子,墨泠终于发现,即使理解了,胤礽却一点都不打算放弃教训胤禛的念头。可从结果来看,似乎胤礽完败哇。作为妻子,她似乎该帮忙哇! 这么想着,墨泠走进偏厅。看到地上杯子的尸体,墨泠一阵心疼,这在几百年后可是古董啊!太子爷,您怎能如此败家?墨泠本想横眉冷对胤礽的,但看到胤礽脸上的黑气,果断地谄笑道“爷,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算了,别提了!”胤礽有些无奈。 胤礽没有诉说的*,但墨泠有八卦的执念,墨泠关心道“奴婢听说四阿哥过来了。怎么样?他是不是受到惊吓了?爷可有好好安慰他?” “安慰他?应该他安慰孤!孤的心脏差点被他吓出来。他倒好,还振振有词。也不知道这伶牙俐齿跟谁学的,专门跟孤作对。” “爷,这可是您的不对了。四阿哥在塞外好歹受了惊吓,您不关心他?难道还数落他?” “他不该骂吗?战场是意气用事的地方吗?刀剑无眼,这次噶尔丹还顾念两国现况,没有怎么样。马上正式开战了,噶尔丹还有什么顾忌,小四这样,孤怎么放心他到战场上去。” 墨泠叹息,缓缓道“爷,说到底,您还是关心四阿哥。那就好好跟他说啊!用佟母妃话说,四阿哥吃软不吃硬。您硬来,最后吃亏的还不是您?” 一语中的!胤礽似乎看到了胤禛对着佟母妃的愧疚,似乎见到了胤禛面对老十三的无奈。再对比胤禛刚刚的理直气壮。哎,原来是这样的。 墨泠被胤礽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着实感到寒风阵阵,急忙谄笑。还没等墨泠说什么呢,胤礽就阴深深道“您倒是了解小四啊!” “哪有?”墨泠果断否认,急忙表白“奴婢只是听多了佟母妃的经验。” “那也不容易了。” “奴婢这是爱屋及乌嘛。”墨泠看着胤礽不善的表情,迅速反应。 一句爱屋及乌似乎取悦了胤礽,胤礽也不再说什么。 墨泠以为就那天的战况来看,胤礽至少还得阴沉个两三天,谁知某人第二天晚上回来就春风得意的样子。墨泠让人一打听,好嘛,她还真不知道太子爷还是位能屈能伸的主,第二天就将哀兵政策用上了,弄得胤禛连连道歉,差点立书保证。 日子一天天地过,胤礽似乎更忙碌了,前方归化等地与噶尔丹已经有过多次摩擦了,康熙正积极调兵备战。 十一月康熙南苑大阅,墨泠虽未亲眼目睹,但瞧着回宫后胤礽骄傲的眉眼,也窥知了一二。擂鼓助威,铠甲林立,刀剑相碰,气势如虹。一个穿铠甲的人拉弓射箭,另一个在远处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额……歪楼了。墨泠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却是一不小心想到了其他,当然墨泠也不犹豫,赶紧的留档纪念。 十二月,前方送来了几次小规模摩擦后的损失和伤亡人数。蒙古正红旗都统护巴也在其列,墨泠此则消息是因为,胤礽利用此事又对胤禛使了哀兵政策,愣是唬得胤禛保证在战场上好好照顾自己,保证自己不受伤。墨泠对此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四阿哥保证也没什么用吧!但想着胤禛和胤礽的互动,墨泠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在忙碌的调兵调粮过程中,大清迎来了康熙帝第三十五年的统治。皇帝亲征在即,新年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正月底,康熙帝以亲征噶尔丹谒暂安奉殿、孝陵。皇长子允禔、皇三子允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允祺皇七子允祐皇八子允禩随驾。而太子殿下胤礽则被他的皇父打发去向上帝祈谷,祭大社、大稷。没办法,康熙亲征,朝中自然都扔给了胤礽,所以这事还真归他管。 祭祀完,康熙订下大军出征时间在二月底。随着亲征时间的临近,康熙发布一道道谕旨,对亲征大军做出安排,而对于随行皇子的安置,则按照早先的构想,胤禔主管前锋营,胤祉主管镶红旗大营,胤禛主管正红旗大营,胤祺主管正黄旗大营,胤祐主管镶黄旗大营,胤禩随侍康熙身边。 二月下旬丙辰,康熙率文武大臣堂子行礼,行礼后,令旗官高喊“祭旗!”胤礽听后跪别康熙,轻声道“皇父,您多保重!”或许真的是血溶于水吧,在那么热闹的情况下,康熙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微微一笑,道“保成也多保重!”胤礽抬头,康熙已经走进御辇。千言万语尽在“保重”二字。胤礽目送大军缓缓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保重!平安回来!”胤礽心中默念,这是他唯一能对他的至亲们说的,也是此时他唯一的期盼。他是大清的皇太子,他不能软弱,也不该软弱。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要好好守着朝堂。他的父亲兄弟们会好好的回来的。虽然他这么坚信着,但不知为何,在某处却有些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照旧,这里放的是有关这一章涉及到的史实部分。都是出自《康熙实录》 康熙三十四年 十一月 丁丑。上诣皇太后宫、问安。上以大阅、幸南苑。 庚辰。谕内大臣等、用兵之道、以赏罚为要。今日大阅、朕将降敕、以昭示劝惩。敕曰、本朝用兵以来、所向无敌。野战则胜。攻城则克。惟有弓矢剑戟为用。自三逆叛后、南方皆水田。贼人虽用火器相持、而凡遇之敌、靡不摧败。朕以故洞悉、特立火器、制备枪炮、交发八旗。由是我朝之神威、益震于四域矣。今噶尔丹游魂、假息于喀尔喀左近、肆行窃掠。朕欲一举立殄。是以整理诸路粮饷器械、熟计而行。是师之举、与昔不同。兹尔将卒以下、厮役以上、各当勉力。如不遇敌、自不必言。倘遇敌奏凯而还、朕必大沛殊恩。阵亡者、除照常给赐身价外。护军、则荫一子为七品官食俸。骁骑、则荫一子为八品官食俸。如无子、则照本身钱粮给其孀妻终老。所借公库官银、另加宽恤。倘违军令、勿得仍望如前矜宥。必照太祖太宗世祖皇帝之律治罪。宣敕毕。于是列八旗官兵枪炮为三队。第一队、以汉军火器营鸟枪步军居中、炮位排列左右、满洲火器营鸟枪马军、列于炮位两头。第二队、以前锋兵居中、八旗护军、续列两头。第三队、排列八旗护军。两翼、则设立应援兵。上率皇太子、诸皇子、俱擐甲。前张黄盖。内大臣、近御侍卫、大学士、及兵部诸大臣、俱擐甲扈从。继以豹尾枪侍卫随行。枪后建两大纛。上三旗侍卫、俱擐甲整肃。上遍阅八旗兵阵、及火器营军容毕。中立于马军之前。鸣角三击鼓。步军举鹿角大炮。众兵齐进。鸣金而止。齐发枪炮一次。如此九进。至十次。连发大炮。火器营马步军、循环连发鸟枪毕、各开鹿角为门。后二队马兵、逐队出。列齐。鸣角。大呼而进复鸣角收军。立于本阵。结队徐旋。行伍甚整。其殿军拥后而立。时噶尔丹处降人阿穆呼朗等、见之惊骇战栗。上还至行宫前。率皇太子、诸皇子、擐甲骑射上骑射者再、步射者再、皆中的。射毕。赐官兵等宴。 十二月 丙午。予故议政大臣都统护巴、江宁将军苗齐纳、各祭葬如例。 壬子。原任郎中阿必达奏言、臣闻憨都叛去、即会同喀尔喀、王纳木扎尔、台吉丹津陶赖等、往追。时憨都属下台吉占巴喇、绰诺色楞等、始为憨都逼往随牧。至海鲁尔河、入据林中不随游牧。憨都率兵来击。占巴喇等逆战。奔还自诉贝子盆楚克亦率兵来会臣军、共追憨都。战于呼拉济地方憨都败走欲遣人追蹑台吉旺扎儿属下胡进不付驿马以致稽误。上谕理藩院曰占巴喇等力战来归。殊属可嘉。著赐与蟒服缎布以示奖励王纳木扎尔贝子盆楚克等追逐憨都、具见报效忠忱著将阵亡被伤姓名人数查明议叙。后有用兵之处免其徵调。胡进交该扎萨克鞭一百。嗣后凡有驰驿情事立行应付。勿得迟误。再檄知阿必达、当严查盗穷横行。仍不时哨探声息。 康熙三十五年 正月 辛未。祈谷于上帝遣皇太子允礽行礼。 乙酉。上以亲征噶尔丹、谒暂安奉殿、孝陵。命皇长子允禔、皇三子允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允祺皇七子允祐皇八子允禩随驾是日启行。驻跸夏店。 二月 戊子。祭大社、大稷遣皇太子允礽行礼。 辛卯。上回宫。诣皇太后宫、问安。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噶尔丹为人狡诈、未必不指西向东。我大兵若于三月初十日起行、则四月二十五间、方得至巴颜乌阑。今不便待狭西兵。中路行期宜改在三月初间西路费扬古兵行期亦改在二月望间。至于汛界地方侦探情形、事属紧要。宜增派官兵。著于出征之前锋内、选派四十名再将出。征上三旗侍卫、及王贝勒贝子公等情愿效力之护卫人员内、派三十名发往侍郎安布禄处驻扎。 壬辰。命中路大兵、于二月三十日自京师起程西路大兵、于二月十八日自归化城起程。 兵部理藩院奏中路设驿、自京城至独石口设四驿、有额定驿马、不必增加外每驿用笔帖式一员拨什库二名。自独石口外约设六十驿每驿马四十匹至中路大兵到汛界后、与西路联络处设十五驿。每驿马二十匹。如相隔遥远、驿或不足再酌量增设中路大兵正站腰站、俱两驿合设笔帖式一员、拨什库二名、扎萨克蒙古官一员、兵十名。其管理正站、应拨理藩院兵部官各二员、腰站各一员前去。得旨、此番出师诸物、朕皆全备并无待后赍送之物。飞驰之事亦少。著每驿设马二十匹。部院官、笔帖式、拨什库、调用将尽。今设此驿有情愿效力废员、每一驿可用两三人、坐塘效力并酌拨扎萨克。蒙古内台吉、章京兵丁、监视马匹。如驿马失盗被劫、即依律治罪。至草青后将蒙古之马著该管台吉各自本旗酌带赴驿、协助传报。以此传谕设驿地方众扎萨克。余如议行。 丙午。谕议政大臣、前命于成龙等、用内帑钱粮、督造中路运米车四千辆又两次增造一千五百辆。今朕营需用车辆、不必令地方官预备。即于增造车内、分拨二百辆供应。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军士接战当预编队伍。头队兵必多诸王可俱编入二队两胁之兵、亦应派定。所选取勇士、可编入头队。头队二队及左右两胁之兵为最要。军士不得以前进相争。尔等其集议之。寻议、头队军正中排设鹿角及绿旗兵次以左右翼汉军火炮鸟枪之兵继之。继此则派左右翼满洲火炮兵四百名。鸟枪护军、每佐领一名。护军一名亲随护军、鸟枪骁骑俱两佐领合一名勇士、及情愿效力者、俱派在头队其二队、每佐领护军一名亲随护军两佐领合一名。皇子及王贝子、公等俱定在二队其左右两胁每佐领护军一名。鸟枪护军、鸟枪骁骑、俱两佐领合一名。行李令在二队后、各随本旗参领、立于百步之末。再每佐领前锋一名。鸟枪护军、两佐领合一名。内府护军各执事人等、及部院大臣官员笔帖式、俱令在御前、以备调用察哈尔兵八百、扎什王兵五百、另作一队预备追击众扎萨克之兵一至、即令与察哈尔兵会合。其派领兵接战之大臣、伏候钦点。上从之。又谕、火器营军士既派在头队二队。其火器营大臣、即率之接战。至于都统、护军统领、副都统等、俱系特简大臣、人材伟岸、并无庸懦者。头队、二队、及两胁、可照各翼派定。昔太宗文皇帝时、公彭春之祖和硕图、于南苑交战、横冲而入、奋勇破贼。故封以公爵。今有能越众效力者、朕自不靳爵赏。若退缩不前者、治罪无赦。都统兼前锋统领硕鼐、著统前锋而行。提督张云翼、著与都统公鄂伦岱、一处效力。副都统吴达禅齐兰布令随驾行。穆森等随从皇子不必编入队伍。领侍卫内大臣、目下无庸派出。俟临期再行拨派于是头队、派都统苏努、杜思噶尔、石文英、护军统领鄂克济哈、苏丹、副都统崇古礼、胡什巴、阿尔纳、莫尔浑、扎喇克图。二队派都统齐世噶尔玛、副都统席柱噶尔璧、阿喀纳握赫。左胁、派都统阿席坦、副都统达礼善、那秦。右胁、派都统周卜世、副都统法喀。龙西库。 ○领侍卫内大臣等、遵谕议定中路兵营皇上驻跸处为一营八旗前锋军列作二营八旗护军及骁骑列作十六营八旗汉军火器营兵随炮兵炮手绵甲兵列作四营、部院大臣官员笔帖式等、列作一营。左翼察哈尔兵、列作二营宣化府及古北口绿旗兵、各为一营。至守护御营官兵、及执事人员、俱交领侍卫内大臣、护军统领、及内务府总管、约束督理得旨。镶黄旗大营内、著皇七子允祐、都统杜思噶尔、副都统达礼善、内大臣额驸尚之隆、督捕右理事官温达。镶黄旗小营内、著贝子苏尔发、副都统喀尔沁、席柱。正黄旗大营内、著皇五子允祺、都统侯巴浑德、副都统阿喀纳、学士嵩祝、内大臣布克陶。正黄旗小营内、著宗室公普奇、都统周卜世副都统莫尔浑。正白旗大营内、著信郡王鄂札、都统阿席坦、副都统阿尔纳侍读学士席尔登、正白旗小营内、著宗室公吞珠、都统石文英、副都统胡什巴。正红旗大营内、著皇四子胤禛公长泰都统齐世、副都统法喀 原任尚书顾八代侍读学士觉罗华显。正红旗小营内著宗室公齐克塔哈护军统领鄂克济哈副都都统扎喇克图。镶白旗大营内、著恪慎郡王岳希、都统噶尔玛、署护军统领桑遏、副都统那秦。镶白旗小营内、著贝子吴尔占、护军统领苏曷。镶红旗大营内、著皇三子允祉、公福善、副都统孙渣齐、侍郎席尔达、学士三宝。镶红旗小营内、著宗室公苏努、副都统握赫、正蓝旗大营内、著显亲王丹臻、副都统禅穆布、侍郎常绶。正蓝旗小营内、著闲散宗室哈尔萨、副都统崇古礼。镶蓝旗大营内、著康亲王杰书、原任内大臣阿密达、副都统宗室鄂飞。镶蓝旗小营内、著贝子鲁宾原任都统喀岱、副都统龙西库、率领。再八旗汉军火器营镶黄正白两旗合为一营著都统公鄂伦岱副都统公孙徵灏、正黄正红两旗合为一营、著都统王永誉、副都统张所知、镶白正蓝两旗合为一营。著都统李正宗副都统雷继尊、喻维邦、镶红旗蓝两旗合为一营、著都统。诺穆图、副都统宗室巴赛、费仰古、赵钺、张朝午、率领。其察哈尔兵、著贝勒多尔济渣卜、散秩大臣吴巴锡、统领。余如议行。 ○命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简亲王雅布从征于营后行。 癸丑。上以亲征噶尔丹遣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 甲寅。谕大学士等此次各部院衙门本章停其驰奏。凡事俱著皇太子听理若重大紧要事著诸大臣会同议定启奏皇太子。 ○谕大学士阿兰泰尚书马齐佛伦朕启行后尔等偕各部院大臣分为三班值宿禁诚内。 ○谕议政大臣等、朕亲统六师前进法律须极严明师行之日、军士俱先于郊次排列。俟朕启行后仍复入城逐旗按日而出、务必队伍严整。夸兰大参领等各率本营行装按队伍前进。不得分散错乱倘马惊人堕、致失马匹者、令该夸兰大章京及护军校等亲往寻获中路军虽行、尚俟西路消息。倘值天雨即令驻扎。其后队不必等候传示、亦行屯驻。再每营俱拨给医药。凡军士及仆从有患病者、该夸兰大、即发医调治。倘病不能前行者、报知该营皇子、王等、留住台上。将伊分内之米、一并留给。病痊、仍令前进。或有病故者、即留台上、俟旋师日带回。凡一应细事、该营之皇子、及诸王、大臣、夸兰大等、公同结案事关重大、再行请上□日。凡遇敌兵、令我军攻击。朕必详审可攻之处、始令前进。必不以军士躯命为尝试。如临阵遇敌、不能奋勇败贼、必治以罪前行之前锋、倘望见敌兵、必视有水草处驻扎、以俟后队军至可通行晓谕八旗。至于大将军伯费扬古处、亦应檄知、令其遍示。 ○谕大学士等中路军士甚众。后派之每佐领护军一名、无庸带往。取其肥健马匹、给发前去军士。此存留每佐领护军一名、仍令照常预备。俟有需用徵调、即速起行。再后队之章京护军校等、亦俱停行。著在京预备。 丙辰。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先是、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津遵奉皇上前降密谕潜遣鄂漆尔、往约噶尔丹噶尔丹果沿克鲁伦河而下掠喀尔喀纳木扎尔陀音。遂踞巴颜乌阑上闻之、以机不可失不俟草茁即应往剿遂经画粮饷。调度各路兵马、既毕。于是日率诸王、贝勒、贝子、公、文武大臣、诣堂子行礼。祭旗纛亲领六军启行。驻跸沙河。 第53章 战——伤 康熙三十五年三月,京城通往塞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远处的百姓只能看到飘扬的旌旗。如此气势,不用多想,他们便知是当今皇上亲领的征西大军。虽说这里的百姓早就习惯了官道上的风尘,毕竟每年今上都会前往塞外巡幸。但出征与出巡虽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出巡要的是排场,是帝王的气势。而出征却要求快、准、狠。为了战略得以保障,时间是最关键的要素。预定的时间到达预定地点,是战争的必要条件。而要做到这点,这不仅需要物质上保障,也对领军人有重大的挑战。这是远程作战,军队大多数是京城的八旗子弟,他们虽会陪着皇帝出巡,但那要求和出征的要求可相差远了。几天连续行军,后勤保障也不是太好,再加上如今天公不作美,如今的大军总有一股子的浮躁之气。 康熙看到如此情景,也有些着急,“满洲八旗子弟才入关短短几十年,已经一身骄纵之气。虽然每年巡幸围猎,但与真正的作战还是相差太远。”如此想着的时候,他想到了三藩作乱期间,当时可谓大清危矣!而说到底,还是八旗子弟不争气。 康熙正陷入沉思,却听到了一片欢笑声,康熙正要发怒,派人前去询问,又传来一阵高亢的歌声,康熙精神一震,这是……那边打探消息的小太监也走过来了,看着皇上晦暗不明的神色,不知如何是好。 康熙却似没看见小太监的无措,直接询问“是哪个大营?” 小太监一愣,赶紧答道“是正红旗那边。” 康熙一听,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向前走去。周边的人一看,赶紧跟上。 正红旗大营营帐外,篝火苒苒地烧着,官兵们围坐在一起,认真地倾听着站在篝火旁那人的歌声,专注而投入。一首结束,大家纷纷鼓掌,又嚷嚷着让另一个人继续。而另一边有些官兵站起,又有一些官兵坐下。康熙远远地注视着一幕,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最初在大营内听到嬉笑声,他是恼怒的,而随之而来高亢的歌声却让他明白了些什么。虽说在战场鼓励战士不算错,但他也怕他们光顾着振奋战士的情绪,疏于防备。但现在看来,他倒是多想了。想到正红旗大营内的顾八代,到底是战场老将,真是老辣。还有齐世、长泰、法喀,都是可用之才,以后可以重点培养。 “周西坡下雪纷纷,明关城外夜沉沉。 将军血洒西川冷,史册名标忠烈臣。 黄土无情埋傲骨,青天有恨纳英魂。” 一首《周西坡》勾起了顾八代当年的峥嵘岁月。年轻的时候一腔热血,想着彪炳史册,黄土埋骨,那是荣耀。而如今,这荣耀是年轻人的啦!顾八代凝视着一边的四阿哥胤禛,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位矜贵的阿哥能跟这些将士打成一片。想到这位阿哥从小受宠,又想到前段时间在正红旗内听到关于这位阿哥的流言,看样子这位阿哥倒是将军士们的心理把握得很好啊!大清有这帮年轻人,也算是后继有人啊!自己到底是老了啊!顾八代活动活动筋骨,心知年纪大了,身子骨也熬不起了,便站起跟胤禛打了声招呼,接受了胤禛颇为关怀的几句话,便离开了。 顾八代往自己的营帐走去,突然瞥见远处似有人影,心中一紧,想着难道有什么纰漏,小心地走过去,没走几步,就发现是当今天子,瞬间有些冷汗,急忙下跪请安。刚听到康熙示意,准备站起,却听到那边官兵起哄,要四阿哥也唱上两句,一下子腿又软了。但见康熙没有怪罪的意思,顾八代硬着头皮站起,思量着跟康熙解释。 康熙倒是没注意顾八代的小心翼翼,颇为欣慰道“顾卿不愧是沙场老将,领军果然有一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让这些正红旗子弟信服老四啊!” 康熙的说词倒是让顾八代一愣,不明白这功劳怎么到自己身上。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康熙阻止“你啊,不用多说什么。哎,对这儿子,朕是有些无奈啊,不久前,正红旗那帮子人还告了他一状,朕就是担心他年轻气盛,处事轻率,才想着让你来制约他一下。倒是没想到有这效果。” 康熙欣慰的眼神,让顾八代头皮发麻。而那边四阿哥胤禛也高唱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可能是歌词让军士们产生共鸣,围坐的战士们也轻轻地跟着唱到“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康熙看到如此热烈的场面,也不免跟着念上两句。一旁的顾八代更是紧张了,这首歌结束后,赶紧将事实告知。 康熙听到这些都是他的四子的主意有一瞬间的愣神,想起胤礽奏折上曾言“大清的确需要他们,但需要的是他们舍身,而是需要他们的勇敢强悍,需要他们有能打赢战争的能力。”当时他和胤礽都觉得这个四子有能力有魄力,但年纪太轻,处事轻率。但没想到这样的胤禛却能让这帮子战将信服。 顾八代顾不得一旁皇帝晦暗不明的神色,直接说道“这帮子八旗子弟,虽说在京中骄横惯了,但被四阿哥那么一激,倒当真激出些血性。这些日子的行军,他们倒是能理解四阿哥的苦心了。如今看着其他大营,倒是乐呵呵地感激起四阿哥了。” “是吗?”康熙深沉的声音倒是让顾八代心中一突,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而康熙的心中却有些苦涩。当时正红旗在他面前讲诉老四的行为,他和胤礽都是一笑置之,虽说有对胤禛的纵容,但何尝了解过这个儿子?不知为何,火光中那年轻的脸庞与那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个身影重合了。康熙急忙揉揉额头,他怎么会有如此感觉?自己真是有些魔怔了。康熙不愿多想,便转身离开。顾八代看着康熙离开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看不见康熙的身影,他才恍然,自己还没有跪安。皇上今天是怎么了?顾八代若有所思,却是一无所获,想到明天还要赶路,便回营休息,却在看向篝火那边的一道身影时顿了顿。 那个晚上顾八代有点辗转反侧,他疑惑着,也不安着,却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他实在不知晚上与皇上的邂逅是福?是祸?第二天却一切如常。虽说看似一样,但顾八代却隐隐发现了不同,其他大营也开始效仿正红旗大营的做法。大营之中那股子浮躁之气,似乎渐渐消失了,将士们的思乡情绪减弱了很多。顾八代看着身边那个正在认真研究地图的少年,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被顾八代打量着的胤禛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顾八代的眼光,此时的他正琢磨着他们的方向及噶尔丹的行踪。如果他没有记错,费扬古在昭莫多将噶尔丹击败后,噶尔丹就踪迹全无,等最终现身之时,已昭示着皇父二次亲征的结束了,所以才有了第三次亲征。噶尔丹会往哪边走呢?从现在侦查得知的消息是,噶尔丹往克鲁伦移营,而他们现在也深入克鲁伦。照理说是不该让噶尔丹从眼皮子低下溜走的才对啊,那么噶尔丹到底去哪了呢?胤禛冥思苦想,压根就忘了大营之中还有其他人。 顾八代在一旁欣赏着胤禛的各种表情,有些感慨岁月易逝。曾几何时,他也总是这么认真地琢磨地图,想着出人头地。可眼前的这个少年,生来高贵,根本不需要出生入死便可封侯拜相,但即使如此,少年却没有丝毫怠惰。顾八代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问道“四阿哥在想什么?可否告知老臣。” 此时胤禛才注意到顾八代,看到这个自己一直敬重的人,胤禛想到自己刚刚的失礼,有些窘迫,但很快调整。拿着地图,与顾八代探讨起来。 一开始顾八代并没有觉得什么。但随着胤禛的问题越来越细,顾八代却是越来越惊讶。他倒是真没有想过这位天之骄子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大家都在思考如何追击的时候,他已经在想噶尔丹的溃逃路线了。这样的心思如果用在……想到这,顾八代有些发冷。 胤禛还在思考噶尔丹的行踪,压根没有注意到顾八代诡异的神情。而顾八代看着胤禛认真而清冽的眼神,却有些纠结。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但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这个少年离皇位那么近,怎么可能没点心思呢?但此时少年的神情却是那么真诚,让他在这样的眼神中承认少年的心思不单纯,真的很艰难。 两人各自琢磨着自己的心思,还没有想出什么,就听到有人通报,皇上召集。 到了大营,胤禛方知,是费扬古传来了捷报。噶尔丹见到御营,急忙溃逃,费扬古追击在后,将其诱到昭莫多,噶尔丹大军不敌,已溃败而逃,只是噶尔丹不知所踪。胤禛心中一突,果然如此,历史的印迹在很多时候真的不可改变啊!他有些挫败。但注意到皇父凛冽的眼神,还有自己兄弟们那跃跃欲试的神情,他不禁燃起信心。 康熙注意着儿子们的神情,在他们听到噶尔丹不知所踪的时候,都显得很失望,但很快又振作了,如果不是仔细注意的话,都不曾发现。看着他们年轻的脸色洋溢着的斗志,康熙满意地点点头。爱新觉罗的子孙就该有是这样的。著下令拔营追击噶尔丹。 连续五天的追击,大军都已经很疲乏了,但噶尔丹的踪迹却是时有时无。胤祉几人都不得不感慨噶尔丹的狡诈。胤禛在一旁听着胤祉几人的抱怨,但在心中却是佩服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看似是他的溃逃,却牵着征西大军的鼻子转悠。这样的人是枭雄,值得人敬重,但作为对手,却真是让人不够愉快!胤禛默算着时间,要是再拖下去,皇父不得不放弃,毕竟是远程作战,比起噶尔丹,他们已失地利。 胤禛有些烦躁的站起牵马。胤祉看到他的动作,开口询问。胤禛随口答了声“去散散心。” 胤祉也能感觉到胤禛的烦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正红旗的人好好跟着胤禛。 命运之所以神奇,便是因为他总是出现在你不想面对的时候。胤禛只是出来散散心,身边只带了十几个人,而偏偏是这样的小队伍,碰上了化整为零出逃的噶尔丹的小队。噶尔丹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他知道这个是大清的皇子,他与其有过一面之缘,这个少年眼中一片肃穆,噶尔丹知道这个少年想杀他,噶尔丹轻笑,少年人还真是初生牛犊,就凭他,也想杀自己,真是可笑!如果他噶尔丹那么好杀,康熙还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噶尔丹眼中的嘲弄和杀气都没有逃过胤禛的眼睛。胤禛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想要击杀噶尔丹有些艰难。但输人不输阵,他爱新觉罗胤禛是大清的皇子,就算还没有成为这草原上的雄鹰,但也绝不会让人看低的。你噶尔丹不好杀,我爱新觉罗胤禛也不是好欺负的。 胤禛身上所散发出的坚定与果决,让噶尔丹微微愣神。这位大清的皇子果然不可小觑。但眼前的形势,谁先动便输,这么一个小娃娃难道想跟自己比耐心? 胤禛没有错过噶尔丹眼中的诧异,嘴角微弯,更显从容淡定。 噶尔丹自是注意到胤禛的表情,狠狠地瞪向胤禛,手也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更是一片怒气,这个小子该死。 双方头头各不相让,护卫们更是高度紧张,只等待对方出手。 胤禛不急不躁,噶尔丹却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知道拖下去,只会对胤禛有利,毕竟康熙的大军就在附近。他本来占着人少轻便上阵,加上对草原的熟悉,再加上康熙的大军难统一迅速行军,才能拖这么长时间的,如果现在放弃,那么一切都完了。想到自己一切计划毁在眼前这个小子手上,噶尔丹就一肚火。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他得找准时间离开。 只是一瞬间,噶尔丹便蹦出:“杀!”好在正红旗的人都训练有素,迅速应战。而在这种情况,是最有利于逃跑的。胤禛看着噶尔丹离开,想要去追,却立马被人缠上,只能看着噶尔丹离开。而噶尔丹想到胤禛给他造成的麻烦,心中的火气不灭,一心想要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便抓起弓,拉弓射箭,连续几只都被挡掉了。正在此时胤祉久等胤禛不到,便找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赶紧嘱咐人去帮忙,胤禛也见到胤祉,正想让他去追噶尔丹,一支箭却射向他的左肩。噶尔丹看到箭没入胤禛的身体,心中一阵畅意。 胤祉从来没有想过胤禛会在他眼前受伤,那一瞬间他只感到无比的疼痛,他抱着倒下的胤禛,脑中再没有什么噶尔丹,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抱着胤禛坐着不动,他甚至觉得只要动一动胤禛都会感到疼痛。护卫们看到四阿哥受伤,都知道自己失责,但看到三阿哥的反应,却更是担心。他们急忙上去查看四阿哥的伤势,胤祉一见他们碰胤禛,就无比的恼火,他们难道都不知道胤禛现在很疼吗?侍卫们看着三阿哥的反应,也不管尊卑了,赶紧提醒要带四阿哥去看御医,不然真的有危险。胤祉听到这个,猛然醒悟,是的,他要救胤禛,救他的弟弟。 三阿哥带着受伤的四阿哥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营,康熙当即摔碎了一个杯子。而在拖陵的大阿哥胤禔和远在京城的太子胤礽不知为何心神不宁也频频出错。 作者有话要说:偶对战争方面的东西不是很熟,所以只能写到这种程度。可能是偶的地理学的不咋的吧,所以看着康熙二征的资料,有点晕眩。当然也有可能偶的高原反应还没有过去。前段时间去了四川。九寨沟真的很赞!但是黄龙有点小坑爹,我回来想想,我那天爬上爬上几千米,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小池子?囧啊! 下面放点二征的资料: 三十五年二月,诏亲征,三路出师,以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出东路,费扬古出西路,振武将军孙思克、西安将军博霁自陕西出镇彝并进,上亲督诸军自独石口出中路。上与费扬古期四月会师图拉。费扬古师自翁金口进次乌阑厄尔几,再进次察罕河朔,与孙思克师会,而上已循克鲁伦河深入。五月,费扬古师至图拉,疏言:“西路有草之地为贼所焚,我军每迂道秣马,又遇雨,粮运迟滞,师行七十馀日,人马疲困,乞上缓军以待。”上进次西巴尔台,再进次额尔德尼拖洛海。噶尔丹屯克鲁伦河,闻上亲督师至,升孟纳尔山遥望,见御营,大惊,尽弃其庐帐、器械遁去。上命马思喀为平北大将军,逐噶尔丹,并密谕费扬古要击,亲督大军蹑其后。次中拖陵,费扬古侦知噶尔丹走特勒尔济,遣前锋统领硕岱、副都统阿南达、阿迪等率兵先往挑战,且战且却,诱至昭莫多。昭莫多者,蒙古语“大林”也,在肯特岭之南、土腊河之北。费扬古分兵三队,东则京城、西安诸军及察哈尔蒙古兵,屯山上;西则右卫、大同诸军及喀尔喀蒙古兵,沿河列阵;孙思克率绿旗兵居其中。并遵上方略,令官兵皆步战,俟敌卻,乃上马冲击。噶尔丹众犹有万馀人,冒死鏖斗,自未至酉,战甚力。费扬古遥望噶尔丹后阵不动,知为妇女、驼畜所在,麾精骑袭其辎重,敌大乱,乘夜逐北三十馀里,至特勒尔济口,斩级三千馀,俘数百人,获驼马、牛羊、庐帐、器械无算。噶尔丹妻阿奴喀屯素悍,能战,亦殪於阵。噶尔丹引数骑远窜,费扬古令阿南达诣御营奏捷。 出自《清史稿费扬古传》 《康熙实录》 ○戊辰。上驻跸诺海和朔。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今日朕五鼓起行、见炊烟甚多。朕每日一餐、凌晨即撤营就道。乃朕于起行之后、军士尚在营中眠食、行李淹迟。著领侍卫内大臣、内务府总管武备院总管、将乡导及骆驼头目等、稽迟行李之故、察明回奏领侍卫内大臣公舅舅佟国维等请罪。奏曰、此皆臣等庸懦、不能管摄之故。乞皇上严加处分。得旨、著暂停处分。效力赎罪。 ○上自出京常以休息士马为念。行十余日、皆以漏尽辄起程、而行李尚不能早至。军士人等、不得及早安营。上因是五鼓即兴。亲视驮载前发、方启行。比驻营时、日甫巳刻、行李已毕至矣。于是士马大得苏息。谕领侍卫内大臣等、侍卫官员人等、前令各领行李而行、今未见有随行者。嗣后著各领行李、至驻扎处、各相助安营。朕每日常于野次暂坐。若于朕前过者、俱勿下马。是日、上出行宫。令喀尔喀贝子盆楚克等射、射毕。上亲率诸皇子并侍卫等射。上连发五矢俱中。两翼侍立蒙古诸王、台吉、及贝子盆楚克等、皆惊异赞美曰、射之神奇、有如此耶。皇上英武、诚迈世矣于是众皆跪、请视皇上之弓上笑以所持弓、授亲近侍卫吴什传示众皆递相控引竟不能张乃复相顾惊叹曰、如此劲弓、如何引满耶。上入行宫薄暮。又传谕曰、天气阴晦、恐即有雨。各将马匹、加意盖护著通行晓谕 庚午。抚远大将军伯费扬古疏言西路兵其众如一处行走春草必致踏坏。为此臣领自京发来大兵前行。将右卫大兵、留一日程使接续而来于三月十三日、可至汛界。至时、询明喀尔喀之乡导、计到翁金、土喇、日期再奏。疏入。上以示议政大臣 ○辛未。上驻跸滚诺尔地方。雨雪交作。上以军士未即安营、雨服露立。俟众军士结营毕、始入行宫营中皆炊饭、然后进膳。又遣御前侍卫海青、以骆驼载帐房及食物柴炭、赐挽车未至之人、令栖息举爨 戊戌。驾出汛界。至苏德图驻跸 ○谕抚远大将军伯费扬古、朕所统军、将至汛界时、即差护军参领车克楚、前锋侍卫祁萨木、往克鲁伦左侧、躧探声息。今车克楚等还、奏云、臣等初九日、到伊扎尔地方、见有寇踪。于是转回。初十日、遇沙津王所差鄂漆尔等、言噶尔丹、于本月初间、自土喇向克鲁伦移营。第三日、我等归时。噶尔丹在达尔汉敖拉山。以此揆之。噶尔丹已近朕所统大军矣。此寇乃极狡猾之人。如败遁、断不趋土喇、必渡克鲁伦。或从俄侬巴尔济、赴塞棱格、或绕巴颜乌阑之后设伏。尔等两队兵。见彼下克鲁伦。若随踪而往、未必不入其伏兵之中。朕甚虑之。特遣蓝翎侍卫殷济纳等谕尔可详询地里、及彼脱逃之路、小心堵御。不可以彼向下流行而轻之。特谕 ○己亥。上驻跸瑚鲁苏台察罕诺尔地方 ○谕议政大臣等噶尔丹由克鲁伦河、顺流已至伊渣尔厄尔几纳克地方。我西来两路兵、及中路兵、俱近克鲁伦河矣。噶尔丹势蹙、或向东窜入亦未可知。著盛京、宁古塔兵、前往索岳尔济山屯扎。黑龙江兵、亦赴彼会齐。可速檄行。 ○上又虑噶尔丹向克鲁伦西远遁。乃遣理藩院拨什库诺尔布、喀尔喀纳木扎尔王长史库济根等、哨探。谕曰、闻噶尔丹顺河下流行。恐我军越过。尔等往克鲁伦欧德哈尔哈地方、潜渡河。伏于北山、登高望之 ○命定军行次序。前锋军在前。次八旗汉军火器营、察哈尔宣化府、古北口绿旗兵。次御营并上三旗。次五旗。总兵官岳昇龙至、亦同绿旗兵行 癸卯。上驻跸席喇布里图地方 ○谕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前行八旗前锋兵、汉军火器营、与四旗察哈尔兵、及绿旗兵。统领不可无人。著皇长子允禔、与尔前往统领行走。朕十九日、在今日所驻席喇布里图地方停留。其八旗前锋、汉军火器营、察哈尔兵、绿旗兵、俱著于拖陵布喇克地方停留、等候御营 ○谕副都统吴达禅、御营后五旗中、著正红旗、明日近至御营。听上三旗都统指示扎营。其四旗、至御营军所过六七里外、绕湖泊扎营 ○丁未。抚远大将军伯费扬古奏言、臣于四月初八日、至翁金口东进兵、驻扎乌阑厄尔几地方。若宁夏兵、于初九日、至乌阑厄尔几地方。臣等或一路进兵。或两路进兵。会同定议具奏。若仍不至。据正月二十八日、奔来喀尔喀逃人、曾有噶尔丹今在土喇上流之语。臣等亦不便久待。即于初十日启行、进趋土喇矣。其宁夏兵到时、著随后进发。又乡导等约略计云、初十日自乌阑厄尔几起程、行二十二宿、于次月初三日、可至土喇阿喇克山之西、克勒河朔地方。上谕诸王大臣曰、前因大将军伯费扬古疏言、四月二十四日、可到土喇。二十七日、可到巴颜乌阑。是以中路大兵、整旅安行。已来至近敌之地矣。伯费扬古、沿途耽误、许久不见奏闻。今忽奏称改期。目前我军既逼近噶尔丹、应不必待伯费扬古军、当即前行。尔等议奏。寻多罗信郡王鄂扎、贝子苏尔发等议。臣等切思噶尔丹、若果有待我军之意、则我亦可俟西路之兵矣。若不能御我军威、欲行逃窜、则其地方宽阔、闻信预遁、必相隔辽远。今量西路兵所到之期、缓行以待两路夹进、似为有益领侍卫内大臣苏尔达、马思喀等议。臣等前因伯费扬古原奏内、有二十四日至土喇之语度。等待之期、不甚久远。故请俟伯费扬古兵至、然后进发。今伯费扬古奏、四月初三、方至土喇阿喇克山之克勒河朔。臣等询问乡导。言自阿喇克山之克勒河朔前行八宿、第九日、始至巴颜乌阑地方。噶尔丹若由巴颜乌阑北逃窜、亦有去路。如此、则等候日期太远。若我军不进。噶尔丹不战而走。一时难于追获。今我军似应前进、酌量而行。宗室公吞珠、领侍卫内大臣公舅舅佟国维等议。中路大军前进、宜近抵克鲁伦河。前奉谕、有欲遣。使往噶尔丹之语。若伯费扬古之兵可待、即往来遣使、延缓日期、以待伯费杨古之兵若有可行事宜、我军势大、可即行剿灭。噶尔丹极其狡猾。如大军不近抵克鲁伦河、而噶尔丹顺克鲁伦河下流而去、则我大军似难追及矣。得旨、遣乾清门侍卫马武、往皇长子允禔营内。侍读学士喇锡、往五旗营内。商之 ○遣侍卫额林辰、赍敕谕抚远大将军伯费扬古曰、尔初七日奏言、五月初三日、可到土喇。尔原奏言、四月二十四日、可到土喇、二十七日、可到巴颜乌阑。是以朕军因水草无误、定于二十五日间、到克鲁伦河。今差前锋视其行踪亦已获其生口矣噶尔丹有沿克鲁伦河而下之势。与我相隔五日程。此际尔等理应遣奏数次、则朕军易于迎待。而尔等久不来奏、不知已到何地。恐稽时日。催趱而行。遂先于尔等。今或待或行、系在两可。情事甚大。尔等如何行路、当速来报。因原议、两路兵孰先到数日、有务须等候之约。是以朕且待且行。如必不得已、则当相机行事耳。特谕 ○谕行在兵部、大将军伯费扬古、兵行稍迟。朕缓行以待之可行文于成龙、乘此时将所运米、作速陆续运至 ○先是、上遣侍卫喀瓦尔达等、至古尔班图尔罕地方。潜觇敌哨。至是、喀瓦尔达等还。奏曰、臣等前后往踰巴尔代哈山。及清晨、至西方图尔罕山上。适敌哨方到、于山上觅水。臣等向克鲁伦视之。见其有烟。厄鲁特在此是实 ○戊申。喇锡回奏、统领正红旗、镶白旗、正蓝旗、镶蓝旗、及镶红旗小营兵、诸王大臣等议、臣等以为大将军伯费扬古兵、至土喇之期尚早。若中路大兵、即行前进。使噶尔丹知皇上已至。旋即逃窜、便得脱矣。今视水草佳处、堪容八旗兵者、暂行屯驻。约计大将军伯费扬古兵至、然后前进。则噶尔丹之后、已为所截。因而夹击之。于事有益。纵令噶尔丹依克鲁伦河顺流而去。自有盛京、乌喇、黑龙江等处兵在彼。而我大军复抵克鲁伦河、断其归路、亦复有济。统领镶红旗兵皇三子允祉、领侍卫内大臣公福善等议、臣等以为大将军伯费扬古奏称、迟延五六日、初八日出翁金口东。今噶尔丹、见在巴颜乌阑近处。若待伯费扬古兵至、时日稍迟。恐贼闻风逃窜、亦未可知。即以中路大兵、剿灭贼寇、未为不足。既已近抵克鲁伦河似应一面移文、催西路之兵。一面使贼不及为备、前往击之。马武回奏、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等议、应缓行以待大将军之兵。都统公鄂伦岱等议、应即行进兵。得旨、著见在此营内议政大臣等议奏。大臣仍持前议口奏。得旨、至明日驻营处定夺。 ○皇长子允禔奏、臣等于二十一日至拖陵。汉军火器营、所带宣镇神功炮二十四门、因驾车骡匹已疲。于二十二日晚始至。又总兵官马进良、白斌言所带八十日粮、以二十日粮、留贮和尔博地方。见今已用五十日。若粮能接济、不致稽迟。上命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料理火炮事务。大学士伊桑阿、查绿旗兵二十日口粮数目具奏 ○己酉。上驻跸察罕布喇克地方 ○辛亥。谕议政诸臣、俟至拖陵地方、再遣使于噶尔丹。度伯费扬古等兵亦将到。噶尔丹若遣使来。我亦遣使频往、以待伯费扬古等兵。彼若乘此逃窜、必生内变、岂能完全耶。诸臣奏曰、上谕至拖陵地方、再行遣使。甚是。俟至拖陵时、往来遣使、以待伯费扬古等兵。若噶尔丹接战、则两路夹击、立行剿灭。或逃或降。至彼时再议。上是之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噶尔丹自以为无所畏惮、煽感诸蒙古窃踞克鲁伦地方。谓朕必不亲征。今我军紧要军器、俱已备至。若噶尔丹闻朕已至。必先逃窜尔等欲战耶。欲使噶尔丹逃窜耶。可各陈所见。诸臣奏曰、臣等之意、听彼逃窜、似比战为愈。但所以使噶尔丹逃窜之计、臣等不得而知。上曰、噶尔丹原系行劫小寇。素无远识。信人诳言。侵掠喀尔喀。以为我军不能即至。故敢窜伏克鲁伦。今大军已近噶尔丹。西路兵亦将至土喇。尔等欲使之逃窜。朕以为无难。俟其少近。遣使往谕云、朕欲与亲临约盟、尔可前来、与我军会议。并不尔剿噶尔丹闻朕亲来必连夜奔逃。我军即行追杀。如向土喇退去。必遇费扬古兵。朕于此贼、廑虑已久。此次噶尔丹必然殄灭。拒则糜烂。窜则逃亡。但于成龙所运之米、恐不能应期而至耳。伊桑阿等、可撰敕呈览。俟少近遣往。旋即进兵 想要对二征有更直观的同胞可去看《康熙实录》康熙三十五年的那段,我放的资料大多是我这章可能涉及的。 第54章 伤之余波 “怎么回事,”康熙听到胤禛受伤的消息就急忙赶来,看到胤禛安静地躺在那,心中一紧,急忙询问太医。 “皇父,都是儿臣的错。”胤祉亲眼见证胤禛受伤,即心疼又自责。看到康熙,便毫不犹豫地请罪。 康熙虽注意到胤祉,却无暇问罪,只盯着太医,询问胤禛的情况。太医常年行走于宫廷之中,自觉早已看透皇家情感,但现在却有些迷糊。三阿哥一直表现出心疼而自责,即使面对康熙请罪,也不是装装样子,而是情真意切的。而皇上一来也不是问罪,而是关心四阿哥的伤势。这和他印象中的简直两样。太医早就习惯了,他在这边治病,贵人们在那边处理事情,而如今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真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处理了胤禛的伤口,暗中做了个深呼吸,转身面对帝王和几位皇子。 “皇上,四阿哥的伤势,臣已处理好了。从伤口上看,力道虽重,但毕竟隔得远……” “你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先告诉爷,四哥,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势要紧吗?怎么还没醒?”一旁的五阿哥胤祺听着太医啰啰嗦嗦,胤禛却不见醒,心中着急,直接责问。 胤禩看着胤禛紧闭双眼,心中也不是滋味,但听到胤祺的话,急忙拉住胤祺,小声劝着,一边歉意地看着太医,示意他继续。 太医自是不会跟这帮子天之骄子计较,毕竟现在特殊时期,皇上又在一旁看着。便继续汇报四阿哥的伤势和注意事项。 听完太医的话,一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气。康熙对胤禛身边的人嘱咐了两句,便带着胤祉等人前往外间,听胤祉说明情况。 “好啊!噶尔丹!真是好样的!”康熙听完胤祉的叙说,慢慢握紧拳头,有些咬牙切齿道。梁九功一看康熙的样子,知道皇上气得不轻。急忙示意小太监端杯茶来。刚刚在大帐里,皇上听到四阿哥受伤,急忙赶过来,手里的杯子打了都没注意。 “皇父,让儿臣去追吧,儿臣定将手刃此贼,以报四哥之仇。”胤祺听了胤祉的话,都气炸了,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宰了噶尔丹。 胤祺一开口,胤祉胤祐胤禩也纷纷表态。 看着眼前的儿子,康熙心中喟叹,时机已经错过了,噶尔丹之所以在逃离的时候伤了老四,就是为了趁乱行动。看样子这噶尔丹还有些气数,罢了罢了,先放放他吧,不过,噶尔丹,你有胆伤了朕的儿子,就该知道朕不会轻易放过你。 胤祉注意到康熙神色间的晦暗不明,仔细一想,便明了时机已过,但他不后悔,只是不甘心,噶尔丹敢当着自己的面伤了自个的弟弟,这种耻辱,他爱新觉罗胤祉绝不会那么算了。 “老三老八,老四就交给你们俩了,你们先带着老四回拖陵养伤吧。至于噶尔丹,还是交给朕吧!”康熙想了一会,吩咐道。 “儿臣知道。”胤祉胤禩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明白皇父的打算。再看看躺在帐内的胤禛,也明白现在什么是最重要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儿子们的小动作,并未逃过康熙的眼睛,他也不多说什么。胤祉胤禩胤祐注意到康熙不想再多言,急忙拉着有些不服的胤祺离开,康熙坐了会,便踱步到胤禛床前,静静地注视着胤禛。 闭眼躺在那的胤禛没有了站在人群中那傲然如松的感觉,反而显得瘦弱苍白。什么时候这孩子变的如此的?康熙似乎能记起前两天看到胤禛时,那挺直的腰板,虽然站在那,没有说什么,却让人能感到他的清贵和坚毅,眼睛注视你的时候,让你无法忽视他的认真和执着。而现在他安静地躺着,全身卸掉了那层层的盔甲,剩下的只有安静和羸弱。 “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康熙喃喃自语道。康熙慢慢地给胤禛掖好被子,便离开了。梁九功看着康熙的动作,总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他是越来越无法理解圣心了。而康熙自己其实现在也不太能完全理解自己的内心,胤禛的样子,总是能和他脑中的某个影像重合,他没法解释,只能顺着自己的心去做。 “疼……”胤禛觉得自己的肩膀无比的沉重,似乎动不了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了,现在是皇父二征噶尔丹时期,他遇上了噶尔丹,是了,他要击杀噶尔丹,这样就不会有三征了,说不定历史就此改变,那么他和他的兄弟们都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只是噶尔丹太狡猾了,竟然射伤他来掩护自己逃走,不行,他不能放任噶尔丹离开,他要去追,[疼]!还好三哥来了,希望三哥能活捉噶尔丹,他先休息一下。 “老四!老四!”三哥的声音,他活捉噶尔丹回来了?胤禛缓缓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状况。 “老四,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胤祉注意到胤禛眼皮慢慢打开,急忙示意身边人去端水。 “三哥?”一见胤祉,胤禛有些挣扎地想要坐起,胤祉小心地扶着胤禛,试图让他能舒服一点。 胤禛一坐好,便拉着胤祉问道“三哥,噶尔丹是不是被你活捉了?” 胤祉给胤禛喂水的手僵住,神色黯然。胤禛喝着水也能感觉到胤祉的僵硬,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心中懊恼,嘴里喃喃道“三哥,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 胤禛神色颓然,胤祉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想了想,说道“是噶尔丹气数未尽,你不要太自责了。” “是吗?”胤祉的话让胤禛心中一突,“气数未尽吗?”或许历史真的有其不可逆性?那么上天让他再活一次,意义何在呢?胤禛有些丧气,此时也不想面对胤祉,便开口道“三哥,我累了。” 胤祉从胤禛的神色就知道这个弟弟又钻牛角尖了。但有些事情除了自己能想通,别人却实在帮不到什么忙。 胤禩看到胤祉从胤禛帐中出来,愣了愣,跟胤祉打了声招呼,便想进去。胤祉将胤禩拉住,摇了摇头,胤禩想了想,便随着胤祉离开了。 而帐内的胤禛看着大帐的顶,细细思量着种种事情,失望之余又有些庆幸,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话“事情不会顺着你的意志发生。若知道未来怎样,你会做出所谓正确的决定,但若是不知道,你就是摸索着做。两者之间,你或许都会后悔,因为你总是希望能做到更好,但其实,无论你怎么做都是错,可无论你怎么做也都是对的。所以真正重要的不是事情怎么发生,而是你怎么看待事情。” “是啊,未来没有改变,那么就会顺着自己的记忆发展,这对于自己何尝不是有利的呢?”胤禛有些苦中作乐地想着。 而之后的日子,胤禛也没时间多愁善感。因为他得考虑怎么应付自家的兄弟们。胤祉胤禩奉康熙的命令,护着胤禛到拖陵养伤。这兄弟俩似乎是想安慰胤禛,轮番着将前线和京城邸报念给胤禛听,胤禛自是知道二人的好意,也很感激,却不知为何两人念完邸报后,还会和他畅想一下大哥和二哥知道他光荣负伤之后的反应。胤禛绝不承认因为两人的话,心中涌出了一丝忐忑。 胤祉当然是好意,想要帮助胤禛转移注意力,他可没有忽视那天胤禛的消沉。只是在说到大哥和二哥的时候,他自己心中不免也有些心虚。 胤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拖陵城外,看到怒目相视的胤禔,胤祉知道,自己会有些惨。事实证明,胤祉的直觉是对的,胤禔虽是不敢直接对胤祉动手,但人家会甩脸子扔担子,还会挑刺啊!从胤祉到拖陵之后,胤禔便无耻地将所有事物扔给了胤祉,还美其名曰让胤祉多历练历练。这也就算了,但无论胤祉怎么做,胤禔却还是能挑出毛病,这真是让胤祉有苦难言。 胤禔其实也不敢真的当甩手掌柜,只是想到他一直疼爱的弟弟在老三这个自诩文武双全颇有能耐的书生面前受伤,他就忍不住想要教训教训老三,平时不是很有能耐吗?关键时候却护不住弟弟,真不知道他想什么呢。胤禛对于胤禔的愤恨很是无奈,心里默默吐槽,难道在大哥心里,我就如此不堪,要一直被人护住?虽然胤禛心中想法颇多,但面对胤禔的黑脸,他还是乖乖地认怂。还好胤禛是伤员,虽说胤禔不满胤禛受伤,但还是心疼的成分居多,这也让胤禛躲过一劫。胤祉对于胤禛这种认怂的做法很是唾弃,可面对胤禔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也想认怂。可是胤禔却不给他机会。 拖陵这兄弟几人斗法,而京城中此时也十分热闹。胤礽知道胤禛受伤后,心情就没好过,毓庆宫中每人都战战兢兢,就怕触太子的霉头。而太子妃墨泠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一方面要应付脾气暴躁的胤礽,一方面还要去安抚太后、皇贵妃、德妃和四福晋。而几位小阿哥也不消停,想尽办法打听消息,她还得劝着,就怕这几个小阿哥撞上胤礽的枪口。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直让墨泠想骂天,难道姐上辈子欠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消停啊!还有那个四阿哥,看上去怎么都是个重生货,干嘛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撞上噶尔丹的箭啊! 日子就在每人的折腾中过去。康熙班师回朝,驻留拖陵一晚,第二天带上在拖陵养伤的四阿哥一起回京,而大阿哥胤禔则被留在拖陵处理事务。 胤禔看着渐行渐远地銮驾,心中却是轻松多了,虽然胤禛这些日子一直在他身边养伤,由他看护着,但拖陵说到底还是塞外苦寒之地,他是真怕小四留下什么病根,现在皇父带着胤禛回京城养伤,胤禔放心多了。 六月,御驾驻诺海河朔地方。太子胤礽前往迎驾。事隔几月,父子二人再见,感慨颇多。胤礽向康熙汇报这些日子京师的各项事务,而康熙则向胤礽描述亲征的见闻。父子二人相谈甚欢。说到胤禛受伤的事,胤礽紧皱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神情自然没有逃过康熙的法眼。父子两人又随口聊了两句,康熙便放行了,胤礽起身跪安,康熙倒是揶揄道“老四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就算想要惩罚他,也悠着点!” 胤礽被康熙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逃走。对于儿子们的兄弟情深,康熙还是很乐见的,看着胤礽的背影微微一笑,便拿起奏折看起来,随手看到的便是御医呈上的十一阿哥病情折子,再想起胤礽刚刚提到十一时候的神情,康熙有些郁郁。梁九功见状,瞥了一眼康熙手中的折子,只见康熙叹了口气,又拿起别的奏折。梁九功见此,只心中默念一句,果然同人不同命! 胤礽被人指引着往胤禛的居住处,一路上想了很多,从得知胤禛受伤后,他愤怒着胤禛不爱惜自己,怨恨噶尔丹伤了他的弟弟,也暗暗埋怨过皇父和大哥他们,没有保护好胤禛。可是每天的奏折不断地提醒着他不能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中,那时他是烦躁却无可奈何的,也是那种身不由己让他豁然开朗,胤禛前往的是战场,每天面对的是变化莫测的情况,所谓的保证和小心也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他没有任何理由生气和责怪,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却总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那股子燥郁。而皇父的揶揄却从另一方面说明其实他的感受是正常的? 胤礽冥思苦想,压根就没发现胤祉等人被他的脸色给吓得退避三舍了。 “三哥,看二哥那脸色,四哥会不会很惨啊!”胤祐有些纠结要不要去解救胤禛。 “你懂什么?让二哥教训教训老四也好,让他以后不要那么任意妄为。”老三想想自己拖陵的苦日子,就有说不清的酸水。 “三哥说的有道理。”胤禩看着胤礽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胤祺望望这个,瞧瞧那个,什么都没说,看向远方,不知想什么。 这边兄弟几人讨论热烈,那边胤礽也踏进了胤禛的居所。此时,太医正好在胤禛的屋中,帮胤禛换药,胤礽一眼看到胤禛衣衫松散,太医拿药时注意到胤礽,急忙站起行礼,一个错身,胤礽便看到了胤禛露在外面的肌肤,精瘦的身体,上面没有多余的赘肉,白皙的皮肤可看出主人的养尊处优,只是肩膀一处翻出的白肉格外显眼,周围散着点点的血迹,让胤礽眼神一变,手也慢慢握紧。什么想法都远去了,只剩下阵阵的心疼。 胤礽专注而心疼的眼神,让胤禛有些尴尬,他想急忙整好衣衫,无奈太医还没有换好药,可这样面对胤礽,虽是兄弟,但对于一向严谨的胤禛来说,还是不太能接受。胤礽倒是毫无尴尬感,直接抢过太医手上的东西,询问了几句,便帮胤禛换起药来。看到胤礽的动作,胤禛很想阻止,但对上胤礽的眼睛,不免有些心虚,也就放任胤礽的行为了。 胤礽小心地帮胤禛处理好伤口,刚想帮胤禛穿好衣物,却被胤禛躲开。看到胤禛熟练而快速地将自己的衣物打理好,胤礽有些好笑。而那边看着两位阿哥互动的太医,恨不得自己赶紧消失,急忙加快收拾药箱的速度,便告退。太医那逃跑的样子,胤礽倒是完全不在意,胤禛也只皱皱眉头,说心里话,胤禛很能理解太医的行为,因为面对这样的胤礽,他也很想跑。只是…… 胤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二哥,我错了!”胤禛小心的样子倒是取悦了胤礽,可想起自己那阵子的担心,还是忍不住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那噶尔丹算什么东西?值得你拿命去博?” “我真没想到!”胤禛小小地抗议着。 “还敢顶嘴?”胤礽瞪向胤禛,胤禛无语。胤礽倒是毫不客气地将自己这阵子的憋屈发泄了一通。发泄完了,胤礽心里舒服多了,再看胤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不忍,便将话题转到了皇太后皇贵妃身上,胤禛一听倒真的打起精神,和胤礽聊起京城的事。胤礽讲到几个小阿哥听到胤禛受伤的反应,直让胤禛扶额。胤禛那苦恼的样子倒是将胤礽逗乐了。提及十一弟胤禌的病,胤禛皱起了眉头。胤礽倒也不多说什么,又拿出朝堂和准噶尔的事和胤禛说。 一问一答之间,胤禛也注意到了胤礽脸色的疲惫,想到胤礽这几天赶路辛苦,急忙劝他休息。胤礽正好也担心胤禛的身体,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临近京城了,康熙让胤礽先行回京师。胤礽自是要回京师做好迎驾准备,便先行一步去设卤簿,和众大臣迎康熙回京。 康熙回京,意味着第二次亲征噶尔丹的结束,但这并不说明漠北之战完结。远方的将领们和京城中的一些权臣们都知道大清与噶尔丹的下一次决战不会太远。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觉得老康的儿子太多了啦!all绝对是折磨人的。话说四爷的许多基友还没有出现呢,光这帮子兄弟已经让我有些崩溃了! 这一章有关的史实说明: 《康熙实录》康熙三十五年六月 戊子。上驻跸诺海河朔地方。 是日、皇太子允礽、大学士阿兰泰、户部尚书马齐、礼部尚书佛伦、迎驾。 壬辰。上驻跸清河。 命皇太子允礽、先回京师 癸巳。驾发清河。设卤簿。皇太子、诸皇子、诸王、及在京文武大小官员、出郭外兵里道旁跪迎。八旗护军、骁骑、及近京闲散官员、士民工商、耆老男妇、夹道捧香跪迎。上由德胜门入。诣堂子行礼毕。回宫、诣皇太后宫、问安。 十一阿哥胤禌在康熙三十五年丙子七月二十五日申时卒。 第55章 禟禟禛禛 亲征大军回京了,沉寂的紫禁城瞬间热闹了起来。 宁寿宫里,康熙的几位妃子陪着太后说笑,言语间却颇有些心不在焉。太后心如明镜,自是不会计较些什么,却见佟皇贵妃面带忧色,神色不宁,太后稍稍一想便知缘由,又瞧着德妃笑容僵硬,时不时注意门外,太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皇帝还真让人着急啊,连她这老婆子都有些坐不住了。 终于,守门太监来报“皇上驾到!” 看着迅速整理妆容,摆出接驾姿势的嫔妃们,太后无声地笑笑。康熙一进屋见此场景,也有些愣住,太后捂嘴笑笑,急忙解围道“皇帝此次出征几月,我们都挂念得很!” 太后特地将“我们”重重的念出。面对太后的揶揄,康熙也有些赫然,却不多说什么,只按规矩免了诸位妃嫔的礼,又向太后请了安,便依礼各自坐下。康熙那一本正经的样,倒是让太后少了点乐趣,不禁想起那憨直的孙子五阿哥胤祺。人啊,不想的时候还好,一想心就痒痒了,不由瞪着康熙,就希望他交代她乖孙子的去向。 太后那热切的眼神让康熙莫名,康熙询问地看看佟皇贵妃,却见她也是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康熙正一头雾水,宜妃倒是开口了“皇上,太子殿下不是去接您的吗?怎么没看到他和您一起过来?”此语一出,“刷”的一下子,满屋子女子的眼睛都看向康熙,倒是让康熙恍然大悟,心中却有些郁郁,他还以为这帮女人惦记他呢,敢情都是想念那帮小子。 “他嘛……”康熙故意拖长调,不意外地发觉满屋子女人都正色起来。而在此时守门太监来报“皇太子和诸位阿哥来此请安。” “这不是来了?”康熙安抚着太后道。太后嗔怪地瞪了康熙一眼,康熙摸着鼻子笑笑,又拍了拍身旁佟皇贵妃的手。 胤祉胤禛胤祺胤祐胤禩跟着胤礽进殿,一踏进去就感到四周投来的眼神,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苦笑了一下,胤礽欣赏着几人的表情,对着胤禛投去了一抹笑容,那笑容虽带着同情,却是明显的幸灾乐祸。胤禛的苦笑更深了,二哥这是余怒未消啊!但胤禛不知,他那苦笑的表情在佟皇贵妃和德妃的眼中那就是强忍伤势的表现,看着他的眼神就更加热切和心疼起来。只是太后和皇上在此,她们也只能用眼睛表达情绪,倒是太后看到几位孙子,来了兴致,打听着此行的见闻。胤祉胤禛都只中规中矩表达一下。五阿哥胤祺则是对着皇太后抱怨道 “皇玛嬷,这次可让我遗憾了,竟然没有逮着噶尔丹。” “哦?”皇太后询问地看着胤祺,胤祺继续道“您不知道,他竟然敢射伤四哥,小爷一定不会放过他。”此语一出,全场寂静。 胤禛有捂脸的冲动,这五弟还真敢说。胤祉胤祐目瞪口呆,胤禩在胤祺后面,轻轻地拉拉他,却得不到任何反应。胤礽嘴角慢慢浮现一丝微笑,只是那微笑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诡异。 “你很遗憾?”康熙端茶的手微微一顿,语气不怎么好。 “那是,有机会小爷一定宰了那噶尔丹。四哥,你放心,弟弟我一定帮你报仇的!”胤祺一边回应康熙一边对着胤禛表决心。康熙和胤礽等人听到此话,脸色更加微妙起来,胤禛见此,嘴角微僵,心中郁闷,只能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胤祺的头,表示知道了。胤祺早就习惯了胤禛这种亲昵的动作,摸了摸被敲的头,对着胤禛呵呵直笑。宜妃察言观色,见众人表情不一,一时也不知该说自己那憨儿子什么了。 胤礽注意着胤禛的动作,脸色一沉,便走到胤禛身边,小心查看,口中还不忘训斥道“你还想不想痊愈了?伤还没好,这么大动作?” “额……二哥,我伤口早没事了。”胤禛有些不服地说道,却被胤礽狠狠地瞪了一眼。 胤礽这一动作,倒是让太后想起胤禛的伤势,察觉到佟皇贵妃和德妃的心疼,关怀地提点了胤禛两句,又以眼神示意康熙。康熙会意,率先跟太后告退,说有事处理。太后见康熙离开,示意宜妃和胤祺留下,便让众人各自下去休息。佟皇贵妃何尝不了解太后的苦心,对太后感激一笑,告退了。 出了宁寿宫,佟皇贵妃一脸“慈爱”地注视着胤禛,胤禛知趣地表示要去承乾宫请安。胤礽想着凑热闹,也表示要去请安。佟皇贵妃自是不会剥了太子的面子。胤禛对胤礽此行为既无奈又无语,只能稍稍警告地瞪他一眼。 德妃目送三人离开良久,微微一叹,转身回宫。荣妃惠妃冷眼旁观,并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几位阿哥,各自离开。胤祉胤禩胤祐相互看了一下,默契地叹了口气,各自散去,各找各妈。 一个时辰后,胤禛垂头丧气地从承乾宫走出,第一次无比崇拜老祖宗的英明,给母妃请安是有时间限制的。 “四弟,厉害啊!这么容易就过了佟母妃这一关。”胤礽语带遗憾。 这还叫容易,磨了一个多时辰,还答应了几条不平等条约,母妃都没有完全松口好不好。 “二哥,弟弟真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胤禛低声下气。 “小四啊,二哥我没那么小气,只是母妃和十三十四他们都不是哥哥我能左右的啊!二哥我也爱莫能助。”胤礽一脸无奈道。 对着胤礽,胤禛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什么脾气都发不出了,发泄似得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胤礽目送胤禛的背影,嘴角微弯,只一会又低咳了两声,身后的小太监急忙提醒胤礽注意身体,胤礽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回毓庆宫,心想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胤禛回到住所,迎接他的是那拉氏、宋氏和李氏。三人都一脸关切地望着胤禛,让胤禛表情有点僵,现在他是面对关心就有点怵。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受伤,如果知道的话,他真不会往那凑,他又不自虐。还有噶尔丹,你等着瞧,爷最近收到的黑脸一定从你身上讨回。 那拉氏自是不知道胤禛心中所想,只见他一身风尘,虽看不出伤势如何,但满脸的疲惫,表情微僵,怕是伤势不轻。那拉氏心疼地向胤禛请示:“爷,可需要沐浴更衣?” 胤禛看了三人一眼,三人除了关心就是小心翼翼,胤禛顿时轻松了,一想到自己刚刚的紧张就有点好笑,他怎么糊涂了,哥哥母妃会因为他受伤而黑着脸冷他,弟弟会耍耍赖。但他的女人们却是不敢的,他怎么把这忘了,胤禛缓了脸色,轻轻点了下头。那拉氏就吩咐开了。而宋氏李氏见胤禛没有过多吩咐,也就退下了。 那拉氏服侍胤禛沐浴,看着胤禛长出新肉的伤处,眼角微湿。胤禛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便向她询问起近况。 那拉氏也不矫情,首先就讲到四爷受伤消息传来后众人的担心,佟母妃的忧色,德母妃的紧张,太子的怒躁,十三十四的冲动,还有太子妃的四处安抚。胤禛听到德妃的担心,心中一紧,脑中似乎浮现出德妃今天的神情,心想明天似乎要去永和宫请安了。此时两颗小脑袋冒出,胤禛抚着额头,看样子,明天还真不好过。那拉氏被胤禛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查看他的伤处,胤禛轻轻地拍了拍那拉氏的手,那拉氏见胤禛没事,松了口气,继续跟胤禛讲宫中的事和他们住所的收支情况。 胤禛听得认真,偶尔给出一句话,那拉氏自是心领神会。只提到十一阿哥胤禌的病情时,那拉氏有点犹疑,胤禛虽早知胤禌的生命还有不足一月,也听到胤礽提及十一的病情,但具体该如何,他还真没想好。对了,以前这事可都是那拉氏打理的!胤禛明显询问的眼神,那拉氏也不耽搁,将自己的处理的办法告知胤禛。在这种情况下,那拉氏从私库中拨出药材送给胤禌,算是得体。胤禛满意地点点头,肯定了那拉氏的做法,那拉氏会心一笑。两人又聊了些其他事情,一时间倒也是温馨融洽。 准噶尔事情未了,朝堂重心依旧是漠西蒙古部落。大阿哥胤禔从拖陵回来后,也没有闲着,和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等人一起帮着康熙研究奏折章程。而这些都跟养伤中的胤禛没多大关系。因为胤禛的事务已经被他的兄弟们接手了,胤祉胤祺胤祐等人都有自己的旗务,所以几人就将那几个小阿哥抓来充数,不知是报仇心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几个小阿哥倒是真合力将正红旗旗务搞得井井有条。其魄力让胤禔胤礽等人都惊讶。而胤禛对于弟弟们的干劲是乐见其成,因为他们将心放在旗务上,总比对着他撒娇无赖好。这段时间,在众人眼中胤禛过得可谓舒服惬意,不用早起苦读,不用勤劳王事,每天品品茶,看看书,练练字。可其实他的内心并不轻松,毕竟不足一月后,他又要失去一位弟弟,每天他都不忘抄点佛经,一则祈祷,一则让自己内心平静。 命运终将是残酷的,七月二十五日下午,胤禌还是卒了。由于是未成年阿哥,他的葬礼没有那么讲究,只有内务府人员出席。胤禛也只在自己住所将他抄写的佛经烧掉,聊表心意。 那拉氏此时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远远地看着胤禛在那焚烧佛经,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她很难形容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无奈,一种哀叹,也有一种隐隐的倔强。 “孩子,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额娘竟然能感觉到你阿玛心中复杂的心绪。孩子,你有一个很好很好的阿玛哦!”那拉氏一脸慈爱地抚摸着肚子。 “福晋,十阿哥前来拜见。”小宫女的声音打断了那拉氏的喃语。 “十阿哥?赶紧有请!李宫女,你去通知一下爷。”那拉氏虽然奇怪,但还是赶紧吩咐道。 胤禛一边烧着佛经,一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此时李宫女前来告知他,胤俄来了,着实让他愣了愣。胤俄来此干吗?虽心有疑问,但还是让他们将胤俄带到此处。 胤俄随宫女到了庭院,看到胤禛一身素雅的装扮,石桌上一壶酒,一些宣纸,笔墨未歇。而石凳旁则有一个燃烧着的火盆。“这是?”胤俄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老十,这个时间到哥哥这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从远处就看到胤俄一脸慌张的样子,胤禛知道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也就直截了当询问。 胤禛的话语将胤俄的思绪拉回,心知事情耽误不得,就急忙将事情说出,原来是九阿哥胤禟在得知胤禌死讯后,跑到胤禌住所闹了一趟,之后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胤禩和胤俄一路寻找却无头绪,又不敢惊动旁人,胤俄没法,所以来找胤禛帮忙。 胤禛静静地听完胤俄的叙述,虽然很讶异,但也没问什么,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后发现胤俄还站着不动,有些奇怪道“老十,不走吗?你不是很担心吗?” “啊?”胤俄完全没想到胤禛问都没问就答应他的请求,还有些傻傻的,反应过来才追上胤禛的步伐“四哥,等等我。” 胤禛出了住所大门,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回头问胤俄“你和老八都找过哪些地方?老八现在往哪个方向去了?” 胤俄回想了一下,如实回答。胤禛皱了皱眉头,对于胤禟的去向还真是一头雾水。不管了,从源头找起吧。这么想着胤禛走到了胤禌的住所,而此时内务府的人正在处理胤禌的一些私物。内务府的人看到四阿哥前来,都有些意外,胤禛却不管他们如何想,只关心了一下他们的做法。内务府的人小心地注意胤禛的脸色回答问题,好在胤禛虽脸色不佳却也没怎么为难他们,心中一松,便急忙告退。胤禛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闭上眼,默念了句“十一弟,一路走好。”胤禛睁开眼,顺着内务府人行走的另一条路前行。 胤俄一直注视着胤禛的背影,看着他做的一系列的事情,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对于这个哥哥,他每靠近一步,就多了些不同看法,严厉温和热心真诚谨慎,这些胤禛似乎都有,也似乎都不是。而刚刚他的那个背影,几乎就让胤俄以为他也要乘风而去了。胤俄知道自己的形容很怪,但就是有那种感觉,四哥,难道你对尘世真看得如此透彻,也真的如此潇洒吗?胤俄低眉思索着,等他一抬头,却没了胤禛的影子,瞬间慌了,急忙冲出去找人。 而胤禛顺着道路走去,他相信如果是正常道路,老八老十没道理见不到老九,所以他多是在假山道里寻找,胤禟也果然不负胤禛的思量,真的躲在假山里面。胤禛到时,只见胤禟一脸呆愣地坐着,不知道在想啥,连胤禛走近都没有发现。而胤禛呢?见到胤禟后也不说什么,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去通知胤俄,然后就静静地站在另一边,欣赏着远方的景色。以至于等胤禟回神,吓了一大跳。“你……你……你怎么在这?” “噢,老九,你也在啊。”胤禛若无其事跟胤禟打着招呼。 “装什么装啊!”胤禟心里嘀咕着,面上却是指着胤禛一阵叫嚣“爷是问你,你怎么会在这。” “老九,首先,你这是对哥哥的态度吗?”胤禛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胤禟的态度。还没等胤禟回嘴,胤禛继续说道“其次,我怎么会在这?那你又怎么会在这?” “要你管!”胤禟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样子,着实挑起胤禛的火气。胤禛一步一步向胤禟逼近。胤禟看着胤禛的黑脸,吓了一跳,慢慢地往后退去,直到背抵住假山。看着胤禟一脸的提防,胤禛嗤笑“知道怕了?” “谁说爷怕了?”胤禟挺胸不服道。 “是吗?”胤禛一挑眉,胤禟心沉了沉,但还是努力直着腰板与胤禛对视。胤禛却是没有多看他一眼,胤禟见胤禛逃避,挑衅道“是你怕了吧!” “呵!”胤禛轻笑“怕你?你觉得你配吗?” “怎么?你看不起爷?”胤禛眼中明显的轻视,直让胤禟冒火。 “你有什么值得我看得起?”胤禛依然不急不慢。 “你……”一句话却是问住了胤禟,胤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服气地瞪着胤禛。胤禛却是无所谓,只望着路的尽头,悠悠地说道“遇到事情躲避是懦弱;在兄长面前不敢直言是无能;连自己有什么优点都回答不上的是胆怯。你觉得这么一个懦弱、无能、胆怯的人,我会怕吗?我能重视得起来吗?” “既然我这么一无是处,你不要管我就好了,谁要你管了?”胤禟压抑的情绪爆发了,他不过就是躲清静而已,为什么眼前的人要出现,还如此理直气壮地教训他。 胤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想说什么,胤禩严厉的声音便传来“老九!你在胡说什么!” 胤禩和胤俄匆匆赶来,对着胤禛是一脸的抱歉,胤禛见两人来了,知道自己该功成身退了,跟两人轻轻点了下头,便想离开。弄得胤禩和胤俄更加抱歉,胤俄小心地拉住胤禛的衣服,眼巴巴望着胤禛,小声嘀咕道“四哥,你别生气,老九他不是故意的。” 胤禛摸了摸胤俄的头,轻声道“我没有生气。”而后看了胤禟一眼,提高声调道“爱新觉罗胤禟,只要你还是我弟弟,我就会管下去。还有,何时何地都别忘了你的身份,这次虽然事出有因,但也不可纵容,回去给我抄一遍《心经》,明日交给我。”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三人是如何反应。 等胤禛离开,胤禟才反应过来,拉住胤禩就抱怨“八哥,你看他那样!”胤禩似笑非笑地盯着胤禟,胤禟心里毛毛的,反射性离胤禩远一点,有点紧张道“八哥,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说呢?”胤禩摸着下巴反问道。 “好了,老九,这次是你不好。”见胤禟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胤俄也生气了。 “是,都是我的错,那你们还管我干嘛?”胤禟觉得很委屈,眼眶微湿,倔强地望着胤禩胤俄。 “好了,我知道你委屈。”胤禩安抚着胤禟的情绪,接着又说道“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冲四哥发脾气啊!四哥也是好心。” “谁要他假好心,整天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胤禟不服。 “老九!”胤禩胤俄异口同声瞪着胤禟警告道。 “老九,四哥还有伤在身,但我跑去找他,他二话不说就出来帮忙了,你不能这么不识好歹。”胤俄对着胤禛有些愧疚,忍不住向胤禟解释。 “是啊,太子殿下的宝贝弟弟,堂堂的四阿哥,所以精贵着呢。”胤禟依然阴阳怪气。 “老九,注意点分寸。”胤禩皱起眉头,试探性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小爷心情不好,不行吗?”胤禟现在烦透了,不耐烦地答了一句。胤禩见他那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第二日,胤禩一大早就去胤禟住所,将昨晚他抄好的《心经》交给胤禟,催促他拿给胤禛,顺便跟四哥道个歉。胤禟本不想搭理,但备不住胤禩胤俄两人软磨硬泡,只能悻悻地前往胤禛的住所。 四阿哥处的小太监将胤禟引到胤禛书房,胤禟抬眼望去,胤禛似乎刚刚写完什么,正拿着一张纸看着,桌上有一些宣纸,小太监们在一旁收拾笔墨。胤禛此时已注意到胤禟,对着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胤禟看着他那淡然样,怎么看怎么讨厌,可考虑到此时正坐在他处所的两人,还是一脸不情愿地走进,交上宣纸“给!你要的东西。” 胤禛倒没有计较胤禟的态度,拿起他手上的宣纸,翻看了一下,感慨道“不错,老八的字有进步。” “你什么意思?”胤禟警惕道。胤禛却是不理他,将自己桌上一叠的宣纸和刚刚胤禟给的一起点燃放进火盆。“你这是干什么?”胤禟火大。 “我想十一弟还是会希望看到他九哥的亲笔抄的《心经》吧,毕竟九哥是九哥,是四哥和八哥不能代替的。” “你……你……什么意思?”胤禟咬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很多人会用愤怒来掩盖内心的悲伤,可是悲伤终究是悲伤,是愤怒代替不了的。”胤禛望着火盆轻声说道,只是不知这话是说给老九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火光映着胤禛的脸,在胤禟的眼中其实是模糊的,但胤禟却觉得这样的情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胤禛说完那句之后再没有说什么,而胤禟静静地等着火盆熄灭,狼狈地离开,回到自己处所,胤禟就铺纸写字,让等着他的胤禩胤俄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见胤禟的样子,也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也就告辞了。 终于《心经》抄完了,胤禟吩咐小太监拿火盆来,将其付之一炬,他的心情也好多了。 “十一弟,一路走好!你是幸运的,至少在这个紫禁城中还有人念着你。” “四哥吗?爷果然看不惯你!”胤禟有些恨恨地想到。 个人的命运在整个历史潮流中是渺小的,在朝廷与准噶尔之战档口,虽说是皇子,但他的情绪甚至是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 九月,康熙巡幸北塞,胤禔胤祉胤禩伴驾。这次的目的主要是经理军务,从一定意义上,是在为来年的三征做准备。而康熙离开没多久,皇太子胤礽却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越来越懒了,完全不想录资料,不想写文。所以对历史资料感兴趣的就自己去看奏折吧。 话说我码这章四爷和老九的互动时,有种在码流花的赶脚。那叫一个汗啊! 真心再次感慨一句all是要人命的。终于将九四发展出来了,撒花吧! 《康熙实录》 康熙三十五年九月壬申。上巡行北塞经理军务。命皇长子允禔皇三子允祉、皇八子允禩随驾是日启行驻跸昌平州 第56章 三征落幕 康熙三十五年九月下旬,南书房中,胤禛正在看蒙古送来的奏折,耳边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咳嗽声,随着这声越来越频繁,胤禛的眉头也越来越紧。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胤禛随即放下奏折,走到声源处。 一道黑影挡住了视线,紧接着手中的奏折被抢走,让原本就被咳嗽折磨的胤礽有些恼火,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就被眼前人严肃的神情给怔住,反应微慢道“小四,怎么了?” “回去休息!”简明扼要,却不容质疑。 “怎么?心疼哥哥了?”胤礽眉眼松开,调笑道。 “啰嗦!赶紧走人,在这光耽误事。”胤禛一边说着一边赶胤礽离开。 面对胤禛的抱怨,胤礽心中却是哭笑不得。这人越大越别扭,明明是关心,却这样说话,真是太不体贴哥哥了。胤禛可不管胤礽怎么想,吩咐着胤礽身边的人带着他去休息。胤礽却在胤禛拿奏折时伸手挡住了胤禛。 胤礽微笑地望着胤禛,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神情温和却坚定,胤禛从中看到的不是拒绝,却是命令,一种无声却不容置疑的言语。胤禛缓缓松开自己的手,回到自己的位置,对着桌上的东西久久无语。 胤礽注意着胤禛的动作,默默地叹了声气。很多事情帮是帮不了的,该自己的谁也替代不了不是?可即使知道又怎样,还是会迷糊一下,其实他是感谢这种迷糊的,至少这是一份真心。既是真心,他更应珍惜,更应谨慎。 “咳咳……” “太子爷,您……”胤礽瞪了高福一眼,让高福咽下了要说的话。 一旁的胤祺也没少注意这边的状况,事情如此发展,其实早在预料之中,但似乎大家却都在某一瞬间动摇了,胤祺低头,隐藏起有些苦涩的笑容。 一天很快过去了,虽说胤礽逞强,但终究抵不过身体的抗议,晚上早早回宫休息。而此时胤禛将一份奏折拿给胤祺和胤祐。胤祺扫了奏折一眼,有些诧异地看向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胤禛,嘴角微微扬起,爽快地点头。胤祐认真读完奏折,对着胤禛恭敬道“四哥,别忘了弟弟。” 胤禛见此,拿起奏折添上了几笔,就招来信使,将奏折送走。三人将信送走,相视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日后,远在塞外的康熙刚看完胤礽送来的奏折,便接到了胤禛等人送来的联名奏折,或者说是家书更贴切。打开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似又想起什么,眼神微微黯然,再望望身边的胤禔胤祉胤禩,那小心谨慎的样子,让康熙有着说不出的挫败。帝王家,权力的背后,或许只能这么如履薄冰吧,轻轻一叹,却是在所有给皇太子的奏折中加上了一句“皇太子可好?” 两个多月后毓庆宫的夜晚,太子妃墨泠一边帮胤礽宽衣,一边关心着胤礽的身体:“爷,看您现在这脸色,奴婢总算放心了,您不知道您前段时候那样子多吓人,还不让人劝。四福晋怀着孕都跟奴婢抱怨,四阿哥见你这样,心气都不顺了。奴婢知道,他那也是关心着您。” “关心?”胤礽想起康熙对折子的回复,以及最近胤禛的行为,有些似笑非笑,是关心是好心,但有些事他还是不该插手啊。想起那个至今仍率性而为的弟弟,胤礽有些头疼。便没好气道:“孤脸色不好还不是被小四给气的。” 墨泠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只见胤礽微微皱眉,神色有些复杂,但墨泠能读出里面的心疼懊恼和无奈,墨泠心中苦笑,自己读表情的能力倒真是越来越强。继续手上的动作,墨泠轻声问道:“四阿哥惹您生气了?” “他惹我生气的还少?你该问问他什么时候不惹我生气。”一时间胤礽脑中涌出一堆胤禛的恶行。想起皇父的态度,心中倒是放心多了。又想起皇父提到狩猎的结果,脸色有点黑,皇父明知自己身体不佳,还提这个,是在显摆吗? “那四阿哥什么时候不惹您生气呢?”墨泠瞧着胤礽的脸色,揶揄道。 “你也气我!”胤礽瞪了墨泠一眼。 “奴婢岂敢?”墨泠恭敬地做了个福礼。 “还说不敢?嗯?”胤礽轻弹了一下墨泠,墨泠对着胤礽微微一笑,两人携手进内屋休息。 “过两天我要带着小四小十他们去昌平州迎驾,宫里就交给你了。还有年节一事,你还是多费费心,有拿不准的事也多问问妃母,哎,这漠北的事未了,年关也不省心!”胤礽嘱咐着墨泠。 墨泠点头称是,又问道“去昌平可要准备什么?” “这些你不用管了,我自会让人打点。”胤礽盖好被子,漫不经心道。 墨泠见此,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没多说什么。突然胤礽坐起,对着墨泠调皮一笑,说道“你倒是可以帮孤准备点冻伤药。” 墨泠眉毛一挑,这是唱的哪出? “皇父奏折里说老大冻伤了!” 墨泠一脸黑线,敢情这位爷是打算去笑话大阿哥啊。 十二月十八日,太子胤礽携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及在京文武大臣前往昌平州迎驾。 十二月二十日,康熙驾发昌平后由德胜门入回宫。 十二月二十五日,孝庄文皇后忌辰,四阿哥胤禛前往奉安殿祭祀。 奉安殿内,胤禛跪在孝庄的牌位前,想起了从前,也想到了未来,他不知道他的兄弟们还记不记得乌库妈妈的教诲,只是对于他,他似乎越来越丧失当年的信心。曾经他会觉得一把年纪还伤春悲秋的很没出息,可只有真正经历过,真正在那个位置,才知道有多难。他不是弱冠之龄,却也是弱冠之龄。一切似乎理所应当,一切却是脱离想象。曾经一句为君难,而现在则想感叹一句:为人难。 无论人如何感叹,岁月依旧如故。新年的到来,时间的交替,大清的掌权者们仍在谋划漠北准噶尔的新格局。新春刚过,康熙就订下出征漠北的时间。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六,康熙出兵宁夏,设卤簿,出德胜门驻跸昌平州,皇长子胤禔随驾,皇太子胤礽监朝,率在京阿哥及文武大臣在昌平送驾。望着离开的銮驾,胤礽心中平静,再不见当年的焦躁,此时的送驾似乎更像是皇父巡幸塞外的一次送驾。看着身后的弟弟们,胤礽才真的觉得自己成长了,已渐离了忐忑冲动,多了信心与沉稳。 “三弟,过些日子,你也要出发了,人员都确定了吗?”胤祉和胤禛送别了康熙,正随意聊上两句,就听到胤礽的问话,赶紧正容回答。胤礽想了想了胤祉所说的人员,又补充了两句,几人又聊了几句漠北形势,便各自回宫理事了。 原定三阿哥胤祉二月二十日出发,不想还未成行,胤祉却病了。太子妃墨泠得知此消息时正为五阿哥胤祺和七阿哥胤祐的婚事忙碌,一听这消息着实愣了愣,差点嚷上一句:最近爱新觉罗家流年不利是吧,从四阿哥受伤后,一个接一个的病,这是有难同当的节奏吗!还没等墨泠咕哝完,又得知十七阿哥胤礼出生,没过多长时间四阿哥嫡长子弘晖也出生了。太子正乐着,又接到康熙折子,称噶尔丹已服药自尽,大仇已报。好事频传,终于让墨泠相信否极会泰来的。 而另一边胤礽将康熙的奏折传给几位弟弟浏览。胤祉看着奏折眼神微暗,他本想亲自动手,可惜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望了望几位弟弟,大家都显得高兴而失落。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只不过他曾经离机会最近。胤礽欣赏着弟弟们的神情,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喜悦,上次他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出征,如今也让你们体验一下孤的心情。 五月,胤礽再次前往昌平迎驾。康熙到达昌平后,著皇太子先行回京,翌日在清河迎驾。 翌日,驾发清河,设卤簿,皇太子诸皇子诸王及在京文武大臣出郭外跪迎。京城附近百姓设香案结彩欢迎亲征大军。至此,清廷与漠北准噶尔的争斗告一段落。 君臣百姓举国同庆,胤禛的笑却是苦涩的。漠北事了,外敌已除,以后更多的是朝堂纷争。他曾一度想提早结束漠北之事,可如今真正事了,他才意识到外敌没了,迎接他的将会是自家的内斗。在此的文武大臣,曾经因为准噶尔,因为噶尔丹,他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而今后,为了各自利益,他们也会勾心斗角,相互倾轧。 “四哥,你在想什么呢?”胤祺注意到胤禛神情恍惚,拍了下胤禛的后背,有些好奇地问道。 “在想噶尔丹。”胤禛表情凝重。 “想他做啥?都成一杯黄土了。”胤祺疑惑道。 “四弟不会在可惜他吧?”胤祉在一旁若有所思道。 “三哥,你觉得他可惜吗?” “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语呢?小五的脸都皱了。”胤禔见几人聊得热闹,也来凑热闹。 “大哥,三哥四哥在说噶尔丹呢。” “提他做啥!”胤禔一脸的厌恶,没多久似乎又想到什么,一把搂住胤禛说道:“说到这个,老四啊,你得请哥哥喝酒啊,哥哥可是帮你报了一箭之仇哦!”听得一旁的胤祉胤祺直咬牙。 “好啊!”胤禛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大哥什么时候有空就说一声,弟弟一定备好好酒。到时三哥,五弟也一起来。” “老四,你就这么糊弄哥哥?”胤禔一听顿时不满。 “大哥,难道你很不待见我和三哥?”胤祺抗议。 胤禛看着胤禔胤祺闹,也不多说什么,又望望远方的皇父和太子二哥。如此和乐融融的景象以后见不得了岂不是很可惜?可想起噶尔丹,想起曾经的未来,可惜又有什么用呢?大清的风还是会刮起的,若是没有那阵风,或许自己当年也找不到方向吧。这些事现在想起又岂能单一而论。罢了,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内容蛮乱的,毕竟想要完结三征噶尔丹的事。 那段时间除了十七阿哥出生,弘晖出生,其实太子妃石氏也怀孕了呢。但文中没有提及。实在是这些内容太过零碎,没法逐一叙述。关于文中提到太子生病,时间上有误差,因为写上一章时,我翻奏折时看到一份提及太子生病的事,就写上了。谁知此次仔细一看,弄错时间了。所以只能将时间转移了。胤祉在三征期间晚一步追赶康熙,是在康熙满文奏折里有记载的。而之后的几份奏折也有说明他生病了,最后未能成行。大阿哥冻伤也是奏折里提到的内容啊。奏折的内容真心蛮丰富的。 最后感叹一句,清朝内容太乱了。写了这个就忘了那个,果然是自身水平太差了。 第57章 草雄鹰 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的准噶尔显得异常得寒冷,站在大汗帐外的兵士都有些哆嗦,却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大汗的突然离世。 远处尘土飞扬,兵士警觉,却见一位二十多岁的西藏喇叭下马往这走来。难道是给大汗超度的?两人有些好奇的猜测着。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那人已经走进大汗大帐。 那人刚进大帐,五岁的策妄阿那布坦,僧格的长子就冲了过去,抱住那人,喊着“噶尔丹叔叔!”帐内一片安静,只望着突然到此的不速之客。那人也不尴尬,一把抱起策妄阿那布坦,轻轻安抚道“策妄是小男子汉,要坚强知道吗?” “策妄不哭,策妄坚强,策妄要为父汗复仇!”小小的策妄擦干眼泪,从噶尔丹身上下来,挺起胸膛,双目炯炯地望着噶尔丹。 “好小子!”噶尔丹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对着帐内的人说道“一个小小的五岁孩童都知道要为他的父汗复仇,难道我们这些蒙古男儿连五岁孩童都比不上?” “复仇!复仇!”帐内僧格旧部看着神情肃穆的噶尔丹,慢慢地喊了起来。 “很好!”噶尔丹满意地点点头,伸手示意他们停声,问道“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部现在何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在僧格大汗身亡后就乱了,哪里还有空顾及敌人啊。噶尔丹看众人表情也知缘由,不再多说什么,便让他们回去,明天将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的行踪送过来。众人陆续走出大帐,噶尔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望向策妄,问道:“僧格哥哥在哪里?” 策妄眼睛一亮,拉着噶尔丹去了另一个大帐。在那里,噶尔丹看到了僧格。这时噶尔丹才想起,僧格被杀至今,大家都乱了,怎么会有精力管他的身后事。 噶尔丹缓缓走到僧格躺着的床榻旁,此时的僧格早没了他印象中强悍,那双诉说坚定和傲然的眼睛此时正紧紧闭着。噶尔丹脑中闪过许多场景,小时候他和僧格年纪相仿,僧格总是带着他玩。在他离开准噶尔时,是僧格拉着他,一遍遍说着会去看他。在拉萨,隔三差五总会收到僧格送去的小物件和书信,书信上永远都会有那句,不要忘记僧格哥哥。父汗死后,又是僧格一次次去看望他,帮他和西藏上层建立关系。这两年见面,僧格总是试图劝服他回来帮忙,他不是没有想到僧格的难处,只是想到回来可能会遇到的争执,他就没有勇气回来。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噶尔丹用力地握起拳头,车臣、卓特巴巴图尔,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噶尔丹望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慢慢伸出,轻轻地抚摸着僧格的脸,一如小时候僧格帮他擦泪的样子。心中却不断在问:僧格哥哥,你可曾后悔过?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一定要让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你放心吧,我会将策妄阿那布坦他们兄弟养育成人。你放心吧,我一定让准噶尔更加强大,完成统一蒙古的霸业! 噶尔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僧格,慢慢地趴在了那张床榻上,闭上眼睛休息。他太累了。听到僧格遇害,他便从拉萨出发,星夜兼程赶回来。 次日,噶尔丹从睡梦中醒来,入眼的便是僧格那苍白的脸。噶尔丹这才反应过来,此时他已回到准噶尔,只是一直与他最亲近的人已经不在了。可是他没有时间悲伤,他要复仇,要完成那人未实现的霸业。 噶尔丹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便去大汗大帐,他知道在那里僧格旧部可能在等待着他的解释。那些人这些日子有些慌神,他又是突然到来,再加上策妄的无形帮忙,所以昨天那些人没有为难他,但经过一夜,那些人或许会有很多疑问吧!他会让他们看到谁才是僧格哥哥最好的继任者的。 如噶尔丹所料,当他到达大帐时,昨天那些人都已经在了,望向他的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质疑和排斥。噶尔丹却毫不在意,直接问道:“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部现在在哪?” “我们凭什么告诉你?” “哦?那你们想向他们复仇吗?”噶尔丹语气冰冷,眼神凌厉。因为他很清楚,草原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再多的言语也不过强悍的本领。 “想!当然想!” “想?那就告诉我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现在所在地。然后跟上来。”噶尔丹毫不含糊地举起身上的刀说道。大帐里的人都被噶尔丹身上的铁血气质给震慑到,那样的眼神,是草原雄鹰的眼神,那是一种抓不到猎物绝不罢休的狠劲。这或许真的就是准噶尔的大汗,众人心中隐隐感觉到。 “他们现在正驻扎在阿尔泰山。”其中一人告知了噶尔丹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的位置。 “很好!现在想要替大汗复仇的人就跟上来!”噶尔丹拿起刀走出大帐,拉上一匹马就骑上去。众人相互望了望,也跟了出去。 噶尔丹骑在马上,看着那些陆续跟上来的人说道:“我们都是草原的血性男儿,我们的大汗被人杀死了,杀死他的人正在阿尔泰山等着我们拜倒在他们脚下,我们能让他们如愿吗?” “不能!不能!” “是,不能!我们不但不能拜倒在他脚下,我们还要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血性!我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噶尔丹听着这洪亮的声音,很是满意,下令道:“出发!” 队伍慢慢出发,噶尔丹准备驾马前行,却听到了一声“噶尔丹叔叔!”噶尔丹回头,便看到策妄阿那布坦小小的身子在全力地跑着追着,他急忙下马,拦住那小小的身子。策妄拉住噶尔丹,气息不稳,断断续续道“噶尔丹叔叔,我也去,我要为父汗复仇,我要杀死父汗的人血债血偿!” “好小子!”噶尔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但又有些为难地望着策妄道:“如果我们都出去了,那谁来守着你父汗呢?”一听这话,策妄纠结了,这要怎么办呢。 “策妄,为你父汗复仇就交给噶尔丹叔叔,你在这里好好守着你父汗。等噶尔丹叔叔取回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的首级,拿他们的首级为你父汗送行,好吗?” “好吧。”策妄有些失落的妥协。 噶尔丹轻轻抱了抱策妄,有些严肃道“噶尔丹叔叔不在,策妄要好好守着父汗,还要好好照顾弟弟们,知道吗?” “噶尔丹叔叔放心吧!策妄保证完成任务。”想起自己要做的事,策妄挺起胸答应着。 “好!我们一言为定!”噶尔丹与策妄击掌后便上马离去。 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怎么都没有想到,昨天还梦见自己拥有了整个准噶尔,却在第二天成了阶下之囚。 眼前这个一身喇叭装扮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接管了僧格的旧部? “怎么?车臣哥哥和卓特巴巴图尔哥哥不记得弟弟了?也是,弟弟我这么多年待在拉萨,除了僧格哥哥会去看望我,还有谁记得我呢?” “你是……噶尔丹?”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有点迟疑道。 “不错啊!两位哥哥还记得弟弟啊!”噶尔丹微讽道。 “哈哈……”车臣突然想起什么,仰天长笑。卓特巴巴图尔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车臣。车臣却毫不在意,对着卓特巴巴图尔笑道“卓特巴巴图尔,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我二人与僧格斗了这么多年,即将胜利在望,却没想到倒是成全了他人!你不觉得可笑?不觉得讽刺吗?” “成全?你似乎忘记了你对僧格哥哥做了些什么吧!亲爱的车臣哥哥。”噶尔丹语气微冷。 “呵!噶尔丹,别装了,你真的是为僧格那家伙复仇的吗?不要笑死我了!你看看你的眼睛,闪烁的都是贪婪和野心。就算我们没有杀掉僧格,总有一天,你也会回来杀掉他的罢。而现在他死了,你又借着给他复仇,干掉我们,拥有了整个准噶尔!噶尔丹,你很得意吧!” “随你怎么说,你只需知道你们对僧格哥哥的伤害,我会百倍奉还给你们。”噶尔丹语气阴冷。 “伤害?哈哈……噶尔丹,你真虚伪!最巴不得僧格死的人是你吧!”噶尔丹狠戾地瞪向车臣。一旁的卓特巴巴图尔吓了一跳,急忙拉住车臣。车臣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甩开卓特巴巴图尔,说道“反正都是一死,老子还怕什么?怎么?噶尔丹,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哼!”看着疯狂的车臣,噶尔丹也没有心情跟他纠缠,转身离开。今天他很忙,要为僧格哥哥举行盛大的葬礼,他之所以来看看这两位哥哥,只是想看看他们死前会是什么表情。他们的疯狂,他也欣赏够了。 熊熊烈火包围着僧格,属于僧格的时代过去了。 “僧格哥哥,永别了!”噶尔丹神情肃穆,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属于他的荣耀到来了,属于他的时代开启了。这时的他意气风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完成霸业,统一蒙古草原。 岁月流逝,他依然对那天记忆犹新,只不过记住的不再是那天的踌躇满志,而是车臣死前那疯狂的嘶叫:“噶尔丹!我会等着你的,你会死得比我更加凄凉,你的野心会让你众叛亲离,你的贪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哈……我会等着的。” “你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是那声音不再有尊敬和信任。 “你怎么来了?”看着眼前已经高大健硕的策妄阿那布坦,噶尔丹有些疑惑,但很快释然,“怎么?来为我送行?” “可以这么说吧。”策妄阿那布坦的声音淡淡的,分不清里面的情绪。转头直直看向噶尔丹,认真问道“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噶尔丹有些疑惑,但没等策妄说什么,他就自顾自说了起来:“策妄,你觉得我该后悔并吞回部,还是该后悔征哈萨克、诺盖部落,或是后悔攻占赛里木。这些我是不会后悔的。自小我便知道我是蒙古的子孙,我们要为了最好的牧场而战。但即使父汗再彪悍,我们的牧场还是会不断地被侵占。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整个蒙古草原都在我们的手上,成为草原霸主,或许就不会那么提心吊胆了。策妄,难道你没有想过统一整个草原吗?” “所以你可以毫无愧疚地杀死叔祖父楚琥尔乌巴什和鄂齐尔图汗,毫不犹豫地要了索诺木阿拉布坦的命,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将我们准噶尔的属民出卖给俄国?”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噶尔丹有些激动“为什么你们看不到称霸厄鲁特后,准噶尔的强大?” “哈哈……准噶尔的强大?噶尔丹叔叔,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属民看着你时,眼中的愤怒?你有没有看到现在的你众叛亲离?我曾经是那么地尊重你,相信你,可是你呢……”策妄阿拉布坦看着眼前的噶尔丹觉得可悲又可怜,突然没有说下去的兴趣,“算了,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死期到了。去年你射伤了天可汗的四儿子,天可汗和他的长子此次不见到你的首级决不会罢休。在我来之前,据说天可汗已经知道第巴桑结嘉错庇护于你,非常生气,派出使节去我驻地了,让我给你最后一击。而我这次来,只是想给你最后的尊严。毕竟是你将我们兄弟养育成人的。” “是吗?那我谢谢你。”看着策妄阿那布坦放在桌上的毒药,噶尔丹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显得很淡然, “你说僧格哥哥会怪我吗?” “我不是父汗!”策妄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但还继续说道“不过,据我所知,父汗是那种不惜战争相见,也绝不向俄国人低头的人。他对俄国毫无好感。” “是吗?我知道了。”噶尔丹对于策妄的回答也没感到失望。抚摸装着毒药的瓶子却没有立刻喝下去。 “怎么?害怕了?”策妄看到噶尔丹的样子有点讽刺道。 “怎么可能?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策妄疑惑道。 “遗憾没有看到准噶尔一统蒙古草原的那天,也遗憾着没有打击到关内满人的气焰。策妄,你相信吗?我们那位天可汗康熙帝以后一定会很头疼。我从他的儿子们眼中都看到贪婪和野心。到那时便是你一统蒙古的时机。策妄,完成统一蒙古草原的梦想吧!” “是吗?未来的事谁知道呢?”策妄并不觉得噶尔丹的话靠谱。 “你不相信?我曾经也不相信,但现在我相信了,人在临死前总是能感知什么的。就像当年的车臣。”噶尔丹声音很轻,仰头喝下瓶中的毒药,抓住策妄的手说道“策妄,记住,如果机会摆在你面前,千万要牢牢抓紧。” “您放心吧!”策妄拉开噶尔丹的手,轻轻地许诺道。噶尔丹嘴角微翘,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双坚定而傲然的眼睛,那是他的僧格哥哥。可是一转眼,那双眼换成了另一位少年。他想起了这是康熙的四儿子,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原来这少年竟有一双如此像僧格哥哥的眼睛,只是不知他未来的命运会怎样?会不会也落得僧格哥哥那样的命运呢?谁知道呢?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他其实是一个枭雄!” “或许吧!”策妄阿拉布坦听着第巴桑结嘉错对噶尔丹的评价,微微一笑。再好的赞美,都改变不了他凄凉死去的事实。那么还评价什么呢? “你不赞同?” 第巴桑结嘉错完全看不懂眼前的青年。 “这些重要吗?如果你一定要我说,我会说他更像是草原上一头雄鹰,翱翔于草原之上,以为拥有了草原,却不知他属于草原,草原却不属于他。” “很有道理。”第巴桑结嘉错望向远方,符合着策妄的观点。 “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就像你说的,我属于这片草原,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这点。” “没错!我们都属于这片草原,这是不会改变。”策妄阿拉布坦与第巴桑结嘉错告别,策马离开,前往他该去的地方,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清史稿卷五百二十二 列传三百九 藩部五》记载:准噶尔设紥萨克二旗,始祖曰孛罕,六传至额森。子二:长博罗纳哈勒,为杜尔伯特所自始,今驻牧乌兰固木之杜尔伯特部十六旗,自辉特二旗外,皆其裔也。次额斯墨特达尔汉诺颜,为准噶尔所自始,七传至和多和沁,号巴图尔珲台吉,驻牧阿尔台。子十一:曰车臣,为其弟噶尔丹所杀;曰卓特巴巴图尔,徙牧青海,为紥萨克郡王色布腾紥勒一旗祖,色布腾紥勒再传,嗣绝;曰班达哩,孙车木伯勒,袭色布腾紥勒所遗紥萨克;曰卓哩克图和硕齐,为紥萨克辅国公阿喇布坦一旗祖;曰温春,子丹济拉,以来归,封紥萨克辅国公,附喀尔喀赛因诺颜部;曰僧格,子策妄阿喇布坦,号珲台吉,再传,为其本族达瓦齐所篡,嗣绝;曰噶尔丹,以掠喀尔喀,为大军所败,窜死;曰布木,号额尔德尼台吉,其曾孙即达瓦齐,大军平其部,俘至京,寻释之,封亲王,不列藩部;曰多尔济紥布,为喀尔喀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所戕;曰朋素克达什,孙噶勒藏多尔济,以来归,封绰啰斯汗,寻叛,为从子紥纳噶尔布所杀;曰噶尔玛,三传至三济札布,以来归,授侍卫,隶内蒙古正黄旗。 如果清史稿记录子嗣是按顺序的话 僧格为巴图尔珲台吉的第六子,噶尔丹为第七子 维基百科 【噶尔丹】的词条记载 噶尔丹是准噶尔首领巴图尔珲台吉的四子,1648年被藏传佛教格鲁派认定为三世温萨活佛(四世班禅罗卜藏确吉坚赞之师)的转世,1656年赴西藏拉萨大昭寺接受五世*灌顶,此后去日喀则扎什伦布寺拜四世班禅为师。1662年四世班禅去世,他又回到大昭寺追随*,极受*器重,其间与第巴桑结嘉措结为好友。1666年十一月廿三,噶尔丹返回准噶尔。(一说1670年方回。) 1670年,噶尔丹之兄僧格被害,他即以活佛身份号召支持者击败入侵的车臣汗部,夺取了准噶尔汗位。1672年,噶尔丹宣布还俗,继位为准噶尔部落首领,号“珲台吉”,并遣使向中国清朝政府朝贡,要求其承认自己的统治权。1678年,噶尔丹统一卫拉特蒙古,五世*赐予其“博硕克图汗” 称号,正式宣布准噶尔汗国的建立。此后,噶尔丹遣军向东攻取哈密和吐鲁番,向西臣服哈萨克诸部。1682年,在伊斯兰教白山派的支持下灭天山以南的叶爾羌汗国。此时,他自感力量强大,提出要与中国清朝皇帝平起平坐。1685年,他攻占安集延,臣服吉尔吉斯。 1686年,噶尔丹借喀尔喀蒙古诸部内乱之机插手其内部事务。1687年,与扎萨克图汗部等结盟,出兵攻打土谢图汗部。1688年,土谢图汗杀扎萨克图汗和噶尔丹之弟多尔吉扎布。噶尔丹遂在俄国支持下发兵蒙古高原。至8月30日,噶尔丹已占领喀尔喀全境,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率喀尔喀全族南下寻求中国清朝保护。但此时南疆穆斯林叛乱,噶尔丹不得已回军。不待噶尔丹回军,留守本土的僧格之子策妄阿拉布坦已经平定了叛乱,但是他的才干引起了噶尔丹的猜忌,噶尔丹甚至暗杀了其弟索诺布阿拉布坦,迫使策妄阿拉布坦率领部众逃至博尔塔拉河,噶尔丹亲率追兵,仍被击败。 1689年,中国和俄国签订尼布楚条约,俄国遂放弃对噶尔丹的公开支持。1690年,噶尔丹驻地科布多发生大旱,噶尔丹被迫率军东征,此时,策妄阿拉布坦乘虚而入,占据了准噶尔本土。后路被断的噶尔丹只得一股作气,与清朝争夺水草丰满的漠南地区。6月21日,噶尔丹击败清军,兵锋直指据北京仅有700里的乌兰布通(今内蒙古克什克腾),并拒绝清朝的提和,向其使者表示:“圣上君南方,我长北方”。清朝康熙帝初拟亲征噶尔丹,但因患疟疾返回北京。9月4日,在乌兰布通之战中,清军击败噶尔丹。噶尔丹仅率数百人逃回科布多。 1691年,噶尔丹受到策妄阿拉布坦的突然袭击,粮食和物资为之一空,幸受到在拉萨掌权的第巴桑结嘉措的支持,方才得以与策妄阿拉布坦议和。1692年,噶尔丹遣使联络科尔沁蒙古首领沙津反清,沙津按照清朝旨意假意应允。 1695年,经过数年的休养,噶尔丹在第巴桑结嘉措的支持下,再次进军喀尔喀。1696年,康熙帝亲自率军与其决战于昭莫多,获决定性胜利。次年,康熙帝前往宁夏,组织对噶尔丹的包围。4月4日,噶尔丹在策妄阿拉布坦和清朝军队的夹攻之下统一蒙古的战争失败,后病逝。 【巴图尔珲台吉】的词条记载则为: 巴图尔浑台吉,名为和多和沁,绰罗斯氏,17世纪准噶尔部首领。哈剌忽剌的长子。1635年,被授予额尔德尼巴图尔珲台吉的称号。继承其父统治准噶尔,与和硕特部的鄂齐尔图汗共为丘尔干盟主。在位期间,促进准噶尔的农牧业和手工业发展。1640年,与喀尔喀札萨克图汗共同召开卫拉特、喀尔喀各部领主会议,组成了更广泛的联盟,制订了《蒙古卫拉特法典》。他又多次击败沙皇俄国和哈萨克汗国。1653年,巴图尔珲台吉去世,以第五子僧格为继承人。 子1车臣2卓特巴巴图尔3卓里克图和硕齐4僧格5噶尔丹6温春 7多尔济扎布8布木(大策凌敦多布之父,达瓦齐曾祖父) 9朋楚克达什10鄂春 11达尔玛12班达里 【僧格】的词条记载: 17世纪准噶尔部首领。巴图尔珲台吉的第五子。1653年,由其父临终前指定为继承人。他加强与清朝的联系。抵御沙皇俄国的入侵。俄国强行对准部征税,僧格抗议,出兵攻打俄军哨所。1670年,僧格被异母兄车臣台吉和卓特巴巴图尔谋杀。之后,他的六弟噶尔丹继位。1697年,噶尔丹被康熙皇帝打败后,僧格的儿子策妄阿拉布坦成为准噶尔部的首领。 子:1策妄阿拉布坦2索诺木阿拉布坦 3鄂木布 《草原帝国》p573 巴图尔浑台吉第四子噶尔丹生于1645年,被派往拉萨*喇叭处,出家为僧。约在1676年,自拉萨归。 网上搜索到的准噶尔的丧葬: 准噶尔人死后,其子孙亲属先请喇嘛查检珠露海书(即星家书),如应用五行葬法者,则依法安葬。其法:应金葬则置尸于山,应木葬则悬尸于树,应火葬则置火焚尸,应水葬则沉尸于河,应土葬则埋尸地下。如不应用五行葬法者,则弃尸于道旁,并撤去帐幕。自人死亡之日起诵经49日,其家不杀生,其子不剃头,有剪发以尽孝者。至葬之日亦如此。夫死,其妻剪发,去耳环,去外褂,49日不服彩。每遇忌辰,则陈设果品乳品之属以祭祀,不用牲畜。每遇草青时,思念其祖、父,亦一酹奠之。准噶尔汗死后,继位者要派遣使臣入藏熬茶, 即向各大寺院布施,寺院喇嘛则要为死者诵经行超度之事。此外,汗的骨殖也要送往藏内,乾隆四年(1739年),准噶尔贸易人敏具尔谈到:"我们罕(汗)祖上以来,骨殖皆寄藏内。此番进藏熬茶,我老罕(指策妄阿喇布坦)骨殖即送赴藏内"。 在《准噶尔史略》p88记录中噶尔丹出生于一六四四年(顺治元年),巴图尔珲台吉第六子。 噶尔丹在西藏僧俗上层的支持下,打着打来喇叭的旗号,以替僧格复仇为名,日夜兼程,返回准噶尔部,参与夺权斗争。在僧格旧部和鄂齐尔图汗的支持下,噶尔丹率部与车臣、卓特巴巴图尔联军在阿尔泰山地区进行激战,击败了自己的政敌,噶尔丹“遂为所部长”,掌握了准噶尔部的统治权。 噶尔丹在掌握准噶尔部的统治权后,即采纳了亲信谋臣提出的“进攻计”。所谓“进攻计”就是进行扩张兼并时遵循先近后远、先弱后强的方针。于是,噶尔丹在部内加紧集权统治的同时,对厄鲁特诸部和邻近部族发动了一系列的掠夺兼并战争。他把矛头首先指向曾经支持过他取得政权的叔父楚琥尔乌巴什、岳祖父(一说是岳父)鄂齐尔图汗。一六七三年(康熙十二年),他进攻楚琥尔乌巴什,出师不利,求庇于鄂齐尔图汗。但当他喘气后,一六七六年又再次进攻楚琥尔乌巴什,擒获楚琥尔乌巴什。…… p121策妄阿拉布坦生于一六六五年(康熙四年),其父僧格为车臣、卓特巴巴图尔杀害时,策妄阿拉布坦尚在幼年。噶尔丹篡夺准噶尔部的统治权后,策妄阿拉布坦及其弟索若木阿拉布坦、丹津鄂木布附牧噶尔丹。一六七九年,噶尔丹自称博硕克图汗后,夺取了策妄阿拉布坦的未婚妻阿海。一六八八年,噶尔丹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于和卜屯杀害索诺木阿拉布坦,还图谋迫害策妄阿拉布坦。策妄阿拉布坦被迫与僧格旧属七人,率领部众五千人逃亡额林哈必尔噶。 很多内容都懒得录了,各位见谅! 这一章中的大部分史实参考都来自于《准噶尔史略》。从很早以前我就定下要码一章噶尔丹的番外,只是想借他的故事阐述一下我对权力斗争的看法。只是没有想到研究准噶尔事情的时候差点没有吐血。各种资料有各种资料的说法,时间事件都没有确定的说法。而有些俄国的资料会倾向准噶尔是独立的国家。而我个人的观点是:从巴图尔珲和僧格都是台吉来说,他们还是认同清朝的统治的。而康熙征噶尔丹真正是因为他侵入喀尔喀蒙古,喀尔喀蒙古向康熙求救。感觉上康熙帝很有联合国的风范,维系着蒙古之间的和平。 第58章 战后插曲 五月,康熙班师回朝,在宫中待了两个月,又匆匆巡幸塞外去了。 七月丁未,康熙前往皇太后处问安告辞,便带着皇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八阿哥胤禩和九阿哥胤禟启程出发了。 目送来去匆匆的康熙帝,皇太后注意到了陪在她身边的佟皇贵妃和胤禛福晋今天都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又想起了那正要待产的太子妃,不由感慨道,这皇宫的男人忙,而这后宫的女人苦。男人们只知道给女人们锦衣玉食,让她们光鲜亮丽,哪里知道女人们笑容后面的心酸,识大体后面的强撑呢。皇太后怜惜她们,也让她们早早回去休息了。想起佟皇贵妃的身体,皇太后叹了一声,又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多了,看皇贵妃的样子,应该还能撑下去吧。 女人们脑子里总是家,而男人们会更在乎成就感。胤祺骑着马望着出巡仪仗,心中总觉得比起前两次多了点什么,便问起胤祉:“三哥,你是文人,你说此次巡幸塞外和前几次有什么不同呢?” “老五,你这是在寒碜你三哥吗?还文人?你不是文人,不也问出这样的问题吗?既然问得出不妨自己先说说吧!”胤祉心中自有一番感受,但瞧着胤祺的样子,便不由回嘴道。 “三哥,我哪敢寒碜你啊!我不是觉得你比我们会遣词造句吗?说出的感觉不一样啊!” “得,老五,你敢当着皇父的面这么说吗?”对着胤祺那夸张的表情,胤祉白了一眼,悠悠地说道。 胤祺听到此话,吓得立马不说了,眼巴巴地看着胤禛。 “得,你就这点出息。”胤祉看到胤祺的反应,有些恨铁不成钢。 “三哥,你捏住了老五的七寸,他这样的反应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他不是这样的反应,你刚刚逗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老四,够狡猾的啊!”胤祉没给胤禛好脸色,也白了他一眼。 “难道三哥刚刚不是逗五弟的吗?那是什么呢?”胤禛一点也不介意胤祉的白眼,一脸兴致地追问。 “哼!” “四哥很高杆哇!”胤禟远观几位哥哥的互动,悄悄地对着胤禩说着自个的看法,在胤禟心目中几位哥哥都有些严厉,还真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面。 “看样子,咱们九弟挺有见解的,不妨由他开始先说说吧!”胤禩抚额,这九弟以为四哥听不见吗?都知道他高杆了,你还敢惹他,是你比较高杆吧。 “说就说,以为小爷不知道你们到底想什么吗?”胤禟挺起胸,中气十足地说道,只话还没说完,胤祺就对着他脑袋弹了一下,“小九,胆肥着嘛,在我们这些哥哥面前都敢称小爷了啊?” “切,你也就敢欺负欺负我,有本事你去欺负三哥四哥去。”胤禟捂着脑袋,小声嘀咕着。 “你刚刚说什么?爷没听清楚,再说一遍试试啊!” “你以为不敢?”胤禩赶紧拉住胤禟,对着胤祺说道“五哥,小九最近有点兴奋过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安抚完胤祺,又对着胤禟说道:“刚刚不是要说说自个想法吗?怎么?不说了?” “切,你们给小爷听好了!横扫准噶尔,仓皇噶尔丹,三征平蒙古,出巡自神气。”胤禟说完之后,胤祉胤禛都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胤禟嚷着“怎么样?怎么样?八哥,我做的不错吧!哈哈,小爷就说没有小爷做不好的。”胤禩看着胤禟一脸骄傲,默默地转过脸,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货。 “咳咳……小九,你作诗给师傅们看过吗?他们怎么评价的?”胤祉是真心想知道对于小九的诗,那群老夫子会如何评价。 “切,那群老头完全不懂得欣赏小爷的大作,每次看到小爷的诗,就要小爷回头背唐诗宋词。”胤禟不明所以,颇为抱怨地说道。胤禩抚额,已经没有阻止胤禟的兴致了。 “好了,三哥,小九那句出巡自神气,也算点了题,说出了我们所想说的。”胤禛看着胤祉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说什么,赶紧插嘴道。 胤禛话一出,又看着胤禟满脸骄傲,胤祺频频点头,胤祉只叹了声气。 “三哥,看着你这样,我可深深为我那弘晴侄子担忧啊!”胤禛取笑道。 “你呢?弘晖这样你不着急?” “我对他倒没那么多要求,只要他平安健康,功课什么的也不能强求。” “你啊,就是心事太重,小孩子早点训练总归是好事。”见胤禛神色,胤祉便知胤禛又想到什么。其实他对于胤禛有时莫名其妙的消沉很是不解,但却又不知从何开解。 御辇外的喧哗,康熙和胤礽也一直留意着,康熙对着胤礽道“你的这些弟弟也太能闹了。” “皇父,他们是我的弟弟,难道不是您的儿子吗?再说了,平了准噶尔,大家都高兴。” “这样就松懈了?”康熙语气严厉,“该管的还得管!” 胤礽没有注意到康熙的口气,漫不经心道:“皇父,您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句皇父找你,他们保证立马整装待发,谁都不敢大意。” “所以你就靠我的威望?”此时,胤礽才发现康熙的严厉,不再和他调笑,收起笑容,认真地答道“皇父的意思,儿臣明白,儿臣不敢大意。” “很好。战争已经结束了,下面就是奖惩的事,你也斟酌斟酌,拿出一个方案来让朕瞧瞧。” “儿臣明白。”胤礽低下头。 “保成啊!你记住了,你是大清的太子,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啊!”康熙看着眼前的儿子,语重心长。 “儿臣一直记着呢,不敢忘。” 晚上胤礽就将胤祉胤禛等人叫到面前嘱咐了一遍。对于太子的说教,胤禟是满脸的不服气,胤禩脸色也不怎么好,对着胤礽应答了几句也就拉着胤禟离开了。胤祉胤祺表示知道了,也各自回住所了。 “你怎么不回去?”胤礽看着没有离开意向的胤禛问道。胤禛抬头看了胤礽一眼,继续喝着手中的茶。胤礽见他安之若素的样子,有些发火道“你那里没茶吗?一定要在这喝,孤心情不好,没时间应酬你。” 听到这,胤禛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胤礽微微一笑“心情怎么不好了?” “你听不懂话是不?我现在看着你,心情就不好!”胤礽发火,随手将杯子摔了。 “啪”得一声,没有吓着胤禛,倒是将胤礽给惊醒了。胤礽这才觉察到刚刚做了什么。胤礽有些尴尬,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胤禛心中也有些苦涩,他能理解此时胤礽的情绪,正因为此,他才留下,他只是想帮胤礽分担而已,他只是希望胤礽能感知到自己的支持和关心,不至于走上一世的老路而已。可胤礽所有的动作都在无声地告知他,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胤礽不需要倾诉,不需要他的帮助。 “二哥,很抱歉,打扰到你了。”胤禛有些丧气,说着便站起告辞。见此,胤礽更加无措,却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 “二哥,我只是关心你而已。”胤禛走到门口见胤礽仍没有开口留他,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但却依然希望胤礽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回头认真地对着胤礽说道。 望着胤禛的背影,胤礽也是百感交集,他都明白的,明白胤禛的关心,明白胤禛的心意。只是自己身上的担子,是没有人可以帮的。他是大清的皇太子啊!他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他情愿别人眼中的自己是强横的,也不愿在别人眼中是懦弱的。 “小四,对不起!”胤礽看着地上杯子的碎片,喃喃道。 “爷,四阿哥不会怪您的。”高福在一旁安慰。胤礽狠瞪了高福一眼。高福吓了一跳,赶紧下跪请罪。 “哼!记住你的身份!”狠戾的声音让高福微微发抖。高福明白这是警告,刚才的确是他僭越了,主子们的事又岂是他能插嘴的。高福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胤礽拂袖而去很久他才起身。 之后的日子,胤礽和胤禛各忙各的,偶尔见面寒暄两句,还没等胤禛说什么,又有事情和人将两人岔开。以至于胤禛没有注意到胤礽隐藏的情绪,直到出巡回宫前,康熙的一道谕旨,让胤禛发现他对胤礽真的关心太少。 九月壬辰,康熙上谕内务府总管海喇孙等,膳房人花喇、额楚,哈哈珠子德住,茶房人雅头,伊等私在皇太子处行走,甚属悖乱。著将花喇、德住、雅头处死。额楚交与伊父英赫紫圈禁家中。 此谕旨一出,众人纷纷猜测,花喇、德住等人到底在皇太子处干什么了,惹得皇帝大怒。胤禛一听到消息就匆匆赶到胤礽住处,只是被高福拦下,高福一脸为难。胤禛也无意为难高福,只让高福帮他带一封书信给胤礽。 拿着胤禛送来的书信,胤礽似喜似悲,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康熙巡塞归来,便开始公布对于三征准噶尔期间人员的奖惩,这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康熙处理花喇等人的事。但胤禛心中仍有些忐忑,他至今都没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明白这是皇父在封口。而正是这样的举动让他想起在后世曾听到和看到yy他们兄弟的内容,其中关于胤礽,说得最多的是他男女通吃,而皇父也知道,就是在征完噶尔丹后发现的,并且将那些人处置了。难道就是这件事?胤禛心中猜测着,不免又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二哥怎么会有龙阳之癖呢?自己果然是后世的言论看多了。但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呢?胤禛左思右想,决定让自己福晋去和太子妃谈谈。 太子妃和四福晋一向亲厚,太子妃待产,太子出门在外,佟皇贵妃就让四福晋陪着太子妃。所以两人关系更是一日千里,对于不知所云的四福晋,墨泠自是上心,便让人打听出了何事。其实也不能怪四福晋颠三倒四,毕竟她也没弄懂胤禛的意思,只以为是朝堂上的事,让墨泠多劝劝太子,可又怕吓着墨泠,所以不知道该往哪里说。而墨泠听在耳里,却是不明所以。等墨泠清楚事情,脑神经瞬间和胤禛统一了,想到了后世的那些yy。 墨泠将身边的人打发走,坐在房里怎么都觉得激动,她真想告诉她的那些小姐妹,原来她们说的真的有依据啊!她还一直以为她们是乱说的。她拿出一直私藏的本子,在里面默默添了一段文字。写完了,她看着文字,才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武断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四阿哥让四福晋来告知她,难道是因为跟朝堂有关?虽然知道胤礽被两废太子位,但到底胤礽做过什么,墨泠却不知道,这件事也跟废太子有关?哎,姐当年怎么就没把历史学学好呢,怎么就不知道具体废太子的时间事件呢。墨泠有些忧伤。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胤礽的声音吓了墨泠一跳,墨泠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放回原处。 “爷,您回来了。”太子妃刚藏好东西便看到胤礽,立马请安。 “怎么将人都赶出去了?” “没什么,只是想自个静静想一些事。” “怎么?有不顺心的事?”胤礽有些好奇道。 “您呢?有不顺心的事吗?”墨泠反问。 “不顺心?你觉得可能吗?我都是大清的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有不顺心的事呢?”胤礽微讽道,“所以孤才好奇,谁能让大清的太子妃不顺心呢?” 胤礽的话,让墨泠心下一紧,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觉得孤说的不对?”胤礽抬起墨泠的头,让墨泠面对自己。 墨泠缓缓往后一退,看着胤礽,鼓起勇气道“爷说的怎么会不对?只是奴婢觉得,太子也好,太子妃也好,哪怕是皇父这个皇帝,不管权力多大,位置多高,终究还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喜怒哀乐。” “都敢这么说了,还说什么爷说的怎么会不对。”胤礽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还没等墨泠反应过来,胤礽又恢复了那嘲讽的笑容。 “爷,奴婢虽那么说,是奴婢的看法,并不代表您不对,只代表奴婢的想法和您不一样而已。” “爷到今日才知道,爷的太子妃很狡猾啊!”胤礽注视着墨泠,让墨泠微微有些冷意。但墨泠还是壮着胆子说道“爷,奴婢是您的福晋,很明白奴婢这一生的命运都和您紧紧相连,您的好便是奴婢的好,您的不好自是奴婢的不好,所以奴婢很想和您分享您的喜怒哀乐。” “你觉得爷能懦弱到跟女人分享喜怒哀乐吗?” “您觉得这是一种懦弱吗?”墨泠直视着胤礽,反问道。 “太子妃,你的话真是太多了。”对着墨泠无畏的表情,胤礽拂袖而去。 看着胤礽的背影,墨泠像似泄了气般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她第一次体会到男人所谓的尊严。曾经她的小姐妹告诉她,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遇到事哭一场,闹一场就过去了。但男人不一样,他们的伤心难过不是哭泣,而是愤怒。男人们总是觉得表现情绪是件丢人的事。刚刚那个瞬间,她是真的明白,想要让胤礽说出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艰难的事。 路漫漫其修远兮,胤礽,姐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看看是你嘴够硬,还是姐有耐心。咱们走着瞧!墨泠攥着手绢,神情坚定,笑容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从何时起,说起胤礽的性取向,似乎都默认了他是男女通吃,有养小倌。我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就是说康熙征完噶尔丹后发现了,还杀了他养的小倌。我一直以为这是杜撰的故事呢。 可是我看《康熙实录》时,看了到 “康熙三十六年 九月 壬辰。上驻跸密云县。 上谕内务府总管海喇孙等膳房人花喇、额楚哈哈珠子德住茶房人雅头、伊等私在皇太子处行走甚属悖乱。著将花喇德住雅头处死。额楚交与伊父英赫紫、圈禁家中。” 立刻歪了。本来应该码封爵了,果断放弃,写这段插曲。 怎么来成全jq呢,我一直希望的是顺其自然,符合人的性情,符合时代的。所以写着写着的时候发现,能完全明白,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章文中用到的史实出自康熙实录: 康熙三十六年七月丁未上诣皇太后宫问安。上巡幸塞外命皇太子允礽皇三子允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允祺皇八子允禩皇九子允禟随驾。是日启行。驻跸三家店。 康熙三十六年九月壬辰。上驻跸密云县。 ○上谕内务府总管海喇孙等膳房人花喇、额楚哈哈珠子德住茶房人雅头、伊等私在皇太子处行走甚属悖乱。著将花喇德住雅头处死。额楚交与伊父英赫紫、圈禁家中 癸巳上驻跸三家店。 甲午上回宫诣皇太后宫、问安。 网上考据党们普及的资料 胤礽子女: 第三女郡主,康熙三十六年丁丑八月十一日卯时生,母为嫡福晋瓜尔佳氏石文炳之女;康熙五十九年庚子五月,嫁土默特达尔汉贝勒阿喇布坦;郡主雍正十三年乙卯四月十三日巳时卒,年三十九岁。 胤禟作的那诗是我瞎诌的,仅供大家一笑。 第59章 封爵 康熙从塞外归来不久,又带着胤禔和胤祐去谒孝陵。朝中事务交由皇太子和在京阿哥一起办理。而胤禛也终于找到机会和胤礽好好谈谈。胤礽见胤禛一脸慎重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小四,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为难,说出来看哥哥能不能帮你。” “二哥,你最近好吗?”胤礽一脸轻松,却让胤禛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小四,你觉得什么能让哥哥不好?因为花喇他们被处理了?”胤礽有些好笑地问道。 胤禛想想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知道在你眼中这些都是小事,只是觉得你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你说的是前段时间?那段时间是不怎么好。”胤礽想起无缘无故对着胤禛的那段邪火,依然有些抱歉。 “发生什么事了?” “或许什么都没发生,小四,哥哥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强悍,我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我怎么做能帮你?”胤礽低落的声音,露出的无奈,让胤禛有些心疼,这个是一直疼爱自己的哥哥啊!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小四,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记住了,在那个时候,我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你。”胤礽看着胤禛,认真的答道,他最害怕的就是让胤禛看到自己的懦弱,他怎么会愿意让胤禛去面对那样的自己的。所以,小四,记住,在那个时候,你只需转身离开就好,就是对哥哥最大的帮助。 “二哥……”胤禛很无措,难道他什么都不能为胤礽做吗? “小四,你别忘了,我是谁?”不快的语速显出的是说话者的傲然和不可一世。是的,他是谁啊,他是大清的皇太子,他是康熙大帝亲手培育的继承者,他曾是所有兄弟们仰望的对象。此时的他信心满满,此时的他更不会因为皇父一两句责骂而忧心忡忡。因为他是那么笃定皇父的宠爱,笃定皇父对他的信任。 “我明白了。”胤禛看着那张温和而自信的脸,不由自主地点着头。未来或许对于现在的胤礽来说真的太远了。不管未来发生什么,至少二哥现在脸上的自信是那么让人动容。再说了,在上一世佟母妃早早过世了,自己也没有在噶尔丹之战中受伤,说不定冥冥之中会发生很多变化呢?谁知道呢? “怎么?明白了?放心了?”胤禛的放松,胤礽看在眼里。“你啊,就是想太多了。对了,面对噶尔丹的时候,怎么就不多想想?” “战场上的机会转瞬即逝,哪里容得想那么多啊!”听胤礽又翻出噶尔丹的事,胤禛只能小声地反驳道。 “还敢回嘴?皇父说你轻率,孤本来还给你说好话,看你这样子,倒是让孤有点后悔了,不得不说,还是皇父有眼力。”胤礽没好气地瞪了胤禛一眼。 胤禛想起上一世皇父给他封贝勒的说辞,貌似说自己轻率来着,那时他有些不服气,自己怎么就得了这么一个评价。而现在一样的评价说出,却是因为自己在准噶尔之战中的表现,胤禛都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无奈了。见胤礽一脸不善,胤禛还是不服输,回道“其实,换了兄弟们任何一人,都会在那个时候轻率的。” “你还真敢说!”听到胤禛的反驳,胤礽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刚端起的杯子被重重的扔在茶案上。“可他们没一个人像你一样受伤而归。” 胤禛知道胤礽的火气被挑起了,只默默走到胤礽身边,端起茶案上的茶杯递给胤礽,劝道“二哥,别这么激动啊。” “你啊,孤真不知道说你怎么好。算了,还是皇父说的对,你的爵位还是在贝勒比较好。” “好啊!这样以后二哥可以多疼疼弟弟了。”胤禛一点都没有觉得贝勒有什么不妥,毕竟上辈子也做了那么多年的贝勒,也没觉得差什么。 “你就这点出息。”胤礽突然有点挫败,他一直跟皇父据理力争,一起都封王算了。可皇父的意思是留给自己登基后加恩,所以大哥和老三先封郡王,小四他们先封贝勒。自己怎么会希望小四只是一个贝勒呢,所以希望皇父也封小四为郡王。可皇父却异常坚定,认为小四还需要打磨。如果皇父知道小四是这么一个态度,会不会气得只封贝子了啊?额,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算了不能想了。不然他会忍不住告诉皇父的。 “二哥,有什么不对吗?”胤禛是不太理解胤礽的挫败感,有些疑惑道。 “呵!”胤礽已经不想跟胤禛说下去了,拿起他刚整理出来的奏折递给胤禛,“这些位置的人都需要动动,你回去斟酌一下,过两天我们再研究一下就发给皇父。” 胤禛点头,拿起奏折就回去奋斗。胤礽目送胤禛的背影,无奈得笑笑。低头看着手中写好的关于兄弟们爵位的奏折,犹豫了一会还是让人给皇父送去。心中却有些无奈,该着急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却让自己这个没什么可着急的上蹿下跳,真是前世欠他的。 谒完孝陵的晚间,太监将胤礽的奏折呈上,康熙看着上面的内容,微微摇了摇头,太子还是太感情用事了。 “老大,老七,太子的奏折,你们也来看看。”康熙将奏折递给胤禔和胤祐,胤禔看着奏折的内容,眉头锁紧。一旁的胤祐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怎么?不说点什么?”康熙看着两个儿子表现,非常不满意。 “皇父,儿臣不知道说什么?”胤禔有些无奈地答道。胤祐在一旁点着头,大哥都不知道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啊。 “一点想法都没有?同意或者反对,总会有态度吧。”康熙有点咄咄逼人的样子。 “如果皇父一定要儿臣说,儿臣会觉得贝勒的爵位有点委屈弟弟们。可儿臣也知道皇父您有您的考量,所以儿臣不知道该怎么说。”知道康熙今天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胤禔索性说个痛快。想到小四身上的伤,最后却只能封贝勒,比老三还低,胤禔都替胤禛委屈。 “老七,你说呢,封你贝勒,你觉得委屈吗?” “儿臣不敢!”胤祐一向老实,被康熙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跪下。 胤禔对于胤祐是看不上的,看他这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康熙在面前,估计他都能扔拳头上去。康熙自是没错过胤禔的表现,狠瞪了胤禔一眼。他的儿子啊,他怎么会不了解?太子也好,胤禔也好,委屈弟弟?瞧胤禔的样子,都恨不得一顿胤祐一顿,还怕胤祐委屈,笑话!他们只是怕那个孩子委屈,自己又何尝想要委屈那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的性子,哎,怎么自己这些儿子就不能明白他的一颗慈父心呢? “老七,你起来吧,朕只是问问你而已。”康熙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道。对于胤祐,他没法怪罪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怪罪,这孩子明明是皇子,却不知怎么养成这样鲁钝的性子,怎么都摆不起皇子的款来。 “皇父……”胤禔见康熙安慰胤祐,便想跟康熙再争取争取。 “好了,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朕意已决。”康熙语气坚决,胤禔也只好作罢。 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康熙册封皇长子允禔、皇三子允祉为多罗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允祺、皇七子允祐、皇八子允禩,俱为多罗贝勒。 圣旨一出,朝臣一片哗然。大学士伊桑阿、阿兰泰、王熙、李天馥等当即伏祈将皇子们皆封王。 康熙看了一眼跪着的大臣,视线很快移到了几个儿子身上。老大一副很想补充两句的样子,却是被一旁的老八给紧紧按住。太子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也不见失望,可康熙还是隐约感到他瞪了老四一眼,也不怪太子瞪老四,老四一脸淡然,隐隐还有些自得。康熙有种感觉,他似乎错过了什么,而错过也绝对是让他不那么愉快的东西。康熙也没想多久,又望向了老三,那孩子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老五、老七倒是一脸老实认命的样子。 康熙欣赏完儿子们的表情,再望向跪着的大臣,笑道:“怎么?你们觉得朕的儿子封贝勒不好?” “臣等不敢。”众朝臣心中打颤,不敢反驳皇上,明明他们是希望几位阿哥一起封王,怎么皇上却如此问他们。 “不敢?朕怎么觉得你们敢得很啊!”康熙看着众大臣缓缓说道:“当年太祖太宗时期,也不过就是多隆峩王、额尔克王、墨尔根王封王,你们都是熟读史书的人,来跟朕说说,为什么太祖太宗那么多子孙,只有这三个封王,其他人只分别册封贝勒、贝子、公,甚至还有不得册封的。” “皇上,太祖太宗之时,国朝刚起,主要以功封爵,更为激励人心,在分封中多有差别。而今,众皇子以皇上圣谕为行,皆有贤明,自可封爵。”伊桑阿据理力争。 “哦?因为朕的皇子们奉行圣谕就能封爵?”康熙听着伊桑阿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在诸位心中,朕的王爵就如此好得?因为是朕的儿子,朕就得给他们王爵?你们怎么不看看恭王,因为是朕的弟弟,朕给了他王爵,但是,你们说,他当得起吗?” 胤禔等人听康熙如此说,都有些震惊地看着康熙,心想,皇父,您要不要这么拆恭王叔的台啊!康熙一直注意着儿子的反应,看到他们的反应,也知道自己一时口快,有些用语不当。不过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也不介意再损损儿子了。 胤禛突然觉得脊背一凉,他还在想怎么了,就听康熙说道:“朕的儿子,朕一直留心观察着,四阿哥为人轻率,七阿哥秉性鲁钝,如此,怎能现在授以王爵。好了。朕意已决,休得多言。”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康熙已经示意退朝。众人行跪拜礼。 看着众人陆续退出,胤禔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一直拉着自己的胤禩,不满地质问道:“在朝上,你拦着我干嘛!” “大哥,你没看出来吗?皇父心意已决,绝无更改,您又何必?”胤禩有心劝道。 “我的事,不用你问!”胤禔拂袖而去。胤禩看着胤禔的背影摇了摇头,大哥替四哥委屈,可皇父太子会让四哥委屈吗?太子都没表现得怎样,不过是知道皇父在打磨四哥而已。皇父一句“四阿哥为人轻率”虽有贬斥,但何尝不体现皇父的关心。大哥太直,一心替四哥委屈,却不去想想皇父的深意。 “罢了!”胤禩转身去惠妃处请安,希望大哥能听惠母妃的劝。 另一边康熙在退朝后也前往后宫,只是他的目的地是承乾宫。 佟皇贵妃见康熙来也不觉得奇怪,请安,让人准备茶水。康熙拉着佟皇贵妃,示意她别忙了,问道“你都知道了?” 佟皇贵妃自然知道他问得什么,也不矫情,点点头。 “你觉得朕委屈了老四吗?” 佟皇贵妃微微一笑,回道“皇上,四阿哥都不觉得委屈,奴婢帮他委屈干嘛?” “那孩子没觉得委屈吗?”康熙有些奇怪道,其实在他心里也觉得这么做,多少有些偏颇,但他总还是希望自己看重的孩子多经历经历,一步步慢慢来。 佟皇贵妃听着康熙如此说,有一瞬间的恍然,却很快被欣喜掩盖了,皇上还是看重四阿哥的。不由回应地对着康熙摇了摇头,说道“四阿哥知道大阿哥和太子这么疼他,已经足够他乐呵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康熙听话听音,又想起今天朝堂上太子和老四的神情,有些好奇地问道。 “知道什么啊?”佟皇贵妃有些疑惑。康熙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让佟皇贵妃有些失笑,微笑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以奴婢对四阿哥的了解,知道您的安排,只怕会跟太子殿下多要些疼宠。” “怕是被你说准了。哈哈!”想起胤礽和胤禛的神情,康熙觉得深以为然,大笑了起来。 佟皇贵妃注意着康熙的神情,心中一片安稳。她比谁都知道,在这皇宫之中,位置虽然是一种象征,但那也只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比起一时的长短,皇上的疼宠才更重要。那个孩子,有皇上如此用心安排,又有皇太子的疼宠,前程自是不必说了。只是不知其他几位阿哥是如何看待这次事情的。哎,自己想那么多干嘛,有皇太子在,有四阿哥在,谁还能欺负她不成。安然的微笑滑过皇贵妃嘴角,康熙这么看着,也觉得舒心,与皇贵妃聊起了家常。 而另一边,诸位皇子的住所也迎来了康熙的圣旨。自此,他们不再仅仅是一名皇子,他们身上已经有了爵位的荣光,这是皇父对他们的认可,也是皇父对他们的期望。未来,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成功,意味着骄傲。谁都没有怀疑或者想到,人心是那么得善变,*是那么得贪婪。 紫禁城中一片喜乐,只有一个人抚摸着皇父的圣旨,看着桌上一堆代表郡王身份的朝服册宝,心中总有些忐忑。大哥是皇长子,再加上三次出征准噶尔,被封郡王,即使是太子二哥都不会说什么。弟弟们都被封为贝勒,哪怕是小四也只是一个贝勒爵位,那么自己这个郡王,怎么瞧都有点不怎么稳啊。不患寡而患不均,皇父,您老封我为郡王,不是给大哥和太子二哥找点事做吧。希望大哥和太子二哥能手下留点情。想到这些,胤祉就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皇父确定不是在整我?郡王是一种荣光,但要面对兄弟们的目光,胤祉还是表示有点承受不起。 第60章 情与权 康熙三十八年二月癸卯,康熙帝南巡。此次南巡,康熙除了带上刚封郡王的皇长子、皇三子,刚封贝勒的皇五子、皇七子、皇八子,还有小阿哥十三、十四外,更是一路伴着皇太后一同前行。 太子胤礽带着诸王大臣在永定门前送别康熙,胤礽目送康熙车驾离开,想起堆在毓庆宫案前的奏折文书,对身边的太监吩咐了几句。转身想跟胤禛说几句话,却发现胤禛跟着一小太监已经走在了前方,而且脚步急切,胤礽微微皱了皱眉。这时胤礽身边的小太监出声道:“太子爷,刚刚承乾宫的李太监过来,不知跟四贝勒说了什么,四贝勒就急急忙忙跟他离开了。离开前让奴才跟您说一声。”听到小太监的话,胤礽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佟皇贵妃有什么吧,虽然佟母妃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些年也几次大病,但都挺了过来,这次虽说是病倒,但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对了,本来这次南巡,小四也在名单之中,但后来皇父将他留下了,难道是因为……不想还好,一想到此,胤礽也紧张了。 “小四,等等孤。”突然胤礽声音提高,对着前方的胤禛喊了一声。胤禛停下脚步,转身就见胤礽快步走来。 “孤跟你一起去。” “二哥,您还有事。”胤禛有些犹豫道。皇父南巡,太子监国,虽说不是第一次,但对于胤礽来说,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 “不急在一时,你也不要太心急了。佟母妃吉人天相,一定能挺过去的。”胤礽将手搭在胤禛肩上,试图给他安慰。可是胤禛此时却无心回应胤礽,想到佟皇贵妃的病,胤禛就有些无力,虽说这些年佟皇贵妃坚持下来了,但毕竟本来该早逝的人,对于她的未来,胤禛没法把握。 “好了,别让母妃等急了。走吧!”胤禛的恍惚,胤礽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担心,却什么都不说,拉过胤禛就向前走。 急着回宫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正有一道凌厉的视线在注视着他们。 “阿玛,您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心裕关心地问道。 注视着胤礽兄弟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胤礽母亲的娘家叔叔索额图。索额图看着眼前不是很争气的儿子,再想到太子对着四阿哥,不现在已是四贝勒,一脸的关怀担忧,心中就有着说不出来的气。太子是我赫舍里家族的人,怎么说也应该跟赫舍里家族的人亲,怎么就那么担心关怀一个会跟他有利益冲突的弟弟呢?那些皇子,哪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四贝勒,养在了佟皇贵妃的身边,难道就没有想过太子的位?还有太子殿下是怎么回事?就一点防范之心没有?不行,太子还年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被他的那些弟弟压下。想到跟着皇帝南巡的已经封郡王的两个皇子,索额图又是一阵气恼。 三月,康熙帝在扬州一带巡阅河工,紫禁城中也是井然有序。承乾宫中,佟皇贵妃看着请完安,就坐在一旁喝茶的胤禛,有些无奈道:“母妃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四阿哥那么多事,不需要天天守在这承乾宫中。” “儿臣晨昏定省是应该的。”胤禛喝着茶,漫不经心道。 “瞎说,母妃知道你有孝心,那就让你福晋来,你一贝勒爷天天在母妃宫里转悠怎么行?”好言好语没用,佟皇贵妃索性就恶声恶气。 “母妃就这么嫌弃儿臣?”胤禛撇撇嘴,颇有种耍赖道。 “哎!”佟皇贵妃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以为母妃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四阿哥,母妃是病了,也老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胤禛刚想说什么,却被佟皇贵妃按下,佟皇贵妃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让索相跪在毓庆宫外反省,虽说没跪多长时间,但会没人传?你啊,小看那些命妇了。” “母妃,您还病着呢!”胤禛何尝敢小看宫中之人,只是他私心觉得佟皇贵妃病着,不应该为这些事操心。 “你啊,母妃这都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了,我心里明白,我能活这么久都已是神佛显灵了。你也就别担心了,还是跟母妃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前些日子你还和太子殿下一样忙得团团转,这些日子怎么时间留在承乾宫?开始我也没多想,但听了索相的事,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母妃,您身体刚刚有点起色,就别伤神了。”胤禛望着佟皇贵妃一脸沉思的样子,安慰道。 “我知道你大了,有自己的主张,只是总也忍不住忧心。”佟皇贵妃想到自己这破败的身体,又想起现在胤禛和太子的关系,心里也是着急的。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她这个母妃本该无比自豪的,但这终归是帝王家。皇上的想法好是好,太子是大清的储君,四阿哥成为肱骨之臣,可他们似乎都忽略了,这朝堂大臣会怎么想啊,而这两个孩子心中又会怎么想,人心易变啊。 “母妃,二哥是我大清的皇太子,我大清的未来。这就是现实。”佟皇贵妃的低落,胤禛看在眼,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的想法,想来想去,只能将现实说出。 “这样啊!”佟皇贵妃认真地打量着眼前挺拔的青年,他的眼睛如此坚定,嘴角微微抿起,坐在那里,清贵之气油然而生。佟皇贵妃突然很能理解索额图。因为在此刻,她有一种想让这孩子争上一争的感觉。都是皇上的孩子,为什么太子可以,眼前的孩子不可以呢。佟皇贵妃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住了。 “母妃,母妃,您怎么了?”佟皇贵妃的脸一瞬间白了,额上微微冒汗,胤禛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扶着佟贵妃。佟皇贵妃一把抓住胤禛,摇了摇头,缓声道:“母妃没事,你别紧张。” “母妃,您别多想。我和二哥没事的。这些日子,我不去毓庆宫其实是好事。索相毕竟是仁孝母后的叔叔,二哥的母家人。他被二哥罚了,宫里宫外就算什么都不传,但每个人心中都也认定了事情是怎么回事。若是我现在还如此一如既往的话,只会让索相更变本加厉。那时二哥难做不说,再深的情谊也经不住被这么折腾啊。”胤禛想了想,实在不忍心让佟皇贵妃焦心,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只是现在,避开是唯一的方法吧。 “傻孩子。”佟皇贵妃心疼地望着略显低沉的胤禛,这孩子话里话外考虑的都是和太子的情谊,但是,太子会怎么想啊,那个孩子明明已经惩罚了索额图,结果却是……这两个孩子啊,怎么就生在了帝王家。佟皇贵妃轻轻叹息道:“你这样躲着,索相就不说什么了吗?再说了,你觉得太子会怎么想?他明明都已经表明了立场。” 胤禛有些迷茫地看着佟皇贵妃,母妃是什么意思? “你啊!”佟皇贵妃轻轻触碰胤禛的额角,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惩罚了索相,在说明什么?说明索相错了,既然他都觉得索相错了,并惩罚了索相。但你却躲着不见了,太子殿下会怎么想?四阿哥,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胤禛微微一颤,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呢?害怕胤礽动摇吗?还是害怕胤礽不能让皇父满意,最终逃脱不了被废的命运? “母妃,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怕什么,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做。本来我想着,等我贝勒府建好,我就安心待在贝勒府种种花,钓钓鱼,教导教导弘晖。时间久了,索相说不定也就相信我对二哥的真心。母妃,我真心希望二哥一直是皇父心中最优秀的儿子,希望二哥能继承皇父的意志,让我大清国富民强。” “你觉得你这样做,索相就能明白?”眼前的孩子,让佟皇贵妃无比心疼,却又不得不点醒这孩子天真的想法。“你有想过太子的想法吗?你这样避着他,他有什么感受?” 胤礽什么感受?胤禛的思绪不由地飘到上一辈子,他渐渐地深居简出,伴随耳边出现的是皇太子暴躁的脾气。想到前段时间胤礽的失控,胤禛身体不由一颤。他到底都在干什么啊。他明明想帮胤礽的。为什么他又会选择上一世的处理方式。 “母妃,您觉得我要怎么做才不会错呢?”胤禛有些无助地向佟皇贵妃请教。 胤禛低着脑袋,怎么看怎么可怜,佟皇贵妃有些无奈地叹息道:“母妃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做。”那双一直坚定明亮的眼睛一瞬间没有光彩了,佟皇贵妃心生不忍,想了想说道:“母妃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那为什么不去问太子殿下呢?他希望你怎么做呢?” 问胤礽?此时胤禛才恍然发觉,他从来没有问过胤礽,胤礽希望他怎么做。他几乎都是按自己的理解做他觉得对胤礽好的事情。如果不是母妃问起,他都没有注意胤礽的感受,他又要走上一世的老路了。 “多谢母妃赐教,我想起还有事,先行一步了。”胤禛对着佟皇贵妃就是一拜,随即大步离开承乾宫。 佟皇贵妃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她这样说是对是错,但在刚才,她差点就也想让四阿哥去争一争那个位子,阿弥陀佛,她最终还是无法无欲无求啊,不知道四阿哥能不能守住自己的本心,不知太子和四阿哥又能走多远。 ————————————场景转换之毓庆宫———————————— “四贝勒爷,您这是怎么了?”胤礽刚刚发了一通脾气,高福收拾东西出来,却遇到胤禛匆匆赶来,连他行礼都没注意就直接走进殿内,高福心中一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四贝勒这么形色匆匆,看样子今晚毓庆宫奴才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高福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还是先处理这些吧。 “怎么?我们的四贝勒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毓庆宫了。”胤礽发了一通火,刚刚闭眼歇会,就听到脚步声,心中的怒气又起来,睁眼看到的却是胤禛,胤礽想到这些日子,不由讽刺道。 胤禛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地看着胤礽。胤礽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目光望过来,能感到他的不耐,嘴角微起,典型的嘲讽表情。可即使这样,胤禛却依然没错过胤礽看到自己那一刻眼中闪过的喜色。 “怎么不说话?知道自己理亏?”一直留意胤禛表情的胤礽自是发现胤禛的奇怪之处,但心中的那团火让他怎么都无法控制。 胤礽显得焦躁,而胤禛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他终是明白,上一世自己也是逼迫胤礽的刽子手。他一直以为皇父废掉了胤礽,他让皇父一步一步看到自己的能力。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说,在太子胤礽的问题上,他是清白的。但他真的是清白的吗?这些日子,太子殿下脾气暴躁,他不是没听说。再想起上次,胤礽莫名对他发的那次火,他怎会没发现,胤礽的心绪并不稳定。可就是这样,他依然忽视胤礽的感受,对他避而不见。如果胤礽再次像上辈子一样,他是不是又一次成为逼迫胤礽的刽子手? 胤禛的眼神微暗,胤礽见他一直不吭声,不由有些担心,走上前,拉着胤禛到一旁坐着,缓缓言道:“你啊,到底怎么了?觉得委屈了?孤又没说什么,只是有点生气。” “二哥,你委屈吗?”胤禛打断胤礽的关心,轻轻地问道。 “委屈?孤其实不知道什么是委屈。这天下是大清的,而我是大清的皇太子,我能有什么委屈?我又该有什么委屈?小四,感到委屈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孤不会委屈,只会愤怒。当然孤也希望你不会委屈,毕竟你有什么是不能跟孤说的呢?” “二哥此时在愤怒什么呢?”胤礽说得真诚,胤禛却很伤感,不仅仅为了胤礽对他的心意,而是因为大清的皇太子不能委屈,皇父也不允许胤礽委屈。而最后胤礽的确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委屈,只能愤怒,只是不知道皇父面对这样的二哥,是什么心情? “你觉得孤不该愤怒吗?”胤礽瞪了胤禛一眼,没好气道“你说说看,这些天为什么不来毓庆宫。” 胤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心地看了胤礽一眼,却听胤礽说道:“怎么?不想说?” “二哥,你为什么罚索相?” 胤礽轻叹一声,他猜得不错,胤禛果然是因为索额图而躲着的。想到此,胤礽不无讽刺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二哥,你就没想过索相其实说的也有道理吗?”胤禛注视着胤礽,想要看清胤礽的内心想法,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东西。 “小四,你觉得朝堂上哪位大臣说的没有道理呢?”胤礽何尝不知道胤禛在问什么,只是他心里有些失望,小四,他的弟弟,终究还是不信任他,他明明都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二哥说的没错,朝堂上的大臣都有自己的道理。那么二哥有认真听过吗?” “小四,你告诉孤,你是真的希望孤听索额图的话吗?”胤礽有些失落地问道。 “我不知道。”希望胤礽听索额图的话吗?当然不希望。只是,胤礽真的没有怀疑过吗?毕竟他也是皇父的儿子。这么想着胤禛也这么问了:“二哥,你是大清的皇太子,我是大清的皇子,我们是兄弟,天底下最尊贵的兄弟,但是我们都离天下至尊的位置太近了,你怎么就能如此确定我甘心呢?” “是吗?”听胤禛这么说,胤礽反而冷静下来了,轻轻地问着胤禛:“小四,你是在告诉孤,孤应该防着你吗?” 面对胤礽的质问,胤禛有些混乱,他到底该怎么做。 “怎么?回答不上来?小四,告诉孤,你到底想要孤怎么做?” “二哥,从来都不是我想要你怎么做,是皇父希望你怎么做?是你自己想要怎么做?你是大清的未来。” “大清的未来?皇父的希望?孤现在做的不好吗?” 胤禛摇着头,胤礽却没有放过胤禛,继续问道:“那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会颓废,我担心皇父会废掉你太子之位,我担心将来的你郁郁而终。千言万语,胤禛无法说出。 胤禛的表情,胤礽没有读懂。在他看来,胤禛太过杞人忧天。索额图,说是母后的叔叔,但终归是爱新觉罗家的臣子,既然索额图胆敢挑拨他们兄弟之情,就该做好被惩罚的准备,这次看在母后的面上,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没有想到让小四如此忧虑,对于这个弟弟,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四,你是孤的弟弟,孤看着长大的弟弟。而索额图只是母后的叔叔,你是孤,你会信谁?” 信谁?一个是对你的位置有威胁的同父异母弟弟,一个是要依靠你荣耀满门的你的母族。这样想的话,你会信谁。可是在你眼中,一个是你看着长大的弟弟,一个却只是你早逝母亲的叔叔,所以你理所当然的信任你的弟弟。二哥,我或许真的从来没了解过你。 “二哥,对不起。”一句道歉,胤禛却觉得他欠了太久太久。这声歉疚,他多么希望能穿过时空,传达到上一世胤礽的耳中。 “你啊,孤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是大清的皇子贝勒爷,朝堂上除了皇父和孤,你需要看谁的脸色?可你呢,偏偏总是顾忌朝堂上那些人。好了,现在他们说了,你心里就好过了?孤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平时看着挺伶俐的,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转不过弯。你说你,既想孤能兼听则明,又希望孤相信你,是也不是?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避着孤,来显示你这个弟弟的忠心啊?你啊,难道就这点出息?” 胤礽越说越顺,完全不顾胤禛在一旁低头愧疚的样子。 “好了,孤也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既然你说了抱歉,那总得显出一点诚意吧。”胤礽终于注意到胤禛的不好意思了,指着桌上那一堆的文书,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胤禛什么都没说,便认真地打开奏折文书开始批阅。这让本来还等着弟弟耍耍赖的胤礽有些傻眼。胤禛表现出的愧疚,都让胤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严厉了。只是胤禛认真的样子,让胤礽也不能多说什么,胤礽不爽地打开奏折,想着批好这些,再拉着小四好好聊聊。 夜幕降临,毓庆宫后宅的太子妃墨泠听说四贝勒爷今天要留宿毓庆宫处理公务,便早早让人准备夜宵,准备亲自送过去。这些日子,整个毓庆宫都过得战战兢兢,墨泠私下猜测跟四贝勒有关,也找四福晋探口风,但可惜四福晋什么也说不出。如今这位四贝勒爷要留宿,墨泠自是想要去会上一会。 夜晚,墨泠带着准备好的食盒,前往毓庆宫的书房。到了书房,她示意身边的贴身宫女留在门外,自己推门进入。 胤禛看了一个下午的文书,有些疲劳,正用手揉按晴明穴,这发现胤礽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此时胤禛才发现胤礽的眼下一团青黑,想到胤礽的话,胤禛就愧疚,转身拿过披风给胤礽披上,之后继续看奏折。刚看了几行,就听到开门声。一位宫装女子领着食盒缓缓走进。胤禛定眼一看,站起行礼。 “四贝勒有礼了。”墨泠屈膝回礼。 “二哥休息了。”胤禛轻声提醒。 墨泠放下食盒,将胤礽身上的披风往上拉了拉,柔声道:“爷这些天一直很忙,难得有时间休息,倒是没想到今天会这样歇下了,可见爷是累坏了。” 胤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继续看奏折,却听墨泠招呼道:“四贝勒,我备了一些夜宵,您用一些吧。” “有劳二嫂了。” “自家人,无需多礼。”墨泠看了睡着的胤礽一眼,轻声说道:“四贝勒,恕我多言,您和爷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胤禛拿点心的手一顿,蹙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您很奇怪?其实我会这么问,只是因为太子爷遇到您的事,总是会紧张一些。对他来说,您这位弟弟的份量可是不轻呢。”胤禛的神情有些疏离,墨泠当然知道这样问很冒犯,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她很希望他们这对兄弟能珍惜现在可以好好相处的时光,虽然到现在她还搞不清胤礽对胤禛的感情是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但是胤礽对胤禛的重视却是不可否认的。所以,即使知道未来两人会成为死敌,她也希望这位雍正帝明白,胤礽对弟弟胤禛的重视。 “多谢二嫂提醒,以后不会了。”简单的几个字,墨泠甚至都不明白不会什么了,但墨泠却相信这是眼前人的承诺。墨泠微微一笑,起身缓缓一拜:“如此,就有劳四弟了。”说完,墨泠便离开了。 胤禛见此,也对着墨泠作揖以示回礼,目送墨泠离去,胤禛拿起奏折坐下继续看。墨泠回首就看着男子认真的写着什么,宫灯映照在一旁的点心上,显得有些孤寂。勤勉,是后世对于雍正帝最多的评价。如此看来,还真是名副其实啊。再看着一旁睡着的胤礽,怕是后世没有人会想到废太子和未来的雍正帝也曾有过如此岁月静好的时候吧。 墨泠慢慢地走出书房,抬头望着这片夜空,心中想到的却是,千秋史笔,记下的是事迹,却道不出人的情感。殿内的那对兄弟,或许最后他们会为了各自的利益选择厮杀,可是他们也曾有过如此这般的信任在乎。一朝史实只有薄薄几页纸,能记下多少东西呢?她若不是一个时空穿越者,是不是也不会有如此诸多的感慨?墨泠在毓庆宫正殿门口站了一会,最后慢慢走回自己的殿内。 第61章 十三丧母 康熙帝南巡,江南的各府县都给予了很大的重视。但被重视的康熙帝却没什么闲情逸致,不是御舟视察河道,就是带着皇子们在演武场骑射。终于回銮了,康熙还命令沿路去拜祭明太祖。 句容到江宁的官道上,康熙舆驾整齐有序地前行。几位随驾皇子,除了大阿哥直郡王胤禔要负责康熙的安全,去开道了。其他几位皇子都弃了马车,纷纷御马前行,为了方便沿途交流。 “皇父的御辇怎么停下了?”御辇停下,所有皇子也停了马,就地而坐。小十四望着康熙的御辇,好奇地向哥哥们提问。 “小十四真笨!不然你以为皇父御辇中的奏折哪来的?”十三很有优越感地为小十四解惑,全然忘记前两天他也不知道,还是他的七哥好心告诉他的。 “小十三倒是会活学活用,没白费你那天教他啊。”胤祺对着胤祐笑道。 “这两个小的机灵着呢,五哥,你当心他们听了不依啊。” “我可是在夸小十三啊。” “是啊,所以十四会不服啊。”胤祉好心提醒。 眼见小十四就要和胤祺理论了,胤禩适时问道,“三哥,您说这又是怎么了?这么急着将奏折和邸报送到。” “真有事皇父会知会我们的,你放心吧。”胤祉心不在焉地回答胤禩,脑中却又想起前几天他伴驾时,皇父看了一份邸报后的神情。希望这次不是索相又在作死了,挑拨太子和老四的感情,亏索额图做的出来。不过他还是蛮佩服太子二哥的,在这种母家的重压下,还能相信老四。只是不知道太子二哥知不知道越是这样,越让人想要破坏啊。胤祉无声地笑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能理解索相的破坏欲? “三哥,想什么呢?”小十四对着胤祉一声大叫。还不等胤祉有反应,小十三在旁边用手拉着脸道。“三哥的脸都成这样了。” “你们的礼仪呢?”胤祉板着脸,刚才还闹腾的小十三小十四瞬间安静了。 “好了,好了,皇父的御辇起驾了。我们也赶紧走吧。”胤禩打圆场,胤祺胤祐也过来劝和。胤祉本来也没有真的想训斥十三十四,顺着兄弟们给的台阶就转身上马走了。留下十三十四有些傻眼,侍卫将十三十四扶上马时,才听十四嘀咕了一句,“三哥那是吓唬人的吧!” “梁九功,刚刚那边是怎么回事?”御辇中的康熙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梁九功打听了一下,就将那边情况回报给了康熙。康熙连眉都没皱一下,只轻声说了一句,“这两小的还挺能闹!” 梁九功小心地打量着康熙,很确定皇上现在心情颇好,全然没有前两天的低气压。梁九功松了口气,他多少猜到,今天的奏折应该有皇上期盼的内容。只是还没等梁九功庆祝,康熙的脸就拉下来了。可从梁大总管的角度却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从皇上的脸上看,不是什么大事,但却也让皇上有那么点纠结,这是怎么了?梁九功还在琢磨,就听康熙喃喃念道:“章雅氏?”十三阿哥的生母,这位娘娘能有什么事?康熙却没有注意梁九功,放下了手上的奏折,批阅起其他奏折。梁九功见此,自然也不再纠结,低眉顺耳地候在一旁。 康熙在江宁的主要行程就是去明太祖陵致奠。康熙看着有些破败的明孝陵,也是唏嘘不已,谕旨大学士,访察明代后裔,授以官职,负责守祀之事。阅视完明孝陵,康熙又带着皇子们去了演武场,此次康熙对小十三进行了重点指导,倒是让几位皇子有些震惊。虽说康熙这个父亲当的不算差,但像这样耐心指导一个皇子的骑射还真没有过,他们可只是被皇父训斥或者鼓励两句而已,皇父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不说几位皇子内心嘀咕,其实康熙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只是因为那份奏折而产生的怜惜? 人的情感其实很复杂,往往不容易看清自己的真实感受,而上天总会在不经意间提醒人们一下。 当天晚上,康熙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他见到了仁孝,胤礽的母亲赫舍里,那个早逝的女人一脸哀伤难过。他看到了孝昭,他的第二任皇后,她对着自己嫣然一笑便消失不见了。然后他就发现佟佳正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皇太后正和一个身着黄袍的人说着什么,然后就听到佟佳被封为后,却在接旨没多长时间闭上了双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移到了乾清宫,乾清宫中众人沉默地跪着,最高位者正在训斥下面跪着的胤礽,胤礽低着头见不到表情,康熙却能感觉到胤礽的身体在发抖,胤礽在悲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康熙明白这是梦,他很想清醒,却只能随着身体转移,很快他又看到了那个正大光明的匾,这里还是乾清宫?在他还在犹疑时,一把利剑朝他飞来,很快他就看清眼前的状况了,那个身着黄袍的自己拿着剑想要刺向他身后,而他的儿子们正极力拦着那个自己,他转头望去,入眼的是一位有点桀骜的青年,满眼的不服气。对于自己的孩子,康熙还是有数的,瞬间就能认出那是长大的小十四,只是十四那是什么态度?难怪那个自己想要弑子。还没等康熙了解清楚情况,又转换了一个场景,这个地方很陌生,康熙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皇上,您该休息了,您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您的身子熬不住的啊。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微弱的声音让康熙一步步向那里靠近,看到的却只是满桌的奏折和那个有些焦急的太监,那个手握朱笔的人却是连头都不抬一下,这个是谁?看着身影并不是胤礽,那是谁,发生了什么?胤礽怎么没有继承皇位,而且为什么这个人满身的寂寥沧桑?到底发生了什么?康熙很想探究,却醒了。 “皇上,您醒了!天色还早,您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守夜小太监见到康熙醒了,急忙过去请示。 “你先下去吧!”康熙坐起,久久不能回神。刚刚梦里的是什么?对了,他好像见到了仁孝和孝昭,对了还有佟佳,只是佟佳好像也是在年轻时就逝去了。怎么可能?佟佳明明还活着。还梦到了什么呢?康熙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很难过。是什么让自己难过呢?康熙想了会也想不起来,不得不放弃,心中对于自己这样执着于一个梦也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有闲心想这些了。果然是受了今天那份奏折的影响。年纪大了,再也没有年轻时面对失去时的坦然了。 五月,康熙帝南巡回宫,将皇太后送回宫中休息,就陪着佟皇贵妃去了承乾宫。到了承乾宫,康熙便轻轻拥着佟皇贵妃进怀,让佟皇贵妃有些诧异。 “佟佳,朕老了,越来越害怕失去了。”康熙说的模糊,但是佟皇贵妃听懂了。 “皇上,奴婢没事,您去看看章佳氏吧!她……” “朕知道,朕很感谢你。”康熙打断佟贵妃的话,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佟皇贵妃没有回答康熙什么,只是静静地被康熙抱着,也轻轻抱着康熙。康熙感谢她活着,而她感谢上天能让她活着,让她能陪伴这个男人这么久,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时间,但每一次她在生死线上徘徊,觉得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时,却也有一种力量在告诉她,活下去。或许她真的舍不得这个男人吧,即使这个男人不属于她,她也舍不得这个男人。 “皇上!”门外轻声的提醒,让佟皇贵妃瞬间清醒,身体轻轻挣扎,康熙也意识到不妥,慢慢松开佟佳,对着她温和道:“你好好休息,晚间朕再来看你。” 佟皇贵妃轻点了下头,帮康熙稍微整理了一下常服,就躬身送康熙出殿。 “梁九功,朕还有多少时间?” 梁九功很快就明白康熙想知道什么,赶紧回答道:“皇上,据您议事还有一个时辰。” “好,朕先去看看章佳氏,晚上,朕在承乾宫就寝。” 看着康熙转道,梁九功心想,到底佟皇贵妃就是不一样啊,只是皇上的事又岂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人能说的呢。 “皇父?”刚到章佳氏的院子里,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康熙定眼一看,正是他的十三阿哥。 “你额娘怎么样?” 听康熙问起章佳氏,胤祥刚刚见到皇父来看望额娘的喜悦都没了。毕竟额娘现在真的不好。 “皇父,额娘她……”胤祥的声音有些哽咽,康熙也知一个孩子说不清楚,便直接走进章佳氏的寝殿内,询问太医去了。 胤祥看着康熙走进殿内,也跟着进去,只听到太医在跟康熙说,庶妃娘娘病体沉疴,怕是撑不了多久。胤祥听到这句话,眼泪一滴滴地流下,他心里很明白,或许很快他就是一个没有亲娘的孩子了。虽然他和这个女子的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在望着他时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珍惜。他见过德妃望着四哥和小十四时的神情,那时候小,他有问过四哥,为什么德母妃看四哥的神情和看他的不一样,四哥当时没有回答,只是问,德母妃看十四时的神情呢?当时自己回想到,德母妃看四哥和看十四的神情是一样的。四哥那时有些感慨,又有些伤感地跟自己说,那是母亲的目光。后来他发现了其实也有一个女子那样看着自己的,那时他才明白四哥的话,母亲的目光,那是一种十月怀胎,血溶于水的关注。那样的目光承载着母亲的期望和祝福。而以后他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小十三,这些天,你多陪陪你额娘吧。”康熙有些怜惜地看着胤祥。 胤祥仰着头看康熙,眼中无神,一片空茫。那样的目光让康熙都有些失措,不知如何安抚这个孩子,此时又有小太监找来,康熙轻轻叹息,转身离开。只是一转身,胤祥还是刚才的姿势。 “梁九功,你去把老四找过去。”康熙皱了皱眉头。印象中,小十三小十四好像都很喜欢老四,希望老四能哄得住这个孩子吧。 胤禛赶到时,胤祥正坐在殿门外的台阶上,仰着头。胤禛远远就能发现胤祥的眼睛红红的,但是却没有泪,再注意胤祥的动作,胤禛知道,那个孩子这样只是不想让眼泪流下。 “小十三,你还好吗?”胤禛踱步走到胤祥的面前,轻声问道。 胤祥眯了眯眼,视线转向了胤禛,立刻站起,有些苦笑道:“四哥,我能说我一点都不好吗?” “当然可以!”胤禛闻言有些好笑,却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胤祥的小脑袋,轻叹道:“你还是一个孩子,你有任性的权利。” 胤祥望着胤禛,似乎不太能理解自家四哥的话。 “还想继续坐这里?”胤禛指了指胤祥刚刚坐的地方问道。 胤祥顺着胤禛手的方向看过去,摇了摇头。 “要回住所吗?” “四哥,我能去你那吗?”胤祥轻轻拉着胤禛的袖子,有些祈求道。 胤禛伸手牵过胤祥,有些好笑地点点头,回答道:“当然!”说着牵着胤祥慢慢回到自己的殿内。 ——————————宫殿转移线—————————————— 那拉氏看到胤禛牵着胤祥回来也不觉得奇怪,只抱着弘晖去给胤禛请安。胤禛见此,接过弘晖,给那拉氏使了一个眼色。夫妻这么长时间,那拉氏还是了解胤禛的,想问出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出口。只是又从胤禛手中接过弘晖,将弘晖放下,对着弘晖哄道,“弘晖啊,这是你十三叔,给你十三叔请安啊!” 胤祥看着面前的小不点,想要扯扯自己的嘴角笑一笑,但是没有成功,小弘晖倒是不怕生,颠颠地跑过去,拿出自己身上的帕子塞给胤祥,奶声奶气道:“十三叔,不怕!” 胤祥拿着弘晖递过来的帕子,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弘晖的小脑袋道:“好,十三叔不怕。” 这边胤祥和弘晖互动,那边那拉氏也从胤禛那里了解了胤祥的情况,看着胤祥的眼神中不自觉露出了怜惜,胤禛轻轻拍了拍那拉氏的手,吩咐道:“今晚,我陪着十三弟,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拉氏点了点头,明白胤禛这是告诉自己不用安排胤祥的住宿。但也关心道:“爷,您自己也多注意身体。” 胤禛没有拒绝那拉氏的关心,也对着那拉氏吩咐了几句。 晚上,胤禛和胤祥并排躺在一张床上。胤祥对着胤禛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四哥,我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了,她都还没有看到我长大,我都还没有跟她相处多久,都还没有好好孝顺她,她怎么能这么快就离开呢?四哥,我以前没觉得她有多重要,但是你知道吗,今天听到她要离开了,我就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怎么能哭呢?” 胤祥的声音有些哽咽,语气充满懊恼,让胤禛格外怜惜,轻声道:“小十三,你还是一个孩子,怎么不能哭呢?” “我还是一个孩子,所以她怎么舍得离开我!”胤祥的声音有些尖锐。 “她也不想离开你。而且她不会离开你的。” “四哥骗人!”听到胤禛哄自己的话,胤祥有一瞬愣神,自己严谨的哥哥也会骗人了? “四哥没有骗你。就算庶妃娘娘离开了,只要你还活着,你还记得她,她就不会离开你。小十三,不是每个人都能陪你到最后的,不管是你想还是不想,也不管她想或是不想。我们终究要面对这些离别。但是离别了,他们就不在了吗?不是的,只要你还记得他们,只要你还怀念他们,他们就一直陪着你的,不会离开。” 胤祥隐约有些明白胤禛在说什么,但却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四哥的语气充满了寂寥和心酸。四哥在怀念谁呢? 此时胤禛想起他生命最后几年,在那个冷冷清清的紫禁城中,他总能回想起他们兄弟们曾经的相处,吵过、闹过、争过,那又怎么样呢?等大家都不在了,才觉得原来能面红耳赤地争执也是一种幸福。胤禛看着熟悉的床帐,闻着屋子里熟悉的檀香味,无一不在证明他现在的所处地。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失去,也不会有人会比他更珍惜现在的每时每刻。突然依靠到自己身上的力量,让胤禛停止了感慨,胤禛一转头,才发现胤祥的手搭到了自己身上,胤禛无奈地笑笑,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拿起床边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胤祥的眼角。 “四哥,十三好怕!你不要离开十三。” 胤禛的手一顿,放下帕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替胤祥掖好被角,轻叹一声,“这句话该我对你说。” 轻柔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有人才会说,黑暗会掩盖了一切的脆弱。当太阳升起时,我们睁开眼,迎接我们的是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可即使这样,在两个月后,七月二十五日这天,庶妃章雅氏还是薨了。 胤祥跪在章雅氏床前,盯着床上那个刚刚断气的女人,他的心中一片茫然。两个月了,他尽他的可能陪在这个女人的身边,他看着这个柔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挣扎,在死亡线上徘徊,却在睁眼看到自己时,温柔地笑着。明明她是那么痛苦了,但从未见她放弃。胤祥虽害怕她离去,却也不想她痛苦,昨天,他对着清醒的她说,“如果您累了,就放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您放心吧!”而今天,她就真的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十三,你还好吗?”好熟悉的声音和怀抱,是谁?是额娘吗? “十三,你没事吧?”胤禛担心地打量着胤祥,胤祥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是四哥。胤祥抱着胤禛哭道:“她真的离开了,她就真的那么放心我吗?” 胤禛就这么抱着胤祥,听着他哭,听着他发泄。来处理章佳氏后事的嬷嬷们看着这场景,有些难过,却也为十三阿哥庆幸,毕竟在皇宫之中,还有一个人愿意陪在他身边。 十日后,康熙帝谕礼部,给庶妃章佳氏定谥号为敏。宣告了这个女人一生最后的归属。 第62章 胤祉降爵 康熙三十八年闰七月癸丑,康熙巡幸塞外,刚刚丧母的十三阿哥胤祥也在伴驾之内。望着渐行渐远的紫禁城,胤祥内心是悲苦的。那是他刚刚失去母亲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在意那个女人的逝去,别的人不会,他的父亲更不会,因为他的父亲此时要去巡幸塞外,因为他的父亲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不在乎他母亲一个,或许其实他的父亲也不怎么在乎他,因为他的父亲也有很多很多的儿子。他现在完全不能明白自己在那个皇宫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或许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记得,没有人会关心,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小十三,别胡思乱想。”不算温柔的声音,最近一直陪着胤祥,但是胤祥却无法不乱想。 “四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记住我,是吗?”胤禛有些愣住,不明白胤祥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他一点也不想回答,也不想听到这样的问题,不由训斥道:“你在乱说什么!” “四哥,请你一定一定要记住我,我好怕像额娘那样被人遗忘。”胤祥拉着胤禛的袖子,不顾胤禛难看的脸色,小声祈求道。 胤禛一边拉过胤祥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敲了敲胤祥的小脑袋。“谁告诉你,敏妃娘娘被遗忘了啊?” “难道不是吗?”胤祥有些疑惑道,“四哥,你看,皇父、大哥、三哥他们哪个有伤心的样子。而且四哥,你也不是很伤心吧。” 胤禛听胤祥这么说,不由莞尔,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小十三,那你希望皇父,大哥、三哥,或者我怎么表现呢?” “怎么表现?”胤祥的小脑袋有些迷糊,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急着反驳道,“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在乎,然后浩浩荡荡地去塞外巡幸。” “小十三!”胤禛的语气严厉起来,“难道师傅们没有告诉过你,巡幸是国家大事,事关黎明百姓的大事。” “我知道。”胤祥有些哽咽,他的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他明白他母亲一个人怎么能和皇父的天下大事比呢。但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母亲曾活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被人以国家大事给忽略遗忘了。“四哥,是不是在天下大事面前,什么都得退让,什么都不再重要!” 胤禛从未想到,有一天他要面对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在天下大事面前,什么都得退让,什么都不再重要?”难道有什么会比天下大事重要的吗?没有,怎么会有呢?上一辈子,父子亲情,兄弟之情,朋友之义,最后不都为了天下大事给舍了吗?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但是为什么现在他说不出口? “十三,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胤禛低下头,闭上眼,双手抱臂,看上去又孤寂又失落。胤祥就这么看着自家的哥哥,突然有些后悔问出那样的问题。 “停!”一声令下,车队停下休整。 胤禛睁开眼睛,也不跟胤祥说什么,直接下车去。 “四哥,我……”胤祥欲言又止。 “有什么待会说吧。”胤禛的表情有点勉强,让胤祥更是后悔。 “三哥,老八,你们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啊!”胤祺活动着筋骨,眼睛却不时地在瞄远处的胤禛,只见胤禛静立在官道的一处高地上,也不知道在眺望着什么,却是能感觉到他的肃穆。而在不远处,胤祥紧盯着胤禛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气氛不对。 “五哥,你也发现了!小爷一下车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说是不是小十三惹四哥不高兴了呀!哎呦,小爷终于等到这天了。小爷还以为四哥永远都不会生小十三的气呢!”胤禵一听这话题就精神,噼里啪啦就说个不停。 “行了,你就不能消停点。”胤禩狠拍了胤禵一下,让胤禵龇了龇牙,“八哥,小爷哪说错了?” “在哥哥面前都称呼起小爷了,还能叫哥哥小十三,你还觉得自己没错?”胤祉望了望远方,微微蹙了蹙眉,转身便教训起胤禵。 “明明是小十三惹了四哥,受训的反而变成了我。”胤禵有些不高兴的念叨着。 胤禩狠狠瞪了胤禵一眼,说道“你少说两句就成了。” 随侍的侍卫们也被这尴尬的气氛感染,不敢上前多说一句,生怕一句话就触了这些天之骄子的霉头。 “出发了!”前边队伍的一声招呼,打断了这有些冷凝的气氛。胤禛吹了会风,却依然没什么头绪。一个下午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 晚上大队伍夜宿三家店。几位皇子陪着康熙用餐,康熙似乎也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特地在晚饭后留下胤禔询问。胤禔则是一脸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康熙有些扶额,这才想起胤禔一个下午都陪在他身边,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不得不将此事搁置,但看着眼前一点敏感性都没有的胤禔,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随手将自己都有些头疼的奏折的扔给胤禔,让他今晚想出对策。胤禔被皇父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莫名其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埋首公务中。而此时胤祉找到了在外面吹风的胤禛。 “老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烦恼。如果是小十三惹到你的话,你就直接教训好了,你是他四哥,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看看你们现在这样,让兄弟们都觉得不对劲,皇父今天留下大哥,估计也是看出什么了,要询问了。” “三哥,跟十三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啊,就知道护着他,你舍不得说他,那就告诉我,我帮你说他,我就不信了,他也是大人了,孰重孰轻还分不清。” “三哥,别说了。”胤祉的孰重孰轻轻而易举地触动了胤禛,胤禛不由感慨道,“三哥,十三还是一个孩子,或许他分得清孰重孰轻,但是要他接受还太难了。” “这么说,真的是小十三给你出难题了?”胤禛的话让胤祉紧皱眉头。 “是个难题啊!”胤禛望着远方,有些落寞道,“十三那个孩子今天问我,是不是在天下大事面前,什么都可以退让,什么都不再重要。” 胤祉的手一顿,看着胤禛有些不确定,却听胤禛说道,“三哥,你知道吗?我不敢回答十三这个问题,我知道他只是想要让我告诉他,四哥会关心你,会在乎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但是在这个问题面前,我觉得所有的关心在乎都是那么的飘渺,我竟然无法承诺。三哥,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回答十三。”胤禛转身请教胤祉,却见胤祉面色木然,不知道在想什么。胤禛出声提醒道:“三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胤祉摆摆手,看着胤禛问道,“老四,你有想过为什么天下大事在我们心中那么重要吗?” “三哥,我以为你会问我,到底什么是天下大事呢?” 胤祉微微一愣,有些无奈道,“你不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吧?” 胤禛点头,有些伤感道,“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是天下大事,让我在十三面前,无法那么果断地选择去关心他,而要选择处理那些所谓的天下大事。” “想出来了吗?” “你看啊,我们浩浩荡荡去塞外,为了什么?为了蒙古和我大清的关系。皇父南巡,为了什么?因为淮北水患。每天皇父都要批阅奏折,为了什么?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天下大事。” “说的没错,这些每一件事送到皇父案头,都是大事。都是刻不容缓的民生大事。想来是比父子亲情,兄弟之情重要。”胤祉点头,想到这些事,再去想皇父这些年对他们忽视,突然觉得释怀多了。 “是啊,都是大事,都是刻不容缓。但是三哥,真的那么刻不容缓吗?” “你什么意思?”胤祉有些震惊地看着胤禛。 “三哥,我们承认吧,无论多么刻不容缓,送到皇父案头,皇父批阅,下面的执行力,其实没有真正做到刻不容缓啊。我们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借口,习惯了去忽视。我们不断告诉自己,我们是皇家的孩子,我们忙的都是天下大事,但是我们真正到底做了些什么?”胤禛前世今生都从未懈怠过公事。每天兢兢业业,就恐因他的延迟而误了芸芸众生,但众生过得好吗?为什么他宵衣旰食,他的百姓依然过得不好。是啊,尽管他尽力刻不容缓,但其实从各地送消息进金銮殿,再到商议,其实早已不是刻不容缓了。而我们却拿着这样的借口忽视了我们的亲人。真是可悲可叹啊! “习惯了这样的借口吗?习惯了去忽视吗?”胤祉喃喃自语,神情有些呆滞。胤禛一侧身就看到胤祉这样的神情,吓了一跳,胤禛将手轻轻放在胤祉肩部,小心翼翼问道,“三哥,你怎么了?” 胤祉突然握紧胤禛的手,神情恍惚,声音也有些不稳,“老四,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背不出书的情景吗?” 听到胤祉这么说,胤禛突然后悔极了,不知今天怎么会在这里跟胤祉聊起这个话题,他的谨慎去哪了。可能今天憋得太久了,胤祉这么找过来,也就袒露心声了。却忘了这位也有些童年阴影。 “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不会忘记,那时我还在绰尔济家,那里每个人都对我毕恭毕敬的,每次看到绰尔济抱他的孩子,我心里就在想为什么他不抱我,周围的人跟我说,绰尔济没有资格抱我,他见到我要给我请安,我当时问嬷嬷,为什么啊?”胤祉顿了顿,胤禛看着胤祉的怀念的神情,也不知道不该打断他,便静静地听着。“嬷嬷说,我是天潢贵胄,是皇子。我将来是要封王封爵的,所以我要努力学习。后来安达来了,他也一直在重复,让我学好骑射。每次我累得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想到嬷嬷说的,我将来是要封王封爵的,是要为黎明百姓造福的。” “可是,你问我,我到底为黎明百姓做了什么?”胤祉放开胤禛的手,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便坐在了地上。沉默了好一会,胤祉抬起头对胤禛苦笑道,“我竟然也想不到。” 胤禛见此,毫不犹豫地掀袍坐下,有些感慨道,“是啊,让我举例,我真的想不到。但是三哥,你看,那里的万家灯火,看他们炊烟袅袅。或许一个安稳的坏境,对于他们就足够了。没有战争,没有天灾*。每次出巡时看到他们在地里忙碌期盼收获的虔诚、收获时的满足。我都会想,我们的皇父真了不起,他治理下的百姓都那么满足而幸福。” “是啊,我们的皇父是了不起,但即使这样,大清这些年也没做到没有战争,没有天灾*啊!大清的百姓也是轮番地受苦受难。” “三哥饱读诗书,难道就不知道解决天灾*的方法吗?” 胤祉转过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胤禛,只见胤禛点点头。心中一涩,有些无奈道:“我是想来安慰你的,却不想被你说服了。你想得如此透彻,还不知道怎么解答十三的问题吗?” “三哥,你高看我了。理智是理智,情感终究是情感。成全了大义,不代表情感上就应该被原谅。十三虽是个孩子,他何尝不知道天下大义的重要性。他自己都可以舍身而取义,但在情感上,他终究是希望他父兄能多以他为重的。更何况他刚刚丧母,情绪上本来就脆弱,此时,我更不该让他自己去消化那些天下大义。” “那你打算怎么回答他?”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所以才烦恼。”胤禛有些心烦地扯着周边的野草。 “或许能有另一种方法解决问题。”胤祉喃喃自语。 “三哥,你在念叨什么呢?” “没什么,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再说了,大哥今晚怕是有的忙了,保不准明天会由你我当值。”胤祉说着站起,又来拉胤禛。胤禛就着胤祉的力道站起,拍了拍袍子,跟胤祉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胤祉望着胤禛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心中也做了一个决定。 翌日,胤祥早早地跑到胤禛的休息营帐外,等着向胤禛道歉。胤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却是让胤禛更加心疼。胤禛试着向胤祥解释,他的想法没有错,他也不是不重要,只是很多时候就会有这种落差。能承受了,也就成长了,成熟了。胤祥何尝不理解胤禛的说法,也知道胤禛这么说是最诚恳的。虽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的,但他的四哥却没有因想要哄骗他就说谎。有这样的哥哥,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结束之时,却不曾想,这不是真正的结束。真正的结尾是那么令人惊讶。 九月,康熙从塞外回宫。却在翌日,下了一份谕旨给宗人府,内容是:敏妃丧未满百日,诚郡王允祉并不请旨,即行剃头,殊属无礼。著收禁宗人府严加议罪。办理王府事务官、王府长史等不行规谏甚属可恶,将伊等锁拏,从重治罪。 胤禛一听到这份谕旨着实吓了一大跳,急忙赶往宗人府。 在宗人府,胤禛见到了一脸坦然的胤祉,胤禛的声音有些颤抖,“三哥,为什么?” “你赶过来,不是猜到了吗?”胤祉淡淡一笑。 胤禛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这次是这样的原因。那么十三逝世时,三哥是为了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他一定要逼着我治他的罪。 胤禛脸色发白,将胤祉唬得不清,赶紧过去扶他。“老四,你怎么了?哥哥又不会有事,最多就是从郡王降成贝勒。本来你哥哥我封郡王就有些扎眼,现在和你们一样成了贝勒,不也挺好的吗?你就别担心了。” “三哥……”胤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行了,什么都不需要说。其实这样挺好,让我有时间在府邸好好做功课,写些反省文章,也好让小十三有些抚慰,不是?哈哈……” 这样的胤祉让胤禛有些五味杂陈,他的脑中又闪过十三灵堂前,桀骜不驯的胤祉,那时的胤祉无视他的心痛,甚至嘲讽着他的悲伤。当时他气坏了,只想着要胤祉生不如死,这样才能告慰十三,才能抚平自己内心的伤痛。却不曾注意过那时的三哥到底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嘲讽他的。等他气缓了,听到的却是胤祉的死讯。最后他也只能以郡王礼葬了这个哥哥,以全他们一世兄弟之情。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才注意到,他的兄弟们从他继位后就越来越怪,然后就一个个凋零。他们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爱新觉罗胤禛当不起那个皇帝吗? “发什么愣呢?”胤祉还在感慨,一回身,却见胤禛神色莫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赶紧推了推他,“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三哥……” “好了,你有心的话,过些时候就多到府邸看看我,和我喝茶饮酒就是。快走吧!” 胤禛无奈,只得转身离开,只是不时还会回头看看胤祉,每次胤禛回头,就见胤祉摆着手让他离开。等胤禛走出宗人府,就听见胤祥有些犹豫的声音,“四哥?” “小十三!你怎么来了?”胤禛奇怪,却见胤祥神情闪躲,脑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小十三,你是来责问三哥的吗?” “四哥,我……”看着胤祥的神情,胤禛知道自己猜对了。胤禛伸手去拉胤祥,有些强横道:“跟我走。”胤祥不乐意,想要退一步,胤禛却加大了力度。 胤禛拉着胤祥向前走,胤祥却不发一言,胤禛只无奈问道:“你现在还会觉得皇父不在乎敏妃娘娘,大家都忘了敏妃娘娘了吗?” 胤祥抬起头,双眼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只见胤禛点点头,肯定道:“大哥常说三哥是个书呆子,但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三哥不是。你觉得他会糊涂到忘记规矩?” “他为什么这么做?”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胤禛想到这事,就有些咬牙切齿,谁知道当年他为何那样,拉仇恨很好玩吗?这么想着,不由赌气道:“你也不用想他是为了你,说不定他是觉得自己郡王的位置太扎眼,故意把这顶帽子给摘了。” 胤祥何尝不知道自家四哥在赌气,但心下却也觉得这才像三哥的风格,毕竟四哥头上只是一个贝勒的头衔,大哥的郡王是三征噶尔丹换来的,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三哥比四哥五哥他们强在哪呢?所以不排除三哥借此机会让自己摆脱这种窘境。 “小十三,不管你三哥到底怎么想的,你现在心里的结解开了吗?” “四哥……”胤祥望着胤禛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小十三,四哥知道,什么道理你都懂,也知道你的不甘心。但很多时候,我们必须要认识到世间的发展不会都随着我们的心意,这世间有太多的苦,太多的无可奈何,我们逃避不了,只能面对,只能接受。”胤禛伸手摸了摸胤祥的脑袋,有些感慨道。 胤祥一直以为他掩饰的很好,以为四哥真的会当他那时是不懂事。原来四哥什么都知道,知道他明白所有的道理,知道他不甘心。只是四哥不想以天下大义逼自己而已,四哥只是尽量希望自己接受这成长的代价。到最后是自己没有明白四哥的苦心。或许三哥也是明白四哥的为难,再加上他需要这么一个理由,所以一箭双雕,顺便送了四哥一个人情。 “四哥,我明白了。十三会长大、会坚强,爱新觉罗胤祥不会忘记自己是皇父的儿子,四哥的小十三,是大清的皇子。” 面前的孩子目光炯炯,挺起的胸膛,显得那么坚定而有力量。这样的胤祥才是雍正爷的怡亲王。 第63章 乡试风波 “四哥?” “是十四弟啊。”胤禛将胤祥送回住所,转身离开就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只见胤禵和胤禩并排走着,胤禛点头示意,“八弟也在啊。” “四哥,你这是去哪儿啊?” “正准备回去休息。倒是你,刚从塞外回来,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皇父布置的功课做了吗?” 胤禵一听功课脸就垮了,求助地看着胤禩。胤禩见此急忙接过话,“四哥,你可是冤枉小十四了,他就是找我请教功课的。” “哦?所以八弟被十四弟请过来教功课?”胤禛转向胤禩,语调上扬,明显的质疑和不满。 胤禩尴尬的笑笑,手扯了扯胤禵,却见胤禵后退一步,慢慢移步缩到他的身后,胤禩暗骂一句,不讲义气。 “怎么?”胤禛挑了挑眉,实在不明白自己面前的两个弟弟在搞什么鬼。 “四哥,是这样的,小十四听到小十三出宫了,担心小十三,就拉着弟弟陪着他一起去找小十三。”胤禩一咬牙,把什么都招了,完全不理胤禵扯他衣角的手。 胤禛愣了愣,没曾想到胤禵竟是跟着十三出宫的。胤禛想拉胤禵到面前,但是胤禵却又往后缩了缩,胤禛只得尴尬地放下手,语气放缓,“十四弟,你看到我和十三弟了,怎么不出来呢?” “你不是想要单独和小十三聊聊吗!我跑过去凑什么热闹。”胤禩在一旁都为胤禵着急,没想到这熊孩子什么都敢说,急忙解释,“四哥,你别听小十四瞎说,我们……” 胤禛对于胤禩摇了摇头,只静静地望着胤禵,而胤禵却把玩着挂在腰间的玉佩,愣是不搭理胤禛。胤禩在一旁欲言又止,没办法,他刚想开口就被自家四哥瞪,想说说小十四吧,人家玩玉佩根本不搭理你。这算怎么回事啊,胤禩无奈地在一旁叹气。 “你到底想怎样?”胤禵见胤禛没有放弃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了。这也让一旁的胤禩松了一口气,再这么静默下去,他可受不了。 “十四弟,你就这么跟了我和十三弟一路?” “怎么可能,小爷会这么傻?”胤禵一脸高傲地反驳,让一旁的胤禩直想捂脸。 “是吗?那明明关心人家,却躲在远处不让别人知道,这种行为不傻吗?” “谁说小爷关心小十三啦,小爷只是去……”胤禵有点语塞,拉了拉胤禩,却见胤禩不搭理他,他只好继续结巴,“去……去……去了解民情的。对,小爷就是去了解民情的。” 胤禛饶有兴趣地看着胤禵的小动作,只觉得现在面前这个踌躇的小男孩无比可爱,此时的他真无法将面前的小男孩跟前世那个一脸倔强地顶撞自己的十四贝子合二为一。但听到了解民情时,胤禛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他明显比胤禩淡定,因为胤禩此时真的举袖捂脸了。 “哦?了解民情?那十四阿哥都了解到哪些民情。” “哼!少看不起人。四哥可知如今京中都在议论什么事?”胤禵想到自己听到的事,挺了挺小胸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四哥刮目相看。 胤禛想了想,他刚回来,就去了宗人府,还真不知道最近京中发生了何事。最近的邸报也没说什么啊。 “十四弟,今天折腾了一天,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胤禵刚想向自家四哥炫耀一番,却听八哥发话了,心不甘情不愿地瞪着自己八哥。胤禩无奈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就听胤禵说道,“真的?八哥不许骗我。” 胤禛在一旁看着胤禩和胤禵拉钩保证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刺眼。所以胤禵打算跟胤禛告辞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四哥的一张黑脸。胤禵心有戚戚,但想到八哥的话,又抬头挺胸,抱拳说道,“四哥,八哥说兹事体大,他会跟你交待清楚的,弟弟明天还要上课,先告辞了。”胤禛微点了下头,胤禵就转身离开了。 胤禛望着胤禵走进去,也转身离开了,完全没有和胤禩一起的意思。胤禩见此赶紧追了上去,“四哥,你等等弟弟。” 胤禛瞥了胤禩一眼,语调颇为怪异,“八弟好本事,小十四对我这个哥哥可没见这么乖顺。” “四哥就是平时太严厉了,不要说小十四看见哥哥就怵,连弟弟我都有些怕哥哥。” 胤禛听到胤禩这么说,感觉心情更恶劣了,加快了脚步,心中一个劲说服自己,自己都两辈子的人,千万不要跟这么一个小孩子计较。 “四哥,你慢点。弟弟我真的有事跟你说啊。”胤禩见胤禛加快脚步,也赶紧跟上,怕胤禛就这么跑了,迅速拉住胤禛的衣袖。 胤禛对于胤禩这样无赖的行为又好笑又无奈,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后,悠然开口,“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四哥可知道,九月初五是什么日子?” “九月初五?不就是前几天吗?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啊。”胤禛想来想去,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四哥,你可真是贵人事忙。九月初五是乡试放榜的日子。” “恩。”胤禛点点头,想起来了,八月巡幸的路上,皇父是有提到过这次顺天府乡试,只是乡试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主试,他干嘛要记住。胤禛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却对着胤禩耐着性子问道,“你跟小十四说兹事体大,是跟今年乡试有关?” 胤禩点点头,对着胤禛说道,“四哥,你不知道,乡试一放榜,落第士子就闹上了,沸沸扬扬都折腾好几天了。我和十四弟在街上转了转,到处都是士子们写的《士子揭世文》,孩童们还在传唱这类的童谣。” “皇父知道吗?” 胤禩摇了摇头。胤禛见此皱了皱眉,刚想拉胤禩去禀告皇父,就听胤禩说道,“四哥,你别误会,弟弟摇头是不知道皇父知不知道。不过这么大的事,皇父不会听不到风声的。” “士子们闹什么?” “还能闹什么,落第士子看着榜单上的名字大多是大臣子弟,觉得此次乡试有问题呗。” “这次的主考官,我没记错的话是李蟠大人和姜宸英大人吧。” 胤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清楚,突然想到什么,“老姜全无辣味,小李大有甜头。童谣是这么唱的。四哥,这是在说李蟠和姜宸英吗?” “恩。对了,那个《士子揭世文》到底写了什么?” “四哥……”胤禩为难,他连主考官都没弄得清,就说明不上心啦,怎么可能会把那么长的文章记下呢?如果不是小十四逞强,他怎么会跟四哥说起这事。想起皇父过几日要询问河道的事,胤禩脑门都隐隐作痛,自己这两日还是在家好好读书吧。 胤禛想了想也知道自己为难胤禩,毕竟最近皇父布置的功课都是河道方面的,对于乡试,他们兄弟都没有关注。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下个月要随皇父视察永定河堤,最近也是要做做功课的。只是这乡试的事,要不明天去看看?胤禛这么思考着,也发现他们到了住所,却见胤禩丝毫没有回去的念头,挑了挑眉问道,“还有事?” “那个,四哥,十四弟让我跟你说,这事可都是他的功劳。当然,我也承认,如果不是十四弟要去逛逛戏园子,我们不一定知道这事。所以你一定要记住都是十四弟体察民情体察出来的啊!” 胤禛面带疑惑,不明白胤禩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就是那个……您能送小十四一样东西表示一下奖励吗?” “你没钱?” 胤禩听着自己四哥的话差点没吐血,他送和四哥送意义能一样吗?再说他已经向胤禵保证过了,一定让四哥大出血,哎,他当时怎么就这么答应了小十四啊,四哥是这么容易搞定的吗?“小十四看不上弟弟的东西呀。”胤禩讪笑道。 “十四弟想要什么?” “就是皇父赏你的马啊!”胤禩回答完才发现,有些不确定道,“四哥,您答应了?”见胤禛点头,他还是有些不确定,想要拉着胤禛再确定一下,却听胤禛说道,“明天我派人给小十四送过去,天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胤禩确定胤禛是答应了,又怕自己再磨叽他反悔,就迅速撤离,等进家门后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和四哥告辞呢,真是失礼啊。回头望去,却见自家四哥才步行几步,这是?此时胤禩才反应过来,自家四哥是看着自己进了家门后才离开的。这个严厉的哥哥怕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主。自己选住址时挑在他家旁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不是早有预感了吗。 胤禛并不知胤禩的想法,这天晚上他想的事情很多,有这次乡试的事,还有就是十月巡视永定河堤的事。河道历来是朝堂的大事,这次皇父带着他去,未尝不是带着考校的心,自己还是上点心吧。至于乡试的事,明天抽空去看看吧,总觉得不去看看不放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哎,难道自己真是劳碌的命? 翌日,胤禛去上早朝前特意跟那拉氏嘱咐,让人将皇父赏的那匹枣红马给胤禵送去。那拉氏虽然奇怪自家爷怎么想起送马给十四弟,但她也知道自家爷对兄弟不薄,也不多说什么含笑应了。 胤禵看到马是何等欢喜不谈,只说胤禛在早朝后,换下朝服,穿了便服,带着侍卫便到街上转悠,还别说,这乡试的事闹得挺大。他只在路上走着,就能听到行人的议论声。 史贻直、张廷玉、鄂尔泰、年羹尧、励廷仪,这些熟悉的人名,胤禛想忽视都忽视不了。难怪他从听说这事开始就一直不安稳,他都忘了未来他的能臣们如今还要乡试。当年用他们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些人竟然是同一届的?想起这几位未来的成就,这李蟠大人和姜宸英大人也算是慧眼识珠。但其实他对这二人没有什么印象。胤禛想了想也明白,如今这事闹成这样,即使重新开考,也定是需要有人为此次事件负责。而这负责的人想到不用想,自然是此次的主考官和副考官。 想到这些,胤禛真为李蟠和姜宸英惋惜。但目前这情况……胤禛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耳边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激愤之词: “史贻直、潘维震的父亲乃是主考,你们说他们能没有问题吗?都说姜宸英是刚正之士,可你看看这榜单,没鬼,谁信啊!真真是世风日下。如果此次朝廷不能给我等一个说法,我等就血溅此处。省得被人说我们这些读书人没有骨气。” “就是!榜单上不是励廷仪,就是年羹尧、刘师恕、张廷玉之流,他们凭什么啊,还不是因为他们是大臣之子。那李蟠苟徇私情,见钱眼开,以钱取士,定是在科举中得到不少好处。” “爷,这里太乱了,实在不是您该待的地方啊!”胤禛一旁随侍的傅鼐看着周边士子们越来越激动的情绪,有些不安,上前劝了劝胤禛。胤禛该听的都听了,也没打算多停留。在傅鼐等人的护送下远离了那些士子。 只是在转角,胤禛再次回头看向那些愤愤不平的士子们,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感慨。他不知道这李蟠和姜宸英到底是怎样的人,但他们选拔出的人在未来是真真成为了他雍正朝的肱骨之臣的。未来那些人的成就足够证明这二位大人慧眼识珠,但是如今,谁又相信。都说帝王无情,但是该如何有情,帝王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在面对事情时选择最佳的方案。就如同眼前,在目前情况下,只能舍弃了李蟠和姜宸英,他们二人一个是康熙三十六年的状元,一个是康熙三十六的探花,才华不必说,他们的仕途也不过刚刚开始,但是却要被舍弃、被牺牲。对这二人又可曾公平。但是除此以外,又能让谁负责这件事呢?而这些口口声声要声张正义的士子们,他们可曾想过他们的行为是在毁掉两个无辜人的前程,而原因仅仅是因为上榜的人多为大臣子弟。谁又规定了大臣子弟不能才华横溢了呢?这世间的事啊!果真是谁也说不清,两位大人的清白也只有时间能证明了。 “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胤禛转身离开。 顺天府乡试之事,康熙最终决定,在十月戊寅,再重考一次,这次的正副考官分别是翰林院侍讲汪灏、编修查嗣韩。而此时康熙正带着胤禔、胤禛和胤祥巡视永定河堤。 第64章 视永定河 “卢沟桥以南、北蔡村、夏庄村还有南蔡村,这两天你们都看到了什么?说来给朕听听。”支子营内,康熙坐在主位上批着奏折,看似随意地问道。 胤禔刚刚巡营回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下,就被自家皇父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见胤禛低头看着邸报,却没有站出来回来皇父问话的准备。小十三到是和他一样,一脸心虚。正当胤禔考虑要不要以皇长子身份先站出来问答皇父的时候,只听皇父说道:“小十三,朕见你这几日颇为活跃,不如先说说看吧。”胤禔刚松了口气,就感觉有人在瞪他,他有些僵硬得偷偷抬头,就看见康熙严厉的眼神。胤禔赶紧低下头。 另一边胤祥挠了挠头,声音也不那么气壮地说道,“皇父,儿臣今天发现河水里有很多沙泥,这些沙泥一直得不到清理,所以随着河水的冲刷,反而形成了淤堵。” “哦?那你有什么方法清理这些淤堵?”康熙放下奏折,颇有兴致地问道。虽然小十三回答的信心不足,但是这孩子的确认真观察了,那么今天他的表现也算说得过去,只要不是耽于喜乐就好。 胤祥有些无措地求助于胤禛,他今天是有好好观察,但是他还真不知道解决方法。胤禛也注意到胤祥的求救,站起想提醒皇父,这对于胤祥来说还是有点难,康熙的声音却传来了,“小十三,你瞅着你四哥干什么?他身上有你想要的答案?” “皇父恕罪。”胤祥被康熙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请罪。 “好了,起来吧。朕没怪你。以你的年纪,能精心观察,也实属不易了。朕也不为难你了。明天你就跟在朕身边,仔细听听李光地王新命是怎么说,就不要再在河堤那到处乱闯了。” “儿子明白。”胤祥一见康熙没责怪,麻溜地爬起来,笑得一脸自得。胤禛都感觉能看到胤祥在摇尾巴了,胤禛有些警告地瞪了胤祥一眼。康熙见状,只笑着摇了摇头,从右边又拿起一本奏折,对着胤禔吩咐道:“老大,明天你也跟在朕身边,协防的事让老四去。” “皇父,四弟他(不熟悉)。”胤禔的话还说全,就被康熙的眼神逼退。 “老大,朕对你的要求虽然比不上太子,但是朕还是希望该知道的你还得知道。” “儿臣知罪。”康熙严厉的声音直刺胤禔的耳膜,这些年他都醉心在军营,即使随着皇父出巡,他也是管理军营事务,对于其他事务他的确越来越懈怠,没想到被皇父逮了个正着。 “你啊……别跪了,起来吧。”康熙看着低着头跪在下方的长子,又见一旁有些无措的老四和小十三,最终也只叹息一声。“好了,你们也别站着了,都退下吧。” “儿臣遵命。”三人陆续退下,康熙放下奏折,右手按了按鼻梁,低喃道,“皇玛嬷,朕似乎真的没法成为一个好父亲。” 梁九功觉得自己的脊背似乎都发冷了,只能暗自镇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 还好康熙的软弱也只是一会,很快他就振作,拿起奏折继续批阅起来。 第二天清晨,康熙带着胤禔和胤祥早早来到霸州河堤之上,当地的百姓都跪在左道旁高呼“万岁”。胤禛远远地注意着康熙的动向,当然没有忽视胤禔一直往他这瞧的小动作。昨天从皇父那回去后,自家大哥就开始对着嘱咐这嘱咐那,弄得胤禛只想赶人。但是胤禛也明白胤禔的失落,毕竟对于胤禔来说,最熟悉的就是军营事务,让他去听河道事务是难为他了。但是皇命不可违,父命不可违啊!大哥,您就努力吧。而从一定意义上,胤禛也理解自家皇父,准噶尔平定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用兵,朝廷重心会以治理河渠为主。如果大哥只专注于练兵用兵,那么就意味着大哥将被闲置。皇父毕竟是皇父,考虑得周全啊。 胤禛还在细细琢磨康熙的用意,那边康熙已经安抚完百姓,准备离开。胤禛赶紧收起思绪,安排康熙移驾。 接下来,康熙又巡视了南格驿、曹家务、郭家务等河口,最后来到郭家务村南大堤。胤禛还在安排协防的时候,就见小十三兴冲冲跑过来说要豹尾枪。胤禛打量着胤祥,有些疑惑道:“皇父怎么让你来去豹尾枪?” “四哥看不起我?” 胤禛摇摇头,虽没说什么,但就是没有将豹尾枪递给胤祥。胤祥妥协道,“四哥,是我自己要来的,一个早上我都没见你了。” “你啊……今天过得好吗?”胤禛听着胤祥的抱怨,关心地问着胤祥的状况,一边取出帕子帮胤祥拭汗,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跑的,这天气还出了一身汗。 “四哥,我今天学到很多东西。就是你不在,总觉得少了什么。”胤祥的声音由兴奋到低落。 “你啊,真是个孩子。” “四哥!” “好了,快去吧。别撒娇了。”胤禛将豹尾枪递给胤祥。 “谢谢四哥。弟弟先走了。皇父还等着呢。”胤祥取过豹尾枪就转身跑。看得胤禛直皱眉,真为这莽撞的小孩担忧。然而胤禛的担心是多余的。胤祥倒是一路顺畅地将豹尾枪拿到康熙面前。康熙取过豹尾枪将其立在冰上。检测完河内,又检测了下堤外,之后一直皱着眉对王新命吩咐着。 就这样一天的行程结束,康熙驻跸在冰窖地方。 晚上,康熙将李光地和王新命送来的奏折递给自家的几个儿子。胤禔看着奏折上的数据直想打瞌睡,但又摄于皇父淫威,只得认真看上去,今天一天胤禔跟着康熙听了一路河堤事务,也慢慢琢磨出了,皇父要求明年挑浚,估计是要让自己接手这事务。自己还是打起精神来。胤禛也注意到自家大哥精神的改变,知道胤禔明白过来了,也就放心了,专心研究起手中的资料。 “你们怎么看?”康熙注意到几人都看完,便询问道。兄弟三人相互望了望,胤禔认命开口道:“皇父,现在已经临近冬季了,怕是很多事宜要等到开春,但现在可以先将所需备全。” “皇父,大哥说的没错。而且儿臣注意到现在有些地方已经上冻,所测量的数据可能会有问题,而且到了开春,这些冰化开,也是一个麻烦。”康熙听着胤禛的话也深有同感,点了点头,开口道:“是啊,一切情况还是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真正知道。明日回銮,你们先下去准备准备。” “儿臣遵命。” 胤祥耷着脑袋跟在两个哥哥后面离开。胤禛注意到胤祥的状态,和胤禔分开后,拦下胤祥,关心道,“怎么?今天没有开口的机会,不开心了?” “才没有呢。” “真没有?”胤禛挑眉。 “好了,四哥,是有点失落了。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以后机会还有很多,我一定会让皇父和四哥为我骄傲的。”胤祥双眼炯炯,胤禛摸了摸胤祥的脑袋,心想,小十三啊,你不需要证明什么,四哥我一直都为你而骄傲着。至于皇父……他也应该为你骄傲过吧。胤禛望着不远处康熙的大帐,若有所思。 “四哥,四哥。”胤祥叫了几声,胤禛才回过神,“四哥,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小十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四哥,我已经长大了。”胤祥不依。 “好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事呢。”胤禛也不理胤祥的抗议,直接吩咐道。胤祥见自家四哥不搭理自己了,只得对着空气抬了抬手臂,展示一下自己已经算是强壮的身体。 翌日,康熙回銮。途中还去了张家庄、北格驿、石佛寺、庄户村、求贤庄等处堤工巡阅。于庚辰日回到宫中。 第65章 乡试后续 十一月,江南道御史鹿祐给康熙递上奏折,参顺天乡试正副考官修撰李蟠、编修姜宸英等。康熙将奏折递给胤禛他们兄弟传阅时,胤禛这才想起顺天府乡试的事悬而未决,因为治理永定河的事宜,他都没时间关注其他事情。陡然一提起,还怔了怔。 康熙观察了一下自己几个儿子的神情,见太子、老三、老四、老八都陷入沉思,而其他几人,康熙觉得不提也罢,他们那“跟爷没关系”的神情太明显了。 “考试乃国家大典,李璠、姜宸英他们太过放肆。”胤礽的话让胤禛一愣,急忙望向胤礽,深觉二哥太过武断。 康熙将手中的奏折甩到桌上,有些恼火道:“放肆不放肆还未可知。朕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在这事上竟出如此纰漏。这士林都被弄得乌七八糟的。” “皇父息怒。”胤禔虽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但康熙的雷霆之怒,他还是重视的,赶紧上前跪下。 见胤禔跪下,几位皇子都跪下请皇父息怒。胤禛在跪下那刻,恍惚见到了破败的牢房内一年迈的长者笔直地坐在那还算干净的桌凳前,奋笔写着些什么,不一会儿,那长者就扔掉了笔,拿着写好的东西,念着:“只因入了孔氏牢门,只因入了孔氏门啊!”惨然一笑,饮药自尽了。刚刚还笔直得毫无落魄的长者瞬间枯萎了,随着他的倒下,他拿在手上的纸也飘然落下,只见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却掩不掉书写者的绝望,“这回算吃亏受罪,只因入了孔氏牢门,坐冷板凳,作老猢狲,只说是限期弗满,竟挨到头童齿豁,两袖俱空,书呆子何足算也;此去却喜地欢天,必须假得孟婆村道,赏剑树花,观刀山瀑,方可称眼界别开,和这些酒鬼诗魔,一堂常聚,南面王以加之耳。” 胤禛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又出现一身落魄青衫的中年人带着枷锁,被狱卒推着狼狈前行。偶尔的一个回头,眼中有着藏不住的苦涩和绝望,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出神却没能逃脱狱卒的眼睛,狱卒更加粗暴地推搡他,用粗鄙的语言侮辱于他,他望着狱卒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愤怒,却被狱卒回以一巴掌,那中年人眼中的愤怒随着那一声响慢慢消散,本明亮的眼睛再无光彩,如同一滩死水。胤禛突然想起皇父的一次南巡,皇父似乎召见了这个中年人,而这个中年人笔直地跪在皇父面前,无悲无喜,只是拒不接受皇父的任用。胤禛还记得他们兄弟几人私下议论过此人,只觉得这人太过狂妄,不识好歹。却未料到他会有如此过往。 胤禛有些动容,想到他们选出了雍正一朝的肱骨,怎么都觉得自己该为他们说两句话。胤禛刚想启奏,康熙却发话了,让他们先回去。 康熙脸色不明,兄弟们又一个个离开,胤禛稍作停顿还是先离开了。走出书房,寒冷的风刮过,胤禛抖了抖,脑子瞬间清醒,刚刚他差点……差点就犯了大忌。胤禛深吸一口气,虚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就因为刚刚脑中莫名的片段,他竟如此冲动。此事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胤禛抚平自己的后怕,再无逗留,加快步伐回自己的寝宫。 丁酉日,鹿祐当庭上疏顺天府乡试一事。 “顺天乡试,所中式者,童稚甚多。物论腾沸、大殊往昔。考试系国家大典,所当严饬,以示警戒。御史鹿祐,题参可嘉。著九卿詹事科道会同。将李蟠等严加议处。”康熙的一道谕旨,直接将此事交由九卿议处。 时隔十几天,九卿复议下来的,拟定将李璠和姜宸英革职入狱。康熙对此并无疑义,只是谕旨将所有举人,通行齐集内廷复试,而李璠、姜宸英的处分等到复试后再说。 翌日,康熙就带着胤禔、胤禟、胤祥和胤禵去谒陵了。胤禛留在京中,有心去探视一下李璠和姜宸英,但因康熙不在京中,大小事务都要由在京阿哥们商议,他也不曾有空。他一直安慰自己,现在这两位老大人都只是收监,并未有什么处分,他们上辈子的结局也应该不会这么快发生。可谁又曾料到,康熙谒陵回宫,过完春节,就接到了巴林淑慧长公主薨逝的消息。 巴林淑慧公主是孝庄太皇太后的亲女,顺治爷同胞亲姐,康熙的亲姑姑。皇子、诸王贝勒,王公大臣体察上意,纷纷表现出哀思之情,等康熙为这位亲姑姑送完殡。复试已经开始。胤禛心想等皇父览完卷后,他在旁美言两句,既可以不留痕迹,也能从旁帮助两位大人摆脱上一世的不幸命运。所以当监考阅卷的诸位臣工支支吾吾,向皇父推脱不知如何订下次序的时候,他就顺口问了一下,诸位大臣有何难处,可是有什么顾虑?不知以前几位大人是如何阅卷的。胤祉总觉得胤禛语气怪怪的,不由敛神思考。 而康熙听了胤禛的话,心思一转,稍稍翻阅了一下试卷,似乎想起什么,让梁九功递上。康熙翻阅着试卷,又看了看梁九功递上的材料。眼睛扫过监考阅卷的大臣,脸色浮现一丝讽刺的笑容:“不敢?由朕订?那朕要你们干什么?订不下来是吗?那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顶戴花翎也摘了。” 几位大臣吓得连忙跪下,而一旁的皇子贝勒见皇父的雷霆之怒,也跟着跪下。 康熙见几位大臣诚惶诚恐,心里一肚子气,耍滑耍到朕头上了?康熙随手翻了翻考卷,心里呵呵了,这都按名次摆好了,还敢糊弄朕?知道错判了李璠和姜宸英他们,却没一个敢直言,还缩手缩尾地怕步上他二人的后尘。果然这满朝文武没一个省心的。等等,刚刚老四是故意的吗?康熙望过去只见胤禛低着头乖巧地跪着,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康熙摇了摇头,专心应对这些大臣。 “大理寺卿,李璠和姜宸英何在?” “皇上恕罪!那姜大人入狱当天就饮药自尽了。” “什么?”康熙震惊,这都是什么事,他记得他还没给他们订下处分啊。“李璠呢?” “这……”大理寺卿吞吞吐吐。 “怎么?莫不是他也自裁了?” “皇上恕罪!”大理寺卿顾不上自己的满头冷汗,一个劲得磕头。 “恕罪?”康熙睥睨着他的臣子,玩味道:“那你总要让朕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皇上,因考生激怒,为平息民怨,臣等已经将李大人流放了。”大理寺卿一咬牙,赶紧招了。 “哈!”康熙的眼神冰冷,望着在他下方的臣子。除了大理寺卿,共同决定的其他大臣也赶紧上前,跪下请罪,“皇上恕罪!” 胤禛听着诸位大臣的恕罪声,却是感到异常寒冷,同时涌出无比的悔恨,是他一直游移不定,是他没有直言上柬。果然重活一世,他还是那个谨慎多思四皇子,还是那个害怕失宠的皇子。所以明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还是抱着侥幸,还是更多的考虑自己的利益。是他让大清痛失栋梁之才啊。 不管胤禛的心思千回百转,康熙这已经厌烦了大臣们的求饶声,只叹息道:“姜老大人可曾留下什么。” 大理寺卿也不敢隐瞒,急忙将姜宸英的绝笔书递上。 康熙看着姜宸英的绝笔,那字还是他喜欢的字体,只是这下笔者已然心死,这笔锋之间竟也能看出悲苦之情,好一个只因入了孔氏牢门,好一个两袖清风,以死明志,也算死得其所。而朕入了这皇家,何尝不是战战兢兢?若是这些考生不负于你,历史终将会给你一个公道。到时只怕朕这头上得多出一顶不怎么好的帽子了。可是朕又做错了什么?康熙不由愤恨,觉得姜宸英这做法就是目无君上啊。 “都下去吧!这些天好好斟酌,将这名次订下。”康熙也不耐烦再跟这些臣子扯皮了,让他们退下了。 胤禛刻意走到了最后,回首就见自家皇父盯着姜老大人的绝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皇父头上“正大光明”四个字是如此显眼。正大光明,身在帝王家,面对着这天下,有多少君王能真正做到正大光明的呢?又有多少君王能将这光明照射开来的呢? 胤禛一出殿门,就被人拦下。 走了一路,到了胤祉的住处,胤禛实在不明白这位兄长想干什么,就拒绝道:“三哥,我过两天得陪皇父巡视永定河,若无急事,弟弟我先告辞了。” “怎么,都到了我家门口,不进去?” “三哥,弟弟我……” “得了,别糊弄我。我既拦下你,就是有事要问你。”胤祉也不管胤禛愿不愿意,直接拉着胤禛直奔书房。 到了书房,胤祉关上书房门,开门见山道:“说吧,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三哥,你在说什么?” “少给我装傻,你可别告诉爷,你今天不是故意的?” “有关系吗?”胤禛苦笑,故意的怎样,不是故意的又怎样呢?能改变两位大人的命运吗? “有关系吗?”胤祉见胤禛一脸的无所谓,有些暴躁,“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想插手科举之事吗?” “我没有。” “没有?你敢说你今天不是故意的?敢说你没有保下李、姜两人之心?” “三哥,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李璠和姜宸英甚为冤枉?”胤祉见不得胤禛这副愧疚模样,语带讽刺道。 “三哥,那些考卷你也看了不是吗?” “那又怎样?”胤祉对于这个一根筋的弟弟也是无语,就算那两人冤枉又怎么样,满朝文武都视而不见,他一个皇子,还是有宠在身的皇子去掺和,这是几个意思? “是阿。又能怎样。”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他想的其实都不重要了。 “老四,哥哥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想想你的身份。什么是你能做的,什么是你不能做的。”胤祉可不认为胤禛真的认错,但是弟弟如此沮丧,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三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胤禛有些懊恼。是的,他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正因为没有忘记过,所以在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他选择了缄默不语。所以在今天他也只能从旁提醒。他也怕啊,怕皇父的猜忌,怕太子二哥的怀疑。 “哎……”胤祉拍了拍胤禛,也陷入沉默。胤祉何尝不理解胤禛,但是身为皇子,很多事情却是不能管的。人家都说天潢贵胄,遇到事情也希望天潢贵胄给他们伸冤做主,但他们却不了解身为皇子,反而有更多的禁忌,很多事情更是不能过问的,因为一不小心更容易万劫不复。 “你也别想那么多,过两日你还得陪皇父巡视永定河。河道事关重大,容不得差池,这些天就收收神吧。”胤祉想了想,还是出口安慰道。 “三哥,我没事。我知道的。真的,我什么都知道。”对于胤祉的关心,胤禛是受用的,但是对于胤祉看自己像看一个涉世未深的人的眼神,胤禛还是有些接受无能,再怎么说他也是最后的赢家啊,他还真没那么脆弱。 翌日,康熙直接谕旨给大学士,“昨览覆试之卷,今科乡试,诚不允当。派出监考阅卷诸臣亦甚懦弱。诸臣不拟题启奏,反强请朕命题,又谓所学疎浅,其试卷亦屡请朕定其优劣。朕不允行,仍令诸臣较阅。诸臣倘怀顾忌。不分满洲、汉军、及南北卷、总合一处、定其次序。朕以为宜按项定其差等。况诸臣俱系制艺出身之人,而寥寥数卷,反不能较阅耶?朕于诸事,惟期合宜耳。虽宗室大臣之子,岂肯徇情。诸臣有何畏忌?即今乡会科场,俱遣官考试。朕何尝主试?此试卷,朕亦大略阅过。尔等持出。传谕九卿科道齐集详阅具奏。” 胤祉和胤禛听到皇父的旨意,都望向彼此,了然得耸了耸肩,他们都明白,皇父憋着气呢。 康熙在第二天带着胤禛、胤祐、胤祥就去了巡视永定河了,也不管这些大臣为订个名次熬出多少白头。 二月初一,奏事主事存柱捧出康熙三十八年中式举人覆试文卷。传康熙谕旨给大学士等:“此科中式举人,因有情弊,为人指参。朕亦闻外议纷纭、故行覆试、以验其实。朕亲命题,特命皇子、重臣、侍卫、严加监试。朕初谓必有不能终卷者。及阅各卷,俱能成文。尚属可矜。至于落第者,在外怨谤,势所必有,焉能杜绝。诸生试卷著学士布泰赍回。将朕此意,传谕九卿。即于九卿前启封。照所定等第,缮写进呈。又命中书班第,复传谕曰,朕弃时文已久,览今文体,较前稍变。诸生试卷,朕一一观其大略。诸臣所拟等第俱当。三等以上者、皆可观。有在三等,朕拔置二等者。亦有在四等,朕拔置三等者。四等果属不堪著令黜革。三等以上者,仍令其会试。” 至此,己卯科乡试落幕。 而此时的胤禛陪着康熙巡阅化家口拦河坝,滚滚的河水冲刷在有些老旧的堤坝上,总让人有种危机感。听着康熙嘱咐内阁学士,要在这里之南修筑一个月牙坝,还要将下流之口堵上。胤禛不由想起早上看到的邸报,想到乡试已尘埃落定,而李、姜两位大人……罢了,他还是集中精神在这河道之上吧,如果这个处理不好,这两岸百姓可是要遭难的。那事过去就过去了吧。胤禛这么想着,开始认真的琢磨起皇父说的筑坝方案。 第66章 浮生忙碌(上) 丙寅,康熙御舟停在了武清县蔡村,走在堤上,观察了一会河水形态,心中默默衡量计算着,一转头发现自个的三个儿子正认真看着河水,那年纪最小的十三时不时指指远方,而老四很耐心地向他讲解着什么,胤禛倒是也没忘另一个弟弟,只是老七却是一脸茫然。康熙也不吩咐小太监了,直接大声道:“你们三个在那干什么呢?过来!也让朕听听你们的见解。” 三人一听康熙的声音,瞬间管理自己的表情,恭敬上前。 康熙见三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老四滴水不漏,没意思。老七,算了,别吓着他,康熙决定向最小的那个下手,缓了缓表情道:“小十三,都看出了什么啊?” “皇父,儿臣看这河水如此湍急,对堤坝安全甚为忧心啊!”胤祥忧国忧民的样子倒是让康熙一乐。 “忧心?”康熙摇了摇头道:“朕没看出来。” “真的啦!小十三是真忧心,小十三也很想替皇父分忧的啦!”胤祥露出真诚的小眼神,希望康熙相信自己。 康熙见他如此,有些好笑,也顿觉轻松,继续道:“那你想出什么方法替皇父分忧啊?” “皇父,你看,是不是在这修挑水坝,以此来保护堤坝。”胤祥迅速将方案说出。 康熙挑了挑眉,望着胤禛问道:“你教的?” “十三弟很用心。” “你倒是不居功。”对于胤禛,康熙自然没什么不满意,只是想到这个儿子曾经的活泼可爱,而面前这个严谨自制的儿子让他多少有点遗憾,脑中又想到胤禔那混不吝的样子,康熙摇了摇头,算了,老四还是这个样吧。想到明天的行程,又问道:“洭尔港的事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胤禛点头。 “那你怎么看?” 胤禛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认真道:“儿臣觉得洭尔港处,还是要实地勘察之后再下结论,如今儿臣不敢妄言。” “你啊……”康熙看着越来越像臣子的儿子,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想了想还是嘱咐道:“明天的路程都不好走,你们自己都注意一点,不要随便乱跑。尤其是你,听到没?”康熙重点指了指胤祥。被皇父列为重点,让胤祥有些委屈,心想自己有那么不懂事吗?虽然在康熙的威势下,胤祥不敢说什么,但是那脸色却明显写着“爷不高兴。” 可惜胤祥这点小情绪,被康熙完全无视了,只顾着吩咐着扈从谕旨给工部尚书萨穆哈,要在耍儿渡之东筑挑水坝,著其准备桩埽等物,他将亲临指示修筑。 一边的胤禛这次也没理胤祥,而是转向刚刚被康熙忽视的胤祐,拍了拍那个沮丧的弟弟。胤祐抬头,就看到自家四哥关怀的眼神。 “四哥,我没事。”胤祐对着胤禛笑了笑。但是细心的胤禛哪里会看不出这笑容的勉强,更何况胤祐声音中的颤抖也已经出卖了他。 “老七,明天你的责任重大,我们和皇父的安全可都交给你了。”想了想胤禛还是提醒了一下胤祐。 胤祐抬头望着胤禛,似乎明白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四哥放心好了。” 胤禛笑了笑,他可没什么可担心的。发现自己能做什么可是自己这个七弟很擅长的事呢。安分守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尤其在皇家,在众多兄弟的情况下,守住自己本心是一件艰难的事。他自己并没有完全做到,但是老五和老七却做到了。所以他相信即使在这世,胤祐一样能做到。 本来使小性子的胤祥突然发现,没有人理他,只得委委屈屈地跟在胤禛身边,一副求安慰的表情。胤禛好笑地拍了拍他头,惹得胤祥又是一阵不依。胤祐见此连忙拉住胤祥,就怕这弟弟作过头。胤祥见有人哄他了,也不闹腾了。胤禛看着两个弟弟和乐的样子,会心一笑。 翌日,康熙巡视洭尔港冲决之处,到了那里才发现这里比他们想象得还要严重。 “老四,想什么呢?”康熙转头就见胤禛紧锁眉头沉思。 “禀皇父,儿臣只是觉得这里有些严重,似乎不是修一个挑水坝就能解决的事。这样的话,工部的预算……” 胤禛虽然说的犹豫,但是康熙岂会不知他的意思。看着自家儿子认真思索的样子,康熙突然觉得老四这样也不错,像他,这缜密,这认真劲,跟他年轻的时候一个样,这样想着,提议道:“老四,如果让你去户部,你能担起这责任吗?” 胤禛微微一愣,却是明白了皇父的意思。去户部,可以从旁协助工部计划的推行。去户部,也可从另一个侧面了解在河道事宜上,银粮的整体走向。皇父所谓的担责任,是跟这条河有关吧,毕竟治理这河事关方方面面。可他爱新觉罗胤禛又有何所惧呢? “儿臣领命。” 听到胤禛的答复,康熙露出满意的笑容。胤祥在一旁也替自家四哥高兴,直嚷嚷着要帮忙。康熙却嫌弃起胤祥的算术。胤祥有点焉,但还是不服气道,自己的算术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胤祐虽离得远,却也明白了大部分,但此时他却没有了昨天的沮丧感,注意着四周的守卫的布置,他想或许他们兄弟之间不该有那么多的比较,他的确无法像四哥那样严谨细致、观察入微,也没有十三弟那种聪慧灵动,但是他爱新觉罗胤祐却能踏实认真,他有属于他自己的位置,毕竟如今他也是多罗贝勒。 其后,康熙又阅子牙河堤,实地勘察开新河之事。又阅郎城、柳岔等处,而这些地方水浅,只得改小艇前行,康熙适时缩减了扈从人员,本计划让胤禛他们三兄弟随大部队前行。谁知胤禛以户部人员如果能了解具体事宜更有利于对钱粮的分配这借口一定要跟上。康熙见胤禛如此坚持,也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只得带上这儿子,却也再三强调,沿途要注意的事。对此,胤禛认真的记着,毕竟上一世他没有跟去,对此行没有可借鉴的经验。重来一朝,胤禛有很多的疑问未解,而这些都需要他去重新了解身边的人,所以对于皇父认为有些麻烦的路程,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想要亲自去经历和感受,让自己对皇父也多一些了解。 一路上,康熙所表现出的谨慎都让胤禛有些认不出这是自己那个杀伐果断的皇父。测量、听河道官员的述说、询问堤上人员,对于河道官员呈上的方案去实地勘测,商讨。让胤禛想起曾经自己坐在圆明园内直接批复治淤,在堤坝问题上却疏忽了,以至于造成了一定的损失,那时自己还认为是河道官员的问题,如今想来,当时自己这个皇上何曾重视,何曾认真地实地勘察过呢?如此想来,自己真是差皇父太多。 康熙对于胤禛的反省毫不知情,他沿着既定路程勘察完之后就赶回宫中。刚回宫,原任河道总督王新命就呈上了修理永定河之绘图。康熙批阅中发现此图与河形不符,河道官员将度量单位整个模糊了,河形都变样了。康熙发了一通火,令其重新绘制。又询问了一下永定河的钱粮问题,便将其扔给了胤禛,让胤禛多用点心。他自己就专心于科举殿试事宜。 至从发现胤禛掺和了乡试,胤祉就对科举之事异常敏感,所以要殿试了,他就开始注意胤禛的动向。虽然知道胤禛被皇父扔去忙户部的事,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早朝后就跟着胤禛,就怕他跟那些个举人有什么牵连。胤禛对于从户部跟着自己回到家中的胤祉也是无语,想着有劳力送上门,不用白不用的原则。胤禛毫不客气地让胤祉帮他一起梳理了一下户部的账目。胤祉帮他看了两本,后知后觉自己成了免费劳动力,扔下账目就不干了。胤禛也不勉强,只在胤祉要离开时,突然开口道:“三哥,你有时间关心我,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你想说什么?”胤祉有些难堪,却不得不直面胤禛的问题。 “三哥,虽然我这些天忙着户部的事,可是依然听说了贤王之事。” “呵,去江南买些书,就能得到士林的好感,稍微谦逊一点,就是礼贤下士。如此我怎么能落于人后呢?”胤祉略带讽刺。 “三哥,你又是何必呢?”胤禛皱眉。 “老四,我心里有数的很。我只是谈文弄墨而已,所谓贤王不过是文人间的吹捧而已。有人爱这虚名,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有人这么说,哥哥心情也是好的。”胤祉打开扇子摇了摇,颇为自得。见胤禛一脸无奈,又凑上前,指了指账目道:“倒是你,听说跟着皇父沿途一个个地方跑了?现在又劳心劳力查账,感觉怎么样?” “我忙一点,你不也放心?” “放心?爷对你还真不放心。爷也就跟门下之人谈谈诗,对于士林的接触也是想要收集一些孤本而已。你呢?直接往监考官的事上凑。” “三哥,那只是……”胤禛觉得自己真是有口难言的,偏偏胤祉还不听,直接打断道:“只是什么?意外?行了,我不管你真有心,还是假有心,沽名钓誉的事做做,无伤大雅,但是那些个大臣,你千万别掺和。”胤祉语气严厉,一会又放松道,“这些应该够你忙一阵子的。爷前段时间帮你找了些阎若璩的手稿,不过看你这样子,爷再帮你保存保存啊!”胤禛点了点头,胤祉见他事多,摇着扇子离开了。 胤禛望着胤祉离开的背影,想到胤祉说的话,心中却轻松不起来。他自是明白三哥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一些虚名而已,也就图一乐。只是老八呢?江南购书,又是如此敏感时期,又是士林,他到底想干什么? 胤禛还未来得及深究,三甲名单已然出炉。康熙忙完殿试,就带着胤禔、胤禛和胤祥去巡视永定河。 四月本就是计划下桩挑浚的。康熙亲临,发觉如今河水已涸,正是易于挑浚时间,而如今东作方兴,百姓忙于耕种,这夫役自是难以集结。著下令调拨八旗并包衣属下、每佐领派护军各二名、骁骑各二名、步军共一千,令其挑浚,由直郡王胤禔总领。世子雅尔江阿、僖郡王岳希、贝勒延寿、公齐克塔哈、普奇一起前往,宗室公内有年青愿效力者亦可带往。都统、副都统酌量派往。派遣之事由胤禔会同费扬古管辖。所以翌日,胤禔就得同大学士马齐赶回京师,会同大学士伊桑阿、部院堂官、八旗都统等会议。 胤禔接到谕旨,就跑到胤禛住处,与胤禛叨唠叨唠。胤禛此时正在算挑浚夫役所需的口粮数目,还有所需桩木的银子,正忙得很,也就没理胤禔。胤禔却从皇父的安危一路说到淤泥堆积路难行。胤禛忍不住抬头,说了一句,“大哥,你只是回京师几天而已,你很快就得带人回来挑浚。这几天皇父自有安排,不会出事的。” “老四,皇父上次是不是有说过河上诸员,深属不堪?” 胤禛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大哥问起这个是?胤禛突然灵感一闪,似乎捉住了什么,有些试探道:“大哥,你是不是在担心挑浚的事啊!” “嗯。”胤禔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慌乱道:“担心?爷怎么会担心呢?老四,别乱说。” 胤禛见状,心下了然,缓缓说道:“此次挑浚,八旗将士只负责工程实施,至于工程状况自是由工部派人监督和记录。至于大哥你,主要就是统领这些个八旗将士,让他们能够保证在二十日内完工。” “就这样?”胤禔心想还不还是带兵,这容易啊! “那大哥觉得还需怎样?”胤禛冷静地询问。 “不,这样挺好的。恩,就这样。”胤禔肯定道,他可不想去管河道问题,带带兵就好,他可是有自知之明,做不了精细活的。他还在想如果真让他负责工程的事,他这次回京师就将老八带过来算了。如今这事由工部主导,他带兵配合好了,这简单啊。这样想着,他也不慌了,就跟胤禛告辞了,表示不打扰胤禛了。 胤禔挥一挥衣袖就跑了,被他骚扰多时的胤禛只能目送他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日一早胤禔就带着马齐赶回京师。而康熙也开启了他巡视永定河的路程。视郭家务旧堤、新开河口之处,阅子牙河巡视,整体路线还是沿着上次的路线。毕竟此次主要是视察具体的施工情况。 所以转了一圈,康熙就回宫了。回宫后康熙依然每日关注河道进程,胤禛也整日在账目中打转。以至于见到张廷玉、年羹尧等人来面君都有些懵。一旁的胤祉急忙拉了拉胤禛,并在胤禛回神时狠狠瞪了他一眼。胤禛对此也只得苦笑了。他们现在都是庶吉士了,身为皇子是不该跟他们有什么交情。 其实现在的胤禛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套交情。通惠河挖浅银一万四千银两,当年因河道关系漕运,所以特设此项,而如今河道渐少淤浅,所谓的挑浅夫银就是冗费。覆仓场侍郎石文桂上疏,将此项废除,钱银收归至户部。如有修筑,再题名于户部取用。此事一出,胤禛又开始忙于户部的造册。办料趱工需帑银一百万两,分批发放,胤禛又要为此造册。任俸禄和并柴薪合并,又是户部的事,这一个月,一件事接一件事,胤禛都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等他给自己腾出点时间,康熙又指明他和胤禔、胤祉、胤祺、胤禩、胤祥、胤禵、胤禑和胤禄伴驾巡幸塞外。 第67章 浮生忙碌(下) 过了三岔口,康熙就带着随行人员行围。几位皇子也卯足了劲,胤禔、胤祺一马当先,胤祥和胤禵也不甘示弱,胤禩虽比他们稍慢一会,但也紧随其后。胤祉的不急不缓在此时却显得尤为特别了,这位爷先是提点了一些两位小阿哥胤禑和胤禄的侍卫,因此次行围皇父也嘱咐让两个小的见见世面,虽然没指望这两个猎回什么,但也决不容有失。 胤祉打发了两个小的出发,见胤禛才骑马出来,发觉他一脸疲态,有心相劝,毕竟大家都知道昨个四贝勒爷又忙了一夜。然胤禛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骑马越过,转头还招呼胤祉快点。 胤祉见胤禛如此挑衅,顿觉自己好心没好报,也不客气了,立刻上马就去追,想着怎么着都要挽回面子。 胤祉不一会就赶上了胤禛,挑眉道:“怎么?比比!” “三哥先请。”胤禛礼貌示意,惹得胤祉直呼气,心中真觉得,老四越大越不可爱,就不能乖乖让哥哥关心一下,每次自己刚想展现一下兄长关怀,就被他噎。好,哥哥不管你了。这么想着胤祉驱马向前冲去。 胤禛这才松了口气。前几日户部复议湖广总督郭琇的疏言,昨天到胤禛手里,胤禛不敢马虎,连夜核对,好将分析呈给康熙。康熙也知他辛苦,给了他一日假。然兄弟们都去打猎了,他不去这面子上也不好看。虽然想着参与,但胤禛也没多大用心,只想着猎几只兔子就算了。谁知骑马出来就看到胤祉一脸担忧,胤禛虽不看重结果,然被哥哥这么小心对待,也是心中不愉。稍稍一挑衅,摆脱了三哥,此时他才开始享受行围之乐趣,他悠然的驱着马,见到猎物也不慌不忙,拉弓射箭,还好,他准头不错,不然跟着这位爷的侍卫们都想哭了。 眼见猎物差不多了,胤禛便收弓,驱马在林中转了转,便打道回营。只没走多远就听见: “老四?” “四哥!” 胤禛转头就看见胤禔和胤禄,虽然是胤禄骑着小马跟着胤禔,但这两人在一起就够让人觉得奇怪了。 “四哥,你看这是我猎的兔子。”胤禛还没琢磨出一二,六岁的胤禄一见哥哥就连忙炫耀道。 “小十六都能猎到兔子了?”胤禛虽然知道胤禄骑射很有天赋,但是六岁就能猎到兔子实在是太能干了一些吧,话说当年他六岁的时候不过是能中靶而已。“小十六很厉害!” 听到夸奖的胤禄很是开心,然而一旁大哥的轻咳却在提醒他,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所以赶紧补充道:“是大哥教的,大哥最厉害了!” “哦?”胤禛更惊奇了。大哥竟然带着小十六一起狩猎?这是吹了什么风啊,胤禛抬头望了望天。 胤禔似乎读懂了胤禛的神情,有些恼火道:“你那是什么神情,你小时候,哥哥我难道没带着你狩猎?” 胤禛刚想摇头,但胤禔警告的眼神如此明显,他想了想还是算了。胤禛不反驳让胤禔很是得意,以为自家四弟终于想起小时候他陪他练箭的场景了,一感动就指着自己的猎物,豪爽道:“老四,这些猎物都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大哥的好意,有这些就够了。”胤禛的猎物虽然不多,但也过得去了,可没打算占了自家大哥的成绩。 “你这是打算回去?”昨天胤禛接邸报的时候胤禔就在他身边,自然知道胤禛辛苦了一晚上,胤禔今天起劲也是打算分点给胤禛。眼看胤禛成绩不佳,胤禔顺势想将猎物送出,谁知竟然被拒绝了,胤禔很憋屈,说道:“你竟然要回去,就帮我把猎物,还有小十六一起捎带回去吧!” 胤禔也不管胤禛答不答应,直接扔下东西,就驱马离开了,过程当中竟然都没看一下被他留下的胤禄。 胤禄今天本是观摩,康熙让他感受一下行围的氛围而已,并不要求他有什么成绩的。所以他也只是由侍卫陪着骑马转转。谁知路上遇到胤禔,胤禔一时兴起,就想指点一下胤禄的骑射。胤禄拉弓射箭却没一箭中的,胤禔在一旁着急,就帮着他瞄准射出,没想一下子就射中了一只兔子。胤禄兴奋了,还打算继续赖着大哥呢!谁知就这么被大哥扔下了。胤禄表示自己很失落很委屈。 “怎么?不想跟我一起?” 胤禄一个激灵,本能摇头。他其实有点怕这个四哥,虽然他对几位年长的哥哥都有些恐惧,但是最怕的就是这个四哥,总觉得哥哥和皇父很像,让他不敢放肆。所以对于一个劲亲近四哥的十三哥和十四哥,他是既奇怪又佩服。 “累吗?” 胤禛语气温和,本能想摇头的胤禄却注意到胤禛的脸色,想了想还是点了头。此时胤禄也真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了。刚刚可能是因为太兴奋了,所以没有察觉,可被大哥扔下后,一委屈,这疲惫感也来了。 “你年纪还小,身体还负荷不了高强度的活动。”胤禛有心安慰,想到胤禔刚刚的行为,胤禛就头疼,哪有这么做哥哥的?不过看胤禔的方向,怕是本来就打算将胤禄送回营地的,只是没想到路上遇见自个,就直接将胤禄交给了自己。这样想到又问胤禄,“小十六喜欢和大哥一起射猎吗?” “恩,大哥很厉害。”小家伙两眼放光。 “那这几天小十六就跟着大哥好不好?” “可以吗?”胤禄有些迟疑。 胤禛却果断道:“当然可以!” 胤禔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却让自己整个塞外之行多了一个小尾巴。胤禔想到这个就有些抓狂,想将这个小尾巴扔掉吧,看到胤禛谴责的眼神还有小十六那可怜的眼神,就让他下不了这个狠心。但身边总跟着一个小不点,这日子……偏偏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皇父见此竟然还夸他,毫不顾忌他崩溃的心情。 胤禔就在这种痛并快乐的心情中结束了这次塞外之行。 九月,康熙回宫,此时河道工程也临近结束,河道衙门、工部户部纷纷针对工程情况上疏给康熙,等待康熙的批示。 朝堂上官员们都因河道事务绷紧神经,在后宫之中,皇太后和佟皇贵妃也在讨论妃嫔的晋升问题,因皇贵妃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皇太后有意将佟皇贵妃妹妹的位分提一提,怎么着也得给个妃位。瓜尔佳氏如今有孕在身,又得宠,给个嫔位正合适。只是剩下的人选就令两人为难了,皇七子胤祐的生母戴佳氏,皇八子胤禩生母卫氏,两人的儿子都已封贝勒,照例都该提位分,但是此次只有两个嫔位,瓜尔佳氏已占了一个,那么剩下那一个到底该提谁呢?这个问题着实让皇太后和皇贵妃为难。康熙听后,大笔一挥将胤禩之生母卫氏提为良嫔。皇太后和佟皇贵妃两人头疼多日的事就这么解决了,也着实让两人有些哭笑不得。 比起晋升嫔妃的事,康熙倒是更惦记嫡母的六十寿辰。皇太后自己不怎么在意,可是康熙却想好好为嫡母贺寿。本来想让胤祺主持太后寿辰事宜的,谁知那小子急急地推了,康熙想了想也知道胤祺不太适合这事。让胤礽接手吧,胤礽指了指自己的书案,康熙也知道为难胤礽。最后思来想去,想到了老四。想到老四那工作态度和效率,康熙乐了,好在朕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以□□。 胤礽却有些心疼最近一直在忙碌的弟弟,刚提了两句,却被康熙瞥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要不是你,要不就是老四,朕没人选了。胤礽有些纠结,刚刚想一闭眼就接下,那边胤禛听了皇父的嘱咐,直接询问起康熙的具体想法。胤礽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脸上的关心和心疼却是不减,胤禛自是注意到胤礽的脸色,只是轻微地向胤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其实最近工程将尽,胤禛确实空出了不少时间,接了皇太后寿辰之事,他也只当调剂。 胤禛领命离开,康熙望着胤禛的背影,得意地对胤礽道:“这是能者多劳,你与其担心他,不如多点心思放在公务上,才能心疼你弟弟。” 胤礽被康熙一噎,当他听不说出,这是说他效率低下吗?不甘道:“没办法啊,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自然有心无力啊。老四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到现在都不理解这道理。” 挑衅!康熙听着胤礽惋惜的话,额上青筋直挑。胤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打朕的脸,暗说朕不作为,只知道□□老四这个老实孩子?康熙有些愤怒地瞪着胤礽,胤礽却满不在乎,低头处理起案上的奏折,看似勤勉认真,可在康熙的眼里又成了挑衅。康熙较起劲来,也认真批阅起奏折。梁九功在一旁心惊胆战,谁能想到世上最尊贵的两父子是这样相处的呢? 此时胤禛可不知道康熙和胤礽较劲,他已经来到礼部,查看起礼部的台账。这些琐碎的事的确是胤禔他们几人所不擅长的,但是胤禛对这些事却颇有心得,毕竟这种事他上辈子就没少干,所以稍微翻阅了一下,就订下了太后六十大寿要敬献的礼物,分别是佛三尊、御制万寿无疆赋围屏一架、御制万寿如意太平花一枝、御制龟鹤遐龄花一对、珊瑚进贡一千四百四十分、自鸣钟一架、寿山石群仙拱寿一堂、千秋洋镜一架、百花洋镜一架。东珠、珊瑚、金珀、御风石等念珠一九。皮裘一九。雨缎一九。哆罗呢一九。璧机缎一九。沉香一九。白檀一九。绛香一九。云香一九。通天犀、珍珠、汉玉、玛瑙、雕漆、官窑等古玩、九九。宋元明画册卷九九。攒香九九。大号手帕九九。小号手帕九九。金九九。银九九。缎九九。连鞍马六匹。膳房数米一万粒作万国玉粒饭,还有肴馔果品等物。 礼部官员见胤禛如此老道,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贝勒爷就订下了所有的东西,自是不敢小看这位贝勒爷了。四日,这些东西就要呈给皇太后的,胤禛不敢大意,在催促筹办这些东西的同时,还抽空一样一样检查,有些甚至是他自己亲自去仓库挑的。礼部官员见这位贝勒爷如此细致,也绷紧了神经。等胤禛离开后一根弦才松开,便谈论起这个皇四子贝勒爷。 “听说这位也协理户部事务的吧?” “是啊。听户部的人说,这位爷可不好糊弄,户部那几个都觉得没问题的账目都能被这位爷一眼看出问题。户部那几个如今在这个爷面前可是小心翼翼的呢!”此话一出,礼部众人瞬间找回了信心。似乎自己在胤禛面前怂也不算什么了。 十月四日,皇太后六十大寿,康熙率众人在皇太后宫行礼,但却遵照太后旨意,停止筵宴。 太后生日过后没两日,康熙就御瀛台紫光阁,试今科武举人。康熙亲发五矢,皆中的。诸位皇子也下场试了试,虽然水平不一,但都还说的过去,最小的皇子胤禄都射中两箭,让康熙很是骄傲。 “老四,你觉得怎样?”胤祉摇着扇子,问了一句。 “看皇父神情,对这些个武举人都挺满意。”见胤祉摆弄扇子,胤禛真想提醒他,这都十月了,他不怕冷吗?瞥了眼胤祉的扇子,胤禛敷衍道。 “是啊,这科的武举人看着也顺眼。”胤祉有些冷,合上了扇子,望着远处的武举人,来了这么一句。 胤禛没接话,但也知道马会伯等举人身上那股子儒雅之气,很能博三哥的好感。胤禛下意识看了看胤禔,发现自家大哥那眼神有些不屑。想到两位哥哥的偏好,胤禛觉得自己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吧。 康熙钦定下武举次第后没多久,他又带着胤禛和胤祥前往永定河堤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武举的刺激,康熙这次巡堤时,每日清晨都让随行人员射箭。 丙子,康熙清晨亲射两箭,皆中。康熙心情很好,带着胤禛和胤祥从葛家坞出发,巡阅永定河南岸。 只是还没走多久,就听到胤祥的惊呼。康熙回头,就看到自家的老四站在工程边和工人说着什么,眼睛一直盯着桩木。岸边的胤祥神情着急,一副也要下河的模样,只是被侍卫们给拉住。康熙皱了皱眉,走了过去,不满道:“在闹什么呢?” 胤祥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正跟四哥说着话,四哥却盯着河边挑浚的人,然后不知发现了什么就跳了下去。 “皇父,你让四哥赶紧上来吧!”胤祥很着急,也不顾礼节,直接拉着康熙的袖子请求。 “老四,你这是干什么?赶紧上来!”胤禛一身泥泞,康熙看着也心疼,立刻命令道。 胤禛没有立刻答复康熙,只是迅速拔出桩木,然后一步一步走上案。康熙看见他那样很想发火,却发现这个儿子连擦拭都不擦拭直接来到自己的跟前,递上他刚刚拔出的桩木。康熙瞥了眼桩木,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随侍人员手中的披风,亲自给胤禛披上。然后才说,“说吧,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值得你什么都不顾,就这么跳进泥里?” 胤禛刚刚是一时冲动,现在也有些冷了,声音有些打颤道:“皇父,这桩木的规格不对!” 康熙注意到胤禛的颤音,心中恼火,却没想到听到桩木的规格不对。一股气,康熙是怎么也压不下,呵斥道:“海清,你去把王新命、白硕色给朕带过来,还有立刻通知李光地来见朕。” 天子盛怒,海清自是不敢耽误,立刻带人飞快离开。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朕去量,一个个量,看看有多少是不合规格的桩木。” 面对康熙的怒气,随侍人员不敢马虎,立刻动了起来。 康熙见胤禛一身狼狈,还站着原地,有些不满,“你怎么还站着这?还不赶紧去把衣服给换了?小十三,还不陪着你四哥去?” “皇父……” “行了,先把自己处理好再说。”康熙挥手撵人,嘴上还念叨道:“都这么大人了,还要朕这个阿玛照顾,你也是越来越出息了。” 胤禛被康熙念的有些脸红,赶紧拉着胤祥离开。 康熙目送自家儿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弯。却在看到远处的王新命等人,立刻变脸。 王新命和白硕色被皇上近侍海清带过来,与胤禛擦肩而过,王新命注意到四贝勒爷一身狼狈,心里一咯噔,知道要糟,想要低头行礼,却被胤禛拦住,直言皇父在前方等二位大人。王新命听到此话,更是冷汗连连。胤禛却没有管这两位大人,毕竟现在的他是真心冷,他得赶紧回马车换衣服。谁知老天似乎就跟他作对,迎面又撞见了李光地。李光地见胤禛的样子,也同王新命一样,心中忐忑,不知出了什么事。想向这位四贝勒套点话,却被十三阿哥拦着,只说皇父在前方等着李大人,之后也不管李光地,就紧紧忙忙进去照顾他四哥了。 等胤禛换好衣服,喝了杯姜茶,赶回南岸,康熙的火早发完了,事情也处理完了。望着眼前的状况,胤禛也知道皇父发了雷霆之火,却没有使雷霆之手段,此事还有后续,只是他却不便多问,也不想多问,只安心跟着皇父就可。 事实的确如胤禛所想,康熙没有将王新命、白硕色等人撤换,反而让他们继续统管此事,而他在翌日就带着胤禛和胤祥去了南苑。 第68章 康熙训子 李楠的上疏,关于朝堂会议的建议。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首发康熙仔细看了看,顿觉无趣,只红笔批复“下部议行。”就将奏折扔到一边。 “啪!”御辇外的梁九功听到这种声音,身体一颤,不知又是谁惹到了圣上。 “让老四和小十三前来见朕。”梁九功还在胆战心惊之时就听到康熙的命令,心中忍不住怨念,那二位爷就不能消停消停,想到昨天皇上的脸色,梁九功如今还心有余悸呢!那二位爷怎么就不知怕呢?梁九功一边感叹一边急行去寻四贝勒和十三阿哥。 “阿嚏!”这边胤禛没理由的打起喷嚏,惹得胤祥又是一阵担忧。胤禛听着胤祥的念叨,着实没想到胤祥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如此唠叨了。他又没事,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指不定是谁在念叨他呢,用得着这么小心吗?对于昨天的事,胤禛事后还是有些后悔的,倒不是说后悔去掀那事,而是明明可以用温和的方式,他却做的太过鲁莽。想起昨天皇父那神情,再看看一旁的胤祥,胤禛直感觉自己失策。 果然是白天不能念人,胤禛那边还在想皇父的脸色,这边梁九功已经宣他和胤祥去见驾了。 胤禛和胤祥也不耽误,立刻就前往康熙的御辇见驾。梁九功目送两位爷进了御辇,念着阿弥陀佛,只希望主子不要发太大的火,他们这些人能有个好日子。 胤禛和胤祥进了御辇,照例请安。只是此次康熙却没有任何反应。胤祥偷偷地瞄了一下自家的皇父,只见皇父目光沉沉,胤祥吓得赶紧低头。胤祥下意识看了一眼胤禛,胤禛腰板笔直得跪着,即使是在御辇之上,也能感受到他礼节的标准,即使皇父有意刁难,却也未见他有什么敷衍。胤祥自问这定力他是拍马也赶不上啊! “小十三,过来!”康熙瞥了一眼胤祥,示意胤祥起身。胤祥有些犹疑地看向胤禛,胤禛却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胤祥也不磨蹭了,立刻按康熙的吩咐去做。这点互动自然没有逃过康熙的眼睛,康熙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道:“朕的小十三长大了。”胤祥刚站起的身体有点抖,总感觉皇父语气不善啊。“朕听说昨天你可是好好照顾了自己的哥哥。”康熙赞赏着十三,眼睛却还望着胤禛。 额……胤祥似乎明白了自家皇父的意图。只是皇父您这样真的好吗?胤祥心中有些抓狂。 “老四,你说呢?” “十三弟很好。”胤禛附和,只是康熙对此并不满意,继续问道:“哦?小十三很好?那你呢?”胤祥担忧地望着自家的四哥,生怕下一刻皇父就将四哥拖出去打了。胤禛却知道皇父只是在磨他的锐气,毕竟昨天未经皇父允许,他就干了那样的事,当时皇父光顾着着急,没跟他计较,如今总是要出出气的。昨天他的确太激进了,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焦躁,如今的朝堂官官相护、八旗贵族当道,太子二哥的性情,索额图的咄咄相逼,很快二哥和皇父就会走到上一世的轨迹上。如果能在这之前,让这些贵族消停,整顿风气,那么…… “怎么?说不出来?”胤禛还在想怎样能让皇父整顿朝堂,却听到皇父严厉的声音。想到皇父问他的话,怎么说,说儿子很好,还不被他砸死?说不好,又是那身为你的父亲又是什么。反正他说什么都是错呗。 胤禛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皇父。康熙一见胤禛如此,心下更不爽了,拿起手边的毛笔就往下扔,“想说什么就说,朕有堵着你嘴吗?” 胤禛看了一眼溅在身上的墨汁,心中也是无语,以前他很介意皇父说他喜怒不定,他竭力控制自己,然而越大越发现自个皇父也是如此。说白了,他还不是像父亲才那样的,但是自个的父亲苛责的还是他。谁让他的父亲是一位帝王,乾纲独断的帝王啊。胤禛想了想,直接行起大礼,一叩到底道:“儿臣是皇父的儿子,自是不敢自己下定论,皇父说儿子好,儿子自然好,若皇父说儿子不妥,儿子只能是不孝了。” 胤祥在一旁观摩着自家父亲和哥哥的较量,在皇父扔下毛笔的时候差点就跪下去给四哥求情了,却被皇父瞪住。如今四哥如此回复……眼见皇父阴云密布,胤祥正嘀咕着如何营救四哥,就听皇父叹了一声就起了!!!这是……胤祥再次大开眼见,四哥高杆啊,这样都行? “看样子你是不知错了?”康熙挑眉。 “令皇父担忧,是儿臣的不是。”一见康熙态度松软,胤禛也果断认错。面对这样的胤禛,康熙也只有叹气。想起召见胤禛的目的,康熙将放在一边的奏折递给胤禛。胤禛接过浏览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皇父的意思。 “你怎么看?” 胤禛又看了一边,改进朝堂会议而已,能怎么看,朝堂制度需要的是改革,这不过是小打小闹,能有什么用? “小打小闹?” “儿臣……”胤禛有些惊愕地抬头,他没说话啊,皇父他怎么…… “朕猜的,不过看你这表情,朕猜对了。” 胤禛无言以对,然而康熙却开口道:“老四,你看不上这些?”康熙指了指手中的奏折,胤禛低头不语,康熙却继续道:“不止这些,昨天朕的处理方式,你怕是也不怎么满意吧?” 胤祥在一旁心肝都打颤了,皇父那是什么意思啊。四哥,你快说话啊,赶紧辩解啊,你不是这么想的啊。 “呵呵,不止你,朕也不是很满意。”额?这是……胤祥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不太能明白自家皇父的意思了。 胤禛依然不语,康熙也不逼他,却开始发问:“老四,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胤禛想起雍正一朝的时候,他集权于军机处,明确各官员职责,然后层层选拨人才。一旦有事情发生,调查人员和后备储蓄人员一起前往,有问题立刻撤换。只是如今,朝堂之上政务交叠,政出多门,职责不清,看似谁都有责任。可事情一发生,谁都没责任,更不能一锅端,因为这样事情更加解决不了。所以只能小惩大诫。就如同昨天,以他的性格别说王新命了,就是李光地也给端了,可是皇父却只发了雷霆之怒,他们的问题还要等御史台弹劾才能立案审查。这样朝堂政务效率低下,权力也分散,宗亲、内阁,都能插上一脚,到最后甚至会不了了之。想起索额图,他更迫切希望皇父整顿朝务,明确职责。皇父今天跟自己提起这事,是…… 胤禛眼神一亮,康熙看到胤禛如此反应既好气又欣慰,这小子还真不怕惹事。 “老四,好好想想,想想你脑子的那些事,怎么向各位宗亲、我八旗显贵交代?” 交代?朕想的就是削他们的权呢。胤禛有些不服,但想到他真正践行他的政治理念也是掌权四五年以后,宗亲、八旗制度的确是一大问题,而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老四,这些年你处事,朕看在眼里,也知道你是一个有主意有想法的孩子,更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老四,你给朕记住为君难,为臣也不易。这天下说起来是皇帝的乾纲独断,但是你的臣子却都看在眼里,时时刻刻衡量着呢。臣子们的心性不同,所求不同,君王都得用,而且要用的好。这些年,朕任由你们兄弟发展,你们啊,也渐渐展现出不同的心性。几个小的朕先不谈,他们还没成年,你们成年的阿哥中,朕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啊,太较真,虽说是好心,但谁会感激你?”康熙看着胤禛深思,也知道这孩子不服,不得不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胤禛一直知道自己的皇父洞若观火,也知道皇父其实一直都很关心他们,但是亲口说出自己的担忧,还是让胤禛很震惊。 康熙还想继续,却听到胤祥小声嘀咕:“我就会感激四哥啊!” “呵!朕倒是把你给忘了。” 胤祥缩了缩小脑袋,没想到皇父的耳朵这么好,他真的只是小声说了一句而已。 “皇父,您说的,儿臣都明白,但是儿臣只是……”面对康熙,胤禛也很想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却被康熙打断,“只是什么?老四,你当朕就真的没有好好关注过自己的儿子们?朕说你较真,你还不信,你想想你的身份,你是谁?” 是啊,他是谁?他也是皇父的儿子,别人跟他做一样的事,或许会是刚正不阿,但是他的行为在索额图他们面前就是居心不良吧。没有人会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大清,想成为二哥的好帮手。胤禛低着头,有些嗤笑自己的天真,多活了一世,他竟变得如此天真。也难怪皇父都忍不住提点自己。 “你啊!朕想提点提点你,可没打算让你失去锐气。朕的儿子,朕还是希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康熙看着胤禛的低落,就怕打击过头,他可还指望着这儿子干活呢,“朕只希望你平时多想想,这两年你做事虽然稳重,但朕发现你很激进,就拿昨天的事,你大可以换一种方式,但是你却用了最直接也最不符合你身份的方法。” “儿臣受教。”胤禛认真的听着康熙的训,也不意外康熙将话题转到昨天的事情上。 “受教但是不改对吗?” “噗……”胤祥忍不住笑了出来,胤禛有点脸红,有些求饶道:“皇父,您给儿臣留点面子。” “朕倒是想给你留面子”康熙瞪了胤祥一眼,继续说道:“但你也要能让朕给你留面子。朕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但是朕还是那句话,我们大清建国才几十年,人心还不稳,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做,急是没有用的,越急越会丢了根本。” “儿臣明白。”胤禛能理解皇父的意图,他自个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自然知道朝堂上的事哪是说改就改的。他的确太激进了。 “朕希望你能真的明白,也希望你二哥能明白,毕竟这大清还是要靠你们的。” “二哥一定明白的。”胤禛急忙给胤礽辩解。心中却是涌出一阵不安,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听皇父那口气,似乎对二哥有了芥蒂? “你对他倒是信心十足啊!只希望他不要辜负你的信任吧!”康熙有些疲惫道,“你们先退下吧,朕要好好想想。” “皇父……”胤禛有些担忧。 “朕没事,跪安吧!”胤禛不敢多言,和胤祥跪安出了御辇。 没过多久,康熙一行就到了南苑,到了南苑之后,康熙却没有再召胤禛和胤祥。可即使这样,皇上在路上与四贝勒爷和十三阿哥详谈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索额图耳里。 索额图立刻想要召集幕僚商量,心裕见二哥如此草木皆兵也是不喜,争论了两句便不欢而散。叔叔走了,格尔芬却还是硬着头皮想要劝上一劝,毕竟在他眼中,太子殿下并不喜父亲非议四贝勒爷。而且四贝勒爷和十三阿哥本身就是伴驾,在路上召见也属正常,父亲这就是何必呢?经常因此事跟太子殿下争论。太子殿下如此信任四贝勒爷,那说明四贝勒爷就是太子的助力,父亲何必疑神疑鬼,硬是要把四贝勒爷往外推呢? 格尔芬不说还好,一说这话,索额图立刻大发雷霆。格尔芬也只得避其锋芒,转身离开了。索额图见弟弟和儿子都是这个德行,心中更是憋着一肚子火。一个个都不省心。如果真让四贝勒得了势,那还有他们赫舍里家什么事,他们也不想想他们的心智,哎,等自己乞休,这赫舍里一族还剩什么?只凭太子母族就能继续这荣耀?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只有我赫舍里一族子弟在朝堂之上活跃,才能保我家族兴盛啊。如今皇上启用诸位皇子,这些皇子都成了器,即使太子登基,他们这些世家又哪来的立足之地啊。哎,偏偏这一个个看不透就算了,还这么稀里糊涂,他们家族啊,危矣!不行,他不能认输,他还是赫舍里家族的大家长,这些子弟再不争气,也得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