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明》 第1章 青山寨 公元1577年，万历五年。 广东，惠州府，永安县，青山寨。 又是一年秋收时节，今年顺风顺水，肯定是一个大丰年，但是此时青山寨却完全没有丰收的喜庆，满目尽是悲伤，到处悬挂的白布可以看出来青山寨有人刚刚逝世，不知是何人的逝世让整个青山寨都陷入悲伤中。 青山寨坐落在一块很小很小的平原上，平原四面环山，小小的平原上最中间位置是村寨，居住着近百户人家，村寨外则是一片片代表生的希望的农田。 几十年前，一群不堪忍受地主和官府压迫的老百姓拖家带口逃进大山里，他们幸运的找到这一个堪称是世外桃源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居住下来，建立青山寨，过着还算“富足”的生活。 现在，能够让整个青山寨陷入悲伤中，唯有青山寨老寨主的逝世，几十年前是他带领被压迫的老百姓逃进深山中，是他带领老百姓建立起青山寨，他也被寨民们推选成寨主。 老寨主的逝世，让还活着的老人们悲伤落泪，年轻人和孩子们也跟着哭泣，悲伤的氛围一直笼罩着整个青山寨，久久未散去。 悲伤中，不少人的视线一直放在村寨里的一个房屋上，那是老寨主唯一血脉孙儿方南居住的房屋。 在老寨主入土为安的那一天，年仅十二岁的方南悲伤过度昏倒过去，到现在已经三天了，还没有醒过来。 村寨里的人都知道方南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母亲早早病逝，父亲也在一次山贼入侵中重伤失血而死，父母早逝让方南一直沉默寡言，没想到现在连他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唉。 “爹娘，阿弟醒了！阿弟醒了！”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眼眶红红的小姑娘从房屋中跑出来，听到小姑娘的话，村寨里的大人们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担心老寨主把他的亲孙子一起带走。 很快，几个人走向房屋，其中就有小姑娘的爹娘和兄长，过了一会，小姑娘小心的捧着一个瓦罐回到房屋中，瓦罐中装着刚热好的稀饭。 房间里，小姑娘用汤匙舀一点稀饭，轻轻的吹几下热气，然后小心翼翼给刚刚醒来的方南喂下，而刚刚醒来的方南精神还有点恍惚，恍如一梦。 方南还是那个方南，不过从昏迷中醒来的方南却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方南前世生活在一个现代科技世界中，是一个大家族子弟，更是一个拥有空间系能力的超凡者。 只是前世方南必须隐藏自己的能力，每一个空间系超凡者都会遭受其他势力的追杀，因为空间系超凡者都拥有随身空间，可以在里面放上各种武器，相当于一个自走超级武器库，具有非同一般的威慑力，另外在太空开拓上，空间系超凡者也有着非常高的价值。 虽然前世里方南极力隐藏自己的空间系能力，但是依旧露出一丝马脚，在最后一次针对他的暗杀中，方南来不及反应，身体便被特种炸弹撕碎。 没想到方南的灵魂意外通过空间裂缝来到还处于明朝时期的平行世界中，然后占据一个刚刚成形的胎儿的身体，这个时候胎儿还没有形成灵魂，恰好能被灵魂力量快要耗尽的方南毫不费力的占据，然后陷入沉睡恢复中。 等到方南出生后，灵魂依旧没有恢复，这时候方南的灵魂分成两部分，一个是空白的浅意识，一个拥有前世一切记忆和能力的深意识，浅意识主导今世身体，深意识依旧在沉睡恢复中。 主导身体的虽然只是一个浅意识，远远不如深意识，但是前世作为一个超凡者，即便是浅意识，也能让方南作为一个普通人正常生活。 而现在，因为浅意识悲伤过度陷入昏迷，导致基本上完成恢复的深意识苏醒，在深意识的主导下，两重意识融合到一起，昏迷三天的方南也苏醒过来。 面对这醒来后的一切，方南平静的接受了，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村寨里的人都担忧方南，不过从方南醒来后，过来看望方南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老人代表其他人过来看望，他们也知道方南昏迷三天才醒过来，身体很虚弱，等方南身体好一些后，再过来看看。 大人们都离开房屋，房间里只剩下方南和小姑娘，小姑娘姓胡，叫胡小丫，长相俊俏，身高还要比方南高一点。 胡小丫还有她的哥哥和母亲，是村寨中唯三和方南有点血缘关系的人，只不过这血缘关系很淡很淡，胡小丫算是方南的远房表姐。 或许就是这一点点的血缘关系，方南家在山寨里和胡小丫一家的关系最亲近，甚至于在方南刚刚出生的时候，两家大人就给方南和大方南几个月的胡小丫定下娃娃亲，再过几年就会成亲，方南父母爷爷去世也不会影响到这桩婚事。 方南因为爷爷去世昏倒，最担心方南的人就是胡小丫，三天时间里，胡小丫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围着床榻转，伺候着昏迷的方南，不时的向老天爷祈祷，希望阿弟能够快点醒过来，只有在非常疲惫的时候才会趴在方南旁边睡一会。 “阿姊，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方南声音嘶哑的对胡小丫说道。 “不，我不累。”胡小丫摇摇头道。 “放心，我已经醒过来了，身体很快就会恢复，我不想看到我身体好了，你却病倒了……” 在方南努力劝说下，胡小丫终于答应方南回去休息，不过胡小丫走后没多久，胡小丫的哥哥胡壮走进房屋，胡小丫还是不放心方南，便让哥哥过来照看着。 胡壮，今年15岁，人如其名，在青山寨中，是同龄人中最身高体壮的。 胡小丫是方南的阿姊，胡壮是方南的阿兄，三人关系非常好，胡壮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紧着两个弟弟妹妹来。 胡壮进来房屋，只和方南说了几句话，就让方南多休息，自己在房屋中忙活着。 方南自知自己身体非常虚弱，没有多说话，闭上眼睛安歇。 第2章 超凡者和随身空间 距离方南苏醒已经过去近一周时间，充足的食物让方南的身体快速恢复，得益于方南两重意识融合，作为超凡者的强大精神力开始反哺自己的身体，这才是方南身体快速恢复的根本原因。 超凡者，这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在前世里，超凡者也是众多普通人仰望的存在。 前世的2030年之前和之后完全是两个时代，人类意外发现海底一万米以下深处生长着一种神奇的东西——冰晶花，虽然叫冰晶花这个名字，但是冰晶花完全不属于植物。 人类使用冰晶花研发出觉醒药剂，喝下觉醒药剂的普通人就会觉醒，成为一个拥有神奇力量的超凡者。 每个超凡者灵魂都会壮大，这样导致超凡者的智慧大大提高，同时超凡者的灵魂力量外在表现精神力也会对超凡者的身体反哺，使得超凡者的身体素质快速提升，就连超凡者的寿命也会大大增加。 经过科学家研究，超凡者实力提升，其寿命也会增加，普通的零阶超凡者就能活到150岁，像“方南”这样的一阶超凡者，起码拥有超过200年的寿命。 智慧的增加，让每一个超凡者都能够成为超越爱因斯坦的超级科学家，使得人类在2030年之后技术快速发展，地球再也阻挡不了人类前进的脚步。 当然，冰晶花这种神奇的物质数量有限，不可能让地球上每一个人都成为超凡者，所有的冰晶花都把持在地球上各个大国或者大势力手中，要不是方南前世也是一个大家族嫡系子弟，或许永远都得不到觉醒药剂。 使用觉醒药剂后，“方南”获得空间系能力，但是空间系超凡者的特殊性让地球上每一个空间系超凡者都遭受各方势力的追杀，“方南”也不例外。 知道“方南”能力的只有两个人，倒是“方南”自己不小心露出一丝马脚，最后被其他势力得知，惹来杀身之祸。 空间系超凡者很特殊，单单空间系超凡者的空间穿梭和随身空间就是无解的能力，空间穿梭打破距离的阻隔，随身空间可以携带各种东西，要是携带各种武器，后果可以想象一下。 不过空间穿梭能力也有很大的限制，若是空间系超凡者本身身体素质不够，那么根本不允许进行空间穿梭，空间的力量会把超凡者的身体给撕碎，三阶超凡者的身体都不能承担空间穿梭的负荷，更不要说“方南”这个小小的一阶超凡者。 倒是随身空间这个能力可以随意使用，从成为空间系超凡者开始，就能得到一个随自己能力成长的储物空间。 一阶空间系超凡者的随身空间有10立方米大小，并且这个空间并不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空间，而是根据超凡者的想法，随意变化形状，不过随身空间不允许进入活物，或许实力提高到一定地步能允许活物进入。 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方南尝试打开随身空间，惊喜的发现随身空间还是前世的那个，前世随身空间中的东西还在，没有一点变化。 方南分析一下后得出一个结论：随身空间被灵魂绑定，跟着自己的灵魂一起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来。 随身空间嘛，自然是带一些随身物品，边长2.15米的正方体体积大约就是10立方米，看起来比较小，但也能放置不少东西。 方南的随身空间里起码有三分之二的空间被各种物品占据着，衣服，食物，六支觉醒药剂，手机、笔记本电脑等电子产品，包括两支步枪、三支手枪在内的少量武器弹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随身空间里放置的食物是方南身体快速恢复的原因之一，完全真空环境下放置的食物能够很长时间不会坏掉。 青山寨的人们只是看起来生活还不错，丰年的食物比较充足，到了灾年该饿肚子还得饿肚子，食物种类也比较匮乏，尤其是肉食，还是病人的方南受到优待，但几天时间下来分到的肉食也没有超过一斤。 没人的时候，方南偷偷将空间中的“僵尸肉”取出来吃掉，为虚弱的身体提供充足的养分，吃完后又将包装袋、骨头回收到随身空间中，不想要让其他人发现，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整个随身空间中最珍贵的东西恐怕就要数那六支觉醒药剂了，这六支觉醒药剂是“方南”意外得来的，一支觉醒药剂的价值就大大超过随身空间内其他所有东西。 方南得到这六支觉醒药剂是在一次地下拍卖会上，一支觉醒药剂就能让无数普通人疯狂，更不要说六支觉醒药剂一起出现，即便举办这场拍卖会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势力，拍卖会上依旧出现意外，多个不知名的势力一起出手，想要抢夺六支觉醒药剂。 当时拍卖会现场一片混乱，恰巧装着六支觉醒药剂的箱子落到距离方南不远的地方，六支觉醒药剂的巨大价值也让方南非常心动，瞅着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方南直接将箱子收入随身空间中。 之后方南成功带着觉醒药剂离开，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严重，暂时方南将事情保密下来，准备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后，再将觉醒药剂交给族长（家主）。 没想到刚刚过去一天时间，举办拍卖会的势力便联系方南，调查觉醒药剂失踪的事情，之后又有多个势力联系方南，似乎是认定觉醒药剂被方南得到，或是威胁，或是重金求购，不过方南都坚决表示自己没有得到觉醒药剂。 再之后几个势力派人前来抓捕方南，方南凭借空间系能力的特殊性连续几次逃脱敌人的抓捕，抓捕不成又变成暗杀，似乎还有“方南”家族的敌对家族加入到其中。 六支觉醒药剂很重要，一个空间系超凡者更加重要，宁愿不要六支觉醒药剂，也要将方南击杀。 多个势力一起针对方南，方南连家族都不敢回也不敢联系，担心连累家族，最终还是在一次精心安排的暗杀中，被炸弹撕碎身体，只有灵魂幸运的来到这个还处于明代的平行世界来。 第3章 少年寨主 清晨，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的方南站在房屋外一遍又一遍打着一套在胡小丫眼里稀奇古怪的拳法。 拳法嘛，主要练的是拳，但是方南的拳法却是全身都跟着动起来。 方南练的这套拳法叫强身健体拳，更确切的说强身健体拳不应该称为拳法，而是健身体操。 强身健体拳是前世由一个超凡者大佬创造出来的，强身健体拳一共三十二个动作，只要动作到位就能够最大程度锻炼全身部位。 每天早晨打几遍，一天都会很精神，睡觉前打几遍，晚上睡觉睡的香，另外强身健体拳还能增加个人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特别是方南这种力量无时无刻都在增加的人。 半个时辰后，带着满头细汗的方南才停下来，洗漱一下，准备和胡小丫一家一起吃早饭。 这个时代的普通家庭基本上都是早晚两顿饭，饭菜很简单，五谷杂粮加上时令蔬菜，一般情况下就是每人一碗饭，一起吃着一碟带点咸味的菜。 也是因为去年和今年都是丰年，青山寨收获的粮食比较多，寨民们都能吃饱饭。 不过对于觉醒前世记忆的方南来说，仅仅是吃饱饭还远远不够，习惯了前世各种美食，今世要不是有前面十二年的记忆，恐怕方南都吃不下青山寨的食物。 方南从昏迷醒来到今天已经一周时间过去了，醒来的第一天，寨民们都知道方南身体比较虚弱，没有打扰方南，从第二天开始，寨民们纷纷登门看望方南。 长辈们登门看望一个小辈，方南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刚刚过世的爷爷。 让方南非常意外的是，在第五天，青山寨的几位寨老一起登门，能够被称之外寨老的几位长辈，都是当初和爷爷一起建立青山寨的老人，在山寨里辈分最高。 在寨老们口中，方南已经成为青山寨第二任寨主，不需要举办什么仪式，大家口口相传，都知道方南已经成为新的寨主，只不过方南年龄还小，青山寨的事情主要是寨老们商量着来，等方南成年后，就由方南亲自管理青山寨。 方南能够成为寨主，算是方南爷爷的威望和父亲付出的结果，方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村寨里的人都认为他会成为第二任寨主，方南父亲也是以身作则，在山贼入侵的时候，带领青壮抵抗山贼，山贼是被打退了，他却重伤身死。 爷爷的威望和父亲的付出，让还是未成年人的方南继承寨主之位，寨民们希望方南长大后能够像他的父亲和爷爷那般继续带领大家生存下去。 对于成为青山寨寨主，方南自己没有多少感觉，只不过是一个近百户人家的村寨而已，寨主的权力并不大，老寨主还在的时候，许多事情也要和其他寨老商量着来，更不要说自己一个小辈。 而且寨主的待遇和其他寨民的待遇是一样的，不会因为方南成为寨主，就能吃到更多的肉，反而在遇到山贼来袭、洪水暴发的情况，寨主要带头在前。 在青山寨，寨主的身份是责任是义务，而不是用来统治、压榨其他寨民。 在休息恢复身体的一周时间里，方南也想了很多事情，从一个现代科技世界穿越到现在这么一个古代落后世界，方南最想要的事情莫过于重新穿越回去，但是这个可能性太低太低。 现在方南依旧是一个小小的一阶超凡者，连空间穿梭都无法使用，更不要说是穿越世界，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方南感觉自己很大可能会直接死掉，或许等到自己实力大大提升，才有那么一点可能回到前世那个世界去。 没法回归前世世界，方南的第一想法变成过上更好的生活，现在方南穿着打补丁的麻布衣服，吃着五谷杂粮和时令蔬菜，住着茅草屋，前世里吃着低保的穷人生活水平都比这高很多。 时代的局限，方南也不能苛求太多，身为超凡者，方南自认为自己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比较容易的事情，但是当他仔细回想与明代相关联的资料时，却发现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户籍。 青山寨并未完全与世隔绝，偶尔也会拿些山货到外界换取盐和其他东西，也知道现在是万历五年，通过之前十二年里的一点记忆，方南明白自己穿越到一个还处于明代的平行世界来。 明朝对户籍制度非常严格，朱元璋在编辑户籍中，以“辩贵贱、正名分”为宗旨，按照职业分为：宗室户、官绅户、民户、军户、匠户、灶户、商户、儒户、驿户等。 明朝百姓必须有户籍，没有户籍，连城池都无法进入，还会被官府视同罪犯。 然而方南和青山寨其他寨民都没有户籍，意味着他们已经无法融入到明朝社会中，无法融入到明朝社会中，仅仅凭借青山寨，方南是不可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已经无法想象自己还能坚持这样清贫的生活多少年。 明朝（1368年―1644年），是中华历史上一个由汉族建立的王朝，初期建都应天府，明成祖时期定都顺天府，传十六帝，共计二百七十六年。 元末爆发红巾起义，朱元璋加入郭子兴队伍，1364年称吴王，史称西吴，1368年初称帝，国号大明，定都于应天府，1420年朱棣迁都至顺天府，以金陵为陪都。 ?明初历经洪武之治、永乐盛世、仁宣之治等治世，政治清明、国力强盛；中期经土木之变由盛转衰，后经弘治中兴、万历中兴国势复振；晚明因政治腐败、东林党争和天灾外患导致国力衰退，?爆发农民起义。 1644年李自成攻入京师，崇祯帝自缢，明朝灭亡，明朝宗室在南方建立了多个政权，史称南明。 清兵入关后，陆续击败弘光、隆武、绍武等诸政权，1662年永历帝被杀，南明覆灭，1683年，清军攻占台岛，奉明正朔的明郑覆灭。 回想着明朝不到三百年的历史，方南内心感慨万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要不怎么会有深山中的青山寨。 第4章 造反是要杀头的 现在是万历五年，万历中兴，明朝最后的辉煌，万历年间最有名的事情莫过于“万历三大征”和“万历怠政”。 万历三大征指明神宗万历年间，先后在明朝西北、西南边疆和朝鲜展开的三次大规模军事行动。 分别为万历二十年李如松平定蒙古人哱拜叛变的宁夏之役；万历二十年李如松、麻贵抗击日本丰臣秀吉政权入侵的朝鲜之役；以及万历二十七年李化龙平定苗疆土司杨应龙叛变的播州之役，这三场大战巩固了中华疆土，维护了明朝在东亚的主导地位。 实际上万历时期大规模军事行动还包括万历十一年的明缅战争，以及万历四十七年与后金的萨尔浒之战，但两次皆是明朝失败。 万历怠政则是指明神宗从万历十四年秋末冬初开始，明神宗严重怠政行为，长期不接见大臣，不亲行时享太庙，长期不搞经筵日讲，不及时处理大臣奏疏等。 万历后期处理政务的效率降低，与他的健康状况也有很大的关系，执政后期经常因病无法处理朝政而传谕辅臣，?除因病怠政之外，主要还是贪图安逸、小病大养、无病也养。 万历年间对外战事不断，严重消耗明朝国力，又有万历怠政，明朝国力是一落千丈，再加上天灾人祸，短短几十年便丢了江山亡了国。 方南不知道历史资料上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都是后人编纂的内容，即便是本朝编纂的内容，也有可能是虚假的，不过方南现在倒是可以亲身经历真正的历史。 村寨中总有小孩子甚至是年轻人想要知道外界是什么样子的，在老人们口中，外界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地主们在想法设法侵占农民们的土地，失去土地的农民变成佃户，只能租种地主的土地或者为地主做工，被地主各种压榨。 丰年还好一些，就算无法吃饱饭也能够活下去，一旦到了灾年，饿死人是经常有的事情，为了不饿死，老百姓只能卖儿鬻女。 青山寨的生活虽然清贫些，好歹丰年能够让大家吃饱饭，灾年勉强也能活下去。 没有人愿意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是现实让他们拖家带口逃进深山里，起码躲在这里大家还能够活下去，留在外界只会一点一点被压榨干净。 想着明朝的历史，回忆过去十二年的生活，方南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了自己，为了青山寨近百户人家，方南想要让自己还有青山寨的人们都过上好日子。 方南还没有将目标放到全天下上面，即便自己是一个超凡者，也没有办法登高一呼，全天下的老百姓就能听从他的召唤，将强盛的大明朝给推翻。 然而现实只留给方南一条路，没有户籍，青山寨的人们想要过上好日子，只能走上造反这一条路。 从无到有去推翻明朝，这很困难，不过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造反是有成功的可能性，明末天灾人祸，各路农民起义，是李自成的大军攻入京师，将明朝灭亡。 明末的老百姓生活不好，现在老百姓的生活同样不好，全天下占据人口数量最多的老百姓，只要他们反对明朝，那明朝就不需要存在下去。 不过，如何让老百姓们起来反抗明朝是一个大问题，即便身为青山寨寨主，方南说“我们要造反要过上好日子”，村寨里也不会有一个人愿意跟着方南一起造反，反而认为方南疯了。 方南爷爷带领一群活不下去的人逃进深山里，若是当时方南爷爷想要带着他们造反，那跟着方南爷爷的人就不会有几个了。 老百姓们不认识字，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他们都知道“造反是要杀头的”，方南爷爷也知道这句话，所以方南爷爷选择带领这群人逃进深山里。 现在青山寨的人们起码能够过得下去，没有人愿意冒着“杀头大罪”去造反。 方南想来想去，倒是想到一个能够让青山寨跟着他一起造反的方法：开民智！ 封建王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治下老百姓变成愚民，愚民，愚昧无知之人，对于封建王朝来说，缺乏知识的愚民最好管理，只要让愚民知道“造反是要杀头的”，只有让愚民有饭吃，他们就会安安静静的，有利于封建王朝统治天下。 开民智就是让愚民了解各种知识道理，让他们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是水，君主是舟；让他们明白人人生来平等，他们不应该被地主权贵压迫剥削。 文字是记载知识道理的方法，显然，开民智首先需要让老百姓读书识字，在读书识字的过程中，就能学到许多知识道理。 方南要教青山寨的人们读书识字，关键是方南这一世十二年从来没有接触过书本文字，没有人教他，也没有在很小的时候就显示出来“生而知之者”的天赋。 这个时候，“愚民”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和现代人相比，明朝的人即便是读书人、权贵、君主都是“愚民”，非常容易忽悠。 最简单的就是“神明下凡”这种例子，在古代里是层出不穷，最有名的就要数太平天国，太平天国的高层不相信不要紧，只要底层老百姓相信就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愚弄老百姓，将老百姓聚集起来，一起对抗清朝。 方南可以说自己在昏倒的三天时间里，跟着爷爷去了另一个世界生活三十年，在那个世界里学到很多的东西，包括文字。 现在方南将这件事情告诉青山寨的人们，将另一个世界描绘出来，还写出来文字，那青山寨的人们很容易就会相信这件事情，在相信这件事情的同时，因为方南的“遭遇”，方南在其他人眼中就不再是普通人，在村寨中多少有一些威望。 将事情想明白后，方南在村寨里其他人眼中开始变得不正常，什么人可以在天空中飞，什么不需要人拉牛马牵的车子，什么可以千里传音的工具。 大人们认为方南说的都是胡话，孩子们却非常喜欢听这些内容。 第5章 衣食住行 “方南，方南，我们来了。” “方南，我们要听你讲故事。” 刚刚吃过早饭，便有孩子过来寻找方南听他讲故事，虽然方南已经是寨主，但是山寨里其他人对方南的称呼还是以前那样，方南这个寨主对于青山寨来说并不重要。 孩子们还是非常喜欢听故事的，以前他们是听老人们讲故事，基本上都是一些神话传说，女娲造人、后羿射日、牛郎织女等等，这些神话传说都是老百姓口耳相传的，以后这些听故事的孩子们长大了，也会为他们的子孙后代讲这些神话传说。 神话传说是多，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知道的神话传说并不多，孩子们安安静静的听几遍便腻了，恢复起孩子活泼的本性，整天小小伙伴们打打闹闹，爬树掏鸟窝，折根木棍舞刀弄枪。 现在方南将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带过来，最开始方南不怎么会讲故事，不过只要将现代科技世界的场景描绘出来，孩子们就会围坐在方南身边，认真的听方南讲的话语，很快，方南讲故事的水平也提升起来，孩子们更是听的津津有味。 “那个世界里人人都能够吃饱饭，即便是遇到荒年，也不会有人饿死，老百姓也分为穷人和富人，但是最穷最穷的人生活也要比咱们青山寨好很多倍，每天都能够吃到肉，甚至可以每天买一件新衣服，穷人家的孩子也能够吃得起零食……” “方南，零食是什么？”有孩子问道。 “零食啊，和饭菜一样都是食物，不过饭菜是早饭晚饭的时候吃，零食随时可以吃，零食的范围很大，糕点是零食，果实是零食，糖也是零食，只要是没有必要在吃饭时间吃的好吃的食物，都可以算作是零食。” 听到方南的话，有孩子嘴角都流出口水，生活在大山里，孩子们能吃到的东西和这个时代里其他生活在城池中的孩子相比在数量上不会少多少，只不过城池里的孩子吃的是糕点、冰糖葫芦之类的手工制作出来的吃食，而山里的孩子主要吃的是各种野果、鸟蛋什么的。 但是和现代世界里的孩子们相比，青山寨的孩子们就相差太远太远了，青山寨的孩子们无法想象到另一个世界的孩子可以在成千上万种零食中挑选自己喜欢的零食吃，他们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生活在方南描绘的那一个美好世界中。 “那个世界的房子都好高好大，普通的房子高几十丈，还有房子高上百丈，比如说大牛你家住在最下面一层，那二狗子你家就可以住在大牛家上面，阿力你家也可以住在二狗子家上面。” 方南一边说，一边用孩子们坐着的小凳子进行演示，一个小凳子就代表楼房的一层，垒个三、四表示表示就可以。 “方南，那个世界的人都住在高大的房子里，他们怎么生活做饭吃？”又有孩子问道。 “生活做饭呀，那个世界的人们做饭不需要烧柴草，他们可以烧一种叫做‘天然气’的东西做饭，甚至不需要烧东西不需要点火也能够做饭，非常的神奇。” “天然气又是什么？”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们解释清楚，你们就当是一种和柴草一样点火就能够燃烧的东西就好，或许以后你们能够接触到天然气。” 方南给孩子们描绘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主要内容就是衣食住行，衣食住行是每个人都要接触到的内容，与人息息相关，无论是现代还是方南现在身处的明代。 就比如青山寨的人们，他们想的就是有一栋能够遮风挡雨的房屋居住，有遮掩身体的衣服穿，可以每天都吃饱饭。 至于出行，青山寨大多数人都没有离开大山到外界的想法，所以出行不重要，不过若是能够得到牛马，青山寨的人们绝对会高兴的大嘴裂开，牛马不是用来骑的，而是用来拉犁或者拉车运输东西的。 方南的故事孩子们听的津津有味，回到家中的时候，他们也会告诉父母今天方南都讲了什么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大人们都不以为意，认为方南在说胡话，意思是那些故事都是方南瞎编的，毕竟方南就在青山寨中，从来没有离开青山寨到外界去，怎么可能说出那些神奇的事物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方南在瞎编。 孩子们说，大人们也就听着，就当听个乐子打发时间，大人们也是喜欢听故事的，要不怎么会有说书唱戏这些“职业”，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这个时代的娱乐方式太少。 要不是大人们不好意思和孩子们坐在一起，说不定方南身边会坐着一些大人听方南讲故事。 几天过后，大人们感觉到不对劲了，方南描绘出来的事物越来越多，这不是一个孩子能够编出来的话语，难道方南在昏迷的三天时间里，真的被老寨主带到另一个世界生活三十年时间？ 有人相信方南的解释，更多人的是不相信。 又是几天过去，随着方南展露出更多的东西，相信“方南被老寨主带到另一个世界生活三十年”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莫过于“方南会写字”，能写字，能读书识字，这就是读书人，青山寨里就没有认识几个字的人，连自己名字的几个字都写不出来。 青山寨里的老人们是最懂得读书人的地位，不识字的人天生地位就要低于读书人一等甚至几等。 谁不想家里出一个读书人，即便考不上秀才，只要能够读书识字，就能够比佃户、贫农、小农家庭赚到更多的钱。 但是一个家庭中想要出一个读书人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便是中农家庭，也要卖一些地才能供一个孩子读书识字。 在青山寨出生长大的人，大多数人都没有到外界去过，在青山寨里读书识字也没有什么用处，也就无法认清读书人的地位。 胡话不再是胡话，方南真的被老寨主带到另一个世界生活三十年，几位老人甚至认为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一时间里方南在青山寨里的地位不断增加，大人们也基本上不再将方南当作孩子看待。 直到方南醒来的第十六天，方南找来几位寨老，告诉他们自己想要教授村寨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 第6章 语数体 方南：“我欲教授村寨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 寨老：“困居山里，读书识字何用？” 方南：“明朝之前有富宋、盛唐、强汉，明朝再强，亦有灭亡之日，村寨子弟可出山，建功立业。” 思考良久，寨老们曰：“可。” 在方南和寨老们的对答中，方南教授村寨里孩子们读书识字的事情就此定下，只不过里面的话语更多一些，比如让寨老们知道明朝之前还有宋朝、唐朝、汉朝。 放到外界，寨老们也只是普通一老农，但是老农也有自己的智慧。 老百姓都知道“造反是杀头大罪”，同样也知道读书识字是出人头地的最好方法，只不过青山寨位于深山中，寨民们都没有户籍，无法融入到大明朝中，这样的情况下识字不识字无关紧要。 寨老们对大明朝兴盛存亡没有多少感觉，不过他们心中也有子孙后代能够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愿望。 不识字的老百姓怎么去建功立业，虽然现在读书识字没有多少用处，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可以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说不定未来某一天他们的子孙后代就能够用到。 借着几位寨老之口，很快，寨主方南想要教授村寨里孩子们读书识字的事情迅速传播开来。 大人们对于这件事持无所谓态度，自己家孩子除了帮干一些农活，剩下时间都是在玩闹，找点事情给他们做也不错。 对于自己的第一批学生，方南也有一点要求，学生的年龄在十二岁到十五岁之间，男女皆可。 村寨中的适龄少年们，有的愿意跟着方南读书识字，也有不愿意的，方南准备将所有适龄的少年们都收为学生，便让胡小丫、胡壮还有几个小伙伴去动员其他少年们。 “跟着方南读书识字，方南会给大家讲有意思的故事。” “我们一起读书识字吧，感觉非常好玩的样子。” 胡小丫胡壮等人的动员下，大部分适龄少年们都表示愿意跟着方南读书识字，最后只剩下几个比较顽固的男孩子，他们在看到其他小伙伴都要跟着方南老师读书识字，只剩下自己，非常的孤单，只好跟上小伙伴们的脚步。 最终，方南收获青山寨第一批四十二名学生，二十二名男生，二十名女生，胡小丫不包含在内。 胡小丫也是要跟着方南读书识字的，只不过方南和胡小丫两人早早定下娃娃亲，也没有什么好反悔的，要是方南和胡小丫定下师生的名分，在深山里是无所谓，但是等到走向外界后，这就成了一个污点。 方南自然要避免这一点，胡小丫同样要和其他四十二名学生一起读书识字，只不过胡小丫的身份不是学生，而是教师助手，简称助教，也可以称呼为“老师”，其他时候方南也会单独传授胡小丫一些知识。 学生是收好了，课业还没有正式开始，青山寨没有纸墨笔砚，方南的随身空间里虽然有纸笔，但也无法为这么多学生提供，所以需要另想法子。 方法很简单，方南可以使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教学，学生们可以用铺平的沙土当纸，小木棍当笔，用小木棍在沙土上写字。 沙土和小木棍到处都是，黑板直接找来一张旧门板涂黑即可，粉笔的主要成分是石灰石，也是能够轻易找到的。 方南带着学生们准备教学工具、书写工具的时候，也在想着该怎么给学生们上课，在工具准备差不多的时候，方南也思考好上课的内容。 课业一共分为三个学科，分别是语文课、数学课和体育课。 语文课就是读书识字的学科，身为超凡者，方南能够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不过方南没有打算直接教授学生现代的课本，而是先教授这个时代里儿童启蒙读物《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方南记忆中的《三字经》是清末民初的著名学者章太炎（字炳麟）先生的《三字经》增订本，实际上《三字经》有多个不同年代版本，比如宋末元初的1068字本，明代的1092字本，明末的1122字本。 方南可没有让学生们知道“未来历史”的想法，所以对自己记忆里的《三字经》进行修改，接近于外界明朝人现在用的版本。 语文课本内容选择起来比较简单，让方南思考更多的却是“教授繁体字还是简体字”、“是否学习汉语拼音”这两个问题。 毫无疑问，简体字加上汉语拼音能够让学生们读书识字变得更加简单，但是这个时代里的读书人学习的都是繁体字，简体字是从繁体字简化而来的，不过繁体字和简体字互相交流却非常困难。 方南想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决定使用简体字和汉语拼音，一方面简体字和汉语拼音都是方南熟悉的内容，繁体字方南能读写，却没有简体字那么熟练，另一方面也是使用简体字和汉语拼音能够更快让人掌握文字。 现在方南只是教授四十三人读书识字，未来还会教授更多的人读书识字，甚至方南的学生也会教授其他人识字，使用简体字和汉语拼音，其他人学习起来会更快，节省时间。 数学课也是算术课，就是教授学生数数，还有加减乘除的计算，以后视情况会提升数学课知识水平。 体育课不是学习知识的课，不过体育课也非常的重要，体育课的主要内容有两个，一个是锻炼身体，另一个则是“练兵”。 现在的方南完全可以用纸上谈兵来形容自己，理论知识非常丰富，但是实际经验为零，想要打天下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一支农民军只能够通过人海战术去碾压敌人，这是方南不想要的，方南想要的是一支能够对抗多倍敌人的强军。 想法是挺好，实际经验却没有，所以方南打算在自己的学生们身上先实验一下。 语文课、数学课、体育课，三个学科每天一节，每节课半个时辰（60分钟），课间休息十分钟，基本上就是半个上午或者半个下午多一点时间。 第7章 为什么要读书识字 方南老师课堂开课了！ 吃过早饭，村寨里12岁到15岁的少年们纷纷带着一个板凳，到方南居住的房屋面前空地集合，这处空地便是方南教授学生们知识的临时教室。 青山寨中没有室内面积比较大能够容纳下四十多人的房屋，方南已经和寨老们商量好了，等寨民们空闲的时候，再为村寨建一座大房子，作为学堂使用。 第一个学生来到空地时，方南便走出房屋，等待自己的学生一一到来，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最后一个学生才缓缓来迟。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青山寨中可没有什么准确的计时工具，时间都是约摸着来，之前方南告诉学生们上学的时间便是吃过早饭后，村寨中各家吃饭时间不一致，所以学生们来的有早有晚。 除了方南、胡小丫和其他四十二名学生，在临时教室的周围还有一些孩子在围观，他们的年龄都小于12岁，无法参与进来，只能在一旁看着。 没有成年人过来围观，现在是秋收时节，吃过早饭后都去农田忙碌了，可没有闲工夫过来围观。 方南的第一批学生年龄在12岁到15岁，他们也是要参加农忙的，帮着大人们干活，即便学堂即将正式开课，方南也没有阻拦。 学生们一天就三节课，持续时间一个半时辰，方南将语文课和数学课放到早饭后，体育课放到晚饭前，中间的时间里，方南会带着学生们一起下田干活。 作为临时教室的空地上，方南和胡小丫站在最前方，在两人身前，是四十二个手拿板凳的学生们，作为纸笔的沙土和木棍都没有携带，开课第一天，方南并不会开始教授学生们读书识字。 大半学生脸上都带着迷茫之色，作为生活在深山中的孩子，他们并不知道读书识字的用处，近半人是因为想听方南讲故事加入进来，也有一部分人是被其他小伙伴拉进来的，真正是因为想要读书识字而加入进来的人根本没有。 “大家先排一下座位，个子矮的人站到前面来，个子高的人先站到后面去，男的一排，女的一排，一个一个排队站好。”看着面前的学生们，方南大声说道。 “排队？什么是排队？” 深山里的孩子甚至连“排队”是什么意思都无法理解，只能由方南亲自来，将几个男孩子拉出来，按照个子高矮排成一竖排。 方南这么一示范，大部分学生都明白了，按照自己的身高，加入到队列中，不过也有反应有些迟钝的学生站在队列外睁大眼睛看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方南再一次出手，将剩下的学生送进队列中，两个歪歪曲曲的队列成型。 排队是完成了，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方南让男生排和女生排分别走到临时教室的两侧，然后方南拉着一个个学生，将他们固定在临时教室的一个位置上。 正好四十二个学生，横排六人，竖排七人，男生占据左边三竖排，女生占据右边三竖排，个子矮的学生坐在前面，个子高的学生坐在后面，方南作为老师，胡小丫作为助教，都站在前面。 “大家记好自己的位置，看看自己周围都有谁，明天上课还要按照这个位置来，要是记不住自己的位置，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一个标记。” 听到方南的话，坐在板凳上的少年们向前看看，向后看看，再向左右看看，将自己前后左右是谁都记下来，也有不少人在自己的位置的地面上做出一些标记。 啪！啪！ 看到大家都弄的差不多了，方南拍拍手掌弄出声响，将学生们的视线都吸引过来，然后说道：“好了，我们正式开始上课，今天我先不教大家读书识字，我猜你们中有不少人对读书识字不感兴趣，是因为想听我讲故事才过来的。” “是啊，阿南我们就是想听你讲故事才过来的。” “我也是想听阿南讲故事。” “阿南直接给我们讲故事吧，我们不想要读书识字。”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整个教室乱了起来，乱糟糟的声音让方南脑壳痛，赶紧使用各种方法让学生们都安静下来。 “我们住在深山里，读书识字没有任何用处，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们想要一辈子都住在这深山里，住着破烂的房子，穿着粗糙的衣服，吃着没有多少味道的食物，到了荒年我们甚至连饭都吃不饱，你们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 “不愿意！”四十二个学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连胡小丫也跟着喊了一声。 这是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青山寨的人们能够在深山中生活着，同时他们也在追求更好的生活，只是大山和外界官府、地主将他们追求美好生活的道路挡住，可以说青山寨的人们现在是困居在深山中。 “你们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我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三十年，那生活，比我们青山寨不知道好出多少倍，吃不完的美食，华丽的衣衫，舒适的房屋，回到青山寨十几天时间，我都快住不下去了，只可惜我这辈子都无法再前往那个美好的世界了。” 听着方南的话，教室内不少学生脑海中跟着出现各种幻想，这些天来他们听方南讲故事，自己脑海也在幻想另一个世界的模样，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生活在那个美好的世界中，方南好歹还去过一次，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 “那个世界我们没有办法过去，但是在我们生活的世界，在这大山的外面，也有比青山寨更好的生活在等着我们。 不过我们现在出去没用，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在外界像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数都数不清，还有凶恶的官府和地主在压迫剥削我们，就是因为那些凶恶的官府和地主，我们的长辈才逃进这深山中。 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能够读书识字就是大家到外界过上好日子的最简单方法，只要你们能够读书识字，就是一个读书人，不再是普通老百姓，不会受到官府和地主的欺压。 现在你们愿意和我读书识字吗？” “愿意！！！” 第8章 程门立雪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住在海边的人会好奇大海里有什么，大海对面有什么，乡下人会好奇城里是什么样子的，山里人则是好奇外界是什么样子的。 青山寨距离外界比较远，每一次出山都要走好几天的路，青山寨会定期组织人手带上山货到外界换取一些山里没有的东西，因为没有户籍，青山寨的人们无法（不敢）进城，只能和山外面的农户进行交易。 孩子们的好奇心是最重的，他们比成年人更想要到外界去，看看山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即便长辈们将外界描述成“人吃人”的世界，也没有挡住孩子们的好奇心。 等到孩子长大了，了解的事情多了，甚至亲自到大山外面的世界看几眼，好奇心才会渐渐降下来，将更多的心思放到养家糊口上。 自从方南醒来的这些天来，通过方南对现代世界的描述，孩子们对现代世界充满向往，现代世界对孩子们来说是一个新奇而又美好的世界，他们多么希望生活在那个世界中。 只可惜连方南都无法再次去往那个美好的世界，更不要说其他人，在方南的一番话语中， 方南让自己的学生们从对现代世界的向往，变成对山外面世界向往，让他们知道只要读书识字才能够在山外面世界过上好生活。 虽然这其中带着一些欺骗，但是方南让学生们明白为何要读书识字，只有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读书，才能够用心去读书，这种情况下，学生们的效率会大大增加。 在方南的一番话语下，胡小丫和其他四十二个学生的目光变得炽烈，那是对知识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学生们已经明白为何要读书识字，接下来方南要让学生们明白另一个道理——尊师重道。 从学生们在座位上坐好后，方南老师课堂就正式开课了，不过在方南与学生们的沟通中，学生们对方南的称呼有好几种，“阿南”、“阿弟”、“方南”等等，这些都是同辈人的称呼。 现在方南和胡小丫是老师，其他人是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的地位与父亲等同。 有一点需要注意，古代的老师和现代的老师是不同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中的“师”更多的还是指师父，学生或者弟子能够继承师父的衣钵，这个时候师父对待学生是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学生也要像对待父亲一般对待师父。 方南对自己的老师身份认定介于古代和现代之间，方南没有打算让自己老师身份上升到父亲这个高度，但也要上升到长辈高度，而不能继续作为学生们的同辈人。 于是方南给自己的学生们讲了正式开课后的第一个故事：程门立雪。 听到方南要讲故事，学生们一个个都安静下来，视线都放到方南身上，他们现在已经激起读书识字的兴趣，不过听故事的爱好依旧在。 “几百年前有个名人，叫杨时，杨时很厉害，小时候聪明伶俐，人称神童，年纪轻轻便闯出一番大名声，甚至考上进士，等到杨时四十多岁的时候，在全天下读书人中已经有较高的声望。 有一天，杨时和学友游酢，因对某个问题有不同看法，为求得正确答案，就一起去老师程颐家请教。 时值隆冬，天寒地冻，他们行至半途，就下起雪来了，赶到程颐家时，适逢程颐坐在火炉旁闭目养神，杨时二人不敢惊动老师，就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外等候，过了良久，程颐醒来，从窗口发现了站在风雪中的杨时和游酢，他们浑身披雪，脚下的积雪已一尺多厚。” 一个两百多字的故事，方南讲了好几分钟，期间还要为学生们解释“进士”、“神童”、“雪”等名词。 就比如“雪”，广东这地方属于东亚季风区，年平均气温约为19c-24c，可能十年时间都见不到一场雪，在方南今世十二年的记忆中，只有某一年青山寨所在的地方遇到一场雨夹雪的天气，雪花刚落到地上便化了，可以说方南的学生们对“雪景”没有多少概念。 方南讲完“程门立雪”的故事，绝大多数学生都没有想到方南讲这个故事的用意，更多的学生在探讨“下雪”，他们很想看看“雪景”是什么样子的。 方南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继续“讲课”，将“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两句话依次为学生们讲解，这时候，教室里明白方南讲“程门立雪”这个故事用意的学生多了起来。 “大家都在青山寨里生活，都是兄弟姊妹，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之间多了一层关系，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在上课的时候，在下课后向我请教知识的时候，你们必须称呼我‘老师’，其他时候可以随意，直接喊我名字我也不介意，嗯，胡小丫也算是你们的老师。” 称呼上的改变是尊师重道第一步，刚开始恐怕不少人都会不习惯，等学生们成长了，对“尊师重道”的理解就会加深，到时候即便是私下里，学生们也会用“老师”来称呼方南。 事情还没有结束。 “周石头，你站起来。”方南看向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男生说道。 这个男生姓周，名石头，年龄和胡壮一般大，都是15岁，身高要比胡壮矮一点，浓眉大眼，村寨里的孩子都称呼他“石头哥”，连胡壮对周石头都比较信服，可以说周石头是青山寨里未成年人中的领头人。 听到方南的话，周石头有些茫然的站起来，不知道方南叫他站起来做啥。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个班级的学生，周石头就是你们的班长，我和胡小丫两位老师不在的时候，班长负责管理你们，你们要听班长的话，明白没有？” “明白！” 对于“班长”的事情学生们理解很快，平时周石头就是老大，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班长”的称呼，依旧是老大。 第9章 青山寨特色制度 在选好班长后，方南又带着学生们进行一个预演。 每天上课前，学生们都坐在自己座位上，准备好后，作为班长的周石头去找方南，告诉方南所有学生已经到齐，可以开始上课。 等方南走到教室时，周石头会大声对其他同学喊“起立”，教室里所有学生都站起来，一起喊“老师好”，方南回一句“同学们好，请坐”，然后正式开始上课。 “报告老师，所有人已到齐，请老师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开始上课！” 演练两次后，学生们都了解这一个简短的过程，也喊了几次“老师”，不少人心中还有些别扭，不过喊的次数多了，心中的别扭也会慢慢消失。 “好了，今天上午的课业正式结束，接下来大家一起去地里帮助父母干活，傍晚吃饭前半个时辰还有一堂体育课，明天我正式教授你们读书识字。” “噢，终于结束了。” “快跑，看看我们谁先到地里。” “感觉比干活还累，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我要读书识字，我要到山外面的世界去。” 方南的话音刚落下，临时教室里学生们已经乱成一片，有人离开这里向农田走去，有人准备先回自己家一趟，也有一些人三五成群在聊天，胡小丫、胡壮、周石头则向方南这里聚集过来。 胡小丫和胡壮是过来问方南要不要下田，周石头则是向方南具体了解“班长”的责任与义务。 之前方南身体好了之后，每天都和胡家兄妹下田，病号身份可以不劳作，寨主身份也是要劳作的，在青山寨里，老幼、孕妇、病患不需要下田，其他人不论身份都是需要下田的。 也不需要拿什么工具，方南和聚集过来的三人一起向农田走去，一边走，方南一边为周石头讲解“班长”的责任与义务，胡家兄妹俩都好奇的听方南说话。 “班长嘛，就是班级的负责人，老师也是班级的负责人，不过老师……” 走出村寨，走向农田，青山寨实际上就是被农田包围，在农田中有最多一车宽最窄一人宽的道路可以通行，青山寨的秋收这两天差不多就要结束了，仅剩的南边农田中的农作物，也在青山寨大人的推进下，不断被收割。 在青山寨里，有一个与外界与众不同的分配制度，这个制度让方南也是非常的吃惊，青山寨的农田居然是共有的，所有寨民一起耕种农田，等到收获的时候，按照人头分配粮食，大人分得多，孩子分得少。 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青山寨施行的就是一种公有制，属于比较原始的公有制，也是生产力水平极低的一种公有制，在原始时代，原始人部落成员按年龄、性别分工，共同采猎，所有成员平均分享劳动成果。 随着新的生产工具的出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使得个体劳动成为可能，从而原始公有制让位于私有制。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老百姓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农田，自己耕种农田，农田上的产出也属于自己，外人不能插手。 在山外面的世界，实行的就是私有制，大部分家庭都有自己的财富，每个家庭过着自己的生活，只不过有权贵、地主在不断破坏这规则。 青山寨的公有制比较有意思，青山寨里不可能都是农民，还有猎人、木匠、泥瓦匠等职业，以猎人为例，猎人在农忙时也要参与进去，平常的时候会外出打猎，这样猎人相比于农民做的农活就少了，但是到分配粮食的时候，猎人分配的粮食并不会比其他人少。 因为猎人打到的猎物带回来后，会将猎物的肉分配给其他各家，其他家庭也能享受到猎人的收获，这样猎人在青山寨的贡献并不会比其他人少，木匠、泥瓦匠同理。 从公有制到私有制，再从私有制到公有制，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方南根基自己这一世十二年的记忆思考一下，很快便分析出青山寨为什么会实行公有制。 当初方南的爷爷带着几十户在外界过不下去的人家逃进深山里，意外发现青山寨所在的小平原，大家一起努力，很快青山寨建立起来，大家也在青山寨外面开辟农田。 那个时候青山寨的人们也思考过该怎么分配农田，有人提议按照家庭将所有田地平分，也有人提议按照每家的人口对田地进行划分。 有远见的人提出来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青山寨的人口不会一直保持不变，每个家庭的人口也不会保持不变，这里的有肥沃的土地可以进行耕种，青山寨的人口会越来越多，有的家庭增加的人少，有的家庭增加的人多，要是现在就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土地划分，那以后怎么办。 没想到最终青山寨的人们居然弄出一个公有制，所有的田地不进行划分，大家一起种田，收获的时候按照人头划分。 青山寨的公有制也是有缺陷的，比如同是农民，有些人干得多，有些人偷懒耍滑，偏偏大家得到的粮食一样多，这对干活多的人不公平。 不过这个缺陷暂时还没有在青山寨中显现出来，青山寨就那么大，近百户人家，大家都认识，有人偷懒耍滑，很快整个村寨的人都知道，大家都会嘲笑、孤立偷懒耍滑的人，那这偷懒耍滑很难在青山寨中生活下，或是离开青山寨，或是改掉自己偷懒耍滑的毛病。 方南给这制度起了一个名字，叫青山寨特色公有制度，这制度适合青山寨，让青山寨的人们在这里安稳的生活几十年时间，青山寨内部也愈加团结。 方南感觉，若是没有自己这个穿越者到来，也没有发生严重的天灾，青山寨还能维持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直到青山寨外的农田无法承担青山寨不断增加的人口。 青山寨除了自然人口增长，偶尔也有其他逃进深山中的人加入，要是一户两户人家，青山寨能够先收留，表现好又不会给青山寨带来灾难，就可以留在青山寨，要是十几户人一起来，那青山寨万万不会收留。 最近十年里，青山寨也只收留三户不到十口人，青山寨距离外界还是比较远的，很难被外界发现，否则在青山寨之前，这里已经有村寨出现，那些加入青山寨的外来者，不是被青山寨的猎人发现，就是意外发现青山寨寨民在周围活动留下来的痕迹摸索过来。 第10章 父母的教导 【签约合同已经发出去了，要投资的尽快！】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如今正值大明朝兴盛时期，但是许多老百姓依旧没有过上好日子，就比如大明朝最富裕的江南地区，不少地方90%以上的农户都是佃户，依靠租种地主土地为生。 老百姓遭受地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当他们无法生活下去的时候，一小部分老百姓选择造反，更多的老百姓则是选择逃离自己生活几十年的家园，就像是青山寨的第一代人那般逃进深山中。 现代世界里，对明朝时期的人口数量有过各种猜测，比如万历年间，有人认为达到八千万人口，有人认为一亿人口左右，甚至有人认为超过一点五亿人口。 来到这个时代，方南亲身感受下，认为现在明朝的人口绝对会超过一个亿，外界能够被统计有户籍的人口就已经非常多了，还有众多逃进深山中无法被统计的山民。 山民就是外界对于居住在深山中没有户籍的人的称呼，广东多山林，单单是属于惠州府永安县的山林中，就不止青山寨这一个山民的居住点。 居住在深山里，基本上每个村寨都会出现猎户，村寨之间虽然相隔的有点远，但是几年几十年下来，猎户们总是会意外发现其他村寨人踪迹。 大家都是山民，相似的遭遇让村寨之间能够友好相处，同时村寨之间也会进行交易。 青山寨是运气好，能够找到这么一处好地方居住，其他大多数村寨的农田可不多，青山寨相熟的杏花寨善织布、虎头寨临近铁矿而居善打铁，青山寨的农田多粮食产出多一些，便拿出多余的粮食与杏花寨换取布匹，与虎头寨换取各种铁器。 几个甚至十几个村寨组成一个圈子，相互帮助在这深山中坚持的生存下去，不过深山中也有一些无法得到的必需品，比如盐，就得到外界获取。 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青山寨实行的是公有制，其他大部分村寨也是实行公有制，内容多少有些不同，但农田都是共有的。 …… 方南一行人走在农田中，跑得快的学生已经到了自己父母身边，帮着父母干活。 青山寨的人们一边干活，一边有说有笑，自家应该在读书识字的孩子跑过来帮忙干活，大人们自然要询问一番。 “二娃，你们不是在读书识字吗？怎么过来了。”二娃的父亲问道。 二娃则回答道：“老师说今天上午的课业结束了。” “课业结束了，那二娃你都学到什么了？认识几个字了？”二娃父亲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好奇的问道。 二娃：“今天老师没有教我们识字，老师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读书识字，之后还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让我们明白要尊重老师。” “二娃你知道为什么要读书？” 二娃：“知道，老师说读书识字就能到山外面过上好生活，有大房子住，有各种好吃的食物，还有漂亮的衣服穿。” 听到二娃这话，周围成年人们面色不一。 比较年轻的人不知道户籍的重要性，看向二娃的目光充满羡慕，他们也想到山外面过上好生活，也想住大房子、吃好吃的、穿漂亮衣服，可惜他们没有成为方南的学生，没法读书识字。 年龄大一些的人知道户籍的重要性，他们是山民，就算能够读书识字，没有户籍，就无法在外界生活，不过他们也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以免打消孩子的学习兴致。 知识是能够一代代传承下去，即便现在没有办法用，他们的子孙后代总有用到的时候，那些神话传说不就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读书识字的事情过去，又有人向二娃问道：“二娃，你们老师讲的故事是什么，你讲给我们听听。” “是呀，是呀。”周围好几个人附和道。 长辈们的话，二娃自然要听，便开口说道：“老师讲的故事叫‘程门立雪’，讲的是几百年前有个大官……” 二娃这边的事情发生在农田各处区域，大人们都好奇孩子们在课堂上学到什么，孩子们都老老实实回答大人们的问题。 说到“尊重老师”这件事情的时候，方南的学生最大的才15岁，见识不如成年人，成年人更能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话语的意思。 最开始青山寨是没有木匠的，不过有人喜欢木匠活，钻研一些时间，手艺提升，便成为公认的木匠，木匠会收下几个弟子，教他们木匠活，弟子们对待木匠师父非常的尊敬，如同对待自己父亲一般。 木匠是教授木匠活，方南则是教授读书识字，两者都是传授一种本领，本质上是相同的。 “对，木子，你年龄是比老师大，但是老师教授你读书识字，你一定要尊重老师。” “儿子，你要是不尊重老师，我将你腿给打折。” “大牛，以后老师说什么话你都老实照做。” 才那么短功夫，学生们心里还没有多少对方南尊重的想法，毕竟之前几年时间里，大家都同辈相交，甚至一起打闹，无法适应突然转变的身份地位。 现在大人们都要自己尊重老师，长辈们的话自然要听从，心中对方南老师的尊重多了几分。 甚至有几位大人想着是不是要自家孩子给方南磕头，木匠收弟子的时候，弟子都要磕头拜师，不过想了想方南的年龄，还是将事情放下。 反正方南也没有要求，他们也不会主动提出来，方南对于他们这些大人们来说依旧是一个小辈，让自己孩子给方南一个小辈磕头，想一想就感觉别扭。 这个时候，大人们都忽略了方南寨主的身份，或者说谁都没有在意这寨主身份，青山寨主要还是以辈分来排高低，青山寨的事情主要由辈分最大的几人来决定。 方南走过来，也听到自己学生和长辈们的对话，不自觉的，方南脸上多出几分笑容。 方南自知要让年龄比自己都大的学生尊重自己听自己的话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现在有长辈们的教导，这中间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对方南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这是方南主导青山寨的第一步。 第11章 仇恨 干农活是辛苦的，但青山寨的人们没有喊累，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收获这么多粮食，每天都吃饱饭吃一整年不是问题，还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去和其他村寨换取一些物品。 当然，青山寨也会多储备一些粮食，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无法确定明年会不会是灾年，灾年里粮食收获减少，要是没有之前储备的粮食，饿死人的事情也会在青山寨中发生。 这个时代里大多数人家一天只吃早晚两顿饭，青山寨的人们在农田里从早忙碌到晚，干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恢复体力后继续劳作，基本上没有偷懒耍滑的人出现。 方南的学生们帮着大人们在农田里从早忙碌到晚，距离天黑还有半个多时辰时间，方南发出召集令，让胡壮、周石头几人去通知其他学生，一起回去上课。 很快，农田中只剩下成年人，方南带着学生们一起回归村寨。 青山寨中最大的空地上，方南和学生们在这里集合，上体育课。 “我每天要教授你们三节课，分别是语文课、数学课、体育课，语文课教授你们读书识字，数学课教授你们算术，体育课则是教你们锻炼身体。” “老师，什么是‘锻炼身体’？”有学生出声问道，其他人也是在疑惑什么是“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简单的说就是让你如何跑得更快跑得更远，如何拥有更大的力气，一旦山贼入侵我们村寨，我们就可以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方南解释道。 长辈是无法忍受地主和官府的压迫和剥削逃进深山中，在深山中生活，再没有地主和官府能够压迫、剥削他们，年轻一代对凶恶的地主和官府已经没有多少感觉，现在他们更厌恶山贼。 青山寨成立后就受到好几次山贼的袭击，幸运的是每次都将山贼击退，这也有入侵的山贼实力不强的缘故。 实际上那些山贼大多数都和青山寨的人们一样，都是无法忍受地主和官府压迫的穷苦老百姓，只不过他们选择了和青山寨人们不同的道路，依靠劫掠他人为生。 其中也有少部分山贼是犯了大罪的人，或者是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落草为寇，山贼们只要劫掠一个大户人家，就能够舒舒服服过上好一段日子。 有幸运也有不幸，方南的父亲就是因为在抵抗山贼入侵中重伤身死，学生中也有多人的长辈因为山贼入侵而死伤的，仇恨由此而生。 可以说生活在深山中的人最厌恶最仇恨的就是那些依靠劫掠为生的山贼，反而对山外面的地主和官府感觉越来越淡。 现在方南拿“山贼入侵”解释“锻炼身体”，学生们对体育课的认同大大增加。 “好，现在我们准备上课，大家先按照身高从矮到高站好，男女各一排，周石头出来，你是班长，不用排队。” 在方南的话语下，学生们开始排队，很快两列横队成形，然后两列横队变成四列横队。 “周石头，这是上体育课上大家要站的队形，明天上体育课，由你来带领同学站队，站好队后再向老师报告。” “明白了，老师。” 第一天的体育课就“排队”这一个内容，接下来的时间，队伍解散、排队、再解散、再排队，前面两遍是由方南主持，剩下的都交给班长周石头来主持，直到学生们能够以较快速度排成相对整齐的四列横队才结束，时间也就过去不到两刻钟，第一堂体育课便结束了。 来回排队训练，并不累，但会让不少学生心生烦躁，有学生小声嘟囔几句，倒也没有出现发脾气直接离开的人，主要还是因为上午下课后在农田里发生的事情，长辈们都让他们尊重方南这位老师，现在他们还真不敢乱发脾气，遵从长辈们的话，听从老师的教导。 下课了，不用再排队训练了，学生们都松了一口气，身体不累，心累。 “噢噢，终于下课了。” “好饿呀，快点回家吃饭。” “不知道明天的体育课会是什么样子，希望不要在来回排队了。” 很快，学生们四散而归，方南和胡家兄妹俩一起向胡家所在的房屋走去，准备吃晚饭。 学生们回到家中，自然而然说起体育课上的事情，今天的体育课只进行排队训练，没有什么好说的，唯有“锻炼身体”这件事能说道一些，主要还是长辈们说。 青山寨经历过的山贼入侵事件次数不多，最近15年里也只有三次山贼入侵，且只有一次发生正面冲突，另外两次入侵的山贼看到青山寨做好防御准备，自知要想拿下青山寨自身也会出现重大伤亡，便放弃攻打青山寨。 方南的学生们因为年龄小，不可能参与到对抗山贼中，他们的父母基本上都有参与，所有他们的父母开始给自家孩子将其“凶恶山贼”的故事。 话语的最后，父母们都让自家孩子跟着方南老师好好学习，读书识字是一种本领，锻炼身体也是一种本领，后者对现在的青山寨来说更加重要，青山寨需要拥有保护家园的力量。 方南只是青山寨中一个普通孩子的话，大人们都不会在意方南的话语，偏偏现在大部分人都相信方南跟着他爷爷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三十年，都已经会读书识字了，再会一些锻炼身体的方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胡家 “我出去玩了。” 刚刚吃过晚饭，胡壮“平静”的说了一句后便走出家门。 看到这一幕，方南无语的摇摇头，胡壮的伪装太差劲了，房屋里剩下的四个人早已经知道胡壮玩出不是为了玩，而是和相好的出去散步沟通感情。 明太祖洪武元年（1368）下令，民间婚娶，依《朱子家礼》进行，即男16岁，女14岁，听其婚配。 青山寨的男子大多数都是在十六、七岁时娶妻，胡壮已经十五岁了，有相好的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们对这种事情比较害羞，短时间内胡壮是不会将这种事情说给父母听。 第12章 开历史倒车 等方南和胡小丫走出胡家大门，太阳已经落山了，预计再过两刻钟左右，天色就会彻底暗下来。 在空地上走了两圈消化消化晚饭吃下的食物，方南拉着胡小丫来到自己自己居住的房屋。 “小丫，我先教你读书识字吧。” “好啊。”胡小丫欣然答应。 方南家灶台下，一个柴火堆缓缓燃烧起来，向四周散发出光芒和热量，方南和胡小丫坐在灶台前，捧一把沙土到地面上，摊平，右手握着一根小木棍。 “现在我教你的是拼音，学习文字前先学习拼音，能够更快的掌握文字，看着我在地上写的拼音字母，然后跟我读a、o、e。” “a、o、e。” 方南读的很慢，胡小丫很容易第一次将三个拼音字母的大致读音读出来。 方南教胡小丫的拼音字母读音实际上和前世的略有不同，前世以汉语拼音来读的话语叫普通话，青山寨的口音和目前广东居住人口的主要口音一样，但对于普通话来说就是一种方言。 方南不打算将普通话带进青山寨来，那样太麻烦了，所以方南转变一下思路，将自己现在的话语口音当作标准话，对拼音字母的读音进行一定修改，若是方南成功推翻大明朝一统天下，那到时候天下人都要学习说“广东话”。 “a、o、e。” “a、o、e。” 方南读，胡小丫先听然后说，连续几次后，胡小丫的发音就和方南的发音差不多一致，然后方南教胡小丫写这三个拼音字母。 汉语拼音一共有63个，声母有23个，韵母有24个，整体认读音节有16个，方南暂时定下每天教12个到13个，五天时间全部学完，再用两天时间汇总，计划一共七天时间，让胡小丫还有其他学生对汉语拼音初步掌握。 胡小丫跟方南学习的时间更多一些，会更快学完汉语拼音，不过第一天学习汉语拼音，方南也只教授12个拼音，用掉一些时间让胡小丫初步学会读和写12个拼音后，语文课结束，开始上数学课。 数学课最开始的学习也比较简单，就是叫数数，0、1、2、3、4、5…… 数数，谁都会，青山寨的人们不识字，却也能够说话，同理，他们不认识数字，但也能够会数数，数数是平日里能够用到的话语，一根木棍，两个鸡蛋，三个苹果等等。 不会数数相当于不会说话，人怎么可能不会说话，小孩子的数数会出现一些问题，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百以内的数数肯定都会，还会一些简单的加减法。 在教数数的时候，方南也教胡小丫写这些阿拉伯数字，不过方南改变“阿拉伯数字”的称呼为“简写数字”。 简写数字0、1、2、3、4、5、6、7、8、9、10，小写数字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大写数字零、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 关于小写数字和大写数字还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为反/贪树廉，朱元璋制定了惩治经济犯罪的严格法令，并在财务管理上进行技术防范，实施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措施，把记载钱粮数字的汉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改为大写，用“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仟”，就是其中重要的一条。 按理说文字应该朝着易于书写的方向发展，在数字上却又简单回到复杂上，简直是开历史倒车。 至于小写数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敢确定，但是，在公元三世纪的《孙子算经》就已经有了这种用法：“一从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 方南教汉语拼音，教简体字，教简写数字，这些都有利于学生们更快学会文字和算术的。 很快数学课结束了，这时候可能有寨民已经入睡，胡小丫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将今晚学习的拼音和简写数字又复习一下，见没有差错，才在方南的护送下回胡家。 方南和胡小丫都十二岁了，已经不能当成孩子看待，在两人没有成亲前，胡父胡母是不允许两人住在一起的，也只有方南昏迷的那三天是个例外。 将胡小丫送回家，方南回来后在房屋前的空地打了几遍强身健体拳，再稍微洗簌一下才回屋睡觉。 方南准备以后体育课上会将强身健体拳教给学生们，能对锻炼身体有不小的帮助。 当然，强身健体拳无法与所谓的武学相比，强身健体拳就是健身体操，不要想着学会强身健体拳后就能够以一当十，能够一个打两个就不错了。 新的一天到来。 班长周石头走进方南居住的房屋中汇报道：“报告老师，所有人已到齐，请老师上课！” “走，去上课了。”听到周石头的汇报，方南对周石头点点头，然后身旁的胡小丫说了一句。 三人一起走出房屋，周石头的走路速度更快一些，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待方南站在房屋前已经架好的黑板面前时，周石头大声向同学们喊道：“起立！” 下一刻，临时教室轰所有学生都站了起来，一起喊道：“老师好！” 方南看了所有学生一眼，然后回道：“同学们好，请坐，开始上课！” 旁边，胡小丫也拿着一个凳子，坐在临时教室的右上角，讲课是方南的任务，胡小丫走作为教师助手，等到需要老师下去看学生们写字如何时，胡小丫负责女生这边，方南负责男生这边，能够分担方南一些压力。 “今天正式教大家读书识字，在学习文字前，要先学习拼音，这是山外面没有的一种学习方法，只要学会了拼音，学习文字的效率就会大大提高，今天我们一共要学习12个拼音。” 方南说完话后，拿起自制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a、o、e等十二个拼音，然后方南拿着一支有两根小手指粗一尺多长的木棍，指着黑板上的拼音对学生们说道：“跟着我读，a！” “a！” 第13章 初步计划 从教拼音开始，方南的教师生涯正式开始了，学生们都学的比较认真，他们想要快点能够读书识字，走出大山，到外界过上更好的生活。 对于自己的第一批学生，方南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教学计划。 第一批学生的学习时间初步定为三年： 第一年，语文课教拼音、《三字经》，数学课教数数、简单的加减乘除； 第二年，语文课教《百家姓》、《千字文》，数学课教提升一些难度的算术，另外增加常识课，主要教一些现代人的生活常识，比如说地球是圆的，苹果落到地面上是因为重力，等等； 第三年，语文课教一些古人的诗词和文章，数学课教难度再提升一些的算术，常识课的内容增加，射击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知识。 不要忘记了，方南教学生是为了培养班底，为日后推翻大明朝做准备，所以在第二学年里，方南会增加一些关于农民起义的故事，比如陈胜吴广起义、黄巾起义、隋末农民起义等等。 方南讲农民起义的故事主要还是为了让学生们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进而让学生们明白，大明朝对于他们这些老百姓不好，那老百姓就可以站起来，一起推翻大明朝，建立新的国家，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 大多数农民起义都是失败的，不过众多农民起义都对当时造成非常大的影响，一定程度上让王朝走向末路，真正以农民身份起始当上皇帝的还要数明太祖朱元璋。 农民起义失败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原因基本上就是农民军领袖是农民出身，自身能力不足，等到农民军获得一定成功后，止步不前，安于享乐，农民军高层对下层也开始进行压迫剥削，人心散了，覆灭是正常的事情。 在第三个学年里，方南会请村寨里的几位老人，给学生们仔细讲述他们当初在外界时的生活，让学生们了解到外界的大多数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能够活下去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在方南的引导下，让学生们对大明朝产生不满，心中产生推翻大明朝的想法，当大半学生脑海中都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方南就可以对学生们吐露心声，师生心一致，方南的造反大计才能开始第二步。 目前这个计划只存在与方南的脑海中，计划才刚刚开始，方南会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往前走，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后，方南也会适当改变自己的计划。 若是这第一个计划都无法达到预期目标，那方南基本上就会放弃造反大计，老实的生活在这深山中，生活是平淡一些，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以方南的能力，每天吃肉是没有问题。 对学生们的教育是一个计划，在这之外，方南还有一个计划，也是为造反大计准备的。 古往今来，大多数农民起义军，普通士卒比不上王朝的士卒，农民军想要打败王朝军，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依靠人海战术，战斗胜利了，自身也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 使用人海战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农民军领袖也只是农民，不会兵法，不会练兵，打仗的时候一声大喊，所有人一窝蜂冲上去，胜了还好，若是露出颓势，即便人多，很快农民军也会溃败，农民军的军心士气并不稳定。 方南可不想看到为了推翻大明朝，死去太多太多的人，所以练就一支强军非常重要，体育课就是方南的练兵尝试。 练兵重要，手中的武器同样重要，清末之前，现在的明朝可是处于火器巅峰时期。 据（明）王士翘撰《西关志》（1548年序刻本）居庸卷记载：昌镇驻军武器主要有军器和神器两大类： 其军器有盔、甲、长枪，圆木挨牌、长木牌、斩马刀、撒袋、弓、弦、箭、攒竹长枪、腰刀； 火器有神枪、大将军铁炮、二将军铁炮、大将军铜炮、小将军铜炮、神铳、大铜佛郎机、神炮、飞炮、铜铳、铁铳、马上佛郎机、神箭、铁宣风炮、缨子炮、铁佛郎机、铁三起炮、碗口炮、小神炮、铁蒺藜； 新置的器械有九龙盘枪、铁鞭枪、火箭盘枪，子母炮、火箭等，车有偏厢车、骡驾、望车、元戎车、鼓车。 明朝最为著名的戚家军，车营火器比为43.60%，马营火器比为42.57%，步营火器比为48.02%，辎重营火器比为58.70%，其中以辎重营火器比最高。 戚继光蓟州练兵编组的部队火器数量及比例是同一时期全世界“最多量也是最高比的火器部队”，同一时期的欧洲正流行西班牙大方阵，单一大方阵规模相当于明朝的“营”，单一规模的西班牙大方阵配付的火器比为22.38%（不含炮兵）。 明朝军队使用那么多火器，方南的军队只使用大刀长矛，即便方南的军队人数更多，最后能够打败明朝军队，方南的军队也会死伤惨重，这是方南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方南设想的练出一支强军，不但不要明确的思想、严明的纪律、严格的训练，还要有比敌人更好的武器。 明朝的军队有火枪、火炮，那方南的军队就要有射速更快、射程更远更精准的火枪火炮。 想法是挺好，但是现在方南处于一穷二白的地步，没有制造火枪火炮的铜铁，连明朝军队相差不多的火器都没有，更不要说更好的火器。 方南的随身空间中倒是有几支来自现代世界的火器，但是弹药太少了，能够用它们杀死几百个敌人就挺多了。 仔细思考一番后，方南将视线放到青山寨交好的虎头寨身上，虎头寨邻铁矿而居，可以耕种的土地较少，但虎头寨的人善打铁，青山寨经常用粮食与虎头寨交易铁器。 “掌控”虎头寨成为方南计划中的一部分组成，这项分计划得好几年之后才能尝试进行。 火器暂时无法打造，火药倒是可以提前制造，黑火药的配方在现代世界只要上过初中的人都知道，而且三种原材料都比较好找，于是方南将制造火药的分计划放到前面来。 第14章 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 初步计划已经想好，现在方南的主要任务就是当老师。 早上第一节课是语文课，教拼音，第二节课是数学课，教数数，临近傍晚的第三节课是体育课，目前是列队训练、转向训练、走步训练。 前面两节课是学习知识，寄托着学生们对山外面的向往，后面那节课是锻炼身体，学生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卫自己生活十多年的家园。 在刚刚开始学习的几天时间里，学生们兴致都比较高，没有产生“不想上学”的念头，学习知识的速度也很快，青山寨没有多少娱乐活动，学生们更容易专心学习，不会被外物分散学习的精力。 几天时间过去，秋收已经结束了，方南将体育课也放到上午来，三节课，上午刚刚过半就上完了，剩下的时间由学生们自己分配。 课下时间，女生们比较喜欢复习学过的知识，男生们则比较喜欢体育训练，外加舞刀弄枪，刀、枪甚至是弓箭都是木匠学徒们随便弄出来的木质武器。 许多时候男生们也喜欢成群结队离开青山寨到山上去，这时候山上有各种已经成熟的野果，都是村寨中孩子们的零食。 山里总是危险的，虎狼熊豹都有，所以男生们也不敢离开青山寨太远，就在青山寨周围的山里活动，青山寨的猎人到处活动，附近的野兽基本上已经被猎杀或者逃走了，危险性较低。 学生们每天上课学习到的内容，就算自己不主动说，父母也会出声询问，青山寨里娱乐活动有限，只有方南给青山寨带来新鲜内容，长辈们也想知道孩子们都跟着方南学习到什么东西。 学习文字前先学拼音，长辈们对拼音没有多少感觉，对之后学习的简体字预计也没有多少感觉，毕竟他们都不认识字，不懂的事情不会乱插口。 倒是在学习数数上，不少长辈给自家孩子一些帮助，长辈们数数可要比孩子们好上一些，他们不认识字，还能不会数数吗？多活那么多年，肯定要比年龄小的孩子数数要好。 当然，在方南的教育下，学生们的数数本领很快就会超过大人，可以反过来教父母算术。 有学生向方南反应，他已经成家的兄长想要跟他学习读书识字，木匠学徒都不能将自己的手艺随便传给其他人，学生自然也明白这件事，没有直接答应兄长，而是向方南老师汇报这件事情。 方南没有想到有成年人主动学习，原本方南就打算等学生们学习一段时间后，在家的时候教自己父母读书识字，不期望太高，起码要认识大部分文字，也能进行简单的数学计算。 既然有成年人主动想要学习，方南就批准这件事，并且在课堂将这件事情告诉所有学生，表示有人愿意学就教，等你们多学习一些知识后，就要主动教父母读书识字，反正（有些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学习知识就当是打发时间。 至于方南，一天时间里除了给学生们上课，在课下，还要给胡小丫继续上课，胡小丫已经明白老师和学生的不同，自己是老师，知识一定要比学生多，起码学生知道的知识她要知道，学生们不知道的知识，她也要尽可能的学会。 基本上每天方南都要用掉一个半时辰以上的时间来教授胡小丫知识，已经比第二天课堂上教授给学生们的知识多出一截。 胡小丫愿意学，方南也愿意教，两人注定这辈子是夫妻，胡小丫也将是方南最值得信赖的人之一，胡小丫多学习一些知识，以后就会是方南最好的助手。 给学生们上课和给胡小丫上课用掉方南白天一半多的时间，白天剩下的时间里，方南主要做的事情是画图。 画图，画图纸，方南画火枪的图纸，画火炮的图纸，画手工机床的图纸。 身为超凡者，方南拥有近乎过目不忘的能力，这才是对方南推翻大明朝帮助最大的能力，空间系能力更神奇，更多的却是提升自身武力，暂时在成千上万的战场上作用不大。 从小学到大学，人的一生中学习最多知识的时期就是在上学时期，小学时主要学习一些基础知识，比如学习文字，学习简单的数学，学习一些常识。 到了初中高中，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政治，以及难度加大的语文和数学，各种各样的知识使劲往脑海里填。 在成为超凡者前，因为时间一天天过去，方南可能遗忘掉一些知识，成为超凡者后，所有知识又被方南回忆起来，达到什么样的地步，现在方南可以将曾经学过的课本内容没有多少差错的全部复述出来。 身为男孩子，方南从小就比较喜欢历史、军事，将那些历史当成故事看，甚至于不满足历史课本，寻找历史书看，在高一的时候，方南的文科成绩要比理科成绩高不少，不过文科班男生比较少，属于珍稀动物，方南选择理科班。 在前世里网络小说兴起的时代里，方南也喜欢看历史小说，尤其是清末时期的小说。 这些记忆都在方南脑海中，曾经的方南可没想到现在有了用这些记忆的机会。 这可都是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方南只要利用好这些知识，夸张地说：“天下垂手可得。” 不过现在稍稍有一点问题，就是在画图纸的时候，方南并不能规整的将脑海中的图纸在现实中勾画出来。 没办法，方南不是美术生，没有画图这项技艺，好在方南是超凡者，对身体的控制力要超过普通人，现在还没有掌握画图技艺，只要给方南一些时间就能够初步掌握画图技艺，按照记忆画出大致的图纸。 青山寨里没有纸墨笔砚，方南也不想浪费自己随身空间中的那点纸笔，只能在沙土或者黑板上画图，等到方南对自己的画图技艺认可了，才会在白纸上将图纸好好画出来。 第15章 变化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已经过去一年时间。 在过去一年时间里，青山寨除了寨民身上知识的变化，其他的改变并不多。 青山寨的改变在方南计划之中，一年过去，方南也才十三岁罢了，即便在寨民们心中方南非常的不凡，但也没有到所有寨民都信服的地步。 方南的计划是用三年时间为所有学生树立思想，通过这些学生影响到他们的长辈，进而掌控青山寨，现在对学生们的教育才过去一年时间，进入第二学年，方南才会慢慢引导学生们的思想。 青山寨的变化不大，方南做的事情也不多，每天除了教授胡小丫和学生们知识，就是在画图纸，方南的随身空间中已经放了不少画好的图纸，有火枪、火炮的图纸，有简单的机床图纸，还有简陋的蒸汽机图纸。 只要有技艺熟练的木匠和铁匠，花费一些时间就能将图纸上的东西打造出来。 另外方南还用一点时间去研究黑火药。 黑火药的配方，凡是上过初中的人都应该知道，非常简单，就是硫磺、硝石与炭混合。 火药源于炼丹术，算是炼丹时的一个副产品，不过炼丹方式们没有重视火药，他们追求的是炼出能够让人长生不死的丹药。 据宋代路振的《九国志》记载，唐哀帝时（十世纪），郑王番率军攻打豫章（今江西南昌），“发机飞火”，烧毁该城的龙沙门，这可能是有关用火药攻城的最早记载。 火药的诞生才有了火器的出现，在弓弩这两种远程武器外，又出现火器这种威力大的远程武器，从唐朝开始，各个朝代对火器的应用增加，到了明朝，火器的应用更是达到“旧时代”的巅峰。 制造黑火药的原材料非常简单，方南在青山寨中也能够进行，所以方南用了一点时间去搜集原材料，又对黑火药的配制稍微研究一下。 硫磺、硝石、炭三个原材料，硫磺和炭还好说，唯有硝石稍微有点麻烦，明朝军队的火器大范围应用，需要消耗大量火药，说明中华大地上不缺少硝石矿。 《天工开物》上记载：“凡硝，华夷皆生，中国则专产西北。若东南贩者不给官引，则以为私货而罪之。” 介于硝石的重要性，明朝对硝石进行管制，青山寨想要在外界购买到硝石非常困难，更何况青山寨也没有多余的金钱去购买硝石，所以方南暂时只能用另一个办法去得到少量硝石。 自然界中的硝石往往是土壤中含氮有机物质在细菌作用下分解、氧化成硝酸后与土壤中的钾素化合而成的。 所以每当秋高气爽的季节，它通常呈皮壳状或盐花状析出来，覆盖在地面、墙脚，这就是所谓的地霜，特别是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 扫取这种含硝的土块，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经过滤后，将滤液熬煮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 通过这种方法能够得到少量硝石，偶尔体育课上，方南就会带着学生们在青山寨里到处收集含硝的土块，处理过后得到硝石。 在研究黑火药的时候，方南也会选择对黑火药有兴趣的学生作为助手，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研究黑火药时，每次方南配制出来的黑火药都比较少，就算意外爆燃，对人也不会造成多少伤害。 选择学生作为助手，方南这是在有意识的培养科学家，发展科技，只有方南一个人是不够的，一个国家的科技树涉及方方面面非常广阔，方南可以定下主干，但枝干、枝干的枝干需要其他科学家们的努力。 科学家要有，管理人员也要有，实际上方南在教育这第一批四十二名学生时，就有意识的按照学生们的天赋，给予不同的培养方向。 比如班长周石头（小名），现在叫周磊（大名），最开始选择周磊当班长，实际上只是一个临时班长，要是周磊的表现让方南不满意，方南会选择新的班长，一年时间下来，周磊的表现非常好，做到班长的义务，也说明当初方南的选择没有错。 周磊将班级管理的非常好，可以说周磊有管理天赋，适合成为官员这样的管理人员。 又比如胡壮，现在胡壮是班级的体育委员，方南认为胡壮适合当一个统率千军万马的将军。 还有男生学习委员王木和女生学习委员徐月儿，两人的学习成绩分别是男生和女生中最好的，才成为学习委员，两人就非常适合成为科学家。 至于学习委员分男女生，男女授受不亲，小孩子还好一些，在这个时代，男十六女十四就可以结婚生子，相当于成年了，一年时间过去，方南的学生中有不少多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男生女生之间的确不能有过多的碰触，这是时代的局限。 所以学习委员有两个，男生有学习上的问题找王木，女生有学习上的问题就找徐月儿，这样就能避免男女生接触的问题。 另外关于适龄学生结婚生子的问题，抽一个时间，方南给男生们上了一堂“生物课”，胡小丫也给女生们上了一堂生物课。 生物课上主要讲的就是关于结婚生孩子的内容，女孩子十四岁时身体还在发育中，现在就结婚生子，对身体会有不小的损伤，直接的就是寿命的减少，女孩子起码要十八岁以后才能生孩子。 生物课结束后，男生们回去告诉父亲，女生们回去告诉母亲，这知识来自方南，可信度非常高，早结婚对身体有损伤减少寿命，这可是大事情，晚几年生孩子只是小事，父母们都赞同自家子女晚一点结婚生孩子。 于是在短时间里，青山寨里是不会有新人结婚了。 还有关于名字的事情，青山寨的人们名字都比较随意，什么二狗、大虎、大牛，主要还是因为不识字，随便起名字。 在学生们识字多了，不少学生都开始改名字，改名字的事情主要还是由胡小丫开始，小丫成了小名，是亲人和熟悉的人可以用的称呼，大名则变成胡筱雅，是方南起，在正式场合使用。 名字都是长辈们起的，方南是老师也是他们的长辈，所以需要改名字的学生，大名都是方南起的，原本的名字不会丢掉，作为小名使用。 如此的名字变化，也得到学生的父母认可，起码父母给孩子起的名字还在，他们可不会管什么大名小名。 第16章 天圆地方 一年时间里，学生们的学习速度比较快，按照方南定下的学习计划，第一学年的语文课，方南只会教拼音和《三字经》。 第一学年过去，方南将《三字经》和《百家姓》都教完了，只剩下《千字文》。 想一想，这学习速度也不算快，《三字经》一千多字，一年365天，一天学会三个字就够了，学生们可没有寒假、暑假、周末、节日这些假期的。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是空地作为临时教室，遇到阴雨天气就无法继续上课了，几个月后青山寨将作为学堂的大屋子建好，阴雨天气再也无法影响学生们的读书识字。 一天学会三个文字是远远不够的，一节语文课多学几个字，几天后，再将学过的文字综合起来。 第一学年还差不到一个月结束，《三字经》和《百家姓》都教完了，不过方南没有继续教《三字经》，而是让学生们对《三字经》和《百家姓》不断复习，别学过的知识过一段时间就忘记了。 语文课是如此，数学课同样比方南的原定学习计划多教了一些内容，唯有体育课是按照计划进行的。 体育课比较常规的是队列训练、跑步训练，方南将强身健体拳教给学生们，每天的体育课都要打上两遍，最后还有战斗训练。 让木匠学徒们随身制作一批木矛，学生们一人一根木矛，用这木矛进行战斗训练。 方南也明白一旦造反大计进行中，自己的学生是不可能有拿着长矛上战场战斗的机会，实际上现在进行战斗训练，主要还是为了保卫青山寨这个家园，虽然山贼来袭次数非常少，但是谁也无法确定山贼会不会下一刻就到来。 一个听令行事的长矛队，对付同样数量的山贼完全没有问题，连成年人们在看到自家孩子的战斗训练，脑海中也多出不少想法，认为男人们也应该训练一下。 不过最终男人们还是没有付诸于行动，他们自己是不会进行训练，又不愿意让小辈指挥训练，即便是方南这位自家孩子的老师。 年龄对方南掌控青山寨有着不小的影响，方南自然是明白这件事，从来没有想过短短时间就将青山寨掌控。 第一学年里学生们学习的知识超过原定计划，那跟着方南学习时间更长的胡筱雅学会的知识就更多了。 学习只是有助于人快速成长，当然，这成长不是身体上的成长，而是思想上的成长，胡筱雅现在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思想上起码已经到十五、六岁，另外方南昏迷的那三天也让胡筱雅成长很多。 胡筱雅学习到的知识已经很多了，但是胡筱雅一直认为自己学习的还不够多，看到方南每天都在画图纸，自己却没有能够帮助的地方。 对此，方南只能笑着安慰胡筱雅：“先学习，以后就能给我很多帮助。” 第一学年已经结束，第二学年正式开始，语文课开讲《千字文》，顺便讲讲历史故事，农民起义的故事是重点，数学课讲提升一些难度的算术，体育课变化不大，还有新增的常识课。 第二学年的第一天，语文课、数学课先后上完，第三节课是常识课，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学堂中讲台上，方南对学生们说道： “现在我们上第一堂常识课，‘常识’，即每个人都应该知道的知识，我们居住在深山中，只是普通老百姓，外界的一些常识无法传进来。 在常识课上，我会教同学们一些有意思的知识，比如天为什么会下雨、打雷，大地为什么会有四季变化。 今天语文课上学习《千字文》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那第一堂常识课就让我们来了解这天、地还有日、月是什么样子，不过在我说之前，我想要先问问同学们，在你们脑海中，天、地、日、月又是什么样子的，谁先说？” “老师，我先说。”班长周磊起立说道：“我认为天和地都是平的，恒无边际，日和月都是圆的。” 周磊说完坐下，男生学习委员王木第二个站起来说道：“老师我也认为地是平的，日月是圆的，不过我认为天好像一个大碗倒扣在大地上。” 紧随王木之后，女生学习委员徐月儿第三个站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她的看法和周磊差不多。 十几个学生先后站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无一例外，他们都认为大地是平的，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局限于大地上，人类很难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球”上。 待学生们说完后，方南才开口说道：“你们说的有对有错，即便是对的，在我看来也不是很完整，现在就让老师带领大家了解到一个真实世界。” 说完，方南从讲桌中拿出来几个泥球，泥球有大有小。 方南手中举着一个泥球对学生们继续说道：“你们都认为日月是圆的，这个说法不算完全对，更确切的说日月都是一个球，就是类似我手中泥球这样的形状，无论你们从哪个方向看泥球，它都是一个圆，这样的物体可以称之为‘球’。 你们说大地是平的，嗯，相对狭小的大地在我们眼中地球是平的，但是将你们口中恒无边际的大地放到一起看，这时候‘大地’会和日、月一样，都是一个‘球’。” “大地是一个球，怎么可能？” “大地不是平的，我们怎么可能站在一个球上？” “不对，大地不可能是平，但是老师不可能说假话。” 学生们对于方南抛出来的言论张大了嘴，那些话语都是他们脑海中思考的，已经过去一个学年，他们对方南这位老师非常尊重，在老师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课堂上他们不会随意开口说话，只能在脑海中想。 “我们生活的大地是一个球，太阳和月亮也是一个球，我知道你们中不少人都认为我们生活的大地不可能是一个球，但事实就是这样，老师不会骗你们，不过老师现在也无法去证明这件事情，还要等以后你们亲自去证明……” 第17章 打破固有思维 “……不过老师可以给你们一个证明的方法，在我们生活的星球上，除了大地还有大海，坐船航行在大海上，从大明朝所在的大地向东方航行，一直航行下去，最终会从大明朝的西方回来。” 青山寨所在的永安县距离大海只隔着一个海丰县，但是连青山寨的大人们都没有去过海边，更不要说方南的学生们，好在去年里方南讲过大海、河流、船等名词，现在方南说到这些内容，不需要再给学生们解释一遍。 在现有条件下，方南是不可能像学生们证明出自己生活在一个星球上，所以方南只是说出结论，学生们信还是不信都无所谓。 以过去一年时间方南对学生们的教导，学生们对方南是非常信服的，虽然他们现在对“大地是个球”不敢置信，但是大部分学生都在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结论，也有学生打算未来若是有可能，就去尝试验证方南老师的结论。 方南说出“大地是个球”的结论后，继续给学生们讲课，讲太阳、地球、月亮之间的关系。 “以我们的视角来看，太阳和月亮似乎很小，实际上这两者相对于我们人来说都非常的大，以我们生活的地球进行对比，月亮要比地球小一些，而太阳要比地球大很多很多，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太阳和月亮很小，原因很简单，月亮距离我们很远，太阳距离我们更远。” “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我们在青山寨往远处的山望，我们都知道山很大，但是在我们的眼中山比较小，一眼就能全部收入眼底。” “每时每刻，地球都在绕着太阳旋转，月亮绕着地球旋转，同时地球也在自己旋转，当太阳光照射到地球上我们生活的区域时，这里就是白天，反过来就是黑夜，在地球或者说这个大地上，白天和黑夜是一起存在的。” “我们看太阳的时候不敢直视，太阳光非常刺眼，看月亮的时候却可以直视，月亮光非常柔和，实际上只有太阳在发光发热，月亮是不会发光发热的，月亮将太阳的光反射到地球上，而且月亮反射的光很弱，在白天在太阳光下，我们几乎是看不到月亮的，等到了夜晚，没有太阳光，就可以看到月亮。” “天上有很多星星，你们知道星星是什么样子吗？实际上天上的星星就是一个个太阳，它们散发出光芒，跨越很远很远的距离来到地球，只不过他们离地球更远，所以看起来更小。” “太阳、月亮、地球、星星我们都说了，只剩下天，天有两个解释，往小了说，就是从大地往上一定距离为天，往大了说，地球、月亮、太阳还有那些星星都在这个‘天’中，这个‘天’可以称呼为‘宇宙’。” …… 方南一边说，一边用讲桌上的泥球作为模型进行摆弄，后面的学生距离稍远看不清，方南便让学生们都向前一些密集的坐在一起，能够看清方南手中的动作，能够看到模型的变化。 昼夜变化容易解释，四季变化稍微费点劲，不过在方南的解释中，学生们差不多都已经了解。 原本有不少学生对“大地是个球”依旧难以接受，现在被方南这么一解释，昼夜变化、四季变化的原因找到了，慢慢的他们心里开始接受方南老师的说法。 倒是有一点学生们都很疑惑，地球是旋转的，人站在大地上，若是大地的一面朝下，那人怎么还能站稳在大地上呢？ 面对学生们的疑惑，方南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就是下节常识课的主要内容了，今天先简单说一下，我右手中抓着一个泥球，右手松开，泥球向下落，我们原地跳起来，很快又会落到地面上，树上结的果子，坏了或者成熟了会落到地上，等等。 这些事物都是一个共同的原理，只要你们明白了这个原理，就可以理解‘人能够站稳在大地上’这个问题，今天放学后，他们可以好好思考一番，等明天常识课上，我要先听听的想法。 好，今天的常识课就到这里，下课。” 周磊：“起立。” 唰唰，学堂里四十多个学生都站起来，目送方南和胡筱雅离开学堂。 老师走了，学堂里顿时热闹起来，学生们三、五个聚在一起，都在讨论常识课上的内容，第一节常识课的内容，实在是让他们的对这个世界的观念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学生们都以为大地是平的，天是平的或者如同大碗倒扣，现在在方南老师的空中，大地居然是一个球体，天才是真正的恒无边际。 “你们认为老师的说法对吗？” “肯定是对的，老师怎么可能骗我们。” “老师当然不会骗我们，但是老师知道事情会不会也是假的，却被老师当成真的说给我们听。” “老师的说法肯定是对的，直接将昼夜交替、四季轮换解释清楚，还有哪种说法能够将这解释清楚。” “是啊是啊，老师的说法非常合理，我相信老师的话。” 学生中依旧有无法完全相信方南话语的人，毕竟这些都是方南说出来的，却无法弄一个有效的证明，但更多的学生还是相信方南的话，或是单纯的相信方南的话，或是在方南的解释和摆弄模型中认同方南的话。 不管怎么说，一堂常识课下来，学生们的心境产生不小的变化，这正是方南想要看到。 在大明朝，多少穷苦书生读书识字，目的只有一个，考科举当官，“升官发财”可谓是深入人心，他们想要摆脱老百姓阶层，晋升成为统治阶层，然后继续压迫剥削老百姓，而没有对这个国家做出多少有意思的事情，当然，这个国家本身就有很多问题。 方南要一点点打破自己学生的固有思维，让他们能够多思考，比如大地为什么是个球，人为什么能够站稳在大地上，统治阶层为什么要压迫剥削老百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第18章 善于发现，勤于思考(感谢袁氏小斌的盟主打赏!) 黑夜很快降临，以往入夜后青山寨的人们没有多少娱乐活动，躺在床上又睡不着觉，只能一家人唠唠嗑，或者抬头看星星看月亮。 自从方南开始教授学生后，每天夜晚，学生们将白天课堂上方南讲的一些东西说给家人听，成为每个学生家庭的必备娱乐活动，某些家庭没有学生，那就聚集到关系好有学生的家庭去。 相比于青山寨中这些没有多少见识的山民，两世为人，方南的知识储备非常多，甚至平日里说话都能够带出来不少新鲜玩意，一个小故事可能就让寨民们渡过睡觉前无聊的这段时间。 白天常识课上，方南讲过地球、月亮、太阳、星星、昼夜交替、四季轮换，到了夜里，学生们也将这些常识当作故事说给家人听。 “我们老师说，大地是一个球，球，就是像这样一个圆圆的果子。” “大地是圆的？不可能呀，我们看到的大地都是平的。” “大地很大很大，只局限于我们青山寨这片区域，的确是平的，老师说人站在大海边，大海上有船只航行过来，我们会先看到船的桅杆，慢慢的才能看到船全身。” “哦。” 有些东西大人们无法理解，不过他们好奇心没有年轻人那么旺盛，他们现在就是在听故事，不会深究为什么大地是个球，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老师说月亮、太阳、星星都是一个球，很大很大，因为距离地球远，所以我们看起来会感觉它们很小，实际上月亮只是比地球小一些，太阳要比地球大出很多很多，那些星星实际上也是一个个太阳，只是距离地球更远，所以看起来更小。” “这个我知道，你娘身高和我差一个头，在远地方看你娘，就会感觉你娘非常小，当我和你娘站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正常的感觉。” “我们老师还说地球一直围绕太阳转圈，地球也在自己不断旋转，当我们所在的大地这一面转到北面去，没有阳光，那我们这里就是黑夜，地球的另一边大地就是白天，这就是昼夜交替，还有四季轮换……” 渐渐的，夜深了，青山寨里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少，只剩下虫鸣。 新的一天到来。 第二堂常识课上，方南向学生们问出昨天的那个问题：“谁能说一下，当我们所在的这片大地处于地球下面时，为什么我们不会掉下去？” 一般方南提出问题，都是两个学习委员先进行回答，这一次也不例外，男生学习委员王木第一个站起来回答： “老师，我认为不管是人、木棍、沙子、石头，都有重量，这个重量是面向大地的，我们将一个石头抓起来放到半空中，它就会砸到地面上，而不是砸向天空或者左右。” 能够成为学习委员，果然是一个班级中最聪明的几人，王木的回答距离真相已经很近很近了。 牛顿被苹果砸了发现万有引力的事情无所谓真假，但牛顿的确是第一个发现万有引力的人，在牛顿之前上千年时间里都没有人发现万有引力，在苹果树下坐着的人那么多，也不止牛顿一个人被苹果砸了，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现万有引力，偏偏是牛顿发现万有引力。 简单的说就是牛顿注意到“苹果落到地面上”这件事情，然后提出问题，接下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遇到事情，提出问题，解决问题，三个步骤，走到一个步骤的人最多，走到第二个步骤的人锐减，而牛顿是第一个走完第三个步骤的人。 现在方南直接向学生们提出“苹果为什么落到地面上而不是落到天上或者其他方向？”这个问题，学生们则直接进入到第三个步骤，开始思考解决这个问题。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很困难，牛顿也是用了二十多年时间得出结论然后向其他人证明这个结论，并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现在王木提出一个类似的猜测很容易，但是得出一个最终结论并且向其他人证明自己的结论，同样需要大量时间。 之后徐月儿、周磊等先后站起来回答方南的问题，话语中都是与物体的重量产生联系。 等学生们回答完，方南才开口说道：“王木的回答距离真正的答案已经很接近了，其他人的回答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正确的地方，现在老师将真正的答案告诉大家。 我拿起一个泥球或者其他东西，我需要用力才能将其拿起来，‘力’这个名词很重要，因为我们脚下的大地或者说地球，其对于地面上所有东西都施加一个‘力’，这个‘力’就是你们空中的‘重量’，正确的说法是‘重力’。 因为重力的存在，所以我们人必须要站在大地上，只有你们向上跳起来的时候，才会短时间里离开大地，不过很快又会落下来，人跳着离开大地，因为你在跳的时候也用力了，只不过你的力没有大地的力大，所以最终会落下来。” 方南对“力”的解释比较简单，常识课才刚刚开始，方南只会讲一些简单的东西，能够让学生们轻松了解，等到第三学年，常识课上的内容才会复杂起来。 方南这么简单一说，学生们也都快速明白“重力”这个概念，这也是一个结论，相比于“大地是个球”这个短时间内无法证明的结论，“重力”反而更加直观，学生们仔细观察分析，都能够明白“重力”。 当然，这只是初步理解，重力、万有引力什么的就复杂起来了，还是“小学生”的他们暂时不需要深入了解。 讲完“重力”，这节课只过去一半时间，剩下的时间里，方南没有再讲新的常识，而是借着“重力”的问题，告诉学生们一个道理：善于发现，勤于思考！ “在上常识课之前，你们也亲身体验过用力拿起石头、木头，放手的时候，石头、木头就会砸到地面上，那时候你们想过石头、木头为什么会砸到地面上吗？没有。 今天这一堂课结束，老师希望你们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去寻找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然后思考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尽可能的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也可以将这个问题告诉老师，老师会视情况选择解答或者不解答……” 第19章 陈胜吴广 第一学年，学生们读书识字是为了走出大山，到外界过上更好的生活。 别看青山寨的人们生活不错，起码能够吃饱饭，但是除了吃饱饭这一样，其他地方都非常缺乏。 就比如生病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会生病，一旦生病了，青山寨中没有大夫，又没有钱到外界找大夫看病买药，普通小病还好，依靠人自身的抵抗力，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患了其他大病，几乎只能等死。 若是可以，谁也不愿意待在深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和已经娶妻生子想要追求稳定生活的大人们相比，方南的学生们还比较年轻，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想法，带着这个追求，在第一学年里，学生们大多都在努力学习，将方南教授的知识尽可能的掌握，这可都是他们出山后在外界生活的本领。 现在第二学年刚刚开始半个月时间，学生们的思维发生一些改变，上了十来节常识课，他们发现学习知识原来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再是因为追求外界的生活拼命学习，反而去观察自己身边的事物，去思考自己身边的事物。 这种改变让学生们增加自我思考的能力，这是一件好事，方南可不希望自己教出一些“填鸭式教育”的普通学生。 新的学年里，学生们的学习生活可不止是增加常识课这个改变，方南讲故事的频率也在增加着。 方南给学生们描述过现代世界，讲过神话故事，也讲过历史故事，相比于前两者，历史故事是方南讲得最多的。 今天要讲的故事对方南来说尤为重要，这是方南第一次给学生们讲关于“农民起义”的故事。 学堂内，见到老师要讲故事，所有学生都老实坐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方南老师身上，听老师讲故事是青山寨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他们听完故事，回到家中还可以为家人讲自己听的故事。 “今天我们讲一个发生在秦末的故事，故事里有两个名人，一个叫陈胜，一个叫吴广，这两个人最开始的身份跟我们都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以种田为生。 《史记》上就有记载：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勿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陈涉叹息曰：‘嗟乎，！’ 陈涉就是陈胜，字涉，仅仅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句话，我们就能看出来陈胜非同一般人。 秦二世元年七月，秦朝大举征兵去戍守渔阳，陈胜和吴广也在征发之列，并被任命为带队的屯长，他们两人和其他九百名穷苦农民在两名秦吏押送下，日夜兼程赶往渔阳。 当行至蕲县大泽乡时，遇到连天大雨，道路被洪水阻断，无法通行，众人眼看抵达渔阳的期限将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因为秦朝法令非常严苛，凡所征戍边兵丁，不按时到达指定地点者，是要一律处斩的。 陈胜和吴广一起杀了两个秦吏，召集属下说：‘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藉第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激发同行者的气愤，愿意听从陈胜、吴广调遣，陈胜任命自己做将军，吴广做都尉，首先进攻大泽乡，攻克后又攻打蕲县，一连攻克多座城池，在那个时候造成非常大影响。 在陈胜吴广的影响下，各个郡县受不了秦朝官吏暴政之苦的人，都逮捕宣判他们官吏的罪状，把他们杀死来响应陈胜，起义不到三个月，赵、齐、燕、魏等地方都有人打着恢复六国的旗号，自立为王。 不过陈胜吴广的起义仅仅持续六个月，吴广在荥阳被部下杀死，陈胜在逃跑的路上被他的车夫庄贾设计杀害了。最后庄贾带着陈胜的首级去向秦军邀功请赏去了。 但陈胜吴广的起义从根本上动摇了秦王朝统治，为之后项羽、刘邦创造了有利条件，最终秦朝灭亡。” “关于陈胜吴广的故事老师讲完了，现在老师向同学们提出一个问题：你们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都有什么想法？” 方南提出问题没多久，王木第一个站起来说道：“老师，我认为秦朝亡于暴政，若是秦朝能够对全天下的老百姓好一些，秦朝就不会二世而亡。” 王木的话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说出来的，就是外界学堂中学习读书识字数年的少年，都很难说出这样的话，偏偏这话是从一个山民的孩子口中说出来，可见经过方南一年时间的教育，王木和其他学生的见识大大增长。 王木之后，徐月儿站起来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陈胜年轻时也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却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远大志向，我认为我们都应该定下一个目标，并朝着目标努力。” 周磊、胡壮、何言、林秋雨等学生都一一站起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有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有说“秦朝亡于暴政”的，也有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还有几个学生说“秦朝对老百姓不好，老百姓便站起来反抗秦朝”的。 听到这些言论，方南都是点点头，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方南不着急将“造大明朝反”的思想输入到学生们脑海中，一步一步慢慢来即可，毕竟方南自己也才十三岁罢了。 仅仅一个故事，方南的学生们脑海中也没有产生“造大明朝反”相关的念头，这距离他们还比较远，他们这是在听一个故事，听完故事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过立下“目标”这样的事情他们可以提前做一下。 下课后就有学生对其他同学说出自己刚刚定下的目标：“我要当一个大地主，拥有好多好多的农田。” 也有学生说：“我要当一个大官，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够吃饱饭。” 胡壮也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以后要当一个统率千军万马的将军，将所有的山贼都杀死。 第20章 次要班底 【求投资！求100币打赏！】 通过学生们之口，陈胜吴广的故事传遍整个青山寨，和方南的猜测差不多，这个故事并未在青山寨中造成多大反响，绝大多数人都是当成故事听，只有青山寨最为年长的几位，对陈胜吴广的故事生出别样感觉。 明朝有一个管理机构，叫巡检司，洪武初年为了镇压人民的反抗，明朝在一些地方大量设置巡检司，如江夏侯周德兴镇守福建时，就“相视要害，筑城一十六，置巡检司四十有五”。 在广东，巡检司主要集中在广州府、惠州府和肇庆府，占据整个广东的数量的百分之四十七，因为这三个府皆为农民起义发生区。 可以说生活在这三个地区的人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农民起义的事情，官府和地主的压迫剥削让老百姓生活不下去，是发生农民起义的最根本原因，但是在明朝的镇压下，农民起义都失败了。 起义失败意味着死，所以敢于起义的老百姓越来越少，逃往深山中的老百姓是越来越多，青山寨是如此，虎头寨、杏花寨都是如此。 当初方南爷爷带领一群穷苦老百姓逃进深山，队伍中未尝没有脑海中闪过“造反”想法的人，只是人少力薄，造反只有死路一条，所有这极少数有想法的人都没有开口。 听着晚辈们讲陈胜吴广的故事，几位年长的人内心中都是感慨万分，秦末的老百姓生活不好，他们当初的生活也不好，能活到今天真是庆幸。 在以前，他们脑海中都不会生出“推翻大明朝”类似的想法，今天听了陈胜吴广的故事，他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大明朝被推翻该有多好，他们不需要躲在深山中生活。” 老人们是不可能想象到，即便一个封建王朝被推翻，下一个封建王朝出现，老百姓依旧是被压迫剥削的对象，不过能够出现“推翻大明朝”想法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能够有这个变化，实际上就是方南对青山寨的一点小改变，改变虽小，但对方南来说很重要，小改变继续下去就是大改变，当初青山寨的人们是因为害怕大明朝再逃进深山中，不做出大的改变又如何让他们面对“强大”的大明朝。 之前一年时间里，方南能够给青山寨做出这点小改变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为了达到目的，方南从两个方向做出努力，一个是讲故事，一个是让寨民们读书识字。 听故事对于寨民们来说就是一个有意思的娱乐活动，方南除了最开始时随意讲故事，之后就是有计划的将一些带有深意的故事讲给大家听，比如对现代世界美好生活的描述，就能让寨民对现代世界美好生活产生向往。 故事听多了也能增长见识，在此之前，谁知道明代之前还有宋、元，通过方南讲的一个个故事，听众们就能够获取到一些自己以前接触不到的知识，见识少，那只能用“愚民”来形容，非常容易被愚弄。 就像方南说自己昏迷三天是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三十年，现在青山寨中没有不相信的人。 听故事能够增长见识，读书识字同样能够增长见识，学习《三字经》能够知道一些人生道理，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甚至比听故事还重要。 自从某个学生向方南汇报有成年人想跟着学生读书识字的事情被方南批准，这件事情就被方南放开，反正方南不会多收学生，自己的学生能教就教。 在方南教授学生们半年时间后，方南感觉学生们学习的很好，稍微有点教授其他人读书识字的资格，这时候方南才正式向学生们下达任务，要求他们教自己的家人读书识字。 在学生的长辈们知道方南下达的任务后，长辈们都非常的不解，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在深山中，读书识字还有何用？而且大多数父母都不好意思被自家孩子教授读书识字。 方南则回答说：“年龄大、在深山中就不需要读书识字吗？外界的老百姓想要读书识字都是千难万难，现在有免费读书识字的机会都无法利用，现在学会读书识字，等到自己入土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就能够向他们证明自己是‘读书人’……” 原本愿意被自家孩子教授读书识字的大人就比较少，方南将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请”出来，一时间里愿意读书识字的成年人大大增加，甚至最为年长的几人都愿意学习一些文字，起码也要会写自己的名字。 最先的一批成年人跟着小辈读书识字，后面成年人的“不好意思”大大减轻，十天半个月下来，成年人们已经在慢慢习惯跟着小辈读书识字。 当然，只有在空闲的时候，成年人才会读书识字，其他时候依旧要进行各种劳作，不管怎么说，吃饱饭对于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成年人读书识字，让他们明白人生道理、增长见识，进而对自己、对生活、对青山寨产生一些思考，这是一点很重要的小改变。 成年人读书识字，实际上还有另外一点重要的作用。 方南教授的第一批四十二名学生是方南“造反”的班底，仅仅几十人，也是非常的少，青山寨有数百人，他们要是都能够读书识字，即便作用没有方南的学生大，也能够给予不少帮助。 假设方南教出的学生中最为普通的人可以去管理一个县，那青山寨其他人是不是可以管理一个村子。 在方南眼中，青山寨就是自己的起家之地，亲自教授的学生就是最重要的班底，其他人都可以是次要班底，次要班底人数比重要班底的人数多出数倍，人数差距下，次要班底的作用就大大增加了。 识字不识字，见识多见识少，两者的差距太大，一个成年男性要是不识字，最多就是成为一个战士或者最底层小吏，能够读书识字，村子是起步。 也是现在能够为方南所用的人太少，没有多少选择，只能对青山寨的人们进行知识上的武装。 第21章 名声(求投资!求推荐!) 方南的出现，对青山寨带来改变，也对青山寨交好的其他村寨带来一些影响。 虎头寨是铁器特产，杏花寨有布料特产，有村寨善于打猎获得的猎物多，有村寨善于侍弄果树，青山寨则是粮食多。 居住相对较近的村寨会将自己村寨中多余的东西与其他村寨进行交易，换到有用的东西，所以位居深山中的村寨之间偶尔会进行人员走动，期间避免不了一闲聊。 最开始的时候，青山寨的人会说： “我们村寨出来一个非凡之人，他是我们青山寨老寨主的孙子方南，也是新寨主，在老寨主逝世后，方南昏迷三天，没想到是我们老寨主接他的孙子到另一个世界过了三十年，那一个世界好似神仙住的地方一般，即使最穷最穷的人，也能吃饱饭、穿华丽的衣衫，住舒适的大房子……” 青山寨的人们比较容易想象这件事情，毕竟方南就是他们村寨的人，方南的改变是村寨里的人都能看得见的。 其他村寨的人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不相信，仅仅是当一个故事听，而且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什么能够让人飞在天空中的飞机，不用人推马拉的大车，“千里眼”、“顺风耳”等等。 随后这个故事不单单在青山寨交好的村寨中传播，更是被交好的村寨传播到更多的村寨，不管听到故事的人相不相信这个故事，方南和青山寨都借着这个故事，第一次被那么多人所知。 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方南教授青山寨少年们读书识字的事情，让方南和青山寨之名再一次广泛在深山中传播。 读书识字，在方南之前，青山寨是没有识字的人，但是不代表其他村寨中就没有识字的人，深山中的村寨那么多，出现能识字的人很正常，说不定还有犯了大罪的读书人逃进深山中加入某个村寨。 但是，居住在深山中，对于绝大多数山民来说，读书没有任何用处，他们连户籍身份都没有，他们已经不是大明朝承认的子民，走到外界要是被官府发现，很大可能将山民当作贼人抓起来。 村寨中有识字的人，有教其他人读书识字的想法，却也没有人愿意浪费时间跟着学习，偏偏现在出现青山寨这么一个例子。 “居住在这大山中，读书识字有何用处？” “青山寨，方南，我之前好像听过，想起来，是那个非凡之人的故事。” “读书识字也算是一种本领，要是能够在外界生活，吃饱饭是不成问题，只可惜我们这辈子都无法走出这深山了。” 这些是绝大多数山民的看法，只有极少数的山民和更少的会识字的山民认为读书识字有用处，他们感觉到方南和青山寨的不一般。 别看能够读书识字在深山中用处不大，实际上在老百姓们内心中认为识字的人肯定要比不识字的人学问多见识广，不管是在外界还是在这深山中，不识字的老百姓对于会能够识字的都比较尊重。 即便识字的人不是村寨中管事的几人，一旦村寨中有大事发生，都会将识字的人请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读书人地位高，这种情况是在过去几百年上千年时间里影响下形成的，想要改变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方南和青山寨之名两次在深山中大范围传播，算是有了一些名声，不过对其他村寨的影响依旧不大，青山寨的变化对其他村寨的人们来说仅仅是当一个故事听，直到第三次。 第三次是方南的学生们教自己家人读书识字，这个故事传播开来后，其他山民对于故事的前半部分依旧是“听故事看笑话”的状态，在他们看来，小孩子读书识字也就罢了，几十岁的人读书识字，这就是完完全全的浪费时间，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 但是故事的后半部分中关于“九泉之下列祖列宗”的部分出现，听故事的山民们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青山寨的大人们是因为这个原因读书识字的，甚至快要入土的人也在学习读书识字。 读书人地位高于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祖辈们都是农民，都不认识字，身为后代的他们学会读书识字，即便生前依旧是农民，等到他们到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的时候，也能够大声告诉祖宗们，自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是一个能够读书识字的农民。 读书识字的农民总比不识字的农民地位高吧，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彻底摆脱农民的身份，而且读书识字的农民的后代也会读书识字，他们认为这些改变绝对能够让九泉之下列祖列宗们欣慰，自己也死而无憾。 祖宗，家族，传宗接代，这是中华大地上有所人都万分重视的事情，甚至一生都在为之努力。 听到关于青山寨这个新故事，其他山民们一想，逃进深山中本就是一条不断挣扎之路，谁也不知道能够在深山中活多久，无脸去见九泉之下列祖列宗，要是自己和小辈们能够读书识字，在自己死后，多少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为了列祖列宗去读书识字，为了死而无憾去读书识字，发生在这个时代里是很正常的事情，前提是他们有机会能够读书识字。 不说在这深山中，就算是在外界，绝大多数老百姓都无法读书识字，因为读书识字的成本太高，中农家庭都要卖出田地才能支撑一个孩子读书识字的费用。 天下中的中农、富农是少而又少，更多的土地非常少的小农和根本没有土地的佃户，这些家庭根本没有读书识字的资格，绝大多数农民的孩子依旧是农民，子子孙孙都难以改变。 也只有在深山中的青山寨，有方南在，他愿意教其他人读书识字，也有方法教其他人读书识字，而且能够比外界让青山寨的人们更容易读书识字。 深山中的其他村寨寨民们，在听到青山寨的故事后就算想要读书识字，也没有这个机会。 一连三次下来，方南还没有亲自出手，自己和青山寨就已经在这深山中拥有较大的名声，方南在山民们口中是一个非凡之人，青山寨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第22章 相同与不同(小年快乐!) 名声这个东西，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非常的重要，就比如之前方南给学生们讲的陈胜吴广起义的故事，陈胜吴广在九百人的队列中有很好的名声，两人登高一呼，群起响应，要是换一个名声不咋的的人，那响应的人只会是寥寥无几。 名声对方南来说同样很重要，想造反，想推翻大明朝，方南手中必须有人才行，一个人可打不了江山对抗不了大明朝。 老寨主孙子、新任寨主，这两样多少让方南在青山寨中有点名声，只不过年龄太小，这点名声对方南的作用不大。 随后方南显示出自己的不凡，更是在青山寨建立学堂教授一批学生读书识字，这时候方南在青山寨的名声就大大增加，参与到青山寨事物中都没有多少问题。 只不过青山寨就那么大小，暂时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方南参与，方南安心教授学生们读书识字，同时在慢慢引导学生们的思想，间接影响整个青山寨寨民们的思想。 青山寨还没有被方南掌控，方南自然没有着急去影响其他村寨，没想到随着青山寨去往其他村寨的人或者其他村寨来青山寨的人之口，将青山寨的变化传播出去，对深山中众多村寨寨民造成一些影响，名声大增。 这是一件大好事，等方南掌控青山寨，再向其他村寨涉足的时候，会更加容易一些。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第二学年常识课的展开，方南的学生们终于成为“十万个为什么”。 看到天上鸟儿飞，有学生会想到为什么天上的鸟儿会飞，这个问题简单，很快便可以得到“鸟儿有翅膀，所以会飞”的答案。 可是鸟儿有翅膀，鸡鸭也有翅膀，为什么它们无法在天空中飞？ 这个问题对学生们来说就比较困难，就有方南给学生们解释，说： “最开始鸡鸭也是能够在天空中飞的，人类的老祖宗将鸡鸭的祖先抓起来饲养，他们不希望鸡鸭飞走，所以将鸡鸭的翅膀上的羽毛就剪掉，没有羽毛，鸡鸭便飞不起来，久而久之鸡鸭的翅膀退化了，就算不剪羽毛，鸡鸭也飞不到天空中，所以成为我们饲养的家禽。” 又有学生问，同一种庄稼，为什么有的长得高接得多，有的长得矮接得少，方南则说庄稼和人一样，人有高矮胖瘦，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庄稼同样不一样。 对于学生们的问题，方南的要求是先让学生们自己来思考，自己无法解答，再来问他，方南会根据问题选择解答或者不解答。 学生们成为“十万个为什么”，思想不断放开，甚至有学生已经在思考“官府地主为什么对老百姓不好”类似的问题。 距离方南讲陈胜吴广起义的故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时间，方南又讲了第二个农民起义的故事，黄巾起义。 “东汉末年政局不稳，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对西羌战争持续数十年，花费巨大，徭役兵役繁重，加之土地兼并现象严重，民不聊生。 张角趁此机会，以自身的医术结合奇书《太平要术》上的内容?，救助人民，使得张角得到了很多人民的拥护，而当下朝廷，人民则早已失去了信任。 在这种情况下，张角创立太平道，在贫苦农民中树立了威望，信众多达数十万，张角利用他在民众中的威望，将天下信众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意图推翻汉朝，并建立由黄巾军统治的的新天下。 然而起义后仅历经9个月的时间，主力就遭到彻底失败，黄巾军面对的敌人强大，起义爆发后，镇压黄巾军不仅有庞大的东汉官军，而且还有各地豪强的大小武装，他们面对的是整个地主阶级的疯狂镇压，寡不敌众。 同时起义军首领缺乏军事指挥才能，张角、张梁、张宝、波才、张曼成、赵弘、韩忠等人，个个都是只知固守一城一池，或久围坚城，与东汉军拼消耗，始终被动挨打，直至失败……” 方南每次给学生们讲完故事，都会对学生们提出问题，主要是问学生们在故事中学到什么，这一次也不例外。 “听完老师讲的故事，老师有两个问题要问大家，这次黄巾起义的故事和早前的陈胜吴广起义的故事，有那些相同点？又有哪些不同点？” “老师，我认为相同点有，秦朝和汉朝对老百姓都不好，起义都失败，起义军的首领都缺少指挥才能；不同点则有，陈胜吴广起义只遭到朝廷镇压，黄巾起义不但遭受朝廷镇压，世家豪族也在镇压……”王木又是站起来第一个回答方南的问题。 也是王木回答的内容比较多，之后站起来回答的学生都是对王木的回答进行补充，从学生们的回答中，方南也能看出来学生们对问题的思考也越来越全面。 这这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和方南年龄一般大的何言站起来提出一个在外界是大逆不道的问题： “老师，秦朝对老百姓不好，汉朝对老百姓不好，明朝对我们这些老百姓也不好，为什么明朝的老百姓没有起义推翻明朝？” 何言的问题让方南也是有些意外，方南回答道： “外界也是有农民起义的，或许农民起义就没有结束过，只不过明朝大强大了，拥有近百万大军，农民起义军实力很弱，很快就会被扑灭。 我们所在的惠州府区域，就是广东农民起义最频繁的区域之一，官府和地主不断压迫老百姓，一部分老百姓选择起义，起义失败后，大部分人都被朝廷杀了；另一部分老百姓就如同我们的长辈们一般，拖家带口逃进深山中，还能够活下去。” 听到方南老师的回答，不但提出问题的何言沉默了，教室内胡筱雅和其他学生也都沉默，他们学习一年多时间，思想不断解/放，即便年龄还小，但见识和知识要比普通老百姓多很多。 正是因为知道的多了，才会沉默，脑海中生出各种杂乱的想法，或许就有学生生出“成为像陈胜吴广那样的人，带领老百姓推出大明朝”的想法。 第23章 死的轰轰烈烈 陈胜吴广起义的故事只给青山寨很少很少的人带来别样想法，黄巾起义的故事，让脑海中生出别样想法的人多了一些，尤其是不断思想解/放的学生们。 想法归想法，除了何言在课堂上提出问题，其他人都将想法藏在心中，慢慢思考者，学生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连方南也弄不明白。 黄巾起义的故事没有给青山寨的现状带来改变，但是方南知道，寨民们的思想在慢慢改变着。 冬去春来，第二学年的时间在快速流逝着，转眼间，距离第二学年结束只剩下不到三个月时间，再过一些时间，《千字文》就要被学生们全部学完。 这一天所有课程结束，胡壮犹豫好一会时间，最终咬咬牙，走向方南的房屋，此时方南正在房屋中写一些东西，胡筱雅坐在方南旁边，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仔细看着。 噔！噔！ 两声敲击木门的声音响起，方南和胡筱雅都抬起头来向门口开，发现是胡壮来了，这让两人有些疑惑，胡壮是他们的兄长，往来时也不需要敲门的，一般情况下只有以学生过来时，才会按照方南的要求来敲门。 “请进！”方南说了一声，这是对待学生时的态度。 闻声，胡壮稍微犹豫一下才走进房屋中。 “有什么事吗？”方南问道。 十多秒时间过去，胡壮都没有开口，方南能够感觉到胡壮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胡壮的视线不时的向胡筱雅转去，方南明白，这应该是胡筱雅在房屋中，胡壮有什么话不好开口说。 方南转头对胡筱雅说道：“小丫你先出去。” “好。”胡筱雅点点头，疑惑的看了自家兄长好几眼，才走出房屋。 待胡筱雅走远了，方南才对胡壮说道：“小丫走了，有什么事说吧。” 听到这话，胡壮又是由于好几秒时间，才开口说道：“老师，那个，我…我想像…陈胜吴广那般…带领老百姓起义，推翻大明朝。” 磕磕巴巴，胡壮好不容易将一句话说完了，随即便迎来方南那凝视的目光，胡壮的目光稍微躲闪几下，似乎内心很快下定决心，胡壮的目光不再躲闪，与方南对视起来。 “你是认真的吗？起义成功的几率很低，一旦失败，不但是你要死，你的家人、我还有青山寨所有人都会被你连累。” “这？” 胡壮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听到方南的话又犹豫起来。 胡壮跟着方南学习将近两年时间，最开始胡壮想着读书识字到外界过上好生活，之后又有了当将军统率千军万马的梦想，第二个学年里，在方南平均一个多月时间一个农民起义故事的影响下，胡壮又有带领老百姓起义推翻大明朝的想法。 胡壮有这个想法不奇怪，青山寨的人们本就是在外界生活不下去才逃进深山中，和那些农民起义故事中的农民一样，都是官府和地主压迫剥削的对象，胡壮很容易代入到其中。 正好胡壮还有当将军的梦想，这个梦想本就是现在的梦想的一部分，尤其是胡壮还意外得知“想要到外界生活必须有‘户籍’，他们这些山民没有‘户籍’”的事情，这些事情才让胡壮有了一些决心。 然后胡壮来到方南面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只要方南赞同或者支持，胡壮就会彻底下定决心，并为这个梦想而努力。 胡壮知道起义失败的结果就是死亡，却没有想到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起义失败不但自己要死，自己的亲戚朋友都要死，整个青山寨的人都要因为胡壮而受到牵连，所以胡壮又犹豫了。 在胡壮还犹豫的时候，方南又提出另一个问题：“你认为你做这件事情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对于这个问题，胡壮回答的很快，他说道：“成功几率很小，九死一生。” “既然成功几率这么小，为什么你会选择这条路，你死了，你的父母、妹妹还有苏婷怎么办？” 若不是方南告诉青山寨的人女性生孩子早对身体不好，恐怕胡壮和苏婷已经成亲，苏婷也是方南的学生之一。 听到方南这话，胡壮就更犹豫了，脑海中的梦想在慢慢崩散，这种变化才是正常的事情，又有多少人会为了建功立业而抛家弃子，更不要说说胡壮的计划是失败几率非常大的“造反”。 胡壮的变化很正常，那方南的做出的事情就有些不正常了，方南这将近两年时间的努力，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学生对明朝生出反意吗？胡壮已经有了反意，为什么方南又要打消这反意？ 不，方南并没有打消胡壮的反意，而是打消胡壮准备实际行动的想法，方南是青山寨中第一个想要造反推翻大明朝的人，方南是想要将青山寨所有人收做班底，然后慢慢聚集更多的力量，再走到外界召集穷苦老百姓与明朝对抗。 现在胡壮想要有行动，或许还会拉上自己几个同学一起行动，就算在外界造成不小影响，预计最终也会被明朝军队剿灭，现在可是大明朝最后的辉煌，实力强盛，可不是只有冷兵器的农民起义军能够轻易打败的。 “老师，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这件事情我放弃了。”胡壮叹了一口气，做出放弃的决定。 对于胡壮的决定，方南暂时没有任何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想到带领老百姓起义？” “我是听了老师将的陈胜吴广起义、黄巾起义这些故事才产生这些想法的，生活在深山中，我们能够吃饱饭，似乎是幸福的事情，但是我感觉还不够，我想要到外界过上好日子，吃好吃的，穿好衣服，住大房子。 是官府，是明朝阻拦我们过上好日子，唯有推翻明朝才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全天下穷苦老百姓那么多，只要我们能够联合起来，就能一起推翻明朝，一起过上好日子。 身为一个男子汉，我不愿意一辈子躲在深山中，即便起义失败身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像陈胜吴广那样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所以我脑海中才生出这个想法，原本已经做出决定了，是我将事情想的简单了，唉。” 第24章 效忠(求投资!求推荐!) 听完胡壮的话，方南能够感觉到胡壮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外界官府地主的痛恨，这样的人，在方南的学生中可能不止一个，胡壮是第一个来找方南将事情说出来的。 胡壮想造大明朝的反，方南也想呀，现在胡壮将心底话都说给方南听，方南也准备正式将胡壮收入班底。 方南对胡壮露出一个笑容，拉着脑袋有点懵的胡壮坐下来。 “阿兄，你知道我跟着爷爷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三十年，另一个世界的生活可比我们现在的生活好出无数倍，从另一个世界回来，我甚至都有些无法接受青山寨的生活，阿兄你想带领老百姓推翻大明朝过上好日子，岂知我更想如此去做！ 不过我和你不同，我更了解明朝的实力，我更知道农民起义的艰难，‘推翻大明朝’不是张张嘴就能成功的，陈胜吴广起义时有九百壮丁，黄巾起义时有天下信众三十六方几十万人，他们依旧失败了，我们连陈胜吴广都不如，如何去推翻大明朝。 所以我将推翻大明朝的想法放到心底，在慢慢积蓄力量。 谁都知道困居深山中读书无用，但我依旧教授你们四十二个学生，你们也在教授青山寨里其他人读书识字。 大字不识一个能够统率千军万马吗？不能。 大字不识一个能够管理一县之地吗？不能。 大字不识一个能够带领更多的不识字的老百姓推翻大明朝吗？也不能。 现在我有你们四十二个学生，很快，青山寨中大半人都能够将常用字认全，还会简单的算术，有你们在，我们的基础比陈胜吴广、黄巾的基础还要好，我们有更大可能推翻大明朝！” 方南说了很多话，一句句话下来，作为唯一的听众，胡壮双眼瞪大，满是惊讶之色。 “原来阿弟也想要造大明朝的反，原来阿弟叫我们读书识字是为了培养班底，和阿弟一比，我实在差太多了。” 下一刻，胡壮单膝跪在方南面前，这是方南曾经说过的军人的礼节。 “从今天起，我胡壮唯老师命是从，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方南快速起身将胡壮扶起来，一边扶一边说道：“你我师生齐心协力，终有一日，带领全天下老百姓，推翻这大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嗯，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被扶起来的胡壮一字一句跟着方南说道，脸上满是激动之情。 是的，那个礼节，那句话语，是胡壮表示向方南效忠。 胡壮简单一想，凭自己一番热血，想要推翻大明朝太难太难，方南也有相同想法，已经为推翻大明朝做出更多的努力，自己的知识都是方南教的，胡壮能够感觉到，跟着方南才有更大可能推翻大明朝，所以选择向方南效忠。 对于胡壮的效忠，方南也是非常意外，方南将自己的心底话说出来，就是为了将胡壮正式收入班底，只要胡壮决定加入其中，凭借两人的关系，胡壮就是方南的亲信，或者说左右手，却没有想到胡壮直接行礼发誓向他效忠。 从今往后，两人的兄弟关系要淡一些，师生关系加重，增加“君臣”关系。 胡壮能够做出决定向小自己三岁的方南效忠，这将近两年的学习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本来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到了学习的时候，弟弟变成老师，哥哥变成学生，哥哥和弟弟是平辈，学生和老师之间就差了一辈。 最开始时胡壮对于和方南的关系变化并不适应，但是村寨里其他大人都说要尊重老师，其他学生对方南都开始尊重起来，胡壮是学生中的一员，即便“关系”的思想转变比其他人慢一些，将近两年时间过去，胡壮早已经习惯了这师生关系，发自内心的称呼方南“老师”。 当师生关系定下，胡壮和方南的兄弟关系本就在变淡，增加“君臣”关系也是可以的，当然，兄弟关系会变淡，却不会彻底消失。 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因素，这个时代处于明代，也是现代世界所说的古代，一个人向另一个效忠算是比较正常的事情，明朝的将军们各自都有向自己效忠的亲兵。 只不过方南两世为人，前世的记忆更多一些，许多时候都是“现代人”的思维，所以对胡壮的效忠会感到意外，若是换成“当代人”的思维，那方南就不会对胡壮的效忠感到多少意外。 在青山寨中，和方南最亲密的就是胡筱雅，两人每（白）天大半时间都会待在一起，如今反而是胡壮第一个知道方南要“造大明朝的反”，胡筱雅一无所知。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胡筱雅的心思方南都明白，可以说一颗芳心都挂在他身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两人还没有成亲，胡筱雅已经代入到妻子的身份。 既然事情已经告诉胡壮了，方南也准备将事情告诉胡筱雅，胡筱雅一直跟着他学习，若论知识储备，胡筱雅是青山寨中第二多的，远超过方南的学生们，可以说是方南最好的助手。 胡壮离开方南家，准备好好回思今天的事情，胡筱雅见到兄长离开，又回到方南家，方南拉着胡筱雅的小手坐下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慢慢说给胡筱雅听。 “什么？阿兄想要造反？不行，会连累到我们青山寨的。”方南才刚刚说几句话，胡筱雅便惊颤道，跟在方南身边，胡筱雅对明朝的实力也了解一些，胡壮造反是不可能成功，青山寨也会被连累，大山阻拦不了明朝大军。 “小丫，静心静心，听我慢慢讲。”方南安抚着惊颤的胡筱雅，很快胡筱雅的安静下来，胡筱雅认为有方南在，肯定会阻止阿兄造反。 然而接下来方南将自己要造反的事情也一一说出来，听着方南的话，胡筱雅除了一次惊愕外，其他时间里反而平静下来。 当方南的话说完后，胡筱雅只说了一句话：“今生今世永相陪。” 第25章 残酷的世界 胡壮是第一个来找方南的，在第二学年最后几个月时间里，又有何言、周毅、王盛荣三人来找方南，将自己想要推翻大明朝的想法告诉方南老师，若是能够得到方南老师的认可，他们就能做下最后的决定，去为这个目标努力。 和对胡壮一样，方南都用话语打消他们准备付诸于行动的想法，有推翻大明朝的想法很好，方南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轻松将三人收入班底，只不过三人没有像胡壮那样直接向方南效忠，但都说了“听从老师吩咐”之类的话语。 暂时方南对胡壮、何言、周毅、王盛荣四人的吩咐都一样，让四人好好学习，用知识去武装自己，未来才能聚集全天下老百姓的力量去打败明朝这个强大的敌人，四人也老实听从方南的吩咐，平日里更加用心去学习。 方南知道自己的四十二个学生中不止是胡壮、何言、周毅、王盛荣四人有“推翻大明朝”的想法，只不过其他人都将想法藏在心中，轻易不会透露出来，“推翻大明朝”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非常的危险，即便他们是居住在远离外界的深山中，不受朝廷管辖，也不能随意说出来。 也是因为“推翻大明朝”这个想法太危险，敢于将这个想法定为目标的人是少而又少，方南可不相信自己仅仅是通过一些故事侧面影响学生，就能让他们都产生“推翻大明朝”的想法，这不现实。 另外方南猜测有“推翻大明朝”想法的人应该都是男生，女生几乎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身处明代，不管是青山寨还是外界，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这天下是男人主导的，女人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生育后代。 方南当然不会这么去想，能够用到女人的位置有很多，即便暂时因为这个时代的局限女人无法去担任官职，也可以担任丈夫的助手，分担一些压力，这也是方南大力培养胡筱雅的原因之一。 等到时代的局限被打破，到时候女人进入工厂做工，甚至担任官职，都不成问题，这一点还需要未来方南的努力。 第二学年结束，第三学年到来。 第一学年里方南仅仅是教授学生们一些基础知识，第二学年里方南讲述一些农民起义的故事引导学生们的思想，第三学年最为重要，方南要将所有学生都收为班底。 第三学年开始半个月后的一节常识课上，村寨里的一位老人出现在讲台上，老人会为学生们讲述曾经自己在外界生活时的场景。 “那时候，生活真的很累很累，每天起早贪黑，即便是丰年的时候，一家人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到了灾年的时候，只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好多好多熟人都饿死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家是有土地的，土地不多，不过足以让我们一家人生活下去，过年过节也能吃上一点荤腥。 可惜遇到连续两年的干旱，田地歉收，为了活下去，只能将田地卖掉获取能够生存下去的粮食。 可是那些可恶的地主竟然压低田地的收购价格，我们却不得不将田地低价卖出去，不卖出去，我们只会饿死……” “好不容易，灾年过去了，没有田地，我们为了生活下去只能租种地主的田地。 每年秋收的时候，地主都将大部分收获的粮食拿走，只留给我们很少很少的粮食，这点粮食都不够一家人吃，平日里还得做些其他事情换取粮食，才能够让一家人勉强获得足够生活下去的粮食……” “我们家还算好的，那时我们家对门有好几亩良田，他们家是我们那一甲最富裕的家庭，经常做好吃的，香味闻得我直流口水。 可惜没多久，有一个地主看上他们家的良田，强买强卖，只用很低的价格就将田地买走了，还将那家的顶梁柱打成重伤，没几日便咽了气。 这家人去告官，没想到那地主在官府人有熟人，以‘诬告’罪名将告官的人打个半死又关在大牢里好长时间，这一家子算是彻底完了……” 台上老人一边说一边哭，台下学生们一边听一边哭，学生们一直生活在深山里，生活在青山寨这不缺粮食的地方，即便偶尔听到外界有多么多么残酷，也无法清楚了解到外界的情况。 当初的老人们大多数已经逝世，剩下的老人也非常不愿意回忆那让人悲伤的往事，是在方南的请求下，老人才给小辈们讲述当初他们在外界的艰难生活。 学生们听着老人的故事，学生们脑海中不断勾画着一个残酷的世界，他们还是第一次清楚了解到老百姓在外界的生活是这么的艰难，官府和地主不断压迫剥削他们，能够挣扎着活下去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这时候好多学生都在庆幸自己生活在青山寨中，和老人描述的外界相比，青山寨的生活还真是幸福，起码青山寨的人们都能够吃饱饭，偶尔也能吃到一点肉喝一些肉汤，也没有凶恶的地主和官府压迫剥削他们。 在老人讲故事的时候，方南能够看到台下坐着的学生中有人咬牙切齿，那是对地主、官府的痛恨。 老人的故事讲完了，有学生问道：“爷爷，为什么你们当初不造反？” “造反？的确有好多活不下去的人造反，可是官军太强大了，杀死好多好多造反的人，我们不敢造反，只能逃进这深山中，幸运的找到这么一处好地方。” 老人有些悲伤的回答着，他认识的人中就有造反被杀的，而他不敢造反，逃进深山中苟活到今天，能够活着已经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学堂中还有老人的孙子在，就算现在老人去世了，也会死而无憾。 【注：明朝没有‘村’这个基层组织，由里甲制度取代，每110户编为1里，由丁粮最多的10户担任轮流担任里长，不担任里长时则为甲首】 第26章 我愿意!(求投资!求推荐!) 老人的故事讲完了，方南向学生们提出几个问题：为什么地主和官府要压迫剥削老百姓？为什么地主可以随意打杀老百姓而不用受到惩罚？为什么官府不为老百姓做主？ 对于方南提出的问题，学生们都能够简单回答一下。 “地主和官府都是为了钱财压迫剥削老百姓。” “地主有钱有势，老百姓无钱无势，官府根本不关心老百姓死活。” “老百姓不识字不可能当官，地主有钱能够读书识字，能够当官。” 只有简单回答是不够的，方南仔细给学生们解答地主和官府为什么这么做，外面的世界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又是多么的黑暗。 实际上到了现在，方南的学生们都已经知道自己是没有“户籍”的人，就算读书识字，也无法到外界去生活，但是学生们依旧跟着方南学习，他们感觉学习后的自己和学习前的自己完全像是两个人一般，以前的自己太傻太傻了。 方南没有在外界生活过，纯粹是将前世里了解过的内容再按照自己的一些猜想讲给学生们听。 方南描述完外面的世界后，这节常识课便结束了，外界的情况也算是学生们需要知道的常识，放到常识课上讲是可以的，常识课上还可以讲其他地理、历史、物理、化学等知识。 这节常识课是结束了，学生们的心里并不平静，他们能够想象到自己的长辈们曾经在外界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困苦，有学生内心真是恨不得将那些曾经压迫剥削自己长辈的官府和地主都杀死。 相比于第二学年里的农民起义故事，第三学年学生们接触的内容更加接近于他们的生活，毕竟那些农民起义故事都是历史上发生的，而现在的内容都是他们长辈们的经历和外界正在发生的。 很快，方南和村寨里老人描述的外界让学生们厌恶，这时候方南向学生们提出一个新的问题：你们希望自己生活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希望自己生活的世界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 “我希望世界再也没有那些凶恶的官府和地主。” “我希望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谁也无法抢夺。” “我希望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即使是灾年也不会有人饿死，生病了也有大夫治病。” 学生们一一站起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都比较真实，没有“希望自己永生不死”类似的话语。 方南没有说与“推翻大明朝”有关的话语，一直在侧面引导着学生们的思想，在方南的引导下，又有学生将自己想要推翻大明朝的事情告诉方南。 时间流逝，转眼间第三学年只剩下最后一个月，学生们对（明朝）官府和地主已经到了非常厌恶的地步，方南明白，时机已经到了。 “你们愿意一直生活在深山中，只能穿粗糙的衣服、住破烂的房屋、生病了也没有大夫治疗吗？” “不愿意！” “你们愿意自己还有子孙后代继续在这深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吗？” “不愿意！” “你们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是外界那些凶恶的官府和地主将我们困在这深山中，我想要过上好日子，你们也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过上好日子，唯有打破官府和地主的枷锁，我想要推翻明朝，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愿意。”、“我愿意。” 两道身影伴随着两道声音几乎是一起站起来，是周磊和胡壮，周磊作为班长，之前没有将自己“推翻大明朝”的想法告诉方南，却没有想到现在和胡壮一起站起来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愿意！” “我也愿意。” “我愿意跟随老师。” 一连近二十道声音响起，有男有女，男生和女生的人数差不多，站起来的女生基本上都是站起来的某个男生的对象，男生愿意跟着老师，女生自然要跟随男生一起。 剩下的人都在犹豫，他们脑海中有好多想法在交战，他们想要跟着老师一起推翻明朝，又害怕失败身死。 这时候方南又开口说道： “历史上成功的农民起义没有几个，农民起义很难成功，原因你们都知道，我也知道，但是我们和他们不同，我们知道农民起义的缺点，我们能够想办法弥补缺陷。 我想要推翻明朝，我需要管理老百姓的官员，我需要统帅千军攻城拔寨的将领，我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我在为之努力准备着。 我的准备还不够，我需要更多志同道合者，直到有朝一日我们拥有能够对抗明朝的力量，席卷天下，推翻明朝，建立一个我们心目中的国度！” “我，愿意跟随老师。” “我也愿意跟随老师。” “我要和老师一起推翻明朝。” …… 在方南说话时，在方南说话后，犹豫的学生们终于下定决心，最后剩下的几人，见到同学们都跟着老师，即便心里再害怕也跟上同学们的脚步。 “欢迎你们的加入，从今天起，我们一起努力去推翻明朝，让我们还有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班长周磊第一个喊道：“推翻明朝，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所有学生一起喊道：“推翻明朝，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学生们的目光变得炙热，他们的口号就是他们的梦想。 好一会过后，学堂内安静下来，学生们炙热的目光都放到方南老师身上。 “推翻名词是我们的梦想是我们的目标，为了推翻明朝，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陈胜吴广起义失败了，黄巾起义也失败了，成功的农民起义很少很少，他们失败的原因我们都清楚。 陈胜吴广起义时有九百从者，黄巾起义时有天下信众三十六方数十万人。 我们也有优势，我们的优势就是你们，你们能够读书识字，你们的见识要比外界许多读书人的见识都高，你们中有的人可以成为一县之长、一府之长，有的人可以成为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更重要的是你们还很年轻。 你们中年龄最大的才十八岁，而我只有十五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更多志同道合者，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组建训练出一支征战天下的军队！” 第27章 认同 师生齐心的这堂课上，方南没有说接下来的计划，而是将造反这件事情给学生们讲明白，主要内容有两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方南和学生们造反成功的可能性。 绝大多数农民起义，领头的人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他们则不同，方南的知识量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多的人，他的学生们只学习三年，在吟诗作对上远远不如外界的书生，但是在其他方面，比如动手能力上，是大大超过那些书生的。 方南是领导者，学生们就是方南最重要的班底，这样的基础已经好过绝大多数农民起义，有这基础在，他们造反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加，起码不会刚造反就被明朝一个千户所轻易剿灭。 第二个方面，谋定而后动。 对于造反的人来说，青山寨所处的地域非常好，在深山中，不受官府管辖，造反的人可以在深山中做出外界无法做的事情。 而且青山寨还有深山中其他村寨，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官府和地主的压迫剥削下才逃进深山中，都是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他们都是可以团结的对象。 方南在深山中喊出造反的口号无所谓，反正外界不知道，但是想要到外界去造反，就要与明朝大军对上，方南必须拥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若是没有一支军队，方南是不会轻易出山的。 换句话说，若是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里，方南等人的造反都没有准备好，大家都有了妻子孩子，那这造反还是算了吧，继续在深山中生活，好歹能够活下去，不要再去想什么造反。 “能够推翻大明朝，我们才会造反，不能推翻大明朝，那我们就不造反。” 方南主要就是说了这两个方面的内容，听了老师的话语，害怕造反失败身死的学生，终于放下心里负担。 实际上经过方南第二学年和第三学年的努力，学生们都对外界的官府和地主厌恶痛恨，有学生想要实际行动去推翻明朝，有学生脑海中产生类似想法但是还没有下定决心，也有不敢造反的学生，他们害怕造反失败自己被杀。 有学生会害怕，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全天下受压迫剥削的老百姓那么多，要是都造反，那明朝早已经灭亡了，但是大部分老百姓都不敢造反，怕死，所以有些老百姓即便生活不下去了，也不敢造反，只能逃往他处。 造反会成功，那就不会死，造反不成功就不造反，也不会死，这样就能让怕死的学生放下心里负担。 在这两个方面内容说完后，方南又交代学生们一个任务。 “刚才我们喊的口号可能已经被你们的长辈听到了，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回到家后，将我们的事情告诉长辈，让长辈们认同我们要做的事情。” 方南认为这是一个比较轻松的任务，长辈们同样厌恶痛恨外界的官府和地主，只不过怕死的人更多，基本上按照之前他劝导学生们的话照着对长辈们说即可，很容易让长辈们认可他们要做的事情。 事情正如方南所想，下课后学生们回到家中，有学生还没有开口，便有长辈质问学堂中发生的事情，“造反”在青山寨中可以说是一个禁忌，长辈们更能明白造反失败的下场。 学生们则按照方南的吩咐，将家人们聚集到一起，将“造反”的事情好好给家人解释一下。 “我们现在没有造反，我们在为造反准备着，若是能够造反成功，我们才会走出大山到外界去造反。” 青山寨里脾气暴躁的人不多，读书识字也能让人修身养性，大部分人都能够坐下来听小辈的解释，只要小辈的话语能够听进去，长辈们大多都会认同小辈们要做的事情。 也有一些人不认同方南和学生们要做的事情，方南是学生们的老师，所以有学生的长辈找过来，想要阻止方南和学生们要做的事情。 长辈们更能明白一旦造反失败，整个青山寨都会受到牵连，仅仅是自家小辈退出是不够的，除非一家人脱离青山寨到其他地方生活，但这太艰难了。 方南没有亲自给这些学生们的长辈解释，自己学生都没有给长辈们解释明白，或者说长辈们不愿意听小辈的解释，方南即便有着老师的身份，但是年龄才15岁，还没有到与学生的长辈们平起平坐的地步，很难说通来找他的这些人。 甚至有脾气暴躁的人伸手想要抓住方南的衣服将方南制服，强迫方南放弃“造反”的事情。 好在方南非凡人，身体素质已经远远超过成年人，一个人对抗几十个明朝士卒没有问题，即便打不过，跑还是能够跑掉的。 对于这些不愿意听从小辈说话的人，方南很快有了解决的方法，他将村寨里已经被学生劝说成功的长辈请过来，辈分越大越好，由长辈对长辈，即便是脾气暴躁的人，也不敢乱发脾气或者动手动脚。 在方南和学生们的努力下，青山寨的大人们或是认同或是不反对，反正是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了。 长辈们的想法很简单，小辈们现在并没有造反，仅仅是在为造反努力，等以后小辈们要造反的时候，长辈们会亲自考察小辈们积蓄的力量，力量不够，那学生的父母直接要求自家孩子放弃造反。 “孝”非常重要，方南的学生们不管是在学习前还是在学习后，都知道孝顺父母，父母一言，可能大半学生都会放弃造反。 有意思的是，除了方南和学生们，村寨中还有好几个人想要加入到其中，这几个人都是二十岁左右，都已经有妻有子，不过他们还比较年轻，相比于三、四十岁的人，他们对外界的向往还没有消散，也留有一些冒险精神。 三、四十岁的人，人生已经过半，孩子都已经那么大，现在他们更想要安定的生活，青山寨的生活质量比较差，好歹能够吃饱饭，他们还想要看着自己的孙子出生。 至于会不会有人为了金钱将造反的事情告诉官府，引来官府派兵围剿青山寨，这个可能几乎没有，青山寨的近百户家庭几十年时间里早已经形成一个整体，一个利益共同体，更何况青山寨的人们都厌恶痛恨官府，可没有人敢轻易相信官府的话。 第28章 学生教学生(求投资!求推荐!) “你说他们造反能够成功吗？” “不知道，就那么点人，现在造反根本不可能成功。” “方南非凡人，有他在，说不定造反真的能够成功，到时候方南当皇帝，我儿也能当一个大官，子子孙孙享受荣华富贵。” “希望他们能够造反成功，要是我们都不认为他们能够造反成功，还是老实的生活在这深山中，好歹能够活下去。” “唉，我们只是深山一农民，又能知道什么东西。” …… 因为小辈们要造反，整个青山寨变得喧嚣起来，寨民们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在小辈们的劝说下，他们也不再阻止，只当小辈们真的要造反时，若是小辈们的实力连他们这一关都过不了，那时候他们绝对不允许小辈们造反。 喧嚣归喧嚣，青山寨的人们生活还在继续，和平常相比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议论的话题，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相比于长辈们，方南的学生们则是心情激动，他们有了一个远大的目标，他们正在为这个目标努力，若是这个目标达成了，那他们都能够过上自己梦想的美好生活。 学堂里，方南对学生们说道： “造反需要人，就凭借我们四十来个人，是不可能推翻大明朝，我们需要做的是聚集更多的人，从四十人，到四百人，再到四千人、四万人、四十万人，只要有四十万人，我就能带领你们推翻明朝。 天下百姓以亿计，四十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聚集四十万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是，四十万人都是不识字的农民可不行，只有识字的人才能当官管理一县之地、一府之地，只有识字的人才能统帅千军攻城拔寨，若是所有人都不识字，这样的农民起义是不可能推翻明朝的。 我们造反，聚集识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过外界那些读书人可不会跟着我们造反，他们心系的是明朝，想要到明朝做官，继续欺压老百姓。 外界那些读书人不可能跟着我们一起造反，那我们只能自己去培养能够读书识字的人，我用了三年时间教授出你们四十二个学生，你们也可以到其他村寨教授出更多的学生，这样我们便有了足够多能够读书识字的人。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我要你们到青山寨交好的村寨中，教授村寨里的少年读书识字，将他们收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我们初步有了足够多识字的人，再以这些识字的人为基础，聚集更多的人，我们就可以出山推翻明朝。” 学生们都是听过方南讲的一个个农民起义的故事，农民起义失败，领袖能力不足、手下无人可用都是重要原因。 当然，手下无人可用指的是人才，人才起码也得能够识字，不识字的人就算武力再高也无法成为将军，只能当个亲卫。 方南老师是领袖，学生们认为方南老师的能力足够高，他们这些学生则是手下，只不过手下人数还太少。 学生能力高低的问题另说，现在需要的是更多识字的人，方南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让学生们教授出更多的学生。 方南将这个计划说出来后，有学生内心中不想要离开青山寨，不过所有学生都认为这计划可行，实行这计划也是在深山中，而且是前往青山寨熟识的村寨，距离也不算太遥远，危险性几乎没有。 “你们谁愿意到其他村寨中教授一批学生？”方南问道。 “我愿意！” “我也愿意！” “老师我愿意到其他村寨教授学生。” …… 方南话音刚落下，便有学生站起来表示自己愿意，很快，所有学生都表示自己愿意。 有学生是不想要离开青山寨，下一刻他们便想到为了推翻明朝，总有一天会离开青山寨到外界去，今天他们都不愿意离开青山寨，那以后更不愿意离开青山寨，为了推翻明朝，他们压制自己的内心说出“我愿意”。 既然学生们都愿意，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青山寨交好的村寨也就十一、二个，方南不会将学生派往青山寨不认识或者关系不咋样的村寨，会对自己的学生比较危险。 一共四十二个学生，方南决定每个村寨派遣两个学生过去，可以两个男生结伴，也可以一男一女结伴，肯定不会两个女生结伴过去，优先年长的学生前往其他村寨，另外没有教学生天赋的人留在青山寨。 有一点需要注意，可不是方南求着其他村寨让教授少年读书，关系应该反过来，方南的学生到其他村寨教书，其他村寨应该表达感谢，为老师提供住房和食物。 学堂里，方南并没有将计划直接定下来，学生们要先组好队，方南也要去找青山寨其他人，先确定青山寨具体交好的村寨，由之前和其他村寨交流的人继续与其他村寨沟通，将教书的事情定下。 离开学堂，方南先去找几位寨老，将自己派学生到其他村寨教授学生的事情告诉寨老。 几位寨老一听方南的计划，都比较满意，小辈们要造反，长辈们非常关注，他们也想要看看小辈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是小辈们就这么直接出山，他们肯定会将其拦下来。 现在方南的计划就和方南当初教授小辈们读书识字一样，他们自然不会阻拦，反而会极力配合方南的计划。 “青山寨交好的有李家寨、虎头寨、杏花寨、五房寨……十五个村寨。”一个寨老将青山寨交好的村寨一一说出来，还将这些村寨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这些村寨少则十几户不足百人，多则几十户数百人，甚至有村寨的人口比青山寨还多。 对于方南来说，十三个村寨中最重要的莫过于虎头寨，虎头寨邻铁矿而居，善打铁，要是方南能够掌控虎头寨，就可以让虎头寨打造火器。 距离秋收还有一些时日，今年的收成也不错，秋收后青山寨也要和其他村寨进行一些交易，现在倒是可以先派人交流一下，将派人教书的事情定下。 只有十几户人的村寨可以略过，要派遣学生过去的村寨起码人口超过两百，实际上深山中只有十几户人的村寨比较少，山里还有山贼，人口少的村寨可无法抵挡山贼。 十五个村寨中差不多有十个村寨人口符合标准，预计方南要排二十个学生出去。 很快，青山寨的猎人们出动，前往交好的村寨，相比于其他人，猎人们最熟悉山里的环境，即便遇到意外，也有较大的纪律逃走。 第29章 王大锤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林二和李阳还没有走进虎头寨，便远远听到虎头寨里传出来的打铁声，与此同时，随着林二和李阳走过来，虎头寨放哨的人也发现两人的身影。 因为山贼的存在，深山中每个村寨每天都会安排人放哨，一旦发现敌人，就赶紧敲锣，告诉其他人有山贼来袭，赶紧拿武器过来对抗敌人。 虎头寨是如此，青山寨也是如此，要是没有放哨的人，山贼悄悄摸过来，那这个村寨基本上就会被山贼灭掉。 虎头寨这边放哨的赵铁头和孙重看到林二、李阳的身影，先发现身影的赵铁头说道：“有人过来了！” 闻声孙重向林二、李阳那边望去，发现才两个人，因为距离过远，还无法看清人脸，他说道：“才两个人，应该不是敌人，我们再等等。” 等到林二和李阳走近一些距离的时候，赵铁头和孙重将来自青山寨的林二、李阳认出来，才放下心，赵铁头待在原地，孙重走上前去迎接林二和李阳。 虎头寨的田地可不多，每年寨民消耗的粮食大部分都是用铁器向其他村寨甚至是外界人换取，最重要的粮食来源就是青山寨。 “林二，李阳，你们两人怎么过来了？”孙重走上前去问道。 “还不是为了粮食的事情嘛，马上就要秋收了，先商议一下粮食的事情，都秋收后我们两个村寨再交换。”林二回道。 粮食的事情对虎头寨来说是大事，孙重当即领着林二和李阳向村寨走，最后将两人领导寨主王大锤面前。 此时王大锤还在铁砧前敲敲打打，他已经感觉到林二和李阳过来，不过手上的事情不能说停就停，应该也不是非常着急的事情，所以王大锤还在继续“叮叮当当”。 好一会，王大锤才停下来，他转过雄壮的身子看向两人问道：“你俩过来是为了粮食的事情？” 林二回道：“是的，王寨主，马上粮食就要收获了，寨里让我们过来先商讨一下粮食换铁器的事情。” 粮食换铁器的事情看起来比较简单，实际上内容要复杂一些，年景不同，粮食收获不同，打造铁器多少不同，青山寨换取铁器数量不同，最后需要经过仔细商讨才能定下多少粮食换多少铁器。 林二和李阳不是青山寨主事人，不可能现在就将事情定下来，两人将青山寨几位寨老的话语带到，之后再将虎头寨王寨主的话语带回去，等到秋收后，王寨主会亲自带着人拿上铁器到青山寨，或者青山寨一位腿脚灵便寨老带人带上粮食前往虎头寨。 王大锤听着林二和李阳的复述，又将自己的一些话告诉两人，林二和李阳成为青山寨和虎头寨的传声筒。 王大锤这位寨主在虎头寨里的地位很高，大部分事情都能做主，不像青山寨这般，即便老寨主还在，老寨主也无法一个人就做出决定，需要几个人商量着来。 当粮食换铁器的事情说完后，林二又说道：“王寨主，我们青山寨方南寨主的学生即将出师，不知虎头寨子弟是否想要读书识字，青山寨可以派两人过来教授虎头寨子弟读书识字。” “读书识字？”王大锤念叨一句，要是几年前的话，那王大锤对读书识字的事情会毫不在意，不过这几年里方南和青山寨的几个故事传播开来，有时候连王大锤都有想要读书识字的想法，只为了死后好告诉列祖列宗自己也能成为一个读书人。 王大锤想了想后说道：“我们虎头寨子弟的确需要读书识字，具体的情况，等秋收后我亲自到青山寨再说。” 虎头寨没有直接做出决定，其他九个村寨对读书识字的事情也非常有兴趣，其中只有两个村寨在询问老师的报酬后直接做出决定，欢迎青山寨派人过来教授孩子们读书识字。 提供住房和粮食是最基础的报酬，另外该村寨在与青山寨交易的时候要让一步，总的来说这些报酬并不多，和外界的读书识字费用相比相差非常多，要知道青山寨派两个人过来，一下子就要教几十个学生。 具体的事情都要等到秋收后，方南的学生们第三学年还差半个月才能结束，他们还在继续上课。 顺便，学生们到其他村寨教书的事情，方南已经在安排，十几组学生准备好，都是一男一女一组，看来学生们都已经找好对象，不少人的婚姻大事可能学业结束后就要办了。 原本胡壮、王木、周磊等人都有外出教书的想法，但是被方南拦下来，方南准备将周磊留在青山寨中教书，青山寨第一批学生学业结束，还会有第二批学生出现。 基本上秋收后，第二批学生就要入学，年龄最大的已经十四岁了，最低年龄也被定为十二岁，预计会有三十来个学生入学。 而方南自己，已经不准备教第二批学生了，接下来几年时间里，方南主要任务有两个。 一个是教授自己学生更多的知识，军事方面的，管理方面的，甚至是医学方面。 虽然一半学生都要到其他村寨教书，但是方南也有教他们知识的方法，学生们都已经将字认全，可以直接看书，买笔墨纸砚的事情需要另解决。 另一个任务则是制造火器，预计方南会经常前往虎头寨，拿出火器的图纸，让虎头寨打造火器，打造火器的费用，方南也有解决的办法。 两个事情都需要用到钱，青山寨是不可能提供，方南现在个人实力非凡，但方南也没有想过打家劫舍的想法，倒是可以用东西换取金钱。 方南的随身空间中放置着不少前世的东西，几件前世里价格不算太高的饰品，放到现在应该能够卖不少钱，衣服上的一些装饰品更是廉价，不过放到这个时代可能会卖出比那几件饰品更高的价格。 毕竟“宝石”越大越值钱，这个时代的人们可无法分辨出真假，好看才是最重要的。 方南打算抽个时间亲自到外界去一趟，其他人拿着东西取换取金钱是比较危险的事情，方南自持个人武力强，就算遇到危险的事情也能反杀，随身空间的武器也是方南的底气之一。 第30章 漏洞百出(求投资!求推荐!) 秋收后月余，临近大山的某个村子迎来一位异装少年，少年没有在村子待多久，仅仅是询问哪里有大户人家便离开，跑起来似比骏马还快，村子中所见者皆言其非凡人。 这位异装少年便是第一次离开青山寨来到外界的方南，方南没有穿着平时穿的衣服，毕竟是要去往大户人家进行交易，一身好衣服是必须的，若是只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只会被大户人家看低，生出许多麻烦。 不过方南可没有这个时代的华贵衣衫，青山寨里也没有，方南只能将自己随身空间里前世所穿的衣服拿出几件衣服让胡筱雅裁剪一番后穿上。 现代世界的衣服放到现在就是奇装异服，总比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好很多，方南化身异装少年，在青山寨两个猎人领路下，来到外界。 方南没有让两个猎人一起出山，而是在山林里等着，自己单独行动，即使出现意外，也能够全身而退，要是两个猎人跟着一起行动，一旦出现意外，方南无法保证两个猎人也能够顺利脱身。 从村子农户口中得知附近大户人家所在区域，距离村子大概十多里远的地方，有个卢姓大户人家，家中良田万亩。 万亩良田，这价值可是非常的高，江南地区的良田最高一亩二、三十两银子，广东这地方，一亩良田也就十两银子左右，万亩良田十万两银子，这卢姓大户人家算是资产丰厚。 方南没有去问这卢姓大户人家是善是恶，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地主为了获取田地，能够不作恶的非常少，即便地主本人不亲自去做，地主的手下也会主动去做。 方南此行只不过是用“宝物”换取纸墨笔砚和银子，要是能够顺利进行交易，那最好，要是交易对象看方南人单力薄，想要强抢，那方南不介意用武力来让这交易顺利进行。 将近两刻钟时间，方南来到一座被起码有一丈高砖墙围起来的庄园前，这应该是那农户所说的卢姓大户人家的庄园，庄园大门处还有五个持刀护卫守着大门。 惠州府本就是广东农民起义高发区，居住在外的地主基本上都会将自己的庄园建设成坚固的堡垒，还有大批护卫守护。 地主们却很少想过，若是自己能够对农户好一些，那自己的这地方就不会有农户愿意造反，地主们少雇佣一些护卫也无所谓。 偏偏大部分地主宁愿多花钱雇佣护卫，也不愿意对农户好一些，不断压榨剥削农户，活不下去的农户只能逃往他处或者造反。 方南走进庄园大门区域，守门护卫看到方南这位异装少年到此，领头那护卫上前几步，伸手向方南挥了挥说道：“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卢员外的庄园，闲杂人等勿靠近。” “卢员外在庄园里吗？我有宝物要卖予他。”方南回道。 听到方南的话，护卫头领没有驱赶方南也没有派人将这件事汇报上去，而是向方南说道：“什么宝物，先拿出来看看，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入我家老爷法眼的。” 方南无所谓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水蓝色“宝石”，其他人看过第一眼就能感觉到这宝石不一般。 护卫头领看着宝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很快他就将这贪婪收起来，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不介意抢走宝石，现在是在庄园大门处，还有其他人在，这宝石最后还是要落到老爷手里，他现在抢也没有多少用处。 “好宝物，小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告我家老爷。”护卫头领说了一句后转身向庄园走去，走到其他几个护卫身边时，护卫头领又小声说了一句：“你们几个看住那小子，不要让他跑了。” 其他四个护卫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护卫头领的话语声音虽小，但方南可不是普通人，耳力超凡，将话语听的清清楚楚，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方南感觉这一次的交易不会太顺利，到时候还得动手动脚。 很快，护卫头领回来了，他对方南说道：“小子，我家老爷有请，跟我进去吧，进入庄园后不要随意乱看，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眼睛能看的。” “知道了。”方南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卢氏庄园很大，里面预计住着数百人，从正门进去，所见之处皆符合大户人家的身份，但也没有贴金镶玉这种财富外漏的情况。 在卢氏庄园的会客厅中，方南见到卢氏庄园的主人卢员外，看卢员外的样貌，应该是五十岁左右，身子有些发福，一直带着笑容，像是老好人，但方南不会凭借眼前所见就认定卢员外的为人。 会客厅中不止有卢员外在，还有一个管家、两个侍女、两个雄壮有力的护卫，即便只是一个少年过来，卢员外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必须有两个护卫跟在身边，防止出现意外。 “小兄弟，你有何宝物，拿出来我鉴赏一番，若是入我眼了，必会高价买下。”卢员外笑呵呵的对方南说道。 “给，你看看我这宝物价值几何？”方南一边说一边掏出宝石放到一位侍女手中，侍女小心捧着宝石送到卢员外面前。 看到宝石，卢员外眼前一亮，心道：“好漂亮的宝石。” 卢员外小心拿起宝石，送到眼前打量着，这时候管家动了。 “老爷，这块宝石我有印象，好像是上一次赵员外送予您的礼物，您没时间看，随手放置起来，怎么这宝石出现在这里？”下一刻管家对准方南怒道：“说，这宝石是不是你偷走的？” 管家的话刚落下，会客厅内护卫小头领和另外两个护卫都恶狠狠的看向方南，似是马上要扑过来将方南抓起来。 管家话语漏洞百出，会客厅内谁都能够听出来，但没有人去反驳，都将这话当成真的一般，连卢员外听了这话都愤怒的说道：“偷我的宝石，又要卖予我，岂有此理，给我乱棒打出去。” 听到卢员外的话，三个护卫即将动手，却看到几乎被他们包围的异装少年笑了。 “你们可真是贪婪，看来还得我亲自动手。” 第31章 吓住 一拳，一脚，一撞，仅仅三招，三个扑过来的壮汉皆被方南打倒在地，看得卢员外、管家等人是目瞪口呆，想不到一个瘦弱的少年身体中怎么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将三个壮汉轻易击倒。 将三个护卫打倒后，方南看向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的卢员外，这时候卢员外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当即手脚并用，想要逃走，管家则惊恐的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保护老爷！” 下一秒方南来到卢员外面前，按着卢员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来，那忠心耿耿的管家却不敢上前保护自家老爷，身子在不断向外边挪移。 “我这仅仅是来卖一件宝物给你，见财起意可不好。”方南看着强自镇定下来的卢员外说道。 “小兄弟，误会，误会，是他（管家）记错了，我没有这宝石，这宝石是小兄弟你的，小兄弟是要将宝石卖给我，说个价，我买下了。”卢员外的话语中带着颤音，自己的小命在方南手中握着，他怎么可能镇定下来。 “是的，是的，是小人该死，是小人记错了，小兄弟，你千万不要伤害老爷。”管家赶紧说道。 在众人说话的时候，外面听到管家喊话声的护卫纷纷冲进会客厅中，手持大刀对向方南，却不敢轻易上前，他们能够看清楚场内情况，自家老爷是“刺客”的人质，一不小心，老爷的命可就没了。 这卢姥爷是坏，方南暂时也没有杀他的想法，一个有良田万亩的地主，一旦死了，事情不可能轻易了结，谁知道卢家和什么大官有牵连。 “放心，我不会要你命的，现在继续我们的交易，这块宝石卖给你了，我要你这庄园里所有的笔墨纸砚，剩下的换成银子即可。” “好，好，小兄弟，宝石我买下了，你们快去将庄园里所有纸墨笔砚都拿过来，你（管家）去打开库房，拿一千两白银过来。” “一千两，不够。” “那再加一千不两千、三千……” 在方南的注视下，最后卢员外加价到一万两白银，方南才满意，不愧是有良田万亩的大地主。 方南是满意了，卢员外可心疼坏了，一万两白银，能买上千亩良田，那块宝石是很好，但也不值一万两白银，还有那些纸墨笔砚，但是不拿出来不行，自己小命刻在人家手里握着，三个壮汉都抗不住一击，自己的身子骨恐怕一击下去半条命就没了。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多埋伏一些，一个人都对付三个人，那换成三十个人、一百个人还能对付的了吗，又或者不起坏心思直接将宝石买下来，也不用损失那么多银子，现在是后悔也没用了。 管家迅速指挥庄园里的人搬运纸墨笔砚还有白银过来，很快会客厅摆了一小堆箱子，箱子里装着笔墨纸砚和白银。 看着搬过来的银子，卢员外不断在心里唉声叹气，心疼，真是心疼啊。 当所有东西都搬来后，卢员外对方南说道：“小兄弟，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这么多东西一个人可拿不走，我可以派人帮小兄弟送回去。” “不用了。” 方南几步走到这一堆笔墨纸砚和银子前，手一挥，装着笔墨纸砚的箱子都消失在原地，再一挥，装着白银的箱子便没了十分之一，几秒钟后，会客厅那一堆箱子都没了。 原本还有人看着方南离开卢员外身边想着拿刀上前砍了方南，但是看到方南的动作，所有人都愣了。 卢员外想着方南一个人拿不走所有东西，自己派人跟着方南送回家，然后找关系派军队将方南的家给剿了，没想到人家一挥手，东西都没了，这可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护卫们也被方南的举动吓住了，有人甚至认为方南是仙人，手一挥，所有东西都被收走，自己怎么敢对仙人动刀。 就在会客厅里的人被吓住的时候，方南笑着对卢员外说道：“东西收到，宝石是你的了，我要走了，你们若是不怕死可以过来追我。” 说完话，方南脚一蹬离开会客厅，大步向庄园外跑去，那速度似是比马还快，人力无法追上，等到方南快要跑出庄园，会客厅里一众人才回过神来。 “老爷，我们要不要派人追上去？”管家小心翼翼问道。 “追…算了，不要追了，他，我们惹不起。”卢员外心疼又无奈的说道，自己的银子就这么跑了，却不敢去追，这个异装少年太强了，还能够手一挥就将那么多银子都刷走，怎么看都是一个不一般的人。 在心疼和无奈的时候，卢员外又在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死，银子没了还可以再赚，多压榨那些贱民就好。 不过卢员外也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自己是不敢对那异装少年动手，但是大明朝内肯定有人敢动手，他准备将这事情修改修改传出去，就是为了那一手异术，也有人愿意去寻找这异装少年。 已经离开的方南不知道卢氏庄园里的变化，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居住在深山中，明朝军队都不会随意进来。 这一趟外出发生了一点意外，不过总体上还算顺利，得到这么多笔墨纸砚，还有一万两白银。 银子在深山里的用处不大，村寨之间都是以物换物，但不代表银子就真的没有用处，毕竟村寨还要到外界换取一些东西，这银子便有了用处。 方南想要让虎头寨打造火器，现在还没有掌控虎头寨，最好的办法就是掏银子让虎头寨的人干活。 离开青山寨又两刻钟时间，方南即将回归大山，躲在树林里的两个猎人看到方南回归，急忙迎上去，在青山寨里他们看到方南展现出自己的力量，依旧是担心方南会发生意外，好在现在方南平安回归。 至于方南空手而归，两个猎人都暂时忽略了。 相比于方南空着手出山空着手回归，两个猎人身上可都带着很多东西，有弓箭和柴刀，还有干粮，青山寨距离这边可是有好几天路程。 第32章 《三十六计》(求投资!求推荐!) 方南三人顺利返回青山寨，胡筱雅、胡壮等人悬提着的心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此时距离秋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时间，方南的一半学生已经离开青山寨到其他村寨教书，青山寨的第二批学生已经入学，最小年龄十二岁，最大年龄十四岁，老师是周磊和他的未婚妻朱巧梅。 周磊、朱巧梅还有离开青山寨的人都有事情做，剩下的人方南也给他们安排一件事情做——铸泥字。 方南的学生们还要继续学习，不过一半人在其他村寨教书，只能通过书籍来学习知识，方南将笔墨纸砚从外界带回来，就要抓紧时间编写书籍。 按照需求，方南需要编写军事、管理、医学、物理、化学等多个方面的书籍，最开始每本书籍要复印十本以上，等方南的学生的学生出师，每本书籍就需要更多份。 要是需要的书籍少，让学生们用手抄就行，需要的书籍太多了，方南便打算用活字印刷术批量印刷书籍。 印刷术是华夏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正是印刷术的出现，让书籍知识变得相对廉价，易于传播。 印刷术最开始是雕版印刷，在一定厚度的平滑的木板上，粘贴上抄写工整的书稿，薄而近乎透明的稿纸正面和木板相贴，字就成了反体，笔划清晰可辨。 雕刻工人用刻刀把版面没有字迹的部分削去，就成了字体凸出的阳文，印刷的时候，在凸起的字体上涂上墨汁，然后把纸覆在它的上面，轻轻拂拭纸背，字迹就留在纸上了。 不过雕版印刷很不方便，雕版是一体的，一旦刻错了，整块雕版算是废掉。 到了北宋时期，活字印刷术出现，解决了雕版印刷的不便之处，相比于雕版印刷的固定字，活字印刷的字都是可以拆卸的，一般常用字都备有几个甚至几十个，以备同一版内重复的时候使用。 活字印刷无疑比雕版印刷方便很多，活字印刷也不止有泥活字还有锡活字、木活字、铜活字、铅活字等，以青山寨的条件来看，泥活字是最适合的，方南的学生们从学业结束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将泥活字印刷准备好了，就等着方南将书籍编写出来。 在方南编写书籍前，他将一些纸墨笔砚拿出来交给学生们，让他们稍微练习一下毛笔字，毕竟之前都是用木棍在沙土上写字，和写毛笔字还是有些差距的。 在学生们练毛笔字的时候，方南也开始编写书籍，书籍的内容都是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以军事书籍为例，方南准备编写两本书，一本是兵法，一本是练兵。 前世里方南不是军人、军官，没有学过军事训练、指挥方面的知识，不过方南看过有关古代军事的杂书，也从电视剧、电影中了解一些近现代的练兵方式。 像《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孔明兵法》这些有名的兵书，方南是没有看过，但方南看过《三十六计》，主要是将《三十六计》里面的事例当故事看。 《三十六计》或称三十六策，是指华夏古代三十六个兵法策略，语源于南北朝，成书于明清，是根据华夏古代军事思想和丰富的斗争经验总结而成的兵书。 全书共分六套，即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前三套是处于优势所用之计，后三套是处于劣势所用之计，每套各包含六计，总共三十六计，分别是： 金蝉脱壳、抛砖引玉、借刀杀人、以逸待劳、擒贼擒王、趁火打劫、关门捉贼、?浑水摸鱼、打草惊蛇、瞒天过海、反间计、笑里藏刀、顺手牵羊、调虎离山、李代桃僵、指桑骂槐、隔岸观火、树上开花、暗渡陈仓、走为上、假痴不癫、欲擒故纵、釜底抽薪、空城计、苦肉计、远交近攻、反客为主、上屋抽梯、偷梁换柱、无中生有、美人计、借尸还魂、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连环计、假道伐虢。 每个计策之后，都列举有历史上发生的事例，同时书中多引证宋代以前的战例和孙武、吴起、尉缭子等兵家的精辟语句。 方南还记得某位学者在三十六计中每取一字依序组成的一首诗：金玉檀公策，借以擒劫贼，鱼蛇海间笑，羊虎桃桑隔，树暗走痴故，釜空苦远客，屋梁有美尸，击魏连伐虢。 《三十六计》就是方南准备给学生的兵法书籍，仅仅这一本就够了，冷兵器战争和热兵器战争多有不同，未来方南要组建的军队会装备大量火器，而且是比明军的火器性能更好，或许到时候不需要什么计策，直接向前推进即可。 兵法书籍有原本，练兵书籍则是方南自己编写的，内容包括队列训练、负重训练、跑步训练等等，不少内容方南都在体育课上用过，学生们也都亲身体验过，有人还会用到自己学生身上。 军事书籍有两本，其他方面的书籍也有多本，方南一共有四十二个学生，目标是推翻大明朝，但方南没有想过将四十二个学生都培养成官员或者军官。 官员和军官暂时只需要一部分就够了，研究物理、化学、生物、医学等的科学家也是非常重要，方南会按照学生的兴趣进行培养。 物理、化学、生物这些学科还好说，医学方面倒是有些麻烦，方南脑海中关于医学知识的储备并不多，“神书”《赤脚医生手册》方南只闻其名，并没有翻看过。 医学书籍里方南只能写写“水烧开后饮用”之类的常识，以及“伤口清洗过后用针线缝合”之类的简单医学知识。 今年是万历八年，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两年前就已经完书，方南的学生若是想要学习医学知识，《本草纲目》才是最好的选择。 《本草纲目》暂时无法得到，处理外伤的医学知识必须学习，两军交战，受外伤的人非常多，若是不及时救治，会有很多人失血而死，最好每个士卒都学习一下清洗伤口、包扎伤口的知识。 第33章 星星之火(过年期间正常更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出现在这个只有七、八十户人家的深山小村寨中，村寨里不少大人们听着孩子们的读书声心生向往，想着等自家孩子多学会一些字，可以教教他们，即便识不了多少，怎么也得认识自己名字那两、三个字。 这里不是青山寨，而是距离青山寨一天多路程与青山寨交好的五房寨，也是在“识字有脸见列祖列宗”的故事影响下，人们都产生识字的想法。 一些大人想着自己年龄都这么大了，感觉自己学不会，但也要让自家孩子去学习，反正读书识字的花费对五房寨来说不算多，仅仅是提供一个住所、两个人的粮食，顺便在与青山寨交易时，要稍微让一下。 来五房寨教村寨里孩子们读书识字的两人是丁维和林秋雨，两人的年龄还差一些，现在只是订了婚，等年龄到了再成亲。 要说丁维和林秋雨心甘情愿来五房寨教书是不可能的事情，刚开始方南说要让学生们到其他村寨教书的事情时，立刻做下决定听从方南吩咐的学生很少。 即便最远的村寨距离青山寨只有三天路程，也是让众多学生非常犹豫，他们从出生起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过青山寨多远，最多就是在青山寨周围的山上转一转，也从来没有去过深山中其他村寨，更没有离开过深山到外界去。 人总是不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土地，方南的学生们也是如此，不过最终所有学生都愿意听从方南的吩咐准备外出教书。 就比如丁维和林秋雨两人，两人愿意到五房寨教书，最大的原因便是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这深山中，他们想要到外界过上更好的生活，也想要自己的孩子也过上好生活，而不是一辈子困居在这深山中，生病了也没有大夫治病，小病拖成大病，病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若是在没听方南的故事和读书识字前，他们只是普通的山民孩子，就算对外界稍微有点向往，长大后也会安心生活在这深山中。 然而他们听了方南的许多故事，又跟着方南读书识字，他们的见识已经超过父辈，他们了解更多的知识，也就对外界对美好的生活更加向往，不愿意待在这深山中。 可是他们是山民，他们没有明朝的户籍，不是明朝治下的子民，明朝不要他们，更不允许他们光明正大在明朝治下生活，一旦出现在外界，很有可能被当做贼人抓起来，想要到外界过上好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推翻不接受他们的明朝。 但造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历史上绝大多数农民起义都以失败告终，造反失败，造反的人都会被杀，“死亡”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词，大部分人面对“死亡”时对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 丁维和林秋雨两人就属于方南学生中对造反失败身死比较害怕的学生，最终两人选择相信方南老师，两人认为老师非凡人，只要老师选择造反，就一定会带领他们造反成功。 所以两人决定跟着方南老师造反，听从老师的吩咐去为造反大业准备，之前心里再怎么离开青山寨产生抗拒，都强自将这抗拒压在心里。 若是连到青山寨最多几天路程的其他村寨教书都不愿意，那这造反就不需要进行了，也不要想着推翻明朝到外界过上好生活。 丁维和林秋雨来到五房寨教书已经半个多月了，现在已经在慢慢习惯五房寨的生活，除了周围都是刚刚认识的人，和青山寨的生活相比相差不多。 从学生身份到老师身份，这对于两人绝对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体验，刚刚在五房寨教授孩子们读书时，两人都在回想着当初方南老师是怎么教他们的，现在两人就怎么教授自己的学生们。 对于学生们的学业安排，方南老师曾经给他们做出安排，和他们学生时的学业一样，也是三年，第一年语文课教拼音、《三字经》，数学课教数数、简单的加减乘除，第二年，语文课教《百家姓》、《千字文》，数学课教提升一些难度的算术，另外增加常识课，主要教一些现代人的生活常识。 第二学年最重要的就是农民起义故事，第三学年结束，就要将学生们拉进队伍中。 从方南一个读书识字的人，到青山寨四十多个读书识字的人，再到十个村寨数百个读书识字的人，还有其他学会常用字和简单算术的成年人，等到三年结束，这造反队伍就扩大许多倍，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农民起义总是失败，领袖能力不足是一个重要原因，缺少人才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想要被称为人才，好歹也得能够读书识字吧，大多数农民起义都缺少读书识字的人，或者说绝大多数读书人不愿意加入到农民起义的队伍中。 “方南老师的队伍中会有那么多读书识字的人，外界还有那么多生活贫苦的老百姓可以团结，我们的农民起义一定会成功！”这是丁维和林秋雨心中的想法。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小半个月，丁维和林秋雨已经在五房寨教书一个月时间，两人打算给自己放假三天，回青山寨看看。 五房寨距离青山寨只有一天路程，主要是山路不好走，要是有开辟出来的大道，一天时间走一个来回还多。 青山寨三个学年时间里，方南和学生们是没有假期的，现在方南的学生们离开青山寨到其他村寨教书，方南便给学生们定下假期，平日里，距离近的一个月可以回来一次，距离远的可以两个月回来一次，重要的节日也有假期。 在学生们放假回家的时间里，方南也会组织学生们聚会，主要是谈论新知识、教书、造反三个方面的事情，丁维和林秋雨在青山寨待了一天，又踏上返回五房寨的路途，同时两人还带上两件非常重要的物品——《初级物理》和《初级生物》。 第34章 小把戏(求投资!求推荐!) 春色昂然，冬色渐远。 去年秋收后，方南主要忙碌两件事情，一件是出山卖“宝物”，一件是编写书籍。 去年方南一共出山三次，卖出三件“宝物”，换取大量笔墨纸砚，随身空间中的白银已经接近二万两。 二万两白银占据的空间并不大，十六两一斤，明代的一斤大约六百克，计算起来也就四分之三立方米。 三次外出，前两次的情况差不多，两个地主都是见财起意，想要将“宝物”直接夺走，方南凭借武力强制继续进行交易，最多就是打伤几个人，没有出人命。 第三次找到的地主家，方南感觉也是欺压老百姓的那种，不过最后却是顺利进行交易，反而让方南好一顿失望，宝物没有溢价卖出去，预计那地主将宝物卖给其他人能够赚几百两银子。 只能说那地主小心谨慎让他逃过一劫，要是见财起意，也会像前面两家地主那般，家中储藏的银两大部分都被方南搬空。 三次外出带回来的银两不算，笔墨纸砚倒是足够方南和学生们用好长时间，暂时不会出现缺少纸张的情况，凡是学生们要学习新知识的书籍，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本。 除了外出浪费的时间，剩下的时间方南基本上就是在编写学生们学习新知识用的书籍，《三十六计》、《初级数学》、《初级物理》、《初级化学》、《初级生物》等等。 基本上每个学生先拿两本书自己读书学习着，喜欢物理的学生除了需要学习物理，还需要学习数学，学习军事的也有两本书。 一直忙碌到万历八年结束，方南才准备新的行程，这一次方南不准备到外界去，而是去往虎头寨，拿银子让虎头寨打造火器。 要去的人不少，猎人林二和李阳带路，再加上方南、胡筱雅、胡壮、周毅、王盛荣、王木、徐月儿等十一人。 林二和李阳将方南一行人送到虎头寨就可以回来，方南一行人则要在虎头寨呆一段时间，这么多人要住在虎头寨，房屋和粮食是重要问题。 虎头寨房屋不多不少，挤一挤也能多住下方南一行人，关键是粮食问题，十一个人消耗的粮食就比较多了，不可能让虎头寨负责供应，方南一行人必须自带粮食。 寻了一个好天气，方南一行人带上长矛、柴刀、粮食、水等东西踏上前往虎头寨的路途，队伍中除了方南和两个猎人，其他人都没有远离过青山寨，即便身上负重不少东西，一路上也是有说有笑。 两个猎人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垫后，方南对胡壮、周毅、王盛荣几人说了几句，几人便聚集在林二身旁，向林二请教山林中需要注意的事情。 两军交战不可能都是城池攻防战、平原野/战，也有可能在山林中发生战斗，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就要多了解各方面的知识。 对于方南老师的话，几位学生都是言听计从，老实的跟在林二身旁学习着山林中的知识，其他人对山林敢兴趣也可以过去听，反正方南是不感兴趣，和胡筱雅一前一后，聊着山林中的景色。 不过走的时间长了，因为身上的负重，一边说话一边走山路很容易疲惫，其他人很快都闭嘴老实走路，基本上只剩下方南一个人在说话，方南身上也有负重，没有被方南收到随身空间中。 一行人身上的负重都能够装进方南的随身空间中，方南没有这么去做，倒不是担心随身空间的事情暴/露，随身空间的事情方南已经和胡筱雅说过，其他人方南没有告诉过，但是他们也注意到方南无中生有拿出笔墨纸砚，心里都有一些猜测。 现在负重都在身上，主要还是为了锻炼身体，锻炼耐力，做大事，一个好身体是必须的。 方南一行人走了将近两天时间，终于来到虎头寨，当虎头寨放哨的人将方南一行人到来的事情告诉寨主王大锤后，王大锤亲自走上前去迎接方南一行人。 虽然方南一行人在王大锤眼中大多数都是小辈，但是放到外界去，方南一行人除了林二和李阳都可以称得上是读书人，王大锤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对读书人却比较尊重。 方南学生方文昌和郑菊过来教授虎头寨的孩子们读书识字，王大锤就经常嘘寒问暖，看看两人缺少什么东西，虎头寨里的猎人打到猎物，也是优先送过来一块肉，可以说方文昌和郑菊的生活比青山寨里还要好一点。 方文昌和郑菊的情况，也发生在去往其他村寨教书的人身上，即便身处深山中，山民们也知道尊重读书人。 “欢迎方寨主还有方寨主的高徒们来虎头寨做客，里面请，茶水已经备好。”王大锤走上前去欢迎道。 方南则回道：“客气客气，接下来我和学生们就要麻烦王寨主一段时间了。” 王大锤带着方南一行人走进虎头寨里，林二和李阳也没有着急离开，会在虎头寨休息一会再回去。 走了将近两天上路，一行人坐下来喝口茶水休息一下，方南不怎么累，和王大锤坐在一旁，商量方南要虎头寨做的事情。 “王寨主，我这一次来虎头寨是想要让虎头寨打造一种铁器。” “什么铁器？” 下一刻一张火枪的图纸被方南从随身空间中取出来，放到王大锤面前，王大锤却因为这一幕看呆了。 “方寨主这…这从哪里拿出来的？”王大锤惊讶的说道。 方南则是笑着说道：“小把戏而已，小把戏而已，王寨主先看看这纸上画着的图纸。” 听着方南的话，王大锤将视线转移到图纸上，看看看了图纸几眼，王大锤又是惊讶的说道：“这纸上画的是火铳？” “咦，王寨主认识火铳？” 这次换方南疑惑了，火器是明朝军队的武器，可不是普通老百姓都能够认出来，起码在方南还没有教授学生前，将火器图纸拿出来，青山寨里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来，这虎头寨寨主怎么能够认识出来火器。 第35章 米涅步枪(祝大家春节快乐!) “认识，当初我还亲眼见过我爹打造火铳。”王大锤似是感慨的说道。 方南没有就着王大锤的话语问下去，王大锤要是想说的话自己就说了，方南稍微一猜也能猜出一个大概的过程，王大锤的家庭是匠户，曾经负责给明朝军队打造火器，发生某件事情，王大锤的家庭逃进深山中。 也是，木匠活这种手艺，普通人自己琢磨也能会简单的木匠活，但炼铁、打铁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琢磨明白的，也只有专门打铁的匠户，才能在这深山中发现铁矿，然后开采铁矿、炼铁、打铁，使得深山中出现虎头寨这么一个善打铁的村寨。 王大锤感慨过后，仔细看着方南画的图纸，这图纸不是现代世界的专业图纸，仅仅是方南这个非专业人员画的图纸，不过方南画出来的图纸非常仔细，有整体构造，也有分开的零件构造，普通人都能够看明白图纸上的画的器物。 只要按照图纸将标准尺寸的零件制造出来，就组装出一支火枪。 看了图纸一会，王大锤又是疑惑的说道：“这纸上画的火铳和我印象着的火铳不一样呀？” 当初王大锤父亲打造的火铳是火绳枪，确切的说是“鸟铳”，鸟铳在明朝军队中广泛使用。 《明会典》记载，嘉靖三十七年（1558）一年之中即造鸟嘴铳1万支，戚继光《练兵实纪》（1571年刊行）记载，戚家军步营有2699人，装备鸟铳1080支，约占40%。 方南要打造一支性能比鸟铳好的火器，同时也要根据实际情况不能画出打造难度太高的火器，就比如后装步枪，明朝集中所有力量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后装步枪打造出来，更不要说深山中的虎头寨。 最终方南设计勾画出一款前装线膛燧发枪，并且有特制的铅弹，参考对象是前装线膛燧发枪的巅峰作品米涅步枪。 在米涅步枪出现之前，滑膛枪是实用的武器，而线膛枪只是一种实验性的武器，线膛枪的主要问题是由于刻有膛线，前装子弹很难保持枪膛闭气性，威力大打折扣。 为了取得良好的闭气性，线膛枪子弹往往做的口径与枪口径持平甚至略大，因此装弹时极其费劲，往往需要用锤子来捶打推弹杆才能将枪弹推进到位，结果这往往导致更危险的枪膛破裂，而子弹在推进到药室位置时往往也因为粗暴的操作导致变形，达不到杀伤效果。 米涅步枪采用圆头柱壳铅弹，由于这种子弹比步枪口径略小，所以一举解决了旧式步枪的前装子弹时，由于子弹过大导致塞不进去枪管或堵塞枪管的尴尬情况，铅弹可以很轻松的用推弹杆推入枪膛.从而大大提高了射速。 铅弹在弹体周围车以螺纹以配合膛线，螺纹中间以动物油填塞.子弹的底部使用软木材料，射击时，火药气体冲击软木，软木受瞬间冲击后猛然撑大子弹。 由于子弹被撑大，所以在发射瞬间就可以依靠枪弹本身完成膛室的密封而不会泄露火药气体导致枪弹的动能丧失，这样就解决了旧式前装枪的膛室密闭问题，大大增强了枪支的射速、射程和安全性。 听着王大锤的疑惑话语，方南一边从随身空间中取出来一锭银子放到王大锤面前一边说道：“的确不一样，我画的火铳只要能够打造出来，绝对是最好用的火铳，打造难度也要提高一些，王寨主能将这火铳打造出来吗？我可以付银子。” “我只是看过我爹打造火铳，没有亲自打造过火铳，我可以尝试一下打造这纸上画的火铳，无法保证将这火铳完好打造出来。” 王大锤的视线从银子和图纸上转了两下，最终是银子让王大锤下定决心去尝试，深山中银子是没有用处，但虎头寨也和外界进行交流，能用银子从外界买东西，而且火器打造难度和普通铁器不同，只要将火器打造出来，虎头寨就能赚取更多的钱，买更多的粮食。 “王寨主尽全力就好，就算失败了，我也会给予虎头寨银子补偿，若是能够成功打造出来，我会高价购买，以后保证虎头寨的人衣食无忧。” 王大锤点点头表示了解，要是在以前，方南这一番话语在王大锤眼中绝对是大话，青山寨自己也就是能够吃饱饭的地步，生活水平和虎头寨差不多，青山寨的人说出让虎头寨的人衣食无忧，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 现在方南在王大锤面前稍稍露了两手，火枪图纸和银子无中生有，这“小把戏”可不一般，反正现在方南能够拿得出银子，那王大锤就愿意尝试，方南要是没银子，那就不打造，至于让虎头寨的人衣食无忧，王大锤不怎么在意。 另外火器可不是民间可以随意打造、持有的东西，不过居住在深山中的人们都不会在意这件事情，虎头寨打造出来的刀枪多的是，要是放到外界，虎头寨早就被朝廷派兵给剿了。 方南和王大锤商量一番后，决定明天就开始打造火器，今天方南一行人走路累了，先休息一下。 王大锤在与方南一行人分开后，脑海中一直想着那纸上画着的火铳，凭借铁匠的感官，王大锤感觉到火铳的“铳管”最难打造，只要将铳管打造出来，那这火铳打造就成功了一半。 要是方南知道王大锤的想法，肯定会认为打造火器多出好几成成功几率，在来到虎头寨之前，方南一直担心虎头寨的打铁技艺不行，无法将火器打造出来，现在知道王大锤是匠户出身，肯定会从父辈传承到一些打铁技艺，肯定比自己摸索强出许多倍。 火器的枪管的确是火器所有组成中最难打造的，相比于鸟铳这样的滑膛枪，身为线膛枪的米涅步枪的枪管更难打造，打造枪管是难点，拉膛线同样是难点，就算枪管打造出来，膛线也拉好，很有可能因为枪管的材质不行，导致打造出来的步枪是残次品。 总的来说，米涅步枪相对于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容易打造了，难点就那几个，方南会与虎头寨的人一起努力解决一个个问题，将这火器打造出来。 第36章 难难难(祝大家春节快乐!) 新的一天到来。 吃过早饭后，王大锤的工作台前围了一圈人，主要是王大锤和两个徒弟，以及方南、胡筱雅、胡壮一行人，双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将图纸上的火器打造出来，因为事情的重要性，王大锤亲自动手。 在开工前，方南和王大锤已经商讨一番，确定先打造火器中最难的一部分——枪管。 王大锤曾经看过父亲打造鸟铳，回忆当初的场景，自己定下一个简单的打造枪管过程。 就是把一根条形铁片在稍微加热后用锤子重砸，让它中间凹陷，然后加温到通红变软，接着在里面裹一根细铁棍，锻打中部，厚铁片逐渐卷曲，然后中部也在高温下粘合，形成一小段空心管。 ????抽出铁棍，接着再次放入火红的木炭堆加温，在接口处撒上少量石英石的粉末，当中段冷却后，开始用同样的方法加温，然后锻打前段和后段，分段熔铸，直到一整跟铁条全粘合在一起，形成空心管。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打铁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方南一行人都盯着工作台前王大锤的动作，不过看了一会后，胡壮、周毅、王盛荣等人感觉很没有意思，而且他们也没有想着学打铁，和方南老师说了一声后，几人离开这里，拿着书本，在虎头寨找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学习。 方南对打铁也不怎么感兴趣，但为了将火器制造出来，方南必须参与到其中，即便方南不会打铁技艺，也能凭借记忆中的知识点出几个主要注意的地方。 王大锤是第一次打造枪管，没有什么经验，虽然有家传的打铁技艺，但是王大锤打造的多是普通铁器，王大锤自己也没有信心将枪管打造出来，为了银子，王大锤才决定试一试，就算无法成功，也能获得一些银子补偿，不过王大锤更希望能够成功。 第一次试着打造枪管，王大锤没想着一步到位，直接把图纸上标准尺寸的枪管打造出来，而是先打造一个短一些的枪管，成功了，再打造更长的枪管，要是短枪管都不合格，或者说锻造不出来，那就不要想着将火器制造出来。 短枪管打造起来相对比较容易，第一次时王大锤出现一点小失误，使短枪管报废，有第一次失败的经验，第二次王大锤成功将短枪管打造出来，当然，这打造出来的短枪管距离合格产品还远着呢，不说枪管的材质问题，对枪管内壁的处理就非常的麻烦。 对枪管内壁处理有两个大工序，第一个工序是对枪管内壁进行打磨、校直，第二个工序是拉膛线。 想要对枪管内壁进行这样两道工序，必须要用到机床，前者用钻床，后者用镗床，这两个机床制造出来的难度也不小，没有蒸汽机也没有电动机，只能打造人力钻床、人力镗床。 方南估计，想要造出第一支合格步枪，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打造长枪管、人力钻床、人力镗床需要时间，对枪管内壁进行处理也需要时间，步枪上另一个重要零件弹簧，看起来在这个时代里想要制造出来似乎难度很大，但也没有前面那些工序难度大。 有了第一天的忙碌，虎头寨正式接受方南的雇佣，在不耽误农耕和为其他村寨打造铁器这两件事情的情况下，虎头寨的成年人都可以接受方南的雇佣，为此方南已经拿出一百两银子作为定金。 一百两银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不少，几钱银子就能够买到一石米，一百两银子能够买上百石米，要是换成其他五谷杂粮，能买更多。 方南可以说是打造步枪的主力，打造人力钻床和人力镗床都是有方南主持设计，方南的一些学生虽然正在学习《初级物理》，但也没有到设计机床的地步，只能由方南亲自来。 有着从小学到大学的课本知识，以及在学校外学习到知识，花费数个月时间，人力钻床和人力镗床先后被打造出来。 方南思考设计机床构造的时间比较少，用掉时间比较多的是打造机床零部件，虎头寨中没有铁匠能够一次性就打造出合格的零部件，需要重复打造几个甚至十几个才能得到合格零部件，最后将机床组装完成。 方南一行人也没有一直待在虎头寨，基本上每隔两个月都会回青山寨，方南的学生们也会从各个村寨回来，利用会青山寨的几天时间，方南给学生们解答学习上疑惑。 来到虎头寨的第三个月，方南团队成功打造出第一支火器，是一支短枪，滑膛，依靠火绳点燃火药发射，有效射程只有几十米。 第三个月还没有结束，方南团队又成功打造出一支长枪，放到外界是比较普通的火绳枪或者鸟铳。 仅仅有火绳枪对于方南团队来说是不够的，万历时期的明朝非常强大，常备军一百万左右，装备的火器中仅仅是鸟铳就有数万支甚至更多，又有张居正主持一切军政大事，现在的明朝正处鼎盛时期，国力可以支撑数次大规模战争。 在明朝实力如此强大的时候想要推翻明朝，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广东可以说明朝军队最多的区域之一，预计有十万左右的明军。 想要打败如此多的敌人，就算能够以一当十，方南也要准备一支万人大军。 但是仅仅凭借深山中这些村寨，能够组建出一支一千人的军队就不错了，再团结一下大山外面的穷苦老百姓，可能会聚集一支万人军队，不过绝大多数拿着冷兵器的军队，一部分士兵拿着明军一样的火器，如何是明朝十万大军的对手。 米涅步枪打造难度是比鸟铳大出很多，但米涅步枪的性能比明朝装备的所有火铳的性能都高出一大截，只要用米涅步枪装备一千人，就能成为方南对付广东十万明军的王牌。 半年打造不出来米涅步枪，那就用一年、两年，现在方南才十六岁，十年后也才二十六岁罢了，正值壮年。 第37章 虎头寨的改变(过年好!) 方南知道打造米涅步枪很难，没有想到第一支合格的步枪打造出来时，距离方南一行人第一次来到虎头寨已经过去八个月时间。 在这八个月时间里，方南一行人和虎头寨一起努力，先后攻克枪管、人力钻床、人力镗床、弹簧、改进炼钢工艺等多个难关，终于打造出来一支合格的步枪。 第一支合格的步枪打造出来，方南一行人万分高兴，早在第三个月，第一支火器就已经打造出来，虽然只是一支短枪，有效射程只有几十米，但是短枪的威力让胡壮、何言、周毅等人大吃一惊。 居住在深山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火器，最多就是见到打猎用弓或者弩，胡壮等人以前只是听过方南老师讲火器很厉害，现在亲眼见到了，而且还是最差的火器，威力就如此不一般，若是将图纸上的火器完好打造出来，又会展露出多大威力。 米涅步枪全枪重4.8公斤，口径17.8毫米，每发子弹重32.4克，杀伤距离可达918米，550米内可以保证精确命中，米涅步枪在15码内可以连穿两张间隔20英寸三分之二英寸厚的白杨木木板。 方南团队手中的第一支合格的步枪全枪重约5.6公斤，口径约16毫米，每发子弹约重30.6克，杀伤距离超过750米，350米内可以保证准确命中，威力要比米涅步枪小一些。 因为这支步枪是在虎头寨打造出来，方南直接起了一个“虎头（步）枪”的名字，虎头枪与米涅步枪相比，在射程、威力上都有很大的差距，这种情况方南能够理解，毕竟虎头枪是全手工打造，米涅步枪诞生后便可以进行大批量工业生产，两者远远无法相比。 不过时代不同，方南团队有这虎头枪已经足够了，此时明朝军队中广泛使用的鸟铳，长度达两米，射程100米到150米，射速一分钟只能发射一次到两次。 相比于鸟铳，虎头枪的性能无疑高出一大截，就算在射速上也比鸟铳快很多，一分钟能够发射三、四次。 一支装备虎头枪的军队，只要战术正确，完全能够对抗十倍于己只装备鸟铳的敌人，虎头枪打造成功，方南团队所有人都知道，在推翻大明朝的道路上，他们又成功向前迈进一大步。 虎头枪打造成功值得方南团队喜悦，不过在喜悦之后，虎头枪产量成了方南当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没有蒸汽机，虎头枪只能手工打造，以虎头寨铁匠数量，一个月打造出五支都是多的。 为了打造出更多的虎头枪，虎头寨必须改变！ …… 三年又三年，转眼间距离方南觉醒前世记忆已经过去六年时间，两个月前，在学生们和长辈们的祝福下，十八岁的方南和胡筱雅已经拜堂成亲。 有着前世的记忆，方南更想要晚一点结婚，无奈胡筱雅父母那边在催促，方南也要顾及胡筱雅的想法，便同意成亲，不过生孩子的事情会晚一些。 胡筱雅同样理解自家夫君的想法，造反准备在不断进行中，或许用不了两年就会冲出这深山，生下一个孩子，胡筱雅大部分精力都要放到孩子身上，方南的精力也会被孩子分走一部分，最好是等到造反大业初步成功后再生孩子。 与方南和胡筱雅不同，方南的一些学生已经有了后代，胡壮和苏婷就生下一个男孩，胡家后继有人。 在这最近三年时间里，方南和胡筱雅居住在虎头寨的时间还要多于青山寨，现在的虎头寨和三年前的虎头寨相比已经大不相同，整个虎头寨扩大数倍，寨子里最多时有超过一千五百人居住，三分之二人都是来自虎头寨、青山寨交好的村寨，这就是虎头寨最大的改变。 两年多前，方南为了让虎头枪产量提高，先拿出一个改变虎头寨的计划，之后方南与虎头寨寨主王大锤进行商量，看到方南这明显有预谋的举动，王大锤在经过慎重思考后居然同意方南的计划。 那时方南感觉到王大锤应该看出来自己要造反的事情，王大锤却同意计划，显然王大锤对明朝也是有反意。 改变虎头寨计划实际上是改变打造虎头枪工艺过程，就比如王大锤打造枪管比较好，那王大锤以后就专门打造枪管，不用分心做其他事情，其他铁匠也负责一个专门的零件，连挖矿、炼铁、炼钢的事情都不用铁匠去做。 加上最早的二万两银子，之后方南先后在外界又用“宝物”换到超过三万两银子，五万两银子，要知道此时明朝一年的财政收入只有四、五百万两银子。 当然，四、五百万两银子仅仅是“银子”上的收入，还有粮食、布匹上的收入，全部换算成银子，预计一年的财政将会超过两千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相当于明朝一年财政收入的四百分之一，也不算少，起码在这深山中是够用。 方南拿出银子，以不算高的薪酬，从其他村寨雇佣成年劳动力，深山中的劳动力非常廉价，山民们最大追求就是吃饱饭，这是在外界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接受方南的雇佣，给的银子虽然不多，好歹用银子从外界买来的粮食加上自己村寨收获的粮食能够吃饱饭，甚至有些一些多余的粮食或者银子，积攒下来，可以买布做一身新衣服。 不单是挖矿、炼铁、铁钢的力气活交给他们做，连打造虎头枪是的一些力气活也可以交给他们做，虎头寨的铁匠则是专心做那些只能铁匠做的活。 如此情况下，虎头枪的产量快速提升着，刚刚打造出虎头枪的那一年，每个月只能打造出五支虎头枪；第二年，每个月最少能够打造出10支虎头枪；到了第三年，每个月最少能够打造出三十支虎头枪。 现在方南手中有超过五百支虎头枪，不过还不够，方南起码要在这深山中组建起一支千人军队，每人都必须拥有一支虎头枪，还要有多余几百支虎头枪用来替换损坏的。 最多再有两年时间，虎头寨就能生产出足够的虎头枪。 第38章 枪和炮(过年好!) 火枪是有了，但还不够，火炮也是必须装备的武器。 明朝军队中目前装备的两种主要火炮，一个是虎蹲炮，一个是佛郎机炮。 虎蹲炮主要为为戚家军装备的火炮，为了便于射击，把炮摆成一个固定的姿势，很像猛虎蹲坐的样子，故得名，随着戚继光“南征北战”，虎蹲炮已经被明朝军队广泛装备。 虎蹲炮威力不大，类似今天的迫击炮，是以曲射为主的火炮，火炮炮管薄，最轻的型号全重只有三十六斤，最重的型号要超过五十斤，射程也不远，最大射程只有五百米，适于在山岳、森林和水田等有碍大炮机动性的战斗地域，机动灵活。 佛郎机炮，由欧洲国家发明，嘉靖年间由葡萄牙传入中国，按其国名称为“佛朗机”。 嘉靖三年（1524），明廷仿制成功第一批32门佛朗机炮，每门重约300斤，母铳长2.85尺，配有4个子铳，之后，明廷又陆续仿制出大小型号不同的各式佛朗机，装备北方及沿海军队。 佛郎机炮是一种铁制后装滑膛炮，整炮由三部分组成：炮管、炮腹、子炮，开炮时先将火药弹丸填入子炮中，然后把子炮装入炮腹中，引燃子炮火门进行射击。 采用了母铳与子铳结构，母铳即炮筒，子铳实为小火铳，每门母铳配4～9个子铳，每门子铳事先装填弹药以备使用。 作战时，先将一个子铳装入母铳的弹室中，发射后，将空子铳退出，换装另一个，由于可以轮流换装子铳，减少了临时装填弹药的时间，大大提高了射击速度，因此又被称作“子母炮”。 佛郎机炮还安装了瞄准具，即增大了射程，又提高了精度，已初步具备了现代火炮的基本特点，是这个时代里最先进火炮。 不过限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佛郎机炮也有一个无法克服的缺点：子炮与炮腹间缝隙公差大，造成火药气体泄漏，即便是最重型号的佛郎机炮最大射程也只有两千米，大多数佛郎机炮的射程都在一千米以内。 简单的说虎蹲炮就是轻型火炮，机动灵活，射程较近，佛郎机炮是中型火炮，也是速射炮，相比于虎蹲炮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明朝军队都有先进火炮，方南的军队自然也要配备火炮，虎头枪的射程是比鸟铳远，即使面对虎蹲炮也能够在火炮射程范围外将敌人射杀，但是遇到佛郎机炮就不行了，佛郎机炮射程更远，只能挨炸。 方南原本想着研发一款大射程火炮，可是仔细思考过后才发现，以虎头寨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打造出比佛郎机炮更先进的火炮，甚至连佛郎机炮也不能打造，因为打造佛郎机炮需要消耗大量钢铁，而且不方便运输。 最后方南决定打造虎蹲炮，并亲自带着学生和铁匠对虎蹲炮进行改进，最终打造出一款实用的轻型火炮，重四十一斤，但最大射程达到七百米，性能比明朝军队使用的虎蹲炮超出不少。 和虎头枪一样，这款火炮被命名为虎头炮，不过虎头炮打造难易程度远不如虎头枪，只要有足够的钢铁，虎头炮的打造速度还要快过虎头枪，但最终平均每两个月才打造一门虎头炮。 虎头炮的射程不如虎头枪，还需要用到大量钢铁，要不是虎头炮在作战是还有些用处，顺便训练一下炮兵，否则就不会打造这虎头炮。 另外不多打造虎头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虎头炮消耗火药太多，不如虎头枪划算，在这深山中，硝石太难获得。 两年前方南就开始用银子向深山中能够联系到的村寨收购硝石，其他村寨寨民收集地霜，处理后获得硝石，被方南购买，这还不够，方南又安排人在大山外面一些村子收购硝石，即便是如此，也无法顶住太多火炮对火药的消耗。 平均两个月一门，现在方南手中已经攒下十一门虎头炮，除了一门虎头炮经常摆弄着，剩下火炮都在仓库堆放着。 三年时间里，方南为造反做的准备不止有打造虎头枪和虎头炮，还以胡壮、何言、周毅、王盛荣等学习军事知识的学生和青山寨一些年龄二十五岁以下的成年男性组建起一支青山寨护卫队。 人数很少，只要十五人，年仅二十一岁的胡壮担任护卫队队长，十五人都学习使用虎头枪，不过何言带着四个人重点学习使用虎头炮。 三年前青山寨的人们就知道村寨里的小辈们想要造反，推翻大明朝，但是他们都已经被劝服，没有反对。 在这过去的三年时间里，方南通过自己学生向长辈们隐晦传达一件事情：只要造反能够获得成功，青山寨里将常用字识全，并且还会简单算术的人，最差也能够成为一个小官，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见识到虎头枪和虎头炮的威力，小辈们要造反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又从小辈们那边知道方南隐晦传达过来的事情，长辈们经过仔细思考后，基本上都已经做出决定，积极向方南寨主身边靠拢，跟着方南寨主在造反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可以说方南的寨主身份在青山寨里已经获得不少权力，只是辈分上差距，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转变为地位上的差距，年长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听从年少的人吩咐，方南也是在过去六年时间里的努力才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还好青山寨不是一个同姓的大家族，若是在大家族中，血脉辈分关系更加严重，也更加难以改变。 从深山中一个只为吃饱穿暖的小村寨，到全寨大部分人都决定造反，青山寨的改变可谓是非常大，也是在这种改变下，青山寨护卫队得以成立，不过护卫队从成立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机会，最多就是在山林中打打野兽。 胡壮甚至想过什么时候能够有山贼来袭，让山贼好好见识一下护卫队的厉害，只不过这话胡壮一直藏在心中，不敢说出去。 第39章 农村包围城市 第一个三年，方南教授出四十二个学生，并让青山寨近百户人家默认小辈们要造反的事情。 第二个三年，方南已经出师的学生们，在青山寨、虎头寨、杏花寨、五房寨等十一个村寨教书，一共教出296名学生，并让其他十个村寨学生们的长辈默认小辈要造反的事情，尤其是虎头寨，就差直接跟着方南造反。 同时在第二个三年里，方南在虎头寨里成功打造出虎头枪和虎头炮。 第二个三年过去，方南和学生们的造反计划已经向前迈进一大步，可以说班底初成，有了一些造反的实力，不过这些准备还不够，方南还缺少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还缺少虎头枪，也缺少足够的支持者。 是时候开始新的计划了，万历十一年秋收后，方南在青山寨召集团队主要成员，包括方南的学生们，和其他村寨第一批学生的代表，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加上方南和胡筱雅，最终一共有五十七人到场，每个班级派遣两个学生作为代表，方南的学生们大部分都到场，只有几个学生因为其他事情抽不开身。 说是商议，倒不如说是方南给团队成员们下发任务，通过师生关系，方南在这个团队中已经树立起绝对的领袖权威，除了“让学生自杀”之类莫名其妙的吩咐，方南绝大多数的命令都能够被团队成员们认真执行。 方南和学生的学生之间差了一层关系，但是方南的学生在和自己的学生们交流时，总是说起方南老师的知识多么宽广，方南老师是多么的非凡，以至于团队的新人们还没有见过方南这位“师祖”，但是内心中对师祖万分敬仰。 老师的老师，在古代一般称呼为师祖，不过这个称呼看起来非常老，方南便让学生的学生也称呼自己为“老师”。 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再加上已经推翻明朝这个共同的目标，让快速扩大的团队内部依旧非常团结。 有多少农民起义都是内部出现问题而失败，方南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重蹈覆辙。 “可能是两年，可能是三年，我们就要正式举起大旗号召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推翻明朝，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第一个，建立起一支真正的军队；第二个，在未举旗之前，尽可能的先团结更多的老百姓，团结的老百姓越多，在举旗后，我们就能拥有更多的实力。”方南对着聚集过来的团队成员们说道。 听到方南老师的话，在场的众人皆表示认同，随后方南对着两件事情进行细致的划分。 建立军队，方南一共分为三个步骤： 第一个步骤，先建立一支实验型的“小”军队，士兵以出师的学生或者说团队成员为主，只要男性，暂不要女性，另外十一个村寨中愿意参军的年轻人也可以加入到这支实验型的军队中，预计一百人左右。 第二个步骤，以第一个步骤中的实验型军队为基础，从各个村寨挑选人员，组建一支约一千三百人的火器军队，分为一千一百人人的步兵和一百人到两百人的炮兵，步兵皆配备一支虎头枪，炮兵使用虎头炮，若是有多余的虎头枪，炮兵也要装备上。 第三个步骤，以深山中的山民，组建出一支火器军队基本上已经是极限，接下来将在外界被团队团结起来的老百姓中选拔壮年男性，组建一支人数更多的冷兵器军队。 冷兵器军队的人数越多越好，主要军官将从火器军队中挑选一百人担任，火器军队为战斗主力，冷兵器军队为战斗辅助，当火器军队出现死伤，或者因为火器产量增加而扩编，将从冷兵器军队中挑选人员。 整个建立军队的周期两年便可以完成，军队中并没有弓箭手，学习使用火器到熟练使用的时间要远远小于培养弓箭手的时间。 一个新兵接触虎头枪一周时间，就能够上战场，不过火器军队的每一个士兵对于方南来说都非常重要，一定要严格训练，火器军队的每一个士兵都要是精锐，放到冷兵器军队中最少可以统领十人。 而团结更多老百姓这件事情，方南和团队之前六年时间里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可以继续按照这个熟练的计划进行下去，即派遣学生到更多村寨中去教书。 深山中的村寨可不少，广东多山林少平原，大半人口居住在平原上，山林中居住的多是没有户籍的山民。 青山寨交好和接触过的村寨有限，但虎头寨、杏花寨等村寨交好和接触过的村寨加起来就多了，这些村寨是方南团队团结的一个目标。 深山中的村寨要团结，预计再有几年时间方南团队就要举旗，也是时候团结一些外界的穷苦老百姓，先从距离大山近的村子开始，向着城池方向慢慢推进，农村包围城市。 方南教授青山寨的孩子们读书识字，最终青山寨被方南拉上战车，方南的学生们到虎头寨、杏花寨等十个村寨教书，最终这十个村寨也被拉上方南的战车。 深山中虽然读书识字无用，但是几年前“为了列祖列宗识字”的故事在深山中广泛流传，让山民们产生读书识字的兴趣，派遣学生到更多的村寨教书不成问题。 以教书为借口，若是进度快一些，一年到两年就能够将这些村寨拉上战车。 相比于山民，依旧在外界挣扎生活着的老百姓，对读书识字有着更大的渴望，只要自家孩子能够读书识字，就能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即便无法当官，吃饱穿暖没有多少问题，这个时代里，读书人是很难饿死的。 只不过还在为吃饱饭努力的老百姓，是不可能请来读书人教自家孩子读书识字，现在有人过来免费教书，不管里面有什么阴谋，老百姓们都会去尝试，就算有阴谋，难道今后他们的生活就会更差？ 除了组建军队和团结更多老百姓，增加虎头枪、虎头炮产量，打造长矛，探查外界明朝军队驻扎布防区域，等等，都是要在接下来几年时间里需要进行的事情。 第40章 一个连(求投资!求推荐!) 方南团队扩大后第一次会议只持续一天时间，会议上并未进行商讨，而是由作为团队领袖的方南将一个个任务下发给团队成员们，第二天，方南的学生们带着自己的学生往回走。 暂时方南团队有三个等级，方南是第一等，是领袖，方南的四十二个学生是第二等，属于中层管理，学生的学生一共296人是第三等，属于下层人员，方南下发的任务还要由中层管理带着下层人员去做。 方南的二十个学生回到十个村寨后，第一个事情就是召集所有学生开会，将之前会议上的内容告诉所有人，然后进行安排。 对军事感兴趣想要统兵打仗的学生，统计一下，按照之前团队会议上的安排，要到虎头寨集合，虎头寨已经扩大多倍，炼铁打铁声音杂乱，增加军队使用火器弄出的响动也无所谓。 另外村寨里有想要参军的年轻人也知会一声，若是愿意，就带着他们一起到虎头寨参军。 实际上这些村寨的成年男性许多时候都在虎头寨做工，他们要是参军，那做工的人就少了，恐怕会影响虎头枪的产量，需要从更远的村寨雇佣劳动力。 接着是派遣学生到其他村寨教书，情况分两种，一个是到交好的村寨教书，最好是一男一女组合，年龄小一点也无所谓；一个是到大山外面的村寨教书，必须是两个男生组合，年龄最好大一些，年龄小不容易让外界的人信服。 到外界教书，基本上就不能像深山中这般男生女生一起教，学生只能收男生。 自己村寨下一批学生的老师，也要安排好，还有学生们按照兴趣需要学习课目要统计一下，等去青山寨将需要用到的书籍带回来。 方南的学生们将事情一件件安排好，最少两天时间，便有人离开村寨，向虎头寨集合，秋收后第一个月，方南的第一支实验型军队正式组建。 实验型军队方南采用现代世界的编制，统编为一个连。 班长加副班长加十名士兵为一个班，共十二人；排长加副排长加三个班加一个五人的火炮组（携一门虎头炮），共四十三人；连长加副连长加三个排加一个五人混合组，一共一百三十六人。 其中混合组的五人都是腿脚快的士兵，适合执行侦查任务和通讯任务。 方南亲自担任连长，胡壮担任副连长，王盛荣担任一排排长，周毅担任二排排长，何言担任三排排长。 副连长和三位排长都是跟随方南学习六年，前三年和所有三年教育毕业生学习的内容差不多，但是在后三年里，胡壮四人都学习《三十六计》和方南自己编写的《军事操典》，平日里跟随在方南身边也许多到不少知识，他们四人是有资格担任副连长和排长的。 在确定方南自己为连长的时候，做出一个让所有士兵意外的决定，方南要士兵中出来十个人，与他用拳脚打一场。 除了胡壮四人，其他人都不相信方南能打过十个士兵，大部分士兵的身体看起来比方南壮硕的多，最终却是方南轻松将十个士兵击败，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方南的一拳或者一脚，被方南击中一下基本上就失去战斗力躺在地上。 基本上所有士兵都知道火器的厉害，个人武力敌不过火器，但是方南展现出如此强大的个人武力，依旧让所有士兵对方南非常信服，愿意听从方南的命令，方南安排胡壮四人担任副连长、排长时也没有人有意见。 一个连中其他人，三分之一都是三年教育毕业生，其他三分之二，方南也是选择也写一些字会算术的人，就连体质弱一点的人都没有放过，毕竟不是真刀真枪上去肉搏，而且这一个连的实验型军队，在下次扩军时，每个人最少都是班长。 副连长和三个排长都有合适的人选，在副排长、班长、副班长、组长这些位置上，方南没有直接从三年教育毕业生中挑选，而是由士兵们互相推举，在中间有一些威望的人，就能够脱颖而出临时担任这些职位。 单单是副排长就有两位是非三年教育毕业生，班长、副班长中更多，他们的优势在于年龄大一些 实验型军队组建完成后就开始训练，随着训练的进行，若是临时的副排长、班长、副班长、组长不合格，就要退位让贤，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所有临时军官需要在训练时更加努力。 “稍息！” “立正！” “向左转！” “齐步走！” …… 一天后，训练的空地上，实验型军队以排为单位进行队列训练，按照三位排长喊出的口号，士兵们迅速做出动作，不过还不整齐，有的士兵动作快一些，有的士兵动作慢一些，会显得队形有些乱。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军队也不是一天能够训练出来的，所有士兵要空着手训练一个月，携带长矛训练半个月，接下来才能携带虎头枪和虎头炮进行训练，整个训练周期将长达半年。 实验型军队训练完成后，方南就要带他们去见见血，深山中有山民也有山贼，所有山贼都是以劫掠外界的大户为生，但是大部分山贼在没有粮食吃的时候，很大可能向山民下手，这些山贼都是山民的敌人，也是这支军队的敌人，剿灭一支山贼，深山中的村寨就能安全一分。 俘虏的山贼可以充当挖矿工人，虎头寨这边的劳动力是永远不够的，方南需要虎头寨打造出更多的虎头枪和虎头炮，新加的打造长矛也需要动用大量人手。 若不是因为新任务，虎头枪的产量很快就要升到四十支每月，现在每月的产量依旧是三十支左右。 方南是连长，胡壮是副连长，军队训练的事主要是胡壮在盯着，方南也会抽时间过来检查。 方南无法将所有精力都放到军事训练上，军队重要，其他方面的安排也非常重要，方南将自己定位最高军事统帅，但没有想着亲自指挥士兵战斗，指挥士兵战斗的事情应该由将领们去做。 第41章 林家里 林家里，永安县境内一普通村落，邻大山而居，百余户人家大半林姓，皆是贫苦人家，三分之二人家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剩下三分之一有田地的人家，能够自耕自足的不超过五户，只能租种地主土地勉强生活下去。 租给林家里住户田地的地主也是精明者，田地“租金”非常高，几乎已经到可以压榨的极限，租种田地者剩下的粮食勉强让自己一家人生活下去，日子是过的辛苦一些，好歹能够活下去。 林家里的人们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却也不愿意轻易做出改变，造反是杀头的大罪，逃进深山中也有很大可能会饿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林家里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挣扎着生存下去。 人人都道读书好，家中出一个能够读书识字的人，那一家人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吃饱穿暖完全不是问题，林家里的人们同样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林家里的人们也知道读书识字的花费太高了，他们也只是勉强吃饱饭罢了，生病了都没有银子找大夫看病，供一个孩子读书识字的花费更高，根本不是小农乃至佃户承担可以承担得起。 有时候林家里的人们也在想：“要是我们里出一个读书人甚至是大官该多好，只要提携一下其他人家，就不需要再过这穷苦的生活。” 这种话语这是想想罢了，他们都知道想要实现这一点太难太难，就算全里所有人家一起出银子供一个孩子读书识字，都供不起。 就算能够供得起，供谁家孩子读书识字也是一个大问题，大半人家都是林姓，不代表他们真的就非常团结。 然而，这一天，幸运突然降临林家里，两个穷苦书生来到林家里，告诉林家里所有人人家他们愿意教林家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只需要提供两个人的住所和粮食即可。 知识改变命运，以前他们没有前也没有机会让自家孩子读书识字，改变种田的命运，现在机会来了。 一户人家是无法承担请两个穷苦书生的费用，若是整个林家里所有人家都咬咬牙饿几顿，拿出来的粮食足够让两个书生吃饱饭，而且两个书生愿意收下所有适龄的孩子做学生，就算女孩子也可以。 这是一件大事，里长将林家里的仅存的老一辈人请出来，召集林家里所有人，商议请两个穷苦书生教林家里孩子们读书识字的事情。 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大半人家都同意这件事，少部分人家暂时不同意，主要是自家没有适龄的孩子。 不过剩下的人很快也同意了，他们认为两个书生不可能就教一批学生，就算不教下一批学生，学成的人中也可以出来两个教林家里年龄小的孩子读书识字。 成功让林家里的人们同意在这里教书，杜展和贺全露出笑容，他们来林家里的任务已经初步成功。 杜展和贺全是深山中杏花寨子弟，也是方南团队的一员，今年只有十八岁。 为了推翻明朝这个梦想，杜展和贺全组成一组，主动申请到外界团结穷苦老百姓的任务。 团结穷苦老百姓的任务已经拓展开来，可以在深山中其他村寨进行，也可以到外界的村寨进行，外界那么大，就算方南将自己团队所有成员都派出去，也是远远不够，只要是男生，年龄也足够大，愿意到外界去执行任务，很容易申请通过。 于是杜展和贺全来到临近大山的林家里。 在杜展和贺全之前，已经有超过十组人成功到其他村寨里当教书先生，对于生活在外界的穷苦老百姓们来说，他们深刻了解“读书改变命运”类似的话语，想要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读书识字是他们能够想到的第一个办法。 想要过上好生活不止读书识字这一种，可是，想当地主却没有银子购买田地，想学手艺却没有人教，想要参军却没有那个资格，或者不敢参军怕死。 反而是成百上千年的宣传下，读书识字是成为人上人的最好方法，连穷苦老百姓都知道。 杜展和贺全都只有十八岁，看起来也是穷苦书生的模样，在来到林家里说出自己的“读书人”的身份后，林家里的人们都两人都比较尊重，即使年长的人也不例外，在林家里的人们商议事情的时候，两人也是被请到一旁，好吃好喝供应着。 机会来之不易，林家里的人们可害怕自己对两个书生不好，让两个书生一走了之，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到时候就欲哭无泪了。 以教书的名义，杜展、贺全还有方南团队其他成员成功入驻各个村寨中，虽然“教书”是名义，但教书的人所有人都得好好执行下去，就算只教两年，也能教出一批能够读书识字和算术的学生，最差当个小吏是没有任何问题。 教书只是第一个任务，杜展和贺全来到林家里最重要的任务是团结林家里的百余户人家数百口人，让林家里的人们明白想要过上好日子，最好的方法是推翻明朝。 林家里的人们自己去推翻明朝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百余户人家，可不是明朝的对手，明朝派出一支百人队伍，就能将林家里轻松覆灭。 林家里的实力不够，但他们可以跟着方南领袖一起造反，方南领袖会团结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只要推翻明朝，每个人都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田地，不再需要租种地主的土地，只要耕种自己的土地，就能够让一家人吃饱穿暖。 要是愿意参军跟着方南领袖一起战斗，有人员参军的家庭，在税收上会获得一定减免，若是在战场上立功，还能获得更多的土地，一家人都能够过上富裕生活。 这些内容都是需要杜展和贺全在一年到两年时间里向林家里的人们传输，先通过学生将一些内容侧面散发出去，通过学生影响学生的长辈们，等到林家里的人们心中生出别样想法，就是杜展和贺全收获的时候。 第42章 人民军 “一二一！一二一！” 踏踏踏！踏踏踏！ 伴随着有节奏的口号声，一个连包括方南和胡壮在内一百三十六形成三个队伍，围绕这一小块空地进行跑步训练。 作为副连长，胡壮经常与士兵们一起进行训练，但是作为连长的方南，参与训练的次数就比较少了。 连长不参与训练，士兵和军官们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一方面方南是士兵们认可的强者，有强者的特权，另一方面在这个时代里，将军不与士兵一起训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能够与士兵一起训练一起吃饭的将军终究是少数。 对于参加军事训练的事情，方南也是在尽量抽取时间，作为团队领袖，随着团队的扩大，方南是越来越忙碌，接受各方面汇报上的信息进行处理，同时将各种安排放下去，学生们暂时还没有成长到独当一面的地步，只有妻子胡筱雅能够给方南一些帮助。 最近方南还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进行忙碌，涉及到未来出山举起大旗造反。 举旗造反，最起码需要一个名号，连山贼都有名号，什么黑风寨、血狼寨，这些山贼做下几次大事后，名号就在周围区域内流传，老百姓听到山贼的名号就会感觉害怕，也会有恶人顺着山贼的恶名加入进去。 铁鹰锐士、魏武卒、黄巾军、玄甲军乃至现在明朝内赫赫有名的戚家军，方南团队也需要一个名号，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名号，要简单易懂的。 方南和胡筱雅说了十多个名字出来，经过方南仔细挑选后，只剩下两个，百家军和人民军。 百家（姓）和人民都是差不多意思，指全天下的人，仔细思考一番后，方南选择“人民军”，对外说的时候，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推翻明朝地主阶级是人民军的责任，保护人民是人民军的义务。 人民军正式举旗造反后，建立的政权可以暂时称呼为人民军政府，建国的事情还远着呢，暂时不需要想。 作为人民军最高统帅，方南给自己的称呼为“大都督”，大都督这个称呼在明朝以前经常以军事长官的官名出现，到了民国时期，也兼管民政，作为大都督，方南既是人民军最高统帅，也要负责民政。 方南在确定好人民军、人民军政府、大都督的等称呼时，又对人民军和人民军政府内部进行细致划分。 人民军在编制上实行三三制，即十二人一班，三班一排，三排一连，三连一营，三营一团，三团一旅，三旅一师，暂定师为人民军最高编制，满编时将超过一万人。 在此基础上，人民军内部还要增加军衔制度，只要是一些部队人少，但可能比人数多的部队更重要，这个时候就要以军衔论高低。 在人民军举旗时将会有两支军队，一支是一个团规模的精锐火器军队，一支是人数未定至少超过火器军队作为辅助的冷兵器军队。 火器军队的军衔安排，普通士兵为下士，副班长为中士，班长（以及组长）为上士，副排长为少尉，排长和副连长为中尉，连长和副营长为上尉，营长和副团长为少校，团长为中校。 冷兵器军队的军衔安排要比火器军队的军衔安排低一级到两级，冷兵器巨弩地的普通士兵为列兵，班长和副班长为下士，副排长为中士，排长为上士，副连长为少尉，连长为和副营长为中尉，营长和副团长为上尉，团长为少校。 在少校之后还有中校、上校、少将、中将、上将，不算士官，一共九个品级。 这就是人民军的大致编制，另外方南打算在人民军中加入指导员和政委两个重要的政工干部，指导员和政委一般情况下不参与军事指挥，主要负责做士兵们的思想工作。 就比如人民军，指导员和政委们需要让士兵们知道自己是为了全天下穷苦老百姓去战斗，推翻明朝地主阶级，让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不再受压迫，过上好日子。 军队的思想建设非常重要，明朝的大多数军队的士兵和军官都抱着一个想法，升官发财，一旦军队死伤三分之一，很容易这支军队就会溃败，他们参军是为了升官发财，可不是想要去找死。 明朝的军队中也有少部分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或者兼有升官发财，就比如抵御沿海倭寇侵袭和边关抵御游牧部落侵袭的军队，有不少人参军就是为了保卫自己家园。 这样的军队意志更强，就算死伤超过三分之一，也不会轻易溃败。 而人民军要有更加顽强的意志，指导员和政委们要让士兵们为了自己的目标去努力战斗，说起来这样有些残忍，但是在战争中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战争胜利，尽可能减少己方的伤亡。 连级和营级配指导员，指导员军衔低于连长和营长一级，但在连级和营级里属于第一副职，地位仅次于连长或者营长，高于副连长或者副营长。 团级、团级以上、特殊的营级，配备政委，军衔安排与指导员一样。 人民军之后是人民军政府的官员阶位安排，这里方南不但算按照现代世界的国级、副国级、部级、副部级这样进行安排，而是继续使用九品官职，与人民军的九阶军衔对应。 不过九品官职的划分要等到建国时，在建国前，只进行县长、镇长、村长这些略简单的划分，而且和明朝官员大不一样，就比方知县和县长，明朝的知县是全县民政事务大小一起抓，人民军政府的县长会将事务按照分成各个部分。 像明朝的知县，其是一县的最高民政长官，位列正七品，如果按照品级上看并不高，完全可以“芝麻绿豆的小官”来形容知县。 如果以权力来说的话，知县的权力虽然在那些知府、知州、布政使的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在县一级中，县令可谓是如同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正所谓“抄家的知府，灭门的知县”，想想看能让一个家庭被灭门的，知县在县里的权力可谓是惊人。 第43章 长远规划 在明朝，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知县，必须要做到全才： 第一，“凡赋役，岁会实征，以丁产为差”，每年根据本县的人口、田产的数量，来负责征收相应比例的赋税，及分配本县应该承担的徭役。 第二，“岁歉则请于府若省蠲减之”，当本县出现收成欠佳，亦或遭遇自然灾害时，可上表府或省，请求酌情减免当年的赋税、徭役。 第三，“决讼断辟”，凡在本县发生的案件由知县负责审理和定刑，但需注意知县完成案件的审理后，需上报州府，只要不是死刑，则只需各省的刑部清吏司审定即可，如江西的案件就交由江西清吏司决定，刑部同意后，知县方可执行刑法。 第四，“劝农振贫”，知县需在春夏农忙季节，巡行乡间，鼓励及督促百姓要努力种地、养桑，同时知县还需救济和帮助本县的穷人。 第五，“讨猾除奸”，知县有肃清本县奸佞小人之责，对于那些欺行霸市，鱼肉百姓的狡猾之徒，知县一定要严厉打压。 第六，“兴养立养”，知县有发展本县农业生产，提高本县的生活水平，及教导本县百姓，大兴教育，树立教化之责。 第七，“凡贡士、读法、养老、祀神，靡所不综”，只要涉及本县的事情，知县都有权管辖，如向朝廷举荐本县的人才、在本县宣读及执行朝廷的法律、负责向本县年老而又贤能的老人提供必要的生活物资，按时供给酒食，并替朝廷加以礼敬、负责本县的祭祀活动等。 可以说明朝的知县，职责很繁琐，几乎是无所不包，只要在该县发生的事情，知县都有权处置，哪怕只是百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有知县认为该管，他就可以管。 当然，朝廷虽然赋予了知县如此多的权力，但也不奢望他一个人就能完成，所以朝廷还替知县配备了很多的助手。 如县丞、主簿负责替知县处理粮马、征税、户籍、缉捕的事情，典吏负责替知县处理巡逻、牢狱之事，县教谕负责替知县处理县学事宜，驿丞负责替知县处理往来迎送事宜等。 但是真正实行的时候，知县到底会怎么做，看看现在明朝各县就知道，不管知县能力够不够，在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成为一县之主，必须所有人都听从他的吩咐，大事小事都得经过知县才行，就算知县说错了，也要执行下去。 知县在乎的是县内的大户，大户可能与上面有各种挂连，一旦出现问题，可能知县的位置不保，知县要尽可能与大户站在一起。 但底层老百姓就无所谓了，就算出现问题，可能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县级区域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威胁到知县，便出现知县和大户们一起压榨剥削底层老百姓的情况。 知县也知道要避免底层老百姓造反，但本身对老百姓的关注就不够，又如何知道治下百姓生活情况是多么困苦。 而人民军政府，在治理一县之地时，需要安排一位县长和多位副县长，县长和副县长都不需要全才，副县长只要精通管理一项事物即可，县长则是对各方面都了解一些，居中协调各部门，一旦发生大事时，由县长召集副县长们举行会议，举手表决。 不过在举旗前期，有些事情需要特事特办，也容易发生突发事件，这时的县长权力较大，有时候需要一家独断，等治下稳定下来，且不会受到明朝军队影响，县长的权力才会削弱。 在县级之下，还有镇和村，方南可不会继续使用明朝的里甲制度。 实际上如今的里甲制度在一系列因素，如人口数量的增长和迁移率的提高，乡村社区成员之间贫富分化程度的加剧，商品经济发展对乡村社会的冲击和影响等等的综合作用下，建立在里甲体制上的原有乡村社区呈现出明显的分解趋势。 粮长、里长之类的职役性地方精英的社会地位大幅衰落，乡村社会的支配权力转移到绅士、土豪等非职役性地方精英手中。 人民军政府下的村子将会进行民选，即由所有村民投票选出他们认可的村长，人民军政府会派一人到两人到村子来担任副职，实际权力较少，主要负责向村民传达解读上级指令，村长负责具体实施。 方南将自己想到的东西一一写下来，然后再进行整理，一些是在举旗后就要实施的，也有一些是在获得初步成功后需要实施的，还有一些是要在建国后实施的。 好吧，方南已经想到自己推翻明朝建立国家后需要做的事情，对推翻明朝非常的有信心。 以方南团队或者说人民军现在的情况来看，方南的确有这个自信，有数以百计识字的成员，有虎头枪、虎头炮这样先进的火器，还有正在训练的第一支军队。 这些都是在过去六年时间里打下的基础，现在每过去一年，人民军的基础就会大大上涨，推翻明朝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要是再暗地里行动六年，那人民军就会打下非常雄厚的基础，甚至能够组建一支一万人以上的精锐火器军队。 不过方南也知道，当派遣人员到外界去团结老百姓时，就已经有被发现的风险，团结的老百姓越多，被发现的风险就越大，不可能出现已经团结数十万老百姓，官府却没有任何发现的情况。 方南可不想在官府发现蛛丝马迹后主动行动的时候，人民军才被迫开始举旗，而是要在官府还没有行动的时候，人民军先一步举旗，打官府一个措手不及。 按照方南的想法，人民军举旗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永安县，拿下永安县后向南往海丰县进军，海丰县邻海，只要人民军占领海丰县，就能避免四面受敌。 在人民军拿下永安县的时候，就要迅速派遣人员团结永安县地域的老百姓，扩编冷兵器军队，冷兵器军队的实力是弱，但在火器军队人数不多的情况，冷兵器军队是很好的补充，同时可以用缴获敌人的火器，来武装冷兵器军队。 还有永安县里的铁匠、木匠，还有俘虏的一部分敌人，都可以送到虎头寨去，挖矿的挖矿，打造火器的打造火器，要尽可能提升虎头枪和虎头炮的产量。 这些都是纸面上的计划，具体情况还要等那一天到来，毕竟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第44章 笨鸟先飞 深山中，青山寨和虎头寨绝对是变化最大的两个村寨。 虎头寨，最多时居住人口超过一千五百，每天叮叮当当敲敲打打，为人民军打造虎头枪、虎头炮、长矛等武器装备。 在虎头寨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自己是为造反的人打造武器，按理说只要和造反的人扯上关系，造反的人失败身死，自己也会被连累，但在虎头寨的人对此都无所谓。 一方面居住在虎头寨的人都是山民，没有明朝户籍，为了求生逃进深山中，对外界的官府和地主非常痛恨，之前他们不敢造反，怕死，现在在这深山中，远离官府管辖之地，就算有军队进山，他们也能往更远的地方逃走。 另一方面，在方南团队的宣传下，众多来到虎头寨的人对方南团队产生好感，认同方南团队的思想，甚至愿意加入到方南团队来，一起为推翻明朝努力。 这其中少不了虎头枪和虎头炮的努力，看到方南团队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心中便产生出造反可能会成功的念头。 而虎头寨原本住户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支持人民军，打造武器装备的铁匠都是出自虎头寨的原住民，虎头寨学堂的学生，在毕业后，只有少部分人想着参军或者成为管理人员，更多的学生更愿意加入到兵工厂中，为人民军打造更好的武器装备。 虎头寨如此改变，寨主王大锤是功不可没，基本上是王大锤一人决定下，先是青山寨派人来虎头寨教书，之后虎头寨全力为人民军打造武器。 方南想过会出现的麻烦事，几乎都没有出现，王大锤的功劳方南早已经记下，在造反获得初步成功后，不会亏待这位功臣。 相比于人民军的兵工厂虎头寨，人民军的起家之地青山寨更是转变的非常彻底，青山寨所有家庭都成为人民军的支持者。 在青山寨中，除了一些年老和年少的人，其他人都能够认全常用字，会简单的算术。 方南对长辈们的说法非常有吸引力，只要造反获得成功，能够识字和会简单算术的人，都能够到外界担任一些适合他们的官职，官职可能不会有多高，但依靠俸禄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任何问题。 最重要的还是青山寨的小辈们被方南通过师生关系拉上战车，小辈们的父母只能跟着一起。 实际上方南团队团结其他老百姓最终的方法一直有两个，一个是思想，一个是武器。 通过思想让老百姓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造反，造反后又能够得到什么，通过武器让老百姓知道人民军实力不弱，让老百姓们知道，只要一起跟着人民军造反，就有很大可能推翻明朝。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明朝对底层老百姓太不好，压榨的太狠了，好多老百姓都快要过不下去，其他有心人一鼓动，也很容易出现农民起义的情况。 ……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青山寨学堂里，学生们一天的学习生活又开始了，六年多时间里，这座学堂如今已经迎来第三批学生。 六年前第一批学生的老师是方南和胡筱雅，三年前第二批学生的老师是周磊和朱巧梅，现在第三批学生的老师则是何斌和丁倩倩。 周磊是第一批学生中的班长，朱巧梅是周磊的妻子，何斌和丁倩倩的情况也是差不多，何斌是第二批学生中的班长，丁倩倩是何斌的未婚妻，另外丁倩倩还是方南学生中丁维的妹妹。 青山寨学堂老师的变化几乎已经变成一个规则，在其他村寨中也是如此。 “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站在讲台上，何斌将这《三字经》这几句念出来。 当何斌念完后，学堂内一众学生：“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 学生中有一人叫徐烨，在三十余名学生中是非常普通的一员，他知道自己的脑瓜和同龄人相比略笨，但他在努力学习中，每天愿意用更多时间去学习今天老师教的知识，以及温习过去学习到的知识。 在徐烨上学的第一天，老师何斌问所有学生“为什么要上学？”，徐烨的回答和大多数同学一样，为了到外界过上好日子而学习。 第三批学生的年龄依旧是十二岁到十四岁，徐烨就是年龄中最小的一个，年龄虽小，但徐烨对外界的渴望不比其他人差。 小孩子，都喜欢听故事，在没有上学前，徐烨也喜欢听故事，除了长辈们口耳相传的故事，青山寨中的新故事都是方南带来的，方南在青山寨中讲过的故事，徐烨基本上都听过。 就是因为这些故事，徐烨先是对现代世界美好生活产生向往，之后又对山外面的世界产生向往，想要到外界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 青山寨的改变非常彻底，连徐烨都知道自己老师的老师在预谋造反，要推翻那个统治外界的明朝。 徐烨还不了解明朝有多么强大，但是徐烨内心中也非常想要推翻明朝，徐烨知道是明朝挡住他过好日子的路，他要好好学习，跟着寨主一起去推翻明朝，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过上好日子。 要是不好好学习，只能一辈子留在青山寨与田地为伴，每天为了吃饱饭忙个不停，只能穿一身破烂衣服，生病了也没有银子请大夫治病。 徐烨想要到外界去，想要推翻明朝，想要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所以徐烨在努力学习着。 他将寨主说的那个“笨鸟先飞”的故事牢牢记在心中，他将自己当成故事中的笨鸟，他知道自己和同龄人相比有些笨，但他不会放弃，他要用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去追上飞得快的同学。 学习成绩排在前一半学生中，徐烨的努力是有成效的，连老师何斌都经常夸奖徐烨，认为徐烨继续努力下去，未来可能会是学生中成就最高的几人，让其他学生都向徐烨学习。 第45章 不拿一针一线 一个月的队列训练，半个月的长矛训练，两个月的火器训练，三个半月时间过去，方南的第一支军队已经初步拥有战斗力。 凭借火器的优势，正面作战中，完全能够击败数倍于己只装备冷兵器的敌人，也能击败同样数量装备火器的敌人。 这样的实力放到明朝军队中已经非常不错，但是对方南来说还不够，又经过半个月打猎训练，稍微见见血，方南准备带人去剿灭山贼，只有经过战斗，新兵才会迅速走向成熟，军队的实力也会迅速提高。 对于人民军的第一战，方南要好好选择一个目标，实力不能太强，能够让士兵们真正见血，又不至于出现什么死伤。 为善者山民，为恶者山贼，这是外界老百姓对大山中的居民的划分，对于官府来说，可不会进行山民、山贼这样的划分，只要没有户籍，通通都是罪人。 山民靠山吃饭，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山里，轻易不会到外界去。 山贼们不事农桑，以劫掠为生，大山对于山贼们来说只是一个居住的地方，山贼也想居住在外界，但是为外界不容，担心被官府派兵围剿，只能居住在深山中。 同是大山中的居民，山贼和山民的关系并不好，许多山贼在缺少粮食的时候，不敢冲击大户人家的庄园，反而是向山民索要粮食。 青山寨就曾受到山贼多次侵扰，为了击退山贼，青山寨死了不少人，有些村寨运气不好实力不够，直接被山贼攻破，大多数人被杀死，掳走年轻女人，带走所有粮食。 当然，山贼们更愿意抢大户人家，抢一个大户人家很大可能比抢一个穷苦老百姓居住的村寨有更多收益，只不过大户人家也在防备山贼，尽可能不给山贼劫掠的机会。 对于大山中山贼的情况，方南早已经安排团队成员进行收集，数十个村寨接触过的山贼超过十五支。 将从各个村寨获得的各支山贼的信息聚集起来，筛选信息尽可能完整、实力不高的山贼，最终方南将人民军的第一个目标定为二王寨。 二王寨距离李家寨最近，二王寨的信息就是从李家寨获得的，二王寨有两个首领，大王王龙，二大王王虎，是亲兄弟，手下近百喽啰，在已知的山贼中属于实力较弱的。 和其他山贼不同，其他山贼在想法设法去抢劫地主大户，二王寨两个首领知道自己实力不行，只能抢抢山民和外界的穷苦老百姓。 李家寨是一个只有五、六十户人家的村寨，非常团结，却无法抵御二王寨，尤其是二王寨的两个首领，身材魁梧，力量非常大，常人不是对手。 面对二王寨的欺压，李家寨每每只能送上粮食接受“保护”，李家寨的人们因为在外界被地主官府压迫的生活不下去才逃进深山中，没有想到又被二王寨这些山贼欺压，若不是深山中适合生活的地方很少，李家寨的人们都想要再一次搬家。 目标已经确定，人民军的第一战即将到来，方南让胡壮召集所有军官进行战前会议。 “我们的目标是二王寨，距离虎头寨有接近四天路程，二王寨的实力不强，作为战斗人员的成年男性预计只有百人左右，皆是冷兵器，无火器……” 会议中，方南介绍一下二王寨的情况，并简单进行作战安排，具体的作战安排还要等人民军抵达二王寨所在区域才会进行。 对于人民军的第一次战斗，人民军的军官们有激动，也有兴奋，没有人脸上带着愁容和担忧，甚至已经有人在幻想战斗时的场景。 虽然人民军的训练时间仅仅只有四个月，但是军官和士兵们都认识到自身的实力，暂时还不知道外界明朝军队的实力，以自己的见识，看看自己村寨中的猎人，还有能够舞刀弄枪，自己使用虎头枪一枪打过去，谁也挡不住。 只是一个没有装备火器，人数百人左右，只知道欺压老百姓的山贼，军官们有信心剿灭二王寨。 军官会议结束后，军官们又给自己麾下的士兵开会，将战斗安排下发到每个士兵身上，士兵们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感觉和军官们差不多。 三天准备时间过去，人民军开拔，此行除了人民军一百三十六人，还有其他随行人员，包括一支医疗队、两个来自李家寨的雇工在内共计二十余人。 清晨从虎头寨出发，第三天上午，方南一行人来到李家寨，面对人民军的到来，李家寨寨主、寨老们都出来迎接。 当得知人民军是来剿灭二王寨时，李家寨的人对人民军的到来更是热烈欢迎，李家寨苦二王寨久已，要是没有二王寨，李家寨的人们生活会好上一些，吃饱饭应该没有问题。 “李家寨一定会派出最好的猎人给人民军带路。”李家寨寨主保证道。 队伍在李家寨好好休息一天，李家寨的人们忙前忙后，要给人民军烧水、做饭。 李家寨的好意方南接受了，不过人民军吃的粮食都是自己带的，没有拿李家寨的粮食。 “我们人民军是有纪律的，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保护老百姓是我们的责任，老百姓的生活已经如此辛苦了，要是我们吃了你们一顿粮食，可能李家寨的人就要饿一顿，我们人民军不能看到老百姓在自己眼前受饿。” 人民军中一个普通士兵的话语，差点让李家寨几个老人感动的流下眼泪，要是当初他们在外界生活时能够遇到这么好的明军就好了，可惜他们没有遇到，在官府和地主的压迫下，他们只能逃进深山中。 造反是要杀头了，很多人因为怕死不敢造反，这样的人李家寨中有很多，现在因为一个士兵的话语，李家寨对人民军多出几分支持，甚至有人脑海中想着人民军若是能够推翻明朝该多好。 新的一天到来，休息一天的人民军，在李家寨最好的猎人引路下，向二王寨行进，身后是一群在默默向老天祈祷保佑人民军归来的老百姓。 第46章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因为山民要耕种田地，一般会选择在小平原附近建立村寨，像青山寨这种田地较多的村寨，更是选择在小平原的中心占据一些可以用作耕地的土地建立村寨。 青山寨这样做是占用耕地，但是在去往农田时节省大量时间，其他村寨田地少，宁愿多浪费一些时间也不愿意占用田地建立村寨。 而山贼们的山寨，基本上就是建立在山上，不需要在周围有没有耕地，有远见的山贼，更是会选择在易守难攻的地方建立山寨，还会在深山中建立更多居住点，并且存放一些物资，狡兔三窟，就算官府派兵来围剿，也可以迅速转移到其他居住点。 像二王寨这样的山贼，就属于山贼中最低级的那种，连地主大户都不敢碰，只敢欺负一下山民和靠近大山居住的农民，山寨随意建一下，能够住人不漏雨就行，也不在乎规整什么的。 在李家寨最好的猎人领路下，大半天时间后，方南带着队伍接近二王寨，队伍暂时在这里歇息，方南命令侦察兵出动，去侦查二王寨情况。 人民军的侦察兵暂时只有五人，组成一个小组，因为腿脚快，主要就是负责侦查和传令。 按照方南说的，侦察兵是军队中个人实力最强的士兵，同时也要学习更多的东西，比如化妆（易容），依靠山林中的景色隐藏自己，小心接近敌人收集情报，等等。 从侦查组成立后，五个名额一直在变，在所有士兵心中，第一目标是成为副班长、班长，第二目标是成为侦察兵。 方南命令下达后，立即有三个侦察兵脱离队伍，向二王寨摸索过去，人民军其他人则在原地休息，同时派出人员在周围放哨。 另一边二王寨，此时山寨内热热闹闹，昨天二王寨内一众山贼在两位大王的带领下下山去抢粮食，收获颇丰，不但抢到一批粮食，还抢到一些鸡鸭和酒，少抢的只有年轻姑娘。 有不少单身的山贼倒是想抢几个年轻姑娘回山寨泄泻火，但没有真的动手，他们去向老百姓“要”一些粮食能行，要是想抢人，那年轻姑娘的丈夫可真敢和他们拼命，山贼也是人，也怕死，就连受伤致残都不行，山贼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 他们这些原本的普通老百姓为的什么当山贼，就是为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要是想过安稳的生活，他们就是山民。 在外面抢了那么多东西回来，山贼们开始吃喝起来，大王王龙、二大王王虎还有其他山贼头领围坐在一起，是真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到了小喽啰这里，一个人只分到不多的肉食，细嚼慢咽吃完肉后，基本上都是在吃炒花生或者炒豆子，连喝的酒都是加水兑过的。 头领们吃好的，他们吃差的，小喽啰们没有什么意见，有的吃就不错了，想要吃更好的，那就努力成为头领，只要打架实力强，和其他头领打一架，打败头领，你就是新的头领。 二王寨里其他头领位置不时变动，唯有大王和二大王的位置一直没有变过，山贼们都知道两位大王的实力强，根本不敢挑战两位大王。 二王寨里除了这些山贼，还有山贼的家属在，大半山贼都有妻有子，只有极少数山贼的妻子是从外界抢回来的，更多的山贼是落草为寇时就有妻子，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自家男人一起来到山寨生活。 山寨里倒是上了年纪的人比较少，山贼们抢了东西回来大吃大喝，他们的妻子孩子也能分享一点。 人民军的三个侦察兵无惊无险来到二王寨外围，没有发现一个放哨的山贼，悄么着向山寨内望去，发现山寨内乱哄哄的，好像山贼们在庆祝。 看到山寨内的情况，侦察兵毛川非常无语，他小声对旁边的组长田哲说道：“组长，就这样的山贼，我们人民军一轮射击就要全部完蛋，根本没有压力。” 听到毛川的话，田哲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少说废话，薛金，你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向连长报告。” “是。” 另一个侦察兵薛金接受田哲的任务，将发现山寨里山贼的情况带回去，田哲和毛川继续盯着二王寨，防止发生变动。 很快，薛金回到大部队休息的地方，将二王寨内的情况下方南汇报。 听到薛金的汇报，方南当即向胡壮、周毅、王盛荣、何言四位人民军高层说道：“看来这一战比较容易，不过我们不能因为这一战容易就放松警惕，一定要将这一战打的完美，不允许出现士兵重伤和死亡。” 至于作战计划，非常简单，一个连三个排，分成三个方向将二王寨包围，胡壮与二排一起行动，二排和三排绕到二王寨两侧，方南带着一排和其他人从正面发动进攻，不允许放跑一个人，此次战斗不需要用到虎头炮，最多就是使用虎头枪，尽可能俘虏一些山贼回去。 “出发！” 作战计划安排好，当即方南下达出发命令，人民军出击！ 当方南带着人摸到二王寨外，田哲小跑过来，向方南汇报二王寨内的情况，与之前相比，没有发生任何变动，又一会过后，两个侦察兵分别从二排和三排所在位置来到一排这边，向方南汇报两个排都已经进入到指定位置，对二王寨完成包围。 “好，第一排听我命令，进攻！” 砰！ 在方南下达进攻命令后，手中的手枪向天空打了一发子弹，轰鸣的枪声顿时传遍二王寨周围区域。 胡壮：“进攻！” 何言：“进攻！” 听到枪声，二排和三排当即也向二王寨靠近，一百多名身穿黑衣手持虎头枪的人民军战士已经将二王寨团团包围。 枪声同样传到二王寨内，正在吃肉喝酒的山贼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枪声，不少山贼听到这声响后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是什么声音？谁去看看。”王龙喝酒的兴致被枪声打搅，非常不耐烦的说道。 当即便有小头领向不远处的小喽啰下达命令，让小喽啰顺着声音出去看看。 小喽啰还没有走出几步，已经有人民军战士出现在山贼们的视野中。 第47章 轻松镇压 人民军战士的外在形象大致相同，皆身穿适合南方山林环境的草绿色军服，军服设计偏向近现代，分上衣和裤子，皆缝有口袋，小腿上打绑腿，脚穿黑色布鞋，手持未加装刺刀的虎头枪。 这样的人民军战士出现一个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几十个上百个同样装扮的人民军战士一起出现，二王寨的山贼们慌了。 “官…军！是官军来了！” “快跑！” “官军来了，快跑呀。” 看到人民军战士围上来，小喽啰们只以为是官军来了，一边惊叫着一边到处跑，根本没有抵抗的想法，只想着快点逃走，害怕被官军杀了。 “怎么会有官军过来围剿我们二王寨，二王寨根本没有抢过地主大户，就是抢抢老百姓，不可能！” 还清醒着的山贼小头领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二王寨就是因为自知实力不行，才不敢去抢地主大户，认为官府不可能为了被抢的底层老百姓派兵过来围剿他们，偏偏现在官军来了，这是为什么？ 啪！ “喊什么喊，不就是官军来了吗？有什么好害怕的，拿我的大刀来，今天我要砍一砍这官军，看看官军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王龙将手中装着酒水的碗朝地上一摔，大喊大叫道。 或许是因为喝酒影响思考，王龙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跑，而是想要拿出大刀去砍官军。 “对对，跑什么跑，官军来了，那我们就砍了官军。”同样喝酒不少的王虎跟着附和道。 有小喽啰见到人民军战士已经将他们包围，以为逃不掉了，又听到大王、二大王的话，心中产生一些勇气，赶紧有小喽啰去将大王和二大王的大刀搬过来。 二王寨不大，但也不小，加上这些山贼，整个山寨居住着三百人左右，人民军三个排将二王寨三面包围，然后步步推进，面对山寨中的老弱妇孺，都不假颜色，直接驱赶着向山寨中央聚集。 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不是山贼的军队，这些老弱妇孺都是山贼的家属，无论是在山民眼中还是在人民军战士、外界老百姓、官府眼中，这些山贼的家属也都是山贼，杀了无事。 不过人民军是有纪律的，在没有威胁到自身生命的情况下，不会擅自打杀老弱妇孺。 就在人民军将山寨里老弱妇孺都向山寨中间驱赶过来的时候，王龙王虎两兄弟已经拿上武器，带着有勇气战斗的小头领、小喽啰向着从山寨正面包围过来的人民军第一排走来。 “大都督，领头那两人就是二王寨的两个大王，王龙和王虎。” 方南身旁，李家寨的猎人指着领头的王龙王虎两个大汉恭敬的说道，原本他非常害怕二王寨山寨，但是现在有人民军战士在身旁，他心中的害怕已经大大减少，期盼着今天二王寨就被人民军剿灭，李家寨再也不用受二王寨这些可恶的山贼欺负。 听到猎人的话，方南点点头，当即对前方的两个枪法比较好的战士下达命令道：“周广、吕江，你们俩开枪，将领头那两人射杀！” “是！”*2 战士们的虎头枪中早已经装好火药和铅弹，只等着击发，周广和吕江接到方南的命令后，当即对视一眼，分配好目标，一左一右，将虎头枪抬起，枪口瞄向正向他们这边大步走来的王龙王虎，双方距离已经不足八十米。 王龙挥舞着大刀，一边走一边大笑道：“哈哈，打的就是官军，今天起，我们二王寨也要去抢地主大户，我们要成为永安县内最大的山……” 砰！砰！ 接连两声枪响，眨眼间，两发铅弹穿过七十多米的距离准确命中二王寨两位大王的上半身，威力巨大的铅弹直接将王龙王虎的身体掀翻倒地。 看着地面上双目瞪大、进气多出气少的两位大王，周围的山贼小头领、小喽啰吓愣了。 “大王怎么就这么死…死了？！” 很快便有山贼反应过来，但随着大王身死，山贼们心中最后的一点勇气被击散，当即四散而逃。 “大王被官军施妖法杀死了。” “大王死了，快跑。” 果然是最低级的山贼，连火器都认不出来。 王龙王虎死了，人民军战士还在继续前进，包围圈在慢慢缩小，有山贼昏了头手举武器向人民军冲过来，被轻易射杀，更多的山贼却是害怕的被人民军战士不断赶向二王寨中央。 山贼们还好一些，那些被驱赶过来的老弱妇孺许多已经哭出声来，她们害怕的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了，就算不死，今后的生活也会非常残酷。 “放下武器，反抗者杀无赦！” “放下武器，反抗者杀无赦！！” “放下武器，反抗者杀无赦！！！” 人民军战士一遍又一遍向山贼喊着，再又杀死几个手持武器想反抗的山贼后，其他山贼纷纷将自己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扔下，大刀、长矛算是正常武器，有的山贼以农具甚至是削尖的粗木棍当武器，不愧是最低级的山贼。 看着已经扔下武器的山贼，方南下达新的命令道：“用绳子将所有成年男性绑起来，把他们与老弱妇孺都分开。” 人民军战士的虎头枪已经装上刺刀，这个时候在开枪的几率已经非常小，用加上刺刀的长枪已经有足够的威慑力。 一百多人民军战士一起行动，很快就将山贼都用绳子绑起来，也将山贼和老弱妇孺分开。 人民军的第一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原本对战斗非常期待的军官们都非常失望，好歹也要给他们一点压力，二王寨的山贼们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给出来，被人民军轻松镇压。 一场战斗下来，死去的山贼只有十几人，人民军中只有几个倒霉蛋磕着碰着受点轻伤。 第一次看到死人，还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人，战士们都没有多少感觉，没有人出现恶心呕吐的情况，死人罢了，他们以前也看到村寨里的人死去，只不过死状没有现在的山贼这么惨。 第48章 医疗队的实践课 二王寨已经被方南带领人民军打下来，但事情还没有结束，俘虏的山贼和山贼的家属需要处理。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今天返回李家寨是不可能了，人民军要在二王寨过夜，接下来一个多时辰时间里，人民军还是有些事情可以做的。 方南给胡壮和医疗队队长罗延分别下达一个命令：让胡壮带领战士从山贼中找出作恶多者直接处死，作恶相对少的山贼，要带回到虎头寨，以做苦工来为自己做过的恶赎罪，以及让罗延带领医疗队处理一下死去山贼的尸体。 让医疗队处理尸体可不是直接埋了了事，医疗队队长罗延是方南的学生，对医学知识最感兴趣，医疗队其他成员都是接受三年教育的毕业生，都对医学知识感兴趣，以成为大夫治病救人为目标。 方南了解医学知识不多，暂时也无法从外界获得医书，罗延等人基本上已经将方南编写的医学书籍学完，应该进行实践。 医学书籍上最多的内容就是对外伤的处理，这东西可不好实践，就算有人受伤了也不愿意让罗延等人去治疗，用针线将伤口缝合，想一想就感觉可怕。 现在医疗队实践的机会来了，他们可以利用死去山贼的尸体进行实践，顺便研究一下人体构造。 医疗队要做的事情暂时有些见不得人，连人民军战士都要躲着点，只等以后思想慢慢改变，那些事情才能正大光明着来。 这边胡壮来到看押山贼的空地上，胡壮对着所有山贼说道：“你们都是作恶多端的山贼，死不足惜，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我知道你们里面有人作恶多，有人作恶少，作恶少的人罪不至死，所以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站起来，将其他人做过恶说出来，你就能继续活下去！” 胡壮一番话说完，十几秒钟内都没有山贼站起来进行举报，山贼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山贼直接瞪着眼看向其他山贼，那模样似乎在说：“谁敢举办，我就杀了他。” 许多山贼都在犹豫，因为作恶多的基本上都是小头领，小头领实力强，以往的威势还停留在他们心中，一时半刻还真不敢站起来举报。 “想一想，你们的人生才过去还不到一半，你们还有妻子和孩子，要是就这么死了，多可惜，现在你们只要站起来将其他人做过的恶说出来，就能继续活下去，不要害怕，只要你们敢说，我就能保证你平安。” 胡壮又等了一小会，见没有山贼要站起来举报，直接做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说，那算了，我也懒得麻烦，直接全部杀了完事，反正你们都是山贼，原本就都该死，就不应该给你们活命的机会，来人！” “在！”众战士回道。 还没等胡壮下达命令，当即就有好几个山贼站起来。 “我说，我说，李二愣上一次出去抢粮食，把一个人打成重伤，好像已经死了，再往前，李二愣为了抢那些老百姓藏起来的粮食，差一点将一个小孩踩死……” “我想活下去，我知道杨威从外面抢回来一个年轻姑娘，玩完后还将她杀了。” “刘大作恶非常多，我记得他杀死过一个人，还将好多人打伤。” …… 几个山寨站起来举报，很快便有更多的山贼站起来举报，为了活下去，小喽啰们不甘心落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顺着山贼们举报的人，胡壮命令战士将山贼中作恶多的山贼都拎出来，最后一共领出来十七个作恶多的山贼，被拎出来的山贼拼命反抗，但是现在反抗又有何用，朝着肚子上狠狠打几拳就老实了。 剩下的山贼中也有作恶多的，但还没有到直接处死的地步，等待其他山贼是漫长的苦工生涯。 十七个被拎出来要处死的山贼也有作用，战士们都要见见血，不止是见野兽的血，也要见敌人的血，射杀的感受原没有用刺刀刺死的感受深。 十七个作恶多的山贼被带到二王寨外，分别绑到一棵树上，身上穿的衣服基本上都已经被拔光，有山贼满面惊恐，有山贼对着人民军战士大喊大骂。 胡壮不喜欢听山贼骂，直接让人用破布堵住山贼的嘴。 三个战士分一个山贼，三个战士手持上了刺刀的虎头枪在赤条条的山贼面前站好，准备听从命令向山贼发动攻击。 就在胡壮准备下令的时候，罗延带着医疗队的人过来了。 胡壮知道罗延带人是为了做什么，两人都是同学，一起跟着方南老师学习，对于罗延研究的东西，胡壮能够理解，没有过多排斥。 胡壮和罗延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罗延带着医疗队的人站在山贼不远处，盯着即将到来的处刑。 胡壮：“第一组，上！” 噗！ 这是刺刀刺进山贼皮肉的声音。 有战士第一次杀人，有些犹豫，看到战友已经刺出第一下，自己咬咬牙也跟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见山贼面孔变得峥嵘，反而是医疗队的人满是求知的看着这一过程。 “这一次允许犹豫，下一次绝对不允许犹豫，他们都是敌人，面对敌人犹豫了，可能就是你自己被敌人杀死的结局，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死在敌人手中，我们要一起看到明朝被推翻、所有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那一天。” 在胡壮的话语下，一组组战士动手，犹豫的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一组三人，直接就是干净利落的将刺刀捅进山贼的身体中。 “很好，下一次战斗中，我们也要这么干净利落的杀死敌人，列队，我们回山寨，这里交给医疗队处理。” 胡壮对罗延再次点点头，带着队伍离开，山贼的尸体交给医疗队处理，胡壮已经能够想象到这里很快就会变得一片血腥，若是没有见血的士兵过来，可能真的会恶心呕吐，反正胡壮自己是不太想看到那种场景。 脑海中想着这个念头，突然间胡壮又有一点想要见识一下血腥场景的想法，未来发生大战，说不定会出现更血腥的场景，先见识一下，也能够很快习惯。 第49章 稀少的缴获 二王寨很穷，方南在派人手将缴获的物资、金钱清点过后发现，人民军在金钱上的收入折合成银两仅仅只有几十两。 绝大多数白银都是在王龙王虎居住的房子里找到的，少部分白银是从山贼小头领居住的房子里找到的，只有王龙王虎两人的妻子有一、二件银首饰，剩下的则是一些不值钱的铜钱。 以粮食为主的物资也不多，按照二王寨原有人口计算，二王寨中的粮食储备最多支持他们吃两个月，其中大半粮食都是在山贼这一次外出中抢回来的。 仔细一想，向二王寨这样最底层的山贼还真没有多少财富，这些山贼打劫的对象同样是没有多少财富的穷苦老百姓，能够积攒太多财富才是奇怪的事情。 人民军围剿二王寨不算是亏本行动，金钱和粮食上的收入比较少，但俘虏不少人员，包括七十三名成年男性劳动力，八十一名成年女性劳动力。 二王寨里的成年女性可没有柔弱无力的千金大小姐，大多数都是健妇级别，同样可以当作劳动力使用。 这一百五十多名劳动力带回到虎头寨，无法参与到其他重要环节中，挖矿、搬运重物这些力气活还是可以交给他们做的。 而且作为俘虏的山贼和方南从其他村寨雇佣的劳工不同，雇佣劳工是需要付银子，每天劳作时间确定，不会让劳工们拼死拼命的劳作，俘虏的山贼则可以使劲压榨，就算累死也没有多少人会可怜。 人民军在二王寨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饭，押送超过两百号俘虏和不算多物资踏上回程。 从二王寨缴获的物资基本上都绑在成年男性俘虏的后背上，成年女性俘虏主要是牵着或者背着自己的孩子走路，人民军战士的主要任务则是看着这些俘虏，防止有人逃跑。 还好二王寨里上了年纪的人比较少，要是多了，还真没法安排，老人身子骨差走不了远路，就算带回到虎头寨也做不了什么活，只能白白浪费粮食养着，说不得就要将上了年纪的人留在二王寨，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成年男性和成年女性都是劳动力，年龄大一些的孩子也是半个劳动力，年龄小的孩子世界观还没有定型，可以重新教育，就算无法成为人才，也可以当一个普通人。 因为远离二王寨，一直在二王寨居住的人们，尤其是女人和孩子，不少人都流下泪水，山贼们的表现则要好一些，他们知道自己不用死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有人想要逃跑，一直在寻找机会，人民军战士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另外山贼们心中一直都有疑惑，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们一直看不出人民军战士的身份，不像官军，也不像山贼，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看上二王寨，让他们这些山贼倒了大霉，两位大王还有大部分小头领都死了，只剩下他们逃得一命，预计今后的生活也不会好过。 来时人民军的队伍只有大半天时间就走到二王寨，回去的时候，几乎太阳快要落山，队伍才回到李家寨，看到押送山贼回归的人民军，李家寨的人们喜极而泣，整个村寨的人都行动起来，给人民军烧火做饭。 从人民军回到李家寨，寨主一直对方南说各种感谢的话语。 “感谢大都督，感谢人民军，从今往后李家寨没有二王寨这些山贼的欺压，算是要过上好日子了，唉，这几年李家寨太难了。” 对于寨主的话语，方南摇摇头回道： “这才哪到哪，没有二王寨，以后说不定会有其他山贼出现，大山里的山贼也不止二王寨这一支，我们人民军会尽可能将大山里的山贼都剿灭。 而且我们都是山民，山里的生活再怎么好也无法与外界相比，总有一天我们人民军会带领全天下穷苦老百姓推翻明朝，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到时候也就不会有山贼出现。” 寨主不知道人民军能不能推翻明朝，他接触人民军的时间也短，不过他感觉到人民军比官府好许多倍，要是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对李家寨是一件好事，他的年龄不小了，不可能亲自加入到人民军中，只能在这大山中祝福人民军成功推翻明朝。 再之后，方南让李家寨寨主带几个人去看看人民军俘虏的山贼，寻找有没有漏网之鱼，寨主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几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山贼，应该是都死了。 李家寨的人们看向山贼们的目光非常凶狠，真是恨不得吃山贼的肉喝山贼的血，或者说李家寨的人们对一切欺压他们的人包括地主和官府在内都是这个态度，只可惜李家寨太弱了，无法抵抗地主和官府，只能逃进大山，无法抵抗山贼，只能忍受山贼的欺压。 老百姓的生活太难了。 人民军在李家寨好好休息一夜，继续踏上行程，来时从虎头寨到李家寨走了三天，返回时，队伍扩大这么多，恐怕要走四、五天路，而且有好几个夜晚要在山林中度过，一不小心就会有山贼逃走。 “你们听好了，马上就要入夜了，夜里谁敢逃跑，发现了直接打死，就算你们能够跑掉，一个人在这大山里，小心被大虫吃掉，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死是肯定不会死的，我们还会管你吃饭。” 在野外第一个夜晚到来前，方南吩咐士兵对山贼说了一通，要是这样再有山贼想要逃跑，那就没办法了。 很快，一夜过去，或许是那些话语起了作用，夜里并没有山贼闹出动静，队伍继续向虎头寨前进。 终究是一些只敢欺负贫苦老百姓的底层山贼罢了，怕死的要命，几天后队伍回归虎头寨，也没有一个山贼敢逃跑。 虎头寨的人口本就是一直在增加中，人民军带回来两百多号人，挤一挤也能住下，不过新的房子很快就要建设。 人民军剿灭一伙山贼，事情传遍整个虎头寨，人民军的威望在所有人心中大大增加，不自觉的，大部分人对人民军推翻明朝这个目标多了几分期望。 第50章 女兵 人民军为了剿灭二王寨，前后用了一旬时间，加上出征前的物资准备，出征后的休整以及训练，用掉的时间更多，所以方南决定每个月出征山贼一次。 时间流逝，转眼间距离人民军初步训练完毕已经过去四个月时间，自从第一次出征剿灭二王寨后，人民军又先后剿灭三伙山贼。 二王寨的山贼很弱，第二伙被人民军剿灭的山贼也没有强到哪里，不过第三伙和第四伙山贼的实力就强了不少，起码这两伙山贼的抢劫目标不再局限于穷苦老百姓，也在尝试对地主大户动手，不敢直接冲击守备完善的庄园，却敢袭击过路的商队或者地主大户出行的队伍。 敢对地主大户动手，人民军在剿灭这几伙山贼后，缴获大大增加，金银还有首饰、古董字画等贵重物品的价值合计超过一千两白银。 相比于二王寨山贼储备粮食较少，后面两伙山贼的粮食储备大大增加，最少的一伙也够自己吃半年，这些敢于对地主大户动手的山贼，基本上都是动手一次，然后消停好几个月时间，减少被官军围剿的可能。 二王寨的山贼绝大多数都是怕死的类型，而敢于对地主大户动手的山贼，大部分都属于刀头舐血的类型，在袭击地主大户时明知道会出现死伤，也敢冲上去。 所以当人民军围剿这样的山贼时，山贼们在首领的带领下敢于发动反击，而且人民军的人数不再是优势，数量更多的山贼认为自己有很大可能会击败来袭的敌人，而不是在看到人民军来袭后就混作一团。 山贼们的武器基本上都是大刀长矛，不管再凶狠，也不是人民军的对手，人民军手中虎头枪射击一波，打死打伤数十名山贼，基本上山贼就会溃败。 在对付这样的山贼时，即使人民军再强再小心，也避免不了死伤，四次出征山贼，人民军已经出现一人牺牲，两人受重伤，十多人受轻伤。 受轻伤还好，很快就会恢复，受重伤非常容易致残，而且恢复时间会比较长，基本上就要退出人民军，牺牲更是让方南难以接受的事情，每一个人民军战士在方南看来都非常宝贵，他们以后最差也会成为团长。 对于牺牲和重伤的战士，方南会给予战士或者家人进行补偿，补偿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立即就给予的银两补偿，一部分是人民军举旗后获得初步成功时给予的农田补偿，外加税务减免。 有战士死亡，不但是方南心痛，他的战友们也非常难受，甚至可能内心会出现害怕不敢战斗的思想，好在方南给予牺牲和重伤的战士足够高的补偿，让不少战士心中刚刚出现的思想就被碾碎。 “就算自己战死了，家人也会得到补偿，也能够生活下去，更何况我们人民军那么强的，都剿灭四伙山贼，杀死过百山贼，才牺牲一个人，几率非常小，我一定不会战死，我要跟着大都督一起推翻明朝！” 从人民军组建，到四个月训练，再到四个月出征山贼和训练，八个月时间过去，人民军迅速走向成熟，见过血的战士们在面对任何情况都敢于战斗。 将装备虎头枪虎头炮的人民军放到明朝所有军队，绝对是精锐级别，同样人数下，任何明朝军队都不会是对手，甚至是遇到几倍明军都能够击溃。 当然，方南知道这是虎头枪太强，人民军战士相比于明朝普通士卒，在身体素质上不会相差太多，唯有思想上要大大超出。 人民军在思想和先进火器武装下，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民军人数太少了，方南知道，是时候对人民军进行扩编，准备将人民军从一个连扩编到一个团。 人民军原本编制： 10名士兵，副班长，班长，一个班一共12人； 三个班，一个5人火炮组，副排长，排长，一个排一共43人； 三个排，一个5人侦查组，副连长，连长，一个连一共137人。 扩编后的人民军，班和排不发生变动，连级增加指导员。 三个连，一个侦察（通讯）班12人，副营长，指导员，营长，一个营一共426人； 三个营，一个侦察通讯排38人，一个女兵排38人，一个火炮连117人，副团长，政委，团长，一个团一共1474人。 即原本一个连137人（已经减员3人）的人民军，扩编到一个团将达到1474人。 在深山中想要找到近一千五百能够参军的青壮，这就有些困难，说不定之后还要从大山周围区域的村落中招收合适人员。 人民军扩编后，方南继续担任团长，胡壮担任副团长，政委空缺，王盛荣、周毅、何言三人分别担任三个营的营长，所有军官皆晋升两级，士兵择优晋升为副班长、班长。 在方南的人民军扩编计划中，有两个方面最重要，一个是女兵排编制，一个是卫生员编制。 女兵排编制为38人，具体人数可能会发生变动，女兵来源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三年教育毕业生，一个是被山贼掳到山寨的女人。 那些被山贼掳到山寨的女人，可以说都是不幸的女人，因为要暂时保住人民军存在的秘密，没有放这些女人回家，被带到虎头寨来。 实际上就算人民军放她们回家，她们已经没脸回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见爹娘，她们的身体已经不干净，贞洁在这个时代再重要不过，就算是山民，对于身体不干净的女人都非常排斥。 大部分山民都不愿意娶这样的女人，就算娶回家，平日里打骂都是轻的，不会好好对待。 女兵编制对人民军来说非常重要，在围剿山贼时，不能让男兵对山贼的家眷进行搜身，这个活最好交给女兵来做。 但愿意参军的女人非常少，不但是山民，连三年教育毕业生也是一样，受限于这个时代，一般情况下已经成亲或者有对象的女性不适合参军，所以被人民军从山贼的山寨中解救出来的女人是最适合的女兵来源。 第51章 驻地问题 女兵编制之后是卫生员编制，相比于女兵编制，卫生员编制更加重要。 在人民军没有扩编前，是没有卫生员编制的，一旦战士受伤了，需要找医疗队治疗。 随着人民军规模扩大，医疗队的规模暂时无法扩大多少，以后在与明军的战斗中，人民军会出现更多伤亡，医疗队的人手会不够用。 在人民军中增加卫生员编制，卫生员不需要多高的医术，只要会简单的外伤处理即可，战士们受了外伤，先由卫生员处理，卫生员无法处理，再由医疗队进行治疗，这样一来就解决医疗队人手不足的问题。 按照方南的计划，准备给人民军每个班配备一个卫生员，或者说每个班标准人数为十二人，选择一个战士由医疗队进行简单培训，成为卫生员，卫生员同样要进行战斗训练。 人民军的扩编计划被方南定下来，接下来还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一个是寻找足够的兵员完成扩编，一个是寻找人民军的驻地。 寻找足够兵员进行扩编这个问题，解决方法就是那些，先是从深山中各个村寨召集愿意参军的山民编入人民军中，一个连一个连进行扩编，每个连扩编完成，就可以开始训练。 若深山中的山民无法满足人民军的扩编，下一步只能从大山周围区域的村落寻找兵员，直到完成扩编。 计划是从一个连136人扩编成一个团1474人，若是允许，方南还会增加人民军编制，即使虎头枪不够用，没有虎头枪使用的战士也可以到以后组建的冷兵器军队中担任军官。 至于人民军驻地的问题，原本只有一个连的人民军一直驻扎在虎头寨，随着人民军剿灭四伙山贼，将众多山贼和山贼的家眷带到虎头寨，虎头寨居住人口已经要超过2500人。 现在虎头寨的主要任务是给人民军打造武器，在人民军未组建时，每两个月打造一个虎头炮，每个月产至少三十支虎头枪。 人民军组建后，虎头寨又增加新任务，打造长矛，长矛是未来人民军的冷兵器部队主要武器，要打造出成千上万支长矛。 因为打造长矛的任务，虎头枪的产量不再增加，倒是虎头炮的产量扩大到每月一门。 随着人民军将众多山贼和山贼的家眷带到虎头寨，劳动力大大增加，钢铁产量也跟着增加，虎头枪的产量从每个月三十支已经增加到每个月至少四十支，并且还在继续增长中，现在是万历十二年年中，到了年末，虎头枪月产量有希望达到五十支。 甚至可以说，现在虎头寨的劳动力有些富足了，方南会安排一部分年轻劳动力参加人民军，且对虎头枪产能提升没有任何影响。 居住人口超过2500人的虎头寨放到外界已经是一个小镇，虎头寨还能够继续扩大，居住更多的人，但不代表虎头寨适合驻扎更多的人民军。 人民军最重要的任务是训练，训练场地必须是平地，虎头寨最大最多的平地就是农田，人民军不可能为了训练将虎头寨的农田给占据了，人民军最多在虎头寨驻扎两百人，可以维持日常训练，顺便保护虎头寨、维护治安、看守山贼和山贼的家眷。 在人民军扩编后，方南打算将人民军火器团团部，一个侦察排38人，一个女兵排38人，一个火炮连117人，一共193人，驻扎在虎头寨。 团部有了驻地，三个营还没有驻地，方南想到了那四伙被人民军剿灭的山贼居住的山寨，人民军将山贼剿灭后，可没有放火烧了山寨，深山里放火，很容易酿成火灾，保存下来的山寨正好用来驻扎人民军。 前两个剿灭的山贼居住的山寨较小，后两个山贼的山寨各驻扎一个营没有问题，还有地方进行军事训练。 人民军进行军事训练并不需要一块大平地，以排甚至以班为单位进行军事训练，只需要分散开的小块平地即可。 四伙山贼的山寨，足够安置人民军的三个营，再加上虎头寨，暂时人民军的驻地就定为这几处。 方南将人民军扩编计划定好后，立即召来胡壮、王盛荣、周毅、何言等主要军官，商议人民军扩编的事情。 说是商议，实际上是方南将计划说给其他人听，人民军最高领袖就是方南一人，团队中再没有人的威望能够威胁到方南的地位，毕竟团队中排在第二梯队的管理们都是方南一手教出来的学生，学生们已经习惯听从方南老师的吩咐。 当然，方南也知道学生们没有主见不行，等人民军扩编进行一段时间训练后，方南会让人民军以营或者连为单位，单独出击去剿灭山贼，以培养学生，为未来更好应对明朝大军。 “距离人民军组建已经过去八个月时间，八个月以来，人民军在快速成长着，后面四个月时间，先后剿灭四伙山贼，说明人民军已经有了较强的战斗力。 但是人民军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缺陷，就是人数，为了推翻明朝，人民军需要扩大规模，现在是时候了，我打算将现在一个连编制的人民军扩编成一个团1474人……” 听到方南老师的话，胡壮、王盛荣等人喜出望外，人民军连续剿灭四伙山贼，第四伙山贼的人数更是人民军人数的一倍还多，依旧被人民军轻松剿灭。 身为人民军军官，他们感受到人民军的强大，同样人数下，明朝军队都不会是人民军的对手，人民军甚至可以击败数倍于己的敌人。 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人民军的敌人明朝军队太庞大了，有数十万近百万士卒，是人民军人数的近万倍，人民军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万。 胡壮、王盛荣等人知道人数就是人民军最大的缺陷，人民军需要扩大规模，他们早就想要让人民军扩编，要是方南再晚一、二个月，他们都会主动向方南提出来。 终于，人民军要扩编了，人民军在推翻明朝的路途上又向前迈出一大步！ 第52章 思想教育(求投资!求推荐!) 方南将人民军扩编计划告诉胡壮、王盛荣等主要军官，之后传达给人民军每一个战士，人民军扩编计划便开始了。 在人民军扩编计划开始后，方南亲自召集虎头寨中除了山贼之外所有三十岁以下的青壮，向他们宣告人民军要扩编的事情。 “参加人民军，推翻明朝。” 并不是口号喊出来就能够让其他人都来参加人民军，只是简单话语，却没有其他利益，愿意参加人民军的人比较少。 方南并没有奢望山民们都思想觉醒，愿意为推翻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奉献出自身，要知道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身死。 思想很重要，但利益才是让其他人踊跃参军的最好方式，为了让得到足够多的兵员，方南给人民军战士定下初步奖赏方案。 人民军举旗后获得初步成功，有了稳定地盘，所有老百姓都能够按照人头分得田地，这是基本田，也叫民田，只要一户人家有一人参加人民军，就能够多获得十亩田地，这是军田。 参军后，士兵成为军官或者立下功劳，都会获得更多的军田，而且只要一户人家有一个人参军，这户人家在收税时就会获得一部分减免，并且军田是不收税的。 人民军战士受伤退伍或者战死，个人或者家庭都会得到补偿，可以立即得到一笔不算多的银子，并且军田不会收回。 人民军战士暂时没有薪水，这一点实际上并不重要，对于全天下的老百姓们来说，田地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足够多的田地，他们就能生活下去，没有银子，卖出一些粮食就有银子了，相比于奖赏银子，他们更喜欢奖赏田地。 方南将参加人民军后能够得到的奖赏都列出来，并安排人员为其他人讲解，在明白自己参加人民军后能够获得这么多田地后，一时间愿意参军的人多了起来。 原本大部分人没有参军想法是怕死，怕死乃人之常情，方南也怕死，不怕死才是奇怪的事情。 在怕死之后，若是看到足够多的利益，怕死的情绪就会被压制下来，为了利益去参军，去战场上与明军生死搏杀，就算自己战死了，家人也能够得到补偿，能够继续生活下去，没了后顾之忧。 利益是更多人开始愿意参加人民军的一个重要因素，第二个重要因素则是大家都亲眼看到人民军的实力，已经击败四伙山贼，自身却只有一人牺牲两人重伤致残，死伤比例非常的小，加入这样强大的人民军，自己死伤的可能性也非常的小。 人民军的信用，人民军的思想，这些也能算上让其他人参加人民军的因素。 “我要参军，人民军一定能推翻明朝，我们都能够到外面过上好日子。” “好多田地，只要参军就能够得到田地，战死了也不会收回，被子孙后代继承，我要参军！” “人民军能够打败官军都没有剿灭的山贼，人民军一定比官军更强，参加人民军还能够得到那么多田地，我决定了，参军！” 下定决心参加人民军的人多了起来，还有更多的人想要参军却被年龄这一道关卡拦住了，利益果然是最好吸引人员参加人民军的方法，在外界，放到明军身上也是一样。 人民军扩编计划已经正式开启，报名后经过审核的人员就正式成为人民军的一员，在完成一个连的扩编后，就会离开虎头寨到其他地方进行训练，另外方南也派出人员前往其他村寨，将人民军招兵的事情传达过去，参军的福利是宣传的重点。 以利益吸引人参军的缺点，方南自然是清楚，既然这些人能够因为利益参加人民军，也能够因为利益被明军收买，所以接下来对新兵的思想教育非常重要。 对新兵进行思想教育，任务由连指导员和营指导员负责，团政委之位还空缺着。 “我们是为了什么参加人民军？是为了推翻明朝地主阶级，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每个人都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农田。” “山里的生活好吗？并不好！是官府和地主的压迫，让长辈们逃进这大山中，你们的长辈是幸运的，在大山中生活下来，更多的人非常不幸，饿死在大山中，我们要一直在大山中挣扎着生活吗？不！我们一起推翻明朝，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我们人民军肯定会推翻明朝，明朝是地主的明朝，地主才多少人，一百个人中也没有一个地主，就算加上地主的狗腿子，往多了说，一百个人中有十个，那十个人是剩下九十个人的对手吗？我们一人一拳就能够将那十个人打倒。” 人民军扩编计划开始后，第一个连已经扩编完成，在前往驻地的路上，连指导员和军官们已经开始对新兵进行思想教育。 新兵连里大部分新兵都是为了人民军的福利而参军，但是在指导员不断的思想教育下，好多新兵竟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为了福利参军，认为自己是为了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参军。 思想教育继续下去，一遍又一遍，而且人民军是真的要这么做，恐怕最后绝大多数新兵都会转变思想，为推翻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奋斗。 这样的人民军才是真正的人民军，用金钱利益武装的人民军，即使拥有再好的武器，也会非常的脆弱，人民军的敌人拥有更多金钱，拼金钱，人民军远远不是敌人的对手。 人民军是有思想有目标的军队，在同一个思想武装下，人民军将战无不胜。 另外除了思想教育和军事训练，新兵们还需要学习读书识字，过半新兵都是不识字的，只有不到一成士兵将常用字学全。 人民军扩编到一个团，未来还会扩编到一个旅、一个师乃至多个师，现在的新兵，未来最差也是排长，普通士兵不识字就算了，军官必须识字。 第53章 意外 “周磊，交给你一个任务，在虎头寨西北方向大约六天路程，有一个叫顾柳寨的大寨，我要你将顾柳寨团结下来。” 方南将学生周磊召唤过来，将一个任务交给他，对于老师交代的任务，周磊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接受，之后才向方南老师询问顾柳寨的情况。 顾柳寨是一个大寨，人口过千，距离虎头寨挺远，但顾柳寨的名声已经传到虎头寨，连青山寨的人也有耳闻，只不过青山寨的人一直没有在意。 顾柳寨与大山中山民的村寨、山贼的山寨都不同，顾柳寨是山民、山贼、反贼三个身份都有。 根据调查显示，顾柳寨出现时间还要晚于青山寨，顾柳寨中主要两个大姓顾姓人家和柳姓人家原本都是以种田为生的普通老百姓，因为受不了官府和地主的压迫剥削，顾姓人家最先有反意。 顾姓人家联系到同样有反意的柳姓人家和其他不堪官府地主压迫的穷苦老百姓，一起反了明朝，当时造成不小的影响，甚至聚集上千人攻击县城。 这支农民军人数不少，但实力太弱了，农民军手中武器以农具为主，只有不多的人手中是大刀、长矛、猎弓。 县城大门一关，农民军便抓瞎了，之后直接被数百人由县城守军、商队和大户人家的护卫组成的杂牌军给击溃。 农民军溃败后逃进山里，便有了顾柳寨，顾柳寨的现任寨主是个有些才能的人，带领农民军剩余的人以及家眷在大山中安顿下来。 平日里顾柳寨的人们是以种地为生的山民，若是遇到机会，寨主便会带人出山去劫掠商队、地主大户甚至是官府的队伍。 一击成功后便逃进大山中，在进山的地方布置大量陷阱，官府派兵过来围剿，就算通过陷阱区域，也很难找到顾柳寨所在位置，除非是派遣数千上万的官军进山，但之前造反失败的顾柳寨已经不值得派遣那么多官军进行围剿。 多种原因下，顾柳寨得以生存下去，按理说顾柳寨和其他山贼差不多，都是劫掠地主大户、商队的山贼，不过顾柳寨在大山中的名声比较好，许多时候顾柳寨会主动接济大山中生活艰难的村寨。 当然，顾柳寨的人们也不是烂好人，先是要保证自己吃饱饭，之后才会接济其他人，也不会随意收留其他人。 由于距离顾柳寨距离稍远，人民军还没有派人接触过顾柳寨，随着人民军扩编，距离人民军举旗的日子越来越近，顾柳寨的实力不错，有数百敢战的青壮，连顾柳寨的女性都敢于拿起刀枪战斗，要是将顾柳寨团结下来，人民军的实力能够增加不少。 团结顾柳寨是一个重要且有些艰难的任务，周磊是方南最放心的学生，方南将这个任务交给周磊，有着考验和锻炼的意思在里面。 周磊接受任务，了解完顾柳寨的情况后便准备上路，一行一共五人，周磊，两个保护周磊的侦察兵，两个认识路的猎人。 虎头寨没有猎人认识直接从虎头寨到顾柳寨的路，需要从虎头寨先到其他村寨，找认识顾柳寨的人带路才行。 周磊和两个侦察兵都没有携带虎头枪，而是每人携带两支手枪，手枪最难打造的部分莫过于枪管，枪管越长越难打造，手枪的打造难度反而比虎头枪容易很多，只不过手枪的射程远不如虎头枪，所以手枪打造数量到现在也只有不到五十支。 一旦周磊一行人在山里遇到意外，遇到野兽时可以用手枪射杀，遇到大队山贼，也容易跑掉，周磊可不是文弱书生，方南传授的强身健体拳每天都在打。 一转眼，距离距离周磊一行人离开虎头寨前往顾柳寨已经过去半个月时间，从虎头寨到顾柳寨大约六天路程，就算多浪费一些时间也很难超过八天，再在顾柳寨用掉一些时间去团结顾柳寨的人们，方南感觉周磊一行人应该踏上归途了。 又是八天时间过去，周磊一行人没有回来，方南皱起眉头，半个月加上这八天，时间稍微有点长了，难道周磊在顾柳寨出现问题了？要是出现问题的话，周磊应该会让一个侦察兵带着消息回来的。 方南打算再等等，等一个月时间过去，若是周磊没有回来，又没有任何消息，就再派人前往顾柳寨。 就在方南想着周磊的时候，另一边，顾柳寨，周磊看着面前眼眶红红泪水就要留下来的姑娘，手足无措。 半个月前周磊一行人来到顾柳寨，团结顾柳寨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周磊将人民军的宗旨给顾寨主一说，因为顾柳寨的经历，很容易取得顾寨主的认同。 本来顾柳寨的人们就属于反贼，以人民军的实力，主要是火器的威力，加入人民军一起继续造反也没什么。 来到顾柳寨仅仅几天时间，周磊就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最多就是顾寨主亲自前往或者派遣亲信前往人民军大本营虎头寨，双方再沟通一下，顾柳寨就能加入人民军。 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仅仅几天时间，顾寨主的女儿顾梨花竟然看上了周磊。 样貌英俊、谈吐不凡的周磊的确是非常受年轻姑娘们的欢迎，只不过在青山寨、虎头寨这边，大家都知道周磊有妻有子，普通老百姓，眼中看到的都是一夫一妻，所以其他年轻姑娘们在选择对象时直接忽略周磊这个有妻子的人。 顾梨花看上周磊，还知道周磊有妻有子，偏偏顾梨花不是一般的女性，顾梨花的性格较为泼辣，敢爱敢恨，为了让周磊娶自己，顾梨花直接说动父亲，要求周磊必须娶自己，顾柳寨才会加入人民军，并且要求周磊休了原配妻子。 对于顾柳寨的要求，周磊自然是一口拒绝，团结顾柳寨的事情是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让周磊抛弃妻子去娶另一个女人的地步。 当然，这不代表在周磊眼中人民军举旗不重要，也不代表推翻明朝不重要，而是顾柳寨没有重要到那个地步，就算团结不了顾柳寨，人民军还可以继续团结其他村寨。 第54章 孽缘(求投资!求推荐!) 周磊没有因为顾梨花的事情立即离开顾柳寨，而是继续自己的任务，劝说顾寨主收回让自己迎娶顾梨花这个要求。 面对宝贝女儿的哭求，顾寨主没有收回那个要求，甚至决定将周磊一行人扣下，强迫周磊娶自己女儿，要是周磊一直不愿意，顾寨主也不会一直强迫下去，让女儿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人，是不会有幸福的。 可以说这个时候周磊一行人想要离开顾柳寨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用手枪进行威胁，那团结顾柳寨这件事情算是彻底黄了。 再之后，一件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天夜里，顾梨花拿了两坛酒放到周磊面前，说：“你既然这么不愿意娶我，只要你将这两坛酒喝光，我就不再强迫你娶我，顾柳寨加入人民军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在大山里，酒是奢侈品，周磊根本没有喝过多少酒，听了顾梨花的话后，周磊只能咬咬牙拿起酒坛倒酒喝酒，勉强喝了半坛酒，周磊便醉倒在地。 当第二天上午周磊醒来后，发现自己和顾梨花赤诚相对时，周磊明白，事情严重了！ 顾寨主：“我女儿，你必须娶，不娶就绑着你和我女儿拜堂成亲，你也不用想着回去了。” 顾梨花：“周郎，你要是不娶我，我再无面目见他人，唯有一死。” 面对愤怒的顾寨主和泪如雨下的顾梨花，周磊是真的要疯了，自己要是没有妻子、孩子，那娶了顾梨花没有问题，偏偏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孩子，如何能够娶顾梨花。 但是自己和顾梨花赤诚相见又是一个大问题，自己不娶顾梨花，顾梨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无法离开顾柳寨。 一连几天时间过去，周磊都无法做出决定，甚至无法派人回去向老师请求帮助。 跟随方南学习多年，周磊终究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在冷静过后，周磊终于想到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顾寨主、顾梨花面前，周磊镇定的说道：“顾寨主，我愿意娶梨花……” 听到周磊这句话，顾梨花喜极而泣，顾寨主僵硬的脸似乎露出一丝笑容。 “但是，我不会休了巧梅。” “你想让我的女儿做小，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小。”顾寨主一脸的愤怒，有当场打死周磊的冲动。 顾梨花听到周磊这话，是真的哭了，天下女子，又有多少人愿意和其她女人共侍一夫。 “顾寨主，梨花，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愿意娶梨花，但我不会休了巧梅，我会将梨花和巧梅同等看待，不分大小，若是梨花你不愿意，我只能将这条命赔给你，只是对不起老师和巧梅了。” 说到最后一句，周磊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周磊的心情却非常的沉重，他还有妻子和孩子，他还有和老师、同学、学生一起推翻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目标，他不想就这么白白死去，但是为了对得起妻子，也为了对得起顾梨花，周磊只能这么做。 周磊的话语说完，顾梨花哭的声音更大了，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顾寨主愤怒的脸皱起眉头，周磊将问题又抛回到他们父女身上。 现在问题只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第一办法是周磊娶了顾梨花，按照周磊的说法，顾梨花和周磊的原配妻子不分大小，同等对待；第二办法，周磊不休原配妻子，顾梨花不愿意和其她女人共侍一夫，也不愿意放周磊离开顾柳寨，周磊选择自杀，顾梨花很大可能也选择自杀。 身为父亲，顾寨主不愿意女儿嫁给有妻子的男人，也不愿意看到女儿自杀。 “害！孽缘，真是孽缘，（周磊）你为什么要来顾柳寨，你不来顾柳寨就不会发生这些事，算了，这事我管不了，你们俩自己选择，我走了。”顾寨主步履沉重的离开了。 “呜呜！” 见到父亲走了，顾梨花哭泣的跑出去，看到顾梨花远去的身影，周磊想了想，还是决定追上去，问题是有两个解决办法，但第二个办法是死路，周磊可不想就这么死去。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顾梨花，只要让顾梨花同意，一切就不成问题。 周磊知道，事情最大问题出在那一晚顾梨花失身于自己，若是没有这一档子事，也不会严重到用死来解决问题的地步。 周磊也知道，那一晚自己醉倒前顾梨花没有喝酒，顾梨花失身于自己，是她喜欢自己，是她想要让自己娶她。 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谁都能够看明白顾梨花是真的喜欢周磊，周磊同样能够看出来，那么反过来，自己喜欢顾梨花吗？ 顾梨花很漂亮，比朱巧梅还要多一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周磊也有，只不过因为自己有妻子，心中也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见到其她美女最多就是看一眼赞叹一番，再没有其他想法。 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周磊因为顾梨花的性格对顾梨花产生反感，但是因为顾梨花失身于自己，周磊对顾梨花又产生别样感情。 一时间周磊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顾梨花，还是不喜欢顾梨花，心中更多的是想着快点解决问题，完成老师的任务。 事情还真如顾寨主所说的，孽缘，要是周磊没来顾柳寨，周磊和顾梨花就不会相见，顾梨花就不会倾心于周磊，也不会到现在要死要活的地步。 周磊和顾梨花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主要是周磊在讲，顾梨花在听，周磊讲自己跟着方南老师学习的事情，也讲自己和亲自朱巧梅的事情，还将人民军的事情。 顾梨花对周磊的老师方南生出几分崇拜，对人民军生出向往，对朱巧梅却生出几分自卑，因为朱巧梅能够读书识字，而自己大字不识一个。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感情深了几分。 距离周磊来到顾柳寨已经过去半个月时间，这一天，周磊和顾梨花并肩走在农田的道路上，周磊准备继续讲生活中的事情，却见到顾梨花停下脚步，周磊也跟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顾梨花，四目相对。 “周郎，这几天我过的很开心，你走吧，是我任性，是我打扰你的生活，都是我的错……”说着说着，顾梨花哭了出来。 周磊伸出双手，将顾梨花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我们可以一起离开顾柳寨，可以一起赴死，但永远不会分开。” 周磊知道，自己真的离开顾柳寨，以顾梨花的性格一定会寻死，自己也会内疚一生。 良久，周磊胸前的衣衫已经被泪水湿透，顾梨花也终于做出决定。 “周郎，我愿意跟你走。” 第55章 后续 “臭小子，你要是敢对我女儿不好，顾柳寨上千号人绝对饶不了你！”面对宝儿女儿做出的决定，顾寨主只好恶狠狠的对周磊说道。 “岳丈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梨花，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听到顾寨主的话，周磊当即改了称呼，顾寨主面目表情没有变化，但内心中多了一丝满意。 将周磊放到顾柳寨年轻一辈去对比，仅仅是读书识字这一项，就没有其他年轻人能够比得过，只可惜周磊已经有了妻子，偏偏女儿还喜欢上他，连身子都给了，让顾寨主又有什么办法，顾寨主真想将周磊留在顾柳寨，周磊比自己儿子更适合成为顾柳寨下一任寨主。 对于顾柳寨跟着人民军造反的事情，顾寨主也决定对人民军进行更认真的考察，顾柳寨的人们已经造反失败过一次，死去太多的亲人，明白明朝的强大，想要推翻明朝非常困难，人民军不自量力冲出山，很容易失败，也会死去很多人。 因为女儿跟周磊的关系，顾寨主才会对人民军进行更认真的考察，要是见到人民军实力不够，绝对会将女儿甚至周磊一家都绑回顾柳寨，顾柳寨也不会跟着人民军一起造反。 周磊一行人来到顾柳寨时有六个人，周磊，两个侦察兵，两个虎头寨跟着一起过来的猎人，以及途中从某个村寨中找到认识到顾柳寨路的猎人。 现在周磊一行人离开顾柳寨返回虎头寨，队伍的人数更多了，新增顾梨花，顾梨花的兄长顾展，和两个顾柳寨的猎人。 相比于顾寨主对周磊的情绪变化，顾展对周磊一直看不上眼，更是因为周磊将顾梨花从顾柳寨抢走，对周磊怒目而视。 还好有顾梨花在，要不顾展真会动手打周磊。 周磊已经决定娶顾梨花，顾展就是周磊的大舅子，大家都是一家人，周磊自然是要想办法缓解两人的关系，同时也为了不影响人民军团结顾柳寨的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周磊不时的对顾柳寨几人讲人民军的事情，讲人民军的宗旨，讲人民军是为了全天下遭受官府和地主压迫的老百姓去推翻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今年周磊已经22岁，顾梨花17岁，顾展比周磊大两年24岁，还是24岁的年轻人，顾展和大山中的年轻人都一样，向往外界的生活。 三、四十岁的人更愿意过着稳定的生活，而二十来岁的人还非常年轻，也有动力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努力做出一番大事业。 仅仅几天时间，顾展对周磊的感观大变，不再敌视周磊，甚至在快要回到虎头寨的时候，顾展已经生出要加入人民军的想法。 不得不说周磊口才了得，语言是一门艺术，也是一种智慧，要是换了一个嘴笨的人，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周磊却能够通过语言将大部分事情解决。 不过随着队伍距离虎头寨越来越近，周磊却在头疼另一件事情，自己将顾梨花带回来，还要娶顾梨花，自己的妻子朱巧梅会有什么想法，周磊只能希望妻子在了解事情经过后，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距离周磊一行人离开虎头寨三十三天时间，周磊再一次回到虎头寨，在第三十一天的时候，方南派出一支队伍去寻找周磊，只不过这支队伍没有和周磊一行人相遇。 回到虎头寨第一时间，周磊来到方南老师面前，将这一次前往顾柳寨的经过一一向老师汇报，包括顾梨花的事情，在关于某些细节上的事情，则是要省略。 听着周磊的汇报，尤其是顾梨花的事情，方南也感觉万分头疼，甚至有点狗血的感觉，世间哪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偏偏发生了，还好周磊将事情解决大半，剩下的就是让朱巧梅接受顾梨花的事情。 朱巧梅也是方南的学生之一，亲手教出的学生就那么多，方南对朱巧梅比较了解，属于性格温和的人，很少发脾气。 但是性格再温和的人，突然遇到这种事情，也无法冷静下来，怎么丈夫出了一次门，家里就要多出来一个女人。 让朱巧梅接受顾梨花，这件事方南可无法插手，主要还得周磊自己来解决，最多就是胡筱雅以女人加师母的身份，去开导一下朱巧梅。 周磊将事情汇报完后，方南给周磊放了一周假，名为休息，实为解决可能爆发的家庭纠纷，顾柳寨来的三个人，方南会亲自接见一下，然后由其他人领着，让顾柳寨三人好好了解人民军。 朱巧梅目前也在虎头寨居住，离开方南老师这里，周磊咬咬牙，带着顾梨花来到朱巧梅面前。 夫妻俩一个月未见，这还是朱巧梅第一次和周磊分离这么久，见到周磊归来，朱巧梅真想和周磊抱在一起，但是注意到周磊身旁的顾梨花，朱巧梅将自己的相思之情暂时压下来。 “夫君回来了，这位姑娘是？” 周磊还没有张口，顾梨花便主动向朱巧梅介绍自己道：“姐姐好，我是顾梨花，姐姐可以叫我梨花。” 顾梨花将自己的姿态在朱巧梅面前放的比较低，有因为自己不识字产生自卑，也有因为喜欢周磊不想要周磊无法面对朱巧梅，事情终究是错在自己身上，自己太冲动了。 “姐姐？”听着顾梨花的话语，朱巧梅脑海中生出各种杂乱的念头，最后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周磊，希望自家夫君能够给一个解释。 “事情说来话长，巧梅我们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说着，周磊拉着朱巧梅在一旁坐下，也让顾梨花一起坐下。 “事情是这样的，老师教给我一个任务……” 周磊将事情一一说出来，不过和对老师说的有些不同，在关于顾梨花的事情上，周磊对朱巧梅的说法是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周磊想要让朱巧梅接受顾梨花，要是让朱巧梅知道错误在顾梨花身上，再让朱巧梅接受顾梨花会非常困难。 反过来，顾梨花是受害者，身为女人，朱巧梅可能会对顾梨花产生同情，更容易接受顾梨花，想要怨恨也是怨恨周磊，但两人是夫妻，还有孩子在，有再多的怨恨也会慢慢消除。 第56章 女人为男人而活(求推荐!) 当周磊将话说完后，朱巧梅已经是面无表情，要不是有顾梨花在这里，以朱巧梅的性子，不会打骂周磊，更多的是怒而哭泣。 如今的时代里，女性比男性地位低，越是有钱有势的家庭，女性地位就越比男性低，反而是农户家庭，女性地位依旧比男性低，但却要比权贵家庭好很多。 到了方南学生这里，方南没有直接对学生们讲过男女平等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是一个班级的同学，地位相对平等，像周磊和朱巧梅这样的家庭，男女双方都是互相尊重，基本上就是男女平等。 要是周磊的地位大大高于朱巧梅，那周磊再娶一个妻子，就算朱巧梅有意见也不会反对，现实是周磊和朱巧梅相敬如宾，周磊不可能在不经过朱巧梅允许的情况下就将朱巧梅娶回家。 朱巧梅沉默许久后，用非常冷静的语气对周磊说道：“你走，这几天我想静静。” 周磊张了张口想要劝说几下，但周磊更知道朱巧梅那看似非常冷静的话语，接下来就是愤怒的爆发。 “好吧，巧梅，我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要做傻事，想一想我们的孩子。”说完，周磊看着面无表情的朱巧梅，带着顾梨花缓缓离开。 在周磊和顾梨花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泪水已经从朱巧梅脸颊滑落，将地面打湿。 “周郎，姐姐不愿意接受我，我还是离开好了。”说着，顾梨花也流下泪水。 周郎伸手将顾梨花脸上的泪水擦拭掉，安慰道：“放心，巧梅人很好，只是暂时想不开，给巧梅几天时间冷静一下，会接受你的。” 离开朱巧梅这里，周磊给顾梨花在虎头寨安排这个住处先住下，预计这几天周磊会和顾梨花住在一起，接着周磊又来到方南这里，寻求方南老师或者说寻求师母胡筱雅的帮助。 “在外界，有权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们现在只是一个山民，以后我们推翻明朝，你老师和你都会成为有权有势的人，我只希望你不要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胡筱雅面对周磊的求助以师母的身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师母，我知道了，我会一直对巧梅好的，有了梨花，我不会再娶妻。”周磊保证道。 对于周磊的保证，胡筱雅不会去相信，未来还长着呢，胡筱雅还清楚记得自家夫君说过“男人有权有势就容易变坏”，变坏的方面更多的是在女人这里。 胡筱雅来到朱巧梅住的地方时，朱巧梅眼眶红红，已经停止哭泣，满面尽是悲伤，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磊，面对顾梨花。 见到师母过来，朱巧梅扑在胡筱雅怀里，又开始哭泣。 “呜呜，师母，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胡筱雅轻轻拍着朱巧梅的后背安慰道：“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没有必要为了臭男人哭泣，你的人生不单单是为他，也是为了你的孩子你的父母……” 在胡筱雅安慰下，朱巧梅渐渐停止哭泣，听着胡筱雅说话。 “巧梅，你知道外界的男人是什么样吗？那些穷苦老百姓，能够娶上一个妻子就不错了，一旦男人有钱有势，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老师说，皇帝的女人是最多的，少者数十，多者上百。 我们人民军的实力每天都在增加，我相信人民军一定会推翻明朝，那推翻明朝之后呢，你老师会当皇帝，你的夫君还有其他学生都会当大官，他们还会满足只有一个妻子吗？ 我猜肯定不会，但我也无法阻拦你老师再娶妻，我能做的只有跟在他身边，只要一直跟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胡筱雅的话语似是在劝说朱巧梅，又似是在劝说她自己，周磊的事情胡筱雅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突然发生这样一件事情，很快胡筱雅便联想到自己身上。 方南和胡筱雅在一起的事情要远比方南和学生们在一起的时间长，平日里说话，胡筱雅也能从方南身上学到更多东西。 方南从来没有和胡筱雅说过自己还会娶妻纳妾，但是像“男人有权有势就容易变坏”这样的话语就值得胡筱雅警惕，可警惕之后又有什么用处。 要是周磊的事情发生在方南身上，胡筱雅感觉自己会在暗地里默默流泪，然后接受新人的存在，不会为了新人出现而寻死或者离开方南，因为自己喜欢方南，愿意方南付出一切，就算方南再也不喜欢自己，也会默默的跟在方南身边。 等到人民军推翻明朝建立新的国家，方南成为皇帝，方南还会只有一个妻子，这话说出来胡筱雅都不会相信，臣子们都会劝谏皇帝多纳妃子多生子。 皇帝继承人对于国家非常重要，仅仅只有一位两位继承人是不够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导致后继无人，那国家将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局面。 胡筱雅知道自己的性格和朱巧梅的性格有些不同，但是胡筱雅能够感觉出来，即使自己不过来安慰劝说朱巧梅，最终朱巧梅也会接受顾梨花，自己的安慰劝说或许能够加快朱巧梅接受顾梨花的时间。 “这是男人主导的世界，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为男人而活。”胡筱雅感慨一句，她对朱巧梅说的话语，已经将自己劝服了，只是不知道劝没劝服朱巧梅。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周磊又出现在朱巧梅面前，但朱巧梅没有搭理周磊，一句话也没有对周磊说。 再之后，周磊和顾梨花一起出现在朱巧梅面前，朱巧梅依旧不搭理周磊，却和顾梨花说上几句话，话语中没有排斥顾梨花的意思。 时间一天天过去，朱巧梅已经接受顾梨花，两人以姐妹相称，只不过对周磊的话语依旧比较少，因为周磊将事情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想要让朱巧梅原谅周磊恢复到没有顾梨花之前的情形，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只要朱巧梅愿意接受顾梨花，周磊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57章 一营的战斗 七狼寨，惠州府境内非常有名气的一伙山贼，汇聚数百亡命之徒，有过攻破多个地主大户庄园的战绩，劫掠过的商队不计其数，曾遭受官军数次围剿，亦顽强的生存着。 一般情况下七狼寨只会对地主大户、商队动手，都知道贫穷老百姓没有什么好抢的，但是当七狼寨遇到困境时，为了生存下去也会去抢山里山外的穷苦老百姓。 可以说距离七狼寨近的村落的人们，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怕七狼寨的山贼来袭，就算没有打死打伤人，粮食被抢走，也相当于要了穷苦老百姓的半条命。 不过今天，七狼寨山贼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一支特殊的队伍已经摸到七狼寨周围。 “报告营长，七狼寨周围情况已经摸索清楚，山贼非常谨慎，七狼寨周围明哨暗哨超过二十个。”侦察班调查完七狼寨的情况后回来向营长王盛荣汇报。 “这么多明哨暗哨，想要偷袭七狼寨非常困难，偷袭不成只能强攻，七狼寨山贼人数比我们还多，不过只要不是近战，拉开距离，我们的战士一个可以打五个，可以以连为单位将七狼寨包围，一起发动进攻，尽量不放跑一个敌人。” 听到侦察班班长的汇报，王盛荣想了想后对营指导员高巍和副营长熊坚说道，听着营长的分析，高巍和熊坚都点点头表示认同。 王盛荣是人民军第一团第一营营长，方南的学生，已经22岁，高巍和熊坚比王盛荣还年轻，都是王盛荣师兄师弟教出来的学生，高巍18岁，熊坚19岁。 在如今的人民军中，排长以上职位基本上都被三年教育毕业生占据着，他们的年龄不如非三年教育毕业生，但是在知识上要大大超出，身为军官，更重要的还是指挥能力，个人武力差一些不要紧。 第一营是人民军第一个完成扩编的营，也是最先完成初期军事训练的营，在完成训练后，第一营做起当初只有一个连时人民军要做的事情，围剿大山中的山贼，在战斗中，进一步提高自身实力。 七狼寨已经是第一营围剿的第三伙山贼，有着围剿前两伙山贼的经验，即便七狼寨实力更强，第一营的人民军战士们亦有信心以比较小的代价拿下七狼寨。 王盛荣是营长，不过在指挥战斗时不会独断专行，往往会与营指导员和副营长商议一下，要是他们两人没有意见，才会正式下达作战命令。 而高巍和熊坚，基本上不会提出与王盛荣相左意见，而是在王盛荣的意见基础上查漏补缺，辅助王盛荣。 人民军第一营围剿七狼寨的计划很快就定好，王盛荣召集一连、二连、三连三个连长开会，将作战计划下达，三个连长得到营长的命令后，回到各自连队给连里的军官开个小会，随后围剿七狼寨作战正式开始。 王盛荣带着一连从正面向七狼寨发动进攻，高巍带着二连，熊坚带着三连，从两侧向七狼寨发动进攻。 当人民军战士出现在七狼寨放哨的山贼眼中时，山贼大惊，当即有山贼向山寨跑去，告诉首领有敌人来袭，也有山贼没有立即离开，在观察敌人一些情况后，才带着情报快速返回山寨。 “大王不好了，敌人来了。” “大王，有敌人来袭，看上去不多，只有一百多人。” 山贼首领：“才一百多人？敢攻打我七狼寨，小的们，拿起武器跟老子上！” 战斗即将爆发，正面战场上，人民军一营一连一百三十多号人对阵七狼寨超过三百山贼，七狼寨的山贼没有都过来，也担心其他方向还有敌人。 人民军采用三段式射击战术，以排为单位，每个排的战士再按照班站成三横排，地形展不开队形可以分散一点站，而七狼寨山贼采用一窝蜂战术，山贼们在首领的带领下手举武器直接向人民军冲过来。 战斗正式打响，当山贼冲到人民军只有一百米位置时，王盛荣下达开火命令，伴随着黑烟和火星冒出，一排排铅弹射向悍不畏死冲过来的山贼，仅仅几秒钟时间，连带着首领死伤三分之一的七狼寨山贼直接溃败。 “上！反抗者杀无赦！” 在人民军一个营的围剿下，纵横惠州府超过十年的七狼寨山贼，不到一个时辰便彻底覆灭。 人民军仅仅牺牲两人，主要是在搜查房屋内山贼时，被突然冲出来的山贼重创，另有十余人受伤，无重伤者。 虽然有人员死伤，但是这场人民军第一营剿灭七狼寨的战斗是一场相对完美的战斗，人员死伤在可接受范围内，要是官军来围剿七狼寨，即使人数是山贼的十倍，死伤也会是人民军的数倍甚至十倍以上，在战斗中，七狼寨山贼的凶悍让人民军战士印象深刻。 剿灭七狼寨山贼，人民军缴获颇多，大批粮草，十几匹马，古董字画首饰黄金白银等价值近万两银子。 还有俘虏的山贼，在将作恶多者挑出来杀死，剩下的山贼不到一百五十人，其中无无辜者，可见七狼寨山贼是多么的作恶多端。 人民军第一营在七狼寨休息一天，将贵重物品和能够带上的粮草都带上，押送山贼和山贼的家眷回归，最终目的地不是第一营的驻地，而是虎头寨，山贼和山贼的家眷基本上都要放到虎头寨。 第一营剿灭七狼寨仅仅是人民军的一次例行出征，人民军开始扩编，完成扩编的连队在进行四个月训练后，都选择山贼进行实战训练。 大山中山民的村寨多的是，山贼的山寨也是多如牛毛，人民军多剿灭几伙山贼，能够让山民和大山外的穷苦老百姓免受山贼袭扰。 剿灭一伙伙山贼，人民军也能够得到或多或少的收获，金钱是一方面，人力也非常重要。 因为大量山贼和山贼家眷入住虎头寨，虎头寨几乎已经变成大山中的一座小城，人口不断增加，已经超过四千。 苦力的增加让虎头寨的钢铁产量快速上涨，虎头枪、虎头炮的产量也在增加着，不过为了防止山贼逃跑或者暴/动，虎头寨拿出一批生铁打造镣铐锁住苦力双脚，同时在虎头寨组建冷兵器护卫队，用来看守苦力。 第58章 最后的准备(求推荐!求投资!) “刺！” 教官喊了一声，他面前几十个青壮手持长木棍当作长矛一起向前方刺去。 “再刺！” “密集队形前进！” “分散成两队包围敌人！” 教官下达一个个命令，青壮们都完好的做出相应动作，可以知道青壮们训练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这里是林家里，大山外的一个村落，居住百余户人家，一年前杜展和贺全以穷苦书生的身份来到林家里，成为教书先生，教授林家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 教书仅仅是杜展和贺全来到林家里的一个次要任务，两人真正的任务是团结林家里的穷苦老百姓。 一年多时间过去，在杜展和贺全的努力下，林家里的老百姓已经心向人民军，愿意跟着人民军一起推翻明朝。 能够让林家里的老百姓如此快心向人民军，原因有很多： 第一个是林家里三分之二人家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剩下三分之一有田地的人家，能够自耕自足的不超过五户，只能租种地主土地勉强生活下去，生活非常困苦。 第二个是惠州府本来就是农民起义多发区，林家里的老百姓多少听过农民造反的事情，对造反的农民心生同情。 第三个是人民军的宗旨得到林家里的老百姓认可，若是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他们都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 还有第四、第五、第六等等。 反正没到一年的时间，杜展和贺全就完成自己来林家里的任务，在完成任务后，杜展和贺全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继续教书任务，起码要将自己的教书任务完成，同时人民军这边派来两个新人，或者说两个人民军战士。 两个人民军战士来到林家里，成为教官，以人民军的思想和参加人民军的福利吸引不少林家里的青壮参加人民军。 林家里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没有土地，青壮们还不如参加人民军拼一把，就算自己战死了，只要人民军推翻明朝，自己家人就能够分得更多土地。 现在林家里这边已经编出人民军冷兵器部队两个排，他们平日里依旧是普通老百姓，每天忙着做工，空闲时间里，就会在教官的组织下进行军事训练，与人民军火器部队相比，只少了火器训练部分。 另外因为山里无法聚集到足够多的山民完成人民军火器部队的扩编，林家里这边也会选派优秀人员进入到火器部队，不过加入到火器部队后，短时间是无法回到林家里。 林家里仅仅是大山外数十个发生变化的村庄之一，在其他村庄，也有教书先生教授村子里的孩子读书识字，也有教官在训练青壮。 距离人民军火器部队扩编已经过去七个月时间，基本上火器部队一个团已经满员，在火器部队之外，冷兵器部队的人数也在快速增加着，目前已经超过两千人。 冷兵器部队的两千多人分散在数十个心向人民军的村落中，像林家里这样的村落有两个排，其他村落多的有一个连，少的也有一排，综合起来就有两千多人了。 但是一个团不到1500人的火器部队，再加上两千多人的冷兵器部队，看起来实力不错，可人数与明军相比太少了，训练也不够，还不足以支撑人民军举旗，即使在最开始快速打下几座县城，很快就会被广东境内十万明军围剿。 万历十三年的第一个月，方南在虎头寨召集人民军主要成员，单单是方南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就来了大半，人员主要是管理、军事、研究三个方面。 主要成员到来，会议开始，方南将人民军举旗前最后的计划布置下去。 “我们的准备已经进行大部分，预计最多一年时间，我们人民军就会举旗，向明朝宣战，今年秋收结束后，是最好的时间。 接下来我们的任务主要有三个，第一个，在外界团结更多的老百姓，前提是尽量不让官府和地主大户关注到；第二个，尽可能扩大冷兵器部队规模，若是可以，继续扩编火器部队规模；第三个，虎头寨这边尽可能增加虎头枪的产量。” 听到老师/领袖/大都督的话，与会人员内心皆无法平静下来，不少人面色激动，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尤其是方南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们。 身为人民军的一员，他们中或许有人怀着“升官发财成为人上人”的心思，但“推翻明朝”都是大家共同的目标，也认同人民军的宗旨，这就足够了。 就连身为人民军的创世人方南，不也是为了想要过上好日子才去推翻明朝，什么为了全天下穷苦老百姓去推翻明朝，这只不过是方南为了团结全天下穷苦老百姓的话语，要是方南为地主之子，还能够带领老百姓去造反吗？ 当然，说出的话语也一定要做到，要是做不到，就如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般。 随便喊一个口号，再进行所谓的洗脑教育，就能够让其他人为自己赴死，方南自认为做不到这一点，能够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方南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会议结束，成员们离去，为人民军举旗进行最后的准备，越是到这个时候，人民军的行动就越要小心。 之前人民军的活动只在大山里和大山外不远处的村庄中进行，现在人民军要团结更多的老百姓，大山附近的村落都已经团结下来，接下来只能去团结距离大山更远村落的老百姓。 距离大山更远，距离县城更近，距离地主大户更近，那人民军的活动就越来越容易被发现。 现在的人民军还没有准备好，火器部队没有完成全部训练，冷兵器部队人数较少也没有集结到一起，一旦被敌人注意，甚至调集军队进行围剿，那人民军就危险了，黄巾军仓促起义就是一个例子。 想要在举旗初期就有一个比较好的展开，人民军必须趁着敌人没有注意到时候打下一些地盘，消灭一些敌人，然后团结地盘内的老百姓，扩大人民军规模，好击败更多的敌人。 第59章 搜集情报 一月还没有结束，更多的人带着任务离开大山。 一般是两人一组，皆是男性，一个是人民军战士，主要任务是负责训练青壮，一个是口才相对比较好的人，善于用语言去团结老百姓。 他们出山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执行任务，而是先到已经被人民军团结的村落看看。 许多人可能还是第一次出山，要是第一次出山就去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村落执行任务，很容易出现问题，他们需要到相熟的村落熟悉一下外界，才会接着去未接触过的村落团结穷苦老百姓们。 “老乡，你们的生活怎么样？以租种地主土地为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害，地主可真是可恶，根本不给我们活路。” “我们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军队，我们的目标的是推翻明朝，我们的义务是保护全天下穷苦老百姓。” “我们人民军是一支有穷苦老百姓组成的军队，我们很强大，已经剿灭七狼寨等数十支山贼，让众多老百姓免受山贼袭扰，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官军。” “大都督告诉我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全天下穷苦老百姓那么多，即便一人一拳也能将所有官军都打倒，只要我们团结全天下大部分穷苦老百姓，就能推翻明朝。” “参加人民军，推翻明朝，每个人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家人不再会因为缺少粮食而饿死，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大都督不是一般人，他是上天派来带领我们推翻明朝，在大都督的号召下，已经有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聚集起来，在大都督的带领下，我们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很快，熟悉完外界情况的小组们开始行动，他们来到一个个人民军还没有接触的村落，将人民军的宗旨告诉穷苦老百姓们，大部分村落认可人民军，更有众多青壮参加人民军，但也有少部分村落不认可人民军，将人赶走。 造反是会死人的，怕死乃人之常情，要是换成其他老百姓生活还算可以的地方，那绝大多数老百姓都不会被人民军团结，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能够好好生活下去就行，不会在意是谁统治他们。 但是惠州府这地方不同，惠州府本就是农民起义高发区，即便每次农民起义都被官军快速镇压下来，但是在官府和地主的压迫下，不断有穷苦老百姓冒着身死的危险选择造反。 老百姓的生活已经如此惨痛了，这时候人民军站出来，愿意带领全天下穷苦老百姓一起推翻明朝，给穷苦老百姓分发田地，更重要的是人民军和其他农民起义不同，人民军领袖非凡人，人民军是一支强大的军队，人民军上上下下有信心推翻明朝。 如此这般，快要生活不下去的穷苦老百姓们迅速被人民军团结起来。 和以前用半年甚至一年时间才将一个村落的老百姓团结起来相比，现在仅仅用十几天甚至几天时间就将一个村落的老百姓团结起来，无疑是非常激进的，容易被人民军的敌人发现蛛丝马迹，人民军只能想方设法去降低被发现的风险。 还好这样激进的行动只会持续半年左右，到了秋收后，人民军就不需要再这样躲着敌人了。 团结老百姓只是人民军派人到外界执行的一个任务，在这之外还有一个非常的任务，就是调查明朝军队的兵力布置，比如县城中有多少明军，范围内有哪几个重要的明军驻扎地点。 还有大地主也是调查的重点，大地主的庄园中多的能有上百护卫，一个地主有几十上百护卫，几十个上百个地主联合起来，就能聚集起来一支万人大军，即便只是乌合之众，对人民军也有一定威胁性。 人民军在举旗后，主要目标有三个，第一个是攻打城池，第二个是消灭区域内明军，第三个是消灭地主大户手中的力量，另外还有第四个，剿灭区域内的山贼土匪，这个可以靠后一点执行，山贼土匪基本上不会与明军联合起来进攻人民军。 和明军相比，人民军的人数还是有些少，即便人民军火器部队实力更强大，也要尽可能的降低攻打城池、消灭敌人而出现的死伤数字，情报就成了非常关键的事情。 到了二月，作为人民军火器部队副团长，胡壮已经出山，在某个被人民军团结的村落坐镇，指挥安排情报人员前往永安县和海丰县搜集情报。 情报人员以原本居住在山外的火器部队战士为主，他们都有户籍，出入城池没有多少问题，而且在火器部队中训练，有指导员的思想教育，背叛人民军的可能性非常小。 搜集永安县和海丰县的情报，基本上可以说人民军举旗后最先要拿下这两个县。 青山寨和虎头寨都在永安县地域范围内，永安县必须拿下来，永安县南边是海丰县，海丰县邻海，只要再拿下来海丰县，人民军就不会在陆地上四面受敌，不过明军有水师，也有可能派遣水师从海上发动进攻，这是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 目前人民军的活动范围主要就是永安县和海丰县，敌人主要是卫所军，之后是县城守军和大户人家的护卫。 县城守军人数最少，一般情况下一个县城的守军只有几百人，海丰县邻海，会稍微多一点，县城守军算是明朝军队体系中比较弱的一支，武器装备、训练程度等综合起来的战斗力远远比不上卫所军。 相比县城守军，要是县城内大户人家的护卫、青壮集合起来，人数数倍于县城守军，可能有些护卫的个人实力要超过县城守军，但是当人数超过一百时，同样人数的护卫基本上不是县城守军的对手，比较县城守军算是正规军队，好歹进行一些军事训练。 卫所军实力在三者中最强，是人民军最大的敌人，人民军举旗后要面对的卫所军主要有两支，一支是惠州卫，一支是邻海的碣石卫。 第60章 主要敌人(求推荐!求投资!) 明朝军事制度主要有两种，一个是卫所制，一个是募兵制。 卫所制即在全国各地军事要地设立卫所驻军，卫所军队中大抵5600人为一卫，1120人为一所，一般每卫设左、右、中、前、后5个千户所；120人为一个百户所，百户所设总旗2个（每总旗辖50人）、小旗10个（每小旗辖10人）。 此外，还有一种单独驻扎一个地方，直接归都指挥使司管辖指挥的千户所，叫做守御千户所；还有一种称为“御”（设置数量不多）的军事机构，管2到3个千户所。 各卫所都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亦隶属于兵部，有事从征调发，无事则还归卫所，军队来源为世袭的军户，由每户派一人为正丁至卫所当兵，军人在卫所中轮流戊守以及屯田，屯田所得以供给军队及将官等所需。 其目标在养兵而不耗国家财力，但明宣宗以后由于社会稳定，相对和平，卫所军官开始侵占军田，剥削士兵，军人生活水平及社会地位日渐低下，逃兵也逐渐增加，军备因此逐渐废驰。 募兵制始于正统年间，和卫所军不同，募兵不世袭，虽然为兵，但隶属于民籍。 服役期满即退伍，最开始，募兵没有像卫所军那样拥有正式编制，而且往往随着需求扩编或裁员，募兵完全是战斗部队，不像卫所兵那样需要抽调部分兵员从事屯田任务。 募兵的粮食补给，军饷完全来自国家财政直接支出，不用来自屯田所获，而且饷银也比卫所军和民壮要高。 到了嘉靖年间，募兵的骑兵与步兵以及车兵开始拥有正式的编制——营哨制，一般是五人为一伍，二伍为什，三什为队，三队为哨，五哨为总，五总为营，每营兵员3000人，这是南方明军的营哨编制。 北方稍有变动，但大体相当，如戚继光的蓟镇陆军编制，十二人为一队，三队为旗，三旗为局，四局为司，二司为部，三部为营，人数也在3000人左右。 明朝后期，卫所军和营哨军的分工也开始划分，卫所军主要负责驻守，治安，训练新兵和屯田，而营哨军则主要负责机动作战，如此情况下，卫所军成了正兵，营哨则是机动的奇兵。 到了万历时代，为了契合这种分工，卫所军若想参战，则必须编入营哨建制，同时，卫所的军官只负责士兵训练和日常管理，不负责指挥作战，而营哨军官除了要负责士兵的训练，还要负责指挥，编入营哨军的卫所军官的编制也要遵守营哨军的编制。 可以说明朝中后期的主要作战部队都是营哨军。 广东是沿海省份，因为倭寇袭扰，广东驻守明军十万左右，主力就是卫所军和营哨军，广东卫所军没有比营哨军弱多少。 卫所军守卫各地，是人民军举旗后最先面对的敌人，人民军击败了卫所军，接下来就要面对营哨军的围剿。 惠州卫和碣石卫都在惠州府境内，其中惠州卫下属龙川千户所于龙川县，长乐千户所于长乐县，河源千户所于河源县；碣石卫在海丰县东偏南，碣石卫下属海丰千户所于海丰县，平海千户所于归善县东南，甲子门千户所于海丰县东偏南碣石卫东，捷胜千户所于海丰县南偏东。 人民军要攻略的永安县境内没有卫所军，但是在海丰县，碣石卫大部都驻守在这里，碣石卫为了防备倭寇来袭，基本上处于满编状态。 一个满编碣石卫，5600人，装备大量火器，即便一万人民军冷兵器部队都不会是对手，人民军想要消灭碣石卫还要好好计划，情报收集是关键。 时间距离秋收不断接近，人民军各部却是越来越忙碌，方南更是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作为领袖，方南需要将各部汇报上来的情况进行处理，再分发下去，还好有胡筱雅作为助手给方南分担一些压力，让方南有休息的时间。 人民军火器部队早已经满编，不过虎头枪数量仍有所不足，炮兵们没有配备一支虎头枪，在这种情况下，虎头枪才多出来几十支作为补充，接下来几个月里，虎头寨还能生产200支左右的虎头枪，能够保证火器部队在一段时间里不会因为火器损坏而降低战斗力。 接下来几个月时间里，火器部队依旧会在大山中寻找山贼进行围剿，战斗训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在人民军出山后，会有山贼在大山中捣乱。 另外火器部队也在训练一支营级的预备队，人员基本上都来自外界，目前只给予一门虎头炮和十支虎头枪供训练使用，预备队的主要使命是补充作战部队的损失，若是火器产量增加，预备队也会转正。 火器部队若是算上预备队和已经调出去到大山外训练青壮，还有执行情报搜集任务的人员，前后人数已经超过两千。 只可惜虎头枪和虎头炮的产量有限，无法武装两千人，想要增加虎头枪的产量，苦力数量早已经不是最重要，关键还是在于铁匠数量，苦力可没有办法做铁匠的事情。 等到人民军将永安县和海丰县拿下，就能够获得大量铁匠、木匠，这时候虎头枪、虎头炮的产量才能够快速上涨。 在大山中的村寨，在大山外的村落，教书先生们都在加快自己的教学速度，原本应该是三年教育毕业生，因为人民军即将举旗，这一批学生的学业只有两年，老师们尽可能将三年时间才能学完的知识，在两年时间里都交给学生。 提前结束学业，即便应该教的知识都教完，和三年教育毕业生相比还是多有不如，多一年时间，除了上课时间，平日里学生们也能从老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两年学业结束，这一批学生也将正式成为人民军的一员，按照自己的天赋和兴趣，加入到人民军的各部，或是管理，管事军事，或是研究，为人民军推翻明朝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第61章 先登营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居住在虎头寨的人们早已经将习惯这打铁的声音，连作为苦力被人民军俘虏来的山贼们也不例外。 山贼和山贼的家眷在虎头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人数上还要占据虎头寨总人口的一半以上。 自从人民军组建第一支火器部队，便在大山中南征北战，剿灭众多山贼，也俘虏大量山贼，在俘虏山贼后，人民军会先将山贼中作恶多者杀死，作恶少者罪不至死，被带到虎头寨做苦力，以弥补自己过去做过的恶。 山贼成为苦力并非是无期限，在他们成为苦力的那一天，就会按照作恶的多少，判断需要做苦力多长时间，最短三年，最长三十年。 山贼皆是成年男性，平日里以挖掘矿石、搬运矿石、搬运钢铁等力气活为主。 山贼的家眷，大部分成年女性平日里以洗衣做饭为主，也会做一些农活等稍微轻松一些的力气活。 另有一部分被山贼强掳到山寨没有孩子的成年女性参加人民军，成为人民军女兵部队的一员，她们的武器是长矛，几乎不会参加战斗，主要是执行对女性的任务，和辅助医疗队救助受伤的人民军战士。 未成年的山贼家眷，以接受教育为主。 在山贼和山贼家眷被带到虎头寨后，他们是分开居住的，山贼被集中管理，人民军安排一部分战士看守山贼，防止山贼逃跑，山贼家眷的生活和虎头寨中其他人家差别不是很大，仅仅限制离开虎头寨。 山贼成为苦力，每天劳作非常辛苦，劳作的时间甚至要比之前雇佣的山民劳作的时间还要长一些，中间有休息时间，休息时间外不允许偷懒耍滑，一旦发现会被鞭打。 身为打家劫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山贼，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待遇，很快便有山贼想着反抗或者逃跑，甚至付诸于行动。 不过人民军对山贼的看守非常严格，山贼想要逃跑或者暴/动根本不可能成功，凡是逃跑或者反抗被抓住的山贼，皆会受到惩罚，严重者直接处死，惩罚完的山贼还会被带上沉重的脚镣，走路快一点都不可能，更不要说逃跑。 当然，人民军也不会一直对山贼强压，山贼劳作时间不会改变，并且这是他们可以承受的劳作时间，还到不了累死的地步，在这基础上，表现不好的山贼会被处罚，表现好的山贼可以得到奖励。 对山贼的奖励多种多样，给予探望妻子孩子的机会，甚至与妻子孩子住在一起，成为苦力中的小队长管理其他苦力，增加肉食，直接赏赐银两，等等。 山贼得到奖励不单单是表现在做工辛勤上，若是有山贼举报其他山贼想要逃跑或者暴/动，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进行证明，也能够得到奖励。 随着奖惩制度的完善，山贼在虎头寨待的时间越长，逃跑或者反抗的行为越来越少，只不过人民军一直在围剿山贼，新来的山贼比较容易逃跑或者暴/动。 在山贼们的努力下，虎头寨的钢铁产量不断增加着，同时也让虎头枪、虎头炮、长矛等武器装备的产量大大增加，用来武装更多的人民军战士。 距离秋收还有两个月时间，看着山贼们劳作，方南脑海中生出一个想法：可以用苦力组建一支敢死队。 人民军分为火器部队和冷兵器部队，火器部队以虎头枪、虎头炮为主，冷兵器部队以长矛为主。 正常情况下作战，火器部队在远距离上击溃敌人，冷兵器部队上前追击敌人进行近战。 相比于火器部队，冷兵器部队想要成为精锐非常困难，需要经过更多的厮杀才行，同时冷兵器部队自身的伤亡也会很大。 山贼们本就过着刀头上舔血的生活，就算是经过一年时间训练的人民军冷兵器部队战士，一对一情况下都很难是山贼的对手。 若是用山贼组建一支敢死队，在战场冲杀上，在攻城战时，都能够起到不少用处。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山贼在获得武器后，会反抗人民军的问题，方南脑海中有几个解决的思路，能够降低反抗的可能性。 想好敢死队的事情后，方南立即召来胡壮和管理苦力的陈康。 陈康，年二十七，青山寨人，非三年教育毕业生，原是火器部队一员，之后转为冷兵器部队军官，虎头寨中苦力的人数已经过千，为此已经组建一个营的冷兵器部队来看守苦力，陈康担任营长，管理虎头寨中所有苦力。 “我准备抽调一批悍不畏死的苦力组建敢死队，将攻坚战交给敢死队，以减少人民军战士的死伤。”方南对胡壮和陈康说道。 “用苦力组建敢死队，这个主意好。”胡壮想了想便赞同道。 陈康则说道：“大都督，要抽调什么样的苦力？” “嗯，我想想，先抽调原是贫苦老百姓身份的苦力，他们可能也是因为官府和地主的欺压，才落草为寇，不会被敌人轻易策反，若是这样身份的苦力人数不够，再抽调其他苦力补充，以自愿为主，有违纪行为的苦力排除在外，先组建一营三连，名字叫先登营好了。” 先登营，先登死士，三国时期麴义组建的精锐部队，古时攻城，最先登上城头的功劳最大，谓以“先登”，后以“先登”为之先头部队！ 以“先登”为名，可以看出来方南对先登营的期待，反过来，“敢死队”这个名字本身就不太好，带个“死”字，容易让人望而却步，不愿意加入。 人民军组建先登营，可以先向符合条件的苦力讲关于三国时期先登死士的故事，表现先登营的不一般，比如麹义率领八百先登死士，击败公孙瓒的数千骑，其中还包括精锐的白马义从。 再之后讲苦力加入先登营后的待遇，杀死一个敌人就能减免身上一年劳役时间，劳役时间没了继续待在先登营，杀死敌人后能够得到田地或者银子奖赏，战死者，家人可以得到一笔补偿。 第62章 周旋(求推荐!求投资!) 方南将事情交给胡壮，先登营正式开始组建，这边陈康聚集符合条件的苦力，向他们介绍先登营，另一边胡壮则在人民军各部寻找人员担任先登营的军官。 先登营是三连一营，主要武器装备是盾牌、斧头、大刀，副排长以上军官皆有人民军战士担任，另设一个排的人民军战士为执法队，主要负责维持军队纪律，保障军队命令的执行，如此，先登营人数将高达392人，需要苦力324人。 虎头寨因为不断增加的山贼和山贼家眷，规模一直在扩大，甚至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毕竟虎头寨原本就是大山中一个村寨，这里根本没有足够的平地建起一座小城。 拿出324名苦力组建先登营，对虎头寨的武器装备产量基本上不会产生影响。 当人民军要挑选苦力组建先登营的事情在苦力中传播开后，立即引起巨大反响。 从陈康的话语中，苦力们能够感觉到先登营非常不一般，只要加入到先登营，需要劳役三年的人杀死一个敌人就可以摆脱苦力身份，退出先登营也没有任何阻拦，若是能够杀死更多的敌人，还能够得到金钱或者田地赏赐。 他们以前是山贼，现在是苦力，摆脱了苦力身份后也只是一个连田地都没有的老百姓。 从山寨被人民军剿灭，到在虎头寨当苦力，这段时间里他们是感受到人民军的强大，即便他们无法对抗的官军也很有可能不是人民军的对手。 陈康说人民军的战术非常简单，战场上火器部队先是在远处用火器击溃敌人，然后冷兵器部队冲上去，先登营就属于冷兵器部队，敌人都被火器部队击溃，先登营冲上去简直就是收割人头，根本不需要先登营冲上去送死。 只要在先登营中多杀死一些敌人，即便离开先登营，自己也能拥有大量田地和金钱，说不定能当个小地主，以后能够继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再和现在每天干重活一对比，苦力们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加入先登营，到战场上与官军拼杀，但是不是所有的苦力都有资格加入先登营，表现好的苦力可以优先挑选，表现差还违纪的苦力，坚决不要。 不过也不是绝对，以前表现差还违纪的苦力，要是接下来表现好，可以得到破格录取的机会。 一时间里，苦力们因为先登营的事情，干起活来更加努力，让虎头寨的钢铁产量增加一小截。 仅仅三天时间过去，324名苦力已经选拔出来，都是自愿加入先登营，又四天过去，先登营副排长以上军官、一个排的执法队外加三个连的“押送”队伍都来到虎头寨。 不到一天时间，先登营正式组建完成，接下来先登营就要开始训练，虎头寨没有地方给先登营进行训练，先登营一分为三，被三个连的人民军“押送”到三处人民军火器部队驻地，进行训练，留给先登营的训练时间最多只有一个半月。 另外先登营的武器装备不需要额外打造，这几年时间里虎头寨不单单是打造虎头枪、虎头炮、长矛，也打造一部分盾牌、大刀、斧头，装备先登营是没有问题。 苦力们拿上武器装备也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反抗，进入先登营的苦力都有妻子和孩子，就算有抛妻弃子的人也不会太多，先登营旁边还有人民军火器部队，先登营的盾牌能够挡住明军装备的火铳发射出去的铅弹，却挡不住虎头枪发射出去的铅弹。 在先登营进行训练的时候，思想教育是重点，当然，先登营士兵的思想教育和人民军其他部队的思想教育略有不同，应该引导先登营的士兵向杀敌立功减免苦役时间奖赏金钱田地这一方向，团结全天下穷苦老百姓推翻明朝这一思想也不能拉下。 随着先登营组建完成开始训练，距离秋收的时间越来越近，距离人民军举旗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活跃在外界的人员也团结更多的贫苦老百姓，冷兵器部队的规模随之迅速扩大。 发展是迅速，问题却随之而来，已经有地主大户感觉到周围村落有些不对劲，甚至发现有村落的老百姓在使用木棍进行训练。 对于贫苦老百姓的不正常举动，地主大户自然是非常担心，派人主动询问这些老百姓在干什么。 老百姓则按照教官的教的话语，告诉地主的手下说：“我们这里常有山贼土匪来抢粮食，官府管不了，为了保卫粮食，我们只能自己组建一个护村队，来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粮食。” 其他村庄的人则可以说：“我们看到xx里组建护村队，我们里也跟着组建一个护村队来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粮食。” 这话是非常合适的解释，地主一听这回答，也找不到有问题的地方。 有地主倒是能够将泥腿子的不正常举动和造反联系一下，不过仔细一想，又感觉不会，以往的农民造反，怎么可能会进行训练，往往就是产生一个想法，聚集一大堆人，手持各式农具，向地主大户的庄园乃至县城发起冲击。 人数少的农民造反连地主大户的庄园都攻不破，人数多的农民造反能够攻破地主大户的庄园，却又被县城的城墙挡住。 现在这种组建护村队一起进行训练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农民造反。 绝大多数发现情况的地主或是不在意或是认为自己多疑，渐渐的就不再关注护村队的事情，但也有极少数的地主大户对护村队的事情进行调查。 “以前没有护村队，现在怎么就出现护村队了？调查，给老爷我仔细调查，要是泥腿子敢造反，早早让官军将他们剿了！” 有地主派手下又是调查又是试探，人民军战士则尽可能的进行周旋，若是意外被地主得到确切消息，最后引来官军围剿，则按照计划整个村落的老百姓都带上粮食，快速向山林转移，不需要多长时间，人民军就会举旗，他们就能回归家园。 第63章 举旗之日! 忙碌与喜悦的秋收终于到来了，对于永安县和海丰县区域的一些老百姓来说，万历十三年的秋收更加不一般，他们的神情隐隐带着激动之色，加紧秋收，等待最后时间的到来。 连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地主大户，在秋收时间里对泥腿子的调查都暂时放下，专心秋收。 忙碌中，庄稼很快收获完毕，每个被人民军团结的村庄，都会派出一、两个人，向着大山汇聚，最终他们来到了虎头寨，人民军目前总部所在地。 不单单是外界村庄的代表来了，胡壮、周磊、王木、何言、丁维、陈康、顾寨主、王大锤……，人民军军队、管理、研究等各部的代表都来了。 九月初一，虎头寨已经收获完毕并且清理干净的农田中，一个“高台”已经搭建起来，人民军各部代表汇聚在台下，身为人民军领袖，方南登上高台。 居高临下，方南将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有激动，有狂热，有高兴，所有人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兄弟姐妹们，同志们，大家好，我是人民军领袖，方南，今天大家汇聚于此，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推翻明朝。 我是一个山民，一个不被明朝接纳的老百姓，我的爷爷奶奶当初还生活在外界，还是明朝治下的老百姓，但是在官府和地主的不断压迫下，爷爷奶奶生活不下去了，他们只能和其他一样被官府和地主压迫的老百姓逃进这深山中，挣扎的生存下去。 从小到大，我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大山中没有大夫没有药，生病了，只能自己忍着，忍着忍着或许能够病痛好了，但是更多是病痛一直折磨着，最后人被病魔一点点吞噬。 在大山中，能够吃饱饭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更多的山民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住着漏雨透风的茅草屋，偶尔还会有山贼来欺负我们。 大山中的生活是如此让人难以忍受，大山外的生活同样如此。 田地被地主大大户‘抢走’，只能依靠租种地主的土地为生，每到秋收时，田地中大部分粮食都被地主收走，之后还要被官府收走一部分用于交各种税，手中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吃一年。 挖野菜，刨树根，给地主大户做工……每天从早忙碌到晚，终于获得勉强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这还是在年成好的情况下，要是年成不好，饿死人是常事，为了活下去，还要卖儿鬻女，又有多少父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卖给大户人家当牛做马，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 那是我们的血，那是我们的肉，大地大户趴在我们身上喝血吃肉，我们一点点被榨干，地主大户们却一个个吃的肚子溜圆，我们死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依旧被地主大户们压榨，子子孙孙无法逃离这个禁锢。 你们愿意继续被地主压迫剥削吗？你们愿意子子孙孙被地主地主压迫剥削吗？” “不愿意！不愿意！”来自大山外的人们高声齐呼。 “我不愿意困居在这深山中，我不愿意子子孙孙都困居在这深山中，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山民们跟着齐声高呼。 “是的，我们都不愿意，生而为人，凭什么他们就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们却只能吃糠咽菜，凭什么他们能够随意欺负贫苦老百姓，而我们只能默默承受。 我们想要过上好日子，我们想要不受欺压，但是地主和官府不愿意看到我们过上好日子，因为我们一旦过上好日子，他们便没有了可以随意欺压的对象。 我无法忍受，我们无法忍受，全天下有千千万万的穷苦老百姓，而欺压穷苦老百姓的人不足我们的百分之一，我们一人一拳，就能够将他们都打倒。 所以我建立了人民军，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是全天下千千万万穷苦老百姓的军队，人民军愿意带领全天下千千万万的穷苦老百姓，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一起过上好日子！” 周磊：“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人民军万岁！大都督万岁！” 众：“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人民军万岁！大都督万岁！” “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人民军万岁！！大都督万岁！！！” 呼喊声一遍又一遍，这一刻，人们的呼喊声响彻云霄！脸上皆是狂热之情！ 方南的讲话很朴素，但是就是这朴素的话语，让台下从未见过方南一面的人们对方南产生认同感，在方南的话语中他们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在地主和官府的压迫中苦苦挣扎求生。 没有人愿意一直被地主和官府压迫，更不希望子子孙孙也被地主和官府压迫，以前他们是不能反抗，不敢反抗，最多就是带着家人逃进大山中，大山中却有各种未知的风险等着他们。 现在人民军出现了，大家看到了达到地主老财的希望，看到推翻明朝的希望，人民军还很弱小，无法与整个明朝和地主阶级对抗，但是只要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都支持人民军，人民军就有力量去对抗明朝和地主阶级。 许久之后，呼喊声终于停下来了，大家脸上的狂热之情还没有褪去。 “我知道我们的敌人很强大，所以我们一直在准备着，一直在积蓄力量，八年的准备时间，我们建立起来一支人数过万的强大军队。 我们当然还想继续在暗地里积蓄力量，但是我们的力量已经无法完全隐藏下来，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发现，我们不能等着敌人调集大军过来围剿，我们要主动出击，趁敌人不备打下一大片地盘，团结更多的老百姓，好面对明朝大军来袭。 兄弟姐妹们，同志们，开始行动吧，在外界，有着千千万万被地主和官府的穷苦老百姓等着我们解救！” “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人民军万岁！！大都督万岁！！！” 第64章 万人大军(求推荐!求投资!) 方南讲话结束，人民军各部立即行动起来，方南召集各部主要人员一连进行四场会议，第一场是综合会议，军队、管理、研究三部的高层都参加，重点强调合作，接下来是三部各自的会议，对三部各自需要做的事情各家进行细致的安排。 军队对人民军来说最重要，只有打下来地盘，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安排。 人民军军队分为火器部队和冷兵器部队： 火器部队，由一个主战团和一个营级预备队组成。 主战团满编1435人，共装备1183支虎头枪，27门虎头炮，团政委位置依旧空缺，原本的女兵排从编制中拿出，其他编制不变，炮兵只装备虎头炮，不装备虎头枪， 营级预备队满编426人，只装备少量虎头枪和虎头炮，平时多装备冷兵器，在主战团出现人员死伤时，预备队人员补充上，若虎头枪和虎头炮产量上涨，预备队可转正。 火器部队合计1861人。 冷兵器部队，由先登营、女兵营、虎头寨守备营、六个满编团外加一个未满编营组成。 先登营共392人，为营级编制，以人民军战士为骨干，挑选苦力组建而成，主要装备为盾牌、大刀、斧头，为近战先锋。 女兵营共316人，原为火器部队编制，因为女兵数量迅速增加，转而冷兵器部队编制，主要执行与女性相关任务和辅助医疗队救死扶伤，几乎不会有直接战斗任务。 虎头寨守备营共381人，负责守卫虎头寨和看守苦力，暂不会出山。 六个团加一个未满编营为人民军战士在外界训练的青壮组建而成，是冷兵器主要组成部分。 冷兵器部队合计8478人。 整个人民军军队总计10339人。 人民军作战时，会将火器部队和冷兵器部队混编，一个作战单位由主战团一部、预备队一部、先登营一部、女兵营一部、冷兵器部队一部组成。 按照方南之前定下的行动计划，人民军出山后，会分为两部，一部以主战团一营为主，先拿下永安县县城，控制县城后，再将县城外地主大户的庄园攻破，若有多余时间，可以剿剿山贼土匪。 另一部以拿出一营的主战团为主，先拿下海丰县县城，留下一部分人守卫县城后，向海丰县境内的卫所军发动进攻，将所有卫所军剿灭后，再去对付地主大户。 军队的大致行动就是如此，人民军管理跟在军队后面行动，当拿下县城后，军队负责维护县城治安和查抄大户人家，管理部成立人民军政府，负责管理县城。 之后随着军队对县城外的地主大户庄园进行围剿，人民军政府也将派人团结地盘内分散在各个村落的老百姓，同时还要执行统计人口、配发田地、征兵等任务。 有一点需要注意，并不是所有的大户人家都要进行查抄，大多数地主大户作恶欺压老百姓，但也有少部分大户人家不作恶。 不作恶的大户人家不需要进行查抄，最多就是因为大户人家的土地较多，人民军政府会用从其他大户人家查抄的金钱强制购买多余的土地。 关于永安县和海丰县境内大户人家的情报，已经有搜集，轻易不会出现失误将没作恶的大户人家给查抄。 在查抄作恶的大户人家后，人民军会聚集周围区域的老百姓，让老百姓站出来诉说大户人家做过的恶行，然后进行审判，或是处死，或是判处苦役。 没有作恶的家眷不会进行处罚，暂时会将这些家眷带到一处区域进行一起进行管理，所有金钱和首饰都没收，只给予口粮，想要获取更多口粮或者金钱，必须做工，等到人民军治下稳定，可以将这些家眷放走。 连坐是非常狠毒的刑法，一人造反诛九族，会连累几十上百人。 要是人民军在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的过程中也施行连坐，会死去太多太多人，只要人民军实力够强大，就不需要担心日后这些被人民军处死的人的家眷敢来报复人民军。 军事部和管理部的任务最多，研究部的任务非常少，就是在军事部拿下城池后，研究部将带着找到的铁匠、木匠回到虎头寨，尽可能的增加虎头枪、虎头炮的产量。 行动计划已经安排下去，各部也进行细致的安排，第二天清晨，众人纷纷离开虎头寨，用一天到数天不等的时间回到各自区域，进行最后的安排。 “在虎头寨，我终于见到大都督了，他似乎非常年轻，年龄还没有我大，但是大都督懂很多大道理，也让所有人都信服，大都督绝对非凡人，我们一定会在大都督的带领下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我们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都会过上好日子。” “大家准备好，后天我们就要到元和里集合，预计会聚集好几千人，到时候我们会攻打县城，将县城打下后，我们要将永安县内所有的大户都查抄，将他们压榨剥削我们得来的财富都拿走。 这财富不能分给大家，大都督也不会要这财富，我们要用这财富让人民军更加强大，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不单单会得到军田，还能够得到饷银。” “爷爷、大伯，人民军马上就要出山了，人民军非常强大，连官军都不是对手，等人民军攻下县城，将地主大户的庄园都拿下后，就会给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分发土地，以后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所有人都能够吃饱饭，不再会饿肚子。” “告诉大家一耳光好消息，人民军马上要出山了，只要人民军过来，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用受地主和官府的欺压了，人民军会给我们做主，要是有欺负我们的地主，一定都会被抄家，地主的土地也都会分给我们，那些土地原本就是我们的呀。” 在林家里，在元和里，在外界所有被人民军团结的村落中，人民军即将出山的消息让所有认同人民军的老百姓手舞足蹈，他们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 第65章 混成旅(大家吃汤圆了吗) 小迎里，一个被人民军团结的村落，也是人民军团结的村落中距离永安县城最近的几个。 在过去几个月时间里，小迎里已经组建出一支两个排加一个班的人民军冷兵器部队。 今天是九月初八，按照人民军行动计划，永安县境内的人民军将在初十之前赶到元和里集合，当天必须将永安县城拿下，第二天就开始查抄永安县境内的地主大户。 不过小迎里还有其他几个村落中的人民军战士有别的重要任务，不需要到元和里集合。 重要任务实际上有两项，第一项是派遣一个班的精锐战士混进永安县城，等人民军攻打永安县城时，城内的人民军战士与城外的人民军战士里应外合，将城门控制住，然后人民军大部进城，将整个永安县城控制住。 小迎里派遣一个班，其他村落也将派遣一个班混进永安县城内，综合起来混进永安县城的人民军战士将超过百人，而永安县城的守军才几百人罢了。 小迎里的一个班混进永安县城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扮做普通农民，运送一批粮食到永安县城售卖，卖价稍高一些，没有人买，一直呆到九月初十。 除了派人混进永安县城内，小迎里的人民军战士还有一个任务，人民军大部将从永安县城西侧攻城，为了防止永安县城内的人逃跑，需要安排三队人手在永安县城东侧、南侧、北侧堵截。 人民军大部赶过来时，很容易被永安县城内的人发现，这时候再分派人手包围永安县城可能来不及，会让一些人跑掉，所以要提前安排人手到永安县城其他三侧去。 这个任务倒是不需要提前执行，按照人民军之前的计算，清晨部队从元和里出发，以正常行军速度中午就能抵达永安县城，执行永安县城三侧堵截任务的人民军战士在中午前抵达即可。 人民军没有打算夜间行军，也没有打算进行夜战直接攻下永安县城，在这个时代里，无论是夜间行军还是夜战都比较不容易，没有足够的照明工具、夜盲症等等都是问题。 人民军不是不能够进行夜战，以人民军的人数优势拿下永安县城很容易，只是在夜战中，人民军可能会出现更多的人员死伤，所以方南将行军和攻城都安排在白天。 另外人民军在千万永安县城的路上，会途径两个地主大户的庄园，人民军会分出一些人手，将这两个地主大户的庄园直接拿下，以防止人民军攻打永安县城的事情传散开。 小迎里挑选出来的一个班战士已经出发，他们都身穿平日里的破旧衣衫，或是背着粮食，或是推着装满粮食的车子，一步步向永安县城走去，他们没有携带武器，人民军已经提前在永安县城买下几处房屋，将武器通过各种方法偷偷运进去。 到了这里，就能够明显看出来人民军和其他农民起义的巨大差别，其他农民起义是无纪律无计划，想打县城，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安排，所有人一窝蜂的向县城聚集过去，手中武器五花八门，县城城门一关，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冲进城内。 而人民军经过长时间的准备，早已经对攻打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制定好严密周详的计划。 元和里，临近大山的一个村落，附近无地主大户的庄园，被选为进攻永安县城的人民军部队聚集地点。 从九月初九上午开始，人民军的一支支队伍向元和里聚集过来，有从其他村落过来的人民军冷兵器部队，也有从大山中走出来的人民军火器部队、先登营、女兵营等等。 人民军的管理部、研究部人员也在这一天抵达元和里，管理部由周磊带队。 队伍中有三年教育毕业生，他们是即将成立的永安县人民军政府的主要成员；也有来自青山寨、虎头寨、五房寨、杏花寨等地方非三年教育毕业生，他们的知识无法与三年教育毕业生相比，但都会常用字和简单的算术，可以在人民军政府中担任小吏。 几百人，上千人，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元和里这个小地方，却没有显得混乱，也没有嘈杂的声音，在已经收获完毕的农田里，人民军各部有条不紊的驻扎在划分好的区域内。 当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民军战士相遇时，他们会笑着喊一声“同志”，同志，志同道合者，大家的目标都是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从成为人民军一员的那一天起，不管大家认不认识，都是同志。 在元和里这个村落里，攻打永安县城的人民军主要成员聚集在一起，有人民军火器部队主战团一营营长王盛荣，指导员高巍，副营长熊坚，冷兵器部队一团团长赵大有，二团团长韩林。 一个是营长，一个是团长，但团长要听营长的命令，军衔制还没有在人民军中实行，但所有人民军战士都知道火器部队的地位最高，作战是以火器部队为主导。 火器部队一个营加一个连的预备队，冷兵器部队两个团加先登营一个连加女兵营一个连，这就是人民军攻打永安县城的所有兵力，目前大部分已经在元和里聚集，有一个连混进永安县城内，也有大约三个连准备在明天人民军大部赶到前埋伏在永安县城其他三面。 实际上王盛荣现在还有一个旅长的头衔，全称为人民军第一混成旅旅长，高巍为旅政委，熊坚为副旅长，还有第二混成旅、第三混成旅，方南担任师长，胡壮担任副师长。 混编旅甚至是混编团只是暂时的编制，以后人民军以追求完全火器化为主。 入夜前，元和里的人民军进行最后一次会议，与会人员以军、政两部为首，周磊在王盛荣面前还有班长的身份，所以会议是由周磊主持，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周磊是不允许插手军事安排的。 “明天将攻打永安县城，现在各部还有问题请说出来。”周磊说道。 “没有”*n “那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今晚早点休息，一战定永安！” “一战定永安！”众人齐道。 第66章 纵容手下实为恶 入夜，元和里人民军的营地中，原本互不相识的同志们小声聊了起来。 “兄弟，俺是北三里的，你是哪里人？” “我啊，我是梁齐里的。” “梁齐里，俺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兄弟，俺和你说哈，在没有遇到人民军之前，俺家的生活可困难了，除了房前屋后那点田地，再没有其他田地，只能去租种地主的土地。 可是那地主收租太高了，官府再收完税，俺们一家根本吃不饱饭，要不是俺这一大把力气，俺们一家是真坚持不到现在。 还好人民军来了，俺相信人民军一定会打倒那些可恶的地主，给俺们一家分田地，让俺们一家都能够吃饱饭，俺参加人民军，俺要亲自打倒那一直欺负俺们的地主。” “嗯，我也相信人民一定会打倒那些可恶的地主，要不是那些可恶的地主，我爹娘还有妹妹怎么可能会饿死，我参军人民军，就是要跟着人民军一起将全天下的地主都打倒，让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都能够吃饱饭。” …… “你见过大都督吗？” “我没有见过，不过我们排长见过大都督，排长说大都督看上去年龄二十岁左右，但是所有人都信服大都督，愿意听从大都督的命令。” “我听说大都督不是凡人，会仙术，是上天派来带领我们这些穷苦人来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的。” “对，大都督肯定不是凡人。” …… “兄弟，你说我们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每户人家都有好几十亩土地，所有人都能够吃饱饭，还有银子买新衣服穿，买肉吃，孩子们都能够读书识字。” “这样的生活真好，希望这样的生活早一点到来。” “一定会的。” …… 时间流逝，营地中的窃窃私语渐渐消失，夜深里，大部分人都陷入沉睡，只有负责巡逻警戒的战士还在营地内外走动着。 军队在外驻扎，警戒放哨必不可少，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很容易出现大问题。 就比如说白天，人民军第一混成旅在元和里集合，虽然元和里是临近大山的一个村落，也没有地主大户的庄园在元和里附近，但是今天依旧有外人接近元和里。 是一个小贩，来元和里贩卖一些东西，小贩坚看到元和里这边不对劲，想要逃跑，被放哨的战士追上，暂时扣押在元和里，这里的消息暂时不能传到外界去。 要是让小贩成功逃跑了，很大可能元和里这边的消息被距离最近的地主大户所知，甚至是传到永安县城，将会对人民军攻打永安县城造成一定影响。 巡逻队不断换班，黑夜渐渐褪去，天亮了，人民军各部也吃完早饭了。 “出发！目标永安县城！” “出发！目标海丰县城！” 相差不多的时间，兵分两路的人民军分别向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快速前进。 快速行进的队伍中，少部分压制不住心情的人民军战士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他们等这一天太久了。 火器部队还能够围剿围剿山贼土匪，冷兵器部队的战斗几乎为零，这是人民军对明军的第一次战斗，这是人民军推翻明朝的开始！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胜利！”、“我们一定会赢！”、“顺利归来！”…… 大山里，青山寨、虎头寨、杏花寨等众多村寨中，胡筱雅、苏婷、徐月儿等留守在大山里的人们，默默的为出征的人民军将士们祝福着。 人民军出发一个时辰未到，海丰县境内的人民军遇到第一个敌人，是一个姓孙的大地主。 根据人民军的调查，和其他地主大户相比，这孙姓地主家作恶不算多，地租也不是最高的水平，孙姓地主一家也没有亲自害过人。 但是孙姓地主对手下没有管理好，管家、护卫、小厮都仗着自己地主狗腿子的身份欺压穷苦老百姓，比如低价强迫买走老百姓的土地，逼迫老百姓将女儿嫁过来做小妾，种种恶心让周围老百姓苦不堪言，到县城告官都无用。 纵容手下作恶就是这孙姓地主最大的恶行，当灭！ 方南亲自率领的人民军已经接近孙姓地主的庄园，人民军最前面是两个连的先登营，先登营士兵皆身着黑衣，手持规格相同的盾牌、大刀或者斧头，看起来就像官军一般。 “看，那是什么？” “是过路的官军？！” “快去告诉老爷，有官军过路！” 看到先登营的第一眼，孙姓地主庄园的护卫们就以为是官军过路，他们可从来没有看过来身穿相同衣服手持相同武器的乱民或者山贼，在他们的印象中，只有官军才会穿相同衣服手持相同武器。 先登营也经过队列训练，走起路来在庄园护卫们的眼中，真是比官军还官军，似是官军中的精锐。 人民军即将与孙姓地主的庄园擦肩而过，方南一声令下，先登营出来一个班，火器部队出来一个班，冷兵器部队出来一个连，女兵营出来半个班，在连长陆岩的指挥下，一个混编连迅速向这庄园接近。 “官军怎么过来了？” “后面官军的衣服怎么破破烂烂的？” “我们该怎么办？” 看到人民军过来，守卫在庄园大门的几个护卫有点慌了神，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自家老爷还没有出来。 庄园内，身材微胖的孙大地主已经知道官军过路的消息，正向庄园大门小步快走，他平素里看不起那些武夫，不过许多时候还得仰仗官军，比如在面对乱民和山贼土匪的时候。 庄园外，人民军已经来到庄园前，并且脚步不停的向庄园大门靠近。 有庄园护卫的走上前去想要询问“官军”过来有何贵干，话还没有说出口，“官军”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陆岩抽出自己手中大刀，架在面前不知反抗的庄园护卫肩上喊道：“扔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否则，死！” 陆岩话音刚落下，他身后的人民军战士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第67章 轻松拿下 砰！ 被陆岩大刀架在脖子上的庄园护卫，第一个将手中的武器扔掉，此刻他脑袋已经彻底吓懵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官军会将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现在吓得要死，与往日欺负穷苦老百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军…爷，军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您……” 陆岩没有搭理面前吓得说话断断续续的庄园护卫，手一挥，身后的人民军战士冲了上去，面对冲上来的几十上百“官军”，庄园门前的几个护卫根本不敢反抗，纷纷扔下武器，束手就擒。 陆岩命半个班的战士留下来看守庄园大门前俘虏的几个护卫，其他战士在陆岩的带领下从大门冲进庄园中，正好与快步向庄园大门走来的孙大地主、管家等人迎面相撞。 “你们是谁？怎可在主人未允许之下闯入？”孙大地主看到迎面冲过来的不知是官军还是山贼的人，自知跑不了，转而厉声呵斥道。 “报告连长，说话这人我认识，是这家地主老爷。”陆岩身后的一个战士汇报道，陆岩连队过半的士兵都是附近村落中的青壮，认识孙大地主不奇怪。 “哦，地主老爷，没想到直接送上门来，上，通通抓起来，以班为单位分散开，将整个庄园里的人都控制住，胆敢反抗者，杀！注意纪律，不要对女眷动手动脚。” 陆岩一声令下，冲进庄园里的人民军战士迅速分散开，几个人上前去抓捕孙大地主、管家还有护卫，其他人则以班为单位向庄园内各处冲去。 “各位，不要动手，不要动手，你们要粮还是要钱，老夫双手奉上。”孙大地主急忙说道。 看着冲上来的人民军战士，孙大地主这时候基本上已经确定不是官军，却无法分辨出是乱民、反贼还是山贼土匪，敌人人多势众，距离又这么近，孙大地主根本没有反抗的想法，敢反抗，恐怕只会死的更快，只能想办法送走这些杀神。 很可惜，孙大地主只是在做无用功，从人民军冲入庄园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世界上又少了一户欺压穷苦老百姓的地主。 不到十分钟时间，一个连队的人民军战士已经将庄园内所有人控制住，己方无一人受伤，庄园里的人倒是有两个护卫想要反抗，被人民军战士直接杀死。 实际上庄园中的护卫不少，多达数十人，所有成年男性加在一起超过七十人，集合起来对付百多人的乱民是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庄园护卫将人民军当作官军，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才被人民军如此轻易拿下整个庄园。 要是换做乱民或者山贼土匪来袭，就那各不相同的衣服和根本没有的队形，庄园护卫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是敌人来袭，敌人实力强的话，护卫会保护地主一家人撤出逃离庄园，敌人实力不强的话，就聚集庄园内所有青壮一起对抗敌人。 这本就是生活在多乱民多山贼土匪的惠州府区域内地主大户人家的经验，偏偏遇到非同一般的人民军，一个守卫力量不弱的庄园被人民军如此轻易拿下，连火器部队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拿下庄园后，人民军的队伍走过庄园还没有多久，一个班的先登营和一个班的火器部队迅速归队，同时又有几个能识字会算术的人来到庄园，这几人可是有重要任务，一个是将庄园内的缴获进行清点登记，另一个则是对庄园内俘虏的人员进行审判。 清点登记缴获的任务比较简单，对俘虏进行审判则要麻烦一些，人民军有收集孙姓地主还有手下的罪行，但肯定没有将罪行收集全。 接下来人民军要通过俘虏之间相互举报收集一些罪行，最后还要召集庄园周围村落的老百姓，让老百姓诉说自己遭受孙姓地主和手下对他们的欺压。 罪行收集完后，人民军就要当着老百姓面对孙姓地主和手下进行审判、处罚，以获得民心，同时向人民军已团结和未团结的老百姓再一次讲述人民军的宗旨义务，以及最重要的分田地。 当然，不是现在就给老百姓分田地，必须等到人民军对每个里区域的人口、田地进行清点完毕，再上报县人民军政府，通过后就可以给老百姓分发田地。 手续是多了几步，但却是非常必要的事情，防止基层官吏权力过大。 攻占孙姓地主庄园的事情没有阻拦人民军前进的脚步，攻占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才是人民军的第一目标。 在人民军继续前进的时候，第一个被攻占的地主庄园里，人民军战士已经开始对俘虏进行审问。 人民军战士：“说，你都干过什么欺压老百姓的事情，自己主动说出来，能够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俘虏：“官爷，冤枉，冤枉啊，我从来没有欺压过老百姓，我是好人，好人！” 人民军战士：“我们人民军是有纪律的，不会对你严刑拷打，你不说不要紧，总有其他人知道你做过的恶行，要是有别人说出你的恶行，那你就是罪加一等，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最后再问你一句，说还是不说？” 俘虏：“官爷，我真的是好人，从来没有欺压过老百姓。” 人民军战士：“拉下去，换下一个。” …… 人民军战士：“刘四，你半年前在徐家里将xx的腿打断，去年三月低价强迫买下xx的两亩田地，前年七月……罪大恶极，当处以死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庄园里其他人做过的恶行，你就能继续活下去。” 刘四听到自己做过的恶行一一被念出，当即大惊，更是被“死刑”吓的大喊道：“我想活下去，我说，我说，我亲眼看到陈峰那小子打死过一个老人，我知道管家强买几十亩田地……” …… 相比于接受审问的男性俘虏们，庄园里的女性俘虏们被集中关在几个房屋中，身上的衣服完好，只不过身上的饰品都被女兵拿走，所有女性俘虏都是由女兵亲自管理，男兵不得随意接触。 第68章 出其不意(求推荐!求投资!) 人民军一路向县城快速行进，遇到的地主大户庄园通通分兵攻占，距离县城越来越近，这里村落的老百姓还没有被人民军团结，人民军暂时没有去打扰他们，继续前进。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海丰县城内一片安详，大户人家在准备吃午饭，平民老百姓还在忙碌劳作。 海丰县城守军力量较弱，只有几百人，守备不算松弛，在城门处，在城墙上，都有士卒坚守自己的岗位。 县城里，已经混进来的人民军战士都在悄悄向计划中要攻占的北城门靠近，他们的任务是在人民军大步攻击县城时，尽可能控制住北城门。 县城外其他三个方向，已经有人民军战士集结，他们的任务则是拦截在人民军大部攻打县城时逃出来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南率领的人民军距离海丰县城越来越近，终于，人民军前队的身影出现在海丰县城城墙上士卒的视野中。 “哪来的军队？” “上面有通知今天有军队过路吗？” “不知道，我去禀告知县大人。” 人民军最前方是先登营和火器部队，先登营士兵的衣服都是黑色，火器部队士兵的衣服都是草绿色。 衣服一致，武器一致，在大明境内，这样的军队基本上只会是明军，不但是地主大户庄园的护卫在看到人民军的第一眼以为是明军，连海丰县城的士卒看到人民军的第一眼也以为是同僚，没有第一时间去关闭城门。 人民军的战马数量不多，所有战马被划成三部分，一部分分配给传令兵侦察兵，一部分用来运送物资，最后一部分供方南、胡壮、周磊等人骑乘。 方南坐在马背上，手一张，一个黑色的单筒“望远镜”出现在手中，这东西可不是这个时代能够制造出来的，是方南随身空间中携带的物品，确切的说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被方南拆卸下来，当作望远镜使用。 使用望远镜，方南向海丰县城望去，能够清楚的看到随着人民军的靠近，海丰县城城门处和城墙上都没有多少变化，让方南明白海丰县城的守军还没有将人民军当作敌人看待。 这是人民军的机会，能够向海丰县城更加靠近，出其不意攻打海丰县城，能够以更快的速度更小的死伤数字拿下海丰县城。 “保持队形，保持行进速度。”方南下达两个命令，由骑马的传令兵快速传达到全军。 人民军距离县城越来越近，人民军的队形并未改变，行进速度亦没有改变，海丰县城的城门也没有关闭，不过这一面城墙的士卒的视线都放在人民军身上。 有士卒往远处看，看到了人民军队伍中身着破旧衣服的冷兵器部队士兵。 “咦？是新招募的士卒吗？”有人心中猜测着。 “好多人呀，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是哪一军。”又有人感慨着。 方南率领的人民军超过六千人，和几万、几十万没得比，但真的出现在人眼前时，也有人山人海的感觉。 人民军距离海丰县城越来越近，二里，一里，三百米，一百米，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他们怎么不停下来，是要进城吗？” “不对劲，是敌人？” 按理说一支军队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随意进入城池内，现在人民军前队距离海丰县城已经不足百米，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这不是正常明军应该做的事情。 是敌人还是同僚，看守城门的守军什长犹豫不定，眼见着人民军距离城池越来越近，什长终于下定决心，随即大喊道：“是敌人！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士卒们听着什长的命令，快速要关上城门，却见城外的人民军加速向城池冲过来。 “杀！” “杀呀！” 就在守门士卒们快要关上城门的时候，忽的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几十个衣服破破烂烂的“老百姓”手持长矛大刀向他们冲过来。 这一刻，守门的士卒们都明白，城外那支军队真的是敌人，什么时候海丰县境内出现这么一支似乎非常精锐的反贼，他们已经来不及想了，提前混进城内的人民军战士已经手持大刀长矛冲到他们面前。 噗！ 守军什长一刀将一个冲上来的人民军战士砍倒，下一刻却被更多冲上来的人民军战士乱刀砍死。 仅仅几秒钟时间，城门处已经被人民军占领，十来个明军士卒如何是几十近百人民军战士的对手，更不要说这些明军士卒都快要被城外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敌人吓傻了。 冲到城门下的人民军一分为三，一部通过城门进入城内，准备控制城墙和向城内进发，其他两部一部向左，一部向右，要将整个海丰县城包围，城内房屋较多，城外空旷，不会阻碍行军。 当人民军一部冲进城内，赫然发现通往城门的大道上除了人民军战士已经空无一人，原本在大道上行走的老百姓，见到城门处的血战愣了一下，下一刻便向自己家或者远处跑了。 道路上只剩下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混乱时老百姓扔下的物品，和自己小命相比，这些东西扔了就扔了吧。 人民军是从海丰县城北城门攻城，城墙上还有一些明军士卒，人民军先登营士兵已经冲到城墙上，和明军士卒拼杀在一起。 明军士卒和人民军相比人数实在是太少了，更不要说先登营士兵以前过着刀头上舔血生活的山贼，短短几分钟时间，北城墙已经被人民军控制住。 海丰县城县衙，知县大人余诚是慌了神，刚开始有士卒禀告城外有一支军队过来，知县大人也以为是某支明军过路，只不过是没有提前知会一声。 短短时间里，过路明军变成敌人，那可是数以千计的敌人，他的治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支强大的反贼，现在北城墙更是被敌人攻占了。 “跑，我要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要是死了，一切都没了。”敌人如此强大，余诚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第69章 有经验 一县之主，面对敌人来袭，却放弃县城逃跑，这可是大罪，不过余诚脑海中还有其他想法。 数以千计的敌人突然攻打海丰县城，余诚自认为自己治下不可能有这么多反贼，肯定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这么一大股反贼，过错都在别人身上。 海丰县城只有几百守军，敌人突然袭击，在守军没有反应过来前就攻入城池，这只能说敌人太强，剩余的守军根本无法将敌人击退，留下来抵抗只会白白死去，这个时候选择退出城池，将敌人来袭的消息汇报上去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身为一县之主，余诚不能自己主动说离开城池，要说也是手下说，最好是手下将自己直接绑出城池，那余诚身上的过错就更少了。 没让余诚等多久，一脸慌张的县丞、主簿等人已经来到余诚面前。 主簿：“大人，贼人太强了，我们不是对手，敌人正朝着县衙这里冲来，快快离开这里。” 县丞：“大人快走，贼如此强，留在这里只会白白送命。” “不，我是海丰县知县，面对贼人怎可放弃治下百姓选择逃走。”余诚心中也很想直接答应，但是为了保住颜面，只能如此说了一句。 主簿：“大人，我们这不是逃走，是保存实力，我们不是贼人的对手，想要打败贼人必须朝廷派大军来剿，只要我们将贼人的消息快点禀报上去，就是大功一件。” 看到余诚还在“犹豫”，县丞是等不及了，他直接对余诚说道：“大人，事出紧急，得罪了。” 说完，县丞示意周围士卒，让他们上前拉着知县大人出城，平日里士卒是不敢如此去做，现在强敌在不远处，为了自己的小命，几个士卒提起勇气一起冲到知县大人身前，一人伸出一只手，拉着知县大人就走。 面对冲上来的士卒，余诚还象征性的反抗两下，之后反抗的力度是越来越小，还没有忘记提醒县丞将家眷带上。 海丰县城的知县、县丞、主簿都要逃跑了，大户人家和普通老百姓也都在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跑，听听北边的声响，就知道“贼人”势大，城池不保，要是不赶紧跑，等城池被“贼人”攻占，他们就跑不了了，不知道那时候他们会落得什么下场。 人民军从北边攻过来，海丰县城内想要逃出城的人大部分奔着南城门去，只有少部分人就近向着东城门和西城门跑去，刚跑到城门处便与迎面冲来的人民军相撞。 原来是在人民军在北城门处分出的两路人马已经绕到东城门和西城门在绕到东西城门后，一半人民军战士冲进城内，剩下的一半战士继续绕着城墙向南边跑去。 城内，人民军由北向南，最快一队人已经冲到县衙处，整个海丰县城至少三分之一的区域已经被人民军控制，随着东西城门的人民军涌入，控制整个海丰县城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另一边，南城门处，已经是非常拥挤，骑马的人、马车还有步行的人都想要从南城门出城，混乱的南城门直接将知县、县丞的队伍都被堵在这里。 眼见着人民军向着南城门这边冲来，再不出城都要被堵在城里，为了活命，县丞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给士卒下令，让他们开路。 对付普通老百姓，士卒们可是非常有经验，一个个将雁翎刀抽出，对准老百姓，在寒冷的刀锋威慑下，老百姓只能向两边退去，给知县、县丞的队伍让路，连大户人家的队伍也得退后。 人民军前进最快的队伍距离南城门还有两百多米距离，知县、县丞的队伍成功出城，在知县、县丞的队伍出城后，大户人家的队伍也是有样学样，护卫们抽出武器，逼着老百姓后退。 面对这种情况，老百姓只能愤怒的咒骂两句，根本不敢上去抢路，害怕刀枪戳在自己身上。 南城门外，知县、县丞等人还没有为自己成功离开城池高兴多长时间，下一刻便看到前方出现上百穿着破破烂烂衣服却手持制式长矛的人民军战士。 “列队！” 连长一声令下，一个连加一个排的人民军冷兵器部队士兵立即形成两列横队。 “举矛！” 前队战士们纷纷平举起手中的长矛。 “前进！” 踏！踏！踏！ 踏着稳定的步伐，手举长矛的人民军战士们大步向知县、县丞的队伍踏过来。 “后面有贼人，前方有贼人，难道是天要亡我？”坐在马车上的余诚满是苦涩的说道。 骑在马上的县丞看了看前方的人民军战士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卒，咬咬牙大喊道：“贼人只不过是一群乱民，人数这么少，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给我上！” 县丞的话说完，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往前上的，士卒们不是瞎子，乱民都是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一窝蜂向前冲，要是面前的贼人真的是乱民，才一百多乱民，他们五十多个士卒也敢冲上去拼杀一阵。 可是面前的贼人是排着阵形向他们冲过来，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乱民，贼人手中尽是长矛，他们手中多是大刀，自己的大刀还没有砍到贼人，就被贼人的长矛刺中，这种情况下谁敢冲上去？ “你们！你们！” 县丞被不为所动的士卒们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人民军战士依旧在大步向前迈进，犹豫中，人民军队列距离知县、县丞的队伍已经不足五十米。 要是距离还远的时候，县丞和几个骑着马的人不管队伍，有几率直接冲出去，可是县丞也怕死呀，要是县丞敢参加战斗，刚才对士卒的话语就不会是“给我上”，而是“跟我上”，在县丞的带领下，许多士卒说不定也敢拼杀一下。 现在，即便有后面大户人家的护卫加入，也不敢主动向人民军队列发动攻击，更重要的是后方、左右两面的人民军已经围了上来，逃跑无望。 “我们是人民军，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第70章 兵分四路(求推荐!求投资!)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早已经被人民军吓破胆，现在又被数以百计的人民军战士包围，在人民军劝降的话语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将手中武器扔到地上，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所有人都将手中武器扔到地上。 没有反抗的人，也没有寻死的人。 在绝对优势下，反抗肯定会死，不反抗还有活的机会。 寻死的人也没有，若是面对“贼人”敢于战斗，就不会出现在南城门外，而是在城里与人民军战斗到死。 因为怕死才逃跑，这个时候又怎么会选择自杀。 在人民军战士的驱赶下，所有人都回到城池内，南城门被关上，城门口、城墙上、城池内主要街道都有人民军战士把守着，城池内的所有居民，都回到各自的住所。 为了拿下海丰县城，人民军牺牲七人，受伤者近二十，死伤人数较少。 县衙外，人民军高层聚集于此。 “海丰县城已经拿下，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方南对着丁维、冯明、刘洪几人说道。 丁维便是即将成立的海丰县人民军政府县长，冯明是火器部队连长，刘洪是冷兵器部队第三团团长。 海丰县城刚刚拿下，但方南暂时不会在海丰县城待多长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消灭海丰县境内的卫所军，为此出征海丰县城的人民军要调走大部分，最后只剩下火器部队一个连和冷兵器部队一个团，女兵倒是留下一半。 海丰县城已经控制住，几百守军不是被人民军杀死就是被俘虏，海丰县城内已经没有多少抵抗力量，冷兵器部队一个营都能够控制海丰县城。 不过留守海丰县城的部队还有其他任务，一方面需要守卫县城，另一方面还需要尽快将整个海丰县区域内为恶的地主大户抄家。 县城内的大户人家护卫不算多，抄家比较容易，但居住在县城外庄园里的地主大户，一般都有几十个护卫。 几十个护卫对人民军来说也不算多，奈何海丰县很大，县域一千七百多平方公里，如此大的范围，人民军想要尽快拿下海丰县境内所有为恶的地主大户，掌控整个海丰县，一个连的火器部队加一个团的冷兵器部队都多有不足。 消灭海丰县境内的卫所军对人民军来说更重要，只要将卫所军全面消灭掉，方南率领的人民军大部回头就能快速掌控整个海丰县。 方南最后交待丁维、冯明、刘洪几句话，便与胡壮、周毅、何言等人策马离开县衙，来到南城门外，除了一个火器部队一个连和冷兵器部队一个团，人民军剩下的部队都在南城门外集结。 接下来人民军的对手是驻守在海丰县境内的碣石卫明军，一共有五个攻击目标，分别是： 海丰县城东偏南一百余里的碣石卫本部，海丰县城正东三十余里的海丰千户所，海丰县城西南一百二十余里的平海千户所，海丰县城南偏东六十余里的捷胜千户所，以及碣石卫本部东五十余里的甲子门千户所。 四个千户所和碣石卫本部的卫所军数量都差不多，皆是一千余人。 按照早前制定的作战计划，方南率领的人民军正式兵分四路： 方南亲自率领火器部队两个连、冷兵器部队一个团、其他营（包括预备队、先登营、女兵营等）士兵若干，先攻打碣石卫本部，再攻打甲子门千户所； 胡壮率领火器部队一个连、冷兵器部队两个营、其他营士兵若干，攻打海丰千户所； 周毅率领火器部队一个连、冷兵器部队两个营、其他营士兵若干，攻打捷胜千户所； 何言率领火器部队一个连、冷兵器部队两个营、其他营士兵若干，攻打平海千户所。 在海丰县城留下来火器部队一个连和冷兵器部队一个团，方南率领的人民军人数已经没有碣石卫明军人数多。 不过在人民军诸位高层看来，人民军的胜率非常高，碣石卫明军主要防备对象是海寇，次要防备对象是乱民，人民军攻打过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除了方南一路有火器部队两个连，其他三路的火器部队只各有一个连，看起来很少，但是装备虎头枪的火器部队是人民军实力最强的部队，诸位高层战胜明军的信心就在这火器部队上。 “必胜！出发！” 方南一声令下，胡壮率先带着自己一路人马出发，向着海丰县城正东方向而去，再是周毅一路，何言一路，最后是方南自己一路。 必胜！ 海丰县城南侧城墙上，驻守的人民军战士看着战友远去的身影双拳紧握，心中默默祝福着。 四路人民军已经远去，海丰县城内，刚刚挂牌的海丰县人民军政府也开始自己的行动。 作为县长，丁维先后下达三条政令：查抄城池内为恶大户人家；向城池内所有老百姓宣传人民军宗旨；寻找匠工，可强制带走。 政令下达后，海丰县城内人民军各部立即开始行动。 城北贾府前，由三个政府部门官吏、一个小组六人的火枪兵、一个排三十八人的长枪兵、三个女兵组成的抄家小队聚集于此。 贾府大门紧闭，两个战士走到大门前“砰砰”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开门开门，我们是人民军，过来搜查躲藏起来的明军士卒。” 没多久，大门内就有一个中年男声恭敬的回道：“军爷，我们贾府没有明军士卒。” “关门说话干什么？是看不起我们人民军吗？我们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军队，不会滥杀无辜。”一个战士厉声说道。 “没有没有，军爷我们没有看不起人民军，是军爷身上煞气太大，不敢开门，怕吓到府内女眷孩子。” “别给我磨磨蹭蹭，现在整个海丰县城都被我们人民军控制了，打开你这府门还不容易，可莫要等着我们自己开门，到时候一律按敌人处理。” “不要不要，军爷我们开门，我们开门，我们是好人，不是敌人，贾府里没有明军士卒躲藏。” 十几秒钟时间后，贾府大门打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内心满是担忧，却不得不挤出笑脸来迎接人民军。 第71章 是非不分 “上！三人一组，将府邸内所有人先控制住，反抗者杀无赦！”排长一声令下下，战士们纷纷冲进贾府内。 贾府管家听到排长的话语，当即惊叫道：“军爷不要，我们是好人，我们给军爷开门了，为何军爷要如此这般？” “好人？你们欺压老百姓的事情做得还少吗？”排长对管家的话语嗤之以鼻。 排长不再给管家说话的机会，冲进府内的战士已经将管家制服，带到一边看管，其他战士三人一组，迅速搜查整个府邸。 不到十分钟时间，整个贾府内的人员都被驱赶或者带到一处空地上，女眷孩童哭个不停，人群中的贾老爷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倒是贾老爷的大儿子一直在质问人民军战士为何要这般粗暴的对待他们。 这时候，三个政府官吏中稍年长的那位走上前来，他手持一张写着字的纸对贾府众人宣布道：“我代表海丰县人民军政府宣布你等有罪，家产全部没收，具体处罚延后宣判。” 说完，官吏转头向排长看了一眼，排长会意的向其他战士挥挥手说道：“通通带走！” 被吓得不敢说话的贾老爷听到自家家产要全部被没收，突然提起一股勇气，拖着肥胖的身体向一个人民军战士扑过来，口中大声喊道：“你们没有资格给我定罪，你们没有资格没收我的钱财，该死的乱民，你们一定会被官军剿灭！” 砰！ 看着贾老爷扑过来，年轻的人民军战士没有想着躲避，飞起一脚，将贾老爷踹倒。 贾老爷本就上了年纪，再加上肥胖，身体素质非常差，这一脚过去，贾老爷躺在地上好一会没有动静，吓得贾府内众人大喊大叫。 “呜呜，老爷，你不要有事呀，这可让妾身怎么活下去。” “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自己父亲被踹倒在地，贾老爷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有向人民军战士拼命的想法，可是想想自己父亲的下场，他们又害怕的不敢上前，脑海中想着自己要好好活着，找机会被父亲报这一脚之仇。 “一脚而已，死不了，通通带走。”排长又说了一句，两个战士上前直接将没有力气走路的贾老爷拖走，贾府其他人也被人民军战士驱赶着离开。 排长带着人将贾府人员押送走，贾府内还剩下两个官吏和二十来个人民军战士，接下来他们要将贾府内的金银贵重物品和粮食都清单一下，这些东西对人民军来说可是相当重要，能够间接提升人民军的实力。 贾府的遭遇只是海丰县城内的一个场景，凡是被人民军确定后记录下来的为恶大户人家，人民军都将第一时间进行清剿查抄。 还有为恶的大户人家是人民军不知道的，等海丰县城内的老百姓举报后，再进行处理。 当然，要处理的不单单是作恶的大户人家，海丰县城内凡是作恶者，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需要进行处罚，不能因为是普通老百姓就网开一面，地痞流氓也是普通老百姓。 人民军根源上是一支农民起义军，目标是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但方南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将所有的地主大户都要打倒。 人分善恶，地主大户中有为善者也有为恶者，同样，普通老百姓中有为善者也有为恶者，人民军更多的是扮演审判者的身份，对为恶者进行审判处罚。 不能因为人家是地主大户，就有罪，就要打倒，人家明明是安守本分的地主大户，出租给老百姓的田地租金也不高，遇到天灾人祸时会赈济灾民。 若是将为善的地主大户也打倒，这只能用“仇富”来形容，是非不分，方南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也不希望人民军向是非不分这个方向转变。 不过表面上看，依旧是农民阶层再向地主阶层发动反攻，毕竟普通老百姓中为恶者比例小，地主大户中为恶者比例非常高，在老百姓眼中，地主收的的地租高一些，就是为恶。 多收一点地租少收一些地租对地主来说只是收入多少的问题，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少交一点地租多交一点地租却有可能是生死之分。 海丰县城已经被人民军拿下，查抄为恶的大户人家只是海丰县人民军政府的一个重要任务，与之相比还有一个重要性丝毫不差的任务在进行着——团结占据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 在海丰县城平民老百姓的居住区域内，一支支由一个官吏和六个人民军战士组成的小队在走街串巷。 人民军战士分开行动，走到一户人家的房门前，就敲敲关紧的房门，然后对着房子里的老百姓说道：“请开一下门，我们是人民军，有大事要宣布，一家出来一个人听讲。” 说完第一遍没有人回应，人民军战士还会说第二遍，第二遍之后还没有人回应，人民军战士也不会破门而入，而是转向下一户人家，一户一户人家通知，总会有人出来的。 按照区域划分，出来的老百姓都被带到一起，由官吏给这些老百姓讲解人民军。 “我们是人民军，人民军是一群普通老百姓组成的军队，我们人民军的义务就是保护全天下的老百姓，人民军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官府和地主压迫剥削我们，让我们吃不饱饭，我们就站出来打倒地主推翻明朝，我们人民军要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够吃饱饭。 海丰县城已经内我们人民军攻占，我们正在查抄县城内作恶的大户人家，你们若是受到某个大户人家的欺负，可以说出来，我们人民军能够给你们作主，甚至能够从大户人家查抄的钱财中分出一部分给予你们作为补偿……”官吏口不停的对着几个老百姓说道。 面对守军士卒，老百姓都会害怕，面对陌生的人民军战士，他们更是害怕的腿发抖，不过在官吏的话语下，老百姓们听出不少东西，起码他们知道人民军不会伤害自己这些人。 推翻不推翻明朝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查抄大户”和“补偿”，一个受到大户人家欺负的老百姓当即压下心底的害怕恭敬的对着官吏说道：“大人，我有冤……” 第72章 征调(看完请投资!) “大人，一年半前我从地里挖出一个非常漂亮的瓷器，被刘家大公子知道，他带着人过来直接将那瓷器抢走，一两银子都没有给我，大人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呀。” “刘家大公子，抢走瓷器一个，好我记下了，我们人民军一定给你做主，你们谁还要冤屈，都可以说出来。” 官吏刚说完，就有一个老百姓抢着说道：“大人，我也有冤，半个月前我在街道上走路，无缘无故被赵府两个护卫打了一顿，被打的地方现在还疼。” “大人，我家是卖菜的，之前县丞家一直在我这里买菜，可是每次买菜给的钱都不够。” 仅仅五个老百姓，居然说出是十好几条冤屈，城外的农民羡慕住在城里的人，却不知道城里的大户更多，住在城里的老百姓平日里都要小心翼翼，说不定一句话就会招来一顿毒打，自己却没有地方伸冤。 官吏将这些冤屈一一记下，连老百姓的名字都记下，等回去后将冤屈汇总，可以作为证据使用，将一些大户人家查抄。 记完冤屈的事情后，官吏又对这几个老百姓说道：“麻烦你们一件事情，我们人民军刚刚占领海丰县城，有很多人还不信任我们，你们可以帮助我们人民军将刚才我们说的这些话去告诉其他人吗？他们要是有冤屈，也可以过来告诉我，我和几位同僚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大人，这事简单，交给我了。” “大人我也可以做。” …… 五个老百姓都愿意帮忙，其中多少有一些让官吏重视他们，能够为自己的冤屈作主的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好处费，不给好处费怎么会给普通老百姓办事，当然，这都是明朝官府的情况，人民军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接受任务，五个老百姓行动起来，去敲起左邻右舍的大门，将人民军的事情告诉别人，没多久，便有新的老百姓磨磨蹭蹭走过来，将自己的冤屈告诉官吏，官吏没有在乎之前这个老百姓没有来的事情，直接将老百姓的冤屈记下来。 “哎呀，忘了一件事情，你们这附近有铁匠、木匠吗？”忙着记录冤屈的官吏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他怎么将这么寻找铁匠木匠的事情给忘了。 “大人，我们这里没有铁匠，有两个木匠。”一个老百姓回道。 “木匠也行，麻烦你领着他们俩去木匠家一趟，我们人民军找木匠有事情要做。” “大人，我知道了，这就给两位军爷带路。”说完，这个老百姓便为两个人民军战士引路向两个木匠的家走去。 查抄大户人家和团结老百姓是重要事情，寻找铁匠木匠也是重要的事情，人民军要寻找铁匠木匠送到虎头寨，以增加虎头枪、虎头炮的产量。 虎头枪、虎头炮产量增加，才能迅速扩大火器部队的规模，火器部队才是人民军对抗明军的主力。 将海丰县城和永安县城的铁匠木匠带到虎头寨是一件稍微麻烦一点的事情，人民军对于明朝来说就是反贼的身份，明朝强大，铁匠木匠不会轻易认为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 反过来明朝大军将人民军围剿，那接受人民军雇佣的铁匠木匠也要默认成为人民军的一员，也是被围剿的对象。 再加上虎头寨比较远，还处于大山中，仅仅是用金钱雇佣铁匠木匠，是不会有多少铁匠木匠愿意接受雇佣的。 所以人民军决定对海丰县城和永安县城的铁匠木匠采取征调措施，征调带着强制的意思，就是不管铁匠木匠愿意不愿意，强制将铁匠木匠带走。 当然，人民军也没有让铁匠木匠白白为人民军工作的想法，会给予比较高的报酬。 以前人民军手中的金钱是不多，现在，随着人民军查抄大户人家，金钱和粮食都是可以作为支付报酬的东西。 要知道一个城池中大部分财富都在大户人家手中，海丰县城和永安县城中至少三分之二的大户人家要被查抄，并且压榨剥削老百姓的大户人家所拥有的财富一般要多于为善的大户人家，只要将县城内外为恶的大户人家查抄完，短时间内人民军是不会缺少金钱和粮食的。 并不是所有大户人家在面对人民军时都像贾府这般被轻易拿下，不管人民军是乱民还是山贼强盗，大户人家们都知道人民军回过头来肯定会对他们下手。 城池已经出不去了，有大户人家联合其他大户人家准备负隅顽抗，有大户人家想着投敌好留得一命，也有大户人家在加紧时间掩埋府邸里的财富，或者让子女换一身破烂的衣服送到平民老百姓家中。 随着人民军查抄队伍到来，战斗爆发了。 “梯子拿过来，从梯子上墙进去。” 砰！砰！ 虎头枪开火，一发铅弹击倒一个反抗的大户人家护卫。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反抗者杀无赦！” “杀！” 不管大户人家再怎么反抗，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又有虎头枪这样犀利的火器，困守在府邸内的反抗者们被一一剿灭。 喊打喊杀声，虎头枪开火的声音，传播到还没有被人民军攻略的府邸中，吓得一堆人瑟瑟发抖。 许府正厅，正值中年的许家主坐在主位上，脸上满是愁容，偏偏妻子小妾女儿的哭泣声又让他心烦不已。 “哭什么哭，都给我安静。”许家主一声怒吼，整个大厅安静下来，娇柔的女人们双眼流着泪水，却不敢哭出声来。 要是静下心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左边林府内的喊打喊杀声。 “爹爹，我们会死吗？”最受许家主宠爱的小女儿哭着问道。 许家主没有回答小女儿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要是自己向林府那般抵抗，恐怕所有人都会死。 许家主脑海中想着该怎么让一家人活下去，起码活到官军将这些反贼剿灭或者赶走，损失一些钱财也不要紧，钱财没了还可以再赚，人没了就都没了。 “等反贼过来了，将大部分都献出去，希望这么做能够让反贼不会对我许家下手。” 第73章 引诱 等待的时间是最煎熬的，许家主从人民军攻占海丰县城开始，一直等到当天入夜，许府的两个邻居都被人民军给抄家了，偏偏许府没有迎来人民军。 “为何乱贼没有来我这里？”暂时幸免于难的许家主脑海中产生深深的疑惑。 人民军在攻打海丰县城前，并没有收集到许府为恶的情报，许府也就没有成为人民军第一批抄家的对象。 初步占领海丰县城后，也没有老百姓向人民军诉说有许府之人欺压他们的事情，暂时人民军无法确定许府真的不作恶，不会派人联系安抚许府。 恐怕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里，许府里的人们依旧处于担忧与庆幸两种心态不断变幻的折磨中。 从人民军攻占海丰县城和永安县城开始，两座县城现在是只允许进不允许出，最开始县城的所有城门都是关闭的，防止城内居民闯出去。 等到所有居民都待在自己家中，人民军已经将城池控制住，城门被重新打开，而且守在城墙上和城门四周的人民军战士都已经换成明军的衣服，墙头上也没有悬挂代表人民军的旗帜，可以让想要进城的人以为两座城池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主要目的便是让海丰县城和永安县城被人民军攻占的消息晚一点传去，让人民军有更多的时间进行准备，增加自身实力，然后与围攻过来的明朝大军对战。 有人想要进入城池，人民军战士不会有任何阻拦，不过进城后短时间内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在城内有住所的人都回到自己住所，没有住所的人，人民军会安排一个临时的住所，反正已经好多大户人家被抄家，不少府邸都空了出来。 忙碌中，夜晚到来，攻占城池的第一个夜晚最需要人民军小心，两座县城中的抵抗力量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在夜色的掩护下，很有可能他们会发动反击。 城墙上，城门处，街道上，人民军战士不断换班，一直处于最高警戒水平，这个时候谁敢放松，就有可能面临死亡。 很快，一夜时间过去了，许是人民军防守的太过严密，在过去的夜晚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流血冲突。 人民军战士继续忙碌着昨天没有忙碌完的事情，查抄为恶的大户人家，团结老百姓，寻找铁匠、木匠…… 海丰县城东二十里位置，胡壮率领的部队休息一夜后再一次启程，目标十里外的海丰千户所。 海丰千户所距离海丰县城仅仅三十余里，胡壮率领的部队若是急行军，昨天天黑前就能抵达海丰千户所，但这对作战没有任何益处，相反，因为急行军消耗战士大量体力，部队的战斗力随之下降。 部队启程，骑马的侦察兵先行一步，为部队开路，胡壮率领的大队人马匀速前进。 整个部队由火器部队一个连和冷兵器部队两个营组成，再加上先登营、预备队、女兵营、医疗队人员若干，战斗人员超过一千。 而胡壮一路人马的对手海丰千户所，属于满编的卫所军，有兵卒一千一百余人，正常情况下，卫所军每百人有铳手一十名、刀牌手二十名、弓箭手三十名、长矛兵四十名。 最重要的是海丰千户所是一座堡垒或者说小城，依城而守，差不多的人数下，胡壮一路想要拿下海丰千户所有些困难，胡壮也不会率领部队强攻海丰千户所，能够拿下海丰千户所，自身也会损失惨重。 “按照计划行事！” 距离海丰千户所还有几里路，胡壮向部队各部下达指令，很快，胡壮一路人马分成两部分。 一个营的冷兵器部队行进速度加快，同时井然有序的队伍变得散乱，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看上去仿佛乱民一般。 其他各部人马行进速度略微下降，与打头阵的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分开一些距离。 “混乱”的先锋营距离海丰千户所越来越近，很快便被城墙上的明军士卒发现。 “那边是什么？” “有敌人？！” “人数不少，不过看上去像是一群乱民，乱民也敢到我们这边来？” “你们看着，我去禀报千户大人。” 一个总旗官亲自下城墙，跑去向千户大人禀报乱民来袭的事情。 海丰千户所的正千户叫韩宜年，三十多岁，长得孔武有力，听到手下汇报乱民来袭的事情后，韩宜年大为惊喜，这不是好事撞上门了吗。 平日里韩宜年想要立功找不到机会，又不想和海寇拼杀，在家呆着，现在却有弱小敌人主动过来送人头，这份大礼韩宜年肯定是要收下。 至于为什么会有一群乱民敢冲击海丰千户所？韩宜年懒得去想，就当是一股昏了头的乱民不知道海风千户所的实力，过来送人头，乱民而已，一群泥腿子，又能知道什么。 韩宜年想了想后对手下吩咐一句：“快回去，告诉兄弟们不要开炮，可别将‘功劳’都吓跑了。” “是是，大人我这就去。”总旗官带着乱民来袭的消息急急忙忙跑过来，又带着千户大人的口令急急忙忙跑回去。 海丰千户所的火炮可不少，足有二十余门，分别架设在四面城墙上，其中还有多门这个时代里最先进的佛郎机炮（仿制）。 近距离火炮发射散弹伤害非常大，一打一大片，要是远距离发射实心弹，带来的死伤并不会有多少。 先锋营原本就是打算等海丰千户所的明军开炮，自己装作被火炮吓到，疯狂的向后逃跑，引敌人追击，然后与后边大队人马汇合，再迎战冲出来的明军。 没想到先锋营距离城墙已经不足三百米，明军依旧没有开炮，不过这难不倒先锋营，在营长林启正的命令，先锋营先是在原地等待一小会，没看到明军，先锋营直接撤退。 “乱民要跑？开城门，快追！” 韩宜年一声令下，众多士卒从打开的城门冲出去，韩宜年和几位统领骑着马一起出城，不过他们没有策马追上去，骑兵太少了，十几骑向着数百乱民冲去，一不小心受伤怎么办，一伙乱民而已，几百米的距离，肯定跑不掉的。 第74章 三段击(看完请投资!) “上！快上！”城门外，韩宜年对着蜂拥而出的士卒大声喊道。 为了追杀前方逃跑的乱民，为了立功，整个海丰千户所出动近千人，剩下留守的一百多人满是不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僚们追杀乱民立功去了。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先锋营有意放慢逃跑的速度，两军之间距离已经从三百米缩短到两百五十米以内。 追击中，海丰千户所的明军士卒们并没有注意到“乱民”的前方又出现一股“乱民”，当两股“乱民”即将碰触的时候，先锋营迅速一分为二，绕向左右两侧，将火器连凸显出来。 “列队！” 火器连连长石涛下达指令，火器连迅速站成三个横队，每个横队40人，两人之间留有至少一人空隙，虎头枪对准冲过来的明军士卒。 不过火器连中的三个火炮小组并没有进行战斗准备，人民军的火药储备不多，远距离上发射实心弹的虎头炮开火一次的消耗远没有虎头枪杀伤敌人多。 “乱民”突然发生的改变千户韩宜年有些懵，不是一群乱民吗？怎么突然出现一队衣服一样的敌人，而且手中似乎拿着火铳。 火铳，韩宜年自然认识，射程比弓箭远，但准确度、射击频率都无法与弓箭相比，敌人出现一队火铳兵并没有让韩宜年害怕，相反，韩宜年现在非常兴奋，敌人不止是乱民那么简单，围剿这么一支实力不弱的敌人，绝对是大功一件。 “冲！快冲！斩敌首领，官升一级，赏银百两！”韩宜年大声对手下士卒们吼道。 明军士卒在千户大人的升官发财话语的激励下，冲锋的速度更快了，转眼间，最前方的明军士卒距离火枪队前队的距离已经不足两百米。 “第一列，开火！” 砰！砰！砰！ 四十支虎头枪向着迎面冲来的明军士卒射出四十发噬人的铅弹，在明军士卒如此密集队形下，霎那间便有超过三十人被命中，大半被重创，离死不远，剩下的小半也没有了行动能力。 在这个时代里被铅弹命中，就算当场不死，活下去的几率也是非常的小。 这还没有完，火器连第一列战士开火后迅速向走向第三列战士身后，开始给自己的虎头枪装填火药和铅弹。 在第一列战士离开第二列战士前方后，石涛当即继续喊道：“第二列，开火！” 又是四十枚铅弹射出，眨眼间又是超过三十人被命中，当十秒时间内三份铅弹全部送给冲过来的明军士卒，已经被一百名左右的明军士卒倒在战场上，生死不知。 海丰千户所有士卒一千一百余人，冲出城追击“乱民”的士卒有近千人，现在仅仅十秒钟时间过去，就损失超过十分之一的战斗力。 看着前方的同僚倒在地上，凄惨的哀嚎着，明军士卒们害怕了，不知不觉中冲锋的脚步慢了下来。 这么多手下被那火铳射杀，千户韩宜年心中一惊，没想到敌人的火铳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也在庆幸自己没有冲在前面。 “还好敌人的火铳少，要是火铳再多一些，这一战怕是要败，敌人实力强，剿灭敌人才能够获得更多的功劳。” 看着正在装填弹药的火铳兵，韩宜年心中大定，那火铳是厉害，但数量少，装填弹药时间也长，只要抓紧时间冲上去，敌人输定了。 “乱民正在给火铳装填弹药，快冲，斩一人赏银五两，斩五人官升一级，斩乱民头领官升三级赏银千两。”韩宜年对着手下大喊道。 更加丰厚的奖励，原本已经有害怕之心的明军士卒们顿时士气大增，大步向人民军冲锋过去。 然而明军士气刚刚提升上来，下一刻，又是一波铅弹飞过来，命中超过三十个冲在最前面的明军士卒。 “敌人怎么这么快又开火了？”一个被铅弹击中胸口的明军士卒带着疑惑永远倒在大地上。 被铅弹命中的明军士卒在疑惑，看到同僚被铅弹命中的明军士卒也在疑惑，韩宜年和海丰千户所其他统领都在疑惑。 “乱民的火铳怎么这么快又开火了？” 明军使用的主要火铳是鸟铳，鸟铳射程100米到150米，因为是滑膛枪，命中精度不高，最重要的是鸟铳的射速很慢，一分钟只能发射一次到两次。 这是明军印象中的火铳，甚至在明军冲锋的队伍中，就有近百人手持各式火铳，他们以为人民军的火铳和他们的火铳差不多，就算射程更远命中精度更高，装填弹药的速度也不会快。 然而人民军使用的虎头枪，是前装燧发线膛枪，杀伤距离超过750米，350米内可以保证准确命中，人民军火器部队中熟练使用虎头枪的战士们一分钟能够发射四次。 要知道火器连采用的是三段式射击，几乎每五秒钟时间就能够发射出去一排铅弹，射击频率远不是鸟铳能比的。 明军与人民军之间的距离每缩短十几米，就要有三十人左右失去战斗力，当明军中冲的最前的士卒距离人民军只有八十米距离时，明军已经损失四分之一战斗力，明军后面的弓箭手还远远没有到射程范围内。 在死亡的威胁下，千户大人的升官发财激励已经无可挽回明军士气，冲的快死的快，冲在最前面的明军士卒已经不敢再继续往前冲，有的明军士卒在向两边跑，有的明军士卒转身向后面跑，顿时明军队列混成一团，统领们怎么喊话也没有用。 人民军火器连还在继续开火，在火器连两翼，先登营战士站在最前方，身后是列队的冷兵器部队战士。 损失四分之一战斗力就溃败，明军的溃败速度让胡壮非常意外，胡壮没有错失这个机会，当即向冷兵器部队下达命令：“冲锋！” “杀！杀！” 手持盾牌大刀或者斧头的先锋营战士率先冲了上去，身后数以百计手持长矛的冷兵器部队战士紧紧跟上，火器连前方位置依旧给火器连留着，一排排铅弹发射出去，扫倒一排又一排敌人。 第75章 反了! “不要乱！不要乱！都给我先前冲！扰乱阵营者死！”说着，韩宜年抽出雁翎刀将一个疯狂向后逃跑扰乱阵营的士卒砍倒。 韩宜年的亲卫们听到千户大人的话语，也纷纷上前，手持雁翎刀大开杀戒。 血腥镇压下，混乱的明军士卒刚刚有好转迹象，几秒钟时间后，随着又一波铅弹袭来，还有冲向这边的数以百计“乱民”，明军士卒们当即明白此战他们已经败了，向前是死路一条，只有向后逃进城中或者逃到更远的地方才能捡回一条命。 “快跑！” “贼人强大，我们败了！” “逃啊！” 顿时整个明军阵营又是一片混乱，韩宜年的亲卫们举起雁翎刀想要继续镇压。 “娘的，忍你们很久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一个垫背。”看到有亲卫向自己挥刀，只是明军士卒中非常普通一员的赖飞当即大怒，手持长矛直接向亲卫刺去。 噗！ 没有想到小兵会反抗，亲卫措手不及之下被一矛捅进肚子中。 “尔敢？！” 旁边一亲卫看到自己同僚被重创，怒吼着向敢于反抗的赖飞砍去，却见赖飞抛下长矛，一个满地打滚，躲过亲卫的一刀。 “兄弟们，贼人凶猛，这帮狗杂/种还不给我们活路，跟他们拼了！”躲过一刀重新站起来的赖飞直接对着周围的明军士卒大喊道。 想着自己的兵饷被克扣，想着自己被亲卫辱骂欺负却不敢反抗，现在自己想要逃跑却被阻止还挥刀砍向自己，在赖飞话语带动下，不少明军士卒怒气爆发。 “对，跟这帮狗杂/种拼了！” “我们不是贼人的对手，难道还不是这十几个狗杂/种的对手？大家一起上！” 当即便有好几个平日里经常遭受亲卫、军官欺负的士卒一边呼应着喊道，一边手持达到长矛向周围的亲卫攻击过去。 “你们…你们怎敢如此？！”一个亲卫看到冲向自己的好几个小兵，才刚刚说出去一句话，便被数个大刀长矛砍（刺）中，直接倒在战场上。 一个亲卫死去，混乱中，很快便有多个亲卫死去。 要知道能够成为千户或者其他统领的亲卫，都是一军中最精锐的士卒，一对一之下，普通士卒根本不是对手，现在亲卫们在小兵的围攻下，即使杀死一个小兵，也会抵挡不住更多攻过来的小兵，殒命当场。 “反了！反了！” 看到自己的亲卫被小兵们杀死，韩宜年还有其他军官统领愤怒不止，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又没有办法杀死这些造反的小兵，更是因为这些造反的小兵，他们的处境也变得危险了。 “快撤！”韩宜年向左右喊了一句，下一刻便策马向身后的城池方向跑去。 看到千户大人都跑了，其他军官统领、亲卫还有普通士卒纷纷跟着逃跑，进攻胡壮一路人民军的明军彻底溃败。 “杀！杀！” 冲的最快的先登营战士距离跑在最后面的明军士卒已经不足三十米，更重要的是最后面的明军士卒还没有逃出虎头枪的射程范围。 逃跑的明军士卒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跑得慢意味着会被敌人追上，落在队伍后面又会被敌人的火器射杀，看到自己身后的同僚被射杀，有明军士卒自知自己跑不掉，又害怕自己被敌人的火器射杀，直接倒在地上，装死。 “娘的，我们跑不掉了。”处于队伍后半段赖飞一边跑一边无奈的对周围的人说道，赖飞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刚才向亲卫动手的人，可以说他们已经站在一条船上了。 “兄弟，我们该怎么办，跟贼人拼了？”赖飞旁边一个人出声问道，大家都是小兵，不过因为赖飞第一个反抗，现在不少人将赖飞看作主心骨。 赖飞想了想后说道：“贼人实力很强，我们这点人怎么跟贼人拼？刚刚我们杀死好几个狗杂/种，这事其他人都看到了，我们逃回去也是死，要不我们投靠这些贼人？” “行。” “兄弟要是想要投靠贼人，我们也跟着一起。” “对，大家一起投靠过去。” 听到赖飞的话，好几个人附和着说道。 “那行，身后的贼人一直在开火，我们不能停下来，我们一起向左前方跑，遇到贼人后不要动手，直接向他们说我们要投靠，对了，我们也不能对他们继续喊‘贼人’。” “知道了。” “明白。” 赖飞一个小团队数十个明军士卒迅速向战场的左前方移动过去，有些意外的是，在移动的过程中，竟然有好几个不明事情经过的士卒加入到队伍中。 在赖飞小团队向左前方移动的时候，明军阵营最后方，先登营战士已经冲到跑在后面的明军士卒几米范围内。 “哈哈，你们跑不掉了，快快扔下武器蹲在地上，降者不杀！”先登营战士大声向着前方逃跑的明军士卒喊道。 先登营战士杀敌是有奖赏的，按道理先登营战士不需要劝降敌人，直接上前杀敌即可，不过劝降敌人是人民军定下的纪律之一，不管是先登营战士还是火器部队和其他冷兵器部队的战士，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必须要先劝降敌人，敌人不降，那就用武器说话。 先登营战士劝降的话语刚喊出没多久，真的就有跑在后面的明军士卒投降了。 “不要杀我，我投降。” 好几个感觉自己跑不掉了的明军士卒立即扔下武器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中一个人的话语中甚至带着一点哭腔，他真是害怕死了。 先登营战士越过蹲在地上的明军士卒，继续向前冲去，已经被人民军战士包裹在中间的几个投降的明军士卒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现在能够不死就很好了，战场上已经死去太多同僚。 “给我死！” 一个先登营战士大喊一声，手中大刀直接向着前方拼命逃跑的明军士卒看起。 噗！ 一刀落下，被大刀砍中后背的明军士卒直接扑倒在大地上，生死不知。 第76章 韩宜年亡(看完请投资!) 战场上，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卒投下武器投降，越来越多被人民军战士追上的明军士卒被砍（刺）倒在地，火器连已经停火，跟着冷兵器部队向前方冲去。 很快，已经抵达战场北面（左前方）的赖飞小团队与人民军战士接触上。 “快扔下武器蹲在地上，降者不杀！”人民军战士对着赖飞小团队几十个人喊道。 “大人，我们以前和他们（明军）是一伙的，现在我们反了，刚才杀了十多个千户的亲卫，我们要投靠你们。”赖飞恭敬对面前这些人民军战士说道。 “投靠我们，你们先放下武器在这边等着，后面的人会给你们做出安排，放心，我们人民军不会对放下武器的人刀剑相向。”先登营排长崔学林向赖飞说道，说完，崔学林看向赖飞等人，看看他们要怎么做，手中武器紧握，最担心面前这伙人是假投降。 赖飞只是犹豫几秒钟时间，第一个将手中武器扔下，同时对自己周围的人说道：“大家都将武器扔下吧，到了这里，也没啥好犹豫的。” 听到赖飞的话，小团队其他人纷纷扔下武器，连那几个误跟着团队的明军士卒也跟着扔下武器。 崔学林留下两个人看着赖飞一伙人，自己继续带着手下向前方追击逃跑的明军。 明军跑着出来，又跑着回去，不过跑出来的时候是近千人，跑回去的时候已经不足百人，战场上留下数百具尸体，投降者上百，还有数十人主动投靠人民军，海风千户所的城中只剩下两百余名守军。 而胡壮这样这一路人民军，到现在为止也只是死伤二十多人，可战之兵依旧有千人。 两百士气全无的士卒如何能够在一千敌人的进攻下守住城？更何况敌人还有非常犀利的火器。 逃进城中的韩宜年和其他海丰千户所的军官统领，他们在城中没有待多久，立即回到府邸收拾一些金银细软带上家眷，趁着人民军还没有将城池围住，赶紧逃走，要是城池被围住了，那就跑不了了，自己这条命也要留下。 西边城墙上的明军士卒还想着在千户大人带领下守住城池，却没有想到在人民军对城池完成半包围的时候，千户大人已经带着人从东侧城门离开，看到千户大人都跑了，东侧城墙上城门处的明军士卒跟着弃城逃跑。 不过胡壮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敌人跑掉，在韩宜年的队伍离开城池没多久，胡壮一路人民军中唯一的骑兵部队来到韩宜年队伍的前方。 这支骑兵部队人数很少，只有六人，更确切的说这支骑兵部队是火器部队侦察班编制，为了适应马背上作战，六个骑兵不单单会使用虎头枪，更是会熟练使用弓箭，班长范勇加入人民军前就是一个精通箭术的猎人。 “射！” 人数太少，不需要喊劝降的话语，范勇一声令下，六支箭矢朝着韩宜年队伍射去，五支箭矢准确射中五个敌人，四个重伤一个轻伤。 射完一波箭矢后，范勇六人当即骑着马离开，准备进行下一波攻击，范勇六人的任务就是拖延敌人逃跑的时间，等后续人民军大部队追上敌人。 看到队伍中有五个人被敌人的箭矢射中，尤其是其中一个人就在自己不远处，位于队伍靠前位置的韩宜年大惊失色。 “这么怎么会有贼人，快去杀了贼人，谁能杀死一人，赏银百两！” 听到韩宜年的话语，队伍中有几个人对赏银产生想法，最终却没有选择站出来。 韩宜年队伍中会射箭的不少，但会骑射的人就非常少了，精通骑射的人更少，范勇六人相当于六个箭术非常好的弓骑兵，在弓骑兵袭扰队伍的情况下，想要消灭弓骑兵的最好方法只有这支队伍也派出弓骑兵，以弓骑兵对弓骑兵。 其次则是聚集众多弓箭手，在弓骑兵来袭的时候，弓箭手一起放箭。 韩宜年的队伍中是找不出来多个擅长齐射的人去干掉范勇六人。 “大人，不如我们分散撤退。”一个军官向韩宜年献计道。 “不，我们不能分散撤退，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韩宜年当即表示反对。 队伍分散逃跑的确容易让一些人逃走，但是韩宜年本身太显眼了，队伍分散行动，很大可能六个骑兵都会跟着韩宜年，这让韩宜年如何逃跑，还不如队伍一起行动。 韩宜年想了想后下达命令道：“继续前进，弓箭手准备好，贼人再来一起放箭。” 听到千户大人的话，其他人只能照做，队伍继续前进，但整个队伍都小心翼翼，防备随时可能冲过来的敌骑。 队伍行进仅仅十几秒时间，范勇六骑又来了，队伍立即停下，弓箭手迅速拉弓准备射箭，却没有想到范勇六骑在弓箭射程之外虚晃一枪，又策马离开了，根本没有进入到弓箭射程范围内。 韩宜年队伍有两个弓箭手忍不住的射出箭矢，箭矢在空中飞了一阵，距离最后一骑十几米距离时便坠到地面上。 “可恶，快走快走，后面贼人就要追上来了。”韩宜年愤恨的怒吼着。 然而队伍又行进十几秒钟时间，范勇六骑又来了，队伍停下准备射箭，范勇六骑又是虚晃一枪，一箭不发就离开。 当队伍再一次行进时，队伍最后面的人的视野中已经出现人民军战士的身影。 “快跑，快跑，贼人追上来了。”队伍后面的人不愿意跟着队伍继续磨蹭，当即离开想其他方向逃跑。 看到队伍后面的变化，很快，韩宜年内心下定决心，有些不舍的看了自己妻子和孩子乘坐的马车一眼，韩宜年对着队伍中的“骑兵们”喊道：“骑马的跟我冲！” 一家人被抓和自己跑掉，两个选择中，绝大多数骑马的人都选择后者，抛妻弃子是耻辱，但是大丈夫何患无妻！ “驾！” 韩宜年带着八骑向着东北方向冲去，原本骑马的人有十几人，却被范勇六骑射中好几个，就算伤势不重，也没有机会逃走了。 见到千户大人逃走，队伍迅速乱了起来，大家四散而逃。 韩宜年九骑是如此的显眼，范勇六骑迅速追赶过去，双方距离在慢慢接近。 看着敌骑中最显眼的一人，马背上，范勇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身上，弓弦快速拉开，瞄准，松手。 嗖！ 前方策马狂奔的韩宜年后背被一箭命中，仅仅几秒钟时间后，整个身体便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第77章 吸收俘虏 人民军对海丰千户所的战斗结束了，人民军以死伤近四十多人的代价，杀敌过四百，俘虏五百余人，另有数十人主动投靠人民军，海丰千户所的小城正式被人民军占据，短时间内这座小城就是胡壮一路人民军的驻地。 小城内，哭声连绵，家里顶梁柱没了，她们这些死亡的明军士卒的家属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听到哭泣声，胡壮心里难受一下后又变得坚硬起来，普通明军士卒是无辜，但他们是人民军的敌人，只有他们的死，才能让更多的老百姓摆脱官府和地主的压迫剥削。 赖飞等几十个明军士卒主动投靠人民军的事情胡壮已经知道，之前因为战斗，一直没有安排这些人，现在战斗结束了，胡壮便安排一位冷兵器部队的连指导员过去处理这件事情。 这位连指导员叫程厚，年龄不到二十，是三年教育毕业生中的一员，指挥战斗的能力不行，但程厚在政工上的能力非常不错。 接到胡壮的命令，程厚快速来到赖飞等几十个明军士卒休息的地方，这些明军士卒身上都没有武器，周围还有看守的人民军战士，待遇比俘虏好一些。 俘虏们不是双手被绳子捆住就是好几个俘虏被绳子串联到一起，除了走动时，其他时候都要老实的蹲在地上，不允许大声说话。 赖飞等几十个明军士卒的活动范围要大一些，只要不是随便乱走，想做什么都可以。 看到身着草绿色军服的程厚走过来，赖飞立即明白是“大人物”过来了，要安排他们这些投靠过来的明军士卒，赖飞迅速起身走上前去向程厚问好，看到赖飞的动作，其他人也快速站好，想要给自己投靠的“贼人”头领留下一个好印象。 对于赖飞等几十个投靠过来的明军士卒，程厚内心并没有多少偏见，和绝大多数人民军战士一样，程厚厌恶的是地主大户、明朝官员权贵们，而不是这些明军底层士卒。 “欢迎你们加入人民军，我叫程厚，在人民军中的职位是连指导员，放到明军中和副百户差不多，在安排你们的去处之前，我先给你们讲解‘人民军’。 人民军是伟大领袖方南同志创建的，在人民军创建之时，就定下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的目标，想要让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在程厚的仔细讲解下，赖飞等几十个投靠过来的明军士卒才知道人民军不是什么乱民山贼土匪，而是一个为了全天下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推翻明朝的军队。 “这人民军疯了吗，居然妄想推翻明朝。”赖飞心道，心中多少有点不屑，身为明军一员，赖飞是清楚的知道明朝有多么的强大，不认为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 不过赖飞对人民军也有一些好感，赖飞是明军士卒，实际上生活水平也就比贫穷老百姓好上一点。 贫穷老百姓有官府和地主压迫剥削，他们这些底层明军士卒也被上级军官统领压迫剥削，定额的兵饷是一减再减，赖飞一家人对千户韩宜年就就和佃户对地主差不多。 都是底层士卒，其他投靠人民军的士卒脑海中想的和赖飞差不多，虽然不认为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但是他们杀了千户的亲卫，形同造反，又在程厚话语的影响下，对于投靠人民军的想法没有什么改变。 在程厚介绍完人民军后，程厚便要为赖飞等几十个人安排去处，一共有三个去处，分别是先登营、普通的冷兵器部队、回家当一个普通老百姓。 人民军的纪律要比明军严很多，可能有投靠的明军士卒无法忍受，所以才有第三个去处。 至于第一个去处和第二个去处，先登营是打仗冲在前面的部队，战死几率更大，但杀敌有额外奖励；普通的冷兵器部队，战死几率小，但杀敌无额外奖励。 短时间内人民军除了先登营，其他部队的战士都没有兵饷，不过会按照级别分配军田，立功会有额外的军田奖励，战士战死或者受伤退伍也不会拿走军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赖飞等人加入到人民军各部去，会分散到各个班组中，不会聚集在一起，这一点程厚不会明说。 程厚说完后，给予赖飞等人思考时间，赖飞等人聚集在一起稍微商议一番，最后做出决定，赖飞和另外五个人决定进入先登营，其他人则进入普通的冷兵器部队，没有要回家种田的。 在赖飞等人到各部报道前，程厚给赖飞等人半天假，他们的家人都住在这座小城中，之前的战斗肯定会让他们的家人担心坏了，先让他们回家报个平安，在家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到各部报道。 不需要担心赖飞等人回家后选择逃跑，小城已经被人民军控制住，插翅难飞。 很快，一夜时间过去，在家吃过早饭，赖飞等人纷纷向自己要加入的部队所在区域走去，程厚这边也有了新的任务，与其他连指导员、营指导员一起，对人民军俘虏的五百多明军士卒进行思想教育，尝试让他们加入到人民军来。 团结俘虏的明军士卒和团结普通老百姓的过程实际上差不多，先是向他们介绍人民军，然后是诉苦，让明军士卒或者普通老百姓在之前人生中受到的苦难说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最后苦难的源头都归咎到明朝身上，想要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想要让全天下去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推翻那腐朽的明朝。 已经加入到人民军各部的赖飞等人，这个时候也接受任务过来，向自己以前的同僚们讲述自己为什么要加入人民军，也讲述自己曾经被军官统领压迫剥削的人生。 “兄弟们，你们还要继续被那些狗杂/种欺负吗？男子汉大丈夫，反正我赖飞是不愿意，我赖飞参加人民军，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很快，有多名俘虏转变思想选择加入人民军。 第78章 律法 九月初一，人民军在大山中正式举旗。 九月初十，人民军兵分两路成功攻占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 九月十一，胡壮一路人民军顺利攻下海丰千户所，当天入夜前，周毅一路人民军距离捷胜千户所已经不远，战斗很快就会爆发。 视线转向被人民军控制的海丰县城，经过人民军一天半时间努力，海丰县城内三分之二的大户人家都已经被抄家，为人民军贡献出众多财富和大笔物资，以支撑人民军的发展。 一天半时间的努力下，海丰县城内大半普通老百姓暂时已经接受人民军主导海丰县城的事实，一些老百姓对人民军产生认可，尤其是在知道县城内众多大户人家都被人民军抄家，让更多的老百姓对人民军产生认可。 在老百姓眼中，人民军与明军相比是一支大不相同的军队，人民军向老百姓买菜买粮食什么的，都是会付钱的，不会有任何短缺，说起话来对老百姓也是客客气气，换成明军，不直接动手抢就已经是非常好的情况了。 “人民军真是大好人，可惜明军太强大了，就算人民军能够拿下县城，很快就会有众多明军过来围剿。”有些见识的老百姓对人民军出现非常感叹，他们不认为人民军能守住海丰县城。 在过去的一天半时间里，人民军没有接触过的大户人家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怕什么时候凶恶的“贼人”会破开府门，将他们都杀死。 许府就是这样的大户人家，许家主许新知“看着”许府周围的大户人家一家又一家被人民军抄家，即便强自在家人面前装作镇定，内心却是害怕到极点。 许家主不相信其他大户人家不会想到以财富换取一家人性命的方法，偏偏已经有这么多大户人家都被抄家了，许家主感觉自己这就是在等待死亡到来。 新的一天到来，简单吃几口早饭，许家主坐在正厅主座上，继续等待着死亡到来，原本妻子小妾儿女都想要过来陪许家主，却都被许家主赶出去，许家主不想自己意外流露出的悲伤、害怕表情被他们看到。 没过多久，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府门附近等待人民军到来的管家急冲冲跑回来。 “老爷，老爷，贼人来了。” 听到这话，许新知脑海震了震，双手对着椅子用力，让自己站起来，然后对气喘吁吁的管家问道：“他们冲进来了吗？” “没有，那贼人说话很客气，说是有要事来拜访老爷，还在大门外等待着。”管家回道。 什么情况？许新知有些摸不着头脑，贼人不应该是来抄家吗？怎么会客气拜访。 许新知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亲自看看渐渐来拜访的贼人就好了，许府所有人都困在海丰县城内，所有人的性命都在贼人手里握着，贼人手轻轻一捏，许府就没了。 努力压下心中的害怕和恐惧，许新知尽可能的让自己恢复到往日里作为一家之主的气势，大步向府邸大门处走去。 待走到府邸大门前，许新知当即对那几个护卫说道：“你们快去，把大门打开。” 几个护卫腿肚子一直在发颤，不想去开门，认为开门后距离死亡就不远了，但自家老爷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好上前缓缓将大门打开。 门开了，大门外只有七个人，一个是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样貌很普通身上穿着蓝色的衣服，衣服材质非常一般，但这衣服的样式许新知从来没有见过，不过这一身衣服穿起来，给人非常精神的感觉，另外六个是手持长矛穿着破旧衣衫的兵卒。 “这么几个贼兵？先礼后兵？”许新知依旧摸不着头脑，不过为了让一家人能够保全性命，许新知亲自来到门外迎接这贼人。 “小兄弟贵姓，我是这许府的主人许新知，你可是来找我？”许新知走到邓清面前问道。 许府主人亲自出来迎接，邓清没有多少感觉，按照正常对外话语说道：“许家主你好，我叫邓清，是海丰县人民军政府一普通官吏，接受县长命令，来许府办事。” 邓清这一句话中有不少许新知感觉陌生的词语，也是这一句话，让许新知内心稍稍松了一口，似乎这贼人没有要抄家许府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要来许府办什么事。 “邓清小兄弟里面请，有事情里面说。”许新知伸手邀请道。 面对许新知的邀请，邓清点点头，起脚向许府内走去，保护邓清的六个人民军战士跟着邓清一起行动，虽然现在海丰县城已经被人民军控制，但是无法确定还有多少反抗者隐藏在各处，不能一个单独行动。 走进许府，走进正厅，六个人民军战士留在正厅外，邓清自己进入正厅与许新知交谈，两人面对面落座。 “许家主，我们人民军不是乱民山贼土匪，是一支正规的军队，海丰县城已经被人民军统治，过去一天多时间里许府多受惊扰，我代表海丰县人民军政府感到十分抱歉，那是人民军在查抄作恶多端者。 被查抄的不单单有像许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也有出自小门小户的地痞流/氓，我们人民军也没有想到海丰县治下会如此的混乱，许家主还请放心，人民军没有查到许府之人有过恶行，不会对许府下手。 这一次我来许府，是因为海丰县区域将会施行人民军的律法，许家主名下有大量农田，按照人民军的律法规定，每个人拥有的农田数量将受到限制，多出来的农田将由人民军政府收购，分配给没有土地的老百姓。”邓清将自己此次来意徐徐说道。 听着邓清的话，许新知表面上没有多少变化，但内心中已经在冷笑，邓清说的再好听，在许新知看来人民军依旧是贼人，还要拿走许府的农田，许新知可不相信人民军会真的花钱购买农田。 不过当邓清说完后，许新知直接表示同意，愿意接受人民军的律法，许新知可是非常担心一旦自己不接受，那许府就会被抄家，农田现在是被人民军拿走了，很快人民军就要被明军围剿，到时候农田还在自己手上。 第79章 《农田分配制度》 张居正在万历六年下令清丈全国土地，清查溢额脱漏，并限三年完成，最终确定明朝掌握的田亩数达七百一万三千九百七十六顷，合七亿一千万余亩，明代一亩约614.4平方米，此时明朝治下人口（包括无户籍者）已经超过一亿。 在这个背景下，方南主导制定人民军治下《农田分配制度》。 农田按照所属人分为民田、公田、军田，农田按照肥沃程度分为上等田、中等田、下等田，一亩上等田约等于二亩中等田或者四亩下等田，男女满16岁为成年。 《农田分配制度》中规定，不分男女，凡是成年者，皆授相当于四亩中等田的农田，未成年者授相当于二亩中等田的农田，此为民田。 一户人家不允许都授予上等田，也不允许都授予下等田，而是按照该地区情况，将上等田、中等田、下等田按照一定比例分配给每户人家。 凡是参加人民军者，加授十亩相当于中等田的农田，升职或者立功会授予更多的农田，此为军田。 排除农田和军田，一个村庄剩下的农田皆为公田，每户人家需要耕种自家分配到农田数量十分之一的公田，算作纳税，多余公田出租给农户耕种，收成农户六公家四，另外军田是从公田中分割出来的。 作恶的大户人家所有农田被没收，但没有作恶的大户人家，特许每人最多拥有三十亩农田，侍女、护卫等不在特许名额内。 大户人家多余的农田由政府收购，农田收购价格相对较低，并且不是一次付清的，大户人家也可以选择政府用古董、首饰等贵重物品作价收购农田。 需要注意，人民军治下所有农田不允许买卖，但可以出租。 许府内，邓清给许新知简单说一下人民军的《农田分配制度》，并指出许府要做出的改变，虽然许新知内心怒不可遏，但是脸上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邓清说的每一句，许新知都表示同意，愿意配合邓清和人民军政府行动。 对于许新知内心的想法，邓清多少能够猜测出一些，却没有管那些，不管许新知愿意还是不愿意，《农田分配制度》都会实行下去，要是许新知不愿意接受，人民军也会强制执行，要是许府反抗人民军那就更好了，人民军可以直接将许府当作敌人围剿查抄。 邓清原本就是一个山民，不管大户人家是善是恶，邓清都非常排斥。 今天邓清将人民军政府要实行的《农田分配制度》告知许新知，不过具体实施还需要几天时间，实施时还要立下字据，以确定农田所属。 待邓清将所有事情都告知许新知后，许新知便礼送邓清出府，回过头来，许家主让管家、侍女、护卫等都离开，自己一个人在书房中又是摔又是怒骂。 “该死的贼人，竟然妄想将我许家的多年积攒下来的农田都抢走，真是无耻。” “朝廷的大军在哪里，快点将这群该死的贼人剿灭！” “那么农田就暂时给你们这群贼人，等朝廷大军来了，这些农田依旧是我许家的。” …… 愤怒过后，许家主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非常庆幸许府没有落得其他家的下场，暂时损失农田是小事，起码所有人暂时都没有性命危险。 许家主也稍微担心一下只会围剿贼人的朝廷大军，要是遇到军纪败坏的明军，对许家也是一个麻烦事，还好许家也是有一些背景的，顶多事情过后，许家损失一点财富。 此外许家主还感觉这股占据海丰县城的贼人有些不一般，不是普通的乱民，贼兵用的都是制式武器，没有各式农具，来许府拜访的邓清，年纪轻轻，但从谈论中能够看出来是一个读书人，这样的读书人可能贼人中还不少，读书人怎么会和贼人混到一起？ 内心感觉不对，但许家主想到朝廷的强大后，又放下心了，不管贼人再怎么不一般，再怎么强大，都不会是朝廷大军的对手，只要朝廷大军一来，贼人就要落荒而逃，许府又会过上之前的正常生活。 很快，许府不会被抄家的事情传遍整个许府，夫人、小妾、儿女、侍女、护卫什么的都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一个个露出笑脸，也有心情去谈论许府为什么不会被抄家，其他大户人家大部分都被抄家。 “据说是其他大户人家都是作恶多端，欺负老百姓，所以被贼人抄家了，我们许府从来不欺负老百姓，遇到灾年还会降租施粥，贼人看我们许府有善心，所以没有对我们许府下手。” “这就是好心有好报，老爷夫人那么心善，坏事肯定都远远走开。” “是啊是啊。” …… 善心？许新知多少有点，不过更多的还是给许家维持一个好名声，在面对老百姓的时候，许新知基本上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善心也是对普通老百姓的施舍。 被施舍的老百姓却不管那么多，可能一碗粥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主动向其他宣传许府的仁慈善心。 人民军也不会管那么多，真心实意为善是为善，表面为善也是为善，只要为善就够了。 海丰县城内为善的大户人家有好几家，不作恶的大户人家也有好几家，当然，这大户人家只是相对来说，放到京城去，海丰县城大部分的大户人家也要变成小门小户，许家算是这些大户人家中比较富裕的一家吧。 邓清在许府的遭遇还是好的，海丰县人民军政府其他官吏在别的大户人家，轻者连主事人都见不到，重者直接不允许进府，或许是担心被别人误会与人民军产生联系，等朝廷大军过来，那就麻烦了。 倒也有害怕要死的人大户人家，恭恭敬敬的将官吏请进府里，和和气气的交流，最后礼送出府。 不管怎么说，海丰县人民军政府的《农田分配制度》已经开始实施，不管剩下的大户人家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会实施下去。 第80章 分田地 在上午邓清来到许府时，周毅率领的一路人民军已经对捷胜千户所展开攻略，攻略捷胜千户所的方法和胡壮一路差不多，都是让身穿破旧衣服的冷兵器部队出动，伪装成乱民，吸引卫所军出来围剿，然后周毅率领大部队以火器连为主力击溃敌人。 上午还没有结束，周毅一路人民军已经占领捷胜千户所，往南便是大海，捷胜千户所的明军根本无路逃跑。 捷胜千户所的明军也是非常无奈，他们平日里都是要警戒大海方向上来袭的海寇，对内陆的警戒比较松弛，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大股敌人从内陆方向来袭，还有犀利的火器，拥兵一千一百余人的捷胜千户所就这样被攻破了。 实际上不管是捷胜千户所还是海丰千户所，就这么被人民军攻下，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轻视，轻易人民军，以为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功劳，偏偏下一刻人民军化身成噬人的老虎。 海丰千户所和捷胜千户所先后被人民军攻下，还剩下碣石卫本部、平海千户所、甲子门千户所三个目标，三场战斗将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爆发。 消灭人民军占领区附近的大股敌人很重要，控制占领区、团结老百姓同样非常重要，永安县人民军政府和海丰县人民军政府都在为此而努力。 在查抄完城内作恶的大户人家后，控制县城的人民军都分派出去队伍，由近及远，剿灭居住在县城外的地主大户，同时人民军政府派出工作组，对城外的老百姓进行团结。 相比于团结城内的老百姓，团结城外的老百姓要简单很多，人民军说的再好听，什么打到地主老财、推翻明朝、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都没有“分田地”好用。 是的，人民军政府派出的工作组，就是到各个村落里给老百姓分田地。 距离永安县城较近的仁和里，迎来永安县人民军政府的一个五人小组，组长叫王贵，年近三十，是青山寨人，他的小组中其他四人，两个是小吏，两个是人民军战士。 五人来到仁和里，因为人数比较少，仁和里的住户没有将五人当作敌人，当王贵向遇到的人询问里长家时，对方很轻易的就将里长家所在位置告诉王贵。 来到和其他人家房屋好处多少的里长家，王贵见到三十多岁的里长赵希。 “赵里长，我们是永安县人民军政府派出的工作组，永安县城已经被我们人民军攻占，整个永安县接受人民军统治。”王贵对赵希说道。 “永安县城被攻占？？”赵希大惊，面前这几人是反贼？ “赵里长请不要害怕，我们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军队，我们人民军会保护老百姓，打倒压迫剥削我们的地主老财，推翻明朝，让所有贫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王贵有安慰着说道。 面对王贵安慰的话语，赵希脑海中被各种难以理解的词语填充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赵希才将事情理顺，双腿却有些发颤，不知道这贼人为何来找自己。 “大人，不知道您找我有何事？”赵希用带着颤音的话语问道。 “不要叫我大人，我们都是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赵里长你叫我王干事即可。” “明白明白，王干事，你来仁和里找我有何事？” “我们来仁和里自然是有事情要办，在办事情前，我想问一下赵里长仁和里有多少户多少人，有多少户拥有农田？” “我们仁和里一共有107户485人，有农田的不足二十户。”作为里长，即便赵希不识字，但是对自己里的情况还是非常清楚的，哪家有孩子出生，哪家有老人去世，赵希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里长，你们生活苦吗？” 王贵这一问，赵希双眼就有些发红，他们的生活怎么能不苦呀，不到五分之一的人家有农田，勉强能够自给自足的人家更是只有几户，赵希一家算是仁和里最富裕的，所以赵希才能担任里长，但赵希一家只耕种自家拥有的农田话，也只是勉强吃饱饭罢了。 “王干事，我们仁和里这些老百姓生活太苦了，租种地主田地的租金太高，官府每年还要收税，忙碌一年收获的粮食，根本不够下一年吃。”这一刻，赵希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似乎连王贵是“反贼”都暂时忽略掉。 听着赵希的话，王贵也是叹了一口气，大家都是苦命的人，山外面的人在挣扎求生，山里的人也在挣扎求生。 “赵里长你放心，你们仁和里老百姓的好日子要来了，永安县已经接受我们人民军统治，按照我们人民军的规定，所有人都会分配农田，大家都能够吃饱饭。”王贵对赵希郑重的说道。 “真的吗？要给我们分田地？” 赵希万分惊喜，可下一刻赵希脸上的惊喜就退却了，赵希想到了官军，就算人民军分给他们田地，官军来了，将人民军赶跑，他们手中的田地又没有了，白惊喜一场，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些田地，被官府认为他们与人民军有勾结，给下了罪。 赵希的面色变化王贵看得清清楚楚，王贵明白是什么事情让赵希如此变化。 “赵里长，明朝很强大，但是我们人民军也不弱，更何况还有全天下千千万万被官府和地主压迫剥削的老百姓，只要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能够和我们人民军在一起，我们就能推翻明朝！”王贵非常有信心的对赵希说道。 要是普通老百姓，王贵这一番话，还真能说服对方，但赵希好歹是仁和里里长，即便财富不多，也能比其他老百姓多些见识，对于王贵的话语，赵希还是不敢相信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 看到赵希犹豫的表情，王贵继续说道：“赵里长，我过来就是给你们分配田地的，你要是不想要，那我可就去找其他人了。” 赵希在犹豫，王贵这话实在逼迫赵希快点做出决定，若是这话对仁和里其他老百姓说，大部分老百姓很快就能做出决定，赵希也能想到，最终赵希还是同意了。 “王干事，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直接吩咐。” 第81章 人口与征兵 “乡亲们，我们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军队，我们是一家人，那些压迫剥削我们的官府和地主，都已经被人民军赶走，大家都要过上好日子了。 现在我要统计一下仁和里周围农田面积还有仁和里的具体人口，等统计结束进行上报，上面批复完，我就能给仁和里所有人都分配上农田，属于你们自己的农田，仁和里所有人以后都能吃饱饭，不需要再被官府和地主压迫剥削。” 赵希里长将仁和里所有户主聚集起来，王贵便对这些老百姓介绍宣传人民军，同时以分配农田来快速团结老百姓。 王贵这一番话说完后，老百姓听到自己马上就要拥有农田，一个个激动的都说不出来话了，大部分老百姓都没有赵希那么多想法，不在意官府和地主，也不在意人民军，只知道人民军要被他们分配农田，他们就非常高兴。 “我终于要有属于自己的农田了。” “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以后终于能够吃饱饭了。” …… 仁和里的老百姓们欢呼着，要不是王贵还在这里，他们都要跑回家里，将这个好消息与妻子孩子父母进行分享，过了一辈子的穷苦生活，即将发生改变，甚至有老百姓喜极而泣。 看着其他人高兴的样子，即便赵希心里对人民军依旧非常担忧，现在也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露出笑脸，赵希并不想将大家刚刚升起的希望，就被自己破坏掉。 王贵说完一番话语后，也正式行动起来，统计仁和里有多少户多少人口，成年人有多少，未成年人又有多少，只有统计仁和里区域内有多少农田，有多少农田可以定为上等田，有多少农田可以定为中等田和下等田。 等所有数据统计完毕，王贵便带着这些数据回到永安县城，报给人民军政府，等待上级进行批示。 人民军刚刚占领永安县城没几天时间，暂时只控制住永安县城和周围区域，永安县境内还有大片区域等着人民军攻略，将那些区域内为恶的地主大户通通消灭掉，人民军政府也是非常的忙碌。 忙碌归忙碌，人民军政府处理事务的效率也很快，王贵带着仁和里数据信息回去的当天，上级便做出批示，让王贵按照《农田分配制度》对仁和里的老百姓进行农田分配，顺便还提醒王贵，在分配农田前后，一定要尽快让仁和里的老百姓归心，为之后的征兵做准备。 征兵，对于人民军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人民军的兵力不少，几次战斗下去，有人员死伤，总兵力依旧在一万以上，甚至因为对俘虏进行思想教育后消化吸收，让人民军的兵力还要多于举旗前一点。 可人民军总兵力与明军相比还是相差太多了，尤其是人民军中的精锐只有火器部队，火器部队的战斗力要高于同样人数下任意一支明军，但火器部队之外，先登营有些战斗了，其他冷兵器部队的战斗力就比较弱了。 同样人数下，冷兵器部队的战斗力，甚至不如明朝卫所军。 受限于虎头枪的产量，火器部队两个月时间才能增加一个连，冷兵器部队又没有足够的战斗力，总的来说冷兵器部队人数多一些也是好的，起码在执行守城、清剿地主大户土匪可以比较放心。 这样火器部队就能专心对付进攻过来的明朝大军，多余的冷兵器部队也要辅助火器部队战斗。 目前人民军统治范围内只有永安县和海丰县，明朝治下一千四百多县，小县人口只有数万，大县人口十几万万，永安县和海丰县不算大县也不算小县，治下人口加在一起也就二十万左右。 人民军之前能够从永安县和海丰县境内聚得一万兵，再想要将一万兵提升到两万兵，就需要将永安县和海丰县区域内所有老百姓都团结了才行。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人民军将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大部分铁匠、木匠都征调，已经向虎头寨护送过去，给这些新来的铁匠木匠一些时间熟练工序，未来虎头枪的产量有望提高到一月一百支以上。 要是方南能够组建起一支一万人的火器部队，都能够从广东打到京城去，当然，就算方南现在能够组建起来这么一支火器部队，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去做，到时候整个天下都要乱了，百姓流离失所，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战乱而死去。 …… 没有让仁和里的老百姓等待多久，王贵的工作组离去才一天多时间就回来了，一行五人还没有走到村子里，便被得知消息的老百姓围了起来。 “王干事，事情定下来了没，真的要给我们分农田？” “王干事，我能够分到多少农田？” “王干事，我家孩子也能够分到农田吗？” …… 仁和里的老百姓七嘴八舌的说着，眼睛都盯着王贵，目光中带着渴求，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农田，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机会呀，即便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民军，只要人民军给他们分农田，他们以后就听人民军的话。 “事情都定下了，马上就可以给大家分农田。”王贵扯这有些干渴的嗓子说道。 赵希似乎感觉到王贵此时的状态，赶紧出生说道：“大家先让让，让王干事先进村子喝口水，农田不会少大家的。” 王贵的话让老百姓们喜出望外，赵希的话也让老百姓想到自己的不妥之处，赶紧给王贵让路，让王贵进村子里喝口水先休息休息。 进入到村子里，王贵喝了几口水，稍微休息一下，便又给在周围没有离去的老百姓们说道： “我们人民军给老百姓分配农田有着统一的规定，在仁和里是这样，在其他村子里也是这样，凡是成年者，皆授相当于四亩中等田的农田，未成年者授相当于二亩中等田的农田，这是民田，不允许你们私自买卖，另外谁家要是有人想要参加人民军，还能额外多获得十亩十亩相当于中等田的农田……” 第82章 普通一农户 海丰县大张里，有一户非常普通的五口之家，父亲张十三，母亲张小花，大儿子张顺，二儿子张平，小女儿张云。 张家五口没有属于自己的农田，只能以租种地主土地为生，平日里还要忙活其他事情，一年到头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家五口人也没有办法每天都吃饱饭，庆幸的是一家五口人都好好活着。 也有一件事情让张十三和张小花非常头疼，大儿子张顺已经十八岁了，应该娶妻生子了，张家却没有钱财让大儿子娶亲，说不得还要与其他穷苦人家“交换”一下，别人家的女儿娶过来，以后自家女儿嫁给他们家的儿子。 原本张家五口人就以为自己一家人会继续这样贫苦的生活继续下去，没想到张家的人生迎来转变，那一天人民军的一个工作族来到大张里，向大张里的老百姓宣传介绍人民军，也告诉所有老百姓，人民军要为大张里所有老百姓分发农田。 “分发农田？”听到这个消息，张家四口人都一脸的不相信，只有小女儿张云年龄还小，不懂事，不会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人民军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地主老爷和官老爷，在他们眼里，地主老爷和官老爷非常凶恶，每一次秋收的时候，都要将张家收获的大部分都拿走，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五口人吃一年。 张十三和张小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农田，那样就不用被地主老爷收取高额的租金了，现在有人说人民军将地主老爷和官老爷都赶跑了，他们这些老百姓都要分发田地，都要过上好日子，任谁都不敢轻易相信。 在不敢相信之后，张家人心中多出几分期望，期望这事情是真的，就在期待中，两天时间过去了，要给大张里老百姓分配农田的人又回来了，张家五口人全体出动，和大张里所有老百姓将人民军政府的五人工作组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着。 在工作人员保证、肯定的话语中，大张里的老百姓们才放过五人，恭恭敬敬请进村子里。 “凡是成年者，皆授相当于四亩中等田的农田，未成年者授相当于二亩中等田的农田……” 听到这话语，张十三、张小花、张顺三人都在计算着他们一家五口人能够获得多少农田，即便算术不好，他们也算出来自己一家能够获得相当于十六亩中等田的农田。 “这么多农田，我们家以后都能够吃饱饭，还能够吃肉穿新衣服。”二儿子已经在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在二儿子的话语中，张十三和张小花脑海中也多出一些幻想的画面。 张顺没有幻想这些，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人员下一句话上。 “谁家要是有人想要参加人民军，还能额外多获得十亩相当于中等田的农田……” 十六岁便是成年，十五、六结婚生子的很多，可张顺已经十八岁了，距离娶妻生子还遥遥无期，即便人民军分发的农田到手，张顺想要娶妻生子还要再等几年。 不要忘了张顺还有弟弟张平，等几年后张顺娶妻生子，那时候张平也成年了，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这时候恐怕张家几年时间里都没有多少财力能够让张平娶妻生子。 “加入人民军就能够获得十亩农田，要是升职或者立功，还能够获得更多农田，我要是有十几亩农田，就能立刻娶妻了。”张顺心中想到。 想归想，暂时张顺还无法做下决定，参加人民军肯定要离开大张里远离父母弟弟妹妹，张顺从出生到现在可都没有离开过大张里多远。 又是两天时间过去，张家的农田终于全部分配到手，张十三每隔几个时辰都要到农田转一圈，看着农田傻笑。 张小花和张平也是满面笑容，年幼的张云看着家人高兴，自己也跟着乐，只有张顺脸上的笑容不多，许多时候都在犹豫，到了第二天，张顺终于做出决定，他要参加人民军！ 获得更多农田娶妻生子是张顺参加人民军最主要原因，其次则是张顺被人民军的宗旨和义务所吸引，张顺也想加入人民军，去打倒所有欺负穷苦老百姓的地主老财，去推翻那压迫穷苦老百姓的明朝，张家被地主和官府压迫剥削的太久了，张顺现在终于有了反抗的机会。 下定决心后，张顺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母亲，身为女人，张小花没有多少什么，最终还要身为父亲的张十三拿主意。 “顺儿，参加人民军可能会死人的。”张十三叹着气说道。 “爹，我不怕，我参加人民军就能够获得十亩农田，就算我回不来了，这十亩农田依旧是我们家的，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活着回来，我还能够在人民军中多立功，获得更多的农田。”张顺装作自己非常有信心的样子对父亲说道。 “去吧，你也大了，该出去闯闯了。”张十三最终还是同意张顺去参加人民军，毕竟张家还有第二个儿子，传宗接代没有问题，要是大儿子能够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光宗耀祖，就算是死，张十三也有脸面对九泉之下列祖列宗。 农户虽渺小，但也有想要成为地主的心。 人民军给大张里的老百姓们分配完农田后，绝大多数老百姓都心向人民军，征兵的事情也在顺利进行着，张顺只是大张里要参加人民军的人中的一个，张顺的同龄人，比张顺年长的，比张顺年幼的，好多都想要参加人民军。 当然，愿意参加人民军的，主要是像张顺家这样，有兄弟两个，一个去参加人民军，一个留在家中，就算参加人民军的那个出了意外，家里还有一个，不影响传宗接代，也能赡养父母。 大部分参加人民军的人，都是被农田所吸引，也有一部分是被人民军的宗旨和义务所吸引，对于要参加人民军的老百姓，人民军会稍微进行选拔，入选率非常高，只筛除非常差的人，毕竟现在人民军兵力是多多益善。 第83章 五战五捷 一边人民军在不断清剿治下为恶的地主大户和团结普通老百姓，另一边战场上人民军也在高歌勇进。 随着九月十一胡壮一路人民军攻下海丰千户所、九月十二周毅一路人民军攻下捷胜千户所，到了九月十三，方南一路人民军和何言一路人民军先后攻下碣石卫本部和平海千户所。 相比于其他几路人民军，方南一路人民军兵力最多实力最强，单单是火器部队就多达两个连，普通冷兵器部队是满编一个团，但是在攻打碣石卫本部时，人民军伤亡数字已经过百，而其他三次战斗，各路人民军的伤亡数字都只有数十。 不是方南不会只会战斗，而是碣石卫本部相比于其他千户所，士卒最为精锐，还拥有一支一百余骑的骑兵。 战场上方南同样是让一部冷兵器部队伪装成乱民，吸引碣石卫本部的明军士卒出来攻击，碣石卫本部还没有得到人民军任何信息，即便有人感觉突然出现的乱民有问题，最后依旧吸引近千明军士卒出来围剿，其中就包括骑兵队。 伪装成乱民的人民军在撤退时差一点被明军骑兵追上，之后火器部队出手，将明军骑兵消灭。 骑兵被消灭，明军并未撤退，而是在碣石卫指挥使的重奖刺激下勇猛向人民军阵列冲来，好不容易被火器部队击溃，在冷兵器部队追击溃败的敌人时，即便士气没有多少，明军士卒依旧显现出较强的个人战斗力，给追击的冷兵器部队造成大量死伤。 这要是换成其他路来攻打碣石卫本部，恐怕是要失败，还好人民军对碣石卫本部非常重视，以火器部队两个连为主力，在付出过百死伤后终于攻下碣石卫本部。 攻下碣石卫本部，方南一路人民军还有一个目标要拿下，就是碣石卫本部东五十余里的甲子门千户所，不过攻打碣石卫本部这一战让方南一路的人民军战士非常疲惫，而且碣石卫本部还没有完全控制住。 所以方南一路人民军在碣石卫休整一天时间后，九月十四，方南将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和火器部队两个排留下，然后带着其他部队去攻打甲子门千户所，没有任何意外，在九月十五中午还没有结束，甲子门千户所便被方南率领的人民军攻下。 不算攻打永安县城、海丰县城和剿灭地主大户的小规模战斗，在对明朝卫所军的战斗中，人民军五战五捷，虽说达不到重创明军的地步，但也为人民军控制占领的地盘和扩军争取到更多时间。 人民军尚弱小，暂时不应该进行攻城战各种会让己方出现大量死伤的战斗，但为了暂时化被动为主动人民军只能主动出击，将距离人民军地盘最近的碣石卫明军先消灭掉。 否则在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被人民军攻占的消息传播开来后，仅仅几天时间，人民军就将迎来碣石卫明军的攻击。 在方南一路人民军攻下甲子门千户所当天，永安县城被“反贼”攻占或者海丰县城被“反贼”的消息已经传出永安县和海丰县，这是人民军无法完全阻止的事情。 若是只局限于县城，那人民军能够多管控一些时间，但人民军还要剿灭城外作恶的地主大户，还要团结城外的穷苦老百姓。 或许就有想着发财的穷苦老百姓将人民军的消息带到外界去，也有可能是没有被人民军剿灭的地主大户偷偷将消息送到外界。 从永安县和海丰县周围县的官府得到永安县或者海丰县被“反贼”攻占的消息，一层层上报到广州，只需要数天的时间，但接下来调兵遣将过来围剿人民军的时间就相对较长了。 和快马送信不同，在知道人民军实力不弱，有上万兵力，甚至是将碣石卫明军全部消灭掉，广东总督不可能只派遣几千明军过来围剿，按照惯例，明军聚集的兵力不能比敌人的少。 广东总督想要从整个广东调集上万乃至数万兵力来围剿人民军，但大军开拔需要准备后勤，大军行军的速度也比较慢。 人民军一天行军也就六十里左右，不算骑兵，明军的行军速度肯定不如人民军。 等到大队明军抵达永安县或者海丰县外时，快一点要半个月，慢一点的话可能要一个月。 更何况方南从来就没有想着人民军固守永安县和海丰县两地，等着明军打上门来，毕竟人民军的地盘太小了，人口也太少了，明军源源不断聚集过来，人民军这点兵力便会不断被消耗，最终覆灭。 人民军要尽可能扩大活动范围，主动将明军吸引过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运动战是最适合人民军的战术。 在攻下甲子门千户所后，方南根本不会在这里待多久，用几天时间，将甲子门千户所彻底控制住，对明军俘虏进行思想教育，吸纳一部分人进入到人民军中，人民军的先登营非常需要补充。 在方南一路人民军进行的两次战斗，仅仅一百多人的先登营做出巨大贡献，追击时、攻城时冲锋在前，为此方南一路人民军超过三分之一的死伤数字都在先登营上，要知道先登营这一百多人还不到方南一路人民军总人数的十五分之一。 并不是所有的人民军战士都适合进入先登营的，先登营原本就是由大量山贼出身的苦役组成，山贼们一直过着刀头上舔血的生活，比仅仅训练几个月的普通冷兵器部队战士敢打敢拼，经过思想教育的明军俘虏中就有不少人适合加入先登营。 九月十八，在攻下甲子门千户所三天后，方南率领大部分人民军离开甲子门千户所，只留下冷兵器部队一个营驻守在这里。 驻守在甲子门千户所的一个营，主要任务并不是防守这座小城，一个营的兵力并不多，还都是冷兵器部队，遇到明军一个千户所的兵力就不是对手。 对剩下的明军俘虏继续进行思想教育，团结甲子门千户所周围的穷苦老百姓，查抄为恶的地主大户，侦查明军动向等等，这些才是留守营的主要任务。 第84章 公审 九月十八清晨离开甲子门千户所，下午过半便回到碣石卫本部驻守的小城，第二天，这座小城只剩下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多出来的部队都跟着方南离开。 几乎都是在十七、十八这两天，平海千户所、捷胜千户所的人民军在留下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后，剩下部队都向着海丰县城回归。 九月十九中午，三匹快马抵达广州城，为广东总督吴文华带来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被一股叫“人民军”的乱民攻占。 汇报上来的信息中显示，人民军兵力上万，大部分人都穿着破旧衣服，装备以长矛为主，少部分火器，不是一般的乱民。 看到这些内容，已经六十多岁的吴文华眉头深深皱起。 “乱民！乱民！为何又有乱民出现？” 吴文华(1521—1598)，字子彬，号小江，晚更号容所，福建连江县学前铺义井街人（今连江城关人），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生于连江，其父世泽，嘉靖二年进士。 吴文华从小以苦读经典为务，及长，通晓四书五经，旁及诸子百家，对兵书韬略更是孜孜研讨，乐此不疲，可谓腹罗锦绣，出口成章，其性格弘厚温粹，介特有守，临事镇静，素有“济苍生，安社稷，立功扬名”之抱负。 简单的说，吴文华就是一个良臣、贤臣，文武双全，对待老百姓也比较好，奈何吴文华无法让自己治下所有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更无法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断有乱民出现。 乱民出现，吴文华非常想知道这股乱民为何出现，但更重要的是先剿灭这股乱民，不及时剿灭乱民，只会让惠州府更多地方受到影响，甚至影响到惠州府之外的区域。 当即吴文华命总兵任建修调集惠州卫、碣石卫两卫多达上万明军前去围剿人民军，即便下面汇报上来的情报上显示人民军不一般，但在吴文华看来人民军就是一股乱民，乱民，再强能是明军对手？ 任建修接到来自总督大人的命令后，立即行动起来，乱民出现与他无关，但只要顺利剿灭乱民，对他来说就是功劳一件，乱民越强，剿灭后的功劳就越大。 然而一天过后，新的情报送进广州城，看到情报，吴文华、任建修的脸上满是肃容。 “九月十一，海丰千户所被乱民攻破，逃生者仅十数人……” 新送到的情报很简单，但里面显露出太多太多的问题，一个千户所一千一百多兵力，精兵强将，还有城池可守，就算来几千乱民也很难攻破，就算来上万乱民，也能坚守一些时日，就算守不住，也能够撤退，怎么可能没有多少人逃走。 在攻下海丰县城后，又这么快攻破平海千户所，吴文华和任建修都感觉到这股乱民不一般。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平海千户所、捷胜千户所、碣石卫本部、甲子门千户所被乱民攻破的情报纷纷送到广州城。 看到碣石卫四个千户所加本部团灭，吴文华顿时大怒，碣石卫一个卫多达五千六百卫所军，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被乱民攻占了，之后围剿乱民收复了便可，但是现在一个卫没了，事情严重了！ 原本吴文华是要调惠州卫和碣石卫围剿攻占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的乱民，现在碣石卫没了，碣石卫被那乱民灭掉，说明乱民实力很强，再想用两个卫就将乱民围剿掉，很难，必须调集更多的军队才行。 新的命令迅速下达，广东境内更多的明军接到军力准备调动，大战很快就要到来。 …… 永安县下元里，此时此刻正有一场公审在进行，主持审判的是永安县人民军政府工作人员，被审判的是下元里周围区域内两个为恶的地主大户。 两个地主，一个叫刘益谦，一个叫钱载，在下元里周围区域内老百姓口中，两个地主身上都有“扒皮”的名号。 被审判的不止有着两个地主，还有地主的狗腿子们，往往地主自持身份不会亲自动手，就由这些狗腿子们来，什么强买强卖，打人抢女，各种恶性说都说不完。 在两个地主的压迫剥削下，下元里周围区域内老百姓的生活要多困苦就有多困苦，丰年勉强还能活下去，一旦遇到灾年，卖儿鬻女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前几天，下元里周围区域内的老百姓们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首先人民军的抄家队将刘益谦和钱载的庄园攻破，将两个地主和他们的狗腿子都抓住了，所有财产全部没收，这些地主和地主的狗腿子们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继续欺负老百姓。 之后永安县人民军政府的工作组来到下元里和周围的村落，告诉老百姓们人民军要给老百姓分发农田，并且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农田都分发给老百姓，成年人四亩中等田，未成年人二亩中等田，参加人民军的直接发十亩中等田。 即便家里没有人参加人民军，一户人家拥有的农田也够一家人以后都吃饱饭，过年过节还能吃些肉，甚至能穿新衣服。 分发农田后，下元里周围区域内的老百姓对人民军是万分拥护。 这还没有完，人民军要在下元里公开审判刘益谦、钱载两个作恶的地主还有他们的狗腿子们，下元里周围区域内之前被两个地主大户压迫剥削的老百姓，纷纷赶来下元里看审判。 审判开始，被审判的人一个个拉出来，每一个被拉出来的人，在下面的老百姓中，都会有人破口大骂。 工作人员先是将自己手中掌握的罪证说一半，然后又向老百姓们询问，问他们是否有被审判的人欺负过的经历，有的话就说出来，人民军会给他们作主，要是被审判的人作恶多且严重，会直接判处死刑，罪不至死也会增加苦役的时间。 等到地主刘益谦出场，场面顿时轰动起来。 “刘扒皮，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该死的刘扒皮，是你让我妹妹饿死了。” “爹娘，你们的仇终于要报了！” 第85章 民心 被审判的刘益谦，面对老百姓们的咒骂，依旧是面无表情，因为他骂累了，骂的嗓子都哑了，就当是看唱戏一般看着自己被审问，看着那些泥腿子咒骂自己。 自从刘氏庄园被人民军攻破，自己也成了人民军俘虏，刘益谦便明白自己要完。 人民军并没有对刘益谦进行任何严刑拷打，刘益谦也没有说出自己犯过的任何罪状，但人民军没有管这些，人民军这边收集到刘益谦一些罪状，大部分罪证来源一下元里周围区域内被刘益谦欺压的老百姓，还有一部分是刘益谦的狗腿子“主动”举报。 罪孽如此深重，唯有一死，刘益谦很快便知道自己的下场，即便朝廷大军正在赶来围剿这些贼人，刘益谦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获救，但是他还有妻子儿女，他不想要让自己的妻子儿女受到牵连。 还好人民军中没有株连制度，刘益谦会死，刘益谦亲属中作恶者也会受到惩罚，没有作恶的人都会被放过，另外刘氏所有财产都会被没收。 刘益谦想着，就算自己现在死了，就算刘氏的财产暂时全部被没收，等朝廷大军打回来，刘氏失去的财富会回来大部分，失去的农田也会全部回来，这些现在跳得欢的泥腿子，到时候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没事的泥腿子，刘氏要继续欺压他们。 刘益谦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欺压这些泥腿子有错，这些泥腿子本身就应该接受自己的欺压，谁让他们只是一群练字都不认识字只会种田的大老粗。 死亡即将到来，刘益谦脑海中剩下的只有怨恨，他怨恨人民军这些贼人为什么会到永安县来造反，他怨恨人民军为什么要给那些泥腿子作主，他怨恨永安县的官军为什么那么弱，被人民军轻易打败。 在刘益谦的怨恨中，人民军政府工作人员已经将刘益谦的最终一条条说完，最终判处刘益谦死刑，等待其他人审判完毕，将一起处刑。 刘益谦被审判完了，接下来，另一个地主钱载也要接受审判，这一次轮到另一批老百姓咒骂钱载。 很快，所有审判结束，所有被判处有罪的人游街示众，前面人民军战士牵着一条绳子，后面的绳子上拴着好几个有罪的人。 老百姓手中没有臭鸡蛋，也舍不得扔青菜，随地捡起小石头就朝这些以前欺压他们的恶人身上砸去，砸的这些恶人一个个龇牙咧嘴，只有刘益谦等少数几个人，石头砸在身上也默默忍受着。 游街一会，被判处死刑的人被带到下元里外面准备执行死刑，不少老百姓主要是男人跟着过去，他们想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死去。 拽起罪人的头发，一个身材雄壮的人民军战士手持大刀狠狠向罪人脖子上砍去。 大刀落下，鲜血喷起，罪人的脑袋和身体并没有分家，砍头可是一个技术活，新人即便是力气大，也很难一刀就将罪人的脑袋砍下来，不过这一刀下去，罪人立即就要死去，只要死了就好。 仇人死去，即便是大男人，也有好多不敢看砍头的一幕，但他们的心中却是非常的畅快，他们以为自己这辈子报仇无望，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报仇了。 先是查抄作恶的地主大户和分配给老百姓农田，一波下去，让这些生活穷苦的老百姓们心向人民军。 再是将之前欺压老百姓们的地主和地主的狗腿子进行公审，然后在老百姓面前处死，这一波下去，民心继续高涨。 不管明朝统治这片区域有多长时间，在人民军的动作下，很快便获得民心，谁对老百姓好，老百姓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也愿意心向对老百姓好的统治者。 最终的结果便是有更多的老百姓想要加入人民军，想要跟着人民军一起去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让更多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永安县和海丰县区域内老百姓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现在他们已经获得属于自己的农田，以后吃饱饭没有问题。 让老百姓们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几天时间后，便有来自人民军政府的年轻人，在县城里，在县城外的村庄里，要招收学生，教他们读书识字。 读书识字！ 老百姓们大字不识一个，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只要成为读书人，即便只是最底层的读书人，也能让一家人摆脱农民的身份，不用再受地主和地主狗腿子们的欺压，能够到城里过上好日子。 但是对农民家庭来说，供一个孩子读书识字太难太难，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来供孩子读书识字。 欺负老百姓的地主大户都被打倒了，老百姓们就要过上好日子，在老百姓们眼中，读书识字依旧是一件可望不可即的事情。 却没有想到老百姓们拥戴的人民军，这一次居然派来教书先生免费教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许多老百姓喜极而泣。 将明朝官府和人民军一对比，老百姓们再傻也不会选择一直和地主大户联手欺压剥削他们的明朝官府。 民心再一次高涨。 县城里，县城外村落中，年轻的教书先生们要先选择一处地点成为学生们的学堂，有合适的房屋最好，没有合适的房屋以空地暂时代替也行，老百姓们会帮着教书先生主动叫学堂建设起来。 学堂有了，老百姓们纷纷将自己的孩子送过来，当然，上学堂的孩子有年龄限制，最大不能超过十五岁，最小不能低于十二岁，按照年龄段多少，一个班级最好不要超过四十个学生。 虽说教书先生说男孩、女孩皆可以入学，但最终入学的都是男孩子，重男轻女的问题很严重，起码几年时间里人民军是无法解决。 另外女老师也是一个问题，女老师不能随意派到城外村落去，暂时女性的身份终究是一件麻烦事情。 方南想着，等人民军的地盘稳定下来，人民军也有实力抵挡明朝大军，到时候可以选择先在城池中建立女子学校，女子学校都是女老师，只招收女学生，会省掉很多问题。 第86章 三面出击 面对人民军这股已经占据两个县打败碣石卫的贼人，广东境内一部分明军迅速行动起来，只等后勤准备好，就可以出动，去剿灭人民军。 就在此时，海丰县城南城门外，方南、周毅、何言三路人民军聚集于此，胡壮一路继续驻守海丰千户所，但胡壮已经来到海丰县城。 目前人民军部署，人民军第一混成旅驻守在永安县境内，旅长王盛荣。 第一混成旅包括火器部队一个营（外加一个连的预备队）、冷兵器部队两个团、先登营一个连、女兵营一个连，算去攻打县城、剿灭作恶的地主大户上的人员损伤，总兵力依旧达到三千余人。 除了第一混成旅，永安县境内人民军也招募一批才刚刚开始训练的新兵，人数已经超过两千，还在快速增长中。 新兵战斗力很弱，需要进行起码一个月时间的训练，紧急时也能当炮灰使用。 永安县境内的人民军兵力不少，实力也不弱，但第一混成旅将面对来自北方的敌人，惠州卫仅有的三个千户所龙川千户所、长乐千户所、河源千户所都在永安县北面，只有惠州卫本部在惠州府城区域，也就是永安县和海丰县的西边。 三个千户所，至少三千明军，可能还会有其他部明军加入，以第一混成旅的实力，在野/战、守城战都有把握抵挡敌人。 人民军治下只有永安县和海丰县，永安县是第一混成旅，剩下的兵力都在海丰县，平海千户所、捷胜千户所、碣石卫本部、甲子门千户所各驻守冷兵器部队一个营，胡壮率领的一路人民军依旧驻守在海丰千户所，其他部队目前都聚集在海丰县城区域。 目前海丰县城区域内有火器部队六个连（包括一个火炮连），预备队两个连，冷兵器部队两个团另一个营，此外还有将近一个营编制的先登营和若干女兵营女兵。 先登营是变化最大的部队，众多被思想教育的明军俘虏加入人民军，一部分进入先登营，一部分进入普通冷兵器部队，还有一小部分加入火器部队，成为一名炮兵。 之前人民军火器部队都装备的是虎头炮，虎头炮是轻型火炮，射程相对较近，在攻下碣石卫本部和几个千户所后，人民军缴获众多明军使用的火器，包括鸟铳、佛郎机炮等。 鸟铳相比于虎头枪，性能差距太大，人民军肯定不会装备鸟铳，连二线冷兵器部队都不会装备，缴获明军的火器中，最重要的还是佛郎机炮和佛郎机炮的仿制型号。 作为这个时代里最先进的火炮，只不过因为虎头寨钢铁产量有限，人民军的火药储备有限，没有去打造佛郎机炮。 佛郎机炮对人民军的用处很大，方南直接让火器部队那一个炮兵连换装十二门口径差不多的佛郎机炮，有效射程都在一千米左右，比虎头炮的最大射程还要多出几百米。 有几门最大射程超过两千米的重型号佛郎机炮，射程是远，但运输不便，被方南放弃，适合放在城墙上使用。 也是因为从明军手中缴获大批火药，人民军的火药储备算是充足不少，可以支撑火炮开火。 实际上虎头寨除了打造出虎头枪、虎头炮这两种火器，还打造出一款手雷，和方南印象中小巧的手雷相比，虎头寨打造出的手雷体积大重量也比较大，使用是要手动点火，使劲扔也只能扔个十几米。 这种手雷放到人民军进攻时使用用处不大，但是放到人民军守城时使用，当敌人冲到城下，城墙上直接扔手雷，一炸一大片，还是比较好用的。 无奈制造手雷需要大量火药，连虎头炮都不舍得制造多少，更不要说手雷。 好在目前人民军的情况好转，治下二十万人口，能够获得更多硝石，火药产量也将大大增加，还有缴获明军的火药，虎头寨这边可以制造出一批手雷，供人民军守城使用。 因为明军俘虏的加入，人民军不算新兵，总兵力还要超过开战前一些，永安县和海丰县两地招募的新兵，人数要超过四千，预计最大人数将超过一万，只不过暂时没有多少战斗力，需要给予一定训练时间。 现在人民军最缺的就是时间，永安县和海丰县已经被人民军打造成根据地，让明军打上家门来，人民军被动防守，最终只会一点点被磨死的，这是方南不想看到的。 “接下来我们还要主动出击，将敌军牵引住，为训练新兵争取时间，也为打造虎头枪、虎头炮争取时间。”方南对胡壮、周毅、何言等人说道，听到领袖（老师）的话语，几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人民军的地盘虽然已经临海，但依旧需要面对四个方向上的敌人，永安县北面惠州卫的三个千户所，永安县和海丰县东面驻守在潮州府境内的潮州卫，海丰县南边可能从大海坐船过来的敌人，以及永安县和海丰县西面明军最聚集的地方。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明军从大海方向来袭的可能性不大，可以说人民军的主要敌人来自西边，次要敌人来自东边，南北两边相对轻松。 如此，方南定下接下来人民军的行动计划： 王盛荣的第一混成旅主力离开永安县向北进发，寻找机会消灭惠州卫的三个千户所，以及尽可能攻下城池、剿灭地主大户，永安县城留守冷兵器部队一个营，两千多的新兵辅助防守整个永安县； 胡壮一路人民军离开海丰千户所进入潮州府境内，以牵制潮州府境内的明军为主，要是有机会，可以攻下城池和清剿地主大户； 海边几个千户所各驻守冷兵器部队一个营，若是遇到敌人从大海方向来袭，迅速撤退，到海丰县城集合，以海丰县城抵达敌人，海丰县城留守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和火器部队一个连，外加预备队一个连，主要任务是负责使用城墙上假设的火炮； 将备用虎头枪全部拿出武装预备队一个连，方南亲自带领火器部队六个连（包括一个炮兵连）、冷兵器部队两个团、一个先登营、女兵营和医疗队人员若干，总计近四千人，进军海丰县西的归善县。 方南一路人民军兵力虽然远远不如正在汇聚上万明军，但是有火器部队六个连在，方南有底气迎战上万明军。 第87章 城内城外 自海丰县城被人民军攻占，已经过去十多天时间，刚开始两天时间里城内是人心惶惶，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贫穷老百姓，都以为是乱民甚至是山贼攻占海丰县城。 在他们看来不管明朝官府好不好，起码让海丰县城相对稳定，突然出现一个势力将海丰县城攻占，那他们的性命就没有多少保障了。 人民军攻占海丰县城后，立即开始查抄为恶的大户人家，一个个为恶的大户人家被查抄，周围没有为恶的大户人家是害怕的要死。 换到普通老百姓那边则要好一些，人民军政府已经派出工作组去安抚团结普通老百姓。 最为紧张的两天时间过去，海丰县城内的老百姓算是放心不少，有胆大的老百姓来到街上继续做生意，甚至有老百姓与人民军做生意。 这时候人民军政府又派出工作人员，到城里未查抄的大户人家登门拜访，一方面是安抚这些大户人家，表示人民军不会对他们动手，另一方面也是向这些大户人家宣告其拥有的农田大部分将被人民军政府（低价）收购。 虽说暂时农田被人民军“抢走”，但是这些大户人家都松了一口气，起码知道自己不会死了。 在人民军攻占海丰县城七天时间后，海丰县人民军政府就对县城解除戒严，允许普通老百姓自由进出县城，只对大户人家进行限制，暂时不允许大户人家任何人离开县城，等到人民军治下地盘扩大拥有更强实力后，才会接触限制，不担心这些大户人家与明军产生联系。 解除戒严后的海丰县城，算是恢复了一些生机，城门处、城墙上、城内重要地位都有人民军战士守卫，街道上也会出现一队队人民军战士巡逻，不过城内的老百姓们几乎已经不害怕人民军。 以许氏为主的大户人家，在紧紧闭门多天后，小心翼翼开始与外界接触，先是派出护卫、侍女到外面亲眼去看或者向老百姓了解消息，之后还存活的大户人家又相互联系起来。 海丰县城内那么多大户人家都被人民军查抄了，只剩下原本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大户人家，都是差不多的身份，生存在被人民军攻占的海丰县城内，他们只能抱团取暖。 许氏在剩下的大户人家中算是财富最多、声望最高的一个，许新知基本上成为剩余大户人家的领头人。 最开始时，诸位家主谈论的话题都是官军什么时候打来、人民军怎么出现的、人民军真的会那银子买农田、我们应该收下银子之类。 官军什么时候打过来不知道，人民军怎么出现也不知道，倒是人民军拿钱买农田的事情已经发生，人民军收购农田的价格比较低，上等田的价格只相当于下等田，下等田的价格更低。 诸位家主无法拒绝人民军的购买，他们更多的是在思考这银子自己应不应该收下，他们担心自己收下银子后会被这些“贼人”寻找由头给抄家了。 “这股贼人不一般，不会滥杀无辜，我们这些人没有被抄家，是我们的名声比较好，没有对老百姓做过什么恶行，就算收下买农田的银子，很大可能也不会出事。 反正这农田只是暂时被贼人抢走，等官军打过来，农田还会回到我们手中，这笔银子就当是给予我们的赔偿，而且官军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说不得我们都要出钱劳军。” 许新知将自己的看法告诉其他几位家主，其他几位家主都表示认可，除了害怕到极点不敢要人民军银子的大户人家，还真难以出现不收银子的大户人家。 海丰县人民军政府工作效率很高，在各路人民军没有汇集到海丰县城外时，出银子向大户人家购买农田的事情就解决的差不多。 也不是全部都用银子购买农田，人民军政府采取数种支付方式： 第一种是以金银支付，但不会一次付清，要分期付款； 第二种是以古董字画、金银首饰等作价支付，可以一次付清； 第三种则是一部分用金银支付，一部分用古董字画金银首饰作价支付，后者一次付清，前者依旧要分期支付。 常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话诸位家主自然明白，他们也不认为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反而认为官军很快就会将人民军围剿，这种情况下他们更愿意选择收取古董字画、金银首饰，也有两位家主选择第三种混合支付的方式。 如今数路人民军聚集在海丰县城外，城内的诸位家主因为城外的人民军又聚集在许府，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们都得知碣石卫明军被人民军消灭掉的消息。 对于碣石卫明军被消灭掉的消息，人民军没有隐藏着，一个卫五千多明军没了，这么大的事情明军那边都已经知道，人民军没有必要对内隐瞒，将这件事告诉老百姓，能够让老百姓们知道人民军实力强大，不会轻易被明军打败，能够提升一些民心。 碣石卫明军被人民军消灭，对人民军和人民军治下的普通老百姓是好消息，对这些还想着回到明朝统治下的大户人家却是一个坏消息，人民军实力越强，明军想要剿灭人民军就需要用掉更多时间。 广东境内有十万左右的明军，要是调集大部分明军来围剿人民军，那也需要最少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将各部明军调集过来，再加上人民军负隅顽抗，或许明军要消灭掉人民军用掉好好几个月时间。 要是广东境内的明军都无法剿灭人民军，那就需要调动广东外的明军，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行。 当然，在诸位家主心中，人民军这股乱民反贼被明军剿灭掉只是时间问题，明朝有百万大军，人民军远远不是对手。 “我们要不要派手下带着贼人的情报出城，给官军送去。”房间里，一个家主提议道。 “最好不要，一旦被贼人知道，恐怕是全家遭殃，我们也会受到牵连，贼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聚集在一起。”许新知直接拒绝这个提议。 第88章 贪婪本性 关于下一步作战计划的会议结束，方南当即派出骑兵带着自己的命令前往永安县，将命令送到第一混成旅旅长王盛荣手中，第二天早上，胡壮也启程回归海丰千户所，同时聚集在海丰县城外的人民军也进行物资准备。 对于人民军来说，粮草、火药、铅弹、炮弹是最重要的物资，粮草，在人民军查抄众多大户人家后，是根本不缺，火药、铅弹、炮弹这些，在人民军消灭碣石卫明军后，也拥有足量储备，至少能够支撑火器部队进行一场大战。 若是考虑以后的话，火药依旧是人民军最需要的物资，永安县人民军政府和海丰县人民军政府已经向治下所有老百姓收购硝石。 时间来到九月二十四，任建修调集的各路明军还在进行后勤准备，方南带着火器部队六个连（包括一个炮兵连）、冷兵器部队两个团、一个先登营、女兵营和医疗队人员若干，总计近四千人，离开海丰县城外，向海丰县城西方进军。 按照广东境内明军的部署，方南很容易得出永安县和海丰县西边将是明军主攻方向的结论，为此方南带着人民军主力，亲自前方西方，牵制明军主力。 永安县和海丰县西边的邻居是惠州府治下归善县，人口不足十万，境内无卫所军，不过归善县再西边便是惠州府城，有惠州卫本部在这里。 方南一路人民军早上从海丰县城出发，下午时间过半，便进入到归善县境内，又行军一个时辰，扎营休息，侦察兵策马已经将周围几十里的情况调查清楚。 根据侦察兵调查显示，方南一路人民军前方（西）所有地主大户的庄园或是空无一人，或是留下几个人看守，庄园内根本看不到多少财富的影子。 侦察兵以明军身份前往一个村落询问，从老百姓口中得知归善县境内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海丰县、永安县出乱民的事情。 海丰县和永安县有乱民，乱民还将两座县城攻下，接下来肯定是向周边进发，占领更多地盘，归善县就是其中一个目标。 地主大户们可是知道，一旦乱民打过来，贫穷老百姓跑不跑不要紧，乱民本就是有相当多的贫穷老百姓组成，但他们这些地主大户必须要跑，不跑等乱民打过来，肯定就是死。 地主大户们内心非常清楚，所谓乱民，都是他们和官府一起逼迫出来的，换句话说，他们就是乱民的仇敌，面对仇敌，乱民会疯子一般冲过来撕咬，一个也不放过。 所以在知道海丰县和永安县出乱民的事情后，不管乱民会不会来到归善县，归善县境内靠近海丰县和永安县区域的地主大户，都是第一时间带着财富向归善县城转移，甚至是向惠州府城转移。 地主大户们在县城内基本上都有房产，平时有人看守打理，来到县城就可以入住。 地主大户们倒也不是将所有的财富都转移，可能会将一些不易损坏的金银古董埋在地下，带着粮食和一部分金钱转移，一旦在转移的过程中出现意外，财富被官军、土匪抢走，庄园里还有埋藏的财富，等乱民被官军剿灭，他们还能回来将埋藏的财富拿出来，继续当他们的地主。 惠州府本就是广东境内农民起义多发区，地主大户们已经有“对付”乱民的经验。 实际上地主大户们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地盘内或者周围区域出现乱民，但这是很难控制的事情。 人心贪婪，大部分地主恨不得多压榨剥削佃户一下，好获得更多财富，农田也是重要的财富，地主都想要获得更多的农田，只能想法设法从还有农田的农户手中夺取，农户没有农田便成为佃户。 官府收税，对于佃户们来说本来就非常高了，还有可能会私自加税，这就是更难以承受的事情。 还有地主的狗腿子们，狗仗人势，地主自持身份不会亲自动手欺负老百姓，但这些狗腿子会动手。 可以说老百姓在官府、地主、地主的狗腿子们欺负下，生活是苦不堪言，经常出现乱民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广东远离京城，远离明朝的政治中心，天高皇帝远，行事无所顾忌。 就算有心善的地主对周围老百姓较好，可惜一旦乱民出现，才不管你是好地主还是坏地主，要是是大户人家，都是乱民的敌人。 方南、何言等人民军高层听着侦察兵的汇报，明白接下来是没有地主大户可以下手了，这对方南一路人民军来说倒是无所谓，本来方南领军西进就是来牵制明军主力的。 对地主大户动手只是顺手的事情，方南一路人民军甚至不会在归善县境内团结老百姓，团结老百姓需要时间，而归善县可能会成为人民军与明军的战场，被人民军团结下来还无法跟着人民军离开的老百姓，很容易受到人民军的牵连，被明军当作敌人处理。 不过在方南一路人民军行进过程中，若是发现铁匠木匠什么的，肯定是要带走，送到虎头寨去。 在方南一路人民军西进归善县的时候，胡壮一路人民军大部也离开海丰千户所，东进潮州府。 留守在海丰千户所的只有冷兵器部队一个连，以及从别处调过来的两个营新兵。 千户所占据的小城规模没有县城大，但小城内的住户都是卫所军家属，战斗中有那么多明军被人民军杀死，仇恨已经产生，小城内有相当多的人敌视人民军，不管人民军怎么团结她们都没有用，若是有机会，她们会冲上撕咬一口。 所以在千户所的小城，人民军必须驻守足够的兵力，碣石卫本部还有其他千户所都有冷兵器部队一个营驻守，兵力足够控制小城，海丰千户所只剩下一个连，没有其他部队可以调用，那就将只训练数天的新兵调过来，新兵战斗力不足，那就以数量取胜。 新兵手持兵器，对付几乎没有武器的妇女、未成年还是能行的。 第89章 县长周磊 永安县城，原县衙现人民军政府所在地，周磊打了一个哈欠将最后一份文件批复完，又略微整理一下桌子上文件，吹灭烛火，慢慢走出自己办公的房屋，外面已是月光铺地，只有几个战士站岗，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休息。 周磊入主着县衙已经十多天时间了，每天都是从早忙碌到晚，不是周磊能力不行，而是人民军刚刚占领永安县没有多长时间，有太多太多的事物需要周磊去处理。 等一两个月过后，一切都稳定下来，周磊才能轻松一些，不过周磊猜测等永安县稳定下来后，肯定还有超出永安县更多的事情需要周磊去处理，人民军不会止步永安县和海丰县。 向居住的地方走去，周磊回想起在大山时的生活。 十五岁之前，周磊还是周石头，只是普通的山里孩子，因为在同龄人和年龄差几岁这一批孩子中身高体壮，又显得稍微稳重些，成为这一批孩子们的带头大哥。 然而十五岁这一年，因为老寨主去世，一切发生改变，周磊与其他人一起跟着方南老师学习，读书识字、算术，也听方南老师讲各种故事。 学习中，三年时间过去，在方南老师的教导下，周磊也真正变得成熟起来，见识快速增加，已经不是山民可以比的。 也是在三年学习中，周磊和其他同学诞生一个共同的梦想，到外界去，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让全天下所有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身为一个山民，这个梦想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但是周磊和其他同学相信，在方南老师的带领下，即便这条道路非常艰难，最终一定能够完成自己的梦想。 又三年时间，周磊也成为老师，教授一批学生读书识字，在当老师的时候，周磊也在通过方南老师编写的几本书，学习更多的知识，最重要的就是管理知识。 “管理”的范围非常大，可以是管理一个农场，可以是管理一家商号，也可以是管理一个村庄，周磊新学习到的知识要比过去三年学习的知识难出很多倍，但周磊没有被这些困难压倒，努力学习着，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方南老师请教。 在这三年时间里，周磊也娶妻生子，正式成家，妻子朱巧梅是周磊的同学，两人相处起来，非常和睦，几乎没有吵架过。 在三年的老师生活过去后，周磊有了施展自己过去三年所学的机会，这一年，人民军正式诞生，这一年人民军快速扩张，从协助方南老师管理上千人的虎头寨开始，周磊将自己过去三年所学的知识融会贯通。 又是两年时间过去，人民军发展到已经无法在大山中继续隐藏下去，人民军即将举旗，踏上完成目标或者梦想的道路，所有人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中间周磊发生一件让他今生都无法忘记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周磊身边多出一位妻子，因为这第二位妻子，朱巧梅和周磊冷战很长时间。 人民军正式举旗，出山后直接兵分两路，一举拿下永安县和海丰县，建立永安县人民军政府和海丰县人民军政府，周磊就是这永安县人民军政府的县长。 从管理虎头寨一寨之地数千人口，直接跨越到管理永安县一县之地十万左右的人口，这一步迈出的距离相当大，周磊也担心自己管理不好永安县，给人民军大计拖后腿。 好在一切事情顺利进行，度过几天适应期后，周磊已经能够成为一个近乎成熟的县长，对于下面递交上来的文件，能够非常快速正确的进行处理批示。 每天从早忙碌到晚，很累很辛苦，周磊都坚持下来了，老师、同学、学生、人民军其他同志们都在努力着，周磊不想自己退步，想到父母、妻子、孩子，周磊身体中就不断涌出力量，支撑他继续努力。 明朝很强大，人民军很弱小，但人民军在快速成长着，不断有新人加入，大家加入人民军都有自己的想法，周磊也有，还是和大多数人一样，为的就是让所有亲人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继续过着每天起早贪黑却勉强吃饱饭，吃不起肉、也穿不起新衣服的艰苦生活。 成为县长后，周磊是真的明白地主大户们的生活是多么的奢华，住在宽敞明亮舒适的大房子中，穿着华丽的衣裳，大鱼大肉随便吃。 当然，这些是周磊了解到的，甚至周磊也能稍微享受一点，但周磊没有时间去享受，现在也不是周磊享受好日子的时间，一旦人民军被敌人击败，那现在看得见的好日子都要失去，只有将明朝推翻，周磊才会好好享受那些地主大户的奢华生活。 看到地主大户的粮仓中堆满粮食，周磊感觉这些地主老爷很可笑，明明自己已经这么富裕，却还在压榨剥削那些贫穷老百姓，压榨剥削到这些贫穷老百姓逃进大山里，今天，他们的后代又回来了，回来将这些为富不仁的地主大户们全部消灭掉。 周磊明白，贪婪是地主大户们最大的恶，在贪婪的作用下，他们无所顾忌，使劲压榨剥削贫穷老百姓，只为了获得更多的财富。 地主大户们也知道老百姓过不下去了会造反，但许多地主大户都不在乎，明朝官府是他们的依靠，泥腿子造反，很轻易就会被官军剿灭，天下间泥腿子多的是，这一批被剿灭，还有有下一批泥腿子等着被压迫剥削。 沉睡一夜，新的一天到来，吃过简单的早饭，周磊又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上，处理着刚刚手下递上来的文件。 周磊打开文件简单看一下，没有察觉到问题便签字批准，这就是周磊的主要任务。 永安县人民军政府分成、税务、民政、农业、刑事等多个部门，所有事情先交到各个部门处理，小事直接解决，大事在写上实施方案后递交给周磊这位县长，周磊批示后就可以实施。 看起来很轻松，奈何永安县人民军政府成立才十多天时间，一切从头开始，事情自然多，一天到晚那么多文件需要批示，周磊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第90章 大山里 人民军再一次出征，新兵不断训练着，人民军政府正在努力让永安县和海丰县治下的老百姓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这时候，人民军的起家之地大山里还是一片祥和。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响个不停的打铁声是虎头寨永恒不变的主题，虎头寨是人民军唯一的兵工厂，不断打造出虎头枪、虎头炮、长矛、斧头、大刀、盾牌等武器，也要生产铅弹、火药，损坏的虎头枪和虎头炮都要送回到虎头寨进行修理。 只要不是枪管出现问题，损坏的虎头枪都能够很快修好，送回到人民军火器部队那里，去杀死更多的敌人。 人民军政府从永安县和海丰县境内征调的铁匠木匠都已经护送到虎头寨，大部分人都是不愿意过来，不过不愿意也不行，在人民军半软半硬的措施下，他们只能为人民军工作。 人民军举旗时，虎头枪每月产量已经超过五十支，随着来自两个县的铁匠和木匠加入，虎头枪每月产量有望突破六十支，等新加入的铁匠和木匠熟练自己的工序，虎头枪的产量还会继续快速增加，七十支，八十支，甚至一百支。 人民军已经兵分三路出征，在出征过程中找到的铁匠和木匠都会被送到虎头寨这边，可以说虎头寨现在是人民军最重要的地方，虎头寨要是没了，人民军也将实力大损。 虎头寨，之前方南一直居住的房屋里，一道倩影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是胡筱雅，她在思念自己的夫君方南，也在思念兄长胡壮。 人民军出山，所有家眷都留在大山里，相比于外界，大山依旧是非常安全的，广东这多山林的地形，即便有大队明军进入，山里人也是比较容易躲藏起来的，可以说这大山才是人民军真正的根据地，只是这根据地的人力资源太少了，无法支撑人民军组建起一支推翻明朝的军队。 已经半个月了，胡筱雅还是第一次与方南分离这么长时间，尤其是方南在外面率军打仗。 枕边人，胡筱雅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方南的人了，知道方南个人实力远超凡人，但胡筱雅依旧担心方南，那可是数千人、上万人的战场，个人实力再强，能是数千人上万人的对手吗？ 没有在方南身边，胡筱雅能做的只有帮着方南看着虎头寨，以及默默为向老天祈祷，让老天保佑方南，保佑人民军。 黑夜里，胡筱雅不知道留下多少思念和担忧的泪水，到了白天，胡筱雅一直忍着，不会哭一下，她是人民军领袖的妻子，她要是哭泣了，那其她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胡筱雅很想要一直跟在方南身边，胡筱雅知道，若是自己强求，有不小可能会让方南将自己带在身边，但胡筱雅更知道自己若是跟在方南身边，会让方南分散精力，即便是不识字的女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在椅子上呆坐半个多时辰，胡筱雅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衫，走出房屋，在虎头寨里走动着，到王大锤那里询问虎头寨虎头枪产量变化，但出征战士的家中安慰家眷，走着走着，胡筱雅来到周磊在虎头寨的住所。 周磊到外界去了，但周磊居住的房屋里还居住着三口人，或者说四口人，妻子朱巧梅和顾梨花，儿子还有在顾梨花肚子里待着的小生命。 “师母。” 见到胡筱雅走来，朱巧梅和顾梨花都亲切的喊着，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朱巧梅和顾梨花一样，也在思念担忧周磊，恨不得能够待在周磊身边照顾他。 周磊是永安县县长，一般情况下都在县城了，朱巧梅和顾梨花跟在周磊身边也是可以的，无奈顾梨花怀孕了，朱巧梅跟着周磊走，周磊又担心顾梨花，朱巧梅和顾梨花一起跟周磊走，多少有些麻烦，周磊便让两女都留下来，却变成两女都在思念担周磊。 看着已经是亲如姐妹的朱巧梅和顾梨花，胡筱雅内心是非常感慨，周磊身上发生的事情，胡筱雅是非常清楚的，没想到最终周磊能够完好解决。 周磊的话语是朱巧梅接受顾梨花的一点，实际上更多的还是顾梨花在主动改变自己，在进入周家那一刻，顾梨花就将自己小辣椒的性格全部收住，将朱巧梅当作亲姐姐对待，朱巧梅说什么话，顾梨花都听着。 周磊和朱巧梅都识字，见识也多，顾梨花担心自己无法融入进去，便跟着朱巧梅读书识字。 顾梨花的改变朱巧梅和周磊都看在眼里，这个家庭慢慢的越来越和睦。 “师母，我们人民军什么时候才能推翻明朝？”顾梨花问道。 胡筱雅则回道：“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或许更长时间，相信你夫君和你老师，他们一定会带领人民军推翻明朝。” “师母，推翻明朝后，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顾梨花又问道。 胡筱雅则回道：“大概是比地主更好的生活吧，山民还有外界的穷苦老百姓也都会过上好日子，或许大家都会过上比地主更好的生活。” “让所有人都过上比地主更好的生活，这可能吗？”顾梨花不敢相信。 “这是你老师说的，肯定会的。”胡筱雅非常有信心的说道。 比地主更好的生活，应该只是部分，起码不可能做到有那么多人服侍，有那么大的庄园，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当然，这些都是方南以现代人的眼光来说的。 让一个现代人选择现代普通人生活和古代地主生活，恐怕绝大多数现代人都不会选择古代地主生活，医疗条件差，食物种类少，没有电视看，没有手机玩。 一支小队从外界归来，给胡筱雅、朱巧梅等人带来几封信，这大概就是人民军高层才有特权，能够让人顺路带回来信件。 周磊一直在永安县城，每隔几天就能送回来一封信，方南率军打仗，能十天有一封信就非常好了。 在无法见面的情况下，信成为夫妻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 第91章 尝试进攻 “朝廷大军何时到呀？”归善县城县衙内，知县潘安平期盼着朝廷大军早一点到来。 潘安平年近四十，样貌普普通通，才能普普通通，或许是因为归善县与惠州府城非常近（府城向东十里便进入归善县），潘安平不敢在归善县做出一些大动作，勉强算是一个安守本分的知县。 但这对治下百姓没有多大用处，地主大户该压榨剥削老百姓依旧会这么做，潘安平却不会去责备地主大户，要是潘安平与地主大户敌对，那他这个知县是当不了多久的。 自从永安县和海丰县境内出现乱民，乱民还将两座县城攻下，在消息传到归善县境内后，潘安平立即派人将消息上报。 在潘安平看来，能够攻下县城的乱民不是普通乱民可比的，县城城墙多达二、三丈高，城门紧闭，手持农具的乱民怎么可能冲进城内。 乱民近在眼前，潘安平不用怀疑，乱民肯定要进入到归善县，甚至要攻打归善县城。 居住在城外庄园中的地主大户，在得到消息后，纷纷带着家眷进入县城内躲避，甚至有大户人家认为归善县城抵挡不住乱民，直接逃往惠州府城暂避。 但是身为归善县知县，潘安平是无法逃走，放弃治下百姓逃走，即便潘安平在上面有点关系，这也是大罪，罢官可能是最轻的处罚，更有可能直接杀头，再严重就是家人也受到牵连。 在乱民没有来归善县前，潘安平可以将家眷送走，自己却不能离开。 不能离开归善县，潘安平便想着该如何抵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的乱民，要是能够成功挡住攻破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的乱民，这就是潘安平的功绩了，消灭乱民后说不定会升官。 只是归善县境内的明军太少了，主要是县城守军，外加巡司，兵力只有几百，据说乱民人数上万，仅凭这点兵力根本无法守住归善县城，潘安平很快便将视线放到大户人家身上。 大户人家基本上都有护卫，将所有大户人家的护卫聚集起来，比明军还要多，若论个人武力，不少大户人家的护卫个人武力比大步明军士卒都强。 明军、大户人家护卫再加上征调的青壮，很快，归善县城守卫力量已经过千，但潘安平感觉这点人已经挡不住上万乱民，现在潘安平只能期待着朝廷大军快点过来。 “大人！不好了！贼人来了！” 就在潘安平念叨着朝廷大军何时过来时，有明军士卒急急忙忙跑进县衙将人民军到来消息向潘安平禀告，听到小兵的话，顿时潘安平心凉了半截，朝廷大军不见踪影，乱民却已经打来。 “天亡我也！”潘安平内心悲呼。 归善县城外，方南率领人民军四千人已经将归善县城三面包围，火器部队，炮兵已经将火炮架起，手持虎头枪的战士们已经列队，准备向归善县城发动进攻。 拿着八倍镜，方南向归善县城城墙上望去，能够看到东边城墙上聚集着上百人，方南的目力远超凡人，可以清楚看到大部分人脸上挂着害怕、惊恐的表情。 方南判断，明军主力将从西边过来，惠州府城和归善县城就是非常重要的两座城池，人民军以运动战为主，这时候人民军是主动，想进攻就进攻，想撤退就撤退。 拿下归善县城对人民军也有一些好处，必要时刻依城而守，方南这四千兵力可以抵挡五倍以上敌人，只是这样人民军就比较被动了，明军出动数万人将归善县城团团包围，人民军想要冲出包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无奈，人民军兵力太少，实力太弱，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人民军损失不起。 现在人民军即将对归善县城发动进攻，方南的打算很简单，要是能够比较轻松攻下归善县城，那就直接拿下，人民军的死伤不能超过两百人，要是守卫归善县城的敌人非常顽强，人民军需要花费大代价才能攻下城池，那方南就打算围而不攻。 归善县城是没有多少火器，表面看起来对人民军威胁不大，但城墙上肯定会准备石头、木头、滚油，等人民军战士冲到城下，这些东西从城墙上砸下来，给予人民军巨大杀伤。 接下来方南打算对归善县城进行几次尝试进攻。 “传令炮兵连，目标城墙上敌人，两发速射！” “是！” 传令兵带着方南的命令骑着马迅速向炮兵连跑去，很快，炮兵连连长常柴接到大都督的命令。 “诸炮位准备，目标正前方城墙上敌人，装填子炮！”常柴迅速向炮兵连十二个炮位下达命令。 “一炮位准备完毕！” “二炮位准备完毕！” …… “十一炮位准备完毕！” “十二炮位准备完毕！” “点火，开炮！”常柴抽出雁翎刀大喊道。 听到连长的命令，十二个士兵纷纷将引信点燃，然后离开火炮一定距离，双手捂着耳朵，眼睛死死盯着炮身。 轰！轰！轰！ 霎那间，盘随着火光和黑烟，十二枚实心炮弹从十二门佛郎机炮发射出去，飞速砸向七、八百米外的目标。 砰！砰！砰！ 数枚实心炮弹砸中城墙产生的巨大声响，众多墙砖被实心炮弹砸碎。 噗！ 有实心炮弹“准确”击中贯穿一排敌人，炮弹穿过敌人的身体，留下碗口大的洞，死的不能再死。 也有炮弹飞的比较高，直接越过城墙砸进城内，不知道砸坏了谁家的屋顶，甚至有可能伤到普通老百姓。 佛郎机炮的确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炮，奈何因为气密性问题，射程不行，精准度也不行，不过用来吓唬人是够了。 归善县城东侧城墙上，被炮弹击中或者被炮弹击碎墙砖碰到的人只有十几个，却给城墙上数百人带来难以想象的恐慌。 “死人了！死人了！” “哇！哇！我想回家。” “贼人施妖法了，快跑！” …… 城墙上哭喊声、哀嚎声乱成一片，有怕死的青壮直接向城墙下跑去，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不堪一用！ 第92章 无路可逃 归善县城东侧城墙上的混乱还没有持续二十秒时间，随着又一波十二枚实心炮弹飞来，造成近十人死伤后，变得更混乱了。 “似乎拿下这归善县城很容易。”看着城墙上的混乱场景方南心道。 想到这一点，方南当即下达新的命令：“攻城！炮兵连再齐射一次！” 随着方南的命令传达下去，手持盾牌大刀或者斧头的先登营战士一马当先，向着城墙冲去，在几个先登营战士手中还拿着炸药包，准备用炸药包炸开城门。 就在这时，身穿官服的潘安平带着手下来到东侧城墙，看到城墙上混乱成一片，不管潘安平此时心中再慌张害怕，都强自压下来，厉声道：“都停下来，贼人马上就要冲过来了，在这样城池就要被贼人攻破，我们都要死！” 潘安平曾多次来城墙上视察，明军士卒、大户人家的护卫、征调的青壮都认识周围归善县最大的官，在潘安平的话语，东侧城墙上有趋于稳定的迹象。 但是人民军不会给敌人这个机会，最前方的先登营战士距离城墙已经不到三百米，炮兵连十二门佛郎机炮进行第三轮齐射。 下一刻，几枚炮弹砸在城墙上，几枚炮弹越过城墙砸进城里，但也有几枚炮弹正好砸在城墙上的人群中，甚至有一枚炮弹直接将距离潘安平不到五米的两个人给贯穿，吓得潘安平跌倒在地上。 乱了，又乱了，刚刚在潘安平话语下区域稳定的东侧城墙上，又混乱起来，谁都怕死，人民军还没有接近，他们就这么死去，这太恐怖了。 在明朝统治的这个时代里，明军装备大量火器，主要是装备火器的明军对对付游牧部落的骑兵，去对付沿海来袭的海寇，反而明军与装备火器的敌人发生战斗的次数非常少。 在明朝境内，时有乱民出现，乱民的武器五花八门，几乎不可能出现火器，往往都是使用火器的明军去镇压乱民。 许多明军还是第一被敌人的火器伤害到，更不用说大户人家的护卫和被征调守城的青壮，对于这些没有见识的青壮，他们直接将那喷吐死亡的火炮当作妖法，凡人怎么是妖法的对手。 若是归善县城那几百守军，在面对人民军的炮轰下不至于变得这么混乱，可是城墙上更多的是大户人家的护卫和被征调守城的青壮，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在面对炮轰时更容易崩溃。 城墙上的混乱还在继续，人民军先登营的战士已经冲到城下，拿着炸药包的战士将炸药包贴着城门放好，快速点燃炸药包跑掉。 不到十秒钟时间，“轰”的一声巨响，城门洞开！ “城破了！城破了！” “贼人进城了，我们快跑！” “大人，快走，贼人来了。” …… 上百先登营战士通过被炸开的城门，纷纷冲进城内，看到敌人，就拿着大刀或者斧头砍去，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去说劝降的话语，先将敌人杀一杀，杀得敌人胆寒，更容易劝降。 看着人民军战士就这么轻易冲进城内，方南没有多少想法，守卫归善县城的人就那么多，不是卫所军也不是募兵，实力很弱，人民军四千人拿下归善县城是很正常的事情。 拿下归善县城已成定局，刚开始人民军对归善县城是三面包围，现在已经是四面包围，城内的人是别想逃走了，不过拿下归善县城后，自己这一路人马接下来该怎么办，方南还要好好想一想。 “我们还没有败，快上，快将贼人杀退！”城墙上，潘安平对着周围的手下大喊道，在潘安平前方十多米外，几十个先登营战士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扔下武器，降者不杀！”一个先登营战士喊道。 “扔下武器，降者不杀！”多个先登营战士喊道。 这时候先登营战士的话语可比知县潘安平的话语好用，听到先登营战士劝降的话语，不想死的人纷纷丢掉自己手中的武器。 “不要扔，贼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一起上，杀了贼人，将贼人击退，朝廷的大军就要来了，呜……”潘安平被身后的一个汉子踹了一脚，直接踹倒在地上。 “娘的，老子忍你很久了。”这汉子踹完潘安平后骂骂咧咧的说道。 被踹倒在地上的潘安平很快便被冲上来的先登营战士控制住，先登营战士将选择放下武器投降的人赶到一边，手中还握有武器的人，直接挥刀斩过去。 归善县城东侧城墙已经破了，城内的大户人家几乎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他们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好，归善县城四面都有敌人，自家大部分护卫都被知县征调走守城墙去了，难道他们只能困死在城里？ 许多人都非常害怕，相比于普通老百姓，大户人家更容易知道贼人的情报，他们知道贼人叫人民军，他们知道贼人攻破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他们更是知道贼人将地盘内所有为恶的人都抄家了。 无路可逃，死路一条，感觉自己要完的大户人家，纷纷进行最后的准备，将家中的财富尽可能的往土里掩埋，将孩子由侍女、小厮带走，躲在城里普通老百姓家里，甚至有老爷、夫人什么的自己也换上破旧衣服，装作一个普通老百姓，找地方躲藏起来。 不管有用没用，都要试试，他们恨呀，恨自己为啥明知道有乱民，却还待在归善县城，而没有逃到更远的地方，最差也是惠州府城，在那里起码有几千明军守着，他们不相信这乱民能够攻下几千明军守着的城池。 可惜他们现在待在归善县城中，或许他们内心中感觉乱民就是乱民，再怎么强大的乱民也无法攻破上千人守卫的城池，至于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被攻破，是那两个县城没有做好准备，被贼人轻易攻破。 “快！快！凡是反抗者杀无赦！” “大都督命令，尽快控制县城各处区域，清剿所有反抗者！” 第93章 等待战机 “报！归善县城已被乱民攻破！” 方南一路人民军攻破归善县城当天，消息便传达到惠州府城，让居住在惠州府城里的官老爷和其他大户人家们万分紧张，归善县城已经被人民军攻破，接下来就要轮到惠州府城了。 大人们都知道归善县城防守力量很弱，正规军只有几百，而防守惠州府城的正规军已经接近三千，但这并没有让大人们放心，乱民已经攻下三座县城，若是上万乱民过来将惠州府城团团包围，说不定惠州府城也有陷落的危险。 只要有一丝风险，自认为性命宝贵的大人物们就不愿意呆在惠州府城冒险，在得知归善县城被攻破后，便有人选择带着家眷离开惠州府城，向广州城或者广州府境内其他县城转移。 见到这种情况，惠州府现任知府李玘没有进行阻拦，在将“归善县城已被乱民攻破，惠州府城危在旦夕”的消息向广州城送达的同时，李玘也将一部分家眷送离惠州府城。 大户人家可以离开惠州府城，有偶然得到消息的普通老百姓想要离开惠州府城却不可能，惠州府城守卫力量不弱，有近三千明军，包括惠州府城守军和惠州卫本部卫所军，但李玘感觉在面对已经攻破三座县城人数多达上万的乱民时仍有不足。 和已经被人民军俘虏的归善县知县潘安平的选择一样，李玘当即在惠州府城区域内征调大户人家的护卫和大量青壮，作为惠州府城防守力量，短短时间里便将惠州府城防守力量翻了倍。 不过李玘也知道，临时征调的人员在战场上的战斗力远远不如明军士卒，还不如多期待朝廷大军快点过来。 然而两天时间过去了，事情变化让李玘非常意外，紧急向惠州府城调集的一路人马还在赶来的路上，预计还要一天时间才能抵达，归善县城的乱民距离惠州府城只有半天路程，惠州府城周围却没有发现一个乱民的身影。 “这是什么情况？”李玘有些摸不着头脑。 乱民不应该在占领一地后裹挟大量老百姓，继续向下一地进攻吗，怎么还不来惠州府城，如此反常的情况反而让李玘内心产生一些担忧，不断派遣探子去探查乱民的动向。 让李玘失望了，方南一路人民军并没有进攻惠州府城的想法。 归善县城防守力量很弱，人民军轻易拿下归善县城，方南知道人民军想要拿下距离归善县城较近的惠州府城比较困难，县城规模小城墙相对低矮，府城城墙高达，城内生活数万人，守军人数更多，更不要说惠州卫本部这一支卫所军也在。 人民军依靠虎头枪之危能够在较短时间里攻破惠州府城，自身死伤数字绝对会过千，这是人民军难以承受的代价。 在人民军在攻下归善县城后，方南变决定将归善县城到惠州府城之间这几十里之地作为人民军和明军对战之地。 归善县城和惠州府城之间的区域可不是大片的平原，广东本就多山林，有很多适合打伏击的地方，方南派出大批侦察兵，一边去侦查明军动向，一边去实地探查。 尤其是惠州府城到归善县城的官道这一条路线，是探查的重点，方南感觉，若是来围剿人民军的明军警惕性不强，或许人民军和明军对战前可以给明军来个惊喜。 如此的话，人民军和明军的战场最多就是在归善县西部区域，东部区域可能不会受到牵连，方南便派人前往海丰县城和永安县城，从这两个县调集一些人员，准备组建归善县人民军政府，归善县东部区域的老百姓已经可以进行团结。 归善县一部分地主大户在人民军包围归善县城前就已经逃往惠州府城，还剩下一些地主大户，选择有恶行者，拉到归善县各处去公审、游街，以尽快团结老百姓。 方南一路人民军进展顺利，位于潮州府境内的胡壮一路人民军的展开就不怎么好了。 和方南一路人民军多达四千兵力相比，胡壮一路人民军的兵力比较少，才一千人出头，作为主力的火器部队只有一个连，倒是先登营人数大大增加，编制已经快要达到两个连。 一千兵力，去攻打只有数百明军防守的县城，还是能够比较轻松的拿下，胡壮率领部队进入潮州府境内就有先攻占一座县城的想法。 县城中的铁匠木匠比较多，现在人民军缺的就是铁匠木匠，就算攻占的县城无法占据多长时间，只要搜集一批铁匠木匠带走，对人民军就是巨大的收获。 方南一路人民军攻占归善县城后就搜集到一批铁匠木匠，已经派兵向虎头寨送去。 从海丰县向东进入潮州府便是惠来县地界，胡壮带领部队一路向惠来县城前进，当抵达恵来县城前时，恵来县城已经四面城门紧闭，城墙上聚集众多身影，其中一半人都是明军士卒，剩下一半大概大户人家的护卫和征调来的青壮，预计守卫恵来县城的人数已经过千。 敌人人数不少，甚至可能比胡壮一路人民军兵力还多一些，但胡壮并未害怕，惠来县城内的明军要是真的多，那就不是现在惠来县城四面城门紧闭、连身穿破旧衣衫的青壮都登上城墙的情况。 胡壮带领部队对惠来县发起一次试探性进攻。 火器部队一个连原本是一个排一门虎头炮一共三门虎头炮，因为炮兵连全部换装佛郎机炮，胡壮这一路的火器部队便增加两门虎头炮。 五门虎头炮先是向恵来县城城墙上齐射两次，十枚实心炮弹打过来，城墙上的人混乱比较小，并且很快就恢复安定。 见到这种情况，胡壮便放弃攻占惠来县城的计划，原本还想着在部队撤退的时候能够吸引惠来县城中的明军出城追击，没想到恵来县城城门紧闭，守城的明军根本没有出来追击的想法。 胡壮一路人民军无法以较小代价攻破恵来县城，惠来县城内的明军又没有出来追击，胡壮便带着部队在惠来县、普宁县境内穿梭，寻找战机。 第94章 即将爆发的战斗 九月最后一天，因为归善县城被人民军攻破，惠州府城危在旦夕，总兵任建修亲自带着一个营约三千兵力先一步抵达惠州府城。 这三千明军到来，让李玘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一个先锋营到来，但是加上惠州府城的三千明军和征调来的青壮、大户人家的护卫，总人数已经近万，就算上万乱民来袭，也无法攻破惠州府城。 任建修和李玘见面，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任建修便向李玘询问人民军最近动向，归善县城已经陷落多天，只隔着几十里距离的惠州府城安然无恙，李玘疑惑，任建修同样非常疑惑。 “归善县境内那一股乱民在攻破县城后就待在归善县境内，没有其他动作。”李玘将方南一路人民军的动向告诉任建修。 “没有动作？”任建修露出疑惑的目光。 “任大人，归善县境内这股乱民非常不一般，他们在攻打归善县城时使用火炮和火铳，乱民怎么可能会有火器。”李玘又说道。 “的确不一般，碣石卫一个卫都没了，这股乱民的实力不可小觑，我率领这一个营先锋军先在城外驻扎，等其他人马抵达后再进入归善县灭敌。” 任建修将一点作战计划透露给李玘，毕竟李玘是惠州府知府，任建修的兵马大半都要汇聚在惠州府境内，有李玘配合，能省去很多麻烦事。 明末以文制武，重文官，轻武职，许多时候文官是看不起武将的，不过李玘却不会给予任建修任何麻烦，反而希望任建修快点率军将乱民剿灭。 李玘是惠州府的知府，被乱民攻占的永安县、海丰县、归善县都是李玘治下，三个县陷落，碣石卫一个卫的明军都没了，这可是大事，也是李玘的大/麻烦。 现在李玘还是惠州府知府，李玘都无法确定自己在任建修率军围剿乱民或者围剿完乱民后，自己会不会被罢官。 任建修和李玘的会面结束，任建修回到军营中，派遣更多的探子，到归善县探查乱民的情况，都知道这股乱民不一般，任建修不会这么随随便便率领大军围剿过去，轻敌可是兵家大忌。 在任建修抵达惠州府城后，守卫惠州府城的三千兵马就归任建修调动，征调来的大户人家的护卫和青壮，即便人数多达数千，任建修都没有在意，比新兵还不如，上了战场更容易添乱还不如不要。 惠州府城的三千兵马，任建修带来的三千先锋军，后面还有三个营近万兵马将赶到惠州府城与先锋军汇合，到时候任建修手中便有一万五千兵马，一半是卫所军，一半是募兵。 一万五千兵马还只是任建修调动的明军的一部分，位于永安县北边的惠州卫龙川千户所、长乐千户所、河源千户所，三个千户所加在一起大约三千兵马，从北边围堵乱民；位于潮州府的潮州卫，也将调集至少三千兵马，从东边围堵乱民。 可以说为了剿灭人民军，任建修一共调动两万一千兵力，对于围剿一个才肆掠三个县的乱民，已经是非常多的兵力，相当于整个广东境内明军的五分之一兵力。 潮州卫与广州城距离较远，中间被人民军控制的三个县隔断，传达命令过去需要绕路或者从海路，调动起来相对较慢。 而且胡壮一路人民军目前在潮州府西部活动，偶尔会对县城试探进攻，更多的却是清剿地主大户的庄园，地主一家跑了还好，要是没跑掉，直接连窝端掉，就算庄园内有数十上百护卫，也远远不是胡壮一路人民军的对手。 因为胡壮一路人民军在潮州府西部的肆掠，潮州卫正在调集人马，准备先将胡壮一路人民军围剿掉。 在方南一路人民军西进、胡壮一路人民军东进后一天，王盛荣也率领部队北进，主要敌人便是惠州卫的龙川千户所、长乐千户所、河源千户所，龙川县城、长乐县城、河源县城也是王盛荣一路人民军的主要目标。 只是龙川县城位于永安县城正北方向，河源县城位于永安县西北方向，长乐县城位于永安县东北方向，距离都过百里。 王盛荣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率军向一县进攻，明军不过去支援而是去攻打永安县城，永安县境内人民军只有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剩下的都是新兵，实力较弱，问题严重了。 王盛荣、高巍、熊坚三人经过仔细商议后，最终定下一个计划——引敌出动。 王盛荣率领的人民军第一混成旅，火器部队一个营，冷兵器部队两个团，再加上先登营、女兵营、医疗队等，减去留守的冷兵器部队一个营，能够出动的兵力接近三千。 有火器部队这一个营在，即便是正面与三个千户所的明军对战，王盛荣也有信心击败敌人。 所以在制定好的计划中，王盛荣一路人民军要大张旗鼓向正北方向龙川县城进军，吸引河源县内明军和长乐县内明军过来支援，三股明军合在一起，对王盛荣一路人民军来说反而是省掉很多麻烦。 九月二十五，王盛荣一路人民军离开永安县城大张旗鼓向北进军，随后便被明军探子所知，明白人民军要进攻龙川县。 从永安县城到龙川县城，人民军行军一天半时间就能抵达，就是这一天半路程，王盛荣一路人民军硬是磨磨蹭蹭走了四天多时间。 人民军的侦察兵往来三个县，看到河源县内明军和长乐县内明军都在向龙川县赶来，支援龙川县内明军抵挡人民军。 九月三十，任建修率领一个营明军抵达惠州府城当天，王盛荣一路人民军与已经汇合的三个县明军在龙川县城南对峙。 “打不打？”龙川千户向其他两个千户问道。 “打！敌人兵力比我们少，乱民罢了，还能是我们的对手？打败乱民，我们三个都要升官发财。”河源千户肯定回答道。 “对，打。”长乐千户也赞同道。 三千多明军和近三千人民军对战，即便人民军是所谓的乱民，实力不强，三个千户也明白三千多明军想要打败近三千乱民，己方也要损失惨重。 不过三个千户都不在乎，死伤的只是普通小兵罢了，小兵在千户眼中，就好像租种地主土地的佃户一般，非常廉价。 第95章 第一战 龙川千户、河源千户、长乐千户想打，王盛荣更想打，对面明军兵力比人民军兵力只是多出几百，河源县明军和长乐县明军为了快速行军过来支援龙川县明军，根本没有带上重炮，人民军这边还有火器部队一个营，王盛荣有信心打败前方的明军。 不过在看到前方三股明军汇聚后，王盛荣并没有带着人民军攻上去，因为在明军后方一些距离便是龙川县城，一旦人民军将明军击败，相当一部分明军还会逃到龙川县城去。 只需要一千多明军防守龙川县城，不到三千的人民军想要拿下龙川县城就不是短时间能够行的，而且自身死伤数字不会小了。 所以王盛荣不带没有带着人民军攻上去，反而带着人民军后撤一些距离。 见到人民军要撤退，三个千户急忙指挥明军向前追击，距离龙川县城距离越来越远，很快，人民军在一处视野开阔作为农田的小平原停下，这是王盛荣选择与后方追击明军决一死战的地方。 “列阵！” 传令兵骑着马快速将王盛荣的命令传达下去。 仅仅数分钟时间，第一混成旅中的主力火器部队一个营迅速列好阵形，手持虎头枪的战士站成三横排，每横排大约一百二十人，两人之间至少相隔一个人的空位。 没多久，火器部队的九门虎头炮也在火枪阵列左侧架设好，炮口对象前方。 第一混成旅中的先登营战士分成两半，分别站立在火器部队阵列两侧，冷兵器部队战士则站在先登营战士身后和火器部队身后。 基本上第一混成旅的火器部队处于冷兵器部队半包围中，要是出现意外，比如敌人骑兵冲过来，火器部队未能全部消灭掉，冷兵器部队就能迅速冲上去帮助火器部队抵挡。 等到火器部队击溃敌人的时候，冷兵器部队就能迅速冲两侧冲上去，同时火器部队还能继续开火射杀前方溃逃的敌人。 这就是人民军的常用阵列，人民军战士的行动速度非常快，在明军距离己方还有四百多米的时候就准备完毕。 明军大队距离人民军阵列四百多米，距离稍远，但在视野开阔的平原上，骑在战马上的龙川千户、河源千户、长乐千户都能够清楚看到列好阵形准备和明军战斗的人民军。 “这股乱民不一般。”龙川千户面色谨慎的说道，听到龙川千户的话，河源千户和长乐千户都表示认同。 虽然对面的人民军中大部分人（主要是冷兵器部队）都穿着破旧的衣服，但是这整齐的阵形可不是普通的乱民能够做到的，似乎连他们这些卫所军也很难做到。 至于人民军的火器部队，三个千户都知道碣石卫被乱民灭掉了，碣石卫有大量火器，认为人民军使用的火器来自碣石卫。 面前的乱民非同一般，但三个千户没有放弃进攻的想法，在三人的心中，不管是县城被攻占还是碣石卫覆灭，都认为是乱民偷袭得手，并且是在付出大量死伤的情况下，三人内心中对于乱民依旧是非常轻视的。 对付普通乱民有对付普通乱民的打发，看到乱民撤退，直接冲上去完事，而对付面前这股不一般的乱民也有另一种打发，乱民列阵，那己方也列阵好了，列好阵形一起向前压进，乱民有火器，明军这边的火器更多！ “列阵！列阵！列阵！” 明军中又是敲鼓又是吹号，还有千户的亲卫骑着马向各部传达命令。 追击人民军是乱糟糟队形的明军，也开始列阵，手持各式火铳的明军士卒来到最前方，骑兵聚集一百来骑由长乐千户统领位于阵列左侧，寻找机会从侧面冲上去撕破人民军的队形，牌刀手、长枪手、弓弩手站在火铳手身后。 花了比人民军多出数倍的时间，明军也列好阵形了但这阵形比人民军的阵形在规整方面差远了，要不是衣服的问题，恐怕人民更像正规军一些。 此时明军人民军超过三百五十米，明军指挥权交到年龄最大的龙川千户手中。 在明军列好阵形后，龙川千户便命令大军继续前进，因为是列阵前进，这一次明军的行军速度比较慢，和人正常不行的速度差不多。 明军前方，人民军严阵以待，两军之间三百五十米的距离，对于虎头枪来说早已经是射击范围内，但人民军并未着急开火，这么远的距离开火，一旦将明军吓跑了，那可就不好了。 明军这边也有火器，火铳射程一百米到一百五十米，因为火铳的射击准确度非常差，明军基本上要在一百米左右才会开火，王盛荣则准备将明军放到两百米处再开火，而且明军中最有威胁的骑兵是第一轮开火中两个主要目标之一。 一百丈 九十丈 八十丈 七十丈 两军之间相差七十丈（明代一丈3.16米）的时候，人民军第一混成旅中的火器部队已经做好开火准备。 “开火！”、“点火！” 当命令下达的那一刻，一百二十余支虎头枪齐齐射出噬人的铅弹，眨眼间便撞进两百米处的明军阵列中。 “乱民怎么这么远就开火了。” 开到前方两百米外的火光，龙川千户、河源千户、长乐千户皆是奇怪，他们不认为乱民的火铳能够射到己方阵列，就在他们想要嘲笑对面的乱民不会使用火器时，霎那间，明军阵列前方被一百二十余枚铅弹冲撞，死伤一大片。 “怎…怎么可能？” 三位千户大惊，尤其是统领一百多骑兵的长乐千户，他没有在骑兵最前方，人民军的铅弹一半都是朝着明军骑兵来的，一百多明军骑兵一下子就死伤三分之一，长乐千户前方的骑兵就中弹坠马，吓得长乐千户差一点从马背跌落。 还没待明军反应，仅仅几秒钟时间过去，又是一波一百二十余枚铅弹袭来，同时九门虎头炮纷纷开火，九枚实心炮弹跟着一百二十余枚铅弹一起装进明军阵列中。 噗！ 两枚铅弹同时集中明军骑兵队列中的长乐千户，一枚铅弹击中长乐千户的肩膀，另一枚铅弹却是击中长乐千户的胸口，连长乐千户身上穿着的甲胄都无法挡住这枚铅弹，长乐千户的身体在战马上摇晃两下，便无力的从战马上坠落。 第96章 最大功臣 这还没有完，第三波铅弹迅速来袭。 三波铅弹、一波实心炮弹过后，明军阵列中骑兵队损失大半，最前方的火铳手死伤超过一百三十人，所有死伤加在一起也就两百左右，只占到三千多明军不到十五分之一，但对明军的影响是巨大。 “（长乐千户）死了？怎么可能，乱民的火器为何如此犀利？”看到长乐千户坠马，居中指挥的龙川千户惊慌失措，对面只是一群乱民，怎么自己的同僚就这么轻易死去。 龙川千户惊慌失措，河源千户此时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明军阵列前方受袭，受伤者不停的哀嚎着，两位千户又没有立即下令指挥，整个明军阵列停在原地，不知道是该继续前进还是撤退。 就在龙川千户回过神想要指挥大军继续前进向人民军发动进攻的时候，第一混成旅的火器部队又开火了，一百二十余枚铅弹射进明军阵列，眨眼间便有超过八十个明军士卒中弹。 看到这一幕，龙川千户懵了，龙川以后人民军三波射击后需要较长时间为火器装填弹药，怎么会如此快就开火，龙川千户原本还多是趁着人民军的火器装填弹药时明军继续前进，要打败前方的人民军给同僚报仇的想法，现在龙川千户心中已经有了要撤退的想法。 就在龙川千户犹豫着要下令撤退的时候，战场上又有新的变化。 只见人民军阵列两侧，上百身穿黑色军服手持盾牌斧头大刀的先登营战士一马当先向前方停滞不前的明军冲去，先登营战士后面紧紧跟着数量更多的普通冷兵器部队战士，中间区域的火器部队战士不快不慢的稳定发射出去与一波又一波铅弹，不时的，虎头炮也跟着凑热闹射出一波实心炮弹。 “撤，快撤！”还没等龙川千户下达撤退的命令，河源千户已经先一步下达命令。 “闻鼓必进闻金必退”，命令军队前进时击鼓，命令军队撤退时鸣锣。 从河源千户下达撤退到锣声响起，再到与人民军距离最近的明军士卒逃跑，这时间足够人民军火器部队再射出一波铅弹，又是数十明军士卒的身躯倒下。 三县明军合一，到人民军撤退引明军主动追击，再到两军正面对战，现在人民军正面将明军击退，变化之大让明军士卒都弄不明白。 “自己前面是一群乱民，我们是明军，我们的人数还比乱民多，为什么在我们会被乱民击败，为什么我们要逃跑？” 向后疯狂逃跑的明军士卒，尤其是落在最后面的明军士卒，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己方会败，身上沉重的武器装备已经全部丢掉，他们恨不得身上多长两条腿，让自己跑得更快一些，最差也要跑过自己的同僚，让同僚在身后为自己抵挡敌人射来的铅弹。 明军在逃跑，两侧人民军冷兵器部队在追击，中间人民军火器部队在不停的向前方发射出一波又一波的铅弹。 战场是视野开阔的平地，虎头枪杀伤范围超过七百五十米，明军最后面的士卒要跑出至少五百米才能逃出虎头枪的射程范围，明军士卒跑出五百米的时间，足够人民军火器部队射出六、七波铅弹。 看到战场上的变化，王盛荣、高巍、熊坚等人相视而笑，相比于稍微年轻一些的高巍和熊坚，身为方南的学生，看着眼前明军被兵力还要少几百的人民军击败、追上，王盛荣内心感慨良多。 从王盛荣心中升起推翻明朝的想法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七年时间，六、七年前就有推翻明朝的想法，但王盛荣在老师的带领下在深山中待了六、七年才出山向明朝进攻，这六、七年时间是比较漫长了，王盛荣甚至已经结婚生子。 从今天这一场战斗上，王盛荣是真的明白老师为什么要等待那么长的时间才出山，那么长时间的准备就是为了打造出虎头枪，打造出足够多的虎头枪，用虎头枪和虎头炮的武装出一支强大的军队，强大到击败任何敌人。 现在人民军兵力是不少，但王盛荣明白人民军的主力一直都是火器部队，从清剿大山中的山贼，到攻打永安县城，再到清剿永安县境内的地主大户，直到今天这场对三千多明军的战斗，都凸显出火器部队的重要性。 要是人民军没有火器部队，只有冷兵器部队，一万人民军也能够轻松拿下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但是在对海丰县境内的碣石卫，还有现在对着三千多明军，要是只有冷兵器部队，人民军很可能就是被击溃的对象。 能有今天这不足三千人民军轻松击败面前三千多明军的大胜，一切都是过去六、七年时间的努力！ “老师的高瞻远瞩，不是我等能比的。”王盛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相信在老师的带领下，人民军一定能够推翻明朝！ 高巍和熊坚不是方南亲自教出来的，但也是三年教育毕业生，从一场场战斗下来，他们同样能够看到虎头枪对人民军的作用，可以说今天人民军能够轻松击败明军，功臣就是这虎头枪，只不过两人想的没有王盛荣那么远。 战斗还在继续，明军已经跑出虎头枪的射程范围，火器部队已经停火，跟在冷兵器部队后面向着前方逃跑的明军追击过去，很大可能在龙川县城还将有一场战斗。 战场上，已经有过千明军士卒倒下，有的重伤垂死，有的被铅弹击中腿脚，倒在地上无法逃跑，不时的痛叫着。 冷兵器部队有一个连并未参与追击，他们在清理战场，看到重伤垂死的，就补一矛，看到轻伤的，不反抗就让卫生员简单处理一下，能活下最好，活不下来就是运气不好，被铅弹击中，能够幸运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战场前方，数量已经不足两千的明军在疯狂向北方逃跑，他们没有想着停下来抵挡追击的人民军，为了跑得快一些，许多人将手中的武器都丢掉了，怎么去战斗，能做的只有不停的逃跑，只要逃到龙川县城或者更远的地方，他们就能保住性命。 而追击明军的人民军战士，距离跑在最后面的明军士卒已经不足十米！ 第97章 残兵败将 “杀！” “放下武器，蹲在地上，降者不杀！” 一个追一个逃，中间区域被人民军追上的明军士卒遭了秧，拼命向前逃跑的明军士卒被追上来的人民军战士一刀砍倒，有放弃逃跑的明军士卒转过身来想要抵抗，却发现自己手中的武器早已经丢掉，也有众多明军士卒见自己逃跑无望又想要活下去，便蹲在地上投降。 人民军战士越过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明军士卒，继续向前方逃跑的明军士卒追去。 龙川千户、河源千户还有几十个千户的亲卫或者军官骑着马跑在最前面，身为明军指挥官，龙川千户和河源千户当然想挡住追击上来的敌人，可是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无力指挥溃败的部下，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回到龙川现场，再聚集一些士卒，以龙川县城来抵挡人民军。 追逃中，还在继续逃跑的明军士卒越来越少，已经降低到一千人以下，好在龙川县城已经近在眼前，他们终于在人民军的追击中逃得一命。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大人要进城！” 不需要龙川千户和河源千户说，他们的亲卫已经主动向城墙上的明军士卒喊道。 此刻龙川县城南城墙上聚集着一百多人，有少量的龙川县城守军，大部分都是征召的大户人家的护卫和普通青壮，也是因为三个千户率领三千多明军追击人民军，龙川知县和龙川县城中其他一些“大人物”一直在南城墙上等待大军得胜归来。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的是明军败退逃到龙川县城的场景，在更远处，似乎还能够看到“乱民”在追击明军。 吓得一些“大人物”当即产生逃离龙川县城的想法，事实上在看到远处溃败的明军时，就有多人向龙川知县告辞，立即下了城墙回家，准备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家眷趁着人民军还没有靠近，赶紧离开龙川县城。 别人能逃，他龙川知县不能逃，他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不允许其他人离开龙川县城，只能任由这些商贾豪绅离开。 听到城外千户亲卫的喊话，城墙上的人都知道城外是明军，不是人民军假扮的，龙川知县赶紧让士卒将城门打开，让溃败的明军进城，现在龙川县城的守军不足四百人，明军士卒更是只有少少的一百来人，若是能够收拢足够多的败军，龙川县城也有可能抵挡住人民军的进攻。 很快，城门打开，跑在最前方的明军士卒跟着千户人涌进城内，许多人在进入城内那一刻，就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终于逃进城里了，小命保住了。” “幸好跑得快，跑得慢的人都被贼人杀死了。” “好可怕的贼人，我们就这样败了，这龙川县城能守住吗？” 瘫倒在地上的明军士卒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杂乱的想法。 龙川知县没有继续在城墙上待着，他主动下了城墙，找到龙川千户和河源千户，向两人询问该如何抵挡追击过来的人民军。 此时龙川千户还有率领残兵败将依靠城墙抵挡人民军的想法，河源千户看着瘫倒在地上连武器都没有的一众残兵败将，心中已经明白，想要依靠这些士气全无的残兵败将守住龙川县城已经没有多少可能。 “我们撤吧，这城池是要守不住了。”河源千户对龙川知县和龙川千户说道。 听着河源千户的话，再看看地上的兵卒，龙川知县和龙川千户内心中也都放弃坚守龙川县城的想法。 龙川知县本应该坚守在龙川县城，不过他现在想着三千多明军都被敌人击败，自己根本无力守住龙川县城，朝廷要论罪，两个千户的罪更大，他这位知县的罪应该少一些，罪不至死，只要活下去就好。 就在龙川知县和两个千户讨论的时候，人民军已经来到龙川县城外，担心人民军冲进城中，在所有溃逃的明军士卒还没有都逃进城内的时候，南城门便关上，将上百明军士卒关在城外。 这些本关在城外的明军士卒，看着紧闭的城门，又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人民军，顿时怒气冲天，对着门内还有城墙上的人破口大骂。 “快开城门，老子还没有进城呢。” “你们不让我进城，我就直接加入到贼人那边去，你们给我等着。” 城外是准备要将龙川县城包围然后进攻的人民军，城内知县和两个千户已经决定逃离龙川县城，并且为了让他们成功逃走，还得留下大部分人去坚守城池抵挡人民军一会，所以他们不能将撤离龙川县城的事情告诉所有士卒。 “快，快上城墙，守住龙川县城我们才能继续活下去。”河源千户当即对士卒们大喊道，亲卫们都行动起来驱赶着瘫倒在地上的士卒到城墙上去。 在亲卫、军官的驱赶下，士卒们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登上城墙，准备赤手空拳防守城墙，内心中已经没有多少战斗的想法。 有士卒想要逃跑，却不敢行动，城门紧闭，他们又能够逃到哪里去，要是城破了，他们直接向人民军投降好了，说不得还能够留得一命。 就在士卒们登上城墙的时候，知县、千户等人立即向着龙川县城另一面赶去，知县和其他官吏还要回家带着家眷一起离开，千户、军官、亲卫等人的家没有在龙川县城，可以直接离去，趁着人民军还没有将龙川县城包围，他们要赶紧逃走。 城外，人民军火器部队刚刚抵达，人民军准备向龙川县城发动进攻，绕到龙川县城两侧的人民军已经完成三面包围，正在对北面城墙进行包围时，知县的队伍才离开北城门，向北方逃去，在此之前，千户的队伍还有一些豪绅商贾的队伍已经逃出龙川县城，知县的队伍算是比较慢的。 看着一支队伍离开城池向北逃去，任务包围龙川县城的人民军迅速派出一支部队，向着这支应该有队伍追击过去，先跑的追不上，这落在后面应该能够追上。 “快走！快走！贼人要追上来了！”龙川知县大喊着，却无法改变人民军距离知县队伍越来越近的事实。 第98章 局势 龙川县城破了！ 王盛荣仅仅让虎头炮齐射一次，龙川县城南城墙上便混作一团，城墙上的明军毫无士气。 先登营战士冲到城门前，用炸药包将城门炸开后，人民军便冲进城内，去清剿所有反抗力量。 有意思的是，城门前那些被关在外面的明军士卒，在人民军冲过来的时候，一大半都表示想要加入人民军。 先逃跑的豪绅商贾还有千户的队伍，人民军已经无法追上，知县的队伍被人民军堵截下来，人民军完成对龙川县城的包围，再无法有人逃出龙川县城。 第一混成旅攻破龙川县城后，一直到傍晚，城内大部分抵抗力量才被剿灭，还有少部分抵抗力量躲藏在大户人家的府邸中或者躲藏在普通老百姓家里。 龙川县城已经拿下，控制龙川县城以及控制龙川县全境只是时间问题，县衙里，王盛荣、高巍、熊坚等人商议第一混成旅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龙川县城已经被我军攻下，这一战中，河源县和长乐县的大部分明军都被我军消灭，我军当立即将河源县城和长乐县城攻占，进而控制龙川、河源、长乐三县。”王盛荣说道。 “赞成。”听到王盛荣的话语，高巍和熊坚纷纷表示赞同。 接下来时间里，王盛荣、高巍、熊坚等人便对攻占河源县城和长乐县城以及控制三县所有区域进行商议。 王盛荣手中兵力不算多，今天这一战中人民军伤亡数字超过一百五十，主要是在追击战、攻城战中产生的，好在火器部队并未有人牺牲，只有数人受伤，还是轻伤。 为了攻占河源县城和长乐县城，王盛荣需要将手下兵力一分为三，一部分留守龙川县城，然后以龙川县城为中心，尽快控制整个龙川县，另外两部分向河源县城和长乐县城发动进攻，拿下两座县城后，再以县城为中心控制整个县。 兵力平分三路，每路只有九百人左右，防守龙川县城和攻下另外两座县城问题不大，可以这个兵力去控制整个县，就比较费劲，第一混成旅需要后方的支援。 兵力支援，后方能够支援的只有训练时间没多久的新兵，人民军主力在归善县，与惠州府方向的明军对峙，胡壮率领一支部队进入潮州府，去与潮州府境内的明军周旋，第一混成旅在攻占三个县后，也无力继续扩张。 新兵没有多少战斗力，不过拿起大刀长矛也有一些威慑作用，王盛荣打算从后方调集至少一千五百新兵过来，配合部队行动，同时进行训练。 攻下三个县，相当于人民军的地盘从原本三个县扩大到六个县，这三个县都需要成立人民军政府，人员也需要从后方调集，好在永安县人民军政府和海丰县人民军政府的编制都处于超编状态，调出人手到新攻占的几个县成立人民军政府没有多少问题。 当天远离，王盛荣、高巍、熊坚等人将行动计划定好后，王盛荣立即写下两封信，一封给老师方南，一封给周磊，汇报第一混成旅的战绩和行动计划，以及请求人力支援。 第二天到来，第一混成旅一分为三，一路向长乐县进发，一路向河源县进发，同时王盛荣派出骑兵将两封信送回去。 仅仅一天时间，三千多明军溃败，近乎全军覆没，龙川县城陷落，暂时这个消息还停留在龙川县周围区域。 归善县城，方南一路人民军诸位高级军官站在一副地图前，商议准备埋伏明军的地点。 几天时间过去，经过侦察兵对惠州府城的调查，发现惠州府城区域驻扎的明军除了之前支援过来的几千明军，并未有更多的明军到来，看来明军主力抵达惠州府城还需要几天时间，人民军有足够的时间去选择埋伏明军的地点。 埋伏明军，首先明军必须要从一条路线经过，人民军才能有埋伏的可能，明军从哪里进入归善县，方南也不知道，可能就近直接直线推进，也有可能绕一个远路过来。 绕远路，人民军想要埋伏明军麻烦许多，人民军想要埋伏明军，最好选择在惠州府城到归善县城之间这条官道上，经过侦察兵的探查，已经选出多个适合埋伏的地点，方南和诸位高级军官也都亲自过去考察过，接下来就看明军主力要怎么行动。 相比于自己一路人民军对付即将到来的明军主力，方南更担心的是胡壮一路人民军，胡壮一路人民军才一千余人，却承担牵制明军潮州卫一个卫的任务，比较艰难。 实际上方南可以给胡壮一路更多的兵力，但方南没有这么去做，因为人民军需要不断扩张地盘，才能抵挡源源不断围剿过来的明军。 方南一路人民军在攻下归善县后，是无法承担扩张的任务，潮州府有潮州卫，而永安县北边只有惠州卫的三个千户所，兵力要比潮州卫少很多，更适合人民军目前地盘扩张。 所以方南没有抽调第一混成旅的兵力分给胡壮一路一些，而是让第一混成旅对付永安县北边的明军，寻找时机攻占北方几个县，扩大人民军地盘，人民军治下人口也迅速增加，可以招募更多的新兵。 王盛荣的信还在路上，方南还不知道第一混成旅已经攻占龙川县城并且将龙川、河源、长乐三个县内的大部分明军都灭掉，攻下河源县和长乐县只是时间问题。 方南一路人民军与明军主力的战斗可能六、七天时间才会开始，紧随第一混成旅的战斗之后，位于潮州府境内的胡壮一路人民军也与明军发生战斗。 胡壮一路人民军的战斗力可不是之前那样对县城进行试探攻击，而是胡壮一路人民军在潮州府的惠来县和普宁县境内打游击时，引来潮州卫围剿。 潮州卫已经得到总兵任建修的命令，从东侧围堵人民军，现在发现人民军在潮州府境内活动，很快便调集两千多兵力过去围剿胡壮一路人民军。 见到敌人人多势众，胡壮一路人民军自然立即撤退，明军分兵围追堵截，胡壮一路人民军便寻找机会对一路追兵进行反击。 第99章 明军汇聚 潮州府境内两千多明军兵分三路围剿胡壮一路人民军，其中一千六百明军在胡壮一路人民军身后紧追，另外两路各六百余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胡壮一路人民军。 胡壮一路人民军在发现这个情况后，胡壮立即做出决定，部队转向左侧，与从左侧包抄过来的明军相遇后，直接以火器部队将这支明军击溃，杀敌超过四百人，在其他两路明军赶来前，胡壮迅速带领部队撤退。 没有抓捕任何俘虏，这个时候胡壮一路人民军可没有时间带着俘虏行动。 三路明军，一路被人民军打崩，直接让明军统帅暂时放弃追剿胡壮一路人民军，将溃败一路的明军和其他两路明军汇聚到一起，聚集两千三百兵力，再重新对胡壮一路人民军进行追剿。 这时候明军不再做出分兵包抄胡壮一路人民军的举动，并且行军时小心谨慎，担心被胡壮一路人民军埋伏。 之前一路明军被人民军击溃，让明军统帅明白前方的敌人实力很强，不是普通乱民可比，甚至担心自己手中这两千三百兵力都无法剿灭前方的敌人，准备调集更多兵力过来。 而胡壮见明军不再分兵，也没有再出手，继续带着明军在潮州府西部区域乱串，人民军与明军相比比较擅长长途奔袭，胡壮打算在身后的明军疲惫后，再寻找机会打一波。 十月初一，人民军第一混成旅击溃龙川、河源、长乐三县聚集的三千多明军，同时攻占龙川县城。 十月初二，第一混成旅一分为三，一部驻守龙川县，其他两部分别向河源县和长乐县进军，当天王盛荣的书信送达永安县城。 十月初三，长乐县城被人民军攻占，翌日，河源县城被人民军攻占，当天永安县境内有三支队伍向北而行，每支队伍包含三百新兵和一众政府工作人员。 在第一混成旅攻占龙川县城的第三天，也就是十月初五，在归善县城坐镇的方南，终于收到王盛荣的书信。 看到信中内容，方南露出满意的笑容，信中只写到第一混成旅击溃龙川、河源、长乐三县的三千多明军和攻占龙川县城，但方南能够肯定，第一混成旅拿下河源县城和长乐县城不是问题。 最开始人民军治下只有永安县和海丰县，之后方南一路人民军攻占归善县，现在第一混成旅攻下龙川县城，说不定传递书信这几天时间，河源县城和长乐县城已经被攻破，很快人民军的地盘就达到六县之地，治下人口差不多能够超过五十万。 只要人民军能够快速消化新攻占的地盘，即便有更多的明军围剿过来，人民军也能抵挡住。 在方南收到王盛荣书信当天，归善县城对面惠州府城区域出现更多明军，这些明军出现在惠州府城外后直接驻扎在这里，没有新的动作。 侦察兵带着情报回来向方南汇报，方南感觉与明军主力的战斗很快就要爆发，立即派出更多的侦察兵探查明军动向，同时命令归善县境内人民军各部，做好战斗准备。 “什么？三千多人被不到三千的乱民打败，连龙川县城都陷落了？”在方南收到王盛荣书信半天后，任建修也接到相关消息，大吃一惊。 “一群饭桶，三千多人竟然被不到三千的乱民打败，真是耻辱。”任建修大骂道，同时任建修内心中对人民军的重视程度提高一些。 最开始任建修接到总督吴文华命令调军围剿人民军时，对人民军并不怎么在意，即便人民军攻占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也只认为是一群乱民偷袭攻占两座兵力较少的县城。 广东境内经常出现乱民造反的事情，任建修习以为常，镇压乱民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情，不会给他带来多少压力，剿灭攻占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的乱民，最多调集一万兵力就够了。 然而几天后，事情出现变化，驻守在海丰县境内的碣石卫居然被乱民灭掉了，碣石卫兵力超过五千，即便任建修有些看不起已经堕落的卫所军，可五千多兵力的卫所军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乱民就能够灭掉的。 这是任建修第一次对人民军稍微重视一些，原本抽调最多一万兵力围剿人民军，迅速增加至两万以上。 任建修对于人民军灭掉碣石卫，也有自己的一些猜测，在任建修看到，人民军依旧是乱民，或许是因为碣石卫明军的轻视，再加上乱民偷袭还有人海战术，最终灭掉碣石卫，人民军肯定也是损失惨重。 到现在，任建修受到三千多明军被不到三千的乱民击败，任建修虽然对乱民又重视一些，但内心中依旧是将人民军当作乱民看待，最多是这乱民实力强一些。 同时任建修对卫所军的战斗力再一次下调，想着接下来自己率军围剿归善县境内乱民时，应该将募兵作为主力，卫所军跟着就好。 人民军是一支令行禁止的正规军队，不是乱民，在任建修未亲自率军与人民军进行战斗之前，肯定是无法相信的。 相比于乱民，任建修感觉实力真正强的是海寇，是游牧部落骑兵，是西边那些反贼，绝对不会是明朝治下出现的乱民，一群泥腿子，战斗力再高，还能是他率领的上万明军的对手？ 三千多明军被乱民击败，任建修脸上满是愤怒，有对卫所军战斗力低下的愤怒，也有对乱民的愤怒，毕竟这三千多明军也归任建修调遣，偏偏他们败了，战败之罪也能算到任建修身上一点，不过只要任建修尽快将乱民剿灭，一点罪责对任建修没有多少影响。 今天一部分明军已经抵达惠州府城，明天剩下的明军也将抵达惠州府城，到时候任建修手中的兵力将会高达一万五千，任建修大军出征时间定在十月初八这一天，不需要什么计策，直接从惠州府城向归善县城推进，凭借绝对的实力将所有乱民剿灭！ 第100章 全心全意 【100章了】 从人民军攻占海丰县城，已经过去快一个月时间里，这将近一个月时间里，对于海丰县城的居民们来说，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 李大牛一家在海丰县城中属于最底层，是普通老百姓，平日里以种菜卖菜为生。 在人民军攻占海丰县城之前，李大牛一家的生活比较艰难，住在城外的老百姓总是说城里的生活是多么多么的好，认为所有城里人都过着好日子，吃穿不愁，但只有李大牛一家是深刻感受到普通老百姓在城里生活的艰难。 住在城外的老百姓，最底层就是那些没有土地的佃户，只能依靠租种地主或者给地主做工为生，这些佃户一直被地主压迫剥削着，还被地主的狗腿子们欺负。 丰年的时候还能活下去，一旦遇到灾年，佃户们就有被饿死的危险，困难时要卖儿鬻女才能活下去。 而住在城里的李大牛一家的生活，没有比城外的佃户们好多少，平日里以种菜卖菜为生，李大牛最怕那些老爷的手下或者官爷来买菜。 买菜不要紧，李大牛最怕买菜的人不给钱，最早的时候有人买菜不给钱，李大牛会喊着让对方给钱，可能对方会给李大牛一点菜钱，还有可能给李大牛一顿打。 被打了好几顿后，李大牛慢慢学会了一些东西，比如说官爷来买菜，李大牛会说出恭维的话语，不管对方买菜给不给钱，李大牛直接表示送给对方，官爷听着李大牛恭维的话非常满意会付钱，有时候还会多给钱，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不付钱的时候居多，好歹不用挨打了。 官爷有钱，但县城中还有混子，这些玩意才是李大牛的麻烦，混子可没有钱，过来买菜从来不付钱，李大牛不卖给他们菜，他们就会捣乱，甚至砸了李大牛的摊子，去告官根本没用，官老爷们根本不管这点小事。 被欺负的时间长了，李大牛恨不得拿刀将这些欺负他的混子给捅了，可他还有家人，杀人偿命，自己死了，家人可怎么活下去。 为了生活，李大牛带着家人在这县城中挣扎着生活下去，直到人民军出现。 李大牛还记得那一天，喊打喊杀声出现在海丰县城，往日里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官爷，被人民军追着打。 那一天，从来不给老百姓作主的官府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海丰县人民军政府，李大牛不懂什么叫“人民军政府”，只当是和官府差不多，但是在接下来半个多月时间里，李大牛是亲身感受到人民军政府和官府的不同。 仅仅几天时间，李大牛知道的那些作恶的大户人家都被人民军给查抄了，那些曾经欺负李大牛的混子也被人民军抓走了。 几天后，人民军政府的工作人员挨家挨户通知，告诉所有人可以恢复正常生活，像李大牛这样卖菜的可以继续到街道旁卖菜。 李大牛也是有些胆子的，几乎是第一批回到街道上卖菜的菜贩子，有人民军的人过来卖菜，李大牛像以往那样说着恭维的话语，以前那些官爷还是听着李大牛恭维的话语，除了买菜不屑与李大牛说话，而人民军的人却和李大牛拉家常，话语非常的亲切。 不是一个人这样，是所有人都这样，人民军真的和以前的官府非常不同，李大牛想着，若是人民军能够一直统治海丰县城该多好，那该死的官府永远都不要回来。 在人民军攻占海丰县城半个月过后，一件让李大牛激动的说不出来话的事情发生了，人民军政府要在海丰县城中建立学堂，教授所有适龄少年读书识字！ 身为城里人，李大牛比城外人能加明白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和读书人的地位，李大牛非常想要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能够读书识字，可读书识字的花费太高了，李大牛只是城里最底层的老百姓，根本无力承担一个孩子的读书识字的费用。 没想到如今人民军竟然免费教授自家孩子读书识字，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还出现在李大牛面前。 人民军是反贼，李大牛非常清楚，但李大牛现在是真的希望那该死的官府永远不要在回来，人民军能够一直在海丰县待下去，要不是年龄大了一些，还有妻子孩子在，李大牛都有参加人民军的想法。 为了支持人民军，李大牛现在每天都会准备一些菜，免费送给人民军，不过人民军每次都会付钱，即便李大牛不愿意，也会将钱送到李大牛家去，感动的李大牛热泪盈眶。 “老天保佑，人民军战无不胜，一定要推翻那该死官府，让所有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李大牛向老天祈祷着。 李大牛一家只是海丰县城中底层的一员，整个海丰县城、海丰县，在人民军的努力心爱，绝大多数普通老百姓都被人民军团结，人民军得到老百姓的拥戴。 打土豪分田地只是人民军获得老百姓拥戴的一个原因，更多的却是这些天来人民军自己的一举一动得到老百姓的认可。 若是人民军和以前的官府官军一样，就算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也无法让老百姓全心全意拥戴人民军。 相比于这些已经被人民军团结的普通老百姓，海丰县城中幸存的大户人家依旧对人民军非常排斥。 刚开始人民军攻占海丰县城，对作恶的大户进行抄家，那些没有作恶的大户人家过着好几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害怕自家也会被抄家。 最终人民军没有来抄家，而是人民军政府派来工作人员要购买大户人家多余的农田，为了活下去，各家都主动将农田卖出去，当然，就算不卖，他们也不会被抄家，只不过人民军政府会强制购买。 农田没了，还有其他大户被抄家的前例在，就算现在人民军没有对他们动手，他们每天也是小心谨慎，担心人民军对他们动手。 他们希望官军能够早一点打回来，将人民军剿灭或者赶走，他们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他们希望能够回到以前的生活去，他们依旧是普通老百姓眼中高高在上的大户人家。 第101章 夜袭 潮州府惠来县东北方向，追击胡壮一路人民军一白天的明军，已经在一片开阔地扎营休息，疲惫不堪的明军士卒吃过晚饭后几乎是躺下去就睡着，实在是太累了。 和比较擅长长途奔袭的人民军相比，明军对于相关方面的训练很少，募兵还好些，卫所军实在是太差了，为了防止后面的明军追丢，胡壮一路人民军甚至有意识的降低行军速度。 为了防止被人民军夜袭，扎营休息的明军也派出人员在营地四周警戒，不过因为赶路太疲惫，有不少负责警戒的明军士卒，靠在一边都能睡着，为了驱赶睡意，不少负责警戒的明军士卒一边向四周观望，一边小声聊着天。 “娘的，这群乱民太能跑了。” “白天走了一天路，累的老子腿都发颤。” “还是大人们好，有马骑，咱们这些小兵只能用自己的脚走路，脚都要磨破了。” “感觉再这么追下去，迟早老累死。” …… 刚开始明军士卒们聊天的对象还是人民军，没多久，聊天的对象竟然转到他们的上级身上。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些老百姓看着咱们就害怕，可咱们，和地主手下的佃户有什么区别。” “呵，谁让咱们只是普通小兵一个，大人们都将咱们当成牛马看待，追杀乱民的时候，咱们用脚在前面追着，大人们都骑马在后面待着，咱们死了家人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兄弟们打打杀杀剿灭乱民，功劳都归大人们。” “小点声，这些话可不能让大人们听到。” …… 从明军士卒的话中就能轻易看出来底层小兵对军官将领的痛恨，军官将领们过着奢华的生活，底层小兵们只能勉强吃饱饭。 当然军官将领们对底层小兵们是不断压榨，但军官将领们也不敢像那些地主对佃户们狠狠压榨一般，活不下去的佃户们造反，仅仅是没有多少力量的乱民罢了，若是卫所军造反，那问题可就大了，肯定不会压榨到让小兵和家人们吃不饱饭的地步。 对于小兵们来说，仅仅是吃饱饭还不够，他们是兵，不是佃户，若是真的吃不饱饭，小兵们真的敢造反。 不过现在小兵们能够吃饱饭，对于来自军官将领们的压榨剥削奴役，他们只能记在心中，在心中谩骂，不敢造反，小兵们比普通老百姓更加知道朝廷的强大。 很快夜深了，整个明军营地安静下来，负责警戒的明军士卒若是困得不行，直接就地坐着靠着躺着睡觉，只剩下很少很少的明军士卒强睁着眼睛去观察四周动静，若是有敌人来袭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向军营中的同僚们发出警告声。 “快！快！” 伴随着几道声音不大的口令声，胡壮一路人民军在夜色的掩护下摸向明军营地右后方的树林中。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游击战的精髓被胡壮牢记于心，并且不时的用到这支追击胡壮一路人民军的明军身上。 超过两千五百的明军追击胡壮这支一千兵力的人民军，凭借一个连的火器部队，胡壮能够正面痛击明军一下，但胡壮没有这么做，兵力差距较大很容易出现意外，胡壮选择撤退，吸引明军追击。 在明军分兵追击胡壮一路人民军时，胡壮找到机会，集中兵力攻击明军一路，轻松消灭四百多明军，在明军其他两路赶来前，就率军撤退，人民军自身死伤数字还不到十个。 一路明军被击溃，明军不再分兵，胡壮便选择带着这支明军到处跑，跑的这支明军身心俱疲，转身便要偷袭这支明军。 这支明军的将领也知道可能会被敌人偷袭，在扎营后就派遣众多明军士卒巡逻、警戒，只要在敌人偷袭营地前发现人民军，让明军有点时间进行准备，就不害怕人民军来袭营。 然而人民军的袭营并不是明军将领想的那般。 胡壮一路人民军进入树林，然后不断向明军营地靠近，当走出树林后，人民军距离明军营地边缘超过一百米，明军也是担心人民军从树林这边偷袭营地，所以驻扎时会与树林隔着一些距离，并且安排不少人警戒这边。 “虎头枪准备！”胡壮的命令被传令兵迅速传达到所有火器部队战士耳中。 得到命令，火器部队战士们纷纷摸着黑给虎头枪装填弹药，很快，弹药装填完毕，所有虎头枪对准明军营地。 “开火！” 霎那间，伴随着火光和轰鸣声，超过一百二十支虎头枪齐齐向明军营地射出噬人的铅弹。 在虎头枪开火的那一刻，其他人民军战士纷纷高呼：“杀！杀！杀！” 声音未至，铅弹先到，军营中众多陷入沉睡中的明军士卒被铅弹命中，有的人被疼醒，然后不断哀嚎着，也有人睁开眼，已经说不出来一句话，鲜血不断从身体流出，距离死亡已经不远。 “敌袭！敌袭！” 黑夜里，一百米外的距离射来一百二十多枚铅弹，给明军早成的死伤实际上并不多，预计不超过三十人中弹，但是就是因为现在是黑夜，突然到来的袭击，让整个明军营地大乱。 “敌人在哪里？” “我受伤了，快救我！” “不要乱！不要乱！” …… 黑夜，疲惫的明军士卒，不知在何处的敌人，不断有明军士卒中弹倒下，明军军官将领无力让混乱的军营恢复平静，最终导致一个现象出现——炸营！ “快跑！敌人来了！” “不要乱！不要乱！都站在原地，违者杀无赦！” 噗！ 有保持冷静的明军军官，直接提刀将数个造成军营混乱的明军士卒斩杀，希望让其他士卒冷静下来。 但是对于已经彻底混乱的明军军营来说，杀戮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混乱已经无法阻止，甚至有明军士卒互相提刀厮杀，黑暗中，他们已经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同僚。 黑暗中，虎头枪射击频率大大下降，冷兵器部队战士们依旧在高声呼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冲向混乱的明军营地。 若是人民军冲向明军营地，很大可能会击溃明军，但自身死伤也会非常大，黑夜也会让己方出现混乱、敌我不分。 第102章 不安 混乱中，明军士卒四散而逃，不过喊杀声主要在军营右后方，明军士卒不会头昏到向声音最大的地方跑去，并且迎接他们的就是人民军火器部队射出的铅弹。 明军将领见无力让混乱的军营恢复平静，无奈的在亲卫们的保护下离开军营，向着一个方向撤退。 “可恶！可恶！该死的乱民！”明军将领内心怒火燃烧，却无处发泄。 渐渐的，明军营地中没有受损或者受轻伤的人都跑了，只剩下重伤垂死或者腿脚受损无法逃跑的明军士卒，明军士卒的鲜血都快要将明军营地地面染红。 这个时候，胡壮也带领人民军退去了。 在火器部队攻击明军营地时，胡壮没有带着冷兵器部队冲进明军营地彻底击溃明军的想法，在明军四散而逃的时候，胡壮亦没有率军追击的想法。 每一个人民军战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黑夜也容易让己方出现混乱，击溃明军，也会给己方带来非常大的损失，胡壮不想让人民军战士的性命就这么损失掉。 寻找一个地方，忙碌半夜的人民军战士开始休息，黑夜中四散而逃的明军士卒很快也跑累了，随便找一个地方休息。 白天终于到来，混乱的根源之一黑夜终于走了，分散开来的明军在慢慢汇聚，有些明军士卒跑的太远了无法归队，也有一些士卒倒在明军营地中。 扎营时明军兵力多达两千三百人，如今只剩下一千二百来人，少掉的人，近一半都倒在营地里，或是被人民军的火器射杀，或是被自己人砍死。 “撤！” 见到自己手中只剩下这点兵力，并且昨夜士卒们都无法好好休息，现在依旧是身心俱疲的状态，不说继续追击乱民，连乱民回身反攻都无法抵达，明军将领只能做出这个选择，撤退到惠来县城去，好好休息一下。 事实上胡壮一路人民军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又重新启程，主动寻找明军，却没有发现大队明军的身影，只发现一些掉队或者走散的明军士卒。 追击胡壮一路人民军的明军已经被打残，短时间里胡壮一路人民军是不会碰到强大的对手，继续在惠来县和普宁县境内活动着，若是有机会，尝试攻下一座县城，扩大人民军地盘。 时间已经来到十月初七，经过第一混成旅的奋战，龙川县、河源县、长宁县先后被人民军控制住，三个县的人民军政府先后成立。 有在永安县、海丰县的经验，新成立的人民军政府非常有效率的行动起来，与人民军配合，为恶的大户人家该抄家抄家，欺负老百姓的地痞混子也全部抓起来，之后便是团结老百姓，分田地，将周围为恶的地主和他的狗腿子进行公开审判，以获得老百姓支持。 还有三个县搜集到的匠工，全部被护送到虎头寨，为打造虎头枪、虎头炮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很快，人民军也能从龙川县、河源县、长乐县还有归善县招收大量新兵，以扩大人民军兵力。 归善县方向，根据侦察兵的调查，方南已经知道惠州府城前两天时间里不断有新的明军出现，惠州府城区域明军数量超过一万五千，是方南一路人民军兵力的四倍左右。 今天已经没有新的明军到惠州府城集结，方南猜测明军主力已经集结完成，加上这几天大量明军探子向归善县靠近，想要搜集人民军的情报，方南明白，大战很快就要到来，这几天时间里，趁着夜晚，人民军好几支部队已经调走隐藏在山林中，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惠州府城，从收到三千明军溃败，到龙川县陷落，再到河源县和长乐县陷落，任建修的面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面前这股乱民和任建修以往对付的乱民相比非常不一般，任建修不相信乱民不知道惠州府城这边自己率领的明军主力集结在此，准备围剿乱民，偏偏乱民这几天先后攻下三个县，任建修判断乱民的主力分散开来，归善县有一部分，北边三县还有一部分。 “什么情况，是乱民见到无法抵达我的大军，要向北方转移？还是乱民在攻下北边三个县后，悄悄又将主力调会到归善县？”这一点任建修是无法判断出来。 判断不出来，任建修也不打算继续去想，明天大军开拔，向归善县进发，不管归善县境内有多少乱民，乱民主力在还是不在，凭借手中一万五千兵力，任建修自认为乱民是不可能挡住自己率领的大军，以绝对实力将在惠州府境内作乱的乱民全部围剿掉。 任建修面色不好看，作为惠州府知府，李玘面色更不好看，惠州府一共有永安县、海丰县、归善县、龙川县、河源县、长宁县、博罗县、兴宁县、和平县九个县，现在已经被人民军占领六个县，意味着惠州府治下已经沦陷三分之二区域。 要不是任建修带着大军过来，恐怕惠州府城也要沦陷，整个惠州府都要完。 即便现在乱民只占领六个县，李玘的罪过也是非常大。 治下出现小股乱民没事，连县城都攻占不了，不允许出动大军，只需要县城守军就能轻松，可占领六个县的人民军就不是小股乱民那么简单。 这么一支实力强劲的乱民出现，肯定是要上报到京城，李玘也要被问罪。 最开始得知治下出现乱民时，李玘还想着自己有可能继续担任惠州府知府，现在，李玘是不想了，连罢官都算是比较好的结局。 李玘只希望任建修能够快一点将乱民剿灭，越快剿灭，自己的罪过就能减轻一些。 李玘心中隐隐也有一些不安和害怕，不安来自已经攻占六个县与普通乱民不一样的人民军，害怕任建修无法剿灭乱民，那李玘基本上只有“死”这一个结局。 “不会的，不会的，乱民怎么回事朝廷大军的对手，任总兵一定能够剿灭乱民。”李玘心道。 第103章 埋伏圈 十月初八清晨，惠州府城区域明军开拔，目标东方二十里外的归善县城。 整个明军共一万五千余人，一半为卫所军，一半为募兵，所有明军被划分成六个营，五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其中四个步兵营皆是三千余人，剩下一个步兵营两千三百余人，骑兵营有骑兵八百余骑。 一万五千明军中只有八百骑兵，比例非常小，广东本就多山林，山林中不适合骑兵行动，所以广东境内的骑兵比例很低，倒是在北方边关地区，因为游牧部落骑兵来袭，能够对付骑兵的主要是骑兵，明军大部分骑兵都在边关地区。 总兵任建修命苏昴为前军统帅，率领一个营明军被明军大部队开路，又命薛升荣为后军统帅，率领一个营明军殿后，任建修亲自担任中军统帅，有兵四个营九千余人。 等一万五千明军都离开惠州府城区域，驻守惠州府城的明军数量将只剩下数百人，另外征召的青壮和大户人家的护卫数千人，协助守城。 明军开拔，知府李玘带领惠州府城众官员为明军送行，希望任建修能够率领明军尽快将在惠州府境内作乱的乱民剿灭。 惠州府城区域明军有动作，当即被人民军侦察兵得知，迅速带着情报回归，明军前军仅仅行军几里地，侦察兵便带着情报来到都督面前。 “报告大都督，敌军已离开惠州府城区域，向东而行。”侦察兵气喘吁吁的将明军动向向方南汇报。 听到侦察兵的汇报，方南点点头说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 “明军已经行动，接下来该我们了。”方南对周围一众人民军高级军官说道。 何言、刘洪等人脸上满是战意，双眼更是露出兴奋之色，见到是自身数倍兵力的明军，丝毫没有害怕。 此时方南已经不在归善县城中坐镇，而是在归善县城西边六里外的丛林中，距离丛林不远便是明军从惠州府城行至归善县城的必经之路，这里也是方南选择埋伏明军的地点，中间是官道，两侧是山林，是非常适合埋伏的地形。 经过多天时间的努力，归善县城中的大部分人民军都趁着夜色转移，只剩下一个营的冷兵器部队加上数量超过五百的新兵留守归善县城，其他部队超过三千五百余人都跟在方南身边，准备对明军进行埋伏。 隐藏在山林中的人民军已经进入到埋伏的地点进行准备，不断有侦察兵归来，将明军的最新动向向方南汇报，很快方南便知道明军是分成前军、中军、后军三军行军，前军和后军各三千兵力左右，中军兵力一万左右。 埋伏敌人，一般有两种战术，一个是敌人进入埋伏圈后前后堵截，一个是从中间将敌人切成两半，但这两个战术对方南一路人民军来说都不适用，因为方南一路人民军数量太少了。 明军有一万五千兵力，若是方南受伤有一万左右的兵力，两种战术都可以用，偏偏方南手上的兵力只有三千五百，四倍多的差距。 绝对的兵力优势下，刚开始人民军能够埋伏成功，消灭上千明军后，明军便会疯狂反扑，很容易让人民军陷入到不利的局面。 如此情况下，方南打算先吃掉明军的前军，再一步一步削弱明军。 明军的行军速度比较慢，人民军在攻打碣石卫本部和各个千户所时，每天可行军六十余里，惠州府城袭来的明军，因为辎重拖累，一天能够行军四十五里算是多的，倒是作为先锋的明军千军携带的辎重不多，行军速度性相对较快，未到两个时辰时间，便来到人民军伏击圈外。 即便人民军已经做出攻占六个县、消灭碣石卫等诸多大事，明军中有相当多的人对人民军依旧轻视，或者说不重视，认为人民军只是乱民，最多是实力强一些的乱民，大军到来，肯定一举将乱民剿灭。 明军前军闷着头向归善县城方向行军，除了派出探子探查归善县城情况，根本没有对己方行军路线周围进行探查……明军种种表现，人民军能够轻易看出来明军对人民军的轻视。 很快，明军前军走进人民军的伏击圈，人民军战士们都做好战斗准备，在没有战斗指令的情况，所有人都隐藏好自己的身影并保持安静，谁要是弄出动静引起明军注意导致伏击失败，就是人民军的罪人。 火器部队是这战场伏击战的主力，方南一路人民军共有火器部队六个连，五个是步兵连，一个是炮兵连，共有虎头枪六百余支、虎头炮十五门、佛郎机炮十二门。 所有火炮都在最合适的地方假设好，弹药已经装填完毕，炮口对准官道，炮身上放着植被进行遮掩，只要将植被拿走，就可以点火开炮。 六百火枪兵，已经以排为单位分散到伏击圈各处重要位置，伏击圈的前后中都是重要位置，需要火枪兵进行封锁，不能让明军逃跑。 剩下的冷兵器部队战士，就飞散在火器部队周围，在火器部队对伏击圈内的敌人进攻时，冷兵器部队战士就可以在避开火器部队射击路线的路径冲向明军。 不一会，明军前军已经进入到伏击圈中间位置，作为先锋，明军前军的实力非常强，一个营三千兵力都是募兵，与后军那一个营懒懒散散行军的卫所军截然不同。 距离归善县城只剩下五、六里路，骑在战马上的苏昴心中隐隐生出一些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来自哪里。 苏昴对乱民非常轻视，在知道人民军做出各种大事后，也只是重视程度增加一点点，在苏昴眼中，乱民始终是乱民，自认为自己率领这三千募兵就能将归善县城聚集的乱民都剿灭。 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苏昴感觉这是一个非常适合打埋伏的地形。 “难道乱民会埋伏我等？”下一刻苏昴又摇了摇头，就算乱民敢埋伏自己率领的前军，前军也能将埋伏的乱民击溃。 当然，苏昴的想法都是建立在乱民没有装备火器或者装备火器很少的情况下。 第104章 火器对骑兵 方南：“那一队骑马的人中，应该有明军大官，你们一排的目标就是这一队骑兵，所有虎头枪齐射，将这一队骑兵干掉。” 排长：“是！” …… 侦察兵：“敌人已经全部进入伏击圈！” 方南：“开火！” 下一刻，枪炮齐鸣！ 几十枚实心炮弹、超过两百发铅弹射进正在行军中的明军队列中，当即便有上百人中弹，被实心炮弹或者铅弹击中，非死即残！ 死伤最严重的就是苏昴和他的亲兵队，人群中间那么一队骑着马的人，显然是不一般，被方南注意到，直接命令火器部队一个排关注这一个目标。 三十八支虎头枪齐射，苏昴和他的亲兵队直接死伤大半，其中一枚铅弹直接从侧面击中苏昴的腰部，苏昴的身体在战马上晃悠两下便栽倒在大地上。 突然到来袭击，直接让三千明军大乱，没有受伤的明军到处乱跑想要躲避来袭的炮弹和铅弹，受伤的明军在地上哀嚎，军官将领们想要努力控制自己部下，苏昴还活着的亲兵想要让人来救治苏昴…… “敌袭！敌袭！” “我受伤了，快救我！” “大夫，大夫在哪里，大人受伤了！”（有随军大夫，主要为军官将领服务） 人民军的一波袭击还无法让三千明军彻底混乱，但是不要忘了，大多数火枪兵都是采取三段式射击，只有攻击苏昴和亲兵队的一个排火枪兵是全部射击，在两百发铅弹射出没多久，第二轮、第三轮射击很快到来。 总计六百余发铅弹、几十枚实心炮弹，给进行密集队形行军的明军造成数百死伤，这时候的明军前军才彻底混乱开来。 “击鼓！冲锋！” 咚！咚！咚！ 冲锋的战鼓声响起，超过两千五百的人民军冷兵器部队战士冲出山林，冲向官道上混作一团的明军。 就在冷兵器部队冲锋的时候，火器部队依旧在有节奏的向官道上的明军倾斜弹药，冷兵器部队战士在冲锋时，都避开弹药飞行路径，以免被战友误伤。 “杀！杀！杀！” 喊杀声呼啸而至，吓得明军士卒抱头鼠窜，就算有一部分明军能够冷静下来，想要寻找机会去抵挡冲过来的人民军战士，却很快被崩溃的明军士卒冲散阵形，甚至人民军火器部队也将目标放到这些明军身上。 “我们中计了！中了乱民的埋伏，快跑！” “大人死了！大人死了！” 随着苏昴断气，明军士卒心中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断，统帅死了，没有人指挥，其他还活着的军官只能各顾各的，无法指挥其他部明军，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跑，跑回中军去，他们就能保住性命。 但是人民军不会给明军逃跑的机会，埋伏圈前中后三部分都是人民军注重的区域，虎头枪射出的铅弹不断向窜逃的明军士卒倾泻过去，更重要的是冷兵器部队战士已经冲到官道上即将与明军士卒短兵相接。 “放下武器，蹲在地上，降者不杀！”一个人民军战士喊道。 “放下武器，蹲在地上，降者不杀！”多个人民军战士喊道。 有明军士卒自知自己跑不掉，有一线希望能够活下去，他们也会找到，不过也有很多明军士卒大脑已经混乱，听不进去话，只知道疯狂的逃跑，对于这样的明军士卒，人民军战士直接一刀砍去或者一矛刺去。 见到战友们已经冲上去，人民军火器部队也停火了，他们给虎头枪装上刺刀，一起向官道走去，或许还能参与一下战斗，不过军官们是绝对不会允许火器部队与敌人近战厮杀，死伤一个火器部队战士，就够方南心疼的，怎么可能会让火器部队战士去厮杀。 官道上的明军已经溃败，在人民军的团团包围下，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战局已定。 “快点解决战斗，后面的明军就要上来了。” “俘虏能抓就抓，反抗的全部杀掉，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快快！” “敌人骑兵就要来了，火器部队准备！” …… 时间回到人民军刚刚对明军前军发动进攻时，枪炮轰鸣声传到远处，明军的中军和前军相隔的兵员只有数里地。 明军探子还没有看到前军的情况，就带着前军使用火器与乱民交战的情报回到中军，得到这个情报，任建修只是让中军加快行军速度。 没过多久，又有探子回来，新的情报让任建修大怒，原来前军与乱民交战是被乱民埋伏的，前军危险了。 任建修当即命令骑兵营赶去支援前军。 明军的骑兵营也在方南得到的情报中，火器部队停火后，埋伏圈后半段的火器部队迅速向后面集合，一旦明军骑兵来袭，将由这三百火枪兵阻挡，另有八门虎头炮支援，同时还有就近的冷兵器部队辅助。 很快，明军骑兵营接近人民军的埋伏圈，三百火枪兵迅速列好阵形，虎头枪和虎头炮都对准西方，等待明军骑兵出现。 当数百米外明军骑兵身影出现，当即有一个班十二名火枪兵立即明军骑兵开火，十二枚铅弹向明军骑兵袭去，下一刻，冲在最前方的明军骑兵全部中弹，即便是战马，也无法抵挡虎头枪的威力。 第一个班开火后仅仅三、四秒钟，第二个班十二个火枪兵开火伴随着第二波十二枚射出，八门虎头炮射出八个实心炮弹，实心炮弹砸进明军骑兵中，连人带马直接贯穿。 官道对于骑兵们来说太狭窄，即便将官道周围的空地都占上，一次也只能供最多六匹战马通行。 一波一波铅弹射出，一排一排明军骑兵倒下，数百米的距离仿佛有着一条死亡线，凡是冲过这条线，所有骑兵都要死。 短短时间里，明军骑兵营已经有死伤超过两百人，却根本没有前进多少距离，继续下去，所有骑兵都要死在这里，统帅骑兵营的将领无奈下达撤退的命令。 这一边骑兵营撤退，另一边人民军已经对明军前军完成围剿，俘虏明军近千人，人民军迅速压着俘虏撤退，最后面的火器部队也开始撤退，只可惜远处没有没有主人的战马没法带走了。 第105章 下一个战场 “报！道路狭窄，骑兵营施展不开，乱民火器犀利，骑兵营死伤惨重，黄大人已带领骑兵营撤退。” 得知前军被乱民埋伏的消息时，任建修非常愤怒，知道前军的情况比较危险，但任建修感觉这也是明军的一个机会，前军都是募兵，就算遇到一倍以上的乱民，好歹也能拖住乱民吧，然后骑兵支援过去，中军也加快行军，过去将乱民击溃。 可是当骑兵营被乱民阻击死伤惨重的消息传回来时，任建修心中有些慌了，乱民能够分出人手去阻击骑兵，说明，乱民对付前军仍有余力，中军再不赶过去，前军恐怕是要被乱民一口吃掉。 当即，任建修命令中军中以募兵为主的谭天瑞营，放弃大部分辎重，脱离中军，加快速度赶去支援前军。 就在明军一个营脱离中军赶来支援前军的时候，前方战场上，人民军对明军前军的战斗早已经结束，在简单打扫战场后，人民军便押送俘虏带着缴获的物资迅速向归善县城方向撤退。 等到赶来支援的明军抵达战场上时，只发现战场铺满明军士卒的尸体，残肢飞的到处都是，战场已经被明军士卒的鲜血染红。 “呕！” 看着面前如此惨烈的景象，有明军士卒甚至是军官直接吐了起来，不少明军士卒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最重要的是，在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后，这一个营的明军士气大跌，战斗力大大下降。 明军士卒们都知道他们是来围剿乱民，普通士卒可不知道人民军的战绩，只当是轻轻松松围剿一下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乱民，不会有多少人死去。 所以在执行任务时，士卒们都是有说有笑，对人民军根本不放在眼里。 眼前的景象却突然打破明军士卒们心中人民军的固有形象，原来敌人不是普通的乱民，原来敌人这么强，能够这么快将前军一个营三千多人都灭掉，明军就算能够剿灭乱民，也要死伤惨重。 想到这些，众多明军士卒又是担忧又是害怕，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平静下来。 士卒们的脸色变化，游击将军谭天瑞满面肃容，他知道，必须要改变这边战场的情况，否则之后明军过来，也会因为这惨烈的景象而士气大跌。 谭天瑞当即派亲卫带着口信回到中军将战场的情况告诉总兵大人，并且嘱咐亲卫不允许将事情向任何人透露，只能在总兵大人面前说。 在嘱咐完亲卫后，谭天瑞便下令让自己一营士卒对战场进行清理，不能让后面过来的明军因为这惨烈的战场影响到士气。 命令都下达完后，谭天瑞向东方望去，肃容变愁容，谭天瑞知道，这一战难了，归善县的乱民比想象中的实力还要强，怪不得能够攻占六个县，还将碣石卫给灭掉。 很快，任建修收到来自谭天瑞的口信，知道前军已经被乱民消灭掉的消息后，任建修脑袋好像炸开一般。 “怎么可能，三千人一个营，还都是募兵，就算乱民偷袭，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全军覆没，乱民怎么可能这么强。” “我军打不过乱民？” “不可能，乱民怎么是明军的对手，乱民将前军覆灭，自身肯定也死伤惨重，我还没有败！” 各种想法在任建修脑海中闪过，压下心中的担忧恢复明军统帅的气势，直接下令让谭天瑞的亲卫赶回去，告诉谭天瑞营留在原地，不要盲目追击敌人，等待与中军汇合，同时探查周围情况，小心乱民再一次偷袭。 这边明军因为人民军的一次偷袭伏击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另一边人民军正在向归善县城赶路，归善县城周围地势较为平坦，是方南选择的第二处战场。 守城易攻城难，有城池防守，以近四千兵力和超过五百新兵，抵挡住已经少三千兵力的明军没有任何问题。 在偷袭埋伏明军一次后，方南没有想着在埋伏第二次，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现第二次，也很难在同一支明军身上用出第二次。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支明军在行军是肯定会仔细探查周围情况，不给人民军埋伏偷袭的机会。 实际上从明军攻下永安县城、海丰县城、碣石卫等战斗中，人民军能够以比较小的死伤数字轻松攻下目标，最重要的就是明军不知道人民军的存在，也不知道人民军的实力。 敌人轻视人民军，人民军却突然发挥出强大的实力，直接拿下敌人。 随着人民军与任建修率领的明军交战，以后这样依靠敌人轻视轻松击败敌人的情况将很难出现。 人民军目前的地盘才六个县，治下人口五十万左右，可战之兵一万余人，新兵可能已经过万。 而明朝，即便损失上万兵力，依旧拥有百万大军，上万明军无法剿灭人民军，下一次将会派遣五万甚至十万明军过来。 这一次明军不再会有轻视的情况，人民军想要击败下一波敌人，将变得更加困难。 方南一路人民军还没有回到归善县城，谭天瑞营已经与明军中军重新汇合，在汇合前的这段时间里，谭天瑞营将战场简单清扫一下。 起码战死的明军尸体、残肢什么的没有留在战场上，被鲜血染红的泥土暂时无法处理，谭天瑞营可无法短时间内将这些泥土铲走。 简单打扫战场已经够了，起码中军其他明军士卒走过这战场，没有看到同僚的尸体，不会造成士气下降，或许许多明军士卒会认为这鲜血是乱民的。 谭天瑞营与中军汇合，谭天瑞重新来到任建修面前。 “谭将军，战场上可发现有问题的地方？”任建修问道。 谭天瑞立即回道：“回禀总兵大人，清理战场时，我发现乱民可能装备大量火器，但乱民没有将前军装备的火铳带走，只带走火炮和弹药，不知是为什么。” 战场上人民军将己方牺牲的战士尸体都带走，谭天瑞能发现的大概只有这点内容。 任建修对于人民军装备大量火器并不在意，因为明军装备更多火器。 第106章 血路尸路 “贼人押了好多官军归来，哪里的官军被贼人击败了？” “应该是惠州府城那边的吧，唉，官军什么时候才能将贼人赶走，我的万亩良田呀。” “等着吧，官军肯定会将贼人都剿灭，反正贼人没有杀我们，我们就在这看戏好了，就是担心有官军会趁乱对我们动手。” “希望那些将军大人能够约束好自己手下的官兵吧。” …… 某个府邸中，归善县城中仅剩的几个“老爷”聚在一起闲聊，从最开始的担忧，到现在已经快要恢复平常心，还有心情去闲聊官军和人民军的战事。 此时归善县城中，伏击明军前军的部队已经押送近千俘虏归来，俘虏交给其他部队看管，回归的部队登上城墙，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第二场战斗。 临近中午，明军中军终于出现在归善县城外，九千明军直接将归善县城三面包围，独留东面无人。 针对归善县城中的人民军，任建修采取围三缺一战术，即包围三面，留下一面无人，看似是生路，任建修早已经将军中所有骑兵聚集起来埋伏着。 归善县城周围都是开阔地，等到人民军顺着生路撤退的时候，近千骑兵直接冲过去冲散人民军。 之前明军骑兵营因为官道狭窄无法施展开，这一次任建修就要让乱民尝尝骑兵的厉害。 归善县城西面，是明军的主攻方向，中军所有募兵、火炮都集中在这个方向。 任建修已经知道人民军装备大量火器，并且因为骑兵的遭遇，知道人民军的火器射程还挺远，所以正面战场上的明军队列距离城墙比较远。 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若是遇到普通的乱民，明军的火炮阵地能够距离城墙只有两百米远，现在明军的火炮阵地距离归善县城西城墙只有五百多米远。 五百多米，依旧在人民军的虎头枪、虎头炮、佛郎机炮射程范围内。 看到明军正在布置火炮阵地，并且步兵正在列阵，归善县城西城墙上的人民军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西城墙墙头，方南手持望远镜向明军火炮阵地望去，口中感叹着说道：“明军这火炮还真是多呀，轻炮重炮加在一起超过一百门，要是就这么轰过来，人民军要死伤不少人呀。” 方南当然不会让人民军挨轰，看到明军将所有火炮都推出来了，直接向火器部队下达作战命令： “火器部队开火！将敌人的火炮阵地敲掉！” “是！” 下一刻，归善县城西城墙上火光闪耀、烟雾弥漫，西城墙上四百名火枪兵中三分之一都向明军炮兵阵地开火。 远远的，任建修还有其他明军军官将领看到城墙上的火光和黑烟，都知道是乱民的火器开火了，这一举动让他们非常诧异。 “这么远的距离就开火，真不愧是一群乱民。”任建修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只是这句话冒出没多久，任建修便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乱民的火铳怎么可能射程这么远？” 任建修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己方火炮阵地，在短短数分钟时间里，不断遭受人民军火器部队的弹药倾泻，火炮阵地上几乎没有完好的人，也没有人敢靠近火炮阵地。 明军的火炮就这样被人民军废掉了。 “撤军？！” 任建修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前军一个营没了，所有火炮又被乱民报销，更重要的是乱民的火器太犀利了，那火铳的射程居然超过一百五十丈。 这简直是比明军还明军，怪不得能够那么快灭掉前军。 任建修已经心生退意，但任建修又不想就这么退去，总督让自己率领大军前来围剿乱民，这么多天过去，没杀死几个乱民反而被乱民击败两次，损失六千兵力。 就这么退去，任建修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是要完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建修打算再试一次，乱民若真的非常强大，就不会退守城池。 任建修：“传令，冲上城墙者赏银五千两，官升三级！” “冲上城墙者赏银五千两，官升三级！” 任建修的亲卫们迅速将任建修的话语传遍全军，在升官发财的激励下，明军士气增加一截。 任建修：“击鼓！全军出击！”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响起，归善县城西、北、南三个方向的明军齐齐向着归善县城发动冲锋，在明军队列中，还有着云梯的身影，看来明军为了攻占归善县城已经提前准备好云梯。 “击鼓，让火器部队开火。” 看到明军冲锋，方南没想等明军距离近一些再开火，明军兵力太多了！ 随和城墙上的鼓声有节奏的响起，三面城墙上火器部队立即以三段击战术向冲锋的明军开火。 明军太多了，明军的队形太密集，每一枚铅弹射过去，都会有一个明军士卒中弹，中弹者非死即残，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小的可怜。 紧随虎头枪之后，城墙上建设的十五门虎头炮、十二门佛郎机炮也向冲锋的明军发射出实心炮弹，一枚实心炮弹撞过去，一排三、四个明军士卒的身躯都要被洞穿。 不断有明军士卒中弹倒下，但明军依旧在冲锋，在任建修升官发财的激励下，明军不会因为这么点死伤就被击溃。 “冲！给我冲！” “敌人只是一群乱民，乱民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杀！杀！杀死那帮乱民！” 明军中军官们也在用各种话语激励自己的部下。 五百米！ 四百五十米！ 四百米！短短一百米的距离，明军死伤超过八百人！ 三百五十米！ 三百米！短短一百米的距离，明军死伤数字再一次增加八百多。 这是一条通往归善县城的血路、尸路，是前赴后继的明军士卒为后面的明军士卒开辟出来这条路，这条路很长，每一百米距离就有超过八百明军士卒倒下。 然而升官发财对明军士卒的激励是有限的，当明军距离城墙不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已经有将近三千明军倒下，随着后军到来，明军总兵才一万两千罢了。 死亡的恐惧已经压倒升官发财的梦想，军官的雁翎刀也无法阻止士卒们逃跑，明军溃败！ 第107章 膛线问题 “老师，明军逃跑了，我们要出城追击吗？”何言问道。 方南摇摇头回道：“穷寇莫追，敌人还有一支骑兵在暗处，火器部队准备不及时，也会被这支骑兵击溃。” “我知道了。” 城外，明军在疯狂向后逃跑，城墙上，人民军火器部队不断将铅弹和实心炮弹倾泻到逃跑的明军身上。 向归善县城冲锋时，已经有将近三千明军倒下，逃出火器射程，还有有更多的明军倒下！ 大军就这么溃败了，任建修已经无法阻拦，甚至要在溃军逃回来的时候先一步撤退，以免被溃军冲撞到。 “就这么失败了？不！我还有机会，该死的乱民，快追出来，快追出来，我的骑兵会碾压你们。” 愤怒，后悔，怨恨，任建修的面色不断变化着。 任建修在期待人民军追出城来，但很快任建修便失望了，人民军没有追出城来，只有城墙上的火器在不断喷射噬人的弹药，从背后将一个又一个逃跑的明军士卒击倒。 “该死的乱民，为什么不追出来？为什么不追出来？” 任建修已经失去冷静，明军打败，身为统军将领，任建修罪过非常大，若是无法向总督解释清楚人民军的强大，任建修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溃败的明军已经远去，方南派出骑马的侦察兵去侦查溃军动向，又派出冷兵器部队出城打扫战场。 战场上倒下的明军可能要超过六千，若是不快一点清理，容易爆发瘟疫，这个时代里爆发瘟疫，几乎是一死死一城，非常的可怕。 几个人民军战士手持长矛谨慎向明军“尸体”走去，遇到尸体，都会先用长矛捅一捅，死透了最好，还剩口气的直接帮其结束痛苦，最怕的就是有活着的明军装死，给走过来的人民军战士一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上有老小有小，一家人都等着我养活……” 看到人民军战士直接用长矛捅，不远处一个装死的明军士卒直接跳了起来，然后跪在地上哭着向人民军战士求饶。 “不要哭了，只要你以前没有做过恶，我们人民军是不会轻易杀人的，站起来，跟我走。”一个人民军战士用长矛逼迫着装死的明军士卒向某个地点集合走去。 像这样装死的明军士卒，战场上还有不少，主要是人民军的火器太犀利了，跑在后面的明军士卒自知自己跑不掉了，直接躺在地上用同僚的身体作“盾牌”许多人侥幸活了下来。 去探查溃败明军的侦察兵回来了，将“明军向惠州府城方向溃逃”的消息汇报给方南，听到这消息，方南终于露出笑容。 明军打不下去了，孰不知人民军也快打不下去了，人民军不去追击溃败的明军不单单是因为那支明军骑兵，还有人民军火器部队的问题。 人民军火器部队是装备这个时代里最先进的火枪——虎头枪，凭借虎头枪，人民军战无不胜。 但人民军打造虎头枪的技术比较差，作为线膛枪，虎头枪射击次数非常有限，几次战斗过后，枪管膛线就快要磨平。 膛线磨平了，虎头枪依旧能使用，但射击准确度、射程都有较大影响，为了让火器部队恢复战斗力，需要尽快给虎头枪枪管的膛线重新拉好。 好在与打造一根枪管相比，重新拉膛线的工作较为轻松，快一点的话，只需要（在虎头寨）几天时间，方南一路人民军的火器部队就能恢复战斗力。 另外随着人民军治下六个县中的铁匠、木匠汇聚到虎头寨，虎头枪的产量不断上涨。 从现在开始，三十天后，虎头寨就能打造出至少一百支虎头枪，随着工匠木熟练打造虎头枪的记忆，产量还会继续快速上涨。 接下来每个月火器部队能够扩编一个连，用不了几个月时间，可能每个月火器部队就能够扩编两个连，那时候才是人民军的实力正在爆发的时候。 …… 归善县城人民军和明军的战斗对城内的居民影响非常大，城墙上枪炮枪炮齐鸣，听到枪炮声，许多老百姓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害怕被大战牵连到。 某府邸中，归善县城中仅存的几位“老爷”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是朝廷大军在攻城，太好了，这些贼人就要被朝廷大军剿灭了。” “大家都准备一些金银，等朝廷大军剿灭贼人，我们就去劳军。” “乱民而已，怎么可能是朝廷对军的对手？” 几位老爷兴奋的谈论着，猜测朝廷大军什么时候能够破城，猜测会有多少贼人被杀死。 当明军败退人民军停火时，几位老爷只以为是朝廷大军这一波攻城技术，很快就会进行下一波攻城。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几位老爷再没有听到朝廷大军第二波攻城的动静，反而传来一万二千朝廷大军被人民军击溃，死伤超过六千的震撼消息。 “朝廷大军怎么会被这群贼人击败？” “贼人这么强吗？” “朝廷大军只是一时轻敌，很快就能调集更多兵力，将贼人剿灭，我们要相信朝廷。” 人民军多次胜利，也没有让归善县城仅存的几位老爷转变心态，依旧认为明朝大军会取得最终胜利，剿灭人民军。 这种心态对豪绅商贾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普通老百姓见识少，不知道明朝有多么强大，也不在乎明朝有多么强大，但是豪绅商贾知道明朝的强大。 就算人民军治下地盘已经达到六个县，治下人口五十万，和明朝相比依旧差距非常远。 差距如此悬殊，豪绅商贾自然是坚信明军会剿灭人民军。 不过当以后人民军占领一府之地，占领一省之地，不断击败来袭的明军，到时候一些豪绅商贾就会转变心态，不再会认为明军一定会剿灭人民军，甚至是主动融入到人民军治下。 对于豪绅商贾的融入，方南并不在乎，这些豪绅商贾留在人民军治下，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作恶过，方南不愿意滥杀无辜。 当然，若是有豪绅商贾私通敌人，一旦被发现，直接抄家处理。 第108章 扩张方向 出征归善县时，二十余里路明军走了一个上午才到，算上中午向归善县城发动进攻、溃败的时间，天黑前，溃败的明军便逃回惠州府城。 惠州府城内，李玘一直在等待明军剿灭归善县境内乱民的消息。 左等右等，却等到明军溃败的消息，惊得李玘直接站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一万五千大军，被乱民击败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乱民怎么会那么强？朝廷大军怎么被乱民击败？我不相信！” 直到李玘亲自来到城外，看到溃逃回来的残兵败将，李玘是不信也得信了。 “任大人，怎么败了？怎么败了？”来到任建修面前，李玘声音颤抖的问道。 听到李玘的话语，任建修连连叹气道：“唉，我有愧总督大人信任。” 再多的话语，任建修已经不想说出来，现在任建修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呆一会。 李玘离开任建修这里，脑海非常混乱，不过很快李玘又强自镇定下来。 大明如此强盛，乱民再强，也不及大明百分之一，这一次围剿乱民失败了，接下来朝廷会调集更多的军队来围剿乱民，肯定会将乱民围剿掉。 不过在更多朝廷大军到来前，惠州府城危险了，一万五千大军出征归善县，逃回来的只有四、五千人，惠州府城内的明军只有几百人，再有征召的强壮和大户人家的护卫数千人，这些人能够守住惠州府城吗？ 李玘不敢确定。 李玘知道，自己这个知府是担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不能撒手什么都不管，要是惠州府城被乱民攻破，自己性命不保，或是被乱民杀死，或是被朝廷定罪处死。 只有将惠州府城守住，李玘才有保住性命的可能。 李玘赶紧回到府衙，安排手下给城外的溃兵准备食物、热水，溃兵士气全无，乱民打过来怕是没有勇气战斗，现在要尽可能的恢复溃兵士气才行。 李玘回去了，任建修依旧坐在城外一块石头上发愣，脑海中满是今天这场不可思议的战斗的画面。 是的，在任建修看来，今天这场战斗非常不可思议。 他率领一万五千明军进攻归善县，即便一万五千明军中过半是任建修瞧不起的卫所军，可对面的乱民仅仅只有几千人，却将一万五千明军击败了。 这是几千乱民，不是几千游牧部落的骑兵，任谁也不敢相信几千乱民将一万五千明军给击败了，生还者不超过六千，死伤惨重。 任建修一直对人民军称呼“乱民”，天底下有这么强的乱民吗？再用“乱民”去称呼敌人，简直就是对任建修的嘲笑。 内心中，任建修已经将“乱民”换成“逆贼”。 逆贼很强，逆贼的火器非常犀利，这是战斗结束后任建修得出的两个结论。 逆贼如此强，怪不得能够占领六个县，灭掉碣石卫。 任建修想不明白，这惠州府境内怎么会出现一支这么强的逆贼，逆贼又怎么会有这么犀利的火器，明军的火器与逆贼的火器相比相差太多太多。 要是明军也装备逆贼手中那犀利的火器，就不会败得这么惨。 任建修脑海中有非常多的问题，却无人能够给他解答。 归善县城，一场大战后，整个归善县城又恢复平静。 吃过晚饭，又处理一会事物，方南才停下来准备歇息，脑海中不时的思考一件事情——人民军下一步动作。 击败任建修率领的一万五千明军，可以说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一次围剿已经失败，人民军又争取到一段发展时间。 一万五千明军都被人民军击败了，接下来的第二次围剿，明朝可能会调派五万兵力以上。 广东境内的明军原本有十万兵力左右，已经被人民军消灭（包括俘虏）超过一万七千人，剩下八万明军。 明朝不可能将广东境内大部分兵力都调集过来围剿人民军，广东其他地方都需要留下一部分明军驻守，防止有贼人作乱。 预计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中，还会调集一部分广东之外的明军。 身为广东总督，吴文华可无法调集广东之外的明军，必须先通报朝廷，再由朝廷下达调兵命令。 再加上大军开拔前的后勤准备，从第一次围剿结束到第二次围剿开始，间隔的时间可能会超过两个月。 这两个多月时间，就是人民军最好的发展机会，人民军要用尽一切办法来壮大自己，以应对明朝大军的第二次围剿。 两个月时间，人民军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虎头寨能够打造出超过两百支虎头枪，让火器部队再扩编两个连，人民军招收的新兵能够完成训练，成为冷兵器部队一员，更可以继续扩大人民军的地盘。 方南脑海中思考最多的时间就是扩大人民军地盘，团结更多的老百姓。 目前人民军治下六个县，治下人口五十万左右，南边是大海，西边是惠州府城，北边是惠州府的兴宁、和平、长宁三县，东边是潮州府。 大海方向肯定是无法选择，惠州府城方向，有数千溃兵聚集于此，更西边就是广州城，广东境内明军相当一部分聚集在广州城四周，向西边扩张不是一个好选择。 兴宁、和平、长宁三县境内明军兵力非常少，潮州府境内明军主要是潮州卫，北边和东边都可以成为人民军扩张的方向。 随着第一混成旅对龙川县、河源县、长乐县完成控制，以及新兵完成初步训练，第一混成旅就可以抽调兵力攻占兴宁、和平、长宁三县。 向潮州府扩张就有一些问题，目前胡壮一路人民军一千余人在潮州府西部活动，以胡壮一路人民军那点肯定无法攻占多少地盘。 方南准备从归善县调集火器部队两个连、冷兵器部队两个营给胡壮，在新兵结束训练后，再调拨由新兵组建的冷兵器部队一个团给胡壮。 这样的话，胡壮就有足够的兵力在潮州府境内攻城拔地。 至于归善县这边，冷兵器部队调走一部分不要紧，很快就有新兵补充上来，主要是火器部队调走两个连，实力会下降不少。 还好惠州府城方向的明军经过败仗后，不会轻易再次进犯归善县，不用担心太多。 第109章 构思中的第二兵工厂 惠州府城与广州城间隔二百四十里，快马加鞭，在明军大败的第二天，“明军惨败”的消息便送到吴文华面前。 “什么？任总兵败了？”得到明军惨败的消息，吴文华又惊又怒。 那可是一万五千大军，在北边、东边，还各有三千兵马唯独乱民，总兵力超过两万，怎么这么快就败了，还是败在一群乱民手中。 呆在广州城里，吴文华只能干着急，无法了解到前方的具体情况，直到半天后任建修的书信送到吴文华手中，吴文华才了解到大军惨败的具体情况。 “这群乱民这么强？还有犀利的火器，不行，必须尽快调集大军剿灭这些乱民！” 看着任建修的书信，吴文华对书信内容没有产生多少怀疑，吴文华对任建修的为人还是非常清楚的，知道任建修不会做出过于夸大敌人的事情。 乱民的实力是真的强，一万五千大军都被乱民击败了，惠州府境内和周边区域已经没有足够兵力去抵挡乱民，这群乱民会将混乱带到更多地方去。 “仅凭借广东的兵马恐怕不足以剿灭乱民，看来需要从其他布政司（行省）调集兵马过来。” 吴文华很快便想到问题所在。 一般情况下，广东境内出现一伙乱民，吴文华命人率军剿灭，剿灭乱民后直接向朝廷上了奏折说明事情经过完事，这只是对于影响力不过一县的普通乱民来说。 而对于人民军这样已经席卷六县之地并且击杀一万七千明军在广东境内造成巨大影响的逆贼来说，在第一次围剿失败，吴文华就必须将事情向朝廷汇报。 人民军的出现，明军围剿人民军失败，对吴文华这位广东总督也是有巨大影响，一不小心就要丢官。 丢官就丢官吧，吴文华也不在乎这些，只想尽快剿灭逆贼，让惠州府恢复平静。 想明白事情后，吴文华立即写奏折，快马加鞭将奏折送往京城，随后吴文华开始调兵遣将，先调集一个营三千兵马前往惠州府城，抵挡逆贼，之后会有更多兵马东进。 就在吴文华调兵遣将的时候，一直坐镇归善县城的方南，带着一队兵马离开归善县城，向东北方向而行，准备先去一趟虎头寨，最后抵达永安县城，归善县境内人民军由何言统帅。 离开归善县城前，方南叮嘱何言一番，允许何言带领部队在归善县城到惠州府城之间活动一下，可以寻找机会对明军进行偷袭，最好能够将明军骑兵干掉。 在方南离开归善县城时，还有两小队骑兵先一步出发，他们将带着方南的书信分别前往龙川县和潮州府西部，将书信交给王盛荣和胡壮。 书信中的内容很简单，给王盛荣的书信是让王盛荣回永安县城，给胡壮的书信是让胡壮带领部队撤回海丰县，然后前往永安县城。 从归善县城到虎头寨，走了一段官道，又走了一段山路，一共走了两天多点时间才抵达虎头寨。 看到自家夫君归来的身影，胡筱雅喜极而泣，胡筱雅还是第一次与方南分离这么长时间，方南还是进行率军打仗这样危险的事情。 每天晚上胡筱雅都会默默流泪，不断向老天祈祷，保佑方南平安归来。 终于，方南回来了！ 方南挥退手下，将哭泣的妻子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别人不知道我的力量，小丫你还不知道吗？” 胡筱雅没有说话，哭个不停，似是想要将内心中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 方南在虎头寨只会停留不到一天时间，明天清晨就会启程前往永安县城，胡筱雅知道方南非常忙碌，只是与方南温存一会便离开方南的怀抱，让方南去处理事务。 “小丫，很快，很快我们就不会再分离那么长时间。” 胡筱雅点点头，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希望这一天快一点到来。 作为人民军唯一的兵工厂，虎头寨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平日里有胡筱雅在这里看着，方南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虎头寨走一趟。 随着六个县的铁匠、木匠聚集到虎头寨，还将一些被罚苦役的人送来，整个虎头寨的人口已经超过五千，算是一座比较大的镇子。 不过虎头寨在山里，再想继续扩大下去就比较费劲了，方南也担心虎头寨这边出现意外，打算在其他地方建立第二个兵工厂，随着人民军接下来攻占更多的地盘，还会有更多的木匠、铁匠被征召。 王大锤是虎头寨主要负责人之一，在方南回到虎头寨后，王大锤得知消息后便向方南这里赶来，一直在房屋外等候着。 见到方南走出房屋，王大锤、陈康等人向前几步一起喊道：“大都督。” “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都督带兵打仗才叫辛苦。”王大锤咧着嘴说道。 听着王大锤的话，方南无奈的摇摇头。 回归正事，方南向王大锤、陈康等人询问虎头寨目前的情况，比如虎头枪产量、虎头枪产量，每天能够炼多少铁多少钢，铁匠、木匠有多少人，苦力有多少人，虎头寨总人口又有多少人。 王大锤、陈康等人一一回复方南的问题。 “你们准备一下，山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我准备在外面寻找地方，建立第二个‘虎头寨’，到时候需要从虎头寨调集一些人手过去。” “是。” 说完话，在王大锤、陈康等人领路下，方南对虎头寨进行视察，到矿山区域看看，到苦力居住的地方看看，在虎头寨内到处走走，又去打造虎头枪、虎头炮的地方转转。 虎头寨里认识方南的人不少，不管年龄是大是小，关系是远是近，都会恭敬的喊一声“大都督”。 大都督来虎头寨视察，对虎头寨居民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大事，没有事的人很快便汇聚在方南周围，亲眼看一看方南，不少人眼中带着狂热。 从人民军举旗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人民军已经打下一块不小的地盘，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人民军会推翻明朝，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第110章 军事与政治 十月十四，除了在归善县城坐镇的何言，胡壮、王盛荣、周毅都来到永安县城，听候方南调遣。 “明朝总计调集超过两万大军对我人民军展开围剿，在大家努力下，人民军成功击败明军。 但是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松懈下来，明朝的强大远不是我们人民军可以比的，第一次围剿失败了，很快明朝会派遣更多的军队来围剿我们。 接下来我们要趁着明朝调兵遣将的时候尽可能壮大人民军自身，积蓄足够多的力量，去迎接下一波明军到来。” 听着方南的话，胡壮、王盛荣、周毅都明白人民军要迎来新的扩张，扩张是指地盘的扩张，那边是大海，只能从东、西、北三个方向进行扩张，具体扩张方向还要听方南吩咐。 “王盛荣，你部已完成对龙川、河源、长乐三县控制？” “已完成控制！”王盛荣肯定的回答道。 十月初一王盛荣部攻占龙川县城，然后一分为三，一部在十月初三攻占长乐县城，一部在十月初四攻占河源县城，如今已经是十月十四，十天时间，足够王盛荣部对三个县完成控制。 “不错，接下来你部将大部分主力部队集合，补充一部分训练完毕的新兵，向北攻占兴宁、和平、长宁三县，龙川、河源、长乐三县防守交给新组建的冷兵器部队负责。” “是！” “胡壮，你部继续东进，攻占潮州府惠来县和普宁县，进而可攻占潮阳县、揭阳县，你部兵力较少，何言部抽调火器部队两个连、冷兵器部队两个营给你部，后续还将调给你一个新组建的炮兵连和冷兵器部队一个团。” “是！” “周毅，你部继续防守海丰县，密切关注沿海地区，防备明军从大海方向来袭。” “是！” 方南将作战计划一一安排下去，计划很简单，大需要继续商议，这只是大体计划，具体计划还要由王盛荣、胡壮自己去安排，战场上变化不断，军官将领当根据战场变化对自身的计划作出改变。 按照方南的作战计划，王盛荣部原本有三千人，在分出冷兵器部队一部分驻守龙川、河源、长乐三县，同时补充一部分训练完毕的新兵，王盛荣在攻打兴宁、和平、长宁三县时，手中兵力依旧有三千左右，其中火器部队一个营。 而胡壮部，原本只有一千余人，先是增加火器部队两个连和冷兵器部队两个营，后续还将增加新组建的炮兵连和冷兵器部队一个团，总兵力将多达三千四百余人，在火器部队上还要超出王盛荣部。 新的炮兵连，火炮主要来自任建修亲自率领的一万五千明军，方南一路人民军先是在埋伏明军前军时缴获一批火炮，之后在归善县城外被摧毁的明军火炮阵地，又缴获一批没有毁坏的火炮。 缴获的火炮中取出十二门最大射程都在一千米的佛郎机炮以及其仿制型号，组建新的炮兵连，可以称呼“炮兵二连”，一半人手从炮兵一连抽调，然后从火器部队预备队给两个炮兵连补充人手。 新组建的炮兵二连和人员走动的炮兵一连，都要经过一段时间训练，才能达到之前炮兵一连的战斗力。 至于新兵，在九月初十，人民军便攻下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然后开始团结两个县境内的老百姓，最早一批新兵就是从永安县和海丰县招募的。 时至今日，最早一批新兵为期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很快就要结束，总人数超过两千，他们可以正式成为冷兵器部队一员，也有可能成为火器部队预备队一员。 后续还会有更多的新兵完成一个月的新兵训练，人民军在永安县和海丰县招募的新兵数量已经过万。 归善县、龙川县、河源县、长乐县，人民军都有招募新兵，预计最终从四个县招募的新兵数量也将超过一万五千人。 有这些新兵加入，有经过思想教育的明军俘虏加入，再加上历次战斗中人民军死伤较小，很快人民军主战部队将从现在的一万人扩充到数万人。 其中最重要的火器部队，现在已经有十二个连，十个步兵连，两个炮兵连，接下来两个月中，火器部队还将增加两个步兵连，甚至有可能再增加一个炮兵连，到时候仅仅是火器部队，人数就超过三千。 在会议上，方南还给人民军各部一个暂时的番号，王盛荣部依旧是第一混成旅，胡壮部为第二混成旅，何言部为第三混成旅，周毅部为第四混成旅。 第一、第二、第三每个混成旅至少由火器部队一个营和冷兵器部队两个团组成，总兵力皆超过三千。 第四混成旅的火器部队只有一个步兵连，总兵力也不到三千。 短时间内方南不再会亲自带兵打仗，而是坐镇人民军治下中心的永安县城。 方南是大都督，是人民军领袖，不但要负责军事，也要负责政务。 之前人民军最大的危机是对人民军围剿的明军，带领人民军将明军击败后，方南也要开始居中处理政务，毕竟人民军治下已经六县之地。 目前人民军只有六个县政府，没有一个中央政府统辖六县，六个县大多数时候只管自己县的一摊子事。 在处理完军事上的事情后，方南就要着手成立人民军中央政府，正在担任永安县县长的周磊，也将离开这个职位，成为方南的副手，即使方南率领大军与明军在前方决战，后方周磊和各部官员也能处理大部分事物，保持人民军治下稳定。 军事会议结束的第二天，胡壮、王盛荣、周毅三人便离开永安县城，向自己麾下部队驻地行去。 距离下一波明军到来预计只有两个月时间，可没有多余时间能够浪费，胡壮和王盛荣要趁着这两个月时间尽可能为人民军攻占更多的地盘，还要快速将地盘消化掉。 在胡壮、王盛荣、周毅三人离开后，方南随即开始筹建人民军中央政府。 第111章 继续被轻视的人民军 仅仅三天时间，人民军中央政府正式成立，又过三天时间，从六县抽调的官员全部到任，中央政府开始发挥职能。 刚刚成立的中央政府实际上非常简陋，方南没有以现代方式划分出农业部、商业部、工业部、税务部等诸多部门，仅仅是设立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个部门。 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人民军太年轻，有能力担任一部之长的人比较少，大家都在快速成长中，等到人民军占领一省之地时，方南便会将六部扩大到十几部，细分职责。 目前的人民军中央政府，吏部部长由赵弘担任，户部部长由丁维担任，礼部部长由程心远担任，兵部部长由胡壮担任，刑部部长由沈明辉担任，工部部长由王木担任，作为方南副手，周磊的职位是秘书长。 六个部长一个秘书长，七个人都是方南的学生，八个人一起组成人民军的核心。 目前胡壮在外率兵打仗，兵部的事情主要由方南负责，对于现在的人民军来说，兵部的重要性几乎与其他五部合起来相等，没有军队，那人民军是无法在明朝地盘中立足。 秘书长对于的是宰相、丞相、内阁首辅等，一般情况下，下面汇报的事情先按照类别送到各部门处理，小事直接解决，大事给出解决办法然后送到方南面前进行审批，遇到需要多个部门一起解决的事情则是交到秘书长手中，由秘书长协调各个部门进行解决。 可以说秘书长加上六位部长就能组成一个小内阁，不过人民军还比较弱小，距离建国还早着呢，内阁什么的还说不上。 人民军中央政府已经开始运转，六个县的地盘也在迅速融合成一个整体，侧面为人民军增加实力。 在人民军的地盘中，多支部队已经开始调动，尤其是龙川县和原海丰千户所所在地，第一混成旅和第二混成旅在快速集结中，择日出征。 就在人民军即将进行扩张的时候，广东总督吴文华的奏章已经快马送到京城。 得知广东出现一股乱民，还将围剿乱民的两万明军击败，这样的信息只是在朝堂上引起不大的响动。 人民军目前活动范围很小，仅仅是在惠州府大部和潮州府小部，简单的说就是肆掠一府之地，从明朝建立以来，肆掠一府之地的乱民多的是，不足以让朝堂震动。 要是人民军席卷一省之地，对明朝统治造成巨大影响，那明朝绝对会第一时间派出大军围剿。 在奏章中，吴文华对人民军实力描述仅仅是“过万兵力，装备诸多火器”，这样的乱民对于京城的大人门来说根本看不上眼，顶多就是因为上万明军死去而惊讶一下。 不过也有几位与吴文华敌对的官员，奏请皇帝朱翊钧（时年22岁）处罚吴文华，但也有和吴文华一个阵营或者较好的官员反对处罚。 最后朱翊钧决定将处罚吴文华的事情放到一边，等剿灭乱民后再做决定，但打败仗的任建修没有放过，免去任建修总兵之职。 对于吴文华请调湖广、江西、福建各一万兵马，朱翊钧直接准奏。 湖广、江西、福建各一万兵马，广东自身再调动二、三万兵马，明军将出动五、六万大军对人民军展开第二次围剿。 很快，朱翊钧的批复和调兵命令离开京城，送往广东和周边三个布政司。 广州与京城直线距离四千里，这一来一回，最少半个月时间没了，预计到时候人民军已经对目标展开进攻。 这边第一混成旅和第二混成旅准备出征，另一边何言的第三混成旅已经有了动作。 在吴文华知道任建修吃了败仗惠州府城危机时，立即掉了一个营三千兵马赶去惠州府城支援。 没有带多少辎重，这一营明军行军五天，已经赶到惠州府城，有了这三千兵马的加入，惠州府城区域聚集明军八千余人，其中之前的溃兵经过几天时间已经恢复一些士气。 手中有八千兵马，任建修依旧老老实实呆在惠州府城区域，最多就是派出探子侦查归善县境内人民军情况，根本不敢再次向归善县进军。 在任建修看来，之前率领一万五千大军都被人民军击败了，现在手中只剩下八千人，更不可能是人民军的对手，守住惠州府城才是关键。 惠州府城区域的明军不动，驻守在归善县的人民军第三混成旅却行动起来，趁着夜色，何言率领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连和冷兵器部队两个营离开归善县城，向西进入到山林中。 在山林中行军，很难被明军探子发现，何言带着部队向惠州府城摸索过去。 这一次出击，何言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寻找机会将惠州府城区域的明军骑兵部队灭掉，另一个则是寻找机会消灭更多的明军。 何言的第三混成旅已经调走火器部队两个连和冷兵器部队两个营给胡壮的第二混成旅，实力下降很多，要是再有上万明军来袭，第三混成旅打不得过还不一定。 这一次何言率领部队出击，实际上最根本目的是为了威慑惠州府城区域的明军，让其不敢轻举妄动，老实待在惠州府城区域就好。 显然，杀人就是威慑。 夜晚中离开归善县城，明军探子也不知道归善县城的人民军突然间少了一支，只当是人民军没有动。 对于惠州府城区域的大多数明军来说这就相当于一个好消息，起码不用与人民军战斗，上一次战斗把他们给打怕了，很多人再也不想与人民军战斗，上一次的战斗中，有太多同僚死去，上一次他们没有死去，下一次可能就轮到他们了。 士气对于军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军队士气弱，可能只死伤十分之一，就能让军队出现逃兵甚至溃败。 一场战斗将明军士气打没了，就算恢复一些，凭借这点士气，明军士卒们也不敢与人民军战斗，甚至许多人连凭借惠州府城守城与人民军对峙都不敢。 第112章 引诱 惠州府城东北方向大约三里地，有个小村庄，叫上合里，上合里再往西，便是大片的山林，大约五、六天前，一队百余人明军来到这里，对周围区域巡逻警戒。 明军士卒一边巡逻，一边闲聊着。 “为什么要派我们到这里，贼人那么强大，一旦被我们撞到，一个也跑不了。” “没办法，谁让咱们大人在那些大人中没背景没资历，他们都不敢来，就派咱们大人领着咱们过来。” “那要是咱们真的撞见敌人了该怎么办？” “怎么办，肯定不能打呀，贼人那么厉害，上万大军都被贼人击败了，我们这一百来号人更不是对手，见到贼人，第一选择是逃跑，第二选择是向贼人投降，我有小道消息，贼人不会随意杀俘虏，只处罚以前做过坏事的人。” “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好，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呢，可不想这么快就死掉。” “最好是不要让我们撞到贼人，老天保佑。” 距离巡逻的一队明军士卒几十米外的丛林中，两个人民军侦察兵摸索过来。 “有敌人！隐藏身形，不要被敌人发现！” “知道了！” 两个侦察兵小声交流着，身子不断向丛林边缘摸索过去。 “这里居然有明军巡逻，附近应该有一个明军驻点吧，我们换一个地方，将明军驻点和数量探查一下。” “嗯。” 两个侦查兵借着树木植被隐藏身形，在丛林边缘活动着，确定明军驻点，顺便大致清点一下明军数量，然后带着情报回归。 “报告，我们在前方丛林外发现一个明军驻点，有明军一百多人。” 听着侦察兵的汇报，何言点点头，实际上前方这一个明军驻点数天前就被第三混成旅的侦察兵探查到，如今只是重新确定一遍。 按照多天时间里侦察兵探查到的情报，惠州府城区域聚集超过七千明军，还有一小部分明军分散出来，在距离惠州府城稍远一点的地方执行巡逻警戒任务，应该是防备人民军从山林摸过来偷袭惠州府城。 一个区域只有一百多明军，这巡逻警戒任务就是一个送死任务，遇到人民军来袭，有一个人带着情报逃回惠州府城就行。 在明军一种军官将领们看来，派出巡逻的人多也无用，难道一个区域能够放上数千人，就算放上一千人也不会是人民军对手，还不如只派一百人过去，即便真的撞到人民军，损失一百人也不会太肉疼。 都知道是送死任务，愿意执行巡逻警戒任务的明军根本没有多少，最后就是你推我我推你，将没背景没资历的人派出去。 才一百多明军，对于何言率领的这支部队来说很轻松就能全灭，关键是之后的行动，何言要寻找机会将明军中的骑兵干掉。 广东境内多山林，但有官道通行，也有开阔地作为战场，骑兵的机动性远超过步兵，明军一支多达千骑的骑兵部队，对人民军的威胁很大，一不小心连火器部队都无法阻挡骑兵的冲锋。 明军的骑兵部队老实呆在惠州府城，何言准备将这支骑兵引出来，给予痛击。 具体的作战计划非常简单，就是假装一支只有几百人的人民军在外面活动，到处袭击明军驻点。 仅仅几百人民军，会让明军将领认为这支人民军非常弱小，又不想看到这支人民军在周围捣乱，便派出骑兵部队将这支人民军围剿。 “开始行动！” “是！” 何言下达作战命令，火器部队一个连加冷兵器部队两个连从山林中冲出来，一半人扑向明军驻点，一半人分散开来去围剿正在巡逻警戒的明军小队。 “有敌人！” “贼人来了！快跑！” “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 …… 一百多明军面对冲出丛林的数百人民军战士，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反抗，包括统领一百多士卒的明军军官在内大多数第一时间选择逃跑，只有少部分明军在感觉到自己可能跑不掉的情况下，直接扔下武器向人民军投降。 “追，不要放跑一个敌人！” “前面的不要跑了，再跑我们就开火了！” 砰！砰！砰！ 一连十多枚铅弹射出，将十多个明军士卒击倒，吓得周围的明军当即放弃逃跑，怕自己和那些倒在地上的同僚一样被火器杀死。 也有跑的快跑的远的明军士卒，继续向惠州府城方向跑去，这样的明军士卒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民军没有选择攻击或者追击，放任他们逃跑。 这也是在计划这里，只不过跑掉的明军士卒多了些，逃跑回惠州府城的明军士卒会将人民军袭击明军驻点的消息传回去，也会给驻守在惠州府城的明军带来一些混乱。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数百人民军战士押着超过七十明军俘虏退回到山林中，将俘虏交给其他人看管，然后向着下一个目标所在区域行动。 很快，人民军袭击明军驻点的消息传到惠州府城，为了防止自己受到处罚，明军军官直接说有上千人民军来袭，贼人势大，无法抵挡，才选择撤退。 “到底有多少贼人？”任建修想要知道一个较为具体的数字。 经过仔细询问后，任建修才知道袭击明军驻点的人民军只有几百人，对于军官夸大敌人的事情，任建修也没有进行处罚，一百明军对几百贼人或者一千贼人都差不多，一百明军根本无法抵挡，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一种幸运。 一个明军驻点被袭，任建修没有轻举妄动，就算几百人，他也损失的起，任建修想要看看人民军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两个时辰后，第二个驻点被数百人民军袭击的消息传到惠州府城，又三个时辰后，第三个驻点被数百人民军袭击。 一天多时间里，已经有四个明军驻点被人民军袭击，明军损失超过三百兵力。 “只有几百贼人，是对我军进行袭扰？”任建修不太敢确定。 任建修现在比较担心是人民军派遣一支小部队到处袭击，吸引明军出城，然后再将明军灭掉，这样惠州府城很快就要被人民军攻占。 但是被人民军继续袭扰下去也不行，最终任建修做出决定，明军大部队是不能出城，但骑兵部队可以，以骑兵的机动性，就算遇到人民军埋伏，也能快速退走，而且在守城上，骑兵部队可发挥不了多少用处。 第113章 大敌 驻守在惠州府城的明军骑兵部队接到任建修命令，一千骑离开惠州府城，去追剿那支一直袭扰明军的小股贼人。 一千骑兵一起行动，声势浩大，和四、五千步兵冲锋的场面差距不大，最重要的是，骑兵冲锋速度远比步兵快得多。 何言派出的袭击明军驻点的部队，活跃在山林附近区域，根本不会离开山林太远，而且不怎么隐藏踪迹，何言带着剩下的部队就躲藏在山林中，随时可以冲出山林支援山林外的部队。 至于几次战斗下来俘虏的明军士卒，都派出冷兵器部队送到归善县，同时从归善县调集一些人过来，归善县城到惠州府城距离只有二十余里，以人民军行军速度，不到半天就能走完。 很快，明军骑兵部队得知人民军踪迹，迅速向这边奔袭过来。 不说几百人民军对一千明军骑兵，就是何言率领的一千人都集合起来，也无法面对一千骑兵的冲锋，基本上明军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将何言部击溃。 主要是火器部队人数太少，虎头枪的射速比较慢。 若是一千人每人一支虎头枪，那一人开一枪过后，一千明军骑兵也就剩下不了多少，人民军火器部队装备的虎头枪已经超过一千支，只不过已经分散到四个混成旅中，何言只有三个连大约三百六十支虎头枪。 见到明军骑兵部队奔袭而来，在山林外活跃的几百人民军战士迅速向山林方向撤退，同时山林中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冲出山林进行战斗。 踏！踏！踏！ 一千匹战马一起践踏大地，若是距离近一下，似乎感觉大地都要裂开一般，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像是要击溃前方所有敌人。 六百米！ 五百米！ 四百米！ “开火！”何言大喊道。 下一刻，一百二十余支虎头枪齐齐开火。 由于距离太远，人的肉眼已经很难分清楚射击的是马还是马背上的人，根本没有瞄准，直接就是对准前方，然后开火，一百二十余枚铅弹直接扎入骑兵队列中。 顿时骑兵队列前方人仰马翻，数十骑被铅弹击中，不管是人被击中还是马被击中，以虎头枪的威力，这几十骑是失去战斗力。 损失数十骑，明军骑兵依旧在冲锋，相比于多达一千骑的骑兵部队，数十骑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根本无法将明军骑兵吓退。 一波铅弹过后，十秒时间内，第二波铅弹和第三波铅弹紧随而至，每波铅弹都有一百二十余枚至多。 三波铅弹下去，明军骑兵部队已经损失超过一百骑，损失超过十分之一，明军骑兵部队依旧在冲锋。 双方距离已经从四百米缩短到三百米。 “冲，快冲，贼人就在前面，杀死一个贼人赏银十两，杀死贼人头领，赏银百两，官升一级！” 升官发财对明军士卒是最好的激励，仅仅几百米的距离，对于骑兵们来说只是很短的距离，冲过去，杀死敌人，他们就能升官发财！ 从三百米冲到一百五十米，明军骑兵部队又损失一百多骑，双方仅仅五十丈的距离，真的近了！ 这时候，一件让明军骑兵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撤，快退回到树林中！” 站在树林外已经数轮开火的人民军火器部队三个连，面对前方已经要冲过来的敌骑，迅速向身后最多十米远的树林跑去。 当所有人民军战士跑进树林中，明军骑兵距离树林最近距离已经不足三十丈。 “可恶，贼人竟然逃进树林中了，快转向！”统帅骑兵部队的黄将军愤怒的下达新的指令。 骑兵在开阔地上能够发挥最大战斗力，遇到树林就不行了，树木会将骑兵们挡住，人民军使用的火器，直接在树木旁向树林外的骑兵即可。 黄将军想到这一点，立即下令让骑兵部队转向。 就在骑兵部队转向的时候，躲藏在树林中的人民军火器部队再一次向明军骑兵开火，更有提前架设好的虎头炮向明军骑兵发射实心炮弹，要是双方距离再近一些，虎头炮还可以发射散弹，那可是一炮杀伤一大片。 一波波铅弹从树林中飞出，不断消耗明军骑兵部队有生力量，等到明军骑兵冲出虎头枪的射程范围，竟然只剩下四百多骑，损失过半！ 看了一眼倒在战场上的手下，黄将军怒不可遏，却没有办法对付那些躲在树林中人民军，只好带着四百多骑兵向惠州府城方向撤退。 战场上肯定还有不少没死的明军士卒，但黄将军不敢回去寻找，人民军的火器让黄将军心惊胆战，要不是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骑兵队伍后半部，说不定倒在战场上的人就会有他一个。 见到明军骑兵退去，已经走出树林的何言露出有些失望的目光，一千骑兵有四百多逃走，只能说明军骑兵部队被打残，但剩下的四百多骑兵还留有不小的力量。 打击明军骑兵部队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明军很难再给何言一次机会。 不过也有好消息，这一战消灭五百多骑兵，战场上完好无损的战马两百匹左右，人民军一直缺少战马缺少骑兵，军队中，战马主要由侦察兵、传令兵、高级军官使用，根本没有单独的骑兵部队。 这一次缴获两百匹完好无损的战马，一部分需要调拨到人民军其他各部，剩下的的，何言感觉可以组建一支骑兵部队。 “快点打扫战场，我们回归善县城。” “是！” 何言部人民军还没有打扫完战场，黄将军带着四百多骑兵已经回到惠州府城，黄将军来到任建修面前亲自向任建修汇报这一战的情况。 骑兵部队被重创，黄将军没有感觉出来多少，任建修却看出来了。 “这是贼人的阴谋！目标就是骑兵营，贼人一直隐藏具体兵力，只以几百人在外面活动，目的就是吸引骑兵营追剿，贼人隐藏兵力迅速出手，将骑兵营重创，好一个逆贼，好一个人民军，绝对是我大明之大敌！” 第114章 十天五城 十月十七，人民军中央政府在永安县城成立。 十月十九，入夜，何言率领火器部队一个营、冷兵器部队两个营总计一千余人离开归善县城。 十月二十，何言率部对明军进行袭扰战，尝试引诱惠州府城内明军骑兵部队出战。 十月二十二，明军骑兵部队离开惠州府城，未到中午，两军相遇，明军骑兵部队被何言部重创，只有四百多骑逃回惠州府城。 同一天，王盛荣率领第一混成旅三千余人外加过千还处于训练阶段的新兵离开长乐县城，向东北进军兴宁县，随队而行的还有众多官吏。 下午，兴宁县城被第一混成旅轻松攻破。 在第一混成旅攻打兴宁县城时，兴宁县城守城人数不少，已经近千，但大部分都是知县征召的青壮，少数大户人家的护卫，明军只有原本兴宁县城那几百守军，可以说兴宁县城防守力量非常弱。 原本惠州府主要驻军就是惠州卫，之前的战斗中，惠州卫在龙川县、长乐县、河源县的三个千户所已经全灭，任建修率军出征归善县时，惠州卫本部也被重创，惠州府北部兴宁、和平、长宁三县根本没有多少防守力量。 第一混成旅在出征兴宁县前，人民军的名号已经传遍兴宁、和平、长宁三县，甚至兴宁、和平、长宁三县内大部分大户人家都已经逃离三县，担心人民军将三县攻占，甚至部分官员也丢官逃走。 不过三个县的知县都没有逃走，他们寻找一切力量想要守住自己治下，不过仅仅依靠几百守军和征召的青壮，实力太弱太弱，第一混成旅放几次炮开几次枪，就让长宁县城守军混成一团，轻松攻占长宁县城，预计之后攻打和平县城和兴宁县城也不会难到哪里。 十月二十三，胡壮带领第二混成旅外加过千还处于训练阶段的新兵离开海丰县向东进入潮州府惠来县，也有一批官吏跟在第二混成旅后面。 王盛荣的第一混成旅在长宁县城留下一支部队后，率领大部队向龙川县北的和平县进军。 十月二十四，上午，第二混成旅抵达惠来县外，将惠来县城团团包围，并进行数次试探性进攻，均没有产生多少效果。 惠来县是潮州府距离海丰县最近的地方，为了防备人民军，潮州卫将一部分兵力放在惠来县，就是上一次被胡壮部夜袭的明军。 如此情况下，惠来县城中至少有一千五百明军，再加上征召的青壮和大户人家的护卫，人数已经超过两千。 人数虽多，但战斗力不一定强，原本的县城守军本就弱，卫所军这种半军半民军队战斗只比县城守军高一些，和募兵相比有不小的差距。 更何况惠来县城中的卫所军本就与胡壮率领的人民军战斗过，一场夜袭将那支两千多人的卫所军击败，再一次面对人民军，这支卫所军能够提起多少士气都是未知数。 第二混成旅将惠来县城团团围住后，进行几次试探性进攻，城墙上最多就是出现规模不大的混乱，很快又平定下来，这主要是惠来县城中明军比较多，要是征召的青壮比较多，那就容易比较大的混乱。 通过几次试探性进攻，胡壮大致确定惠来县城中明军的实力，接下来将对惠来县城每隔一段时间就炮轰一次，进行袭扰，明天再对惠来县城发动攻城战，一战攻下惠来县城。 当天下午，王盛荣率领第一混成旅轻松攻占和平县城。 十月二十五，吴文华终于接到朝廷指令，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湖广、江西、福健三个布政司各调一万兵马，再加上广东境内抽调二、三万，五、六万大军应该可以剿灭那伙逆贼。 至于任建修被革职的事情，吴文华也无法说什么，兵败就是罪，不管逆贼是强是弱，没有处死甚至是连累家人已经非常好了。 总兵任建修革职，副总兵郭澉晋升总兵，将率领大军围剿逆贼。 当天郭澉便接受吴文华的命令，离开广州城，策马向惠州府城而去。 同一天上午，胡壮率领第二混成旅强攻惠来县城，火炮轰，虎头枪远程压制城墙上敌人，最终由先登营战士用炸药包炸开城门。 当第二混成旅攻进城内时，惠来县城结局已定，更何况在之前火炮轰和虎头枪远程压制中，惠来县城守军已经死伤惨重、士气大跌，在城门破了后，守军士气全无。 惠来县城这一战应该是人民军从成立起死伤最多的一次，战死者过百，受伤者数百，冲锋在前的先登营损失最大，险些被重创，唯有火器部队无人战死。 在攻下惠来县城后，胡壮还分出一支部队，将惠来县城东南方向的靖海所攻占，靖海所仅仅只有几十个明军驻守，上百人民军战士抵达后刚要进攻，这几十个明军便投降了。 十月二十七，王盛荣率领第一混成旅轻松攻占长宁县城，等到将连续攻占的兴宁县、和平县、长宁县完全控制，整个惠州府便只剩下博罗县和惠州府城区域。 暂时人民军没有攻下博罗县的想法，人民军兵力不足，攻下博罗县后就是东、北两面对惠州府城，明军可以向北进攻，也可以向东进攻，而人民军想要攻下惠州府城却不是短时间能行的，倒不如留下博罗县，继续惠州府城对归善县。 当天，胡壮率领第二混成旅经过大战后攻占惠来县正北的普宁县城。 普宁县城也曾是胡壮部袭扰过的城池，在第二混成旅攻打普宁县城时，城中明军一千左右，还有超过五百的青壮，实力比惠来县城弱一些，但比长宁县城这种强出不少。 第二混成旅费了不少劲才拿下普宁县城，可以说是人民军成立以来死伤第二多的战斗。 攻占惠来县城和普宁县城对于人民军来说都是硬仗，人民军也出现较大死伤数字，这对于人民军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以后还会出现更多次，想要只死伤几十人就攻占一座城池，短时间内是很难发生了。 同一天，新任广东总兵郭澉抵达惠州府城，任建修去职，郭澉接管惠州府城驻守明军。 第115章 大张旗鼓 人民军第一混成旅和第二混成旅一起行动，一个向北，一个向东，短短十天时间攻下五座城池，很快便能将这五个县全部控制住。 到时候人民军治下便能从六县之地扩大到十一县之地，差不多就是整个惠州府大小，治下人口将超过八十万。 不过在攻下这五个县后，短时间内人民军是无法继续扩张了。 原本方南打算第二混成旅在攻下潮州府的惠来县和普宁县后，继续攻占揭阳县和潮阳县，但是第二混成旅在攻打惠来县和普宁县时遇到较为强烈的抵抗，战死者近两百，受伤者更是多达数百。 要知道第二混成旅才三千四百余人，一下子死伤人数超过五百，占据总兵力的七分之一，对第二混成旅的战斗力有不小的影响。 若是继续攻打揭阳县和潮阳县，第二混成旅死伤人数不会少了，会导致第二混成旅战斗力进一步下降。 人民军的主力部队只有第一混成旅、第二混成旅、第三混成旅这三支，以这三支部队去抵挡三个方向的敌人，若是第二混成旅实力受损严重，很容易出现意外。 在这种情况下，方南的命令还没有过来，胡壮便主动放弃攻打揭阳县和潮阳县，转而快速对惠来县和普宁县两个县进行控制。 一次扩张增加五个县地盘，增加三十多万人口，对人民军来说基本上已经完成这一次扩张任务，接下来人民军的任务就是尽快消化掉新占领的地盘，快速增加自身实力。 惠州府城，新任广东总兵郭澉已经接管所有军队，之前何言部对惠州府城区域明军的袭扰，让明军损失一小部分兵力，但现在惠州府城区域的明军数量又重新破万，广东各地明军在不断向惠州府城区域聚集。 最终郭澉统率明军数量将超过两万五千人。 一万大军在手，郭澉吸取“老上司”的教训，没有轻举妄动。 任建修率领一万五千大军进军归善县，包括走路时间在内一天不到就被人民军击溃了，只剩下四、五千残兵败将逃回惠州府城。 仅仅一万兵力，郭澉又如何对归善县境内的人民军动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惠州府城区域等着，等其他明军汇聚过来，等归善县境内人民军的动作，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郭澉的镇定很快便被新送到的情报给击碎了。 兴宁县陷落，和平县陷落，长宁县陷落，潮州府惠来县陷落，普宁县陷落，接连五个县陷落，郭澉怎么可能继续镇定下来。 郭澉当即下达军令，命令韶州府明军向翁源县汇聚，防备人民军从兴宁县进攻韶州府；又命令潮州府境内明军，尽一切可能将人民军挡住，不允许陷落更多疆域。 是的，郭澉现在只希望各地能够抵阻挡人民军的扩张，并没有让各地明军反攻的想法。 从任建修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被击溃，到已经有十一个县陷落，郭澉虽然没有率军与人民军交战过，但也感受到人民军的实力非同一般，绝对可以称得上最近十年中广东境内最强一股逆贼。 之前郭澉打算一直待在惠州府城，等各地明军聚集过来，现在得知五个县先后陷落，郭澉明白自己是无法继续等下去了，必须行动起来，吸引、牵制一部分贼人，不能让贼人继续袭扰其他区域。 随即，惠州府城区域明军行动起来，大张旗鼓做出要攻打归善县态势。 “明军要打归善县？不可能吧，现在惠州府城区域的明军才一万人左右，上一次大败，怎么会这么快就来攻打归善县。” 看着侦察兵搜集到的情报，何言对明军非常疑惑，怎么想，这一万明军也不会来攻打归善县呀。 何言立即召集第三混成旅众军官商议此事，会议上，军官们纷纷说出自己的看法。 “明军这是在虚张声势，肯定不敢进攻我归善县。” “属下认为明军短时间内不会进攻归善县，上一次大战才过去半个多月，明军死伤如此惨重，惠州府城区域的明军还没有上一次多，不可能也不敢进攻归善县。” “可能是因为我军又攻下好几个县，担心我军继续攻占等多地盘，惠州府城区域明军想要将我军更多兵力吸引过来。” …… 人民军的军官们都比较年轻，作战经验不算多，但经过三年教育，以及人民军举旗后发生的战斗，迅速成长起来，发现明军有大动作的原因很正常。 确定明军的目的后，第二混成旅不打算干坐着看戏，也有防备明军假戏真做的想法，何言决定率领部队与活动起来的明军打一仗。 不需要将一万明军给击溃，只要将明军打疼就行，疼的明军缩在惠州府城区域不再敢又任何大动作。 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何言的第三混成旅总兵力只有三千四百多，与第二混成旅差不多，但是现在面对惠州府城区域一万明军，没有丝毫害怕，敢于与明军战斗。 这大概就是人民军自举旗起连续不断的胜利得来的信心，人民军上下坚信人民军会推翻明朝，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又一个夜晚到来，归善县城内大半明军悄悄出城进入到山林中，以山林来隐藏踪迹。 夜晚不适合行军，尤其是夜晚中的山林，更不适合行军，何言部进入山林中稍微走了一点路便停下来休息，休息一夜后，才开始继续行军，向着明军活动的区域摸索过去。 明军也是担心人民军偷袭，大张旗鼓活动的时候，派出大量人手探查四周。 明军如此戒备，在何言部向着发现的一支大约千人的明军发动袭击时，被明军提前发现，仅仅只有数百明军被何言部留下，剩下的明军都逃走了。 逃走了还不算，在得知人民军又打过来，大张旗鼓活动的明军，立即又缩回到惠州府城，来巡逻队伍都没有向外面派出来。 各支明军撤回惠州府城可不是郭澉的命令，见到各支明军逃回来，郭澉的脸色铁青一片，却没有多说什么，心中生出不少忧愁。 “连战都不敢战，这一次明军能够剿灭贼人吗？” 第116章 野火可不尽 兴宁县、和平县、长宁县、惠来县、普宁县五地被人民军刚刚攻占没多久，正抓紧时间将五地完全控制住。 攻占一地，往往是从攻下县城为起点，县城为一县之中心，县内绝大部分官员、豪绅商贾都居住在县城中，县城被攻下，控制整个县只是时间问题。 想要将整个县迅速控制消化掉，人民军有着自己一套方案。 在攻下县城后，会第一时间将城池内作恶的大户人家抄家，连那些欺负老百姓的地痞流/氓也不放过，通通抓走。 若是有老百姓以前被欺负的狠了，还有可能得到一些赔偿，这赔偿来自被查抄的人的家产。 以此来尽快让城池中居住的老百姓接受人民军的存在，也不需要老百姓立即拥戴人民军。 人民军刚刚攻下城池，城池内的老百姓就拥戴人民军，这是非常不现实的问题，明朝统治不管再差已经深入人心，人民军再好，老百姓见到的第一眼也会认为是“贼”。 人民军会通过一个又一个惠民措施，来让城池内的老百姓拥戴。 在搞定城池中的事情后，人民军会迅速派出人手，以县城为中心，向整个县扩散。 大部分地主在县城外都有庄园，地主平日里可以住在县城府邸，也可以住在城外庄园，为了防备乱民、山贼，庄园中的护卫会比较多，少者数十，多者甚至过百。 这样的地主庄园就是人民军首先要清剿的对象。 在清剿地主庄园的时候，人民军政府派出工作组来到各个村庄，通过给老百姓分发农田的措施，让老百姓迅速接受人民军，之后还有对作恶地主以及狗腿子的公审、在村庄中建立学堂教授孩子们读书识字等措施，让人民军得到老百姓们的拥戴。 这时候人民军就可以从老百姓招募新兵，暂时参加人民军没有任何饷银，不过因为参加人民军能够得到农田，参加人民军的青壮非常多，在永安县和海丰县两地，人民军就招募过万新兵。 人民军在剿灭城池外的地主庄园后，并不会停下动作，明朝治下并不和平，经常出现乱民、山贼，对各地治安造成很大影响。 万历元年四月，殷正茂率兵4万，剿平蓝一清等部，总计破大小据点700余处，俘斩2万余人，惠、潮两府山寇皆被扑灭。 万历二年三月，提督两广殷正茂围歼潮州府海盗朱良宝、林道乾等之据点南洋寨，1200余人，无一幸免。 万历四年十一月，总督两广凌云翼请准调兵20万人，大举攻剿肇庆府西部之罗旁瑶，次年春，凌云翼剿平罗旁瑶，共破564寨，俘斩、招降42800余人。 万历九年九月，两广总督刘尧诲剿灭惠州府龙川“贼”鲍时秀部，俘斩4000余人。 …… 贼人剿之不尽，这边的贼人剿灭了，那边又有新的贼人出现，在明军眼中，人民军也是贼人。 官府、地主还有这贼人，是老百姓最厌恶的对象，居住在城池内的老百姓还好一些，起码远离贼人，但居住在城外的老百姓就无法避免了，即便是抢走老百姓的粮食，对老百姓们来说就是要了自己命一般。 在人民军之前，要是老百姓遇到好一点的官员，出现贼人后会被迅速派兵剿灭，遇到差一点的官员，只要贼人不做大不惹出大事，官员都不会去管，只是苦了老百姓。 可惜，即便贼人被剿灭了，在官府和地主的压迫下，贼人依旧会源源不断出现，当初受到贼人欺负的老百姓，也有一天成为贼人。 人民军想要将一个县彻底控制住，在攻占县城、剿灭城外地主庄园之后，还要将县内的贼寇全部剿灭，剿灭贼寇也会让人民军得到老百姓的拥戴。 实际上刚开始占领一县的时候，人民军并没有立即清剿贼寇，那些贼寇在发现县城被强大的“贼人”占领后，以为机会到了，立即出山劫掠村庄，还有贼寇竟然找到人民军想要加入。 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军才定下剿灭地主庄园后就开始清剿贼寇的步骤，并且在每个村庄招募新兵的时候，新兵会就地训练，并且村庄中没有参军的青壮也要跟着训练，平日里组成护村队，防备有贼寇来袭。 对于少部分从来没有欺负过老百姓的贼寇，人民军以劝降为主，这种贼寇多是因为官府和地主的欺压，才成为贼寇，往往只会对官府和地主大户下手，只不过这种贼寇多数实力较弱，大部分时候都是待在山里种田。 只要贼寇投降，又没有欺负过老百姓，人民军对他们的处理非常宽松，运行他们回到曾经的家园，给所有人分配农田，开始新的生活。 那些欺负过老百姓的贼寇，就算主动加入人民军，人民军也会仔细审查，凡是做过恶的都要被处罚，严重者处死，轻者会送到矿山挖矿，或者进入先登营，没有做过恶的人，可以选择加入人民军，也可以选择回到老家种田。 在清剿贼寇的时候，人民军也有遇到明军的麻烦，贼寇的山寨在大山中，往往易守难攻，看到敌人来袭，会迅速逃往深山，很难清剿掉。 好在人民军原本就是大量山民组成，对山林非常熟悉，而且大部分人民军的衣着都是破旧衣衫，和官军很大不同，山贼看到了还以为是其他伙山贼，人民军可以打个措手不及。 当然，人民军清剿山贼的主力依旧是火器部队，不需要多，只要一个排的火器部队配合上百或者数百冷兵器部队，就能拿下大部分山寨。 要是遇到大股山贼，那人民军就要聚集一个县大部分兵力过去清剿。 新占领的兴宁县、和平县、长宁县、惠来县、普宁县五县，人民军第一混成旅和第二混成旅就是按照这样的步骤对五个县快速控制起来，并且让老百姓迅速接受人民军，一部分老百姓已经已经是真心欢迎人民军的出现。 消化掉这五个县之后，人民军也要尽快发展自身实力，人民军的侦察兵深入到明朝治下活动，已经发现多股明军正在聚集，预计这些明军的目标都会是人民军，用不了多久，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二场大战就会到来。 第117章 第二兵工厂 【上一章章节名错了，改不了，无奈】 “湖广、江西、福建都有明军调动，最终会有多少明军参军接下来这场大战，五万？还是十万？”看着来自明朝统治区的情报，方南有些头疼。 明朝很强大，数百万平方公里疆域，上亿人口，百万大军，比人民军强大一倍以上，若是明朝重视人民军，派遣几十万大军，就算人民军火器部队再厉害，也要被几十万明军吞噬。 现在方南只能希望明朝对只占领一府之地的人民军不怎么重视，不会调遣太多军队来围剿人民军，人民军好抵挡住明军，争取更多的时间发展自身。 至于这来自明朝统治区的情报，人民军派出不少侦察兵进入明朝统治区，目前这些侦察兵已经不属于战斗部队编制，而是属于新成立的军情处，全称为人民军军事情报处，专门负责搜集明朝统治区情报。 军情处处长由出身杏花寨的李镇担任，李镇是第二批三年教育毕业生，年龄和方南一般大，今年已经二十岁，原本李镇在冷兵器部队中担任副团长，被方南看中，调任军情处处长。 军情处基本上就是李镇一手建立的，军情处人员主要便是那些潜伏到明朝统治区的侦察兵，现在应该称呼这些侦察兵为特工。 李镇已经着手在新兵中挑选更多人员，进行专项训练，成为方南眼中勉强合格的特工。 随着人民军中央政府成立，方南算是忙碌起来，倒不是处理政务上忙碌，大部分事情都交由秘书长周磊和其他五位部长处理，方南主要负责大事和兵部事物。 政务上不算少，但方南身体素质远超凡人，一天只睡几个小时，坚持五、六天都没有问题，有充足的时间去处理政务。 主要是方南处理政务之外的事情，比如适用于人民军治下的律法，虽然人民军地盘只有一府之地，治下人口只有八十多万，但是人民军和明朝不同，人民军不能一直用明朝的律法，人民军需要自己的律法。 制定律法的事情，让一个人来是不行的，方南自己主要是制定一个大致的框架，新的律法与明朝律法有很大不同，之后就可以交给各部门在这个框架下进行填充。 不过仅仅是框架，也需要方南大量时间，要知道律法的范围是非常大的，关于交税的，关于商业的，关于刑事的，等等。 前世里方南又不是学习法律的，只能按照记忆中与法律相关的一些简单内容，再借鉴一下明朝的律法，最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制定属于人民军的律法。 无规矩不成方圆，律法的重要性方南非常清楚，以适合的律法来规定所有人，才能让一个国家长治久安。 明朝的律法相对来说也可以，关键是有太多打破律法的人，或者说违反律法却不被处罚的人，公正没了，混乱随之而来，要不是有百万明军在，明朝早就化为灰烬。 随着人民军中央政府成立，人民军治下各县正在快速融合，成为一个整体，有效提升人民军基础。 单独一县之地，自己的产出很难满足所有人的衣食住行，但十一个县结合起来，一府之地，勉强能够满足所有人的衣食住行，各个县的产出正在快速通行于人民军治下各地。 这便是人民军中央政府的作用之一。 周磊、赵宏、丁维、程心远等人，有之前在各县担任一段时间官员的经验，在成为秘书长和各部部长之后，也没有多少慌乱，能够有条不紊将事物一件件处理完毕。 只有方南一个人，怎么可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 方南想起各朝那些勤于政务的皇帝们，一个勤于政务的皇帝表面上对大臣和老百姓是好事，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许多勤于政务的皇帝，是因为对大臣不能完全相信想要自己对国家全面了解，所以通过勤于政务，批复奏章了解各种事情。 这样持续下去，最有可能是皇帝英年早逝，累死的。 皇帝若是对政务懈怠，又容易被大臣架空，宫墙内是一个世界，宫墙外是一个世界。 可以说，皇帝有问题，臣子也有问题，若是臣子守规矩，那皇帝放权给臣子没有多少问题，皇帝也能轻松很多。 现在方南在处理政务上不怎么累，随着人民军的地盘扩大，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下去，只是方南依旧在忧愁人民军与明军的下一场大战。 人民军太弱小，方南不需要去建国、当不当皇帝之类的事情，方南思考最多的都是人民军该怎么生存下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最近几天时间里，永安县城某个区域突然响起打铁声。 听到那“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许多去过虎头寨的人会第一时间响起虎头寨，大家都知道虎头寨的重要性，就是因为虎头寨打造出的虎头枪，人民军才能在短短时间里占领一府之地，略微有了推翻明朝的资格。 原本永安县城的铁匠、木匠都被人民军征召送往虎头寨，现在打铁声重新在永安县城出现，原因很简单，方南在永安县城建立第二个兵工厂。 虎头寨处于大山中，山林限制虎头寨的发展，随着人民军又攻下五个县，有搜集到一批铁匠、木匠，第二个兵工厂开始建立。 从新的五个县征召的铁匠和木匠，一半留在第二兵工厂，一半送往虎头寨，虎头寨这边也调集一批技艺数量的铁匠和木匠前往第二兵工厂。 之前方南从归善县来永安县城时，在虎头寨停留一天时间，将建立第二兵工厂的事情定下，在第二兵工厂建立前，虎头寨已经准备好一些第二兵工厂使用的机床、工具。 虎头寨需要炼铁炼钢，永安县城这边又没有铁矿，不需要炼铁炼钢，钢铁都从虎头寨那边运送过来。 打造虎头枪用到的钢铁并不多，运送钢铁动用的人力不会有多少，要知道人民军手中可是有大量苦力，来自俘虏的明军、山贼强盗、大户人家等。 随着第二兵工厂投入生产，用不了几个月时间，两个兵工厂虎头枪月产量有望提升到两百支以上。 第118章 投机 “官军怎么就败了呢？” “贼人为何这么强？” “我大明朝不会怕他区区乱民，第一次是轻视才会失败，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官军打来，将乱民剿灭。” “贼人不一般，和以前那些乱民大不相同，说不定……” 许府内，海丰县仅剩的豪绅商贾聚在一起谈论局势，当他们谈论起官军和人民军时，大部分人脸上都是忧愁。 在明朝官府统治时，他们这些豪绅商贾都是海丰县的上层人物，底层老百姓都不敢直视，进出前呼后拥，非常的气派。 当然，他们这些仅剩的豪绅商贾都不作恶，这也是他们能够活下来还不被抄家的原因，大部分人都是不屑于作恶，依靠压榨剥削老百姓赚钱的是下下手段，不依靠压榨剥削老百姓赚钱的才是正道。 可是如今在人民军统治下，他们这些剩下的豪绅商贾不会受到侵害，但以往气派的生活是不在了，走到大街上，连卖菜的小贩都敢盯着看。 偶尔与普通老百姓说两句话，对方比较恭敬，但以往的害怕已经没有了，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连恭敬都会消失。 最麻烦的是各家府邸，人民军废除治下所有卖身契，丫鬟小厮的性命不再属于主人家的，想要丫鬟小厮继续在府邸做工，必须要用银钱雇佣，而且一旦丫鬟小厮被主人家打了，丫鬟小厮可以去告官，人民军政府会给这些被打的丫鬟小厮讨个说法。 丫鬟小厮也是有父母的，主要是灾年的时候，家里没有粮食了，父母只能将儿女卖给大户人家当牛做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 有些丫鬟小厮被卖时年龄较小不懂事，但有一些丫鬟小厮被卖的时候已经懂事了，多年时间过去，也记得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弟，非常的想念家人，一家人都在一个县，却无法相见。 在人民军下达废除治下所有卖身契的通知后，便有丫鬟小厮意动，即便只是回家看看也好。 丫鬟小厮意动，主人家可就麻烦了，他们一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要是丫鬟小厮都走了，谁伺候他们，让他们挑水、洗菜、烧火、做饭什么的，这不是难为他们吗？ 在感觉到府邸里丫鬟小厮的情况后，老爷们又不能让丫鬟小厮们全部跑掉，只能一步步给丫鬟小厮增加福利，每个月给予雇佣的银钱，允许定期回家探望，不再打骂，等等。 继续给主人家做工好，还是回家种田好？ 不少丫鬟小厮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人民军治下所有人都能够用于属于自己的农田，不怕离开府邸就生活不下去。 有的丫鬟小厮因为以前被主人家欺负的惨了，不管福利再高，直接离开府邸，要回到父母兄弟姐妹身边，以后以种田为生。 也有丫鬟小厮在主人家中没有受到多少欺负，感觉过的挺好，认为自己当初能够活下来是主人家的恩惠，继续留在主人家想要报恩，而且福利待遇提高了，他们自己用不到多少银钱，可以都交给父母。 “明明是我花钱买的，整个人都是我的，随便打骂，为什么我现在还要给他们发工钱，还不能打骂他们？” 豪绅商贾们非常愤怒，却没有办法改变，他们还在人民军治下，被人民军管着，他们不敢不遵守人民军的律法条例，一旦违反，前面被抄家的豪绅商贾就是他们的下场。 眼睁睁的看着丫鬟小厮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断提高福利待遇将没有走的丫鬟小厮留住，他们无法想象没有丫鬟小厮伺候的生活，那样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众豪绅商贾们只能忍受着，等着官军再一次打来，等着官军将这群该死的贼人剿灭，让他们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中去，那些胆敢离开的丫鬟小厮，等官军打回来后，一定要全部抓回来，狠狠的处罚。 从人民军占领永安县和海丰县开始，之后每一次战斗胜利，人民军都会在治下发出通告，让治下所有老百姓都知道，包括这些豪绅商贾。 通过一个又一个胜利，让老百姓们心中渐渐产生人民军一定会推翻明朝的念头，更加拥戴人民军，民心增长。 豪绅商贾们同样也知道人民军取得的一个又一个胜利，知道人民军击败明朝上万大军，知道人民军从两个县的地盘已经扩张到十一个县一府之地。 对于大部分豪绅商贾们来说，人民军的胜利只会增加他们心中的忧愁，他们依旧想着回到明朝统治下，恢复以往的生活，他们认为明朝非常强大，人民军不管取得多少胜利，依旧非常弱小，最后会被官军剿灭。 但也有个别豪绅商贾产生别样想法，他们看到人民军获得一个又一个胜利，他们心中产生一点和普通老百姓类似的念头，感觉人民军真的能够推翻明朝，那时候人民军统治天下，现在人民军还比较弱小，这不就是他们的机会吗？ 要是能够投靠人民军，跟着人民军一起发展起来，等到人民军统治天下，他们就是大大的功臣，或是成为大官，或是富甲天下，可比现在窝在一个小县里强出很多倍。 简单的说就是投机心理，有想法的人开始观察研究人民军，看到人民军与其他乱民、反贼的与众不同之处。 相比于乱民、反贼，人民军对待老百姓非常好，获得老百姓拥戴，有着相对完善的统治机构，保持治下良好运转，还有一支能够面对官军时百战百胜的强大军队。 种种一切，似乎人民军真的有可能推翻明朝。 不过真正行动起来投靠人民军的豪绅商贾暂时还没有，虽然心中已经产生投靠人民军的想法，但是明朝的强大深入人心，担心人民军很快就要被官军剿灭，他们也要被满门抄斩。 一小部分豪绅商贾在等待着，等待人民军地盘继续扩大，等待人民军再一次取得大胜，那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做出决定。 第119章 马力和绿珠 永安县东部有个村落叫丁马里，这几天丁马里有了喜事，是两个年轻人成亲了，因为这件喜事，整个村子热热闹闹的。 成亲的这对年轻人，男的叫马力，年龄二十有一，女的绿珠，年仅十七岁。 丁马里凡是了解这对年轻人底细的人，都是万分感慨，因为马力和绿珠与丁马里其他人都不一样，两人之前一个月里还在永安县城某个大户人家中当丫鬟当仆人。 马力和绿珠都是可怜人，一个灾年，马力家没有粮食吃了，马力的父母被迫将儿子卖给大户人家，得到的少许银钱买来粮食，让家里其他人都活了下去。 对于自己被卖的事情，马力并没有怨恨父母，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要是没有卖掉一个孩子换取粮食，恐怕全家人都要饿死。 而卖出去一个孩子，即便给大户人家当牛做马，好歹能够活下去，卖掉孩子得到的银钱换取粮食，差不多也能让家里人都活下去。 那可是亲骨肉，但是在生与死面前，不得不做出选择，刚刚被卖出去的时候马力还有怨恨，长大后，怨恨都没了。 而绿珠，比马力还可怜，当初绿珠母亲病重，家里无钱给绿珠母亲治病，绿珠父亲只好将绿珠卖掉，得来银钱给绿珠母亲治病，没想到绿珠母亲的病没有治好，几个月后便病逝，绿珠父亲因为绿珠母亲的死还有将绿洲卖掉的事情，没过几年郁郁而终。 可以说绿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近的亲人了。 在同一个府邸里，马力和绿珠相识，慢慢产生好感，但这没有任何用处，身为大户人家的奴仆，他们没有资格去谈婚论嫁，说不定什么时候绿珠就会被主人赏赐给某个看重的下人。 马力和绿珠曾想过逃离这里到另一个地方生活，可没有多少银钱在身，他们又如何生活下去，只能在府邸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默默重复这毫无希望的生活。 没想到随着人民军的出现，一切发生改变，卖身契被废除了，马力和绿珠自由了。 当马力和绿珠得到消息，因为性格比较胆小，两人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默默等待着，等待其他丫鬟小厮行动。 在看到其他丫鬟小厮获得自由身后，马力和绿珠也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他们已经生活十多年的地方。 主人家对马力和绿珠不算好不算坏，起码不会出现随意打骂的情况，但马力和绿珠在府邸里只是下人，下人的处境本就比较差。 即便主人家对丫鬟小厮给予银钱想要让其留下来，马力和绿珠坚决离开，回到马力出生的地方。 这条路马力非常陌生，只走过一次，是被卖的时候做过，在成为大户人家的奴仆后，马力再没有走过这条路，也没有见过一县之内的父母亲人。 好在被卖的时候马力多少有些记忆，记得丁马里，早早便知道自己家所在区域，在离开府邸离开城池后，走了快要一天路，终于来到丁马里，来到他曾经居住的园子房屋，和他脑海中的记忆相比，改变并不大。 “你是？” 马力父亲看到马力的第一眼居然认不出来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分别十多年，从少年到青年，变化太大太大，而马力父亲十多年过去，只是样貌苍老了，马力依旧能够认出来。 当得知面前的年轻人是自己的儿子，马力父亲喜极而泣，口中说着一些后悔将马力卖掉的事情。 一家人相见，先是哭哭啼啼，再是笑容满面，口中不断说着感谢人民军的话语，是人民军将压榨剥削他们的地主打倒，是人民军将肆掠周围区域的山贼剿灭，是人民军给大家分了农田，他们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农田，以后都能够吃饱饭，现在人民军还将马力送回来。 还有马力带回来的绿珠，让马力父母笑开了颜。 马力和绿珠回到丁马里第二天，丁马里留驻的人民军政府工作人员便给办了户籍，随即便给两人划分足额的农田，有着划分的足额农田，两人依靠种田就能生活下去。 种田是比较辛苦，但是和在主人家当奴仆相比，也并不是那么的差。 有户籍、有田，就差房屋了，房屋的事情可以晚一点在盖，绿珠已经跟在马力身边，马力父母都让马力早一点将绿珠娶了。 就在马力和绿珠回到丁马里半个月时间，两个人便正式成亲了，成为一对小夫妻，婚礼非常简单，本就是乡下，也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必要敲锣打鼓。 做一顿相对好一点的饭菜，请来邻居、亲戚，在邻居、亲戚的见证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就算是完事了。 在众人的见证下成为父亲，马力和绿珠内心中却满是感慨与激动，他们一直都想要见到今天这一幕，以前他们对今天的这一幕是那么的不敢相信，现在却真的出现了。 没有人再对两人呼来喝去，不需要再给人当牛做马，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已经到来。 马力和绿珠的事情让丁马里的人们感慨良多，若是能够选择，谁也不会愿意、舍不得将自己的孩子卖掉，卖给大户人家当牛做马。 曾经马力被卖掉，大家都以为马力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一辈子都是主人家的奴仆，劳累到死。 然而那个打倒地主、剿灭山贼、给他们分发农田的人民军将马力送了回来，这样的事情若是在之前的官府统治下，根本不会发生，或许马力回来的第二天，就会有人过来将马力抓回去，然后打个半死。 这么多以前官府都办不到的事情，人民军都办到了，人民军无愧于自己的名字，人民军真的是人民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军队，人民军会保护所有老百姓，会给老百姓带来好日子。 马力和绿珠的事情在人民军治下多有发生，每每都是一个个让人感动流泪的故事，每每都会让老百姓对人民军更加拥戴。 就是因为这样一件又一件事情，不断有年轻人选择参加人民军，他们的父母却没有任何阻拦。 第120章 军队变化 距离万历十三年结束仅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十二月的天气比较冷，不过地处广东，天气再冷也达不到下雪、结冰的地步，不算寒冷的天气可无法阻挡大战到来。 经过军情处调查，方南大致已经确定明朝对人民军第二次围剿动用的兵力。 在惠州府西北方向，也就是韶州府境内，有一支从湖广调来的明军，兵力一万上下。 在惠州府正北方向，也就是江西和广东边境地区，有一支原本驻扎在江西各地的明军，兵力也是一万上下。 在潮州府城区域，有一支从福建过来的明军，兵力大概一万上下。 在惠州府城区域，已经有超过两万五千明军集结于此。 四支明军，总兵力超过五万五千，是上一次明朝围剿人民军的兵力三倍多。（只算任建修亲自统率的一万五千明军） 方南无法确定是否还会有更多明军汇聚，又或者是否有水军准备从海丰县海岸登陆。 明军调动频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人民军治下发动进攻，人民军这边也在准备着。 人民军一共有四个混成旅，分别是王盛荣的第一混成旅，胡壮的第二混成旅，何言的第三混成旅，周毅的第四混成旅。 目前王盛荣的第一混成旅，火器部队有五个连，四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冷兵器部队有十四个团（包括先登营一部），合计一万七千余人。 胡壮的第二混成旅，火器部队有四个连，三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冷兵器部队有七个团，合计八千八百余人。 何言的第三混成旅，火器部队有五个连，四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骑兵部队一个连，冷兵器部队有十八个团，合计二万二千余人。 周毅的第四混成旅，火器部队有两个连，一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冷兵器部队有四个团，合计五千余人。 治下十一个县，每个县驻守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各有近千新兵辅助。 人民军举旗时只有火器部队一个团、冷兵器部队六个团多一些，总兵力刚刚过万。 距离人民军举旗勉强算是过去三个月，人民军火器部队已经有一个半团，冷兵器部队更是多达47个团，总兵力已经多达五万八千余人，还有近万新兵。 不算新兵，在人民军与明朝军队第一次大战时，人民军兵力差明军很多，尤其是方南率领第三混成旅四千余人在归善县与任建修的一万五千明军大战，明军是人民军兵力的三倍多。 如今兵力差距大大好转，四支明军大概也就六万兵力左右，人民军总兵力也接近六万。 当然，事情也不能这么算，人民军冷兵器部队除了举旗时的六个多团七千余人是训练时间相对较长的老兵，其他冷兵器部队战士，除了先登营这一部分，剩下都是在人民军举旗后招募的新兵。 新兵经过短暂的一个月新兵训练，便编入到冷兵器部队中，前几天便有一批数千人结束新兵训练编入冷兵器部队。 人民军冷兵器部队中已经没有老团新团之分，每组建一个新团，都是从老团中抽调人员到新团中担任军官，再填充新兵，一个个新团组建起来，老团的老兵们都已经分散到各个新团中。 另外由于虎头寨和永安县城的第二兵工厂主要任务是打造火器、制造弹药，冷兵器产量不高，人民军便将历次战斗中缴获的明军武器装备自身，人民军冷兵器部队依旧以长矛为主，但使用大刀的战士越来越多。 根据使用武器的不同，人民军各个部队会对冷兵器兵种进行组合，比如长矛兵、刀盾兵按照一定数量组合在一起，战场上刀盾兵在前，长矛兵在后。 冷兵器部队中战斗力最强的就要数先登营，四个混成旅中先登营总人数要超过四千，兵源主要来自明军俘虏、山贼俘虏、做过恶的大户人家护卫、流/氓地痞。 先登营目前选拔标准比较高，比人民军其他各部的选拔标准都要高出不少，身高、力量、速度、罪恶多少等等都是选拔的标准。 在高标准选拔下，先登营一百人只死伤几十人就能击败普通冷兵器部队一百人，甚至可以和明军精锐对抗。 不过人数要是数百上千，那先登营就不行了，先登营的组成就表明不管再怎么训练，也不适应军阵对抗。 倒是在追击敌人、攻城、乱战时，敢于拼杀的先登营能够发挥非常大的作用。 一个半团的火器部队依旧是人民军的绝对主力，十二个步兵连，四个炮兵连，三个炮兵连都装备十二门佛郎机炮，第四混成旅的炮兵连装备的是十二门虎头炮。 海丰县城、沿海卫所军小城上的火炮，也归第四混成旅的炮兵连使用，可以说第四混成旅的炮兵连人数都快要比其他三个炮兵连加起来还要多。 面对明军三面围攻，方南本想要将火器部队集中使用，一击将一路明军击溃，再抽调火器部队去支援其他两路。 经过慎重考虑后，方南放弃这个计划，原因无他，四路明军中都装备大量火器，并且明军再差，相同人数下也要比人民军冷兵器部队强。 即便其他路人民军依城而守，在明军火炮轰击下，绝对会死伤惨重，很可能坚守不到火器部队回援。 这个计划中，即便人民军取得最终胜利，结果人民军也会死伤惨重，无力面对明军的第三次围剿。 如此情况下，方南选择将一个半团的火器部队继续分散到四个混成旅中，火器部队与冷兵器部队搭配，即便因为火器部队分散人数较少，各路人民军无法快速击败明军，也不至于出现被明军击败的情况。 目前王盛荣的第一混成旅已经一分为二，一部在长宁县，一部在和平县，防备来自湖广和江西的两支明军； 胡壮的第二混成旅聚集在普宁县，防备来自福建的明军； 第三混成旅聚集在归善县，与惠州府城区域明军对峙； 第四混成旅一部在海丰县城，剩下分散到沿海原卫所军各座小城中。 第121章 增加胜率 从调令下达到各地，再到调兵遣将，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湖广、江西、福建的三支明军才做好战斗准备，时间不可谓不长。 决定调动境内哪几支部队参战需要时间，准备后勤物资需要时间，行军需要时间，反正需要时间的地方多的是，稍微以磨蹭，一个半月时间就过去了。 倒是广东境内的明军准备的速度要快一些，毕竟距离相对较近，已经有两万八千明军在惠州府城区域聚集，不过为了等待其他三路明军，郭澉只能等待着。 相比于明军，人民军这边没有那么多麻烦事，方南一个人直接下达命令，命令到达各处就能立即执行，完全没有明军中的扯皮行为。 后勤对明军重要，对人民军也重要，人民军的后勤主要就是粮草、弹药这些，弹药由虎头寨和永安县城第二兵工厂供应，粮草就简单了。 明朝统治这片大地已经上百年时间，有着深厚的家底，明军出征，可以就近从各地调拨粮草，人民军则不需要这样，目前人民军的粮草都来自被抄家的豪绅商贾。 人民军治下十一个县中大部分豪绅商贾都被人民军抄家，所获得粮食、金银、古董字画首饰等财富不可计数。 这些粮食供应人民军六万兵一年绰绰有余，甚至人民军还可以拿出金银给军官战士们发放饷银。 不过低价购买田地需要钱，购买蔬菜、鱼肉需要钱，购买布料需要钱，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人民军也要精打细算才行，暂时只能农田作为军官战士们的饷银，等人民军有了足够的基础，或者是定鼎天下，再给军官战士们发饷银。 明军中半军半民的卫所军不算，想要让募兵战斗，没钱是不行的，本来募兵们就是为了钱才参军，没钱谁去打生打死。 因为后勤准备，明军准备的时间长了一点，郭澉与其他三支明军传信，已经定下进攻人民军的时间，就在十二月十三。 毕竟快要过年了，四路明军统帅都想要快点剿灭人民军，说不定还能回家过一个年。 因为第一次明军围剿人民军大败，四路明军的统帅对人民军都非常重视，派遣大量探子到人民军治下探查人民军情况，甚至拿银子收买普通老百姓去收集情报，另外还有豪绅商贾主动给明军送情报。 通过各种手段，明军得到不少人民军的情报，当然，重要的情报没有多少，人民军也不会傻到将重要情报随意泄露出去。 明军对人民军最重视的地方就是兵力多少和兵力分布，明军的目标是剿灭人民军，人民军各部都不能放过，放过一部，可能以后就会死灰复燃，非常麻烦的事情。 然后明军统帅们便收到人民军兵力大致兵力差多少的情报，这是四路明军的探子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和人民军实际兵力相差不算太远。 “嘶！” 看到这个情报，郭澉等明军统帅都是非常吃惊，没想到贼人兵力增加的这么快，比明军都不差多。 “我们能剿灭贼人吗？”郭澉都有些不自信。 不过在了解到具体情报后，郭澉等明军统帅又都放下心来，甚至对战胜人民军充满自信。 因为情报中显示，大部分人民军都是刚刚招募的新兵，战斗力很差，实力远远无法与明军相比，这样情况下，明军或许可以一战剿灭人民军。 郭澉知道人民军火器犀利，但郭澉更知道人民军那犀利的火器数量比较少，在绝对的实力优势下，郭澉认为就算人民军有犀利火器，也不会是明军对手，另外郭澉也吸取任建修的教训，不但算主动进攻人民军重兵把守的城池。 就比如归善县内有大量人民军，郭澉手中有两万八千兵马，但郭澉不会强攻归善县城，一个不好就会损失惨重。 因为上一次明军前军被人民军埋伏的事情，郭澉甚至不打算率军直接从惠州府城向东进攻归善县，那条路比较狭窄，适合埋伏的地方太多了，即便小心谨慎，也会容易出现意外，倒不如换一条路。 手中这么多兵马，郭澉知道明军更适合在视野开阔的战场上进行战斗。 看着探子搜集到的情报，郭澉有一个大计划。 人民军主要就驻扎在几个区域，可以说内部空虚，作为人民军的中心，永安县城竟然没有多少守军，这就是郭澉的机会，郭澉打算率军走博罗县，再穿越河源县和归善县边境地区，直取永安县。 一旦永安县被明军攻占，那人民军各部就会被相隔开，然后被明军一一击败。 攻占永安县计划是好，不过郭澉也担心事情出现意外，比如大军离开惠州府城进军永安县，然后归善县的人民军进攻惠州府城，就算永安县被郭澉率军攻占，若是惠州府城被人民军攻破，那郭澉也是脸面无光。 所以郭澉不能将惠州府城区域所有明军都带走，起码要留下三千兵马，再加上征召青壮和大户人家的护卫，凑个五、六千人守城，人民军若是大举来攻，也无法轻易攻下城池，得到消息后，郭澉就率军返回，将攻城的人民军灭掉。 若是人民军不攻打惠州府城，而是离开归善县堵截郭澉率领的人民军，那更好，野/战明军可不会害怕。 大致作战计划被郭澉定下来，只等着十二月十三到来，郭澉就率领两万五千兵马出征。 郭澉在等待，已经来到归善县的方南也在等待，等待明军出击。 人民军只能被动防守，短时间内不会改变，四路明军或是在城池附近，或是距离城池比较近，人民军打过去，明军若是躲进城池里，人民军还真没有实力攻下重兵防守的城池。 人民军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守城被明军攻击，或者野外对战。 一共四个战场，归善县和惠州府城区域战场聚集人民军和明军最多的兵力，可以说是最重要的战场，方南来到这个战场坐镇，就是希望在这最重要的战场快一点击败明军，那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基本上可以确定结果。 要知道方南的到来，可是给第三混成旅增加不少胜率。 第122章 你动我也动 “大军开拔，早点将贼人剿灭，说不定能年前就能回家。”福建明军统帅曹耘对着一众手下吩咐道。 “得令！” 十二月十三上午，驻扎在潮州府城区域的这支来自福建的明军率先行动起来，向人民军治下普宁县进军，在普宁县，胡壮的第二混成旅已经等待多时。 明军刚有动静，负责探查这支明军情况的军情处特工便迅速带着情报撤退，想要早点将情报送到第二混成旅， 等到胡壮收到情报，明军已经进入到揭阳县境内，再往前便是普宁县。 胡壮没有坐等明军打过来的想法，若是第二混成旅坚守普宁县城，明军可能会分兵进入惠来县，惠来县只有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和近千新兵，就算只有一千明军过去，惠来县的人民军也很难挡住明军。 就算能够守住惠来县城，惠来县城外的村庄，也有很大可能受到明军侵害，宁杀错不放过，这样的明军可多的是。 所以胡壮选择离开普宁县城，将明军堵截在普宁县外，战场胡壮已经选好，就在普宁县和揭阳县边境区域的一处开阔地，大概能够容纳上万人交战。 很快，第二混成旅出动，向着普宁县和揭阳县边境地区而来，因为路途问题，人民军第二混成旅想要和这支来自福建的明军相遇，还要等到明天。 福建明军动了，江西明军动了，湖广明军也动了，第二混成旅开始行动，第一混成旅也开始行动。 第一混成旅要同时对付江西明军和湖广明军，两支明军一北一西，第一混成旅兵分两路，火器部队五个连（其中一个炮兵连），冷兵器部队有十四个团，平分到两路中，不求快速击败两路明军，只要将两路明军挡住即可。 作为四路明军中兵力最多的一支，驻扎在惠州府城区域的明军也动了起来，两万八千多明军，郭澉带走两万五千明军，其中还包括一支总计近一千五百骑的骑兵部队，目标直指人民军大本营永安县。 郭澉率领明军主力离开后，惠州府城只剩下三千多明军，还有三千左右征召来的青壮和大户人家的护卫。 也是因为明军主力离开，现在惠州府城是城门紧闭，守军在城墙上戒备，防备人民军来袭。 只有这点守军，李玘等官员，还有城内的豪绅商贾，都害怕到极点，担心人民军打过来，而且，在郭澉大军没有赶回来前，城池就被攻破，那他们这些待在惠州府城的人都要遭殃。 一些豪绅商贾是非常后悔，后悔自己怎么依旧待在惠州府城，之前就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累一些，好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现在待在惠州府城，谁又能静下心来，只能期望郭澉大人率领明军快快将贼人剿灭。 随着郭澉大军行动起来，一直盯着郭澉大军的人民军侦察兵，迅速将郭澉大军动向带回去，向方南汇报。 “大都督，明军动了！” “大都督，明军向北而行！” “大都督，明军大部已经离开惠州府城，惠州府城只剩下几千明军。” 听着侦察兵的汇报，方南感觉非常有意思，明军没有向着归善县而来，竟然向北进入博罗县，是要进攻没有多少兵力防守的河源县，还是与来自湖广的明军汇合？ 方南首先将后面那个想法排除，来自湖广的那支明军与郭澉大军相距太远，若真的这么做，那方南就能率领第三混成旅拿下惠州府城，甚至郭澉大军进攻河源县的可能性都比较小。 “老师，学生认为这支明军的目标会是永安县。”何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听到何言的话语，方南点点头道：“这个可能最大，永安县是我军大本营，我军主要兵马都集中在边境与明军对峙，内部兵力空虚，一旦明军攻下永安县，那我军四部就会被明军分隔开，很容易被一一攻破。” 明军的动向甚至让第三混成旅无法做出进攻惠州府城的决定，一旦第三混成旅进攻惠州府城，惠州府城比县城的城墙更高更厚，第三混成旅短时间内不可能攻下惠州府城。 现在一定有明军探子在监视第三混成旅，等到第三混成旅做出想要进攻惠州府城的动作，郭澉大军就会迅速回援，这时候第三混成旅只能放弃攻城，但之前的攻城中已经死伤不少人，那在接下来的大战中，第三混成旅将处于劣势。 “走！明军向北，第三混成旅也向北！”方南做出最终决定。 “是！”*n 随即，基本上已经在归善县城附近汇聚的第三混成旅，向着北方开进，最终归善县只会留下冷兵器部队一个营和近千新兵。 留守归善县的命令比较少，不过方南不怎么担心惠州府城剩下的明军过来攻打归善县，这可能性太低太低，来的人少了打不下归善县，来的人多了，惠州府城又陷入险地，倒不如死守惠州府城，等待郭澉大军与人民军战斗。 归善县城内所剩不多的豪绅商贾见到大部人民军离开归善县城，当即明白人民军要和明军大战了。 因为生活环境的不断改变，想念以前生活的豪绅商贾们，纷纷为明军祈祷，然后诅咒人民军。 “官军，快点将人民军剿灭，这群该死的贼人不但将我的田地抢走，还要我放那些低贱的下人离开。” “可恶的贼人，他们比强盗还强盗，官军快快将贼人剿灭，还归善县安宁！” 而对于归善县境内大部分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都在为人民军祈祷，希望人民军能够打败明军，在明朝的统治下，他们的日子过的非常不好，在人民军的统治下，他们梦想的好日子即将到来。 要是人民军被明军打败了，那即将到来的好日子也会走掉，可能以后再也无法回来。 更重要的是，许多家庭都有人参加人民军，他们已经与人民军有着比较深的联系，一旦人民军被剿灭，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第123章 火炮对火炮 “盘踞在归善县的贼军出来了，向北而来？好，密切关注贼军动向，不能让他们跑了。” 得知人民军第三混成旅向北而来，郭澉露出笑意，只要贼军不依城而守，他就有把握击溃这支贼军，这支贼军人数不少，已经过两万，但在郭澉看来只是一群土鸡瓦狗，大部分都是放下农具没多久的农民，又能有多少战斗力。 为了防止人民军第三混成旅逃跑，郭澉没有转向追击，而是继续之前的计划，向永安县进发，务必要让人民军知道明军是要进军永安县，为了保护永安县，人民军必须追上来堵截明军。 同时郭澉率领的明军也放慢一些行军速度，担心人民军追不上。 十二月十三当天，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一场战斗还是爆发了，不是人民军第三混成旅与郭澉大军的战斗，而是王盛荣率领的第一混成旅一部与江西明军的战斗。 来自江西这一路的明军，驻扎在江西与广东接壤的定南县，往南便是和平县，人民军与明军相聚只有几十里，但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江西一路明军统帅刘元基从郭澉那里知道人民军有厉害的火器，想要攻下有大量人民军驻守的城池非常困难，而且明军攻打过去，还有有更多的人民军支援过来。 所以刘元基在等，等各路明军一起向人民军治下发动进攻，那刘元基率领明军再攻打过去，对面的人民军便没有了援军。 刘元基的计划很简单，先试着打一下有重兵把守的和平县城，打不下来，就绕路攻打其他县，最好能够将和平县城的人民军引出来，没有城墙作为依靠，刘元基相信自己率领的这支大军能够击败对面的人民军。 进攻的时间到来，刘元基率领一万兵马从定南县出发，向和平县而来，得到定远县明军出动的消息后，王盛荣也带着八千多人民军向北而行。 明军探子带着人民军向北行军的消息归来，得到消息，刘元基大笑。 “这是天要亡贼人，好好的城池不守，居然敢直面我大军，是打了几次胜仗不知道姓什么了吧？” 听到自家大人的话语，其他明军军官统领也是跟着大笑，似乎以为一战就可以拿下和平县内这一支人民军。 八千多人民军对一万明军，兵力差距也就一千五百多，人民军一方认为自己实力强，明军一方也认为自己实力强，究竟谁实力强，还要打一下看看。 未时三刻，两军在和平县北部相遇，因为人民军提前通知，这一代的老百姓已经提前转移，作为战场的地方，几乎看不到老百姓的踪影。 人民军和明军在相距超过四里时就开始进行战斗准备。 人民军火器部队两个步兵连来到队伍最前方，半个炮兵连和步兵连中的火炮都向侧翼聚集。 明军中装备大量火铳和火炮，也有一部分弓箭手，不过弓箭手的射击距离不如火铳，所以火铳兵放到队伍最前方。 明军的火铳有大有小，相对较小的火铳一人即可使用，相对较大的火铳，需要两个人才能使用，几乎是一门小炮一般。 火铳兵之后是刀盾兵、长枪兵、弓箭手各种冷兵器部队，明军的火炮部队也在准备作战。 两军相距四里地，有重型号的佛郎机炮最远射程能够达到四里地，但明军并没有隔着四里地就向人民军方向开火的想法。 距离太远了，能不能将炮弹打过去是一个问题，炮弹落在哪里是另一个问题，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想要让火炮在远距离打的准一点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大多数情况下，明军会将火炮放置到距离敌人阵列五百米甚至更近的地方开炮，最好是只有一百米左右，这时候火炮可以发射散弹，一炮可以打一大片，相当于上百支火铳齐射。 人民军和明军不约而同的选择在这片开阔地交战，只要开阔地能够发挥出火炮的威力，要是在山地交战，只能近战厮杀。 火器不对不但是人民军的主力，也是明军的主力，明军几乎是这个时代里装备火器最多的军队，不可能自己主动放弃使用火器部队。 三里 二里 一里 明军与人民军的距离越来越近。 明军步兵继续向前，火炮部队已经要准备构建阵地。 人民军阵列 “报告旅长，敌人正在构建火炮阵地！”侦察兵来到王盛荣面前汇报道。 “建立火炮阵地，传令炮兵连，看看能不能将敌人的火炮阵地摧毁。”王盛荣不假思索的下达命令道。 “是！” 确定明军火炮阵地位置，很快，人民军的火炮齐齐开火，向明军火炮阵地倾泻炮弹。 当实心炮弹撞到明军火炮阵地那一刻，没有任何爆炸的声音，只有实心炮弹撞击火炮、大地以及人的躯体的声音。 前两者勉强能够抵挡实心炮弹的威力，但人的躯体就不行了，炮弹撞过来，不是将脑袋撞碎、手臂腿撞没，就是在身上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要是好几个人站成一排，更是有可能都被实心炮弹贯穿。 顿时明军火炮阵地上响起多道惨叫声。 一万明军中装备的火炮数量竟然过百，火炮阵地也比较大，人民军只有十二门火炮，一次齐射只有十二枚炮弹，大部分都落在明军火炮阵地上，也只给明军火炮阵地带来不算大的混乱，以及比较小的死伤。 依靠十二门火炮想要将明军火炮都敲掉，这是比较困难的事情，王盛荣可不想让敌人的炮弹落在己方头上，现在两军之间最短距离已经只要四百米，明军兵力多达一万，人民军的火器部队又比较少，不可能一战就将敌人击败。 既然如此，是时候让虎头枪发威了！ 咚！咚！咚！ 有节奏的战鼓声响起，这是让火枪兵开火的声音，已经站成三排战斗队形的火枪兵们，迅速按照上级的指挥向前方明军开火。 两个连二百四十余名火枪兵，每一次都有八十余支虎头枪开火，每一轮都有八十余枚铅弹射向明军阵列。 第124章 第一回合 随着人民军的火枪兵一轮轮开火，明军阵列最前方的士卒不断中弹倒下，明军阵列如此密集的队形，一轮八十余枚铅弹来袭，就要有至少六十明军士卒被铅弹击中，几乎没有轻伤者。 短短十秒内三轮射击，明军阵列最前方已经倒下过百人，惨叫声一片。 看到同僚被人民军的火器隔着那么远距离射杀，其他人为了躲避前方飞来的铅弹只能到处乱跑，顿时明军阵列最前方混成一团。 “不要乱！不要乱！乱阵者杀无赦！” 噗！ 明军反应很快，阵列刚刚混乱，便有明军统领努力平定混乱，更有明军统领直接抽刀斩杀附近一个到处乱跑导致阵列混乱的士卒，其他明军统领也纷纷动手，伴随着几个士卒身死，混乱很快就要平定下去。 但是人民军不会让明军阵列的混乱就这样快速平定下去，在前三轮虎头枪快速射击后，第四轮射击紧随而至，八十余枚铅弹又被明军带来超过六十的死伤数字，明军阵列前方混乱加剧！ 没有明军士卒愿意原地等着或者继续向前送死，在他们看来敌人的火器比军官统领手中的大刀更加可怕。 在明军阵列中间靠前位置骑在战马上的刘元基，自然是将阵列最前方的情况看在眼里，他从郭澉那里得知人民军火器犀利，不过那火器的数量比较少，刘元基对人民军的火器比较轻视。 没想到先有人民军的火炮轰击明军正在构建的火炮阵地，后有隔着数百米距离用火铳射杀明军，导致明军阵列前方混乱。 看到这些场景，刘元基是大吃一惊，就比如说人民军用火炮轰击明军火炮阵地，这在明朝所有战争中都没有发生过多少次，当然，主要是明军的对手基本上没有火炮。 虽然现在明军死伤人数比较少，只有两百多人，仅仅是一万大军的四、五十分之一，但若是这样持续下去可有点不妙。 冒着人民军的炮火，明军火炮阵地正在快速构建，还需要一会才能构建完成，阵列前方已经混成一团，并且明军的火铳起码要进入五十丈范围内才能开火，现在明军只能被动挨打。 就在刘元基思考大军是继续向前进攻还是先撤退时，又一轮铅弹射向混乱的明军阵列，又给明军增加超过六十的死伤数字。 “快鸣金，撤兵！”刘元基大喊道。 很快，代表撤退的锣声响起，明军阵列前方的军官统领们不再将达到对准造成混乱的士卒，几乎是第一时间选择后退，他们可不想士卒们都跑了，自己暴/露在敌人视野中，然后被火铳射杀。 明军开始撤退，人民军没有追击，王盛荣只是让火器部队继续对撤退的明军开火，能杀伤多少就杀伤多少。 从两军相遇到明军撤退，明军死伤人数至于三百多，兵力依旧比人民军多，实力依旧比人民军强，要是人民军贸然追上去，容易被明军反身一击， 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两军还没有刀兵相接，相隔几百米的距离，在人民军火器部队攻击下，明军丢下数百具尸体和数百个重伤员选择撤退，人民军这边没有一个人战死。 死伤超过六百人，对刘元基来说比较肉疼，相当于一万兵马损失十六分之一，要是再来几次，不单单是兵力少于敌人，更重要的是士气下降。 在下达撤退命令之前，刘元基曾考虑过冒着人民军的火器继续让大军继续进攻，可仔细一想，等明军冲到五十丈范围内，火铳兵可以开火时，明军的死伤数字可能会近千，而且死的都是火铳兵。 火铳兵没有多少就只能近战，等明军距离人民军更近一些的时候，人民军的火炮可以发射散弹对付明军，明军死伤数字更多，可能还不到两军近战的时候，明军就要溃败。 进攻有可能惨败，有可能击败敌人但己方损失惨重，也有可能双方都死伤惨重不分胜负，而后退，死伤超过六百人，但主力得以保存，可以再寻找方法击败敌人，这些想法才是刘元基选择撤军的真正原因。 刘元基是一万明军统帅，底层小兵多死一些刘元基不在乎，关键是在不确定能够取得胜利的情况下，刘元基不会冒险。 明军一路撤退，撤回到江西定南县境内，选择一处地方驻扎，人民军也向后稍微撤退一些距离选择一个地方驻扎。 人民军军营里，王盛荣召集军官商议己方接下来该怎么对付明军。 “这一战，明军见识到我军的实力，短时间内可能不会轻举妄动，明军不动，但我军不能不动，除了火器部队，我军实力与明军相比还是差很多。 我决定，接下来将对明军展开袭扰战，袭扰战将以火器部队和骑兵为主，火器部队通过山林掩护对明军进行袭扰，骑兵在道路上快速机动，打一下就撤退。 我军大部队依旧驻扎在这边。” 人民军中，除了第三混成旅组建一个骑兵连，其他四个混成旅都没有骑兵编制，主要是给高级军官、传令兵、侦察兵配备战马。 王盛荣一路人民军中没有骑兵部队，只能将所有配备战马的骑兵聚集起来使用。 侦察兵在人民军各支部队中都属于战斗力较强的战士，尤其是配备战马的骑兵，基本上都会拉弓射箭，简单的说就是弓骑兵。 弓骑兵冲到明军前方，射一波箭就撤退，明军也追不上来，通过这种方式对明军继续袭扰。 火器部队，不带上火炮，火器部队的行军速度也远远比不上骑兵，明军中可是有骑兵的，要是在开阔地，只有二百多人的火器部队，甚至无法抵达一倍数量的骑兵，通过山林掩护对明军发动攻击是最好的方法。 火器部队攻击明军一下就退入到山林中，明军骑兵冲过来，也无法骑着马冲进山林中，火器部队可以轻松从山林中退走，再换一个地方，对明军继续进行袭扰。 虽然消灭明军是人民军的最终目的，但是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不断削弱敌人力量，再一战将敌人击败！ 第125章 又见夜袭 入夜，潮州府普宁县与揭阳县接壤区域，人民军第二混成旅的军营和福建明军军营设立在一西一东，双方都派出人员盯着对方的军营，防备对方夜袭。 人民军第二混成旅有火器部队有四个连，三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冷兵器部队有七个团，合计八千八百余人。 这支来自福建的明军，有兵一万余人。 人民军与明军的兵力差距足有一千多，人民军中新兵非常多，战场上厮杀肯定是不如明军士卒，人民军能够依靠的只有五百多人的火器部队。 胡壮猜测，明天在战场上，人民军击败明军的可能性比较小，最大可能是将明军挡住，两军打一架，各死伤一些人，然后退去，后天再战。 这种情况对人民军是非常不好的，人民军兵力就那么多，死了就真的再没有了。 而明军，第一次围剿人民军出动两万多兵力，这第二次围剿人民军出动六万兵力，这一次失败了，下一次又能派出更多兵力，人民军需要尽可能保存自身实力，要应对明军的一次又一次围剿。 胡壮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率军进入潮州府境内，很快引得一支近三千人的明军过来追击，最终自己带领火器部队夜袭，将这支明军击败。 夜袭是一个非常好的战术，只是人民军军营外有明军探子隐藏在暗中，人民军想要夜袭明军军营比较困难。 不过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人民军全体出动夜袭明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会惊动明军探子，但只派遣火器部队夜袭，火器部队人数少目标小，很大可能不会惊动明军探子。 夜色渐浓，胡壮亲自带着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连三百七十余人悄悄离开军营，绕道向着明军军营所在地摸去，三个步兵连配属的虎头炮都留在军营，参与行动的人基本上都手持一把虎头枪。 人民军占领普宁县那么长时间，对于揭阳县这个邻居的地形早已经摸索清楚，熟悉道路的人在前带路，很轻松穿过一片片山林，距离明军大营越来越近。 明军兵力一万余，如此多人，军营占地面积非常大，以广东这个多山林的地形，明军军营四周无法避免山林的存在，胡壮率队的目标就是明军军营东北方向的山林。 曹耘知道潮州府境内发生过一次人民军夜袭明军的事情，不断派遣探子监视人民军大营，在明军营地四周，都派出大量人手巡逻警戒，防备人民军夜袭。 虽说明军非常警戒，曹耘从郭澉那边也知道人民军有厉害的火器，却无法想象到人民军的虎头枪，杀伤距离居然超过七百五十米！ 已是下半夜，胡壮一队人终于来到预定位置，只要走出丛林，距离明军军营最边缘只有不到四百米距离。 当然还有距离明军军营更近的山林，最短只有几十米距离，但那些位置并不好，距离太近了，巡逻的明军距离山林比较近，还怎么让人民军偷袭，只进攻一次，就会引来大量明军追击。 “快，装填弹药！” “小心点，不要走火了。” 黑夜里，人民军战士们摸着黑给自己的虎头枪装填弹药，速度和白天相比没有慢多少。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和冷兵器部队中的大量新兵相比，火器部队基本上都是老兵，即便从举旗后扩编好几个连，那也是从预备队调过来的。 火器部队的战士们都历经多次战斗，装填弹药射击这一套过程不知道进行多少次，夸张点说，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快速将弹药装填上。 “一连所有人准备完毕！” “二连所有人准备完毕！” “三连所有人准备完毕！” “行动！” 胡壮一声令下，战士们纷纷走出山林，迅速形成三段式射击阵列，虎头枪枪口朝向明军军营。 黑夜里，距离这么远，还没有多少动静，巡逻的明军显然是无法发现走出山林的人民军火器部队。 “开火！” 霎那间，伴随着火光和黑烟，一百二十余枚铅弹齐齐飞向明军营地。 一支在明军营地东北部巡逻的十人小队直接被十多枚铅弹覆灭，更多的铅弹撞击明军营地中，撞到熟睡的明军士卒身上。 “啊！” 熟睡中的明军士卒被疼醒，凄惨的哀嚎着。 其他没有中弹的明军士卒被这哀嚎声惊喜，有反应快的明军士卒当即反应过来。 “敌袭！” “是敌人夜袭了！” “敌人在哪里！” 第一轮铅弹撞进明军军营，第二轮铅弹、第三轮铅弹紧随而至，三轮铅弹下，上百明军中弹，哀嚎声一片，混乱渐起。 实际上人民军的第一轮射击并没有给明军带来太多的死伤，除了那一支巡逻小队，其他大部分明军都在军营中躺着睡觉，对于这样的目标，击中几率比较低。 反而是在其他明军惊醒后坐起来甚至是站起来，这个时候，第二轮铅弹和第三轮铅弹的杀伤数字迅速增加。 一万人的明军军营规模很大，又分成前中后左右五营，曹耘就在中营休息，被人民军攻击的是明军右营。 一轮又一轮铅弹不断射向明军右营，数以百计明军已经倒下，整个明军右营已经混成一团。 慌乱的明军士卒逃离右营，将混乱带到其他营去，这个时候，从睡熟中醒来的曹耘已经知道己方遭遇夜袭的事情。 “传令前营和后营，集结人手绕过右营将夜袭的敌人尽快剿灭，夜袭我军的敌人不会太多，迅速集结中营人手，制止右营的混乱。” 曹耘迅速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下达完命令后，在亲卫的服侍下，曹耘穿上甲胄，这一夜接下来的时间，曹耘是不打算睡觉了。 人民军有条不紊的继续向明军右营开火，明军右营中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和前面几轮射击相比，因为右营中许多人逃出营地，现在每一轮射击造成的死伤数字快速下降，更多的还是给明军增加混乱度。 直到监视明军各营的侦察兵回来汇报有明军向这边袭来时，胡壮才下达撤退命令。 第126章 主动进攻 在黑夜和山林的掩护下，胡壮队伍从容退走，那两支追击过来的明军，在追进山林一段路程后，无法分清胡壮队伍方位，只能放弃追击，回归明军营地。 “都给我停下来，乱闯者杀无赦！” 噗！ 几个从右营逃进中营后依旧到处乱跑给中营带来混乱的明军士卒被军官抽刀斩杀，这个时候只有鲜血与死亡才能让混乱的人群安静下来，若是无法安静下来，那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像胡壮率队上一次夜袭的明军那般，直接炸营。 看到同僚被军官杀死，其他明军士卒渐渐冷静下来，之前只是右营遭受夜袭，并不是整个明军营地都遭受夜袭，而且现在夜袭的人民军已经撤退，明军营地中的混乱根本无法持续多长时间。 “唉，快点去救治受伤的人。”曹耘叹着气下达命令道。 曹耘一直防备敌人的夜袭，不但派遣大量探子监视敌人军营，己方军营各处都有巡逻队不停的巡视，左防备右防备，可夜袭还是发生了，仅仅一小股敌人夜袭，却给大军带来混乱和不小的人员死伤。 突然间，曹耘感觉这一战难打了，不再有之前轻易击败敌人的信心。 快到天亮的时候，胡壮队伍终于回归营地，去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明军探子发现，胡壮队伍绕了一个大圈，回来的时候就不需要担心被明军探子发现直接挑了近路返回。 回到军营后，胡壮立即让战士们回去休息，白天预计还要与明军打一仗，将是人民军主动向明军发动进攻。 随着天渐渐亮起，明军右营的惨状浮现在所有明军士卒、军官面前。 一个右营两千人，一场夜袭后，完好无损的已经不足千人。 超过一千人，大半人是在夜袭中被人民军的铅弹命中，就算还活着的人，已经无法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剩下的小半人，不是混乱中自相残杀，就是在混乱中跑到其他营去，被军官统领斩杀以震慑他人。 一万人大军，现在只剩下九千人，而且受到夜袭影响，整个明军士气大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曹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兵马还能不能打过对面的敌人。 “撤兵？”曹耘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曹耘很想撤兵，但无法轻易做出这个决定。 六万大军剿贼，其他路都顺利的解决敌人，就自己这一路损失千人，在没有给贼人带来多少死伤的情况下就撤兵，曹耘已经能够想到事情结束后自己的结局。 不但无功，还有过，降职都是轻的。 “我该怎么办呀？”曹耘叹息一下。 不能撤退，不能进攻，现在只能原地停留，待士气恢复一些，再看看敌人的动静。 很快，半个上午过去，参与夜袭的人民军火器部队休息的差不多了，胡壮当即率领人民军向明军所在位置袭来。 监视人民军的明军探子迅速带着情报回归，敌人来了，明军不能退，起码不能现在就退，在曹耘命令下，明军迅速集结，准备迎战即将来袭的人民军。 “开火！” 战车上，隔着超过五百米距离，人民军火器部队的虎头枪和火炮齐齐向明军火炮阵地倾泻弹药。 还等着人民军再前进一些距离再开火的明军炮兵们，直接被打蒙了，死伤惨重，阵地上惨叫一片。 看到火炮阵地的惨烈景象，曹耘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了，明白贼人的火器是多么的犀利，火铳居然能够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杀人！ 火炮阵地受创，但没有影响到明军步兵继续前进，五百米、四百五十米，四百米，三百五十米，三百米，两军距离越来越近。 在火炮阵地受创的情况下，曹耘并没有下令大军撤退，反而是寄希望于步兵能够与敌人近战，将敌人击溃，就算无法将敌人击溃，也要杀死一些敌人，现在都是己方人员死伤，对面却没有多少损失，一直挨打，曹耘可忍不下这口气。 就在两军相距不足两百米的时候，已经将明军火炮阵地摧残差不多的人民军火器部队，当即转移目标，将弹药倾泻在不断前进的明军步兵身上。 与此同时，火器部队两翼，以先登营战士为先锋，冷兵器部队已经做好冲锋准备。 一轮轮铅弹和实心炮弹射出，将一排排明军击倒，战场上已经血流成河。 见到那么多同僚死去，不少明军士卒想要逃跑，甚至有比较胆小的军官已经停下脚步，不敢继续向前。 “别上了，我们快跑，敌人火器太厉害了。” “娘的，那些当官的都躲在后面，让我们往前送死。” “快跑，打不过贼人，这一仗我们要输，不跑就是死。” 在人民军火器部队不断攻击下，明军前阵原本就没有多少士气，现在那么多人倒在战场上，最后的士气被打散，顿时明军前阵彻底混乱开来，士卒们四散而逃，想要在人民军的火器攻击下逃得一命。 “冲锋！”见到明军前阵发生变化，胡壮立即下达冲锋的命令。 当冲锋的鼓声响起，人民军冷兵器部队迅速从火器部队两翼冲出，向着前方差不多已经混乱的明军阵列冲过去。 “杀！杀！” 人民军的喊杀声呼啸而至，看到后方追击过来的人民军，明军士卒们跑得更快了。 明军前阵是人民军主要攻击对象，中阵还比较稳定，但是在前阵向后窜逃的明军士卒影响下，中阵也跟着混乱起来。 “不要乱，不要乱，贼人只是刚刚放下农具的泥腿子，我们一定能够打败贼人！” 曹耘亲自大喊着想要阻止士卒们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努力根本无用，即便亲卫、军官们抽刀杀死好几个逃跑的士卒，依旧无法阻止更多的士卒逃跑。 混乱已经从前阵蔓延至中阵，接下来将蔓延至全军。 “撤军！”回天无望，曹耘愤恨的下达撤退命令。 锣声响起，战场上还犹豫不定的明军们纷纷转身逃跑，已经在逃跑中的明军士卒更加放心大胆的向后跑。 第127章 大战在即 人民军第二混成旅与福建明军的战斗从中午打到下午，或者说人民军追击明军，从中午追到下午，直到明军残部逃进揭阳县城，人民军才停止脚步，将揭阳县城西、北、南三面都围上，只留下东面，留给明军逃跑用。 一场夜袭，一万明军剩下九千人，一场追击战，逃进揭阳县城的明军不足四千人，算上原本在揭阳县城驻守的明军，整个揭阳县城中明军数量在五千人左右。 五千明军守一座城池，即便没有多少火炮，即便许多明军在逃跑的时候将武器都扔掉，即便明军士气非常差。 但人民军想要攻下这么多明军防守的揭阳县城，死伤数字会高达上千。 在之前的追击战中，第二混成旅死伤人数就已经超过一千，再在攻打揭阳县城的战斗中死伤上千人，那第二混成旅的战斗力将消弱一截。 更何况八千人包围一个五千人防守的城池，平均城池每一面只能分配两千人，五千明军若是直接冲向某一面，人民军很难抵达住，在其他面人民军赶过来时，明军很大可能冲过人民军的包围。 倒不如围三缺一，让明军逃跑，人民军可以轻松攻占揭阳县城，在追击中，不断消耗明军力量。 虽然现在人民军对揭阳县城三面包围，双方实力已经颠倒，但曹耘暂时没有撤离揭阳县城的想法，只是派出人手向后方求援。 曹耘想着：“贼人这么强，起码也要将贼人挡在揭阳县城这里，这样自己的罪过才不会有多少，若是其他路明军也遭遇大败，那就更好了。” 一个明军将领竟然希望其他明军战败，这是多么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偏偏曹耘内心就是这么想的，没有最差，只有更差，只有其他明军也大败，败的比曹耘还惨，那曹耘就没有多少罪过，就算被处罚，也会轻一些。 揭阳县城外的人民军，不时的用火器向揭阳县城发动一波攻击，胡壮已经命令后边的部队将明军丢下的火炮、弹药都带过来，到时候用缴获自明军的火炮来轰炸明军。 不到两天时间，潮州府境内占据竟然有突破性进展，人民军治下东边已经不需要担心明军来袭，反而人民军可以向东继续扩张。 不过福建明军只是明朝第二次围剿人民军的一路，仅仅有一万人，还有其他三路在与人民军对战。 时间回到上午，第一混成旅副旅长熊坚率领半个旅与湖广明军在惠州府和韶州府接壤地区发生战斗。 战斗开始，人民军以火器部队重创湖广明军火炮部队，之后又重创明军，明军死伤近千人。 但湖广明军战斗意志较为坚强，在死伤近千人的情况，继续冲锋，又付出数百人死伤，两军距离只剩下二十多米。 这个时候熊坚命令火器部队迅速后撤，冷兵器部队向前，两军短兵相接。 这个时候，人民军新兵多的缺点显现出来，即便有敢打敢拼的先登营在前，可是先登营人数太少了，短短时间里人民军死伤过千，明军死伤才过五百。 在两军短兵相接时，火器部队快速来到战场边缘，继续向远处涌过来的明军开火，在明军又付出上千死伤数字后，湖广明军统帅崔正信不得不下令撤退。 看着撤退的明军，熊坚没有下令追击，只是让火器部队继续开火，直到明军退到人民军火器部队射程之外。 一场大战下来，原本多达万人的湖广明军，将轻伤者包括在内还有不到七千可战之兵，明军损失三分之一战斗力，已经打不下去了。 原本八千五百余人的人民军，战斗过后也只剩下七千可战之兵。 战斗中，人民军近战实力弱的缺点已经显现出来，一旦冷兵器部队追击，被敌人反手一击，双方混战在一起，火器部队又无法向混战的人群开火，最后人民军将会大败。 战停，各自回去舔伤口，来日接着再战。 另一边，第一混成旅旅长王盛荣率领的半个旅对江西明军展开袭扰战。 王盛荣亲自率领火器部队，在山林的遮掩下，不断向江西明军发动袭击，打几轮枪就撤回山林中，江西明军每每追赶不及。 集结半个旅中会弓箭的骑兵，骑兵队伍也对江西明军进行袭扰。 这一天下去，江西明军死伤超过四百人，却对人民军的袭扰无可奈何，江西明军统帅刘元基已经有带领大军撤回到定南县城区域的想法。 不管是福建明军，还是湖广明军，又或者是江西明军，对人民军来说都不是主要敌人，三支明军各一万兵马，人民军能够挡得住。 关键是郭澉率领的明军主力，多达两万五千余人，这才是人民军真正大敌。 经过一天半时间行军，十二月十四下午，郭澉大军在博罗县东部终于与人民军第三混成旅相遇，两万五千明军对阵两万两千人民军，两军合起来多达五万人马。 五万人马的大战，还是发生在明朝疆域内，这已经是一场规模非常大的战争。 大战即将到来，不管郭澉再怎么有信心击败前方的人民军，现在郭澉都是面色严肃，双方兵力差距不大，人民军还有那犀利的火器，若是不小心的话，可能这一战无法将人民军击败。 人民军有犀利的火器，明军想要凭借火器击败敌人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郭澉将战斗胜负的关键放到手中这支近一千五百骑的骑兵部队身上。 这支骑兵部队对人民军的仇恨非常深，从任建修率领大军进攻归善县时，这支骑兵部队就被打疼一次，损失上百骑。 兵败回到惠州府城后，又被何言率领部队给打残，只剩下四百多骑。 随着郭澉成为新总兵，更多明军汇聚到惠州府城，郭澉抽调各营骑兵，使得骑兵营的骑兵数量增加至近一千五百。 只要给这支骑兵一个机会，就能将人民军阵列撕开，撕成两半，这正是郭澉想要看到的一幕！ 第128章 砰! 郭澉大军在进行战斗准备，人民军第三混成旅也在进行战斗准备。 第三混成旅是目前人民军四个混成旅中人数最多的一支，多达两万两千余人，作为主力的火器部队一共五个连，四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 若是让第三混成旅守城，那再给郭澉大军增加一些兵力，也很难攻破第三混成旅防守的城池。 可郭澉大军的目标是人民军治下中心永安县，第三混成旅不得不远离城池堵截郭澉大军，人民军火器部队是强，但人数太少，一场战斗下来，一个火枪兵能够杀死十个敌人都算是多的，一旦两军近战，第三混成旅就有吃败仗的可能。 人民军和明军选择的战场足够大，能够容纳数万人在此大战，随着两军渐渐靠近，大战即将到来。 在旅长何言指挥下，人民军以常用阵形列阵前进，火器部队在前，冷兵器部队围在火器部队三面。 而明军，郭澉吸取任建修兵败的教训，将大量刀盾兵放到阵列最前方，在刀盾兵后是火铳兵，再之后是长矛兵、刀斧手等近战兵种。 郭澉知道人民军的火器非常厉害，将刀盾兵放到阵列最前方，就是希望让手持盾牌的刀盾兵去抵挡人民军火器射出来的铅弹，只要冲到距离人民军阵列一百米，火铳兵就可以向人民军开火，让人民军见识见识明军火器的厉害。 作为郭澉杀手锏的骑兵部队，一直待在明军后面，现在整个明军都被人民军盯着，骑兵部队要是先出动，很容易被人民军探查到，提前做出防备，那杀手锏的作用就不大了，对付骑兵可不止火器这一种方法。 郭澉会等到两军交战的时候，再将骑兵部队派出去，绕到人民军后方发起冲锋，一场五万人的大战，怎么也不会那么快就结束，骑兵部队有足够的时间绕到人民军后方去。 只要这个计划能够成功，明军将奠定胜局，一击将人民军击溃。 三里 二里 两军之间距离不断接近着。 “报，旅长，敌人正在构建火炮阵地，距离我军前列超过三百丈。” 听到侦察兵汇报，何言面色不变，冷静的下达命令道：“传令火器部队，快速构建火炮阵地，对明军火炮阵地发动攻击！” “是！” 两万五千人的郭澉大军，拥有数百门大小口径火炮，正在构建的火炮阵地是重型火炮阵地，也只有重型火炮，才能将炮弹送到三百丈外。 原本明军不管是重型火炮还是轻型火炮都会在距离敌人不到五百米距离建立火炮阵地，为了防止被火炮阵地被人民军的火器攻击到，郭澉才让炮营距离人民军超过三百丈时就构建重炮阵地。 明军的重型火炮多达上百门，想要将整个火炮阵地构建完成、火炮架设好，需要相对较长的时间，有这个时间，人民军的炮兵连已经将十二门佛郎机炮架设好。 炮轰开始了。 十二枚实心炮弹砸到明军火炮阵地上，将七个倒霉蛋砸死或者砸成重伤，十二枚实心炮弹仅仅有三枚击中明军，其他实心炮弹不是砸在地上就是砸在明军火炮上。 砸过来的炮弹虽少，但死伤的明军士卒让其他人心有余悸，差一点被砸死砸伤的人就是他们了。 作为速射炮，人民军的佛郎机炮不断将炮弹送到明军重炮阵地上，每一轮炮轰给明军带来的死伤很少，但却让重炮阵地上的明军心惊胆战，不管几率多小，死亡已经出现自己面前，或许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在害怕中，明军重炮阵地构建速度大大延迟，知道这件事情后，位于明军中阵的郭澉也是无可奈何，明军还无法对人民军的火炮进行反制。 郭澉脑海中已经想到，以后构建火炮阵地时一定要多构建几个，构建火炮阵地后，可以向敌人火炮阵地发动攻击。 下一刻郭澉又将脑海中那些想法甩掉，他遇到过的敌人还没有像人民军这样的，之前的那些想法以后恐怕很难用上。 不再去管被炮轰的火炮阵地，只发射实心炮弹的火炮在战局中的作用比较一般，战斗的胜负依旧要靠近战来解决，此时此刻，明军与人民军之间最短距离已经不足五百米。 四百五十米 四百米 “开火！” 何言一声令下，伴随着有节奏的战鼓声响起，人民军最前列的火器部队四个步兵连，第一排一百六十余名战士持枪齐齐向前方几百米外的明军阵列开火。 眨眼间，一百六十余枚铅弹撞进明军阵列中，当即便有超过一百二十个明军被铅弹击中，或死或重伤，刀盾兵手中的盾牌在铅弹面前似乎只是一层薄薄的纸板，轻松被击穿。 明军想要用盾牌挡住虎头枪发射出去的铅弹，根本就是在做梦，只有以厚重的铁板打造成盾牌才能挡住铅弹，但这样的盾牌太沉了，普通明军士卒连拿着走路都费劲，明军制式盾牌也就挡挡刀枪罢了。 短短十秒内，人民军火器部队完成三轮射击，四百八十余枚铅弹射出，超过三百五十明军被射杀或者重伤，相当于郭澉大军的七十分之一兵力就这么消耗掉了。 几百人死伤挡不住明军前进的脚步，反而因为人民军火器部队开火，郭澉直接下令让明军加速前进，以冲锋的速度前进！同时命令骑兵营绕道人民军后面发动进攻。 “冲啊！” 一个明军士卒刚刚喊了一句，下一刻便被迎面而来的铅弹射杀，周围有明军士卒害怕了，想要逃跑，可身后左右到处都是向前冲锋的人，根本没有地方能够逃跑，只能一起向前冲。 一排又一排铅弹落下，很快，明军死伤数字已经过千。 明军每前进一百米，都要付出近千人伤亡的代价，在付出三千人死伤后，两军之间距离已经缩短到一百米，只要明军前方所剩不多的刀盾兵让开路，火铳兵们很快就可以用火铳向人民军发射弹药。 “快冲！快冲！”连郭澉都在大喊着，死伤三千人让郭澉心疼，但只要冲过去与人民军近战，胜利就将属于明军。 砰！ 郭澉的脑袋炸了！炸了！！ 第129章 斩首! 郭澉的脑袋突然炸了，犹如落地的西瓜一般，红的、白的四溅开来。 看得周围的亲卫、军官统领们都懵了。 “大人的脑袋怎么炸了？” “大人死了？” “大人怎么死的？” “谁杀了大人？” “妖法？” 周围一圈看到郭澉脑袋炸了的人，脑海中杂念丛生，好好的大军统帅，被四面上万人保护着，怎么就在自己眼前死了？ “大…人…死……”一个亲卫声音颤抖的喊道，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不远处的副总兵伸手打断。 一军统帅死了，一旦让士卒们知道，对大军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士气骤降，尤其是现在明军正在与人民军交战，一旦让前方冲锋的士卒知道，那明军是真的要败了。 “不要乱说话，总兵大人没有死，他只是摔了一跤昏了过去，现在我……” 副总兵剩下的话语停在嘴边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已经分了家。 “妖法，是妖法！” “敌人有妖法！” “总兵大人死了，副总兵大人也死了。” 砰！ 又是一个人的脑袋炸了，不过这一次炸的不是军官统领，而是郭澉的一个亲卫。 一连三个人死去，看到这幅惨烈的场景，明军中这小片区域彻底乱了，并且混乱在不断向四周蔓延，更多的明军士卒、军官知道统帅死了的事情。 “郭澉死了！” “郭澉死了！” 还差几十米就撞到一起的明军和人民军，突然间人民军众多战士们一起向前方的明军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喊着。 “郭澉是谁？” 有许多明军士卒还不知道敌人口中话语的意思，但军官统领们都知道郭澉是谁，郭澉他们的统帅呀。 “总兵大人死了？怎么可能？总兵大人被保护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明军军官统领们一点都不相信。 “总兵大人没有死，贼人在动摇我们军心，大家不要相信。”有明军军官向周围士卒们大喊道。 郭澉真的死了，只不过郭澉死亡的消息还没有传播到明军前阵来，在明军中阵，因为郭澉还有副总兵死亡的事情，几乎快要陷入停滞。 但是很快，更多的混乱在明军阵列多个区域发生。 砰！ 一个明军统领身死。 砰！ 又一个明军统领身死。 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在专门找明军中的大官下手，看不见敌人在哪里，其他人只能用妖法来形容。 “大人死了，大人被敌人用妖法杀死了。” “敌人会妖法，施法将大人杀死了。” 混乱更快的蔓延开来。 终于，明军和人民军撞在一起，士兵们手持长矛、大刀互相厮杀着，甚至有明军火铳兵手持火铳砸向人民军战士，冲锋中，明军火铳兵并没有得到开火的机会，火绳枪开火可没有燧发枪那么快速。 片刻间，便有数百人倒在战场上，有人民军战士，也有明军士卒，甚至明军士卒死的更多一些，这是先登营的贡献。 然而没多久，郭澉死亡的消息终于传到明军前阵来。 “总兵大人死了？” “总兵大人被贼人施妖法杀了？” 当前阵的明军确定消息后，顿时士气大跌，有军官统领想要隐瞒消息都无能为力。 “大人都死了，还打什么打，快跑！” 一个明军士卒跑了，十个明军士卒跑了，成百上千明军士卒都跑了，得知总兵死亡的消息，看到有人逃跑，更多的明军士卒转身就跑。 不管是在古代、近代还是现代，一军统帅死亡对军队来说都是莫大的打击，若是没有新的统帅出现指挥战斗，很快，大军便要崩溃。 那名字都没有出现的副总兵还想要在郭澉死后接过郭澉的位置，继续指挥大军与人民军战斗，可是他也死了，没有人指挥大军，随着“总兵大人死亡”的消息传遍全军，全军士气大跌，顿时明军溃败。 战局变化是如此之快，刚刚明军和人民军短兵相接，现在就变成明军溃逃，人民军追击。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人民军大战大喊着向溃逃的明军追赶着。 有明军感觉自己跑不掉了，直接放弃抵抗，准备像人民军投降，也有明军扔下武器脱下盔甲拼命的逃跑着。 看到战场上的变化，站在某个山上的“始作俑者”终于停了手，明军中不再有军官统领被“妖法”突然杀死。 “呼，这一战算是胜了。” 到了这里，人民军第三混成旅对郭澉大军的战斗，基本上可以确定最终的胜利属于人民军，但这场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不但是人民军在追击溃败的明军，还有一支明军骑兵已经绕到人民军后面来，准备发起冲锋。 “报！旅长，后方发现一支明军骑兵！”骑着马的侦察兵将消息快速送到何言面前。 “明军骑兵？原来这支明军骑兵绕到我们后面来了，火器部队准备，给这支骑兵点厉害瞧瞧。”何言迅速下达命令。 此时第三混成旅大部都在追击溃逃的明军，留下来的只有火器部队五个连和冷兵器部队两个团，火器部队主要是无法跟上部队去追击敌人，冷兵器部队则是打扫战场，兼保护火器部队。 得到旅长命令，剩下的三千人迅速行动起来，火器部队步兵连迅速站成三排，炮兵们给虎头炮、佛郎机炮装填炮弹，冷兵器部队护卫在火器部队左、右、后三面。 踏！踏！踏！ 明军一千五百骑飞奔而来，他们还不知道总兵郭澉死去的消息，他们也知道明军已经溃逃的消息，他们依旧在执行郭澉下达给他们的任务，从后方向人民军发动攻击！ “冲！冲！杀死这群贼人！”骑兵营将领大喊着。 “预备！开火！” 四百八十余名火枪手，当即有六分之一人数向冲过来明军骑兵开火，和明军步兵交战时不停，明军骑兵冲锋时，一排的骑兵数量只有数十，人民军火器部队可以将三段式射击升级成为六段式射击，每一波射出的铅弹更少，但射击频率更快。 随着虎头枪开火，火炮也跟着发威，一枚实心炮弹过去，直接就将明军骑兵连人带马都给洞穿。 迎接明军骑兵的只有鲜血与死亡！ 第130章 真正的杀手锏 第三混成旅火器部队对明军骑兵部队的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一千五百明军骑兵，只有两百多骑成功逃出火器射程范围。 即便逃出人民军火器射程范围，这两百多明军骑兵也没有放下心来，因为第三混成旅的骑兵们正在追杀明军骑兵。 游牧部落的骑兵基本上都擅长骑射，为了对付擅长骑射的游牧部落骑兵，明朝边军的骑兵部队也比较擅长骑射，但其他地方的明军骑兵就不怎么擅长骑射了。 擅长骑射的人民军骑兵追杀不擅长骑射并且士气大跌的明军骑兵，简直是手到擒来。 仅存的明军骑兵到现在还弄不明白，怎么自己在人民军后方发动攻击，却遭到人民军火器部队阻拦，人民军不应该在和明军交战吗？怎么能够将最强的火器部队留下来对付他们这些骑兵？ 这就是战场上无法进行快速通讯又没有望远镜的缺陷之处，明军骑兵们根本不知道明军大部队已经溃败，依旧执行自己的任务，直接被第三混成旅火器部队重创，现在又被第三混成旅的骑兵追杀。 “只可惜这些战马了？” 看着前方的战场，何言高兴部队成功将明军骑兵击溃，但看到与那么多战马被打死打伤，何言很是心疼，这可都是战利品，要是没有死伤那么多战马，第三混成旅的骑兵部队能够扩编成团，现在只能扩编成营。 又一会，方南带着一小队人回来了。 “老师！”何言大喊一句，脸上带着一些狂热，何言很少在部下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 “大都督！”何言喊声刚落下，其他人也纷纷喊道。 方南对着众人点点头，然后对何言说道：“郭澉已死，明军主力已经溃败，骑兵部队也被击溃，这一战我们胜了，不过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先追击明军溃兵，再攻下惠州府城，然后向西进军广州府，进而将广东全境占领！” 听着方南的话，何言和周围人民军军官战士脸上满是激动，三个月前人民军是那么的弱小，现在却有席卷整个广东之势。 激动过后，何言犹豫着说道：“老师，第三混成旅不去支援其他地方？” “支援其他地方的任务交给我，你的任务是带着第三混成旅拿下广州府！” “是，老师，我一定会带领第三混成旅拿下广州府。”何言保证道。 “事不宜迟，这里交给你，我先走了。” “老师，一路顺风……” 看着方南一行人策马向北而去，待身影彻底消失后，何言才回过身来，向部下询问前方变化。 对于老师只带着一队十几人去支援其他地方，何言非常有信心，这信心就来自今天与郭澉大军的战斗。 两万两千人民军对两万五千明军，即便人民军有五个连的火器部队，可何言更知道第三混成旅中有大量新兵。 仅仅凭借五个连的火器部队，人民军是无法在远距离上将敌人击溃，最后还是要靠近战决定胜负，但是有着大量新兵的第三混成旅在近战时很难是明军对手。 如此情况下，第三混成旅胜了！ 胜利的原因在第三混成旅中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是大都督方南亲自出手，将明军统帅击杀，明军没了统帅，混乱产生，才能在短短时间里被第三混成旅击溃。 至于大都督是怎么将郭澉杀死的，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知道事情的人内心都有猜测，基本上都认为是大都督使用更加厉害的火器将郭澉射杀，毕竟人民军就装备着比明军好很多的火铳，再拿出更好的火铳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既然能够在远距离上射杀郭澉，那大都督去支援其他地方，同样可以远距离射杀各路明军统帅，明军统帅死了，再击败各路明军也就简单了。 事情正如少部分知情人所想的，方南的确是凭借更加厉害的火器在远距离上将郭澉还有其他明军军官统领射杀，导致明军大乱。 但是这斩首用的火器，可不是虎头寨能够打造出来的。 射杀郭澉时，郭澉四周数百米内都是明军，方南与郭澉的直线距离更是超过一千五百米，这么远的距离，用重炮才能将炮弹发射到那么远距离，这时代里的火枪再厉害也不可能有那么远的射程，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精确度。 显然，这火器来自方南前世，方南的随身空间中可是有来自前世的两支步枪、三支手枪。（详见第2章） 两支步枪，一支是自动步枪，另一支是半自动的反器材狙击步枪，这支狙击步枪口径高达12.7毫米，最大射程两千五百米，最大精确射程一千八百五十米。 方南就是手持这么一把狙击步枪，在战场附近的山上，居高临下将一千多米外的处于大军中的郭澉射杀。 不过也有两个可惜的地方，第一个是狙击步枪的子弹太少，即便在方南主导下科技高速发展，几十年时间里也生产不出来适用的子弹。 第二个则是这样的斩首战术在使用几次后就会被明军防备，起码明军统帅不会再穿那么显眼的盔甲，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 实际上在上一次任建修大军进攻归善县城时，方南就有射杀任建修的想法，最后还是没有出手，杀手锏留在手中。 在明军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中，方南还是将这杀手锏用出来了，趁着事情没有传散开，方南要快速支援人民军各部，帮助人民军各部将对战的各路明军击败。 基本上在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三次战争中，方南是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方南一行人策马向北方而去，想要支援在惠州府和韶州府接壤地区与湖广明军对峙的人民军一部，这一边，何言率领第三混成旅对溃逃的明军不断追击。 这一追，一直到太阳落山后才停下来，郭澉大军两万五千人，逃生者不到三千人，剩下的明军不是被击杀就是被俘虏。 逃得一命的近三千人，根本是连休息都不敢休息，摸着黑继续跑，在他们看来，博罗县城和惠州府城都不是安全的地方，大军一败，接下来人民军肯定是要攻打这两座城池，只有逃到更远的地方，才能保住性命。 第131章 轻下府城 潮州府揭阳县，胡壮的第二混成旅已经将揭阳县城三面包围，刚开始还只是第二混成旅的火炮向揭阳县城炮轰，很快，第二混成旅将明军弃在战场上的火炮都拉过来，装上火药，装上炮弹，就向揭阳县城炸。 误伤城内老百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希望老百姓能够好好躲在房屋中，不要随意外出，一不小心被飞到城内的炮弹砸中。 即便人民军操作新一批火炮的人大部分都是新手，但在火器部队炮兵的指挥下，勉强将大部分炮弹轰到揭阳县城城墙和城墙上。 火炮也不是一直开火，即便有缴获明军的，也无法支撑一直开火，基本上就是每半个时辰打一炮两炮，威慑多于杀敌。 从下午开始，一直轰到第二天白天，有数百明军在炮轰下身死或者受伤，对于揭阳县城内五千明军来说，死伤者的还不总兵力的十分之一，但明军统帅曹耘已经坐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更多明军死伤，而且在炮轰下，守城明军士气太跌，明军士卒们甚至都不敢在城墙上待着，怕在炮轰下死在城墙上。 曹耘明白，这揭阳县城是真的守不住，在揭阳县城多待一刻，明军士气就要下滑一截，到时候敌人一攻城，明军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被敌人轻松攻占城池。 “撤退吧，撤到潮州府城，说不定还有可能挡住敌人。”曹耘做出最终决定。 曹耘已经做出决定，但不能现在就撤退，白天撤退，会被人民军很快发现，并且城门就那么大，五千明军无法一下子全部出城，最终能有一千人成功逃走就算是多的。 曹耘选择在夜色降临后再抬走，虽然黑夜里容易发生混乱，但黑夜对明军也是一个掩护，能够让更多人逃走。 这一个白天，明军还要坚守着，忍受着人民军炮轰，还要面对可能随时到来的攻城。 广东和平县和江西定南县接壤地区，王盛荣率领的火器部队还有骑兵部队已经对明军袭扰一天时间，明军死伤超过四百。 新的一天到来，人民军的火器部队和骑兵部队继续对这支来自江西的明军进行袭扰。 在几次袭扰中，明军又死伤不少人，同时王盛荣也能看出来，明军反应速度更快了，似乎想要将不断袭扰他们的人民军灭掉。 但是火器部队和骑兵部队都没有给明军这个机会，每次都是一击即退，等到明军追过来，火器部队和骑兵部队都逃远了。 “真是可恶，这群该死的贼人。”明军军营中，刘元基大骂着，却无可奈何。 明军不断有人员死伤，实力不断下降，而敌人，实力几乎没有受损，再这样下去，刘元基率领的这支明军肯定不是人民军的对手。 可刘元基不甘心就这么撤退，死伤那么多人，却没有杀死多少敌人，就这样撤退了，对刘元基来说无功有过，起码也要杀死一些敌人再撤退，好歹有战果，最好是将敌人的火器部队或者骑兵部队灭掉，算是功过相抵。 江西明军和王盛荣一路人民军的对抗继续着，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 与此同时，人民军第一混成旅的另一半与湖广明军的战斗，因为昨天那场大战，今天双方都没有准备大战，而是派遣小股部队互相袭扰，一天下来，人民军死伤超过三百人，明军死伤超过五百人。 方南队伍昼夜兼程，预计夜里就能与熊坚率领的这路人民军汇合。 另一边，被人民军第三混成旅击溃的郭澉大军，有溃兵终于逃回惠州府城。 当得知郭澉大军大败的事情后，李玘惊得摔倒在地，他无法相信这么多明军，其中还有数支精锐，怎么就被人数更少实力更差的贼军打败，连郭澉都死在战场上。 现在更关键的是，郭澉大军败了，人民军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惠州府城，惠州府城才三千明军，就算一些溃兵回来，但没有多少士气的他们，如何能够在人民军的进攻下守住惠州府城。 随着溃兵逃回惠州府城，郭澉大军大败的消息迅速在官员、大户人家、明军中传开，他们都知道郭澉大军败了，知道人民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惠州府城，惠州府城已经无力抵挡人民军。 想着被人民军攻下的城池中，众多豪绅商贾被抄家，得到消息又不想留在惠州府城等死的人们，纷纷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家眷要离开惠州府城，逃往广州城。 甚至有人打算逃往广西或者湖广，这一小部分人感觉人民军太强了，整个广东都要陷落，逃到广州城无用。 知道城内人想要逃走，李玘想要阻拦，他不想离开惠州府城，家眷早已经送走，他想要坚守惠州府城，即便守住惠州府城的几率很小，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的家眷都不会受到牵连。 只是李玘的阻拦非常不成功，要出城的人中有身份背景大的，也有人说出李玘的家眷早已经送走的事情，甚至许多明军都要逃走。 等到下午何言率领第三混成旅来到惠州府城时，没有花费多大力气就将惠州府城攻下，守城的明军只剩下一千多人，他们的家都在惠州府，他们不但算跑了，见到人民军就打算投降。 李玘在府衙大堂被发现，发现时李玘已经自刎而死。 轻松攻占惠州府城，第三混成旅并未停下脚步，在惠州府城留下一支部队后，何言迅速率领大部队向西方进军，最终目标是广东的核心广州城。 很快，夜幕降临，方南成功与熊坚一路人民军汇合，揭阳县城内的明军也在准备逃跑。 不单单是明军要逃跑，知县等一众官员包括他们的家眷还有县城内没有之前没有来得及离开的豪绅商贾，都要跟着明军逃走，明军都走了，他们留下来就是等死。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揭阳县城东城门和南北城门几乎同时打开，大部分人从东城门逃走，小部分人从南北城门逃走，最终都是逃往东方，无奈城门太小，数千人的队伍无法一下全部出城，只能分散出逃。 第132章 再斩首 “城门开了，敌人要逃！” “快开枪！” 黑夜里就近监视城池的人民军战士掏出短枪，向着从城门处出来的人开了两枪，伴随着火光，开枪弄出来的声响迅速传播开来。 揭阳县城中出来的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直接加快速度向东边逃跑，与此同时，因为监视城池的战士示警，待在距离城池稍远一些位置的人民军大部队很快便知道敌人出逃的事情，迅速集合部队追过去。 从揭阳县城东城门出来的人跑的最远，很快便已经远离城池数百米，随着他们距离城池越来越远，又没有发现敌人堵截，不少人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逃得一命。 就在这时，揭阳县城向东道路的南侧，人民军第二混成旅火器部队的三个步兵连突然出现，他们迅速站好攻击队形，手持虎头枪向从揭阳县城逃出的明军开火，黑夜里，一轮铅弹射出，便有近百明军被击中，或死或伤。 “有埋伏，快跑！” 面对人民军火器部队的攻击，原本还有些队形的明军队伍，顿时混乱起来，一部分人继续向东方跑，一部分人转向北方。 在黑夜的掩护下，明军无法发现那埋伏他们的人民军仅仅只有几百人，若是他们上千人冲过去，有不小的可能将这支只有几百人的人民军主力部队灭掉。 然而匆忙出逃的明军士气全无，怎么敢冒着人民军的枪林弹雨冲上去厮杀。 揭阳县城，出逃的最后一波人刚刚出城，人民军追了上来。 “你们跑不掉了，扔下武器，降者不杀！”追击的人民军战士大喊着。 听到人民军战士的喊话，有人吓得扔掉武器跪在地上，也有人害怕的将身上所有沉重的东西都扔掉，拼命向前跑，心中想着只要跑过其他人，自己就能够逃得一命。 当人民军追上不愿意投降的明军时，厮杀开始了。 …… 人民军第二混成旅对明军的追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才结束，没有吃早饭，又不断追杀明军，战士们没有剩下多少体力，已经无法继续追杀逃亡的明军。 要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一支明军杀出来，人数不用多，仅仅一千人，都有可能将人民军击败。 大半个夜晚加上半个半天的追杀，第二混成旅杀死、俘虏明军近三千人，第二混成旅自身死伤也不少，超过五百人，其中还有被自己人误伤的。 简单清理道路上死去的明军，再押送俘虏归队，吃过饭后，第二混成旅的战士们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被明军放弃的揭阳县城，第二混成旅轻松攻占。 胡壮已经确定第二混成旅的下一个目标——潮州府城！ 时间往前推移一点，惠州府和韶州府接壤区域，熊坚率领的人民军集结起来，主动向前方那支来自湖广的明军发动进攻。 见到人民军要大战，明军自然不会退却，针对人民军装备的犀利火器，明军将所有火炮分成三、四组，构建好几个火炮阵地，就算有一、两个火炮阵地被攻击，其他火炮阵地也能构建完成，对人民军进行炮轰。 在明军阵列最前方，是超过二十辆大车，原本只是明军用来装运粮草、弹药的，昨天被明军简单改造一下成为战车，主要是给战车前面加装大盾、厚木板等，用来抵挡虎头枪射出来的铅弹。 明军推着战车前进，大部分明军都躲在战车后面，在战车的遮掩下，虎头枪对战车后面的明军无法造成多少伤害，只要明军冲过来与人民军进行近战，那胜利就会属于明军。 看到战场上的情况，方南感觉这支明军的统帅不是一般人，要是他没有过来，熊坚一路人民军还真有可能被明军击败。 不过现在没用了，不管明军统帅再厉害，都是敌人，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举起手中的步枪，瞄准明军中阵那被亲卫、军官统领围在内的崔正信。 砰！ 千米外的崔正信，身死！ “挂红旗！” 打死那看起来最像明军统帅的人后，方南对身旁的战士吩咐一声，几个战士快速将一面大红旗展开，人民军距离这里虽远，但只要仔细看，便能发现这红旗，知道明军统帅已经死亡。 “进攻！” 熊坚一声令下，人民军立即加快速度前进，此时明军中崔正信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散开，明军正在以正常速度迈进。 击杀崔正信后，方南的攻击没有结束，瞄准镜中不断寻找明军中衣着凸显的人，凡是穿着华丽的盔甲，必然是明军中的大官，杀了肯定没错，尤其是击杀的第一个目标周围，方南又打了两枪过去，直接杀死三个人。 随着一个又一个大官身死，明军前进速度慢了下来，很快又变成停滞，统帅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军，尤其是“贼人施妖法杀死大人”的说法，更是让众多明军士卒恐惧。 “贼人冲过来了，我们还打吗？” “大人被贼人施妖法杀死了，我们要为大人报仇。” “打什么打，大人都死了，还不跑，留着等死啊。” 因为崔正信和其他军官统领身死，明军混乱起来，有人想要继续进攻给崔正信报仇，也有人认为统帅都死了这一仗败了想要撤退，人民军却在快速接近中。 “火器部队开火！” 已经转移到两翼的人民军火器部队，斜着向明军开火，明军正面有战车抵挡，侧面可没有，数十上百明军在人民军火器部队的攻击下倒在战场上。 “贼人打来了，快跑。” “不想死就快跑。” 面对冲上来的人民军，明军终于溃逃。 “杀！” “快扔下武器，降者不杀！” 人民军战士大喊着追杀溃逃的明军。 看到战场上的情况，熊坚终于松了一口气，从他率军打仗到现在，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明军，要是没有大都督在，不说击败这支明军，甚至有可能被这支明军击败，百战百胜的人民军，到了他熊坚这里居然败了，那可真是耻辱。 第133章 大肆扩张 “你部的任务是拿下整个韶州府。” 在离开熊坚这里前，方南给熊坚一路人民军一个任务，就是拿下韶州府，人民军追击这支来自湖广的明军要要进入韶州府境内，正好顺路将整个韶州府攻占。 韶州府非沿海州府，整个韶州府除了湖广明军兵力并不多，熊坚一路人民军与湖广明军大战三天，死伤人数不少，不过以目前熊坚一路人民军的兵力，足以拿下韶州府。 “保证完成任务！”熊坚道。 将任务吩咐给熊坚，方南带着队伍继续前进，去支援王盛荣一路人民军。 就在熊坚一路人民军击溃湖广明军时，博罗县也发生一场小规模战斗。 何言率领第三混成旅路过博罗县城，博罗县城的情况和惠州府城差不多，有郭澉大军的溃兵逃到博罗县城，之后博罗县城的官员、豪绅商贾、大半明军都逃走。 博罗县城的防守力量非常弱，第三混成旅将博罗县城轻松攻占，大军继续前进，目标直指广州城。 …… “官军又败了？” 归善县城孙府，孙家主听到护卫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直接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一片混乱。 原本孙家主大部分时间都是居住在城外庄园，随着海丰县那边传来有乱民造反的消息，孙家主担心乱民回来归善县，便带着家眷到归善县城内居住。 归善县内有豪绅商贾担心乱民打过来，甚至是将县城攻破，带着家眷逃到惠州府城去，孙家主在惠州府城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置办家业，便留在归善县城。 没想到这一留孙家主便无法离开了，人民军攻占归善县城，整个归善县城大变，因为人民军低价收购孙家农田、废除奴仆卖身契等事情，让孙家主对人民军的感官非常不好，孙家主希望官军能够早一点将人民军剿灭。 很快，明军对人民军发动第一次围剿，任建修率领大军从西方而来，孙家主和其他没被抄家的豪绅商贾满怀期待看到官军剿灭人民军的一幕，却没有想到是官军败了，一万五千官军就这么败了。 明军第一次围剿败了，孙家主只能自我安慰是明军轻敌了，等下一次朝廷会派出更多的兵马来围剿人民军，一定会将人民军剿灭，让孙家主恢复以往的生活。 终于，孙家主等到朝廷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这一次朝廷真的派遣更多大军到来，孙家主认为这一次官军一定会将人民军剿灭，孙家主都在准备等官军收复归善县城去劳军。 可现在，孙家主得到官军又被人民军击败的消息，孙家主感觉天仿佛塌了一般。 “官军怎么就败了？怎么就败了？难道人民军真能够推翻朝廷？不会，不会的，朝廷那么强大，百万大军，人民军绝对不会是朝廷的对手，这一次肯定又是官军轻敌，下一次朝廷会派几十万大军来剿灭人民军，下一次一定会胜！” 归善县城内其他豪绅商贾也是这么想的，只有个别人脸上露出笑容，他们心中已经产生投靠人民军的想法，只是担心人民军被官军剿灭，无法轻易下决定。 现在官军又败了，他们感觉人民军有推翻明朝的可能，这是一个投机的好机会，一旦人民军成功推翻明朝，第一批投靠人民军的人，绝对会大赚。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人民军接受不接受他们投靠是一个重要问题。 十二月十五结束，整个惠州府几乎已经被人民军占领，境内已无大股明军，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作为主力的广东明军，次之的湖广明军、福建明军都已经被人民军击溃，只剩下江西明军还在与一路人民军对峙。 在各路人民军击溃各路明军后，人民军已经开始进行大规模扩张。 何言的第三混成旅先后攻下惠州府城、博罗县城，即将进入广州府；熊坚率领的第一混成旅一部已经进入到韶州府境内，正在追杀溃逃的湖广明军；胡壮的第二混成旅已经攻占揭阳县城，即将向潮州府城进军。 这一次人民军的目标将是整个广东。 十二月十六，临近中午，熊坚一路人民军攻破韶州府翁源县城；下午，胡壮率领第二混成旅抵达潮州府城，将潮州府城团团包围，并进行炮轰；临近傍晚，郭澉大军溃败消息送到广州城。 “郭澉败了？” 听到消息，吴文华只感觉双眼一黑就要昏倒，好不容易才坚持下来没有昏过去。 “郭澉怎么败了？郭澉人呢？”吴文华低吼着问道。 “总兵大人被贼人施妖法杀死，大军无主，被贼军击败。” “被贼人施妖法杀死？我不相信，郭澉怎么会被这么可笑的方法杀死，哈哈。”吴文华被气笑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有妖法，他不相信有妖法！ 不管怎么说，郭澉大军败了，逃生者无几，贼军正向着广州城前进，广州城危险了，吴文华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调兵遣将守住广州城。 可是驻守在广州府的明军，在两次围剿人民军时，大部分都已经调走，整个广州府境内明军数量不到一万，广州城的守军更是只有六千余人。 凭借六千明军可守不住广州城，人民军不断接近广州城，再从其他地方调军已经来不及，现在吴文华能做的只有征召青壮和大户人家护卫，配合明军守城。 该调兵遣将还得调兵遣将，广州城这边抵挡人民军一些时间，等后续支援明军抵达，广州城就能守住了，甚至有可能将进攻广州城的这支人民军剿灭。 另外“郭澉大军兵败、贼军来袭”的消息已经在广州城传散开，害怕广州城被攻破的权贵们，纷纷想要离开广州城。 但吴文华不允许，广州城大门紧闭，没有他吴文华的命令，谁也不允许离开广州城，无论其他人怎么求或者骂，吴文华都不为所动，坚决要守住广州城。 【读者群515，920，510，群里有明代广东高清大图】 第134章 彻底失败的第二次围剿 “大胜！大胜！” 永安县城人民军中央政府办公地点内，得到消息的周磊、丁维、赵弘等人放声大笑，将之前多天时间里的担心与害怕一扫而光。 身为人民军高层的他们，是最清楚这一次人民军遭遇到的危险，六万明军来袭，人民军虽说也有六万兵力，但大部分都是新兵，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没想到第三混成旅这么快就将作为明军主力的郭澉大军击败了，郭澉大军一败，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必然会以人民军胜利告终。 更重要的是，在传回来的消息中还是来自方南的命令，方南命令人民军中央政府做好准备，即将迁往广州城。 这个命令更是让众人惊喜，攻下作为广东核心的广州城，意味着整个广东很快就要全部落入人民军掌控。 人民军最开始只有两县之地，治下人口二十万左右，是那么的弱小；很快，人民军发展到一府之地，治下人口八十多万，和明朝相比，依旧非常弱小。 一旦人民军将整个广东占领，治下人口近千万，就有足够的底气与明朝抗争，人民军推翻明朝的梦想变得更加现实。 “将我军大胜的消息传出去，让老百姓们安下心，我们也要做好迁移的准备。”高兴完后，周磊对着众人说道。 “好。”、“知道了。”、“明白。” 众人回复道。 在人民军的宣传下，很快，永安县城里的人们最先知道人民军大胜的消息，老百姓们一个个笑开了颜。 几个月时间下来，老百姓是真的喜欢上人民军，和以前的官府相比，人民军太好太好了，他们真的希望人民军能够一直在，那可恶的官府永远都不要回来。 但老百姓们也知道，人民军实际上就是一股更加强大的反贼，官府一定会派遣大军来围剿，要是人民军被官军剿灭，那老百姓们的生活又会回到过去那样，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活着。 现在听到人民军再一次大胜官军的消息，老百姓们开心得不得了，他们希望人民军能够一直胜利下去，让官府永远不再回来。 普通老百姓高兴人民军大胜，但永安县城内所剩不多的豪绅商贾们，大部分都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官军对人民军围剿失败也就失败了，就当是官军轻敌，给了人民军可乘之机。 在轻敌之后，朝廷肯定会派遣更多的官军来围剿人民军，这一次怎么也不会轻敌吧，人民军兵力快速上涨，但大家都知道大部分都是这几个月来招募的新兵，没有多少战斗力。 怎么官军又败了，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们不愿意继续在人民军治下生活，这里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忍受，在他们看来，人民军对豪绅商贾非常不友好，他们失去了以往高高在上的身份，连家中的侍女、奴仆都不能随意打骂。 可是官军又败了，他们依旧在人民军治下，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不会的，朝廷那么强大，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失败，很快就会调集更多官军打过来，到时候几十万大军来剿，人民军一定会被官军剿灭！”他们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 倒是有小部分有投靠人民军想法的豪绅商贾，看到人民军又一次大胜，即将准备行动起来。 人民军大胜明军的消息在人民军治下快速传播开来，与此同时，人民军还在与明军战斗着，还在快速扩大地盘。 潮州府城，随着一声巨响，西城门被人民军炸开，先登营战士一马当先，带着人冲进城内，见到城门破了人民军冲进城里，城墙上的明军混成一团，有想要逃跑的，也有想要投降的，想要继续抵抗的明军非常少。 在之前揭阳县城明军夜逃时，曹耘带着一千多明军成功逃到潮州府城，可这一千多明军士气全无，看到人民军时害怕的要命，连带着原本潮州府城的明军也受到影响。 人民军第二混成旅将潮州府城包围后，每隔半个时辰就炮几次，吓得明军只能躲在角落里，士气不断下降。 更重要的是潮州府城内的明军短时间内都不会有援军，最近的援军也要在福建境内，没有援军，不少明军士卒心态直接崩了，不想死，只有向人民军投降。 连续一夜的炮轰过去，在付出数百人死伤的代价，第二混成旅成功炸掉城门冲进城内，很快就会将整个潮州府城攻占。 占领潮州府城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第二混成旅将分出两路部队，分别向北和向南，将整个潮州府占领。 在对付这支来自福建明军前，胡壮率领人民军与潮州府的明军已经打了好几仗，可以说在拿下潮州府城后，整个潮州府境内已经没有多少明军，根本无力抵挡第二混成旅占领整个潮州府。 潮州府这边大局已定，另一边，和平县与定南县接壤区域，在方南将刘元基射杀后，王盛荣率领人民军正在追杀溃逃的明军。 到了这里，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算是彻底失败，四路明军皆被人民军击败。 追杀这支士气大跌的明军是王盛荣的主要任务，在这之后，方南还给予王盛荣两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率领所部将和平县北边也就是江西南部赣州府的定南县、龙南县、长宁县（同名）、安远县四个县攻占，这四个县正好凸进广东一些距离，算是战略要地，要提前占领。 第二个任务则是向西攻占广东南雄府，南雄府算是广东最小的州府，只有两个县，拿下南雄府比较容易。 如此一来，人民军各路在击败对峙的明军后都有了自己的任务，胡壮的第二混成旅要占领广东东部，王盛荣的第一混成旅要攻占广东北部，何言的第三混成旅要攻占广东中部以及西部，只有周毅的第四混成旅守家。 让方南有些意外，到现在也没有得到明军从海上来袭的消息，仔细想一想，方南发现问题所在，明朝水师主要是在水面上战斗，让水师登上陆地作战，这就有些难为水师了。 吴文华认为六万明军足够剿灭人民军，也就没有派出水师出战。 【读者群515，920，510，珩毅已经将手中所有高清明代地图上传到群里，据说就着地图看小说更爽？】 第135章 基础 第二混成旅击败福建明军的消息已经传到和平县，方南在帮助王盛荣部击败江西明军后，不需要再去支援胡壮，转而向南回归永安县城，打算与人民军中央政府一起向广州城转移。 至于何言部能不能攻占广州城，在方南看来还是比较稳，人民军自举旗后与广东明军经过多次战斗，十万广东明军，如今也就剩下四万左右。 广州府原本是驻扎明军最多的州府，但随着明军对人民军进行第一次围剿和第二次围剿，广州府境内的明军大部分被调走，现在剩下一万人都是多的。 何言的第三混成旅兵力高达两万，并且缴获郭澉大军大量火炮，有非常大的把握将广州城攻下。 自第三混成旅击败郭澉大军后，人民军中央政府也是非常忙碌，一方面要忙着迁移的事情，一方面还要忙碌人民军新占领地盘的事情。 一条条政令不断从永安县发出，发向人民军治下各地，主要事情便是调集各县官员到新占领的地盘，组建新的县人民军政府。 以目前人民军的情况，用于治理整个广东的官员数量勉强够用，还好人民军在大山里多发展几年时间，否则的话，想要治理整个广东，就要多任用想要投靠人民军的那些原明朝官员和豪绅商贾。 目前人民军的政军两系都是以三年教育毕业生为主，在这之下，是大山里那些勉强将常用字认识全并且会算术的山民，前者主要是官员，后者则是小吏。 随着人民军地盘的快速增加，同时人民军获得老百姓拥戴，人民军也从老百姓中选择合适的人担任小吏，不过这样的小吏，能够识字的人少的可怜，在不识字的情况下，小吏是他们的起点也是他们的终点，想要晋升，必须识字。 而那些识字的山民，之前因为没有经过三年教育，懂的东西并不多，但随着出山后担任几个月小吏，他们见识增加了，能力也随之提高，可以提升阶位，负责更多的事物。 那些三年教育毕业生们，在管理一县之地时积累一些经验，很快他们就要管理一府之地，应该不会多么手忙脚乱。 政府的官员、小吏，军队的军官们，都是人民军的基础，有他们，才能让人民军这个大集体稳固，才有把握在占领整个广东后进行治理。 在明朝疆域中，不乏出现拥兵数万甚至上十万的反贼，但他们最终都被明军剿灭，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缺少治理地盘的官员，最后将自己的地盘弄得一团糟，无法作为对抗明朝的基础，失败成为必然。 当然，能够担任官员的人，基本上都是心向明朝的人，他们愿意在明朝做官，却不愿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剿灭的反贼那里做官，就算有人加入到反贼那里，人数也是非常的少，主要都是对明朝有仇恨的人。 随着人民军不断击败明军，人民军治下变得稳定，增加推翻明朝的可能性，便有人想要投靠人民军。 不过在人民军有足够人员使用的情况下，人民军更愿意用自己人，自己人更值得信任，那些要投靠人民军的人，人民军也不会完全拒绝，会先仔细调查一下，然后从最底层做起，有能力者，随着时间和贡献，可以不断晋升。 要是一个外人投靠人民军后立即给予比较高的官职，不管这个人有没有才能，都会在人民军内部造成巨大影响，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看到一个外人突然成为自己上司。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是十二月二十，几天时间里，各路人民军都有较大进展。 王盛荣的第一混成旅，王盛荣亲自率领的一路，直接一分为二，先后将江西南部的四个县攻占，转而进军南雄府；熊坚率领的一路，已经将韶州府城包围，最多半天时间就能破城。 胡壮的第二混成旅，在攻下潮州府城后，又先后占领潮州府境内的潮阳县、澄海县、饶平县，潮州府三分之二区域已经纳入掌控。 何言的第三混成旅，预计在天黑前就能抵达广州城外。 其他三个混成旅都是经历过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唯有周毅的第四混成旅，在经过初期攻打碣石卫的战斗后，一直承担防守海丰县沿海区域的任务，在明朝对人民军进行的第一次围剿和第二次围剿，周毅部都没有得到出战的机会。 见到这种情况，周毅的心情是非常复杂，他已经向老师发出申请，想要带兵出战，防守海丰县沿海区域的任务可以交给其他部。 另外得益于人民军大胜，人民军治下发生动乱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十一县内万余新兵，一半被调动，调往人民军新占领的地盘，作为辅军。 何言的第三混成旅距离广州城越来越近，广州城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好多权贵的马车挤在西城门，想要出城，却被明军死死拦住，不管权贵们怎么威逼利诱，守门的明军都没有开门。 这样的情况在广州城已经发生好几天了，自从郭澉大军兵败的消息传到广州城，之后每天时间都有更多坏消息传回来，不但是郭澉大军败了，来自湖广的那支明军也败了，其他两支明军还没有传来消息，但不少人怀疑那两路也败了。 人民军的强大让广州城内的权贵们难以想象，怎么广东境内就出现这么一股强大的反贼，现在还要攻打广州城，据说一股两万多人的反贼正在进军广州城，以广州城的明军数量，很难抵达住反贼，一旦广州城被攻破，还在城内的权贵们都要倒霉。 权贵们想走，可吴文华不让他们走，在吴文华看来，一旦放了权贵出城，守城的明军士气会跟着下降，走的人越多，明军士气下降的越多，权贵们都走了，许多兵卒可不愿意留在广州城与人民军血战。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守住广州城，吴文华只能下达不放任何人离开广州城的命令。 吴文华知道，就算广州城能守住，自己得罪那些权贵，这广东总督也要当不下去了。 “唉！” 第136章 炮轰广州城 “我们能守住广州城吗？” 吴文华带着期望的目光看向任建修，希望从任建修那里听到肯定的回答，只是接下来任建修的回答注定让吴文华失望。 “很难，很难。”任建修叹着气回道。 何言率领人民军第三混成旅两万多人即将抵达广州城，吴文华想要凭借这六千明军守住广州城，最差也要撑到援军到来，可明军兵力还不到人民军的三分之一。 去职的任建修早已经从惠州府城回到广州城，任建修是广州城中唯一有与人民军作战经验的人，吴文华便让任建修重掌明军，去与人民军战斗。 任建修是有与人民作战经验，但是在任建修自己看来，这经验的用处不是很大，当初他率领一万五千明军攻打一支只有三、四千人的人民军，却遭遇大败，人民军的强大让任建修印象深刻。 郭澉大军近三万人对付这支即将来到广州城的人民军，一触即溃，连郭澉都死了，这支人民军却没有死伤多少人，现在更是要攻打广州城。 凭借手中这六千人马，任建修怎么做也无法抵挡即将到来的敌人，可现在这个情况，吴文华这位广东总督不愿意离开广州城，他任建修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全力以赴，能守多长时间就守多长时间。 二十里 十里 天黑前，何言终于率领大军来到广州城外，旋即，第三混成旅一分为三，将广州城三面包围，只留下南方这个空缺，第三混成旅的主力在北，是第三混成旅的主攻方向。 看到远处敌人走来，广州城上不少明军士卒双腿发颤，他们都知道敌人很多，是己方好几倍，这种情况下明军是不可能守住广州城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战场攻城战中。 “好…好多贼人。” “两万多人，能不多吗？” “听说就是这支贼军将郭澉大人率领的大军击败。” “郭澉大人都败了，我们能守住广州城吗？” …… 随着人民军距离广州城越来越近，城墙上的明军士卒瞪大眼睛看向人民军，他们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贼人将郭澉大军击败，现在又攻打广州城，就算他们死在广州城，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些杀死他们的贼人。 当明军士卒看清人后，不少明军士卒竟然放声大笑。 “哈哈，老子还因为是那么凶恶的贼人，没想到只是一群乱民罢了。” “乱民有什么好怕的，乱民再多也不是我们对手，我们肯定能够守住广州城。” …… 人民军中目前只有火器部队穿着制式军服，冷兵器部队的战士们绝大多数都穿着破旧的衣服，看起来就好像乱民一般，正是人民军战士的衣着，让许多明军士卒心中的害怕减弱。 此时此刻，吴文华和任建修都在北城墙上，向人民军阵列望去，他们都听到一些明军士卒的笑声，两人脸上依旧是肃容。 有着人民军之前那一个个战绩，就算人民军中大部分人都穿着破旧衣服，任建修和吴文华也不会认为人民军真的是不堪一击的乱民，能够打败任建修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又打败郭澉率领的两万五千大军，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乱民。 不过吴文华和任建修都没有阻止士卒们大笑，笑声能够将害怕驱散，这对当前的明军来说是好事，能够提升一些士气，若是明军对敌人非常害怕，那还有多少士气和战斗力？ 吴文华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人民军，吴文华看到人民军战士穿着的破旧衣服，吴文华更看到人民军那规整的阵形，就是这规整的阵形，吴文华找不到一支明军能够做到这一步。 能够排列规整阵形不代表战斗力强，但能够排列规整阵形足以说明这一支军队非同一般，乱民怎么可能排出这样规整的阵形。 砰！砰！ 就在吴文华继续观望人民军的时候，突然多枚实心炮弹飞来，大部分砸到墙壁或者越过城墙砸进城内，但也有两枚实心炮弹直接砸到城墙上，一枚直接将一前一后两个明军士卒的胸口贯穿，另一枚砸到砖墙上，四溅的砖头将好几个明军士卒打伤。 两个人被炮弹砸死，看得周围的明军士卒直接愣了。 “大人，快下城墙，贼人放炮了。”快速反应过来的任建修对吴文华说道。 吴文华摆摆手，拒绝任建修的话语，同时开口说道：“贼人放炮了，我们的火炮呢，给本官打回去。” “马上就开炮，马上就开炮，但是大人您先下城墙，这里危险。” 不管吴文华再说什么拒绝的话语，任建修直接让人拉着吴文华这位上司下了城墙，在吩咐手下开炮后，任建修也寻找地方躲避炮弹。 在人民军打完第二轮炮后，广州城上架设的火炮也开火了，几十枚实心炮弹射出，即便人民军阵列距离城池二里远，也给人民军造成数人死伤。 “大军再往后撤，再打三轮炮，炮兵们也撤下来。”何言当即下达新的命令。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今天肯定是无法攻城，所以何言先让军中射程足够的火炮打五轮，算是给广州城明军的见面礼，之后每一个时辰，火炮都要打一轮、两轮，对明军进行袭扰。 时不待我，何言知道时间对人民军的重要性，拼着死伤人数多一些，也要尽快将广州城拿下。 很快，人民军的五轮炮打完了，部队全部撤退扎营，而被人民军炮轰的明军，大部分人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炮轰中守城的明军死伤很少，但是终归有死伤，平日里大家吃喝在一起，突然间就没了，谁也无法冷静下来，他们更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自己死了不要紧，家中妻儿还有年老的父母谁去养。 不少明军士卒内心中对那些大官们产生愤怒，敌人如此强，他们不知道那些大官为什么要坚守广州城，撤离广州城不好吗，留在广州城，最终活下来能有多少人。 感觉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有明军士卒直接哭了起来。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平静面对！ 第137章 权贵们在行动 “这该死的老东西，他不想走，还不让我们走，现在完了，贼人已经将广州城包围，我们跑不掉了。” “听说那些贼人专挑权贵下手，对那些泥腿子非常好，要不我们换上破旧衣服躲到泥腿子中。” “希望那任建修能够守住城，也希望援军快点过来，城破了，我们都要死掉。” …… 广州城中一些大人物聚集在一起，一个个苦眉愁脸，一旦广州城被攻破，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他们都想活，却被堵在广州城这个死地无法离开，一个个恨透了不让他们离开的吴文华。 其中也有少数假装苦眉愁脸的，人民军举旗已经好几个月时间，人民军治下的一些信息已经传散开，广州城内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他们这些大人物可知道。 就比如人民军对权贵下手这件事，不少人可是知道人民军对权贵下手是狠，但只会对做过恶的权贵下手，要是权贵没做过恶，那权贵一家都能好好活下去，钱财大部分都不会拿走，仅仅是将大部分农田低价买走。 低价买走农田是可恨，好歹一家人能够活下去，等朝廷派大军剿灭人民军，那些农田还能够拿回来，之前买农田金钱也不用退还，相当于赚一笔。 那些平日里没有不屑于欺负老百姓的人，脸上装作愁眉苦脸，内心是乐开了花，不管广州城被没被人民军攻破，他们都不会有多大事。 甚至有人想着人民军将广州城给攻破，自家一家没事，和自己关系不好的那几家都做过恶，人民军将他们都抄家了，那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广州城被人民军攻破终究是有巨大风险，自己小命都在人民军手中握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人民军就改变规定，对那些没有做过恶的权贵也下手，那可就完蛋了。 权贵们的聚会散场后，其中三个关系非常好的人又选择一个地方小聚，这三人分别叫江赐、夏景山、梁新，都是广州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广东非常有势力，关系网直通京城。 三人坐下后，梁新最先开口说道：“贼人很强，广州城只有六千兵马，援军没有过来，这城恐怕就要破了。” “那我们怎么办，等死？欺负老百姓的事，我们三家可都没少做。”夏景山闷着头说道。 “除了等死，还有什么办法，我们只能希望这广州城能够撑到援军赶过来，我家中的护卫可都被征召走了。”梁新一脸无奈表情。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江赐开口了，他说：“要不我们投靠贼人好了，就算我们欺负过老百姓，只要我们为贼人做出大贡献，贼人肯定不会杀我们，否则的话，再也没有人会投靠过去，以贼人的不凡之处，应该不会这么做。” “投靠贼人？就算广州城被贼人攻破，等到朝廷派遣几十万大军来剿，贼人能抵挡住？我们投靠贼人，到时候还得死。”夏景山摇摇头回道。 听到夏景山的话，梁新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这时候江赐又说道：“这就是一个早死晚死的事情，城破了，我们都要死了，要是投靠贼人，等朝廷大军打过来才会死，好歹死的晚一些，而且说不准里面有什么变动，或许大明朝就被贼人给推翻了，那我们都是功臣。” 江赐的话让夏景山和梁新陷入思考，虽说大明朝被贼人推翻的可能性很小，但相比于早死晚死这件事，他们肯定要选择晚死，多活一天也是好，说不定有他们的投靠，贼人推翻大明朝的可能性增加一些呢。 思考完后夏景山认真说道：“再等等，再看看，要是这广州城在援军未到之前真的守不住，那我们就投靠贼人。” “可以。”江赐和梁新几乎一起回答道，到了这里三人为了活下去，都有了投靠人民军的想法。 之后三人又商议一番，商议投靠人民军该怎么做出大贡献，三家的护卫都被征召走，三人都认识明军中一些军官统领，可以联合起来，想办法在人民军攻城的时候将某个门打开，引人民军进城，这绝对是一笔非常大的贡献。 当然，想要实行这个计划还要等等，等明军要守不住城池的时候。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有了投靠人民军的想法，广州城中其他权贵也有各自的想法，死亡临近，他们必须为保住自己性命做努力。 相比于权贵们，广州城内的普通老百姓也是非常害怕，老百姓们消息不灵通，只知道有贼人来袭，担心广州城被攻破，兵荒马乱治下，他们这些老百姓也要遭殃。 老百姓们都在做准备，在地上挖坑，将家里大部分钱粮都埋在地里，家里有好看姑娘的，要扮丑。 广州城内人们的正常生活，早在吴文华下令封城的时候就已经消失。 已是夜晚，城墙上依旧火光命令，明军一波一拨更换守城，防备人民军夜袭。 赶了好几天路，人民军第三混成旅需要好好休息，不会夜袭，不过第三混成旅的炮兵们，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对城池进行炮轰。 最开始的炮轰给明军带来一点死伤，很快，炮轰便无法给明军带来死伤数字，明军士卒们都缩着身子躲藏在墙后面，防止被炮弹撞到。 虽说现在几乎不会出现人员死伤，但是在人民军的炮轰下，城墙上的明军士卒们一个个心惊胆战，就怕一不小心自己被炮弹砸死。 在人民军不断炮轰下，明军士气不断降低着。 任建修想要做出改变，比如让明军火炮与人民军火炮对轰，只可惜效果并不好，人民军炮兵打两轮炮就撤退，等到人民军炮兵撤退后，明军火炮准备好发射，这个时候几乎不可能打到人民军。 相反，广州城就在那里，不会跑不会动，城墙上的明军只能被炮轰，任建修甚至不能将太多明军派到城墙上，因为城墙上的人要是多了，躲避炮弹的地方就不够了。 第138章 各有计策 “开炮！” 轰！轰！轰！ 广州城正面战场上，人民军第三旅混成旅的火炮阵地不断向广州城北城墙上倾泻炮弹。 即便撞到城墙上的炮弹数量不多，城墙上的明军也不敢去试自己的运气，军官统领们都在最好的地方躲避炮弹，小兵们也是想法设法将自己的身子隐藏起来。 城墙上这样的场面，身为统帅的任建修没有办法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该躲就躲，等到敌人攻城的时候，就不能再躲了，任建修不相信在敌人攻城的时候，敌人的火炮还会开炮。 “攻城！” 人民军的炮轰还没有停下来，何言便下达新的命令，随着代表进攻的战鼓声响起，头顶着炮火，人民军第三混成旅的战士们带着只是样子货的云梯成松散队形大步向前迈进，手持盾牌的先登营战士们更是冲锋在最前方，唯一缺少的就是火器部队步兵连的身影。 步炮协同，这是方南写在军事书籍里的一个内容。 简单的说就是炮兵对敌人进行火力覆盖，为步兵发起进攻创造条件，在战斗过程中炮兵火力直接支援步兵战斗，压制敌纵深内目标。 不过那是在火炮性能较高的情况下进行的步炮协同，这个时代里工业革命还没有开启，制造出来的同一批次火炮性能都各不相同，为了防止误伤，只能进行有限的步炮协同。 基本上等到步兵距离广州城近了，炮兵们就要停火，在步兵攻城的时候，炮兵们的只能在后面加油助威。 五百米，四百米，人民军距离广州城越来越近，人民军的火炮还没有停下来，但城墙上的明军士卒们已经在军官统领们呵斥驱赶下，进行战斗准备，下一刻便有明军火炮向人民军开火。 噗！ 一枚实心炮弹直接一个先登营战士的胸口贯穿，留下碗口大的血洞，先登营战士手持的盾牌在炮弹面前仿佛薄纸一般，没有起任何遮挡作用。 在明军炮轰下，人民军渐渐有了死伤，面对战友身死，其他人民军战士咬紧牙关，加快速度向广州城冲去，他们要给战友报仇，他们要攻下广州城，以后还要将明朝给推翻，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城墙上，任建修小心翼翼向冲锋的人民军望去，正面战场上超过五千人民军战士发动的攻城，让任建修满心沉重。 更重要的是，在视野中，任建修没有发现人民军那支装备犀利火器的精锐部队，任建修感觉敌人的那支部队仿若毒蛇一般，随时会给明军致命一击。 三百米，二百米。 “贼人冲上来了，别躲了，拿起火铳，将所有贼人都杀死！” 在军官统领们的呼喊下，手持火铳的明军士卒纷纷来到城墙垛口，将火铳口朝向人民军战士，等着人民军战士即将进入到火铳射程范围时，就可以点燃引信发射开火。 看到明军士卒纷纷出现在城墙垛口处，下一刻，隐藏在攻城队伍中，和人民军冷兵器部队战士一样身穿破旧衣服的火器部队战士，纷纷抽出背后背着的已经上好弹药的虎头枪。 瞄准，开火！ 砰！砰！砰！ 伴随着火焰和黑烟，一枚枚铅弹向着城墙垛口处的明军袭去，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以虎头枪的精确度，就算再差，两枚铅弹过去至少有一枚铅弹能够击中明军。 小心翼翼望着城外的任建修，注意到人民军队列中的情况，顿时面色大变，一边收回头一边大吼道：“所有人快蹲下，快蹲下！” 然而任建修刚开口，人民军火枪兵们就已经开火了，前后几秒钟时间，近五百枚铅弹射出，当即广州城北城墙垛口处的明军士卒被清扫一空。 开火后，分部在各处的四个连近五百名火枪兵们纷纷停在原地，给虎头枪装填弹药，准备进行下一次攻击。 城墙上，看着倒下一大排的明军士卒，任建修已经来不及去想这场战斗会胜利还是失败，继续对手下大吼着：“快上！快上！不要露出身体！蹲着开火！” “快上！不要露出身体！蹲着开火！”军官统领们听到任建修的话，也跟着对周围的小兵们喊道。 原本被眼前身死或者重伤哀嚎的同僚吓得不敢动弹的小兵们，在军官统领们的呼喊下，蹲着身子小步走到垛口处。 小兵们不敢抬头向外面望，快速点燃火铳引信便将火铳朝向墙外，双手使劲握住火铳，至于发射出去的铅弹是打到天上还是地下，他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城墙上明军火铳兵开火，铅弹乱飞，给人民军造成的死伤只比炮轰造成的死伤多一点，眼见着人民军距离城池越来越近，任建修心里是越加的着急。 “快，弓箭手快射箭！” 相比于需要平射的火铳，弓箭是能够抛射的，不需要站在垛口处，城墙上的弓箭手站在原地即可，从箭囊中抽出箭矢搭在弓身上，拉开弓弦，斜对天空，射箭！ 霎那间，人民军队列最前方箭如雨下，近百人民军战士中箭，倒是那些手持盾牌的先登营战士没有被射中几个。 “冲！快冲！” 距离城池越近，人民军战士们越是使劲冲锋，在付出上百人死伤后，先登营战士终于冲到城池面前，人民军的炮轰已经停下，现在步兵们只能依靠自己。 广州城的城墙非常高大，第三混成旅本就没有想要依靠云梯冲上城墙的方法破城，花费一点时间制作出来非常简陋的云梯让明军因为会通过云梯攻城。 对于第三混成旅来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炸开城门。 冲到城池面前，没有人傻到继续靠近城墙，明军已经准备好滚石、檑木对付他们，所有的人民军战士都向着广州城北城门区域聚集。 冒着从天而降的滚石檑木，手持炸药包的先登营战士终于冲到城门处，好几个炸药包放在一起，点燃引信，快跑。 轰！ 城门炸开了，人民军战士一窝蜂冲向被炸开的城门，想要冲进城内。 “不好，城门破了，快跟我上，堵住城门，挡住贼人！” 听到城下那声巨响，任建修就感觉不好，城门破了，必须挡住从北城门冲进来的贼人，挡不住，意味着广州城彻底完了。 第139章 土手榴弹 “杀！” 噗！ 广州城北城门区域，人民军与明军厮杀在一起，由于明军防守重点在城墙上，放在城门内的明军并不多。 在先登营战士的带领下，眼看着人民军就要杀穿城门洞冲进城内，任建修带着城墙上大队明军来了。 “杀啊！” “挡住，一定要挡住贼人，挡不住我们都要死。” 明军疯狂反击着。 人民军不断涌向北城门区域，城墙上明军在往下扔滚石檑木，人民军火器部队不断射杀要扔滚石檑木的明军，明军弓箭手不断抛射，杀伤人民军。 短短一刻钟时间，已经有数百人民军战士倒在北城门区域，最前方的先登营战士大部分战死，明军死伤人数只有人民军死伤人数二分之一，甚至更少。 冷兵器部队中有着大量新兵的人民军根本不是身穿盔甲的明军精兵的对手。 “撤退！” 眼见着无法攻进城内，反而死伤人数在快速增加，何言只能下达撤军的命令，可惜了，这是最好攻破广州城的机会，却被明军拼死挡住。 最前方的人民军战士慢慢向后退去，没想到已经杀疯了的明军竟然追杀出来，人民军战士迅速向两侧走去，给火器部队空出一条射击的通道。 砰！砰！砰！ 一波铅弹射出，冲在最前方的明军，不管是身披盔甲的精兵还是普通兵卒，在虎头枪攻击下，通通倒地。 “快跑！快跑！” 杀疯了的明军终于清醒过来，赶紧向后跑回城内，人民军没有继续进攻，再冲上去，预计还会是刚才两军近战厮杀场景，人民军死伤会更多，城内并不适合火器部队战斗。 明军退了，人民军也退了，人民军对广州城的第一次进攻以失败告终。 一场大战下来，第三混成旅死伤近千人，明军死伤人数超过七百。 明军死伤过半是来自于人民军火器部队，火器部队射杀城墙上露头的明军，还有射杀最后追上来的明军。 人民军的死伤主要来自城墙上明军弓箭手抛射和城门洞处厮杀，明军火器对人民军的杀伤很小，实际上明军火器部队被人民军火器部队压制了，根本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一场大战结束，疲惫的士兵们需要时间休息，进行下一场大战。 广州城北城门被人民军炸碎了，为了堵住北城门，任建修命令手下用泥土、石头以及其他杂物将城门洞给堵死。 不单单是将北城门洞给堵死了，东城门洞和西城门洞也被堵死了，吴文华甚至想要将南城门洞也给堵死，城门洞都堵死，人民军就无法通过炸掉城门的方式冲进城内。 不过任建修劝阻了吴文华，一旦将南城门洞也堵死，那城内明军是真的进出无路，想退都退不了。 而且等援军到来的时候，城内明军无法快速出城与援军两面夹击贼军，援军也无法快速冲进城内，非常的麻烦。 明军堵北城门洞的事情被人民军注意到，得到消息，何言面色有些难看，这北边是无法再作为主攻方向了。 何言不知道广州城其他三面的城门洞有没有堵住，要是都堵住，第三混成旅只有两个办法能够破城，一个是用云梯登上城墙破城，一个是用炸药炸掉城墙破城。 第三混成旅用云梯破城比城门破城会死伤更多人，用炸药破城，那第三混成旅短时间就别想要攻下广州城了。 广州城更加坚固，像将多个炸药包放到城门处就将城门炸碎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城墙上，最合适的方法是在城墙下挖一个洞，将大量炸药埋在这里，才能将城墙炸塌。 城墙上有明军防守，人民军自然不可能直接跑到城墙下挖坑，只能在距离城墙远一些距离，在明军无法发现的情况挖地道到城墙下，这地道起码要挖上百米，地道还没有挖到城墙下，明军援军就会抵达。 暂时还无法确定明军是否真的将所有城门都堵住，只要有一个城门没有堵住，被第三混成旅找到机会，何言就有不小把握攻下广州城。 近战是人民军的弱项，但何言想到一个在近战上击败敌人的方法。 自从人民军从明军那里缴获大批火药后，人民军算是不怎么缺少火药了，方南便让虎头寨制造出一批手榴弹。 这手榴弹非常简陋，就是一层铁皮，里面装着火药，再插根引信完事。 土手榴弹无法做到一拉就炸，必须点燃手榴弹的引信才行，而且土手榴弹比较沉重，普通战士最多只能扔十几米远。 人民军高级军官都看过手榴弹爆炸时的场景，爆炸威力远远比不上炸药包，胜在个头小能够投掷十几米远，在十几米远距离爆炸时几乎不会伤到自己。 面对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第三混成旅与郭澉大军的战斗最关键，大部分手榴弹都给了第三混成旅，没想到第三混成旅在对战郭澉大军的时候没有用到的机会。 现在何言才想起来自己部队有一批手榴弹，可以拿出来使用，何言感觉自己自己失去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要是早一点想到这批手榴弹，在今天的战斗中就可以用到，说不定就能一战破城。 近战的时候，前方是先登营战士，掷弹兵在先登营战士身后，在即将近战的时候，掷弹兵点燃手榴弹引信，狠狠向前方扔出，将敌人炸得人仰马翻，就算敌人没有被杀死，士气也会大跌，给人民军击溃敌人的机会。 机会失去了，再想来就麻烦了，接下来第三混成旅会陆续进攻广州城各个城门，寻找没有被堵住的城门，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战死或者受伤。 想到手榴弹的事情，何言立即行动起来，组建一支掷弹兵部队，选拔力气大的战士加入，先使用重量差不多的石头进行练习，不过给掷弹兵练习的时间不多，今天就算了，明天第三混成旅会继续对广州城发动进攻，趁着明军援军还没有赶来，攻下广州城。 【现代军队中的手榴弹，普通战士扔三十米合格】 第140章 心情复杂 广州城夏府，江赐、夏景山、梁新围坐在一起，他们刚刚得到人民军与明军交战的详细信息，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这城是要守不住了，今天城门都已经破了，差一点贼人就能冲进城内，应该是贼人统帅看到死伤过多才撤兵，要是贼人统帅不管手下死伤，今天广州城就要被贼人攻破。”江赐感慨着说道。 “是啊，就算今天没有破城，官军也守不了几天，仅仅一战死伤七百多人，再来几战官军就死的差不多了。”梁新也赞同着说道。 “还好还好，要是今天被贼人破了城，那我们是死定了。”夏景山的话语中带着庆幸，他们三人本来就准备看明军是否能够守住城，守不住城，他们就要“献城”投靠人民军，这还没有行动城就破了，那可就悲催了。 “我们不能再等了，想办法送人出城和贼人联系，将我们的人都调到南城门去。”江赐慎重的对夏景山和梁新说道。 “对，不能再等了。” “那就行动，注意，我们以后不能再用‘贼人’称呼。” “好。”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立即行动起来。 送人出城和人民军联系这件事，对于三人来说不算难。 人民军只是围住广州城三面，不管能不能送信出去，广州城每天都会派几个人骑马离开广州城，去联系各地援军，说不定各地援军也派人到广州城，只是从人民军抵达广州城后，便没有再见到人影。 可以选择将自己人派出去送信，也可以将送信的人重金收买。 将自己人调到南城门这件事，比前者还要容易一些，现在广州城北、东、西城门都被堵住，只留下南城门，别看南面没有人民军，但谁也不会确定人民军不会从南面进攻广州城，到时候南城门回和北城门一个遭遇，守南城门的明军也会死伤惨重。 可以说南城门区域是明军都不愿意去的位置，将人调到这个危险的地方，非常容易，只不过这事做起来要隐秘一点，要是被任建修、吴文华知道了，说不得他们要做的事情会暴/露出去。 时间来到夜晚，广州城南城门开了一个缝隙，五个明军骑兵带着信件离开广州城，向南分五路离去。 只是这五个明军骑兵离开广州城没多久，便迎来人民军骑兵的截杀，人民军中目前唯一的骑兵部队编制就在第三混成旅。 第三混成旅没有将广州城南面围住，不过为了阻断广州城与外界的联系，将骑兵部队排了过来，截杀明军送信人员。 黑夜里，在月光反射下，人民军骑兵能够比较清楚看到明军骑兵的身影，可以用弓箭射杀敌人，但人民军骑兵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敌人，人民军骑兵数量更多，他们更想要抓活的，只有在无法俘虏敌人的情况，才会将其射杀。 “你被包围了，快下马投降，饶你不死！”五处区域，人民军骑兵大喊劝降明军骑兵。 见到自己被人民军骑兵截杀，五个明军骑兵中有两个当即掉转马头，想要逃跑，一个明军骑兵犹犹豫豫，想投降又害怕投降后会死，剩下的两个明军骑兵在听到人民军骑兵喊话后第一时间停下。 “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我这里有城里大人给人民军的口信。”明军骑兵说道。 “什么口信？”一个人民军骑兵策马上前问道。 “不能告诉你，必须见到你们的统帅才能说。” 带队的人民军骑兵班长想了想后说道：“那行，你将你身上的武器都扔了，自己骑着马跟我们走，敢乱动，就杀了你。” “好，好，我不乱动，我肯定不会乱动。” 很快，两个都带着广州城内大人物口信的明军骑兵，被一前一后带到广州城北面的人民军大营，何言命令两个团长分别接见明军骑兵。 等到两个团长从明军骑兵那里得到口信后，人民军第三混成旅的高级军官们聚集在一起商议此事，与会的有旅长何言、政委冯德佑、副旅长徐刚、团长苏寻等。 两个团长先后将事情说了一遍，简单的说就是广州城内有人要投靠人民军，广州城南城门已经落入到他们手中，只要人民军进攻南城门，他们就可以帮助人民军拿下南城门，进而攻下广州城。 “这事可以相信吗？”何言向其他问道。 “旅长，我感觉可以相信，今天白天的战斗，若是不计死伤，我们肯定能够攻下广州城，明军人数本就比我们少，这场战斗下去，明军也死伤不少人，这样下去，城内的人都知道明军守不住广州城，便想着投靠我们保住性命。”苏寻第一个说出自己的看法。 苏寻说完后，很快便有其他团长开口说出自己的看法，有认为可以相信，也有认为这是一个圈套。 听完众人的想法后，何言做出决定道：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广州城只剩下南城门没有堵上，不管如何，南城门都要进攻，而且是全力以赴的进攻，事情是真的更好，是假的有陷阱我们也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事情就这样吧，大家回去休息，明天上午从广州城南城门发动进攻。” “是！”*n 广州城内，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还有与三人相关联要一起投靠人民军的人，是一点也没有睡意，明天人民军就会继续攻城，很大可能会从南城门发动进攻，他们不知道人民军破城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担忧、害怕、恐惧，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们都不想死，他们都怕死，要不也不会有投靠自己口中“贼人”的想法。 他们对吴文华满是怨恨，要是吴文华能够买大军将人民军剿灭，要是吴文华不封城让他们离开广州城，要是明军能够守住广州城，他们也不会做出投靠人民军的选择。 人民军会攻下广州城，但明朝太强大了，人民军能够抵挡住明朝下一次的围剿大军吗？ 挡不住，他们这些投靠人民军的还是要死，只不过是一个早死晚死的问题，好歹能够多活一些时日，或许可以在明军剿灭人民军前，他们逃到海外去…… 第141章 终破 “攻城！” 几乎是同一时间，近两万人民军战士同时从广州城四面发动进攻。 此时任建修依旧坐镇北侧城墙，人民军一直对北城墙炮轰，以至于任建修认为北面依旧是人民军主攻方向。 三面城门都已经被堵住，但任建修此时面色非常难看，广州城只剩下五千多明军，征调的青壮和大户人家的护卫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近两万敌人对广州城进行围攻，任建修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守住城，就算守住了，又会死去多少人，下一次又能否守住城。 人民军不断靠近广州城，明军火炮已经开火，给人民军带来微弱死伤。 守城的明军没有注意到，南面的人民军冲锋速度更快，其他三面的人民军距离城池还有两百多米，南面人民军距离城池已经不足一百五十米。 见到人民军距离城池越来越近，城墙上的明军火铳兵立即来到垛口处，架着火铳准备向人民军开火。 就在这时，南面人民军中隐藏的火器部队战士纷纷抽出后背的背着的虎头枪，向城墙上的明军开火，前后几秒钟时间，就有上百明军倒下。 见到这么多人死去，负责守卫南城墙的明军将领于颇面色大变。 “贼人的火铳兵怎么会在这里？不好，这里才是贼人的主攻方向，快禀告任大人，快求支援！” 更重要的是南城门没有被堵死，明军主力在北城墙，昨天北城门破了能够守住，不代表今天南城门破了也能守住。 “快放箭！快放箭！” 冒着箭雨，人民军战士们快速冲向南城门，就在人民军战士快要冲到南城门处，想要用炸药包将南城门炸开时，南城门开了！ 城门刚刚打开，门后出现的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立即大喊道：“是我们打开城门的，我们不是敌人，是友军！是友军！” “你们快让开，不要挡路！” “好好，我们让路，我们让路。” 开门的明军当即退到两边，看着面前成百上千人民军战士从南城门冲进城内，没有一点动手的想法。 冲进城内的人民军战士，一半向城墙冲去，大部分明军都聚集在城墙上；一半继续向前方冲去，他们的任务是尽快控制城内。 城门区域的变化很快被于颇知道，他脸上满是愤怒。 “城门怎么开了？有人投敌了？” 人民军轻松从南城门冲进城内，于颇知道，这次广州城是真的要被人民军攻破了，明军几乎没有可能挡住人民军，明军主力在北城墙，已经来不及支援，但于颇没有放弃。 “不要慌，跟本将军上，将冲进城内的贼人都杀死。”于颇大喊一句，手持雁翎刀带头向冲上城墙的人民军走去。 见到自家将军都上了，亲卫们和一部分明军士卒也跟着冲上去，剩下的明军，一部分转身逃走，一部分在原地犹豫着，不知道是逃走还是上前战斗。 “杀！” 眼见着人民军就要和于颇率领的明军对上，突然间，十多个铁疙瘩从人民军队伍中飞出，落在于颇率领的明军队伍中。 于颇和明军们还没等疑惑敌人将什么东西扔过来，下一刻，那十多个铁疙瘩轰然炸裂开来，爆炸产生的大量弹片直接杀伤周围的明军，甚至有弹片飞向十多米外的人民军战士，最后被先登营战士手中的盾牌挡住。 爆炸中，于颇瞪大眼睛，身体无力的倒下。 十几个手榴弹直接清场，明军一下子死伤数十人，连将军都死了，周围没有受伤的明军士卒也被炸蒙了，当人民军战士冲过去才反应过来，还没等反抗，便被人民军战士一刀砍死。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一个人喊道。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多个人喊道。 听到这劝降的话语，当即便有好几个被炸掉胆气的明军士卒扔下武器选择投降，有明军士卒依旧想要反抗，下一刻便被几把刀一起砍死。 人民军在快速清理广州城南城墙上的明军，来自其他三面城墙的援军正在快速向南城墙赶来。 任建修还不知道人民军已经从南城门冲进城内的消息，但战场上北城墙、东城墙、西城墙外的敌人在一百多米外都停下脚步，让任建修明白这三面都不是人民军的主攻方向，没有堵住城门洞的南城墙才是人民军的主攻方向。 任建修快速调集人马过去支援南城墙，心中不好的感觉却越来越多，若是按照昨天的情况，此时人民军应该已经冲进城内，以南城墙的情况，任建修不认为南城墙能够挡住人民军主力。 后悔，任建修真的是后悔死了，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劝说总督，将南城门也堵死该多好，即便进退无路，也比现在强。 已经在北城墙待不住了，任建修带着亲卫队，亲自向南城墙赶去，他希望等到他赶去的时候，南面的敌人已经被明军赶出城。 就在人民军控制大半个南城墙时，东西两面城墙的援军已经赶来，面对敌人的援军，掷弹兵们再一次出手，一波手榴弹扔出去，炸死几十上百人，炸得其他明军失去继续战斗的勇气。 “冲！”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在先登营和掷弹兵的配合下，人民军快速推进，南城墙彻底控制住，正在清理东城墙和西城墙上的明军，见到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一部分明军开始溃逃。 “大人，南城墙失守了。” 任建修带着亲卫队刚刚来到城中央，便得到南城墙失守的消息，脸色变得苍白，任建修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去南城墙了，这广州城完了。 “广州城没救了，你们各自逃命去吧。”任建修对着亲卫们说了一句，然后颤颤悠悠向着吴文华此刻所在的地方走去。 亲卫们看着自家大人的身影，犹豫一下又追了上去，身为亲卫，他们不愿意也不能离开，就算死也要先自家大人一步。 亲卫，与将领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关系相当于主仆，将领将自己的生死托付给亲卫们，常常有将军身死亲卫自杀追随的事情发生。 任建修的这些亲卫就是自己之前当总兵时的那一批，任建修被免职后，这些亲卫纷纷离开明军，以护卫的身份留在任建修身边，吴文华重新启用任建修，亲卫们又恢复身份。 第142章 不苟活 在吴文华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任建修找到人，见到人时，吴文华瘫坐在椅子上，已经六十六岁的吴文华，在这一刻显得更加苍老，仿若一截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见到任建修走进屋内，吴文华只是看了任建修一眼，双眼又变得茫然。 悲伤、心痛、愤怒、惊恐，之前吴文华脑海中混杂着各种情绪，随着时间流逝，吴文华的心境反而平静下来了。 吴文华在思考一件事情，他在思考广东境内为什么会出现一股这样强大的反贼，连续两次打败明军，如今广州城更是要陷落。 吴文华自认为自己是一位好官，上对得起皇帝，下对得起黎明百姓，他整顿广东官场，派军不断围剿境内山贼土匪，在他看来，广东的老百姓生活再差也能活下去，可为什么一支反贼突然出现，那么多老百姓加入进去，一起想要推翻大明。 “大人，南城墙失守了。” “嗯。” “大人，广州城就要被贼人占领了，是我的错，应该将南城门也堵住。” “不是你的错，是有人投敌了。” “谁投敌了，我这就带着人杀了他们！”知道有人投敌，任建修火冒三丈，就算自己要死，在死前将这些投敌的家伙都杀死。 吴文华摆摆手道：“算了，来不及了，是我阻止他们出城，有人想要活下去，做出投敌选择，等朝廷大军再打来，他们都要死。” 吴文华的话语很轻，任建修要是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 任建修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吴文华摆摆手阻止了，这个时候，吴文华不想要说话，他只想要静一静。 广州城内，人民军以先登营和掷弹兵为先锋，对城内明军清剿，城墙已经攻占过半，城区已经占领三分之一。 明军见无法抵挡，此时广州城被围又没有退路，大部分明军扔下武器选择向人民军投降，只有少部分明军不愿意投降，拼死战斗，被人民军快速剿灭。 广州城陷落在即，心有死志的吴文华还没有寻死，他想要在死前见一见敌人统帅，问一问为何要造反。 经过激烈的战斗，广州城大部分区域已经被人民军占领，只剩下个别地区还有战斗爆发，总督府，何言出现在吴文华和任建修面前。 “吴老先生，你要见我，有何事？”何言问道。 对于吴文华这位广东总督，何言还算了解，知道吴文华算是一个好官，对老百姓比较好，无奈身居高位，无法深入基层，根本无法彻底解决老百姓的困境。 看着何言这张非常年轻的面孔，吴文华感慨一下后问道：“唉，没想到人民军的统帅如此年轻，你有能力，为何不报效朝廷，反而要造反？” 明军对人民军治下多有探查，也有人民军治下的豪绅商贾想法设法将人民军的情报送出去，吴文华知道人民军的高层都是年轻人，在吴文华看来，就算是年轻人，统帅一军也会是身高体壮，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近乎书生模样，如此模样的人如何能够在军中服众。 当然，吴文华有这个想法，主要还是将人民军当作穷凶极恶的山贼土匪，内部以武力强者为尊，完全无法想象到人民军内部纪律比明军要严苛的多。 听到吴文华的话，何言笑了，笑的吴文华莫名其妙。 “老夫话语有何可笑之处？” “吴老先生，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出身吧。” “确实不知道。” “我是山民的儿子，山民，就是外界对生活在大山里的人的称呼，在明朝治下，我们都没有身份，生活在大山里，每天辛苦劳作，能够吃饱饭就不错了，身为山民，就算有能力，又如何报效你口中的朝廷？” 何言有些感慨的说道，曾经山民的儿子，如今能率领一军打下广州城，这身份变化何其大。 是的，这身份变化太大，让吴文华和任建修都露出疑惑的目光。 “因为我们这些山民想要过上好日子，是官府和地主大户不让我们这些山民过上好日子，我们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够吃饱饭就足够了，但是你们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们，我们只能站起来反抗了。 吴老先生，你是一个好官，你能够为老百姓着想，但是很遗憾，你的努力并没有成功，广东境内大部分老百姓的生活依旧非常艰难，每天在为吃饱饭努力。 吴老先生你无法解决老百姓的困难，只能我们这些老百姓亲自去解决，只有打倒地主老财推翻明朝，我们这些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听着何言话，吴文华一脸的不相信，他知道人民军的那些宣传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话语，这样宣传方法在历史上多的是，但最终都是造反者想要当皇帝，对底层老百姓根本不在意。 吴文华不相信，何言也懒得继续说了，人民军起家的确非常神奇，最神奇的还是他的老师，没有老师方南在，就没有人民军，更不会出现今天攻下广州城的一幕。 “吴老先生，你是好官，我们人民军不会杀你，你可以在这城里继续住下去，看一看我们人民军是如何改变广州城改变广东改变全天下。” 说完，何言转身离开，人民军的确没有杀吴文华的想法，吴文华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人，只要吴文华不离开广州城，留他一命又如何。 任建修不行，即便任建修没有欺压过老百姓，但任建修曾率领明军围剿人民军，人民军会对任建修进行审判，然后将其处死，不过何言没有命人将任建修带走，相比于被人民军处死，自杀对任建修来说应该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 十二月二十二，上午，广州城被人民军第三旅攻破，广东总督吴文华、前广东总兵任建修自杀殉国，两人之亲卫皆赴死。 吴文华可以活下去，但吴文华还是选择自杀殉国，他忠于大明，一辈子也不会改变，苟活下去只会平白污了名声，为了自己为了后代，吴文华都不会选择苟活下去。 第143章 时间 广州城破了，堵在城内无法离开的权贵们，纷纷想法设法求生，或是提前买下普通老百姓的房屋，换上一身破旧衣服住进去，或是将子孙交给丫鬟仆从带走，留下血脉。 也有权贵府门紧闭，妄想顽抗，倒是江赐、夏景山、梁新和相关联人员的府邸，大门敞开，纷纷做出迎接人民军到来的样子。 “军爷，军爷，我们是好人，我们已经投靠人民军了，那南城门就是我们打开的。” 见到人民军过来，那些人就会如此说到，人民军听到这些话语，也会暂时放过他们。 暂时放过，只是说现在何言没有功夫处理这些投靠人民军的人，广州城刚刚攻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尤其是来支援广州城的明军最多两天时间就会过来。 当然，也有可能在知道广州城被攻破后不过来。 第三混成旅不会一直待在广州城，方南给何言的任务不止是拿下广州城，在拿下广州城后，还要向西，将广东西部区域占领，这样人民军便拥有一省之地，治下近千万人口，总算有了对抗明朝的模样。 攻下广州城后下一个重要目标就是佛山镇，佛山对人民军的重要性甚至要高于广州，因为佛山几乎是明朝最重要的冶铁之地，有着众多铁匠、木匠，不但能够打造各种铁器，更能够打造各式火炮、火铳。 人民军只要拿下佛山镇，收所有匠工为己用，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够成为人民军最大的兵工厂，虎头枪月产量翻着倍增长。 现在人民军火器部队一个月只能扩编一个连，拿下佛山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一个月扩编一个营，有了足够的火器部队，人民军才能够抵挡更多的明军。 拿下佛山后，人民军需要尽快将整个广东占领，获得广东各地老百姓的拥戴，征兵，扩大人民军规模。 火器部队是人民军主力，但火器部队数量还是不够多，需要冷兵器部队辅助，人民军想要完全火器化，几年时间内都不可能达到。 就在何言的第三混成旅攻下广州城时，在东边，胡壮的第二混成旅已经将潮州府境内所有县城占领，正在以县城为中心，对境内的作恶的地主大户、山贼土匪进行清剿。 在北边，王盛荣带领的第一混成旅一部已经将江西境内四个县占领，并且将广东南雄府境内所有城池都占领；熊坚率领的第一混成旅另一部，也将韶州府境内所有城池占领，并按照方南给予的最新命令，准备进军广州府北部区域。 可以说现在广东的东部区域已经被人民军控制，还剩下西部区域等着人民军进军。 不过随着人民军先后击败湖广明军、江西明军、福建明军，各路明军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回到各地，尤其是江西这边，人民军已经占领江西南部四个县，恐怕此刻江西的大官们都担心的要命，唯恐人民军大举进军江西。 在人民军骑兵的万历十三年，明朝常备军有一百万左右，其中广东明军有十万左右，要知道明朝有两京十三布政司，北方经常受到游牧部落袭扰，驻扎大量明军，广东只是十三布政司之一，却有十万兵马，主要还是广东沿海区域匪患严重。 可以说明朝临海的布政司都驻扎大量兵马，但内陆区域驻扎的明军就不算多了，像江西、湖广两地，兵马都不会超过五万，倒是临海的福建境内兵力较多，应该在八万往上。 原本江西和湖广境内的明军就不多，还各派出一支万人军队参与围剿人民军，现在被人民军击败了，逃回去的人只有几百。 六万明军都没有剿灭人民军，要是人民军大举进军江西或者湖广，两地的明军根本抵挡不住。 现在江西、湖广、福建三地的大官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调集各部明军向广东方向集结，抵挡可能进攻过来的人民军；向京城求援。 至于主动集结大军向广东人民军占领区域进攻的想法，根本没有产生过。 不少官员猜测广东境内的情况会非常不好，倒是没有猜测到广州城沦陷，最多就是猜测到广东近半区域被人民军攻占，甚至用不了多长时间广州城就要被人民军攻打。 将广东这边发生的事情传到京城需要一定时间，明廷根据情况调兵遣将需要时间，调集的大军越多，准备的时间就越长，不能大军出动了没有粮食吃。 最开始时，人民军攻占永安县城和海丰县城后将近一个月时间，广东境内明军对人民军进行第一次围剿。 在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一次围剿失败后，过了两个月时间，明朝对人民军进行第二次围剿。 如今第二次围剿已经失败了，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无法确定是否会抽调边军，但肯定会从各地抽调明军过来，后勤准备时间长，行军时间更长。 等到明军对人民军进行第三次围剿，方南猜测起码要到明年四月份后，人民军起码有三个多月时间可以用来发展自身。 三个多月时间能够做些什么，人民军火器部队最少扩编四个连，最多扩编一个团以上；人民军冷兵器部队规模，将疯狂增加到三十万人以上。 不过在明军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中，在人民军第三混成旅攻打广州城中，冷兵器部队的问题已经显现出来，以训练一个月时间新兵为主的冷兵器部队，相同数量下基本上不可能是明军对手。 新兵问题很难解决，他们需要时间和实际战斗来增加经验，不过在攻打广州城过程中，何言发现一个非常好的组合，就是先登营和掷弹兵的组合，只要扩大先登营和掷弹兵的规模，在近战时，人民军有了对付明军的杀手锏。 先登营和掷弹兵的事情已经被何言写下来，快马加鞭送往方南处，方南所在的人民军中央政府目前已经迁移到惠州府城，只要得到广州城这边的消息，就会立即动身迁往广州城。 第144章 方南至广州 广州城刚刚被人民军第三混成旅攻下，何言并未着急执行方南老师给予他的其他任务，一方面第三混成旅在大战之后需要休整一下，另一方面则是要对广州城肃清一下，将各种隐患尽可能清除，毕竟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广州城都将是人民军中央政府所在地。 对广州城肃清，主要就是查抄那些作恶的权贵、豪绅商贾，将他们查抄了，在初步确定作恶者名单后，何言立即派出多支队伍开始抄家行动。 相比于永安县、海丰县时对大户人家抄家，现在在广州城抄家，难度并没有提升多少，大户人家的护卫都被征调守城，每家留下来的护卫很少很少，根本没有多少力量抵挡人民军的抄家队伍。 抵抗力量不强，但抄家小队遇到其他麻烦，不少名单上的人根本不在家中，已经到普通人居住区躲藏起来，广州城那么大，想要找到躲藏起来的人，一时不会是不可能完成的。 比较合适的方法就是人民军快速民心，得到广州城内普通老百姓拥戴，然后这些老百姓自发向人民军举报可疑人员。 一小部分大户人家没有欺压过老百姓，他们了解到人民军不会将他们抄家，但是看到其他权贵家一个个被抄家，这些人也害怕的要命，府门紧闭，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唯有像江赐、夏景山、梁新这些想要投靠人民军的人，府门才是敞开的，欢迎人民军光临。 第三混成旅在广州城经过短暂休整过后，十二月二十五，也就是小年后第二天，在广州城留下火器部队一个连、冷兵器部队两个半团，何言率领第三混成旅大部离开广州城。 离开广州城后，何言率领的部队立即分成两部分，一部只有两千余人，由副旅长徐刚统率，向西南直取重镇佛山；另一部多达一万三千余人，由何言亲自统率，向西进军肇庆府。 收到广州城求援消息，广东西部各地有数支明军快速赶来救援，却没有想到广州城先一步被人民军攻占。 面对已经陷落的广州城，援军不知道是继续前进还是撤退，最终有两路明军汇聚在肇庆府境内，再加上肇庆府本身的一些明军，整个肇庆府境内明军数量多达八千，比之前的广州城守军还多。 当然，肇庆府的八千明军和广州城的六千明军没得比，那六千明军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精锐。 至于第三混成旅兵力，在攻打广州城过程中，死伤人数超过三千，不过有部分明军投靠，在进行初步筛选后就被混编进第三混成旅，使得第三混成旅的兵力稍微恢复一些。 一万三千人民军，对付肇庆府境内的八千明军没有多大问题，就算这八千明军坚守肇庆府城，只要没有将城门彻底堵死，第三混成旅不需要付出比攻打广州城时还要高的代价，就能够拿下肇庆府城。 随着人民军在广东境内不断攻城拔地，一支支明军被灭掉，原本兵力在十万左右的明军，如今只剩下三万左右，若是这三万广东明军都聚集在一起，那人民军必须聚集两万以上兵力才能将其击溃。 但是现在，剩下的三万广东明军都分散开，肇庆府有八千人，远离大陆的琼州府有五千多人，何言一路人民军完全可以一口一口将剩下的广东明军吃掉。 在第三混成旅大部离开广州城的当天下午，徐刚部进抵佛山镇，几乎是毫不费力就将佛山镇攻占，收获大批匠工。 以佛山镇的重要性，原本是有上千精锐明军守护的，但因为人民军第三混成旅准备准备攻打广州城，吴文华将佛山大部分守军都调到广州城。 十二月二十七上午，方南快马先一步赶到广州城。 人民军中央政府还在路上，也没有跟随第三混成旅的官员，广州城内还没有成立人民军政府，这几天时间里一直处于军管状态，整个城池戒严，所有人都待在家中，不允许在城池内到处走。 广州城只有人民军政府出现，才会逐步取消军管状态，让广州城内的老百姓恢复到正常生活中去。 也是因为广州城的重要性，方南才骑快马先一步过来。 “好长好高的城墙！” 两世为人，见到比永安县城、惠州府城更大的广州城，方南没有任何惊讶，方南一行其他人却因为广州城的高大宽广所惊讶，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如此这么大一座城，比之前待过的惠州府城大多了。 白天的时候，广州城的城门都没有关闭，城门区域有人民军战士守护着，城墙上的人民军战士远远看到方南一行人策马过来，因为人数少，是自己人的可能性更大，城墙上的人民军战士将事情告诉城门区域的战友，让他们戒备一下即可。 “是大都督！” 方南一行人距离广州城东城门越来越近，城门区域的人民军战士有见过方南的，直接将方南认出来。 “敬礼！” 军官一声令下，城门区域的人民军战士一起向方南敬礼。 “同志们辛苦了。” 方南下马，拍拍几个战士的肩膀，被方南拍到肩膀的战士，脸上满是狂热。 他们中大部分都是人民军举旗后才加入进来的，接触到人民军这个大集体的时间不如老兵，但他们和老兵一样非常崇拜大都督。 新兵们从老兵们口中知道大都督的各种传说，知道是大都督创建人民军，是在大都督的领导下，人民军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好多好多人家都要过上好日子了。 方南队伍中一个战士掏出路引，即便确认是大都督，守门的战士依旧仔细看了一下路引，这是人民军的规定，连方南这位大都督也不能例外，有规矩，人民军才会一直都是人民军，没有规矩，或许哪一天人民军就会被明军剿灭。 “走，我们进城！” 城内街道上除了人民军几乎没有其他人，方南一行人可以在街道上策马穿行，若是换成永安县城，非紧急情况下，不允许任何人在城内随意策马奔驰。 第145章 处罚 在方南抵达广州城当天傍晚，何言部进抵肇庆府城，一万三千人民军将肇庆府城包围，战斗会在明天爆发，何言派人给城内的明军送了一份劝降信过去。 劝降信肯定是用繁体字写的，人民军主要使用的简体字，明军基本上看不懂，反而会简体字的人对繁体字写的内容大致能够看懂。 劝降信中的内容很简单：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扔下武器投降，广州城已经被我人民军占领，吴文华、任建修都被我们杀了，你们是守不住肇庆府城，快点投降，饶你们不死云云。 面对人民军的劝降，凡是发表意见的明军军官统领都表示不投降，但这只是少数，有其他想法的人都没有开口，毕竟投敌这种事情是不能随意乱说，谁要是敢在这场合说，直接就会被主将下令处死。 明军军官统领中想要投降的人真有，还不是少数，肇庆府城已经被人民军包围，别看城内有七千多明军，但想要守住城池等其他明军赶来支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援军有没有是一回事，在破城前能不能赶来是另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军官统领们更了解自己麾下士卒的战斗力。 广州城只有六千明军，但精锐非常多，却被城外的敌人破城了，连两位大人都死了，他们这七千多明军看上去兵力多一些，但战斗力比广州城的六千明军还要差不少。 实际上有不少军官统领都不想要留守肇庆府城，奈何自家大人想要守在这里，可以料想到接下来会是一场惨烈的大战，他们这些军官统领可以不上前，那些小兵们是要倒霉了，不知道这一战下来会死去多少人。 新的一天到来，肇庆府城攻防战开始了。 为了尽快破城，何言将第三混成旅仅剩的手榴弹都用在这一战上。 火炮轰，虎头枪射，在付出上百人死伤后，“轰”的一声巨响，肇庆府城东城们被炸开，先登营战士和掷弹兵带头向城内冲去。 城门被炸掉，周围明军迅速赶来支援，面对聚集过来的明军，躲在先登营战士身后的掷弹兵们点燃一个个手榴弹就向敌人堆里扔去。 一个个手榴弹轰然炸开，炸得大片明军人仰马翻，周围没有受伤的明军也被这爆炸炸懵了，看着迎面冲过来的人民军战士，一时间连厮杀的动作都没有。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听到人民军战士劝降的话语，知道城要破了，不想死的明军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时间，肇庆府城就这样被何言部攻破了，何言部死伤人数连八百都不到。 不得不说，炸药包炸掉城门、先登营掷弹兵配合进攻的战术非常适合破城，不过这样的战术短期只能短期内用用，等这战术被更多明军了解，明军便能想到破解战术的方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城门都堵住，炸掉城门也无法冲进城内，只能选择炸掉城墙或者攀登上城墙。 这一战下来，短时间内何言部也无法再用出这战术了，因为手榴弹已经快要消耗光了。 不过拿下这一支七千多明军，广东境内的明军更少了，基本上也没有一支明军再超过五千人，不影响何言部接下来在广东西部攻城拔地。 广州城中，方南开始处理一些需要他才能做出决定的事情，比如对投靠人民军的江赐、夏景山、梁新等人的处理。 在府衙中，方南召见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知道召见自己的是人民军“首领”，在见到方南第一眼，压下心中的惊讶，纷纷恭敬的朝方南喊了一声“大都督。” 那话语，看上去是非常的真诚，好似他们已经是人民军的一员。 方南没有请三人坐下，直接对着三人说道：“你们三人在我人民军攻打这广州城时帮助打开城门，减少人民军死伤，算是为人民军立下大功……” 听到这话，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面露喜色，他们最担心的就是人民军不在乎他们的功劳，直接将他们抄家，只要人民军记住他们的功劳，那他们就有很大可能不会死。 “……不过你们在之前对也有过很多欺压老百姓的事情，不知道造成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按理说你们应该和其他人一样被抄家，但你们为人民军立下大功需要奖赏，将你们抄家了不好。 过大于功，你们没有任何奖赏，还要接受处罚，我给你们的处罚是，你们找到自己欺压过的老百姓，给予他们补偿，以获得他们原谅。 至于找不到人的，你们将自己的家产拿出来一半，买粮食给缺少粮食的老百姓送去。 做到这些，你们就是我人民军治下的一员，受到人民军保护。 不知你们是否愿意接受这处罚？” “愿意，我们愿意。”方南话音刚落下，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就快速回道。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对方南的处罚肯定非常不满意，甚至在心中怨恨方南怨恨人民军，恨不得都去死，这处罚直接将他们的大半财富拿走。 不管再怎么不满意，他们都要接受这处罚，不接受这处罚，很大可能他们的下场就是被抄家，生和死的选择，他们不可能选择死，只能选择用大半财富来买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甚至于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都不敢在心中诅咒人民军被明军剿灭，要是人民军被明军剿灭了，他们也要死，最多就是逃到海外。 能够选择，谁也不愿意逃到人生地不熟的海外。 好歹他们暂时能够继续活下去了，相比于被抄家的那些权贵，其中还有与他们敌对的，现在他们都凉了，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民军关起来。 他们三人在付出大半财富后还能留下一小半财富，还能让一家人过着富裕的生活，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离开府衙，互相对视几眼，露出带着肉疼的笑容。 第146章 何去何从 “老爷，好消息，好消息，人民军攻下广州城了。” 一个丫鬟高兴的从外面跑回来，给许新知报喜，听到丫鬟话语的许新知面无表情，微微挥手道：“我知道了。” 见到老爷的动作，笑容满面的小丫鬟告退，她要将好消息告诉府内其她人。 丫鬟走后，许新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消息对人民军治下普通老百姓是好消息，但对他这样的豪绅商贾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海丰县被人民军攻占仅仅几个月时间，人民军已经获得普通老百姓的拥戴，之前朝廷统治上百年的根基全部被破坏，老百姓们已经将朝廷抛在脑后，脑海中想的全是人民军。 普通老百姓可能不知道惠州府城，也不知道广州城，他们只知道人民军打赢一场又一场战斗，将官军打败，这样朝廷就不会再回来，拥有土地的他们就能够过上好日子。 城外农民是如此，城内为数不多大户人家府邸中的丫鬟侍从也是如此，现在丫鬟侍从可不是卖身给老爷们，她们是自由人，都分配到农田，留下来接受老爷们的雇佣，他们还能得到工钱，甚至比种田所得都多。 所以丫鬟侍从们也希望人民军继续统治这里，他们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主人家也不会随意打她们，最多就是骂几句。 人民军统治下，普通老百姓过的非常好，仅剩的豪绅商贾就过的不好了，他们以前是没有欺压过老百姓，甚至还行善，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够接受现在这种局面，他们想要回到以前高高在上的生活，家中的丫鬟侍从随便打骂。 可官军一直被人民军击败，在人民军治下走不掉的他们，只能继续这样的生活。 他们想着朝廷那么强大，拥军百万，人民军兵力仅仅过万，占领几县之地，这么弱小，很快就会被官军剿灭。 可随着官军一次又一次被人民军击败，人民军的地盘在不断扩大，如今更是将广东的核心广州城给攻占了，意味着用不了多久整个广东就要落入到人民军手中。 掌控整个广东的人民军和刚刚举旗的人民军不可同日而语，人民军的实力正在快速增长，那看似不可能实现的“推翻明朝”的目标，有了实现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生活在人民军治下的大部分豪绅商贾，内心中官军剿灭人民军的信心在不断下降。 已经有人选择投靠人民军，这广州城被人民军攻占的消息传回来，恐怕会有更多的人选择投靠人民军。 当然，人民军暂时不接受那些人的投靠，仅仅告诉他们可以在人民军治下进行正常的商贸活动，并且进行商贸活动时，必须遵守人民军的律法，违者会被重惩。 实际上目前人民军治下的商业与几个月前相比有着非常大的差距，商贸活动主要由豪绅商贾进行，但人民军将大部分豪绅商贾抄家，仅剩的豪绅商贾都在等待官军将人民军赶走或者剿灭，才会重新开始商贸活动。 如今人民军治下的商贸活动，基本上是人民军政府亲自进行的，哪个县缺少什么生活用品，人民军政府就会从别处运过来一批卖给老百姓。 也有老百姓想要经商，奈何他们没有多少经商的本钱。 人民军治下的商业想要发展起来，主要还得依靠人民军政府以及这些留存的豪绅商贾。 得到人民军攻占广州城的消息，许新知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杂乱的念头。 “人民军又胜了，官军什么时候才能够剿灭人民军。” “难道大明要亡？” “大明要是亡了，我该何去何从？” …… 许新知感觉到自己快要坐不住了，或许人民军的下一次大胜，他就会被迫接受人民军的统治，融入到人民军治下。 许府的金钱相比于普通老百姓是多，但也有一个极限，继续这样奢侈生活，持续几年没有问题，但几年后人民军依旧统治这里，那许府该怎么办。 许府名下的农田已经大大减少，必须要进行其他营生里赚钱养家了。 广州城被人民军攻占的消息传回到永安县、海丰县被人民军最早的地盘，一部分犹豫不定的的豪绅商贾终于下定决心了。 通过人民军一次又一次胜利、官军一次又一次战败，他们坐不住了，或许官军打不回来了。 那么多豪绅商贾都被抄家，市场大片空白，这是一个机会，他们可以扩大产业范围，赚更多的钱，家族也跟着发展壮大。 是的，不管是明廷还是人民军统治天下，对他们都无关紧要，更重要的还是发展自己家族，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王朝会灭亡，但世家不会那么容易灭亡。 之前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人民军，也担心官军很快就会剿灭人民军，那时候他们继续各种营生，很容易出现意外。 随着人民军不断打败明军，人民军治下一部分区域趋于稳定，除了胆小的和忠于明廷的，其他人都不会放过这个发展家族产业的机会。 不过也有少部分人是真的想要投靠人民军，成为官员或者军官。 在他们看来，人民军不断打败明军，有了推翻明朝的可能，一群乱民都能够不断打败明军，他们这些掌握更多军事、民政知识的人加入进去，会让人民军变得更加强大，推翻明朝的几率也大大增加。 只要推翻明朝，又或者与明朝分治天下，他们这些人都是功臣，说不定还可以学一学司马懿。 毕竟人民军的高层都是一些年轻人，还都是山民出身，在他们看来对付一群年轻人还不简单。 甚至有人在懊悔，他们无法想象到明廷会这样弱，被一股乱民轻易打败，要是知道明廷的虚弱，那他们就可以造反，以他们的能力，打败明军不更加轻松？ 骄傲自大的人常有，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骄傲自大到一定地步的人，可以称之为愚蠢，或许哪一天他们就会被自己的骄傲自大给害死。 第147章 宋应昌统军 新年将近，明廷的大官们有些不高兴，他们的心情都被广东战事影响了。 之前广东出乱民，那吴文华上奏调湖广、江西、福建之明军一起围剿乱民，加上广东明军，六万大军围剿一股仅仅作乱多县的乱民，应该很容易，大官们都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连湖广、江西、福建各地的官员也不怎么在意，各拼凑一支万人大军向广东进发，沿途官员在军需给养上动动手脚，得了不少银钱。 可以说大家都不在意人民军，可随着人民军先后击败湖广、江西、福建三支明军，甚至江西南部被人民军攻占几个县，即便还不知道广州城被攻占的消息，湖广、江西、福建三地的官员慌了。 吃了败仗，他们终于知道人民军的强大，担心人民军打过来，尤其是被人民军占领几个县的江西，赶紧上报朝廷求援。 从小年开始，来自湖广、江西、福建三地的求援信依次送到京城。 受到第一个求援，明廷的大官们感觉没有什么，只是一路明军败了，败了就败了，该罚罚，小兵死了无所谓，明朝这么大，有的是人。 第二个求援到来，明廷的大官们疑惑了，败了一路他们可以理解，就当是轻敌，毕竟之前广东明军就轻敌了，不得不请求其他明军支援。 当第三个求援到来，明廷的大官们感觉到事情不对劲，那乱民击败一路、两路明军还能够接受，三路明军都败了，那广东一路明军是胜是败，若是败了，那广东要出大问题了。 新年前，来自广东的情报终于送到京城，看到情报，上到皇帝下到臣子都坐不住了。 广东明军大败，广州城陷落，广东总督吴文华、现任广东总兵郭澉、前任广东总兵任建修皆战死。 广州城陷落了，大部分广东明军都被干掉了，反正这是要将整个广东占领。 一个布政司陷落，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了。 比人民军造成影响更大的反贼、乱民、起义军也有，只不过他们几乎不可能攻下像广州城这样的大城，甚至府城都很难攻下，最多就是攻下县城，然后四处乱串，可能会影响好几地，但都被剿灭了。 连广州城都被人民军攻占，这是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臣请调大军剿灭乱贼。” 一个大臣请奏，其他大臣纷纷附和，这是自己的江山，朱翊钧同样想要快一点将乱贼剿灭，调遣大军到广东剿贼的事情定下。 不过之后在调集哪支明军去剿贼的问题，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应该调集边军过去剿贼，一派认为应该调集南方各地明军过去剿贼。 调集边军过去剿贼是因为边军实力强，大家都放心能够快速剿贼，但反对派认为边军在北方，距离广东太远，行军需要大量时间，并且边军习惯北方作战，对南方不熟悉，等到了广东剩下多少实力未可知。 更重要的现在是冬季，需要开春天气转暖才能调动边军，而且边军还要守护边疆，一旦鞑靼进犯边疆，那可比广东被乱贼占领更麻烦，就怕京城遇到危险。 为了自己性命着想，可不能随意调动边军，这是一部分反对调集边军的大臣的想法。 调集南方各地明军的思路就很简单了，南方相比于北方天气较暖和，距离广东比较近，能够快速过去，省掉很多麻烦，但缺点也有，就是南方明军，尤其是内陆区域明军，战斗力实在是令人担忧。 最终朱翊钧做出决定，选择后者，命兵部右侍郎宋应昌调集南方各地明军前往广东剿贼，调兵数量最低二十万。 意味着明廷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至少出动二十万明军。 宋应昌在京城简单过了一个年，大年初三便收拾行装前往南直隶，调集南方各地明军围剿广东乱贼。 在知道广州城陷落的几天时间里，广东那边的情报不断送到京城，也让朱翊钧和他的臣子们了解到广东的情况。 随着广州城陷落，整个广东东部、北部都已经陷落，并且广州府西部的肇庆府也已经陷落，肇庆府城七千多明军，一起覆灭掉。 从广东送信到京城需要多天时间，可能就是在送信的这几天时间里，广东就有更多地方陷落，这是所有人都能够猜到的事情。 所以被皇帝委任剿贼的宋应昌已经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离开京城，希望在调集大军围剿作乱广东的反贼前，反贼在广东待着不要动弹，不能让反贼影响到更多的地方。 明廷这边新年过的不高兴，人民军这边就非常高兴了，虽然人民军一场又一场战斗下来，己方死伤人数也很多，但随着人民军的地盘不断扩大，大家心中推翻明朝的信念有深了许多。 推翻明朝是个口号，是个目标，许多人内心中有这个想法，却不敢相信能够实现，但随着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信心油然而生。 人民军治下的普通老百姓，这个年和以前的年过的差不多，但今年他们的脸上满是笑容，他们已经获得属于自己的农田，接下来一年时间里，他们将会积攒下来一笔对自己来说非常多的财富，下一个年，他们能够过上一个好年。 人民军中央政府已经迁到广州城来，以广州城为中心，人民军中央政府开始忙碌治下大大小小的事情。 随着人民军地盘扩大、治下人口增多，需要忙碌的事情也跟着增多，即便是新年期间，周磊、赵弘、丁维等人都在熬夜忙碌处理政务。 虽然处理大量政务非常辛苦，但他们都没有喊累，见到人民军打败明军打下那么大的地盘，他们似乎已经看到未来人民军推翻明朝的景象，想到这里，他们就动力满满。 不单单是人民军中央政府，永安县、海丰县、归善县等县内人民军政府纷纷抽调官员，前往人民军新占领的地盘，成立县政府、州政府，他们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想要将喜悦分享给治下所有老百姓。 “从今天起，你们将不再受压迫剥削，你们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好日子即将到来！” 第148章 被笑话的人 刘富贵一家是广州城的最底层，以在街边卖点自制的小吃食为生，自从人民军攻打广州城到现在，刘富贵已经多天没有上街叫卖了。 这主要是刘富贵胆小的性格，他从邻居那里了解到人民军对普通老百姓很好，也了解到已经有小贩在街上叫卖，但是他害怕，想要再等等，反正是过年期间，就当是忙碌一年了好好休息几天。 然而今天，刘富贵家来了几个“恶客”。 刘富贵那记得自己面前这个身高体壮的家伙，他叫孙利，就是他抢走了自家祖传的玉佩，自己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没钱没势，更害怕被打伤，只能任由孙利抢走自己的玉佩，刘富贵恨孙利，顺带着也恨起来孙利背后的梁老爷。 这孙利只不过是梁老爷一个奴仆罢了，正是仗着梁老爷的名号，孙利欺负起刘富贵这样的普通老百姓非常轻松。 今天孙利上门了，孙利背后的梁老爷梁新也上门了，刘富贵不认识梁老爷，但是看孙利和梁老爷的姿态，刘富贵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大人物。 关键是上门的这几个“恶客”，对刘富贵都是满面笑容，这是什么情况？ “刘兄弟，我这是上门给你认错来了，去年我抢走你家祖传玉佩，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家老爷知道这个事情后，立即领我过来给你认错，这就是那块玉佩，完好无损，今天还给你了，还有这一袋粮食，是我抢走你玉佩的补偿，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过错。” 听孙利这一番话，刘富贵直接懵了：什么情况，自己被抢走的玉佩怎么被送回来了，里面是不是有阴谋？ 一时间看着已经被孙利小心递上来的玉佩，刘富贵都不敢去接。 刘富贵没有接玉佩，孙利还以为刘富贵不想要原谅他，当即向前一步道：“刘兄弟，刘兄弟，快收下玉佩吧，只要你能够原谅我，我给你跪下磕头都行。” 给一个以前自己欺负的小老百姓磕头，这是孙利万万没有想过的事情，可和自己小命相比，跪下磕头不算啥。 听到孙利这话，刘富贵脑袋更懵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梁新开口。 “刘富贵，孙利是我家仆，是我管教不够，让他抢了你的玉佩，现在我知道这件事了，赶紧带他上门给你赔礼道歉，你要是不解恨，可以对孙利随便打骂，放心，他不敢还手，以后也不敢来找你麻烦。” 大人物的话语，刘富贵还是比较相信的，他磕磕巴巴问道：“玉佩真的还我？” “真的，真的。”就要快跪下的孙利立即回道。 “好好，玉佩我收下了。” 话音刚落下，刘富贵快速伸手从孙利那里接过玉佩，似是在害怕对方后悔。 接过玉佩后，刘富贵小心翻看两眼，知道这玉佩完好无损，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这就是一块非常普通的玉佩，送到当铺去都当不出来十两银子，梁新肯定是看不上眼，也就孙利这样人能看上眼。 “刘兄弟，还有这一袋粮食，也给你，以后咱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会来找你麻烦，你要不要用这件事情去告官。”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情况，不但玉佩送回来了，还给一袋粮食作为补偿，但这在刘富贵看来都是好事，他性格胆小，也是在对方一遍又一遍保证下才敢收下。 “嗯嗯，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啥也不敢做。” “那好，刘兄弟，我们走了，不会再来打扰你。” 说完，这群“恶客”离开刘富贵家，站在原地的刘富贵的看看手中失而复得的玉佩，又看看地上那一袋粮食，脸上满是欣喜，在刘富贵心中，那梁老爷就是一个大好人，对孙利当初抢走自己玉佩产生的仇恨也在快速下降。 不远处，梁新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下一家”，一行人继续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在方南那里接到处罚，梁新还有江赐、夏景山，从广州城结束戒严开始，亲自带着人手到处走，给一家一家受到欺负的老百姓赔礼道歉，取得这些老百姓的原谅。 实际上梁新亲自欺负老百姓的事情并不多，主要是城外农田对佃户压榨的比较狠，其他欺负老百姓的事情，梁新是不屑于做的，更多的都是家中奴仆仗着自己名号去欺负老百姓。 为了完美完成处罚，梁新亲自带着人出去，亲眼看着家仆解决事情，家仆要是解决不了，他就得亲自出手，还好自己的威严还在，普通老百姓得到补偿后没有任何怨言，不过也有一些麻烦的事情还等着梁新解决。 “哈哈，他梁新也有今天呀，亲自给贱民道歉，丢人丢大了。” “听说是为了活命，必须这么做，要不他梁新也要被抄家，还好我家没有欺负过哪些贱民。” “欺负贱民，真是降档次。” 关于梁新还有江赐、夏景山在城里的行动，被留存下来的人嘲笑着，其中还有原本就和梁新关系不好的人，更是放声嘲笑。 梁新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嘲笑，但还是去做了，活着比啥都强，广州城内大部分权贵豪绅商贾都死了。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的行动也被方南关注着，在方南看来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的罪过比较大，若不是为人民军攻下广州城做出大贡献，直接抄家最好。 有了功劳，再抄家对人民军的名声不好，有了这三个例子，或许以后能够给人民军省掉一点麻烦。 不过方南决定派人盯着，只要问题得不到完好解决，该处罚继续处罚，一旦做出什么违反人民军治下规定的事情，那就直接抄家。 或许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就是担心自己被人民军厌恶，才亲自动手，将一件又一件事处理好。 不管怎么说，那些曾经被欺负的老百姓是获得补偿，一个个脸上露出笑容，这些普通老百姓太容易得到满足了。 第149章 治下变化 万历十四年（1586）的新年，人民军在忙碌中度过，时间刚刚来到正月十五，广东大部都已经被占领，仅剩下几乎被广西和大海包裹的廉州府，以及远离大陆的琼州府。 廉州府，人民军暂时不打算攻下，倒是那琼州府，人民军需要寻找时间将其占领，琼州府对人民军有不少作用。 目前人民军治下广州府、惠州府、潮州府、韶州府、南雄府、肇庆府、罗定州、高州府、雷州府这九个州府，以及江西南部的定南、龙南、安远、长宁四县，还有广西东部几乎被广东包裹的怀集县。 人民军治下疆域超过十五万平方公里，治下人口估计将超过九百万。 人民军从占领永安县和海丰县，再到占领惠州府大部，如今更是占领广东大部，步子一步比一步迈的大，当前人民军最重要的便是将新占领的地盘全部消化掉。 消化地盘的第一步，自然是建立人民军政府，县人民军政府，市人民军政府，以及最后的人民军中央政府。 这里有个市政府，是方南定下的，即广州府改变为广州市，惠州府改名惠州市，等等，这是方南按照前世的习惯改的。 县有县长，市有市长，称呼便简单很多，不过以后各个县、市行政区可能会发生改变。 明朝称呼下的广东布政司，在人民军中的称呼也改成广东省。 除了新被攻占的高州府和雷州府还处于军管状态，人民军治下各地的人民军政府不是已经建立完成，就是正在建立中。 已经建立完成的人民军政府开始发挥功用，军管状态一步步接触，在新年里，人民军给众多老百姓送上一份新年大礼——农田。 广东的农民佃户比例，具体统计还不清楚，但根据永安县的情况，方南便知道佃户的比例非常大，拥有属于自己农田的农户非常少，能够依靠种自家农田吃饱饭的农户更少。 现在人民军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佃户们一个个激动的流下喜悦的泪水，他们梦想的事情居然在一个疑似是“反贼”的势力手上完成。 不管人民军是反贼、乱民还是山贼、土匪，得到农田，老百姓们内心中对人民军支持起来，随着欺负他们的地主老财、山贼土匪被人民军剿灭，民心跟着高涨！ 这时候便是征兵的最好时机，人民军没有做出蒙骗老百姓的事情，对于征兵的事情实话实说。 “我们人民军的目标是推翻明朝，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明朝并不强大，人民军刚刚起家时仅仅占领两个县，几个月后，我们已经多次打败明军，已经整广东占领。” “参加人民军，就能够获得更多的农田，立功、升官都能够获得更多的农田，若是一不小心战死了，这农田也不会收回。” “全天下还有那么多的穷苦老百姓等着我们人民军解救，我们一起努力，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 种种话语下，也有之前人民军的努力，征兵有序展开。 老百姓也知道，虽然人民军一直打胜仗，但终究会有人战死，只有一个男丁的家庭万万不会去参军，参军的主要还是那些家中有其他兄弟并且还没有结婚生子的人。 有人被人民军的伟大志向吸引，参加人民军为推翻明朝做贡献，也有人参加人民军是为了获得更多农田，还有人参加人民军是为了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他们聚集到一起，人民军的新兵队伍快速扩大，人民军从各部中选拔优秀战士过去担任教官，尽快对新兵进行训练。 人民军刚刚占领广东大部，但新的战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面对已经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的人民军，西边广西明军、北边湖广明军和江西明军、东边福建明军，都在向广东这边汇聚。 不断汇聚的明军并没有攻入广东境内剿灭人民军的想法，仅仅是想要挡住人民军的继续扩张。 尤其是江西、湖广两地，两地明军各只有几万，广东十万明军都没有剿灭人民军，反而被人民军占领大部分区域，要是人民军进军江西、湖广，没有哪个官员有信心挡住人民军。 各地明军都在等待着，等待宋应昌的命令。 不管各地明军集结是为了做什么事情，人民军都不能不管不顾，在简单对境内地主大户、山贼土匪进行清理后，分散在各地的明军就迅速向边境地区集结，防备明军来袭。 大部分人民军都调往边境地区，留在各县的兵力基本上只有一个营，每个市额外一个团驻守，广州城这边的驻守兵力更多一些。 驻守各地的兵力比较少，好在随着大量新兵加入，各地倒也不会因为别有用心的人导致混乱。 军队是人民军抵挡明军推翻明朝的根本，大量新兵的加入仅仅是提高数量，却无法提高质量。 随着佛山镇被人民军占领，获得大批工匠，甚至在佛山镇缴获大量火炮火铳。 缴获的火炮中，达到人民军使用标准的，全部带走，那些火铳就全部放弃掉。 在虎头寨的人员没有赶过来前，佛山镇主要打造射程至少一千米的佛郎机炮，等到虎头寨人员赶来后，佛山镇将建立人民军的第三兵工厂，打造虎头枪、虎头炮、佛郎机炮。 有缴获自明军的各式火炮，人民军目前并不缺少火炮，缺少的还是虎头枪，每次战斗中，火枪兵都给敌人带来巨大杀伤，往往是决定战局胜负的关键，只是目前人民军火器部队步兵连数量还是太少了，需要虎头枪进行扩充。 另外方南将手榴弹放到仅次于虎头枪的位置，在看过何言的写的书信后，方南明白手榴弹在战场上尤其是近战时的巨大作用，对近战实力不足的人民军来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武器，能够有效提升近战实力。 接下来人民军各部都要组建掷弹兵部队，各个兵工厂也要制造大量手榴弹，好在与虎头枪相比，手榴弹的制造难度非常小，能够快速大批量制造。 第150章 水力机械 正月十五刚刚过去，王大锤带着一批匠工终于来到广州城。 王大锤刚刚抵达广州城，工部部长王木便带着王木来见方南。 “老师。” “大都督。” “王厂长一路辛苦了。”方南对王大锤关切的说道，厂长就是王大锤的身份，全称是虎头寨兵工厂厂长，或者人民军第一兵工厂厂长，级别为副县级。 “不辛苦，不辛苦。”王大锤急忙回道。 方南话语让王大锤诚惶诚恐，方南不再是山中一普通山民，人民军已经占领广东大部，方南的身份在王大锤心中无限攀高，仿若普通老百姓见了皇帝一般。 和王大锤一样变化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这是身份地位带来的改变，方南也无力再将这改变回去，好在方南和学生们基本上还是以前那样。 “王厂长，接下来你的任务会很重，佛山镇是广东乃至天下间铁匠最多的地方，我要你在佛山镇建立新的兵工厂，为人民军打造更多的虎头枪。” “保证完成任务。”王大锤非常认真的说道。 方南点点头继续说道：“建立新的兵工厂只是其一，还有第二个重要任务，你们过来看。” 方南领着王大锤、王木走到一张桌子前，然后方南找到几张图纸，摊开放到桌面上。 看到图纸的第一眼，王木认识出图纸上的一些内容，比如说图纸上勾画的最大部分是一个水车。 “打造虎头枪最麻烦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就是打磨枪管和拉膛线这两道工艺，非常耗费人力，所以我想要你们打造出这个机械，加快打磨枪管和拉膛线的效率。 这是一个水车，通过水流动带动水车转动，然后通过这里，让它转动，然后一步一步下去……最终让我们的机床自己转动。” 方南的图纸上画着的就是一个水力装置，将人力机床变成水力机床。 水力机床相比于人力机床，无疑大大节省人力，相同人数下，多增加水力机床，兵工厂就能够打造更多的虎头枪。 人力机床、水力机床还有蒸汽动力机床，肯定是蒸汽动力机床最有效率最省事，但以人民军目前的情况，想要将研究出蒸汽机需要较多的事情，可能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开始了，第一部蒸汽机都打造出来。 就算蒸汽机打造出来了，也不代表这蒸汽机就能够投入使用，想要打造出符合要求的蒸汽机，不是短时间能行的。 研究蒸汽机需要大量时间，这水力机床便成为人民军当前最好的选择，以前在虎头寨、永安县那边没有合适的地方使用水力机床，佛山位于珠江水系腹地，航运发达，水资源丰富，有了使用水力机床的条件。 实际上佛山水资源丰富的优点也是让佛山冶炼业发展起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佛山并不产铁，佛山地处珠三角冲积平原，附近没有像样的铁矿资源。 《佛山明清冶铸》记载，佛山的铁矿主要来源于罗定、东安、南雄、韶州、连州、怀集以及阳江等地。 《两广盐法志》卷三十五也有记载：“盖天下之铁莫良于广东，而广铁之精莫过于罗定，其铁光润而柔，可拨为线。然其铸而成器也，又莫善于佛山，故广州、南雄、惠州、罗定、连州、怀集之铁，均输于佛山云。” 可以说广东其他区域的铁矿很多，而且产出的铁矿石炼出来的铁都具有较高品质。 佛山并不亲自炼铁，铁矿石在产区冶炼，广东北部、西部到处是石灰岩山脉，石灰石储量巨大，冶炼铁矿非常好方便，生产的粗铁通过西江、北江运输到佛山后再进一步加工。 冶铁离不开燃料，珠江三角洲地区不产煤炭，佛山炼铁的主要燃料是木炭。 木炭是木材经过不完全燃烧，或者在隔绝空气的条件下热解形成的固体燃料，佛山地处亚热带，森林密布，生产木炭的原料取之不尽。 木炭热值虽然比现在钢铁工业常用的燃料焦炭略低，但是足以融化钢铁，虎头寨炼铁也是用木炭。 打造水力机床是方南给工部的任务，王大锤隶属于工部，工部研究人员对水力机床继续研究，然后由王大锤亲自动手打造。 水力机械这种东西古已有之，明朝境内也有众多水力机械，打造起来难度并不大，只要打造出一个合格的水力机床，就能够快速推广使用，时间应该大大早于明军对人民军发动第三次围剿。 打造水力机床是王大锤的第二个任务，方南又给工部第三个任务：快速恢复广东各地铁矿生产秩序，扩大粗铁、钢产量。 打造虎头枪、虎头枪、佛郎机炮、手榴弹和其他冷兵器都需要用到钢铁，不需要扩大粗铁、钢产量就够用了，但在方南看来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方南脑海中有个大计划。 钢铁是工业发展的基础，没有足够的钢铁，工业就很难发展起来，前提是有用到钢铁的地方。 早在秦代，就有一种和近现代铁路相似的木轨路，使用特制的马车在木轨路上行驶，摩擦力大大减小，马儿可以一次拉很多货物，行驶速度也不是普通道路可以比的。 木轨路的木轨需要选用坚硬木材，还要进行防腐处理，比直接用钢铁打造铁路要麻烦一些。 人民军现在还没有火车，却可以提前建造铁路，有了铁路，通过铁路，人员、物资运输速度就能大大提高。 建造铁路肯定会耗费大量人力，但对于人民军来说没有多少问题，明朝对人民军的第一次围剿和第二次围剿中，人民军俘虏大量明军，一部分明军被人民军转化加入到人民军，一部分明军允许归家当个农民，但还有一部分被当做苦力使用。 除了明军俘虏身份的苦力，还有查抄大户后将为恶轻者贬作苦力，也有大量流氓地痞成为苦力，可以说人民军手中有着大量的苦力，甚至于这些苦力对人民军来说已经成为一个麻烦事，虎头寨矿山可用不到那么多苦力。 现在好了各地扩大粗铁、钢产量需要用到大量苦力挖矿，这修建铁路也能用到大量苦力，很好解决苦力过多这个麻烦。 第151章 海军 暂时方南只给工部建立佛山兵工厂、打造水力机械、扩大粗铁和钢产量这三个任务，这些任务足够工部忙碌很长时间了。 等到打造水力机械的事情完成，方南才会将研究蒸汽机的任务交给工部，让工部慢慢研究去，短时间里水力机械已经足够人民军使用。 工部这边的事情交代下去，方南又开始处理兵部的事情，胡壮和第四混成旅旅长周毅都在广州城。 胡壮之前一直带领第二混成旅在潮州府战斗，离开后，副旅长阎汉成为代旅长，预计很快就会转正，大部分时间身为兵部部长的胡壮都要待在广州城。 周毅那边对第四混成旅一直无法打仗非常不开心，多次请调参战，方南便将周毅叫到广州城来。 人民军军队即将进行一次较大的改变。 会议中，胡壮、周毅和其他兵部官员都已经入座，随着方南进入会议室坐在主座上，人民军第一次改制会议开始。 “首先，从今天开始，人民军将划分成陆军和海军，陆军即以陆地上战斗为主的军队，海军即乘坐舰船以水面上战斗为主的军队，也可以叫水军，不过我认为海军这个名字更合适，未来人民军的海军将畅行在大海上。 第一混成旅、第二混成旅、第三混成旅划入陆军序列，第四混成旅划入海军序列，可以根据战士的意愿，适当从陆军和海军之间调动。 胡壮担任兼任陆军司令，周毅担任海军司令。” 听到大都督的话，会议室内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在这之前，方南已经将人民军第一次改制的事情给胡壮、周毅简单说了说，都没有意见，听从方南的吩咐。 即将成立的人民海军，还没有一艘舰船，方南给予海军的任务很简单，主要任务是防守人民军治下沿海区域，防备明军水师或者明军从沿海地区登陆，在这个任务之后，海军准备舰船，打造海军舰队。 打造海军舰队将是一个长久任务，海军舰队可不像陆军那么快成型，海军舰队成规模并具有足够战斗力，需要时间将是陆军的几十倍，也要投入大量金钱。 在这种情况下，方南并没有对海军报太大期望，守好沿海区域就好了，海军舰队慢慢来，毕竟人民军不可能将大量金钱投入到建造舰船上。 方南更想要等到蒸汽机研究出来后，建造蒸汽动力舰船，依靠蒸汽动力舰船，人民海军的战斗力将会快速提升，成为海洋霸主只是时间问题。 划分好陆军和海军后，方南又继续说道： “陆军编制，在旅的基础上增加师和集团军，以普通冷兵器部队为例，一个满编团为1222人，三个团为一个旅，三个旅为一个师。 陆军中原本划分为火器部队和冷兵器部队，现增加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女兵部队和医疗部队。 一个集团军下辖冷兵器部队若干个师，火器部队、掷弹兵部队、先登部队、女兵部队、医疗部队若干。 按照战斗需求，集团军会将各部队一定人员进行组合组建混成部队执行一个战斗任务。 第一混成旅、第二混成旅、第三混成旅分别改编为第一集团军、第二集团军、第三集团军。” 随着人民军兵力快速增长，原有的混成旅已经编制已经不适用，方南在团的基础上增加旅、师、集团军，集团军就是陆军的最大编制，以后也不会继续增加新的编制，只会增加集团军数量。 若是等到人民军完成火器化，到时候师才是人民军的最大独/立战斗编制，集团军只不过是为了统属只会多个师进行战斗。 先登营因为规模的扩大，再用这个名字已经不合适，方南便将先登营从冷兵器部队独/立出来，顺便又将女兵营、医疗队拿出来，都归集团军总部统管。 在说完编制的改变后，方南又将军衔制正式拿出来。 依旧以冷兵器部队为例，刚刚参加人民军的士兵为新兵，目前新兵进行一个月的军事训练即为列兵，分配到人民军各部，可以正式参加战斗。 副班长为下士军衔，班长为中士军衔，副排长为上士军衔，排长为少尉军衔，副连长为中尉军衔，连长和副营长为上尉军衔，营长和副团长为少校军衔，团长和副旅长为中校军衔，旅长和副师长为上校军衔，师长和副军长少将军衔，军长为中将军衔。 火器部队为人民军主力，火器部队的士兵和军官的军衔相比于冷兵器部队普遍高一级到两级，也就是说，火器部队团长和冷兵器部队师长的军衔一致，在军队中，两人的地位等级一样。 胡壮这位兵部部长兼陆军司令为上将军衔，而周毅这位海军司令和陆军集团军军长军衔一致，为中将。 方南没有军衔，或者可以看作方南的军衔为“大都督”，在上将之上。 军衔制这么一出，人民军军队内部将变得更加有序，不会因为火器部队和冷兵器部队一起行动出现争抢指挥权的问题。 实际上之前人民军中并没有发生过着这种事情，在上级派出火器部队和冷兵器部队组合出去执行任务时，会准确命令某一位军官成为总指挥。 现在因为这军衔制，会更加方便。 人民军军队第一次改制基本上就分陆军海军、增加编制、增加军衔这几个内容，说完这些内容后，会议并没有结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兵部解决。 “虎头寨兵工厂和永安县兵工厂正在制造手榴弹，佛山兵工厂建立后，也会大批量制造手榴弹，近战是我军的缺陷之处，有掷弹兵部队加入，能够很好增加我军近战战斗力，我要求陆军和海军中掷弹兵部队的比例达到总兵力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的比例并不高，毕竟手榴弹沉重，一个掷弹兵携带不了太多手榴弹，将手榴弹都扔出去后，可以抽刀参加战斗。 “加紧在各地征兵，加快速度对新兵进行训练，不管明廷多么腐败，我军已经占领一省之地，将是明廷之大敌，明廷现在必然在调兵遣将要将我们剿灭，我们时间有限，要尽快增加实力，以抵挡源源不断到来的明军！” “是！”*n 第152章 王大锤在佛山 距离人民军攻占佛山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时间，往日客商云集的繁荣已经不在，这种情况不单单在佛山出现，在广州城，在人民军攻占的其他地方都是如此，商贸活动几乎停滞。 在明朝统治下，大部分商贸活动本就由权贵、商贾掌控，随着人民军攻下一座座城池，城池中的权贵商贾抓的抓杀的杀，仅剩下一小部分得以保住性命。 即便他们知道人民军不会对他们下手，他们在短时间里也不敢继续做生意。 只有人民军最早占领的永安县、海丰县等惠州市一部分区域，一些商贾认为人民军有推翻明朝的可能或者认为人民军能够抵挡住明朝，才开始行动起来。 为了保证各地老百姓生活不缺少生活物资，主要依靠人民军进行商贸活动。 随着时间流逝，人民军治下趋于稳定，会有越来越多商贾重新开始做生意，也会有少部分老百姓到处筹集资金迈向成为商贾的第一步。 虽然佛山的繁荣已经不在，但是佛山依旧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上个月末，徐刚率领三千人轻松攻占已经没有多少守军的佛山，攻占佛山后，徐刚按照人民军的规则，对佛山继续清理，凡是为恶者，全部抓起来。 人民军在佛山的行动，让大部分老百姓害怕不已，担心“贼人”会对他们下手。 很快老百姓们便发现，这人民军似乎比官军还好，不但没有对他们下手，说话的时候客客气气，还给他们分田地，若是曾被豪绅商贾欺负过，人民军也会给他们作主，甚至还能够得到一些赔偿。 这么一连串步骤下来，老百姓都发现人民军非常友善，以前的官府远远不如，老百姓心中对人民军多了认可。 获得佛山老百姓的认可后，徐刚又继续行动起来，他要做的事情不多，仅仅是让佛山的众多作坊恢复生产。 大部分作坊的东家都已经被人民军抄家，这些作坊都归人民军所有，还有属于明廷的作坊，这更加重要，那些作坊可是用来铸造火炮打造火铳的。 人民军缺少的就是火器，当然，明军用的火器，只有那射程超过一千米的佛郎机炮才被人民军看中，其他火器根本没有必要。 徐刚也想要让作坊打造人民军使用虎头枪、虎头炮还有紧缺的手榴弹，奈何没有熟练相关技艺的工匠随队，佛山这边根本打造不出来人民军需要的火器。 这种情况下，徐刚只能让工匠们继续打造佛郎机炮。 让作坊原本工作的工匠复工，这对人民军来说非常容易，原本就因为分发田地等事情获得同样是普通老百姓的工匠们的认可，更重要的是人民军会继续给工匠们发放工钱。 人民军给工匠们发放的工钱和之前明朝官府的工钱基本上一样，不过明朝官府还有作坊的一些管事会层层克扣工匠们的工钱，工匠们拿到手的工钱也就能让一家人吃饱饭，但人民军是不会克扣工匠们的工钱。 工匠们获得田地后可没有转行当农夫的想法，当了一辈子的工匠，劳作时可能不比种田轻松，但他们已经习惯了，突然将转换职业反而会让他们不习惯。 听到作坊要复工并且给足工钱的事情后，都不用人民军去催，工匠们自己就回来了，给人民军打造火炮。 半个月时间过去，工部副部长唐备和王大锤一行人从广州城来到佛山，来到佛山的第一时间边去打造火炮的作坊去视察。 “都是好手，十个虎头寨加起来也不如这里，我自认为打铁手艺很高，但是和那几位相比还是多有不如。”走了一圈后，王大锤感慨的说道。 听到王大锤感慨的话语，唐备也说道：“有这些工匠，我人民军会打造出更多的火器，让人民军变得更加强大，我们一定会推翻明廷！王厂长，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了” “嗯，我们一定会打造出更多的虎头枪、虎头炮。”王大锤的话语中充满自信。 在回去休息前，唐备让负责这边的工部官员将作坊的管事都叫过来。 “这位是王大锤王厂长，以后你们都归王厂长管理。” “王厂长！”一众管事们纷纷喊道。 这些管事大部分都是从匠工中提拔上来的，只有少部分管事以以前的，他们没有做过欺负匠工们的事情，人民军也就没有将其抓走，继续留用，小管事的身份也就比普通老百姓告上一个等级，与豪绅商贾差得比较远。 见到王大锤的第一眼，一众管事就感觉非常亲切，他们从王大锤的外形上，能够看出来王大锤也是一个匠工，大家都是匠工，自然感觉到亲切。 “我叫王大锤，以后我带领大家为人民军打造火器，在人民军治下，我们都要过上好日子，只有人民军抵挡住明军乃至推翻明朝，我们的好日子才能继续下去，我们要一起努力为人民军打造多多的火器，让人民军变得更加强大！” “王厂长，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给人民军打造更多的火器。” “对。” “是人民军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人民军一定要打败明军。” 王大锤的一番话语很快得到一众管事们的支持，大家相处的非常和谐。 休息一夜，来到佛山的第二天，王大锤一行人终于动手了。 王大锤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打造那水力机床，而是打造几种人力机床，由王大锤从虎头寨带过来的工匠们动手，本地工匠主要是打打下手，跟着学习打造人力机床。 王大锤先打造人力机床而不是水力机床的原因很简单，水力机床虽然有方南给予的图纸，但这图纸相对比较简单，就算按照图纸将水力机床打造出来，也不一定能够使用，毕竟方南没有亲自打造过水力机床。 想要将水力机床打造出来显然需要一些时间，之后需要用掉更多的时间打造更多的水力机床。 与之相比，人力机床在效率上不如水力机床，但打造人力机床要比水力机床简单，佛山兵工厂这边要先打造人力机床，然后开始制造虎头枪、虎头炮、手榴弹。 等本地工匠学会这些技艺后，王大锤才会带着人去打造水力机床，并且人力机床改动一些地方就可以成为水力机床的一部分。 第153章 救济院 时隔大半个月，因为人民军占领广州城而被一直禁止外出的乔家姐妹俩，在妹妹乔慕雨“哀求”下，终于被父亲乔榕取消禁足，可以外出走走，但外出的时候必须带上护卫。 想着好多天没有给城里的可怜人送食物，在出门前，姐姐乔慕雪让丫鬟翠儿、兰儿都带上一篮子食物。 乔慕雪乔慕雨姐妹俩，丫鬟翠儿兰儿，再加上七个护卫，一行十一人走出乔府。 乔慕雪心地善良，经常给乞丐送食物，曾经有不少乞丐来到乔府外乞讨食物，但任何一个大户人家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府邸门前有乞丐聚集，一旦有乞丐聚集，只会将里拜访的客人劝退，所以乔榕直接让护卫将乞丐都赶走，仅仅是赶走，倒也没有伤害到乞丐。 一行人走到经常出现乞丐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乞丐的身影，又走到下一个地方，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乞丐。 “这偌大广州城，乞丐都哪去了？”走在大街上，一个粉衣少女嘟囔道，那模样煞是可爱。 这位粉衣少女表示妹妹乔慕雨，今年已经十六岁，到了嫁人的年龄。 乔慕雨身旁看上去没有大多少的蓝衣少女是姐姐乔慕雪，已经十七岁了。 听到妹妹的话，乔慕雪轻笑着回道：“没有乞丐还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我怀疑这些乞丐都被他们（人民军）抓走杀掉了。”乔慕雨皱着眉头回道。 “不可能吧，他们不是对老百姓很好吗？”乔慕雪一副不敢相信的目光。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们（人民军）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反正我们又看不到。” “大小姐二小姐，这事我可能知道，好像人民军给那些乞丐房屋住，分了田地，还给他们足够的口粮吃，还有一些断手断脚不能自己生活的乞丐，人民军也安排人照顾，似乎城里的乞丐都没了。”小丫鬟翠儿犹豫着说道。 翠儿也不敢确定城里一个乞丐都没有，毕竟以前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在两位小姐要出门给乞丐送食物时，翠儿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听到翠儿的话语，乔慕雨回过头问道：“是这样吗？翠儿，那些乞丐都住在广州城里？” “嗯嗯，他们都住在广州城里，其中一处距离我们这里很近。”翠儿乖巧的回道。 “姐姐，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可以。”乔慕雪点点头，她们是带着护卫出门的，不用担心出现意外。 在翠儿带路下，一行人来到一个原本大户人家的府邸前，府门右侧墙边身上挂着一个木牌，木牌上用简体字写着“广州城第三救济院”。 乔慕雪乔慕雨姐妹俩都认识字，可她们认识的是繁体字，这简体字能够认出一个“三”，其他几个字就不认识了。 倒是不识字的小丫鬟翠儿将这几个字完好念了出来。 “广州城第三救济院。” “救济院？这是第三，那肯定有第一、第二了，应该也会有第四、第五吧。”乔慕雪心中想到。 救济院大门是敞开的，偶尔还有人进出，身上穿着华丽却有些脏的衣服，而且衣服有些不合身，那人面容也是邋里邋遢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乞丐穿上了好衣服。 正如给人的感觉，进出的人都是原本广州城内的乞丐，乞丐们原本就邋里邋遢的，即便刚刚摆脱乞丐的身份，有些习惯却无法立即改变。 那些华丽的衣服就是被查抄的大户人家的衣服，别人穿过的衣服，人民军一般是免费送给老百姓，也有一部分给了这些原本就穿着破烂衣服的乞丐。 走到救济院门口，两姐妹稍微犹豫一下，才下定决心走进救济院内，在救济院内稍微走一走，认识出不少她们之前给过食物的乞丐。 有人认识出经常送给他们食物的乔家姐妹，当即走了过来，向乔家姐妹表示感谢，感谢乔家姐妹以前的恩惠。 “你是怎么进入到这里来的？”乔慕雨问道。 “这都要感谢人民军感谢大都督，大都督真的是大好人，大都督看到我们这些人流落街头非常不忍心，便给我们分田地，还给我们能够吃一年的粮食（分批给），有这田地在，我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我们这些流落街头的人中还有断手断脚、傻子、眼睛看不见东西的，他们没法自己生活，被人民军安置在这救济院中，人民军让我们这些身体健全的人去照顾他们，还给我们工钱，我也跟着住在救济院中。” 听到这些话语，乔家姐妹俩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在家里被称之为“贼人”的人民军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之前官府在，广州城里乞丐是层出不穷，经常有乞丐死去，又有新的乞丐出现。 经常给乞丐送食物的乔家姐妹是最了解这个情况的，了解情况却没有办法解决，这已经超出她们的能力，她们能做的只有经常给乞丐送食物，尽自己所能让乞丐活下去。 没想到人民军出现，解决广州城内乞丐的问题，人民军没有将乞丐都赶出城或者都杀死，而是给乞丐分田地，让他们以后自己养活自己，连那些独/立生活能力的乞丐，也被人照顾着。 至于乞丐中有没有偷懒耍滑的人，大概离没有，毕竟不是较为富裕的现代，现代里依靠乞讨就能够发家致富，倒是在古代，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也不想要流落街头，饿死人是经常有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苦力活给乞丐做，连大户人家都不收乞丐做奴仆。 在救济院中转了一圈，乔家姐妹俩听到最多的就是“感谢人民军感谢大都督”之类的话语。 眼见为实，原本与家中父亲爷爷一样将人民军当作“贼人”看待的乔家姐妹俩，不知不觉中对人民军稍微转变一些看法，人民军和她们想象中的“反贼”有很大不同。 走出救济院，乔慕雪感觉以后是不需要再给那些可怜人送食物了，应该是一个好事吧。 第154章 主动出击 乔府，乔家姐妹的父亲乔榕，面色有些忧愁，他在忧愁乔家如今的处境，也在忧愁自己一双宝贝女儿。 乔家可以算是书香世家，乔榕的父亲乔珹在南方这一片地区有着不小的名声，乔榕和父亲相比要差不少，但名声也在整个广东传播。 毫无疑问，乔家是忠于明廷的，人民军在乔榕口中就是“贼人、反贼”，乔榕恨不得明军快一点将人民军给剿灭。 奈何乔家住在广州城，广州城又被人民军占领，甚至广东大部分区域都被人民军占领，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明军才能将人民军剿灭。 是的，在乔榕心中，大明立国上百年时间，国力强盛，一个刚刚冒头的反贼，即便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肯定不是大明的对手，明廷调集几十万大军到广东，就能将人民军剿灭。 但是这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隐患。 乔榕一直在观察人民军，知道人民军如何去收买民心，在人民军的一套动作下，很快就得到老百姓的拥戴，那如今这些老百姓是人民军的百姓还是大明的百姓？ 大概已经是人民军的百姓了，这些老百姓也将是大明的敌人，等明军打过来剿灭人民军，等到战事结束了，整个广东能剩下一百万人口都是多的。 身为文人，乔榕对军人武夫天生有种厌恶感，许多明军军纪败坏、杀良冒功，被厌恶不奇怪，乔榕担心的是当明军打到广州城，连着乔家也都被屠了。 不单单是明军，乔榕也担心人民军。 别看现在人民军对老百姓很好，乔家没有欺负过老百姓，人民军占领广州城后抄了那么多大户人家，乔家却被放过，但乔榕担忧这样的情况并不会一直继续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人民军就会对剩下的大户人家动手。 尤其是当人民军被明军击败，即将要覆灭的时候，已经疯狂的人民军，对剩下的大户人家动手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不管怎么说，广州城乃至大部分广东都是危险区域，里面的人都有面临死亡的危险，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 如何保住乔家上下的性命让乔榕心中忧愁的很，乔慕雪乔慕雨这一双宝贝女儿也让乔榕犯愁。 两个女儿都大了，姐姐乔慕雪十七岁，妹妹乔慕雨十六岁，正常情况下十四、五岁就到了婚配的年龄，两个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身为父亲，乔榕能不犯愁吗？ 乔慕雪乔慕雨姐妹俩长得不说国色天香，在整个广州城中也是排在前列，又出身在乔家，来乔府求亲的人是络绎不绝。 大女儿乔慕雪心地善良温婉柔顺，很听乔榕的话，奈何二女儿乔慕雨实在是让人不省心，她通过一帮小姐妹将广州城内各家公子哥的情况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年轻人嘛，谁没有一段风流往事，乔榕也有，要不乔榕怎么会妻妾好几个。 乔榕认为年轻的时候风流一点不要紧，等年龄大了就会沉稳下来，一如他自己一般。 只是广州城里年轻一代似乎过于风流一点，被乔慕雨厌恶，哪家上来说亲，即便要娶的是乔慕雪而不是乔慕雨，乔慕雨也会使用各种方法将事情搅黄了，受到妹妹影响，乔慕雪对那些公子哥也非常不喜。 虽然上门求亲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但乔慕雪乔慕雨的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转眼间一个已经十七了，另一个十六了，现在人民军一出来，事情又得继续拖下去，乔榕真担心两个女儿都拖成老姑娘，都嫁不出去了。 与此同时，乔榕内心中也有一点庆幸，要是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人民军这么一闹，那么多家都被抄家了，恐怕两个出嫁的女儿都要受牵连。 “唉。”乔榕叹着气，内心的忧愁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 广西东部梧州府城，可以说是广西境内距离广东最近的府城，距离广东肇庆市西北部封川县只有几十里远。 自从人民军将广东大部分区域占领，为了防止人民军进军广西，一部分广西明军向与广东接壤区域调动。 当然，广西明军也不敢都调动走，广西明军兵力比较多，比之前的广东明军都要多几万，要知道（明代）广西可没有海岸线，但广西与越北朝接壤，广西境内也不怎么安定，所以广西境内驻守的明军比较多。 广东出事，广西能够往广东调集的兵力顶多就四、五万，还得是各处都调集一点兵过去，不能将一处明军都调走，这样很容易出现问题。 距离近的广西明军，很快就来到边境区域，一般驻扎在县城、府城区域，不会贴着边境驻扎，广东明军惨败的消息可都传到广西来了，广西明军没有那么傻，敢直接进入广东进攻人民军。 而且聚集过来的广西明军并不多，他们的任务主要是守住靠近广东的各座城池，作为府城，梧州府城聚集过来的明军是最多，目标梧州府城守军兵力已经超过五千。 但梧州府城的明军此时并不怎么好过，广西明军是没有到广东境内去打人民军，可人民军越境过来对明军进行袭扰了。 袭扰梧州府城明军的人民军是何言统帅的第三集团军。 目前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主要任务是快速消化新占领区域，只要完全消化掉这些地盘，人民军的实力就能够快速增长，短时间内不需要占领更多的地盘，人民军也无法对更多的地盘进行治理。 不占领更多的地盘不代表人民军就老实呆着，眼睁睁的看着明军不断聚集。 明军与人民军相比，明军的兵力还是要远远多于人民军，人民军不算新兵，仅仅广西明军兵力就是人民军的一倍，再加上湖广、江西、福建，四个布政司内明军兵力超过二十五万，要是一起攻打广东，人民军恐怕就要从大海坐船逃走了。 好在各地明军无法全部调动，一旦全部调走，那些没有剿灭的山贼土匪可就活跃起来了，别人民军还没有剿灭，各地就混乱起来，这和广西的做法一样，只调走一部分明军，留下一部分明军继续驻守各地。 第155章 宋应昌在金陵 人民军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军在边境区域集结，说不定完成集结的明军就会向广东进军。 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军率先对明军发动进攻。 这进攻不是大规模进攻，更确切的说是袭扰，以火器部队和骑兵部队为主，骑兵部队单独行动，火器部队还有先登部队和冷兵器部队配合行动，三者人数比例大致为2：1：1 只是对明军袭扰，并不需要调动大部队，调动大部队反而不容易隐藏。 执行袭扰任务的人民军进入到广西境内，对小股明军发动偷袭，争取直接吃掉，若是找不到小股明军，也会对大队明军发动进攻，基本上是火枪和弓箭远程攻击几轮就撤退，而明军带来一些杀伤。 一次杀伤明军人数可能不多，但多次袭扰下来，杀伤的明军就多了起来，并且自行袭扰任务的人民军死伤人数很少。 面对神出鬼没的人民军，除了明军精锐部队，其他明军很容易被人民军吓怕，甚至平日里连城都不敢出。 梧州府城明军超过五千人，却都待在梧州府城内，几乎不敢出城，担心出城后被人民军袭击。 人民军袭扰明军的机会越来越少，不过人民军的策略也成功了，让明军不敢轻举妄动。 即便找不到袭扰的机会人民军也会经常出动，使用虎头炮在远处向城池开几炮，吓唬吓唬城中的明军。 被吓唬的明军，知道炮弹不会打到他们，躲着身子小声聊了起来。 “贼人可真是凶猛，我们连城都不敢出。” “能躲在城里是运气好，前几天我们队被突然出现贼人偷袭，我那一个里出来的兄弟直接被打死，我是运气躲过一劫。” “唉，为啥是我们被抽中调过来了，真是倒霉。” “呵呵，那些大人可都知道贼人的强大，有背景有钱的都想办法留下，都是没有背景没有钱的大人被调过来，我们这些小兵就看跟随哪位大人了，跟在没钱没背景的大人，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听说贼人治下老百姓生活都挺好的，每家都给分田地，大人四亩，孩子两亩，要是参军直接给十亩，要是我们加入贼人，能够得到多少田，一家人肯定不会有饿肚子的时候。” “嘘，这话也也敢说出来，找死呀，贼人那边是好，但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候几十万大军过来，直接将贼人全部剿灭。” “我倒是想那贼人能够灭了大明，那样大家都能够过好日子，每次饷银都少那么多，家里人都快要饿肚子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还要担心被贼人打死。” “谁让我们只是小兵呢，我们要是当了大官就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谁还敢扣我们的饷银。” …… 明军兵饷被层层克扣，这才是大多数明军的现状，但只要能够活下去，了解大明强大的明军士卒们是轻易不会有造反想法的，除非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广西这边的明军被人民军袭扰，湖广、江西、福建的明军都在被人民军袭扰，可以说人民军三面出击，不为了攻占城池，也不为了获得更多土地，仅仅是对明军进行袭扰，打得明军龟缩在城池中，不敢轻易向广东迈进。 不过随着更多明军聚集过来，可能会给明军增加一些胆量，对人民军进行试探进攻。 明军在不断汇聚，而人民军只需要坚持一个月时间，就会有第一批新兵完成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正式进入到战斗序列中，到时候人民军各部就有足够的兵力抵达明军，看到人民军兵力增多，预计明军会继续等待着。 另一边，经过长途跋涉，负责统领南方诸军围剿人民军的兵部右侍郎宋应昌终于来到金陵城。 刚到金陵城，宋应昌便急着查看人民军的最新动向，看到人民军大部分龟缩在广东境内，仅有少部分人民军进入各地袭扰明军，宋应昌松了一口气。 宋应昌对人民军仅仅是从情报上接触，在宋应昌看来，能够拿下广东，人民军应该很厉害，要是人民军进军兵力比较少的江西和湖广，这两地很难挡住人民军，到时候人民军就会将混乱带到更多地方去。 现在知道人民军大部龟缩在广东，反而让宋应昌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不过人民军龟缩在广东，却让宋应昌内心中有了更多思考，根据情报显示，宋应昌看出来人民军非常不一样，与以往的反贼非常不同。 其他反贼初期取得成功后，就会迅速扩张，而人民军占领广东一地后就停下了，当然，能够占领这么大地盘的反贼在大明立国后还是比较少出现的。 占领广东后的人民军在做些什么，在查抄欺负老百姓的大户人家，在给老百姓分田地，在清剿山贼。 这些可不是普通反贼能够做到的，宋应昌能够感觉到人民军这么做，很快就会获得民心，那些应该心向大明的老百姓，转而拥戴人民军，人民军可以轻松征召大批新兵。 这对明军来说可是一件大坏事，想到这些内容，宋应昌满面严肃，得到关于人民军的越多情报，宋应昌越是对人民军担忧，人民军已经成为大明前所未有的大敌，要是这一次无法剿灭人民军，人民军将会彻底做大。 “不，不会的，我一定会剿灭贼人。”宋应昌将心中那个不好的念头除去。 面对兵力迅速增多人民军，宋应昌知道时间成为最关键的东西，时间拖得越长，人民军的兵力就会越多，虽然新兵战斗力步枪，但数量多到一定程度时，就会直接淹没明军。 长途跋涉来到金陵城，宋应昌已经没有时间去休息，一份份军令发出，抓紧时间调动各地明军，并且要各地准备好粮草，供应过路明军。 宋应昌打算在金陵城只待几天时间，就赶赴前线，只有到了前线，他才能更快得到人民军的最新动向，好立即做出各种安排，金陵城距离广东还是太远了，传递情报需要太多的时间。 第156章 闲逛 “咦！” 走在大街上的方南惊讶一声，盯着左前方看了几秒，随即迎来某位粉衣少女回瞪。 想到这个时代里不应该长时间直视陌生女子，方南收回视线。 放到现代世界，突然看到几个美女，大家肯定都要盯着看，放到这个时代，却很容易得到“登徒子”的称呼。 方南收回视线后，乔慕雨也不再看向方南，方南又不是帅气逼人，样貌只能说中上，最多就是气质有些不一般，还达不到让乔慕雨一见倾心的地步。 坐镇广州城，已经忙碌多天，方南才有时间出来走走，散散心，顺便视察一下广州城的情况，身居高位，若是不能到底下走走，仅仅依靠属下汇报是无法真正了解底下情况。 就如同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皇城内的皇帝，他能够非常了解的世界仅仅局限于自己周围这点区域，皇宫其他区域隐藏的勾心斗角，都有可能是皇帝所不了解的，更不要说是皇城之外的世界。 皇帝想要了解皇城外的世界，仅仅是通过大臣们的奏章和锦衣卫的汇报。 皇帝若是想要离开皇宫外出走走，一旦被大臣们知道，肯定会死命劝阻，说是为皇帝安全着想，真实情况未可知，许多大臣们更想要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只能依靠他们这些大臣才能治理天下的皇帝。 或许广州城内还有隐藏着的危险，但方南不害怕，随意换上一件普通衣服，就到大街上走走逛逛。 从人民军攻占广州城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时间了，随着军管逐步解除，广州城也在快速恢复生机，许多已经认可人民军的老百姓，敢于上街活动，一些小商小贩又重新开始自己的小生意，也有较少的商铺重新开门。 刚刚方南还遇到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行。 即便那些没有被抄家的大户人家对人民军依旧非常排斥，但是在他们心中，慢慢的已经感受到人民军治下的和平，从而让他们走出府门。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方南有些羡慕大户人家的奢侈生活，若是他出生在大户人家中，或许方南就不会做出推翻明朝的举动。 不过想到最终大明被清覆灭，出生在大户人家的方南，最大可能是改变明朝，成为一代权臣，让明朝变得更加强大。 但是现实是方南出生在一个山民的家庭中，没有明朝的户籍，连吃饱饭这一个简单的要求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是现实让方南走向推翻明朝这条路，既然走上这条路，就要好好做下去，尽可能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过上好日子，这个目标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在大部分贫穷老百姓看来，过上好日子只要能够每天吃饱饭就足够了，吃饱饭，然后娶妻生子，传承血脉。 这个小目标，在人民军治下很快就要做到了，人民军治下所有老百姓，成年人四亩农田，未成年人二亩农田，只要好好种田，吃饱饭很容易达成，甚至一年里给一家人都做上一件新衣服，逢年过节吃上肉菜。 只是这个小目标有许多潜在危险，在人民军治下，人祸可以消除，但天灾无法阻挡，洪水、干旱、蝗虫，各种天灾，都会对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巨大影响。 撇去天灾，吃饱饭这个小目标在方南看来是远远不够的。 吃饱饭，顿顿吃肉，穿新衣，住上漂亮舒适的房子，孩子们都能够进入学堂读书识字，人生病可以及时得到救治，乃至整个国家变得更加富强，即便一个区域受到天灾影响，在国家层面上也只是一个小问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让受灾地区的老百姓能够继续生活下去。 这是方南以现代人眼光来看的，目标太大，方南都无法确定能不能实现，毕竟现在弱小的人民军正在面临明朝的第三次围剿，挡住明军活下去成为人民军当前主要任务，让老百姓吃饱饭这个小目标，倒是很快就能完成。 实际上仅仅是分田地还不够，许多老百姓家中的粮食根本支撑不到来年收获时，对于现在就没有粮食吃的老百姓，人民军将查抄大户人家得来的粮食送过去一点。 粮食不会一下子都给出去，或许有小部分人不会珍惜这免费得来的粮食，一次又一次向人民军索求。 只有查抄大户人家后，才能知道大户人家有多么富裕，与之相比的老百姓是多么的贫穷，虽然还有一小部分大户人家没有被查抄，但是被查抄的那些大户人家人民军所获得的粮食，支撑人民军治下老百姓到下一次粮食收货时非常轻松。 可以说人民军从举旗起，就没有再为粮食发愁过。 看到这些粮食，就可以想象老百姓们被压榨的有那么很，丰年还能勉强活下去，到了灾年，要多惨有惨。 在豪绅商贾眼中，贫穷老百姓就是贱民，唯一的作用就是当苦力被豪绅商贾压榨，就算饿死了，很快又会其他贱民过来补充，生生不息。 方南心中有很多计划，比如制造水泥、制造玻璃、培育改良农作物、全民教育等等，计划一个比一个大，想要实施却不容易。 比如全民教育，现在人民军能做到的仅仅是在永安县、海丰县及周围地区建立学堂，让一批少年读书识字，想要扩展到人民军治下各地，这是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老师的数量不够，就是那些书生文人愿意当老师，也远远不够。 制造水泥、制造玻璃是比较简单的计划，但目前人民军依旧无法进行，还是因为人手不够。 人民军在山里种田时间是长，但大山里的居民比较少，方南无法打下一个坚实基础，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能够掌控这些去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哪有多余的人手去做其他事情。 现在人民军最缺的就是时间，缺时间去培养更多的人才，缺时间对新兵进行训练，为了抵挡不断汇聚的明军，人民军只能将有限的力量尽可能投入到军事上，只有抵挡住明军，人民军才有时间发展。 …… “休息时间想这些干啥。”方南将脑海中的杂念甩去，继续在广州城中闲逛。 第157章 忙碌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方南继续处理政务，最上面一份是来自佛山的报告。 仅仅几天时间，经过王大锤带领的一队来自虎头寨的工匠们的努力，佛山兵工厂已经成功铸造出手榴弹，正在批量生产中。 在何言部攻克广州城、肇庆府城两场战斗中，手榴弹的作用彻底显现出来，对于近战实力不足的人民军来说，手榴弹是一个非常好的补充，有效提高人民军的近战实力。 再凶悍的明军，在手榴弹的威力下，都会覆灭。 在方南看来，只要手榴弹大批量生产，装备掷弹兵部队，人民军挡住明军的第三次围剿问题已经不是很大，不过在火器部队缺少的情况下，人民军死伤也会比较多。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人民军主要装备的火枪、火炮、手榴弹三种火器，火枪都是最重要的。 若是有足够的虎头枪，在几百米的距离上，人民军就能够将敌人全灭消灭掉。 可惜虎头枪的制造工艺太高，人民军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工业基础，全靠人工，才有了每月超过一百五十支的产量，这还是在虎头寨兵工厂和永安县兵工厂一起努力下达成的。 虎头枪数量不够，无法依靠虎头枪击溃敌人，那人民军就需要和敌人进行近战，这时候手榴弹开始发威了。 虽然装着黑火药的手榴弹威力不算大，但是只要数量足够多，也是一大片，广州城之前和肇庆府城之战足以证明手榴弹的作用，野/战、攻城战、守城战，都能够用到手榴弹。 虎头枪和手榴弹都有大作用，只有火炮的作用看起来不大，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 要是一场万人大战中，一方装备数百门火炮，另一方成密集队形，这数百门火炮一次齐射，发射出去数百枚实心炮弹，能够给敌人带来超过五百人的死伤，凡是受伤者都不会有轻伤。 而且人被实心炮弹击中，场景要多惨有多惨，遭受炮轰的这一方绝对会士气大跌。 之前人民军与明军交战时，人民军的火炮数量是远远不如明军的，但为了防止遭受炮轰，往往人民军的第一进攻目标就是明军的火炮阵地，尽可能将明军火炮阵地报废掉。 在攻城的时候，城墙上有明军火炮，而人民军攻城时人与人之间有着较大的距离，这时候明军炮轰给人民军带来的死伤比较少。 拿下广东大部分区域，人民军拥有的火炮数量大大增加，让火器部队实力进一步增加。 手榴弹制造比较简单，佛山兵工厂比较轻松的就制造出来，而虎头枪，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制造出第一支，反而是制造虎头枪必须用到的人力机床正在大批量打造。 报告中唐备写到，按照王大锤的估计，等到二月份，佛山兵工厂一个月将能够制造出至少三百支虎头枪，比虎头寨兵工厂和永安县兵工厂的产量加在一起都多得多。 这还是在佛山兵工厂匠工们技艺没有熟练的情况下，随着匠工们技艺熟练，虎头枪产量将会快速增加，要是那水力机床比人力机床好用，随着水力机床的加入，虎头枪的产量更是会暴增。 但这同样需要时间。 看完这份报告，方南心中有了几分面对明廷的底气，简单想了向，方南做出批示，要佛山兵工厂多制造手榴弹，并且尽快量产虎头枪，只要完成预定任务，多发三分之一的工钱作为奖金，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制造的手榴弹、虎头枪、佛郎机炮越多，奖金越多。 方南知道佛山兵工厂的匠工们都在尽心尽力打造火器，在这个基础上方南拿出奖金激励，希望能够打造出更多的火器。 金钱激励这种事情，明军最喜欢做，而且效果也不错，为了升官发财，不少明军士卒会像疯子一般冲上去。 人民军很少使用金钱激励，但必要时候也可以用，在金钱作用下，匠工们会拿出十二分里去干活。 放下这份来自佛山的报告，翻看下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来自惠州市。 惠州市市长陈飞英在报告中写到，惠州市多地，总计上百人想要投靠人民军，这些人都是大户人家出身，都想要在人民军各级政府中谋求一个官位，该怎么处理。 之前想要投靠人民军的人只有零星几个，随着人民军连战连捷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便有更多大户人家出身的人想要投靠人民军。 他们都是“知识分子”，自视甚高，不愿意担任小吏什么的，获得一个不管高低的官位，就是他们投靠人民军的唯一要求。 对此方南直接给出批示：无视即可。 随着人民军的地盘越来越多，自身体系培养的下一批人才还没有出来，收纳愿意投靠人民军的旧时代人才成为必然。 不过方南打算再等等，等到人民军抵挡住明朝的第三次围剿，这时候人民军就能够给予更多人信心，这些想要投靠人民军的人才不会三心二意。 而且想要投靠人民军，还得满足一个要求，就是会写简体字，大家都会写简体字，那就是一个体系了。 现在若是有人强烈要求加入人民军，也可以答应，不过要先从小吏做起，也可以参军成为一个人民军战士，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前者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这些人自视甚高，不会那么容易放下身段去当一个底层小吏。 一份一份报告阅读批示，很快天色暗了下来，方南暂时停工，吃个晚饭，吃过晚饭还要继续批示报告，一般要忙碌到亥时才会休息。 和胡筱雅分离时间又超过一个月，方南很是想念，原本胡筱雅应该过来广州城的，不过周磊的第二位妻子还大着肚子，胡筱雅继续留在虎头寨陪伴着，人民军大半高层的家眷都在虎头寨。 差不多要等到年中，胡筱雅才会来广州城，这需要等待的时间就长了，方南这边又抽不开身回去探望，只能通过书信来抒发思念之情。 第158章 进展迅速 砰！ 伴随着火焰和黑烟，一枚铅弹从枪口飞出，下一刻便准确击中几十米外的大树。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盘随着一句呼喊声，在场的工匠们楼露出喜悦的笑容，这是佛山兵工厂打造出的第一支虎头枪，能够打出第一发铅弹，这支虎头枪已经获得初步成功，接下来还要继续对这支虎头枪进行射击实验，以确定这支虎头枪的质量。 有了第一支虎头枪，很快佛山兵工厂就会打造出更多的虎头枪，人民军火器部队也将快速扩编。 佛山兵工厂的第一支虎头枪，制造难度并不大，在第一组人力机床打造出来，王大锤便带着这些来自虎头寨的工匠们打造虎头枪，而佛山兵工厂的工匠都分批在各个工序观看学习。 随着第一支虎头枪打造出来，佛山兵工厂的工匠们就要亲自尝试打造虎头枪了。 第一支虎头枪的质量几乎可以达到保证，钢材都是从虎头寨运过来的，这打造虎头枪用的钢材可不一般，是当初方南带着学生一起研究炼铁工艺，最终才炼出这么一种适合打造虎头枪的钢铁。 佛山这边能够打造火铳、火炮，说明佛山这边也有多种炼铁工艺，但虎头枪的要求更高，初期佛山这边打造虎头枪的钢铁都要从虎头寨运，连永安县兵工厂也是使用虎头寨炼出来的钢铁。 好在打造一支虎头枪用到的钢铁并不多，倒也不需要为从虎头寨运输钢铁到佛山而犯愁。 虎头枪用的是好钢，手榴弹却不用，毕竟手榴弹只是一次性武器，点燃引信扔出去爆炸，无法回收再利用，这种情况下，手榴弹的外壳用好钢还是粗铁打造区别不是很大。 佛山兵工厂的第一支虎头枪打造出来了，都是自身工匠，仔细看一遍虎头枪的制造步骤，这些佛山兵工厂的工匠基本上就能重复这个步骤将新的虎头枪打造出来，主要还是一个工匠只负责一道步骤，事情不多。 这时候，来自虎头寨的工匠们成了指导老师，看着佛山兵工厂的工匠们打造虎头枪各部件，看到有问题的地方会指出来。 又是几天时间过去，佛山兵工厂的第二支虎头枪顺利打造出来，大部分贡献归功于佛山兵工厂的工匠们。 王大锤拿起这支虎头枪查验，他能够感觉到这支虎头枪多少有点问题，不过对射出铅弹的影响不大，影响最大的是枪管寿命，能有第一支虎头枪枪管寿命的一半都算是多的，好在随着工匠们技艺数量，枪管的质量也会稳步提高，对于“新手”的要求不能够太高。 随着又一声枪响，验枪场地再一次响起欢呼声，似乎欢呼声比上一次还大，佛山兵工厂的工匠们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待欢呼声停下，王大锤看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这只是你们打造出的第一支虎头枪，以后还会打造出更多的虎头枪，人民军的敌人一直在虎视眈眈，他们想要让我们回到过去受欺负被压榨的生活，我们不愿意继续过那种生活，我们要多多打造虎头枪给人民军，让人民军打败那些该死的敌人！ 大都督说了，只要我们能够完成预定生产任务，在足额工钱的基础上还会给予发更多的钱作为奖金，超额外城任务还会发更多的奖金。 你们想给家里孩子添一件新衣服？你们想将自家房子修一修？我们一起努力，给人民军打造出更多的火器！” “我们一定会给人民军打造更多的火器！” “人民军一定要胜利！” “走走，我们快点上工，多打造几支虎头枪出来。” …… 在王大锤的话语下，佛山兵工厂的工匠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继续干活，好为人民军打造出更多的火器，其中就有金钱激励的一部分作用。 这一波工匠继续打造虎头枪，王大锤留下一半人继续当指导老师，然后带着剩下一半人去忙碌另外一件事情——打造水力机床。 佛山兵工厂的匠工足够多，一批铸造佛郎机炮和虎头炮，一批铸造手榴弹，一批制造弹药，一批打造虎头枪，还有一批在打造人力机床，王大锤只要将自己从虎头寨带出来的工匠分到各个区域当指导老师即可。 这时候王大锤也能够抽开身，可以去研究打造水力机床。 自从人力机床出现，王大锤对机床这种东西非常感兴趣，身为铁匠，王大锤还是第一次知道在这种神奇的机床辅助下，能够大大提高生产效率，即便只是人力机床。 佛山之前为明军打造火铳，基本上就是纯人工，没有类似人力机床的大型工具。 以鸟铳和虎头枪为例，相同人数下，要是让虎头寨打造这两种火器，那打造鸟铳的速度更快，但是让佛山打造鸟铳与虎头寨打造虎头枪，两者的速度没有相差太多，这就是人力机床的作用。 其实人力机床是比较简陋的，主要是几个固定件组合在一起，以实现一种或者多种功用，这种人力机床工匠们若是仔细研究也能打造出来，不过工匠们更多的还是使用手可以拿动的工具，对大型工具的研究比较少。 人力机床就已经能够大大提升生产效率了，王大锤很想知道大都督口中的水力机床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当然，王大锤想的更多的还是为人民军打造出更多的火器，王大锤身为佛山兵工厂厂长，可以说是人民军的中高层，身为人民军的一分子，王大锤自然希望人民军能够抵挡明军、打败明军乃至推翻明朝。 要是人民军被明军打败了，那王大锤乃至整个虎头寨都要被明军覆灭，这是王大锤永远都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既然已经上了人民军这条船，王大锤就没有再下船的可能性，而且王大锤对人民军的宗旨非常认可，若非迫不得已，王大锤又怎么会生活在深山中。 王大锤不想生活在深山中，王大锤也想一家人过上好日子，这正是人民军能够带来的，所以王大锤认可、支持人民军，也是那么多贫苦老百姓支持人民军的原因。 第159章 对外 研究打造水力机床可不是王大锤一个人就能够做的事情，王大锤带着几个工匠和唐备一组人汇合。 之前王大锤带着人打造人力机床、手榴弹、虎头枪，唐备则带着一组人先一步对水力机床进行研究，甚至到外界去看看水车。 水车和水力机床还是有很大关联的，研究研究水车，对研究打造水力机床有很大的帮助。 让唐备有些意外，在研究水车的时候，唐备发现不少水力器械，舂米的水碓，磨面的水磨，当然，最常见的还是用来灌溉的水车。 水车就是运送水，但水碓和水磨却是以流水带动器械运动发力，对粮食进行处理，非常节省人力。 从小生活在大山中的唐备以前没有接触过水力器械，现在看到这些水力器械，很快便明白水力机床的作用和原理，以水力代替人力，人会疲惫，水却能够一直流动着，让水力机床一直运转。 了解水力机床的作用和原理，唐备小组对水力机床的研究进度大大加快，甚至尝试用木头制作模型。 王大锤抽出身，带着几个匠工和唐备小组合在一起，王大锤在看过几种水力器械后，亦是恍然大悟，用水带动机床，可比人力省事多了。 不过水力机床和人力机床相比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水力机床的全部结构加在一起会非常大，比人力机床大的多，也就说打造一个水力机床要比打造一个相同功用的人力机床用更多的时间。 但凭借水力机床的工作下来，就值得打造出来，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王大锤、唐备等人将常驻河边，想着尽快将第一部水力机床打造出来。 …… 随着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不可避免的与外国人接触起来。 比如葡萄牙人，今年是万历十四年，也是公元1586年，在1553年，葡萄牙人就取得濠镜居住权，等明年，葡萄牙人将正式通过外交文书的手续占领濠镜。 对此方南只有一句话：“中华之领土，一点都不能少。” 在广东境内，除了葡萄牙人也有其他西方国家的人，主要都是海商，来大明进行商贸活动，将一船西方国家的特产运到大明，在将一船茶叶、瓷器等运回西方国家，能够赚到本金十倍以上的收益。 虽然大海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但是为了财富，不知道有多少人前赴后继踏上这条路。 人民军已经与外国人接触上，人民军需要一个对外国人的处理方法，是交好、敌对还是置之不理。 方南曾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民军若是与外国人交好，那就是人民军有求于外国人，可人民军有什么地方需要外国人帮助？ 方南仔细思考一遍，没有想到有需求的地方。 西方国家的火器发展速度很快，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炮佛郎机炮就是西方国家最先拿出来的，西方国家的火铳也要比明军的火铳厉害一些。 但人民军有更厉害的火器，虎头枪堪称是后膛枪时代到来前最强大的火枪之一，不过受限于技术，虎头枪还有能够改进的地方。 人民军使用的佛郎机炮，佛山能够大批量铸造，手榴弹，只有人民军才有。 人民军并不需要西方国家的火器，而且西方国家距离那么远，火器要想运回来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与外国人交好进行商贸，获取大量金银？ 这一点也不用考虑，金银是贵重金属，被当做交易货币来使用，只要信用足够，完全可以使用纸币。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获得大量金银代表的是个人财富的快速增长，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大量金银流入进来并不一定是好事，在产出没有多少变化的情况下，大量金银流入只会造成金银贬值，除非能够与另一个国家快速进行交易，用金银从这个国家购买各种产出。 显然现在的人民军乃至以后可能推翻明朝建立国家时都不需要。 方南经过仔细思考后，就明白人民军不需要与外国人交好，人民军从外国人身上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不需要交好不代表人民军就要与外国人敌对，起码现在人民军不能与外国人敌对，明廷是人民军的大敌，人民军可不想再多出几个敌人。 所以对待人民军治下的外国人，方南只要求外国人遵守人民军的法规，违法的外国人会受到处罚，遵守法规的外国人可以正常进行商贸活动。 至于葡萄牙人要占领濠镜，反正人民军是不允许。 之前濠镜由明廷官府，葡萄牙人在濠镜只有居住权，现在濠镜被人民军控制，葡萄人依旧只有居住权。 对于人民军的出现，葡萄牙人很是惊慌，一部分人直接坐船逃向大海，还有一部分人来不及逃走。 葡萄牙人怎么做，只要没有违规，人民军就不会去管，就算都离开了也无所谓，不过葡萄牙人在看到人民军没有对他们动手后，又回到濠镜，甚至有葡萄牙人主动与人民军接触，想要问问发生什么情况，人民军没有搭理葡萄牙人。 过了几天后，濠镜的葡萄牙人稍微了解到人民军的一点情况，才明白人民军与大明是敌人。 有葡萄牙人暗地里嘲笑人民军，他们知道大明疆土辽阔人口众多，实力比葡萄牙强出十倍以上，不认为人民军能够打败大明，很快大明就会将人民军剿灭。 不过也有葡萄牙人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或许能够从人民军身上获得到一些利益。 对于主动接触的葡萄牙人，人民军依旧是不搭理。 虽然人民军仅仅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实力远不如明廷，但是方南偶尔会思维发散，想过人民军推翻大明后的场景。 相比于整个地球来说，大明的疆域还是太小了，一旦大面积遭受天灾影响，动乱随之而来，明朝灭亡可是有着小冰河期的原因。 要是一个国家的疆域足够大，甚至整个地球就是一个国家，那地球上一个区域发生天灾，其他区域却不受影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如此情况下，就算发生一个比较厉害的天灾，对这个国家来说影响也不会太大。 这样的想法被方南压在心底，连明朝都没有推翻，想这些东西无用。 第160章 留下来的老人们 青山寨，人民军主要高层一起出生长大的地方，此时已经没有一丝人烟。 青山寨这片区域地理环境非常好，四周的平地全部开垦成农田足以让上百户人家都吃饱饭，算是大山中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奈何位于深山中，距离外界太远，进山出山太费事，青山寨的老百姓不单单要吃饱饭，还要吃盐、穿衣服，种田还需要农具，许多都是青山寨自己无法产出的，必须要从青山寨以外的地方获取。 不管怎么说，有着大片农田的青山寨，都是一个好地方，那些没有农田的老百姓要是看到这么一个好地方，肯定第一时间搬家到这里，可现在青山寨已经没有人居住。 张居正执掌朝政的时候，曾对天下农田重新清丈，全国有农田七百一万三千九百七十六顷，合七亿余亩，其中广东有官田民田共计三千二百九十六万亩。 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成年人分得四亩农田，未成年人分得二亩农田，广东具体人口还未清点出来，但总人口肯定不足一千万。 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参军后还会多给予农田，在这种情况下，广东的农田足够人民军去分配。 以至于，即便有人知道青山寨这里有很多每人耕种的农田，也几乎不会有人来这里定居，不愿意远离家乡是一个因素，青山寨位于深山中是一个因素，当然，青山寨是大都督老家也是一各因素。 方南带领自己的学生们成立人民军，领导人民军走出大山，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战斗，成功占领大部分区域。 在这期间，不单单是青山寨的年轻人们加入到人民军中，中年人也跟着一起加入到人民军，他们基本上会在某个县政府先担任小吏，现在可能已经成为某个县的中下级官员。 年轻人离开青山寨，中年人也离开青山寨，大半人都带着家眷一起离开，很快青山寨生活着的人变成以上了年纪的人为主。 离开青山寨的人可不放心将长辈们留在青山寨，虽然人民军对山贼土匪不断清剿，但广东的山林那么多，谁也无法确定还有多少山贼土匪没有被清剿掉，一旦他们发现青山寨，那可就坏事了。 离开青山寨的人们想要带着长辈们一起离开，但长辈们在这青山寨生活的时间太长，有些不愿意离开，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愿意去拖累小辈，他们宁愿自己一直待在青山寨中。 小辈们好说歹说治下，这种情况才得到改变，最终老人们没有依旧没有离开大山，却换了一个地方居住，那就是虎头寨。 虎头寨这边因为挖矿炼铁打铁声音有些吵闹，好歹人数足够多，胡筱雅、朱巧梅等人也在这里居住，又有人民军在这里守卫，将老人们送到这里居住是比较安全的。 实际上不单单是青山寨的老人们，连杏花寨、五房寨等村寨的老人们也都转移到虎头寨居住。 青山寨里大部分人都出山了，杏花寨、五房寨等早期被方南攻略的村寨，大半人也加入到人民军一起出山，在广东各个地方奋斗，不放心家里老人，老人也不愿意出山，只好都送到虎头寨这边。 虎头寨受限于地形，很难容纳太多人口，但随着老人们搬到这里，虎头寨就算无法扩建也得继续扩建。 不过随着人民军稳定局面，以后虎头寨的人会逐步搬到外界去，毕竟是深山中，进山出山太麻烦，很快人民军就不需要虎头寨这边的小铁矿继续进行开采。 走近虎头寨，那熟悉的打铁声让许多人怀念，走进虎头寨，能看到许多上了年纪的人围坐在一起，一起有说有笑。 老人们最喜欢听故事，听人民军打胜仗的故事，一直生活在深山中的老人们不知道什么惠州府，也不知道什么广州城，他们听到人民军不断打败明军，不断占领更多的城池，就非常高兴。 造反是要杀头的，老人们都知道这句话，当初小辈们想要造反，老人们是千万个不愿意，时间慢慢流逝，老人们认可小辈们的行动，但是老人们依旧在害怕着。 老人们不知道明廷到底有多么强大，在他们心中，明廷就是不可战胜的，老人们害怕小辈们被明军打败，自己这些老人受连累被杀不要紧，老人们更希望小辈们能够好好活下去。 听到人民军打胜仗的消息，一个个胜仗的消息传回来，老人们心中的担忧和害怕在慢慢消失。 有老人临死的时候，似乎已经看到人民军推翻明朝杀了狗皇帝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场景，带着笑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一辈子没有见过皇帝甚至大官的老人，或许在他的脑海中，皇帝就和那些地主一般。 老人们都在期待着人民军继续打胜仗，期待着人民军推翻明朝，他们的儿子、孙子都能够当上大官，光宗耀祖。 其实老人们很自私的，大部分人心中都想着自己能够过上好日子就好，其他人过不过上好日子与他们无关。 当然，这种自私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正常，谁也不能期待一个普通人也能成为圣人。 在老人的话语中，方南这位大都督是谈论最多的对象，方南很年轻，今年只有二十一岁，但在老人们的话语中，对方南很是尊敬。 有人说方南是仙人下凡，带着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也有人说自己见过方南种种奇异的表现，尤其是那些青山寨的老人们，在这种话题里能够有很多发挥。 虽然人民军还没有推翻明朝，但是在老人们心中，他们认为在方南的带领下，人民军一定会推翻明朝，他们说这感谢方南的话语，即便方南看不到听不到。 他们常常向老天祈祷，希望老天保佑方南无灾无难长命百岁。 要是方南听到这话，都不知该该露出什么表情，长命百岁很难吗？ 一直居住在虎头寨的胡筱雅，几乎不会在老人们聊天的时候过去，身为方南的妻子，老人们对方南尊敬，对胡筱雅也非常尊敬，这种尊敬让胡筱雅有些无法接受。 第161章 学堂与宣传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永安县的一座学堂里，传出朗朗读书声，偶尔有成年人路过，听到学堂里的读书声，路过的成年人会咧着嘴笑起来。 这可是读书识字呀，以前全家节衣缩食都不可能让一个孩子进入学堂读书，现在孩子们都可以免费到学堂里读书，感谢大都督，感谢人民军。 读书改变命运，这是连最底层老百姓都知道的事情，老百姓自然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成为文人书生，即便只是最低级的童生，也万万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比得上的。 现实却是普通老百姓供不起一个孩子读书识字，更多家庭在获得一笔银子后更想要去购买农田或者将银子存储下来，而不是投入到供孩子读书识字这个无底洞中。 现在普通老百姓的孩子却可以到人民军开办的学堂读书识字，这简直比给老百姓分田地还要让老百姓惊讶。 学堂里教学生们读书识字的老师叫张玉山，今年十七岁，学堂中只有他一位老师，但学堂中的学生可不少，总人数超过八十，一共分为两个班级，一个班级上午上课，一个班级下午上课，正好张玉山能够教的过来。 来学堂读书的孩子都是男孩子，没有女孩子，这和大山里的情况不同，在大山里，男孩子和女孩子都可以读书识字，一个学堂里也就有了一男一女两个老师。 人民军出山后，在一些地区建立学堂，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培养人才，在人民军学堂读书的人就算是自己人了。 不过女老师在外界教书会产生一些问题，老百姓也很难让自家女儿去学堂读书，所以学堂中只有男老师，只教授男孩子。 在方南的计划中，基础教育肯定是要普及的，但还需要一步步来，现在人民军的学堂只在永安县、海丰县以及周围区域才有，人民军已经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却没有足够的人手开办更多的学堂。 等到人民军有了足够多的人手，可以开办更多的学堂，也不可能直接让男孩子女孩子在一个班级里读书，会先建立女子学校，只有女老师，只收女孩子，初期女子学校会很少，以后才会增多，慢慢的，才会出现男学生女学生混合的学校。 一个人教八十多个学生，白天大部分时间都被占用，张玉山很累，但张玉山却有一种难以诉说的成就感。 当初他的老师教授他读书识字，现在他成为老师教授那么多孩子读书识字，自己的学生以后也有很多会成为老师，教授更多的孩子读书识字，桃李满天下可只要名师才能够做到。 白天教授学生们读书识字，晚上张玉山还要继续看书学习，虽然已经毕业了，但张玉山还要继续学习更多的知识。 因为人民军举旗的缘故，张玉山只跟随老师学习两年时间，在张玉山的班级中，张玉山是学习成绩最好的几个人之一。 毕业时老师给张玉山两个选择，一个是在人民军政府担任下层官员，一个是在担任学堂老师的同时继续学习更多的知识，张玉山选择了后者。 张玉山感觉自己学习的知识就是大道理，自己要将所有的大道理都弄懂，才能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而不是因为贫瘠的知识只看到一个表面的世界。 另外张玉山知道人民军的火器都是前辈们研究出来的，正是因为这些火器，人民军在面对明军时才会屡战屡胜，张玉山也有给人民军研究出更好火器的想法，只有学习更多的只是，才有资格去研究火器。 家里分了农田，孩子可以去学堂读书识字，没粮食吃的时候人民军会过来送粮食，虽然依旧穿着破旧的衣服，住在破烂窄小的房屋中，但是老百姓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感觉到好日子已经来了。 老百姓可以带着笑容去迎接好日子，人民军却不行，人民军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在虎视眈眈，一旦这个敌人冲上来，很有可能人民军现在的一切都要被摧毁，老百姓刚刚到手的好日子又要消失了，甚至因为战争，不知道广东会有多少老百姓死去。 人民军在治下各地不断征兵，人民军在征兵时会对外宣传人民军的一个又一个胜利，人民军会告诉老百姓明军很强大，但是就是这样强大的敌人，在老百姓的支持下，人民军一次又一次将其打败了。 现在，在人民军地盘外面，还有更多的明军在集结，妄图消灭我们人民军，妄图让你们回到以前的生活去。 加入人民军，我们一起战斗，一起打败敌人，在外面还有更多的老百姓在死亡边缘挣扎，他们在等着我们解救。 人民军通过宣传通过分发更多的农田招募更多的人加入到人民军中，他们在加入到人民军开始新兵训练时，教官们还在继续进行思想教育。 不管新兵是为了什么加入到人民军，只要加入到人民军，就要遵守人民军的纪律，就要为了推翻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思想教育对于人民军来说很重要，战场上，人民军与明军进行近战，人民军中新兵较多，相同人数下近战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即便近战实力不如明军，人民军也敢于与明军战斗。 要知道新兵在初次面对残酷的战争时，很容易崩溃，而人民军中新兵那么多，有少数新兵被残酷的战争吓到，但更多的新兵听从命令冲上去战斗，即便有那么多战友死去，也不会转身逃跑，而是勇敢的向下一个敌人杀气。 参军打仗会死，在死前，他们想的最多的就是家人，担心自己的死会让妻子儿女活不下去，但是在人民军中，战士们不需要为这个问题思考，他们战死了，人民军会将军田留给他的家人，会照看他的家人，不让他的家人被任何人欺负。 只要加入人民军，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第162章 疑惑丛生 从京城到金陵，从金陵再到江西南昌，直线距离超过三千里，终于，宋应昌来到了南昌城，距离广东更近一些。 宋应昌打算在南昌城待一段时间，等到要对广东的乱贼动手时，他要亲自到前线坐镇，身为统军将领，不可能远离大军。 来到南昌城后，因为距离广东更近，关于广东的情报更快送到宋应昌手上，每次看着人民军情报，宋应昌都是眉头紧皱，从这些情报上，宋应昌能够看出来人民军是一个大敌！ 敌人很强，广东除了琼州府、廉州府都已经沦陷，不单单是广东，广西东部的怀集县，江西南部的定南、龙南、安远、长宁四县，都被人民军攻占。 这被人民军额外攻占的区域，都属于兵家要地，要是被明军把手，人民军会很被动，将这些区域占领，人民军就少了很多麻烦。 仅仅是这一点，宋应昌就能够看出来人民军中有能人，不是普通的乱民。 “人民军中有大才，为何不向我大明效力，而是投靠那乱贼？”宋应昌有些想不明白。 关于人民军的情报，宋应昌收集的很全，从人民军出现到今日所有人民军的情报，宋应昌每每空闲时间都会拿起人民军的情报翻阅，对人民军细细研究着，同时宋应昌脑海中也出现很多疑惑。 情报上显示，人民军是在去年九月突然出现，一出现就直接攻占广东惠州府的永安县和海丰县，没多久，驻守在海丰县境内的碣石卫五千多人也全部战死。 根据估算，这时候的人民军兵力一万有余，不算多，也不算少，而且大部分人民军士卒都穿着破旧的衣服，是拿起武器没多久的农夫，但其中也有一只精锐部队需要注意。 这支精锐部队装备犀利火器，火铳最大射程超过两百丈，明军装备的众多火铳没有能及的，甚至不少火炮的射程都没有这火铳远。 凭借那犀利火器，人民军一次次击败明军，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池。 这比明军装备火器还好的犀利火器，人民军哪来的？ 宋应昌不认为人民军能够打造出这么好的火器，仔细思考过后，宋应昌想到这火器的一个可能来源。 明朝自己能够打造各种火器，但最好的佛郎机炮是外来的，然后明朝自己大批量仿制，仿制型号不差于外国产的佛郎机炮。 会不会人民军的火器是来自外国人？ 宋应昌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很快又衍生出更多的想法，人民军怎么会有钱向外国人购买火器？人民军会不会是外国人扶持的？外国人为什么要扶持人民军…… 都是宋应昌胡思乱想的，也不敢确定，不过宋应昌已经派人去按照这个方向进行调查，若仅仅是人民军向外国人购买的火器，那大明也可以购买，甚至阻止外国人向人民军出售火器。 宋应昌相信大明有这个能力，大明水师是很强的，谁来到大明的地盘都不会是大明水师的对手，要是外国人继续向人民军出售火器，那大明水师就干掉外国人的船队。 火器问题之后是人民军的高层，根据情报显示，人民军的高层都非常年轻，仅仅二十岁左右，并且都识字，只是人民军的文字和大明的文字有些不同，人民军称呼大明的文字为繁体字，人民军的文字为简体字，简单的说就是简体字就是繁体字简化而来的，更方便书写。 人民军有犀利火器，若是只会人民军的人不行，那人民军不可能在几个月时间就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 偏偏人民军就是在这么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带领下，一次又一次击败明军，宋应昌能够感觉到这群年轻人不一般。 可按照情报显示，这群年轻人以前根本没有在外界出现过，据说是一群山民，山民怎么会有如此才能？ 而人民军那位大都督，据说是人民军其他高层的老师，可这位大都督才二十岁左右，也是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教出这么多有才能的同龄人，这太神奇了。 至于情报中显示的“大都督是仙人下凡”之类的话语，宋应昌全部忽略掉。 想了又想，宋应昌猜测这年轻的大都督应该不是人民军真正主使者，在人民军背后，可能还有一股势力，这股势力妄图颠覆明朝，所以教导出大都督甚至是人民军其他高层。 不过这个想法没有办法去调查，人民军也仅仅出现几个月时间，人民军应该早就有了，偏偏无人发现，更不要说背后可能隐藏的势力。 人民军一次又一次打败明军，在打败明军占领大片地盘后，对治下的老百姓非常好，给老百姓免费分田地，很快，那些应该忠于大明的老百姓，都心向人民军。 人民军这种做法简直是让宋应昌惊恐，广东境内数百万老百姓，要是人民军不计代价将这些老百姓送到战场上，就算几十万明军也会被淹没，还好人民军没有这么做，只是挑选青壮加入人民军。 但这只挑选青壮的做法，也让宋应昌明白人民军与其他反贼的不同，其他反贼恨不得用各种方法壮大自身，就算男女老少都编进军队中，竭泽而渔，而人民军却在让治下恢复生产生活，没有盲目去扩大地盘。 宋应昌不相信以人民军的实力，打不下明军较多的广西和福建，还打不下明军较少的湖广或者江西，偏偏人民军没有这么做。 人民军没有继续扩张地盘，却非常嚣张的对广东周边区域的明军进行袭扰，看起来像是要消灭这些明军，但宋应昌能够看出来人民军的袭扰仅仅是让明军老实待在那里，别进入广东，影响到人民军治下。 往往反贼是没有任何基础的，一次打败满盘皆输，而人民军却在建立自己的根基，一旦给予人民军长一些时间，让人民军拥有根基，那大明想要剿灭人民军收复广东将变得非常困难，人民军也将成为大明的大敌。 时间不等人，看着人民军实力不断增加，宋应昌的心变得焦急。 第163章 增兵 一份份军令从南昌城发出，发往南方各地，宋应昌在催各地明军快点行动，看着人民军实力日益增强，他心里着急的很。 宋应昌倒是想派明军攻入广东境内，打乱人民军的发展，要知道在广东周边地区有不少明军集结过来。 可了解到这些明军的情况，宋应昌便知道这些明军暂时排不上用场，想一想，在人民军不断袭扰下，明军都躲在边境区域各座城池中不敢出来，可想而知这些明军士气还剩下多少。 想要提升士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更多的明军聚集起来，人多了，士气便提升了，只是后面的明军想要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宋应昌调集的南方各支明军都汇聚广东边境区域，预计要到四月才行。 可宋应昌不想等这么久，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问题，宋应昌决定将时间定在二月结束，等到二月结束，就从江西向广东进攻，湖广、福建、广西三地明军都动起来，牵制一部分人民军即可。 另一边，人民军驻守在广东边境区域的三大集团军，从一月二十五开始，便有一批批新兵结束新兵训练，进入到人民军作战序列中，这些新兵主要是进入冷兵器部队，以老兵为骨干军官，再用新兵填充，一支支冷兵器部队组建起来。 大部分新兵都要进入冷兵器部队，只有少部分变现优异的新兵会被调走进行更长时间的新兵训练，新兵训练结束后，他们会加入到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 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是人民军的主力，先登部队近战厮杀，掷弹兵部队跟在先登部队后面扔手榴弹，手榴弹扔完了也要近战厮杀，这两支部队都要冲锋在前，要是太多新兵进入，对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的战斗力有很大影响。 火器部队更不要说了，人数最少的火器部队，更受人民军重视，每一个兵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忠诚是第一标准。 随着一支支新组建的冷兵器部队加入到三大集团军作战序列中，让王盛荣、阎汉、何言三位军长稍稍心安一些，不过在新组建的冷兵器部队之后，随着一批手榴弹送到，三位军长更加心安了。 接到方南的命令，陆军的三大集团军还有海军都组建起掷弹兵部队，刚刚组建掷弹兵部队，却没有手榴弹，但该训练还得训练，各支掷弹兵部队寻找到重量差不多的石头进行投掷、负重行军等训练，现在手榴弹到了，掷弹兵部队终于有了战斗力。 作为最先组建掷弹兵部队使用的何言，对掷弹兵部队的战斗力最了解，何言的第三集团军防守广东西境，主要敌人是来自广西的明军。 看到明军不断在边境地区汇聚，何言心中也比较着急，汇聚过来的广西明军兵力已经超过何言的第三集团军，第三集团军中作为主力的火器部队战斗力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步兵连数量没有变化，仅仅是炮兵连增加了，但炮兵连不如步兵连杀敌效果大。 火器部队兵力太少，在人数多达数万的战场上，火器部队能杀死数千人，却无法击溃敌人，到了两军近战的时候，人民军将处于弱势，很容易被击败。 而且人民军与明军多次交战，恐怕现在明军已经将人民军的战术摸清楚了，明军再与人民军交战，肯定会想法设法去针对人民军的火器部队，尽可能的进行近战。 何言自己就能够想到很多方法，比如使用大铁盾挡在最前方，又或者让战车顶在最前方，去抵挡虎头枪射出的铅弹。 见到后方送过来的手榴弹，虽然数量不算多，但何言心中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凭借这些手榴弹，第三集团军即便无法击败对面的广西明军，将广西明军挡在边境还是可以做到的。 目前人民军的虎头寨兵工厂、永安县兵工厂、佛山兵工厂都在加班加点制造虎头枪和手榴弹，反而火炮铸造放在第三位，尽可能的去制造虎头枪和手榴弹。 手榴弹制造难度较低，已经大批量制造，第一批已经送往前线，很快第二批也要送出，手榴弹不单单会送到前线，也会送到沿海区域一批，防备明军从大海方向来袭，尤其是广州城这边。 虎头枪制造难度就比较大，从去年十二月中旬人民军与明军开战，到现在，三个兵工厂一共制造出近三百支虎头枪，新组建火器部队两个步兵连，兵员都是从火器部队后备队抽调，组建完成不用进行训练就可以投入到战场上。 火器部队后备队一直都存在，并且跟着火器部队一起在扩大，平日里以少量的虎头枪和大量的木制模型进行训练，只要新的虎头枪送到，火器部队就能够快速扩编。 新增的两个步兵连，一个给第一集团军，一个给第二集团军，何言的第三集团军还要再等等。 第二集团军是三个集团军中兵力最少的，而第一集团军尤其是江西方向，可能将是人民军与明军主战场，根据军情处特工调查，有大量其他区域明军进入江西境内。 在过去的一月份，人民军的三个兵工厂一共制造出两百余支虎头枪，佛山兵工厂的匠工们已经熟悉虎头寨的制造工艺，虎头枪制造速度大大增加，工部预计二月份三个兵工厂将能够制造出至少四百五十支虎头枪。 人民陆军的实力正在快速增加中，而初生的人民海军在慢慢转型。 明廷在广东是有水师的，可水师主要在水面上作战，到了陆地上战斗力大减，人民军又没有水师，根本没有与人民军交手的机会。 倒是人民军要攻打广州城前，吴文华从水师中抽调一批人员到广州城参与守城，在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后，这支明军水师跑到福建去了。 初生的人民海军目前只有几条船，都是已经没有主人的民用船只，海军放几门火炮上去，改造成军舰，依靠这几条船，海军进行初步训练，不过目前海军主要任务依旧是防守沿海地区。 第164章 战前 二月转瞬即逝，此时此刻，江西赣州府境内大军云集。 赣州府北方，是明廷兵部右侍郎宋应昌统率的明军，号称二十万大军，实际上兵力只有八万多，再加上一些江西本地征召的青壮，人数才过十万。 在赣州府南方的安远、长宁、龙南、定南四县，是王盛荣统率的人民军第一集团军大部，总兵力超过六万。 其中作为绝对主力的火器部队有一个旅：包括两个步兵营共计七百余支虎头枪，四个炮营，三个炮营装备佛郎机炮超过一百二十门，一个炮营装备虎头炮五十四门。 次主力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各有一个旅，以及最后的冷兵器部队四个师。 第一集团军还有小部分在韶州府和广州府北部与湖广明军对峙，这一部人民军兵力多达一万五千余人，整个第一集团军总兵力已经接近八万，都快要赶上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兵力之和。 在见到明军源源不断向江西境内汇聚，人民军就基本上确定江西南部将会成为两军交战的主战场，人民军也将更多的兵力和物资调给第一集团军。 随着两军在江西赣州府境内汇聚，大战一触即发。 宋应昌在赣州府城已经有大半个月时间，这里距离前线已经非常近了，在这里，宋应昌能够快速得到关于人民军的最新动向。 明军在赣州府聚集，这么大的动静宋应昌知道无法隐藏，也没有想着隐藏，看着人民军兵力在不断增加，宋应昌已经不想要再等下去。 虽然还有明军在赶赴江西的路上，但是在宋应昌看来，现在明军与人民军交战，有比较大的把握能够战胜人民军。 大量明军探子进入到广东境内，将人民军的一些情况都摸清楚了，就比如赣州府南部的人民军，兵力在六万左右，新兵占据大部分，这些新兵仅仅是放下农具不超过两个月的农夫罢了。 两个月时间，不足以让这些新兵拥有多少战斗力，或许一场惨烈的大战就会将这些新兵吓趴在地上。 而宋应昌统率的八万明军，至少三分之一是精锐，战斗力低下的卫所军不到四分之一，这么一支强军在手，宋应昌打算在与敌人的第一战中就将敌人击溃，直接攻入广东境内。 若是继续等下去，宋应昌手中的明军会继续增加，但人民军的新兵随着时间流逝也会慢慢成长，到时候就比较容易出现意外了，还如趁着人民军的新兵未成长多少之前，直接开战。 三月初一，宋应昌离开赣州府城，向信丰县而来，信丰县才是明军的最前线，南边就是龙南县，东南则是安远县，两个县驻扎着数万人民军，以抵挡信丰县境内的数万明军。 随着宋应昌向信丰县赶来，赣州府境内大部分明军纷纷向信丰县汇聚，看到明军的动向，王盛荣也将定南县和长宁县境内的人民军向前线调动。 在这之前，明军和人民军都没有将所有兵力集中在前线，最简单的原因便是双方都没有做好开战准备，尤其是人民军，能不开战最好不开战，人民军还需要时间发展，人民军发展的时间越长，越有信心对抗明军。 明军将人民军的情况摸清楚了，人民军也将明军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在没有开战迹象之前，王盛荣便多次召集第一集团军的高级军官们开会，讨论这一战该如何打。 在会议上，已经定下一个作战计划，计划中，一旦两军将要开战，安远县和龙南县境内人民军先汇合，一起向信丰县进发，化被动为主动，若是明军先展开进攻，不管是进攻安远县还是长宁县，对人民军都是一个麻烦，最担心人民军被明军切割成两部。 人民军不想要开战，但不代表人民军害怕开战，人民军为这一场战斗准备的够多了，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仅仅各增加一个步兵连，大部分虎头枪都送到第一集团军来，送到第一集团军的手榴弹比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加起来都多。 虽然第一集团军的掷弹兵部队成立时间最短，没有任何战绩，但是在手榴弹送到第一集团军后，王盛荣曾组织掷弹兵部队进行一次小规模演习，在演习中，王盛荣看到了掷弹兵部队强大的“近战”能力。 远距离攻击有火器部队，人数少，却也能够将敌人打疼，近战时，掷弹兵部队配合先登部队，王盛荣想象不到敌人有什么方法能够抵挡。 即便人民军中大部分是新兵，即便明军兵力更多，即便明军有抵挡人民军火器部队的方法，王盛荣都没有太多焦急，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战争，王盛荣显得比较平静。 火器部队和掷弹兵部队就是王盛荣的底气，即便无法击败明军，也能将明军挡住，这就足够了。 人民军现在不需要扩大地盘，就算扩大地盘，也没有足够的官员去治理新的地盘。 人民军需要的是继续发展的时间，只要给人民军几年时间，人民军将拥有推翻明廷的实力。 明军不断向信丰县汇聚，宋应昌已经抵达信丰县。 人民军已经汇聚在龙南县和安远县，在王盛荣的命令下，龙南县和安远县的人民军准备汇合，然后一起向信丰县进发。 得知人民军的动作，宋应昌感觉有些奇怪。 “贼军统领如此自大，竟敢主动来犯？” 宋应昌想不明白，兵力少实力差的人民军，怎么会主动向信丰县进军，即便明军还没有全部汇聚到信丰县，信丰县境内的明军兵力也不会比人民军少。 奇怪过后，宋应昌心里反而产生一丝担心，从人民军出现到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再到今天，怎么看人民军也不会自大，若是自大，在攻占广东大部分区域后，人民军就应该继续向湖广或者江西进军，而不是留在广东止步不前。 这些念头在宋应昌脑海中一闪而过，大战即将爆发，没有时间想那些，具体情况打一战就知道了。 第165章 压抑 人民军来了，宋应昌也带着明军迎了上去，还有数千明军没有赶到信丰县，宋应昌手中兵力接近八万，在宋应昌看来，手中兵力足够打败敌人。 在信丰县东南区域这片开阔的战场上，人民军和明军先后而至，宛如黑压压两片乌云即将碰撞到一起，连大地都在轻微震动。 两军相隔超过两里地，便纷纷开始列队。 两军都有火炮将炮弹送到两里外，只不过距离越远，准度越低，威力越小，人民军基本上要等明军进入一千米范围内才会开炮，以前明军会在五百米甚至更近的距离开炮，现在明军也学习人民军，会等到距离一千米的时候就开炮。 这么远的距离，人民军想要确定明军火炮阵地非常困难，只能挨轰了。 明军阵列最前方，一辆辆战车登场，都是前方加固加厚通过人力从后面向前推的战车，通过如此怪模怪样的战车，以抵达人民军那犀利的火器。 这种方法宋应昌是从那支湖广溃军得到的，除了这一种方法可以抵挡虎头枪射出的铅弹，还可以使用更加坚固的大盾，不过这种大盾需要更多时间去打造，并且明军中能够拿起这种大盾的人比较少，上了战场行进速度非常慢，还不如打造战车。 明军最前列是一排战车，在战车之后，推车的明军士卒、火铳兵、刀盾兵、长枪兵等依次列队。 除了这战车，最奇怪的事情是位于中军的宋应昌和一众明军将领军官，都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 郭澉、崔正信、刘元基等人在大军中被击杀的事情被宋应昌所知，宋应昌知道这件事情后第一个想法就是不相信，不是不相信郭澉、崔正信、刘元基等人在大军中被击杀，而是不相信这些人的死是人民军施妖法所为。 要是人民军真的会妖法，那大明真的就要亡了。 想到人民军那射程非常远的犀利火器，宋应昌感觉人民军中应该有一种更加厉害的火器，能够隔着更远的距离进行攻击，并且准确度非常高。 身穿盔甲的将领们在大军中非常显眼，被人民军用那火器一一射杀。 想到这些，宋应昌便下令所有将领军官都换上普通士卒的衣服，另外让一些士卒换上他们的衣服。 总人数超过十万的大战，阴谋诡计已经没有多少作用，这场大战靠的就是正面厮杀。 人民军这一边是常用阵形，火器部队两个步兵营在最前方以排列成三横排，在步兵营左右后三侧，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将其三面包围，再之后是冷兵器部队，火器部队的炮营已经在大军两翼构建火炮阵地。 在人民军阵列中间靠前一些位置，前方是掷弹兵部队，后面是冷兵器部队，王盛荣坐镇于此，在王盛荣身后，是一杆高高的大旗，大旗红底金字，上绣“人民军”三个大字，这就是人民军的旗帜，很简单也很普通，却是人民军战士们心灵寄托之处。 军旗不倒，死战不退，对于人民军和明军来说都是一样的。 “擂鼓！” 宋应昌一声令下，明军战鼓声缓缓响起。 咚！咚！咚！ 战鼓声传遍明军阵列，听到战鼓声，明军阵列最前方的车夫们，缓缓推动沉重的战车向前推进，身后的明军士卒们握紧手中的武器，不少人在战场上压抑的气氛影响下额头已经冒出细汗。 “我会死吗？” “我要活下去！” “杀死所有贼人，我军必胜！” “杀杀杀！我要多杀死几个贼人，升官发财就在此时了。” …… 明军士卒脑海中，各种想法不断浮现，明军兵力近八万，人民军兵力超过六万，双方加在一起多达十四万，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战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伤致残。 大战还没有开始，许多明军士卒害怕了，他们参加明军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或者养活一家子，谁都不想死。 平日里剿剿土匪山贼，明军的死伤情况并不大，对于土匪山贼，明军士卒不会害怕。 可人民军不是土匪山贼，明军近八万兵力，人民军超过六万兵力，双方差距不算大，要想分出战斗胜负，起码要死好几万人，谁也不会保证自己能够在这战场上活下去，一旦他们死了残了，那他们的家庭就要完了。 他们真的不想打仗，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没有任何选择，当逃兵是死，还不如在战场上拼一下。 倒也有明军士卒准备耍滑，想着通过装死的方法活下去。 怕死的明军士卒占据绝大多数，但也有少部分明军士卒想着在战场上多杀敌多立功，升官发财，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也不容易出现自己功劳被上级抢走的情况，只要立功升官，他们将摆脱底层小兵的身份，可以少受一点来自上级的压榨剥削。 明军军官统领对小兵的压榨剥削，就好像地主对佃户的压榨剥削，小兵一家能够生活下去就足够了，过的啥样军官们不会管。 和明军士卒，人民军战士们也怕死，尤其是那些近两个月才加入人民军的新兵们，他们还是第一次上战场，不管以前进行过多少次训练，即便参与过剿匪，也远远无法和这场大战相比。 他们怕死，同时他们更想要赢得这场战斗，他们知道自己身后就是家人生活的地方，是人民军让他们的家人即将过上好日子，这好日子来之不易，他们不愿意明军将这好日子夺走，为了家人，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也为了全天下贫苦老百姓，他们愿意拼死战斗！ 人民军中的“老兵”则要好一些，他们参加过的战斗较多，他们亲眼见证人民军一次又一次打胜仗，在他们心中，人民军是战无不胜的，即便再强的敌人，都会被人民军击败。 明军前进了，王盛荣也下达前进的命令，人民军缓缓向前推进，没多久，王盛荣又向火器部队下达开炮的命令，三个佛郎机炮营以最大射程向明军阵列开炮！ 第166章 掷弹兵发威 霎那间，百炮齐发！ 上百枚实心炮弹划过天空，砸向正在前进中的明军。 有的炮弹撞到明军阵列最前方的战车上，给战车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更多的炮弹却是撞进明军阵列中，一枚炮弹就将一排明军士卒贯穿。 这个时候，明军阵列中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战车后面那点地方。 看到有人倒下，周围的明军士卒心惊胆战，就差一点，死的就是他们，他们害怕了，他们吓得不敢前进了。 “别停下，快走！”不远处的军官大声呵斥着，有脾气暴躁的军官直接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在军官们的努力一下，明军阵列中少部分出现问题的地方快速恢复。 人民军一轮炮轰之下，明军死伤上百人，这点死伤对于兵力高达近八万的明军来说是微不足道，但明军不愿意就这么白白挨炮轰，尽可能加快行军速度，与此同时，明军也准备用火炮反击。 这个时代里佛郎机炮与其他火炮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射速，人民军三个佛郎机炮营一连齐射六轮，给明军带来上千死伤，明军的反击才缓缓来迟。 上百枚实心炮弹越过人民军的火器部队，直接砸进冷兵器部队阵列中，给人民军造成不小的死伤。 “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人民军的冷兵器部队中新兵太多，看到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更容易愣住，军官们只能用话语将这些战士喊醒，也有其他人会拉愣住的战友一把。 微弱的死亡没有阻挡明军前进，也没有阻挡人民军前进，冒着炮火，两支大军在快速接近着，距离已经小于五百米。 突然，人民军停下脚步。 “准备！开火！” 六位步兵连连长齐齐挥舞雁翎刀，下一刻便有超过二百五十支虎头枪齐齐向正在前进的明军开火。 只见那超过二百五十枚铅弹，犹如闪电一般扎进不断前进的明军阵列，大部分铅弹被明军战车阻拦，但也有几十枚铅弹顺着战车之间的缝隙钻进去，给明军带来数十死伤。 六个步兵连连续数轮射击，只给明军带来上百死伤数字，还不如四个炮营给明军造成的死伤数字高。 “让火器部队两个步兵营停火，大军继续前进！” 见虎头枪无法给明军带来多少伤害，王盛荣当即下达新的命令，很快，两个步兵营从队列最前方撤离，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补上空缺，人民军继续大步向前迈进。 三百米 两百米 人民军和明军距离越来越近，当两军距离小于一百五十米的时候，这一次轮到明军停下来了，众多抬着火铳的明军士卒从战车后面冲出来，将火铳铳口对准人民军，射出代表死亡的铅弹。 明军装备的火铳是前装滑膛枪，一百多米的距离，铅弹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可能是天上也可能是地上，有一部分铅弹击中人民军战士，但是这么远距离下，铅弹威力也会大大下降，被手持盾牌的先登部队士兵挡住，意外被明军火铳射杀的人少得可怜。 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响起，人民军战士由快步走变成跑，大步向已经停下来的明军冲去。 先登部队士兵紧紧握住手中的盾牌，掷弹兵部队士兵将身后特制背囊中的一颗手榴弹掏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上。 “冲！快冲！” 一百多米距离，全副武装的人民军战士需要跑二十多秒，而明军火铳兵只剩下一次开火机会。 随着明军火铳兵又一次开火，这一次人民军死伤数字多了起来，有不少先登部队士兵手中的盾牌被铅弹洞穿，最后铅弹扎进身体里。 看到人民军冲过来，已经无法进行下一轮射击的明军火铳兵没有傻的待在阵列最前方与人民军对战，他们迅速撤回到战车后面，与此同时，众多手持冷兵器的明军士卒从战车后面走出来，在明军的战鼓声中，握紧武器向前方冲去。 “杀！” “杀光所有贼人！” 喊杀中，双方越来越近，就在两军最近已经不到十米的时候，人民军阵列中飞出成百上千颗手榴弹，落入到明军队伍中。 轰！轰！轰！ 一连串爆炸声在明军队伍中响起，爆炸开来的手榴弹变成数不清的碎片，收割周围明军士卒的生命。 这一刻，大地被明军士卒的鲜血染红，这一刻，明军的喊杀声被受伤明军士卒的哀嚎声取而代之。 突然变化的场景，让众多没有受伤的明军士卒愣住了，第一次见识到手榴弹的他们，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大部分明军士卒愣住的时候，人民军先登部队士兵手持大刀、战斧冲了上去，明军士卒刚刚回过神来，迎面就是一刀（斧）砍过来。 鲜血四溅！ 先登部队士兵在与明军拼杀，先登部队后面的掷弹兵部队士兵已经掏出第二枚手榴弹，点燃，狠狠的向前方扔出。 又是一连串爆炸声，上千明军在这爆炸声中倒下，炸得明军阵列中出现一长条“真空地带”，真空地带中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炸得后面的明军士卒一时不敢上前。 “死了，都死了。” “这是贼人的妖法吗？” 各种念头在明军脑海中闪过，心中的害怕陡然增加，一时间，明军前阵士气大跌！ “杀！杀！杀！” 明军害怕了，胆颤了，人民军没有，先登部队士兵疯狂的向前冲杀过去，每一秒中都有数百明军士卒倒下。 很快，掷弹兵部队第三轮手榴弹来袭，爆炸声中，又是上千明军倒下。 “快跑！”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逃跑，众多明军士卒纷纷转身逃跑，在人民军先登部队拼杀下，在掷弹兵部队三轮手榴弹轰炸下，明军前阵终于溃败了！ 这个时候，位于中军身穿普通士卒衣服的宋应昌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会不会被敌人远距离射杀，他登上高台，远远向前军望去，只看到已经溃败不断向后逃跑的前军。 “什么情况？怎么就败了？” 第167章 精锐不可挡 看到已经溃败的前军，宋应昌非常想不明白，在之前的战斗中，明军通过战车，将人民军那犀利的火器挡住，两军成功短兵相接，近战明明应该是明军优势所在，敌人中那么多新兵，明军应该轻松在近战中将敌人击溃，怎么反过来是明军溃败了。 宋应昌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想下去了，必须立即做出决定，要是因为前军的溃败导致整个大军的溃败，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常将军，孙将军，速领兵支援前军。”宋应昌迅速下令道。 “末将领命！”常高和孙鸿云齐道。 常高和孙鸿云各统领一个营约三千余人，这两个营可以说是宋应昌手中精锐明军之二，堪称是精锐中的精锐， 现在宋应昌只能期望这六千精锐明军能够顶住敌人，挽回明军败局。 “杀！杀！” 战场上，人民军已经冲到明军放置战车的位置，成百上千先登部队士兵越过战车向前方溃逃的明军冲去。 在先登部队身后，是手握手榴弹的掷弹兵部队士兵，一旦出现先登部队短时间难以啃下来的硬骨头，后面的掷弹兵部队士兵就会点燃几个手榴弹扔过去，帮助先登部队破敌，先登部队士兵有盾牌在手，再稍微退后几米，几乎很难被手榴弹伤害到。 伴随着前军溃败，明军阵列的崩塌在快速扩大，可能后面的明军士卒根本不知道前方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前方的人都逃回来了，大概率会认为明军败了，也跟着转身逃跑。 一个逃跑一个追，短短时间内，已经有数千明军被人民军击杀或者俘虏。 就在这时候，常高和孙鸿云率领的六千精锐明军逆流而上，向着人民军冲过去，看到冲撞阵列的明军逃兵，直接挥刀斩杀。 在自己人的杀戮下，逃跑的明军士卒纷纷让开道路向两侧跑去，而在六千精锐明军后面，宋应昌也准备几部明军，去阻拦这些逃兵，在战场上他们阻拦逃兵的方法唯有杀戮。 普通明军和精锐明军有什么区别？ 精锐明军相比于普通明军军纪更好，令行静止，身高体壮者更多，身披盔甲者更多，精锐明军的精气神也不是普通明军能比的，一眼望去，很容易就能将精锐明军和普通明军分辨开来。 这样两支加起来超过六千人的精锐明军出现在人民军面前，军官们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面前的明军比刚刚他们击溃的明军实力更强。 面对精锐明军，先登部队士兵们只是犹豫一下，就挥舞着大刀斧头冲了上去，因为他们想到自己身后那些掷弹兵部队的战友们，在掷弹兵部队的支援下，任何敌人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杀！” 先登部队士兵们冲了上去，就在先登部队还有几米与精锐明军相接的时候，先登部队身后飞出来成百上千颗手榴弹，下一刻便落在精锐明军队列中，轰然爆炸开来。 “管你是精锐明军还是普通明军，在手榴弹面前，都一样！” 看着前面的惨状，不少先登部队士兵带着这样的想法大笑着冲了上去，仿佛之前砍杀普通明军一样，对精锐明军也是一刀一个。 不过精锐明军与普通明军在战斗意志上有很大不同，精锐明军比普通明军更快恢复正常，投入到与人民军的厮杀中，人民军先登部队的死伤也在增加中。 但这种情况只持续很短的时间，很快，又一波手榴弹在精锐明军队列中爆炸开来，炸出一条无人站立的真空地带，炸死炸伤上千明军。 这时候，常高和孙鸿云早已经明白为何前军会溃败，看着不断落入明军阵列后爆炸开来的手榴弹，看着不断倒下的部下，两人的心都在滴血。 常高和孙鸿云对视一眼，纷纷向部下下达撤退的命令，再这样打下去，就算六千明军都死在这里，也不可能将敌人击败，只能撤退。 在下达撤退命令的同时，两人也派出属下向宋应昌禀告“贼人不可敌”的事情。 在死伤超过两千五百人后，面前这支精锐明军开始撤退了，常高和孙鸿云留下正在与人民军厮杀的近千人断后，剩下的明军纷纷向后撤退。 和普通明军一撤退就很容易变成溃败相比，撤退的精锐明军比较有章法，新的阵形在快速形成，防备身后的人民军，也防备前方的明军。 当先登部队将面前近千明军都斩杀后，敌人已经远离超过十五米，而持续在战场上厮杀的先登部队士兵们都疲惫了，很难继续厮杀下去。 冷兵器部队新兵太多近战实力较弱，承担不起追杀敌人的任务，而且掷弹兵部队携带的手榴弹也消耗的差不多，土手榴弹都比较沉重，掷弹兵们一次可无法携带太多。 没有手榴弹，人民军的近战实力大减，放弃追击明军成了最好选择。 就在先登部队打算继续追击的时候，锣声响起，鸣金收兵。 远远看到敌人没有继续追击，宋应昌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这一战会打得如此惨烈，前军轻易被敌人击溃，他派遣两个营共计六千精锐明军去抵挡敌人，在死伤超过三千后，不得不主动撤退，再不撤退就要全留在那里。 敌人太强了，强的宋应昌都不敢相信，他知道敌人有犀利火器，一直防备敌人的火器，却没有想到在近战上被敌人一顿虐杀，明军伤亡惨重，精锐也死伤很多。 这一战下来，宋应昌对明军打败人民军产生深深的怀疑。 不但是宋应昌，明军内其他将领在战斗之前都深信这一战会将人民军击败，却被刚刚过去的这一战打得信心全无，他们都无法想象到新兵如此多的敌人，居然在近战上将明军击败。 那在明军阵列中爆炸的东西，让许多明军士卒印象深刻，也让宋应昌和一众将领对着“暗器”产生好奇，他们想知道这暗器到底什么，竟然能够给明军带来如此杀伤，要是明军也有这暗器，就不会被敌人击败。 第168章 暂歇 从宋应昌率领的八万明军与王盛荣率领的六万人民军交战的那一刻，明廷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正式开始了。 只是明廷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并不顺利，第一次战斗中，宋应昌军便被王盛荣军击败。 战斗结束，宋应昌军战死或被俘者近万，受伤者过千（不包括轻伤），还能继续战斗的不足七万人。 也是因为宋应昌军第一战败了，许多受伤倒在战场上无法逃跑的明军士卒，都被人民军杀死，导致宋应昌军战死者和受伤者比例相差很大。 宋应昌军死伤数字最高的地方就在与王盛荣军近战时以及被王盛荣军追杀时，王盛荣军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配合，在近战时两度将宋应昌军击退，反而是远距离攻击中，王盛荣军给宋应昌军带来的死伤最多一千五百人。 而获得第一场战斗胜利的王盛荣军，战死者过两千，受伤者近千（不包括轻伤），还能继续战斗的超过五万九千人。 王盛荣军死伤最多的地方分别是在被明军炮轰和两军近战时，死伤最多的是冲锋在前的先登部队，先登部队死伤人数超过一千二百，战损比例几乎快要到一个旅编制的先登部队的三分之一。 还好王盛荣军占有较大优势，否则以先登部队的死伤比例，基本上就要崩溃。 一场战斗下来，对人民军来说，无疑是大胜，以死伤三千人的代价，杀死俘虏近万明军，人民军与明军战损比高达一比三，以这个战死比例继续下去，宋应昌军绝对会是最先败亡的一方。 宋应昌军一战下来死伤过万，要是换做一支才二、三万人的明军，恐怕这一战下来，这支明军就彻底溃败了。 但是战场上宋应昌军总兵力将近八万，战损一万多人，还不到宋应昌军总兵力的七分之一，宋应昌的战斗力仅仅是下降一部分，陆续赣州府境内剩下几千明军会迅速与宋应昌军汇合，使得宋应昌军兵力回复到七万以上。 可以说，在宋应昌军战损一万多人后，仍然有对抗王盛荣军的实力，只不过这第一场战斗败了，死伤那么多人，让宋应昌军士气大降。 在士气低迷的情况下，再开战只会付出更多死伤，宋应昌直接让大军后撤十里，短时间内不想要与人民军开战。 不与人民军开战还有一个原因，明军打造的战车都遗弃在战场上了，没有这些战车，在面对人民军火器部队时，明军会死伤惨重，想要继续开战，明军还得再打造一批战车，好在简易战车打造起来难度并不大，一天时间就能就用用装运粮草的战车改装出来的一批。 明军与人民军的第一次战斗就失败，死伤过万，明军士气大跌，让统帅宋应昌陷入深深自责中。 战前，宋应昌和明军中其他将领对这一战非常有信心，认为在用战车抵挡住人民军的犀利火器后，可以通过近战将人民军击败，却没有想到明军就是在近战中被人民军击败。 “诸位将军，可有办法抵挡贼人的暗器？”宋应昌抬起头来问道，可以看到，宋应昌双眼中布满血丝。 宋应昌话音刚落下，便有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人，敌人的暗器似乎比较沉重，无法扔出太远距离，我们可以在远处用火铳和弓箭杀敌。” “这是一个好方法。” “赞同。” 营帐内不少人听了这个办法后纷纷表示赞同，连宋应昌也眼睛一亮，感觉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不过宋应昌很快想到这里面有不少局限，比如火铳射速太慢，距离远一点威力就大降被盾牌挡住，而且单单通过远程攻击可无法将敌人击败，要知道敌人的远程攻击更加犀利。 显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明军也拥有这种暗器，大家都有这种暗器，在战场上用出来，我死伤多，你死伤也多，明军总兵力可比人民军多多了，一换一对于明廷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根据看过暗器的明军士卒描述，这暗器似乎是一个能够爆炸的铁疙瘩，要是能够从敌人那里弄来几个，或许明军这边就能让工匠仿造出来，毕竟西方传来的佛郎机炮都被明朝轻松仿制下来。 会议的最后，宋应昌让众将军回去安抚士卒们，尽快恢复士气，等到后续数千明军到来，也等待新的战车打造出来，宋应昌会带着大军再跟人民军打一架，今天就这么轻易被敌人打败了，宋应昌和一众明军将领实在是不甘心。 另一边，人民军大营，王盛荣也在和人民军一众高级军官商议这场战斗，这场战斗对于人民军来说还算能够接受，以己方死伤三千人死伤过万敌人，若是继续以这个战损将明军彻底消灭掉，算是比较好的结果，毕竟人民军中新兵太多了。 己方死伤三千人，说王盛荣等人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这些人却永远倒下了，可为了守卫家园，死伤无法避免，他们只有想办法以更少的死伤杀死更多的敌人。 会议中，王盛荣等人主要商议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给先登部队补充兵力，一个旅不到四千人的先登部队，一场战斗下来死伤超过一千二百人，仅对先登部队来说是死伤惨重，必须尽快给先登部队补充兵力，否则先登部队士气会大降，甚至出现不愿意继续战斗的情况。 可以挑选在这第一场战斗中没有对惨烈战场害怕的新兵加入先登部队，采取自愿原则。 第二件事则是人民军继续与明军战斗，这一战下来，可能会将明军打怕了，开始避战，人民军必须要主动寻找明军进行战斗，对明军的袭扰也可以开始了。 人民军对明军进行袭扰，一般以火器部队和骑兵部队为主，奈何第一集团军中骑兵很少，只能由火器部队出动，依靠山林掩护，火枪齐射几轮就撤退，给予明军杀伤。 今天的战斗中没有给敌人造成多少杀伤，让火器部队一众军官郁闷不已，他们迫切想要向全军证明火器部队的主力地位。 第169章 无奈撤退 夜晚降临，在夜色的掩护下，第一集团军火器部队两个步兵营兵分两路，从东西两个方向向明军扎营的地方绕路过去。 黑夜中，夜路比较难走，十多里路，用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明军军营两侧的山林中。 先抵达的步兵营没有去管另一个步兵营什么时候会抵达预定位置，直接走出山林，向着明军右营列成三个横队。 “开火！” 营长一声令下，霎那间，便有一百二十余枚铅弹向明军营地袭去，几十个还在睡梦中的明军士卒被击中，重伤垂死者睁大眼睛已经说不出来一句话，受伤轻一些的明军士卒被疼醒，不断哀嚎着。 一轮又一轮铅弹不断向明军营地射去，随着明军士卒因为受袭从地面上站起来，人民军的一轮轮射击中，明军死伤人数是越来越多。 “敌人在西边，快跟我上，杀了他们！” 一个明军将领高呼一声，带着亲卫们率先向西边冲去，想要杀死袭营的敌人，很快便有一批明军士卒跟上。 “不要乱跑，都蹲下！蹲下！” 也有将领在努力制止营地中的混乱，但是在人民军火器部队的不断射击下来，想要让营地恢复下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没有炸营已经是非常好的情况了。 “敌人来了，瞄准右前方，开火！” 一连三轮铅弹射向冲过来的明军，直接杀死杀伤上百明军，甚至连那明军将领的肩膀都被铅弹擦中，但上百人的死伤无法阻拦明军继续前进。 “撤，快撤！” 眼看着明军越来越近，数百人民军战士迅速向山林中跑去，当明军来到山林前时，人民军已经消失在山林中，在黑夜和山林的掩护下，明军想要追上人民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民军逃进山林了，但追过来的明军没有离开，在将领的命令下，明军分成一个个小队在山林外巡逻，防备人民军的下一次偷袭。 几乎就是在这边的人民军逃进山林中，在明军左营，另一支人民军向着明军营地开火了。 一百二十枚铅弹下去，就有超过五十名明军士卒中弹，明军右营受袭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军，在军官统领的驱赶下，所有明军士卒都醒了，站起身来，也让人民军一轮齐射给明军带来的死伤增加。 “敌袭！敌袭！” “东边有敌人！” 在人民军一轮又一轮射击中，数百人的死伤给明军左营带来一些混乱，不过混乱的情况没有右营大，很快，明军便有大股明军离开军营向人民军这边冲来。 在对着向己方冲过来的明军齐射几轮，这一支人民军也撤退了，撤退到山林中，在夜色和山林的掩护下，快速原路返回，以今夜的情况，人民军只能袭击这么两次，得不到继续袭击的机会。 人民军撤了，很快平定下来的明军营地却没有那么安静，突然遭受夜袭让众多明军将领暴怒，一支支明军小队四处巡逻，防备人民军的下一次袭击。 两次夜袭，给明军造成过千死伤，也就白天死伤的十分之一，伤亡数字很小，却给明军造成巨大影响，原本士气在恢复中的明军，因为人民军的夜袭，士气又降了下去。 宋应昌军是有防备人民军的夜袭，派出探子监视人民军营地，同时明军营地各处都有巡逻队，却没有想到被两支只有几百人的人民军夜袭成功，己方死伤上千人，却没有将一个敌人抓到。 人民军的夜袭狠狠的给了明军一个巴掌。 亡羊补牢尤时未晚，明军做出补救，却也浪费了休息时间。 天亮了，吃过早饭，人民军立即向着明军营地所在区域开进，明军探子们看到人民军的动作迅速跑回去汇报。 得到人民军来袭的消息，宋应昌知道自己要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了，是与人民军开战，还是撤军。 与人民军开战，明军这边战车还没有打造好多少辆，士气也比较低，一旦开战，明军被击败的可能性很大。 撤军，人数更多的明军被贼人逼退，这事情传出去的话，太丢人了，但明军不会有死伤，可以整军再战，寻找击败贼人的机会。 虽然非常不甘心，但宋应昌倾向于撤军，短时间内不想与人民军再战。 “贼人来势汹汹，诸位将军有何看法？”宋应昌将这个问题抛给一众明军将领。 “打，我们不是有对付贼人暗器的方法，这一次一定能够打败贼人。” “不能打，我军连续遭受战败和夜袭，士气大降，士卒身心疲惫，此时与贼人交战，很难击败贼人。” 一众明军将领分成三派，一派主战，一派要撤军，还有一派不发表看法，表示听从宋大人命令。 人民军越来越近，宋应昌不可能一直让将领们讨论下去，最终宋应昌做出撤军的决定，大军撤退到信丰县城附近区域，看人民军是否追击，若是追击的话，大军对信丰县这边的地形更加熟悉，可以寻找有利队形对付人民军。 明军撤了，人民军追击一段距离便停下脚步，选择撤军。 打仗？人民军更不愿意打，一次战斗下来，不管人民军是胜利还是失败，都会有人战士牺牲。 人民军选择缺的就是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打造出更多的虎头枪、手榴弹，人民军的实力就能够快速提升，现在与明军交战，即便是一比三的战损，对于人民军来说还是比较高的。 看到明军撤军，王盛荣也不想继续与明军开战，打算撤回到人民军治下，就算人民军继续前进，以明军目前的情况来看，也会是不断撤退，短时间不想与人民军交战，而人民军又没有想要占领更多的地盘。 宋应昌军撤退到信丰县城，王盛荣军撤退到人民军治下两县，主战场上，明军和人民军暂时停战，宋应昌军在等待更多的明军集结过来，王盛荣军在等待补充虎头枪和手榴弹。 但是在明军和人民军的其他战场上，新的战斗开始了。 第170章 相似的场景 广西与广东边境地区，已经汇聚超过五万明军和超过四万人民军。 其中，广西梧州府城区域汇聚三万明军，由广西总兵廖阳州亲自统率，在三万明军对面，是何言率领的人民军第三集团军一部，总计两万余人。 人民军兵力与明军相比差距不小，并且两万人民军中大半都是新兵，但何言比较有把握抵挡住这三万广西明军。 人民军第三集团军的火器部队共有四个步兵连和三个炮营，都没有分散开，先登部队足有四个团编制，掷弹兵部队也有两个团编制，这些部队是何言抵挡对面三万广西明军的底气。 主力部队都集中在这边，不过何言也不担心其他部广西明军会从别的区域冲进广东境内，防守在广东西境的各部人民军，虽然没有配备火器部队，但一个团的掷弹兵部队以连或者排为单位分给各部，在掷弹兵部队的配合下，抵挡住人数不多小股明军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宋应昌军未与王盛荣军开战前，宋应昌的军令就已经送到广西这边，要求广西明军主动进攻，尽量牵制人民军，不让有人民军过去支援王盛荣部。 接到宋应昌的军令，广西总兵廖阳州可没有满足只将对面的人民军牵制住，他想着将对面的人民军击败，在宋应昌军之前直捣人民军老巢，那样剿贼的大半功劳都要归于他，升官成为必然。 几乎是在宋应昌军被王盛荣军逼退时，廖阳州率领三万广西明军，在广西和广东交界区域，与何言率领的两万人民军对垒。 战场上，在宋应昌军出现过的战车同样出现在廖阳州军中，廖阳州和其他广西明军将领同样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让士卒或者亲卫船上他们的衣服站在他们应该站的位置上。 为了对付人民军，宋应昌没有将关于人民军的各种情报隐瞒，还将各种应对方法送到各部明军去，身为几十万大军统帅，宋应昌是比较合格的。 “擂鼓，进攻！” 廖阳州一声令下，随着战鼓响起，在战车的掩护下，明军缓缓前进。 看到明军动了，何言率领的人民军也动了起来。 当两军距离小于一千米时，人民军和明军的火炮先后开火，一枚枚实心炮弹砸进两军队列中，给两军带来不少死伤。 当两军距离小于五百米时，人民军火器部队四个步兵连开火了，不过明军在战车的掩护下，死伤数次比较少，还没有炮轰带来的死伤多。 两军距离在快速接近中，当梁军距离已经不足一百五十米时，明军火铳兵冲到战车前，将铳口对准人民军开火，但大部分铅弹都被先登部队士兵的盾牌挡住了，给人民军带来的死伤非常非常少。 在明军火铳兵又开火一轮后，人民军终于冲到明军面前，两军即将短兵相接。 就在这时候，人民军掷弹兵部队发威了！ 成百上千枚手榴弹越过十多米距离，落进明军队列中，在一连串爆炸声中，成百上千明军倒下，明军流下的鲜血已经将大地染红。 趁着明军在爆炸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先登部队冲了上去，将大刀、斧头狠狠的向明军砍去。 先登部队拼杀，掷弹兵部队不断向前方扔出手榴弹，短短时间里，明军已经死伤数千人。 看到那么多人死去，明军士卒们终于害怕了，崩溃了，扔下武器就向身后逃跑，军官们手中的雁翎刀都无法阻挡士卒们溃逃。 看着明军前阵溃败，廖阳州脸色大变，他想不到明明人数更多近战实力更强的明军怎么会在近战中这么快被敌人击败了。 明军前阵败了，在溃逃的明军冲击下，整个明军都要大乱。 感觉此战已经无力回天，廖阳州当即命令一个营三千余明军上前断后，给大部明军撤退争取时间。 廖阳州军与何言军的战斗从上午一直打到傍晚，断后的一个营三千余明军并没有阻拦何言军太长时间，在何言军的追杀下，廖阳州军一直逃到梧州府城内，何言军才停止追击，在梧州府城外与明军对峙。 一天战斗下来，廖阳州率领的三万明军，撤退到梧州府城只剩下一万七千余人，超过一万明军在与人民军的战斗中被杀被俘，而人民军死伤数字仅仅过三千。 可以说此时何言军和廖阳州军的兵力已经相差不多，甚至何言军兵力还要超过廖阳州军一点，更重要的是在撤退中，廖阳州军的火炮都扔在战场上。 仅仅与人民军的一场战斗，就将廖阳州的信心全部击碎，几乎和宋应昌军一众将领一样，廖阳州等明军将领对战胜人数少的人民军非常有信心，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结果，这让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 宋应昌军还好，死伤一万多人，仅仅是宋应昌军七分之一，而廖阳州军死伤人数超过三分之一，士气全无，只能依靠城池去抵挡人民军，再无出城主动与人民军开战的想法。 明军躲在梧州府城内，人民军拉来火炮不断对梧州府城进行炮轰，在炮轰下，明军士卒只能捂着脑袋缩着身子躲起来，害怕被炮弹击中。 人民军的炮轰支持一整夜，到了第二天，人民军退去了，何言并没有要攻打梧州府城的想法。 何言知道，梧州府城内明军比较多，但没有火炮，而且士气大跌，人民军能够攻下梧州府城，但人民军也会付出惨重代价。 为了攻下一座城池付出巨大代价，根本没有必要，毕竟当前人民军的主要任务只是将明军挡在人民军地盘外。 一战将廖阳州军打残，短时间内都不会再进犯广东，何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通过炮轰吓一吓明军后，何言便选择撤军。 看到凶恶的贼人退去，廖阳州和梧州府城内其他明军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被人民军打怕了，再打下去，只会死更多人，没有人愿意继续打下去。 当然，要是人民军攻城，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拼死抵抗。 第171章 文人书生 从宋应昌军和王盛荣军交战开始，之后几天时间里，广东边境区域，人民军与明军发生大规模战斗四次，小规模战斗几十次。 大规模战斗是人民军分别与宋应昌军、广西明军、湖广明军、福建明军的四次战斗，小规模战斗则是小部明军对向人民军治下发动进攻。 这些战斗无一例外，都被人民军挡下。 明军各部中，死伤最惨重的就是廖阳州率领的广西明军，其他三支明军表现情况都要比广西明军好一些，起码没到被人民军追着跑的地步。 在四场大规模战斗中，人民军和明军的战斗情况意外的大致相同，明军都是在战车的掩护下要与人民军近战，最终都是被人民军以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配合击退，人民军与明军死伤比例最小在一比三，最大超过一比四。 而在小规模战斗中，人民军死伤人数多了起来，死伤比例最高达到一比二的地步，要知道各部人民军都有一支掷弹兵小队，还死伤如此多。 不管如何，面对明廷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人民军都先胜一局，接下来双方都会进行一定时间的休整，明军在等待更多的援军抵达，人民军在等待虎头枪、手榴弹补充，用不了多久，新的战斗就会爆发。 随着人民军获得一场又一场战斗的胜利，为了让治下老百姓安心过日子，也让治下那些豪绅商贾死了重归明廷治下的心，人民军大肆对胜仗进行宣传，甚至将明军详细实力一一点出来。 广州城，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又坐在一起，早前因为三人的背叛，让人民军更快攻下广州城，三人在为自己过去犯下的过错进行弥补后，已经是人民军治下百姓，受到人民军保护。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是豪绅商贾最担心明军击败人民军的几人，一旦人民军完了，三人和他们的家族，不想要被明军杀了，只能远遁海外。 人民军若是胜利了，即便三家无法在人民军政府中当官，也可以继续成为富豪，三家是广州城内最早进行商贸活动的几家，其他豪绅商贾都在犹豫中，已经和人民军产生关联三家没有犹豫的就开始行动起来。 也是因为诸多大户被抄家，许多市场出现大片空白，如今已经被这三家轻松占下大片市场，只要人民军能够抵达住明军，随着人民军地盘的扩大，这三家的生意也会越做越大。 当然，因为方南对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感官比较差，人民军对着三家盯得比较紧，要是这三家敢做出违法的事情，绝对会被人民军严惩。 “几十万明军将广东包围，没想到人民军还能取得胜利，杀了好几万明军，只要人民军内部不出现问题，明军想要剿灭人民军，非常困难。”夏景山笑着说道。 听到夏景山的话语，梁新赞同道：“是啊，是啊，还好我们选择投靠人民军，要是跟着他们死守广州城，我们怕都是要见列祖列宗了。”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只希望人民军能够坚持住，最好推翻明廷，就算只是经商，我们三家也能富甲一方。”江赐也说道。 不单单是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广州城内遗留的豪绅商贾们都在探讨人民军的胜仗。 “贼人又胜了，再等等，要是贼人继续打胜仗，我们行动起来，唉，那三个好运的家伙。” “感觉明军是剿灭不了贼人了，我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可不能继续干吃不进，贼人治下能赚银子的地方太多了。” “我也不等了，这人民军不一般，每战必胜，说不定大明就要被人民军推翻了，谁先跟上人民军，谁就能赚翻了。” 比较喜欢投机的商贾们，是最先改变想法的群体，他们并不忠心于明廷，他们更想要赚银子发展自己家族，不在乎是被明廷统治，还是被人民军统治，只要他们和他们的家族能够继续生活下去就行。 要是能够赚到大把银子，让他们为人民军卖命也可以，更不用说人民军对明军时一直是在胜利，也让一些商贾对人民军产生信心。 一部分商贾最先改变想法，但在广州城内，还有一个群体对明廷“忠心耿耿”，这个群体就是文人书生，儒家的重要思想之一就是忠君报国。 听到人民军又击败明军的消息，广州城内许多文人书生一脸的悲伤。 “明军怎么又败了？难道贼人真的要夺走大明的江山？” “老天呀，快惩罚这群该死的贼人，快让明军剿灭这些贼人。” “不可能，我大明如此强盛，怎么可能连这小小的贼人都剿灭不了，肯定是明军轻敌了，只要明军重视起来，一定能够打败贼人！” 不过那些被文人书生说成一身铜臭的商贾们对于这种情况是尽情的嘲笑，他们可是知道，在广州城破后不久，就有一部分真的对明廷忠心耿耿的文人书生，在家中自杀，或者拿着刀剑向人民军冲去，以死表达自己对明廷的忠心。 但是这样的人太少太少了，而现在还活着的文人书生，他们可不敢以死表达自己对明廷的忠心，只能在人民军看不到的角落里，咒骂人民军。 他们甚至不敢与友人坐在一起咒骂人民军，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友人中有没有会出卖自己的，要是被友人出卖，轻则鞭刑，重则抄家，已经有好几个例子在前面。 文人书生中也有像乔家这种，乔榕、乔珹对明廷忠心，但并没有忠心到愿意为明廷赴死的地步，他们更喜欢吟诗作对写写文章，通过文章，将自家的名字在文坛中流传，而不喜欢掺和政事。 乔家不需要经商，乔榕和乔珹随便一幅字一幅画卖出去都是高价。 当然，身为文人，他们不屑于直接用字画卖钱，而是其他人用各种宝物来换字画，然后乔家再将宝物寻找渠道卖了出去换成银子。 通过卖字画，乔家在广州城都是大富之家。 第172章 困难依旧 面对明廷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人民军获得首胜，杀敌数万，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人民军也在治下大肆宣传人民军的胜利，但人民军的高层没有因为首胜而高兴太多。 相比于普通老百姓，身为明廷的对手，人民军对明廷还是比较了解，即便从人民军举旗开始，一次又一次战胜明军，到现在能够杀死和俘虏十五万明军都算是多的。 而明廷的实力到底有多高，那可是百万明军，还有一亿人口的深厚基础，在张居正主政的十年时间里，明廷实力有了很大提升，也支撑起万历三大征。 说是万历三大征，实际上万年年间明廷一共进行过五次大规模战争，分别是： 万历二十年李如松平定蒙古人哱拜叛变的宁夏之役；万历二十年李如松、麻贵抗击日本丰臣秀吉政权入侵的朝鲜之役；万历二十七年李化龙平定苗疆土司杨应龙叛变的播州之役；万历十一年开始到三十四年才结束的明缅战争；以及万历四十七年与后金的萨尔浒之战。 前面三场战争明朝都胜利了，后面两次战争却输了，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明廷能够支撑五次大规模战争，可见这个时候明廷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堪称是明朝最后的巅峰。 人民军就是要面对这么强大的明廷。 损失十五万明军，明廷还能征召青壮组建几十万上百万大军，一亿人口的基础，抽调青壮组建一支百万大军没有任何问题。 即便人民军装备虎头枪、手榴弹这些“神器”，也有很大可能被明军以人海战术淹没。 人民军还没有将广东所有地方都占领，治下人口不足千万，以目前人民军治下情况，在不影响正常发展的前提下，人民军兵力很难过三十万。 目前人民军兵力才二十万左右，在人民军治下三面，有超过十六万明军虎视眈眈，人民军不得不将大部分兵力放到边境区域去抵挡明军。 虽然在明廷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中，人民军赢得首胜，但是还有众多明军在赶赴江西的路上，若是局面对明廷不利，明廷会调动更多的明军来围剿人民军，人民军却没有多少援军。 可以说人民军的局面一直比较艰难，现在人民军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生产出更多的虎头枪、手榴弹、虎头炮、佛郎机炮，给人民军装备上。 即便明军有抵达虎头枪的方法，只要人民军火器部队兵力足够多，这些方法的用处就不会有多大。 明军的战车缺点太明显了，为了增加防御，使得战车非常沉重，行进速度比较慢，只要人民军火器部队能够灵活调动，就能轻松绕开明军的战车，对明军进行射杀。 人民军有虎头寨兵工厂、永安县兵工厂、佛山兵工厂三大兵工厂，其中佛山兵工厂的生产力已经跃居第一位。 在三大兵工厂的努力下，源源不断给人民军生产火枪、火炮、手榴弹。 火炮和手榴弹的产量，对于人民军来说还算充足，唯有虎头枪的产量想要快速提升非常困难。 三大兵工厂在二月份一共生产出五百余支虎头枪，按照工部估计，三月份能够生产至少七百支虎头枪，可以扩编六个步兵连，让人民军战斗力增加不少。 还有一个好消息，在唐备、王大锤等人的努力下，已经将两种水力机床研究打造出来，目前正在进行改造中，使之能够很好的融合进入打造虎头枪工序中。 一旦打造出来的水力机床符合要求，佛山兵工厂就会大量打造水力机床，有大量水力机床投入，虎头枪的月产量将会快速提升。 或许是人民军又获得胜利的缘故，最近想要参加人民军的人又多了起来。 他们倒不是突然产生参加人民军的想法，早前就有参加人民军的想法，人民军给士兵们的待遇还算可以，最重要的就是参军就给十亩农田，战死或者伤残退伍，都不会将这十亩农田收回，立功和升官都会给予更多的农田。 但是想到参军打仗会死人，比较怕死的人就一直在犹豫中。 现在看到人民军在与明军的战争中不断取得胜利，他们对人民军的信心大大增加，咬咬牙便过来参加人民军。 人民军来者不拒，筛选出体质实在不合格的人，剩下全部成为人民军新兵，立即开始新兵训练，一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他们就将正式编入到人民军作战序列中。 一切都是为了抵挡明军，要是人民军真的难以抵挡明军，那方南也会用出一些极端方法，比如强征人民军治下青壮扩大人民军规模，即便新兵实力非常差，对人民军抵挡明军也能产生一些作用。 使用极端方法不代表方南就是一个“坏人”，人民军推翻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目标不会改变。 可人民军要被明军剿灭了，没了人民军，那目标自然无法实现，为了抵挡明军，为了推翻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在必要时刻只能想法设法让人民军生存下去，才能够有未来。 还好面对明廷对人民军的第三次围剿，目前人民军依旧能够坚持下去，甚至取得首胜，短时间内人民军在战场上处于主动，明军只能被动防守。 不过很快，随着更多明军汇聚，明军会再一次向人民军发动进攻，手榴弹这个杀手锏人民军已经用出来了，明军也会想方设法去破解手榴弹战术，而且手榴弹制造难度并不大，明廷也能够打制造出手榴弹给明军装备上。 明军首战失利的战报很快便送到京城，见到宋应昌率领的明军吃了败仗，立即便有与宋应昌一系不对付的官员出声，想要让朱翊钧换掉宋应昌这个统帅。 对于明军首战失利，朱翊钧比较愤怒，但朱翊钧暂时没有换掉宋应昌的想法，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这个道理朱翊钧懂。 要是宋应昌率领的明军一直被人民军击败，那朱翊钧不得不将宋应昌换掉。 第173章 少女怀春 广州城内，乔慕雪乔慕雨两姐妹只带着两个丫鬟四处走走，看到感兴趣的吃食会过去买一份品尝，看到热闹的地方，乔慕雨会拉着姐姐过去凑热闹。 这大概是两姐妹最近几年里最轻松的时候，上街也不需要带着护卫，周围又没有那些风流公子围着转，没有其他人在身边，不需要维持大户人家小姐的矜持，在大街上想跑就跑想跳就跳。 当然，因为乔家家教比较严，就算是比较活泼的乔慕雨也不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看到大街上老百姓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乔慕雪深有感慨，在人民军之前，虽然有些老百姓会在脸上挂着笑容，但乔慕雪能够感觉出来这笑容是多么的勉强，更多的老百姓身上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会让乔慕雪感觉难受。 那时候，偌大广州城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有的乞丐第二天就不见了身影，可能饿死了，可能病死了，也有可能被人打死了。 看到这些穷苦人，乔慕雪的心非常难受，生出帮助他们的想法，最开始的时候乔慕雪是给那些老弱病残的乞丐们一点铜钱，当场引发那些身体健全乞丐的争抢，为了抢铜钱，乞丐们撕打在一起，等到铜钱有了归属，老弱病残的乞丐身上都带着伤。 从给乞丐铜钱，到给乞丐食物，为了防止乞丐们争抢食物，每次乔慕雪都是不分乞丐都给予食物，这样在自己离开后，乞丐之间的争抢食物的情况才变少。 乔慕雪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些乞丐活下去，能做的只有每天施舍一些食物，尽可能给予一些乞丐活下去的计划。 在发生天灾时，灾民增加，乔慕雪也会央求爷爷父亲给灾民施粥。 虽然许多人不喜欢家里女人接触外面那些肮脏的乞丐，但是乔慕雪美貌和善良，让广州城内许多公子哥倾慕，来乔府求亲的人排成队，最终都无所得。 乔慕雪脑海中产生过让广州城内所有乞丐都能够过上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的想法，但是她知道，即便依靠乔家的财力都无法让所有乞丐过上这样的日子，更不要说她一个弱女子。 几年时间下来，乔慕雪亲眼看着一批批乞丐消失，又有一批批新的乞丐出现，广州城内的乞丐数量几乎没有减少过，这其中的缘由乔慕雪自然有些猜测。 让乔慕雪万分没想到的事情，在长辈口中的贼人攻占广州城后，城内的乞丐却都消失了，不是被人民军赶出城，也不是被人民军都杀死，而是人民军让这些乞丐都过上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的的日子。 这不正是乔慕雪的梦想吗？现在却被所谓的“贼人”实现，既然贼人能够做到，那以前的官府也能够做到，为什么官府却不去做？ 乔慕雪非常想不明白。 广州城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除了乞丐们都过上好日子，乔慕雪也看到其他各种显眼的改变，比如老百姓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见不到大街上有人欺负老百姓，老百姓欢声笑语更多了。 广州城内一系列变化，让乔慕雪感觉人民军比官府好，好出十倍不止，在人民军统治下，老百姓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莫名的，乔慕雪感觉人民军治下的老百姓非常幸运，幸运的遇到人民军。 甚至于乔慕雪对于人民军产生许多认可，有些希望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再有人被饿死。 “妹妹，你说那位大都督长什么样子？”私下里乔慕雪和乔慕雨说着悄悄话。 “肯定是五大三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乔慕雨弄出吓人的模样说道，下一刻便迎来姐姐的羞打。 打闹过后，乔慕雨才将自己得到的一些信息告诉姐姐。 “听说那位大都督很年轻，比姐姐大不了几岁，文质彬彬，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书生，却能统领人民军打败明军，文武双全，好多人都认为那位大都督是仙人下凡，要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听着妹妹话语，乔慕雪脑海中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大都督形象，却不知道在大街上，乔慕雪已经与方南偶遇好几次，甚至对视过，相见不相识。 当然，这不是说乔慕雪已经对方南产生爱慕，仅仅是乔慕雪对人民军的大都督感兴趣。 实际上乔慕雨对大都督的兴趣甚至在姐姐乔慕雪之上，哪个少女不怀春，乔慕雨梦想着自己能够嫁给一个顶天立地大英雄，而不是广州城内那些柔弱书生或者风流公子哥。 那位人民军大都督就比较符合乔慕雨标准，并且他还非常的年轻，只是人民军在许多人口中依旧是贼人，还被强大的明廷派军围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覆灭。 “要是大都督能够带领人民军推翻明朝，大都督当皇帝，我当他的皇后或者妃子……”想到这里，乔慕雨已经害羞的不敢继续想下去。 正在忙碌政务的方南，还不知道广州城内已经有两位少女对他产生好感。 不过现在方南可没有时间想着男女之情，最多就是思念还在虎头寨的胡筱雅，还要三个多月，胡筱雅才能来广州城。 方南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关注着明军情况，军情处从明廷统治区内搜集到的情报，一部分会给予人民军各部，所有情报都会汇总到广州城，最后总结出来最重要的一些内容，放到方南面前。 通过军情处搜集到的情报，方南能够看出到明廷南方各地还在抽调明军向江西汇聚，广西和福建的明军又抽调一批向广东方向汇聚。 更多的明军将人民军三面包围，只剩下大海一个方向。 有陆地可以进攻人民军，宋应昌没有选择让水师冲动，水师更擅长在水面作战，到陆地上还有多少战斗力未可知，而将明军通过船送到人民军背后，大部分明军第一次坐船，等抵达人民军后方，也不知道会剩下多少战斗力。 这种情况下，明军还不如继续在陆地上进攻。 第174章 三面围攻 转眼间已经是三月下旬，随着南方各地明军不断汇聚过来，宋应昌手中兵力从七万快速增加到十万。 大半个月时间过去，宋应昌军基本上走出上一战失败的阴影，士气恢复，随着兵力的增加，宋应昌军的实力得到很大提升。 在这大半个月时间里，宋应昌军除了继续打造战车，宋应昌也在与众位将领商议该如何击败人民军。 商量来商量去，宋应昌最终定下作战计划。 宋应昌没有率领明军绕路攻进人民军地盘的想法，军队才是人民军最重要的部分，只要将军队灭掉，将整个人民军覆灭很简单。 反观，若是攻进人民军地盘却没有消灭掉人民军，没有明军牵制，人民军也能攻进明廷治下，所以宋应昌的计划主要目标还是将面前的王盛荣军消灭掉。 作战计划很简单，就是宋应昌军继续与王盛荣军正面对战，将王盛荣军消灭掉，不过这一次宋应昌军将会兵分左中右三路，中路军在正面战场，左右两路将会绕到王盛荣军两翼，三面一起进攻，直接展开一场全面大战。 按照宋应昌和明军众位将领的想法，王盛荣军的主力就是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三支，人数有限，王盛荣军中更多的还是战斗力低下的新兵。 在这种情况下，宋应昌军从王盛荣军三个方向一起展开进攻，而王盛荣军主力部队人数有限，凭借主力部队能够挡住一面，却无法三面都挡住。 要是人数有限的主力部队分散到三面，更有可能出现三面都被宋应昌军攻破的结果。 不管王盛荣军主力部队分散还是不分散，只要宋应昌军能够在一面突破，那胜利就将属于宋应昌军。 宋应昌定下的作战计划，充分利用明军兵力多的优势和人民军新兵多的缺点，也是这个作战计划，让宋应昌和一众将领恢复战胜人民军的信心。 而宋应昌军对面的王盛荣军，在过去的大半个月时间里，王盛荣军兵力从近六万人增加到六万五千人，仅仅是增加五、六千新兵，总兵力也只有宋应昌军的三分之二。 兵力增加的不多，不过王盛荣军实力也有不小的变化。 首先是火器部队，后方又送过来三百六十余支虎头枪，火器部队又增加一个步兵营，达到三营九连编制，共有一千余名火枪兵。 只要战术正确，以这三个营火枪兵，正面作战击溃上万敌人不成问题。 火器部队之后是先登部队，上一场战斗中，一个旅编制的先登部队死伤超过一千二百人，在中大半个月时间里，先登部队在补充损失兵力的基础上，又扩编一个团，使之达到四个团编制，兵力超过五千。 先登部队的最佳搭档掷弹兵部队规模没有扩大，仅仅是补上空缺，不过因为后方又送来一批手榴弹，将上一场大战中消耗的手榴弹得到有效的补充。 实际上掷弹兵部队若是没有手榴弹，近战实力并不强，没有手榴弹，掷弹兵部队也就不需要再用这个称呼，想要让掷弹兵部队维持战斗力，就必须准备足够数量的手榴弹。 兵力虽少，但依靠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王盛荣有底气将宋应昌军挡住。 王盛荣一直关注着对面的宋应昌军，见到待在信丰县的宋应昌军有了动静，王盛荣便感觉到新的战斗要来了，当即传令龙南、安远两县的人民军进行集结。 三月二十三，上一战的战场，宋应昌军和王盛荣军即将再一次面对面。 明军一分为三，宋应昌命张浦将军率领三万明军为左路军，从战场东侧向王盛荣军发动进攻；宋应昌又命苏安晏将军率领三万明军为右路军，从战场西侧向王盛荣军发动进攻，宋应昌亲自率领四万明军为中路军，从正面向王盛荣军发动进攻。 这一次宋应昌要不计明军死伤，必须击败面前的人民军。 得到明军三路来袭的消息，王盛荣满脸慎重，要是两军正面拼杀，人民军不怕兵力更多的明军，可现在明军兵分三路从三面进攻人民军，这就有问题了，一个不好，一面被明军突破，这场战斗人民军就要惨败。 不过好消息也有，只有正面的明军有战车，东西两面的明军都没有携带沉重的战车。 简单思考一番后，王盛荣立即进行部队部署，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营和先登部队一个团至人民军右翼（西），先登部队一个团和掷弹兵部队一个团至人民军左翼（东），正面留下先登部队两个团和掷弹兵部队两个团。 这一战，王盛荣决定将突破点放到右翼上，期望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营能够尽快将敌人击败，只要将一路明军击败，这一战的胜利就将属于人民军。 战场上，王盛荣军已经停下脚步，原本全部位于前阵的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在得到王盛荣命令后，迅速赶赴大军两翼。 王盛荣军前方、左侧、右侧，十万明军在稳步推进，当正面战场上人民军和明军距离小于二里时，两军火炮先后开火，几十上百枚实心炮弹砸进双方阵列中，给双方都带来不小的死伤。 西侧战场，苏安晏率领的三万右路军没有携带沉重的火炮和战车，快速向人民军阵列推进，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三百丈！ 二百丈！ 一百丈！ 位于人民军西侧的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营一千多名火枪兵，在众多排长命令下，第一排三百六十余名战士手持虎头枪齐齐向前方奔袭而来的敌人开火。 眨眼间，三百六十余枚铅弹与奔袭而来的明军迎面相撞，当即便有超过三百明军被铅弹击中，大半中弹的明军直接被重创，倒在战场上。 这还没有完，五、六秒时间内，一连三波一千多枚铅弹撞进明军阵列中，超过一千明军被铅弹击中，或是重伤垂死，或是无力继续战斗，相当于明军的右路军直接损失三十分之一战斗力。 第175章 惨烈厮杀 苏安晏率领的明军右路军距离人民军阵列还有将近三百米，突然这么多士卒倒下，让苏安晏心里“咯噔”一声。 根据苏安晏对敌人的了解，他知道这是遇到敌人的火器部队了，若是有战车，还能抵挡敌人的火器部队，可右路军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根本没有带上战车，却倒霉的遇到敌人的火器部队，短短时间里就死伤一千余人。 距离敌人阵列还有将近三百米，就这么冲过去，不知道还要死伤多少人，正确的做法应该立即撤退。 但是右路军不能撤退，十万明军兵分三路围攻敌人，右路军撤了，中路军和左路军却在与敌人血拼，最后还被敌人击败了，那过错全部都在苏安晏身上，一个死罪是免不了的。 如今之际，右路军只能继续前进，将敌人的火器部队拖住，为此右路军会死伤惨重，但只要中路军或者左路军得到突破，右路军死伤惨重不但不会是苏安晏的罪过，反而苏安晏会是此战主要功臣之一。 想到这些，苏安晏当即下令道：“继续前进，谁也不允许撤退，违者杀无赦！” 为此苏安晏将自己亲卫队大部分人都派出去，看到敢于逃跑的人直接斩杀，以死亡和鲜血阻止可能出现的逃兵。 在苏安晏的命令下，明军右路军向着人民军阵列冲去，却在人民军火器部队的射击下，冲在最前方的明军不断倒下，后面的明军顶上，继续向前冲去。 有明军士卒害怕了，转身想要逃跑，下一刻却被军官或者苏安晏的亲卫一刀砍死，以逃兵的鲜血警告周围的明军士卒。 一排排明军被虎头枪射出的铅弹扫倒，不知不觉中，明军冲锋的速度降了下来，实际上明军的冲锋速度并没有降低，只不过前面的明军都倒下了，后面的明军需要跑更远的路。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米！ 明军每前进一百米，就要付出上千人死伤的惨痛代价，短短时间里，明军死伤数字已经达到五千，相当于明军右路军总兵力的六分之一。 就这么几百米距离，连敌人都没有接触到，明军就死伤这么多人，更多的明军士卒害怕了、胆怯了，即便后面有挥舞雁翎刀的军官，他们也不敢继续向前冲，转身就跑。 有军官看到转身逃跑的士卒，只是象征性的挥一下刀，连士卒的衣服都没有碰到，随后军官转过身来“追杀”逃兵，只是那军官的速度怎么样追不上逃跑。 顿时其他军官悟了，有样学样挥着刀“追杀”逃兵。 士卒们害怕了，军官们同样害怕了，右路军死伤五千人，死伤的军官统领也不再少数，相比于士卒，军官统领们更惜命。 一百米的距离，人民军已经进入到明军火铳的射程范围内，但明军右路军的火铳兵大部分都在冲锋的路上被人民军火器部队射杀，还剩下的一百米路对明军来说仿佛天堑一般，难以跨越。 “将军有令，杀死一个贼人赏银五两！杀死一个贼人头领，赏银百两官升一级！” 明军右路军中苏安晏的亲卫们大声呼喊起来，苏安晏使出最后的升官发财激励手段，虽然他没有多少银子奖赏给杀敌的士卒，但是只要右路军成功拖住敌人，战斗结束后，宋大人肯定会想办法解决。 更何况苏安晏不认为已经死伤那么多人的右路军能够杀死多少敌人，能够冲到敌人面前就是胜利，给中路军和左路军击败敌人争取时间。 苏安晏的升官发财激励的确让不少明军提起冲锋的勇气，然而又是三波上千枚铅弹袭来，明军士卒最后的勇气被铅弹打没，此时最前方的明军士卒距离人民军阵列已经不到三十米，可以说近在眼前。 从三百多米到三十米，短短三百米距离，明军右路军死伤超过六千人，后面的明军还有冲锋的勇气，但前方的明军已经彻底崩溃，众多明军士卒疯了一般的扔掉武器转身就向后面跑，明军右路军前阵彻底溃败。 溃逃的明军直接冲散还要继续前进的明军，在大量溃逃的明军影响下，混乱在明军右路军中迅速蔓延开来，甚至有明军士卒挥刀向着其他士卒砍去，只因为对方挡住他逃生的道路。 明军溃败了，人民军火器部队两翼的一个团先登部队却发起冲锋，更多的人民军战士跟在先登部队后面向着溃败的明军冲去。 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营没有继续进攻前方溃逃的明军，一方面是战友已经将步兵营前方慢慢遮挡住，另一方面火器部队要赶去支援正面战场。 就在明军右路军溃败前没多久，正面战场和东侧战场上人民军和明军已经开始交战，两个战场上，人民军凭借手榴弹炸死炸伤数千敌人，但明军不畏死伤继续向前冲，与人民军先登部队厮杀在一起。 掷弹兵部队士兵不断点燃手榴弹往前扔，当一个旅的掷弹兵部队士兵将身上携带的所有手榴弹都扔出去，已经有上万明军死伤。 中路明军和左路明军已经伤亡如此多，却依旧顽强的与人民军先登部队拼杀，短短时间里，先登部队死伤人数已经过千，扔完手榴弹的掷弹兵部队士兵抽出雁翎刀帮助先登部队士兵一起抵挡疯狂的明军，后面的冷兵器部队士兵也冲上前来部位。 一场惨烈的大战持续着，每一秒都有几十上百人倒在战场上。 就在这时，人民军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营赶到正面战场，在正面战场的最西侧，火枪兵们在军官们的命令下纷纷举起虎头枪，斜着对准靠后一点位置的明军。 “开火！” 数百枚铅弹装进正在涌向前方的明军队列中，下一刻便有数百明军中弹倒下，明军阵列边缘出现一小片空白。 一波又一波铅弹射出，数百上千明军倒下，后面的明军没有冲上来，让正面战场上在最前方厮杀的人民军战士稍稍轻松一些。 就在这时候，位于中路明军中的宋应昌得到右路军的消息。 “什么？右路军败了？” 第176章 第二战结束 “右路军败了？右路军怎么这么快就败了？”宋应昌不停念叨着，他想不明白才开战这么短时间，兵力多达三万的右路军这么快败了。 宋应昌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问了一遍，在确定右路军真的溃败了，宋应昌脑袋有些发晕。 宋应昌的发晕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反应过来，右路军这么快被敌人击败，很大可能是敌人将精锐部队放到西侧，这样的话正面战场和东侧战场，敌人的精锐部队就不会多，只要中路军和左路军快速击败敌人，那这场战斗的胜利依旧属于明军。 可宋应昌这个想法没有在脑海中持续多久，正面战场前方的变化顿时让宋应昌脸色大变，原本应该明军快占据优势的正面战场，突然明军攻势降了下来，明军死伤大增。 “该死，是敌人的火铳兵，怪不得刚才没有碰到敌人的火铳兵，肯定是敌人将火铳兵放到西侧战场，难怪右路军败得这么快，没有战车，右路军很难冲到敌人面前。” 右路军溃败，中路军死伤人数迅速增加，却难以在正面战场上取得突破，宋应昌心中产生撤军的想法，不过宋应昌暂时将撤军的想法压下，他还想再等等，看左路军是否能够完成突破。 正面、东侧、西侧三个战场，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营在西侧战场，人民军轻松将敌人击溃，但在这之前，即便人民军有掷弹兵部队在正面战场和东侧战场，可在源源不断的敌人冲击下，掷弹兵部队手榴弹消耗干净，两个战场都陷入血战。 短时间内因为先登部队，人民军和明军死伤比例几乎是一比一，可随着先登部队死伤惨重，掷弹兵部队和冷兵器部队先后投入到近战中，人民军死伤人数快速增加。 随着火器部队支援正面战场，正面战场情况得到极大缓解，但东侧战场没有支援，人民军只能依靠人命去填。 还好新兵们经过上一次的大战，现在第二次接触到这样惨烈的战场景象，不会被轻易吓倒，东侧战场上，人民军仍然能够挡住明军左路军。 “杀！” 一个人民军战士倒下了，后方的战士赶紧补位，挥着刀或者手持长枪向对面的敌人杀去，战友战死，不会让他们害怕，他们心中满是为战友报仇的想法。 为战友报仇，为了人民军，为了让家人继续过好日子，人民军使出全身力气杀向敌人，宁死不后退一步！ 关注东侧战场情况的王盛荣，双眼已经布满血丝，今天这一战堪称是人民军举旗以来最惨烈的一战，不管如此惨烈，死去多少人，人民军必须胜利！ 时间流逝，中路军死伤人数居高不下，左路军迟迟无法突破，看到明军死伤如此多，撤军念头在宋应昌脑海中加重。 随着追击明军右路军一段路程的人民军返回支援东侧战场，宋应昌脑海中最后一棵稻草被压倒。 “鸣金收兵！”四个字一个一个被宋应昌艰难的吐出来。 明军损失如此惨重，却没有击败敌人，这对于明军来说就是一次惨败。 多少明军士卒被眼前残酷的战场吓到，转身想要逃跑，却被军官或者将军们的亲卫无情挥刀斩杀。 终于，锣声响起了，正面战场上的明军最先开始撤退，没多久，东侧战场上的明军也开始撤退。 看到撤退的明军，人民军并没有追击，一场大战下来，人民军也疲惫了，更何况明军只是撤退不是溃败，还有继续战斗的力气。 只有火器部队继续在向明军开火，虎头枪射出的铅弹、火炮射出的实心炮弹在欢送明军撤退。 “终于胜了！” “我们胜了！” “胜了！” 战场上，人民军响起欢呼声，在欢呼声中，许多人民军战士流下泪水。 在刚刚过去的战斗中，不知道有多少战友牺牲，不知道有多少编制被彻底打散，为了这一战的胜利人民军付出太多太多。 “终于胜了。”王盛荣跟着念叨一句，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那么多人民军战士牺牲，让王盛荣内心非常难受，那可是一条条生命，却都永远倒在这片战场上，若是可以，王盛荣真不愿意有战争，也不愿意看到这么多人死去。 可是为了人民军所有人共同的理想，王盛荣只能压下心底的悲伤，继续带领人民军与明军战斗！ 战斗结束了，人民军没有离开战场，还能够行动的人民军战士，都在战场上忙碌着，收敛战友的尸体，也将敌人的尸体集中起来，顺便给重伤垂死的明军来个痛快，但对于己方重伤垂死者会用尽一切方法去强求，即便救下来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战场防疫是人民军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战斗结束了不处理战场上的尸体，很容易产生疫病。 这个时代里可无法有效防治疫病，一不小心就会一地人死绝。 收敛完己方人员尸体后，人民军才开始撤离战场，同时派人前往明军那里，告知明军可以回来收敛明军战死人员尸体。 类似事情在宋应昌军和王盛荣军上一次大战后也发生过，人死者为大，当时宋应昌不担心被人民军欺骗，派出一支明军带回那些战死者的尸体，就算被人民军欺骗，明军死伤人数也不会增加太多，并且可以用这件事情来“攻击”人民军。 这个攻击指的是在与人民军治下接壤的明廷统治区内用舆论对人民军进行攻击，因为距离人民军地盘太近，这些区域的老百姓基本上都听到一些关于人民军的事情。 有穷苦人拖家带口逃往人民军地盘，也有人帮助人民军搜集明军情报，若是有机会摸黑人民军，宋应昌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还是没有放到宋应昌手中。 这一次战斗结束后，宋应昌就带着大部队撤退，但也留下一支小部队在战场边缘，等到人民军的人过来，这支部队便进入到战场，用车子拉着明军战死者尸体回去。 第177章 无力再战 宋应昌军与王盛荣军的第二场大战比第一场大战更加惨烈。 第一场大战，宋应昌军有近八万人，战斗中，宋应昌军战死或被俘者近万，受伤者过千（不包括轻伤），还能继续战斗的不足七万人。 当时王盛荣军有六万三千余人，在战斗中，王盛荣军，战死者过两千，受伤者近千（不包括轻伤），还能继续战斗的超过五万九千人。 而在这刚刚结束的第二场大战，宋应昌军兵力高达十万，战死或被俘者三万四千余人，受伤者过两千（不包括轻伤），可战之兵还有六万三千余人。 王盛荣军有六万五千余人，在战斗中，王盛荣军战死者近一万一千，受伤者过三千（不包括轻伤），可战之兵还有五万余人。 王盛荣军和宋应昌军的第二次大战中，别看两军死伤者比例几乎是一比三，但王盛荣军战斗力下降程度似乎不差于死伤人数更多的宋应昌军。 先登部队四个团五千余人，死伤者过三千，掷弹兵部队三个团近四千人，死伤者过两千，可以说王盛荣军作为主力部队之二的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实力都降低一半以上。 即便是没有多少人员死伤的火器部队三个步兵营，战场上开枪次数那么多，枪管磨损严重，战斗力也跟着大降。 死伤一万四千余人，可以说是从人民军举旗以来死伤人数最多的一场大战，但这却不是结束，或许未来还会有死伤人数更多的战斗出现，人民军的目标可不只是占领广东一地，而是推翻明廷主导整个天下。 大战之后，王盛荣对于这场战斗进行反思，他感觉到自己有一点失误非常大的地方，就是掷弹兵部队规模太小了。 战前王盛荣军掷弹兵部队有三个团编制，近四千余人，因为手榴弹比较沉重，所有掷弹兵部队战士携带足量手榴弹，大约占王盛荣军储备手榴弹的三分之一多一点。 仅仅是掷弹兵部队携带的手榴弹，就给明军带来过万的死伤数字，要是掷弹兵部队的规模扩大一倍，在战场上给明军带来的死伤数字也将翻倍，人民军付出更小的死伤数字就能够击败明军。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王盛荣内心中已经做出决定，尽快扩大掷弹兵部队规模，最多可达到两个旅编制，即便在战场上一次就将所有储备的手榴弹都扔出去，只要以更小的死伤击败敌人即可。 目前人民军实力大降，不过王盛荣不担心短时间内会与明军爆发大规模战斗，明军死伤人数是人民军的几倍，实力也大降，并且明军是败方，士气跟着大降，想要恢复士气就需要一段时间，人民军有足够的时间恢复战斗力。 唯独有一点王盛荣比较担心，明廷太强大了，这一次明军死伤三万多人，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多的明军被调集过来，而他率领的人民军，可无法增加太多兵力。 王盛荣只能寄希望于后方能够送来更多的虎头枪和手榴弹，他才能率领人民军挡住源源不断到来的明军。 王盛荣对于这一战中明军的表现也是万分感慨。 战斗最开始在人民军掷弹兵部队攻击下死伤上万人都没有撤退，在死伤三万多人达到总兵力三分之一的情况下才撤军，还没有达到溃败的程度，明军的顽强让王盛荣吃惊，要是以后人民军对战的明军都是如此，那以后的战斗就难了。 …… 明军大营，确定这一战己方死伤数字后，宋应昌呆坐着一动不动。 宋应昌知道这一战明军会死伤比较多，没想到死伤人数会高达三万六千余人，占明军总兵力的三分之一还多一些。 回想一下大战的经过，宋应昌很快就发现明军失败的原因。 这一次明军三路围攻人民军的计划本身是非常好的战术，宋应昌和一众明军将领有比较大的把握击败敌人，从战斗初中期正面战场和东侧战场上明军即将占上风的情况就能够看出来，若不是人民军火器部队支援正面战场，那正面战场明军就有较大可能完成突破。 可惜宋应昌没有想到人民军的火器部队会放到西侧战场上，左右两路明军为了快速行进都没有携带沉重的火炮和战车，在人民军火器部队的攻击下，右路军就这样溃败了，要不是追击右路军的人民军撤回去，右路军死伤人数可不会只有一万来人。 要是三路围攻计划再充分一些，这一战的胜利一定属于明军，可大战已经过去了，是明军战败，时间无法回到开战前。 面对死伤三万六千余人士气大跌的明军，宋应昌明白短时间内明军都无法与人民军进行新的战斗。 宋应昌更明白，这一战比上一战明军死伤人数多出这么多，等到消息传到京城，自己这个大军统帅的位置肯定要换人，有不小可能会被判一个死罪，宋应昌只能希望不要连累的家人。 但现在宋应昌还是大军统帅，他没有放弃大军不管的想法，忠于皇帝，他不愿意看到人民军击败明军，夺走大明的江山，越是这个时候，宋应昌越要带领明军守住这里，抵挡住人民军。 这时候宋应昌也想到了湖广、福建、广西三个战场，在江西这边开战前，宋应昌送去让三地明军拖住人民军。 人民军的实力让人难以想象，江西战场十万明军都败了，其他三个战场的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样子，宋应昌只能希望三个战场的明军仅仅是拖住人民军，而不是集结大军再一次发动进攻。 事实上湖广、福建、广西三个战场上明军的情况正如宋应昌所希望的那样，也是上一次的战斗让三地明军统帅看到人民军的真正实力，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仅仅是拖住对面的人民军，并没有盲目击败对面人民军的想法。 在宋应昌军和王盛荣军开战前后，湖广、福建、广西三个战场上明军和人民军爆发几次小规模战斗，明军死伤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五千，人民军死伤人数更是只有一千多。 第178章 戴罪立功 两天后，王盛荣军再一次击败宋应昌军的战报送回到广州城，又两天，其他三面战场战报也送回到广州城。 看着一份份情报，方南终于露出笑容。 上一战明军死伤数字超过三万，这一次明军死伤数字超过四万，两轮战斗下来，明军死伤数字已经接近八万。 明廷拥军百万，人民军在攻占广东大部分区域时，就消灭和俘虏超过十万明军，再加上这两轮战斗死伤的近八万明军，明廷一共损失十八万明军，几乎占据明军总兵力的五分之一，可以说明廷军事力量损失惨重。 以人民军治下周围明军兵力，明军是无法再发动大规模战斗，想要继续发动大规模进攻，必须调集更多的兵力过来。 可明廷除了从北方抽调明军过来，南方基本上已经无法再抽调明军。 南方各地还有明军，可之前被宋应昌抽调走大批明军，明军本就镇守各地，各地山贼土匪源源不断，要是没有明军镇守，各地很容易出现乱子，所以宋应昌只能从各地抽调一部分明军，而不能将所有明军都调走。 如今明廷想要增兵，从北方各地调兵是一个方案，从南方各地直接征兵也是一个方案，但两个方案都需要数个月时间才行，尤其是征募新兵，明军新兵战斗力还不如人民军新兵。 方南不知道明廷接下来会用哪种方法调集更多的明军过来，但方南知道人民军接下来都将拥有更多发展和休养生息的时间，即便人民军兵力无法无限制增加，只要三个兵工厂打造出更多的火器，人民军的实力就会不断增加。 自从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后，人民军一直都是将军力发展作为最重要的任务，如今，方南感觉可以在继续发展军力的基础上增加对民生方面的关注度。 想到这一点，方南准备召集人民军中央政府各位高官，进行商议。 很快，人民军大胜明军的消息再一次传遍广州城，并迅速以广州城为中心，向人民军治下各地传散开。 “太好了，人民军又胜了！” “人民军一定要继续胜下去，我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种苦日子。” “人民军一定会推翻明廷！” 这是支持人民军的老百姓的声音。 “可恶，官军怎么又败了？” “天杀的贼人，为什么还不被官军剿灭？” “吾皇，快派遣大军将贼人剿灭吧。” 这是极少数依旧敌对人民军的人的声音。 人民军又一次大胜明军，那些敌视人民军的豪绅商贾感觉明军似乎无法剿灭人民军，他们回归不了明廷治下，只能转变念头，继续自己的营生，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一直坐吃山空可不行。 连乔慕雪乔慕雨姐妹在听到人民军又胜利的消息后，一起笑着跑出家门，倾听城内老百姓的笑声。 人民军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不但人民军自身信心增加着，人民军治下老百姓的信心也在增加中，不需要再为明军而惶恐不安。 数天后，宋应昌军再一次大败的消息送到京城，这一次朱翊钧是真的怒了。 朱翊钧信任宋应昌，让宋应昌领军围剿人民军，第一次失败了还好说，毕竟宋应昌刚刚接触人民军，对人民军不算熟悉，而且宋应昌亲自率领的一军死伤才一万人，并不算多，即便有大臣上谏将宋应昌革职查办，朱翊钧也没有同意，再给宋应昌一次机会。 一次失败还好，可宋应昌再一次失败，明军死伤三万六千余人，如此惨败，朱翊钧感觉宋应昌有违他的信任，还没等其他大臣上谏，朱翊钧直接下令将宋应昌革职查办。 不过盘踞在广东的人民军还需要继续围剿，将宋应昌革职查办后，明军还需要一个新的统帅，朝堂上，群臣纷纷建言献策，向朱翊钧推荐大军统帅人选，最终一个人映入朱翊钧眼帘，巡抚延绥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梅友松。 《山西通志》记载：“梅友松，内江人，进士。万历间分守河东道，练达吏治，洞彻人情，除奸贪，疏寃滞，机略雄沉，兵民感服，累官总督宣大军务。” 有意思的是梅友松和宋应昌都是嘉靖十五年（1536）生，两人的年龄一般大，都已经五十岁。 朱翊钧下旨，将梅友松召回京城，任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统率大军围剿广东之贼。 在接受皇帝命令，即将启程赶赴江西前，梅友松向朱翊钧请求免除宋应昌死罪，留在军中戴罪立功。 梅友松的想法很简单，宋应昌率领明军与人民军大战两次，两次都战败了，但宋应昌对人民军肯定有很多了解，而梅友松对人民军了解很少，有宋应昌在身边，能够得到不少帮助。 朱翊钧同意梅友松的请求，允许宋应昌留在军中戴罪立功。 等梅友松离开经常向南而去，已经是四月中旬的事情。 时间回到四月初，一周前的第二轮战斗以明军战败结束，战斗结束后双方纷纷后撤，王盛荣军回到龙南县和安远县，宋应昌军回到信丰县，短时间内不会开战。 而湖广、广西、福建战场上，明军和人民军只是经过几次小规模战斗，在得到宋应昌大军大败的消息后，各路明军纷纷撤回到城池中，不再与人民军交战，每次和人民军交战，明军死伤人数都是多的一方，没有必要白白让士卒去送死，倒不如保留实力等待下一次大战。 明军的动作没有了，人民军也安静下来，除了日常巡逻，每天就是训练，让新兵们的战斗力尽可能提升。 因为人民军的又一次胜利，人民军治下老百姓的笑脸越来越多，生活也越加的安稳，只有那些有家人战死或者伤残的家庭，脸上满是悲伤。 不过他们没有怨恨人民军，家人虽然战死了，但人民军没有收回那十亩军田，已经是非常高的补偿，而且是人民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更加怨恨的是那个想要夺走他们好日子的明廷。 第179章 简体字起源 对于人民军再一次大胜明军的事情，迅速成为广州城内大部分人最喜欢谈论的话题，不过很快，一个新的话题出现了——文华书店。 文华书店是人民军建立的，目前在广州城或者说整个人民军治下只有一家，但未来文华书店会开编人民军治下所有城池。 唯一的一家文华书店中，目前只有四本书籍出售，一本《繁简常用字互译》，一本《初级数学》，以及《常识》（繁体字版）和（简体字版）。 人民军开文华书店的原因很简单，原本就有“旧时代”的知识分子想要加入人民军，但人民军没有轻易收下，除非这些知识分子愿意从小吏或者小兵做起。 事实上还真有极少数知识分子从小吏做起，这样的人人民军会仔细观察，若是人品和忠诚得到人民军认可，就会重点培养。 随着人民军又一次大胜明军，方南感觉是时候接受那些旧时代知识分子的投靠了，不过人民军不会什么人都接受，只有通过人民军的考试才能担任官吏，而文华书店目前出售的四本书籍就是为那些知识分子考试准备的。 旧时代知识分子使用的是繁体字，人民军体系使用的是简体字，那些旧时代的知识分子想要融入到人民军体系中，必须能够使用简体字，而不是人民军体系反过来将繁体字纳入进来。 简体字和拼音出现本就是为了让人们学习文字变得简单一些，人民军也会大力推广简体字，现在无法坚持住，那以后推广简体字就非常费力。 即便旧时代知识分子不愿意使用简体字而不加入到人民军中来，人民军又不是非他们不可，在人民军最早攻占的永安县、海丰县和周围区域，人民军开设的学堂正在教授众多少年简体字，最多三年时间，他们就可以让人民军政府的官吏体系快速扩大。 三年教育毕业生更值得人民军信任，反而这些旧时代的知识分子，信任问题始终存在着。 若是这些旧时代知识分子愿意学习简体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当然，仅仅会简体字是不可能成为人民军政府的官吏，文学方面他们的才能足够高了，但算术方面还不行，需要得到提高。 除了数学，常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常识》包括地理、生物、物理、生活小常识等多方面内容。 一个旧时代知识分子学完《常识》后可能会出现很多迷惑，比如大地为什么是圆的，这内容没法解释清楚，仅仅是通过书籍告诉你一个结论，必须相信，不相信可以不学，不用进入到人民军体系当官。 为了方便这些旧时代知识分子，《常识》分为简体字版本和繁体字版本，不过考试的时候必须使用简体字。 只要旧时代知识分子学会简体字，数学和常识两科考试通过，人民军便可以接受他们，他们学习知识的时候，就是在逐渐融入到人民军体系，他们的思想在转变，人民军不需要保留旧时代思想的人加入进来。 人民军开一家书店实际上并无法引人关注，而是之后人民军在广州城内发布一份公告，向所有人宣布，人民军半年后会进行一场考试，考试通过者可委任最高县长之职。 人民军治下的县长就是明朝治下的知县，看起来县长只是一个小官，但能够管理一县之地最少数万人口的县长，怎么也不能用“小”看待，不知道多少底层文人书生梦想着成为一县之长。 所以在人民军发出这份公告后，立即引起一部分旧时代知识分子的关注，主要是那些豪绅商贾家庭，而依旧忠诚明廷的知识分子们，根本不可能参加考试，不管他们也会关注一下这件事情，人民军的考试不就相当于明廷的科举嘛。 仔细阅读公告，旧时代知识分子们发现公告上的一些重点，考试一共分为两科数学（算术）和常识，没有写文章之类的考试内容，并且注明考试需要用简体字作答，不允许使用繁体字，考试中考到的内容，可以到文华书店购买相关书籍阅读。 因为人民军这份公告，文华书店才引起更多关注，但旧时代知识分子们议论更多的事情却是简体字。 实际上广州城内的旧时代知识分子在人民军入主广州城后不久便发现人民军使用的是所谓的“简体字”，使用繁体字的他们有些看不懂简体字，而使用简体字的人勉强能够看懂繁体字。 针对使用简体字的人民军，旧时代知识分子们直接给予一个“大逆不道”的评价，并且在聚会中对人民军的简体字大肆进行批判，还好人民军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将这些人都给抓起来。 他们中没有人想到，想要在人民军政府中当官，还要学这简体字。 显然，绝大多数旧时代知识分子们都不愿意学习简体字，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对于这件事情人民军没有放任不管，方南亲自下场，以人民军大都督之名发出一份公告，说明为何会使用简体字。 “简体字来源于繁体字，一简一繁，就是为了让大家更容易学习文字，也更容易书写文字。 实际上简体字并不是人民军首创，人民军使用的简体字中，就有很多字是来源于前人。 比如汉朝史游《急就章》中有：时东陈孙检帐项楼来夹颊侠箧贝学见为伪长张随状问觉乐犊读断变郸； 晋朝王献之用过：尝临谓诸当问顿许尔闻弥将来终缠绝随门与岂劳肾为汤怅时经传写孙觉陈见茎顺东险会诣请； 宋朝苏轼用过：顾盖来堕于饥误敛将请绝万尔贾闻祷须阙计时诚夸纳记诉纠与访谁长诗语馀缘弥纪闲终谓闰债状谒见间挟维问谈啸传东宽当闰绝须数挟细鸾。 前人为方便书写出现这些简体字，我们后人只不过是将前人使用的文字拿出来，何错之有？” 对于方南的话语，立即便有一大批旧时代知识分子进行辩解，但也有一部分原本就想要加入人民军的人选择相信，准备开始学习，以面对半年后的人民军治下第一次“科举”。 第180章 儒生 明代识字率很低，读书识字的花费非常高，预计识字率只有百分之一左右，这是以总人口来说，若是换成广州城这样人口众多的大城，识字率就是几倍增加，在人民军攻占广州城前，预计城内识字人数过万。 人民军攻占广州城后，对众多大户人家进行查抄，处死或者贬为苦力的识字者数以千计，如今广州城内依旧有数以千计识字者，其中文人书生的人数高达上千。 实际上在人民军攻占广州城后并没有抓捕太多文人书生，能够被称作文人，多少有些文人的骨气，不屑于欺负普通老百姓，甚至会认为对老百姓动手是脏了他们的手，也算是让他们逃过一劫。 人民军不断战胜明军，广州城内众多豪绅商贾就算不认可人民军，但也会迫于形势重新开始经营自家产业。 而绝大多数文人书生则不同，他们读了那么多儒家书籍，儒家思想之一就是忠君爱国，想着当官的人也有很多，他们依旧顽固的忠心于明帝。 当然也有极少数文人书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产生投靠人民军的想法，这种情况古往今来不算少见，那些农民起义军产生一定影响力后，便会吸引极少数文人书生加入，甚至有文人书生加入到异族中。 在人民军治下，文人书生的地位大大下降，普通老百姓依旧尊重文人书生，但在人民军面前文人书生和老百姓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任何特权。 人民军虽然不以言行论罪，但是那些文人书生要是敢骂人民军，并且人民军掌握到证据，肯定会做出惩罚，已经有不少例子出现，吓得这些文人书生不敢在公共场合骂人民军，甚至在私人聚会时也不敢乱说话，就怕友人出卖，只能自己在家中骂一骂，一泄心头之恨。 无法骂人民军，但这些文人书生可以对人民军的政策进行批判，人民军倒是不会因为这些话语给人定罪。 就比如人民军查抄为恶大户人家的事情，有儒生批判人民军这是“自毁根基、取死有道”。 在儒生们看来，一个政权想要统治天下，必须依靠读书人和地主阶层，读书人可以管理天下，而地主阶层有钱有粮，甚至在老百姓面前，地主的话比官老爷的话更好使。 只有取得读书人和地主阶层的支持，人民军才有可能推翻明朝，现在人民军大肆屠杀地主，也不收纳读书人，肯定会被明军剿灭。 当然，儒生只是在嘲笑人民军取死有道，并没有加入人民军的想法，他们依旧忠于明廷，想着在明廷为官，只是想法设法嘲笑贬低人民军罢了。 不过这话儒生们也不敢在老百姓面前说，曾经有儒生说着类似的话语被老百姓听到，然后引来好几个老百姓追打。 被老百姓追打的原因很简单，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这些田地主要就是来自那些大户人家，若是人民军不查抄大户人家，哪来的田地分给老百姓，依靠分得的田地，老百姓就要过上好日子，老百姓全心全意支持人民军。 偏偏有儒生为那些地主说好话，老百姓就气不过了，即便往日里尊重文人书生，这个时候在愤怒的影响下不管不顾追打儒生。 打架事件在人民军治下是不允许的，不过那儒生可不会找敌人告官，白被人打了一顿。 如今因为简体字的事情，文人书生继续对人民军继续批判，在他们看来，人民军放弃繁体字而使用简体字，是在毁坏传统。 有意思的是，暗中将事情闹腾起来的一小部分文人书生，心中却有着投靠人民军的想法，人民军打败明军那么多次，他们对明廷的信心不断下降，甚至感觉这天下有可能被人民军夺走，要是他们这个时候加入到人民军，说不定能够成为开国功臣。 但是人民军要求学习简体字的事情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他们一直用的是繁体字，不愿意将繁体字换成简体字。 “只要我们都反对，人民军一定会收回这个命令。” “明廷都要倾听我们的声音，人民军也会，没有我们人民军肯定无法推翻明廷。” 这些都是极少数文人书生心中的想法，他们将人民军当成过去的明廷看待，明廷非常重视文人书生的声音，他们认为人民军也会重视文人书生的声音，只要文人书生都反对，人民军就会收回学习简体字的命令。 只可惜人民军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正常情况下人民军不需要对文人书生的声音进行回复，不过方南有些兴致的想要与旧时代的知识分子们辩论一下，便有了那份以人民军大都督之名的公告。 看到这份公告，不少文人书生顿时说不出来话了，众多先贤都使用过简体字，这的确是一个难以辩驳的说法，除非他们不认这些先贤，但这可能吗？ 有儒生闭口不言，有儒生尝试狡辩，也有极少数儒生因为这份公告终于下定决心学习简体字。 并不是所有文人书生都出自大富之家，也要少部分儒生出自中下人家，拼尽所能才能够识字，他们更知道底层老百姓的艰难，他们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让底层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而人民军的做法，得到出自中下人家的儒生的好感，即便有人仍旧认为人民军反贼，在人民军一次又一次胜利的情况下，很快便有人改变想法，认为加入人民军推翻明朝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起码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能够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在明廷治下，许多老百姓苦不堪言，两者的差别实在太大。 另外选择加入人民军，也意味着这一部分儒生将和以前的儒生群体划分开，儒生们将人民军是为贼，偏偏有儒生投贼，这是背叛。 一旦投靠人民军的事情泄露出现，恐怕这投靠人民军的儒生就会成为其他儒生批判的对象。 对于旧时代的知识分子，方南的想法很简单，这些旧时代的知识分子对人民军有些作用，愿意融入到人民军更好，不愿意融入人民军，那就当作普通老百姓在人民军治下生活，若是违反人民军的法规，就要按照律法进行惩罚。 第181章 争论 乔府后门处，乔慕雪乔慕雨两姐妹焦急的等待着，视线不时的放到远处。 没多久，小丫鬟翠儿兰儿从远处跑了回来。 翠儿一边跑一边喊道：“小姐小姐，我们买回来了。” 还没等翠儿继续喊，乔慕雪就紧张的做出一个“不要喊”的动作，这事情两姐妹可不想让父亲知道。 “不要说话，不要拿出来，先回房间。”乔慕雨对走近的两个小丫鬟说道。 一行四人从乔府后门小心翼翼回到乔慕雪的房间，将房间门、窗户关好后，在乔慕雪和乔慕雨的注视下，翠儿兰儿各自将两本不算厚的书籍从衣袖中拿了出来。 这四本书正是文华书店目前在售的四本书籍，《繁简常用字互译》，《初级数学》，《常识》（繁体字版），《常识》（简体字版）。 现代人大概都听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 “女子无才便是德”出自清代张岱的《公祭祁夫人文》：“眉公曰：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语殊为未确。” 明末陈继儒（1558生）之语说：“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不可多得；其它便喜看曲本小说，挑动邪心，甚至舞文弄法，做出无丑事，反不如不识字，守拙安分之为愈也。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谓至言。” 实际上，文人书生喜欢美貌女子，在这基础上，女子要是会琴棋书画就更好了，他们便有了共同的语言，明代名妓们又有几位不识字的？ 乔家是书香世家，乔慕雪乔慕雨两姐妹都识字，并且都具有一定文采。 在知道文华书店的事情后，两姐妹对人民军的简体字还有人民军出售的书籍非常感兴趣，便让翠儿兰儿去将书籍买回来。 买书籍的事情两姐妹可不敢让父亲知道，在乔榕口中，人民军依旧是“贼人”，不会让两姐妹去买人民军出售的书籍，所以这事要偷偷去做。 文华书店出售的四本书籍几近于成本价，价格低廉，两姐妹的零花钱轻松将四本书籍买下，现在两姐妹想要看看四本书籍的内容。 带着紧张和好奇的心情，乔慕雪翻开第一本书《繁简常用字互译》。 这本书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上千个常用字繁简互译，非常薄的一本书，不过由于简体字和繁体字相比有很大改变，想要学会简体字需要不短的时间，尤其是在已经学会繁体字的情况下再学习简体字，学习和使用上会有不少不便之处。 对于这本《繁简常用字互译》，乔慕雪乔慕雨只是翻看一下，两人暂时都没有学习简体字的想法，便放下《繁简常用字互译》打开《初级数学》。 《初级数学》前文有对书的介绍，数学就是算术的意思，书籍里的各种数学符号让两姐妹有点眼花，便将目光放到第三本书《常识》（繁体字版）上。 “什么？大地是圆的？”乔慕雨惊讶的发出声了。 乔慕雪同样很惊讶，她认为“天圆地方”，而乔慕雨则认为大地是平的，直接到世界尽头，可《常识》写着大地是圆的，人生活在一个圆球上，月亮是比大地小的圆球，太阳是比大地大很多的圆球。 在这一节常识内容，有好几副配图，有地球、月亮、太阳三个圆球的图画，有大地的简易图画，大地的图画中还标着大明、人民军、异族的大致疆域。 仅仅这第一节常识内容就让两姐妹惊讶的快要说出来话，她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地是圆的，人还能头朝下站在大地上。 不单单是乔慕雪乔慕雨两姐妹，整个广州城的文人书生们都为《常识》中的第一节内容吵翻天。 绝大多数文人书生暂时都没有学习简体字参加人民军的科举，但也有闲着无事的人花钱将四本书籍都买下来，拿到朋友聚会上一起看，主要是对人民军的书籍进行批判。 《繁简常用字互译》和几乎看不懂的《初级数学》直接略过，都在研究着《常识》（繁体字版），而《常识》第一节内容关于对大地的介绍，直接让文人书生们吵翻天，乔慕雪乔慕雨两姐妹难以相信大地是圆的，这些文人书生也难以相信大地是圆的。 “大地不可能是圆的！” “大地应该是平的，天宛如一个玉碗倒扣在大地上。” “不，大地是平的，天也是平的，无穷无尽。” 文人书生们不但不认同《常识》中对大地的介绍，甚至文人书生之间也因为各自不同的看法而争论起来，没有一个看法能够得到大部分人认可。 对于“大地是圆球”的争论，这一次方南可无法出来解释，这个争论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派出船队绕地球航行，向东方出发从西方回来，这就是一个比较好的证明方法，至于大海上先看到旗杆再看到船上的方法，无法充分进行证明。 文人书生们争论来争论去，见无法得到一个能够让大家都认可的结论，便将这件事情放下，很快，《常识》第一节中的世界地图引起众人关注。 旧时代的知识分子们再自大，也知道大明之外还有天地，有异族人生活着，并且在广州城就能够看到异族人。 世界地图中，大明的疆域位于世界地图最中心，让一众文人书生感慨大明不愧是天朝上国，居然位于大地的中央这块最富饶的地方。 在感慨大明的位置后，众人又感慨大地的宽广，他们认为大明的疆域就已经够大了，没想到大地竟然有大明疆域的十倍大以上。 他们心中也只有“大”这个感慨，几乎没有想过若是将大明之外的土地占领该多好，要是占领那些土地，大明治下所有老百姓都被需要再为土地发愁。 更多的，文人书生们还是认为大明之外的大地土地贫瘠，所有富饶的土地都在大明，没有必要到大明之外的土地上去。 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文人书生们不相信大地是圆球，却相信那张简易世界地图上的内容…… 第182章 秀才陆璥 “阿兄，你要的书我给你买回来了。” 一个壮硕的年轻小伙气喘吁吁跑到陆璥家中，小心翼翼将从文华书店购买的四本书籍放到陆璥面前的桌子上。 “辛苦你了阿弟。”陆璥一边说一边拉着气喘吁吁一副傻笑模样的堂弟陆坚坐下来。 “不累，我不累，就是跑得有点快了，歇一会就好。”陆坚笑呵呵的回道。 堂弟陆坚坐在一旁，陆璥已经迫不及待的翻开书籍，想要看看里面的内容。 陆璥今年二十二岁，是广州城文人书生中的一分子，已经拥有秀才身份。 在广州城的儒生圈子主要分为两个，一个世家大族出身的儒生汇聚的圈子，一个是寒门出身的儒生汇聚的圈子。 寒门，指寒微的门第，过去专指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也叫庶族，现在则指贫民阶层，但这贫民阶层可不是那些真正的贫苦老百姓，寒门学子，读书识字花费那么高，可不是底层老百姓能够供养得起。 陆璥就是一个寒门学子，陆家多少有点财富，但为了供陆璥读书识字，财富都消耗光，为了供陆璥读书识字，劳累半辈子的陆父陆母一个一个病倒，如今陆家只剩下陆璥一个人，在亲戚的帮衬下，陆璥总算拥有秀才身份，生活才渐渐好转。 身为寒门学子，陆璥也是过过很长一段时间苦日子的，或者说大部分寒门学子都有过过苦日子，出身的不同，让他们很难与世家大族出身的儒生混在一起。 人民军攻下广州城后，人民军的一系列举动，让陆璥这些寒门学子产生很多想法。 最开始，陆璥也是将人民军当作贼人，希望朝廷早日派遣大军将人民军剿灭。 可是之后，陆璥看到人民军对底层老百姓非常好，给老百姓分田地，老百姓没有食物吃也会提供粮食，有人欺负老百姓，人民军会为老百姓做主。 虽然陆璥依旧认为人民军是贼人，但不知不觉中对人民军产生好感，这好感产生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陆璥是寒门学子，过过苦日子，知道底层老百姓的艰难。 世家大族出身的儒生是不会关系底层老百姓的，他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流连青楼，不需要为生活犯愁，他们若是当官了，更注重发展家族，对于压迫剥削底层老百姓的事情根本不在乎。 而寒门出身的儒生，不少人都是抱着让底层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想法参加科举，至于当官后有多少人真的去改变老百姓的生活，谁也无法说清楚。 反正陆璥脑海中就有让底层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想法，所以人民军的举动让陆璥慢慢的产生好感。 距离广州城被人民军占领已经过去几个月时间，陆璥对人民军的看法也在不断改变着，从必须剿灭的贼人，到有些意思的反抗者，再到真心为民者。 陆璥不知道人民军以后会不会对老百姓继续这么好，但现在的人民军已经得到陆璥认可，而且由于明军一败再败，陆璥脑海中不由得产生人民军会推翻大明统治天下的念头。 有时候陆璥也会将人民军和明廷放到一起去对比，大明立国已经有上百年时间，或许最开始农民出身的明太祖比较重视底层老百姓，但随着时间流逝，皇帝们对底层老百姓的关注越来越少，高官们对底层老百姓的关注也越来越少。 仔细想一想，陆璥知道有很多他这样的寒门学子当上官员，即便主政一县之地，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去为底层老百姓做主。 广东的老百姓，在之前明廷统治下和现在人民军统治下，差别太大太大，陆璥能够感受到自己那些亲戚以前很少有笑容，可随着人民军给他们分田地，他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似乎好日子已经到来。 若是人民军被明军剿灭，那人民军分给他们的田地都会被没收，好日子没有了，笑容也没有了。 想得越多，陆璥对人民军的认可和好感也就越多，甚至陆璥产生加入人民军为人民军推翻大明贡献自己力量的想法。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陆璥大吃一惊，生活在大明统治下那么长时间，他怎么会产生背叛大明的想法。 然而越是思考，陆璥对大明的厌恶越是增加，越有加入人民军的想法。 一边是衣不遮体连饭都吃不饱的底层老百姓，一边是过着奢华生活的世家大族，这差别太大太大了，然而世家大族还在继续压迫剥削底层老百姓。 终于，陆璥明白自己的本心，也是因为人民军不断打败明军，陆璥做出加入人民军的决定。 不过之前人民军不怎么接受外人的加入，即便加入进去，也是从小吏做起，陆璥自认为自己有些能力，即便从小吏做起，也会不断晋升，不过人民军的公告让陆璥停下脚步，若是参加人民军的科举，一步成为一县之长，似乎更好一些。 文华书店的四本书籍非常便宜，陆璥能够买的起，现在关注文华书店的人太多，陆璥不想要亲自过去，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想被其他儒生排斥的想法。 翻看书籍，陆璥有些感慨，这四本书之前在儒生聚会时他已经接触到了，那本神奇的《常识》不用多说，单单是这《繁简常用字互译》这本，陆璥就产生一些自己的想法。 相比于繁体字，简体字肯定更加好学，人民军拿出简体字，似乎有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的想法。 陆璥能够想出这一点就已经超出不少人，他不知道，在永安县海丰县即附近区域，人民军已经在免费教授众多少年学习简体字，未来，人民军会不断扩大免费教育的地域范围，甚至会开设扫盲班，让成年人将常用字学会。 陆璥要参加人民军的科举，要学习简体字，不过在这之前，陆璥打算将《常识》（繁体字版）这一本好好看一遍，这本书中的内容实在是让陆璥大开眼界，即便有些内容谁也无法确定真假。 第183章 军事民生工业 对于广州城内文人书生的情况，方南并没有关注多少，他们的重要性不高，人民军治下还有许多需要关注的地方。 目前方南最关注的地方有三个，分别是军事、民生、工业。 毫无疑问，在人民军治下三面聚集十几万明军未来还有更多明军会汇聚过来的情况下，军事始终是最重要的，军事实力不提高，人民军最终很大可能会被明军赶下大海。 人民军的兵力受限于人民军治下人口无法无限制增加，目前距离极限已经快要接近，再多就会影响民生。 当然，若是在情况不利于人民军的时候，人民军不得不强制征调青壮扩大人民军规模。 在兵力不能无限制增加的情况下，人民军提升实力的方法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装备更多的火枪、火炮、手榴弹，一个是对冷兵器部队部队进行训练，提升新兵们的战斗力。 后者训练还好说，不与明军开战的时候，新兵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但前者就涉及到工业发展了。 在已经过去的三月里，虎头枪产量已经达到七百余支，按照工部估计，四月虎头枪的产量将会超过八百支。 一个月生产八百支虎头枪，就能组建两个步兵营，能够有效提高人民军实力。 火炮和手榴弹的产量都有一定增加，都能够有效增加人民军实力。 不过想要继续快速提高火枪、火炮、手榴弹的产量，还是要看工业发展。 军事之后，民生放在第二位，目前来说人民军能够为老百姓做的事情并不多。 在人民军占领新地盘后，查抄作恶的大户人家，给老百姓分田地，围剿山贼土匪，这三项对老百姓的感观非常大。 地主大户欺负老百姓，山贼土匪们也欺负老百姓，在他们的欺负下，老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人民军查抄地主大户围剿山贼土匪，老百姓们都拍手称快。 不过最让老百姓们高兴的还是分田地，有田地的老百姓非常少，能够靠种属于自己田地养活一家的老百姓更少，多少老百姓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几亩田地，而这个梦想被人民军视线了，所以人民军快速获得民心。 在这些底层老百姓们看来，只要有几亩农田，农田上产出的粮食能够让一家人吃饱饭，这就是好日子，标准非常非常的低。 老百姓的标准低，但方南定下的标准可不低，吃饱饭不够，还要吃肉，每年都能穿上一套新衣服，房屋不透风漏雨，生病了能够得到治疗。 但是这个标准想要实现起来非常困难，最大的困难就在于时代的局限。 就比如生病治病这件事情，底层老百姓根本看不起病，生病了只能自己忍着，就算是中等人家，一旦家人生了大病，为了看病都有可能将家里财富都掏空。 想要降低看病难的问题，一方面需要增加大夫的数量，一方面也要提高老百姓的收入，分田地让老百姓们的收入多少提高一些，而增加大夫数量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传统医学一个学徒想要成长到独立给病人看病需要太长时间，一个大夫一下子也无法培养太多学徒，并且能够识字的学徒也非常少。 扩大大夫数量的事情只能一步一步来，免费教育增加三年教育毕业生数量，再成立医学堂，让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当老师，一个老师可以教授更多的学生，花费一些时间，大夫的数量就大大增加了。 另外现代医学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发展方向，但短时间内人民军无法发展现代医学，这个也只能慢慢来。 有难度的问题一点点解决，简单而关键的问题要先解决，与种田相关的问题无疑与老百姓紧密相关，洪涝、干旱这些天灾经常发生，而应对洪涝和干旱的最好方法就是大肆修建水利设施。 人民军与明军打了那么多仗，俘虏那么多明军，一部分明军被感化加入到人民军，更多的明军被罚为苦力接受劳动改造。 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查抄众多大户人家，也抓了很多地痞流/氓，罪过多的人直接处死，剩下的都罚为苦力。 苦力多自然不能白养着，人民军治下还有很多需要苦力的地方，修路、挖矿、修建水利设施这些事情都是苦力要做的事情。 修建水利设施有益于民，附近老百姓看到人民军修建水利设施，空闲的时候就会过来帮忙，不要任何工钱，能够管饭就已经让老百姓感动。 老百姓们可不傻，他们知道水利设施对他们的重要性，洪涝的时候可以快速排水，干旱的时候也有地方取水浇田，若是水利设施能够快速修建成功，那就更好了。 能够让老百姓都吃饱饭不会有人饿死是发展民生的第一步，然后一步步让老百姓“富裕”起来。 工业放在第三位，实际上工业和民生一样，受限于这个时代，只能慢慢发展。 工业革命最重要之处便是蒸汽机出现，不过暂时人民军治下还没有开始研究蒸汽机，水力机床已经在佛山兵工厂开始试用，初期的水力机床有不少改进的地方，等到项目组对水力机床改进一些，基本上要到今年下半年，项目组才会开始研究蒸汽机。 对于人民军来说，工匠的数量自然是越多越好，但工匠数量是有限的，并且不可能都放到兵工厂为人民军打造火器、冷兵器，这种情况下，随着水力机床的加入，同样的人数下，生产效率将会得到有效提高。 可以预见到，随着更多的水力机床加入到佛山兵工厂，火枪产量能够快速提升，那时候人民军火器部队一个月时间最少扩编一个团，人民军的实力将会快速提升。 到时候人民军不会在担心兵力更多的明军，抵挡住明军完全不成问题，人民军可以选择在发展到一定时候，派遣大军攻占更多的地盘，一步步完成推翻明朝的目标。 【珩毅认为不应该分什么中医还是西医，应该分为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 第184章 明军动作 梅友松还在前往江西的路上，千里迢迢赶赴江西本就是非常疲惫的事情，但梅友松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前方关于人民军的情报被宋应昌派人送到梅友松手中，看着人民军的情报，梅友松的心已经无法平静下去。 第一次听到“人民军”这个名字时，梅友松对人民军有些好奇，一股反贼竟然能够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连广州城都陷落了，是人民军太厉害？还是广东明军太无能？ 梅友松更倾向于后者，梅友松认为，只要朝廷认真起来，派遣大军围剿，肯定很快就会将人民军剿灭，在梅友松眼中，宋应昌是一个优秀的统帅。 可是现在，宋应昌率领大军两次与人民军交战，都败了，死伤七、八万人，不得不让朝廷换帅。 连宋应昌率领大军都两次败于人民军，梅友松感觉到人民军的强大，对于自己被朝廷委任大军统帅围剿人民军的事情，信心并不大。 看到人民军的信息越多，梅友松的信心也随之不断下降，人民军中新兵那么多，却拥有强大的战斗力，梅友松无法想象出人民军的火器到底有多厉害。 打败人民军的信心虽小，但梅友松不会轻言放弃，实在不行就调集更多的大军，以人数压倒人民军。 在前往江西的路上，梅友松已经发出多份命令，第一份命令是从北方边军抽调十个营约三万人，第二份命令是从北方各地抽调至少六万明军，第三份命令则是从南方各地招募青壮，扩军至少十万，然后调集到前线。 北方边军骑兵多，步兵更多，并且边军在与敌人的战斗时不停磨砺自身，边军的实力要大大超过卫所军，是最为精锐的明军。 边境虽然精锐，但也要守护边疆，不能调动太多，所以梅友松只抽调十个营三万余人，抽调多了，朝廷里那些大臣都不会同意，相比于广东的人民军，大臣们更担心北方之患。 无法抽调太多边军，只能由其他明军补充，南方各地明军已经被宋应昌抽调的差不多，无法再进行抽调，一旦全部调走，山贼土匪作乱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有反贼出现。 所以只能从北方各地抽调一批明军，再从南方各地招募青壮扩军十万，作为补充。 三万边军，六万北方明军，十万新兵，这就是近二十万人，广东周边区域现在还有至少十五万明军，合在一起三十五万明军，让梅友松多少产生一些对付人民军的信心。 为了围剿人民军，明廷前后调动五十万大军（包括广东明军），这也多亏张居正在万历元年到万历十年这时间里做出的努力，让大明国库充盈起来，能够支持调动五十万大军围剿人民军。 换做其他时候，国库都没有银子支撑如此大规模军事行动，没有粮草，兵卒们吃不饱饭，没有兵饷，兵卒们又怎么会给明廷打生打死。 不过边军距离江西太远行军需要时间，抽调北方各地明军到广东需要时间，在南方各地招募青壮扩军也需要时间，梅友松知道几个月时间里都无法对人民军进行围剿。 现在梅友松更是担心，在宋应昌大军连续两次兵败，人民军会趁机扩大地盘，以宋应昌大军的情况，想要挡住人民军似乎有些困难，梅友松只能希望人民军老实待在广东。 …… 信丰县城中，宋应昌也在担心人民军会发动新的进攻，他率领的这一支明军连续被打败两次，即便现在可战之兵超过六万，但士气非常差，若是人民军发动进攻，宋应昌都无法确定己方能否挡住。 从上一次战败开始，宋应昌就传令湖广、福建、广西三地，要三地位于广东边境区域城池的明军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主动对人民军进行试探，依城而守。 宋应昌希望以这种方法能够让人民军不受到明军的打扰，那人民军就不会主动离开广东。 实际上宋应昌也感觉自己这想法有些可笑，按照宋应昌自己的猜想，他感觉人民军待在广东不继续扩大地盘是为了练兵，等到人民军的新兵拥有足够战斗力，人民军的实力就会更加强大，那时候人民军出广东，就能迅速打下大片地盘。 也是因为宋应昌不想要人民军的新兵成长起来，急急忙忙调集调军对人民军发动进攻，却没有想到新兵如此多的人民军，依旧将明军击败，人民军的强大与以往出现在大明境内的反贼有太大的不同。 在圣旨没有过来前，宋应昌已经认定自己会是革职查办的下场，现在圣旨还没有来，不过皇帝对宋应昌的惩处信息已经传递过来，让宋应昌非常意外，新的统帅梅友松竟然给自己求情，让自己继续呆在军中，戴罪立功。 很快宋应昌便想到这其中缘由，梅友松没有接触过人民军，对人民军了解不够，需要自己这位前统帅辅助。 能够不死，宋应昌非常高兴，更重要的是宋应昌内心非常不甘，连续两次被贼人打败，死了那么多人，这是宋应昌的耻辱，宋应昌满心想着该怎么剿灭人民军。 宋应昌已经下定决心，等梅友松到来后，他会全心全意辅佐梅友松，让明军打败人民军。 现在，宋应昌就在为明军打败人民军而努力着，人民军最强大的那些火器，只要明军这些火器，依靠明军的人数优势，打败人民军就不成问题。 人民军的火炮威力一般，和明军的差不多，甚至明军的火炮数量更多，这一点可以忽略。 人民军的火铳非常犀利，射程远威力大，明军火铳远远不能相比，宋应昌一直在调查这火铳的来源，未有所得。 明军没有获得一支虎头枪，连仿造的机会都没有。 倒是人民军的手榴弹，?在战场上使用的极少数手榴弹哑火，被明军获得，明军找来工匠进行拆解，发现这手榴弹制造工艺比较简单，江西这边的作坊就能够打造出手榴弹。 宋应昌已经下令，先在江西这边尝试批量制造手榴弹，只要明军也装备大量手榴弹，明军的战斗力就能大增！ 第185章 乱象渐生 明军不动弹，对人民军是好事，明军不愿意打仗，人民军更不愿意打仗，尤其是在之前两轮战斗中，三个集团军中火器部队装备的虎头枪的枪管都快要打废的情况下。 趁着双方停战，三个集团军都在将枪管损耗严重的虎头枪分批送到后方进行修理，好在修理枪管所用时间远远小于重新打造一根枪管，三个集团军都能够快速恢复战斗力。 目前人民军三个兵工厂制造出来的虎头枪、火炮、手榴弹都会按照数量分成四份，两份送到王盛荣的第一集团军，剩下两份分别送到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谁也无法确定明军今后依旧以江西为主攻方向。 反倒是最晚成立的海军，只添加几艘民船改成的军舰。 对于海军的发展，方南的想法很简单，目前海军只有两个任务，一个是防守广东沿海区域，另一个是训练。 前者好说，后者就是进行水面上作战训练，目前大范围使用的帆船实在入不了方南眼中，方南想着等蒸汽机研究出来，给海军装备蒸汽轮船。 研究蒸汽机需要时间，研究出能够在蒸汽轮船上使用的蒸汽机需要时间，制造蒸汽轮船需要更多的时间。 不过这些时间人民军能够等得起，毕竟人民军现在仅仅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人民军主要对手是陆地上的明军，还没有到人民军向大海方向开拓的时候。 按照方南的计划，在占领广东后，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发展自身，增加军事实力，培养更多的官吏，之后人民军才能够继续扩张占领更多的地盘，而人民军也有实力守住这些地盘，有足够的官吏管理这些地盘。 要是方南想的话，以人民军现在的实力，差不多就能够突破明军的围堵，为此人民军也会损失惨重，并且在新占领的地盘没有足够的官吏进行治理，对于人民军来说有些得不偿失，还不如几年时间里专心发展广东，几年后席卷天下。 三年又三年，比较好的情况是六年后人民军能够推翻明朝，这个时候人民军可以分出一部分精力发展海军，六年时间，人民军怎么也能够将蒸汽机研究出来吧。 到时候有蒸汽军舰却没有船员，对海军来说会是非常让人无语的事情，所以目前非常弱小的人民海军要一直进行水面作战训练，为未来海军打下基础。 大明疆域内，“反贼”不止人民军这一支，全国各地都有反贼，强者拥兵上万，弱者拥兵数百，只有几十人的反贼根本不计算在内。 这些反贼，有的是以山贼土匪身份活动，有的躲藏的乡下，也有的躲在偏远地区，广西、云南这边就有大量反贼，以至于广西明军最多只能抽调一半兵力到边境区域，抽调多了，各地躲藏起来的反贼就会生出乱子。 反贼人数越多，名号越大，就越会引来明廷的关注，向人民军这种攻占广东大部分区域的反贼，简直就是明廷的大敌，不惜一切代价要剿灭人民军。 而那些躲藏在山林中的小股反贼，明军根本没有精力进行拉网式寻找，只能在各地驻守一定数量明军，防止反贼作乱。 如今人民军的名号如此响亮，连躲藏在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境内山林中的小股反贼都知道人民军。 身为反贼，被明军追赶着逃进大山中，过着艰难的生活，哪个反贼不想要过着正常的生活，却因为身份已经无法改变，除非像人民军这样打下大片地盘，能够抵挡几十万明军的围剿。 看到人民军崛起了，很多反贼生出想法，小股反贼想着加入人民军，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需要在担心被明军追剿，而拥兵较多的大股反贼，却有着像人民军学习的想法。 “人民军都能够打下那么大的地盘，并且明军都被人民军吸引过去，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人民军一样也打下大片地盘，自立为王？” 有野心的人多的是，不甘屈居于人下的人也多的是，广东周边区域躲藏的反贼们活跃起来。 有小股反贼悄悄摸摸想要进入到广东加入人民军，被人民军某支部队发现截住，对于这些想要加入人民军的人，人民军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可不想让山贼土匪混进来。 真的是山贼土匪，直接寻找出作恶多端的人处死，作恶少的人贬为苦力，作恶非常少和没有作恶的人可以加入人民军先登部队。 也有反贼派人到广东联系人民军，表示要与人民军结盟。 “我们诛明盟要和你们人民军结盟，诛明盟有数万好汉，我们可以一起打下湖广，再一起灭了大明，我们一起平分天下！” 一个莫名其妙的诛明盟冒了出来，疑似多股反贼组建的联盟，至于诛明盟是否真的有数万好汉，人民军军情处分析，诛明盟有一万人都是多的，真的有数万人，诛明盟都不需要和人民军结盟，在人民军牵制众多明军的情况下，自己就能够打下一个州府。 平分天下的话语更是让人无语，对于这种来结盟的人，在接触几个后，人民军就不怎么搭理了，或许真的有像人民军这样想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起义军，但更多的还是想要称王称霸的人。 人民军不可能与这样的势力合作，也不需要合作，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只要不出意外，人民军就可以一步一步走下去，除非明廷现在调集上百万大军来围剿人民军。 人民军不搭理那些反贼，那些反贼自己是忍不住了，反正现在大半明军都被人民军牵制，他们集中数千人就能够打下县城，打下一个县城就能够打下更多的县城，快速发展壮大起来。 想法是挺好，还有真正行动起来的反贼，广西、福建、湖广、江西四地内都生出不少乱子，留守各地的明军急急忙忙进行镇压，大部分反贼都被镇压下去，但也有小股反贼成功占领一座县城。 各地乱象渐生，只是不知道这乱象会持续多久，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明军向广东三面聚集，顺利将这些反贼剿灭不成问题。 第186章 着魔 陆璥事发了！ 这一天，陆璥正在学习简体字，好友李玉书过来拜访，意外发现陆璥的秘密，顿时李玉书大怒，质问陆璥是否要投靠人民军，陆璥回答“是”，李玉书愤怒离去。 陆璥是寒门学子，能够与陆璥成为好友，李玉书也是寒门学子。 李玉书愤怒离去后，心境慢慢平复下来，脑海中产生新的想法，他想要劝说陆璥不要投靠人民军。 在李玉书看来，人民军只不过是一股反贼，即便人民军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也只不过是比较强的反贼，虽然明军被人民军打败好几次，但大明立国上百年，国力强盛，最终肯定会剿灭人民军。 现在加入人民军就是取死有道，等官军剿灭人民军，与人民军有关联的人都要死，甚至身为陆璥好友的几人，都要受到牵连。 不过李玉书感觉自己一个劝说不了陆璥，便联系一个圈子里交好的几个寒门学子，最终，李玉书、郝玄、史琦、王敏才四人携手来到陆璥家中。 四个朋友到来，其中还有之前愤怒离去的李玉书，陆璥感觉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影响到大家的友谊，但面对上门的四个朋友，陆璥不可能闭门谢客。 “陆璥，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见到陆璥，郝玄第一个失望的说道，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陆璥，你为何要投靠贼人？”第二个说话的王敏才质问道。 “贼人必定会被官军剿灭，陆璥你要送死吗？”史琦第三个说道，唯有李玉书一句话没说，双眼直直的看着陆璥。 面对三个朋友的质问，陆璥心里很不好受。 “大家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五个人围坐一张桌子在几张椅子上坐下，李玉书、郝玄、史琦、王敏才四人的目光都放在陆璥身上，看看陆璥要怎么说，他们进行反驳，说服陆璥放弃投靠人民军。 “大家都知道我的情况，我一直有一个目标，参加科举当官，当一个爱民的好官，让老百姓都吃饱饭，不受恶人欺压。” 听着陆璥的话，其他四人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实际上身为寒门学子的李玉书、郝玄、史琦、王敏才四人，脑海中都有一些类似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他们中有几个可以通过科举当官，之后主政一地，最后又真心实意的对待那些底层老百姓。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李玉书、郝玄、史琦、王敏才四人都比较认可陆璥的想法。 陆璥接着说道：“可是我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吗？像我们这样的人当官主政一地的有不少，可又有多少人能够爱民如子，全天下每天有多少老百姓吃不饱饭？又有多少人饿死？” 李玉书、郝玄、史琦、王敏才四人沉默了，脑海中产生各种想法，单单是这广州城中，他们就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底层老百姓的生活太苦了，他们中只有史琦一个人没有体验过苦日子，但史琦也接触到各种悲惨景象。 为什么这天下一直没有改变，是坚持的人太少吗？谁也不知道，只能沉默着。 “或许我能够通过科举当上官，又能主政一地，能够对这一地的老百姓好，可我无法让全天下所有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权贵豪绅商贾都会视我为眼中钉。 我和你们一样，之前我也将人民军当成反贼，可是人民军对老百姓是真的好呀，每个人都分到农田，依靠种田都能够吃饱饭，在这之前，谁家要是没有粮食吃了，人民军都会给送粮食，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老百姓。 我不知道人民军以后会不会像大明治下那样对待老百姓，但是现在老百姓的处境已经足够好了。 大明存在时间太长了，各种势力已经根深蒂固，我没有能力去改变。 而人民军，他是一个新生的势力，他还有能力打败官军，若是我加入人民军，我依靠自己的能力将比在大明中有更多可能当上大官，我有能力做出更多事情来。 我希望人民军能够推翻大明，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所以我选择加入人民军。” 陆璥说完话许久，李玉书开口了。 “陆璥，你放弃吧，大明立国上百年，治下人口万万，人民军不可能推翻大明的，等到人民军被官军剿灭的那一天，你也要死。” 陆璥摇摇头道：“不，不会的，我相信人民军会推翻大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那么多老百姓的支持下，人民军不会败，更何况还有我，还有其他人，还有很多想要加入人民军的人，大家一起努力，肯定能够推翻大明！” 说完这话，陆璥脑海中又产生新的想法，他向面前的四位朋友发出邀请道： “玉书、郝玄、史琦、敏才，我们都是寒门学子，在大明治下，像我们这样的寒门学子千千万，或许秀才就是我们的终点。 而人民军不同，他缺乏人才，凭借我们的才能，我们都有可能身居高位，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人民军推翻大明的可能性就增加几分，人民军也会对老百姓一直好下去。” “陆璥，你着魔了。” 李玉书扔下一句话语，起身向门外走去，他已经放弃劝说陆璥，从今天起，两人割袍断义。 “陆璥，你好自为之。” 李玉书起身，史琦跟着起身，他也放弃继续劝说看起来已经着魔的陆璥。 李玉书和史琦先后离开陆璥家，但一同到来的郝玄和王敏才没有起身，两人来陆璥家没有劝说成功让陆璥放弃加入人民军的想法，反而因为陆璥的话语，让两人产生加入人民军的想法。 陆璥家外，李玉书和史琦左等右等，没见到郝玄和王敏才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人都明白郝玄和王敏才长时间没出来是发生什么事情。 来时四人，走时只剩下两人，不知道五个人日后会有什么处境。 【用字互相称呼，这个被珩毅省略了，起名字费脑细胞，再加上字，要掉很多头发的】 第187章 水泥和玻璃 因为人民军的吸纳人才考试，广州城内像陆璥与好友割袍断义的事情还有好几起，更多的是没有打算投靠人民军的人，也有人想着投靠人民军却担心人民军被明军剿灭。 不过文华书店中售卖的那本《常识》（繁体字版）堪称是大卖，几乎识字的人是一人一本，就连乔家姐妹的父亲乔榕也拿着一本观看，常识书中的内容实在是让人好奇，即便无法判断真假，但当成趣事看还是可以的。 此外也少不了常识书中的内容引来众多文人书生激烈探讨。 …… 佛山镇，佛山兵工厂，又有新的水力机床加入到虎头枪的生产中，让众多匠工非常期待。 制造虎头枪，最核心最困难的部位就在于枪管，先是工匠手工将一块铁皮捶打成一个粗糙的枪管，然后工匠使用人力机床，一点点将粗糙的枪管内壁进行钻磨，钻磨后的枪管可以作为滑膛枪使用。 可虎头枪是线膛枪，还需要给枪管拉膛线，这一步的难度丝毫不弱于上一步。 打造枪管的第一步暂时无法改变，但是第二步和第三步都能够进行改变，在唐备和王大锤研究组的努力下，已经研究制造出相同功用的水力机床待替代人力机床。 一个水力一个人力，人会疲惫，水却能够一直流动着，并且水的“力量”要远大于人，在钻磨枪管和拉膛线两步上，效率将大大提升。 随着更多的水力机床加入，一部分工匠就可以转移到打造枪管的第一步上，枪管产量增加，虎头枪的产量跟着增加。 亲手打造出水力机床，王大锤也是万分感慨，没想到水力机床比人力机床好用那么多。 身为人民军一分子，王大锤可以说亲眼见到人民军诞生、成长、崛起的过程，其中虎头寨打造出来的虎头枪为人民军打败明军立下汗马功劳。 王大锤非常明白，只要装备足够多的虎头枪，人民军就能够推翻明廷，关键在于虎头枪打造难度太大，产量比较少。 从人民军占领地盘开始，就不断寻找工匠送到虎头寨去，以提升虎头枪产量，兵工厂也从一个发展到现在三个，甚至于虎头寨兵工厂和永安县兵工厂加在一起也远远无法与如今的佛山兵工厂相比。 用不了多久，位于大山中的虎头寨兵工厂就会关停。 佛山兵工厂虽大，能够产出更多的虎头枪，但如今人民军与明军的战斗中，似乎手榴弹的效果更大，奈何虎头枪还是太少了。 王大锤感觉，要是人民军能够有一支万人部队都装备虎头枪，在战场上能够轻松击溃十倍于己的敌人。 如今随着水力机床的加入，虎头枪产量也会不断提高，更多的虎头枪装备到人民军中，人民军实力增加，也有底气面对不断聚集过来的明军。 看着水力机床，王大锤对人民军推翻明廷的信心大增。 不过水力机床也有缺陷的地方，水力机床必须在河流附近建造，这就是场地限制，像位于大山中的虎头寨兵工厂，和在永安县城的兵工厂，都无法使用水力机床。 王大锤非常期待唐备口中描述的蒸汽动力机床，蒸汽机床比水力机床小很多，还没有场地限制，那才是最好的机床，王大锤已经决定加入到蒸汽机的研究中，只不过现在还要打造和改进水力机床，对蒸汽机的研究还要再等等，蒸汽机床更是要用掉几年时间才有可能研究出来。 所以王大锤现在将重心放到水力机床上，带着人打造出更多的水力机床供佛山兵工厂制造虎头枪使用。 目前人民军政府的重心之一就是佛山兵工厂，其次还有位于虎头寨兵工厂、永安县兵工厂、位于广东各地的铁矿以及造船厂。 虎头寨兵工厂和永安县兵工厂略过，因为大批苦力的加入，各地铁矿石产量有效提高，甚至于超出各地炼铁能力。 炼铁作坊就建立在铁矿附近，方便炼铁，炼铁作坊出来的粗铁运送到佛山，再由佛山的炼铁作坊进一步冶炼。 工部部长王木计划在广东各地择址建立几座大型钢铁厂，用来冶炼铁矿石，增加钢铁产量，不过这个计划的持续时间会达到好几年，而且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前置条件，就是铁轨路。 有了铁轨路，即便没有火车，让马车在铁轨路上跑，运货效率也是大大提升，方便将各地的铁矿石送到钢铁厂。 钢铁厂之后的造船厂，维持现状即可，人民军暂时没有向海外拓展的计划，甚至对海外贸易也不怎么感兴趣，有那时间还不如发展军事力量早日推翻明廷。 不过现在不进行海外拓展，未来还是会进行，造船厂必须保留，继续培养匠工乃至造船师。 修路、修建水力设施等都是工部的事情，不过最近方南将两个研究任务交给工部，要求工部抽调人力，早日将这两个任务完成。 两个研究任务，一个是研究水泥，一个是研究玻璃。 水泥的作用主要是修路、修建水利设施、修建房屋等土木工程，有水泥的加入，这些土木工程的效率都能够得到提升，并且质量得到提高。 就比如修路这一项，这个时代修路主要是将地面填平，拖着碾子碾压路面，最多再铺上一层小石子，这就是上好的官道了，还没有奢侈到用砖头铺路的奢侈程度。 这种官道，下雨的情况下依旧比较难以通行，若是水泥路，下雨天根本不会泥泞。 玻璃的作用主要有四个，一个是作为镜子使用，一个是当门窗玻璃提高房屋内进光，一个是磨制成望远镜，还有一个是磨制成显微镜。 水泥和玻璃的重要性都非常高，要是方南出生在大户人家，凭借水泥和玻璃，在大明治下成为首富轻轻松松，用水泥或者玻璃技术也能够和权贵们搭上路子。 初级的水泥技术和玻璃技术难度都不大，甚至方南也会参与到研究中，给项目组点明方向。 对于方南来说，研究水泥和玻璃的第一目的都不是为了赚钱，水泥和玻璃出现，对人民军的军事、民生、工业等方面都会产生不小的影响，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第188章 了解越多越慎重 一路长途跋涉，梅友松一行人终于来到信丰县城，宋应昌亲自到城门迎接梅友松一行人。 “梅大人。” “宋大人。” “梅大人，我是罪人，当不得‘大人’称呼，梅大人喊我名字即可。” “不，我军之败怨不得宋大人，若换做我统军面对贼人，也要战败。” 梅友松和宋应昌两人客套几句话，便以“梅兄”“宋兄”互相称呼，关系拉近不少。 长途跋涉来到信丰县城，梅友松没有着急休息，而是第一时间向宋应昌询问人民军的事情，虽然通过书信梅友松已经知道人民军的一些事情，但是书信无法完好表述人民军的一切，从宋应昌周围前任统帅口中，梅友松能够更加了解人民军。 只有对人民军了解透彻，梅友松才能够去思考该如何率领明军击败人民军，而不会落得宋应昌的下场，显然之前两战中宋应昌对人民军的了解并不透彻，被人民军找到机会击败明军。 房间里，梅友松和宋应昌面对面坐下，宋应昌给梅友松详细述说自己了解到人民军的情况。 “贼人位于广东三面的兵力不比我军少多少，而且贼人中新兵数量非常多，十之七、八都是新兵，但就是这样一支贼军，屡次将我军击败。 贼军之强在于两点，一点是一种射程远威力大的火铳，射程超过两百丈，我军必须依靠战车才能够与贼军近战。 第二点则是一种铁皮中抓着火药点燃后爆裂开来的火器，这种火器比较沉重，最多只能扔五、六丈远，但就是凭借这种火器，贼人在近战中无往不利，几百个上千个火器往前一扔，就能将数千将士杀伤。” 宋应昌将人民军的虎头枪和手榴弹说给梅友松听，听完后梅友松对人民军这两种火器大为感慨。 “不知这贼人是从哪里得到这两种火器，要是我军能够拥有这两种火器，打败贼人不成问题。” 宋应昌则道：“前一种火铳不可得，不过后面那种火器被我（军）得到几件，工匠将之拆解，发现这种火器非常简陋，给予时间就能够打造出来，我已下令后方打造这种火器，很快我军就能够使用上。” “很好，我军若是有了这种火器，贼人的优势就少了一个，贼人火铳犀利，但我军也有战车可以抵挡，贼人只是占据广东一地，人口不过千万，而我大明还有万万人口，百万大军，不惜代价定能够将贼人剿灭！”梅友松笑着说道。 说了一会人民军和明军的军事力量，梅友松又向宋应昌了解人民军治下的情况，通过书信，梅友松了解到人民军治下的一些情况，让梅友松大为感慨，像人民军这样对待老百姓那么好的反贼，可真是少见，同时也让梅友松对人民军更加重视。 古往今来，地主阶层很重要，只有地主阶层支持，造反才有可能成功，一群乱民想要造反成功，根本没有可能性。 但是不要忘了，底层老百姓是兵力主要来源，人民军对老百姓好，老百姓能够主动才加人民军，而强征青壮加入人民军，反而会出现问题。 梅友松问了，宋应昌自然要详细为梅友松讲解人民军治下的情况，这些信息一部分是明军探子进入广东收集到的，也有一部分是已经心向明廷的豪绅商贾想办法送出来的，两部分信息综合起来，差不多就能够了解人民军治下的大部分情况。 从查抄作恶的豪绅商贾，到给老百姓分田地，再到清剿土匪山贼，人民军做了很多原本官府明军应该做的事情，迅速获得这些原本是大明治下老百姓的拥戴，吸引众多青壮主动参军，使得人民军总兵力比目前广东三面汇聚的明军兵力还多，不过人民军中大部分都是新兵。 听着宋应昌的诉说，梅友松内心中对人民军产生更多感慨，单单是人民军兵力这一部分，以广东的人口，人民军已经获得民心，只要人民军想，最多完全能够聚集一支百万大军。 即便这支百万大军中绝大多数都是新兵，而且人民军的两种火器，人民军击败广东三面的明军完全不成问题，人民军也就能够占领更多的地盘，甚至能够席卷三分之一天下。 偏偏人民军没有这么做，目前人民军只有二、三十万的兵力，招募的青壮不多，使得人民军治下的老百姓能够继续进行正常的生产生活。 这让梅友松有种人民军不将明军放在眼里的感觉，偏偏明军两次出战都被人民军击败。 这时候梅友松是感觉到宋应昌第一次为什么会急急忙忙率领明军向人民军发动进攻了，若是给人民军的时间长了，人民军就能依靠广东和治下老百姓拥有根基，需要调派更多的明军才有可能将人民军剿灭。 可惜宋应昌还是低估人民军的实力，明军两次被击败，损失惨重，所以换了他梅友松上任。 现在梅友松对人民军的情况依旧没有完全了解，但在梅友松心里，人民军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让刚刚上任的梅友松不敢轻举妄动，不会派遣小部队过去试探人民军。 现在梅友松能够做的只有等，等北方边军、北方各地明军、南方新军聚集过来，还有将人民军的那种火器多打造出来一些给明军装备上，梅友松才会率领明军向人民军发动进攻。 从宋应昌那里了解完人民军后，梅友松内心中还有一个大大的疑惑，这个疑惑宋应昌也有，就是人民军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按照人民军自己的说法，即人民军的高层都是山民出身，可人民军的高层都识字，还能够治理一地或者率军打仗，这怎么可能是山民出身的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显然人民军背后隐藏着很大的秘密，或许在大明治下就有那么一股势力，意图推翻大明，所以他们暗中培养出人民军，在远离大明中心的偏远之地广东举起反旗，短短时间内便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 宋应昌曾命人调查大明治下是否真的有这么一股势力，梅友松也准备对此进行调查。 两人都不可能想象到，人民军完全是由方南一人撑起来的。 第189章 人民军的准备 在方南重金投入下，人民军军事情报处发展速度很快。 最初军情处的特工都是从军中寻找的，由于军情处成立时间短，到现在军情处的内部成员都是从军中寻找的，不过军情处也开始训练专门的特工。 除了内部成员，军情处还有外部成员，主要是用金钱或者其他手段收买的普通老百姓、地痞流/氓明军士卒、军官、明廷官吏等等。 短短时间里，军情处特工们的活动范围从广东周边区域快速向整个南方区域蔓延，甚至已经有人接受任务前往北方。 关于明军新任统帅梅友松抵达信丰县城的事情，明军没有隐藏，军情处这边轻松得到情报，也得到一些明军调动情报，比如北方边军、北方各地明军的调动，还有南方各地征召青壮组建新军的事情。 情报送到人民军诸位高层手中，大家都为明廷的大手笔惊讶，广东三面就聚集这至少十五万明军，又要有二十万明军正在调往这边，到时候明军兵力将超过三十五万。 而人民军总兵力不会超过三十万，并且海防和驻守各地都需要兵力，分到陆军三个集团军身上也就二十余万人。 等到人民军与明军新的战斗爆发，两军的兵力差距会比较大，这对人民军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周磊向提议人民军可以适当对明军发动进攻，在新一批明军到来前，消耗明军兵力，等到下一轮战斗爆发时，人民军的压力就会小一些。 对于周磊的提议，方南只认同一半。 在过去的两轮战斗中，人民军已经将明军打怕了，广东三面的明军，几乎不会有小股部队单独行动，要行动要是上千人一起行动，遇到意外就立即撤退。 要是人民军发动大规模进攻，已经被打怕了的明军，最大可能是躲到城池里，依城而守，几乎不会与人民军野/战。 不过人民军依旧要不断消耗明军兵力，所以人民军可以派遣小股部队渗透过去，对明军发动袭击，主要是派遣火器部队和骑兵部队，打一波就撤退，然后换下一个地方，以此来消耗明军兵力。 若是明军被人民军小股部队袭扰的恼怒了，派遣大部队过来围剿，那人民军就可以寻找机会集结部队以明军大战，不过这个可能比较小，明军一直监视人民军的动向，小股人民军行动起来还行，大部队行动一定会被注意到。 针对明军的调动情况，方南猜测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三轮战斗估计要等到八月才会爆发，从第二轮战斗结束后，人民军至少有四个月时间发展自身。 四个月时间人民军能够做很多事情，首先是兵力能够增加到目前的极限，并且新兵都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战斗力肯定要超过只经过一个月训练的新兵。 然后是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在第二轮战斗中，尤其是王盛荣军，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损失惨重，几个月时间过去，王盛荣军的先登部队和掷弹兵不但能够恢复到之前的规模还能够进行扩编。 最重要的还是火器部队，炮营数量会继续增加，但火炮在战场上的杀伤效果不如虎头枪和手榴弹，更重要的还是步兵营。 人民军有虎头寨兵工厂、永安县兵工厂、佛山兵工厂，三月份虎头枪产量过七百支，预计四月份虎头枪产量过八百支。 随着水力机床在佛山兵工厂投入使用，可能五月份虎头枪产量将达到一千支。 拿下佛山对人民军来说意义重大，佛山是大明最重要的冶炼中心，拥有大量工匠，佛山打造的火铳和火炮装备给全国各地明军。 佛山被人民军掌控，工匠们都还在，通过一系列措施，人民军让工匠们为自己工作，随着佛山兵工厂成立，人民军的虎头枪产量大增，现在又不断有水力机床加入，虎头枪产量还会进一步提升。 一年生产一万支虎头枪已经不是难事，四月份到七月份这四个月时间里，三个兵工厂有望生产出四千支虎头枪，能够给火器部队增加四个步兵团。 四个步兵团单独作战，顶得上四万明军，四个步兵团和其他部队配合，能够抵得上十万甚至更多明军。 得到人民军与明军进行第三轮战斗，有四个步兵团加入，人民军实力增加一截，即便无法击溃明军，也能够将明军击退。 只要人民军能够在与明军的第三轮战斗中成功击退明军，再之后，随着人民军装备更多的虎头枪，实力增加速度会更快。 连胡壮都说，只要给他十万人加一万支虎头枪，他能够从广东打到京城去。 可以说自始至终虎头枪都是人民军打败明军最重要的武器。 “人民军的未来就看这一战了！” 方南明白这个道理，周磊、胡壮等人民军高层都明白这个道理，只要在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三轮战斗中击退明军，并且人民军损失不算严重，人民军推翻明廷的目标就一定会实现！ 确定对明军的作战计划后，方南将命令向陆军的三个集团军下达，让各集团军派遣小部队对明军袭击只是命令的一部分，方南还要求各集团军小心明军可能装备的手榴弹。 方南还没有得到明军打造、装备手榴弹的消息，只是手榴弹的制造程度太简单了，明廷也能够制造出来，这简陋的手榴弹比较容易哑火，谁也无法确定明军会不会得到哑火的手榴弹。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防备，若是不进行防备，一旦开战了，人民军和明军互相扔手榴弹，双方都死伤惨重，对人民军的打击更大，毕竟明廷治下人口是人民军治下人口的十倍，明廷也能够拥有更多的军队。 一个人民军战士只杀死一个明军，这对人民军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还好，只要有更多的火器部队加入，通过远距离射击杀伤敌人，手榴弹的作用就会下降一些，人民军装备的虎头枪越多，明军装备的手榴弹作用就会越小。 第190章 夫妻终聚 转眼间已是六月，在过去一个半月时间里，人民军内部好消息不断。 最好的消息便是虎头枪月产量不断增加，让人民军实力迅速增长，增加人民军抵挡乃至打败明军的信心。 其次表示方南要求研究的两种产品，一个是水泥，一个玻璃。 经过工部人员的努力，以及方南的指点，用掉一个半月时间，比较初级的水泥和玻璃都已经研究出来。 初级的水泥和玻璃已经研究出来，但工部还在对水泥和玻璃的配方进行研究，希望研究出更好的水泥和玻璃。 水泥已经可以进行大规模生产，在广州城外已经有一家水泥厂建立起来，水泥厂生产的水泥将主要用在修路和修建水利设施上，未来广东境内还要建立更多的水泥厂。 至于玻璃，广州城外也建有一家玻璃厂，不过还没有到大规模生产的地步。 目前主要是人民军需要玻璃，用来磨制望远镜镜片，望远镜在海战和陆战上都有很大的作用，工部已经调集一批手艺精湛的工匠来磨制镜片。 磨制镜片需要的玻璃并不多，所以玻璃厂并不需要进行大规模生产，当前任务主要还是研究玻璃技术，以生产出更好的玻璃。 实际上玻璃不进行大规模生产还有其他原因，当前玻璃厂生产出的玻璃仅仅是小块，用来磨制镜片还可以，想要生产大一些的门窗玻璃或者镜子玻璃还不行，需要改进技术。 而门窗玻璃和镜子玻璃才会是玻璃销量最大的部分，当然，这还是以后的事情，就算现在玻璃厂能够拿出大块的玻璃，也不会有多人去购买。 普通老百姓才刚刚分到农田，今年是第一次在属于自己的农田上耕种，秋季才是第一次收获的时候，那时候老百姓的财富才会微微增加。 穷了半辈子的老百姓刚刚财富增加一点，能够吃点肉，能够买布做身新衣服，却不可能去购买甚至买不起门窗玻璃和镜子。 还有等老百姓的好日子稳定下来，手中的金钱多一些，才会购买一些低价“奢侈品”。 若是现在人民军推出门窗玻璃或者镜子，能够购买的只有那些富裕人家，要知道人民军在占领广东大部分区域时，将大量豪绅商贾抄家，剩下的还不到以前数量的五分之一，他们买又能买多少。 而且暂时人民军不会关心门窗玻璃、镜子这些内容，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三轮战斗时间在不断接近，只有再一次击败明军，人民军站稳脚跟，抵挡不住明军，那一切发展都是白费。 好在如今人民军已经有不少底气营地第三轮战斗的胜利。 一个个好消息让方南的笑容多了起来，但真正让方南笑容满面的却是胡筱雅的到来。 从人民军打破明军对人民军的第二次围剿开始，人民军大举在广东内攻城拔地，到如今已经半年时间过去了。 这半年时间里，方南一直在广州城，而胡筱雅一直在大山中的虎头寨，夫妻二人已经分别半年时间，平日里只能够通过书信来解相思之苦。 虎头寨那边，周磊的第二位妻子顾梨花终于给周磊生下一个女儿。 以人民军如今的情况，必然有经验丰富的大夫在虎头寨，但以这个时代的传统医学水平，谁也无法保证生孩子就一定会平安，连大明皇室都会出现难产母婴皆亡的情况，女人生孩子简直就是在生死边缘挣扎。 胡筱雅留在虎头寨也是担心顾梨花，有胡筱雅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有办法缓解，见顾梨花母女平安，胡筱雅才离开虎头寨来到广州城。 而顾梨花生下孩子才一个多月时间，身体比较虚弱，吃不消长途跋涉，刚刚出生的婴儿更是吃不消，还得继续留在虎头寨那边，等顾梨花身体恢复，等婴儿长大一些，周磊的两位妻子和儿子女儿才会来到广州城一家团聚。 人民军占领广东已经过去半年时间，人民军治下趋于稳定，初期的时候方南非常忙碌，随着时间流逝，有周磊和各部部长在，方南越来越轻松，每天需要处理的政务不断减少。 胡筱雅来到广州城，方南给自己请了一个短假期，好好陪胡筱雅几天，两人的身影在广州城许多地方出现过，广州城内的那些老百姓却不知道他们口中念叨着的大都督陪着妻子在他们身旁路过。 分离半年之久的方南和胡筱雅，如今就好像一对刚刚成亲的小夫妻，天天腻在一起，怎么也不想分开。 来到广州城，看到方南的第一眼，胡筱雅就忍不住的哭起来，待在虎头寨，胡筱雅总是担心方南有没有受伤，每天是不是很累很辛苦，每天有没有吃不好饭…… 即便两人经常有书信往来，胡筱雅依旧忍不住夜里一个人流泪哭泣，终于她再一次来到方南身边，这一次她不愿意再与方南分开那么长时间，一天都不想分开。 方南也是安慰着胡筱雅说道：“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我在哪里，你就会在哪里。” 人民军发展到今天，方南几乎不会再出现在战场上，统兵打仗是人民军各位军官将领们要做的事情，方南作为人民军的大都督要坐镇广州城，这样后方才会更加安稳。 所以方南安慰胡筱雅的话语也不是在骗胡筱雅。 哭过笑过，胡筱雅开心的陪伴在方南身边，在广州城内兜兜转转。 陪在方南身边让胡筱雅很开心，但有一件事情更让胡筱雅高兴，在方南位于广州城中的家里，胡筱雅没有发现多出来的女人。 方南居住的府邸中还是有女人的，都是侍女、老妈子，人数也不多，胡筱雅想的“女人”指的是家中多出来的女主人。 身为女人，尤其是了解周磊身上发生的事情，胡筱雅知道自己无法阻拦，但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会让胡筱雅心痛，并且在书信中，方南也没有说过其她女人的事情，要是家里真的多出来一位女主人，胡筱雅内心会非常难受。 好在胡筱雅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第191章 生孩子的问题 第一次来到广州城，这里的一切对胡筱雅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不是因为广州城是广东最大的城池，而是胡筱雅根本没有到过城池，连永安县城都没有去过。 在这次来广州城之前，二十一年人生中，胡筱雅一直待在大山中，到过的地方也只有两个，一个是青山寨，一个是虎头寨，胡筱雅在青山寨待的时间最长，有十好几年，之后几年才搬到虎头寨居住。 一直居住在大山中，胡筱雅对大山方面的世界仅仅是通过其他人话语了解，胡筱雅并没有亲眼见过。 这一次离开大山来到广州城，一路上经过不少城池，但胡筱雅满心思念着方南，并且行路比较乏累，胡筱雅并没有心情在路过的城池转转看看。 直到胡筱雅来到这广州城，才在方南的陪伴下，在广州城内到处转转，第一次亲身感受这大山外面的世界。 看着往来的行人，看着街边的小商小贩，这一切给胡筱雅的感觉只有用“热闹”来形容。 是的，在胡筱雅看来，广州城和虎头寨的区别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广州城比虎头寨大很多，第二个就是广州城要比虎头寨热闹很多，其他最多就是有些新奇的感觉。 若是可以，胡筱雅更想要见一见方南描述的现代世界的场景，高高的楼房，往来如龙的汽车，各种漂亮的衣衫，各种美味的食物。 广州城内的一切和方南描述的现代世界相比相差太多太多。 人民军的目标是推翻明廷，让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其他人都因为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仅仅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并且再也没有人欺压。 只有胡筱雅知道，自己夫君的真正目标是想将这个世界打造成现代世界一般，那样的生活场景才是真正过上好日子，胡筱雅也在期待那一天能的到来。 两人坐在家中花园旁的凉亭里，让侍女和老妈子退下，方南和胡筱雅偎依在一起，默默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许久之后，胡筱雅轻声问道：“相公，你以后会成为皇帝吗？” “应该会吧。”方南回道。 如今的人民军，只要稳扎稳打，就有非常大的几率推翻明廷，到时候人民军建立新的国家，但有些制度已经深入人心很难改变，其中之一就是这君主制。 在老百姓眼中，国家的主人就应该是皇帝，而不是什么总统、首相。 在这种情况下，方南会选择成为皇帝，方南自认为自己成为皇帝，这个国家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大步向前迈进，老百姓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那我会成为皇后吗？”胡筱雅又问道。 “会的，一定会的，我若是皇帝，小丫你就是我的皇后，永远不会改变。”方南笑着回答胡筱雅的话语。 “皇帝，皇后，太子，公主，相公，我想给你生孩子了。”胡筱雅的话语中带着期盼。 看着顾梨花生下一个女儿，朱巧梅也有一个儿子在身边，有时候胡筱雅会感觉很羡慕，想着自己也给方南声一对儿女该多好，即便方南不在身边，也有儿女陪在自己身边。 “那好，今天开始我们俩就要努力了。” 听着耳边方南的话语，胡筱雅俏脸上满是羞红，即便此时没有其他人在身旁，胡筱雅也是害羞的不行。 说出这一句话，方南心中稍稍有些烦恼，他和胡筱雅生孩子生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寿命也跟着增加，这种情况下想要让胡筱雅怀上孩子可要比一对普通人夫妻要困难很多。 若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世界，倒是可以通过医学技术大大提高怀孕几率，但是在这个落后的时代里，只能够通过方南和胡筱雅努力了。 生孩子是困难了，不过对于未来人民军建立的国家有很大好处，一个能够在位很长时间的皇帝，是国家稳定的保证，皇帝若是每隔几年就换一个，那这个国家距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至于大都督没有孩子导致人民军内部不稳，这个情况对于现在的人民军来说根本不可能出现，毕竟人民军的高层都是方南的学生，人民军的中层是方南学生的学生。 只有以后人民军体系之外的人加入到人民军中来，才有可能出现一点情况，到时候说不定方南和胡筱雅已经生下孩子了。 方南陪胡筱雅几天，短暂的假期结束了，方南又投入到人民军事物中，白天大部分时间，方南都不会在家中，方南便让胡筱雅多出去走走，可以去其他人民军高层家中做做，有人已经将家眷带到广州城来，又或者在广州城内走走。 虽说以广州城目前治安情况，几乎不会出现打闹的情况，并且方南感觉广州城内没有人能够伤害到胡筱雅，但火器这种东西太危险也，谁也无法保证明军探子渗透到广州城来，或者广州城内有隐藏着的敌人，一旦用火铳或者炸药，那胡筱雅的危险了。 为了防止胡筱雅出现意外，方南给胡筱雅配了一队护卫一共十二人，四女八男，女的可以跟在胡筱雅身旁，男的在后面稍远一些距离跟着即可。 若是方南外出，他对自己实力非常有信心，从来不带护卫，也不担心遇到刺客什么的。 又坐在办公桌前，打开前方送回来的情报，方南感觉到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三轮战斗时间日益临近。 情报上显示，在福建、江西、湖广、广西四地，明廷都在大规模征召青壮组建新军，并且有部分新军已经抵达广东外面，编入到明军中，这些新兵根本没有进行多少训练。 有意思的是，梅友松给各地下发的招募青壮命令，招募来的青壮每月都要发放粮食作为兵饷，发放的粮食要能够让其一家人吃饱饭。 但各地在执行命令时出现不同变化，有的地区只给少量粮食招募青壮，有的地区根本不给粮食直接抓壮丁，甚至有的地区官府弄出一个条件，只要上缴多少粮食或者金钱，家人就不需要参军。 对于这些情况，梅友松知道一些，却没有办法去处理，一旦处理了，后面的麻烦事情就多了，梅友松只希望能够快一点聚集足够的兵力，将人民军剿灭，剿灭人民军后再处理这些事情。 第192章 戚将军 “人民军，人民军，天不佑我大明，唉。”病榻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念叨着，即便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依旧忠心耿耿，为大明担忧。 这里是山东登州府，躺在病榻上的老人是已经被罢免而归乡的名将戚将军，才五十八岁的戚将军，如今好似七、八十岁的老人，走几步路就要大喘气，宛如风中残烛。 戚将军，字元敬，生于1528年11月12日，山东登州人?，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本贯濠州定远，明朝抗倭名将，杰出的军事家、书法家、诗人、民族英雄。 嘉靖二十三年，戚将军继承祖上的职位，任登州卫指挥佥事，两年后，戚将军负责管理登州卫所的屯田事务，当时山东沿海一带遭受到倭寇的烧杀抢掠，戚将军有心杀贼，写下了“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诗句。 之后戚将军在东南沿海抗击倭寇十余年，扫平了多年为虐沿海的倭患，确保了沿海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隆庆元年始，戚将军又在北方抗击鞑靼内犯十余年，保障了北部疆域的安全，写下了十八卷本《纪效新书》和十四卷本《练兵实纪》等著名兵书，还有《止止堂集》及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呈报朝廷的奏疏和条议。 同时，戚将军又是一位杰出的兵器专家和军事工程家，他改造、发明了各种火攻武器；他建造的大小战船、战车，使明军水陆装备优于敌人；他富有创造性的在长城上修建空心敌台，进可攻退可守，是极具特色的军事工程。 就是这样一位具有优秀军事才能并且对大明忠心耿耿的将领，成为明廷内斗的受害者。 万历十年，朝廷里内阁首辅张居正病逝，张居正是明廷内戚将军最大的支持者，给戚将军练兵提供充足资金，张居正病逝后，给事中张鼎思趁机上言戚将军不应该放在北方，于是戚将军被朝廷调往广东。 万历十三年（1585年），给事中张希皋再次弹劾戚将军，戚将军因此遭到罢免，回乡后便一病不起。 万历十三年戚将军遭罢免，同一年九月，人民军正式举旗，短短大半年时间，人民军便席卷整个广东。 不得不说，忠于大明的人才还是非常多的，人民军装备有犀利的虎头枪，但方南对人民军与戚将军指挥的戚家军战斗没有多少把握。 戚家军堪称是这个时代里最强一支军队，不管是鞑靼骑兵，还是沿海倭寇，都不是戚家军的对手，一场又一场战斗下来，打出戚家军的名声。 面对如此不一般的戚家军，方南只能静下心来暗地里发展人民军，直到戚将军被罢免，戚家军离得离散得散，已经发展到极限的人民军才走出大山。 要是戚将军还在，戚家军还在，人民军万万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席卷整个广东，很显然，明廷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遭到罢免后代戚将军回乡后便一病不起，他忠于大明，却被明廷内部伤透了心，戚将军自问自己没有做过有愧于大明的事情，对任何事物都是竭尽全力，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戚将军知道，这一切不怪皇帝，一切都怪朝堂上那些自私自利的小人，若是张大人还在，一切就不会这般。 虽然病倒了，但戚将军对大明还是非常关注的，在明廷派遣宋应昌率军围剿人民军时，人民军占领广东的消息被戚将军得知。 得到这个消息，戚将军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反贼经常出现，但广东怎么会出现这么一支强大的反贼，竟然广东大部分区域都陷落了，连广州城都没有保住。 在戚将军的印象中，反贼更多的还是手持各式农具的乱民，这样的反贼如何能够占领广东？偏偏人民军做到了。 那时候，戚将军只能咒骂自己继任者的无能，咒骂朝堂上的小人，要是他还在广东，他率领戚家军定能够将这反贼剿灭。 戚将军知道这咒骂没有多少用处，只能希望宋应昌率领大军尽快将人民军剿灭，戚将军内心还是希望大明能够长盛下去。 然而让戚将军没有想到的是，宋应昌率领大军对阵人民军，居然两连败，明军死伤惨重。 听到这个消息，戚将军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原本就非常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戚将军实在想不明白，人民军为何会这么强，是宋应昌太无能了？ 戚将军真恨不得自己能够再一次领军出征，将所有大明的敌人都覆灭掉，但是当他感受到自己残破的身体时，只剩下满脸灰暗。 死亡在临近，躺在病榻上的戚将军脑海中生出很多杂念。 他想到了大明治下那数不尽吃不饱饭的底层老百姓，他想到了给老百姓分田地的人民军，他感觉人民军将会是大明最大的敌人，鞑靼和倭寇对大明的威胁远远没有人民军大，若是大明无法剿灭人民军，或许人民军将会席卷天下，立国上百年的大明将会被人民军推倒。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大明失去民心了，那大明就完了。 可朝堂上那些大臣，谁有在意这些底层老百姓，就算老百姓饿死了，又与他们何关。 戚将军自幼家境贫寒，过过苦日子，他能够看到底层老百姓的艰难，他对老百姓很好，对待戚家军士卒也非常好，士卒们愿意为戚将军效死。 只可惜他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领，而不是治理一地的官员，若是他能够像张大人一般成为首辅，那个时候他就有能力去改变大明。 只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仅仅是吃饱饭就够了，又如何出现人民军这样的反贼，还不到一年时间便席卷整个广东。 悔恨的泪水从戚将军眼角流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悔恨一些什么，是恨朝堂上那些小人，还是恨自己能力不够。 黑夜降临了。 【没有也不敢污化戚将军，但对于戚将军这样的历史名人，不能随意瞎写，这一章就不出现他的名字了，容易404】 第193章 坏掉了 戚将军被免职了，戚家军离得离散得散，不过还有很多戚家军活跃在明军中，在广东明军和明廷对人民军的几次围剿中，都能够看到戚家军的身影。 在战斗中，相比于其他明军，戚家军就是精锐部队，奈何战斗的胜负不是只占少数的戚家军能够决定的，那些出身戚家军的将领们还没有将戚家军模式带给更多明军。 要是给予这些出身戚家军的将领们足够时间，他们在明军各处发挥自己的才能，那时候的明军实力能增长不少，在万历三大征中，“戚家军”就做出巨大贡献。 现在，恰恰是戚家军处于最低谷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戚家军已经缺失灵魂，其他人统率的戚家军，远远无法与戚将军率领的戚家军相比。 奈何戚将军躺在病榻上日渐虚弱，看到人民军不断壮大，不知道朝堂上那些为大明“尽心尽力”的臣子们会不会后悔？ 万历堪称是明朝最后的巅峰，而给这巅峰打下根基的却是张大人和戚将军，只是两人都没有机会看到后来者是如何让明朝从最后的巅峰走向衰弱，或许如今戚将军能够看到。 …… 在漫长的边境线上，人民陆军三个集团军中的火器部队和骑兵部队都不停活动着。 他们往来边境线两侧，寻找可以进攻的目标，不断对明军发动袭击，每次“一击”即退，根本不给明军围捕的机会，在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们给明军带来数以千计的死伤数字。 死伤数千人，对聚集在广东外的二十万明军来说还不到四十分之一，这损失很小，但人民军的袭扰却让明军士气大降，明军大部分之后只得待在城池中，根本不敢到城外区域乱跑，就怕被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人民军偷袭。 从弱小走向强大，人民军在发展过程中，经常使用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游击战精髓被军官们牢记于心。 人民军偷袭的痛快了，只能被动防守的明军们可就难受了，面对不断袭扰的人民军，梅友松和其他明军将领也无计可施。 之前明军也制定各种计划想要消灭来袭扰的人民军，奈何人民军太狡猾，明军根本抓不到人民军。 面对人民军的袭扰，出城任务成了明军最不想要执行的任务，有背景有资历的军官统领都会想法设法都躲避出城任务，基本上都是没有背景没有资历的军官统领才会出城执行任务。 低下明军士卒也是害怕不已，但是他们只是小兵，根本做不了主，他们只能希望自家大人给力一点，不要被派出城执行任务。 对于人民军的袭扰，梅友松、宋应昌都能够看出来人民军的目的，一打击明军士气，二消耗明军兵力。 在无法有效对付来袭的敌人情况下，梅友松只能给明军各部下达“固守”的命令，同时梅友松还告诉各部明军，人民军是怕了，在会用出这袭扰战术，等到后方明军都到齐，“五十万”大军一定能够一战将人民军剿灭。 固守等待后方明军，只是当前梅友松唯一的办法，没有足够的兵力，梅友松不会主动向人民军发动进攻，前方人民军的兵力可不比明军少，要是再后续兵力没有聚集起的情况下就向人民军发动进攻，很大可能会像之前两战那般被人民军击败。 人民军袭扰就让他袭扰，一个多月时间才死伤数千人，再有两、三个月明军就能聚集起，就能向人民军发动进攻，这两、三个月时间，人民军再袭扰，明军死伤人数也不可能过万，这点伤亡数字明军能够承受。 并且在“固守”命令下，明军不会给予多少被人民军袭扰的机会，出城执行任务尽可能派遣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新兵去，精锐部队都在城池待着，养精蓄锐，等待接下来的一战。 在人民军的袭扰下，明军士气是降低了，但梅友松有提高士气的方法，无非就是升官、发财、女人三种。 发财和女人这两个梅友松现在没有办法给予，但升官是在梅友松的权力中，只要在战斗中立功，就能够升官。 而发财和女人，这两个现在梅友松是没有办法给予，但是等到明军打败人民军后，梅友松就可以给予了。 根据得到的信息，人民军已经获得广东区域老百姓的拥戴，这些老百姓已经是不是大明的子民，而是人民军的子民，那么多青壮自愿加入到人民军中，等到剿灭人民军后，这些青壮的亲人都要受到连累。 预计这一战过后，广东近千万人口能够剩下一百万都是多的，反正他们都不是大明的子民了，死就死吧，皇帝不会在乎，朝堂中大臣们不会在乎，明军士卒们也不会在乎。 广东这么大的地方，近千万人口，拥有的财富可想而知，土地就是最大的一笔财富，女人数量也非常的多，所有明军一人分一个都多。 只要剿灭人民军，发财和女人这两项都能够获得，到时候开战前，梅友松将升官、发财、女人三种奖赏一说，明军士气不提高才是奇怪的事情，只要立功就能够得到奖赏，想要什么有什么。 这就是战争，一场战争下来，十室九空都算是好的，可能人民军治下的一些老百姓没有错，但他们生活在人民军治下，还获得人民军的好处，这在明廷许多大臣看来就是对大明的背叛，他们已经不是大明的子民，不是大明的子民就该死。 反正大明治下人口那么多，土地也开始匮乏，死了几百万近千万人，就空出来大片土地，可以将其他地方多出来的人口迁移过去，能够省掉很多麻烦事。 这种情况不单单是发生在人民军身上，对以前出现的反贼也一样，不管与反贼有没有接触，只要生活在反贼治下，那反贼被剿灭后，能够活下来的老百姓不足战前十分之一。 很残忍，但那些大官们中能够考虑老百姓生死的只有很少很少，即便是寒门学子，在他们成为秀才后，就已经和底层老百姓不是一个阶层了，地位越高，他们就会里老百姓越远。 大明这个国家，从上到下已经彻底坏掉了。 第194章 齐关注 战争的脚步日益临近，连带着人民军治下的老百姓都被这即将到来的战争影响到，人民军和明军的战斗成为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情。 人民军治下人口不到一千万，但如今人民军总兵力已经达到三十万，算上之前一场场战斗中死去的人民军战士，那就更多了。 可以说人民军治下的老百姓，都能够与一个人民军战士产生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或是直接家中就有亲人参加人民军，或是有亲戚参加人民军。 既然与人民军有着这么深的联系，并且他们都从人民军那里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自然希望人民军能够一直胜利下去，土地依旧属于自己，第一个秋收就快要来临了，好日子即将到来。 “老天保佑，人民军一定要打败那些该死的官军。” “放心，我家二儿子就参加人民军，他托人捎口信说，人民军比官军更强大，人民军肯定能够打败官军，人民军分给我们的土地，谁也抢不走。” “以前的日子太苦了，我不想要再回到以前的日子去，人民军一定要打败官军，我家小子一直想参加人民军，都被我拦着，我这就让他参军去。” …… 一句句祝福的话语从老百姓口中说出，虽然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他们能够知道人民军的好，也知道人民军败了官府重新回来，他们又会回到过去的苦日子，农田被没收，继续被官府地主欺压。 他们不希望官府再回来，他们希望人民军能够打败官军，好日子就在眼前，他们不想要就这么失去，但是在这场人民军对官军的战争中，他们能做的太少太少了，只能不断为人民军祈福。 相比于普通老百姓，广州城内的豪绅商贾文人书生对于人民军和明军的战斗了解的更多一些，许多小道消息到处流传着。 某个忠心于明廷者的小聚会中，有人满脸喜悦的对众人说道：“梅大人已经调集百万大军在广东外，只要梅大人一声令下，百万官军就能够将贼人剿灭，我们又能够回到大明治下！” “百万大军！贼人才几十万兵力，还有那么多新兵，肯定不会是我大明的对手，诸位，我们等待的太久了。” “我们应该去与其他人联系一下，若是官军打到广州城来，我们可以里应外合，说不定能够被朝廷赏个官做。” 另一边，十数位豪绅商贾也在围坐在一起讨论人民军和明军新的战斗，他们都非常关心人民军和明军的胜负，他们无所谓谁胜谁负，他们只想要猜测到底是哪一方会胜利，便可以快速做好应对措施。 “听说梅友松调了百万大军过来，人民军也就二、三十万人马，大部分都是新兵，如何是大明的对手，我看人民军是要败了。” “不对，我不认为人民军就这么轻易的败了，我可不相信大明能够调百万大军过来，整个天下又有多少明军，边关、各地不都要明军镇守，我看能有五十万明军都是多的，不要忘了，之前的战争中明军都比人民军多，却都被人民军击败了，这一次我也不看好明军。” “我劝诸位还是祈祷人民军能够打败明军，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人民军治下，要是明军真的剿灭人民军，到时候整个广东恐怕都要乱了，谁也不知道明军会不会杀红眼，到时候连我们都杀了，好歹人民军没有对我们下杀手，让我们能够安稳的生活在人民军治下。” “对对，明军可千万不要胜了，人民军占领广东的时候杀了那么多人，明军将广东抢回来，又会杀一批人，特别是咱们这些手中还有财富的人，难道明军还能去抢泥腿子？” “唉，咱们这些人手中握有那么多金钱又有何用？还不是砧板上鱼肉任人刀割，人民军是抢走咱们那么多农田，但咱们现在还得希望人民军能够打败明军，这都什么事。” 说到这里，一众豪绅商贾都是唉声叹气，他们是最怕兵荒马乱，金钱没了就没了，就怕什么时候小命都没了，有钱有粮，不如手中有兵，不管平时再怎么鄙视那些武夫，战乱的时候还要依靠他们。 显然，整个广州城中希望人民军被明军打败的人很少很少，就比如陆璥、郝玄、王敏才等人新组成的小圈子，他们都在讨论这一次人民军需要用多长时间打败明军。 “我看一天足已，主战场在江西，几十万大军汇聚在那里，要是明军再像上两次一般一战都死伤惨重，这战争就不需要继续下去了，我非常疑惑一件事情，为什么人民军上一次战斗胜利后就不止步不前，要是继续打下去，人民军就能占领更多地盘。”王敏才说出去自己的想法。 听到王敏才的话语，陆璥轻笑着回道： “人民军和以前那些反贼可不同，人民军治下各地非常安稳，但想要达到这个状态，显然人民军有足够的官吏去治理各地，人民军不继续扩大地盘，可能是官吏数量不够，所以人民军准备开科举，吸纳我们这些人。 另外人民军能够打败明军，但自身死伤也不少，继续打下去对人民军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陆兄说的对，人民军做事很有章法，要是以往那些反贼，就算占领再大的地盘，我都不会想着加入，他们终究不会长久。 不过这人民军不同，他们已经获得民心，这一次人民军再打败明军，那人民军就稳了，即便无法推翻大明，也能守住这广东。 而且人民军几次打败明军，明军死伤惨重，恐怕各地驻守明军已经不足，到时候大明治下混乱四起，人民军依旧有推翻大明的机会。”郝玄也说道。 接下来这一场战斗对人民军对人民军治下老百姓来说太重要，一旦人民军败了，人民军治下老百姓将遭遇凶恶的明军，人民军胜了，再差人民军治下也会保持现状。 在所有人的关注中，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卡文，脑壳痛】 第195章 震天雷 时间已经是八月，越来越多的明军和人民军汇聚在江西南部赣州府这一小块地方。 梅友松担任明军统帅，从北方边关调集十个营约三万边军，从北方各地抽调至少六万明军，又从南方各地招募青壮，扩军至少十万，加在一起多达二十万兵力。 如今这二十万兵马，在福建、广西、湖广三地招募青壮大概四万余人，都直接分配到三地明军手中，剩下的十六万人，已经有接近十三万人抵达汇聚江西，还有三万多人在赶赴江西的路上。 等到后续三万多人赶到，直接接受梅友松指挥的明军将高达二十二万人，其中精锐边军三万余人，新兵六万余人。 二十二万明军，即便其中有六万新兵，但这人数太多了，在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一轮战斗中，宋应昌指挥的明军只有八万人，第二轮战斗才打到十万人，而这第三轮比前两轮明军数量将在一起都多。 实际上梅友松最开始想的是将福建、广西、湖广三地招募的青壮都送到江西这边，人民军的主力在江西，梅友松和宋应昌的想法差不多，都是打算直接吃掉人民军主力，一战过后，人民军将再无阻挡明军的力量。 但人民军往其他地方都增加兵力，梅友松担心人民军会从福建、广西、湖广三地突破，只能给将三地招募的青壮划给三地明军，好在只是新兵而已，战斗力并不强，战斗的胜负还是要依靠三万精锐边军。 为了准备这一战，梅友松军已经准备大量战车，从战场上得到的手榴弹已经进行批量生产，不过产量比较低，合湖广、江西两地之力几个月内生产出的手榴弹，也没有王盛荣军中手榴弹数量三分之一多。 这些手榴弹都集中在梅友松军中，没有分散到其他三地明军，梅友松打算将这些手榴弹作为杀手锏，打人民军一个措手不及。 在明军演示使用手榴弹时，梅友松被这手榴弹惊到。 一个手榴弹的威力比较小，能够炸死一个人都不错了，但是成百上千个手榴弹一起爆炸，那绝对是死伤一大片。 手榴弹沉重无法扔太远是其最大缺陷，但远程有火炮、火铳、弓箭，没有手榴弹发挥的空间，在近战上使用更好，堪称是近战神器，怪不得人民军新兵那么多，却能够在近战中打败明军。 梅友松给这手榴弹起了一个名字——震天雷。 奈何时间太短了，生产出的震天雷太少，梅友松真恨不得明军能够多装备一些震天雷，打败人民军也就更容易了。 是的，在梅友松看来，有之前明军失败的经验，有大量战场，又有震天雷，并且明军数量远大于人民军，这一战明军必胜！ 随着战争日益临近，梅友松已经将打败人民军的奖赏条例传达下去，主要就是升官、发财（包括田地）、女人三种。 明军士卒们从军官那里知道奖赏条例，一直低迷的士气顿时高涨。 升官代表地位的提升，发财代表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女人代表传宗接代，哪一个明军士卒不想要这三个？即便是不愿意打打杀杀的明军士卒，在奖赏的刺激下去，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到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 而梅友松军对面的王盛荣军，此时兵力也已经高达十五万。 原本人民军后方打造出新的虎头枪，会按照二比一比一的比例送到第一集团军、第二集团军、第三集团军去。 不过在发现明军主力依旧集中在江西，江西依旧是主战场，方南便将更多的虎头枪交给王盛荣军。 此时此刻，王盛荣军中有多达四个火器部队步兵团，虎头枪数量多达四千余支，人民军现装备的三分之二数量虎头枪都在王盛荣军中。 仅仅依靠这四千火枪兵，就能够抵挡乃至击溃四万明军，若是有其他部队配合这四千火枪兵，仅仅三万人，就能够抵达十万明军。 有四千火枪兵在，是王盛荣依靠十五万人民军抵挡乃至打败梅友松军的信心所在。 除了火枪兵，火器部队的火炮数量也增加好几批，虽然王盛荣军的火炮数量无法与明军的火炮数量相比，但也不会差太远，尤其是射程超过一千米的火炮，王盛荣军要更多一些。 火器部队之后是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 在过去四个多月时间里，先登部队已经扩编到一个师一万两千余人，掷弹兵部队更是扩编到两个师两万五千余人。 先登部队是人民军中近战最厉害的部队，近战时冲锋在前，即便每次战斗中死伤最多都是先登部队，但先登部队杀敌有较高奖赏，愿意加入先登部队的人民军战士不在少数，目前只有经过选拔的人民军战士才能够加入到先登部队。 而掷弹兵部队，两个师的规模已经非常多了，正常情况下应该只有两个旅的规模，那王盛荣军中的手榴弹可以供掷弹兵部队使用三场大战。 如今两个师规模的掷弹兵部队，每个掷弹兵都携带足量的手榴弹，一下子就能够将王盛荣军中所有手榴弹都携带。 为此王盛荣改变掷弹兵部队的战术，在近战时，最前方的掷弹兵扔完手榴弹后就立即撤退，让后面的掷弹兵补位，继续扔手榴弹，战斗没有结束，手榴弹就要一直扔，直到所有手榴弹都扔光，掷弹兵部队就要拿刀加入到近战厮杀中。 战术的改变还是因为上一次王盛荣军与宋应昌军的战斗，若是当时掷弹兵部队规模更大一些，战斗中使用的手榴弹数量会更多一些，却能够让王盛荣军的死伤数字减少一些，手榴弹用没了后方会继续送过来，人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王盛荣非常想要看到，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会不会一场战斗就将所有手榴弹都用掉。 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三大主力之后就是普通冷兵器部队，经过一场场大战，经过几个月时间的训练，新兵们迅速走向成熟，整体战斗力大大增加，能够更好辅助三大主力部队。 第196章 偏军先战 后方的军令已经送到王盛荣手中，方南要求王盛荣率领第一集团军迎战敌梅友松部，在确保己方伤亡数字不大的情况下，尽可能杀伤敌人，给予敌人重创，使敌人几年时间内不敢再战。 实际上在军令送到王盛荣手中之前，王盛荣就在准备率军进攻梅友松部明军的事情。 目前梅友松军兵力不足二十万，陆续还有几万人马会过来汇合，而王盛荣军兵力有十五万，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增加多少，并且下一批火器还需要十多天时间才会送过来，在下一批火器送来之前，梅友松军就能完成集结，率先向王盛荣军发动进攻，王盛荣军被动迎敌。 相比于被动迎敌，王盛荣更喜欢主动进攻，很快，一个作战计划出炉。 八月初十，在王盛荣命令下，驻扎在龙南县和安远县的人民军开始向两县接壤区域集结。 得知对面人民军有动作，梅友松也是惊讶一下，虽说目前还有两万多人马在赶来信丰县的路上，但是自己手中已经握有二十万大军，作为主力的三万精锐边军已经到齐，人数要少于明军的人民军怎敢主动发起进攻？ 暂时作为梅友松幕僚的宋应昌劝说梅友松要小心，当初宋应昌军与王盛荣军第一战时的情况就和现在差不多，宋应昌军还没有到齐，人数更少的王盛荣军就主动发动进攻，最后宋应昌军被击败。 对于宋应昌的提醒，梅友松慎重的点点头，随即传令位于信丰县和周围区域的明军立即集结，迎战即将来袭的人民军。 就在明军开始集结的时候，王盛荣军已经完成集结，在完结集结的当天夜里，王盛荣军一分为二，一部由军政委高巍率领，所辖火器部队四个步兵团、先登部队一个旅、掷弹兵部队两个旅、冷兵器部队一个旅，总计两万余人，全军剩下十三万人马都由王盛荣亲自统率。 按照作战计划，王盛荣率军正面迎战敌人，高巍部作为一支偏军从侧面向敌人所在区域发动进攻。 显然，有着火器部队四个步兵团的高巍部不是一支偏军那么简单，火枪兵在人民军中是绝对主力，将四千火枪兵都给高巍，王盛荣就准备用这一支偏军来决定战斗的胜负。 根据军情处调查，王盛荣知道明军中有着大量战车，战车为了防御虎头枪射出的铅弹全身比较沉重，行进速度比较慢，适合在正面战场使用或者防御作战使用。 王盛荣亲自率领所部大部分兵力，明军必然会将之当作主力，将绝大多数战车放到正面战场上，这个时候在正面战场上虎头枪的作用将消弱，所以王盛荣部不需要火枪兵。 高巍部不会携带任何车辆、重炮，轻装出战，机动性将大大超过王盛荣部。 趁着夜色，高巍部与王盛荣部分开，高巍部将从安远县绕路到信丰县东，然后向信丰县进军。 天亮，只有十三万兵力的王盛荣部人民军直线向信丰县进发，王盛荣部行军速度较慢，给高巍部争取时间。 当王盛荣部抵达信丰县境内时，信丰县境内明军已经完成集结，在梅友松率领下，向王盛荣部迎去，与此同时，高巍部已经抵达信丰县东，毫不遮掩的信丰县袭来。 “报！大人，东三十里发现一支贼军，兵力不超过两万五千。” 听到探子回报，梅友松皱起眉头，心中想着：贼人什么时候分得兵，疏忽了，与贼人正面战场大战的时候，突然侧面冒出来一支贼军，对我军大大不利，还好提前发现这支贼军。 想到这些，梅友松立即下令道：“赵青！” “末将在！” “给你十个营人马，再加两个营边军，给我吃掉这支贼军。” “末将遵命！” 得到梅友松的命令，赵青立即率领十二个营约三万六千明军轻装向东迎战来袭高巍部人民军。 赵青部明军出动，宋应昌脑海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来自哪里，仅仅是一支两万多人的贼军，对己方二十万明军应该产生不了太大威胁，即便赵青部败了，只要正面战场上击败贼军主力，那此战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 此时此刻，梅友松军和王盛荣军距离要小于赵青军和高巍军距离，但梅友松军有战车和火炮拖累行军速度，王盛荣军也有大量火炮并且王盛荣军刻意降低行军速度，而都是轻装的赵青军和高巍军行军速度要大大快于前两者。 八月十四下午，赵青军与高巍军率先在信丰县东部相遇，大战一触即发。 赵青军十二个营三万六千余人，主力为两个营精锐边军，另有三个营新军，未携带战车、火炮、震天雷，有火铳兵。 高巍军约两万人，下辖火器部队四个步兵团、先登部队一个旅、掷弹兵部队两个旅、冷兵器部队一个旅，携带火炮只有火器部队四个步兵团所属轻型火炮虎头炮。 赵青的心很大，他想要凭借手中三万六千人马，直接将对面的高巍军全部吃掉，在两军相遇后，赵青军立刻一分为三，三个营左路军，三个营右路军，左右包抄高巍军，赵青亲自率领六个营明军（包括两个营边军）正面对战高巍军。 知道赵青军的动作，高巍大喜，正面战场不够宽广，火器部队四个步兵团无法施展开，若是赵青军不分兵，高巍军在正面战场上将赵青军击溃，杀伤的人数要少于预期。 现在好了，赵青军兵分三路，高巍同样让自己率领的人民军一分为三，各支部队一半放到中军，剩下一半再一分为二划归到左路军和右路军。 如此一来，赵青部明军左中右三路对高巍部人民军右中左三路，高巍军火器部队终于能够施展开来。 三百丈！ 二百丈！ 一百五十丈！ “点火！开炮！” 片刻间，四个步兵团装备的一百八十门虎头炮纷纷向明军喷吐实心炮弹，一颗实心炮弹落下，便有数名明军士卒的身体被直接贯穿，一轮炮轰下来，赵青军直接死伤上百人！ 第197章 定装火药 仅仅几百人的死伤，对赵青军根本没有多少影响，在升官、发财、女人三者的激励下，明军士气高昂，通红的双眼中只剩下“贼人”，脑海中满是“杀杀杀”。 很快，第二轮炮弹落下，又杀伤数百明军士卒，当正面战场上两军距离小于一百丈时，高巍军中火枪兵开火了！ 霎那间，就是三百六十枚铅弹射进明军阵列，冲在最前方的上百明军士卒只感觉身体一痛，惯性向前跑出一、两步后，便无力的倒在大地上。 这还没有完，正面战场上两个团超过两千火枪兵直接站成六横排，每一横排至少三百六十人，一排火枪兵将铅弹射出，立即第二排火枪兵跑到前面，举枪，开火。 而已经将铅弹射出去的第一排火枪兵直接原地给自己的虎头枪装填弹药，装填弹药的步骤也是和以前有很大不同。 以前装填弹药，火药都是装在一个小竹筒中，小竹筒里有一个小勺子，用小勺子挖出定量火药装进虎头枪中，新手很容易装多或者装少火药，影响到虎头枪射击。 现在火枪兵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油纸做成的小纸袋，用牙将纸袋咬开，将纸袋中的定量火药倒进虎头枪中，非常省事，比以往装填弹药时间缩减，带来的结果就是射击频率提高。 一排排火枪兵射出铅弹，一排排向前冲的明军士卒倒下，短短十几秒时间里，六排火枪兵射出两千多枚铅弹，给正面战场上明军带来超过一千五百死伤数字。 几乎是在正面战场上火枪兵第二轮开火后，左右战场上的火枪兵先后发威，短短二十多秒时间里，明军死伤数字超过三千。 亲自率领中路军的赵青直接被战场变化惊住，两军还没有接触上，这么远的距离明军就死伤惨重，显然是敌人的火铳兵造成的。 身为明军将领，赵青非常明白敌人的火铳兵是敌人的精锐部队，曾有过不到一千火铳兵击退三万明军的惊人战绩。 赵青军总计才三万六千人，单单是这正面战场上，赵青就感觉敌人的火铳兵数量超过一千。 “贼人的火铳兵都在这里，这支贼军是贼人主力？中计了？”顿时赵青脑海中出现各种念头，甚至赵青已经有撤军的想法。 “不，不能撤军，敌人才两万多人，就算有一千多火枪兵，只要左右两路成功突破，我就能拿下这支贼军，战后论功行赏，我的功劳绝对是最大的。” 想到这里，赵青直接对着周围的明军士卒大喊道：“兄弟们给我冲，直接灭了贼人，升官发财女人应有尽有。” 赵青喊完后，他的亲卫们还有其他军官统领纷纷大喊类似的话语，激励士卒们向前冲锋。 原本在人民军火器部队进攻下几乎停止前进的明军，重新激起勇气，继续向前冲锋，然而在前方等着他们的是一波又一波收割生命的铅弹！ 在人民军火器部队进攻下，明军几乎无法前进几步，但人民军在前进，伴随着火枪兵向前推进，其他部队都在前进，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五十丈。 五十丈距离，已经达到明军火铳兵的射程范围，但在人民军火器部队攻击下，明军的火铳兵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感觉到面前的明军距离溃败已经不远，高巍直接命令其他部队从火器部队两翼发起冲锋。 火枪兵不断射出代表死亡的铅弹，一排排明军士卒被收割。 面对死亡，什么升官发财女人，明军士卒们都不在乎了，升官发财女人哪有自己小命重要，只有活下去才能够想那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明军士卒再去冲锋，他们扔掉武器，疯狂的向身后窜逃，他们妄想用同僚的身体去抵挡后方袭来的铅弹。 看着已经崩溃的前军，看着已经发起冲锋的敌人，又得到左路右路也被敌人火枪兵攻击的消息，脸色白的可怕的赵青强自冷静下来，立即下达撤退的命令。 “鸣金收兵！快撤！” 混乱已经在明军中蔓延开来，赵青已经无法派出某支部队去断后，赵青想明白了，自己面对的就是人民军主力，不要想着去抵挡面前的敌人，根本就挡不住，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跑，能逃走多少人算多少人。 在几十个亲卫的保护下，赵青骑着马快速向身后逃跑，还有几个亲卫带着赵青的口令，向着梅友松大军而去，将赵青军遭遇贼人主力大败的消息送过去。 在高巍军的进攻下，赵青军中路左右路先后溃败，火枪兵依旧在开火，将一排排逃跑的明军士卒射杀，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冷兵器部队从火器部队两侧冲上去，避开虎头枪弹道，追击溃败的敌人。 明军越跑越远，火器部队渐渐停火，跟在其他部队后面一起追击明军。 追击战，人民军擅长的就是追击战，明军可不会进行什么远距离行军训练，行军训练却是人民军各部队平时每天都要进行的训练任务。 充足的食物保证人民军战士高烈度训练，唯一缺少的就是肉食，没有多少肉食，只能多吃一些粮食。 原本赵青军和高巍军就是在行军十多里路后直接开打，连武器都扔掉疯狂逃跑的明军士卒，竟然被人民军慢慢追上。 “放下武器，降者跪地不杀！”一个人民军战士喊道。 “放下武器，降者跪地不杀！”一众人民军战士喊道。 看到追上来的人民军战士，感觉自己跑不掉的明军士卒，直接跪在地上，脑袋紧贴在地面上，恨得能够将整个身体都埋在土里，身体颤抖着，害怕人民军战士一刀劈过来。 对于跪在地上的明军士卒，冲上来人民军战士直接擦身而过，继续向前追击着，后面自会有部队收拢这些投降的明军。 兵力有限，高巍没有打算留太多人收拢俘虏，高巍军的主要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高巍军是一边追击俘虏一边向西方前进，要是俘虏向北后者向南逃跑，还跑远了，根本不会有人民军战士追击过去。 第198章 无穷无尽 赵青军逃，高巍军追，这一追一逃就是几刻钟时间过去了，就在赵青的亲卫即将带着口信抵达梅友松大军时，正面战场上，梅友松军与王盛荣军终于开打了。 两军交战，炮火先袭，数以百计的实心炮弹在天空中交错而过，砸进两军阵列中，贯穿不知道多少士卒的身体。 造成数百上千人死伤的炮轰无法阻拦两军继续接近，当两军距离不足五十丈时，明军战车后面的火铳兵冲了出来，手持火铳向人民军阵列喷吐铅弹。 五十丈的距离太远了，以明军火铳的威力，根本连先登部队战士手中的盾牌都洞穿不了，最多就是意外击中少量先登部队战士的脚或者小腿。 面对明军火铳兵的射击，人民军战士加快冲锋的脚步，大步向明军冲去。 当两军距离小于二十丈时，明军火铳兵射出第二波铅弹，这一次终于给人民军来到不少死伤，数以百计先登部队战士倒在战场上，后面的战士迅速部位，向着明军冲去。 明军火铳兵已经来不及进行第三次射击，他们迅速后撤，手持长枪大刀还有弓箭的明军士卒大步向前迈进，成百上千支箭矢从空中划过，落进人民军阵列。 大部分箭矢被先登部队战士手中的盾牌挡住，但也有少部分箭矢没有挡住，给人民军来说不小死伤。 箭如雨下，明军的箭矢已经给人民军带来上千死伤，终于，两军距离缩短到三丈以内，人民军中的掷弹兵们纷纷点燃手中的手榴弹，奋力向明军阵列扔去。 轰！轰！轰！ 在上千个手榴弹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明军阵列里顿时“清空”一长条区域，这条区域内的明军士卒全都倒在地面上，不是重伤垂死，就是躺在地面上不停的哀嚎着。 而后面的明军士卒在军官们的驱赶下向前迈进，要补上这空位。 先登部队战士终于与明军士卒短兵相接，大刀长枪互相挥舞着，每一秒都有十数人甚至几十人倒下，在先登部队战士身后，掷弹兵们不停的将手榴弹扔进明军阵列中。 明军中军，梅友松一直关注着前军的情况，看到前军死伤惨重，梅友松并没有愤怒，因为前军中只有很少的精锐部队，基本上一半是新兵，一半是普通明军，作为主力部队的边军还有新组建的“掷弹兵”部队都在稍微靠后的位置。 毫无疑问，明军前军都是炮灰，是梅友松用来消耗人民军手榴弹的炮灰，梅友松没有将主力部队放到前军的想法，人民军的实力不弱，尤其是那手榴弹，边军也扛不住。 在经过商议后，梅友松选择用炮灰来消耗人民军的手榴弹，或许这样做会死伤很多人，但只要这场战斗胜利了，死伤再多人也无所谓，梅友松要的就是胜利，若是被人民军打败了，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战斗还在继续，明军死伤在疯狂增加，梅友松感觉再持续一会，就可以让主力部队出场了。 就在这时候，赵青军大败的消息送到梅友松面前，听到赵青军大败的消息，梅友松大怒。 “什么？赵青败了？我给赵青三万五千多兵马，怎么就被两万多贼军打败了？”听到消息，梅友松不敢置信，他无法想象到人数远多于贼人的赵青军就这样败了。 赵青亲卫来到梅友松面前，他将赵青军被人民军火枪兵击溃的场景描述一下，梅友松、宋应昌等人立即明白赵青军是被人民军的火枪兵击败，心中竟然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火枪兵是人民军主力部队，在上一次宋应昌军与王盛荣军交战时，有击败三万明军的战绩，既然敌人火枪兵都在那支偏军中，意味着面前的敌人没有火枪兵，这对梅友松军反而是一个好消息，打败正在交战的人民军的把握更大了！ 只要将正在交战的这支多达十余万人马的人民军击败，再回过身来将追击赵青军的那支人民军击败，这场战斗的胜利将属于明军！ 因为赵青军战败的消息传来耽搁一点时间，边军和掷弹兵部队出场的时机已经到了，梅友松当即命令边军和掷弹兵部队前进，换下几乎被打崩溃的前军，梅友松猜测，这个时候人民军的手榴弹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很快一支看起来气势就与众不同的明军迅速向战场最前方迈进，这支明军就是梅友松军中战斗力最强的边军，在边军身后，是明军中仅有的掷弹兵部队，人数只有少少五千来人，明军中所有的震天雷都被这五千来人的掷弹兵部队带上。 “杀！杀！杀！” 两万多精锐边军涌向战场最前方，然而他们还没有与人民军接触到，天空中便有成百上千颗手榴弹砸进边军阵列中，给边军造成上千死伤，这还没有结束，源源不断的手榴弹被人民军掷弹兵扔到明军阵列中，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即便是最为精锐的边军，在这手榴弹轰炸下也是死伤惨重，有边军士卒吓得转身就逃，但他们没有跑出几步，便被军官以逃兵之罪斩杀。 “快上快上，贼人没有多少震天雷了。” 军官们呼喊着跟士卒们鼓劲，在军官们的呼喊下，士卒们鼓起勇气继续向前，但迎接他们的依旧是人民军源源不断的手榴弹。 一批人民军掷弹兵将携带的手榴弹扔光就退到后面去，又一批掷弹兵上前将手榴弹点燃向明军阵列扔去，王盛荣军掷弹兵部队编制多达两个师，即便有两个旅在高巍军那里，王盛荣军依旧有四个旅掷弹兵部队，打到现在，四个旅掷弹兵部队才消耗掉不到一半手榴弹。 冒着人民军手榴弹轰炸，精锐边军不断向前方冲去，有边军士卒终于与人民军先登部队拼杀在一起，但更多的边军士卒倒在战场上。 得知那么多边军被人民军的手榴弹炸死，梅友松心疼到极点。 “该死的贼人，他们到底有多少震天雷？” 第199章 断尾求生 梅友松军一共十个营精锐边军共三万余人，其中两个营调给赵青，剩下八个营两万四千边军都在梅友松的命令下冲到战场最前方。 然而在人民军源源不断的手榴弹轰炸下，短短时间里就有四分之一边军死伤，让梅友松心疼的想要将边军撤回来，要是边军就这么被打没了，还怎么击败正在交战的人民军。 “再等等，再等等。”梅友松心中念叨着，他在期待人民军的手榴弹马上就要耗尽。 这一等，边军在手榴弹轰炸下又死伤数千人，还能够战斗的边军已经不足一万五千人，连宋应昌都在一旁劝说，梅友松终于等不下去了。 当即下达让边军撤退的命令，同时命令震天营使用震天雷，掩护边军撤退。 很快，梅友松的命令送到战场最前方，几近崩溃的边军开始向后撤退，人民军先登部队紧紧跟上，不想将面前的敌人放走。 就在这时候，边军身后的震天营发威了，几乎和手榴弹差不多的震天雷被明军士卒扔到先登部队战士脚下，一连串手榴弹爆炸声中，成百上千先登部队战士倒在战场上。 见到敌人也有手榴弹，先登部队师长韩林当即命令部队停止追击。 无法确定明军有多少手榴弹，就这样追上去，人民军无法杀死多少敌人，反而自身伤亡数字会大大增加，得不偿失，在没有得到王盛荣命令情况下，韩林直接做出停止追击的决定。 事实上当王盛荣知道明军使用手榴弹时，也会下达相同的命令，只不过王盛荣得到情况的时间相对晚一点，下达命令也会晚一些，无法及时下达命令，反而让人民军死伤数字大增，这对人民军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在明军和人民军拉开一百多丈距离后，王盛荣又下达“追击”的命令，在有节奏的战鼓声中，王盛荣军大步迈进，与明军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一百多丈，不会缩短多少，也不会拉长多少。 梅友松得到赵青军大败的消息，王盛荣同样得到高巍军大胜的消息，也得知高巍军一边追击溃败的赵青军一边向战场后方快速行进，很显然，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等到高巍军过来，王盛荣军要和高巍军一起对梅友松军发动新的进攻。 惨，太惨了，梅友松军十六万人马与王盛荣军十三万人马交战，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时间里，梅友松军死伤人数超过三万，其中精锐边军死伤人数就超过一万，要不是有震天营的震天雷掩护，边军死伤人数还会更多。 前有赵青军大败，现有精锐边军死伤惨重，梅友松知道，这一仗是打不下去了，大军开始向后撤退，但王盛荣军的追击让梅友松明白己方想要撤退不是那么容易的。 “传令各部，放弃所有辎重（包括火炮），全军加速撤退，周信宏。” “末将在。” “给你三个营人马，挡住后面贼人两刻钟。” “末将遵命。” 梅友松军大部继续撤退，辎重全部抛弃，只留下周信宏和三个营明军等待即将冲上来的敌人。 周信宏脸上满是苦涩，三个营明军，满编应该九千余人，但梅友松给周信宏的三个营明军有两个营都被打残了，三个营加在一起不到七千人，至少四千人是新兵。 得知自己要执行断后任务，大部分士卒都快要崩溃了，士气全无，他周信宏怎么可能凭借这样一支军队去抵挡人民军两刻钟时间。 但梅友松的命令周信宏不敢不听，更不敢率军投敌，他的家人还在明廷治下，一旦他投敌的消息传出去，那他的家人都会死。 周信宏现在能做的只有带着这不到七千人马尽可能挡住敌人，即便最后自己身死，在自己死前也不能放让一个敌人过去。 “兄弟们，死战不退！”周信宏大喝道，却只有寥寥无几的附和声。 王盛荣军冲上来了，周信宏军中较少的火铳兵和弓箭手先后出手给王盛荣军带来微小死伤，很快两军短兵相接。 先登部队挥舞着大刀砍向明军士卒，先登部队后面的掷弹兵部队直接向明军阵列中扔出一波数百颗手榴弹，炸死炸伤数百人。 有人民军军官感觉到明军士气非常差，直接大喊道：“尔等快快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你们都被放弃了，继续战斗你们所有人都要死，想要活下去就快点扔掉手中武器。”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很快，各种劝降的话语被人民军战士喊出，在人民军战士劝降的话语中，许多明军士卒都有投降的想法。 周信宏大感不好，立即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投敌，投敌了，我们的家人都要死，跟着一起上，就算死也要拖着敌人一起死！” 听到周信宏的话语，当即有不少明军士卒放弃投降，继续向人民军战士挥舞刀枪。 就在这时，一波几十颗手榴弹朝着周信宏所在位置砸去，一连串爆炸声中，周信宏倒在血泊中。 身为一军统帅，周信宏的位置太靠前了，这不是找死吗？ 统帅死了，原本就没有多少士气的断后明军，士气更是全无，有明军士卒还在战斗，更多的明军士卒放下武器跪在地上，不愿意再战斗。 大半明军士卒选择投降，还有一部分士卒在抵抗，为了不伤害到投降的明军士卒，快速杀敌的手榴弹无法使用，只能先登部队战士冲上去砍杀，反而给人民军增加一点死伤数字。 待王盛荣军消灭掉周信宏军中抵抗者后继续前进，王盛荣军与梅友松军之间距离已经拉开超过二里地，即便王盛荣军再怎么擅长行军，在又经过一轮战斗后，几乎不可能追上梅友松军。 即便追不上梅友松军，王盛荣军依旧在前进，还有高巍军在东侧向这边追击，或许就能够将梅友松军截停。 都已经将梅友松军击败了，但目前战果无法让王盛荣满意，老师的命令他还没有很好的完成，必须将梅友松军重创，让明军在今后几年时间里都不敢向人民军主动发起进攻！ 第200章 大明危矣 【200章了，又前进一步】 散了，彻底散了，在高巍军的追击下，赵青身边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其他上万明军都四散而逃。 原本赵青带着八、九百溃兵是向西方逃跑，想着与梅友松军汇合，可看到高巍军一直向西追击，根本没有管往北往南逃跑的明军，赵青便明白敌人的真正目标是梅友松军，根本不会在自己身上浪费多少时间。 想到这一点，赵青便带着人向北逃去，果不其然，敌人根本没有分兵过来追击他。 跑了这么长时间，赵青一行人已经身心俱疲，在远离敌人一段路程后便停下来歇息，一行人直接或躺或坐在地上。 刚刚下马的赵青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脸色满是愁容，他想到了可能正在与敌人战斗的梅友松军，他也想到了这股击败己方继续向梅友松军前进的敌人。 开战前赵青信心满满，认为能够轻易打败敌人，可没想到自己却被敌人轻易击溃，自己面对的这支贼军，更是像是敌人主力。 若是梅友松军遇到这支贼军，赵青也无法判断梅友松军能否挡住，这支贼军实力强的可怕，赵青非常担心不但自己这一支明军败了，连梅友松军也被敌人打败，那事情可就严重到极点，江西、湖广很快都会陷落，大明危矣。 现在赵青只能期望梅大人能够率领挡住打败敌人，即便无法打败敌人，也要挡住敌人。 然而赵青不知道，正面战场上，梅友松大军已经被王盛荣军击败，以七千人马断后，才与王盛荣军成功拉开距离，放弃一切辎重，快速向信丰县城方向退去。 现在梅友松军更是面临一个非常危险的局面，王盛荣军从南面追击梅友松军，高巍军从东面而来，想要堵截后退的梅友松军，两面夹击，梅友松军该怎么办？ “武昱，给你三个营人马，挡住东面贼人一刻钟。” “末将领命。” 武昱带着三个营六千多人马与梅友松军分开，向东北而行，想要挡住从东侧而来要截住梅友松军的高巍军。 武昱知道，自己的下场很大可能会和周信宏一样，但统帅的命令他必须听从。 很快，武昱军与高巍军相遇。 “开火！” 高巍军中火枪兵们将枪口对准前方的明军士卒，伴随着火光和黑烟，铅弹犹如闪电一般扎进武昱军队列。 当高巍军中所有火枪兵都完成一次射击，武昱军六千多人马竟然只有一半人完好无损，看到前方同僚纷纷倒下，两军还没有接触上，武昱军便直接崩溃。 六千多人的武昱仅仅迟缓高巍军几十秒时间，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梅友松军拉开距离，即便梅友松军临时改变撤退方向，向西北而行，高巍军依旧成功与梅友松军后军碰撞上。 一波波铅弹袭来，拼命逃跑的明军士卒一排排倒下，为了跑得更快一些，许多明军士卒手中已经没有武器，那些骑着马的军官统领更是放弃自己麾下士卒直接向前方跑去。 梅友松已经无法再派遣一支部队断后了，此时此刻梅友松军几近崩溃，大家都想着逃得一命，没有人愿意断后，连梅友松的命令都不行，除非梅友松亲自带着人断后。 到现在为止，此战明军可以用大败来形容，死伤人数比上一次宋应昌军还多，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梅友松军死伤人数甚至要超过前两轮战斗总和。 梅友松想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南方各地明军被抽调走大半，还招募那么多新兵，大军再付出更多的死伤数字，那大明南方就要落入贼人手中，大明危矣！ “不能，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宋兄，你一定要带着大军安全撤退到信丰县城。” 梅友松对着身旁的宋应昌说了一句，便带着亲卫向后军行去。 宋应昌听到梅友松的话语，当即明白梅友松的意思，他知道梅友松要亲自带着人给大军断后！ “梅兄！” 宋应昌喊了一声，梅友松似乎听到宋应昌的声音，却头也没有回一下，继续向后军行去。 一军之统帅到底有多么受士卒们爱戴，看有多少人愿意与他们的统帅赴死就知道，梅友松带着亲卫要去抵挡人民军，不少军官统领知道统帅的动作，纷纷放弃逃跑，带着亲卫跟着梅友松一起逆行。 逆行的人越来越多，几十人，上百人，数千人，近万人，很快明军末尾剩下一支近万人的断后部队，由明军统帅梅友松亲自率领。 梅友松执掌这支明军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几个月时间，现在却有那么多明军愿意跟着梅友松赴死。 若是换成戚家军，面对这种局面，恐怕不会有多少人选择逃跑，都一起与戚将军奋战到底。 梅友松率领的断后部队中没有精锐边军，也没有震天营，在人民军火枪兵下，根本不会给这两支明军精锐部队发挥的时间，只会在枪林弹雨中一排排倒在战场上。 现在梅友松是带着明军士卒们用自己身体去抵挡人民军前进的脚步。 下一刻，数百枚铅弹袭来，明军断后部队当即便有数百人中弹倒下，人民军在缓慢接近，一波波铅弹飞射而来，一排排明军士卒倒下。 看着不断倒下的明军士卒，梅友松愤怒的想要咬死所有贼人，却无可奈何。 明军才近万人断后罢了，高巍军火枪兵们一人开火两次，明军断后部队便所剩无几。 看到自己率领的断后部队这么快死伤殆尽，梅友松笑了。 亲卫们以为自家大人是笑着面对死亡，只有梅友松自己知道他的笑容是嘲笑，嘲笑大明的官员们，嘲笑大明的豪绅商贾们。 将近半年时间里，对人民军比较了解的梅友松自然知道人民军为何迅速变得强大，强大到几十万明军都被击败。 是那些官员们，是那些豪绅商贾们，他们不重视底层老百姓，如今迎来反噬。 死亡来临前，梅友松终于亲身感受到人民军的强大。 “皇上，大明危矣……” 第201章 走不动的明军 一颗铅弹结束了梅友松的生命，梅友松的努力还是有结果的，付出近万明军死伤代价，明军大部成功与高巍军拉开一段距离，另外王盛荣也在这个时候与高巍军汇合。 王盛荣军继续追击明军，行军这么长时间里，人民军战士们也比较疲惫，与明军之间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拉远一点。 距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明军终于逃到信丰县城，可一座县城那么小，如何容纳十万明军。 梅友松将大军托付给宋应昌，宋应昌现在算是明军临时统帅，宋应昌的想法是不待在信丰县城，直接去赣州府城，赣州府城勉强能够容纳十万明军，差不多能够挡住人民军。 宋应昌想走，其他明军将领也想走，但底下士卒不想走了。 将军统领们都骑着马，四条马腿走路，低下士卒都是两条人腿走路，行军一个白天，中间还有好几次战斗，身心俱疲，他们实在走不动路。 宋应昌非常明白人民军的实力，再多明军都守不住这么一座县城，留下来就是死，能够作为援军的只有那三万还在路上的明军，就算与三万明军汇合，依旧不是人民军的对手。 宋应昌只能向明军各部下达强制命令，不允许留在信丰县城，继续前进，军官统领们都按照宋应昌的命令去做，可底下许多士卒不愿意了，他们是真的走不动了。 有军官挥舞着大刀驱赶士卒，一部分士卒在在军官驱赶下继续前进，但还有一部分士卒竟然举起武器与军官对峙。 看到一场内乱即将爆发，宋应昌无奈的做出一个决定，他给予所有明军两个选择，离开信丰县城继续向北走，能活；留在信丰县城，等死。 即便宋应昌如此说了，依旧有很多明军士卒不想走了，最终有不到六万明军跟着宋应昌继续向被行进，有不到四万明军留在信丰县城。 其中绝大多数边军士卒都跟着宋应昌离开，震天营大约三分之一人留在信丰县城。 这么多人留在信丰县城，必须有将领统领，宋应昌询问诸位将领，最终是没有多少背景的游击将军黄凌决定留在信丰县城，他将率领四万明军依托信丰县城去抵挡十多万敌人。 宋应昌率领六万明军绕过信丰县城往赣州府城而去，离开没多久，王盛荣军来到信丰县城前，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前将信丰县城团团包围。 休息一夜后，攻城战开始了，数百门火炮向信丰县城喷吐实心炮弹，原本就没有多少士气的明军，在炮弹轰击下士气更是全无，没有一丝想要战斗的想法。 看到这种情况，黄凌已经不知道这一战该怎么继续打下去，他原本以为能够凭借四万人马守住信丰县城至少半个月时间，信丰县城中有充足的粮草。 现在黄凌只担心信丰县城连一天都守不住。 对信丰县城进行几轮炮轰后，王盛荣派人给信丰县城内明军送了一封劝降信，只要城内明军放下武器投降，人民军保证不杀一人。 面对人民军的劝降，黄凌非常犹豫，他知道信丰县城守不住几天时间，一旦城破，自己这个明军统帅的结局只有死，可若是黄凌率军投降，他的家人还在明廷治下，一旦被明廷知道自己投敌，家人都会受到连累。 想了好长时间，黄凌终于想到一个似乎不错的方法，他决定向人民军投降，但表面上不能自己亲自投敌，可以让人假装将自己抓起来，然后一起投降，如此一来，明廷那边便不会知道自己投敌，也不会对自己家人下手。 想到这些，黄凌立即行动起来，一边与人民军联系，一边将这抓自己的任务交给最信任的亲卫队队长杨二虎。 另一边，王盛荣得知信丰县城内明军统帅愿意投降，只不过步骤稍微麻烦一些，感觉对方不是假装投降，王盛荣允许黄凌的举动，并且不会对外透露是黄凌向人民军投降。 当天下午，杨二虎带着手下几十号人将黄凌抓了起来，然后召集城内明军，告诉他们想要活下去，就一起投降，人民军太强了，再继续下去，所有都要死。 明军中有一部分不愿意投降，可在生和死两个选择中，大家都会选择前者，最终所有明军达成一致，向人民军投降。 不到一天时间，人民军顺利拿下信丰县城，收获四万明军俘虏。 对于黄凌这位明军统帅，不管其以前犯过什么错，如今能够主动投降，有效减少人民军死伤，算是为人民军立下大功，人民军会给予一定优待，并且不会对外透露黄凌的事情。 从黄凌口中，王盛荣了解到宋应昌率领的明军打算依托赣州府城来抵挡人民军，并且明军的援军并不多，只有还在路上或者已经抵达赣州府城的三万明军。 王盛荣召集所部高级军官简单开一个小会，会议上王盛荣做出决定，人民军会继续向北攻打赣州府城，若是有机会，可以攻占赣州府城，若是攻占赣州府城人民军会死伤较多则放弃，视情况撤军。 人民军和明军战斗现在这个地步，二十万明军，只有六万人逃到赣州府城，剩下十四万人中至少十二万人不是被身死就是被俘虏，还有一些溃兵在各处。 明军惨败，死伤惨重，短时间内明廷是无法再调集更多的明军来进攻人民军，除非明廷想要让治下各地发生动乱。 不管接下来有没有攻下赣州府城，王盛荣都会进行第二个计划，自己率领的人民军将一分为四，一部人民军依旧留在龙南县和安远县，剩下三部分别前往湖广、广西、福建，与其他部人民军合作，一起对明军发动进攻，在己方不会出现较大伤亡情况下，尽可能消耗各地明军兵力。 人民军在江西境内已经有如此优势，若是付出一定代价，攻下整个江西不成问题，人民军地盘扩大，但方南暂时没有扩大地盘的想法。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人民军现在就面临这个问题，能够打下更多的地盘，却没有足够的官员管理各地，占领更多的地盘反而会给人民军的发展拖后腿。 第202章 坚守 八月十五中秋节，整个广州城张灯结彩，男女老少都挂着一张笑脸，这大概是底层老百姓过的最高兴的一个中秋节了。 今年顺风顺水，又是一个大丰年，更重要的是底层老百姓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迎来第一个丰收年，如此多的收获，下一年秋收前，他们不再会饿肚子，还可以卖出一些粮食，去买布做身新衣服，也可以买些鱼肉过年过节吃。 老百姓们感谢老天爷赐予他们一个丰年，老百姓们更感谢人民军给予他们土地，他们默默为人民军祈祷，希望人民军百战百胜。 老百姓因为中秋节和秋收满面笑容，但方南和人民军众多高层却没有多少笑容，他们都在等待，等待前线的战报。 这一战对人民军至关重要，人民军已经连败明军两次，只要再将明军重创一次，明廷想要再集结大军来攻人民军，需要一年甚至数年时间。 毕竟自从人民军举旗后就一直与明军战斗，杀死和俘虏几十万明军，明廷是有百万大军，在损失几十万大军后，还需要明军镇守边关和各地，根本无法抽调多少人过来进攻人民军。 抽调的明军少了，只是来给人民军送菜，抽调的明军多了，各地会出现动乱，边关更有失守的危险，明廷只剩下招募青壮扩军这一条路，但想要扩编几十万大军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并且新兵实力很差，需要一定时间进行编练。 当然，这是在人民军老实待在广东的情况下，要是人民军继续扩张，那明廷肯定不会管各地情况，尽可能抽调明军来对付人民军，各地乱贼只是小打小闹，人民军却有夺走大明江山的危险。 在江西战场王盛荣军与梅友松军交战的时候，在湖广、广西、福建三个战场上，人民军也是频频出击，对明军发动进攻，不过明军基本上都躲在城池中，人民军各部取得的战果比较小。 人民军不会轻易攻城，想要攻下一座明军重兵把守的城池，人民军会付出不小的死伤代价，这对兵力有限的人民军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王盛荣军先后击退梅友松军、攻占信丰县城，在信丰县城区域休息一夜后，大军开拔，向赣州府城行进。 王盛荣军的举动很快被明军探知，知道消息后，宋应昌非常犹豫。 此时此刻，宋应昌手中兵力只有不到七万人，其中将近六万人是士气低下的溃兵，近万人是本就赶赴战场的明军，剩下的则是赣州府城守军。 手中只有不到七万人，巨大多数火炮都扔在战场上，而敌人兵力足有十多万，有数千战斗力惊人的火枪兵，还有和震天营一般的掷弹兵部队。 宋应昌不知道凭借手中七万人马能否守住赣州府城，随后宋应昌召集众位将领，一起商议此事。 “大人，末将认为赣州城不可守，我军士气全无，不如撤往后方休整，调集更多人马，再与贼人决战。” “不，大人我们不能退，整个江西境内除了我军，已经无人能够抵挡贼人，必须要守住赣州城。” 很快，一众明军将领分成三派，一派主张撤军，一派主张坚守，还有一派中立。 主张撤军的将领内心中都比较害怕人民军，他们已经被人民军打怕了，担心赣州府城被人民军攻破，那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不过其中还有几人认为赣州府城真的守不住，留在赣州府城是等死，不如撤军积蓄力量再与人民军决战，简单的说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主张坚守赣州府城的将领们，几乎都是非常忠于大明，他们不想要看到大明更多的江山被人民军攻占，他们宁愿以自己的身躯去挡住人民军。 在众位将领争吵下，宋应昌做出最终决定。 “好了，不要吵了，我决定坚守赣州城，一旦我军撤了，贼人继续追击，一撤再撤，整个江西都要陷落，我们有七万人马，难道连一个赣州城都守不住？我们还有震天雷，等贼人冲到城下，让他们见识震天雷的威力。” 听到宋应昌说起震天雷，一些不愿意坚守赣州城的明军将领犹豫了，有震天雷在，守住赣州城的把握的确增加不少，只可惜震天雷的数量太少了。 会议结束，明军要坚守赣州府城，在宋应昌调动下，各部明军立即行动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赣州府城四面城门都堵上，不让人民军通过炸开城门的方式冲进城内。 一旦城门堵上，人民军想要破城只能通过云梯登上城墙或者炸掉一段城墙，为此人民军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宋应昌军刚刚做好守城准备，王盛荣军便来到赣州府城外，十几万大军将赣州府城团团包围。 看着赣州府城的情况，王盛荣明白明军要坚守赣州府城，以己方实力能够攻下赣州府城，但会付出惨重。 稍微思考一下，王盛荣便派人到后方，让火炮部队快一点前进，才刚刚将赣州府城包围，不打一打就撤退可不是王盛荣的习惯，先用火炮炮轰，再尝试寻找机会破城。 很快，火炮部队连带着之前梅友松军抛下的火炮都被送到赣州府城这边来，所有火炮分成四份，架设到城池四面，炮轰开始了。 伴随着火光和黑烟，一枚枚实心炮弹向赣州府城射来，或是砸在墙壁上，或是越过城墙砸进城内，只有很少的炮弹砸在城墙上，给明军带来微小死伤。 炮轰下明军死伤虽少，但在不断炮轰中，明军刚刚积攒起来的士气都要全部被轰没，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在炮轰下瑟瑟发抖的明军士卒更希望人民军直接发动攻城，他们用刀枪与人民军拼杀。 面对人民军的炮轰，守卫赣州府城的明军根本无法做出反击，赣州府城中的火炮太少了，明军士卒也不敢冒着炮轰使用火炮与人民军对轰。 感受着人民军的炮轰，宋应昌心中略有担忧，却无任何应对的办法。 第203章 气数尽了 王盛荣军对赣州府城连续攻打六天，除了第三天派出大军尝试攻城，剩下五天都是对赣州府城进行炮轰。 第三天的攻城显然是失败了，为此人民军死伤一千多人，成功将南城门给炸掉，但南城门洞已经被明军堵住，人民军根本打不进城内。 王盛荣猜测赣州府城四面城门都已经被堵住，如此情况下，想要拿下赣州府城非常艰难，最终王盛荣决定放弃攻打赣州府城，撤军，撤回到龙南县和安远县，执行第二个计划，分兵支援在广东边境的其他三支部队。 人民军撤了，赣州府城内的明军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死亡距离他们是如此的近，能够活下去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看到人民军撤退，宋应昌是松了一口气，但此时宋应昌皱起眉头，在思考人民军为何会撤军，正常情况下，就算人民军无法攻下赣州府城，也会多围困一些时日，不会这么快就撤走。 思考来思考去，宋应昌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答案，按照以往与人民军战斗情况来看，应该是人民军不愿意给自身造成太大损失，每次取得胜利，不会盲目继续进攻，这一次也是如此，若是人民军继续进攻赣州府城，会死很多人。 当然，这也不能说人民军怕死，若是人民军怕死，明军也被不会被打惨到如今这个地步。 人民军是撤退了，明军却不敢离开赣州府城多远，谁也不知道人民军会不会又回来。 一场大战结束，二十万明军只剩下六万，死伤如此惨重，要是梅友松还活着，预计也得被罢官，严重点甚至会被处死。 宋应昌已经不知道朝廷接下来该如何对付人民军了，几十万大军都打不过，难道真的要聚集百万大军才能剿灭人民军？ 王盛荣军退回到龙南县和安远县，立即一分为四，十四万人一半留在这里，由王盛荣指挥，剩下七万人，一部一万人去支援同在广东北境的熊坚部，一部三万人，支援广东西境何言部，最后一部也是三万人，去支援广东东境阎汉部。 作为主力部队的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按照比例分配到四部中，如此一来，王盛荣部剩下火器部队两个步兵团。 以王盛荣部七万人马的实力，就算再有十万明军来袭，也能够将之击败，守住龙南县和安远县更是不成问题。 分兵结束，其他三部立即出发。 人民军战胜明军的消息早已经传回来广州城，人民军以死伤一万人的代价，斩杀和俘虏十几万明军，大胜！ 得到人民军大胜的消息，方南终于露出笑容，也知道王盛荣要分兵支援其他部的计划，计划得到方南、胡壮等人的认可，这个计划若是成功，会继续消耗明军兵力，为人民军争取更多发展时间。 没过多久，人民军再一次大胜明军的消息传遍广州城，丰收的喜悦还没有从老百姓脸上退去，人民军的胜利让老百姓脸上的笑容更盛几分。 “人民军又胜了，人民军一定会一直胜利下去，我的农田不会再被人抢走。” “太好了，人民军又胜利了，今年收获这么多粮食，我要给人民军送去一些。” …… 人民军再一次大胜明军，大多数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会露出笑容，但广州城内依旧忠于明廷的那一小批人听到消息后感觉天仿佛塌了一般。 “皇上，官军怎么又败了？我们在贼人治下太苦了，皇上快点派遣大军来解救我们。” “不可能！不可能！小小贼人怎会一直打败官军，这一点是假消息，是贼人在骗我们，我不会上当，官军一定是击败贼人，贼人为了稳定人心，才传出这假消息。” “难道天要亡我大明？” …… 不管这些忠于大明的文人书生怎么哀嚎着，都没有一个人想过自杀，依旧在人民军治下生活着。 有意思的是，有几个文人书生看到人民军一直打败明军，感觉人民军能够取代大明统治江山，竟然产生投靠人民军的想法。 “大明与人民军连战连败，这是天要亡大明，大明气数尽了，我们不能逆天而行，大都督才是真命天子，我们应当投效大都督。” 话语中，连经常挂在嘴边的“贼人”都消失了。 因为人民军再一次大胜明军的消息，江赐、夏景山、梁新等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商议这一次人民军大胜，局势会发生什么变化。 夏景山第一个说道：“我认为人民军这一次大胜，起码一年时间里大明都无法对人民军发动新的进攻，人民军在广东已经站稳脚跟，再给人民军发展时间，大明别想剿灭人民军，我们在人民军治下没有性命之忧。” “真是神奇，大明如此强盛，却被一个小小人民军打败多次，让人民军顺利发展起来，不知道是大明气数尽了，还是人民军太强，那位大都督真非凡人。”梁新也说道。 “大明前后损失几十万人马，短时间无力抽调大军来进攻人民军，甚至抵挡人民军扩张都成为问题，不过这人民军也是非同一般，明明有实力扩大地盘，却一直待在广东，这反而让我感觉人民军有夺取大明江山的可能。” 江赐的话语中，对人民军推翻大明的信心增加不少，在以前，相信人民军能够推翻大明的人太少太少，就算广东被人民军占了，大明治下人口也是人民军的十倍之多，人民军能够扩军三十万，大明能够扩军三百万。 三百万明军对三十万人民军，就算人民军的火器再犀利，也不可能以一当十，更何况人民军也无法给三十万人都装备火器。 奈何以大明的情况不可能真的一下子就扩军三百万，连扩军一百万都做不到，扩军需要银子、粮食、武器等等，这些都是就不是短时间能够聚集齐的。 一次派遣几十万人来进攻人民军，却被人民军轻易击败，这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大明能够剿灭人民军，现在反而大明治下各地有发生动乱的可能。 第204章 琼州府 会议室中，方南、周磊、赵宏、胡壮等人民军高层商议这场还在进行中的战争，思考该如何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获得更多的发展时间。 “我们要把明军打疼，只要明军损失较多兵力，短时间内就无法聚集足够兵力来进攻我方。”兵部部长胡壮说道。 在胡壮说完后，刑部部长沈明辉接着说道：“消耗明军兵力还不够，在展示我们人民军实力后，我们还要做出一副只会待在广东的姿态，这样明廷就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攻打我方。” “我们可以通过以战促和，将明廷逼到谈判桌说，签一个停战协议，我方需要时间发展，明廷肯定也需要时间扩军训练新兵。”秘书长周磊也说道。 会议室内一众人民军高层商量来商量，最终确定以战促和将明廷逼到谈判桌上的计划。 这个计划很简单，就是人民军四面出击，对广西、湖广、福建乃至江西境内明军发动进攻，尽可能消灭明军有生力量，向明廷展示人民军的实力。 这个时候明廷短时间内无法调集足够多的大军来抵挡人民军，只好被迫和人民军谈判，通过谈判，一纸协议确定人民军对广东的统治权。 当然，这份停战协议能够维持多长时间还要看双方情况，若是明廷或者人民军认为自己准备好了，那这份停战协议就可以废除掉，新的战争开始。 许多时候方南、周磊等人民军高层还要为明廷思考一下，不想看到明廷着急剿灭人民军而抽调各地明军，一旦各地明军都被抽调走了，那各地容易发生混乱，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在会议的最后，方南还做出一个决定，命令何言的的第三集团军在消灭一些广西明军后，抽调兵力与海军一起攻占琼州府。 攻占琼州府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天然橡胶，天然橡胶原产于美洲大陆，1492年远在哥仑布发现美洲大陆以前，中美洲和南美洲的当地居民已开始利用。 直到1876年英国人威克姆从巴西亚马逊河口采集橡胶种子，运回英国皇家植物园播种，并在锡兰、印度尼西亚、新加坡试种，均取得成功，巴西橡胶树在远东正式落户，从此栽培橡胶业发展非常迅速。 想要在琼州府栽种橡胶树，方南需要先派船队到美洲大陆，将橡胶树种带回来才行，一来一回时间就要以年为单位计算，并且远洋航行其中有太多太多的危险，这事还得以后慢慢来。 虽说橡胶对蒸汽机很重要，但较长一段时间中蒸汽机上都是没有橡胶的，而是利用铁片的热胀冷缩原理，来保证蒸汽机的气密性。 攻占琼州府，方南实际上是看中琼州府内一个还没有被发现的铁矿——石碌铁矿。 石碌铁矿绝对是华夏大地上最大的富铁矿，铁矿储量约3亿吨，占华夏大地富铁矿储量的71%，是一座大型露天矿山，易开采。 石碌铁矿矿石质优品位高，平均品位51.2%，最高达69%，石碌铁矿不仅有丰富的铁、钴、铜资源，还有镍、硫、铝、金等多种矿产资源。 基本上有了石碌铁矿，人民军的工业发展就有了非常好的基础，并且在琼州府还有可供开采的煤矿。 方南打算在人民军占领琼州府后，就安排大量人员过去，修建道路、开采铁矿石，还要建立一个大型钢铁厂。 不过开采铁矿石建立大型钢铁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人民军治下其他钢铁厂还会继续存在，等到琼州府的大型钢铁厂建成，才会考虑是否要关停其他钢铁厂的问题。 人民军攻占琼州府的难度不算大，明廷在琼州府的兵力不到一万，明廷水师几乎并未驻扎在琼州府，只有少数的战船，对人民军进攻琼州府产生不了多少威胁。 基本上何言的第三集团军调一万人攻打琼州府，很快就能将整个琼州府拿下，之前一直没有对琼州府下手，主要还是人民军兵力不算充足，还要抵挡三面包围广东的几十万明军。 现在梅友松军被重创，连统帅梅友松都身死，其他部人民军也要发动大规模进攻，在战事告一段落后，人民军就能够抽调兵力去攻占琼州府。 铁矿，钢铁厂，其目的都是为了支持人民军的工业发展。 水力机床也能够帮助工业发展，奈何水力机床的局限性太大，不过水力机床给佛山兵工厂的生产销量大大提高，整个七月份，人民军治下三个兵工厂一共生产出一千四百余支虎头枪，八月份的虎头枪产量还会有一定增加。 人民军中央政府裁撤虎头寨兵工厂和永安县兵工厂的命令已经下达，两个兵工厂的匠工将会前往广东北境、西境、东境，分别为人民陆军的三个集团军建立三个维修厂。 受限于虎头枪枪管的材质，枪管寿命比较短，开火几十次后，枪管就磨损严重，这个时候需要对枪管进行维修。 维修的事情肯定要放到兵工厂去，但三个兵工厂的距离都不近，裁撤兵工厂在靠近前线的地方建立维修厂成了最好的选择。 佛山兵工厂拥有的水力机床在不断增加，各种火器的产量也在提高中，不过此时唐备、王大锤的项目组已经开始对蒸汽机进行研究。 水力机床和蒸汽机相比，无疑水力机床更加简单，毕竟水力器械华夏大地上早已经开始使用，而蒸汽机是一个新鲜事物，即便有方南给予一些蒸汽机的原理和结构图，项目组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够研究出蒸汽机的。 项目组十几名研究人员在研究完蒸汽机的原理后，就着手制造蒸汽机的模型，这任务自然要交给王大锤等匠工来做。 现在第一个蒸汽机模型正在制造中，并且第一个蒸汽机模型不是铁质的，而是使用更加容易修改的木头去打造。 木头制造的蒸汽机无法加热使用，不过胜在修改简单，这第一个蒸汽机模型更重要的还是在于摸透蒸汽机的结构，只有确定蒸汽机的结构，才会用钢铁打造可以使用的蒸汽机。 方南一直关注着唐备、王大锤项目组对蒸汽机的研究。 第205章 给人民军送粮食 永安县东何家村，只是一个拥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 在去年之前，何家村老百姓们的生活非常贫苦，灾年饿死人是常有的事，不少人甚至还要卖儿鬻女，就算是丰年，也无法每天都吃饱饭，一旦家中有人病了，对这个家庭来说就是天大的灾难。 实际上何家村最开始的居民都是有属于自己的农田，其中不少农田都是村民亲手开荒出来的。 没想到距离何家村不远的地方出了一个姓李的地主，身为地主，李家对土地非常渴求，仅仅是通过灾年低价购买土地，就将周围村庄住户的大部分农田都买走，那些失去土地的老百姓只能成为李家的佃户，以租种李家的土地为生。 李家对佃户很不好，租金非常的高昂，许多时候还有李家的仆从、护卫去欺负这些佃户，强抢民女都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奈何身份普通老百姓，他们反抗不了，又不敢造反，只能默默承受中。 终于，人民军出现了，人民军将李家查抄，在何家村老百姓面前，对地主和地主的狗腿子公开进行审判，审批之后，直接将罪恶深重的地主和一些狗腿子处死。 看到地主和狗腿子死了，不少何家村的老百姓都激动的留下泪水。 欺压何家村老百姓的地主和狗腿子都死了，人民军不但给他们分发土地，还将周围的土匪山贼给清剿一空，在这一天起，何贵一家就全心全意支持人民军。 何贵一家有四口人，何贵夫妻俩和两个儿子，实际上何贵夫妻一共生下四个子女，可惜一个儿子生病死了，一个女儿在灾年被饿死。 儿子女儿死去，何贵最怨恨的就是那李家，是李家的欺压让何贵一家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连儿子病了都没有银子去看病。 其次何贵也怨恨已经被人民军赶走的官府，曾经有老百姓因为李家的欺压去告官，官府不但没有管事，反而将告官的人打了一顿，打个半死，随后李家的狗腿子上门，那一家人家破人亡，自此没有人再敢去告官。 又是一年丰收季，往年丰收的时候何贵也高兴，但今年何贵更高兴。 往年何贵耕种的农田是属于李家的，收获的大部分粮食都要被李家拿走，剩下的粮食根本无法支撑何贵一家人一年食用，现在，这些农田都是属于他的，农田中的收获绝大多数也都是属于何贵一家的，收获这么多粮食，能够让何贵一家人吃一年半还多。 将粮食都收回家，窄小的房屋都快要塞满，但何贵一家人怎么会为满屋的粮食而生气，他们巴不得粮食越多越好。 看着满屋子的粮食，何贵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多盖一间屋子，收获这么多粮食，来年不需要再那么忙碌，也有时间去盖房子，何贵感觉何家村不少人家都会有盖房子的打算。 而何贵妻子看着满屋子的粮食则在想着今后一年一家人都能够吃饱饭还有粮食多余，是不是应该卖一些粮食，去给两个孩子做一身新衣裳，再买一些鱼、肉给孩子补补身子，两个孩子都是长个的时候。 夫妻俩商量中，就将卖一部分粮食的事情定下，不过两人不会选择秋收后没多久就卖掉粮食，这个时候卖粮食的人家肯定多，那些商贾收粮食肯定会压低价格，等一等，粮食价格才能上涨，等到明年年中，粮食的价格会是最高水平。 虽然何贵夫妻俩大字不识一个，但活了这么多年，一些生活常识总是明白的。 不过何贵夫妻俩恐怕不知道，人民军政府已经下达通告，给各种粮食定下一个最低收购价格和一个最高出售价格，商贾若是违反人民军政府的命令，会受到惩罚。 若是商贾们不愿意遵守人民军政府的命令而不去收购粮食，人民军政府是无所谓，隶属人民军政府的人民商会也会去收购粮食，并且老百姓可以不卖粮食，在家中存储一批粮食预防意外也是一件好事。 何贵夫妻俩说完卖粮食的事情后，何贵又想到一件事情，他想要给人民军送去一些粮食。 大明有多么强，何贵夫妻俩是不可能明白，但是平日里各种消息传到何家村，何贵夫妻俩也知道人民军在和官军交战。 是人民军给予何贵一家农田，是人民军赶走官府查抄欺负他们的地主大户还有土匪山贼，要是没有人民军，何贵一家怎么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何家村有不少年轻人为了支持人民军打败官军而去参军，何贵一家，何贵自己有妻有子不可能参加人民军，两个孩子年龄小也不可能参加人民军，正好今年收获这么多粮食，一家人都吃不完，可以给人民军送去一些粮食，为人民军打败官军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何贵的想法得到妻子的同意，何贵又将自己的想法在村子里一说，村子里不少人都赞成何贵的想法，大家今年收获的粮食都够吃，这是他们以前梦想的好日子，一切都是人民军给予的。 人民军还在与官军打仗，他们想要让人民军继续胜利下去，他们想要继续过上好日子，他们能为人民军做的事情很少很少。 “走，我们给人民军送粮食！” 一呼百应，家家户户都搬出一些粮食，弄来大车装上粮食，往县城的人民军政府送去。 得知有老百姓来给人民军送粮食，永安县县长郑俊大感神奇，以前明廷官府会遇到这种情况吗？郑俊亲自接见这些来给人民军送粮食的何家村老百姓。 “县长大人，我们是来给人民军送粮食的，人民军打仗一定要吃饱饭。”何家村村长佝偻着身子向郑俊说道。 “乡亲们，我们人民军是有纪律的，不能拿老百姓任何东西。” 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是人民军的纪律，这个纪律不管是官吏还是军人都是一样，郑俊肯定不会不会手下老百姓送来的粮食。 “不不，县长大人，这粮食不是人民军拿的，而是我们这些老百姓送给人民军的，不一样，不一样。”村长急忙说道。 郑俊和何家村的老百姓争论一番，最终郑俊还是收下这些粮食，在记录上写着这批粮食会送到何家村参军人员所在的部队。 郑俊没想到，何家村只是第一批来送粮食的老百姓，很快，更多老百姓来到县城给人民军送粮食。 第206章 招安? 人民军与明军的战争还在继续，王盛荣军分出的三部先后与熊坚军和阎汉军汇合，分别对湖广明军和福建明军发动大规模进攻。 原本熊坚军的对手湖广明军，阎汉军的对手福建明军，还有何言军的对手广西明军，明军数量都要多于人民军。 即便有人数优势，但明军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城池中，防备被人民军偷袭，就算离开城池，也是上千人一起行动。 不过三地明军在驻守城池的时候也没有做到赣州府城的地步，连城门都堵上，在他们看来，对面的人民军兵力略少，无法攻下明军驻守的城池，就算大批人民军来袭，明军打不过还不能跑吗，他们可没有坚守城池的想法。 在这种情况下，获得援军的熊坚军和阎汉军先后对湖广明军和福建明军发动大规模进攻。 大军围城，火器部队掩护，近战部队攻城，先登部队用炸药包炸掉城门，掷弹兵部队紧紧跟在先登部队身后冲进城内。 在人民军各支部队的配合下，一座座明军重兵把守的城池被攻破，虽然是攻城战，但人民军死伤人数不到明军三分之一。 湖广危急！福建危急！广西危急！ 湖广明军受袭的消息最先送到赣州府城，得知湖广南部多座明军重兵把守的城池被攻破，宋应昌大惊。 “怪不得，怪不得贼人会撤军，原来是支援贼人其他部了，现在是湖广，会不会福建、广西也遭到贼人的进攻，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显然，宋应昌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将自己手中的兵力分出去一部分支援湖广明军，随着后续明军抵达，宋应昌手中兵力已经超过九万，分出二、三万人马支援湖广不成问题。 就在宋应昌准备分兵支援湖广明军时，南边传来一个坏消息，休整多天的王盛荣军再一次向北进发，即将抵达信丰县城。 王盛荣军北进的消息让宋应昌犹豫，没过多久福建明军受袭的消息也送到宋应昌手中，一个又一个坏消息到来，宋应昌彻底放弃分兵支援的事情，只能派人传令湖广、福建、广西三地明军，要各部明军汇合防守一座大城，以抵挡人民军的进攻。 这边人民军和明军的战争打得正激烈，另一边梅友松军大败梅友松身死的消息已经送到京城。 得知梅友松军大败，万历帝朱翊钧是又惊又怒，几十万大军去剿一个小小的反贼，怎么就败了？ 老家在江西、福建、广西等地的大臣，一个个急忙向朱翊钧进言，请朱翊钧调派大军剿贼。 而了解大明情况的大臣一个个沉默不语，他们可是明白当前大明将能够调派的人马大部分都被梅友松调走了，继续从各地调兵，恐怕会出现大问题。 乱民反贼各地每年都会有，一发现就会被驻扎在各地的明军剿灭，但也有反贼逃走，一旦将所有明军都调走，反贼再一次作乱，那各地就危险了。 尤其是边军更加难以调动，反贼在广东，距离京城还远着呢，要是调走大半边军去剿贼，鞑靼骑兵突然来袭，那京城可就危险了。 朱翊钧身处皇宫，虽然看不到底层老百姓生活困苦，但对大明军力比较清楚，他也知道大明无法抽调多少兵马去剿贼。 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剿贼不剿贼的问题，而是抵挡人民军的进攻，再调派明军到江西去还要好几个月时间，有这时间可能江西、湖广等地都要沦陷了。 这时候首辅申时行进言道：“皇上，可对贼人招安。” “招安？”听到这两字，朱翊钧更加愤怒了，怎么可以对杀了几十万明军的贼人招安。 “皇上息怒，招安只是计策，让贼人与我大明暂止刀戈，我大明暂时已无法向广东调派更多兵马，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招募青壮编练新军，待百万大军一成，便可剿灭贼人。” 听到这话，朱翊钧脸上的愤怒才渐渐消失，以招安来拖延时间，等编练百万大军再剿灭贼人，这的确是一个好计策。 不但是朱翊钧心动，朝堂上其他大臣也纷纷表示赞同，就算与申时行敌对一派的大臣也是如此，都是大明的臣子，平时敌对可以，现在贼人势大，对大明影响非常大，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捣乱。 不过命谁去招安是一个问题，从京城派人到江西距离太远，人到了江西，不知道明军已经被打成什么样子。 最终定下来让那戴罪立功的宋应昌去招安人民军，招安的圣旨八百里加急送往江西。 整个明廷上下都没有想过人民军拒绝招安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大明招安反贼是反贼的荣幸，招安的圣旨到了，反贼头领就应该跪地迎接。 甚至有大臣想，不需要通过编练百万大军，仅仅是靠招安就能灭了反贼，只要反贼接受招安，接下来朝廷可以将贼人随意调动，将贼军拆散调到各地去，到时候贼人头领没了大军，就会任由大明宰割。 招安的圣旨还在路上，人民军依旧对明军重兵把手的城池发动进攻，在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配合下，人民军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池，明军死伤惨重。 面对人民军的进攻，明军根本守不住，若是给守城的明军一批震天雷，或许情况会有其他变化，但震天雷都在宋应昌军那里，本就数量少，再一分散，宋应昌军可能都要被王盛荣军击溃，宋应昌根本不敢将震天雷分配给其他部明军。 王盛荣军队宋应昌军发动试探性进攻，宋应昌军立即缩回赣州府城，根本不与王盛荣军交战。 两次亲自统军被击败，一次跟随梅友松也被击败，现在宋应昌几乎已经失去与人民军战斗的勇气，只想着将人民军挡住。 随着宋应昌的命令送到各处，也因为人民军的强大，湖广、福建、广西三地前线的明军开始后撤集结，准备依托一座坚城去抵挡人民军。 面对聚集好几万明军的城池，人民军将其团团围住，只用火炮炮轰，没有直接攻城。 到了这里，基本上消弱明军实力计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在之前多天时间里，人民军已经杀伤湖广、福建、广西三地明军四万余人，人民军死伤数字连一万都不到。 第207章 招安变谈和 广西东部梧州府城，四万明军被城外六万多人民军团团包围。 梧州府城的四面城门都已经堵死，人民军想要拿下梧州府城只能通过炸塌城墙或者使用云梯登上城墙才行，这两种方式都会给人民军带来较大死伤数字，所以何言没有要攻下梧州府城的计划，仅仅是在这里吓唬明军，完成上面制定的以战促和计划。 除了以战促和，何言部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配合海军攻下琼州府。 何言抽调火器部队一个步兵营、一个佛朗机炮营，先登部队一个团，掷弹兵部队一个团，冷兵器部队两个旅，总计约一万余人，由副军长徐刚统领，立即南下。 何言继续率领五万多人马围困梧州府城，将北、南、东三面围住，只留下西面，希望城内明军能够离城向西逃跑，这样反而给人民军灭掉这支明军的机会。 招安人民军的圣旨终于送到赣州府城，得知朝廷要招安人民军，宋应昌内心松了一口气，他是在不想继续打下去了，目前的明军根本打不过人民军，就算聚集五十万大军都有很大可能被人民军打败。 不过此时宋应昌也产生疑惑，人民军会接受朝廷招安吗？ 要知道此时是人民军强明军弱，若是人民军不计死伤，甚至有可能将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地都攻占，现在人民军如此强盛，接受朝廷招安的可能性比较小。 但这是朝廷给他的任务，不管能否成功宋应昌都要去试一下。 第二天，宋应昌遣使到信丰县城，告知人民军大明要招安，王盛荣甚至没听使者说出招安人民军给予的条件，直接将其赶走。 看着被赶回来的手下，宋应昌很是头疼，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人民军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就接受招安的。 面对人民军的拒绝，宋应昌闭门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一条思路：招安不行，那就谈和。 朝廷要招安人民军，宋应昌很容易看出来朝廷的想法，朝廷和人民军都打成这样了，朝廷必然恨不得要灭掉人民军，招安人民军很大可能是为了拖延时间。 招安人民军，战争就可以停下来，朝廷便有时间去招募青壮编练新军，到时候百万大军来攻，很大可能会剿灭人民军。 现在招安不行，宋应昌想到若是双方谈和也可以停止这场战争，给予朝廷时间去扩军，朝廷应该会同意将招安换成谈和。 但是又该如何让人民军谈和呢？ 想来想去，宋应昌将目标放到老百姓身上。 与人民军交战那么长时间，宋应昌对人民军算是朝廷中比较了解的人，人民军，人民军，其主张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现在人民军与明军交战，交战区域的老百姓生活可是非常差，若是以这个借口，有不小的可能让人民军同意谈和。 决定将招安换成谈和后，宋应昌立即派遣人员将事情变动情况送往京城，一面再次派遣使者到信丰县城，给王盛荣送来一封宋应昌的亲笔信。 信中内容很简单，先说明军和人民军都打累了，再说两军交战区域老百姓过得很辛苦，最后建议两军停战。 宋应昌的亲笔信是繁体字，王盛荣面前能够看懂，看完信后，王盛荣笑着将书信交给身旁的程心远。 程心远是礼部部长，礼部兼有外交之用，人民军以战促和，谈和的事情就交给礼部来谈，身为部长，程心远亲自来到前线。 “这宋应昌果然不一般，信中最重要的就是‘战区老百姓过得很辛苦’这一点。”程心远看完信后有些感慨的说道。 听到老同学的话，王盛荣笑着回道：“宋应昌本就是天下亿万人口中脱颖而出的人才，要是让一个废物当上大官统率几十万人马，那明廷早就灭亡了。” 说说笑笑，王盛荣和程心远定下回信的内容，宋应昌知道人民军重视老百姓，两人则反驳只要人民军击败明军，广西、福建、湖广、江西都能够被人民军占领，到时候这些地方的老百姓都能够过上好日子，在明廷治下，这些老百姓的生活依旧苦不堪言。 王盛荣的书信中没有写任何谈和的内容，一部分是反驳宋应昌书信的话语，一部分是描绘明廷治下老百姓的惨状，最后写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民军必将推翻明廷，劝宋应昌早早带领明军投降。 宋应昌给王盛荣一封谈和信，王盛荣给宋应昌一封劝降信，这封劝降信在王盛荣写完后由专人将之译成繁体字。 很快，劝降信送到宋应昌手中，看完书信后，宋应昌面无表情，对于人民军的劝降无动于衷，脑海中思考着该怎么回信，要是人民军不回信，对宋应昌来说反而是一件麻烦事，只要有回信，在宋应昌看来就是有得谈。 隔天，宋应昌的第二封谈和信送到王盛荣面前，信中内容依旧是想要和人民军停战，主要内容有两点： 第一点是明军实力不如人民军，但明军能够坚守几座城池，大明疆域辽阔人口众多，很快就能调派更多的人马过来，人民军肯定无法占领江西、湖广等地； 第二点则是随着交战时间延长，交战区域内老百姓受战乱影响，必然会饿殍满地。 双方一封信一封信交流中，从人民军不想谈和，到人民军松动，再到人民军考虑谈和，最后是人民军有条件谈和。 人民军有条件谈和，即明廷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人民军才会同意与明军停战。 在一封封书信交流期间，人民军依旧在对各地明军发动进攻，徐刚部和海军已经在雷州市汇合，即将出征琼州府。 另一边，招安变谈和的事情已经送到京城，虽然皇帝和一众大臣对人民军不接受招安非常不满，但最终还是接受宋应昌将招安变成谈和。 朝廷给宋应昌的回复还在路上，宋应昌已经在为人民军愿意和谈露出笑容，至于人民军有条件和谈，那就继续谈，只要能够停战就行。 第208章 赎金 “起航！” 海军副司令李涵容一声令下，随着旗舰率先扬帆起航，在旗舰之后，六艘战船和上百艘载着一万陆军的民用船纷纷跟上，准备横跨琼州海峡征战琼州府。 明廷在琼州府的兵力只有一万左右，以卫所军为主，战船都没有几艘，人民军非常顺利的渡过琼州海峡，只有在即将踏上琼州府土地时，才遇到明军的阻击。 岸上明军架设火炮轰击海面上航行来的人民军船队，人民军船队的战船也纷纷开炮还击，双方火炮都发射实心炮弹，无法给对方带来多少伤害。 终于，人民军船队靠岸了，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人民军冲上陆地，向着明军发动进攻，轻松将明军击溃。 人民军征战琼州府，第一个目标便是琼州府城，在攻下琼州府城后，会迅速向南，将整个琼州府占领。 不过琼州府总面积超过三万平方公里，想要占领整个琼州府还需要一些时间，在人民军完成对琼州府的占领后，就会迅速调派人员过来，修路，开采铁矿和煤矿，以及建立一个大型钢铁厂。 人民军拿下琼州府只是时间问题，另一边，江西南部，明廷和人民军的和谈还在继续着。 谈和可不是一个短时间就能够完成的事情，京城距离江西好几千里，宋应昌本身就是戴罪立功，即便明廷给予宋应昌一定权限，宋应昌也无法做出最终决定。 在人民军攻下琼州府城的时候，人民军给宋应昌开出谈和的条件：一千万两白银，明军退后百里。 一千万两白银并不是直接从明廷那里运回来一千万两白银，白银只不过是一种贵重金属罢了，只将这贵重金属运回去，用处并不大，而是用这一千万两白银从明廷治下购买各种物资运回到广东，以支撑广东的发展。 实际上近代时华夏大地遭受西方列强侵略时，战败赔款几千万两白银、上亿两白银都是从华夏大地采购各种物资运回去，这些物资运回到战胜国，反而价值要大大高于赔款的白银数量。 当然，人民军要一千万两白银纯属是漫天要价，等着明廷讨价还价，明廷目前每年的财政收入才几百万两白银，将收入的粮食、布匹等合算成白银，大概要超过两千万两。 明廷很难拿得出一千万两现银，明廷也无法忍受这个屈辱，更大可能是明廷放弃议和，即便将南方打废了，也继续与人民军开战。 在得到人民军的谈和条件时，宋应昌也被人民军这“一千万两白银”的谈和条件弄得满面愤怒，恨不得继续统军与人民军开战。 可是目前明军打不过人民军，福建、湖广、广西三地有数万明军被人民军围困，一不小心就有被人民军吃掉的可能，宋应昌只能忍着。 随后宋应昌回了一封信，表示大明不会给一千万两白银，连一分白银都不会给，撤军百里这个条件也不行，双方大军可以各撤退五十里。 面对宋应昌的回应，人民军直接回了一句：“那就继续打。” 福建、湖广、广西三地人民军继续对围困在城池中的明军进行炮轰，连王盛荣军都从信丰县城区域向赣州府城迈进。 眼看着恶战即将爆发，在手下的劝说下，宋应昌只好与人民军继续讨价还价。 从一千万两到五百万两，再到三百万两，程心远咬住价格不再下降。 而宋应昌这边已经将人民军要求白银补偿的事情送到京城，并且表示福建、湖广、广西三地危急，数万明军被人民军围困，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面对人民军的白银补偿，整个明廷从皇帝到大臣们一个个怒不可遏，恨不得生吃了人民军，可是现在人民军强势，明廷暂时无法调派多少人马过去围剿人民军，只能任由人民军在广东、福建、湖广、广西几地作乱。 征募青壮扩军百万的事情明廷已经在进行中，但想要扩军百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人民军的事情迅速在明廷治下各地传播开，这里面有人民军军事情报处的功劳。 得知参军要前往剿贼，身死的可能性很大，许多青壮即便饿肚子也不愿意参军，让明廷的扩军计划进展缓慢，甚至一些地方官府直接抓壮丁，还生出不少乱子。 明廷暂时无法与人民军开战，前线还有好几万明军等着解救，在大臣们的劝说下，朱翊钧屈辱的同意人民军要求的白银补偿，但最高只能给予人民军一百万两白银补偿，具体由宋应昌去谈。 明成祖永乐大帝朱棣第二次御驾亲征万里扫荡漠后班师回朝时说过：“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属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 实际上所谓的大明“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描述并不正确。 比如明朝为避免两线作战，并希望藉助林丹汗的力量牵制后金，在1617年同意以广宁镇作为与蒙古通商的窗口，予蒙古以经济方面的好处，因而在努尔哈赤进攻辽东地区初期，明朝北部边界与蒙古相安无知事。 并且作为回报，明朝每年向林丹汗赠送道白银千两以示感谢，后赏银不断增加，至天启末年，达到12万两白银。 补偿给反贼一百万两白银，这绝对是大明立国上百年以来少有的屈辱，对大明屈辱最大的一次就是明英宗被俘，若明廷在南方仍有与人民军对战的实力，朱翊钧怎么也不会同意这个让祖宗蒙羞的决定。 为了让朱翊钧同意，老家在福建、湖广、广西三地的大臣们出力最多，他们最担心自己老家遭受人民军袭扰。 大臣们不断贬低人民军，认为人民军只要谈和，待大明百万大军来袭，一定能够将人民军剿灭。 另外那一百万两白银补偿不是什么战败赔款，而是赎回被俘明军将领士卒的赎金。 大臣们轮番劝说下，才让朱翊钧同意。 第209章 考前考后 明廷和人民军的停战谈判还在继续，预计万历十四年结束都不能完成谈判，人民军这边一直在拖时间，明廷原本也想拖时间，等到组建几十万大军送到前线来，就可以不用与人民军谈判。 但扩编几十万大军不是短时间就能行的，并且新军战斗力低下，上了战场很容易被人民军击溃，人民军之前新兵也多，但经过这么多场战斗，已经不能再用新兵去形容。 明廷自然知道想要打败人民军不单单是要扩军百万，还要进行一定时间的训练，需要给大军多装备一些震天雷，若是能够弄到人民军的虎头枪，明廷也想要给大军多装备一些。 关键是人民军还将好几万明军围困，暂时粮草能够支撑住，但双方只是在谈判，还没有完全停战，谁也无法确定人民军会不会攻下那几座城池。 在这种情况下，明廷反而希望尽快与人民军停战，只不过人民军这边一直拖着，对明廷的补偿也非常不满意。 十月上旬，人民军完成对琼州府占领，人民军治下人口又增加几十万，在完成对琼州府的占领后，工部迅速调集人力物力准备对琼州府进行开发。 对琼州府的开发非常重要，此时在人民军治下还有一件事情同样重要，就是人民军的第一次科举。 人民军的科举一共有两科，一科是数学，一科是综合。 前者不用多说，后者综合会考到很多内容，有常识书上的内容，有对人民军认知，还有阐述该如何管理治下老百姓的问题。 并且需要注意一点，试卷上不允许出现繁体字，出现繁体字是要扣分的。 科举报名时间是六月到七月，在县政府、市政府报名后，十月初十在市里一起进行考试，按照分数高低录取。 七月结束后，报名参加考试的人员超过一千，不单单是旧时代的文人书生报名参加考试，还有年轻的商贾、地主之子等报名参加考试，人民军来者不拒。 这些人能够在人民军治下好好生活着，就说明他们以前没有做过恶，只要他们能够认同人民军，人民军给予他们加入的机会，若是加入人民军后有二心，背叛者在何处都是会受到严惩的。 从文华书店出售考试用书籍，到正式考试开始，只有半年时间，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学会简体字问题不大，将常识书学会问题也不大。 唯一有问题只有数学，各种数学符号即便有详细解释，也让许多文人书生头疼，还好比较初级的数学能够学会，不至于数学考试考个零分。 实际上到了八月末的时候，想要参加人民军第一次科举的人数更多了，主要还是因为人民军再一次战胜明军，给予更多人信心，也让一些人对明廷失望。 从人民军举旗到现在才过去一年时间，人民军却多次打败明军，已经占领广东大部分地区，根基渐稳，这种情况下投靠人民军，有不小的可能成为开国功臣。 只可惜人民军第一次科举的报名时间已经过去，想要参加下一次科举，还得再等一年，人民军已经对外公布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科举。 但对于大多数想要参加科举却报名时间已过的人来说会非常失望，晚一年加入人民军，说不定就会拉开非常大的差距，但这事主要还是怨他们自己，谁让他们胆量太小。 很快，十月初十到来，人民军第一次科举即将开始。 广州城，陆璥、郝玄、王敏才等人一起向向考场走去，所有人的面容都比较严肃，他们将人民军的科举当成以前的明廷科举看待，这是改变人一生命运的机会，所有人都谨慎对待。 没有人敢嘻嘻哈哈走到考场前，一旦被人民军注意到，非常担心被取消考试资格。 “陆兄，我们能考中吗？”王敏才问道。 陆璥则认真回道：“能，我们肯定能够考中，相信自己。” 进入考场时间到来，在人民军战士的检查下，一个一个考生进入考场。 考试开始，考生们迫不及待的开始答卷，身为人民军大都督，方南来到考场，视察正在考试的考生们。 在各个考场走一圈，顺带看看有没有作弊的考生，正在认真答卷的考生们只感觉有一个人民军的大官走身旁走过，并不知道这人是人民军的大都督。 方南经常一人或者与胡筱雅一起在广州城内走动，但真正知道方南身份的人几乎没有，就像是明廷的皇帝，除了皇帝身边人和大臣们，就算皇帝走到身前，又有几人能够认识出来。 方南每走过一个考场后，都会有考官说出“刚刚是大都督来视察，这是大都督对你们的重视，你们一定要认真考试，考出一个好成绩”之类的话语。 在广州城之外城池的考场中，该地的市长也会进入考场进行视察，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考生知道人民军对他们的重视。 实际上方南对这些旧时代的知识分子重视程度并不高，若是人民军有足够的人才在手，方南也不会放这些旧时代的知识分子加入人民军中，等给人民军一些年，人民军教育体系下培养出更多的人才来，这种科举也就没有多少用处了。 而且人民军教育体系下培养出来的人员更多，远比科举选出的人多，如此情况下，加入人民军的旧时代知识分子们对人民军的影响不会太大。 即便不怎么重视，方南也要表面上表现出对他们的重视。 先考数学再考综合，中间两刻钟休息时间，可以去上厕所，仅仅是大半个下午时间，人民军的第一次科举就结束了。 考生们从考场里走出来，有的人愁眉苦脸，有的人满面悲伤，有的人面无表情，面带笑容的人是少而又少，显然人民军第一次科举让考生们还无法适应，考得非常不如意。 考试前陆璥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考试结束后，陆璥不停的叹气，对自己的成绩已经非常的不自信。 不管是什么心情，所有考生都在期待考试成绩早一点公布，许多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加入人民军。 第210章 皇帝仁慈 “人心啊人心，唉！” 整个人民军治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知道众多知识分子参加人民军科举而摇头叹气。 这些摇头叹气的人不见得就是那么忠心于大明，但他们对人民军治下知识分子的转变非常感慨，底层老百姓能够被人民军的“小恩小惠”收买，这些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的文人书生怎么就背叛大明了。 人民军第一次科举已经结束，各地考生考卷派专人护送到广州城，在广州城一起进行批阅打分，最终列出一个名次，按照分数录用。 等到分数公布，差不多得一个月后，考生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快速流逝，距离人民军科举分数公布日期还是一些时日，人民军举办科举的事情已经传到大明的政治中心京城。 得知人民军举办科举，还有上千人参加，朱翊钧愤怒的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 科举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全国各地文人书生苦读圣贤书，最后通过科举入朝为官，这是文人书生进身之路，原本应该独属于大明，现在人民军这个反贼却举办科举，并且还有上千人参加，这是在掘大明的根基。 不用猜就知道参加科举的上千人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原本都应该忠于大明，现在他们却参加人民军的科举想要投靠人民军，身为大明的统治者，朱翊钧怎么能不生气愤怒。 对于人民军治下底层老百姓的事情，朱翊钧比较了解，朱翊钧知道人民军通过给底层老百姓分田地已经将老百姓都收买，对于这一点，朱翊钧不怎么在乎，必须只是愚民罢了，大明治下愚民千千万，等剿灭人民军后将人民军治下愚民都杀了也无所谓。 可现在却有一大批原本应该忠于大明的文人书生倒向人民军，朱翊钧实在想不明白这些文人书生为何要倒向人民军，大明从来没有亏待过文人书生。 不但是朱翊钧生气愤怒，朝堂上一众大臣对于广东那一大批文人书生投敌的事情也非常愤怒，文人书生投靠反贼的事情屡有发生，可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严重，大臣们甚至担心皇上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他们这些文臣产生排斥。 一个又一个大臣主动向朱翊钧进言，请求朱翊钧在朝廷大军剿灭人民军后，一定要将这些投敌的文人书生诛九族。 朱翊钧同意了，朱翊钧不但同意大臣要诛这些文人书生九族，还打算在剿灭人民军后，将整个广东土地上的老百姓都清理一番。 在朱翊钧看来，即便是愚民，但他们现在已经背叛大明，都是罪民，大明不会收纳他们，他们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大明亿万人口，广东人口不足千万，全杀了对大明的影响也不大，大明现在不缺人口，缺的是土地，随便从其他地方迁移一些老百姓过去就能将广东土地占据。 当然，这样的事情朱翊钧不会亲口说出来，身为皇帝要保持“仁慈”，只要暗示一下臣子，很快就会有臣子将这件事办妥。 整个大明治下，对人民军举办科举和上千人参加科举的批判从朝堂上渐渐转移到朝堂下，众多文人书生开始对其进行批判。 已经占领广东绝大部分区域并且多次打败明军的人民军在大明治下的影响力已经非常的高，许多时候文人书生都将人民军当成谈论的话题，探讨朝廷什么时候才能够剿灭人民军，人民军治下会不会是饿殍遍地，人民军是不是吃/人/肉…… 没有亲自上战场，这些文人书生自然难以理解人民军的强大，认为大明最终都会将人民军剿灭，所以这些文人书生还有时间去闲聊。 “区区反贼竟敢举办科举？真是贻笑大方！” “广东那些人真是我们的耻辱，竟然投敌，可笑。” “一个小小反贼，朝廷肯定会将其剿灭。” …… 不过也有背景深厚信息渠道广的文人书生对人民军非常慎重，朝廷派遣几十万大军围剿人民军，都败了，人民军可不是一般的反贼，这反贼甚至都开始举办科举，还有上千人参加，一旦人民军拥有更多的人才，大明危险了。 南昌城某家茶楼中，吴新霁听着其他人对人民军举办科举事情进行批判，脑海中生出一个想法，他想要到广东投靠人民军。 别看现在吴新霁穿的普普通通，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儒生，但是在十年前，吴新霁可是一个大地主之子，吃穿不愁。 可惜吴家在一系列阴谋下倒了，父亲病死，绝大多数家财都被幕后黑手夺走，孤儿寡母在父亲一友人稍微关照下，才活了下去，不过因为父亲去世，母亲在悲伤中很快郁郁而终。 吴新霁想要报仇，对于已经成为普通人的他，想要报仇只剩下一条路，就是通过科举当官。 可吴新霁的科举之路非常不顺利，不是才能不够，吴新霁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对他下手，总是给他制造意外事端，甚至有人已经对吴新霁发出警告，要求吴新霁要不以一个普通人身份活着，要不就去死。 杀人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就算当年对吴家下手，也没有直接杀人，吴新霁的父亲是病死的。 面对仇人的警告，吴新霁脑海中满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通过科举当官，怎么可能是那些仇人的对手，现在连科举这条路都被仇人挡住。 身在江西南昌城，对于广东发生的事情吴新霁自然了解一些，不过和边境地区的老百姓不同，吴新霁无法亲自接触到人民军，仅仅是从其他人谈论中了解一下人民军。 官府对人民军的说法自然是怎么凶恶怎么来，南昌城中绝大多数人也是认为人民军非常凶恶，这种情况下吴新霁对人民军没有任何想法。 但随着人民军不断打败人民军，又有小道消息说人民军对老百姓很好，吴新霁脑海中人民军的印象才慢慢改变，现在又有人民军举报科举的事情，这才让吴新霁产生投靠人民军的念头。 不过还处于由于状态的吴新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下定决心。 第211章 水泥路 科举结束后的广州城中文人书生圈子有些混乱，割袍断义之事屡有发生。 割袍断义事情出现的原因很简单，一些文人书生在同一圈子里大家一起对人民军进行批判，转头就报名参加人民军科举，现在直接暴/露出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割袍断义也就正常了。 科举是当前广州城中文人书生主要谈论话题，很快，一个关于“道路”的事情成了新的话题。 最近在广州城北侧，人民军政府将一段道路封闭，不允许他人通行，说是要修路。 修路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人民军的修路让许多人奇怪起来。 正常情况下修路也就那几种方式： 最简单的就是一条土路，然后将土路碾平，随着人踩踏，道路会变得坑坑洼洼，下雨天会出现水坑，再加上泥土，踩上一脚，鞋和衣服都会被泥水弄脏，城池内大部分道路和城池外普通道路和一部分官道都是这样的土路； 第二种道路则是在第一种接触上铺上一层小石子，这样的石子路能够抗住一些雨水，但雨水多了将路面都掩埋，石子路也就没有作用了，一部分官道便是这种石子路，也有财富不算多的家庭中会铺设石子路； 第三种则是砖石路，或是用烧制出来的砖头，或是用开采出来的石头经过一定处理，将砖石铺设在地面上也就成了砖石路，走在砖石路上根本不需要担心泥水的问题，大户人家府邸中道路、一些城池城门区域、皇城等地方，都是砖石路。 显然，泥土路修起来最容易，砖石路修起来最耗费人力物力，而人民军新修的道路与泥土路、石子路、砖石路又有很大不同，人民军修的道路叫水泥路。 广州城外的水泥厂已经开始大规模生产水泥，水泥的用途目前主要就三个，一个是修建水力设施，一个是修建房屋，还有一个是修建道路。 广州城这边已经建立一个水泥厂，方南已经下令在各个市都要修建水泥厂，工部技术人员已经行动起来，水泥厂比较适合就近提供水泥，远距离运输水泥比较麻烦，毕竟不管是修路还是修建水利设施都需要用到大量水泥。 广东原有的官道都是泥土路和石子路，正好水泥厂已经大规模生产水泥，方南便下令调派人力物力开始修建水泥路，以取代泥土路和石子路。 水泥路可不只是用水泥就够了，需要将水泥、沙子、小石子混合起来后才能用于铺路。 实际上也可以不加小石子，但只有水泥和沙子混合修建出来的水泥路可能会有些光滑，若是有些水在水泥路上，容易让人摔倒，加入小石子增加水泥路摩擦力，还有减少修路成本、稳固道路等作用。 另外水泥路修建时会两边矮中间略高，这样下雨天雨水便会向两边流，不会在路面上留下积水。 因为水泥路的与众不同，才被一些人关注，他们不知道人民军修建的水泥路和其他道路有什么不同，这还要等到第一条水泥路修建完毕才能知道。 和官道相比，广州城虽说是一座大城，但城内大部分道路都是泥土路，按理说应该先在广州城内修建水泥路，不过方南仔细想了想后又放弃了，因为方南想到了未来的广州城。 作为人民军目前中央政府所在地，人民军一定会着重发展广州城，随着水泥的出现，未来广州城内甚至会出现四层以上高楼，最后广州城变成一座近现代城市。 现在的广州城许多地方规划的非常不合理，有些道路比较宽敞，有些道路比较狭窄，最重要的是排污渠等设施，从旧时代城池向近现代城池改建过程中会比较麻烦。 相比于对目前的广州城进行改建，方南更想在广州城旁边建立新的广州城，旧广州城将成为新广州城的一部分，以后再决定是否对旧广州城进行改建，或许会留下来当作景区。 如此情况下，方南暂缓在广州城内修建水泥路。 新广州城已经在设计中，方南亲自参与到其中，甚至设计图中多了许多工部设计人员弄不明白的设施。 对此方南只是笑着说道：“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新广州城（不算旧城）占比面积要比现在广州城占地面积大出一倍，并且还留有未来扩建方向。 即便新城和旧城面积一样大，随着更多高层建筑出现，新城能够容纳的人口也比旧城多得多，但新城中会建设很多工厂，一座座工厂会用掉新城很多地方。 广州城并不适合作为一座工业城市，佛山更适合成为一座工业城市，但在工业刚刚起步的时代，工厂只能在人口密集的城市建立。 广州城内也有大量文盲群体，不识字，只能做一些力气活，当工厂中做工成了最好的选择，只有等到基础教育普及，情况才会发生改变，到时候工厂便会从广州城迁走，或是迁到郊外，或是迁到其他工业城市。 西方国家在近代开启工业革命，国家的财富在增加，资本家的财富在增加，工人们的财富增加的却很少很少，并且因为工厂吞云吐雾，城市的环境迅速恶化。 工人们在工厂中做工，安全也得不到保障，非常容易被机械弄伤造成残疾。 “以史为鉴”，方南从来没有想过让人民军治下变成近代西方国家那般，为了金钱，那群资本家对工人们压榨的太严重了。 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是最关键的，更重要的是目前人民军治下的发展一切都是由人民军主导、制定规则，人民军愿意带着一些商贾玩，那这些商贾必须听从人民军的命令，凡是敢违反人民军制定的规则，全部严惩。 发展工业很重要，但人民的生命也很重要，环境同样重要，方南会带领人民军政府努力寻找一个平衡点。 需要注意，发展工业并不一定是蒸汽机出现了才叫发展工业，钢铁厂、水泥厂、玻璃厂、造船厂等等工厂，都是工业发展的一部分。 第212章 录取一千人 时间来到人民军科举放榜日，广州城内一众考生汇聚到放榜地点。 很快，放榜时间到来，几个管理拿着写满字的红纸张贴到放榜的告示栏中。 由于聚集过来的人太多，比较拥挤，其中一个官吏直接大喊着将考生考试成绩名次念出来。 “第一名，惠州市永安县康延。” 官吏没有念考生的成绩，仅仅是念出名次，在场的考生听到考第一的是惠州市永安县康延，不少人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人群中根本没有人认识康延，这第一名不就是状元吗？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得去，就算不是他们中状元，好歹也得广州城中的人中状元吧。 官吏继续往下念道：“第二名，广州市郭子翔。” 话音刚落下，人群中立即传出来声响。 “是我，是我，我中了，我中了！”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衣着普通的书生高兴的大喊道。 在场不少人都认识郭子翔，尤其是郭子翔的朋友，纷纷向郭子翔说出祝贺的话语，第二名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相当于大明科举的榜眼，仅次于状元。 场面变得喧闹起来，官吏没有立即阻拦，而是在欢闹一小会后才敲起铜锣让众人安静下来。 “第三名，肇庆市谢雲礼。” “第四名……第九名，广州市陆璥！” 站在场地边缘的陆璥听到自己名字时愣了一下，陆璥的好友郝玄和王敏才比陆璥快速反应过来，纷纷恭喜陆璥，第九名虽然不如状元榜眼探花，但也是一个非常高的名次，毕竟上千人参加人民军科举，能够排在前十名，足以说明陆璥的实力。 等到前十念完后，单单是居住地在广州城的考生就占据三席，算上整个广州市的考生，更是占据一半席位，可见作为广东的中心，过半有才能的人都聚集在广州。 除了念到名次的人在场内，念到其他人时都直接过去并未停歇，陆璥好友郝玄排在一百四十七名，王敏才排在二百零六名，虽然不知道人民军会录取多少人，但以人民军的情况，陆璥猜测至少要录取前三百名，陆璥和两位好友都能够加入到人民军来。 然而人民军真正录取人数超出陆璥想象，在官吏念完所有名次后，直接告诉在场众人前一千名考生明天来此地接受安排，也就是说人民军整整录取一千人。 听到官吏的话语，当即场内大半考生满脸激动，他们名次都是几百名开外，原本以为录取的可能性已经很小很小，没想到人民军会录取这么多人，太意外。 人民军录取一千人的事情让绝大多数人非常意外，不过大家心理都清楚，考前十和考前一百的安排肯定会不同，第一千名可能只会担任一个小吏，考前十却有可能成为一县之长，这就是差距。 实际上录取一千名考生对人民军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广东人口不到一千万，就以一千万人口计算，人民军增加一千名官吏，也只不过是一万人口增加一名官吏，识字的官吏。 一万人口增加一名识字官吏并不多，若是可以，一万人口中识字官吏比例要达到一千比一甚至更高。 但这个时代里识字者太少，又不是所有识字者都当官，人民军想要将治下识字官吏比例提升到一千比一还需要一、两年时间，更不要说人民军地盘扩张后，识字官吏数量更是不够用。 放榜结束，大部分考生面带笑容离去，朋友直接互相商量着到哪里喝酒庆祝一下。 很快广州城内各家酒楼迎来众多即将成为人民军政府官吏的书生们，有酒楼东家知道这些书生马上就要成为人民军政府官吏，直接走过来恭喜，并免了书生们的酒钱饭菜钱。 商贾们都会“做人”，如今人民军已经割广东而治，大明对人民军没有任何办法，好几次大战出动几十万明军都被人民军打败了，不少商贾都认为即便人民军无法推翻大明，也能够保住广东。 既然生活在人民军治下，就要和人民军打好关系，这些书生即将成为人民军政府官吏，酒钱饭菜钱才多点，给书生一个好印象才是关键，说不定以后能够拉拉关系，在一些地方给予方便。 酒桌上，书生们猜测着自己明天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担任什么官职，王敏才直接认为陆璥会到某个县担任县长或者副县长。 对于王敏才的猜测，陆璥笑着摇摇头，他感觉人民军不给能直接给予自己县长或者副县长之位。 陆璥的猜测没有错，考生刚刚通过考试被人民军录取，还从来没有当官吏的经验，怎么可能一上任就委以重任。 人民军政府已经给录取的一千名考生进行详细安排，会安排到广东各地市政府、县政府在某个官员身旁当学生，简单的说就是实习，跟在一个官员身边学习几个月，学会该如何处理相关事务，才会从实心转正成为一个正式官员。 并且刚刚转正的实习生们也不可能直接成为县长或者副县长，需要从识字官吏的基础岗位做起，有才能便能够快速晋升，科举名次排在前面的考生转正后职位会高一点。 不过也有可能在实习中表现不好不适合成为官吏的人，这样的人不会转正，会被人民军直接解聘。 可以说科举中被录取的人不一定能够成为正式官员，科举成绩排名在前面的人不一定官员级别就比成绩排在后面的人高，一切还要看考生们继续努力，不努力就有可能落后甚至被淘汰。 人民军与明廷议和已成必然，如今人民军每个月都能够新装备上千支虎头枪，人民军的实力在快速增加，几年后，即便明廷派遣百万大军来进攻人民军，人民军也不会害怕。 到时候军队的力量足够人民军去扩张，但官吏数量对人民军扩张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别人民军的地盘增加了，却没有足够的官吏去管理，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出现混乱。 【家里来客，还有阅文闹出来的事情心乱，更新晚了，抱歉】 第213章 农业计划 新的一天到来，被录取的考生们带着考生证来到之前考试的地方，官吏们将考生要去的地方、职位一一告诉考生，最后询问考生是否上任，上任便给予一定安家费，不上任就从名单中将其划去，并且今后也不会再录用，人民军不需要不听从安排的官吏。 对于科举的事情，方南只是简单关注一下，方南关注更多的还是人民军与明廷谈和以及人民军治下发展。 人民军和明廷的谈和还在继续，进展比较慢，主要是京城距离江西太远，皇帝又没有授予宋应昌全权，在重要事情上宋应昌只能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明廷做出决定再八百里加急送到江西，一来一回一旬多时间就过去了。 现在明廷是迫切希望谈和，毕竟还有好几万明军被人民军围困，谁也不知道这几万明军能不能坚持下去。 人民军围而不攻，仅仅是不时的对城池进行炮轰，看看明军什么时候坚持不下去，那时候人民军才会发动强攻。 人民军治下发展现在无非是农业、商业、工业、军事这几点。 农业是最重要的一点，有农业生产才有粮食，人们才能够吃饱饭，才能够去做其他事情。 广东的土地并不多，张居正时清丈广东官田农田共三千三百万亩，平均到人民军治下人口上，每个人还不到四亩农田。 这个平均农田数量，让人民军治下老百姓吃饱饭没有问题，但也要考虑天灾问题，一旦遇到天灾，农田歉收，饿死几万人都是少的。 如何能够让治下老百姓一直吃饱饭，是人民军政府需要考虑的问题，为此人民军政府已经开展好几个计划。 第一个计划就是大量修建水利设施，下雨的时候水库可以储存大量水，在干旱的时候可以用水库水浇田，下暴雨的时候水渠可以排水，避免农作物被淹死。 人民军手中的苦力那么多，便调集一大批苦力在各地修建水利设施，当地老百姓看到人民军要修建水利设施，知道对自家有益处，纷纷加入进去，加快修建水力设施进度。 现在人民军即将在各地建立水泥厂，有水泥加入，修建水力设施的速度就更快了。 第二个计划则是鼓励老百姓开荒，广东虽然多山林，但能够开垦成为农田的土地还有。 以前老百姓不开荒，主要是每天从早忙碌到晚却连饭都吃不饱，没有时间去开荒，现在老百姓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吃饱饭不成问题，也有时间去开荒。 不单单是开垦成农田，还可以在坡地种植果树，这也是增加老百姓收入的一个办法，对于新开垦的土地，人民军政府给予三年免税。 今年秋收前人民军治下开荒的老百姓很少，不过在秋收后，不少老百姓行动起来了，虽然手中的农田出产的粮食足够吃，但谁不想要获得更多的粮食，这意味着收入的增加。 人民军的第三个计划看起来比较简单，但实施起来更加麻烦：改良农作物。 改良农作物，农民们几乎都知道在粮食中选出颗粒饱满的留作明年的种子，实际上最开始的各种农作物亩产量很低，是在农民们一代代筛选下，这些农作物亩产量才慢慢增加。 可以说同样的农作物同样的土地，一千年前可能只养活一千人，一千年后却能养活两千人甚至更多，人口增加和农作物产量有着很深的联系。 改良农作物涉及到生物知识，不少三年教育毕业生对生物知识非常感兴趣，看《初级生物》书自学，其中就有人对改良农作物比较看重，想着改良农作物，让其拥有更高的产量。 在大山中人民军没法去实验，如今人民军已经拥有那么大地盘，拿出一些土地用于改良农作物实验不成问题。 改良农作物不单单可以提升产量，还可以抗倒伏、抗涝等等多个培育方向，简单的培育改良农作物人民军现在就可以进行。 人民军政府中没有农业部，却有一个农业司，专门负责农业上的事情。 在今年农田开始种植后，农业司官吏经常在田间行走，去观察老百姓种田，观察农作物长成。 农业司官吏最为重视农作物长势好的农田，看看农作物长得好是农田缘故，还是种子缘故，又或者人的缘故。 如今农业司人员增加不少，农业司邀请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农加入农业司，一起对农作物进行培育。 不过在这个时代里改良农作物是一个持续时间比较漫长的事情，或许需要几年时间才有一个成果，研究人员需要耐得住寂寞。 至于扩大种植其他高产农作物，人民军政府并没有这个计划，玉米、土豆、地瓜三个高产农作物在广东都能够找到身影，种植面积也不小。 但对于老百姓来说，这三种农作物都是粗粮，能够选择的话，大家更愿意种植细粮，价值高，人也喜欢吃，粗粮价格低，若不是为了饱腹，谁也不想要吃，用来喂家畜比较合适。 明代人口也就一亿多，到了清代，人口翻着倍增长，耕地面积增加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还是玉米、土豆、地瓜三种农作物种植面积大大增加，老百姓原本不喜欢吃这三种粮食，但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填饱肚子，老百姓不得不选择这三种不好吃但产量大的粮食。 慢慢的，老百姓也就习惯这三种粮食，口味发生改变。 现在人民军治下老百姓不喜欢吃粗粮，人民军政府也不能去强迫，现在老百姓手中的农田都种植细粮，也能够让人民军治下所有人都吃饱饭。 不过粮食还是越多越好，修建水力设施对天灾有一定抵抗能力，但天灾对农作物产量还是有影响，一旦天灾严重，农作物减产严重，若是没有足够的储备粮食，依旧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所以人民军政府才制定好几个针对农业发展的计划，希望人民军治下粮食产量不断增高，起码人民军治下不能再有人饿死的事情发生。 粮食多了，人口也会增加，相比于地球，华夏大地上的人口还是太少了。 第214章 代币券 人民军治下老百姓都有属于自己的农田，今年又是一个丰年，粮食丰收。 收获的粮食不但能够让一家人在接下来一年人吃饱饭，还可以卖出一些粮食，买布做一身新衣服将已经穿了好几年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破烂衣服换下，又或者购买新的农具取代已经用的快要报废的旧农具。 商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业，他们是商品交易的中间人，他们收购一种商品将其卖给需要这种商品的人。 无论是买布还是买农具，都是商业买卖，没有商人，老百姓想要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将会费劲很多。 在人民军占领广东时，有大量商贾被人民军抄家，或是处死，或是罚做苦力，商贾数量减少，人民军治下的商业相比于明廷统治时期大大下降，即便剩下的商贾都在全力扩大经营规模，也无法与明廷统治时期相比。 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商贾的，姑且将商贾作为商人的高级形态，商贩作为商人的低级形态。 随便在城池里街边摆放一个摊位卖菜、卖糖人什么的，这些都是商贩，他们的收入不高，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识字，简单的算术还能够知道，复杂一些就不懂了，知识的上限使得他们只能当小商小贩，很难成为一个商贾。 商贩的活动范围往往在一县之内，或是只在城池里，或是离开城池到乡下里，而商贾的活动范围却可以跨县、跨市，将隔壁县的特产运回到自己县贩卖。 毫无疑问，商贾在商业发展中作用要比商贩大很多，两者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但人民军治下商贾少了那么多，商贩又很难晋级为商贾，短时间内商贾数量都无法增加多少，为了发展商业，人民军只能亲自来，为此人民军成立人民商会。 成立人民商会，发展商业只是目的之一，还有为老百姓服务、为人民军赚取金钱、制衡人民军治下商贾等目的。 人民商会成立时间虽短，但依托人民军，已经成为人民军治下最大的商业组织，文华书店、水泥厂、玻璃厂等都隶属于人民军商会，不过像佛山兵工厂这样重要的工厂是归工部直接管辖。 人民商会经营范围非常大，粮食交易、盐铁交易、布料交易等等，目前人民军治下盐铁专营，其他商贾不能插手，盐铁交易便成为人民商会最赚钱一项，给人民军政府带来大笔收入。 和军队不同，人民军暂时没有给军人兵饷，但官吏、工厂工人都是需要发薪酬的，人民军也需要金钱，光靠之前查抄大户人家得来的金钱是无法持久的，税收也无法支撑人民军的发展，额外收入就是支撑人民军发展非常重要的一项。 现在人民商会经营范围非常大，甚至有的项目根本不赚钱，随着人民军治下商业发展，人民商会会逐步放弃一些不赚钱的项目。 人民商会想要赚钱，以后有的是方法，玻璃、肥皂、香皂等等都是能够赚大钱的项目，其他商贾可无法参与到其中。 两世为人，方南自然知道发展商业的重要性，虽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农税都会比商税高，但最终商税肯定会比农税高，发展商业成为人民军政府非常重要的一个项目。 奈何商贾数量比较少，识字的人也比较少，若是那些商贾一个个都成为大商人甚至做到垄断一个行业，对人民军对老百姓都不好，人民军政府制定规则，再加上人民商会的出现，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商贾们的发展。 等到人民军治下识字的人越来越多，那时候商业才会渐入大发展时代，目前人民军治下的商业发展，更多部分还是放在人民商会上，当然，其他商贾也起到一些作用。 除了商业发展，方南还在进行一个对商业或者说对经济非常重要的一个项目，就是货币。 无论是大明治下还是人民军治下，用来交易的货币主要就两种，白银和铜钱。 用白银和铜钱进行交易都可以，但用起来比较麻烦。 白银主要是元宝和散碎两种形态，不管是哪种形态，在交易的时候都要用秤称一下，以确定白银的重量，这无疑给交易增加一些麻烦，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而铜钱，白银和铜钱的兑换比例是会变动的，低的时候一两白银能够兑换九百多铜钱，多的时候一两白银能够兑换一千二百多铜钱，兑换比例无所谓，最重要的还是一两白银能够兑换一千铜钱左右这一项。 假如一个人用二钱碎银子购买一个售价几枚铜钱的东西，商贩需要找两百枚铜钱，这种交易对商贩和购买者来说都非常麻烦。 方南非常想要改变人民军治下的货币，主要就是为了交易更加方便，另外人民军也能够在这一项中赚一些钱，至于明廷因为白银和铜钱掌控人民军经济，这根本不可能，明廷不懂经济战争，并且明廷和人民军治下的商贸非常少。 改变货币，若是能够用纸币来取代金属货币，绝对是最好的事情，但成功的可能性小的可怜，纸币在宋代、明代都出现过，最终还是废弃了，人们对纸币非常不信任，即便老百姓支持人民军，人民军也不能随意用纸币去取代金属货币。 更何况人民军对纸的研究几乎没有，想要制作出一种外人无法复制的纸币，短时间内不可能。 所以在货币计划上，方南决定分三步走。 第一步，将不规则的白银和价值非常低的铜币进行改变，人民军可以铸造一种规则的银币，再铸造几种规格价值不同的铜币，以取代现在流通的白银和铜钱。 第二步，发行代币券，代币券和银币相比没有任何价值，但是用代币券可以在人民军开办的钱庄兑换额定数量的银币。 第三步，增加代币券使用频率，降低金属货币使用频率，最终将代币券改为正式货币使用。 目前货币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在进行中，最多一年时间，人民军就会推出银币和铜币。 第215章 破局点 农业和商业之后是工业发展，实际上商业和工业发展都要看农业，农业发展起来，老百姓有钱了，商业和工业才会跟着发展起来。 就比如广州城外的玻璃厂，玻璃厂已经能够生产小块镜子，若是人民商会推出这一商品，能够购买镜子的人基本上只有中上等人家，销量很少，才刚刚积攒一点财富的底层老百姓可不会花钱购买镜子，即便镜子很便宜。 镜子这一次商品差不多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会推向市场，不过玻璃厂已经小批量生产一些镜子，发给人民军一些家眷体验。 商业发展还好说，起码有那些商贾们参加，工业发展基本上只能人民军自己来。 工业尤其是重工业，代表的是人民军的实力，重工业之一佛山兵工厂，源源不断生产火枪、火炮、手榴弹，装备给人民军，人民军战斗力跟着大大提升。 可以说重工业发展起来，人民军实力也会跟着增加。 琼州府已经被人民军攻占，工部正在调派技术人员前往琼州府，并且第一批一千名苦力已经在路上。 苦力为人民军治下发展做出重大贡献，他们还会继续为人民军做出更多贡献，当他们抵达琼州府，就要开始为人民军修路，修完抵达铁矿、煤矿的路，接下来还要挖矿，还要建立钢铁厂。 不知道会有多少苦力累死或者意外身亡，但没有人会在乎苦力死伤，毕竟苦力都是有罪的人，人民军能够让苦力吃饱饭就已经非常好了。 开采石碌铁矿，建立“琼州钢铁厂”，是人民军在工业发展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计划，计划中，最多一年半时间，琼州钢铁厂就要正式开炉炼铁。 琼州钢铁厂是一个重要项目，佛山兵工厂增加水力机床是一个重要项目，蒸汽机的研发也是一个重要项目，一个个项目都在有序进行中。 广东在人民军主导下，一切发展都井然有序，几乎没有山贼土匪的身影，商贾们不敢囤积居奇，没有压榨佃户的地主，没有欺负老百姓的权贵，在老百姓们看来，这样的日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好了，但对于方南对于人民军来说，现在的一切还不够。 人民军与明廷的停战谈判还在继续，不过局面对明廷来说越来越不好。 十二月初七上午，随着一声巨响，被何言的第三集团军围困的梧州府城东面城墙一段被炸塌，先登部队和掷弹兵部队相互配合冲进城内，经过半天激战，第三集团军成功攻占梧州府城，杀敌过万，俘敌近两万，人民军死伤不到四千，大胜！ 原来在何言的第三集团军围困梧州府城后，就派人在远处挖地道，准备直达梧州府城城墙下，最终城墙被炸塌一段。 人民军围困梧州府城好几个月，城内明军士气大跌，见城墙被炸塌，人民军的进攻来得又如此凶猛，在死伤一万多人，剩下明军已经没有战斗念头，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梧州府城被人民军攻破成为人民军与明廷停战谈判的破局点，原本明廷就着急那三支被人民军围困的明军，一边想着早日解围，一边又不想给予人民军太多赔偿。 明廷见人民军好几个月都没有攻下城池，以为三支明军能够坚守更长的时间，这样明廷就可以不用给人民军多少赔偿。 没想到一座城池就这么突然被人民军攻破了，得到消息宋应昌满脸惊愕，这不单单是一座城池失陷的问题，明廷又损失三万大军，剩下的两座城池也有被人民军攻破的危险，谈判桌上明廷落入下风。 宋应昌得到梧州府城被攻破后不就，便收到来自王盛荣军的信件，信件中要求明廷对人民军的赔偿提升到三百万两白银，并且在信件中警告宋应昌和明廷，停战谈判再拖下去就不用再谈了。 面对来自人民军的警告，宋应昌着急起来，一边向人民军表示需要请示朝廷，一边八百里加急将梧州府城被人民军攻破的消息送往京城。 数天后，京城，得知梧州府城被攻破，三万明军被人民军吃掉，朝堂上朱翊钧愤怒的破口大骂，骂宋应昌、梅友松庸才无能，骂曾经治理广东的官吏们无能，骂累了，朱翊钧才询问大臣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同意人民军的条件，给予人民军高额赔偿，使两军正式停战，两那支被人民军围困的明军才能够生还。 几个月时间过去，明廷一直在扩军，新军已经超过十万，但都是新兵，战斗力很低，送到前线与人民军打仗就是送死，还需要更长的时间进行训练，那两支还被人民军围困的明军就显得非常重要了，即便他们的战斗力不如人民军，起码比新兵战斗力高。 朱翊钧和大臣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给宋应昌一道旨意，要求宋应昌尽快与人民军完成和谈，解救两支被围的明军，尽可能减少给人民军的赔偿。 可以说到现在，朱翊钧已经将谈判的大部分权力授予宋应昌，只要宋应昌再争取一个稍好一点的条件，朱翊钧差不多就能够下定决心同意人民军的停战条件。 收到圣旨后，宋应昌也感觉到朝廷的急迫，立即与人民军进行新的谈判。 人民军和明廷的谈判还在继续着，程心远感觉再有最多两个月就能完成谈判，新年即将到来，程心远有些想念在广州城的妻子孩子。 程心远想念妻子孩子，王盛荣同样想念妻子孩子，和程心远相比，王盛荣已经有半年多时间没有与妻子孩子见面，等到停战谈判结束，王盛荣才能休一个小假，回去探望妻子孩子。 广州城内，年味是越来越浓，去年过年广州城内底层老百姓都非常高兴，今年过年，他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家中有吃不完的粮食，过年时饭桌上还能增加几个好菜，孩子更是穿上新衣服。 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暗暗祈祷着，希望如今的好日子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第216章 压力 过年了，方南和胡筱雅来到胡府，与胡父、胡母、胡壮、胡壮妻子苏婷、胡壮即将四岁的儿子胡瑞思一起过新年。 一家人子七口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准备年货，贴对联，热热闹闹的。 原本过年是开心的时候，不过看着活泼的小侄子胡瑞思，胡筱雅内心产生一些烦躁，已经半年时间了，她的肚子还没有一点动静。 过去半年里，为了生孩子的事情方南和胡筱雅都很努力，不过方南也告诉过胡筱雅，两人想要生育孩子非常困难，运气非常好的情况下可能一个月就能怀上，运气差一点可能需要一年半载，运气再差一些可能好几年也无法怀上一个孩子。 原本胡筱雅只是想着给方南生一个孩子，时间早晚无所谓，可随着时间流逝，外来因素对胡筱雅产生影响，最大的影响来自胡母。 胡母原本只是深山中一山民，大字不识一个，随着方南带来的改变，胡母也认识一些字，稍微懂得一些大道理，在离开大山接触到外界后，胡母了解的事情也多了。 身为人民军大都督，必须要有一个儿子作为继承人，一旦方南出现意外，有方南的儿子在，人民军才会保持稳定。 之前胡筱雅和方南一直没有生育孩子，这事情胡母清楚，是方南想等到人民军稳定下来再和胡筱雅生育孩子，现在人民军已经稳定，可女儿肚子还没有动静，这事便让胡母着了急。 实际上不单单是胡母，青山寨一些老人非常关注方南子嗣问题，这些人不好直接找方南和胡筱雅说，却可以和胡母说。 胡筱雅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刚开始胡母还以为是胡筱雅和方南感情出现问题，不过方南和胡筱雅经常来胡府看望胡父胡母，胡母感觉两人的感情很好，不可能是感情出现问题。 感情没有出现问题，那就是身体有问题，好几次胡母拉着女儿的手旁敲侧击询问是不是女儿身体有问题，无法给方南生孩子，要不要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看看。 即便是母亲，胡筱雅也很难将夫妻俩的私密事情说出来，被胡母“纠缠”好几次，胡筱雅才无奈的向母亲透露一点内容，告诉母亲方南非凡人，自己想要给方南生育孩子也多费一些时间。 胡筱雅透露一点内容后，胡母没有再纠缠胡筱雅，但经过之前的事情，胡筱雅内心中对生孩子的事情不断加重，真想立即怀上孩子。 现在胡筱雅怀上孩子已经不是自己和方南两人的事情了，而是对整个人民军的大事，人民军需要一个继承人，即便胡筱雅知道方南暂时并不需要一个继承人，方南没有给胡筱雅压力，但外界给胡筱雅的压力越来越大。 胡筱雅终归是一个女人，即将二十二岁，对于外界的压力，胡筱雅从来没有说给方南听，自己默默承受着，寻找解决的办法。 可这种事情又有什么解决办法，她和方南的身体非常健康，医术多么高超的大夫来了都没有用。 所有的苦涩和烦躁都被胡筱雅尽可能藏在心中，不想要被方南发现，不过枕边人的情况方南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方南询问，胡筱雅便说是因为还没有怀上孩子的事情心情有些不好，对此方南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用各种话语安慰着胡筱雅，同时增加和胡筱雅相处的时间，让胡筱雅不要多想。 方南的改变让胡筱雅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却无法根治，只有胡筱雅怀上一个孩子，才能够得到解决。 …… 过年了，乔榕也愈发的为自己两个宝贝女儿操心，马上大女儿十八二女儿十七，要是在往常，早已经嫁人生子，现在两个女儿却还未出阁，再等等，两个女儿恐怕都要嫁不出去喽。 之前两个女儿未出嫁，乔榕感觉是幸运，人民军一来，查抄那么多大户人家，要是两个女儿已经出嫁了，说不得就要跟着倒霉。 可随着人民军出现，乔榕感觉两个女儿想要嫁出去变得更加困难，问题就在于人民军和明廷。 别看人民军对明廷每战必胜，但乔榕也无法确定人民军就能够一直胜下去，要是两个女儿嫁给与人民军有牵连的人，等到明廷打败人民军，两个女儿连带着整个乔家都要受到牵连。 若是两个女儿嫁给依旧忠于明廷的人，最终却是人民军推翻明廷定鼎天下，这对两个女儿对乔家来说也是一件坏事。 商贾可以因为利益冒着一定风险下注，乔榕却不敢随意下注，但又不能继续等待，再等待两个女儿都成为老姑娘，再想嫁出去就难了。 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现在乔榕是左右为难，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乔榕在操心两个女儿的婚事，实际上乔慕雪乔慕雨对自己的婚事也有些犯愁了。 乔榕操心两个女儿的婚事，但大多时候不会是乔榕亲自说教两个女儿，而是由她们的母亲去说，两姐妹都长大了懂事了，母亲的劝说她们不可能无动于衷，两姐妹也想将自己嫁出去，却没有中意的人。 也不能说没有中意的人，乔慕雨就对人民军大都督非常感兴趣，在乔慕雨脑海中，大都督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带领一群穷苦老百姓打败罪恶的官府，让广东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若是可以乔慕雨真想见一见那位大都督。 好几次乔慕雨和姐姐说起大都督，乔慕雪能够感觉出来妹妹中意那位大都督，不过乔慕雪感觉妹妹嫁给大都督的可能性很低，大都督有妻子的事情已经传出来，妹妹嫁过去给大都督当妾，父亲肯定不会同意。 仅仅是人民军大都督这一点，乔榕怎么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双方不认识也接触不到，就像是京城中大户人家小姐，距离皇宫那么近，却不是想嫁给皇帝就嫁给皇帝的。 乔慕雪劝说妹妹几句，乔慕雨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大年夜里，两姐妹靠在一起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默默的心中都做出一个决定，来年尽快找一个中意的夫君。 第217章 终停战 二月初五，赣州府城外，宋应昌和程心远分别代表大明皇帝朱翊钧和人民军大都督方南在停战协议书上签字，宣告人民军和大明正式停战。 停战协议书上内容主要有三个，第一个是大明赔偿人民军价值二百六十万两白银的物品，具体什么物品由人民军选择；第二个是人民军解除对那湖广、福建的两支明军包围；第三个是人民军和明军以目前实际控制区域边境驻扎军队兵力不允许超过十万。 最后是停战期限，五年。 当然，双方都知道这五年停战时间就是随意弄出来的一个数字，实际会停战几年还要看双方的准备，若是明廷提前准备好了，就会首先撕毁停战协议书，挥师百万进攻人民军统治区，人民军若是准备好了，也会找借口撕毁停战协议书，挥师出广东。 目前短时间内人民军不想扩大地盘，扩大地盘又没有足够官员管理，也无法一下子就将明廷推翻。 明廷短时间内也没有实力将人民军击败。 停战就成了双方最好的选择，一个书面的停战协议，即便双方依旧互不相信，但起码会比不签停战协议书的停战会好一些。 这边宋应昌代替朱翊钧签署停战协议书，另一边京城皇宫中的朱翊钧愤怒的想要杀人，大明与一个乱贼签署停战协议书，这是大明的耻辱，是他朱翊钧的耻辱，在朱翊钧眼中，人民军必须剿灭，和人民军有关的一切全部诛九族！ 而造成大明与人民军签署停战协议书的梅友松和宋应昌更是罪大恶极，梅友松已经战死，但宋应昌还活着，宋应昌该死，朱翊钧已经决定诛宋应昌九族，只有一些人的死，才能暂消朱翊钧心中的怒火。 大臣们显然都知道皇帝的愤怒，对于皇帝的大多数举动都没有劝阻，要是谁敢出头，说不得将会和宋应昌一个下场。 停战协议书已经签完，宋应昌回到赣州府城，召集赣州府城内众位将领，宋应昌将各项军务一一安排好，看起来像是在处理后事，已经有将领心中产生不好的感觉。 会议结束，回到自己住处，在床边呆坐一会后，宋应昌脱下官服叠放整齐放到一边。 稍微犹豫一下，宋应昌拿起佩剑，抽出剑身，这一刻几滴泪水宋应昌从眼角滑落，再无犹豫，用力一抹，一代名臣自刎身亡。 宋应昌自杀了，在明廷和人民军最开始进行停战谈判时，宋应昌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唯死一条路，随着谈判的继续宋应昌更是感觉到自己的家人也会受到自己连累，急忙写了一封信回去，让家人想办法逃走，实在不行将一个孙儿送走让宋家留个血脉。 从亲自率军与人民军交战，到签署谈判协议，这几乎一年时间里宋应昌思考过很多东西。 宋应昌曾思考过人民军为什么能够不断战胜明军，人民军装备的犀利火器是打败兵力更多的明军最重要的原因，但几十万青壮参加人民军也是明军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广东老百姓愿意参加人民军，在战场上为了人民军奋勇杀敌，这和明军中的新兵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不知道多少明军新兵是抓壮丁来的。 由广东老百姓踊跃参加人民军，再到广东老百姓拥戴人民军，明明是明廷治下老百姓，却这么快倒向明廷，宋应昌看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明廷正在快速失去民心。 没有人民军还好，这天下只有一个统治者，不管如何，民心倒在大明这，就算有地方老百姓不忠大明选择造反，大明也能轻松剿灭，偏偏出现实力非常强的人民军。 只要人民军不断击败明军，不断扩大地盘，在人民军的举动下，那些原本忠于大明的老百姓会迅速倒向人民军。 大明没了民心，没有人愿意参加明军，大明又该如何去打败人民军？ 宋应昌想到一个抵挡乃至打败人民军的方法，大明治下人口是人民军治下人口十倍，大明实力还很强，从现在开始，大明改变自己，像人民军那般给底层老百姓分田地，让官府对老百姓好一些，民心都在大明这里。 就算人民军再一次打败明军占领更多的地盘，人民军很难获得新地盘老百姓的民心，没有更多的老百姓拥戴人民军，最终大明必然会将人民军剿灭！ 宋应昌将自己的思路写下来，却没有送往京城，宋应昌明白，大明很难做到这几点，地主们不愿意将自己的土地分给底层老百姓，更重要的是朝堂上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是大地主，可以说大明的基础之一就是这些地主。 越是死亡临近，宋应昌想的越透彻，宋应昌明白，大明想要打败人民军已经很难很难了，当初的人民军很弱小，十万明军就能够剿灭，现在几十万明军也无法打败人民军，人民军从出现后实力就在快速增加中。 几年后大明编练百万大军出征广东，宋应昌已经无法想象那时候大明百万大军会遇到一个多么强大的对手，会不会又是一触即溃？ 宋应昌已经不愿意想了，自己忠于大明，就算死也要死在大明的土地上，宋应昌不愿意逃到人民军治下苟活，只可怜自己的妻儿子女了。 宋应昌死了，在宋应昌死前的安排下，明军并没有发生混乱，人民军这边很快就收到宋应昌死亡的消息，却也没有攻打明军的想法。 人民军想打早就打了，以目前广东三面明军兵力，人民军付出一些死伤就能够击败明军，但没有这个必要，打了那么长时间，人民军也累了，需要时间休息，只要给人民军更多时间休养生息，后方打造出更多的火枪、火炮、手榴弹，人民军的实力会比明廷增加的更快。 随着价值一百万两白银的各类物资送交人民军手中，包围湖广明军的人民军都后撤了，看到人民军撤退后，一个个明军士卒军官激动的哭了起来，能够活下去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 一场战争暂告一段落，所有人都知道，或许一年，或许几年，新的战争就会爆发，大明和人民军，最终只会剩下一个！ 第218章 纸上谈兵 停战协议已经签署，人民军和明廷正式停战，停战的消息迅速在大明和人民军治下传播开来，其中就包括明廷赔偿人民军二百六十万两白银的事情。 居住在距离广东比较近的老百姓，知道战争结束了，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 战争对人们的生活影响非常大，大户人家还能够收拾金银细软前往更远的地方避难，他们手中有钱，依旧能够过着富裕的生活，但底层老百姓不行，底层老百姓本就每天为了吃饱饭而忙碌着，要是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变成流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饿死在路上。 若是可以，底层老百姓是真不愿意离开家乡，即便在人民军和明军交战区域内，也有一部分老百姓没有离开，他们或是直接居住在自己家中，或是在山林中躲避。 终于，战争结束了，底层老百姓很快就能够恢复往日的生活。 实际上不少老百姓都听说广东那边的人民军对老百姓很好，每个人都分有农田，有少部分实在过不下去的老百姓咬咬牙拖家带口往广东去，但更多的老百姓没有这个想法。 原因很简单，人民军对老百姓太好了，好到老百姓没有亲自体验过都不敢相信，再加上明军、官府对人民军都进行恶意宣传，各种贬低人民军，还能过得下去的老百姓就没有选择前往广东。 距离广东比较近的老百姓，他们现在更希望那些逃难的地主不要再回来，这样他们耕种土地就不要付给地主租金，一家人都能够吃饱饭。 底层老百姓仅仅是在考虑吃饱饭的问题，他们不会在意是人民军胜了还是明廷胜了，或许他们知道的大人物只有知县大人和地主大人，皇帝距离他们太远了。 和底层老百姓不同，直接和广东接壤的江西、湖广、广西、福建四地的中上层家庭，他们对人民军和明廷停战非常重视。 他们了解到的消息更多，他们知道人民军占领广东后查抄大量大户人家，他们知道明军已经被人民军打败好几次，他们知道目前明廷局势不妙，已经有不少权贵选择从江西、湖广、广西、福建四地撤离，就是担心这四地沦陷。 离开的人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还在等待着，希望明军能够阻拦人民军，还好双方终于停战了，暂时不需要离开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毕竟自家产业都在这里，能够携带的金银细软可能还不到自家财富的十分之一。 南昌城中，权贵、文人书生们对明廷和人民军停战的事情议论纷纷，不了解事情的人还以为明廷拿出的二百六十万两白银是赎回俘虏的金钱。 大部分人都在嘲笑人民军愚蠢，既然人民军已经获得优势，为什么不继续进攻，占领更多地盘，那时候人民军就有很大可能推翻明朝。 “还好那该死的贼人不继续进攻，要不我们就要往北跑了。” “贼人这么愚蠢，我大明肯定会将贼人剿灭，听说朝廷要招募青壮组建百万大军讨贼。” 但也有少部分人知道那二百六十万两白银是明廷给人民军的赔偿，这一战明军输的很惨，要不明廷也不会同意与人民军和谈，还付出大笔赔偿，这对明廷绝对是一个耻辱。 至于人民军同意停战的事情，不少人都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人民军显然不是一般的反贼，人民军同意停战必然有其用意。 权贵们只能希望朝廷尽快组建百万大军将人民军给剿了，现在人民军还在广东，江西、湖广、广西、福建四地的权贵们都过得不怎么安生，担心人民军打过来。 酒楼茶馆中，文人书生们议论纷纷。 “梅友松、宋应昌庸人一个，率领几十万大军剿贼，竟然被贼人打败，若是我来统军，定能够一战将贼人剿灭。”一喝醉了的书生嘲笑道。 听到这书生的话，周围人想法不一，有人认为这书生不自量力，梅友松和宋应昌好歹都是朝廷重臣，能够到他们那个位置，才能怎么都比这些没有官职在身文人书生高，要是你有才能，那就不会坐在这里说醉话。 但也有自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的人，认为自己才能很高，却缺少一个识人的伯乐，才能被掩埋，若是能够成为统军将领，定能够在战场上杀贼立功。 大明治下，对明廷和人民军停战议论声最大的莫过于金陵城和京城。 在那些儒生们看来，明军几次被人民军打败，不是人民军太强，而是明军太弱，明军已经堕落了，需要一次大变革才能够让明军重新恢复曾经的战斗力，去打败人民军。 不单单是明军，朝廷中一些大臣也有问题，应该将他们革职，让有能力的人上。 很快便有好几个才气高名声响的儒生脱颖而出，成为一个个儒生团体领袖，他们便是所谓的有能力的人，自认为只要成为朝廷重臣，就能够带领大明打败人民军。 对于外界儒生们的议论，大臣们都有耳闻，有大臣面无表情，也有大臣冷笑不已，甚至有大臣想着将一些儒生送到战场上，让他们见识一下战场的残酷和人民军的凶狠，看他们以后还敢说大话。 明廷和人民军已经正式停战，现在明廷最重要的事情表示积极扩军，寻找方法打败人民军。 朱翊钧和大臣们商量来商量去，办法只有那么几个，一个是尽快扩军，直接扩军百万，再训练半年甚至更长时间，让新军拥有战斗力。 之后便是打造战车、火炮、火铳、震天雷等装备给新军，新军拿着冷兵器和人民军打，肯定打不过，战车和火器都不能少，甚至是人民军装备的那种犀利火器，也要想办法弄来。 明廷的扩军计划让不少大臣头疼不已，扩军需要银子，打造装备也需要银子，即便有张居正那十年时间里打下来的家底，现在看起来也不够用。 扩军几十万还能够支撑，扩军一百万，这太难了，但是难也要继续做，做不到，直接退位让人，这是朱翊钧的话语。 第219章 再次军改 【本月最后一天，还有月票的话就扔给珩毅吧……】 相比于明廷治下的反响，人民军与明廷停战在人民军治下的反响要小一些，大概是人民军已经打败明军那么多次，这一次停战已经无法让人们多么惊讶。 停战了，几十万人民军也至于可以进行休整了，许多人民军战士已经半年时间没有回家，这一次可以分批休假回家。 与此同时，方南想要对人民军军队编制再一次进行调整，主要是对陆军进行调整。 目前人民军陆军一共有三个集团军，分别是王盛荣的第一集团军，阎汉的第二集团军，何言的第三集团军。 一个集团军下辖火器部队若干、先登部队若干、掷弹兵部队若干、冷兵器部队若干，还有女兵部队、医疗队等。 各支部队统归集团军总部管辖，作战时由集团军总部指挥，若是执行小规模战斗时，可以调集一定兵力的火器部队、先登部队等组成一支混合部队执行战斗任务。 出现目前这种军制情况的主要原因在于火器部队人数太少，不过随着佛山兵工厂各种火器产量增加，目前的军制逐渐会不适用，方南便想要逐步对人民军军队再一次进行改制。 主要是将各支部队放到一起组建混成师，一个师就是一个战斗单位，可以执行中小型战斗任务，多个师组成一个集团军，执行大型战斗任务。 方南召集兵部胡壮、周毅等人进行商议，最终将这一次人民军军队改制计划确定下来。 改制计划中最重要的是人民军基础作战单位——师。 一个师将下辖一个火枪团，一个重炮团，一个先登团，一个掷弹团，两个普通（冷兵器）团，再加上师部，一个师总计八千余人。 火枪团、重炮团、先登团、掷弹团四个团是战斗主力，两个普通团是战斗辅助，可以上战场拼杀，更多的时候是负责后勤。 改编完成的一个师，在战场上要拥有击溃两万敌人的实力，最少能够抵挡三万敌人的进攻。 基本上可以看出来，从人民军举旗到现在，火枪兵依旧是人民军的绝对主力，方南真恨不得让每一个人民军战士都装备一支虎头枪。 胡壮就多次表示，给他十万大军，只要有一万火枪兵，他就能够从广东打到京城去，要是十万大军都是火枪兵，那整个大明都要被人民军推翻。 但是就算给人民军三年时间全力生产虎头枪，也无法装备十万大军。 七月的时候佛山兵工厂产出一千四百余支虎头枪，到刚刚过去的一月，虎头枪月产量已经达到一千六百余支，若是不发生大的变化，一年内佛山兵工厂的虎头枪月产量都不会突破两千，已经快要达到一个上限。 以三年时间为单位，预计三年时间里，人民军将拥有四十个师三十二万兵力，四十个师便需要四十个火枪团，需要虎头枪四万多支，以佛山兵工厂的生产能力完全没有问题。 佛山兵工厂生产出的虎头枪几乎下来一批就往前线送一旁，减去已经损坏无法修复的虎头枪，目前人民军装备的虎头枪数量已经达到一万四千支，这可是一个比较高的数字。 想当初人民军举旗时，只有一个火枪兵团，一千多支虎头枪，这还是好几年时间里打造出来的，随着人民军占领佛山，获得大量匠工，虎头枪产量才突飞猛进，从一个月几十支虎头枪，到一个月几百支，再到一个月上千支。 其中水力机床也为虎头枪生产做出巨大贡献。 目前人民军兵力和装备虎头枪数量已经达到胡壮的目标，可以一路打到明廷老巢去，但这计划用处不大，后勤补给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算打下京城，明廷又没有覆灭，反而战争对华夏大地产生巨大影响，不知道会有多少老百姓因为战乱死去。 对于明廷大肆扩军的事情，人民军非常清楚，甚至军情处的特工们就在明廷治下捣乱，散播“明军大败、上战场就会死”之类的消息，减缓明廷跨军。 特工们的活动的确起了不少作用，原本许多吃不饱饭的人家有人想要参加明军，但因为怕死又不去，不少地方的官府为了完成上面的任务，不得不开始抓壮丁，为此出现不少混乱。 明廷号称要扩军百万，谁也不知道最终明廷到底会扩军多少，也不知道新军的战斗力如何，人民军能做的只有不断增加自身实力，有不断列装的虎头枪，人民军就有信心打败兵力不断增加的明军。 人民陆军发生改变，人民海军也要变化一下，主要是逐渐扩大海军舰队的规模，为未来人民军大发展海军做准备，即便需要大规模发展海军的时间可能在五年甚至十年后，但若是没有一定基础，那以后想要大规模发展海军就困难许多。 海军不可能一直用改造的民用船作为军舰使用，工部手中有几家“大型”造船厂的掌控权，来自占领广东时查抄的一些大户人家，有造船厂为大明水师打造过战船，现在到是可以为海军打造几艘战船。 另外方南也想培养一批舰船设计人员，为蒸汽机和蒸汽轮船诞生做准备。 人民军对大明水师非常关注，西方国家已经开启大航海，造船技术快速发展，但在大明周围水域中，大明水师依旧是最强的，西方国家海军远道而来，绝对不会是大明水师的对手，至于两个国家集中所有舰船进行决战，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谁也无法确定胜负。 只要知道大明水师很强即可，诞生没多久的人民海军远远不是大明水师的对手，所以方南给海军的任务主要就是训练，很少有出海远航的任务，就怕遇到大明水师。 人民军与明廷一直交战，大明却没有派出水师从大海方向向人民军进攻，但谁也无法确定下一次战争爆发后，大明会不会派水师出战，那时候人民海军依旧不会是大明水师的对手，人民军的岸防依旧需要重视。 第220章 平等币 军改方案已经通过，将正式向全军下达，在今后两年时间里，逐步对全军进行改制。 军改会议结束后，方南带着周磊、王木等人到城外铸币厂去视察，看看“平等币”的铸造情况。 铸造新币用来取代明廷治下和人民军治下现在流通的银两和铜钱，是方南早已经确定的计划，早在去年第四季度，铸造新币的计划就已经确定下来，在广州城外建立一个铸币厂，对已经完成设计的平等币进行铸造。 平等币一共有七种规格，分别是一元、五角、一角、五分、一分、五厘、一厘，前三款为银币，后四款为铜币。 明代一两37.3克，一枚一元银币和一两白银价值等同，重量也是37.3克，五角银币为18.65克，一角银币则是3.73克。（纯银密度为10.53克/立方厘米） 不过人民军铸造的银币可不是纯银，之前使用的白银不会计较规则不规则，在交易时都要称重，银两多的时候，直接对白银进行切割。 白银纯度越高质地越软，为了让银币长久使用，人民军铸造的银币可不能直接用纯银，还要添加其他金属来增加银币硬度，目前银币的主要材质比例为银89%、铜10%、锡1%。 三款银币之后的四款铜币，材质也不是纯铜，需要添加其他金属，并且四款铜币之间的重量也不会像银币这般，十枚一角银币重量加在一起等于一枚一元硬币，四款铜币按照面值重量、直径、厚度都略有提升。 一厘铜币相当于目前流通的单位铜钱，五分铜钱等于五十枚一厘铜币，若是五分铜钱的重量等于五十枚一厘铜钱叠加，那这五分铜钱就非常重了，非常不适合流通使用。 银是贵重金属，价值远远高于铜，虽说底层老百姓大多数都只是使用铜钱，但在所有人心中，银的地位是远远高于铜钱，人民军可以对铜钱进行大改，却短时间难以对银进行大改。 要知道即便人民军已经打败明廷多次，人民军治下巨大多数人都希望人民军能够一直胜利下去乃至推翻明廷，但这只是希望，还有很多人无法确定人民军是否能够坚持下去，毕竟大明立国已经上百年时间，根基雄厚，远不是人民军可比的。 若是人民军推出不以重量为标准的银币，即便人民军强制推广，依旧有很多人不会去使用平等币，将自家大部分银两都埋藏在地下。 所以才有了以重量价值为标准的三款银币，和四款不以重量价值为标准的四款铜币。 三款银币和四款铜币除了在重量、厚度、直径这些规格上不同，在硬币正面标注的“数值”也是不同的，其他地方则几乎一样，反面是“人人平等”四个字，正面在“数值”下面则是一把镰刀一支火枪较差，没有标准时间字样。 反面“人人平等”四个字代表人民军的理念，在人民军治下，不管你是官员、军人，还是商贾、农民，地位都是相等的，谁违反人民军制定的律法，都要被惩罚。 农民和官员相见，农民不需要跪地磕头，不需要害怕，可以互相直视说话。 当然，人人平等不代表农民就可以当着官员面或者背地里辱骂官员，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给予。 正面的镰刀和火枪，前者代表人民军治下人口占比最多的农民，后者代表军队，也可以代表民心和人民军的实力。 七款硬币的造型相对简单，主要还是为了铸造方便，要是造型复杂，铸造难度也加大，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人民军可不能将大量人力用在铸造钱币上，那还不如先用白银和铜钱，等推翻明廷才铸造新币。 方南一行人来到铸币厂，由厂长冯光启带路，对铸币厂进行视察。 在视察时，方南没有先询问平等币的铸造情况，而是先询问工人们在铸造平等币时安全情况。 面对大都督的询问，冯光启实话实说，表示在铸币厂刚刚开工的第一个月时间里，在铸造平等币时经常有工人受伤，主要是烫伤和碰伤，随后冯光启便召集工厂所有管理人员开会，要他们对工人们千叮万嘱，在工作时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跑神。 甚至冯光启还用工人和其家庭进行举例，一旦工人在工作的时候受伤致残，就没有办法继续做工，在家里甚至无法作为一个劳动力使用，还要有人照顾，拖累家庭。 面对管理们的嘱咐，工人们变得小心谨慎，他们也不想自己在工作中受伤拖累家庭，使得铸币厂中工人出现受伤情况越来越少，到现在一天时间能都很难出现一个工人因为铸币受轻伤。 听着冯光启的介绍，方南满意的点点头，铸币对人民军来说很重要，但工人的安全也非常重要，方南不想要看到因为铸币使得铸币厂出现人员伤亡情况，即便真的出现伤亡情况，铸币厂也要做好补偿工作。 说完铸币厂的安全问题，方南一行人正式对铸币厂进行视察，到铸币厂各个工序去看看。 方南不想要打扰到正在工作的工人们，也就没有让冯光启透露人民军大都督到来的消息，正在工作的工人们还不知道大都督刚刚在自己身旁做过，不过等到今天的工作时间结束，可以将大都督来工厂的事情说一下。 一边视察，冯光启一边向方南一行人介绍铸币厂生产情况。 目前铸币厂一半的生产力都在铸造三款银币，三成的生产力在铸造五分铜币和一分铜币，二成的生产力在铸造五厘铜币和一厘铜币。 正常情况下，作为基础的一厘铜币需求量应该最多，但目前人民军只有这一个铸币厂，生产力有限，就算全部用来铸造一厘铜币，也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方南的想法是先将银币投入使用，按照目前铸币厂的生产力，预计到了今年年中，人民军就可以将三款银币投放到市场。 相比于重量不确定的白银，银币价值都是确定的，就算银币上有一点点小损伤也能继续使用。 另外银币不是纯银，要是用银币取代白银，人民军在这里面还能够获得一些收益。 第221章 开放水泥技术 实际上不单单是推出银币能够给人民军带来收益，推出铜币也能够给人民军带来收益，铜币有四款，将铜钱取代后，人民军能够收回大量铜，要知道铜的用处可比银多多了。 不过想要推出平等币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人民军需要在治下所有城池建立钱庄发行平等币，然后下令要求老百姓使用平等币。 许多老百姓尤其是大户人家，不会第一时间就将手中所有金钱换成平等币，想要平等币快速流通，主要就是人民军自己先使用。 老百姓看到平等币的好，就可以主动到人民军开办的钱庄去兑换平等币。 可以说接下来开办钱庄是人民军非常重要的一项任务，这事主要交给户部和人民商会来做。 方南一行人视察完铸币厂后，在新城这边走了走，新城建设的速度很慢，目前主要是铸币厂、玻璃厂、水泥厂这些工厂，工厂附属的宿舍楼，再加上水泥路等。 新城建设计划是广州城未来的重点发展方向，不过方南对这个计划并不着急，主要还是工业发展速度和人口因素。 铸币厂、玻璃厂、水泥厂这些工厂都算是工业发展的一部分，旧城面积有限，建设工厂也能够做到，但比较麻烦，所以这些工厂都建设在广州城外，或者说新城区。 在新城区建设更多的工厂，工厂需要大量工人，如此一来新城区便发展起来。 人口是城市发展最重要的一项，人民军从举旗到占领广东时杀死的明军、山贼土匪以及其他为恶者，再到与明军交战自身损耗的兵力，到现在广东总人口减少数量恐怕要超过十万。 虽然减少一些人口，但现在老百姓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更多夫妻愿意生育孩子，传宗接代已经刻印在炎黄子孙的血脉中，不容许忘记。 接下来人民军治下出生人口数量肯定会增加，不过新生儿成长需要时间，让农村人口往城市聚集，最重要的还是密集劳动力工厂。 铸币厂、玻璃厂、水泥厂显然都需要用到大量人口，一部分工人可以从广州城内雇佣，还有一部分人口要从农村雇佣，这些农村雇佣的工人便聚集到城市来。 广州新城聚集的人口越来越多，商铺、酒馆等也慢慢在新城开设，那时候新城才真正发展起来，近一年时间里，预计广州新城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以旧城为主，但给新城五年甚至更多时间，广州的中心就会从旧城慢慢向新城转移。 走在水泥路上，方南对于这种落后的水泥路兴趣不大，周磊、王木等人也对水泥路习惯了，但广州城里的人们依旧对水泥路非常好奇，不时的便能够看到广州城的居民来水泥路上踩踩。 自从水泥路出现后，广州城内居民对水泥路的议论一直没有停下来了，原因无他，相比于土路和石子路，水泥路强出太多了，马车在水泥路上行驶非常平坦不颠簸，下雨天或者雨后走在水泥路上也不会泥泞，一定程度上，水泥路比砖石路还要平坦。 新鲜玩意总是会引起人的好奇心，便有不少人趁着空闲时间来到水泥路上走走，感受一下这水泥路。 水泥路终究只是一个道路，按理说热度很快就会下降，不过广州城内一些大户人家对水泥路产生兴趣，不少人想着在自家府邸里修筑一条水泥路，甚至有人对修筑水泥路的方法非常感兴趣，认为这是一个商机，能够让人发大财。 水泥的确是一个商机，虽说人民军治下大户人家数量大大减少，他们一部分想要购买水泥修筑水泥路，但人民军才是财富最多的一家，治下所有大户人家的财富加在一起都远远不及人民军，而人民军对水泥的需求量不是一般的多。 修建水泥路、盖房子、修建水利设施等等，都需要用到大量水泥，按照方南制定的计划，人民军会在各地修建水泥厂，就地提供水泥，几个月时间过去，这项计划进行的比较慢，最大的原因就是人民军没有足够的人手。 目前广州新城的这家水泥厂正在培养大量技术人员，最迟三月结束，人民军政府会召集一些对水泥有想法的商贾举行一个会议，人民军会将水泥技术下放，提供技术人员和技术，让商贾们在各地建立水泥厂。 由于技术人员和技术都是人民军提供的，人民军可以用一个相对便宜的交个从这些商贾建立的水泥厂采购水泥。 从商贾建立的水泥厂中采购水泥成本肯定要比人民军自己建立水泥厂采购水泥的成本要高一点，可人民军没有足够的人手，影响到各项计划的展开，稍微多花一点钱，让计划快速展开，对人民军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商贾们手中有金钱，也有一些人手，让商贾们动起来，对人民军发展工业也有不小的帮助，当然，能够给予帮助的主要还是水泥、纺织等技术不高的地方，对于钢铁厂这样的重工业，只能人民军亲自来。 随着水泥路修筑长度不断增加，水泥路将会成为人民军治下的普通道路，供牛车、马车、人通行，若是可以，最好将水泥路修建到村子里，不过这一步可能需要几十年时间才能够达成。 方南对水泥路非常重视，对铁轨路也非常重视，目前人民军治下的第一条铁轨路已经在铺设中，这条铁轨路铺设地点在肇庆府的悦城钢铁厂。 一条铁轨长度12.5米，每米重30公斤，一条铁轨重375公斤，运输非常麻烦，所以铁轨路直接从这家钢铁厂开始修建。 刚刚修建一百多米长度，特制的马车也准备好，这马车在铁轨路上行驶，运送沉重的铁轨，极大方便铁轨路的建设，现在影响铁轨路建设速度最大因素变成钢铁产量。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注意，这铁轨路跑跑特制的马车可以，未来若是行驶沉重的火车，可能会出现问题，主要是铁轨材质问题，在方南眼中，这铁轨可算不上是合格的铁轨。 第222章 爱民如子? 广州市清远县人民军政府，陆璥来到这里已经有两个多月时间，官职，县长实习秘书。 县长秘书，这个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最重要的是能够跟在县长身边，能够看和学习很多东西，在这个位置待一段时间就可以下放，最差也是担任某个部门副处长。 陆璥这一批录取的考生中，分数排名前三的都是市长实习秘书，后面七个都是县长实习秘书。 陆璥在实习秘书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两个多月时间，基本上只差一步就可以转正，等到陆璥转正后，用不了多久，县长林耀的正牌秘书石岳峰就要被下放。 去年十一月，陆璥来到清远县刚刚成为县长实习秘书，看着比自己年龄还要小两岁的县长，陆璥内心中产生一个大大的问号。 掌管一县之地数万人口的县长仅仅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这在明廷治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林耀真的能够管理好清远县吗？ 陆璥知道人民军高层都非常年轻，在考场上只见过一次大都督的背影，陆璥也能感觉到大都督非常年轻，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一次次将明军击败，最终占领广东，将明军挡在广东之外。 陆璥能够感受到人民军的强大，但陆璥几乎没有与人民军高层接触过，能够接触到的只有一些小吏，小吏的年龄反而要大一些。 可以说清远县县长林耀是陆璥接触到的第一个人民军大官，这个大官是那么的年轻，年轻到让陆璥产生深深的疑惑。 这大概就是距离产生美，当距离拉近后，可能许多幻想就会破坏掉，不过光看不行，还要亲身去体验，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 带着疑惑，陆璥成为林耀的实习秘书，每天跟在林耀或者林耀秘书石岳峰身边，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仅仅几天时间，陆璥心中的疑惑完全消失，看到林耀有条不紊的将一件件事物处理完毕，陆璥已经从疑惑转为敬佩，敬佩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县长。 陆璥感觉自己要是担任县长之职，肯定短时间内无法做到这个地步，不知道需要手忙脚乱多长时间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县长。 当然，陆璥没有想过也不知道林耀最开始担任县长时也手忙脚乱一段时间，好在林耀担任县长前也有过其他任职经验，火速提拔为县长后，还有一个“县长任职手册”供参考，很快便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县长。 人民军治下像林耀这样年轻的县长还有很多，大家都没有担任县长的经验，但必须有人成为县长，在上级的安排一下，一个个年轻人成为掌管一县之地数万人口的县长。 成为县长实习秘书，时间一天天过去，陆璥感受到人民军与明廷官府的不同，其中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明廷官员对普通老百姓都是高高在上，老百姓面对官员时都是诚惶诚恐，敬畏到害怕的地步，而清远县老百姓对县长林耀同样敬畏，却没有害怕，老百姓可以和官员们有说有笑。 每隔几天，陆璥就会跟着林耀一起到老百姓家里串门，三分之二次数在县城内，还有三分之一次数在县城外村庄里。 来到老百姓家里，林耀会用亲切的话语询问老百姓的生活如何，在生活上有没有困难，有问题的地方会想办法给予解决。 “这大概就是爱民如子吧。” 陆璥刚开始是如此想法，不过慢慢的，陆璥感觉不能用“爱民如子”去形容，爱民如子，将老百姓当成自己的孩子，官员依旧高高在上，而人民军官员在老百姓面前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高位，而是尽可能将自己和老百姓放在一个地位。 “大都督说‘人人平等’，我们都是人，不应该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我是官员，他是农民，我们只不过是社会分工不同。” 这是林耀教育过陆璥的话，却让陆璥感受颇深，这就是人民军，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人民军，人民军一直按照自己的方向前进，没有想着成为另一个明廷。 陆璥是寒门学子，能够清楚了解到底层老百姓的处境，也能够看到官府如何对待底层老百姓，底层老百姓看到一个小吏都害怕的要命，担心惹到事，尽可能远远避开。 将明廷官府换成人民军，一切发生改变，人民军官员能够和老百姓友好的在一起闲聊。 实际上刚开始老百姓对人民军也害怕，但人民军用自己的举动快速融入到老百姓中，随之而来的是老百姓的拥戴，老百姓愿意支持人民军，厌恶那帮助地主老财欺压他们的明廷官府。 加入到人民军，亲自去看人民军如何对待老百姓，陆璥内心越发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相比于明廷，人民军才是真正让自己实现理想的地方。 陆璥理想和人民军一样，都想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在明廷治下，陆璥能不能成为一个官吏都是一个问题，或许陆璥依靠自己的才能有机会成为一县之长，但想要让治下数万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是千难万难，那些豪绅商贾不会让陆璥如愿。 从人民军占领广州城，再到成为县长实心秘书，陆璥看到很多，也学到很多，他感觉明廷一直被人民军打败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占据人口大多数的底层老百姓。 仔细想一想，明廷似乎从来没有重视过这些底层老百姓，对于权贵、豪绅商贾们来说，底层老百姓就是可以压榨剥削的对象，就算病死了饿死了也无所谓。 人民军却给予老百姓尊重，给老百姓分田地，让老百姓都吃饱饭，不允许任何人欺压老百姓，一步步下来，老百姓都愿意拥戴人民军，自愿参加人民军。 人民军有数百万广东老百姓支持，而明廷又有多少老百姓去支持？ 陆璥对人民军打败明军彻底推翻明廷的信心是越来越多，不自觉的，陆璥主动去融入人民军体系，这是他能够视线理想的地方，他愿意为之努力。 第223章 李成梁为帅 人民军军队改制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开始，随着人民军与明廷停战，驻扎在边境区域的人民军正在分批休假，包括军官们也在分批休假 时间来到二月下旬，方南、兵部部长胡壮、海军司令周毅、第一集团军王盛荣、第二集团军阎汉、第三集团军何言等人齐聚一堂，说是开会，实际上只是每个人讲讲自己的故事，讲一下在带兵打仗时遇到的事情，桌子上摆放着茶水、瓜子、花生等。 一个个故事下来，大家一边吃喝一边有说有笑，整个会议室里热热闹闹的，关系和以往没有二样。 年少时的他们，都是青山寨一少年，每天玩玩闹闹，稍微长大一些，他们是方南的学生，跟着方南学习知识，再长大一些，他们参与到人民军组建中，成为军官，手下士兵从几十人到几百人再到上千人。 如今他们依旧年轻，年龄最大的胡壮、王盛荣也才二十五岁，但现在他们却一个个成为统率数万乃至十数万人马的大将军。 这一切变化的非常快，但友情还没有改变，相聚的时候还在商量你家闺女和我家小子结个娃娃亲。 方南很享受现在这种场景，大家没有因为地位的变化而疏远，还是年少时那般，说笑着你可以打我一拳，我也可以还你一脚。 …… 人民军和明廷暂时停战，人民军带给明廷的耻辱，朱翊钧和他的大臣们无法忘却，此时明廷是“上下一心”，积极扩军，全力备战，准备收复广东剿灭人民军。 宋应昌和梅友松先后统率几十万大军进攻人民军，都被人民军击败了，人民军的实力让明廷印象深刻，为了剿灭人民军，朱翊钧已命李成梁为帅。 李成梁，字汝契，号引城，生于一五二六年，辽东铁岭人，祖上因躲避唐末变乱避于朝鲜，明朝时期回归。 李成梁是难得的大将之才，在整个明朝将吏贪懦，边备废弛的情况下，镇守辽东三十年间，率领辽东铁骑先后奏大捷者十，边帅武功之盛，二百年来前所未有。 仅万历初期就灭建州女真首领王杲、子阿台部，数次大败插汉部酋长土蛮、泰宁部酋长速把亥；计杀海西叶赫部首领清佳砮、杨吉砮。 李成梁之名不下于同时代另一名将戚继光。 不过随着李成梁在官场不断发展，贵极而骄，奢侈无度，全辽的商民之利他都揽入自己名下，甚至虚报战功，若是再持续几年，李成梁就会被言官弹劾，被罢免职务，但现在的李成梁依旧是明廷中有数的统兵大将，所以朱翊钧将剿灭人民军的任务交给李成梁。 虽说现在李成梁有些骄傲自大，但接到皇帝命令后，已经六十岁的李成梁满脸慎重，广东发生的事情他清楚，宋应昌、梅友松先后统率几十万大军围剿人民军都败了，或许宋应昌和梅友松在李成梁眼中都是庸才，但人民军的实力让李成梁谨慎起来。 谨慎归谨慎，李成梁对自己率军打败人民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朝廷给予的权力是李成梁信心所在，李成梁已经知道朝廷为了剿灭人民军大肆扩军，最少五十万，最多可达百万。 身为统帅，李成梁自然要坐镇江西前线，现在李成梁就在赶赴江西的路上，一边向江西行进，李成梁一边了解明廷与人民军数次战斗的情况。 震天雷、火铳、火炮等火器最先引起李成梁注意，根据与人民军打过仗的明军将领所说，人民军之强在于各种犀利火器，人民军中新兵非常多，但就是依靠各种犀利火器将人数更多的明军击败。 李成梁最擅长的是骑兵，对火器也了解一些，广东不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此次李成梁南下并没有调集骑兵，火器就成为李成梁关注的重点。 震天雷明廷这边能够打造，李成梁下了一道命令，让各地打造更多的震天雷装备新军。 而人民军使用的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火铳，明廷这边还无法打造，主要是没有一个参照物，李成梁又下了一道命令，命人想办法从人民军那里搞几支火铳回来。 在李成梁看来，即便人民军对火铳看管再严，以人民军装备火铳数量，怎么也能够想办法弄回来几支火铳，将人民军的火铳弄到手，明廷这边就能够想办法进行仿制。 至于火炮，人民军的火炮和明军的火炮差不多，甚至在数量上不如明军，这一点不需要关注多少。 李成梁清楚认识到，只要明军也装备大量震天雷和人民军使用的那种火铳，依靠人数优势，剿灭人民军不成问题。 不过对新军的训练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刚刚扩编的新军，战斗力没有多少，送到战场上就是炮灰。 火器，训练新军，李成梁抓住两个重点，打造火器需要时间，训练新军也需要时间。 李成梁突然心中产生一些担忧，担忧人民军在明军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突然发动进攻，这对明军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可要防备一下。”李成梁摸着胡子想道。 为了剿灭人民军，目前明廷在治下各地疯狂扩军，各地官员坚决执行上面的招募青壮任务，不过怎么执行任务还要各地官员来做。 很显然，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当官就是为了发财，才不会管其他事情，只要将招募青壮任务完成就好。 明廷招募青壮扩军任务上，拨下大笔银子，不过这银子在送往各地时被层层克扣，许多地方是一分银子都到不了参军的青壮手中。 许多地方官员为了完成任务，不给青壮安家费，直接抓壮丁，这时候就有一个非常好的发财机会。 你家有一个符合年龄的青壮需要参军，给钱就可以不去参军，不给钱，直接抓走。 农户肯定都拿不出来钱，但城池中不少中下家庭都能够拿出来钱的，这些家庭是官员们重点关注对象，不想被抓壮丁，就赶紧掏钱。 底层老百姓被抓壮丁，中下家庭破财免灾，大户人家都在看戏，官员们一个个发了大财，众生百态。 第224章 皇商 王盛荣、阎汉、何言等人休息半个月时间，便先后离开广州城返回集团军总部所在地。 半个月假期时间不算短，实际上可以更长一些，不过没有这个必要，暂时人民军和明廷不会开战，隔一段时间休假一次即可。 王盛荣、阎汉、何言等人返回军中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就是军队改制的事情，军队改制后，军长们指挥军队将更加方便。 再进行一场中小规模战斗时，直接派出一个师即可，不需要提前将一支支火器部队、先登部队、掷弹兵部队混合到一起。 王盛荣、阎汉、何言等人离开后的广州城，发生一件非常重要但影响比较小的事情，人民军政府发出一份通告，通告中写明凡是对水泥感兴趣的商贾，后天准时到人民军政府参加一场会议。 针对这份通告，商贾们议论纷纷。 “听说人民军要将这水泥制法交给我们，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道消息，人民军要用到很多水泥，只要我们制造出水泥，人民军都会收购，能赚大钱。” “这水泥很有意思，那水泥路走起来平坦，我都想在自己家中弄一条水泥路。” …… 感觉水泥能够赚钱的商贾，对水泥感兴趣的商贾，甚至一些已经没有多少土地手中却有不少金钱的地主，都对水泥产生兴趣，准备参加人民军政府的会议。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也不例外，他们得到更多消息，知道水泥对人民军政府的重要性，只要生产出水泥，就不需要担心没有买家，人民军能够全部买走，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的确，人民军需要用到水泥的地方非常多，修路、修建水利设施、盖房子等等。 就比如水泥砖这一点，原本砖石都是需要经过高温煅烧才可以，但水泥砖就不需要，用矿渣、沙子等作为主要原料，使用水泥作为凝固剂，水泥砖具有硬度高、生产快等优点。 人民军已经有许多大计划正在进行中，比如在治下各地修建水利设施，用水泥路将治下所有城池连接起来。 水利设施的重要性都知道，遇到干旱、洪涝等灾害，农作物会出现减产甚至绝收，若是有水力设施，比如水库，干旱的时候可以从水库运水浇田，农作物依旧会减产，但减产的情况会降低很多。 可以说水利设施对每年农作物产量是一个很好的保障，连老百姓都自发参加到水利设施修建中。 而大肆修建水泥路这一点，可能有许多人不以为意，毕竟有以前的官道在，官道由土路和石子路组成，起码能够通行车辆，又不是不能用，费力改成水泥路属于浪费人力浪费金钱。 不过仔细一想，水泥路的意义非同一般，以前的官道不管再怎么修缮，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在所难免，下雨天也非常的泥泞，通行麻烦。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马车可没有减震器这种玩意，遇到坑坑洼洼的官道，对车子上坐着的人是一个折磨，若是车子上运输易碎的物品，即便做好一些防震措施，也会容易破碎，瓷器、鸡蛋等都是易碎的物品。 另外相比于土路和石子路，马车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行驶速度无疑更快，时间就是金钱，对商业和军事都非常重要。 “要想富先修路。”各种因素影响下，方南才下定决心大肆修建水泥路。 现在正是人民军政府最有钱的阶段，人民军政府的金钱都来自占领广东是查抄的大户人家，这些金钱足够人民军几年发展使用。 明廷治下最有钱的并不是明廷，而是数量更多的地主、商贾们，将他们的财富收割了，足以支撑人民军的发展。 不过这钱必须用到重要的地方，未来能够给人民军政府带来丰厚回报，水泥路就是其中一个，商业发展，人民军收取的商税也就越多。 很快，两天时间过去，广州城内众多商贾齐聚人民军政府某个会议室，会议由工部部长王木主持。 看到年纪轻轻的王木，商贾们没有一个敢轻视，他们可都知道人民军高层都是一群年轻人，就是这样一群年轻人，不断击败明廷，成功占领广东。 换成他们年轻的时候，谁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如。 主位上，王木开口说道：“欢迎大家参加会议，在座的各位都对水泥有兴趣，水泥对我人民军政府非常重要。 大家也都看到用水泥修筑的水泥路比土路、水泥路好很多，甚至不差于砖石路，最重要的是水泥路的成本并不高，我人民军政府打算用水泥路取代明廷修筑的官道，不单单是水泥路，我人民军政府在各地修建水利设施，也将用到大量水泥……” 王木一番话语下来，主要表明水泥对人民军政府的重要性，多多益善，再之后，王木又说起水泥在其他地方的用处，比如修建房屋，个人家里修建水泥路，突出水泥的方便之处。 最后王木才说道：“我人民军政府对水泥的需求量很大，我得知有人对水泥感兴趣，所以我向大都督请示将水泥技术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各地开办水泥厂，水泥厂生产出来的水泥，我人民军政府会大规模采购，不知在座的各位谁有开办水泥厂想法，若是对水泥厂不感兴趣，现在可以离开会议室。” 听到王木的话语，会议室内没有一个人要离开，他们来这里可不单单是兴趣，更重要的是为了赚钱。 这可是和人民军政府做生意，相当于“皇商”，明朝的皇商赚走大把银子，还没有多少权贵敢欺负，当然，能够成为皇商，说明其背景就不一般。 总的来说，就是皇商能够赚银子，他们想要成为人民军的“皇商”，有这么一层身份在身上，在其他行业也有优势。 不过会议室内的商贾们肯定是想多了，人民军不会低于成本价收购这些商贾开办的水泥厂生产的水泥，但在人民军身上他们赚到的钱肯定不会太多。 第225章 第一师 会议继续。 “有一件事需要说明一下，水泥技术是我方提供的，作为提供水泥技术的代价，五年时间内，我人民军政府从你们的水泥厂采购水泥，价格做多在成本的基础上加一成，你们将水泥卖给其他人不受这个限制。 不过水泥厂生产的水泥必须先供应人民军政府，剩下的才可以外卖，这个条件若是不愿意接受，现在可以退场了。” 王木话音落下没多久，便有商贾选择离开会议上，成为皇商是一件好事，但跟人民军做生意赚到的钱太少了，最多才一成利润，能赚大钱的生意多的是，没有必要盯着水泥。 一会功夫，会议室空出三分之一位置，意味着三分之一的商贾放弃水泥生意，而留下来的商贾，即便有人民军政府苛刻的条件在，依旧有做水泥生意的想法。 皇商只是一个原因，不少人将重点放在水泥出售给外人这一项。 水泥好不好用，一些商贾都提前了解过，在水泥路上走一走，到“新城”看看水泥砖建造的房屋。 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只要两年时间过去，老百姓都能“富裕”起来，老百姓有钱了，或许就会购买水泥建房子。 能够成为商贾，做生意的眼光还是要有的，不过有的人比较短浅，有的人能够看到比较长远。 三分之一人离开，没有影响到王木继续开会，王木给商贾们继续提出一些条件，比如必须给水泥厂工人们准备口罩，水泥厂要建在城池外面等。 见王木提出一个又一个条件，又有商贾离开会议室，最终会议上剩下的商贾人数还不到来时人数的五分之二。 “条件我都说完了，众位还留在会议室里足以说明都想要经营水泥厂，对于合作者，我人民军政府也会提供一些帮助……” 人民军政府给商贾们的第一个帮助就是给众位商贾划分区域，同一个地方只允许一个商贾建立水泥厂，具体划分由商家们抽签决定。 第二个帮助在建立水泥厂上，在城外建立水泥厂，可能会占用耕地，商贾们要做出一些补偿，这补偿主要是给人民军政府的，人民军政府会给占用耕地的农户更换土地，将一些官田变成民田。 第三个帮助…… 王木扔出一个个好处，一些商贾对人民军政府的印象提升很多，这些帮助对他们来说太有用了，必然互相之间进行竞争，又少了许多麻烦，虽说最开始赚钱少，但未来可能会赚大钱。 只要不赔钱，就可以试试，跟人民军政府做生意，这一次会被人民军政府记住，以后说不定也能够得到赚大钱的机会。 会议持续一个上午，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从商贾决定在哪个地方开办水泥厂，到水泥厂正式生产水泥，这里面需要的时间可不短。 等一家家水泥厂建设完成开始生产水泥，人民军的修路计划能够快速进行，连水利设施修建计划也能加快。 …… 江西南部龙南县，人民陆军第一集团军正在组建人民军进行改制后的第一个标准师，该师全称为人民陆军第一师，师长赵大有。 身为人民陆军第一师，王盛荣自然想要将这第一师打造成一支能够百战百胜的精锐部队。 一个标准师由一个火枪团、一个重炮团、一个先登团、一个掷弹团、两个普通团再加上师部组成，全师总计八千余人。 火枪团不可能都只装备虎头枪，还装备大量作为轻型火炮的虎头炮，虎头炮最大射程几乎和虎头枪差不多，并且虎头枪比较轻，不需要用车装或者马驮，直接两个战士就能够扛着走，和火枪兵在一起不会耽误行军速度。 重炮团装备的全部都是重炮，入选的只有佛郎机炮，最大射程超过一千米，人民军准备装备三种射程的佛郎机炮，分别是最大射程超过一千米、一千五百米、两千米。 基本上火炮射程越远，重量就越大，需要用到大量马车来运输。 先登团的先登战士们，人手一面盾牌作为防御武器，攻击武器可以选择斧头、大刀。 先登战士们使用的盾牌防御力一般，距离远一些能够抵挡鸟铳射出来的铅弹，若是距离近一些都无法挡住了。 兵部内部一直在商议一件事情，考虑用钢铁打造防御力更高的盾牌，即便是较近距离上也能够挡住鸟铳射出的铅弹。 不过这样的钢铁盾牌重量也会大大增加，人民军中能够将钢铁盾牌正常使用的战士肯定不会多。 胡壮甚至想着用钢铁将战士全身包裹起来，打造一支重装步兵，这样的重装步兵上了战场，绝对无人可挡，不过能够承受全身钢铁盔甲重量的战士更加稀少。 掷弹团的掷弹兵们，主要携带两种武器，一个是手榴弹，一个是雁翎刀。 手榴弹消耗品，将身上所有携带的手榴弹都扔出去，这时候的掷弹兵可能会按照命令向后撤退，也有可能抽出雁翎刀与敌人拼杀，两种武器掷弹兵们都要练习。 普通团主要装备长矛和雁翎刀，更多时候普通团都是作为战斗辅助、后勤用，打仗的时候跟在火枪兵、先登战士、掷弹兵身后，只有在主力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普通团的战士们才会与敌人开打。 一支支部队从第一集团军各处抽调过来，人民陆军第一师快速组建完成，不过刚刚组建的第一师还需要时间磨合。 说是标准师，也是混成师，各支部队混合在一起，战斗时师长需要考虑各支部队配合，以前各支部队的配合主要是军长、副军长们考虑的事情。 索性人民军和明廷停战，短时间内不会开战，有足够的时间让一个个标准师完成磨合，能够在战争来临时发挥最大威力。 实际上方南更想要组建出一支全部装备火器的部队，不过方南也明白全火器部队在如今的时代里有时候并不好用，比如在巷战的时候，火枪兵来不及开枪就会被手持大刀的敌人砍杀。 第226章 李成梁在江西 人民军这边该休假休假，该整编整编，丝毫不担心明军发动进攻，但人民军对面的明军一个个害怕的要命。 连续几仗打下来，明廷死伤几十万明军，如今在广东外边的明军数量连二十万都不到，士气非常低。 可以说明军已经被人民军打怕了，若是在短时间内继续发生战争，一支明军遇到人生更少的人民军，说不定直接吓的逃跑甚至是向人民军投降。 李成梁来到江西看到士气如此低下的明军，也是非常的无奈，士气的重要性李成梁非常清楚，明军现在士气低下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改变的，需要用时间来一点点恢复士气。 之前梅友松率领的明军士气也不高，在战斗开始时明军士卒不畏生死向前冲，主要还是升官、发财、女人三者的激励。 短时间内李成梁都不会率军与人民军开战，用激励来提升士气的方法不可行，但为了防备随时可能撕毁停战协议的人民军，李成梁只能调派士气低下的明军严加防守，就算无法抵挡人民军，也有将人民军拖住一段时间，给李成梁时间调动其他部明军。 严防人民军是李成梁来江西的第一个重要任务，其次表示练军，或是招募，或是抓壮丁，一支支明军组建起来，这些都是新兵，放到战场上都是炮灰，李成梁需要花时间对这些新军进行训练，起码要能够做到在战斗中听从指挥，而不是直接混成一团。 训练新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人民军和明军都一样。 在人民军与宋应昌率领的明军开战时，人民军中充斥着大量训练时间最多三个月最少只有一个月的新兵，训练时间这么短，这些人民军新兵又能有多少战斗力。 的确，这些新兵的战斗力都不高，在为期一个月的新兵训练中，教官们主要进行三个方面的训练，分别是队列训练、行军训练、战斗训练。 队列训练最重要，只要新兵们完成队列训练，在战场上就能够听从指挥，不至于战斗爆发后造成混乱。 行军训练次之，新兵们不能走走路就累了，要跟得上主力部队，就算不直接参与战斗，也要给主力部队进行辅助。 战斗训练最少，主要就是用长矛或者大刀来回进行刺、砍等几个招式训练，很简单，一个月时间就算再进行训练，新兵的战斗意识也不会提高多少，会几个招式足够了。 再加上不停的思想教育，一个月军事训练结束，虽说新兵战斗力远不如老兵，但作为一个战斗辅助已经合格，列好队形一起冲，就能给敌人足够的压力。 经过多场大战的磨练，现在人民军中的新兵是越来越少，人民军的战斗力也跟着快速提升。 和人民军的新兵训练一比，明军的新兵训练效率非常的差，明军也会进行队列训练，但训练更多的还是士卒们的拼杀能力。 明军的新兵训练方式，若是进行半年甚至更长时间才会有起色，只进行几个月的训练，新兵们的战斗力根本无法提升多少，依旧是炮灰。 李成梁非常明白目前新军的情况，就没有想过在短时间就向人民军开战。 因为是要对阵人民军，李成梁对火器非常重视，来到赣州府城第二天，便让震天营进行一次战斗演练，一个震天雷爆炸，李成梁没有多少感觉，但几十个上百个震天雷一起爆炸，带给李成梁一种非常震撼的感觉。 当时李成梁脑海中就幻想出一副上千个震天雷一起爆炸的场景，遇到装备大量震天雷的人民军，李成梁感觉只有用大队骑兵向人民军冲锋才能击败人民军，只可惜广东、江西的地形不适合大队骑兵作战。 无法用骑兵击败人民军，那就只能装备大量震天雷来对抗人民军，李成梁也没有忘记人民军装备的那种非常厉害的火铳，已经有大量探子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广东，想方设法去弄几支火铳回来，暂时还没有一个探子成功，反而被人民军抓住大量探子。 对于抓住的明军探子，人民军都是先审问一番，若是有过严重恶行，直接杀了完事，没有恶行，可以尝试让其归顺人民军，其他俘虏通通送去当苦力，人民军修路、修建水力设施、挖矿都需要苦力，多多益善。 防备人民军和练新军是李成梁来到江西后最重视的两件事情，不过很快李成梁转移视线。 因为人民军的成功，广西、湖广、福建、江西等地的反明势力还有山贼土匪都活跃起来，甚至有反明势力进攻县城，并成功攻占县城。 县城沦陷的情况非常少，之前就躲躲藏藏的反明势力，就算组建联盟实力也不怎么强，相同人数下甚至不是大户人家护卫的对手，更不要说说进行过一定训练的官兵。 但反明势力活跃起来给各地官府带来麻烦，甚至影响到募兵扩军。 明军探子一直盯着人民军，见人民军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李成梁便下令调派一部分明军去围剿作乱的贼人，其中还有练兵的想法。 李成梁想的很简单，新兵训练时间太长了，只有在战斗中进行磨练，才会快速成长起来，李成梁不想要一群只能充当炮灰的新兵，他想要几十万不能差于卫所军的明军。 装备大量火器是李成梁想到对付人民军的方法，但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震天雷打造简单，能够大批量生产，但火铳、火炮的生产效率就比较低。 尤其是佛山这个明廷最大的火器生产基地被人民军夺走，李成梁大军装备的火炮数量不会超过之前梅友松军多少。 用火器、战车去抵挡人民军火器之威，最终通过近战击败人民军，这才是李成梁的全部想法，想要完成这个想法，最重要一项便是对新兵们进行训练。 等到了战场上，所有明军悍不畏死冲向人民军，就算人民军火器再厉害，能一下子杀死几万乃至十万明军，剩下的明军能够与人民军混战在一起，人民军火器没有发挥的地步，只凭借人数优势，明军就能够击败人民军。 第227章 从内部瓦解敌人 面对明廷的疯狂扩军，人民军也做了许多准备，一方面增加自身实力，另一方面派遣特工到明廷治下捣乱阻碍明廷扩军，甚至还有一些特工带着任务加入到明军中。 参加明军的特工在人民军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战士，不但战斗力高，还能说会道，这样的特工在明军中会有比较好的发展。 不过人民军也没有指望这些特工能够在一、两年时间里在明军中成为统领，这不现实，能够成为把总都算是高的。 更重要的是特工们的任务，传递情报只是其一，他们还要悄悄的将人民军的思想在明军中传播，吸引更多的明军投靠人民军。 假设明廷派遣一百万大军进攻人民军，就算其中有几万明军投靠人民军，在重要时刻，这些明军就能够发挥巨大作用。 从内部瓦解敌人最简单的方法，明廷为了扩军简直是不择手段，即便在升官、发财、女人等激励下与人民军死战的明军士卒能否超过总兵力十分之一都是一个问题。 隐藏在明军中的特工们要让更多的明军士卒明白人民军很强，和人民军交战会死，人民军是老百姓的军队，目标是为了推翻明廷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我们不应该与人民军拼杀，明廷才是我们的敌人。 一个是实力强能够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人民军，一个是抓壮丁、克扣兵饷、不管士卒死活的明军，明军士卒们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 广州城，商贾开办水泥厂的事情还在继续着，开办水泥厂是要花银子的，不是几十两、几百两就完事，开办一个水泥厂需要数千两、上万两银子。 银子的购买力可不低，一两银子都换一千多枚铜钱，底层老百姓花钱都是数着铜钱花。 比如大明治下江南地区的良田最高一亩二、三十两银子，人民军起事前，广东这地方一亩良田也有十两银子左右。 一石大米的价格少则五钱银子多则一两银子，广州城里的老百姓一个人一年花费一两半银子就算是多的，而戚家军士卒军饷一天只有三分银子，一个月不足一两。 江府，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位广州城中名气较大的商贾坐在一起，商量建水泥厂的事情。 “最多一成利，人民军可没打算让我们赚多少钱呀。”江赐笑着对夏景山和梁新说道，这笑容中却带着一些无奈，利润太少了，广东现在能够赚钱的生意可不少。 听到江赐的话，梁新却面色淡然的说道：“人民军让我们赚大钱才是不正常的事情，这水泥技术本就是人民军提供，要不是人民军缺少人手，怎么可能会将这水泥技术交给我们。” “看起来这水泥生意赚钱少，但这生意必须做，起码能够让人民军对我们另眼相待，毕竟我们现在能够继续坐在这里还要多亏当初的决定，说不准人民军还盯着我们，就看我们什么时候出错。”夏景山语气非常坚定，不管这水泥生意赚多赚少，他都要做。 “对，这水泥生意我们必须做。”江赐非常赞同夏景山的话语，之后又接着说道：“从人民军身上我们能够赚到的钱少，说不定将水泥卖给其他人能赚到更多钱，那砖石路还没有这水泥路好，就这地面，也可以弄成水泥地面。” “别忘了人民军给老百姓都分了田，给他们几年时间手中都有了钱，修修房子说不定就会用这水泥。”夏景山也说道。 “那江兄、夏兄，我们该拿多少银子去建这水泥厂？” 梁新将最重要的问题说了出来，水泥厂几千两银子就能够建一个，以后可以逐步扩大，但也可以直接投入上万银子建一个大一点的厂子。 江赐想了想说道：“拿出的银子少了不行，得不到人民军重视，多了也不行，我们还有其他生意，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活，我看一家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就行，会拿出比一万两银子还多的人预计不会有几家。” “行，那就一万两。” “可以。” 很快，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做出决定，每家各拿出来一万两银子分别建一个水泥厂，一万两银子建立的水泥厂可不小，实际上王木那边依旧做出决定，若是只拿几千两银子建水泥厂，就分到县城去，若是拿上万两银子建水泥厂，就分到府（市）城去。 县城和府城的差别很明显，一个府城的人口是一个县城人口的几倍，人口多，可能水泥对外的销量就多，不过这也是几年后的事情，起码在水泥厂建立后的几年时间里，水泥厂生产出来的水泥都会被人民军采购。 单单是在广东各地修建水泥路，这里面对水泥的需求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不要说修建水利设施、建房子等用途。 一天时间后，凡是与人民军合作准备建水泥厂的商贾们，都报出自己可以用于建水泥厂的资金，最低资金都是三千两，这是王木给出的下限，少于三千两就不用与人民军合作了。 正如江赐所想的，能拿出一万两以上资金建水泥厂的商贾很少，加上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也仅仅只有五家。 王木给这五家优先选择水泥厂建立地区的权力，五个府城被挑选走，然后按照出资多少，其他商贾先后在地图上挑选自家水泥厂位置。 所有人都尽可能选择远离边境的位置，他们都知道未来人民军还将与明廷发生战争，他们对人民军战胜明廷的信心比较大，但也担心出现意外，人民军吃了败仗，边境地区被明军占领。 待所有商贾做出选择后，王木给商贾们又开了一个小会，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求商贾们尽快将水泥厂建立起来，人民军政府会给予各种帮助，拖延时间不去建水泥厂的人，将会取消合作资格，以后也不会再考虑进行合作。 会议结束，商贾们回去，都立即准备建水泥厂的事情。 【水泥的原料很简单，就是石灰加上粘土】 第228章 开启工业时代的钥匙 商贾们的动作很快，一方面是人民军的要求，另一方面则是春耕快要开始，要是春耕后商贾们再划地建水泥厂，无疑麻烦很多。 赶在春耕前选择好建水泥厂的地方，即便占了一些耕地，只要商贾做出一些补偿，所在地人民军政府就会给农户置换农田，不让农户的利益受损。 时间一天天过去，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所有商贾已经确定好建立水泥厂的位置，占用老百姓耕田的事情也在人民军政府帮助下得到解决。 不过水泥厂还在筹办中，老百姓开始春耕，商贾们无法雇佣到多少人去建水泥厂，还要等春耕结束，男性劳动力空闲下来可以被商贾们雇佣，水泥厂才可以开始建设以及后续生产水泥。 很快，时间来到五月份，位于人民军治下各地的水泥厂已经有建设完成即将开始生产，其他水泥厂最多一个月内也将陆续建成。 商贾们的水泥厂即将投入生产，人民军修水泥路计划和修建水利设施计划也将加快速度进行，方南对王木的工作非常满意，在例行会议上对王木进行口头表扬。 相比于水泥，方南对另一个东西更加重视，这个东西也是工部的重要任务之一，连方南都参与到其中，它就是开启工业时代的钥匙——蒸汽机。 唐备和王大锤项目组在忙活完水力机床的事情后便开始对蒸汽机进行研究，仅仅依靠方南提供一个原理和几张草图，项目组基本上是从头对蒸汽机进行研究。 从无到有对蒸汽机进行研究，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历史上蒸汽机也不是说拿就拿出来的，世界上第一台蒸汽机是由古希腊数学家亚历山大港的希罗于公元1世纪发明的汽转球，这是蒸汽机的雏形，非常的简陋，也无人知道这个装置的用途。 直到16世纪末到17世纪后期，英国的采矿业，特别是煤矿，已发展到相当的规模，单靠人力、畜力已难以满足排除矿井地下水的要求，而现场又有丰富而廉价的煤作为燃料，现实的需要促使许多人，如英国的帕潘、萨弗里、纽科门等就致力于“以火力提水”的探索和试验。 终于，约1679年法国物理学家丹尼斯·巴本在观察蒸汽逃离他的高压锅后制造了第一台蒸汽机的工作模型，之后1698年托马斯·塞维利和1712年托马斯·纽科门制造了早期的工业蒸汽机。 刚刚出现的蒸汽机非常简陋，而且其和工业时代的高压蒸汽机不同，是一种真空蒸汽机，原理也很简单： 将蒸汽引入气缸后阀门被关闭，然后冷水被撒入汽缸，蒸汽凝结时造成真空，活塞另一面的空气压力推动活塞，在矿井中联结一根深入竖井的杆来驱动一个泵，蒸汽机活塞的运动通过这根杆传到泵的活塞来将水抽到井外。 早期的真空蒸汽机的效率有限，但它们比较安全，因为它们的压力比较低，在物质发生损坏的情况下机器向内收缩，而不是向外爆炸，它们的效率受外部气压、气缸变形、燃烧和沸腾的效率和凝结能力的限制，理论最高效率受水在普通大气压下比较低的沸腾温度限制。 直到1765年英国的仪器修理工詹姆斯·瓦特在纽可门蒸汽机的基础上进行改进，使原来只能提水的机械，成为了可以普遍应用的蒸汽机，并使蒸汽机的热效率成倍提高，煤耗大大下降。 可以说历史上从研究蒸汽机到蒸汽机可以开始广泛应用，用了一百年左右的时间，在一百年时间里一步步打下基础，才有了最终的瓦特蒸汽机，由瓦特蒸汽机开启工业时代。 显然，能够广泛应用的瓦特蒸汽机才是方南想要的，有了这蒸汽机，有了比水力机床效率更高的蒸汽动力机床，人民军火器产量就能够大增，即便明廷组建数百万大军，也不可能是装备大量火器的人民军的对手。 但直接打造出实用的瓦特蒸汽机非常不现实，方南也参与到蒸汽机的研究中，每个月都会去佛山镇对项目组研究人员进行指点，即便是如此，蒸汽机的研究进度也非常慢。 从用木头打造蒸汽机模型研究蒸汽机原理，到用钢铁尝试打造可以实用的蒸汽机，期间的失败数都数不清。 随着五月到来，已经研究蒸汽机半年多时间的项目组，终于给方南带来一个好消息，项目组已经成功打造出一个实用蒸汽机，或者说一个能够相对稳定做工的蒸汽机，不会运转几下就趴窝。 得到佛山镇那边的消息，方南挑挑眉头，脸上满是喜意，心中想着去佛山镇看看这蒸汽机，不过广州城距离佛山镇有一段距离，现在已经是下午，就算骑马去佛山镇也要傍晚才能到，而且方南面前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想到这些，方南朝外屋喊了一声“小董”。 几秒后，在外屋办公方南秘书之一的董振业走了过来。 “小董，你去告诉王木，明天抽出一天时间和我一起去佛山镇。” “是，大都督。” 带着方南的命令，董振业离开房间，前往王木所在的工部办公地点。 方南只打算与身为工部部长的王木一起去看看蒸汽机，蒸汽机人民军非常重要，但距离大批量投入使用还早着呢。 方南一直参与到蒸汽机的研究中，知道打造出来的第一台实用蒸汽机是类似纽可门蒸汽机这种，甚至还要简陋一些，只有这种简陋的蒸汽机，唐备和王大锤项目组才能够在半年多时间里研究出来。 半年多时间里想要研究出来瓦特蒸汽机这种可以广泛使用的蒸汽机，以目前人民军的情况，怎么也不可能办到。 不过第一台使用蒸汽机已经打造出来了，再深入研究下去，或许几年时间就能够打造出类似瓦特蒸汽机这种可以广泛使用的蒸汽机，当然，其中少不了方南的指点。 若是方南全身心投入到对蒸汽机的研究中，那人民军对蒸汽机研究效率将大大提高，但身为人民军大都督，方南是无法如此去做。 第229章 奖励 次日，在上百骑兵护卫下，方南和王木来到佛山。 唐备和王大锤还不知道方南这么快就来佛山，在方南和王木来到“蒸汽机研究所”时，唐备和王大锤正带着一帮研究人员在场地里对着第一台实用蒸汽机进行试验，就是进行抽水测试。 等到方南和王木走进场地，才有研究人员发现大都督到来。 “大都督来了。”第一个发现方南到来的研究人员喊道。 很快，场地里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转身向方南所在方向看去，作为项目组负责人的唐备和王大锤一起迎了上去。 “见过大都督，没想到大都督来得这么早，我们都没有做好准备。”唐备右手摸着脑袋非常不好意思的说道。 此时唐备身上的衣服因为与蒸汽机接触有些脏，就这么面见大都督，让唐备脸颊有些发烫。 “不要紧，我和王木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打造的第一台实用蒸汽机。”方南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知道大都督对蒸汽机的重视，王大锤立即对着蒸汽机方向伸一下手，向方南介绍蒸汽机。 “大都督，这边请，这就是我们打造的第一台实用蒸汽机，从打造出来到今天已经过去七天时间，每天我们都会使用这台蒸汽机一些时间，小张，到现在这台蒸汽机已经累计工作多长时间了？” 王大锤话音刚落下，叫小张的研究人员翻了一下手中的本子，几秒钟开口说道：“大都督，我们的蒸汽机已经累计工作十三个时辰加两刻钟。” 听到小张的话，方南微微点点头，累计工作十三个时辰加两刻钟，勉强算是一个可以实用的蒸汽机，具体情况还要继续进行测试，真正实用的蒸汽机显然不止这点工作时间，最少需要稳定工作数百个时辰才行。 不过方南也没有苛求太多，相比于之前那些打造出来比较失败的蒸汽机，这个已经累计工作十三个时辰加两刻钟的蒸汽机已经非常成功了。 方南走近蒸汽机，将蒸汽机模样收入眼中，面前的蒸汽机有些粗糙，主体是一个使水沸腾产生蒸汽的锅炉，锅炉下方用来生火，锅炉上方是一个汽缸，汽缸上方则是一个活塞装置。 蒸汽从锅炉产生进入汽缸，使用冷水让汽缸中的蒸汽凝结造成真空，活塞另一面的空气压力推动活塞，让活塞往复做工，由此产生动力，驱动水泵抽水。 蒸汽机的结构很简单，但将这么一个实用蒸汽机打造出来，却花费唐备和王大锤项目组半年多时间，在研究蒸汽机原理上花费不少时间，更多时间花费在打造蒸汽机上。 蒸汽机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气密性，单单是因为这一点，就让王大锤和一众工匠脑壳痛，一旦气密性不好，蒸汽都跑了，那这个蒸汽机就是一个失败品。 在王大锤和一众工匠的努力下，蒸汽机的气密性问题终于还是解决了，虽说打造出一个又一个失败品，但在不断的失败中蒸汽机的气密性越来越好，质量也越来越高，最终才有了方南面前这个勉强实用的蒸汽机。 王木也在看正在做工的蒸汽机，王木对蒸汽机了解一些，包括蒸汽机的原理，王木知道老师对蒸汽机的重视，也能够感觉到蒸汽机的巨大作用，之前也来蒸汽机研究所视察几次，如今见到这能够实用的蒸汽机，王木心中产生很多感慨。 水力机床能够让佛山兵工厂提升火器产量，那是用水的力量，而且水力机床有很大局限，水力机床必须待在河流旁边，而且整个水力机床是那么大。 这蒸汽机也是用水的力量，却没有水力机床的局限，可以放到各个地方去，而且蒸汽机体积相对于那高大水车要小很多。 “这是一个好东西。”王木心中想道。 看着蒸汽机做工，看着蒸汽机抽水，各种夸赞之词从方南口中说出，说得项目组中一些年轻人非常不好意思，也让已经不再年轻工匠们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他们只是打造出来一个机械，没想到却能够得到大都督这么多夸奖。 当然，口头的夸奖还不够，还有实物奖励，普通研究人员奖励十亩良田、三十两银子，小组长还有王大锤唐备这样的负责人奖励更高。 当方南念出给众人的奖励后，项目组人员一起兴奋的大呼：“大都督万岁！大都督万岁！” 少顷，方南、王木、唐备、王大锤几人坐在一起。 “你们现在打造的这台蒸汽机已经初步具备实用价值，再测试一下使用时间极限，若是合格，可以批量打造送到矿山去抽水。” “明白。”唐备道。 “你们在蒸汽机的研究上依旧获得初步成功，但在我看来还不够，你们打造的蒸汽机目前只能用于抽水，效率还比较低，而且做工不怎么稳定。 我需要你们对蒸汽机继续进行研究，研究出效率更高、做工更稳定的蒸汽机，起码这蒸汽机能够用到机床上，做出蒸汽动力机床，将水力机床取代。 这新的蒸汽机打造难度更大，需要更多时间进行研究，我也会经常过来给你们一些帮助。” 听到方南的话语，王大锤直接肯定的说道：“有大都督帮助，我们肯定能够打造出更好的蒸汽机。” 王大锤话语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唐备也是如此，两人对方南非常的信任，这信任以前就用，等到研究打造水力机床再到蒸汽机，这信任就更多了。 在没有见过水力机床和蒸汽机之前，谁也无法想象这些机械是那么的神奇，项目组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研究蒸汽机中。 无论是水力机床还是蒸汽机，都是由方南提出来的，提供原理和草图，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过来进行指点，就是在方南的指点下，项目组才能在半年多时间里打造具有实用价值的蒸汽机。 要是没有方南指点，这时间可能会延长到一年以上，要是没有方南提供的原理和草图，那蒸汽机几百年时间里也不会出现在华夏大地上。 第230章 人民钱庄 今年是万历十五年，公元历1587年，唐备王大锤项目组打造出的蒸汽机可以说是世界上第一台具有实用价值的蒸汽机。 虽说这蒸汽机有着各种缺点，但对人民军在蒸汽机发展上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有了这台具有实用价值的蒸汽机，就能以此为基础进行改进，打造出更好的蒸汽机。 蒸汽机堪称是开启工业时代的钥匙，以蒸汽机提供动力带动机床、纺织机等机械，可以让各种工业产品产量大大增加，火车、蒸汽轮船等更是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唐备王大锤项目组打造出来的蒸汽机目前只能用到抽水上，对人民军的作用不算大，想要打造出可以广泛适用的蒸汽机，还要更长的时间去研究。 短时间内火车都不会出现，不过火车的前置条件之一铁轨路已经在人民军治下出现，从悦城钢铁厂不断向东延伸着。 四根铁轨，双向车道，已经有近十里长，随着铁轨产量的增加，铁轨路的修建速度也会快速增加。 近十里长的铁轨路，已经无法隐藏下来，被周围地区居住的老百姓看到，工作人员并没有阻拦老百姓都看铁轨路，甚至允许老百姓做特制的马车体验一下。 普通老百姓只是对这铁轨路好奇，商贾们在看到特制马车在铁轨路上快速行驶后，很快便了解到铁轨路的重要性。 假如两座城池之间一共有铁轨路、水泥路、土路这三种道路，商贾们从一座城池通过铁轨路运输商品到另一座城池去卖，显然路上用掉的时间更短。 运输商品时间短就是一种优势，商贾之间竞争，这一点优势非常重要。 商贾们对着铁轨路还有两点疑惑，一点疑惑是人民军会修建多长铁轨路，另一点疑惑则是人民军是免费供马车通行还是要付费才能够通行。 现在商贾们去思考这些问题完全没有用处，短时间内铁轨路都不会对外开放，起码也要等铁轨路将两座城池连通，才会开放这一段铁轨路。 水泥路和铁轨路都是人民军庞大修路计划的一部分，相比于修建铁轨路，修建水泥路要简单一些，成本也相对低一些，修建水泥路的速度要比修建铁轨路的速度快很多。 在修路计划中，人民军要用水泥路将治下所有城池都连通，铁轨路则没有这么高的要求，仅仅将人民军治下所有府城和府城之间的县城用铁轨路连接起来即可。 无论是水泥路还是铁轨路，都比以前的土路和石子路好很多，方便各地之间交流，也方便商贸发展，同时对人民军的军事调动、后勤补给有着巨大帮助。 这里面也有一个群体需要感谢，就是为人民军修路计划作出巨大贡献的苦力们。 苦力们由明军俘虏、山贼土匪、地痞流/氓、豪绅商贾以及他们的护卫组成，都是有罪之人，罪恶深重的人都直接处死，更多的人罪不至死，就被人民军贬为苦力为人民军治下发展做贡献。 在修路的过程中，也有苦力受伤甚至身死的，不过被累死被打死的苦力几乎没有，虽说苦力都是有罪之人，但人民军对苦力还不错，只要苦力听话，就不会随意大骂，人民军为苦力提供足够的食物，食物比较简单，优点是量大管饱，不愿意吃的苦力，饿死就饿死吧。 事实证明，即便以前过着富裕生活的豪绅商贾，也不想要被饿死。 最开始的时候苦力们经常谋划暴/动，都被人民军镇压下来，人民军也使用计策，必然中奖举报者，到现在，苦力中敢谋划暴/动的人越来越少。 人民军也给苦力们一些希望，苦力们的苦役时间是有年限的，只要到了年限，就可以摆脱苦力的身份，成为人民军治下老百姓，人民军会给予分发农田。 …… 六月临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摆在方南面前，就是平等币的发行问题。 为了发行平等币，过去几个月时间里人民军主要做了两项工作，一个是大批量铸造平等币，一个是在人民军治下各座城池建立人民钱庄。 人民钱庄就是平等币的兑换点，人民军首批发行一元、五角、一角三款平等币，都是银币，重量分别是一两、五钱、一钱。 老百姓可以带着银子到各地人民钱庄兑换同等重量的平等币。 是的，方南的打算就是将平等币作为同等重量的银子在人民军治下流通使用，在平等币刚刚流通的这一阶段，人民军政府不会禁止那些不规则的白银流通，白银和银币可以一起作为交易货币。 最重要的问题就在于人民军铸造的平等币数量不够多，无法支撑禁止白银流通后的巨额白银兑换。 所以先将平等币投入市场流通，让老百姓一点点接受平等币，愿意使用平等币，在这个过程中，老百姓开始拿出自己手中的白银兑换为平等币，人民军获得白银，再铸造成平等币。 随着平等币被广泛接受，即便人民军政府不下达禁令，老百姓也会逐步停止使用白银，毕竟相比于白银，平等币更加方便使用，而白银每次使用的时候都要进行称量，太麻烦。 不过让老百姓接受平等币也不是简单说说就能够达成的，为此人民军政府要率先使用平等币，用平等币给官吏们发放薪水，在向商贾们购买各种物资时也会使用平等币，人民军治下所有商贾必须接受平等币作为交易货币等等。 各地人民钱庄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正式发行平等币。 目前人民钱庄的作用很少，没有贷款业务，也没有存款业务，主要就是接受用户用白银兑换平等币。 人民钱庄算是人民军治下第一家钱庄，原本在明廷治下广东有不少钱庄，不过在人民军攻占广东后，大部分钱庄因为东家出问题被人民军没收，剩下一小部分钱庄也因为业务问题无法开办下去。 预计随着人民钱庄出现，以后人民军治下会出现新的钱庄。 【银行一词暂时不用，人民xx，感觉要404的样子】 第231章 广而告之 梆！梆！梆！ 随着铜锣声响起，周围的老百姓将目光放到告示栏这边。 告示栏就是粘贴告示的地方，人民军政府有什么政令要下达，就会粘贴到告示栏上，然后派几个官吏为老百姓讲解。 在铜锣声下，很快告示栏就围了一圈人，最中间是告示栏和三个官吏，一个官吏拿着用来粘贴告示的浆糊，一个官吏拿着铜锣，一个官吏拿着一张写着字的纸。 这张纸不是告示，告示的纸更大，已经粘贴到告示栏上。 铜锣声停下，拿着纸的官吏大声说道：“乡亲们，人民军政府有新的政令要向大家传达一下，大都督有感于白银使用不便，下令铸造方便使用的平等币来取代，我们三人手上拿着的就是平等币。” 话音刚落下，三个官吏各拿出一枚平等币举在身前给围观的老百姓的看，正好就是一元、五角、一角三款平等币。 “这三枚平等币都是白银铸造的，我手中的是一元平等币，重一两，相当于一两白银；我左边这位同僚手中拿的是五角平等币，重五钱，相当于半两白银；我右边这位同僚手中拿的是一角平等币，重一钱，相当于一钱银子。 大家使用平等币时不用再称重，比使用白银方便多了。 大家看看，这平等币好不好看，多么精致，我自己已经决定以后不会使用白银，就使用这平等币，方便。” 官吏一边说，一边展示三枚平等币给老百姓看，没有老百姓吵闹，等官吏讲完后，会给老百姓提出疑问的时间，这已经成为大家都知道的规则。 介绍完平等币，官吏还告诉老百姓可以到人民钱庄用白银兑换平等币，不允许任何人故意损坏平等币，损伤很小的平等币等价使用，损坏大的平等币可以拒绝接受，损坏大的平等币可以送到人民钱庄换取完好的平等币，但不会是等值的。 官吏将所有规则讲完后，又说道：“好了，事情就这些，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举手，一个个来。” 官吏话音刚落下，就有好几个人举起手来，官吏指着最前方举手的人说道：“你先说。” “我们必须使用这平等币吗？” “暂时没有这个规定，你可以使用，也可以不使用。” “平等币真的是白银打造的？” “肯定的，人民军不会骗大家。” “我要是兑换平等币，别人不收怎么办？” “可以来人民军政府举报，我们会对不收平等币的人或者商家进行处罚，给举报人一定奖赏。” …… 在官吏们的努力下，终于让围观的人们知道平等币了解平等币，至于接下来平等币正式发行后会有多少人使用平等币，还是一个未知数。 普通老百姓对平等币出现并没有多少感觉，他们平日里使用的是铜钱，数着铜钱花，以前手里都是见不着白银的，现在多少能够攒点白银，但也没有想着立即去人民钱庄兑换成平等币，打算先看看。 相比于普通老百姓，有钱人尤其是商贾们对平等币万分重视，他们使用的主要货币就是白银，人民军推出平等币，对他们有很大影响，还好人民军没有强制推行平等币，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使用平等币的问题。 “人民军弄出来这平等币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知道，我也不相信人民军就是为了方便使用而打造平等币，打造平等币的火耗人民军自己承担？” “我们还是先看看吧，反正白银可以继续使用，要是大家都选择使用平等币，咱们再跟上。” “我这店铺有人用平等币，我是收还是不收？” “人民军的规定，你店铺肯定要收呀，不收被其他人举报了，会被人民军处罚，你收了平等币不要紧，可以尽快花出去呀，有的是解决的方法。” ……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碌水泥厂的事情，因为平等币的事情，三人又做到一起，他们对人民军推行平等币也非常疑惑，不知道人民军这是要做些什么。 “江兄夏兄，我们是否要使用这平等币？”梁新问道。 江赐想了想说道：“我们应该用这平等币，越早用白银兑换平等币，兑换越多平等币越好，人民军要推行平等币，肯定有人民军的用意，我们兑换大笔平等币说不定就会被人民军看在眼里。” “江兄说的对，我们应该兑换一些平等币，这平等币是白银打造的不会有假，或许里面参杂一些其他东西，但我们都在人民军治下，这平等币就可以当成等重的白银使用，我们不会亏多少，当然，也不要全部都兑换成平等币，还要留一些白银备用。”夏景山也说道。 很快，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做出决定，三人都要白银兑换一大笔平等币，希望被人民军看在眼里，但家中还会留一些白银，以防万一。 类似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决定的人还有一些，他们都打算换一些平等币，毕竟在人民军治下讨生活，还要主动支持人民军一下，尤其是与人民军进行水泥合作的一批商贾。 更多的人处于观望状态，大部分人打算人民军正式推出平等币先少量换取几枚看看，研究一下，要是大家都使用平等币，再将自家的存银兑换成平等币，反正人民军没有强制要求，这事不用着急。 人民军发行平等币的时间在六月初一，随着时间临近，人民军治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平等币的事情，不单单是城池里的人们，人民军还派遣官吏到村庄给老百姓讲平等币的事情，或许绝大多数老百姓暂时都不会用到平等币，但也要让这些老百姓都知道平等币。 位于人民军治下各地的人民钱庄即将开业，在广州铸币厂铸造出来的三款平等币早已经被人民军押送到各地的人民钱庄，等待老百姓用白银兑换。 即便刚开始要兑换平等币的人很少，人民钱庄也要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松懈。 第232章 开始兑换 六月初一到来，一大清早，位于广州城中心区域的人民钱庄，门口就聚集不少人，随着开门时间临近，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为了防止发生混乱，一队人民军战士来到这里控制秩序。 聚集的人群中有普通老百姓，有大户人家的仆人、侍女，也有豪绅商贾。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也来了，每个人身后都跟着十多个家丁，两个两个家丁抬着一个装着大量白银的箱子。 认识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的豪绅商贾都非常诧异，他们看出来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带着大批银子过来，想要在人民钱庄换成平等币，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很快，人民钱庄开门的时间到来，几位人民军战士站在门口，让外面的人们排着队进入钱庄，防止出现混乱。 人民钱庄里面的布置和这个时代钱庄内的布置差不多，实际上人民钱庄占据的这座房子，之前就是广州城内最大的钱庄。 第一位顾客走进钱庄里，他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身高，身子偏瘦，身上穿的衣服比较普通，是广州城内居民。 他小心翼翼走到柜台前，这时候柜台后年轻的钱庄工作人员率先开口说道：“客人你好，请问是要兑换平等币吗？” “是是，我想要用这白银兑换平等币。”中年人急忙点点头说道，一边说一边从衣服中掏出一个布做的小口袋。 “客人，请将白银放到这里，我会为您称量。”是时，工作人员将一个长方形的木盘推到中年人身前。 中年人将小布袋打开，将小布袋里面的银子全部倒在木盘上，伴随着“叮当”响，几块碎银子砸到木盘上，看起来似乎才一两多银子。 工作人员拿出一杆秤，将几块碎银子进行称重，在称重的过程中，尽可能靠近中年人，让其看清楚称重的过程。 “客人，您的银子一共重一两三钱六分，一共可以兑换一元三角平等币加七十二枚铜钱，您要全部兑换吗？”（原本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枚铜钱，铜钱贬值，设定目前一两银子兑换一千二百枚铜钱） “一两三钱六分银子，嗯，我要全部兑换。”中年人念叨一下，随即做出肯定的回答，之前他已经称量过手中银子的重量，就是一两三钱六分重，没错，可以放心兑换平等币。 “客人请稍等片刻，您兑换的平等币马上就送过来。” 随后便有另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将放着银子的木盘端走，木盘上除了银子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银子的重量。 工作人员将银子端到后台，立即便有另一个工作人员用秤再一次对银子进行称量，确定银子重一两三钱六分后，又有工作人员用工具对银子进行轻微破坏验证，简单判断银子真假。 检测银子真假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牙咬，不过白银不干净，转而用工具代替牙齿进行检验。 经过一道道步骤后，工作人员用木盘将一元三角平等币和七十二枚铜钱端上柜台。 “客人，这是您要兑换的平等币和铜钱，请清点好。” 中年人先将一枚一元银币和三枚一角银币拿起来，轻轻掂一下，感觉和之前的银子重量差不多后，将四枚银币放到小布袋中，接着开始清点铜钱。 一共七十二枚铜钱，中年人十枚十枚的数，数了七次后，确定铜钱的数量，全部都放到小布袋中装好。 这时候中年人想要离开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好，有些窘迫，工作人员似乎看出来中年人的情况，开口问道：“客人，钱币已经清点好，请问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没…没有了，我要走了。” “欢迎客人下次再来。” 说着，中年人朝门外走去，钱庄内人数不少，但并不拥挤，中年人让出位置，他身后的人立即向前，拿着银子要兑换成平等币。 一个又一个人在钱庄里将银子兑换成平等币，少则只有几钱银子，多则几两银子，这都是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普通老百姓能拿出几两银子都是非常多的，拿出十两银子以上的老百姓百中无一，这还是在广州城。 兑换少量平等币的人都直接在柜台前排队即可，像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每人带五千两白银过来这种，就是大客户，有专人为期服务。 倒也不是因为金钱而区别对待，而是五千两银子太多了，三百多斤重，柜台无法放下，而且会妨碍到其他人，由专人领着到隔间为其服务是最好的选择。 五千两银子，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都选择兑换三千枚一元银币，两千枚五角银币，五千枚一角银币，一人用五千两银子兑换一万枚银币。 五千两银子称重起来相对简单，一万枚银币数起来也不麻烦，人民钱庄里三款银币都是按照一百枚为单位放置的，直接一百枚银币一组叠加即可。 抬着五千两重银子来，抬着五千两重平等币离开，不少豪绅商贾为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的大手笔惊叹，在无法确定平等币能否广泛使用的情况下就一下兑换五千两白银，人民军治下很少人会这么去做。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只是第一批，很快就有其他商贾拿着大笔银子过来兑换平等币，虽然没有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那么多，最少也是一千两银子。 平等币肯定是银子打造成的，或许里面会参杂一点其他材质，但价值肯定不会差同等质量白银多远，更重要的是拿出大笔白银兑换平等币能给人民军留下一个好印象，与人民军合作建立水泥厂的商贾们都是如此选择。 甚至还有没建立水泥厂的商贾也大手笔兑换一些平等币，少则几百两，多则达到一千两，对有有钱人来说，一千两白银并不算多。 不过更多的豪绅商贾只兑换几十两白银，先观望着，若是平等币真的好，大家都使用，再大批量兑换，这事不用着急。 第233章 来自城外的老百姓 “这三个家伙。” 得知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大张旗鼓到人民钱庄每人兑换五千两白银的平等币，方南无语的摇摇头。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本是站在广东上层的一批人，背景可直达京城，拥有大批产业，权财惊人。 人民军围攻广州城时，三人主动投靠人民军，在人民军破城时立下功劳。 以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的地位，几乎不可能做欺负老百姓的事，不过三人的手下做过不少欺负老百姓的事，正常情况下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会受到牵连，即便不直接处死，也要抄家贬为苦力。 因为三人的功劳，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逃得一命，在付出巨大代价后，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算是受到人民军保护的老百姓。 不过方南对着三人的感观不好，便下令让人重点关注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要是这三人出了问题，直接严惩。 然而一年半时间过去了，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都是小心翼翼，严束手下，不敢犯半点错，在水泥厂还有这兑换平等币上，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更是积极参与。 实际上方南对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早已经不关注，奈何他们三人的名字偶尔会出现在方南面前，方南感觉，若是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三人的财富会越来越多，人民军在发展，人民军治下赚钱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夕阳西下，人民钱庄关门，平等币发行第一天算是结束了，广州城内各区域情况汇报上来，并没有出现问题的。 为了平等币发行，人民军提前铸造大量平等币，在第一天的发行中，单单是广州城，大约有十五分之一多一些的平等币被兑换走，兑换回来的白银，很快就会送到铸币厂，将之铸造出平等币。 上午去兑换平等币的人多，下午兑换平等币的人减少，兑换平等币后，大部分人都收好，但也有少部分人直接使用平等币。 平等币使用起来很方便，重量都是确定的，即便损坏一小点，也可以正常使用。 一些店铺还是第一次收到平等币，他们知道人民军的政令，不允许拒绝平等币，在收下平等币后，不少人还是习惯性的拿出秤称量一下，和额度重量几乎没有差别，随着收到平等币次数增加，他们就会放弃称量。 有商家不喜欢平等币，打算将平等币快一点花出去，也有商家对平等币没有多少感觉，打算正常使用。 目前平等币兑换和使用情况在方南看来还算可以，毕竟平等币是实银打造，有人能够猜出来平等币中还有其他成分，对平等币还犹豫不定。 等平等币逐渐流通后，大家都会明白平等币的方便之处，就会放弃使用白银，只使用平等币，等平等币差不多取代白银的时候，铜币也可以发行，彻底将白银和铜钱体系抛弃。 一夜无话。 又到了人民钱庄开门的时候，人民钱庄前聚集不少人，规模比昨天小很多，并且几乎看不到豪绅商贾的身影，想兑换平等币的豪绅商贾昨天就已经兑换了，不想兑换平等币的豪绅商贾短时间内都不会来兑换。 原本方南以为平等币发行的第二天来兑换平等币的人相比于第二天会少很多，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方南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今天来兑换平等币的人数比昨天是少，但绝对不会少太多，今天有许多城外的老百姓来人民钱庄兑换平等币。 这种情况让方南有些意外，之前让官吏到城池外去宣传，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老百姓都知道平等币，以后收到平等币时不会出现疑惑甚至认为自己被骗，没想到平等币开始发行后，便有众多来自城外的老百姓过来兑换平等币。 他们需要走半天甚至大半天路才能抵达广州城，绝大多数人用来兑换平等币的银子只有几钱，他们手中还拿着大量铜钱想要换成平等币，他们身上携带的银子和铜钱基本上就是他们家里所有的金钱。 他们内心中的想法很简单，是人民军给他们分田地、赶走官府、打倒地主、消灭山贼土匪，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他们终于能够依靠自己的努力吃饱饭，这一切都是人民军带来的，他们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支持人民军。 听说人民军推出什么平等币，必须支持，老百姓结伙带着家中所有的金钱来到城池，来到人民钱庄，将其换成平等币。 于是便有了今天大批城外老百姓来兑换平等币的场景，即便他们兑换的平等币不多，但对于平等币的流通起到不小的帮助，甚至让不少豪绅商贾产生兑换一些平等币的念头。 方南对老百姓的举动有些感动，老百姓知道人民军对他们好，他们也愿意用自己实际行动去支持人民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老百姓的支持，就算人民军推翻明廷，也坐不稳这天下。 六月初一，人民军治下各地人民钱庄一起推出平等币，其他城池的平等币兑换情况几乎和广州城一样，第一天来兑换平等币的人比较多，主要是居住在城池里的人们，也要豪绅商贾兑换一些平等币，在其他府城中也有一下子兑换一千两白银的人，县城最多就是几百两。 到了第二天，来人民钱庄兑换平等币的人，城内居民只占少数，更多是城外的老百姓，他们将自己家中全部积蓄都拿来兑换平等币，即便只能兑换几角平等币。 甚至有距离城池大半天路程的老百姓来兑换平等币，他们自带干粮，今天不打算踏上回程，也没有奢侈到去住客栈，打算在某个墙角就付一晚，等天亮了就启程回家。 得知这个情况，基本上人民军的县长、市长们都做出差不多的决定，安排进城却没有地方住的老百姓到救济院休息一晚，救济院提供一些简单的饭菜。 方南考虑，可以派遣工作组带着平等币到乡下，给老百姓兑换平等币提供方便。 第234章 玻璃与琉璃 平等币发行正在有序展开，货币是涉及到所有人的事情，大家都在探讨平等币。 有不少人尝试使用平等币购买东西，感觉平等币使用起来非常方便，一元、五角、一角三款平等币都有明确重量，自己不需要进行称量就能够知道手中金钱的实际价值，而以前使用碎银子，必须要称量仔细。 花钱方便，找钱也方便，不过若是需要找铜钱，这就和以往一样，一枚一角平等币就能够兑换一百二十枚铜钱，要是能够出面值更小的平等币就好了。 民众都在探讨平等币，不过却有一小部分人，主要是大户人家的妇人或者小姐，在探讨人民商会才推出的新商品——玻璃镜。 镜子，大户人家的标配，不过不是玻璃镜，而是铜镜。 铜镜一般是含锡量较高的青铜铸造而成，最早在商代作为祭祀的礼器出现，在春秋战国至秦一般都是王和贵族才能享用，到西汉末期铜镜就慢慢的走向民间，是人们不可缺少的生活用具。 当然，底层连饭都吃不饱的老百姓是用不起铜镜，这一面铜镜就像是一枚枚铜钱堆叠而成。 铜镜价格比较贵，并且使用效果非常一般，镜像清晰度远远无法和玻璃镜相比，奈何之前没有玻璃镜出现，大家只能凑合用铜镜。 直到人民商会开始出售玻璃镜，很快便引起一些大户人家妇人和小姐的注意。 实际上玻璃镜在华夏大地上出现的时间要更早一些，又叫琉璃镜，它们是被来到华夏大地的西方国家商船带过来的，由于玻璃是易碎物品，商船在大海中颠簸很容易使玻璃破碎，能够抵达华夏大地的玻璃镜并不多。 玻璃镜在华夏大地上堪称是珍品，售价非常高，一般只有达官贵人家中才有。 广州位于华夏大地最南方，与西方人接触最多，广州城里接触过玻璃镜的人也不少，江赐、夏景山、梁新等大户人家中都有一、两块玻璃镜，被当做宝贝好好存放起来，担心磕到碰到。 而且这些玻璃镜尺寸都非常的小，长宽不会超过十厘米，基本上都只有手掌大小。 尺寸大的玻璃镜在运输过程中非常容易碎，西方商人渐渐的就不运输大块玻璃镜，只运输小块玻璃镜，即便只是小块玻璃镜，在运输过程中也碎了很多，但只要玻璃镜成功运输到华夏大地，身价百倍增加。 玻璃镜出现在华夏大地上的时间大致在明代，但玻璃出现在华夏大地上的时间要早很多。 华夏大地上玻璃的发明，与青铜冶炼技术有着密切的关系。 青铜的主要原料是孔雀石、锡矿石和木炭，冶炼温度在1080c左右，而玻璃通常是指熔融、冷却、固化的硅酸盐化合物，石英砂是熔制玻璃的主要原料，其它原料还有纯碱和石灰石等，冶炼温度在1200c。 在冶炼青铜的过程中，由于各种矿物质的熔化，其中玻璃物质在排出的铜矿渣中就会出现硅化合物拉成的丝或结成的块状物。 由于一部分铜粒子侵入到玻璃质中，因此其呈现出浅蓝或浅绿色，这些半透明、鲜艳的物质引起了工匠们的注意，经过他们的稍稍加工，便可制成精美的玻璃装饰品了，这样经过长期不断地实践和探索，古代中国人终于掌握了玻璃的生产技术和规律。 古人称玻璃为“琉琳”、“流离”、“琉璃”，从南北朝开始，还有“颇黎”之称。 根据《广雅》和《韵集》的记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琉璃”是用火烧的玻璃质珠子以及其它一些透明物质的统称，明代开始人们所说的“琉璃”是不透明的，和玻璃是有所区别的。 华夏古代玻璃虽为华夏古人的独立发明，但其发展缓慢，并一直保持着固有的特点，既具有绚丽多彩、晶莹璀璨的优点，又有轻脆易碎、不耐高温、不适应骤冷骤热的缺点。 这是因为它的主要成分是铅钡，烧成温度较低所致，铅钡玻璃不适合制作饮食器皿，只适合加工成各种装饰品、礼器和随葬品等，因此，比起陶瓷、青铜、玉石器来，玻璃器具用途狭小、发展不充分。 而西方运输过来的玻璃以纳钙玻璃为主，耐温性能较好，对骤冷骤热的适应性较强，用途和生产量都远大于华夏玻璃。 简单的说目前华夏大地就有玻璃生产出来，不过都是带有各种颜色的玻璃，更应该称呼为琉璃，主要作为装饰品、礼器、随葬品等，不能制作成玻璃镜，更没有办法作为门窗玻璃使用，以至于从西方运输过来的小块玻璃镜都成为珍宝。 现在人民商会却将人们当作珍宝的玻璃镜拿出来大批量销售，不但有手掌大小的玻璃镜，还有人脸大乃至人半身大的玻璃镜，最重要的是玻璃镜的价格，非常的便宜，一块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售价才一钱银子。 放到之前，这么一块手掌大小的玻璃镜价格高达上百两银子。 随着玻璃产量提升和生产成本下降，人民商会销售的玻璃镜价格也会不断下降，让普通老百姓也能够买得起。 现在玻璃镜的价格还高，所以只影响到人民军治下中上层家庭，他们可以随意掏出银子去购买玻璃镜。 当某个大户人家夫人从人民商会购买一块玻璃镜，然后在一次聚会上将玻璃镜拿出来一群女人一起观赏，很快人民商会来购买玻璃镜的人就多了，主要是丫鬟过来购买，夫人、小姐们一般很少抛头露面。 夫人、小姐们在购买玻璃镜上还进行攀比，玻璃镜都是挑大的买。 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只要一钱银子，面积翻倍，售价却要比两块玻璃镜的价格还高，玻璃毕竟是易碎物品，尺寸越大越容易碎，价格也是翻着倍增加。 一块人脸大小的玻璃镜至少要一两银子，一尺见方的镜子售价高达几十两银子。 很快，老爷们发现自家夫人或者女儿购买的玻璃镜。 第235章 玻璃生意 梁新外出回来走进屋子里，看到夫人背对着自己和丫鬟小菊正在忙活着什么。 “夫人在做什么？”梁新轻声问道。 听到梁新的声音，梁夫人转过身来，手中还捧着一面镜边包铜直径大约二十厘米的玻璃镜。 还没等梁夫人说话，梁新便惊讶道：“夫人，这是琉璃镜？这么大的琉璃镜！” 梁新手中有一开手掌大小的玻璃镜，上花上百两银子托关系买到的，一直小心存放着，宝贵的紧，突然看到一块大出好几倍的玻璃镜，预计价值上千两银子，梁新能不惊讶吗。 自家老爷的惊讶声让梁夫人露出笑容，梁新对那块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宝贵的紧，平日里都不让碰，现在好了，我有更大的玻璃镜。 “老爷这就是琉璃镜，看，镜子里的我清楚吗？” 梁新已经走上前来，他看着镜子里的夫人，脸上的惊讶一直没有褪去，这就是玻璃镜，他不可能认错。 “夫人，这琉璃镜哪来的？” “这琉璃镜是妾身让小菊在人民商会买的，才二两多银子，这么大一面，小菊说人民商会还有更大的琉璃镜，只要几十两银子。” 说话间，梁新已经从梁夫人手中接过琉璃镜，用手轻轻划过琉璃镜，和自己珍藏的那面手掌大小的琉璃镜几乎是一样的感觉。 确认琉璃镜，又听到夫人的话，突然间梁新脑子有点乱，这么大一面琉璃镜只要二两多银子，那他那面手掌大小的琉璃镜现在值多钱，肯定比二两更少。 人民商会哪来的那么多琉璃镜出售，难道是人民军自己生产出来的？ 想到这些，梁新有些待不住了，他和夫人说了几句话后，便走出房屋，带着侍从乘坐轿子向人民商会而去，梁新想要到人民商会了解琉璃镜的具体情况，不是为了自己手中珍藏的琉璃镜贬值问题，而是梁新感觉这琉璃镜是一门赚大钱的生意。 来到人民商会的店铺，梁新第一眼直接从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店铺内的情况，这大块窗户玻璃让梁新惊叹。 不时有人走进店铺，店铺里也聚集不少人，主要都是来购买玻璃镜的。 梁新走进店铺，看到店铺内大大小小的琉璃镜和透明玻璃，这么多数量，要是放到以往，将这些琉璃镜和透明玻璃都卖了，财富甚至比江、夏、梁三家加在一起都多。 现在梁新已经敢确定，这些琉璃镜和透明玻璃都是人民军生产出来的，要不价格也不会这么低。 产量大，价格低，还受欢迎，梁新脑海中产生好几个赚钱的方法，比如像水泥那般从人民军这里获取生产玻璃的技术，又比如从人民商会购买大量琉璃镜到别处贩卖。 不过梁新没有打算吃独食，他立即派两个侍从去江府和夏府去请江赐和夏景山来这里一聚。 又过一会，江赐和夏景山急匆匆过来，看到店铺内的琉璃镜和透明玻璃，两人和之前的梁新一样，都是非常惊讶，不需要梁新开口，两人就明白梁新的用意。 三人找到店铺店长，商议琉璃镜生意的事情，但这事情不是店长能够作主的，店长级别太低，需要找人民商会会长徐永宁才行，人民商会办公地点和人民军中央政府在一起，或者说人民商会就属于人民军政府一部分，徐永宁级别等同于副部长。 见店长无法作主，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立即前往人民军政府，求见徐永宁，片刻后，徐永宁和江赐、夏景山、梁新坐在一起。 徐永宁是个容貌普普通通、身材偏瘦的年轻人，今年才二十三岁，但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可不敢轻视徐永宁，仅仅是人民商会会长的身份，就不是三人能够比得上的。 “徐会长，我们想要获得琉璃镜技术。”梁新说道。 “琉璃镜？哦，你们说的是玻璃镜，暂时玻璃镜技术不会给你们。”徐永宁不假思索的回道。 听到徐永宁的话，夏景山急忙道：“徐会长不要拒绝这么快，我们可以出银子购买琉璃镜…不…玻璃镜技术。” 徐永宁摇摇头道：“不行，暂时玻璃镜技术不会给你们。” 见徐永宁语气坚决，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对视一眼，放弃获取玻璃镜技术，换另一个。 江赐道：“徐会长，那我们不要玻璃镜技术了，我们能不能从人民商会大批量购买玻璃镜，到其他地方贩卖？” “有人民商会的地方，玻璃镜都会是人民商会进行销售，难道你们想要到乡下卖玻璃镜？” 这话一出口，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脸上多出失望，感觉这玻璃镜生意是做不了了，打算告辞。 还没等三人告辞，徐永宁紧接着说道：“在我人民军治下你们不能贩卖玻璃镜，不过在人民军治下之外，你们可以贩卖玻璃镜。” 原本带着失望之色的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顿时惊喜起来，往人民军治下之外贩卖玻璃镜，就是往大明治下贩卖玻璃镜，之前他们三人都没有想这件事，主要是因为与大明联系担心被人民军认为通敌，徐永宁这么一说，三人反而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徐永宁与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商议人民商会大批量出售玻璃镜和透明玻璃，然后由三家贩卖到人民军治下之外的事情。 从人民商会买玻璃镜不收税，但将玻璃镜贩卖到外面是需要收税的，人民商会没有将玻璃镜外售的想法，主要人民军与明廷是敌人，没法开展生意，所以在人民商会出手玻璃的时候，就决定由这些在大明那边还有背景的人将玻璃出售过去。 人民商会卖出玻璃赚钱，人民军政府还能够收取巨额商税。 不单单是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可以将玻璃镜贩卖出境，其他商贾也可以，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若是敢通敌，人民军绝对会严惩，最起码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不允许离开人民军治下。 至于明廷用玻璃制成望远镜，人民军这边望远镜才小批量出产，明廷不可能想到用玻璃磨制镜片制作望远镜。 第236章 大乔小乔 乔府，此刻乔榕脸上有些欢喜有些愁。 刚刚吃过午饭，看着两个女儿离开屋子，乔榕能够看出来两个女儿有心事，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不时的跑神，有时候还傻笑一下。 乔榕感觉两个女儿似乎有了心上人，有心上人好呀，大女儿已经十八岁，二女儿也十七岁，早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再不嫁人就要成为老姑娘了。 有心上人是好事，可乔榕有有些发愁，发愁两个女儿的心上人是谁，要是遇人不淑可就不好了。 想过来想过去，乔榕是坐不住了，但这事身为父亲的他可无法亲自去问女儿，乔榕准备找自己夫人去旁敲侧击一下。 这边乔榕想着两个女儿的心上人是谁，另一边乔慕雪乔慕雨姐妹俩坐在凉亭了发呆，脑海中还想着同一个人——大都督方南。 早在去年年初，乔家姐妹俩就在大街上碰到过方南，没有认识一下的意思，在之后的半年时间里，乔家姐妹俩偶尔也在大街上遇到过方南，算是有些眼熟的陌生人。 去年六月份，胡筱雅来到广州城，再偶遇便是偶遇方南和胡筱雅这对夫妻，双方依旧是眼熟的陌生人。 直到乔家姐妹俩意外在救济院中与胡筱雅相遇，双方才认识起来，胡筱雅隐藏自己大都督夫人的身份，慢慢的和乔家姐妹俩成为朋友，很快，乔家姐妹俩也认识方南，方南同样隐藏自己大都督的身份。 大半年时间过去，乔家姐妹俩和胡筱雅成为闺蜜，经常相约外出游玩，偶尔方南也会加入到其中，方南的博学多才让乔家姐妹俩惊叹。 虽然乔家姐妹俩惊叹方南的博学多才，但她们与方南的关系仅限于好朋友，从来没有对方南生出其他感情，毕竟方南是她们的闺蜜胡筱雅的夫君。 就在前几天，意外发生了，乔家姐妹俩与胡筱雅、方南一起外出游玩，游玩一会，突然有几个人跑过来，其中两人还穿着人民军的军装，他们竟然称呼方南为大都督。 方南与那几人一起离去，留下乔家姐妹俩和胡筱雅在这边。 既然身份意外暴/露了，胡筱雅就将两人的身份告诉乔家姐妹，乔家姐妹俩脸上没有多少变化，内心却尴尬的要命，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让乔家姐妹俩尴尬的原因很简单，和胡筱雅相聚，有时候会谈论起人民军大都督，两姐妹话语中对大都督非常敬佩，甚至有一点爱慕之情。 就像是许多女子爱慕皇帝，想要当皇帝的妃子，人民军治下爱慕大都督的女子也不少，这是正常的事情，偏偏她们真的认识大都督，和大都督夫人是闺蜜，在大都督夫人面前说出那些话语，真是太让人尴尬了。 事情发生后，一连好几天乔家姐妹俩都没有再与胡筱雅相聚，有些不敢面对胡筱雅。 两姐妹回想着与方南相遇、相识，方南的博学多才让两姐妹惊叹，这时候两姐妹也感觉到，只有这么的博学多才才符合大都督身份，要是大都督大字不识一个，怎么也不可能带领人民军打败强大的明军。 样貌英俊，宛如翩翩一公子，气质非凡，又博学多才，在乔慕雪和乔慕雨心中，方南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夫婿人选，偏偏他已经是好闺蜜的夫君。 乔家姐妹俩在想着方南，吃过午饭没多久的方南和胡筱雅也在说乔家姐妹俩。 “相公，大乔妹子小乔妹子这几天怕是躲在家中不敢出门了。”胡筱雅话语中带着笑意。 当初乔家姐妹俩在胡筱雅面前说起方南，胡筱雅内心中是非常骄傲：你们爱慕的人是我的夫君，没想到吧。 看着胡筱雅的笑脸，方南非常无语，想一想那场景，方南就能够感觉出来乔家姐妹俩尴尬的要死，预计短时间内乔家姐妹俩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胡筱雅。 笑完过后，胡筱雅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夫君就娶了大乔妹子和小乔妹子吧，希望我们三人能够早日给夫君生下子嗣。” 胡筱雅话语还没有说完，方南将胡筱雅轻轻抱在怀中，轻声说道：“没必要委屈自己，我们再努力努力，一定能够让你怀上孩子。” “孩子更重要。”胡筱雅话语中带着坚定。 让自己夫君去娶别的人，胡筱雅心中怎么可能好受，可一年时间过去了，一年的努力胡筱雅肚子都没有动静，来自外界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虽说她们不会在胡筱雅旁边说，但她们会在胡母身边说，然后胡母将这些话语告诉胡筱雅。 “小丫怎么还没有给大都督生一个孩子，是不是小丫生不了孩子。” “大都督身边怎么只有一个女人，是不是小丫的问题，劝劝小丫。” “男人三妻四妾，听说那皇帝都有上百个女人，大都督也应该多娶几个女人。” …… 即便有来自方南的安慰，胡筱雅也无法承受外界不断增加的压力，便有了让方南再娶其她女人的想法，乔家姐妹是最合适人选。 心善，书香世家，还能够合得来，胡筱雅已经不是第一次劝说方南娶了乔家姐妹，不过方南都拒绝了。 乔家姐妹美貌如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方南也不例外，只是家里多了其她女人，胡筱雅一定会伤心委屈，方南便一直拒绝着。 实际上方南对子嗣的问题并不看重，他的人生还长着呢，胡筱雅也是一样，奈何外人对大都督子嗣继承人的事情非常重视，这压力没有到不了方南身上，毕竟这个时代里人们的的看法，女人要是怀不上孩子，肯定是女人的问题，压力全冲向胡筱雅。 就算是方南再娶几个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依旧要靠运气，要是非常幸运，几个月就能够怀上孩子，运气不好，恐怕要等几十年。 不过若是再娶两个女人，女人多了，这压力也就分散开了，而且胡筱雅和乔家姐妹合得来，家里也能够热闹一些。 【女人，水文专用（笑）】 第237章 单筒望远镜 平等币正式发行，每天都有人来人民钱庄兑换平等币，甚至有距离城池一天多路程的农户带着家里所有金钱来兑换平等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支持人民军。 随着平等币开始流通，商家们在收到平等币后也不会再称重了，算是认可平等币的价值，甚至还去兑换一批平等币，用于给客人找零，非常的方便。 与此同时，玻璃镜和玻璃也开始热卖，主要是中上等人家购买，底层老百姓手中有点钱，但也不会将钱花在买玻璃镜上，中等人家只是购买一、两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或者咬咬牙购买一面人脸大小的玻璃镜，只有上等人家才会购买尺寸更大的镜子，中、小尺寸的镜子也会购买一些。 也有大户人家购买大块的透明玻璃，按在门窗上，有了门窗玻璃，不需要开门开窗户，阳光就能直射进屋子，夏天的时候没有多少感觉，等到了秋天和冬天，那感受就大不一样了。 在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之后，又有多位商贾向人民商会询问玻璃技术，最后小半人和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一样，都选择从人民商会批量购买玻璃镜，准备通过关系送到大明治下贩卖。 其他人没有选择这一项，主要是他们在外界没有什么背景和关系，想卖也卖不了。 在陆地上运输玻璃和在大海上运输玻璃一样，都非常容易碎，即便是人民军治下，除了水泥路，运送玻璃的车子行驶在其他路面都要万分小心，玻璃都要好好存放，一旦玻璃碰碎了，价值就会大减。 因为路途，暂时玻璃生意还没有做到大明治下，而且在进行玻璃生意之前，商贾们还要派人到大明治下去和自己的“背景”联系一下，最关键的还是“过关”问题，人民军这边可以通过，明军那边却需要想办法搞定。 又是几天过去，胡筱雅派人给乔家姐妹送了一封书信，邀请乔家姐妹来大都督府做客，这还是胡筱雅第一次邀请乔家姐妹来大都督府做客。 收到书信，接到邀请，已经退去的尴尬感觉重新浮现出来。 好一会后，小乔才开口说道：“姐姐，我们要求吗？” 大乔迟疑一下才说道：“去吧，毕竟是大都督夫人邀请我们。” “可是姐姐，我有些不敢见筱雅姐，以前那些话，太羞人了。” “忍着。” …… 新一天到来，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后，乔家姐妹离开房间准备出门，没有带丫鬟，也不会带护卫，大都督府的马车已经在乔府外停着，准备接乔家姐妹去大都督府。 乔榕看到两个女儿要出门，以为两个女儿是去见心上人，忍不住出声询问两个女儿去哪里。 “筱雅姐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乔慕雪回道。 听到大女儿的答复，乔榕放心下来，胡筱雅曾多次受到乔家姐妹邀请来乔府做客，乔榕也见过胡筱雅，对胡筱雅的印象比较好，放心两个女儿去胡筱雅家做客，还不忘叮嘱两个女儿去做客时要注意礼仪。 坐上马车，大约一刻钟多时间，马车在大都督府大门前停下，早已经有丫鬟在这里等候乔家姐妹到来。 下了马车，乔家姐妹第一眼注意到感觉似乎比乔家差一些的大都督府，第二眼注意到在大门处守卫的人民军战士。 大都督府没有乔府大，主要就是方南、胡筱雅再加上数量不多的丫鬟、老妈子、警卫等居住，府邸太大需要的人手也就越多，所以方南并没有选择广州城里最大最好的府邸居住，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在丫鬟带路下，乔家姐妹进入大都督府，走了一些路，得知消息的胡筱雅亲自迎了过来，作为男主人的方南没在家，去人民军政府“上班”了，这个情况在书信中有写到，要是方南在家，恐怕会让乔家姐妹来大都督府更加犹豫。 “去过妹妹家许多次，终于能够邀请妹妹们来我家。”胡筱雅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左右手分别牵上大乔小乔的手，一起向府内走去。 听着胡筱雅的话，乔家姐妹都是笑笑，心中还有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胡筱雅猜测到乔家姐妹的情况，没有往那个方向说，说了只会继续增加尴尬，所以胡筱雅准备用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来让乔家姐妹暂时放下心中的尴尬，若是想要永久放下心中的尴尬，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嫁给方南。 “大乔小乔，看这个。” 胡筱雅送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长筒木制品，一头大一头小，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单筒望远镜。 胡筱雅将望远镜送到眼前，朝着远处望一下，然后又送到小乔面前。 乔慕雨轻轻接过望远镜，学着之前胡筱雅的动作，将望远镜送到眼前，然后向前方望去。 “呀！” 乔慕雨惊叫一声，似乎是吓了一跳，不过乔慕雨很快反应过来，好像是前面的东西突然变大了好多。 乔慕雨又将望远镜送到眼前，移开，再放回来，再移开。 “有意思，筱雅姐，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将远处的东西放大，姐姐你也来看一下。” 在小乔的帮助下，大乔开始体验这神奇的望远镜，身旁的胡筱雅也开口说道：“这东西叫望远镜，通过这望远镜看东西，那东西就会放大，实际上望远镜是用来看远处的东西，远处的东西看不清，通过这望远镜就能够看清了，来往那边看。” 说着，胡筱雅指挥大乔小乔向远处看去，用人眼看很小很小有些模糊的东西，透过望远镜好像将那东西拉近看一般，看得非常清楚。 “好神奇。”这是大乔的声音。 “好好玩。”这是小乔的声音。 “对了，这望远镜妹妹们要保密，这是人民军要用在战场上的秘密武器，可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 “筱雅姐，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乔家姐妹保证道。 游玩间，乔家姐妹心中的尴尬不知不觉中已经退去。 第238章 开辟商路 “驾！驾！” 王有田一行十余人骑快马向北奔驰而去，距离广东与湖广交界地区只剩下几十里路。 王有田，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实的中年人，他原是梁新身边一护卫，曾为梁新挡下一刀，逐渐成为梁新心腹，因为玻璃生意，梁新将王有田派了出来。 广州城的玻璃厂已经能够大批量生产玻璃，一部分玻璃被人民商会运送到人民军治下各地售卖，但人民军治下能够消化掉的玻璃比较少，毕竟在人民军占领广东时大半有钱人都被抄家，人民军治下要想玻璃大卖，还要等已经有了属于自己农田的老百姓逐渐富裕起来。 工厂生产出商品，商品大卖，工厂才会生产更多的商品，毕竟生产商品是需要一定成本的，工厂全力开工，或者建立更多的工厂，工业也就慢慢发展起来，雇佣大量工人，工人的了比种田还多的工资，经济、商业也跟着发展起来。 暂时人民军治下消耗不了多少玻璃，在方南的指点下，徐永宁将目光放到大明统治区，那是一个比人民军/统治区大十倍以上的市场，能够消化掉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玻璃。 往大明统治区卖玻璃，这事人民商会做不了，却可以交给那些在大明统治区内有背景的商贾们来做，以江赐、夏景山、梁新等人为首的商贾们在利益驱动下，正在想法设法重新打通关系。 若是以前，跨地区做生意并不难，最多就是交一些过路费，现在却不行，虽说人民军和明廷已经停战了，但双方依旧是敌人，最终只能有一个胜利者，失败者只会灭亡。 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军/统治区和大明统治区之间便存在着一道关卡，普通人难以逾越。 人民军这边还好说，在一定条件下人民军是允许治下老百姓过关前往大明统治区，比如那些豪绅商贾，将大部分财富交出来，就可以走了。 然而真的要离开广东的豪绅商贾几乎没有，这些豪绅商贾都是精明人，他们现在在广东还能够好好生活下去，扔掉大部分财富前往大明统治区，他们舍不得，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前往大明统治区会不会被明军当作奸细抓起来。 就算有通天背景能够将他们捞出来，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如此情况下还不如在广东待着，广东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 豪绅商贾没有离开广东，刚刚有了属于自己农田的底层老百姓也不会想不开跑到大明统治区，倒是那一小部分依旧忠于明廷的文人书生，有人尝试前往大明统治区。 毫无例外，刚刚走上大明土地的人，都被明军当作奸细抓了起来，在酷刑下屈打成招，成为明军的功绩。 得知这一情况，敢离开广东的人就更少了。 从人民军/统治区进入到大明统治区的人，基本上是以人民军的特工为主，他们有小道可通行，根本不会被明军抓住。 人民军还允许治下老百姓过关，而明军这边入关出关都不行，边境地区不少老百姓都知道人民军的好，他们想要前往广东，都被明军堵住，在死亡的威胁下，老百姓只能放弃前往广东，从广东出来的人也全部当作奸细抓起来。 如此一来，出关成了危险的事情，玻璃属于易碎物品，想要批量运输根本无法走小道，只能走大道，想要将玻璃卖到大明统治区，商贾们必须打通一条商路。 对于有背景的商贾们来说，只要玻璃运到大明统治区，贩卖出去没有问题，关键是如何顺利过关。 梁新和其他商贾都做出一样的选择，就是想办法买通驻守在地区的明军将领。 梁新派心腹王有田前往大明统治区，随身只携带几块作为样品的玻璃镜和透明玻璃，携带更多的却是黄金。 一两黄金等价于五两白银，王有田一行人整整携带六百两黄金，相当于三千两白银。 三千两白银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惊天财富，对梁新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要是白白损失掉了，也会让梁新心疼死。 三千两白银，只要能够买通明军将商路打通，就算全部花掉都无所谓，只要将大批玻璃运到大明统治区售卖，能赚回来几个、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三千两白银。 但买通明军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有些明军将领死脑筋，无法买通，王有田去了就是死，也有一些明军将领喜欢黑吃黑。 这里人民军给予一些帮助，将边境区域明军驻军情况交给人民商会，再由人民商会透露给江赐、夏景山、梁新等商贾，由他们去选择对象，这样还选错了，出现问题只能由商贾们自己咽下。 根据人民军的情报，再通过自己的关系网络，梁新选择好了一个对象，是驻守在湖广南部临武县城的明军，统军将领梁新稍微了解一些，有不小把握能够将这位将领买通。 很快，王有田一行人来到边境区域，王有田只打算带着两个人过关，其他人暂时在一个小村庄等待着，携带的六百两黄金，王有田只打算带上一百两。 出发，过关，来到大明统治区一侧，没多久王有田一行三人便遇到明军。 见有人从人民军/统治区过来，明军立即围了上去，这可都是功绩。 还没等明军冲上来抓捕王有田等人，王有田便对着明军大喊道：“诸位兄弟且慢动手，我家老爷是林将军好友，命我带着一个重要口信给林将军。” 听到王有田的话，这一队明军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没有动手，若事情是真的，他们却动手了，免不了会受到惩罚，不过最重要一点却是王有田给了明军统领几十两银子。 明军将王有田三人押送到临武县城，得到消息，林将军大感疑惑，他没有一个叫梁新的好友，林将军感觉这里面问题，打算见一见王有田。 而王有田，直接带着一百两黄金来到林将军面前。 “林将军，这是我家老爷送给您的见面礼，请笑纳。” 一百两黄金闪得林将军眼有点花。 第239章 得利益者 一百两黄金对林将军来说不算多，但也没有到无视的地步，有这一百两黄金，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都有兴趣聊几句，要是送的礼物再多一点，那就更好了。 不过为了防止对方是刺客，林将军没有过于靠近王有田，而且亲卫一直在身边，发生任何意外都有时间阻拦，另外王有田在面见林将军前已经被搜身，身上没有武器。 “林将军，我家老爷和刘xx大人、吴x大人是好友，广东被贼人攻占，我家老爷出不了贼窝，希望朝廷大军早日将贼人剿灭。”王有田恭敬说道。 “刘xx大人，吴x大人，我知道了，放心，李帅练军百万，定能一战剿灭贼人。”林将军笑呵呵的回道。 王有田提到刘xx大人和吴x大人，这两位一个是湖广大官，一个是京城大官，比较有名，林将军都知道，林将军也知道王有田提这两人的用意，表明“自己人”，不要当作奸细抓起来，至于王有田来此的真正用意，林将军暂时猜测不出来。 王有田并没有让林将军等多久，很快便将来意说出来，简单说就是在人民军/统治区和大明统治区做生意，希望林将军给个方便，梁新这边会定时孝敬林将军。 林将军一听，感觉自己赚钱的机会到了，一百两黄金对林将军来说是不多，但林将军也一直在缺钱，本身就是将领，俸禄不多，还有一队亲卫要养，只能克扣一点底下士卒的兵饷，林将军又不敢克扣太多，克扣太多很容易出现问题，他怕死，还要靠底下士卒作战。 当王有田将作为商品的玻璃镜拿出来后，林将军更是双眼放亮，这不就是琉璃镜嘛，他见过，一面手掌大小的琉璃镜要上百两银子，自己都没有一面琉璃镜。 商品是琉璃镜，林将军顿时将这笔生意提高好几个等级，绝对会是一笔赚钱的大生意，脑海中，林将军打算想办法在这笔生意上赚取更多的钱，最好的办法就是参股，这生意赚的钱就有自己一部分，而不是所谓的孝敬。 王有田在临武县城呆了好几天时间，林将军要求参股玻璃生意，王有田代梁新同意了，但具体占几股这就不是王有田能够决定，王有田又拿出三百两黄金，加上之前的一百两一共四百两黄金，作为林将军打点“上下”的资金。 王有田知道，这四百两黄金，大部分都会落到林将军手中，却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像林将军这种容易合作的明军将领太少了。 若是江赐、夏景山那边打通商路计划受阻，说不得也要走林将军这一条商路，林将军在商路上只是一个点，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点，一旦这个点换人了，就会出大/麻烦。 与林将军达成合作后，王有田一行人离开临武县城继续向北，准备联系大人物，通过大人物寻找合作的商贾。 梁新的玻璃生意商路渐渐明确起来： 玻璃从广州玻璃厂生产出来，由人民商会出售给梁氏商会，梁氏商会运送玻璃出广东到林将军地盘，另一个商贾接收这批玻璃，在大明统治区售卖。 梁氏商会和合作的商贾两个，是表面上得利益者，暗地里还有梁氏商会联系的大人物、林将军、人民商会这些得利益者，甚至人民军和明廷也能够获得收益。 人民军可以从梁氏商会收取大笔商税，梁氏商会合作的商贾在运送玻璃时也要给官府交过路费。 一个玻璃生意能够让人民军和明廷成为得利益者，也是比较有意思的事情，这里面少不了商贾们的努力。 当玻璃生意越做越大，和更多的大人物产生利益关系，就算明廷知道玻璃生意与人民军有关，也无法阻拦，更何况玻璃生意除了金钱，并没有对明廷造成其他影响。 梁氏商会这边成功将商路上最重要的一点打通，接下来打通商路后半段需要一些时间，但难度并不大，成功打通商路只是时间问题。 梁氏商会这边进展顺利，但其他商贾的进展就不怎么顺利了，有商贾派出的人手过关想要买通明军将领，却没有想到目标明军将领根本无法收买，手下陷落在明军中，还损失一大笔钱。 商贾派出的人手都是心腹，在出发前都做出保证，一旦人出事，妻子孩子都给养着，现在真的出事了，就需要拿出不少钱来养人，若是不养，恐怕其他手下会离心。 商路没有打通，反而损失人员和金钱，这让商贾们心痛的要命，手中金钱多的商贾会继续寻找其他方向尝试打通商路，手中没有多少金钱的商贾，或是放弃玻璃生意，或是想着其他商贾打通商路，自己花钱用一下。 借用别人打通的商路，肯定会付出不少利益，能够选择的话，最好还是自己掌控一条商路，但这却是靠运气的事情，谁也无法百分百保证能够用金钱收买一位明军将领。 对于一位商贾来说，拥有一条商路，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金钱，即便这条商路几年后就无法用了，单单是这玻璃生意，就能让商贾赚大钱。 江赐、夏景山、梁新等商贾都能够看出来这玻璃生意能够赚大钱，梁新直接派出心腹带上六百两黄金出发，江赐和夏景山的情况也不会相差多少。 在玻璃生意之前却没有商贾尝试打通人民军/统治区到大明统治区的商路，那时候人民军/统治区还没有什么能够赚钱的特产，就算打通商路也赚不到钱，反而会赔钱。 现在有了能够赚大钱的玻璃生意，一个个商贾前赴后继想要打通人民军/统治区到大明统治区的商路。 待在广州城的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还不知道，只有梁新一路成功过关，江赐和夏景山两路都堵在关卡。 即便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关系很好，江赐、夏景山两人依旧会尝试掌控一条属于自己的商路，除非一直失败，才会选择借用梁氏商会打通的商路，以朋友身份获得一个优惠价。 第240章 我愿意 距离乔家姐妹第一次来大都督府做客已经过去半个月时间，期间，胡筱雅又两次邀请乔家姐妹来大都督做客，没有再说与方南相关的话语，乔家姐妹心中的尴尬渐渐散去。 今天，乔家姐妹再一次来到大都督府，和往常一样，方南依旧没在，让乔家姐妹松了一口气，两人还是有些害怕见到方南。 胡筱雅、乔慕雪、乔慕雨三女坐在一起，闲聊起近日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聊着聊着，胡筱雅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小乔见到胡筱雅突然叹气，忙问道：“筱雅姐姐，为何叹气？” 胡筱雅则道：“遇到一些烦心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筱雅姐姐，若是可以，将烦心事说与我姐妹听，或许可以分忧解难。”大乔也说道。 胡筱雅犹豫一下说道：“以你我姐妹关系，说说也可以，只是这事对人民军很重要，你们姐妹万万不可说出去。” 听到胡筱雅的话，大乔小乔都认真的点点头，表示一定会保密。 接着胡筱雅便说起关于人民军继承人的事情来，人民军占领广东，拥有几十万大军，给人民军一些事情发展，推翻明廷不成问题，虽说人民军掌控者大都督还年轻，但许多人都担心大都督发生意外，人民军没有继承人，到时候人民军怕是会四分五裂，最后被明廷剿灭。 继承人对人民军至关重要，关键是大都督夫妻一直没有生育孩子，没人敢去说大都督，这压力便全到胡筱雅身上…… 听着胡筱雅的讲述，乔家姐妹俏脸上慢慢升起绯红，这是夫妻间生孩子的事情，对于未经人事的乔家姐妹来说太羞人了，同时乔家姐妹心中也升起忧愁，是为好姐姐好闺蜜忧愁，若是可以，她们也愿意帮助胡筱雅解决这件事情，但这事她们没法解决呀。 “外人都说大都督非凡人，夫君的确和普通人不同，正因为夫君的非凡，才能够带领人民军打败明军，但是这非凡在生育子嗣要困难一些，运气好几个月就能孕育孩子，运气不好则要几年甚至十几年，若是时间多一些，姐姐也能够怀上孩子，可外面有些人等不及了，唉。” 到了这个时候，乔家姐妹脑海中都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让大都督多娶几个女人，这样生育孩子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但乔家姐妹都没有说出来，大都督是好闺蜜的夫君，让闺蜜的夫君去娶其她女人，那姐妹之间的感情算是要完了。 想着想着，小乔脑海中又产生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羞的小乔稍微低下头，有些不敢看胡筱雅。 大乔小乔都没有说娶其她女人的事情，反而胡筱雅说起这件事情来。 “也有一个能够解决事情的方法，夫君可以多娶几个女人，孕育子嗣的可能性就能大大增加，可是夫君为了姐姐我，没有娶其她女人的想法。”说到这里，胡筱雅内心中生出几分甜蜜，方南为了她没有娶其她女人想法，这事情胡筱雅非常清楚。 连大乔小乔都在内心感慨那位大都督和筱雅姐姐之间的感情，让刚刚出生那种念头的小乔急忙将这个念头断掉。 “夫君不想要娶其她女人，夫君是大都督，没人敢说他，姐姐身上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大都督必须要有子嗣，人民军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或许外人就有人说姐姐善妒，所以大都督身边才没有其她女人，唉。” 看着唉声叹气忧愁不已的胡筱雅，乔家姐妹急忙出声安慰着。 “筱雅姐姐不要伤心，大都督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是大善人，一定会有子嗣的，或许很快姐姐就会怀上孩子。” “筱雅姐姐，我们可以去找找什么偏方，天底下能人异士多得是，一定能够找到办法的。” 面对大乔小乔的安慰话语，胡筱雅无奈的摇摇头道：“没用的，算了，夫君不想娶其她女人，那就由我来给夫君选女人。” 话语刚落下，胡筱雅抬起头来直直看向乔家姐妹。 “要不，大乔妹子小乔妹子，你们嫁给夫君好了，其她女人进了家门可能会让家里不安宁，你们姐妹进家门，姐姐我放心。” 见到胡筱雅说到自己姐妹，大乔小乔顿时呆住了。 两姐妹之前对那不认识的大都督有爱慕之情，可从来没有想过与闺蜜抢夫君，知道胡筱雅是大都督夫人后，大乔小乔心中几乎就绝了这个念头，没想到现在胡筱雅竟然想要让姐妹俩一起嫁给大都督。 “对，娶其她女人是娶，娶你们姐妹也是娶，我更放心你们姐妹，大乔妹子，小乔妹子，你们多少说句话呀，要不要嫁给我家夫君，姐姐我批准了，好像之前你们姐妹对我家夫君有想法。” “我…我……”小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大乔害羞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唉，你们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姐姐我只能选择其她女人了……” “筱雅姐姐，我愿意，哎呀，好羞人。”小乔赶紧也将头低下，不敢看胡筱雅。 “小乔妹子同意了，大乔妹子你呢？只要你们一起嫁给夫君，我们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 好一会，胡筱雅才听到乔慕雪那细若蚊声的话语。 “我也愿意。” “既然你们姐妹都同意了，我和夫君说一下，哪一天就上门提亲，让你们姐妹一起嫁过来。”胡筱雅笑着说道，内心中的烦躁散去大半，大乔小乔嫁过来，就算再有压力，也是三人一起来分担，只可惜方南以后不再独属于她一个人。 为了让乔家姐妹同意嫁给方南，胡筱雅可费了不少力，之前乔家姐妹来大都督府，胡筱雅都没有提这事，就怕太突然，而且因为之前身份突然暴/露，姐妹间的感情多少有点变化。 用了半个月时间，姐妹间的感情才恢复过来，胡筱雅也可以将心事说给乔家姐妹听，最后让乔家姐妹同意一起嫁给方南。 若是可以，胡筱雅真不愿意夫君身边出现其她女人，但自己只是一个女人罢了，面对许多事情都非常的无力。 第241章 不得不接 下午回家，胡筱雅将乔家姐妹同意嫁过来的事情告诉方南，方南苦笑一下接受了。 在这个时代里，有权有势的男人娶几个女人甚至十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方南暂时对其她女人没想法。 一方面是顾虑与胡筱雅的感情，不想要让胡筱雅伤心，另一方面则是方南将重心放到人民军上，人民军还没有绝对实力打败明廷，在这种情况下，方南不怎么愿意多考虑儿女私情，等人民军推翻明廷后再考虑这些事情也不迟。 既然自家夫人将事情弄好，方南只能接受了，要是现在再拒绝，让乔家姐妹如何是好，说不得会寻死。 乔家姐妹同意嫁给方南，不过接下来有一件稍微麻烦的事情，就是到乔府提亲，乔榕还不知道两个女儿的事情。 最重要一点，乔榕是文人，而文人多忠于明廷。 好在有一点可以放心，方南感觉乔榕并没有愚忠于明廷，对明廷忠诚的文人，在城破后已经死了一批，也有一批尝试离开广东到大明统治区，现在不是死了，就是离死不愿意，乔榕还在广州城，说明乔榕并不想死。 有这一点，对提亲的事情方南就好操作了。 就像是明廷皇帝，皇帝看中哪家女子，下一道圣旨过去，将女子接进宫中即可，这家人丝毫不敢拒绝圣旨，拒绝圣旨意味着死，连朝廷重臣也不例外。 方南不是皇帝，但也算是一个土皇帝，直接派人以大都督府的名义上门提亲，乔榕不接也得接，反而方南第一次不好亲自上门。 想到这些，方南立即派人去安排提亲的事情。 很快，时间来到六月下旬一个吉日，一支“大红”的队伍带着聘礼从大都督府出发，一路上敲锣打鼓，向乔府行进。 不少喜欢看热闹的人跟在提亲队伍后面，想要看看是哪家女子被大都督看中。 乔府这边，提亲队伍还没有过来，乔榕已经提前知道，毕竟事关大都督，有乔府下人在外面知道此事，立即跑回来向乔榕禀告，不过乔榕并不知道这提亲队伍要来自己家，还在想着是哪家女子被大都督看中。 乔榕稍微一想，还真没有想到哪家有年轻还未出嫁的女子，不，有一家。 “不会是来乔府吧？” 乔榕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又感觉不可能，自家两个女儿什么时候认识那人民军大都督了。 就在乔榕思考的时候，迎亲队伍来到乔府大门外，一直敲敲打打。 乔榕被这敲锣打鼓声弄得无法继续思考下去，感觉到敲锣打鼓声似乎一直没有变动，乔榕当即感觉坏了，这迎亲队伍是来自己家了！ 还没等乔榕继续想下去，管家已经跑过来，向乔榕禀告府门外迎亲队伍的事情。 大都督府的迎亲队伍，他乔榕是接还是不接？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选择，他乔榕并不愚忠明廷，只要能够让一家人平安生活下去，乔榕不在乎这片土地的主人是大明皇帝还是人民军大都督。 与明廷没有多少关系，让乔家能够在广州城继续呆下去，没有被人民军抄家，但不代表乔榕就想要让乔家与人民军产生联系。 要是女儿嫁给大都督，之后明军打败人民军，那整个乔家算是完了。 关键是，若乔榕他不将女儿嫁给大都督，那有可能现在乔家就要玩完，都说大都督是什么大善人，对老百姓好，乔榕可一点都不信，只不过是用来获取民心的手段罢了，真的要拒绝大都督，乔家能够平安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一个是现在死，一个是以后可能会死，也有可能人民军会推翻明廷，那大都督成了皇帝，自己女儿成为妃子，乔家说不定会因为女儿而壮大。 若是能够选择，乔榕真不想将女儿嫁给那大都督，与人民军产生联系，但现在不得不做出选择，提亲队伍已经到了，乔榕只能选择接受。 接受是接受了，乔榕可没有想要亲自到大门去迎接，毕竟那大都督要娶自己的女儿，让未来老丈人是大门迎接算是什么事情。 乔府内忙活来忙活去，最终婚事定下来，下个月乔家姐妹就要一起嫁给大都督方南，提亲队伍走了，留下来价值上万两白银的聘礼。 看起来聘礼的价值非常高，实际上成本并不高，作为聘礼中最重要一部分的玻璃镜和透明玻璃，生产成本很低，但售价比较高。 作为聘礼送到乔府，这些玻璃镜乔府可以作为贵重礼物以后送给其他人。 提亲队伍走了，大厅里没有一个人敢露出笑脸，因为乔府的主人乔老爷似乎非常不高兴，其他人自然不敢笑起来。 乔榕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对于大都督要一下娶走自己两个女儿，乔榕没法拒绝，真正让乔榕愤怒的是自己两个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位大都督接触了，甚至大都督派人来提亲，两个女儿却没有将事情提前说给他这个当父亲的听。 “把慕雪和慕雨都喊过来，你们也都下去。” “是，老爷。” 大厅中，人群开始散去，又过一会，乔家姐妹迈着小步子走过来。 还没等乔榕开口，乔家姐妹双双跪在乔榕面前。 “爹，女儿知错了。”乔慕雪乔慕雨一起小声说道。 看着两个女儿楚楚可怜的模样，乔榕想要责骂的想法消散了。 “唉！”乔榕叹了一口气后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那位的。” “爹，我们去年的时候就认识大都督，不过以前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筱雅姐姐的夫君就是大都督。”小乔回道。 听着女儿的话，乔榕有些头疼，一个大都督，一个大都督夫人，玩什么微服私访。 头疼过后，乔榕也是松了一口气，为自己两个女儿松了一口气。 皇帝后/宫有多混乱可以想象，这大都督现在只有一个妻子，以后肯定会不断增加，乔榕真担心自己两个女儿会受欺负。 那位大都督夫人给乔榕的印象很好，两个女儿和她的关系很好，嫁给大都督后，应该不会受欺负。 “唉。” 若是可以，乔榕真不想让两个女儿嫁给人民军大都督。 第242章 商路!商路! 转眼已是七月末，大都督府又多了两位女主人，让缺少人气的大都督府多少热闹一些。 原本大都督府除了方南和胡筱雅也有一些侍女、老妈子、警卫居住，但因为身份差距，她们可不敢在大都督府里做出逾越身份的事情，以至于平日里大都督府安静的有些可怕。 大乔小乔姐妹加入，往日里的好姐妹如今更是形影不离，三女在一起说说笑笑，大都督府算是热闹起来。 见到大都督又娶了两个女人，一些老人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是最关注大都督子嗣问题的人。 之前大都督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却一直没有孩子，身为人民军最高统治者，他们最担心大都督出现意外，又没有继承人，整个人民军将四分五裂，明军打过来抵挡不住，所有跟人民军有关系的人都要死。 现在大都督身边的女人多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大都督就会有子嗣，让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有大都督的儿子出生，他们才会彻底放心。 乔家姐妹嫁给人民军大都督，乔家也受到巨大影响，自从大都督向乔家提亲开始，广州城内一些豪绅商贾想法设法想要拜访乔榕，搭上关系，大都督岳丈身份可非同一般，只要拉上关系，以后一些事情就方便了。 面对外人的拜访，乔榕只做出一个选择，闭门谢客。 一方面乔榕身为文人，不愿意与一身铜臭的商贾接触，另一方面乔榕清楚那些豪绅商贾为什么要拜访他，乔榕不想给自己女儿添麻烦，也就不愿意与他们接触。 乔榕不见客，不过这些豪绅商贾想到一个侧面和乔榕拉关系的方法，乔榕是文人，“送”出去不少墨宝，很快这些墨宝便成为豪绅商贾们争抢的对象，价值倍增。 对豪绅商贾们来说，只要自己高价购买乔榕墨宝的事情传到乔榕耳中，就是一种成功。 另外还有家中有适龄女子的豪绅商贾，想着是不是能够将自己女儿、孙女嫁给大都督，即便只是妾室也可以，等大都督当了皇帝，妾室也是妃子，家族会跟着兴旺。 可以说到了现在，人民军治下那些富裕人家，相信人民军抵挡住明军乃至推翻明廷的人越来越多。 连那些原本应该忠诚于明廷的文人，也不断倒向人民军，已经是七月末，人民军第二次科举报名早已经开始，报名人数有望超过第一次科举。 商贾们想要和大都督岳丈乔榕搭上关系，江赐、夏景山、梁新这样的大商人也不例外，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搭上关系最好，要是搭不上关系也无所谓，他们正在快速了解人民军定下的规则，对于他们来说，一定程度上人民军的规则要比明廷的规则好一些。 大家做生意都是公平竞争，谁也不允许下黑手，要是放到明廷治下，即便有深厚背景，说不对也会被人阴死。 此时江赐、夏景山、梁新等商贾更多的还是将目光放到通向大明统治区的商路上。 一个半月多时间，众多商贾中只有少数几人成功打通商路，有通往广西的，有通往福建的，也有通往湖广的，唯独没有通往江西的。 李成梁坐镇江西，明廷在江西重兵集结，收关的明军都是精锐，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商贾们收买。 几条商路打通，甚至在大明统治区内找到合作者，初步定下玻璃生意利润分成，运输玻璃的马车早已经上路。 动作最快的是梁新的梁氏商会，第一批玻璃即将抵达林将军管辖区，这一批玻璃梁新花费不多，仅仅一千元平等币，只要完好无损运送到林将军管辖区，被合作伙伴成功接手，梁新就能够得到一万两白银。 从人民军统治区到大明统治区，玻璃的价格直接翻了十倍。 不过这一万两白银可不是都属于梁新的，利润一共十成，林将军分走两成，梁新在大明统治区的“背景”分走三成，人民军收税再分走两成，留给梁新只剩下三成利润。 即便只剩下三成利润，对梁新来说也是赚翻了，投入一千元平等币，再回来就是三千多两白银。 玻璃在运输途中可能会破碎一些，但只要小心一点，做好各种防碎措施，损失就会大大下降，一次、两次就能够将开通商路的花费都赚回来，再继续就是大赚。 第一次仅仅是价值一千平等币的玻璃，只要第一次成功了，接下来梁氏商会会运送更多的玻璃，赚更多的钱。 梁新可不担心大明消耗不了那么多玻璃镜和透明玻璃，天下间穷苦老百姓最多，但有钱人也不少，尤其是那些权贵，放开了向大明统治区运送玻璃，几年时间里都无法让市场饱和。 唯一会影响玻璃生意的就是战争，不过根据梁新收集到的情报，起码今后一年内人民军和明廷都不会开战。 一年时间，即便一个月运送一批玻璃到大明统治区，一次只运送价值一千元平等币的玻璃，粮食商会也能够赚好几万两白银，一次运送价值超过三千元平等币的玻璃，总收益说不定就要破十万。 如此恐怖的收益，梁新只要想一想就冷静不下来，脑子里全是金山银山。 梁新明白玻璃生意的巨大收益，江赐和夏景山同样明白，但是两人两次派人尝试收买明军将领，都失败了，不说上千两白银损失，还有心腹被明军抓住，说不定到现在命都已经丢了。 看着梁氏商会第一批玻璃已经运送走，江赐、夏景山都着急了，直接与梁新商量，用优惠价借用梁新的商路。 说是借用梁新的商路，倒不如说是借梁新与林将军还有“背景”的关系，江赐和夏景山要运送玻璃通过这条商路，不但要给梁新一些买路钱，还要给林将军和“背景”大笔利润分成。 若是不给，卡脖子是肯定的，玻璃运到林将军管辖区，直接就会被扣下，连人都不会放回来。 还要给梁新买路钱，如此一来江赐和夏景山的玻璃生意收益大大下降，不过，即便收益大大下降，也比普通生意赚钱多。 这边借梁新的商路进行玻璃生意，另一边江赐和夏景山还会继续尝试打通一条商路，只有掌控属于自己的商路，才能赚更多的钱。 第243章 野心骤生 距离明廷与人民军停战已经过去近半年，坐镇江西的李成梁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对手了。 过去半年时间里，明廷为了剿灭人民军主要做了三件事，扩军、练兵、打造武器。 半年时间过去，明廷已经扩军几十万，扩军人数虽多，但还在明廷的承受范围内，毕竟之前明廷与人民军的战争中，明廷已经死伤几十万人，如今扩军几十万，只不过是填上之前的空缺。 在扩军几十万的情况下，目前明廷手中兵力还不到一百万，仍有较大余力去扩军，最多可扩军到一百五十万，到时候可以派遣五十万至一百万大军围剿人民军，剩下数十万人马镇守各地，尤其是北方边关，鞑靼骑兵的威胁性甚至比人民军还要大。 明廷扩军还在快速进行中，不过在人民军特工的努力下，明廷募兵工作越来越困难，即便参军有兵饷，许多人因为怕死根本不敢去参军，只有那些逼不得已的人才会选择参军。 更多的地方却是官员贪了朝廷下发的用于募兵的银子，为了完成募兵任务，选择抓壮丁的地区越来越多，甚至在抓壮丁上，一些官员也赚了不少银子。 这些事情李成梁都了解，但李成梁不会去说什么，他自大，但也没有自大到与那么多官员做对，不管扩军怎么完成的，只要给他大军即可。 明廷这边全力备战，李成梁也派遣大量探子到人民军统治区收集情报。 前往人民军统治区收集情报对明军探子们来说是一个危险任务，来的人多了不行，容易被人民军发现，来的人少了也不行，一旦被人民军治下老百姓发现，直接一涌而上抓去见官，老百姓还有赏银拿。 少数活着回来的明军探子给李成梁带回来的情报，让李成梁非常疑惑，明廷这边全力备战，而人民军那边和往常无二，根本没有继续其他准备，似乎根本不在乎明廷的动作，李成梁不相信人民军不知道明廷在做什么。 面对拼命扩军、积极备战的明廷，人民军却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连大肆扩军的情况都没有，只是人民军看不起他李成梁吗？ 李成梁认为自己若是人民军统帅，半年前就不会与明廷签署停战协议，那时的人民军实力大于周围的明军，完全可以将湖广、江西、广西、福建都占了，进而继续向北，将明廷覆灭。 偏偏人民军没有这么做，而是与明廷签署停战协议，老实待在广东。 宋应昌留言说人民军是因为老百姓才不继续与明廷战斗，李成梁感觉这就是一个笑话，就算人民军真的善待老百姓，等灭了明廷在善待老百姓也不迟。 也好，人民军这么做，给了他李成梁一个机会，只要他率领百万大军灭了人民军，自己的功绩在明廷将前所未有，或许他也可以尝试像人民军这般占一方土地自立为王，甚至灭了明廷自己当皇帝。 不知不觉，李成梁生出一些野心，这是受到人民军影响，进而掌握几十万大军产生的野心。 不过李成梁真的想要挥军灭了明廷还有许多有问题的地方，比如对面实力似乎陷入停滞的人民军，明廷也担心自己掌控全军后造反，安排两个副帅分掌大军挟制自己。 李成梁现在是几十万明军的统帅，不过李成梁无法直接指挥全部明军，还需要通过命令两位副帅才能调动所有军队，两位副帅手中兵马加在一起还要超过李成梁亲自掌控的明军。 更重要的是，李成梁知道自己直接掌控的明军，也有大量忠于明廷的军官统领，想造明廷的反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不过野心已经生出，李成梁已经开始进行一些准备，必然安排心腹担任精锐明军统领，将不愿意听从自己命令的将军军官调走，使得自己对大军的掌控力不断增加。 野心归野心，当前李成梁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剿灭人民军，若是连人民军都无法剿灭，那些事情白想了。 隐隐约约，李成梁脑海中还产生一个不好的念头：表面上安安静静的人民军，背地里在快速发展军事力量，人民军拥有抵挡乃至打败百万明军的实力。 只是这想法在李成梁看来非常不可思议，想过一次就直接抛在脑后，不管人民军再强，只要己方更强就可以了。 …… 驻守福建汀州府武安县的一支明军中，什长曾雄已经成功将自己一什十个人“收服”。 勉强算是收服吧，主要是曾雄用话语让一什人团结起来。 一什中一半人是被抓壮丁，另一半人也是出身穷苦人家，为了吃口饭才参军。 休息的时候，曾雄和手下围坐在一起，大家一起说起自己身上的事情，曾雄最先说，他说自己一家人是佃户，以租种地主土地为生，一家人常常吃不饱饭，遇到灾年，一个弟弟还饿死了，生活苦不堪言，为了活下去才参军，希望能够在战场上拼出一个前程。 曾雄的话有真有假，前面出身都是真的，后面的话语却是假的，曾雄的家在广东惠州市龙川县，原是人民军战士，之后被军情处看重成为一名特工，现在他接受任务加入明廷，已经成为一名什长。 听着曾雄的话语，曾雄的手下一个个沉默不语，曾雄的经历让他们想到自己，大家都是农户出身，经历大同小异，都是连土地都没有的底层老百姓，被迫或者半被迫加入明军。 能够被军情处看重，曾雄个人实力比较出重，凭借武力，再加上相同的身份背景，很快曾雄就被手下们认可。 但这还不够，曾雄在继续努力着，他常常将话题引到地主、官府乃至明廷身上，每每对明廷和官府哀声叹气。 “兄弟们，我们是大明的子民，地主欺负我们，为什么官府也欺负我们？” 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曾雄的问题。 慢慢的，曾雄将话题引到人民军上，借着所谓的小道消息给手下描绘出人民军和人民军治下的场景，曾雄能够感觉到手下对人民军统治区的向往。 第244章 科技树 【原来已经五十万字了】 “要是我们参加的是人民军就好了。” “要是我们生活在那边就好了。” 听着曾雄的话语，渐渐的众人生出对人民军的向往，不过每次曾雄都会严肃叮嘱他们，不要在有外人的时候说这些话，一旦被人举报，严重的话会被杀头甚至连累家人。 曾雄不单单描述人民军治下的美好，还经常说起人民军的强大，明廷几次派遣大军进攻人民军，都被人民军击败，死了好几十万明军。 曾雄的描述让手下们非常害怕明廷再与人民军开战，一旦开战，他们这里属于前线，很大可能会死在战场上，大家人生都没有过半，谁不都不想这么快就死掉。 实际上这个时候曾雄已经开始常识将手下拉入人民军来，不过曾雄没有去尝试，人心善变，一旦有人出卖曾雄，曾雄的下场只有死，所以曾雄还在等待着。 曾雄的目标不止是自己的手下，也尝试与其他明军什长交流，通过话语引导这些什长，曾雄也在努力立功，在明军中获得更高的地位，那时候曾雄可以影响的明军就更多了。 在明军中，有上百个曾雄在努力着，他们基本上都是单线联系，一旦某个人叛变，也不会影响到更多人。 在他们的努力下，会有更多的明军心向人民军，只等着最后的爆发！ …… 在广东佛山，又有一家新的工厂出现，全称为佛山机械厂，王大锤兼任机械厂厂长。 机械厂的诞生自然是与蒸汽机研究所息息相关，之前唐备王大锤项目组已经研究打造第一台实用蒸汽机，两个月时间过去，项目组对蒸汽机继续进行研究，确定蒸汽机的寿命，如今这蒸汽机已经可以进行批量生产。 为了生产蒸汽机，才有了佛山机械厂，不过初期机械厂的规模不会太大，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目前可生产的蒸汽机作用太少，主要用于矿山抽水，另一个则是可以调过来打造蒸汽机的工匠比较少。 蒸汽机不是那么容易就打造出来的，尤其是蒸汽机的气密性，不时技术精湛的工匠很容易出现问题。 但人民军治下技术精湛的工匠主要集中在佛山兵工厂，为人民军打造各种火器。 相比于蒸汽机，火器显然更重要，蒸汽机计划可以晚一点展开，但火器生产不能慢下来，明廷是人民军的大敌，双方只能存活一个。 明廷正在疯狂扩军，可人民军兵力无法增加太多，想要提升人民军实力，唯有大量装备火器。 在这种情况下，机械厂不可能获得多少技艺精湛的工匠，好在机械厂也是刚刚开始，人民军不需要多少蒸汽机，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机械厂中“老”工匠人数有限，但年轻的工匠学徒比较多，是老工匠数倍。 一个工匠带几个学徒，几年时间过去，这些学徒随着技艺提升可堪一用，正好那时候机械厂也会因为新的蒸汽机而扩大规模。 这其实也是人民军不会全力扩军的原因之一。 人民军治下人口不到一千万，全力扩军的话，甚至可以组建一支人数高达百万的大军。 不过若是真的组建一支百万大军，绝对会对人民军治下的生产生活造成巨大影响。 青壮都参军了，农田能够依靠老人、孩子、妇女耕种，建立的工厂找到工人，工匠们也收不到学徒。 这种处境下的人民军是非常脆弱的，除非能够快速覆灭明廷，否则人民军内部就要崩溃，要是遇到难以抵挡的天灾，会崩溃的更快。 限制人民军兵力增长，将青壮送到其他需要他们的地方，虽说军力提升相对慢一点，但人民军其他方面的实力将快速提升。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明廷的实力，若明廷实力非常强大，方南肯定是要全力发展军事，明廷实力一般，人民军也就可以分散一些精力去发展其他。 佛山机械厂已经开工，正在以较慢的速度打造甲一型蒸汽机和配套的提水泵。 佛山机械厂生产的第一台甲一型蒸汽机依旧是由唐备王大锤项目组打造的，从其他出调过来的工匠和工匠学徒都在一旁学习，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上手。 在打造甲一型蒸汽机的过程中，唐备王大锤项目组还要对甲一型蒸汽机进行改进，或许以后会有甲二型蒸汽机、甲三型蒸汽机等等。 因为方南的指点，唐备王大锤项目组一众研究人员对着甲型蒸汽机重视程度比较一般，他们更重视那个还在图纸上的乙型蒸汽机，相比于只能用于抽水的甲型蒸汽机，能够广泛应用的乙型蒸汽机才是项目组的最大目标。 不过项目组也仅仅研究透甲型蒸汽机没多久，想要打造出来难度更大的乙型蒸汽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成功的。 方南对唐备王大锤项目组一直关注着，每个月都会过去看看，项目组每旬都会将计划进度写下来汇报给方南。 甲型蒸汽机是真空蒸汽机，而乙型蒸汽机使用高温高压的蒸汽为蒸汽机的效率带来巨大的提高，也使得乙型蒸汽机比甲型蒸汽机危险得多，很容易因为锅炉和机器爆炸造成人员死伤的大事故 这个问题也有解决的方法，比如对安全阀进行改进改进，在压力过高的情况下安全阀放气减压，锅炉也就不会因为高压而爆炸。 方南很期待乙型蒸汽机的诞生，两世为人，舒适便捷的现代生活让方南非常怀念，想要让生活环境向着现代发展，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但方南可以加快在这条道路上的行进速度。 只要乙型蒸汽机诞生，接下来火车、蒸汽轮船也就不远了，方南往来广州城和佛山，也可以从骑马变成乘坐火车，显然乘坐火车要比骑马舒服的多，而且速度更快。 再有蒸汽动力的各种机械，使得在相同人数下生产力大大提高，生产出来的商品多了，生产成本下降，商品便宜了，老百姓都能够买得起。 方南希望这一天能够早一点到来，要不是人民军这边离不开他，大概方南会带着研究人员努力攀科技树。 第245章 别样体验 大都督府，自从乔家姐妹嫁给方南后，外出的时间少了。 出现这一点变化的原因非常有意思，现在乔家姐妹已经成了胡筱雅的学生，在跟着胡筱雅学习各种知识。 乔家是书香世家，乔家姐妹身为女子也能够读书识字，不过两人识的是繁体字，即便在文华书店出售《繁简常用字互译》书籍后乔家姐妹购买了，也没有去学习简体字，仅仅是因为书上的内容有意思将《常识》（繁体字版）翻看一遍。 乔家姐妹和胡筱雅认识后，胡筱雅写给乔家姐妹的书信都是繁体字，胡筱雅和方南都是会写繁体字的。 不知道学习简体字的用处，乔家姐妹也就没有学习简体字，不过在嫁给方南后没过几天，两姐妹便主动学习简体字，主要原因便是两姐妹感觉到自己与胡筱雅、方南之间知识差距，想要跟上两人的脚步。 乔家姐妹没有嫁给方南时，两人与胡筱雅是好姐妹好闺蜜，关系很好，但没有好到亲姐妹的地步，胡筱雅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与乔家姐妹说。 嫁给方南后，胡筱雅与乔家姐妹几乎就是亲姐妹一般，什么话都可以说，这才让乔家姐妹感觉到自己与胡筱雅的差距。 简单一点形容，方南是大学生，胡筱雅是中学生，那乔家姐妹只是小学生，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大学生和中学生的一些话语，小学生都听不懂。 乔家姐妹不学习新的知识也可以，方南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做什么，但乔家姐妹不想自己连姐姐和夫君的话语都听不懂，便想要学习简体字学习新的知识，即便无法达到方南的地步，也要追赶上胡筱雅。 乔家姐妹想要学习，方南同意了，不过方南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政务，晚上还需要好好休息，可没有时间教乔家姐妹，这事只能胡筱雅来，胡筱雅非常乐意教两个学生。 学习开始了，虽然刚开始学习的东西相对较少，但乔家姐妹见识到另一面的胡筱雅。 就比如常识书上有写地球是一个圆球，大地非常广阔，而胡筱雅却可以详细描述地球上各处海洋和陆地，这是方南的学生们都没有掌握的知识。 实际上最让乔家姐妹难以相信的是关于方南的经历，在嫁给方南后，胡筱雅才将“爷爷带着方南到另一个世界生活几十年”的事情当作故事说给两人听，胡筱雅说这个故事是真，乔家姐妹一时间里却不敢相信。 不过在胡筱雅这里了解到更多关于方南身上的事情后，两姐妹渐渐的相信那个故事。 一个村寨里连个识字的人都没有，偏偏出生在这个村寨中的方南，在大山中创建人民军，仅仅一年多时间，便带领人民军打下整个广东，不可谓不神奇。 一个从来没有到过外界大字不识一个的山民怎么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乔慕雪乔慕雨也曾想过那位人民军大都督到底是什么人，可能是一位世家子弟，看到老百姓生活困苦，便投入所有身家创建人民军，也可能是一个居住在大山中的隐士教出来的天才…… 任乔家姐妹怎么去想，也想不到方南的经历会是如此的神奇，乔家姐妹感觉自家夫君能够有如此神奇的经历是天命所归，是上天给予自家夫君学习知识的机会，然后带着一群穷苦老百姓要推翻明廷。 在那一刻，乔慕雪乔慕雨内心中百分百的相信人民军一定会推翻明廷。 待在这个家时间越长，乔家姐妹越是感觉自己嫁对人了，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但能够超过自家夫君的男人根本没有，甚至于因为知识上的差距，两姐妹脑海中生出一点自己配不上夫君的念头。 为此两姐妹正在努力学习更多的知识，想要努力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以至于外出的次数大大减少，不多的出门次数也是回娘家。 看着努力学习的大乔小乔，胡筱雅内心中越发能够接受她们的存在。 以前是好姐妹好闺蜜，但终究和亲姐妹差了一些，不可能做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现在她们都是方南的女人，关系和亲姐妹几乎等同。 从闺蜜到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关系的快速变化，即便以前关系再怎么亲如姐妹，胡筱雅也做好一些心理准备，但乔家姐妹进了家门后，胡筱雅发现自己很难立刻就能够接受大乔小乔的加入。 事情已成定局，乔家姐妹已经嫁过来，胡筱雅会慢慢接受乔家姐妹，因为之前和乔家姐妹的关系，接受速度加快一些，现在又因为乔家姐妹跟着她努力学习知识，接受速度又快了许多。 胡筱雅感觉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完全接受大乔小乔。 家里多了两个女人，方南也是有些担心，记忆中的皇帝后/宫非常混乱，皇后和妃子们明争暗斗，若是自己的女人也这样，方南会非常头疼，宁愿身边女人少一些，方南也不想要要一个混乱的后/宫。 从认识乔家姐妹到乔家姐妹嫁给自己，这中间有大半年时间，接触的时间长了，方南内心中多少有些喜欢这两个妹子，在胡筱雅想要让他娶乔家姐妹时，方南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放到现代世界，妻子会给丈夫主动找小三吗？ 嗯，还真有，但很少很少，百万中无一，放到方南现在身处的时代，在大户人家中却是比较常见的事情。 甚至连姐妹同侍一夫也是比较常见的事情。 乔家姐妹的父母亲人，在叫两女时直接是“慕雪、慕雨”，方南却喜欢喊“大乔、小乔”。 在乔家姐妹未嫁给方南前，方南只是背地里说，这称呼有些过于亲密，作为闺蜜的胡筱雅可以说，而方南得到乔家姐妹嫁给他才能当面喊。 第一次被方南叫“大乔小乔”，两女害羞的不行，三国二乔两姐妹非常清楚，现在却被她们的夫君喊出来。 虽然方南对这个时代的生活环境非常不喜欢，但在某些事情上，让方南有别样的体验，更重要的是，在家中女人多了的情况下，她们还能够和睦相处，这才是最好的事情。 第246章 高额利润 梁新的梁氏商会第一批价值一千平等币的玻璃顺利运送到林将军管辖区，作为梁新的合作伙伴，张青早已经带着人和一万两银子在这里等待着。 价值一万两银子的生意对张青来说不是一笔小钱，但也没有到他亲自出马的地步，可自己用一万两银子购买的玻璃镜，要是全部卖出去，就能够收回至少五万两银子。 更重要的是这玻璃镜生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张青还会购买多批玻璃镜，那可是高达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两白银的生意。 鉴于玻璃镜生意的重要性，张青才亲自出马，来到靠近人民军统治区的临武县这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相比于敢亲自出马的张青，梁新可不敢亲自押送玻璃镜前往林将军管辖区，要是被当做奸细抓起来就不好了，反正只是一笔价值一千平等币的生意，即便加上之前打通商路的花费，赔了也就赔了，还不会让梁氏商会伤筋动骨。 负责押送玻璃镜的是梁新另一个心腹刘平，目前王有田正在林将军管辖区等着刘平押送玻璃镜到来。 终于，梁氏商会的玻璃镜顺利运送到林将军管辖区，由王有田和刘平代表梁氏商会将玻璃镜卖给张青的张氏商会，原本价值一千平等币的玻璃镜在路上碎了一些，完好的玻璃镜价值八百二十平等币，张青将碎的玻璃镜也买下，一共付出八千五百两白银。 梁氏商会一共获得八千五百两白银，但能够运回人民军统治区的白银只有四千七百五十两。 梁新要给在大明统治区保护玻璃镜生意正常展开的大人物三成利润，合计二千二百五十两白银，还要给商路最重要一点的林将军二成利润，合计一千五百两白银。 即便将剩下四千七百五十两白银运回到人民军统治区，最终到梁新手中只剩下三千二百五十两白银，还有一千五百两白银是需要向人民军政府缴纳的商税。 这商税无疑非常的高，比在人民军统治区做生意要高的多，但梁新依旧愿意做这玻璃镜生意，投入一千平等币，再扣除成本费、商税、人工费等，梁新还能够获得两千两白银，可可是一笔利润高达百分之二百的生意。 有如此高的利润，危险相对一般，梁新非常愿意继续做下去。 第二批玻璃镜还没有上路，要等张青那边对玻璃镜进行销售，要是表现好，张青会从梁新这里采购更多的玻璃镜，到时候梁新再派人将玻璃镜运过去，当然也可以提前在边境城池储备一批玻璃镜。 大明统治区那么大，这么点玻璃镜很容易消化掉，但张青购买的这第一批玻璃镜只会在湖广地区销售，梁新同样不会将玻璃镜卖给江西、福建、广西的商人。 人民军统治区内成功打通到大明统治区商路的商贾不止梁新一个，在人民商会的主导下，已经将这些商贾划分好区域，目前湖广地区就是梁新玻璃镜销售区域，江西、福建、广西又是其他商贾玻璃镜销售区域，后来者只能往更远的地方销售玻璃镜。 大明统治区那么大，到也够商贾们划分，能够联系上大明统治区内的“保护伞”，这种商贾比较少。 不单单是划分销售区域，人民商会还确定玻璃镜的销售价格，比如说卖一千平等币的玻璃镜给人民军统治下的商贾，他们卖给合作伙伴时这些玻璃镜的价格将提升十倍到一万两白银，再在大明统治区销售时，玻璃镜的价格还会提升至少五倍。 也就说人民军统治区的老百姓购买一面手掌大小价值一角平等币的玻璃镜，放到大明统治区需要至少五两银子才能够买到。 不过即便价格提升五十倍，和以前只有上层人接触到的琉璃镜相比，仅仅价值五两银子的玻璃镜，富裕一些的中等人家都能够买得起。 张青将自己用八千五百两白银购买的玻璃镜在湖广地区销售，预计最终收入超过四万两白银，但这四万两白银收入张青无法全部收入囊中。 梁新出售给张青的玻璃镜，林将军、某个大人物都要利润分成，张青出售玻璃镜后，同样要给林将军和那位大人物利润分成。 不止林将军和那位大人物，在大明统治区内运输玻璃镜需要付过路费，这是另一种意义的商税，在湖广各地销售玻璃镜，张青还要给当地势力中的合作火爆一定利润分成。 即便如此，张青估计这笔玻璃镜生意的最终利润也会在百分之一百五十以上，如此高的利润，张青也无法冷静下来，亲自来到临武县这个危险的地方接收第一批玻璃镜。 若是还有第二次玻璃镜生意，那第二批玻璃镜的价值将更高，张青还得亲自到临武县来接收玻璃。 距离万历十五年的秋收越来越近，张青手中的玻璃镜终于在武昌城、汉阳府城、黄州府城等府城以上级别城池先后开始销售。 武昌城是湖广的中心，也是有钱人最多的最多的城池。 玻璃镜是在广东区域的称呼，在对外时依旧是琉璃镜，以确保琉璃镜的价值。 武昌城中接触到琉璃镜的人要比以前的广州城中，但大户人家几乎都知道琉璃镜这种宝物，也有少数人家收藏有一面两面玻璃镜，这手掌大小的玻璃镜，价值就多达上百两白银。 现在，张氏商会在武昌城中销售琉璃镜，不但有手掌大小的琉璃镜，还有人半身大小的琉璃镜，手掌大小的琉璃镜一面还不到十两白银，就算是这最大的琉璃镜，售价也才几千两白银。 是琉璃镜没差，见价格如此低琉璃镜，不到两天时间就销售一空，张青大赚一笔。 原本张青可以将琉璃镜的价格卖的高一些，但张青并没有这么做，张青感觉这琉璃镜生意是一个最起码会出现一年时间的生意，用不了多久又会有一批琉璃镜在武昌城销售，这时候大家都明白琉璃镜很多，不会再高价购买。 张青将琉璃镜售价降低，反而得罪之前高价购买琉璃镜的人，其中有很多张青得罪不起的权贵，倒不如直接定一个较低的价格，赚钱要少一些，却不会得罪人。 第247章 利益动人心 以前琉璃镜是价值数百两上千两白银并且易碎的宝物，需要小心珍藏起来，只有某些权贵家中，才有女眷会将琉璃镜当作生活用品。 现在，随着张氏商会在武昌城中投放第一批琉璃镜，有幸抢购到第一批琉璃镜的人，可都没有再将琉璃镜当作宝物珍藏起来，一面手掌大小的琉璃镜售价不到十两银子，很便宜，就算碎了也不心动，可以随便拿在手里把玩。 某家酒楼 “咦，李兄，你手中拿的是琉璃镜？” “对呀。” “是那张氏商会卖的琉璃镜。” “嗯。” “李兄你运气可真好，我知道张氏商会有便宜的琉璃镜卖，赶过去时早已经卖光了。” “吴兄不要着急，张氏商会将琉璃镜卖的这么便宜，肯定量不小，或许用不了多久张氏商会就会出售更多的琉璃镜。” “希望如此。” 某大户人家府邸后院，一群女人围着一面一尺见方的琉璃镜唧唧喳喳。 “好大一面琉璃镜，镜子里的我看得好清楚，林姐姐这面琉璃镜不便宜吧。” “的确不便宜，花了我家老爷两千多两白银才买到，不过我家老爷说赚到了，以前上万两白银都买不到这么大一面琉璃镜。” “我也想要这么一面琉璃镜，我家老爷派管家去买时，那张氏商会一面琉璃镜都没有了。” “我的运气还可以，买到一面琉璃镜，可惜只有手掌大小，和林姐姐这片琉璃镜差远了。” “不知道那张氏商会什么时候会拿出更多的琉璃镜销售。” …… 武昌城中，买到低价琉璃镜的人到处炫耀，没有买到低价琉璃镜的人懊悔不已，以往琉璃镜是珍藏的宝物，现在琉璃镜却可以拿出来炫耀，价格是无法和以前相比，却可以见人，不用担心琉璃镜破碎而损失巨大1。 一时间里大家对琉璃镜议论纷纷，想着张氏商会什么时候会继续出售琉璃镜。 武昌城中还有一小撮人在议论琉璃镜和出售琉璃镜的张氏商会，他们看重的是琉璃镜这门生意。 以前一面手掌大小的琉璃镜就要上百两银子，张氏商会的售价却不到十两银子，只有以往十分之一都不到的价格，这个价格太低了，但是大家都怀疑张氏商会拿到琉璃镜的价格更低。 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够知道张氏商会在武昌城出售琉璃镜获得至少一万五千两白银，听说张氏商会还在湖广其他府城出售琉璃镜，那张氏商会这一下子要进账多少白银，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看重钱财的权贵还有商贾们都坐不住了，一门如此赚钱的生意，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已经有商贾前去拜访张青，想要参与到其中。 显然，张青不会那么容易就同意其他人参与到自己的琉璃镜生意中，而且自己给那位大人物那么多银子，那位大人物会给自己挡下大部分麻烦，再拿出一些银子给其他大人物，到时候这门琉璃镜生意就没有人敢动了。 张青已经打算将这第一笔琉璃镜生意赚到的钱都扔出去，孝敬那些大人物。 时间仅仅过去一天，通过各种渠道，对琉璃镜有想法的人们知道更多消息，他们已经确定张氏商会的琉璃镜来自广东。 广东是人民军统治区，以前琉璃镜也都是从广东流出的，西方国家运输琉璃镜的商场主要停靠在广东。 现在又从广东流出多一些琉璃镜，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张氏商会出手的琉璃镜价格太低了，低到大部分都认为张氏商会还会继续出售琉璃镜，这事情就有问题了。 一直生活在内陆，他们不知道生产琉璃镜的西方国家在哪里，肯定是非常的远，无法将太多琉璃镜运输到华夏大地，所以琉璃镜的价格才会那么高。 突然冒出来一批琉璃镜，售价会降低一些，也不会降低那么多。 “难道广东那边已经可以生产琉璃镜？”个别人脑海中生出相同想法。 有这个想法也没用，广东已经是人民军统治区，大明和人民军是敌人，他们没有办法派人到广东了解情况。 不过有能力有背景的人不少，很快，张氏商会琉璃镜生意的具体情况被人查清楚，包括张青身后的大人物，琉璃镜生意重点林将军，甚至是人民军统治区的梁氏商会。 这时候那位大人物出手了，收了张青那么多银子，以后还会有更多银子，他也要保护张青的琉璃镜生意。 大人物一开口，敢对张青下手的人大大减少，张青又亲自带着厚礼去孝敬武昌城中各路大人物，并保证以后还会有更多孝敬。 见张青会做人，这些大人物也约束自己人，敢明着对张青下手的人几乎没有，只希望能够与张青合作一下，能够让自己参与到这琉璃镜生意中。 张青没有全部拒绝，要是在外地有些关系，可以考虑合作，张青有将琉璃镜开拓到外地的想法，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要先满足湖广地区人们对琉璃镜的需求。 还有极少数人见无法与张青合作，又十分眼馋这门琉璃镜生意，便打算尝试与林将军甚至是那梁氏商会联系一下，若是能够搭上关系，说不定就自己也能够参与到琉璃镜生意中。 张青是不知道这些，在给各路大人物们送完厚礼后，张青便急急忙忙离开武昌城前往临武县，不过这一次跟着张青的护卫人员更多了，价值几万两乃至十几万两白银的琉璃镜，足以让一些人下黑手抢夺。 早在张氏商会的琉璃镜卖得差不多时，张青便派人赶往临武县去与梁氏商会的人联系，购买更多的琉璃镜。 而梁氏商会这边，在白银还没有运回到广州城，梁新便拿着三千平等币在人民商会又购买一批琉璃镜，是第一批琉璃镜的三倍，正好将第一批琉璃镜生意的钱全部花出去。 梁新已经派人将价值三千平等币的琉璃镜向距离临武县最近的连州城运送，等着张氏商会购买，梁新可不担心这批琉璃镜卖不出去。 第248章 梦醒了 又是一年秋收时，人民军统治区的老百姓们笑容满面的迎接秋收到来，这大概是他们人生中第二个如此高兴的秋收，第一个是在去年。 肇庆市四会县望山村，李二看着田地中即将收获的庄稼，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去年是李二一家获得属于自己农田的第一年，第一个秋收到来时，李二也是非常高兴，收获粮食后，李二和妻子商量好几天，想着将粮食卖掉一部分买一些东西回来。 不过李二对人民军有些担忧，李二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底层老百姓，不知道什么皇帝不皇帝的，但他知道官府，官府已经存在那么多年，李二担心那官府会卷土重来，将他手中的田地抢走。 在这种情况下，李二根本不敢将收获的粮食卖出太多，多储存一些粮食，防备出现意外。 转眼间一年时间过去了，李二心中的担忧已经大大减少。 今年雨水较多，不过人民军在各地大肆修建水利设施，空闲时间多起来的老百姓也在田地里挖水渠，使得今年李二家依旧有不错的收成，和去年稍差一些，也算是一个丰年。 李二带着全家老小一起忙碌着收获粮食，在忙碌的时候，李二和妻子已经在商讨今年收获的粮食该做何用。 收获的粮食肯定要留下足够一家人的口粮，剩下的粮食该卖就卖，再买一些布料回家，鱼、肉什么的也买一些。 去年秋收后望山村就有不少人家修缮房屋甚至是间了新房子，等今年秋收后，李二也打算给自家的房子好好修一下，等明年秋收后，可以在自家院子里建一间新屋子，两个大人两个孩子挤在一个屋子里实在是有些拥挤了，李二还想要让妻子多生几个孩子。 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只要能够养得起，李二就希望有更多孩子，自己只是一个农夫，但李二想自己的孩子中出现一个大官，那老李家就能兴旺起来。 一个孩子成才的几率小，孩子多了，成才的几率也跟着增加。 在望山村里大部分男人与李二的想法差不多，一家人能够吃饱饭就要多生孩子，希望下一代能够成才光宗耀祖。 若是在明廷统治下时，望山村的老百姓几乎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大家只能以租种地主土地为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这种情况下谁家也不敢多要孩子，生的孩子多了也会饿死，可能刚刚生下孩子就会直接溺死，贫穷的家庭无法承担太多孩子。 那穷苦的生活才刚刚过去一年多时间，李二一家才迎接两个秋收的到来，每一个丰年李二和妻子都是笑容满面，但以前丰年时的笑容中去带着苦涩，是丰收了，大部分粮食却要上交给地主和官府，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一年吃的。 好在那穷苦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拥有属于自己农田后连续两个农田到来，让李二脑海中生出好多计划，其中最重要的两个计划，一个是多开辟农田，还有一个是多生孩子。 生孩子不怕养不起，人民军都说了，每隔五年会重新分一下田地，家中有多少大人和孩子就分多少田地，人越多，获得的田地就越多，生多少孩子都不怕饿肚子。 不过田地是有限的，人口却能不断增加，最后便会出现田地不够分的情况，方南早已经做好准备，鼓励开荒，另外随着工业的发展，工厂需要大量工人，人口向城市转移，他们就不再拥有土地，缓解土地有限的问题，等等。 好日子已经到来，李二和妻子没有忘记这好日子是人民军带来的，从今年开始，李二就多了一句口头禅，在谈论起许多事情的时候，李二都会说一句“感谢人民军”。 “感谢人民军，我们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 “感谢人民军，我们现在才能够吃饱饭。” “感谢人民军，我们不用再被地主和他的狗腿子欺负。” …… 去年秋收前后人民军又与明军大战，秋收后，许多老百姓拿出自家收获的一部分粮食给人民军送去，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支持人民军，希望人民军能够挡住或者打败明军，让他们不会再回到过去那种苦日子。 李二也将自家收获的粮食拿出来一部分，和同村人一起给人民军送去。 每一次人民军打败明军的消息传到望山村，李二和望山村村民们都激动的不成样子，他们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百姓，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今天获得的一切都是人民军带来的，他们已经和人民军绑定在一起，他们希望一直胜利下去。 望山村中有不少年轻人参加人民军，李二已经不算年轻，还有妻子孩子，李二不会去参加人民军，李二想着，等自己大儿子长大后，他就将大儿子送去参加人民军，为人民军打败明军增添一份力量，也是给大儿子找一条可以上进的道路。 秋收结束了，现在李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收获的粮食旁，看着一袋袋粮食，嗅着粮食的味道，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么多粮食，在人民军之前，他们可从来没有拥有过，现在却能够拥有，以后每年秋收或许能够收获更多的粮食，李二喜欢这种感觉。 “今年要不要给人民军送粮食去？”突然间李二想到一个问题。 不单单是李二想到这个问题，望山村的老百姓都想到这件事情来，不少人都想着继续给人民军送粮食，不过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事情便被阻止了，人民军政府也担心老百姓又送来粮食，便通知各个村子的村长，要求他们阻止老百姓往人民军政府送粮食。 人民军并不缺粮食，老百姓往人民军政府送粮食反而会影响到人民军政府各项事务的进度。 不能给人民军送粮食，李二和其他老百姓都不知道再用什么方式去支持人民军。 日子还要继续，连续两年粮食丰收，让李二感觉到自家的生活会越来越好，两年前李二可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能够过上好日子，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梦醒了，原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249章 升官需识字 秋收时节到来，人民军也没有闲着，驻扎在各地的人民军以连排为单位分散到乡村，帮助老百姓收获粮食。 不过这种情况主要发生在人民军治下边境地区，人民军大部分部队都驻扎在边境地区，防备兵力迅速增加的明军。 面对人民军的好意，老百姓都笑着接受了，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偶尔便有人民军来到村子，他们可不是来打秋风的，看到谁家屋子破了，就会主动帮着修补，看到谁家水缸没水了，就主动去打水过来。 只是一些小事，却能够迅速拉近老百姓和人民军的关系，老百姓总是害怕当兵的，却不会害怕人民军，老百姓能够感受到人民军的心意。 当然，人民军也不是真闲的没有事做，跑到老百姓家里帮忙，这实际上就人民军的一项训练任务，比如打水，这就是锻炼身体。 在人民军训练的同时还能够获得其他好处，拉近老百姓与人民军之间的关系只是其一，人民军战士基本上都是底层老百姓出生，他们的家也是在类似的村子里，自己去给老百姓帮忙，或许就有其他人民军战士到自己家帮忙，有利于内部团结。 实际上到老百姓家里帮忙也是人民军思想教育的一部分，人民军自己就宣传是老百姓的军队，为了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而奋斗，去老百姓家里帮忙就是一个很好的体现。 说到就要做到，人民军可不能光说不做，否则有可能会让战士们离心。 人民军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并且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着，在思想的武装下，即便战场再残酷，战士们也不会轻易被吓倒。 人民军实际上是比较忙碌的，人民军向大明统治区派出那么多特工，自然了解到大明的动向，疯狂扩军备战，想着有朝一日剿灭人民军。 为了对付兵力快速增长的明军，人民军一直在积极准备着。 随着源源不断的虎头枪入列，人民陆军正在迅速组建一个个整编师，组建完成后就要进行训练，各兵种学会配合作战。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方南的这句话被人民军所有军官牢记于心，每一天都抓紧时间进行训练，努力提升自己。 身体训练非常重要，尤其是对普通战士们来说，但对军官们来说，读书识字更加重要。 在与明廷停战前，人民军中营长级别包括营长级别一下军官中识字的人非常少，按照方南定下的规则，营长想要提升级别，必须要认识所有常用字，连字都不会读写，如何能够带兵打仗。 或许不识字的人里有天才，带兵打仗战无不胜，但更多的人指挥能力很差，单独指挥部队执行作战任务时，根本不会运用什么战术。 识字只是一个基础，认识字了，还有《三十六计》、《军事操典》、《地理》等书籍可以观看学习，只要将一本《三十六计》看几遍，军官使用出一些简单的战术完全没有问题。 鉴于军官识字率低的问题，在人民军与明廷停战后，方南就下过一道军令，要求识字的团长、政委、副团长给自己团里的军官们上课，教军官们读书识字和算术。 人民军中不缺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官，四肢发达代表他们的个人战斗力较高，在战场上更容易立功，也更容易晋升。 读书识字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他们不学也得学，方南要求排级以上军官必须识字和会简单算术。 人民军现在只有三十万左右的兵力，只要人民军打败明廷，这个数字未来最起码也会是一百万，现在的营长以后就会是团长，现在的连长以后就会是营长，若是立功多了，从营长晋升成为师长也有可能。 但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不可能晋升为师长，方南不放心将一支近万人的军队交给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指挥。 若是可以，方南甚至想要让普通战士都学会读书识字和算术，等他们从部队退役了，可以选择到政府上班，成为一个小吏。 方南的军令里明确表示，给所有排级以上军官两年时间，两年时间里不会算术不认识全常用字，就从主力部队调到城防军去。 一个个整编师就是一线主力部队，主要驻扎在边境地区，随时准备与明军战斗。 驻守在人民军统治区各座城池的军队是二线城防军，城防军的主要任务是防守城池和维护城池内治安，后者比前者重要，人民军治下基本上已经没有山贼土匪，不用担心他们进攻城池。 未来城防军将会转变成警察，与战争彻底远离。 一线部队和二线部队的区别军官们非常清楚，他们可不想被掉到二线部队守城池，以后与战争远离，晋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有人能够学不会文字，只是想学和不想学的区别，在方南的军令下，所有军官都老老实实跟着团长、政委、副团长学习，拼音加上简体字，让读书识字变得简单。 军官们读书识字和学堂里的学生们读书识字不同，军官们能够用于读书识字的时间没有学生们长，老师们会在上课时将一些大道理，军官们却不会，以快速识字为主要目的，不需要讲那些大道理，都已经是成年人，许多道理都懂。 差不多一年时间就能够让军官们学会常用字，到了第二年直接拿起《三十六计》开讲。 军队里需要识字的军官，政府里需要识字的官吏，人民军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识字的人。 军队里可以高级军官教授中下级军官读书识字，政府这边事情更多，暂时只能通过科举吸收旧时代的文人书生。 方南在等，等惠州府境内那一批学生毕业，他们毕业时间要等到明年十月，还有一年多时间。 只要这一批学生毕业，短时间里人民军就不缺少识字者了，一部分学生进入到军队，一部分学生进入到政府，还有一部分学生会成为老师，教授更多的学生。 第250章 变化 回到广州城，从六月开始，广州城发生不少变化，这些变化主要是由平等币、玻璃镜等带来的。 说起平等币，在广州城的居民们看来平等币最大的特点就是方便。 平等币刚刚出现的时候，许多商家还会称量平等币的重量，担心平等币重量不对，在收入平等币后，很快就会将平等币花出去，对平等币不怎么信任。 等到平等币流通几天后，商家们赫然发现额定面值的平等币的重量是一致的，误差很小很小，商家们便放弃称量平等币。 等到平等币流通一个月时间后，商家们发现平等币太方便了，以前使用银子的时候，还得来回称量，又得验证银子真假，而这平等币不用管那些，只要看清楚平等币面值和有没有损坏就可以使用，大大节省交易时间。 商家们方便了，客人们也方便了，大家都感觉这平等币方便，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前往人民钱庄用银子兑换平等币。 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将家中所有金钱都兑换成平等币，只兑换一部分平等币作为日常使用，虽说他们现在因为方便而使用平等币，心中对平等币产生一些信任，但终究平等币出现的时间太短了，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够让民众更加信任平等币。 人民军发行平等币前后，将制定的钱币法规传播出去，尽可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和了解使用平等币的规则： 所有人都可以用黄金、白银、铜币兑换平等币，在使用平等币时，任何人都不允许拒收； 平等币上有微小损伤不影响平等币价值，可以正常使用，若是平等币上有较大损伤，可以拒绝接受； 任何恶意损坏平等币的人一旦被发现将会严惩，举报恶意破坏平等币的人，举报者将会得到奖赏…… 在严格的规定下，还真没有什么人敢明目张胆阻碍平等币流通，明面上是没有人敢损坏平等币，不过暗地里可能有人在撸羊毛。 比如用到在平等币侧面轻轻刮一下，刮下来银粉，只刮一次对平等币的损伤不大，可以继续使用，多刮几枚平等币，银粉积攒的多了，就可以融成银锭，到人民钱庄去兑换成平等币。 这种行为是犯罪，一旦被抓到绝对会严惩，不过这种事情想要被发现非常困难，就算是朋友之间也不可能合伙去做，一般是自己去做，或者夫妻、父子、兄弟组合去做。 一旦将平等币刮的损伤大了，无法在外面使用，只能到人民钱庄去兑换完整的平等币，人民钱庄会按照平等币损伤大小兑换成面值九成一下的平等币。 有法律保障，平等币流通非常顺利，四个多月时间过去，广州城居民们在需要使用价值一百铜币以上的金钱时，基本上都会使用平等币，方便自己，也方便他人。 使用平等币的人多了，人民钱庄被兑换出去的平等币也多了，好在铸币厂一直在铸造平等币，并且人民军拥有的白银比较多，还有兑换平等币得来的白银，不需要担心没有平等币供民众兑换。 将范围扩大到整个人民军统治区，基本上平等币在市级城市使用比较普遍，到了县城，平等币的使用频率下降一些，在城池之外，平等币使用频率会继续下降。 随着时间流逝，平等币取代银子已成必然。 目前人民钱庄发行的平等币只有一元、五角、一角三款银币，铸币厂也在不停的铸造五分、一分、五厘、一厘四款铜币。 方南已经做出决定，十二月初一就会将五分和一分铜币推出，等明年六月，再将五厘和一厘铜币推出。 面值越小的钱币使用频率就越高，不管是人民军统治区还是大明统治区，老百姓使用最多的还是铜钱。 人们对平等币已经产生一些信任，在这种情况下，人民钱庄想要发行五分和一分铜币，必须要有足够的储备，否则很快就会被老百姓兑换一空，至于五厘和一厘铜币想要发行，就要准备更多了。 平等币发行对人民军来说是一件好事，平等币流通开来，有利于商业贸易，人民军通过控制平等币对经济进行掌控，不过目前更大的好处却是人民军在铸造平等币时获取到的利益，平白多了将近十分之一的金钱。 平等币影响到人民军治下所有人，而玻璃镜和透明玻璃只影响到中上等人家，在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后连续两年丰收，老百姓都算是“富裕”起来，穿新衣，买点肉，修修房子，但大多数老百姓没有奢侈到购买一面镜子，即便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只要一角平等币。 普通人家需要咬咬牙才能够购买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不少还是要作为自家闺女嫁妆使用。 中等人家购买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就比较轻松了，只有在购买尺寸更大的玻璃镜时才会非常犹豫，几元到几十元平等币，怎么看也不是一笔小钱。 而对于身家过万平等币的大户人家来说，一下子购买一面最大尺寸玻璃镜都无所谓，他们还购买一些透明玻璃安装到自家门窗上，有了玻璃窗户，即便不看窗，屋子里也非常亮，等到了冬天，才是透明玻璃真正发威的时候。 玻璃镜成为一些人的谈论话题，他们倒没有谈论自家购买的玻璃镜，而是说起玻璃镜在大明统治区的销售情况。 “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放到那边卖，能够卖到六、七两银子，售价翻了几十倍，那些商贾大赚呀。”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将玻璃镜卖到那边去，多好的赚钱机会呀。” “别想了，就咱们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掺和到玻璃镜生意中，那些将玻璃镜拿到那边的商贾，一个个都不简单，家财万贯，在那边也有背景，也就是他们才能够打通商路将玻璃镜卖过去。” “听说有人购买玻璃镜，准备走小道到那边去，成功走一趟，能赚至少数百两银子，不过失败了可要赔上身家性命。” …… 第251章 不简单的肥皂和火柴 人民军治下想要进行跨境玻璃镜生意的商贾是越来越多，之前主要是广州城的商贾在行动，很快便扩大到人民军治下所有有背景有能力的商贾。 最关键的因素在于梁新和其他几个打通商路的商贾，他们已经进行几次玻璃镜生意，尤其是梁新，第三批玻璃已经商路，送往边境城池。 第一次玻璃镜生意，梁新只赚到二千二百两银子，第二批玻璃镜生意，梁新却赚到超过七千两银子，还没有开始的第三次玻璃镜生意，梁新的利润肯定要过万。 这玻璃镜生意不需要进行太长时间，只需要一年时间，梁新的身家翻倍完全没有问题。 利益动人心，没有商贾能看着玻璃镜生意无动于衷，更重要的是人民军似乎是鼓励商贾们做玻璃镜生意，商贾们只需要打通商路将玻璃镜卖出去就能获得丰厚回报，只不过不是什么商贾都能够打通商路。 连江赐、夏景山这样的大商人也没有打通商路，暂时只能借用梁新的商路做玻璃镜生意。 商贾们想的不错，人民军的确有鼓励商贾们做玻璃镜生意的意思，原因很简单，方南想要发展工业，工厂都建立起来了，产品也要卖出去。 就比如这玻璃厂，生产出来的玻璃镜以人民军治下的情况轻松满足，可这怎么去发展工业，扩大玻璃厂和建立多家玻璃厂属于发展工业的一项，可生产出去的玻璃镜卖不掉，扩大玻璃厂根本没用。 既然人民军统治区消化不了那么多玻璃镜，那就卖到大明统治区，玻璃镜到了大明统治区售价翻了几十倍，不过大明统治区的富人更多，能够卖掉比人民军统治区多十倍的玻璃镜，玻璃厂也就发展起来。 等到下一次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爆发，方南对人民军有信心击败明军，扩大人民军统治区范围，到时候玻璃镜的销量不需要担心。 让商贾们将玻璃镜卖到大明统治区，一方面发展工业，另一方面人民军又能够收一笔商税，这商税可比只在境内做生意的商税高多了。 另外方南对玻璃镜生意的关注不单单是为了发展工业，要知道玻璃的作用可不止当门窗玻璃和做玻璃镜这两个，更重要的是用于军事和航海的望远镜，还有用于现代医学的显微镜。 低倍望远镜已经制作出来，产量比较低，只配发给师长级别以上军官，等到大规模量产的时候，要配发到连长级别。 显微镜进度要慢很多，预计要到明年才能够制作出第一部可用的显微镜。 平等币影响最大，玻璃镜也有一些影响，倒是水泥对老百姓的影响比玻璃镜还要大一些。 人民军下方技术，由商贾们到各地建立水泥厂生产水泥，目前所有的水泥厂都已经开工生产水泥，人民军将各地水泥厂生产出来的水泥全部包下，主要用于修建水泥路和水利设施。 用水泥修建的水利设施特点是快和坚固，参与到修建水力设施的老百姓对着水泥非常疑惑，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水泥，等到水泥凝固后，他们赫然发现这水泥修建的水利设施比他们想象中的水利设施好太多了。 仅仅是泥土和石头修建的水利设施，可能大暴雨一冲就会出现一些小问题，多场大暴雨下来，小问题就会变成大问题。 但作为水泥的粘合剂加入到其中，水力设施的坚固程度增加不少，能够坚持更长久。 用水泥铺设的水泥路基本上都是在城池外，却有许多老百姓喜欢看热闹，走到城外水泥路上走走踩踩，平坦的水泥路走起路来比较轻松。 聪明人很快就能够想到，马车跑在这样平坦的水泥路上会一点都不颠簸，运输易碎物品破碎的几率大大减小，遇到下雨天，这水泥路也不会泥泞。 许多人都在想，什么时候在城池里铺设水泥路就好了。 在城池内铺设水泥路，各地人民军政府的确有这个计划，不过方南却有其他打算。 在方南看来，这带有城墙的城池显然无法满足未来的发展需求，未来的城市以多层楼房为主，有下水道、水渠，主干道路要宽敞一些…… 各种要求下，必须对城池进行大改造，但对城池进行大改造显然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毕竟城池内有着大量居民。 所以方南便从广州城这边开始，有城墙包裹的广州城是旧城，在旧城外建立新城，目前主要建立一些工厂，也有许多楼房在建立，随着新城人口的增多，人民军政府各个机构都会先后搬到新城，旧城的人口也会往新城转移。 等到旧城人口减少的差不多，就可以对旧城进行改造，或是直接推倒重来，或是小部分改造，保留旧城的“古风”特色。 预计未来各座城市都会像广州城这般变化，新城建设会占用一些农田，这一点需要做好准备，给老百姓换置农田，也可以让老百姓进入工厂做工。 老百姓的好日子才仅仅过去两年，依靠种田赚到的钱并不算多，连买一面镜子都要思考好几天，他们更多的想法是将钱存储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老百姓的好日子会持续下去，手中余钱多了，老百姓也会进行消费，买玻璃镜，买水泥建房屋，也会购买其他东西，那时候人民军的工业才会迎来大发展。 老百姓手中余钱多了是一方面，若是乙型蒸汽机研究制造出来，对工业发展的帮助才是最大的，纺织厂里可以大批量生产出廉价布料，老百姓收入不变，却可以购买到更多的布，对于其他可以工业快速生产的商品也是一样。 这其中不包括火柴、肥皂等生活用品。 火柴、肥皂看起来似乎是很简单的商品，但制造起来比玻璃困难太多。 比如肥皂，早期肥皂是奢侈品，直至1791年法国化学家卢步兰用电解食盐方法廉价制取火碱成功，一直到十九世纪末，肥皂才进行工业化生产。 火柴的制造难度要比肥皂低一些，黄磷火柴工部也能研究出来，但想要进行工业生产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事情。 方南也没有过于着急，事情一件件来就好，等到识字人口快速增加，科技发展速度也会跟着加快。 第252章 培训班 十月初十科举日，不是大明的科举，而是人民军的科举。 去年十月初十，上千名考生参加科举，最终被人民军录取一千人。 被录取的一千人，年前就已经被派往到各地上任，先实习，表现合格即可转正，表现不好会继续实习或者赶回家。 如今大半年时间过去，被录取的一千人至少有八成成功转正，剩下的都已经被赶回家，人民军缺人，但也不会什么人都收。 表现最好的人已经晋升成为副处级官员，表现最差的人也成为一个普通官吏，要知道人民军政府中还有大量不识字的小吏，他们是品阶最低的，识字的官吏再差也要比不识字的小吏官阶高。 想要当官的人非常多，即便是商贾们也想要当官，商人如何去与官员相比。 当然，对于大商人来说，他们是不可能到人民军政府去当一个小官，一步步晋升，大商人更愿意让自己的子孙参加科举。 早前人民军与大明交战，人民军连战连胜，更是让明廷被迫签署停战协议，还赔偿给人民军上百万两银子，这事在大明统治区里不敢随意说，但在人民军统治区内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人民军很强大，即便无法覆灭明廷，也能够与明廷对抗，人民军大势已成。” 这是人民军治下许多豪绅商贾的想法，既然生活在人民军治下，又不敢去往大明统治区，豪绅商贾们便想在人民军治下有一个好的发展，仅仅是当商人不足以让他们安心，他们刚想要与人民军政府的官员拉上关系，或者自家有人当官，好帮衬一下。 全身心支持人民军的底层老百姓不算，其他人对人民军的信心逐渐增加，去年只有一千多人参加科举，今年参加科举的人数竟然超过一千八百人。 参加科举的人数让方南意外的有些多，当然，就算几千人一起参加科举也能够实现，广东人口近千万，以识字率百分之一计算，也有近十万人识字。 不过这都是人民军举旗之前的情况，人民军举旗后杀了或者抓捕不知道多少识字者，人民军治下识字率大大下降。 文人书生这一群体的确少，只有几千人，但识字的人会是文人书生的十倍以上，只不过大多数人能够认识全常用字就不错了，文学功底比文人书生差太多。 人民军第一次科举，考生主力是文人书生还有豪绅商贾家子孙，这第二次科举，就要不少文学功底差的人报名参加。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第一次科举的情况已经传散开，人民军科举对考生的文学功底并不算重视，只要将算术和常识学好，说不定就能够被录取。 便有大量文学功底差的人去文华书店购买书籍学习，想着通过科举成为人民军政府官吏，即便只是一个底层小吏，也要比以前的身份地位高。 依旧是在市级以上城市设立考场，十月初十，超过一千八百名考生进入考场考试，当天，考试便结束。 考试结束，外地的考生们都没有离开考场所在城池，他们要在这里待一个月时间等待人民军政府公布成绩和录取人员名单。 不需要担心有人会饿肚子，在这个识字率低的时代里，能识字的人想要吃饱饭还是比较轻松的，可以卖卖字、抄书等营生。 人民军政府也给无家可归的考生准备住所，甚至是提供饭菜，花费并不多。 各个城市考生的试卷统一快马送到广州城批阅，批阅完后排名，确定录取名单，再快马送到各个城市。 在考生们焦急等待中，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十一月初十到来，考生们向着一个月前考试的考场聚集。 随着官吏念出考生排名，一个个被先念出名字的考生激动起来，按照第一次科举的情况，人民军录取几率非常高，只要排在前面，稳稳被录取。 正如考生们所想的，和上次一样，人民军直接录取一千名考生，到各地人民军政府实习。 实际上人民军政府官吏已经快要处于满编状态，再增加这一千名实习生，即便只有八成实习生转正，也会让人民军政府编制满到溢出，甚至会出现三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 然而方南对这种情况还不满足，人民军显然不会局限于广东一地，明军在准备，人民军也在准备，下一次大战，人民军将开疆扩土扩大统治区范围，至少会扩大个几倍。 以人民军的军力提升，倒是有可能一战覆灭明廷，但人民军没有足够的官员去治理各地，所以方南打算来个两步走，先将地盘扩大个几倍，再停战几年休养生息，最后一战覆灭明廷。 不过也有可能出现意外，或许下一次战斗人民军将明廷直接覆灭了，这也要准备一个方南，说不得要大量启用原属于明廷的官吏。 而人民军这第二次科举，人民军不单单录取一千名考生当各地人民军政府实习，还额外拿出五百个名额，在市级城市开办官吏培训班。 愿意参加培训班的学生需要学习半年时间，由人民军政府官员轮班上课，半年后进行考试，考试通过后即可成为人民军政府官员，只不过是识字官员最低等级。 参加培训班的学生都有补贴可以拿，补贴不算多，但足以让考生一家人吃饱饭。 培训班中最重要的一门课就是思想教育，主要是让学生们了解人民军，最终认同人民军，并且愿意为人民军奋斗。 在人民军政府官员公布一千个录取名额后，剩下八百多考生大部分都为自己没有被录取而垂头丧气，那么高的录取几率自己都没有考上，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当官的天赋？ 下一刻，随着官员将培训班的事情说出来，没有被录取的考生又激动起来，参加培训班比直接当人民军政府实习差很多，好歹距离当官已经非常近了，只有很少的考生放弃参加培训班的资格。 培训班人数是一定的，有人放弃资格，资格自动向后移一位。 第253章 争论 人民军第二次科举顺利结束了，方南猜测这事情传到明廷去，那位皇帝肯定又要大怒，方南甚至想要给万历帝写一封书信，让他不要多生气，保重身体，气坏身子一命呜呼，到时候天下大乱，不知道会有多少老百姓会因此而死。 实际上到了现在，人民军有了一支精锐部队，再不惜一切代价扩军，人民军推翻明廷不成问题，但走这条路会让太多太多人死去，华夏大地想要恢复元气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有明廷在，不至于让华夏大地混乱，在人民军逐步取代明廷的过程中，能够很好保存元气，华夏大地只是方南的第一个目标，在华夏大地之外还有着更辽阔的土地。 科举已经结束，比科举更重要的事情即将到来，再有半个多月时间，也就是十二月初一，五分和一分平等币就要发行。 之前发行的一元、五角、一角三款平等币都是银币，重量和价值相等，但银币之后的铜币重量和价值并不符合，方南比较担心老百姓一时间难以接受铜币。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十二月初一越来越近，大批五分和一分平等币早已经押送到位于各地的人民钱庄。 梆！梆！梆！ 铜锣声响起，周围的老百姓将目光放到告示栏这边，想要知道人民军又要公布什么。 “乡亲们，人民军政府有新的政令要向大家传达一下，半年前大都督命人铸造平等币，以取代银两，如今大家日常生活中要是用银子，基本上都是会用平等币，平等币的好处大家都知道明白。 使用银子是方便了，但大家使用铜钱的时候依旧不方便，每人愿意出门的时候带上一串几十枚上百枚铜钱。 大都督便下令铸造铜质平等币，就是我们手中这两枚，分别是五分钱和一分钱，十二个铜钱可以兑换一分钱，十个一分钱就是一角钱，有了五分和一分平等币，大家以后出门就不用再带那么多铜钱了，非常的方便。 这五分和一分平等币同样可以在人民钱庄可以兑换，十二月初一就可以开放兑换。 和银质平等币一样，大家可以不兑换平等币，但别人使用平等币，你必须要收下。 好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出来，我给大家解答一下。” 官员刚说完，周围人群中便有不少人举起手来想要提出心中的疑问，官员指了一个中年男人，让他提出疑问。 “林科长，五分钱的重量是一分钱重量的五倍吗？我感觉没有那么多。”中年男人提出许多人心中共同的疑惑。 林科长则回答道：“五分钱的重量当然不是一分钱重量的五倍，若五分钱重量是一分钱的五倍，那一分钱的重量是不是要和十二枚铜钱的重量相等？五分钱的重量就和六十枚铜钱的重量相等，重量一样，使用平等币还有什么方便可言？” 林科长的话周围不少人都理解，可理解归理解，他们有些无法接受呀，若是能够向银质平等币那样重量和价值等同，他们将铜钱兑换成铜质平等币使用也行。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时难以接受的人，也有立即就接受的人，他们愿意支持人民军任何事情，就等着十二月初一五分和一分平等币发行，他们就将家中的铜钱都拿去兑换了。 随着人民军政府发布公告，关于五分和一分平等币即将发行的事情迅速成为民众热议的话题之一，大街小巷茶馆酒楼中都有人在谈论五分和一分平等币，有支持铜质平等币的，也有不支持的，双方展开争论。 “我支持铜质平等币，大都督命人铸造铜质，不就是方便大家使用，要是铜质平等币的重量和价值等同，铜质平等币和铜钱相比根本没有方便多少，也就没有必要铸造铜质平等币了。” “可银质平等币的重量和价值等同，为什么铜质平等币就不行？” “现在就有很多人无法接受铜质平等币，要是银质平等币的重量和价值也不等铜，恐怕这平等币也就没有多少人使用了。” “铜钱的价值远没有银子高，谁家里会存放一堆铜钱？要存放也是存放银两，既然有铜质平等币，我们可以兑换一些使用，只要便将所有钱财都兑换铜质平等币就行。” …… 铜质平等币对经常使用铜钱的中下层民众最重要，也是议论的最多，大部分底层老百姓都是全心全意支持人民军，愿意使用五分和一分平等币，大半探讨声都在中层民众这边，而那些豪绅商贾对五分和一分平等币无所谓。 豪绅商贾都是有钱人，生活中以使用银子或者银质平等币为主，用铜钱的几率很少，连打赏手下直接就是银质平等币，他们不在乎人民军政府发行的铜质平等币，对自身影响也不大。 不过大多数豪绅商贾都已经做出决定，等十二月初一到来，就派人到人民钱庄兑换一些五分和一分平等币，支持人民军，给人民军留下一个好印象。 在探讨声中，十二月初一到来，各地人民钱庄正式开放兑换五分和一分平等币。 人民钱庄还没有开门，门前就聚集许多人，和半年前人民钱庄推出银质平等币时一样，不少人赶着兑换平等币。 对人民钱庄的工作人员来说，铜钱兑换铜质平等币比银子兑换银质平等币方便和快速很多，银子价值高，有可能造假或者参杂其他金属，铜钱价值低，几乎没有人会伪造铜钱。 数着铜钱的个数，只要不是损伤太大的铜钱都当作一个铜钱计算，进入人民钱庄要兑换铜质平等币的人，少的只兑换几枚，多的兑换十几枚几十枚。 也有兑换铜质平等币多的人，要直接兑换数百枚上千枚，对于这样的客人，就会有工作人员进行询问，问为什么兑换那么多。 要是豪绅商贾们来支持人民军特地兑换大批平等币，工作人员会进行劝阻，毕竟铸币厂打造的铜质平等币并不算多，流通可以，若是储存在家中，会影响到铜质平等币的流通。 第254章 教育 五分和一分平等币正式发行，有人不太信任铜币，但更多的人愿意尝试兑换铜币使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过去半年时间里银质平等币的流通，让民众对平等币生出许多信任。 距离万历十五年结束已经不到一个月时间，方南对万历十五年里人民军各方面发展给出一个评价——良好。 人民军的军事、经济、民生各个方面的发展都不错，其中军事是方南最重视的一项，按照目前人民军军事力量发展情况，方南认为就算明廷派遣百万大军来袭，人民军都能够击败，上万火枪兵的威力不是明军依靠人数就能够抵挡的。 万历十五年里人民军发展的挺好，方南也在准备人民军明年的各项发展计划，军事、经济、民生等依旧是发展重点，与此同时，方南将教育这一项拿了出来。 教育发展很重要，人民军治下有公办学堂和私塾两种，公办学堂主要位于惠州市境内，私塾在遍布人民军统治区各座城池。 即便一些私塾已经开始教授学生简体字和《常识》，但方南对这些私塾兴趣不大，更重视人民军自己办的学堂。 公办学堂的学生都是人民军的嫡系，毕业后就要加入军队或者政府，人民军对他们比较信任，相比于“外人”，在军队和政府中提拔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明年十月就是这一批学生的毕业时间，毕业学生人数超过四千，这个数字看起来比较少，但对人民军至关重要，一部分毕业生进入军队，一部分毕业生进入政府，还有一部分学生会成为老师，教授更多的学生读书识字。 方南打算至少分出八百名毕业生到各地学堂担任老师，再二、三年过去，下一批毕业生数量将超过三万人。 三年教育毕业生是人民军的根基，人民军中高级军官和官员都是三年教育毕业生，以三年教育毕业生为骨架，再加上其他人才搭建出人民军。 人民军政府中有大量旧时代的识字者加入，军队中也有大量非三年教育毕业生成为中级军官，随着他们数量的增加，会对人民军产生一些影响。 不断的思想教育有用，但方南更希望作为嫡系的三年教育毕业生能够充斥到各处，他们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三年教育毕业生对军队和政府都非常重要，同时对人民军的科技发展也非常的重要，人民军治下识字者有好几万人，也有数千文人书生，让文人书生去吟诗作对可以，让他们去发展科技？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还不如召集一批不识字的匠工去发展科技。 三年教育毕业生才是发展科技的核心人员，他们读书识字学习算术，也在接触物理、生物、化学等知识，随着知识的提升，方南才能够用这些人才去研究想要的技术。 鉴于三年教育毕业生的重要性，方南打算从明年年初开始，在人民军治下各地建立至少八百座学堂，一座学堂派遣两名老师，一文一武，文老师教授语文、数学、常识等，武老师只给学生们上体育课。 因为一个学堂老师人数有限，在每天将学生排满的情况下，只能够教授两个班级最多一百名学生，这已经足够了。 三年又三年，每一届三年教育毕业生都将增加十倍，可能不需要十年时间，人民军统治华夏大地，方南甚至可以进行三年基础教育普及，治下所有适龄学生都可以上学。 这至少八百座学堂只是小学，方南还打算在广州城新城区建立一座大学，将现在的老师全部召回，担任大学中的初级老师，再将隶属于人民军政府的多个研究所的研究员找来担任高级老师，学生则从这一届毕业生挑选。 学生们一边学习进阶知识，一边跟着老师们进行科学研究。 从小学直接跳到大学，中间少了中学，或许六年后会有中学出现，由大学毕业生去教授中学生知识。 另外方南还打算明年在广州城建立一座女子学校，目前公办学堂和私塾基本上只有男生才能进去读书，人民军治下数万识字者中能不能有一千女人都是未知数，像大乔小乔姐妹的这种才女更是少得可怜。 女子也是劳动了，也可以成为科研人员，只将女子放到家中相夫教子是多么浪费的事情。 时代的局限一时间里方南无法立即改变，不过却可以一步步进行改变。 先在广州城建立一座女子学校，只招收女子进来学习，老师全部都是女的，可以由人民军高管的妻子们担任老师，她们也是三年教育毕业生，也只是曾经在大山中生活的她们，才有机会读书识字。 三年又三年，女子学校数量倍增，人们习惯女性进入学校读书，男生女生在一个学校读书这件事情可有可无，不过女生想要上大学的话，只能和男生一起，小学、中学数量多，可以分男子学校和女子学校，大学却不行。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方南只是在脑海中想一想，明年的计划只有新建超过八百座小学、一座大学和一座女子学校。 教育很重要，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军事，明年下半年人民军一线作战部队就能全部整编完成，明军也将扩军五十万以上，并且一些明军编练完成，到时候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人民军这边是要尽可能拖延开战时间，不是人民军军力不足，而是方南想要等这一届三年教育毕业生起码进入军队和政府实习几个月，有了一些经验可以转正。 随着人民军与明军开战，人民军击败明军扩大地盘扩编军队，这些三年教育毕业生可以迅速提升阶位。 在人民军中，对嫡系还是“外人”，要尽可能公平一些，一旦人民军太偏嫡系，那些“外人”很容易心生反意，这对人民军可不是一件好事，提拔嫡系只能在规则内进行。 所以这一届三年教育毕业生尽量不要错过人民军和明军的下一场战争。 第255章 负担 “唉，升官发财，这些只想着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吏才是华夏大地上的蛀虫。”看着军情处送来的报告，方南感慨一句。 这份军情处送上来的最新报告中写着最近两个月里大明统治区变化，明廷征兵已经在继续着，预计目前明廷兵力已经过百万，只不过新兵非常多，以明军的训练方式，想要拥有一些战斗力起码要一年以上时间才行。 但是因为这征兵，明廷治下发生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给新兵安家费、直接抓壮丁、给钱可以放人等事情属于明廷各地官府的正常操作，官员们从募兵中想方设法敛财。 在这之后，一些地方官员甚至拿出各种名头来加税，主要名头就是南方闹贼，人人都要缴纳剿贼税。 明廷的税收还算一般，老百姓家里有几亩田地吃饱饭没有问题，但各地官府经常私自加税，如此情况下老百姓能够活着就已经比较辛苦了，现在各地官府又要加税，许多老百姓难以承受下去。 没钱交税，官差就要过来拿人，只有交税了才能够将人领回家。 面对这种情况，有老百姓想法设法凑了钱交税，但还有很多老百姓怎么也凑不齐钱，他们能做的只有两种，一个是逃往深山，另一个则是造反。 根据军情处调查，几乎是从今年第二季度开始，明廷治下造反事件大大增加，一些原本隐藏下来的反贼看到人民军获得成功，也想要重新出来占地为王，但更多的还是小股老百姓无法忍受官府的压迫而造反。 但不管是以前的反贼继续造反，还是小股老百姓造反，绝大多数都失败了，或是直接被杀，或是逃往深山中，只有极少数成功占据一座城池，很快又被大股明军剿灭或者赶走。 这个时候在明廷治下造反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虽说明廷的主要对手是人民军，大批明军都向着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集结，但明廷还在各地募兵，各地依旧有不少明军，见有人造反，立即派兵围剿。 最惨的就是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这四地聚集大量明军，敢造反，可能一天时间都持续不下去。 李成梁为了练军，即便反贼逃进深山中依旧派遣大部队过去围剿，按照明军的训练方式，只有经过血战，战斗力才能快速提高，普通训练要训练一年以上才能够拥有战斗力。 人民军实力很强，李成梁也不想现在就与人民军开战，这些作乱的反贼成为李成梁最好的选择，看到各地反贼出现，李成梁反而很高兴。 官逼民反，下一刻便有官军来围剿，最终官军战斗力提高了，官员富了，老百姓却死了。 对于明廷治下变化，方南也管不了那么多，这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若是明廷没了，华夏大地彻底混乱起来，各路反贼占地为王互相争斗，到时候死伤人数会是现在的十倍以上，华夏大地元气大伤，连鞑靼人都抵挡不住。 明廷中不是没有爱民如子的好官，但人数太少，他们在朝堂上出声，甚至建议明廷像人民军学习，将土地分给老百姓以获得民心。 但大部分大臣都不支持，这些大臣家中也有大量土地，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自然不愿意将土地白白分给老百姓。 朱翊钧不是昏君，反而很聪明，他明白一些事情，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一旦自己下令将土地分给老百姓，朝堂上众多大臣都会出来反对，甚至以辞官相逼。 人民军出现让朱翊钧想明白一些东西，也想要做一些事情，不过这些事情暂时朱翊钧不会去做，剿灭人民军是当务之急，等人民军灭了，朱翊钧再慢慢将一些事情引出来，这天下终究是他朱家的天下，谁也不能夺走。 实际上此时明廷为了剿灭人民军，已经出现一些问题，不单单是一些地方出现乱民反贼，更重要的还是明廷财政。 万历前十年有张居正做出的努力，现在的明廷属于最强盛的时候，国库充盈，维持一支百万兵力大军没有问题。 关键是几十万大军被人民军灭掉，明廷快速募兵扩军到百万，现在兵力更是已经超过百万，短短时间里扩军这么多，对明廷是一个严重的负担，仅仅是打造冷兵器、火器就需要大量金钱。 给明廷五年十年时间慢慢扩军，以明廷的情况倒是可以承受，可面对人民军这个大敌，明廷只能全力扩军，差不多扩军结束后就要像人民军发动进攻，若是继续等待，明廷自己就要崩溃。 现在明廷已经准备加征赋税了。 大明统治区乱象频生，人民军统治区和谐安宁，这种截然不同的处境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就属于这少数人，他们的玻璃镜生意做到大明统治区去，也了解到大明统治区发生的一些变化。 这一天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坐到一起，谈论起大明统治区的变化。 “大明那边乱贼频出，运送琉璃镜的车队运气不好一路上能遇到好几次贼人抢劫，还好护卫人数足够多，将贼人都杀退了，太乱了。”梁新感慨的说道，局势乱起来，连生意都做不安稳。 听着梁新的话，夏景山笑着回道：“看看我们这边老百姓安居乐业，大明那边却乱得不成样子，我感觉大明是要亡了，还好我们最先投靠人民军，我们能够坐在这里，就是最好的事情，已经有那么多人（权贵）死去，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死多少人，我们现在坐着看戏就好。” “是啊，坐着看戏就好，以前做生意事情太多，在人民军这里做生意太简单了，根本没有那些麻烦事。”江赐也开口说道，夏景山和梁新都微微点头，不过三人内心中都有着一个类似的想法。 人民军治下做生意是简单，可他们更想要回到大明治下，贱民们一个个都翻身了，见到他们都敢直视，还品头论足，要是在大明统治区，直接带着护卫上去一顿打。 只可惜他们都回不去，要是人民军被明军剿灭了，他们就算将所有财富拿出来都很难活命，只能继续按照人民军的规则在人民军治下生活下去，好歹性命无忧。 第256章 发展 冬去春来，夏过秋至，转眼间又是大半年时间过去。 过去大半年时间里，人民军统治区和大明统治区都发生不少事情。 大明统治区里，万历十六年的新年刚刚过去，那位戚将军咽了气，明廷却没有多少官员将军注意到这一点。 相比于一位死去的老将，明廷现在重心全部放在剿灭人民军身上，这大半年时间过去，明廷拥军总兵力可能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万。 虽然明军中新兵非常多，但当新兵数量多到一个恐怖的数字时，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明廷准备全力围剿人民军，不过也没有忘记北方的大敌。 似乎鞑靼人也知道明廷在南方多了一个敌人，以为有机可乘，在过去一年时间里，鞑靼骑兵屡屡来犯，寻找突破边关的机会，大多数时候都被边军击退，少数几次鞑靼人获得胜利冲进关内，很快就会被明军赶回去。 大肆扩军给大明统治区里带来不少坏的影响，反贼、乱民数量骤增，不过面对疯狂扩军的明军，任何反贼乱民都很快被剿灭或者被赶进深山中。 目前已经有至少六十万明军聚集到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或许年内，或许明年年初，战争就会爆发。 明廷无法等太久，疯狂扩军对明廷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已经无法承受太久，国库渐渐空虚，即便加征赋税也无法多支撑多少时间。 有人民军这个大敌，明廷各地官员依旧在想方设法捞钱，在他们看来，人民军再强，也不会是认真起来的大明的对手，即便战争必定会胜利，他们一定要从中多捞一点钱，这样的机会太少太少了。 一个官员捞钱可以，十个百个官员捞钱也能够承受，当数百上千官员一起捞钱，收上来的税银层层克扣，送到户部连十分之一不到。 朱翊钧愤怒的询问大臣们为什么收上来的税银这么少，却有得利的大臣出来做掩护，以天灾人祸等理由让朱翊钧相信税银只有这么点。 朝堂上不少大臣都是如此说，朱翊钧不信也得信，难道他还能亲自去调查？ 现在朱翊钧想要提拔几位能够信任的官员都很难，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被收买，朱翊钧只能等待，等待人民军被剿灭，再慢慢收拾这些不尊君上的臣子。 相比于混乱不断的大明统治区，人民军统治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今年已经是人民军治下老百姓迎接的第三个丰年，自己耕种的土地里收获大量粮食，让一个个以种地为生的家庭终于“富裕”起来，即便明年是灾年，粮食绝收，人民军治下的老百姓也不会饿肚子，三年丰收足以他们有一些积蓄。 六月初一，五厘和一厘平等币正式发行，有之前一年时间发行的一元、五角、一角、五分、一分五款平等币，民众对五厘和一厘平等币的接受速度更快，市面上的铜钱越来越少，快要全部被更加精美的平等币取代。 只不过民间储存的铜钱太多，大明上百年时间里一直铸造铜钱流通，人民军想要用平等币完全将铜钱取代，需要好几年时间才行。 人民军的玻璃生意发展速度很快，已经在惠州市建立第二个玻璃厂，两个玻璃厂生产的玻璃镜和透明玻璃，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在人民军统治区销售，其他玻璃镜和透明玻璃都卖到大明统治区。 一个玻璃生意，人民军卖玻璃赚一笔钱，商贾们将玻璃卖到大明统治区，人民军又能收一笔商税，赚取大笔银子，对人民军来说，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政府官吏需要发工资，工厂工人也需要发工资，没有足够的金钱，让其他人免费干活是不可能持久的。 广州玻璃厂不单单是生产透明玻璃和玻璃镜，也在制造望远镜和显微镜。 经过大半年时间努力，望远镜产量稍稍提升，年底团级以上军官每个人都能够配发一个望远镜，显微镜也成功制造出来，被送到“生物”研究所供研究人员使用。 望远镜之于军事，显微镜之于医学，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方南已经准备在广州城建立一家工厂，专门用于制造研究望远镜和显微镜，还要对近视眼镜、天文望远镜等进行研究制造。 玻璃只是人民军工业发展上的一部分，比如水泥，目前人民军治下的水泥厂数量暂时没有增多，但大部分水泥厂都在增加工人数量和扩大水泥产量，基本上水泥厂生产出来多少水泥，就会被人民军消化掉多少。 水利设施和水泥路都用到大量水泥，对于商贾们来说水泥路更加重要，平坦的水泥路出现方便商贾们在两地之间快速运输货物。 尤其是做玻璃生意的商贾，将易碎的玻璃从广州城用马车运到边境地区，长途跋涉，玻璃很容易破碎，破碎一块玻璃就是几两银子到几百两银子的损失。 马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还有石子路上行驶，车上的玻璃即便使用各种方法保护好，也有几率破碎，但马车行驶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行驶的速度更快了，玻璃破碎的几率更小。 商贾们恨不得将所有道路都换成水泥路，人民军有这个计划，还调动数万苦力，却也不是短时间里就能够完成计划的。 再有铁轨路，铁轨路受限于铁轨产量修建速度比较慢，目前人民军统治区只有一条铁轨路，距离广州城只剩下几十里距离，等铁轨产量增加，铁轨路修建速度也将加快。 佛山兵工厂，随着水力机床的投入，火枪、火炮、手榴弹的产量都迅速增加，目前已经达到一个极限，除非增加工匠数量和水力机床数量。 各种火器产量变化不大，不过火器的质量发生改变，工部下属金属研究所对钢铁进行研究，已经研究出一种更好的钢铁，使用这种钢铁打造虎头枪的枪管，枪管使用寿命比之前的枪管要增加至少30%，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提升。 枪管寿命增加了，意为着人民军战斗力提升，对于未来的那场战争，人民军更加有信心获得胜利。 第257章 四个选项 “我要选择去哪里呢？” 杜晨生躺在床榻上久久无法入眠。 杜晨生今年十七岁，是惠州市永安县木下村人，家中有父亲母亲，一个兄长一个弟弟以及刚满一岁的妹妹。 人民军举旗，最先占领永安县和海丰县，给这里的老百姓分田地，也派遣人员在各处区域建立学堂，招收适龄男生进入学堂读书，十四岁的杜晨生年龄正适合，便进入学堂跟着非常年轻的老师读书识字。 转眼间三年时间就要过去了，再过两个月杜晨生就要毕业。 在人民军建立的学堂读书识字，毕业后要听从人民军的安排，杜晨生也曾想过自己去参军或者去政府成为一个官吏，今天杜晨生的老师正式让学生们对去处进行选择。 老师一个给出四个选择：参军，到政府成为一个官吏，当老师教学生，到刚刚建立的大学继续学习。 老师没有让学生们立即做出选择，而是给出三天思考时间，想好自己要选择哪一项。 杜晨生内心中非常想要参军，带领战士们打败明军，推翻明廷，建功立业，可杜晨生对战场又有一些害怕，打仗是要死人的，他的勇气并不够。 这一天晚上，惠州市区域里还有许多即将毕业的学生和杜晨生一样，久久难以入睡。 三天时间不长，足够学生们思考，对于学生们的去处，教授他们快要三年的老师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之后他们会找学生们谈心，最终才会决定学生们的去处。 参军，到政府成为一个官吏，当老师教学生，到刚刚建立的大学继续学习，这是学生们的四个去处。 参军就是参加人民军，身为三年教育毕业生，参加人民军后需要先进行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然后再到团部或者师部实习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实习完后可以转正，按照实习成绩分配到各处。 可以到底下担任最低排长最高连长职务，可以在参谋部担任参谋，也可以到后勤处任职。 进入政府成为一个官吏，刚开始也要进行最少三个月的实习期，转正后分配到各处，甚至可能分配到人民商会去，人民商会也是人民军政府的一部分。 当老师教学生，人民军政府已经在治下各地建立至少八百所小学，有的已经建成，有的正在建造中，明年二月份就会投入使用，三年教育毕业生们会前往各地小学任教。 老师们的教学时间最短为三年，第一个三年结束后他们能够有一个选择，参加大学考试，成绩合格了就可以进入大学学习，即便继续在教师岗位上，以后也能进行升职成为政府官员。 至于进入大学学习，就是学习更多的知识，到大学学习依旧是学生，不过大学生都有补贴，不需要再花家里钱，自己省着点花钱也能有继续，要是参与什么研究，还能得到奖金。 但大学不是说进去就进去的，凡是想要到大学继续进学的人，还要参加一个考试，考试通过了才能进去，大学本就是学习更多只是进行科学研究的地方，不可能要学习成绩差的学生。 关于这四个选项，老师们都会给学生们讲清楚，不管学生们有没有做出决定，老师都会与学生一个一个交流。 比如这个学生喜欢上体育课，老师会推荐他去参军，若是学生不喜欢参军，老师也不会强制学生，学生的去处最终都是学生们自己做决定，老师的话语仅仅是给学生们一个参考。 对于学习成绩好的学生，老师会建议他们报名参加大学考试，继续进学，他们这些老师教完学生就会到大学继续担任老师。 实际上老师的知识水平也没有躲过，过去三年里他们仅仅是看书自己学习，最多就是假期和同学聚在一起探讨，又或者想法设法找到自己的老师或者老师的同学请教知识。 他们到大学中只是初级老师，还有高级老师，他们遇到不懂的东西，可以向高级老师请教。 基本上可以将初级老师看作辅导员，辅导员可以是学生们高几级学长，高级老师是教授，真正传授学文的人，初级老师进入大学一边教学生，一边继续学习。 …… 新的一天到来，杜晨生来到学堂上课，课间老师将杜晨生叫了过来。 “杜晨生，你想要去哪里？”老师问道。 杜晨生想了想说道：“老师，我最想要参加人民军，带兵打仗推翻那可恶的明廷，可我内心中又有一些害怕上战场，老师，我是不是很懦弱。” 杜晨生话语中带着一点哭腔，他为自己的懦弱而羞愤。 听到杜晨生的话，老师却摇摇头说道：“人都是会害怕的，这不是懦弱的表现，当初老师面临选择时，也害怕上战场，最终选择成为老师，教授你们。 四个选择没有高下之分，参加人民军是为人民军做贡献，当老师教学生也是为人民军做贡献，有勇气的人可以参军，没有上战场杀敌的勇气，也可以当老师当官吏。” 老师的话让杜晨生好受一些，他又想了想，很快做出一个决定。 “老师，我决定了，我要像您一样当一个老师，教授好多好多学生。” “当老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你不要着急，你的学校成绩在班级里能够排到前三，喜欢学习各种知识，我建议你参加大学考试，到大学里还有许多新知识可以学习。 就比如那火枪火炮，只要你的知识多，就能够研究出来，你可以研究出更好的火枪，给人民军装备上，帮助人民军打败明军。” 老师的一番话又让好不容易做出决定的杜晨生开始犹豫起来，听老师这么一说，进入大学读书也是非常好的选择。 看着杜晨生犹豫的样子，老师继续说道：“不要着急，慢慢思考，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选项。” “老师我知道了。” 跟杜晨生交谈完，老师没有停下来，又找来一个学生进行交流，给出自己的建议，帮助他寻找合适的去处。 第258章 大数字 梁氏商会一支运输玻璃的车队离开人民军统治区，缓缓驶进大明统治区临武县林将军管辖区。 车队最前方挂着一面蓝色的旗子，林将军手下看到这挂有蓝色旗子的车队，知道是运送玻璃来了，根本连拦都不拦，直接放行。 车队一直向前行驶，最终在临武县城停下，梁氏商会人员、张氏商会人员、林将军心腹聚集在一起，梁氏商会将这一批成本五千元平等币的玻璃交给张氏商会，张氏商会清点玻璃镜和透明玻璃后，最终将四万八千两白银交给梁氏商会。 人民军统治区中平坦的水泥路越来越多，但玻璃在运输过程中避免不了破碎，张氏商会连破碎的玻璃也收下，处理一下也可以用稍低的价格卖出去。 林将军心腹作为见证人，见证这一笔交易，交易刚刚结束，梁氏商会便将八千六百两白银交给林将军心腹，这是给林将军的两成玻璃生意利润分成。 正是这两成利润分成，保证玻璃生意顺利通过人民军统治区到大明统治区之间非常重要的一点。 一次就收了八千六百两白银，玻璃生意已经进行一年时间，仅仅是梁氏商会，每个月就要运输一批玻璃过来，每一批玻璃的数量已经确定下来，成本五千元平等币。 这是梁氏商会开辟出来的商路，但这条商路上还有其他人民军统治区内商贾借用，一个月内至少有五批玻璃要通过这条商路运到大明统治区。 每一次玻璃生意，林将军都要从人民军统治区的商贾收走两成利润，一个月至少得三万两白银，大明统治区的商贾再卖出玻璃后也要给林将军利润分成，还要躲过人民军统治区商贾给予的。 一个月至少收入六万两白银，已经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在玻璃生意有起色的时候，明军中有其他将军看上玻璃生意，想着将林将军取而代之。 而林将军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直接将自己收入白银的十分之九都拿出来，大部分用来孝敬上级，小部分与同僚分润，剩下六千两白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有人窥伺林将军，自然也有人窥伺张氏商会，张氏商会同样将玻璃生意获得的大部分利润都拿出去孝敬大人物和分润各地区合作者，即便是如此，张氏商会在过去一年中也是大赚，收益比以往多出一倍不止。 从人民军统治区运出来的玻璃镜和透明玻璃，在张氏商会等的运输下，送往大明统治区各地售卖。 距离人民军统治区最近的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玻璃售价稍便宜，距离人民军统治区越远，玻璃售价逐渐提高，不过也没有高到太严重的地步，一块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在京城的售价只有十两白银左右。 小块玻璃售价提高不多，但大块玻璃在运输途中更容易破碎，最大的玻璃镜送到京城售卖要超过五千两白银。 即便玻璃镜售价如此高，一旦运到京城，很快就会被权贵买走，尤其是皇宫中的皇后、妃子们，每人至少有一面玻璃镜，或是自己花钱买的，或是外人孝敬的。 在京城，玻璃镜和透明玻璃成了权贵们攀比对象，你有一块最大的玻璃镜，那我就将家中的房门窗户都按上玻璃。 权贵们攀比，也影响到“普通人”，他们不舍得购买大的玻璃镜，手掌大小的玻璃镜还是能够买得起的。 在攀比中，商贾们运输到京城的玻璃镜很快就会被买光。 京城是大明统治区里权贵、富人最多的地方，但大明统治区各地加起来的购买力比京城要高出好几倍，玻璃在大明统治区里几乎是供不应求。 一个玻璃生意，在人民军、商贾、明廷、明军联系起来，谁也没有阻拦，反而都想着在其中多获得一些利益。 作为“剿贼”大元帅统帅近百万大军的李成梁，对玻璃镜生意非常了解，只要李成梁下令，那产自人民军统治区的玻璃镜，根本运不到大明统治区多少。 但李成梁没有这么做，低下将领获得玻璃生意利润分成，至少四成都是直接送到李成梁手中。 得到这么多银子暂时对李成梁来说已经足够了，要是自己派人接手玻璃生意，会让许多将领心生怨言，李成梁要尽可能收服明军将领，自然不会做的太过分，甚至还将分成比例下降到三成。 玻璃生意获得的银子，李成梁主要都赏赐给其他将领，一点点“收买”他们。 李成梁很看重玻璃生意，通过进入人民军统治区的探子调查，李成梁知道这玻璃都是人民军统治区里生产的，李成梁想着将人民军剿灭后，获得这玻璃技术，到时候玻璃生意掌控在自己手中，那收益难以想象。 大明统治区中知道玻璃产自广东的人不少，但了解玻璃产量的人几乎没有，一方面是玻璃易碎运输麻烦，好不容易运到各地，很快就被抢光，另一方面则是以前琉璃镜非常昂贵，现在琉璃镜价格下降到以前十分之一甚至更低，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赶紧拿银子买了。 实际上也有极少数人感觉这玻璃生意不对劲，猜测以后玻璃售价会继续下降，最多就是花钱买一面两面琉璃镜，等以后价格下降，再多买一点。 这小部分人想的没错，若是明廷被人民军覆灭，到时候低价玻璃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他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一个问题，人民军所过之处，能够活下来的豪绅商贾可不多。 玻璃在大明统治区大卖，在人民军统治区的销量也在逐渐增加中，人民军统治区的老百姓已经迎来第三个丰收年，手中积蓄渐渐增加，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只要一角平等币，非常低的价格，新婚小夫妻家中肯定要有一面玻璃镜，也有许多丈夫给妻子买玻璃镜的。 玻璃在人民军统治区售价不高，赚取的收益相对较少，但人民军更看重的是玻璃的销量和产量，进而影响到工业发展。 第259章 准备中 战争的脚步在临近，越来越多的明军汇聚到广西、福建、湖广、江西四地，在明军对面，人民军各部也频频调动。 战争有可能一触即发，不过更多可能要等几个月，明军还没有准备好，李成梁准备明年初春率军围剿人民军。 人民军完成整编的军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可以开战，不过其他部分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比如政府官吏这一项。 方南和军中众位将领已经商议好，人民军不需要召集对明军发动进攻，等明军完成集结，人民军在一战击败明军，明军若是太分散了，反而让人民军击败明军麻烦一些。 是的，方南和人民军众位将领坚信人民军会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四十个整编师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已经是清远县户部副处长之位的陆璥，也感觉到战争很快就要到来，整个清远县人民军政府的官吏数量已经大大超出超编，但清远县人民军政府依旧在增加官吏数量，现在已经是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在做一个人的工作，随着第三次科举即将到来，还将有大批实习生进来。 关系户，尸位素餐？ 若真的是这样，那人民军距离灭亡已经不远，但身为清远县人民军政府一员的陆璥，能够看出来同僚们在工作时非常认真，根本没有人偷懒，即便工作快速做完，也可以重复一遍，起码不会有出现疏漏的地方。 这么认真工作，和尸位素餐产生不了任何关系，官吏数量增加如此多，陆璥很快想到一个可能，战争！ 战争爆发，人民军击败明军，扩大统治区范围，新的地盘需要建立人民军政府，需要调派官吏过去任职。 只有这个情况，人民军才会大大增加官吏数量。 陆璥不怎么喜欢战争，每一次战争中都会有许多人死伤，有军人死去，也会有普通老百姓死去，陆璥看不得人死去，所以陆璥从来没有想着从军，那对他来说太难太难。 不喜欢战争，陆璥心中却又想着人民军能够快点推翻明廷。 陆璥见过底层老百姓生活是多么的困苦，饿死、病死、被人打死，为了吃饭卖儿鬻女。 又有多少人愿意卖儿鬻女，甚至他们卖掉儿女还是为了让儿女能够活下去。 人民军来了，人民军给广东的底层老百姓带来新生活，人民军将欺负老百姓的地主、山贼土匪都消灭掉，还给老百姓分了土地，仅仅三年过去，老百姓一个个精神焕发，人民军治下几乎再无饿死人事件出现，老百姓都在努力向更好的生活前进。 人民军治下老百姓的变化，让陆璥认同人民军，陆璥才选择加入到人民军中，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努力。 人民军治下的老百姓是过上好日子的，但华夏大地上还有更多的老百姓在苦难中挣扎，陆璥很想要他们也过上好日子，这事只有人民军能够做到，人民军打败明军，占领更多的地盘，新占领的地盘上的老百姓很快就能够过上好日子。 陆璥反感战争，但战争让更多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陆璥只能接受或许很快就要爆发的战争。 陆璥只是感觉到战争很快就要爆发，县长林耀已经得到上面下达的通知，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用不了多久，林耀就会将事情向所有官吏宣布。 战争爆发之前，清远县人民军政府大部分官吏都要前往前线，准备到新占领的地盘建立人民军政府开战工作，清远县人民军政府只会剩下满编制八成的官吏。 广东这边已经稳定下来，不说满编制八成，就是六成也能够让清远县人民军政府正常运转，只不过留下来的官吏要忙碌很多。 官吏大规模调动，平日里表现优秀的官吏就会得到提拔机会，就比如说陆璥，会从副处长级别提升为正处长级别，林耀自己也将在某个市担任副市长。 将一个混乱的新地盘管理好有多么困难，林耀非常清楚，最开始人民军政府的官吏们管理经验并不多，不说管理一府之地，就是管理一县之地几乎也是从头摸索。 好在那些会引起混乱的豪绅商贾大部分都被抄家，普通老百姓害怕的待在家中根本不敢出去，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军政府摸索中快速将一地管理好。 有了管理整个广东的经验，官吏数量又是如此多，接下来人民军就算是扩大当前地盘的五倍，官吏也足够用，管理新地盘时官吏们也不会多么手忙脚乱。 不过想要一战定天下比较困难，华夏大地太大，人民军政府的官吏数量非常多，但也没有多到管理整个华夏大地的地步，到时候还得任用投靠过来的原明廷官吏，必然会出现一些隐患。 人民军从与明廷签署停战协议前就开始为新的战争做准备，一刻不停的生产各种火器运到军队中，粮食、弹药等源源不断送到前线城池存放起来。 军队一步步完成整编，在不影响人民军治下生产生活的条件下，人民军也在小规模扩军，兵力有一定增长。 人民军中央政府已经为了战争做出各种安排，比如军队调动，又比如官员调动。 以惠州市为例，惠州市所有官吏列一个名单，将留下来和调走的官吏分开，留下来的官吏有的升职，有的调换岗位，惠州市调走的管理等到战争开始后人民军击败明军，全部送到江西南部几府建立人民军政府。 尽可能将一个县的官吏安排到一起，他们在一起工作过，能够有一些配合，调到一地工作，人民军政府会建立的更加顺利。 人民军中央政府基本上已经将官吏确定到某一地某一官职，只要按照命令行动，出现混乱的可能性将大大减少。 人民军的第三次科举即将到来，这一次科举报名人数预计比上一次少，想要当官的识字者有很多，但真正下定决心来参加科举的人大大减少。 众多“外人”已经充斥进人民军政府，好在他们中出身大户人家的很少很少。 第260章 让人头疼的医学 人民军统治区军事、农业、工业、商业、教育等部分都在快速发展中，唯独一个领域最让方南头疼，就是医学，人民军统治区的医学发展非常慢。 人有生老病死，“病”非常重要，全天下就没有从来不生病的人，轻者腹泻、感冒，重者身体重要器官病变。 人遇到小病无所谓，坚持坚持，很快就能病愈，一旦生了重病就不是坚持那么简单，很大可能直接病死。 上到皇室权贵，下到底层老百姓，最怕的就是生重病，皇室有医术高超的御医，但对于大部分重病都无法治愈，顶多就是进行一点缓解，看生病的人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连生孩子这种最常见的事情对女人来说也是一个危及生命的考验，连皇室都经常出现一尸两命，更不要说民间。 方南将医学分为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传统医学就是所谓的中医，现代医学就是所谓的西医。 就像是科技发展，医学并不应该按照地域划分，而是应该按照时间去划分，就算西医没有传入华夏大地，给予足够的时间，也能从传统医学慢慢发展出来现代医学，只不过在封疆王朝统治下，这个时间会非常的长。 传统医学产生于原始社会，春秋战国时传统医学理论已经基本形成，出现了解剖和医学分科，已经采用“四诊”，治疗法有砭石、针刺、汤药、艾灸、导引、布气、祝由等。 自古以来就有“医道相通”的说法，这种影响最早可以追溯到黄老道家的典籍——《黄帝内经》，它是中国传统医学四大经典著作之一，也是华夏大地上医学宝库中成书最早的一部医学典籍，同时是研究人的生理学、病理学、诊断学、治疗原则和药物学的医学巨著。 《黄帝内经》在理论上建立了传统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脉象学说”、“藏象学说”、“经络学说”、“病因学说”、“病机学说”、“病症”、“诊法”、“论治”及“养生学”、“运气学”等学说。 后来的传统医学和养生学则在先秦道家思想的基础上，开始用阴阳五行解释人体生理，出现了医工、金针、铜钥匙等。 东汉出现了著名医学家张仲景，他已经对“八纲”（阴阳、表里、虚实、寒热）有所认识，总结了“八法”；华佗则以精通外科手术和麻醉名闻天下，还创立了健身体操“五禽戏”。 唐代孙思邈总结前人的理论并总结经验，收集5000多个药方，并采用辨证治疗，因医德最高，被人尊为“药王”。 唐朝以后，传统医学理论和著作大量外传到高丽、倭国、中亚、西亚等地。 两宋时期，宋政府设立翰林医学院，医学分科接近完备，并且统/一了针灸由于传抄引起的穴位紊乱，出版《图经》。 金元以降，传统医学开始没落，明清以后，出现了温病派时方派，逐步取代了经方派，在明朝后期成书的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标志着中药药理学没落。 传统医学的发展时间已经快有两千年，传统医学有些东西比如经脉对方南来说是玄而又玄，即便是在科技快速发展的时代里，使用科技手段也无法在人身体中找到经脉的踪迹。 不去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在方南看来传统医学的治病效果是比较差的，小病无所谓，遇到大病，传统医学就有些懵了，比如人身体重要器官病变，传统医学不管是针灸还是吃汤药，都无法治愈，顶多就是缓解一下病情，让病人多活几天，该死还得死。 传统医学好歹也算医学，对病症多少有些效果，换到西方国家，放血治病这种治病方式都能够出来，这不是要让病人死的更快吗。 不过也是因为西方国家在传统医学上没有多少发展，直接在人身上动刀子放血，西方国家更快发展到现代医学，华夏大地因为传统医学根深蒂固，想要自然发展出现代医学就比较困难了。 现代医学不是想要发展就能够发展起来的，目前人民军统治区以传统医学为主，现代医学正在起步阶段。 在人民军举旗到占领整个广东时，对统治区里的大夫郎中下手非常少，一方面是整个时代里大多数大夫都遵循“医者仁心”，可以称之为好人，另一方面也是方南要求放过只犯下小错的大夫，只将罪恶深重的大夫抓走。 本来大夫的数量就非常少，再将大批大夫抓了杀了，那人民军统治区的医学发展会更慢。 为了发展医学，人民军政府出台政令，所有医馆免收税，医馆多收学徒，人民军政府还会给予奖励。 即便是如此，人民军统治区的医学发展速度依旧非常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传统医学中的学徒想要成长为独/立看病的大夫，需要十年甚至更长时间。 学徒，起码要识字，进入医馆后要认识所有的药材，还得背医术，一整套下学徒才能够在老师看护下尝试给病人看病，一点点积攒经验，最终得到老师认可后才能够出师。 方南有心建立一所医学堂，让经验丰富的大夫过来担任老师，可以同时教授更多的学生，快速培养出一批批大夫，就可以加快医学发展。 关键是学徒们要识字，识字的人非常有限，就算是建立医学堂，也收不到足够的学生，将有限的人分散到大夫身边，一个大夫带几个学徒，学徒们学习速度也能够更快一些。 这一届三年教育毕业生超过四千人，人数还是有些少，方南舍不得往传统医学中投入，有毕业生就是喜欢医学，也是要继续学习生物、化学，往现代医学方向走。 只有等到再三年时间过去，数以万计三年教育毕业生出现，方南才会将一小部分人投入到传统医学中，到时候可以建立医学院甚至医科大学。 人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传统医学还是现代医学，想要发展起来，都需要足够多的人，识字的，甚至是懂得一些生物知识的人。 第261章 禁地 发展传统医学，方南没有忘记《本草纲目》这本神作。 《本草纲目》一共五十二卷，是李时珍从嘉靖三十一年(1552)开始撰写至万历六年(1578)结束，稿凡三易。 此书采用“目随纲举”编写体例，故以“纲目”名书，以《证类本草》为蓝本加以变革。 书中序例相当于总论，述本草要籍与药性理论；卷1“历代诸家本草”，介绍明以前主要本草41种；次辑录明代以前有关药物气味阴阳、五味宜忌、标本阴阳、升降浮沉、补泻、引经报使、各种用药禁忌等论述，其中又以金元诸家之论居多。 卷3～4为“百病主治药”，沿用《证类本草》“诸病通用药”旧例，以病原为纲罗列主治药名及主要功效，相当于一部临证用药手册。 卷5～52为各论，收药1892种，附图1109种。 几乎可以将《本草纲目》称呼为这个时代里传统医学的“百科全书”，学徒只要背会背会《本草纲目》，再在老师的照看下进行几年实习，基本上可以出师。 其他经验丰富的大夫也可以多看看《本草纲目》，经验再丰富的大夫也不可能什么病症都知道。 《本草纲目》在大明统治区在已经印发，只不过规模还小，了解的人并不多，军情处将几份《本草纲目》带回来，已经批量进行印刷，放到文华书店出售，并推荐治下大夫、学徒购买《本草纲目》，不强制，买不买是他们的选择。 等到日后医科大学建立起来，学习传统医学的学生们，肯定要学习《本草纲目》。 相比于发展缓慢的传统医学，现代医学发展速度还要快一点，不是现代医学的知识增加，而是勉强算作学习现代医学的人大大增加。 在大多数人看来，针灸、汤药属于传统医学，开刀属于现代医学，实际上在元以前，华夏大地上的大夫们在外科手术上已经有不少发展，只可惜到了明代，以针灸、汤药为主的保守治疗大行其道，外科手术已经没落。 比如战场上一个士兵胳膊被到划了一个大口子，出了很多血，治疗方法就是使用十灰止血散或者金疮药止血，再用布包扎，遇到流血不止的情况就比较残忍了，需要火烙使血管烧焦达到止血目的，因为没有麻醉药物，伤者需要忍着剧痛来疗伤。 明军中随军大夫很少，士卒们受伤了往往得不到有效治疗，受重伤直接等死，受轻伤也有可能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只有军官将领受伤才会有大夫快速赶来治疗。 至于用针线缝合伤口，在明军中基本上看不见。 相比于明军，人民军中的随军大夫很少，但卫生员数量很多，大夫是形容掌握一定医术的人，而卫生员的仅仅掌握很少的医学知识，主要是为受伤的战友疗伤，用针线缝合伤口就是卫生员们需要掌握的最重要医术。 这些卫生员勉强算进现代医学中，人民军中真正对现代医学的人在广州城的“现代医学研究所”，所长是方南的学生罗延。 早在人民军还隐藏在大山中的时候，罗延就带着医疗队跟着人民军，人民军去围剿山贼，罗延就带着人研究山贼的尸体。 现代医学研究所起码已经将人体的大致结果弄清楚，也知道人身体中血液血型不同，再利用死囚进行研究，研究所差不多已经掌握给人输入同血型血液技术，不过这项技术暂时无法拿出去使用，输血的针管是一个问题，检测人血液型号也是一个问题。 人民军对现代医学更多的还是处于研究阶段，短时间内不会拿出来使用，就比如给一个人输入另一个血，这就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方南打算等以后建立报社发行报纸后，在报纸上渐渐刊登一些信息，让民众慢慢了解各种新奇的知识，到时候再说出血型知识也就不会突兀了。 目前研究所主要有两个任务，一个是继续对人体进行研究，另一个则是寻找实用的麻醉药物或者手段。 进行外科手术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病人会感受到剧痛，难道需要将病人打晕了在开刀？打晕病人也很容易出现意外，给病人带来更多的伤痛。 想要进行外科手术，麻醉药必不可少。 另外显微镜出现对研究所的医学研究是一个好消息，显微镜加入能够让研究所对人体研究进入到细胞级别，只不过刚刚研究制造出来的显微镜勉强能够使用，还要等更多更好的显微镜研究制造出来。 也是因为现代医学研究所对人体进行研究，太血腥，被人发现了容易产生误会，进而将人民军魔化，所以研究所所在地方是一个禁区，有人民军精锐驻守，外人根本不能进入。 医学发展的速度太慢，方南关注的并不多，只有现代医学研究所汇报研究有什么新的进展，才会让方南高兴一下。 方南感觉差不多需要十年时间，人民军统治区的医学才能有一些发展，想要有较大发展最少需要十五年，想要让人民军治下所有人都去医院能看病看得起病，需要三十年以上时间。 发展医学是比发展教育更长久的时间，现在方南关注更多的还是军事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战争。 基本上进入今年下半年开始，直接或者间接与战争有关的会议，方南是主持一个又一个，官员调派、物资准备、军事调动等等，这些事情让方南忙碌起来。 接下来这场战争对人民军来说太重要了，预计人民军和明廷双方投入兵力将超过一百万，人民军一方非常有信心的认为能够击败明军，进而占领更多的地盘，将新占领地盘治理好是一个不下于人民军打败明军的大问题。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历史上不知道多么“反贼”快速打下一片地盘，在治理地盘上却出现大问题，最终覆灭，所以方南对治理地盘的事情非常重视，不能重蹈覆辙。 第262章 感慨 人民军中高层都知道战争快要来临，底层也猜测到战争可能要爆发，除了人民军，商贾们是最先猜测到战争即将爆发的一批人，尤其是做跨境玻璃生意的大商人们。 梁府中，梁新、江赐、夏景山正好谈起战争的事情来。 “战争可能要爆发了，湖广境内汇聚的明军是越来越多，向边境地区汇聚的人民军也越来越多，一旦战争爆发，我们这玻璃生意基本上就要结束了。”梁新带着感慨的语气说道。 江赐和夏景山能够感觉出来老朋友是对两件事情感慨，一个是对战争感慨，一个是对玻璃生意感慨，他们心中也生出差不多的感觉。 战争啊，三年前人民军攻打广州城，梁新、江赐、夏景山主动“投敌”，在人民军攻占广州城过程中立下大功，又掏出大笔财富，侥幸保住性命，和他们情况差不多的人不是已经死掉了，就是被贬为苦力到处修路或者在矿山挖矿。 在人民军攻占广东大部分区域后，明廷发动大军与人民军进行三次大战，梁新、江赐、夏景山三人对大战是心惊胆颤，就怕人民军败了，他们三个“投敌”的人要被明军杀死。 没想到人民军轻松赢得三场大战的胜利，还逼迫明廷签署停战协议，梁新、江赐、夏景山三人已经认识到人民军的强大，即便知道明军兵力更多，三人对人民军获得最终胜利有着更多信心。 在人民军治下，三人名下的产业重新开始经营，得益于大量商贾被人民军抄家，市场空缺，三人的产业发展快速，赚钱速度可能不比之前，但人民军给所有老百姓分田地，三人都能够猜测出以后赚钱速度会加快。 真正让三人意外的是玻璃生意的发展，人民军的工厂竟然能够生产出价值千金的琉璃镜，甚至允许商贾们将琉璃镜卖到大明统治区。 玻璃生意仅仅进行一年时间，梁新、江赐、夏景山三人都赚翻了，尤其是掌控商路的梁新，自己在玻璃生意上就赚取十多万元平等币，将商路借给其他商贾也赚都几万元平等币。 江赐和夏景山多次尝试打通商路，都没有成功，一直借用梁新的商路，两人赚到的钱加在一起也接近十万元平等币。 基本上梁新、江赐、夏景山三人已经成为人民军统治区拥有财富最多的十位商贾之一，甚至梁新有可能进入前三。 这玻璃生意太赚钱了，赚钱赚到手软，每一次收益进账，都让梁新无法冷静下来，在人民军治下生活时间长了，梁新懂得人民军的规则，梁新相信人民军不会随意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更担心的是那位林将军和那些只剩下利益往来的人。 稍微感慨一会，江赐才开口说道：“这玻璃生意我们赚得不少了，虽然还想要继续赚下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大明和人民军只能活下来一个，停战后双方都在准备下一场战争，下一场战争必然会比上一场战争更加惨烈，希望人民军赢了这场战争。” “那虎头枪可不是一般的犀利，人民军就是靠虎头枪打败明军，这么长时间过去，人民军召集那么多工匠，不知道打造出多少虎头枪，明军兵力再多，也不会是人民军的对手。”夏景山也说道。 身为人民军治下的大商人，产业遍布各地，有些事情他们多少了解一些，但他们不会将事情泄漏给明廷，即便这事情对人民军来说不重要，一旦被人民军得知是他们泄漏消息，说不得会面临抄家灭族。 梁新眼睛一转，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他说道：“玻璃镜在这边卖得如此便宜，到了那边价钱翻了几十倍，真想要看到人民军占领那些地方再售卖低价玻璃镜，那些（已经购买高价玻璃镜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我猜他们会愤怒的将玻璃镜摔在地上，大骂我们这些人是奸商。”夏江山道。 “不，我想他们可能没那个机会，等人民军打过去，能够活下来多少还不知道呢。” 江赐的话语让梁新和夏景山稍微沉默一下。 梁新又说道：“这玻璃生意过后，恐怕就不会再遇到这么赚钱的生意了，趁着战争还没有爆发，我打算多卖点玻璃过去。” 江赐和夏景山都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也打算这么做。 “这玻璃生意以后不赚钱了，不过我感觉以后还会有其他生意能够赚钱，就比如那水泥，水泥厂生产的水泥都被人民军收购了，咱们赚钱少，但这水泥用处真不少，等扩大水泥厂规模将水泥卖给其他人，到时候我们赚钱就多了。”江赐说起水泥生意来。 水泥生意和玻璃生意都是人民军带来的，若是人民军都自己做，他们这些商人都没有赚钱的机会，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商贾们对人民军的印象好了不少，只有在人民军收税的时候会非常心痛。 人民军的商税很高，高得让人民军治下所有商贾在每一次交税时都感觉割肉一般，但没有人敢不交税或者少缴税，一旦被人民军发现，轻则十倍补交税款，重则直接抄家。 在人民军占领广东各地的第一年里，因为人民军商税重而想方设法偷税漏税的商贾不少，绝大多数都被人民军发现，该罚罚的罚，该抄家的抄家，一下子就将所有商贾都吓住了，老老实实交税，或者去寻找更隐秘的方法来少缴税。 随着时间流逝，商人也发现人民军的商税是高，但也有其他好处，最起码人民军的官员们不会吃拿卡要，这么一算，对于普通商贾来说他们在大明治下交出去的钱比在人民军治下交出去的钱还要多。 不过每次上缴商税的时候，商贾们依旧肉疼，尤其是做跨境玻璃生意的江赐、夏景山、梁新等人，收益的两成都要上缴给人民军，自己才能够得到收益的三成。 当然，即便只剩下三成，对商人们来说也是大赚。 第263章 攻城塔 时间已经是九月中旬，这几天里人民军陆海军众位将领纷纷赶回广州城，人民军与明军大战爆发前最后一次军事会议即将开始。 会议室中，方南坐在主座上，兵部部长兼陆军司令胡壮、兵部副部长兼海军司令周毅、第一集团军军长王盛荣、第二集团军军长阎汉、第三集团军军长何言、军情处处长李镇等人民军一众高级将领坐在方南两侧。 会议第一个项目，方南询问陆军海军各部准备情况，陆海军众位将领纷纷表示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战。 人民军与明军开战，参战主要部队是陆军三个集团，海军和陆军二线城防部队几乎不会参与到战争中。 陆军三个集团军所有部队全部整编完成，一共四十个整编师，每个师下辖一个火枪团、一个重炮团、一个先登团、一个掷弹团、两个普通（冷兵器）团，再加上师部一共八千余人，四十个整编师总兵力高达三十二万人。 三个集团军四十个师三十二万人就是人民军在接下来这场大战中投入的全部兵力，加上陆军二线城防军和海军，人民军总兵力要超过三十六万。 人民军治下平均每二十六人就要有一个人是军人，还在人民军能够承受范围内，要是当比例增加到二十分之一，就会对人民军统治区的生产生活产生一些影响。 实际上在农耕时代里，极限可以将募兵比例增加到十分之一以上，以人民军治下人口，极限能够扩军到百万。 但人民军没有必要这么做，火枪兵、先登战士、掷弹兵是人民军的主力，人数不可能无限制增加，其他部队增加再多，人民军战斗力提高的也不多，反而会让人民军内部容易崩溃掉。 会议第二个项目：明军动向。 方南和一众将领来到主座对面的墙壁前，墙壁上是一副华夏大地地图，军情处处长李镇来到最前面为众人讲解明军动向 “目前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明军总兵力接近七十万，其中一半兵力位于江西境内，由敌将李成梁统率，广西、湖广、福建三地兵力各十余万。 明廷其他地区有部队向南方调动，预计开战后明军兵力最少八十五万，最高可达一百万，基本上可以确定，江西依旧是明军主攻方向……” 李镇讲解的明军大致动向会议室内众人实际上都清楚，再讲一遍只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下，然后制定作战计划。 人民军的实力，作为人民军高层，会议内众人是再了解不过了，正因为了解自身实力，会议上内众人比外面的人都有信心人民军取得这场大战的胜利，即便参战的人民军只有三十二万，参战明军最高可达一百万，明军兵力是人民军兵力的三倍。 每个整编师都有一个火枪团，一个火枪团最少一千支火枪，四十个整编师装备至少四万支火枪，只让四万火枪兵面对一百万明军，一人开枪不需要二十次，只要能够杀死七个人，就能够让一百万明军溃败。 连重视思想教育的人民军都不敢说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明军普通部队死伤参过三分之一就会崩溃，只有精锐部队可能在死伤超过一半的情况下才会溃败。 不需要近战，人民军只需要使用火枪兵再远处射杀敌人，就能够将敌人击溃。 明军中大量装备战车的事情人民军众位高层都知道，战车能够有效抵挡火枪射出的铅弹，但在战场上想要破解战车战术非常简单，战车为了挡住铅弹整体会非常的沉重，在战场上移动较慢，只要人民军机动起来，从侧面进攻明军，又或者引诱明军舍弃战车追击，都很容易将明军击溃。 接下来的战争中，火枪兵是绝对主力，能不与明军近战就不进行近战，明军装备大量被命名为震天雷的手榴弹的事情军情处已经调查清楚，一旦展开近战，人民军也要死伤惨重。 只要灵活使用火枪兵，战场上人民军就能够以较小死伤数字击溃明军，战争第一阶段，接下来迎接人民军的是攻城战，这是战争第二阶段，人民军进行攻城战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占领更多地盘。 会议室内众人都能够感觉到人民军在第二阶段死伤人数会比第一阶段多。 占领一座城池需要两个步骤，第一个步骤是攻破城墙，人民军冲进城池中；第二个步骤是巷战，将城内所有反抗的明军消灭掉。 早前人民军为了更快攻破城墙制定不少计划： 城池城门没有堵死，以先登战士和掷弹兵为主力冲到城门前，用炸药包炸掉城门，然后冲进城内； 若是城门已经堵死，可以采用挖地道到城墙下，放置大量炸药，将城墙炸塌。 现在人民军有了一个更好的计划，人民军调动工匠建造一种简易攻城塔，攻城塔可以拆卸成一个个部件，方便运输，到了战场可以快速组装起来，火枪兵登上攻城塔可以居高临下向城墙上的敌人射击。 不过这简易攻城塔也有一个缺点，就是防御力很低，要是被敌人火炮击中几次，攻城塔差不多就要报废，所以想要使用攻城塔，人民军必须先用火炮压制住守城明军的火炮，只要攻城塔搭建起来，攻城塔上的火枪兵就不会再给明军开炮的机会。 只要以攻城塔压制住城墙上的明军，接下来不管是用云梯冲上城墙，又或者在城墙下快速挖洞埋炸药炸塌城墙都可以。 有了简易攻城塔，人民军攻破城墙变得简单，不过攻破城墙后的巷战对人民军来说就是一个麻烦事，巷战中火枪无法发挥，只能用先登战士和掷弹兵组合推荐，敌人也有掷弹兵，在巷战中，几乎注定人民军要死伤不少人。 为了减少死伤，对守城明军进行劝降是必要步骤，明军主力都被人民军击溃了，守城明军士气不会有多高，有一定几率劝降成功。 另外城内潜伏的军情处特工们也要行动起来，去寻找怕死的人劝降。 第264章 预备方案 会议一项项进行中，很快就到了最重要的一项，对人民军来说，打败明军不是难事，最重要的是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换句话说，人民军要扩大多少地盘才会停止这场战争。 人民军统治区内不知道多少人希望人民军能够一战定江山，人民军内部也有一些人是这么想的，但包括方南、周磊、胡壮在内的人民军高层都明白，一战灭了明廷可以，但治理天下和抵御外部敌人将是两个艰巨的任务。 就比如说大明北方的鞑靼人，在万历帝和一众大臣眼中，鞑靼人的威胁性还要超过人民军，人民军就在这里，明廷一方坚信很快就能够剿灭人民军，但活跃在北方大草原上鞑靼人来去无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明廷一下，明廷派遣大军，却追都追不上。 在面对鞑靼人时，明廷大多数时候只能采取守势，而无法主动展开进攻，更不要说灭了鞑靼人。 人民军若是灭了明廷，那鞑靼人就会成为人民军的直接敌人，为了抵挡鞑靼人，人民军必须在边关驻守大量军队。 人民军总兵已经超过三十六万，天下如此大，一方面要在沿海地区驻扎重兵防备倭寇和西方国家舰队来袭，一方面还要在内部各地驻扎一定兵力，尤其是西南地区的土司，最后还要在边关驻扎重兵防备鞑靼人。 如此一来，三十六万人民军怎么也不可能够用，人民军起码要有七十万兵力，在占领华夏大地后才能够稳住局势。 现在只有广东一地的人民军不可能不可能扩军到七十万，占领天下后，人民军也无法做到快速扩军至七十万，除非大量接受明军降兵，但这里面会有太多太多的隐患。 军事因素只是一方面，华夏大地太大了，即便人民军政府官员数量超出正常值二、三倍，也无法做到管理全天下。 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军高层是不愿意一战灭了明廷，先吃掉大明一口，然后积蓄几年，最后一战灭了明廷，这个时候的人民军，军、政都能够做到控制天下的地步。 所以在会议中，人民军一众高层定下第一个方案，开战后人民军击败明军，然后拿下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占了这四地后就再与明廷签署停战协议。 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都是和人民军统治区接壤，也是人民军最熟悉的四个地区，军情处特工将四个地区的地形图都绘制的差不多，通过各种方式收买一批人，也比较清楚四个地区内部局势。 以人民军的兵力占领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完全没有问题，培养的官吏数量差不多也能满足治理四地的需求。 可以说再占领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对人民军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许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会议室内一众人接着就准备两个预备方案。 第一个预备方案是将长江以南所有地区都占领，第二个预备方案则是将明廷灭了统/一天下。 当然，会议上只是做出一个简略方案，会议结束后还要由人民军各部做出详细计划方案，比如人民军某一部占领某一区域，政府某一官吏到某地新建人民军政府担任某个官职。 计划要做的尽可能详细一些，越详细，再接下来的战争中越不容易出现混乱。 会议室里，主角是陆军，更确切的是是陆军三个主战集团军，参加会议的周毅、李涵容几人连配角都不如，老实的听着，也不用发言，接下来的战争中几乎没有海军发挥的机会。 相比于总兵力三十多万的人民陆军，人民海军总兵力只有两万余人，这两万余人以海军岸防部队为主，剩下一小部分才是操控战船作战的“真”海军。 大明水师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西方国家海军远道而来与大明水师开战，绝对不会是大明水师的对手，如今大明沿海倭寇袭扰日渐减少，一方面是大明开始重视海防，另一方面就是大明水师实力快速增加，戚将军就是大明水师实力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 从人民军与明廷开战，明廷还从来没有调动水师向人民军进攻，不管是水师还是海军，都是水面上作战，水师去攻击一个驻守兵力不多的岛屿还可以，但想要攻上陆地，与人数更多的敌人交战，这就非常困难了，大明水师不可能将战船开到陆地上。 宋应昌、梅友松乃至现在的明军统帅李成梁，都没有派遣水师从大海方向向人民军统治区进攻的想法，他们更习惯于在陆地上大军交战。 不过人民军可不管明廷是否会派水师过来进攻，一直在沿海地区驻守海军岸防部队，防备大明水师来袭。 如今人民军打造的虎头枪多了，海军岸防部队也能够装备一些，明军水师攻上陆地来，人民海军岸防部队也能够将其击退。 至于派遣人民海军那屈指可数的战船抵达明军水师，还是算了，两者实力悬殊，海军战船遇到明军水师就是找死。 现在还不是人民海军发展的时候，方南在等可以广泛应用的乙型蒸汽机出现，到时候制造出蒸汽动力战舰，甚至是铁甲舰，人民海军将纵横大海。 现在人民海军配备少数战船，主要还是进行训练，不能等以后蒸汽动力战舰出现，人民海军却没有人可以驾驶战舰。 即将毕业的学生们，进入军队的人大约有十分之一会送到海军这边来，他们将是未来人民海军的骨干力量，与人民海军一起走向强大。 接下来的战争中海军无法出战，会议室里海军众人只能老实听着陆军发挥，脑海中想着方南曾经描述过的海军纵横大海的场景。 方南曾说过，华夏大地很大但也很小，人口在增多，用不了多少年时间华夏大地就无法养活那么多人，在大海对面还有广袤的土地，陆军下不了大海，只有海军能够纵横带回，去对面的广袤土地上开疆扩土。 方南的话语是海军上下坚持的信念，要不许多人早就申请回到陆军去。 第265章 社学 经过三年时间的学习，杜晨生终于毕业了，在与老师沟通后，得到父母的认可，杜晨生最终选择到位于广州城的大学进学。 原本进入大学就读需要考试，在毕业前老师告诉杜晨生一个好消息，因为报名参加大学考试的学生人数没有超出限定名额多少，大都督批准这一届考生不需要进行考试直接进入大学就读。 这对杜晨生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他自己平日里学习成绩好，但也担心在考试中考出一个低分来落选，那杜晨生只能选择成为一名老师，以后再尝试参加考试。 现在杜晨生已经毕业，也确定要到大学就读，但杜晨生还要在家里待三个月时间，大学开学时间是在明年二月初一。 不单单是大学开始时间在二月初一，下一批小学生开学时间也在二月初一，二月初一开始是第一学期，第二学期从八月初一开始，每个学期结束会有或长或短的假期。 距离大学开学还有三个月时间，杜晨生在家中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老师推荐杜晨生在这三个月里自学大学课本。 杜晨生想要打造出更加厉害的火器给人民军战士装备，所以杜晨生选择进入大学的枪炮设计与制造专业，专门研究火枪和火炮。 火枪和火炮都属于机械，火枪和火炮在发射弹丸时需要燃烧火药，因此枪炮设计与制造专业必须学习物理和化学，化学方面学习的相对少一些，更多的还是学习物理，同时还要学习数学进阶知识。 《中级数学》、《初级物理》、《初级化学》三本书就是杜晨生进入大学第一年第一学期的主要课本，文华书店没有销售，不过大学这边已经想到学生们空闲三个月时间，相关书籍已经准备好，学生们毕业后就可以前往文华书店领取。 从县城的文华书店领取到《中级数学》、《初级物理》、《初级化学》三本书回家，杜晨生已经迫不及待的学习书中的知识。 不过没有老师在，书中的一些知识会难以理解，所以杜晨生更多的是在背书，等到入学后就能够有老师给讲解书中知识。 和杜晨生一个班级的学生也都毕业了，仅仅三天时间过去，依旧在村子里的同学只剩下八人，一个同学是和杜晨生一起前往大学进学，其他七个同学则是留下来跟随老师学习一些当老师的经验，或许以后这七个同学也有可能进入大学就读。 杜晨生的老师需要继续留在这里大约半个月时间，将自己当老师的经验教授给七位学生，七位学生中有以为要留在木下村，在木下村的学堂当老师，其他六人要离开木下村前往各地新建立的学堂当老师。 半个月时间很快过去，随着新老师前往各地的学堂，各地学堂的招生工作也将开始。 招生工作很简单，老师来到自己教学的学堂后经过简单准备便可以联系村长，通过村长确定村子里各个年龄的男生有多少人，招收学生最高年龄是十四岁，年龄再大就不收了。 一般情况下一位老师一次能够教授四十个学生左右，最好不要低于三十五人，也不要超过五十人，根据各个年龄男生人数，老师会从上到下确定学生数量。 由于老师人数问题，一次只能招收一个班级，等再三年过去，到时候一个学堂就可以有多个班级，可以每年都让适龄学生入学，而不需要三年一等。 学堂在惠州市一些地区招收学生没有引起多大影响，毕竟早前三年已经有过一次，但是在之外的地区学堂开始招生，直接在各地产生巨大影响。 读书识字，就算老百姓再“愚昧”，也懂得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家里若是出了一个读书人，就可以摆脱社会底层的身份，在老百姓们看来，只要是读书人身份都比他们高。 也是，即便在如今人民军统治区，只要是一个能够识字的人，能够轻松找到工作，赚到比老百姓辛苦种田还多的金钱。 现在机会来了，人民军在各地建立学堂，老百姓的孩子可以免费进入学堂读书，条件却非常的少，仅仅是年龄限制以及毕业后遵从人民军调配。 从老师口中，老百姓们知道这位老师的同学不是进入军队成为军官就是到政府成为官吏，也可以成为教书育人的老师，这种调配让想要送孩子到学堂读书识字的家长们非常满意。 基本上老百姓刚刚知道自家孩子可以报名进入学堂读书，就急急忙忙带着孩子到学堂报名。 人民军在治下各地建立八百多座学堂免费教授学生读书的事情在广州城造成更大影响，豪绅商贾们被人民军的大手笔震惊。 免费教授适龄人读书识字的事情不单单是人民军在办，元朝和明朝都有做过相同的事情。 元至元二十三年(1286)朝廷颁令：凡各县所属村庄以五十家为一社，设社长一人，“教劝农桑为务”，并设学校一所，择通晓经书者为教师，农闲时令子弟入学，读《孝经》、《小学》、《大学》、《论语》、《孟子》，并以教劝农桑为主要任务，此为社学。 元朝灭亡，社学也一时停办；明洪武八年(1375)朝廷下令各地立社学，延请师儒以教民间子弟；正统元年(1476年)朝廷令提学官及府县官对社学进行扶持和监督，社学中品学兼优者，可免试补为秀才；弘治十七年(1504)再次明令各府州县建立社学，并规定民间幼童年龄在15岁以下者，应送社学读书。 明廷似乎对社学很重视，但实际实施情况却不怎样，单单是广东这边就几乎没有社学的身影，只有宗族和有些学文的人才会开办学堂，底层老百姓的孩子想要进入学堂读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廷治下大概只有江西的社学发展比较好，主要是李梦阳、王阳明两人在江西大力推广社学，而明廷治下其他大多数地区，社学发展都非常的差，要是底层老百姓都会读书识字了，怎么也不会被地主和官府压迫剥削成这样。 第266章 资格难得 相比于明廷的社学，人民军的免费教育刚刚从惠州市向广东其他地区蔓延开，加上原有的一百多座学堂，整个广东人民军开办的免费学堂超过九百座，这还是起步阶段，随着三年教育毕业生的增加，小学数量还会继续快速上涨，可见人民军对教育的重视。 新建立的八百多座学堂，一半在城池内，一半在城池外，城池外的老百姓数量远比城池内的老百姓多，不过在城池内建立学堂更省事一些，反正以后人民军会在城池外继续建立学堂，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人民军如此选择，或许会让一些人失去进入学堂读书的资格，学堂不会收大于十五岁的学生，不过人民军以后会进行扫盲教育，到时候男女老少都要读书识字。 人民军建立八百多座免费学堂的事，豪绅商贾原本只是为人民军的大手笔惊叹，也看出来免费学堂是培养人民军嫡系的地方。 但之后一件事情让豪绅商贾们非常意外，学堂在招生的时候竟然通知学堂所在区域内的豪绅商贾，豪绅商贾的儿子孙子也可以进入人民军建立的学堂读书识字。 这件事就知道豪绅商贾认真思考了，一些大家族会自己建立私塾，请来文人书生或者自家有文化的人当教书先生，家族嫡系子弟旁系子弟可以进入私塾读书识字，若是有名额空缺，家族还会允许一些仆人的孩子跟着主子进去学习。 而没有建立私塾的大家族，往往会请来文人书生私人教学，一次少则只教一人，多则二、三人。 豪绅商贾们是不用担心自家子孙读书识字的事情，不过人民军用这免费学堂培养嫡系就值得认真思考，大部分豪绅商贾越来越相信人民军就能够推翻明廷，如此情况下和人民军多产生一些关联对自家有很大的好处。 一个家族要是有人在人民军中担任中高级军官或者官员，即便他们受限于人民军制定的规则不能照顾家族，一旦被外人知道这个家族有人民军的高官，也会受到外人追捧，在商业合作上能够获得更多利益。 就比如大都督方南新娶的大乔小乔姐妹，乔家在人民军统治区内的地位骤然提升，基本上可以列入到前十，不知道有多少豪绅商贾想要和乔家搭上关系，要是乔家想要做生意，大多数商贾都乐意带着乔家一起，尽可能多给乔家分钱。 只要有了关系，或许只是“一句话”，就能够让豪绅商贾们受益匪浅。 大部分豪绅商贾都倾向于让适龄的儿子或者孙子进入学堂读书，只不过学堂的一项规则让他们非常犹豫，从学堂毕业后需要听从人民军调派。 这事对豪绅商贾们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学生毕业后可以进入军队或者政府，进入人民军体系，这是好事，但不能将家族继承人排进去，继承人会成为下一任家主（族长），他们重心在家族上，在人民军体系中，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操心家业。 很快豪绅商贾们做出决定，继承人不可以进入免费学堂读书，其他适龄儿子（孙子）可以送到免费学堂读书。 只是这入学资格不是在家族身上，而是在学堂周围区域内适龄人身上，一个学堂一次入学三十五到五十人，学堂老师先从户籍官员那里确定适龄学生名单，按照距离学堂远近先排个八十人，然后老师和官吏一起到其家中通知。 也不需要适龄人的父母立即做出选择，他们有三天时间思考，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拒绝了，入学资格向后移一位，人民军不会强求。 毕竟人民军建立的免费学堂一共才九百多座，最多招收四万五千名学生，人民军统治区内适龄学生人数近百万，你不愿意就不要可以不来，有的是人愿意进来读书识字。 人民军现在是免费教育，但还不是普及基础教育，主要是免费学堂数量太少，想要普及基础教育，让不愿意上学的适龄人都进入学堂读书，这个时间起码也要十年以后，那个时候人民军统治下有足够三年教育毕业生成为老师。 普通老百姓突然得知自家孩子获得到学堂免费读书的资格后，许多人当即喜极而泣，直接表示愿意让自家孩子进入学堂读书，他们知道免费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只要自家孩子能够读书识字，一家人的命运可能会继续发生改变。 入学资格在人身上而不是在家族身上，大家族想要将居住在其他地方的适龄旁系子弟接回府邸居住，这一次也无法得到入学资格。 江赐、夏景山、梁新等大商人知道人民军的学堂要招收学生，纷纷找人托关系，想要把自己适龄儿子送进学堂读书，却都没有成功。 豪绅商贾们知道免费学堂的重要性，也得到出人民军以后会建立更多学堂的消息，很快他们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免费学堂源源不断培养出识字者，军队、官府等地方总有一天会满编，识字者没有地方安排，难道让他们都去种地？ 出现这种问题，就是豪绅商贾们的思维局限，他们想不到以后随着科技、工业、商业等的发展，需要大批识字者。 识字者出现，即便研究人员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也能帮助到科技发展，让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百姓去发展科技，这太难了。 科技进步，工业、商业等也大步发展，不识字的人可以在工厂里出力，但工厂里还需要识字的技术工人，一家店铺中也不可能都是不识字的店员，肯定需要识字的人记账收账什么的。 明廷统治下识字者够用，只不过是工业、商业发展的太慢，以农业为主，用不到那么多识字者，识字的人多了，反而会让识字者群体的利益被严重分割。 像能够培养大量识字者的社学，会让识字者群体抵制，就算要教人读书识字，起码也要建立一个学堂，收取学费再教人读书识字。 第267章 幸运日 以卖菜为生的沈庆一家住在广州城东南区域，时间到了傍晚，沈庆和妻子沈刘氏带着所剩不多的蔬菜回家，想到家里几个儿女可能都饿了，沈庆夫妻加快回家的速度。 “爹娘你们回来了。”沈庆夫妻俩八岁的儿子坐在家门口，看到父母归来，他跳着起来，向父母跑去。 沈刘氏拉着儿子的手一起走回家，还没有到家门口便看到有烟气从家里冒出来，沈庆夫妻知道这是自己十一岁的大女儿在做饭，走进家门便看到大女儿在灶台前忙碌着，不远处还坐着三岁的小女儿。 “大丫你去歇息，让娘来。” “娘，我不累。”大丫摇摇头说道。 进入家中，将今天卖剩的菜放下一点，作为晚上的菜肴，沈庆拿着剩下的菜离开家门，给邻居送去，沈刘氏洗洗手，接替大女儿的位置，忙碌晚饭，大丫则在一旁给母亲帮忙，剩下两个小家伙则在门口玩耍。 不一会，沈庆送完菜回来了，沈刘氏也快要做完晚饭。 就在这时候，房屋外响起一道声音。 “沈庆，沈庆，在家吗？” 沈庆听到声音，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很快沈庆便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是那位管理沈家所在这一小片区域人民军政府官吏的声音，这位官吏姓李，大家都称呼他李科长。 “李科长我在。” 沈庆立即回了一句，急急忙忙走出家门，沈刘氏脸上产生一点担忧，担心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快速收拾一下，跟在沈庆后面向家门外走去。 沈庆走出门外，便发现外面站着两个人，都穿着官服，沈庆认识出来其中一人是李科长，另一位非常陌生。 “李…科长，找…我有什么事。”心里有些慌张的沈庆磕磕巴巴说道。 沈庆只是底层老百姓，即便这几年时间过去让沈庆了解到人民军政府的官吏对老百姓很好，但过去二十多年时间在明廷官府统治下形成对官吏的惧怕依旧影响着沈庆，面对突然到来的人民军政府官吏，沈庆心里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官找上门来。 看着沈庆的模样，年轻的李科长笑着说道：“沈庆，我们来找你是有一件好事，先确定一件事，你家大女儿还在家吗？她今年十一岁？” 听到李科长说是好事，沈庆心里稍微放松一些，然后赶紧回道：“对，我家大丫今年十一岁，她就在屋里，孩子他娘，你快去将大丫带出来。” “哦哦。”沈刘氏转身准备向屋子里走去。 听到沈庆的话，李科长接着说道：“在家，那就好，沈庆这好事就是和你女儿有关，王兄，接下来的事情你来说吧。” “沈庆你好，我是教育司的，教育司管辖所有学堂，我人民军在广州城里建立一座女子学校，只招收女子进入学校读书，大都督夫人担任校长，还有将军、部长的夫人担任老师，教学生们读书识字，不收任何费用。 你家大女儿今年十一岁，正好符合进入女子学校的标准，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们再来，只要你同意了，明年二月初一，你家大女儿就可以进入女子学校读书。” 这位来自教育司姓王的官吏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沈庆听完后非常犹豫，没法立即做出决定。 “好，沈庆，事情已经通知你了，三天后我们再来。”李科长对沈庆说道，然后与王姓同僚转身离开。 “李科长慢走。” 沈庆、沈刘氏还有大丫看着人民军政府两位官员远去，才转身走回屋子中。 沈刘氏和大丫继续忙碌这晚饭，沈庆则坐在一边思考大女儿进而女子学校读书的事情，沈庆是一家之主，这事肯定是要他做出决定才行。 学堂的事沈庆清楚，最近不少人家的孩子都获得进入学堂免费读书的资格，让沈庆非常羡慕，一旦家里有孩子能够进学堂读书识字，成为读书人，那一家人的地位就会发生巨大改变。 沈庆只是一个卖菜的，自己感觉和那些种田为生的农民一个地位，都是社会的最底层。 沈庆想着自己孩子以后也可能有机会获得去学堂免费读书的机会，没想到这机会来得这么快，可惜不是儿子进入学堂读书，要是选择的是儿子，沈庆会第一时间同意。 是大女儿获得进入那女子学校免费读书的机会，这让沈庆非常犹豫，在沈庆看来，女儿以后肯定是要嫁人，进了别家的们，女儿读书识字有什么用。 不过沈庆转念一想，女儿要是能够进入学堂读书识字，出来后能加个好人家，能够帮持她弟弟一下。 最重要的是进入学堂读书不要钱，让沈庆快速倾向于同意大女儿进入那女子学校读书。 吃完晚饭，沈庆对大女儿问道：“大丫，你想要读书识字吗？” 大丫从来没有想过读书识字的事情，也不知道读书识字有何用，她想了想后回道：“爹让我读书识字，我就读书识字。” 这时候沈刘氏也开口说道：“我想让大丫去读书识字，以后大丫就能够嫁一个好人家，不用再吃苦，还能帮持一下家里。” 沈刘氏的话语并不坚定，一家之主是沈庆，还要由沈庆做决定，沈刘氏只是小声提一个建议。 不过妻子的话语也让沈庆做出决定。 “行，那就送大丫去读书识字，反正是免费读书识字，大丫你进入学堂一定要听话，认真学习。” “爹，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认真学习。” 大丫还不知道的读书识字有什么用处，但爹娘都说了让自己读书识字，那她就听爹娘的话，好好读书识字。 实际上沈庆脑海中还有一个想法，若是以后儿子无法进入学堂免费读书识字，可以让大女儿教，只要沈家有一个人能够进入学堂读书，以后就能够给沈家带来巨大改变。 想明白这些事情后，沈庆决定明天买点酒买点肉，一家人庆祝一下，对了大丫要去女子学校读书，校长、老师都是大官的夫人，大丫不能穿破衣服去上学，过年的时候买布给大丫做两身新衣服，再做两双新鞋。 想着大女儿穿着新衣服新鞋进入女子学校读书，想着儿子也能够读书识字，想着以后沈家的变化，睡着了，沈庆脸上都带着一些笑意，似乎梦里梦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一般。 第268章 镜花水月 隶属梁氏商会的一个车队，载着成本五千元平等币的玻璃从广州城出发，一路向北，出了人民军统治区在湖广属临武县城停了下来，被张氏商会用四万七千两白银全部买下，张氏商会的车队又载着这批玻璃向武昌城运去。 武昌城只是这一批玻璃运输途中的一个点，只会有不到十分之一的玻璃会卸在武昌城，大部分玻璃还要继续往北运去，最终有四分之一的玻璃运送到京城，用不了几天时间就能销售一空，总计为张氏商会带来几十万两白银的收益，不过最终属于张氏商会的收益只有十分之一左右。 很快，车队进入武昌城，除了卸下一小部分玻璃，随着车队而来的还有一封梁新写给张青的书信。 张青打开书信，越看越是沉默。 书信中的内容很简单，与人民军和明廷的战争有关。 看到人民军或者明军的动静，明廷统治区和人民军统治区中不少人都能够猜测到战争很快爆发，战争对玻璃生意有很大影响，张青和梁新已经约定玻璃生意截止到年底暂时停止，连以后能否继续进行玻璃生意都没有商议。 梁新写给张青的书信中写着梁新感觉到明年春季战争就要爆发，梁新认为人民军会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很大可能湖广会被人民军占领，作为合作伙伴给张青两个建议。 第一个建议是让张青搬家到北边去，越远越好；第二个建议是让张青留在武昌城城，张青或者张青的手下若是有欺负过老百姓，赶紧花钱解决，这解决不是杀人灭口，而是花钱让被欺负的老百姓原谅，如此一来，等人民军占了湖广后，张青一家很大可能会保住性命。 书信中，梁新建议张青留在武昌城，梁新认为明廷已经无法阻挡人民军，或许一年，或许几年，人民军就能灭了明廷，张青跑得再远也躲不过人民军的兵锋，倒不如早一点投了人民军。 看完梁新的书信，张青第一时间将这封书信烧掉，要是意外流出，很容易就会被扣上一个通敌的帽子，直接抄家诛九族，张青的玻璃生意赚取大把银子，眼红这玻璃生意的人可不再少数，若是张青死了，他们会很高兴。 将书信化为灰烬，张青陷入思考中，从明军的动静来看，张青知道战争很快就要爆发，到时候百万明军将攻向人民军统治区，将人民军剿灭。 是的，张青更偏向于明军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百万明军，一个如此庞大的数字，人民军再强也不会是百万明军的对手。 可梁新的书信让张青内心中产生一点犹豫，梁新坚信人民军会取得战争胜利，张青不认为梁新会欺骗自己，梁新在人民军统治区，比张青更了解人民军的实力。 想到之前明廷派遣大军进攻人民军却都被人民军击败，张青内心产生一点犹豫很正常。 因为梁新的书信，张青思考了好几天时间，终于做出一个决定，他将张家所有财富一分为五，一份放到京城，一份放到金陵城，剩下三份留下，埋在地里。 张家在京城、金陵城都有宅院，张青准备让大儿子、二儿子分别带着一份财富去京城和金陵城，自己带着一大家子继续留在武昌城，所谓狡兔三窟。 张家人不会去欺负老百姓，不过张青的手下欺负过老百姓，张青准备花钱解决这些事情，求个心安。 就像是梁新书信中说的那般，若人民军真的击败百万明军，那明廷早晚要被人民军灭掉，他张青逃得再远，最后也会被人民军追上堵住，而且战乱区域，张青的财富用处并不大，反而容易引起窥伺。 如此情况下，张青留在武昌城，明军胜了更好，人民军若是胜了，张青一家有很大可能保住性命，即便今后明军又击败人民军，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外地，张家依旧能够一代代传承下去。 面对战争，不单单是张青，湖广、广西、江西、福建四地的豪绅商贾都在做准备，大家都能够看出来战场就在这四地再加上一个广东，越是靠近广东的地方越危险，那就往远离广东的地方避难，先离开湖广、广西、江西、福建四地，等战争结束了再回去。 实际上许多豪绅商贾都在外地购买房产，以备不时之需，家财多的人甚至在金陵、京城购买房产。 得知明军要调动百万大军围剿人民军，豪绅商贾们感觉明军取胜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敢完全放心，实在是之前明廷与人民军的战争中一直被击败，谁也说不准这一次战争人民军依旧会取胜。 他们留着不走，人民军若是胜了，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死亡，他们基本上都知道人民军统治区里大部分豪绅商贾都被抄家了。 豪绅商贾暂时搬家到外地去，也是张氏商会只在武昌城留下小部分玻璃的的主要原因，中上等人家是购买玻璃镜和透明玻璃的主要人群，人都走了，根本无法在湖广卖出多少玻璃，只能将大部分玻璃送到更远的地方卖。 好在以如今玻璃的价格，根本不愁卖，全部送到京城去，几天时间也能销售一空，京城的有钱人太多了，张家的财富通过玻璃生意增加不少，但放到京城去根本排不上号。 梁新给合作写信给出建议，人民军统治区不少商人也做出类似的举动，大家都是合作伙伴，之前合作的挺好，不想看到合作伙伴死掉。 不过他们的合作伙伴却几乎没有写信过来的，生活在人民军统治区里的人都是人民军的子民，若是明军灭了人民军，这些人都是罪民，不是死就是贬为苦力或者发配边关，下场要多惨有多惨。 像梁新、江赐、夏景山这样的大商人，一旦被明军堵住，才不管有没有背景，财富全部抢走，全家也别想活一个。 财富能够让人享受到更好的生活，可在战争面前，拥有的财富再多也是镜花水月。 第269章 最后的准备 进入到十月，人民军各部已经暂停轮班休假，防备战争爆发。 在和平时期，人民军从士兵到军官可以轮班休假，士兵、班长、排长、连长是年假，一年可以休息一个月时间，若是部队驻地距离老家比较远，那他们在花费在路上的时间会比较多。 营长、团长休的是半年假，每半年有半个月假期，基本上营长、团长都可以骑马回家，在路上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团长之上则是季假，每个季度都有半个月假期。 虽说人民军与明廷签署停战协议，处于和平时期，但无法保证明廷是否会撕毁停战协议主动向人民军发动进攻。 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军只能进行轮班休假，一个整编师八千人，一个月最多八百人休假离开部队，只少八百人，就算战争爆发，对这个整编师战斗力影响也不算太大。 不过随着日益临近的战争，人民军已经暂停休假，人民陆军三个集团军都在全力备战，迎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战争。 人民军某部，团政委正在给战士们进行思想教育。 “兄弟们，我们人民军又要与敌人开战了，你们害怕吗？” “不害怕！”战士们异口同声喊道。 “不，我相信你们中有人害怕，战争是要死人的，过去几年时间里我军与敌人交战，百战百胜，可我军也死伤好几万人，或许战争爆发，我、你们都有可能死在战争中。” 政委的话让许多战士低下头，他们的确非常害怕战争到来，他们害怕在战争中死去。 “我也害怕战争爆发，在战争中死去，但我不能退步，我们身后就是亲人们生活的家园，大都督给我们分发土地，让所有人都能够吃饱饭，不再会有人饿死，若是我们害怕的转身逃跑，敌人打了进来，将我们的土地抢走，你们的亲人又要回到过去的生活，成为地主的佃户，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我害怕战争，但我不愿意让亲人们再回到过去被地主、官府欺压的日子，兄弟们，一起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不会后退一步，你们呢？”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战士们大声呼喊着。 军事训练对人民军很重要，思想教育同样重要，这是人民军高级军官都重视的事情，在思想武装下，人民军达不到战至最后一人的地步，但在死伤人数达到三分之二的情况下还能够继续战斗就足够了。 人民军对思想教育非常重视，士气一直高昂，到了明军这边就不行了，想要高昂士气，明军必须用出升官、发财、女人等各种激励手段，但是在这些激励手段下，明军死伤人数可能不到三分之一就要崩溃。 面对战争，人民军在积极准备着，人民军的敌人明军也在积极准备着，明廷号称调动百万大军围剿人民军，这个消息在明廷治下、明军中广泛传播，甚至都传到人民军统治区内，一方面给自己人信心，另一方面给人民军压力。 目前参战明军仍未全部聚集齐，物资也没有准备完毕，李成梁只能继续等待着，战争到来时间并不会太久，因为明廷难以维持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不需要太长时间，仅仅多维持一年，明廷就要发不出兵饷来。 明廷的想法就是快点开战，剿灭人民军，然后放一部分明军回家种地，只不过李成梁知道己方还没有准备好，想要准备充分一些再开战，李成梁的目光可不单单在人民军身上。 在明军中，人民军军情处的特工们暗地里愈发活跃起来，有一名特工甚至成为把总，麾下上百明军，并且这上百明军全部向往人民军。 在明军中的特工们并不会随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其他人，人心难测，可能以为明军士卒被地主、官府各种欺压，但是在知道特工身份后，就有可能以此作为功劳向明军统领举报，这样他就能升官发财。 所以特工们更多的还是向其他人描绘人民军统治区老百姓的生活情况，以及人民军的强大。 特工们的话语或许会迎来军官统领的警告，却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被抓起来。 在特工们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卒向往人民军统治区的生活，也害怕与人民军交战，怕自己死在战场上。 等到战争爆发，特工们能够非常轻松的将这些向往人民军的明军士卒策反，不需要多，只需要策反几万明军士卒，就会影响数倍甚至更多的明军。 虽然战争还没有开始，军情处的特工们已经为人民军做出巨大贡献，准备策反明军只是其一，还有绘制地形图、收买明廷官员明军统领等等。 若不是特工们无法运输足够多的炸药到城池内，甚至可以从城内挖一条通往城墙下的地洞放置炸药，等人民军攻城的时候，直接将城墙炸塌。 军情处特工们的贡献已经足够大了，接下来就要依靠人民陆军来击败百万明军占领更多地盘。 实际上人民军中上到高级将领下到普通士卒对即将到来的这一场战争非常有信心，这信心不是来自装备数量不断增加的火器，而是来自从人民军举旗后对战明军百战百胜。 倒也不能说百战百胜，人民军在围攻一些城池时可能因为会死伤许多人为放弃攻城，换句话说，人民军在与明军的战斗中从来没有败过，明军也从来没有胜过。 一支常胜军，自然对下一次战斗充满信心，士气高昂，而一直失败的明军，即便兵力再多，士气也高不到哪去，要知道明军中许多士卒都是抓壮丁来的。 明军号称百万大军，人民军参战部队预计有四十个整编师三十二万人，人民军兵力只是明军三分之一，兵力似乎相差很大，但人民军中的火枪兵们表示自己一个能够打十个敌人。 若是将百万明军放进人民军统治区再开战，以广东多山林的地形，百万明军根本施展不开，人民军胜率将会更高。 第270章 刺杀 年关将近，知道人民军与明廷要开战的人越来越多，但没有影响到人民军统治区民众迎接新年的到来，越是底层老百姓，对人民军的信心越多，坚信人民军一定会击败明军。 下半年忙碌起来的方南，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一下，可以多陪陪妻子。 转眼间距离方南迎娶大乔小乔姐妹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方南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家庭和睦，胡筱雅和大乔小乔姐妹和谐相处，比二乔未嫁过来前关系更好，与亲姐妹无二。 除了一直怀不上孩子的事情，大都督府内一切都好，即便方南因为战争的事情变得忙碌，也没有太担心三女，大乔小乔姐妹已经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偶尔方南开玩笑，说这个家里有他没他都行。 因为学习知识，三女今年里出门很少，正好马上要到新年里，方南也休息，三女便打算拉着方南出去走走，顺便买些年货回来。 买年货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就可以，三女只是体验买年货的感觉罢了。 带上几个护卫，方南和三女一起离开大都督府，没有乘坐马车的打算，走路，走到哪算哪。 “咦！” 刚刚离开大都督府没多远，方南惊讶一下，他看到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在观察自己这边，然后一个人快速离开，另一个人继续向这边看。 若是普通人被别人在远处一直注视着可能感觉不到，但方南不是普通人，他能够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那目光似乎带有敌意。 “敌人？刺杀？”方南脑海中想道。 两军交战，刺杀统帅是赢得战争胜利的一个好方法，一旦统帅被刺杀，大军指挥就会出现问题，若是没有一个能服众的人代替统帅指挥大军，大军很容易产生混乱进而被敌人击败。 刺杀统帅也可以叫“斩首”，在人民军占领广东的过程中，人民军面对人数更多的明军，就曾使用过斩首战术，方南亲自使用狙击步枪超远距离击杀位于大军中的明军统帅和其他将领，引发明军内部混乱，进而以很小的代价击溃明军。 方南没有派人刺杀明帝朱翊钧的想法，朱翊钧一直身居皇宫中，军情处的特工很难进入皇宫刺杀朱翊钧，即便有机会将朱翊钧刺杀，方南也不会下令，一旦朱翊钧死了，会造成明廷内乱，一旦明廷四分五裂，明廷治下的老百姓要遭殃。 方南倒是想要派人刺杀李成梁，不过刺杀李成梁的困难程度不下于刺杀朱翊钧，李成梁也会防备被人刺杀，身边亲卫层层保护，军情处的特工怎么也无法近身。 方南也想过明廷派人刺杀自己，但方南等了好几年时间也没有等到刺客到来。 或许是明廷的刺客很难融入到人民军治下吧，明军经常派探子进入人民军统治区，人民军政府为此下达政令，各地老百姓若是能够抓到明军探子或者提供明军探子的信息，人民军政府都会给予奖励。 在人民军政府的政令下，各地老百姓凡是见到可疑的人或是聚集好几个人一起上前询问，有问题一起出手，或是偷偷将这可疑的人向人民军举报。 有民众的支持，明军探子想要融入到人民军统治区太难太难，进入人民军统治区的探子，十个有九个很快就被抓捕，不过还是有极少数明军探子成功融入到人民军统治区。 人民军统治区的老百姓都有一张代表自己身份的身份证，身份证就是一张质量稍好一些纸片，上面写着名字、姓名、出生日期、家庭住址、身高、体重等信息，并标明身份证获取时间。 没有照相机，这身份证仿造起来对明廷来说太简单，通过身份证想要阻拦明军探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通过仿造身份证，明军探子能够混入人民军统治区各座城池中，还好能够过老百姓这一关融入到人民军统治区的明军探子只是少数，对人民军无法产生太多影响。 方南并不担心被人刺杀，以方南如今的身体素质，面对火枪就算无法抵挡也能够轻松躲避，手榴弹在身边爆炸最多能够让方南受个轻伤，要是方南有防备，根本不可能受伤。 火器是如此，更不要冷兵器，面对只手持冷兵器的敌人，方南赤手空拳也能够做到以一敌百。 方南不害怕被人刺杀，但身旁三女可能会出现意外，方南不动声色继续向前走，之后稍微停一下，向身后一个护卫招招手，轻轻在他耳旁说两句话。 “听到我接下来的话要冷静，我感觉到有刺客，你回去多带一些人出来，等我命令，将所有刺客都抓住。” 听到大都督的话，护卫有心劝阻大都督回去。 方南直接拒绝，以他超凡的听觉视觉，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刺客根本不能近身，方南想要将这些刺客全部抓了，要是放跑刺客，自己再次遇刺不要紧，就担心自己没在三女身边的时候三女遇刺，那可就不好。 所以方南打算稍微冒一点危险，以身做饵将刺客都吸引出来，全部抓了，主要还是方南艺高人胆大。 一个护卫离开，方南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然后方南又让三女离开，身后只留下一个护卫跟着方南，其他护卫都跟着三女回去。 日夜相处，胡筱雅、乔慕雪、乔慕雨三女对方南的实力非常清楚，知道可能有刺客，三女虽然对自家夫君有些担心，最终还是老实听话带着护卫回家，三女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反而会让夫君分心拖累夫君。 待方南与第一个监视自己的可疑人擦肩而过，一行人只剩下他和一个护卫一前一后走着。 见到那位人民军大都督走过来，这位来自明廷的刺客谨慎的收回目光，防止被发现。 “怎么只剩下他一个了，难道是发现我们了？应该不会，女的走了就走了，只要他在就行，只要杀了他，妻子和孩子们以后就能够过上富裕生活，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第271章 竹签制敌 离开那一人很快与另外四人汇合，五个人都是普通老百姓装扮。 “大哥，兔子出来了。” “弟兄们，机会只有一次，只要兔子死了，以后我们妻儿老小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知道了，大哥。” 五个来自明廷的刺杀者咬咬牙，内心坚定起来，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要拼一下，用自己的性命让妻儿老小以后都过上富裕生活。 “我们走。” 五个刺杀者先后离开，在大街上装作普通老百姓，慢慢向方南所在区域靠近。 方南走在大街上，不时的到处凑热闹，还买一些小点心吃，不一会，方南手中攒了一小把不到十厘米长的竹签，这是方南选择的武器。 用树叶杀人方南还办不到，但用竹签杀人还是可以的。 远远的，方南感觉到有人不时看向自己，不是一个人的目光，是好几个人的目光，方南不经意间一瞥，确定下几个可疑者。 “一、二、三、四、五，加上那个有六个。”方南基本上确定这六个人都是刺客，来刺杀自己。 对方南来说杀死刺客简单，抓活的要困难一下，还要小心刺客伤到路人。 慢慢的，方南向着人少的地方移动过去，六个刺客继续不动声色向方南这边靠近，刺客们担心自己暴/露将方南吓跑，刺杀行动彻底失败。 “他们的武器应该是匕首、小刀，有短枪、手弩的可能性不大，也不可能藏着手榴弹。”方南留意刺客们身形，基本上将刺客们用来刺杀的武器确定下来。 大都督府支援过来的护卫正在赶来，他们来不及换便装，依旧身着人民军军服，为了防止将刺客们吓走，护卫们排成队装作城防军在城内巡逻。 有刺客注意到远处人民军巡逻队的身影，当即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下一刻，刺客们的走路速度加快，试图在人民军走过来前追上方南。 方南也就是不急不慢的模样，不断向着人少的地方转移，随着刺客们走路速度加快，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涂有剧毒的匕首出现在他们手中，距离越来越近，刺客们从走变成跑，向着方南冲去。 嗖！ 一支竹签被方南甩出，下一刻便扎进距离方南最近的刺客的小腿。 一支竹签命中，方南的手没有停下，一支支竹签飞快甩出，扎向敌人四肢，几秒后，方南四周地面上躺了六个人，每个人的四肢都扎着一支竹签。 “可恶，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站起来，快站起来。” “狗贼去死。” 刺客们大喊着怒骂着，可受创的四肢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向方南攻击，连站起来都不可能。 “大哥，我先走了。” 一个刺客喊了一句后歪着头向衣角咬去，衣角已经浸有剧毒，只要舔一口，很快就会毒发身亡，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刺杀后被人民军活捉，被人民军活捉，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刑拷打，还不如直接自杀。 方南倒是忘了刺客会自杀这件事，当即冲向刺客阻止他们刺杀，不过方南的行动还是慢了一点，只将三个刺客击昏，另外三个刺客都舔了剧毒，距离死亡已经不远。 “逆贼，我们在地狱等你，哈哈。” “今天是我们死，明天就是你们死，朝廷百万大军一定会将你们碾碎！” 怒骂中，三个刺客很快毒发身亡，从大都督府调来的护卫已经赶来，将方南四周围住，防止还有其他刺客出现。 “这三个刺客咬毒自杀了，这三个刺客被我打昏，你们送到刑部去，一定要调查清楚这六个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 “是！” 说完方南转身离开，仅仅是一场刺杀罢了，对方南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没有封闭广州城继续搜查的想法。 融入人民军统治区的明军探子本就非常少，广州城那么大，人口有多，封城大动干戈，也找不出来几个明军探子，反而会破坏广州城居民们的新年，还不如等刑部对剩下的三个刺客进行拷问，或许能够得到更多情报。 不过在回大都督府的路上，方南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他自己是不怕刺客刺杀，不代表人民军政府的官员们也不怕刺杀，要是县长、市长级别的官员被刺杀，会对人民军产生不小的影响。 想到这一点，方南当即命令一个护卫前往人民军中央政府，让人骑快马向各地人民军政府传达命令，要官员们小心刺客。 在这个时代里，刺客这种东西还真是无法避免，只能加强人民军政府重要官员的防护工作。 不由得方南产生一些庆幸，还好明廷无法打造虎头枪这种犀利的火器，要是有类似虎头枪的火器用来刺杀，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民军官员身死。 当然，想要将一支火枪通过城门处人民军检查带进城池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刺杀方南的这六个刺客也只能用小小的匕首作为武器。 顺利回到大都督府，脸上满是担忧的胡筱雅、乔慕雪、乔慕雨三女立即迎了上来，不顾还有护卫、侍女在周围，想要检查方南身体看有没有受伤。 “安心，我没有受伤，几个小毛贼怎么可能让我受伤？”方南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转了一圈给三女看。 胡筱雅、乔慕雪、乔慕雨三女在确定自家夫君真的没有受伤后，终于放下心来。 三个被方南打昏的刺客送到刑部，刑部部长沈明辉亲自带着人审问刺客，软硬兼施，严刑拷打，用了一天多时间，才从一个刺客口中得到情报。 他们一批一共五十名刺客，被李成梁派过来，位于任务就是刺杀人民军大都督，最终只有六个人达到广州城。 六个刺客能够成功抵达广州城，并且对方南进行刺杀，这里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明军将人民军治下一个做玻璃生意的商会中的一个人收买，从而确定广州内大都督府的位置等一些重要信息。 另外一些融入人民军统治区的明军探子给六个刺客提供一些帮助，让他们顺利抵达广州城。 人民军得了不少情报，不要想着过年了，立即行动起来，敢刺杀大都督，参与的人都要抓起来！ 第272章 明军三大主力 大年初三刚刚过去，人民军上下立即进入到忙碌状态，驻扎在边境地区的四十个整编师正在向预定地点集结，各地人民军政府大部分官员也都在收拾行装，准备听候命令前往边境地区。 见到人民军的情况，人民军统治区的人们都明白，战争即将到来。 从上一场大战结束后人民军就在积极准备这场战争，即便明军要拖下去，人民军也不会继续跟着明军拖下去，仅仅广东一地已经无法满足人民军的发展，最迟二月初，人民军将主动向明军发动进攻。 年前遇刺的事情，方南并没有对外进行宣传。 正常情况下两国处于停战期间，一国首脑遭到另一个刺客的刺杀，这个国家就可以用刺杀事情进行宣传，以此为借口向另一国发动战争，民众都会支持这场正义的复仇战争。 但人民军不需要以刺杀事情为借口发动战争，人民军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为了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人民军对明廷的战争在人民军统治区民众看来本就是正义的，没有必要再加上一个大都督遇刺事情。 人民军动起来，明军也跟着动起来，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在年初开战。 明军一方，统帅李成梁，坐镇江西，麾下五十万大军；副帅唐奇，坐镇广西，麾下十余万大军；副帅李正茂，坐镇湖广，麾下十余万大军；副帅郑跃文，坐镇福建，麾下十余万大军。 四支明军加在一起已经过九十万，号百万大军。 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位副帅都是明廷派过来挟制李成梁的，李成梁统兵百万，明廷怎么也不可能放心下来，就怕李成梁成为另一个人民军，甚至比人民军还强大，明廷手中剩下兵力还没有李成梁兵力多，说不得明廷就要亡在李成梁手中。 明廷担心李成梁心生反意，拥军百万官职升无可升的李成梁的确生出别样想法，李成梁按照“规则”将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位副帅派到广西、湖广、福建三地指挥明军，这是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无法拒绝的事情。 虽说九十万大军归李成梁直接掌控的军队只有五十万，但军中没有其他人挟制，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在过去两年时间里，李成梁不断调动各部明军，将收服的将领所在明军调到江西来，将不愿意投靠他的将领调到广西、湖广、福建三地去。 对于受自己掌控的明军，李成梁直接拿出大笔银子进行培养，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大半都被李成梁截留，只有小半分到广西、湖广、福建三地的明军身上。 不单单是朝廷拨下来的银子，李成梁过去在辽东赚到的银子，还有过去一年时间里从玻璃生意中分润到手的大笔银子，都被李成梁投入到自己麾下五十万大军中。 可以说九十万明军中，五分之四的精锐部队都在李成梁麾下，剩下五分之一被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分掉。 就比如说明军中装备震天雷的震天营，各支震天营总兵力加在一起接近五万，其中四万人在李成梁麾下，剩下不到一万人被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分掉。 非常神奇的是，明军掷弹兵竟然和人民军掷弹兵数量差不多，人民军四十个整编师，每个整编师有一个掷弹团，一个掷弹团约一千二百人，四十个掷弹团就是四万八千人。 不过实际情况不能怎么看，若是按照手榴弹数量计算，人民军储备的手榴弹数量要远远超过明军，若是明军储备的手榴弹数量仅仅能够支撑一场大战，那人民军储备的手榴弹就能够支撑至少两场半大战。 按照明军的手榴弹与掷弹兵比例，那人民军掷弹兵数量完全能够达到十万人以上，只是人民军总兵力才那么多，不可能让掷弹兵直接占据三分之一人数。 明军追求的是一战将人民军剿灭，而人民军追求的是一战将明军击溃后面对新的明军还能够继续战斗。 因为两年前人民军与明军战争中掷弹兵的巨大作用，震天营已经成为明军三大主力部队之一，另外两个主力部队，一个是手持大刀长枪的冷兵器部队，还有一个是弓箭手。 明军中火器部队（不算掷弹兵）人数不少，几乎是震天营人数的一倍，占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左右，实际上这个比例在两年前算是比较低的。 过去两年时间里明廷大肆募兵，新兵需要武器，相比于大刀长枪，火枪火炮打造速度比较慢，又丢了冶炼重镇佛山，能让九十万明军的火器部队比例达到十分之一已经很不错了。 明军装备的火炮与人民军装备的火炮几乎差不多，但在火枪上，人民军与明军拉开距离。 明军也想要打造装备出类似虎头枪这样的射程远威力大的火枪，从西方人手中买不到，好不容易从人民军统治区弄到几支几近于报废的虎头枪带回到大明统治区想要进行仿造。 众多能工巧匠一起努力好几个月时间，成功手工仿造出近似虎头枪的火枪，但这火枪只开火几次枪管就要报废，更重要是的这种火枪生产效率非常低，合格率更低，一年时间也打造不出几百支合格的火枪。 李成梁直接放弃打造这种火枪，转而打造前装燧发滑膛枪，目前已经装备上千支，射程和威力与明军中广泛装备的鸟枪相比几乎差不多，而且击发成功率小于百分之五十，虽说击发成功率不行，但依旧要比鸟枪方便不少。 明军装备上千支前装燧发滑膛枪，仍然远远无法与人民军装备的虎头枪相比，对面火枪上的劣势，明军能够选择的战术只有一个，就是打造出大量战车，以战车抵挡火枪射出的铅弹，大批明军跟在战车后不断接近人民军。 与人民军相距几十米的时候，明军中弓箭手可以在战车后面进行抛射，能够对人民产生较大杀伤效果。 不过想要决定战斗胜负还得依靠近战，掷弹兵也属于近战兵种。 第273章 运动战 明军的战术基本上确定下来，战车推进，弓箭抛射，掷弹兵炸、大刀砍、长枪刺。 为了训练出精锐部队，南方各地的乱民、反贼、山贼土匪是倒了大霉，李成梁派遣明军围剿了一次又一次，一支几百人的反贼逃进大山中，都会有十倍以上的明军进山追捕。 只有在战斗中不断磨练才称得上是精兵，没有见过多少血的新兵，第一次看到血腥残酷的战场，很有可能被吓倒。 目前李成梁麾下五十万大军中军龄不到半年的新兵大约有四万人，占比很小，而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麾下也各有新兵大约四万人，以三人麾下部队兵力，这新兵占比就比较大了。 若是李成梁五十万大军对阵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四十万大军，那李成梁大军能够比较轻松取得胜利。 之前两年里明军一直调动来调动去，人民军也跟着明军调动而变动，目前人民军部队部署已经趋于稳定。 何言率领的第三集团军对阵广西境内明军唐奇部，何言部有六个整编师近五万人马，唐奇部兵力接近十四万。 阎汉率领的第二集团军对阵福建境内明军郑跃文部，阎汉部亦有六个整编师近五万人马，郑跃文部兵力超过十四万。 熊坚率领的第一集团军一部对阵湖广境内明军李正茂部，熊坚部同样有六个整编师近五万人马，李正茂兵力则有十三万之多。 王盛荣率领第一集团军大部对阵江西境内明军主力李成梁部，王盛荣有二十二个整编师多达十八万人马，李成梁部兵力更是高达五十万。 新年刚刚过去，人民军便开始集结，得知这个情况，李成梁非常诧异。 明军中有大量人民军特工，人民军对明军比较了解，明军探子融入到人民军治下比较困难，但明军也能大致确定人民军兵力。 李成梁非常清楚人民军在边境地区布置三十来万人马，而己方有百万大军，双方兵力相差好几倍，人民军似乎想要主动向明军发动进攻。 诧异过后，李成梁笑了，他在自己脑海中给人民军下了一个定义：骄傲自大。 李成梁比较了解人民军从举旗到现在的经过，人民军与明军交战从来没有败过，这大概就是人民军骄傲到想要以三十来玩人马主动进攻百万明军的原因。 人民军主动进攻好呀，若是人民军坚守城池，那对明军来说才是大/麻烦，人民军守城时居高临下，明军的战车并不高，人民军用火枪可以轻松击中战车后面的明军，为了占领一座人民军坚守的城池，明军肯定要付出惨重代价。 现在人民军自大到放弃防守而主动发动进攻，李成梁似乎已经幻想到己方大军用战车战术将人民军一战击溃的场景。 了解宋应昌、梅友松三次率领明军与人民军对战，每次明军兵力都占据优势，但并没有比人民军多出太多，起码没有到翻倍的地步，李成梁不相信人民军无敌，只不过是手榴弹和火枪让人民军拥有一些优势。 明军兵力是人民军的三倍，手榴弹、火炮明军都有，人民军的火枪明军也能用战车抵挡，面对明军，人民军已经没有优势，而明军却有兵力多这个巨大优势。 李成梁想来想去，也不认为人民军在放弃坚守城池的情况下能够挡住明军，接着李成梁又召集明军将领商议人民军，一众明军将领的想法与李成梁差不多，认为人民军骄傲自大，骄兵必败！ 有些担心将人民军吓回去守城，李成梁下令明军集结的速度慢一点，等到人民军打过来时明军正好完成集结，直接与人民军决战。 明军这边在商议该怎么对付人民军，人民军这边也在商议该怎么对付明军。 人民陆军第一集团军驻地，王盛荣召集麾下二十二个师长开会，另有军情处区域负责人入席，此次会议主要内容是运动战。 明军最大优势就是兵力多，人民军的优势在于火枪，不过明军打造大量战车，期望用战车抵挡人民军火枪射出的铅弹，若是在正面战场上，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战术，但人民军非常明白这一点，不会让明军如愿。 除了火枪，人民军还有许多优势的地方，只不过优势没有火枪那么大，其中一个优势就是急行军。 人民军有队列训练、负重训练、急行军训练等等，战场上一个逃一个追，人民军能够追上明军，明军却很难追上人民军。 急行军优势让人民军可以进行运动战，而运动战能够完美破解掉明军的战车战术。 明军打造的战车为了抵达人民军的铅弹，必须会非常笨重，战场上战车行动速度比较慢，人民军快速行军，可以绕到没有战车的明军侧翼，也可以吸引明军放弃战车追击人民军，只要明军没了战车，人民军就可以用火枪教育明军做人。 会议中，王盛荣和一众师长们制定好几个计划方案，这些计划方案都是一个整编师或者几个整编师脱离大部队自由行动，或是吸引明军注意引来明军追击，或是隐藏起来从侧面给明军一击。 运动战的计划确定下来，会议还没有结束，王盛荣要确定混入明军中的军情处特工该如何配合人民军。 人民军和明军的战争不是阵地战，慢慢消耗双方的兵力，到了战场上更大可能是一战将对方击溃，速战速决，这种情况下若是军情处特工不离开明军，很容易被误伤。 军情处原本打算让特工们在某个夜里带领心向人民军的明军士卒暴/动，然后逃离明军，但仔细一想，这个计划若是实行，很可能让明军撤退，暂时放弃与人民军决战。 新的计划是开战前特工们不能离开明军，那特工们只能一直待在明军中，当战斗打响后，特工们带领心向人民军的明军士卒临阵起义，或者在明军内部弄出一些混乱。 执行新的计划，混入明军中的特工可能会被误伤，但为了战争的胜利，为了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特工们愿意冒着被误伤的危险继续待在明军中。 第274章 密旨 要打仗了！ 不单单是人民军统治区民众知道人民军要与明军开战，连居住在接近人民军统治区的明廷老百姓也知道这个消息，人民军和明军都在大张旗鼓进行调动，谁都能够看出来战争要爆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特别是战争中，交战地区的老百姓是最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不会被某支军队杀掉。 可能是敌方军队为了隐藏踪迹，也可能是己方军队杀良冒功，作为最底层的老百姓只能在生死边缘不断挣扎着。 广西东境邻近人民军统治区有个叫李家庄的小村庄，李家庄的村民们得知明军要和人民军打仗的消息后，一个个唉声叹气，他们最担心自己村庄所在区域成为战场，李家庄所有人小命不保。 向东或者向北逃难去？ 李家庄的村民们不想离开这片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更重要的是村民们手中根本没有多少金钱，一旦远离家园，没有为生手段，恐怕所有人都要饿死在逃难的路上，而且路上可能发生其他危险。 “我们不能走，要是我们走了，这里的土地怎么办？” “人民军那边不管男女老少，每个人都能够分好几亩土地，咱们留在这里，希望人民军能够打败官军，到时候我们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 “对，我们不能走。” 居住在距离人民军统治区比较近的老百姓，很容易知道人民军那边的情况，在人民军统治区每个人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还没有地主、官府压迫剥削。 老百姓都非常向往人民军统治区，甚至许多人希望人民军能够打败官军，将他们生活的这片区域占了，让他们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 李家庄的村民们议论纷纷，大部分人支持留下来，最后几位族老一起做出一个决定，在山里准备好一个临时住所，要是人民军和明军开战了，所有人都逃进山里，等战争结束了再出山。 族老们的决定得到村民们的认可，很快李家庄的青壮们便行动起来，到大山里去建立一个临时住所，还要将一些粮食搬过去以防万一。 战争即将爆发，大明统治区邻近人民军统治区这一片中的豪绅商贾早已经收拾金银细软跑了，甚至大部分豪绅商贾在二、三年前就跑了，一直没有回来，最多就是派一些手下回来收租。 底层老百姓没有钱，走不能就不走，他们宁愿冒着一些风险留下来，若是真的没有生的希望，他们才会去选择逃难，逃难本身就是一个生存率极低的选择。 邻近人民军统治区的老百姓，大多数都做出和李家庄一样的选择，选择留下来，一旦自己居住的这片区域沦为战场，他们可以就近逃到山里，一些村子提前在山里搭建临时住所。 他们明明是大明统治区的老百姓，大部分人却希望在即将爆发的战争里，人民军能够击败官军，他们对官府太失望了，现在出现一个更好的选择，他们当然愿意选择人民军。 在大明统治区下，能有百分之五的人忠君都是非常多的，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他们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皇帝，什么是忠君，他们只知道想方设法活下去，但是在官府和地主的压迫剥削下，他们的生活太难太难，饿死人是经常有的事情。 “谁能够对我们好，我们就向着谁。” 老百姓的想法很简单，所以人民军在占领广东后，迅速得到治下老百姓的拥戴。 明廷官府似乎也知道这种情况，官府对人民军进行各种负面宣传，说人民军都是噬人的恶鬼，所到之处鸡犬不留，豪绅商贾们也在帮助官府对人民军进行负面宣传。 不过这种负面宣传对居住在邻近人民军统治区的老百姓来说作用很小，他们更容易得到人民军统治区的消息。 甚至许多老百姓想要拖家带口前往人民军统治区，只不过大多数人都被明军拦住了，只有少部分人侥幸来到人民军统治区，人民军确定身份后给安排住的地方，分配土地，过上新的生活。 相比于底层老百姓，感觉到战争要爆发的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的豪绅商贾们，不是前往拥有高大城墙的府城、省城躲避，就是暂时搬到外地去。 豪绅商贾们基本上都已经知道明廷命李成梁率军百万围剿人民军的事情，可他们非常不放心，距离人民军统治区那么近，之前明廷与人民军的几次大战他们都了解到，每一场大战都是明廷输了，死伤好几十万人。 在豪绅商贾们看来人民军不是一般的强大，或许李成梁率领百万明军能够击败人民军，但许多人认为想要一战就将人民军剿灭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一旦人民军突围出来，哪座城池能够挡住人民军的兵锋。 生活在城墙比较矮小的县城最危险，财富不算多的豪绅商贾搬到府城、省城，财富多的豪绅商贾就搬家到更远的地方，反正是离战场越远越好，留下来说不定就会被战争波及到。 明廷上上下下都在关注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人民军给明廷造成的损伤太大了，现在明廷一心想要将人民军剿灭。 在希望剿灭人民军的同时，朱翊钧和一些大臣也在担心李成梁，明廷大半兵力都在李成梁手中，现在李成梁带军准备剿灭人民军还好，等到李成梁剿灭人民军，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李成梁成为下一个人民军。 明廷有实力剿灭人民军，可没有实力再剿灭下一个人民军。 朱翊钧对李成梁大军的情况比较了解，江西五十万明军几乎被李成梁经营的水泼不进地步，那可是五十万大军，有着大量精锐。 朱翊钧非常想要在接下来围剿人民军的战争中，李成梁大军能够与人民军两败俱伤，或者一死一残。 为此朱翊钧还下密旨给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要求三人麾下大军在开战可以适当减缓攻势，放人民军与李成梁大军交战。 只要人民军和李成梁大军都灭了，就算死伤一百万人，朱翊钧也能够接受。 第275章 奇怪的马车 即将爆发的战争将波及广东、广西、福建、湖广、江西五地，大明统治下的广西、福建、湖广、江西四地已经出现一些混乱，影响到民众的日常生活。 而人民军治下的老百姓生活照旧，最多就是老百姓开始为人民军祈福，希望人民军取得战争胜利，希望自家参军的儿子能够活着回来。 惠州市永安县木下村，杜晨生的母亲眼中含着泪水为即将远行的儿子收拾行装，今天是正月十五，明天儿子就要前往县城，乘坐马车前往数百里外的广州城进学，平日里连县城都去的少，一下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杜母担心儿子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 “别哭了，晨生又不是不回来，离开半年时间就能回来，说不定还能够带回来一个儿媳妇。”杜父安慰道。 杜母“嗯”了一声，继续为儿子收拾行装。 此时一首诗非常应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新的一天到来，大清早杜晨生和七位同学一起乘坐牛车前往县城，他们身后是已经哭成泪人的母亲，还有眼眶通红的父亲。 牛车的牛原本是地主家的，现在是木下村共有财产，两个学子要到广州城进行，六个老师要到其他地方教授学生，这对木下村可是大事，村长直接派出牛车送八人前往县城。 牛车速度不快，好歹能够让杜晨生等人省下一些体力，不会累倒。 马车上，杜晨生和其他人聊了起来，第一次远行，还是到好几百里外的地方进行，杜晨生无法冷静下来。 杜晨生这六位当老师的同学去年里已经到外地去了一趟，一方面是确定自己教学的地方，另一方面是进行新生登记工作，过年期间他们六人又回到木下村休假，二月初一也是小学的开学日期，六人又要回去上班教学。 从外地回来后，众人聊过外地的情况，不需要再说，现在八个人一起幻想着广州城会是什么样子，作为人民军统治区最大的城池，八个人都认为广州城非同一般，有许多高大的房子，人山人海，还有那位将好日子带给他们的人民军大都督。 杜晨生六个当老师的同学非常羡慕杜晨生还有刘思远，他们知道大学校长就是他们一直仰慕的大都督，杜晨生和刘思远进入大学读书，一定有机会见到大都督，为了自己也能够见到大都督，他们六个都下定决心以后也要到大学读书。 牛车行了大半天时间终于抵达县城，杜晨生、刘思远等人要在县城住一晚，明天人民军政府便会安排马车送学子到广州城，送老师到人民军治下各地，八人晚上住的地方也是人民军安排的。 来到住的地方，杜晨生见到其他学子和老师，从上午开始，城外各个村子里要进行的学子和要到外地教书的老师都向着县城汇聚，有路程远一点的，可能明天上午才能到。 杜晨生和未来的同学们交流起来，杜晨生幸运的遇到一个和自己相同专业的学子，叫许良，和杜晨生年龄一般大，今年都是十八岁，都梦想着制造出更好的火器给人民军战士使用，去打败明军推翻明廷。 差不多的家庭背景，一样的年龄，一样的专业，相同的梦想，让杜晨生和许良快速成为好朋友，两人约定进入大学后一起好好学习，一起去研究火器。 一夜无话。 大清早，杜晨生、许良、刘思远居住的地方外面来了许多马车，这马车让杜晨生感觉有些感觉。 在杜晨生印象里，不管是牛车还是马车都是两个轮子，但面前的马车竟然是四个轮子，两匹马拉车，车体也远比普通马车大的多。 奇怪的地方不止是这些，这奇怪的马车的车门竟然在侧面，在马车车厢中竟然有四排十二张座椅，能够坐下十二个人，再加上车厢前两个教育马车的车夫，一辆马车竟然能够乘坐十四个人，似乎乘坐起来还比较舒服，真是难以想象。 杜晨生和同学们坐上马车，马车向着城外行驶，略有颠簸，还在能够承受范围内，当马车出了县城踏上前往惠州市、广州城的水泥路是，颠簸感彻底消失了，是平坦的水泥路让马车不再有颠簸感。 在华夏大地上，原本四轮马车的踪影非常少见，主流都是二轮马车，主要是因为道路不平，马车又没有安装减震器，四轮马车相比于二轮马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行驶更颠簸，如此情况下人们更多使用二轮马车。 如今在人民军统治区里水泥路越来越多，甚至一些主干道已经全部用水泥路取代，在平坦的水泥路上，马车也就不需要担心多少颠簸的问题。 马车加两个轮子，车体能够做的更大，也能够载更多的人或者货物，于是随着水泥路的出现，人民军先一步使用四轮马车，很快人民军治下的豪绅商贾也跟着使用四轮马车。 若不是马太少了，方南甚至打算让人民商会推出城池与城池之间的远程客运服务和城池内短途客运服务。 等到铁轨路连接更多城池，更是大大方便远程客运服务，两匹马拉车在水泥路上行驶能够拉十四人以上，换到铁轨路上，两匹马拉的车子能够大大加长，甚至增加一个车厢，能够一次拉几十个人。 虽然人民军还没有推翻明廷，但方南的目光已经放到长城北边的大草原上，大草原鞑靼人部落中有的是牛马羊，马可以用来拉车子，牛可以用来耕地。 马车上，杜晨生好奇的拉开这趟窗口的窗帘，向着外面望去，第一次远离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杜晨生内心中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向往，杜晨生想要快点见到大都督，想要快点进入大学学习到新知识，想要快一点打造出更好的火器。 “爹娘不要担心，不用半年时间我就能放暑假回家，很快很快。”杜晨生望着家乡的位置心里默默念叨着。 第276章 广州大学 正月十五刚刚过去，方南一家四口都忙碌起来，方南要处理政务，胡筱雅、乔慕雪、乔慕雨三女则是前往女子学校。 人民军治下第一座女子学校，校长、老师基本上都是由人民军高官的夫人担任，胡筱雅担任校长，乔慕雪、乔慕雨也在女子学校担任老师。 胡筱雅从小与方南生活在一起，知识丰富，这是胡筱雅的优势，但是出生在书香世家的乔家姐妹也有优势，就是琴棋书画，乔慕雪是绘画老师，乔慕雨是棋艺老师。 琴棋书画都是兴趣课，学生们选学，语文、数学这些课程是必学。 二月初一女子学校正式开学，提前两天时间学生们就要先到学校报道一次，确定学生们都没有问题。 不单单是女子学校，人民军统治区内九百多座小学和唯一一座大学都将在二月初一开学，方南忙碌的事物中就有一项与学校开学有关。 大学初创，第一次招收学生，身为校长，方南要出席开学典礼，顺便还要进行开学演讲，演讲稿方南要仔细准备一下。 当然，方南现在更多的还是在忙碌战争的事情，二月初一是学校开学日期，也将是人民军行动的时候，明军不主动进攻，那就人民军主动进攻。 学子们还在赶往广州城的路上，人民军统治区各地的官员们已经在收拾行装，即将启程前往边境城市，等待人民军击败明军占领一座座城池后，官员们就要前往城池建立人民军政府，治理城池内外。 清远县户部副处长陆璥也是被调动的官员之一，在人民军中央政府传达下来的指令中，清楚写着陆璥将前往湖广长沙府安化县担任户部处长。 接到调令，陆璥并没有对自己将被调往安化县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到惶恐，反而心中想着自己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陆璥通过科举进入到人民军体系中，先是在清远县县长林耀身边担任几个月实习秘书，接着转正，在户部当官，然后升为户部副处长。 在陆璥进入到人民军体系时，人民军已经对治下各地进行初步治理，清剿地主大户、山贼土匪，给老百姓分了田地，获得老百姓的拥戴，这时候陆璥在清远县人民军政府中的工作并不困难，反而因为后来官吏数数骤增，使得陆璥的工作越来越少。 陆璥渴望得到一个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到人民军新占领区担任官员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陆璥可以与同僚们在安化县从零开始治理好当地，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这个过程才是陆璥真正想要的。 在渴望快一点前往安化县的同时，陆璥内心中对人民军的自信颇为感慨，身为人民军一员，陆璥知道在人民军统治区外是明廷百万大军，人民军兵力只有明军三分之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军已经做好开拓领土的准备，非常自信人民军能够打败明军。 虽说陆璥对军队接触不多，但陆璥能够感觉到人民军的自信不是骄傲自大，是对自身实力有着足够的信心，认为能够凭借三十多万兵力击败百万明军。 有信心是好事，见到老百姓在人民军治下过的那么好，陆璥希望人民军能够取得胜利，在人民军统治区外还有更多的老百姓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等待着人民军去解救。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陆璥和同僚们已经准备完毕，一辆辆四轮马车停在清远县人民军政府外，和留守在清远县人民军政府的同僚挥手告别，登上马车，向着边境城池而去。 陆璥乘坐的马车还在路上，杜晨生乘坐的马车终于抵挡广州城，马车并未进入旧城区，而是直接前往位于新城区的大学校园，人民军的第一所大学暂名为“广州大学”。 马车从永安县一路向广州城驶来，中途在惠州市停过，杜晨生和未来的同学们稍微见识到大城市的风采，实际上广州旧城区和惠州市差别不算多，最多是规模大一些，居住的人更多一些，差别真正大的地方在广州新城区。 目前广州新城区以工厂为主，玻璃厂、水泥厂、铸币厂等各种工厂坐落在新城区边缘区域，广州大学也在新城区，却在远离工厂的另一边，新城区中心位置则有人民军中央政府大楼在建设中。 新城区内的建筑物数量远远无法与旧城区相比，但新城区内的建筑风格和旧城区内的建筑风格大不一样，新城区内的建筑物在建造使用大量水泥钢筋，这种建筑物带着工业时代风格，有别于过去建造的房屋。 正是这工业时代风格的建筑物，带给杜晨生一种新奇感。 马车直接驶进广州大学校园，校园规划面积很大，但目前使用面积不到规划面积的十分之一，建筑也比较少，主要是一座主教学楼、一栋学生宿舍、一栋教师宿舍三个建筑再加上一些附属建筑。 校园内外甚至没有商店购买各种物品，学生想要买东西只能乘坐马车前往旧城区，为了方便教师、学生出行，方南特批给大学三辆四轮马车。 “这就是广州大学，我未来学习的地方？”杜晨生下了马车，环顾四周景象。 杜晨生很少去思考广州大学的住宿、伙食如何，他是来学习知识的，能够有个遮风挡雨睡觉的地方，能够吃饱饭，足矣。 “同学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报道，报道完了再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一位年轻的老师走过来对着刚刚下车的这批学生们说道。 听到老师的话，学生们一个个自觉向着老师这边走来，一起向着报道地点走去。 报道地点在教学楼一楼大厅，摆了几张桌子，有两个也非常年轻的老师在等待着。 “都将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拿出来。”一个老师喊道。 “杜晨生，枪炮设计与制造专业，好，杜晨生，你在这里签个字，报道完成，你先在这边等待一下，马上就会领你们去住的地方。” 第277章 知识与梦想 “杜晨生，许良，你们俩住一间寝室，床铺你们商量着来。” 老师将杜晨生和许良领进一间寝室里，面积有十几平米，一左一右，两张木床，两套桌椅，两个柜子，床上有叠好的被褥，床下有木盆，桌子里放有两根蜡烛。 蜡烛不是用来晚上学习时点燃的，没有电灯，蜡烛、油灯提供的光亮太少，在校规中就注明有事白天做晚上好好休息。 寝室不大，干干净净，但杜晨生和许良感觉这寝室已经非常好了，甚至比自己家都好。 住所让杜晨生非常满意，没过多久，杜晨生便被宿舍楼内的“水房”惊奇到，扭开水龙头，清水竟然自动从水龙头中流了出来，这就是自来水。 广州大学用到的自来水，其技术很简单，在学校最高的建筑物上放有一个水箱，再用铁管连接水箱，水自上向下流，就成了自来水。 想要往高处的水箱注水也很简单，校园里有水井，甲型蒸汽机通过水泵将水打出来送到水箱中，见就是最简单自来水技术。 这自来水技术是简单，但暂时没办法大规模运用，更别提让广州城所有居民都用上自来水，不过让广州大学的击败师生体验一下科技的魅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水房里，新来的学生一起探讨这自来水到底是怎么弄的，学生中有聪明人，很快想到瀑布水从高处往低处流，认为是有人将水挑到楼顶，然后水从楼顶往下流。 但又有学生认为这样用水更麻烦，还不如他们自己出去挑水用。 学生们无法想象到世界上还有一种可以大大节省人力从低处往高处送水的机械装置。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杜晨生和同学们一起来到食堂，学着其他人拿起一个木制餐盘来到放置饭菜的地方，想要吃多少可以让食堂工作人员打，主食有米饭、大饼可以选择，菜肴有荤有素，素菜多，荤菜只有一鱼一肉，除了荤菜每个人是定量，米饭和素菜吃完了可以继续过来盛。 好饭好菜直接让杜晨生和室友许良胃口大开，一个个吃的最后捂着肚子走出食堂，没有人会笑话他们，先来的学生也是如此，吃了几顿后就不会再这样。 居住条件杜晨生满意，伙食更让杜晨生满意，躺在床上，杜晨生已经在幻想二月初一正式开始的大学生活。 很快，时间来到二月初一上午，广州大学第一届学生开学典礼，老师、学生们齐聚在大学里附属建筑之一的会堂，几百名师生占据会堂内不到三分之一位置。 当方南走上前台，老师们最先起立，学生们立即明白走上前台的人是广州大学校长，是人民军大都督，纷纷跟着站起来。 “老师们好，同学们，大家请坐。”走到前台中央位置，方南对着面色激动的老师学生们说道。 看到老师和学生都坐下，方南继续说道： “今天是二月初一，是广州大学开学日期，在座的同学们，你们是广州大学的第一批学生，几个月前你们从小学毕业，因为想要学习到更多的知识，你们汇聚到这里。 大学是学习知识的地方，学到的知识越多，你们会对自己生活的世界多几分了解，当你们的知识积累足够多的时候，你们就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 你们的宿舍楼中每一层都有一个水房，水房里有自来水，打开水龙头，便有清水源源不断从水龙头流出，哪位同学能够告诉我这自来水是从水龙头流出来的。” 听到大都督的话，台下坐着的学生们习惯性的举起自己的右手。 “好，这位同学你来回答。”方南指向一个靠前位置的学生。 这名学生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校长，我认为自来水和瀑布差不多，是从高处往低处流，在宿舍楼顶放一个水箱装着水，水就可以通过管子流下来。” “那楼顶水箱里的水又是怎么送上去的？”方南又问道。 站起来的这位学生支支吾吾，没有说出来话语，原本他想着是有人将水挑上来的，可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大都督就不可能问出来这个问题。 “这位同学请坐，其他同学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吗？” 再没有人举起手来。 “既然同学们都不知道这个问题，就有我来解答，楼顶水箱中的水并不是人工从楼下挑上来的，而是使用一种叫蒸汽机的机械，直接从水井里打水送到高处的水箱中。 有同学可能知道一种叫水车的工具，蒸汽机比水车复杂十倍以上。 你们中一些人未来在学习过程中会接触到蒸汽机，蒸汽机的作用也不单单是打水，蒸汽机的作用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有限，我就不一一讲解，在同学们未来的人生中，都有机会一一接触到。 甚至你们在大学中学习到一些知识后，自己也能够制作出蒸汽机。 人民军从弱小走向强大，占据天下绝大多数的贫苦老百姓是人民军的基础，但人民军打败明军依靠的是人民军装备的武器，人民军装备的最强大的武器是虎头枪，它比明军装备的火枪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凭借虎头枪，人民军以少胜多，将明军击败。 我们人民军能够拥有比明军还要厉害的火枪，最大因为是我们拥有更多的知识，我们自己打造出更好的火枪。 知识的作用不止是在蒸汽机和火枪上，学习到更多知识，你们可以培育出亩产量更高的农作物，你们制造出各种给人方便的工具，你们甚至可以去探索这个世界未知的规则。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们能够给人身上插一对翅膀，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可以登上那天空中挂着的月亮，去探寻广寒宫，看看嫦娥仙子是不是住在那里。 我们可以给自己定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就是我们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在这里，学习更多知识，然后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第278章 死得好看一点 我要努力学习新知识，以后研究出更厉害的火器，让人民军战无不胜。” “我要研究出高产农作物种子，让全天下再也不会有人因饥饿而死。” “我想在自己身体插上一对翅膀，和鸟儿一样在天空中自由飞翔。” 随着方南的一番话语，台下学生们对学习新知识变得更加渴望，虽然他们手中有书籍，但自己看书不代表就能够将书中的内容看懂，他们还需要一位老师带领他们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学习，只有学习更多的新知识，才有完成梦想的可能。 广州大学的开学典礼正在进行中，另一边，驻扎在边境地区的人民陆军三个集团军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王盛荣率领的第一集团军大部共二十二个整编师十八万人马，已经兵分两路，分别从广东南雄市和江西赣州府安远县一起向北进军。 熊坚率领的第一集团军一部共六个整编师近五万人马，同样兵分两路，从广东广州市北部和韶州市一起向北进军。 阎汉率领的第二集团军共六个整编师近五万人马，从广东潮州市向东进军福建汀州府和漳州府。 何言率领的第三集团军共六个整编师近五万人马，从广东罗定市和肇庆市向西进军广西梧州府。 人民军所过之处，明军皆纷纷后撤，不与人民军发生交战，尤其是广西境内明军唐奇部，手握近十四万大军，在面对何言的五万人马时，竟然主动放弃梧州府城，退避三舍，不愿意与人民军交战。 不单单是明军唐奇部，还有福建境内明军郑跃文部，湖广境内明军李正茂部，面对人民军时都是第一时间撤退，根本不给人民军交战的机会，连城池都放弃。 唐奇、郑跃文、李正茂三人都全心全意遵守朱翊钧给他们的密旨，尽可能保存己方实力，先让李成梁部与人民军打，打得李成梁部和人民军一死一残最好，然后他们三人再挥军将剩下的那支残军剿灭。 实际上在江西境内的李成梁部明军看到人民军时也在迅速撤退，李成梁部五十万大军在江西赣州府中北部和南安府北部集结，此时还没有全部完成集结。 这是李成梁命令大军做给人民军看的，李成梁自感觉拥有犀利火器的人民军在坚守城池的情况下，己方会付出惨重代价才能攻破城池，相比于攻城战，李成梁更想要在野外与人民军交战，战车战术能够发挥出它的威力来。 明军撤退，人民军没有追击，而是以一个正常的速度继续向前迈进，不想要在追击敌人上消耗太多体力，更重要的是人民军每个整编师都有一个重炮团，后面还有辎重部队，在它们的拖累下，人民军想要快速行军也很难搬到。 “命第一、二、三、四师留下重炮团和辎重部队，脱离大部队轻装前进，引诱明军。” 王盛荣下达命令，兵分两路的王盛荣部人民军，很快分出两支小部队，一东一西，东侧小部队是第一师和第三师，约一万两千余人，西侧小部队是第二师和第四师，兵力也是一千两千人左右。 两支小部队放弃重炮团和辎重部队离开大部队，快速向着北进军。 明军探子已经盯着人民军的动作，很快，在赣州府城坐镇的李成梁便得到王盛荣部分出两支小部队的情报。 “人民军先锋？”这是李成梁看到情报后的第一个想法。 两军交战，先锋对先锋，不过李成梁没有这个想法，要是直接将人民军先锋灭了，将人民军大部队吓回去可就不好了。 转念一想，李成梁脑海中出现一个计划，没多久，李成梁大军也有两支各万人的部队离开，向着王盛荣部东西两支小部队前进，李成梁给这两支明军的任务是只需败不需胜，一触即溃，然后赶紧逃跑。 需要注意的是，这两支明军共两万人都是加入明军半年以内的新兵，战斗力很差，没有掷弹兵，连火器都没有装备多少。 李成梁要给人民军做一个假象，人民军先锋轻松击败明军，让人民军继续以为自己很强大，然后让人民军与己方决战。 至于人民军先锋在“战胜”两支明军后向李成梁大军发动进攻，李成梁可不相信两万多人民军就敢向几十万明军发动进攻，这不是找死吗。 在人民军的行军中，二月第一天过去，时间进入到二月第二天的上午。 “报告师长，十里外发现明军，兵力过万，以冷兵器为主，火器很少。” 一起骑着马的人民军第一师师长王大有和第三师师长刘洪接到侦察兵汇报。 “有意思，明军派这么点人来，是看不起咱们吗？”刘洪看向王大有说道。 听到刘洪的话王大有笑了一下后回道：“明军若真的想和我们打，肯定要派出个几倍人马来，这么点人马过来，感觉是来送死了，让我们轻敌。” “明军送人来，那我们就收下，正好如了明军的愿。” 王大有赞同的点点头，下一刻这东路小部队加速前进。 上午时间即将过半，人民军东路小部队终于与这支万人明军相遇，战斗即将打响，这将是人民军与明廷新的战争中第一场战斗。 “感觉李成梁派了一堆新兵过来，可以放他们进两百米打，要不是担心出现意外，完全可以放到一百米以内。”骑在战马上的王大有通过一支单筒望远镜，将前方的明军收入眼底。 “嗯，稳妥一点比较好。”刘洪也道。 人民军和明军之间距离越来越近，人民军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作为绝对主力的火枪团来到队列最前方，身后便是先登团和掷弹兵。 而明军一方，骑着马的明军将领直接位于队列中后位置，其他一些军官统领的位置是能靠后多少就靠后多少，大部分小兵不知道他们是来送死，但中高级军官都知道，他们可不想死在这场战斗中。 “冲，快冲，灭了前面贼人，人人都能升官发财！”将领大喊着给士卒们鼓舞士气，嗯，让士卒们死的更好看一点。 第279章 你进我退 人民军东路小部队面对的这支明军中，有六个来自人民军的特工，随着明军距离人民军越来越近，六个特工们几乎已经是毫不遮掩的行动起来。 “兄弟们，人民军非常强，五万人马都不是一万人民军的对手，大人们派我们过来就是送死。” “等会交战了，看到前面的人马上要死光了，我们赶紧趴到地上，不趴到地上，很快就要轮到我们去死，放心人民军一定不会杀我们。” “可恶，那些大人都跑到后面去了，就留我们在前面送死，兄弟们，我不想死，你们也不想死，大家一起投了人民军。” 六个特工在明军中最低地位都是伍长，六个特工直接团结上百人，间接团结数百人甚至上千人，这支明军内部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六百米 四百米 二百米 开火！ 霎那间人民军队列枪炮齐鸣，数以百计铅弹、几十枚实心炮弹直接撞入明军阵列，杀死杀伤数百明军。 “趴下，快趴下，不想死就快趴下。” 位于明军前阵靠前位置的一个名特工一边大声一边迅速趴在地上，这名特工周围都是被他团结的明军士卒，他们看到前方死了一大片人，稍微楞了一下，在听到什长的声音后，立即向地面趴去。 人民军的攻击没有停下来，一波波铅弹飞快袭来，不断有明军中弹倒下，基本上三波铅弹过去，明军的前阵彻底崩溃。 有明军疯狂的向身后跑去，也有明军学着身边人一起趴在地上，明军前阵的崩溃迅速影响到前军。 明军将领也没有想到己方一万人会败的这么快，真的就是一触即溃，他一边调转马头，一边对周围的人大喊道：“贼人强悍，我军不是对手，快撤！快撤！” 明军将领带着亲卫队骑着马跑了，其他军官统领看到人民军的强大，也跟着骑马向后面跑。 “弟兄们，大人们都跑了，我们打不过人民军，不打了，我们将武器扔到地上，都蹲在地上，人民军就不会打我们。” 又有特工在混乱的明军中大喊着，很快便有几十个明军士卒照做，也吸引更多明军士卒一起放下武器蹲在地上，不过更多的明军士卒选择逃跑，他们对人民军不了解，担心自己投降了会被人民军杀死，还不如向后逃跑，说不定活着的机会更大。 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一战来的快去的也快，人民军仅仅射出三波铅弹就将明军打得溃败，半个多时辰后，在广阔战场的另一侧，人民军与明军的第二战同样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李成梁想的明军一触即溃真的做到了，不过不是明军假装一触即溃，而是人民军用实力将明军打得一触即溃。 两个明军将领跑回到赣州府城，将战斗情况向李成梁禀告。 “大人，贼人非常强，火枪齐射几次就将我部打崩。” 对于两个明军将领描述的实际战斗场景，李成梁不以为意，两支明军本来都是新兵，被人民军轻松击败很正常，新兵被轻松击败，面对精锐明军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己方兵力是人民军的三倍，到时候就是人民军被己方击溃。 两场小规模战斗结束，两支人民军暂缓前进，一方面是打扫战场处理一下俘虏，另一方面则是等待后面的大部队。 前方的战报已经传回到王盛荣手中，王盛荣同样看出来明军是派两支新兵来送死，主要目的就是让人民军轻敌，引诱人民军前进，然后与明军大战。 最终的结果也是王盛荣想要的，王盛荣想要一战将面对的明军李成梁部击溃，那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王盛荣再一次下达军令，命第五到第八共四个师留下重炮团和辎重部队，两个师为一部，脱离大部队绕一个大圈至明军侧面，伺机对明军侧翼发动进攻。 作为前锋的第一、二、三、四师与王盛荣率领的大部队会合，十八个整编师为正面作战部队，在正面战场准备与明军交战。 王盛荣部距离李成梁大军驻扎区域越来越近，李成梁大军终于动了起来，接近五十万人马横跨南安府和赣州府，向着王盛荣部压过来。 李成梁大军前部行军速度很慢，战车都在前部，沉重的战车严重拖累李成梁大军行军速度，但李成梁大军不能丢下战车，人民军的火器对李成梁大军威胁太大了。 行军中，二月初二过去，二月初三上午也过去了，到了二月初三中午，李成梁大军前部十五万人马即将与王盛荣部相遇。 王盛荣再派出两个师轻装前进，在距离明军五百多米外火器齐射几轮，立即撤退。 李成梁大军前部十五万人马统帅是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松，也是难得的将才，人民军火枪齐射几轮，有前方战车遮挡，明军死伤人数只有几十，看到人民军撤了，李如松没有选择追击，想要加快速度追击敌人必须要放弃战车，有战车拖累，明军就无法加快速度追击敌人。 人民军大部队就在不远处，李如松部根本没有机会吃掉王盛荣部这两个师，稳扎稳打才是正道。 现在明军的目光都放在王盛荣部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王盛荣部有四个师已经绕了一个大圈，距离李成梁大军侧翼已经不远。 五十万大军汇聚在一起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密密麻麻，人山人海，齐呼一声响彻天地，齐跺脚犹如地震来临。 一场总参与人数多达七十万人的战斗，在历史上也是有数的，就是这样一场大规模战斗，即将在明军李成梁部与人民军王盛荣部之间爆发！ 五里 四里 三里 李如松率领的李成梁大军前部与王盛荣部队越来越近，双方都在进行战斗准备。 当两军相距只有二里地的时候，李如松已经恨不得立即率领大军冲进人民军阵列中厮杀，然而当两军继续接近的时候，王盛荣居然下令撤退了。 明军前进，人民军后退，双方相隔一里地多的距离，没有增加多少也没有减少多少，王盛荣在等待，等待绕到明军侧翼的四个师发动进攻，明军侧翼可没有战车。 第280章 六轮 人民军退，明军进，一退一进小半个时辰过去，分为东西两路的人民军四个师即将绕到明军侧翼，不过随着这两路人民军距离明军越来越近，被明军发现的几率也越来越大。 “报，将军，左翼发现敌军，约万人左右。” 还没等李如松下令，又有探子来报。 “报，将军，右翼发现敌军，兵力过万。” 两股兵力一万多的人民军从左右两侧来袭，李如松看出来这是人民军分散己方兵力的计谋，但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危险，加起来才两万多人，自己率领的前军多达十五万人马，分出五万人马阻挡敌人没有问题。 更何况前军后面的中军距离很近，一旦爆发战斗，中军就能迅速与前军汇合。 想到这些，李如松立即下令道：“曾将军，潘将军。” “末将在。”曾、潘两位将军出列。 “命你二人各领两万人马击退左右两翼出现的敌军。” “末将领命！”*2 没多久，李如松率领的明军前军分出四万人马，一东一西，向着奔袭而来的人民军迎去。 这四万明军可不是昨天李成梁派出的两万新兵能比的，李如松派出的四万明军中至少有两个营共六千人精锐部队，四万明军中新兵比例在十分之一左右，还装备大量火器，属于李成梁大军中的正规作战部队，战斗力比新兵高出一倍不止。 只不过两支明军中没有掷弹兵，也没有携带战车，战车都在前军最前方，想要调动非常费劲。 李如松自认为派出的四万人马即便无法全歼来袭的人民军，将其击退没有多少问题，在两支明军出击的时候，李如松继续带领大部队追击前方不断后退的人民军主力。 西侧战场，潘将军率领的两万明军距离人民军第五师和第七师已经不足一里地，双方都开始进行战斗准备。 “两万人，付兄，猜猜我们的火枪兵几轮射击能够将面前的敌人击溃。”第五师师长邵风笑着对第七师师长付玉堂说道。 付玉堂想了想猜测道：“最多十轮。” “我感觉不用十轮，六轮就够了。” 邵风对己方实力非常有信心，两个师，每个师各有一个火枪团，一个火枪团装备一千一百余支火枪和五十多门轻型火炮，仅仅是火枪，两个师加一起就多达两千两百余支，每轮有超过七百支火枪开火。 六轮射击，每支火枪都要开火两次，运气好一点杀死明军数量将超过三千五百人，足以将明军前列给打崩，进而将整支明军击溃。 在邵风和付玉堂说话的时候，两军距离越来越近，很快距离便缩小到三百米。 咚！咚！咚！ 人民军的战鼓声响起，听到战鼓声，位于人民军前列的火枪团连长们，纷纷下达作战命令。 “第一列，开火！” 下一刻，伴随着火光和黑烟，超过七百枚铅弹向冲过来的明军袭去，开火完毕，第一列人民军战士立即原地装填弹药，他们身后的第二列战士快速穿过第一列战士之间的空隙，向前方走去，准备进行第二次射击。 在第二列战士刚刚动起来的时候，超过七百枚铅弹已经射进明军阵列中，霎那间便有六百余明军中弹倒在战场上。 前列明军倒下，还未让后面的明军害怕，他们继续人民军冲去，然而仅仅几秒钟时间，又是超过七百枚铅弹袭来，又是六百余明军倒在战场上。 第一轮齐射没有让明军害怕，第二轮齐射让一小部分明军害怕，当人民军火枪兵第三轮齐射结束后，害怕的明军数量迅速增加。 太恐怖了，还没有接近人民军，一排排明军士卒就倒在战场上，生死不知，明军士卒们知道上战场有可能会死，但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任谁都会产生恐惧。 有明军士卒害怕的向身后跑去，也有明军士卒趴在地上，但人民军火枪兵的射击没有停下，每一轮开火都能够杀死杀伤超过五百明军。 “不要逃，冲，都给我向前冲，违者死！” 噗！ 看到有明军士卒转身逃跑，当即便有军官抽出雁翎刀将逃跑的士卒砍倒。 军官、将军亲卫队对逃兵大开杀戒，让其他明军士卒暂时放弃逃跑，稍微压下心中的恐惧，继续向着人民军冲去。 但人民军不会对这些已经快要吓破胆的明军手下留情，一波又一波铅弹袭来，一排又一排明军士卒倒在冲锋的路上。 “敌人火器犀利，不可敌，快跑！” “敌人太强，我们冲上去就是送死。” 看着前方那么多同僚倒在战场上，他们即将面对铅弹的犀利，在死亡的恐惧下，他们疯狂的向身后跑去，明军前军终于崩了。 前军崩溃，崩溃迅速向着整个明军蔓延开来，看着自己率领的明军正在变得混乱，潘将军懵了，麾下两万人马，才死伤不到四千人，怎么这么快就要崩溃了。 在人民军第五师和第七师火枪兵六轮射击下，勉强兵力多达两万的明军已经崩掉，看到这一幕，邵风和付玉堂感觉很正常。 双方还没有展开近战，明军在冲锋的路上就死去四千多人，对其他明军产生巨大打击，在明军内部还有军情处的特工在制造混乱，多方面因素下，明军不溃败才怪。 咚！咚！咚！ 人民军的战鼓声节奏发生改变，没等其他兵种，火枪兵先一步向着前方溃败的明军冲去。 短短时间里，两万明军和一万两千人民军的战场攻守逆转，才适合明军统帅潘将军才回过神来。 “撤，快撤！” 潘将军一边大喊着，一边在亲卫的护送下骑着马向身后逃跑，战斗可以败，他潘将军不能死，死去的只是一群士卒罢了，士卒的命加在一起也没有潘将军贵。 “潘将军跑了！潘将军扔下我们逃跑！” 有特工看到潘将军逃跑，立即在人群中大喊着，得知统帅逃跑，明军士气全无，不少明军士卒在特工的带领下纷纷放下去武器蹲在地上，等着向人民军投降。 第281章 在所不惜 “败了？怎么可能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了？” 得知潘将军和曾将军都被人民军击败，李如松脸上满是惊愕，敌人一路才一万多人，潘将军和曾将军各两万人，新兵只有十分之一左右，就算无法击败人民军，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数更少的人民军击溃，这太不可思议了。 更神奇的是，潘将军好歹逃走了，曾将军竟然被“自己人”给杀了。 李如松的惊愕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当即下令前军停止前进，调动阵列最前方的战车一部分向前军左右两翼转移，以抵挡来袭的两支敌军。 然而李如松率领的明军前军刚刚停下，一直在后退的人民军主力迅速从后退转而前进，快速拉近与明军前军的距离。 王盛荣更是下令让第一、二、三、四师再一次放下重炮团和辎重部队，轻装前进，支援第五、六、七、八师。 如此一来，王盛荣亲自率领的主力部队剩下十四个师，而前方李如松率领的明军前军只有剩下十一万人马。 前军的变故很快便传到中军，得知前军的变故，李成梁也是有些不敢置信，人民军的战斗力超乎李成梁想象。 两万明军与一万多人民军交战，虽说参战的明军战斗力一般，但这两支明军几乎是一触即溃，连接近人民军与人民军近战都没有做到，人民军火器的威力让李成梁深深皱起眉头。 此前李成梁并未领军与人民军交战过，之前是宋应昌和梅友松先后率军明军与人民军交战，他们都有着与人民军作战的经验，也深刻认识到人民军火器之犀利。 李成梁并未亲自见过人民军火器的犀利，仅仅是通过文字或者当事人的话语来感受到人民军火器的威力，李成梁对人民军的火器已经很重视了，没想到这重视程度还不够。 “传令前军，固守待援！” 李成梁的军令迅速向前军送去，李如松和他父亲想的一样，这么快被人民军击溃四万人马，李如松也不想要做其他举动，担心出现更大变故，在原地固守等待中军汇合成为最好选择。 时间快速流逝，还没等明军中军和前军汇合，东西两路人民军追击溃逃的明军已经追到明军前军两翼前。 看到明军两翼前方的战车，两支人民军的四位师长都做出相同的决定，放弃进攻，向北，对没有战车的明军中军进行袭击。 也仅仅是袭击，明军中军兵力高达二十万，虽然没有战车，但李成梁大军中大部分精锐部队都在中军，仅仅两万多的人民军不可能是明军中军的对手，一旦明军疯狂反扑，人民军就要第一时间选择撤退。 就在东西两路人民军向北前进没多久，王盛荣率领的主力部队距离明军前军已经不足一千米，所有重炮团纷纷构建火炮阵地，向着明军前军开炮，其他部队继续前进，准备通过战车之间的间隙射杀明军。 原本以明军战车数量，能够在正面战场上很好遮挡人民军的火枪射击，现在李如松将一部分战车调到左右两翼，使得正面战场上战车之间空隙大大增加，便给了人民军火器射击的机会。 十四个师十四个火枪团，一万五千多支火枪，当上千支火枪交替向明军开火，短短一分钟时间便有超过五千明军倒在战场上。 不过随着明军死伤人数增加，死伤速度在降低，死去的明军主要是没有战车遮挡的，他们都死了，就死无可死。 李如松不敢将侧翼的战车调到正面战场上来，左右两路人民军向着北方前进，没过多久，又有两支人民军路过，向着北方前进，要是战车调离侧翼，恐怕现在侧翼就要被人民军攻击。 看着先后四支人民军向北前进，李如松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中军可没有战车抵挡人民军的火枪，不过中军实力最强，应该能够打败四支人民军吧。 李如松有些不自信，实在是人民军火器之犀利让李如松今生难忘，思考好一会，李如松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后队转前队，撤军，与中军汇合。” 很快，在李如松的命令下，明军前军缓缓向北退去。 见到明军前军撤退，王盛荣再一次从自己率领的主力部队中分出两支部队，这一次不再是四个抛下重炮团和辎重部队的师，仅仅只有四个火枪团，每两个火枪团一队，一东一西，向北支援前方的人民军。 王盛荣则率领剩下的部队紧紧跟着明军前军，寻找攻击的机会，单又不过于靠近明军前军，这战车对人民军火器的限制太大了，只要明军有战车在，人民军就不会过于靠近有战车的明军部队。 就在明军前军撤退的时候，人民军左右两路部队先后与明军中军相遇，人民军与明军中军相距七百米，师长们就命令火枪兵向明军射击，一轮铅弹射出，当即便有成百上千明军倒在战场上。 见到人民军小部队敢主动对己方发动进攻，李成梁真的怒了，两万人马对李成梁大军是一个小数字，对本身兵力就不多的人民军绝对是一个大数字，李成梁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吃掉这两支人民军。 “全军出击！” 下一刻，明军中军直接兵分两路，向着人民军东西两路军冲去。 “撤！快撤！” 看到明军动作，人民军师长们迅速下达撤军命令，明军兵力太多了，一旦被明军缠住，己方这一支小部队肯定要全军覆灭。 人民军退，明军追，人民军最擅长的就是长途奔袭，面对追击的明军，双方之间距离一直没有拉近多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李成梁不甘心让来袭的两支人民军就这样退去，明军中可不单单有步兵、炮兵，还有骑兵部队，仅仅是中军就有超过六千骑兵。 人是两条腿，人民军再擅长长途奔袭也不如四条腿的马跑得快，李成梁直接将中军中六千骑兵都派出来，没有想着用骑兵吃掉两支人民军，只要骑兵能够拖延两支人民军撤退速度，为大部队吃掉这两支人民军就行，即便六千骑兵为此全灭，李成梁也在所不惜。 第282章 无法前进 江西赣州府中部，一个庞大的战场上，李成梁部五十万明军和王盛荣部十八万人民军交战于此。 战场由北向南，分别是李成梁部后军、中军、前军以及王盛荣亲自率领的人民军主力月十三万人马，在明军前军左右两翼，分别有数路人民军向北前行，已经有两路人民军对李成梁亲自率领的明军中军发动进攻。 人数仅仅过万的人民军就敢向明军主力发动进攻，让李成梁彻底愤怒起来，直接命中军兵分两路，不惜一切代价先将两支各一万多人的人民军消灭掉。 明军进攻，人民军后退，擅长长途奔袭的人民军并不害怕明军追击，但是现在，李成梁将骑兵部队派了出来，即便骑兵部队全灭，李成梁也要将前方撤退的人民军灭掉。 “付兄，明军派骑兵来追我们了，准备战斗吧。”第五师师长邵风对身旁的第七师师长付玉堂说道。 付玉堂点点回道：“那就战斗吧，援军距离我们这里已经不远了，追击我们的明军骑兵不多，看样子才两、三千，咱们就在这里构建简易阵地，将明军骑兵都灭掉，再给追击的明军来个大的。” “好。” 邵风和付玉堂两位师长立即下达作战命令，所部一万两千余人全部停下，火枪兵、先登战士、掷弹兵纷纷进行战斗准备。 在人民军前方，三千余明军骑兵策马狂奔而来，率领这支骑兵的周将军看着前方已经停下的人民军，眼中满是“战功”。 “李帅要我拖延撤退，不够，才一万多贼人，一万贼人怎可抵挡我三千铁骑？”想到这些，周将军直接对周围的明军骑兵大喊道：“给我冲，灭了前面的贼人，人人升官发财！” “第一列，开火！” 明军骑兵刚刚冲进七百米线，人民军火枪兵指挥官们纷纷下达战斗指令，超过七百枚铅弹伴随着火光和黑烟冲出枪口，向着飞奔而来的明军骑兵袭去。 眨眼间，七百多枚铅弹与明军骑兵迎面相撞，当即便有上百名骑兵被铅弹击中，或死或伤，反而目标更大的战马被铅弹击中的数量远小于明军被铅弹击中的数量。 在人民军中，每一名火枪兵就经过大量时间训练，不可能每个人都是神枪手，只要掌握好射击角度，数百米外击中战马的可能性就要远小于击中战马身上的明军。 马在人民军中属于比较珍贵的，人民军中骑兵部队不多，马更多是用来载人和运货，随着水泥路连接各地，人民军需要更多的马，于是方南便给人民军下达一条命令，若是可以，战斗时尽可能少杀战马。 明军骑兵已经处于冲锋状态，前方上百人被铅弹击中大部分都坠马，还没等后面的骑兵反应过来，又是一波七百多枚铅弹袭来，又有数百名明军被铅弹命中。 前方同僚的惨状让跟在后面的人脸上满是惊恐，骑兵集群冲锋，单独一个骑兵已经无法抽身离去，面对人民军的火枪，他们只能做出一个选择，骑在战马上的明军纷纷低伏身子，这个时候谁再敢直挺身子向人民军冲锋，就是找死。 看到冲锋的明军骑兵一个个低下身子，人民军火枪兵纷纷将火枪射击角度拉低，直接对准明军骑兵的战马，眼中满是可惜。 两千两百火枪兵对三千骑兵，战斗胜负早在火枪兵开火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明军骑兵还未冲到火枪兵两百米范围内，就全部被射杀，只有百分之一左右的骑兵侥幸逃得一命。 明军骑兵被人民军灭掉了，明军骑兵身后的明军中军大部队冲了上来，双方之间还有超过三百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时候人民军依旧可以选择撤退，但邵风和付玉堂没有选择撤退，后面援军就要到了，又是两个师的援军，加起来一共四个火枪团多达四千四百名火枪兵，只要明军没有战车，就算来十万人也能挡住！ 人民军前列，站成三排的火枪兵们一刻不停的装填弹药、开火，一波波铅弹射向数百米外犹如汹涌海水一半冲过来的明军，一排排明军士卒倒下，身后的明军士卒踏着同僚的尸体不畏生死继续向前冲。 面对人民军的枪林弹雨，疯狂向前冲的明军士卒们，好一会功夫才前进几十米距离，就为了这几十米距离，已经有数千明军士卒倒下。 “好厉害的火器。” 得知前方战况，李成梁不得不感叹一句，为什么这犀利的火器在敌人手中，还不是在他手中，要是有这犀利火器，那大明的江山就是他李成梁的。 李成梁心中明了，想要拿下左右两侧的两支人民军，明军要死伤数万人，要灭掉战场上所有人民军，麾下五十万大军可能要死伤过半。 不过只要能够将这十多万人民军装备的火枪拿到手，那李成梁大军的实力就不会下降太多。 更何况这场战争即将无法停下，李成梁若是命令大军撤退，或许会死伤更多人，唯一的选择就是战斗，打败人民军，剿灭人民军，获得战场战争的胜利！ 明军依旧在疯狂向前冲，人民军火枪兵不停的装填弹药再开火射击，片刻间人民军第五师和第七师的战场上已经倒下过万明军（包括骑兵），依托死亡铺路，明军与人民军之间距离已经不足一百五十米，明军火枪兵即将登场。 战场上，明军和人民军阵列同时发生变化，明军最前方手持盾牌大刀的士卒纷纷靠向左右两侧，给火枪兵让出位置；人民军前列，更多的火枪兵加入到其中，是援军来了！ “开火！” 是人民军的速度更快，一波铅弹直接与刚刚登场还没有来得及开火的明军火枪兵迎面相撞，他们脆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抵挡铅弹，即便被击倒，不是死去就是重伤垂死。 人民军火枪兵数量从两千两百直接增加到四千四百，虽说战场“宽度”有限，能够同时开枪射击的火枪兵数量也有限，但更多的火枪兵带来更高的射击频率。 这一刻，明军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第283章 痴了傻了 四千四百火枪兵对阵前赴后继十万明军，兵力差距超过二十倍，偏偏兵力更多的明军被人民军四千四百火枪兵给压制住了，根本无法前进一步，人民军火枪之犀利在这一刻彻底显现出来。 明军士卒不断向前冲，在冲锋的道路上被一排排铅弹收割，上万同僚那么轻易死在战场上，连砍敌人一刀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刻，连明军精锐们都害怕了。 但是没有听到身后撤退的指令，根本没有明军士卒敢撤退，谁敢私自撤退就是逃兵，军官统领不介意给逃兵一刀，以威慑其他士卒。 战斗在继续，战场上已经发生新的变化，李如松率领的明军前军后列已经与中军接触上，基本上明军前军和中军要汇合到一起，而人民军两支部队在明军主力一座一左一右，斜向与明军交战。 中军要灭掉那两支人民军，李如松立即分出人马参战，为了抵挡人民军的火枪，还带上一小部分战车。 这是一个机会，目标非常小的两支各两个火枪团的人民军小部队立即对明军前军分出的两支部队发动袭击，顿时明军这两支部队死伤惨重，只能挨打无法反抗。 王盛荣也注意到明军前军的变动，再一次分出兵力，准备向明军前军侧翼发动进攻。 这是一场消耗战，消耗明军兵力的战斗了，主要战场在明军两翼，两支兵力各两万四千多的人民军与明军主力交战。 没多久，明军后军也汇合到一起，源源不断的明军冲向战场，但依旧无法突破人民军火枪兵组成的防线，明军每前进一步，都要死伤成百上千人。 死亡可怕，更可怕的是毫无意义的死去，现在明军就是在源源不断送死，却无法给予人民军多少杀伤，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卒害怕了，混在明军中的特工们更是在不停的制造混乱。 看到这场战斗已经无法取胜，李如松已经亲自前往中军却说父亲退兵，但李成梁不愿意退兵，仗已经打到这种程度，一旦撤退了，对李成梁大军来说就是惨败，还有好几十万大军，李成梁还想试试，或许人民军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看到父亲的面容，李如松突然感觉到父亲是真的老了，无法强制让父亲撤兵，李如松准备回到前军，做好撤退准备。 就在李如松返回前军的路上，明军崩了！ 从今天第一场战斗开启，半个下午时间过去，明军终于被人民军打崩了，是十多万明军毫无意义死去让明军彻底崩溃。 战场已经被明军的鲜血染红，到处都是明军的尸体，看到这犹如地域一般的惨象，明军士卒们恐惧的扔下武器疯狂的向身后跑去。 最先崩溃的是死伤人数最多的明军中军，短短时间里，中军的崩溃快速向着前军和后军蔓延，兵败如山倒，明军彻底崩了，军官统领用杀戮也无法阻挡士卒们逃跑。 “那些大人们就是想要让我们送死，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一个特工带头，几十上百明军士卒相应，他们挥刀砍向军官统领，更多的明军士卒加入到其中。 看着已经崩溃的明军，李如松第一时间放弃继续前往中军，立即与亲卫队返回中军，在乱军中找到被亲卫队保护的父亲李成梁，此时的李成梁哆哆嗦嗦，看着儿子李如松到来没有多少反应，仿佛老年痴呆一般。 开战前，李成梁信心满满，面前敌人兵力还不到二十万，他手中却握有五十万大军，更有众多精锐部队在，剿灭人民军不成问题，在剿灭人民军后甚至可以挥军北上，让李家取代老朱家坐这江山。 但是今天中午正式开战后，短短一个半时辰，李成梁的信心被人民军彻底打没了，损失十几万人马，却没有杀死人民军多少人，人民军强的让人难以想象。 李成梁生于1526年，如今已是六十四岁的老人，在最辉煌的时候遭遇如此沉重的打击，明军被打崩了，李成梁的心态也崩了，痴了，傻了。 看着父亲虚弱模样，李如松深深叹了一口气，才对李成梁的亲卫队队长说道：“你保护好（我）父亲，我带人给你们开路。” 说完，李如松领着自己亲卫队在混乱的大军中穿梭着，面对挡路的明军士卒，李如松也是一刀砍去，无法离开这混乱的大军，等待李如松的将会是死亡，人民军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继续对明军进攻。 是的，和李如松想的一样，在见到明军崩了，王盛荣立即下达全军进攻的指令，十七万多人民军追着几十万明军打，兵败如山倒的明军已经没有勇气返身一击，他们只想要跑得更快一些，连身上的武器、盔甲都全部扔掉。 终于胜了，王盛荣松了一口气，虽说开战前王盛荣就有信心以十八万人民军击败五十万明军，但信心归信心，明军兵力太多了，几乎是人民军的三倍，谁也说不准发生什么意外，导致人民军被明军打败。 还好人民军终于获得胜利，打败明军还不够，人民军仅仅是消灭掉十几万明军，还是三十多万明军在逃跑，一旦让这三十多万明军逃走，今后还会是人民军的大敌，一定要尽可能将这三十多万明军都灭掉或者俘虏。 人民军能够打败明军，自身战斗力是最主要的，不过其中也有军情处特工们的贡献。 溃败的明军中，上百个特工们还在努力着，团结明军士卒，劝降明军士卒。 “兄弟们，人民军太强大，我们跑不掉的，即便跑掉了，以后还要和人民军战斗，还是要死，我想要投了人民军，有没有和我一起的，听说人民军那里人人分田地，将一家老小接过去，以后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不跑了，不跑了，真的跑不动了，听说人民军不杀俘虏，只要没有欺负过老百姓，人民军就会放我们回家。” “五十万大军都败了，大明要亡了，兄弟们，我打算去投靠人民军，在大明这里没有出路，若是我们几百人上千人一起投靠人民军，人民军一定会对我们重视起来。” …… 第284章 围城 王盛荣大军对李成梁大军的追击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明军还在溃逃，但人民军已经无法追击，黑夜里有着太多的危险，谁也不敢说明军会不会聚集起来，伏击人民军一波，即便李成梁大军现在溃败了，兵力依旧比王盛荣大军多不少。 乱军中，李如松带着父亲一路逃到赣州府城才停下来。 “官军败了？” “怎么可能，听说贼人才十几万人马，李帅麾下五十万大军，怎么可能败了？怎么可能败的这么快？” “快跑，贼人马上就要来了，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依旧待在赣州府城的豪绅商贾们，见到溃兵逃到赣州府城，一个个惶恐不安，他们这些人虽然属于豪绅商贾，但家财不算多，产业都在赣州府这边，没有到危机时刻，他们不愿意放弃在赣州府的产业，更何况他们认为五十万官军一定能够打败人民军。 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五十万官军就败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人民军就会打过来，再不跑就跑不掉了，产业没了就没了，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众多豪绅商贾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家眷纷纷趁着夜色出城，向北逃去，然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明军溃兵。 李成梁和李如松都在赣州府城，李成梁现在状态非常不好，李成梁大军现在由李如松指挥，李如松要在赣州府城聚集溃兵重整大军，打算依托赣州府城再与人民军一战。 离开城池，明军再无打败人民军的可能，白天的战斗将李成梁打得心态崩溃，也让李如松认识到人民军的真正实力，强，强的可怕。 一旦这赣州府城挡不住人民军，那大明再无挡住人民军的可能，人民军将成为华夏大地新的统治者。 父亲李成梁心有反意，李如松早已经知道，但现在他们依旧属于大明一分子，连人民军都无法打败，就不要想着造反了，为今之计，必须将人民军挡在赣州府城外，挡不住，大明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民军覆灭。 李如松亲自带着人在赣州府城收拢溃兵，但只有一部分溃兵汇聚过来，其他溃兵四散而逃，更多的溃兵是继续向北逃，一些溃兵意外与从赣州府城出逃的豪绅商贾们相遇，在溃兵们面前，这些出逃的豪绅商贾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美食，遇到就吃得一干二净。 运气好的豪绅商贾只不过是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全部被抢走，运气不好的豪绅商贾，溃兵抢完贵重物品就全部灭口，当然也少不了对女眷动手动脚。 除非溃兵中出现一个能够服众的军官统领来收拢统率溃兵，否则这些溃兵将给大明统治区带来巨大危害，不次于山贼土匪。 一夜过去，王盛荣大军继续向北进发，目标赣州府城，待在赣州府城的李如松继续收拢溃兵。 及至中午，王盛荣大军先锋部队终于抵达赣州府城外，李如松也已经停止收拢溃兵，将赣州府城所有城门洞堵死，准备拼死守住赣州府城。 此刻赣州府城内明军数量多达十一万，只不过因为昨天战败导致士气低下，在逃跑的过程中又将武器、盔甲都丢掉，这十一万明军的战斗力非常差。 手握十一万大军，李如松对守住赣州府城的把握不大，昨天大战让李如松见识到人民军的实力，只要人民军不惜一切代价攻城，赣州府城肯定守不住。 李如松只能寄希望于人民军不愿意花费太大代价拿下赣州府城而退军，至于让明廷派遣更多明军过来支援，这太难了。 现在明廷内部除了边军，剩下大部分军队就聚集在江西、福建、湖广、广西四地，根本找不到援军，除非有人能够在北边收拢一下溃兵，带着他们过来支援。 一支支人民军向着赣州府城区域汇聚，最终共有十二个整编师近十万人马聚集于此，在王盛荣亲自率领下，将赣州府城团团包围。 不再是围三阙一，王盛荣打算将赣州府城内的明军全部灭掉，只要灭掉这支明军，江西境内将再无明军能够抵挡人民军。 包围赣州府城一共十二个师，剩下十个师已经兵分数路，开始在南安府和赣州府区域内攻城拔地，不断向北推进，最终完成占领整个江西的目标。 边境城池内的人民军政府官吏们，已经在军队的护送下前往新占领的城池，准备建立人民军政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人民军已经将赣州府城包围住，王盛荣并没有立即下令对赣州府城发动进攻，而是派了几个俘虏的明军军官给赣州府城内的明军送了一封劝降信。 王盛荣有把握以不算大的代价拿下赣州府城，但能够没有损失就拿下赣州府城更好，甚至王盛荣还给出放李成梁、李如松等一众明军将领回明廷统治区的条件。 很快，劝降信送到李如松手中，看到劝降信，李如松第一时间就想撕掉，根本没有向人民军投降的想法，不过李如松压下心底的想法，打开劝降信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给王盛荣写了一封回信，要求给予几天思考时间。 没多久，王盛荣回信到了，让李如松明天上午必须投降，不投降，人民军就会发动进攻。 看到这第二封信，李如松明白自己拖延时间的计划彻底失败，那就只能战了。 赣州府城内的明军将领中不是没有想要投降的，但现在是李如松作主，谁敢说出“投降”的话语，恐怕下一刻就要被李如松去职，甚至来个杀鸡儆猴。 李如松亲自登上城墙，给士卒们鼓舞士气。 “弟兄们，我们必须守住这座城，一旦将贼人放过去，贼人就会在我们的家园肆掠，你们的父母妻儿都要任贼人宰割，宁死也要挡住贼人！” “战！战！战！” 李如松的话语为明军激起一些士气，却不知道能够让守城的明军恢复多少战斗力，依旧隐藏在明军中的人民军特工，继续在军官统领看不到的角落里向其他明军士卒讲解人民军统治区里老百姓的生活。 第285章 求生 明军败了？” 和同僚一起在韶州市乐昌县等待的陆璥，得知明军主力李成梁大军被人民陆军第一集团军击败的消息，脸上满是惊讶，这速度也太快了，才开战几天，人民军就将明军主力击败。 身为人民军的一员，虽说是后来加入的，但陆璥慢慢的了解到人民军实力，感觉人民军迟早有一天能够推翻明廷，统治华夏大地。 可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陆璥内心还是有些不安，明军兵力太多了，百万大军，而人民军只出动几十万，兵力差距多达三倍。 陆璥想着人民军会一口口吃掉明军，消耗明军兵力，用掉一个月以上时间将明军彻底击败，却没有想到明军主力这么快就被人民军击败了。 是人民军太强，还是明军太弱，不是军队体系一员，陆璥也不知道，不过只要战争胜利了，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另外陆璥也知道一点，主战场人民军与明军已经分出胜负，很快其他战场人民军也将分出胜负，预计陆璥很快就要动身前往自己即将任职的地方。 王盛荣率领的人民陆军第一集团军击败明廷李成梁五十万大军的消息正在快速向四方传播，很快就会对其他战场上的明军产生影响，广西、福建、湖广三个战场上的明军见到人民军都是有序撤退，不知道再得到李成梁大军溃败的消息后，他们还能不能继续这么有序。 二月初五上午，赣州府城内明军并未向人民军投降，王盛荣传令全军对赣州府城发动进攻。 近十万人民军将赣州府城团团包围，每一面三个师近两万五千人，没有主攻辅攻之分，四面都是主攻，火炮阵地已经架设完毕，高大的攻城车也搭建起来，攻城车最上层高度甚至要比赣州府城城墙高一点。 “开炮！” 上千门佛郎机炮不断对赣州府城喷吐实心炮弹，这些炮弹或是砸在墙壁上，或是越过城墙砸进城内，只有很少一部分炮弹砸在城墙上，给明军带来较小的死伤数字。 在人民军炮轰下，明军死伤数字虽小，但现在明军只能挨打，无法反击，原本稍稍提起一些的士气，在炮轰中几乎是直接下滑到底。 明军士卒尽可能的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子躲在角落里，担心被炮弹打到，中上层军官统领们更是连城墙都不敢登上来。 在城墙背面的李如松感受着人民军的炮轰，面色不变，内心却在不断叹气，他感觉到人民军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赣州府城，或许今天就将是他的死亡之日。 人民军的炮轰还没有结束，战士们缓缓推动攻城车向赣州府城靠近，城墙上的明军远远就能够看到人民军那高大的攻城车，这攻城车对城池是一个巨大的危险，但明军们却没有办法进行反击。 原本赣州府城城墙上架设有一些火炮，李成梁大军出发时已经将大部分火炮带走，只留下射程较近的轻型火炮，李成梁大军溃败，火炮都扔在战场上，更重要的是人民军不停的炮轰，没有人敢去操作火炮。 攻城车距离城墙已经不足七百米，进入到虎头枪射程范围内，火枪兵们迅速登上攻城车来到攻城车最底层，手持火枪，向城墙开火。 原本炮弹炸不到的地方，火枪能够攻击到了，一排排铅弹向城墙袭去，顿时城墙上明军死伤一大片。 攻城车上有人，推进的速度更慢了，不过仅仅是几百米的距离，人民军有足够的时间将攻城车推过去，在攻城车后面，是其他未登上攻城车的火枪兵、先登战士、掷弹兵以及普通士兵，密密麻麻一大片。 随着攻城车与城墙之间距离拉近，攻城车上火枪兵的射击准确度越来越高，明军士卒只能躲在垛墙后面躲避铅弹，根本不敢露头。 这样下去明军还如何反抗？李如松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必须想办法摧毁那些木架子（攻城车）。” 可李如松和明军众位将领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办法摧毁攻城车，不摧毁人民军的攻城车，恐怕这一战城墙就要守不住，城破了，他们都要死。 已经有将领后悔了，后悔应该直接向人民军投降，还有可能保住一命。 李成梁大军中的将领，不是忠诚于李成梁，就是被李成梁收买，忠诚于明廷的将领都被李成梁调到其他三位副帅麾下。 能够被李成梁收买的将领，内心自然是不那么坚定，他们不想着与赣州府城共存亡。 “这城是要守不住了，城破了我们都要死，该怎么办？” “不如我们将李成梁、李如松都抓了，挟迫其他人一起向人民军投降？” “可以，动作要快一点，慢了，这城池就要被人民军攻破。” “好，你去将那已经痴傻的李成梁抓了，我们调集人手将李如松抓了。” 几位不想与赣州府城共存亡的明军将领偷摸着简单商量一番后立即行动起来，李如松和其他明军将领注意力都在城外人民军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人的小动作。 城外人民军的攻城车距离城墙已经不足两百米，城内几位明军将领已经做好准备。 “上！快上！” 数百精锐士卒将李如松、几位明军将领、十几名亲卫团团包围。 “你们做什么，想要造反？”李如松看着眼前的情况大怒道。 “（代）李帅，我们不想死，还请李帅束手就擒。” “呵，我李家男儿怎可束手就擒？”李如松怒吼着抽出随身佩剑，向造反的将领冲去，亲卫们也纷纷挥舞着雁翎刀跟上李如松的脚步。 “算了，死人也一样，给我杀！” 数百精锐士卒或是挥舞雁翎刀或是手持长枪，向着李如松等人围攻过去，不远处还有忠于李家的士卒，可他们还没有冲过来，被团团包围的李如松已经被围攻致死。 李如松是一军统帅，个人武力再强有无法超脱普通人的极限，如何是几百精锐士卒的对手。 “将军！” 李如松的亲卫们愤怒向敌人砍去，可他们的人数太少了，很快便被围杀殆尽。 。 第286章 天塌了 一个“起义”将领的亲卫割下李如松的脑袋，高高举起，那将领大声对聚集过来的明军喊道： “李如松已死，敌人凶悍，我等不能敌，继续死守城池只会全部送命，跟我一起投了人民军，大家都能够继续活下去。” 汇聚过来的明军都沉默，士气低下，外面人民军打得城墙上的明军不敢冒头，此战明军必败，败了意味着死亡，大家都有父母妻儿，谁也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沉默片刻便有明军下层军官喊道：“一切听将军作主！” 很快，其他明军纷纷表示听从起义将领吩咐，这起义将领下达第一道命令，命城墙上的明军都退下来，不要与人民军战斗。 命令迅速传达到城墙上，此时人民军攻城车距离城墙已经不足一百米，两军即将迎来近战。 “李帅死了，我们不和人民军打了，快下城墙。” “不打了，不打了，继续待在城墙上就是死，都下城墙。” “弟兄们都跟我下城墙，我们不用死了。” 城墙上的明军迅速往城下跑去，攻城车上的人民军火枪兵还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继续对城墙上的明军开火，导致不少明军在下城墙的路上被人民军射杀。 有火枪团军官感觉事情不对劲，立即让自己所在的攻城车上的火枪兵们停火，没多久，所有攻城车上的火枪兵都停止射击，盯着不远处城墙上明军撤退的身影。 “明军怎么会下城墙？” 有传令兵骑马快速将战场上的变化送到王盛荣面前，王盛荣内心满是疑惑，是己方实力太强让明军放弃城墙准备进行巷战，还是城内明军内部发生变动。 短时间内王盛荣也想不明白，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命令各部继续按照计划占领城墙。 城墙外，人民军的攻城车不断接近着，城墙内，在起义明军将领的指挥下，明军都聚集在城池内主要街道上，武器还在手中握着，起义明军将领还要与人民军进行最后的谈判，谈判若是不成功，明军就算死也要咬人民军一口。 攻城车终于靠近城墙，人民军战士通过攻城车迅速登上城墙，城墙上已经没有一个明军士卒，有人民军战士在城墙另一边向下看，便看到城墙下是密密麻麻的明军。 看到人民军已经登上城墙，一个明军起义将领亲自出马，要与人民军谈判。 半个时辰后，赣州府城内十万明军放下武器，在将堵塞城门洞的杂物都清理干净后，由人民军安排走出赣州府城，在城外驻扎，十万明军再加上好几万人民军一起居住在城内，对赣州府城来说太拥挤了。 十万明军的命运已经决定，可能这十万明军中有欺负过老百姓的人，现在一律免死，什长以上级别明军军官在战争结束后可以选择留在人民军统治区，也可以选择返回大明统治区。 其他大多数明军都要留在人民军统治区，他们需要为人民军做工三年，修路、修建水利设施甚至是挖矿，人民军管吃管住，并且发放一定工资。 这十万明军也不完全算是俘虏，甚至算是临阵起义，要是战场上抓的俘虏，别说工资了，每天劳作时间更长，甚至有可能累死。 当然，被累死的苦力一般都是表现不好和身体差的人，表现好的苦力（单指明军俘虏）很快就会被调走，干活时间缩短，有工资拿，若是家在人民军统治区，可以直接放其回家。 人民军几乎没有死伤拿下赣州府城，与此同时，王盛荣大军其他部已经将江西南部的南安府和赣州府大部拿下，已经有人民军进入南安府北邻吉安府攻城拔地。 李成梁部五十万大军，二月初三一战，最终有不到三十万人摸黑跑掉，其中十一万溃兵被李如松收拢聚集在赣州府城，如今全部投降，剩下至少十五万溃兵四散而逃，已经没有勇气再与人民军作战。 除了李成梁大军，江西境内根本没有其他部明军可以抵挡人民军，现在李成梁大军彻底溃败，可以说人民军拿下整个江西只是时间问题。 距离李成梁大军大败已经过去近两天时间，距离李成梁大军最近的湖广李正茂和福建郑跃文先后收到李成梁被人民军击败的消息。 刚得到李成梁被人民军打败的消息，李正茂和郑跃文都很高兴，在两人看来，李成梁大军五十万人马，麾下众多精锐部队，就算被人民军打得打败，人民军也会死伤惨重，到时候就是他们立功的机会。 可在了解到更多情报后，李正茂和郑跃文都愣住了，李成梁大军竟然是被人民军轻松击败，人民军死伤人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一种天塌了的感觉突然生出。 明廷用李正茂、郑玉文、唐奇三人挟制李成梁，但在李成梁的手段下，李正茂、郑玉文、唐奇三人手中兵力加在一起还没有李成梁大军多，精锐部队更少。 若是李成梁大军与李正茂、郑玉文、唐奇联军交战，李成梁大军死伤不了十万人就能够将联军彻底击败。 人民军将最强的李成梁大军轻松击败了，那打李正茂和郑跃文会更轻松，明廷大部分兵力都在这边，人民军将百万明军都击败了，接下来明廷已经无力抵挡人民军，大明统治上百年的江山即将易手！ 李正茂和郑玉文简单想一想后第一时间下令控制李成梁大军大败的消息，要是任由消息在自己麾下各部传播，不用人民军打过来，可能只要看到人民军出现，麾下士卒就会扔下武器逃跑。 在控制消息传播后，李正茂和郑跃文才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福建、湖广境内各有一部人民军在攻城拔地，李正茂和郑跃文接到皇帝的密旨，一直不与人民军交战，保存实力，可现在从李成梁大军的遭遇来看，两人都不认为自己麾下的十几万人马都打过对面的五万人民军。 第287章 欢呼 所谓手中有兵，心中不慌，李正茂和郑跃文都不愿意就这么带着大军被人民军撵着跑，很快两人先后做出决定。 李正茂打算聚集一些兵力，在宝庆府城与人民军打一仗，若是挡不住人民军，就带着剩下兵力向北撤，起码不是不战而逃，而且手中有兵，若是朝廷要问罪，李正茂可不那么容易那么认罪。 郑玉文与李正茂的想法差不多，也不打算不战而逃，起码要和人民军打一下看看，郑玉文准备在福建（省城）福州城与人民军一战，福州城绝对是福建境内规模最大城墙最高最坚固的城池，若是连福州城都守不住，郑玉文将彻底放弃与人民军交战。 做出决定后，郑玉文和李正茂向麾下各部下达命令，命令各部遇到人民军后继续有序撤退，不允许与人民军交战，最终在宝庆府城（福州城）集结。 时间相差不远，在李成梁大军大败的消息送到郑玉文和李正茂面前，没多久王盛荣率领第一集团军打败明军李成梁部的消息送回到广州城，方南第一时间下令将人民军大胜的消息广而告之。 “人民军胜了！” 得到消息的广州城居民欢呼起来，他们喜欢看到人民军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只要人民军不败，他们的好日子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和普通老百姓不同，豪绅商贾们在高兴的同时感觉非常诧异，人民军胜利的太快了。 普通老百姓对这场战争不怎么了解，豪绅商贾们通过各种渠道对这场战争的信息多少了解一些，比如明军号称百万，兵力虽然没有达到百万，但也相差不多，人民军参战兵力大概有明军的三分之一，明军主力是李成梁部，麾下五十万大军，等等。 李成梁大军无疑是百万明军中最强的一部，人民军只要击败李成梁大军，取得这场战争胜利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而且明廷派百万大军来攻人民军，百万大军之后就只剩下几十万兵力，这百万大军都被人民军打败了，剩下几十万兵力如何抵挡人民军。 李成梁部可是五十万大军，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民军击败，就算是五十万头猪让人民军抓，几天时间也抓不完。 广州城的豪绅商贾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明军到底有多弱，会被人民军这么轻易击败，听说人民军死伤人数非常少。 “大明是真的要亡了。” 不知道有多少豪绅商贾在得到李成梁大军溃败的消息后发出感慨。 这些豪绅商贾现在是人民军治下百姓，但他们成为人民军治下百姓的时间仅仅只有几年，他们身为大明治下百姓时间是前者的十倍甚至更多。 不管他们与人民军再怎么绑定，看到大明可能要被人民军覆灭，心里都有很多难以诉说的感慨。 曾几何时，他们认为大明是全天下最强大的国家，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法动摇大明对华夏大地的统治。 偏偏随着人民军的出现，大明立即显得脆弱起来，被人民军击败一次又一次，人民军却在快速变得强大起来，现在大明派遣百万大军来攻，都被人民军击败了，大明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虽说大明的遭遇非常感慨，但现在将两个选择“大明胜人民军灭、人民军胜大明灭”放到他们面前，他们都会选择后者，若是人民军败了，他们这些人民军治下百姓也不会好过。 梁新府邸，梁新、江赐、夏景山三人也在感慨着大明的命运，曾经的他们也想不到在他们有生之年，竟然能够亲眼看到大明灭亡，这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感慨大明，感慨人民军，之后梁新、江赐、夏景山三人又想起在沦为战场的地方的合作伙伴们，三人在战争开始前都写信劝说合作伙伴，建议他们去北方或者留下来提前将身上的麻烦事都收拾感觉。 三人的合作伙伴认为明军胜利可能性更大，但也基本上都照做了，不是前往北方避难，就是收拾好身上麻烦事留下来，但也无法确定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能不能完好无损，战争中有着太多太多的意外，其中最大的危险就是明军溃兵，比山贼土匪的危害还要大。 人民军大胜的消息传到广州大学，正在上课的学生们已经完全没有继续听课的心思了，老师看到学生们情况，直接提前放学生们下课，和学生们一起到操场上欢呼庆祝。 “太好了，人民军胜了！人民军胜了！” “万岁！” “人民军万岁！” 广州大学的学生们对人民军打败敌人非常有信心，但只有在战争胜利的消息传回来，他们才能真正放心下来，人民军的出现，给他们的家庭带来太多太多的改变，所有人都希望人民军一直胜利下去。 广州城乔府，得知人民军大胜的消息，身为人民军大都督的岳丈，乔榕也是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两个女儿“被迫”嫁给大都督，乔家已经与人民军深深捆绑的在一起，人民军灭，大都督死，乔家也要被诛九族。 人民军胜了，灭了明廷，大都督成了皇帝，乔家姐妹最差也是皇帝的妃子，乔家也要跟着腾飞。 乔榕是一个文人，但乔榕对家族也非常重视，希望家族能够发展壮大。 实际上华夏大地上每一个男人都有着光宗耀祖的梦想。 对人民军大胜的欢呼声，从广州城迅速传播开，让更多人民军治下民众露出笑脸，一起欢呼起来。 这时候，李成梁大军大败的消息才送到广西明军统帅唐奇面前。 “李成梁居然败了？李成梁怎么可能败了？” 看着传过来的消息，唐奇满脸不可置信，可这消息是湖广李正茂传过来的，不可能有假。 李成梁大军败了还好说，只要人民军主力被重创，这就是一个好消息，偏偏打败李成梁大军的人民军主力死伤很少。 看着书信上的内容，唐奇久久无语，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人民军太强了，强到唐奇失去率军与人民军战斗的勇气。 第288章 逃、投、守 江西吉安府万安县城，人民陆军第三师六千多人已经将其团团包围，即将展开攻城，在万安县城内，只有一千多明军。 这一千多明军主要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原本县城守军，一部分是县令征召的青壮，剩下一部分则是逃到万安县城的李成梁大军溃兵。 县令萧伦忠诚于明廷，平日里对老百姓还算不错，才能够聚集起这么一支明军守卫万安县城。 人民陆军第三师师长刘洪已经派人给萧伦送劝降信，直接被萧伦杀了祭旗，还好刘洪派出送劝降信的人明军俘虏，死了就死了，另外通过送劝降信，刘洪也发现万安县城的城门并没有堵死。 城门没有被堵死，这对人民军来说少掉很多麻烦，一旦城门后被堵死，那人民军只有炸塌城墙或者登上城墙才行，为此人民军要多死伤不少战士。 为了这一场战争，人民军已经提前准备好攻城车，都是直接拆成部件，方便运输，但再怎么方便运输，运输攻城车部件的部队也要比作战部队行军速度慢一些，若是等攻城车到来，那第三师对万安县城发动进攻还要再推迟一些时间。 现在倒是不用了，见万安县城明军拒绝投降，刘洪直接下令从南侧向万安县城发动进攻，重炮团先对着城墙齐射几轮，随后以先登战士、掷弹兵、火枪兵为主的步兵向城池冲过去。 一部分火枪兵向前跑个一百多米便停下来，他们手持装填好弹药的火枪对准城墙，一旦有明军从城墙上露头，火枪兵就会立即开火，将其射杀，要是让明军往城下扔重物，已经冲到城下的人民军战士所不定会被砸死或者砸成重伤。 万安县城南城门区域是人民军重点进攻区域，也是明军重点防守区域，人民军战士已经冲到城下，城墙上的明军在县令萧伦的指挥下准备将滚木礌石扔出去，但是他们刚露出身子，就迎接一波又波铅弹。 一波波铅弹袭来，几十上百明军士卒中弹，打得明军士卒不敢再冒头。 趁着空档，拿着炸药包的先登战士直接冲过去，将炸药包放到城门处，点燃引信，跑。 轰！ 接近十秒钟后，伴随着一声巨响，万安县城南城门被直接炸掉，人民军战士通过被炸掉的城门，一起向万安县城涌入，先登战士在前，掷弹兵在后，手榴弹已经拿出来，随时准备点燃投掷。 城门就这样被人民军轻松炸掉，萧伦心中已然明了，万安县城是守不住了，实际上在这一战爆发前萧伦就知道这场战斗己方肯定会输，只不过萧伦想要坚守万安县城，为明廷多争取一点时间，重整大军抵挡乃至打败人民军。 现在人民军已经冲进城内，万安县城很快就要沦陷，萧伦看了看周围的明军士卒，不忍让他们跟着一起去送死。 “你们有妻儿老小的都留在这里准备降了人民军吧。” 面色悲伤的萧伦说了一句，随后便用力抽出一把雁翎刀，一步一步向着城墙下走去，纵使他萧伦只是一个文官，也要倒在杀敌的路上。 “大人，我跟你一起！” “我也是。” 萧伦的黄泉路走的并不孤单，几十个明军士卒跟着萧伦一起向人民军冲去。 一座明廷官吏坚守的县城就这么轻易被人民军攻下，李成梁大军已经彻底溃败，根本无法再聚集起来抵抗力量，王盛荣大军在江西南部攻城拔地，向万安县城这样要坚守的城池是少而又少。 其他城池的官吏、明军在知道李成梁大军惨败后，几乎是第一时间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家眷向北逃，不逃，等人民军打来了就是死，一个县城才几百守军，一个府城才二、三千守军，怎么去抵挡打败李成梁部五十万明军的人民军。 明廷中像萧伦这样尽忠职守的官吏太少了，大多数官吏满脑子都是升官发财、光宗耀祖，留下来就是死，他们可不想就这样死去了。 明廷官员、守军逃跑，让人民军攻城拔地快速许多，刘洪的第三师在攻下万安县城后留下一千人，便继续带着第三师大部向北进军。 而留下来的一千人要先将万安县城控制住，然后派出人手到城外安民、剿匪、查抄地主等，要到万安县建立人民军政府的官员很快就会抵达。 人民军在江西南部攻城拔地，李成梁大军大败的消息早已经传到南昌城，整个南昌城已经一团混乱，还留在南昌城的豪绅商贾要离城向北逃，南昌城中的官员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他们是明廷官员，他们理应留在南昌城抵挡人民军，但现在他们都想着逃跑。 连李成梁大军都败了，南昌城的城墙再坚固高大也挡不住打败李成梁大军的人民军，留在南昌城就是死。 可人民军没有打来他们就逃跑，到时候朝廷肯定会问罪，也是死路一条。 南昌城中的官员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要不我们投了人民军？” 有官吏脑海中冒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却成为现在情况下非常好的主意，李成梁部五十万明军都败了，明廷还怎么抵挡人民军，大明的江山恐怕就要易手，继续做明廷的官员，迟早有一天会死。 既然人民军要问鼎天下，投靠人民军就成了非常好的选择，人民军要治理天下，肯定需要大量官员，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显然南昌城中的明廷官员们并不知道人民军规定，以往也是有明廷官员投靠人民军，却没有一个被人民军收纳。 大多数官员都想着逃跑，但也有忠于明廷的官员想要依南昌城而守，只不过守城的明军是一个问题。 李成梁大军与人民军大战，导致南昌城守军数量只有不到五千人，这点守军怎么也守不住南昌城。 有官员将目光放到李成梁大军溃兵上，大部分溃兵都在北上，还没有抵达南昌府，可以尽快派人去收拢溃兵，即便溃兵士气全无，但只要收拢几万溃兵，坚守南昌城的把握也能增加几分。 第289章 欲谈和 永定县位处福建汀州府，比邻人民军统治区，距离人民军占领永定县已经过去六天时间。 人民军占领永定县毫不费力，刚接近永定县，驻扎在永定县的明军就听从郑跃文的命令开始撤退，等到人民军将整个永定县占领的时候，永定县已经没有一个明廷官吏、明军士卒，连豪绅商贾都跑光了。 人民军前脚刚占领永定县，第二天人民军的官吏就来的永定县城，仅仅两天时间，永定县人民军政府就已经建立完成，开始正常运转。 随着工作展开，让人民军政府的官员们非常意外，永定县的老百姓居然对人民军没有多少排斥，反而比较配合人民军展开工作，并且城外的老百姓比城内的老百姓更加配合人民军，对人民军分田地的事情已经迫不及待。 人民军政府的官员们很快便想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永定县与人民军统治区比邻，人民军统治区的一些情况传播到永定县来，甚至军情处特工也会将人民军的情况到处散播。 距离人民军统治区近，也更加容易确定事情的真假，永定县的底层老百姓大多数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他们都非常向往人民军统治区的生活，甚至想要拖家带口到人民军统治区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有明军驻扎在永定县，老百姓去不了人民军统治区，有老百姓甚至经常向老天祈祷，希望人民军快一点打过来。 可以说距离人民军统治区越近，该地的老百姓就越了解人民军，越欢迎人民军到来，不过换到离开人民军统治区非常远的地方，那里的老百姓在官府和地主们的宣传下，可能将人民军当成噬人的妖魔鬼怪。 也是因为永定县老百姓的支持，原本人民军在永定县留下一千兵力，现在已经缩减到五百，若是永定县一直保持稳定，最终永定县的人民军驻军只会保留一个营三百多人。 人民陆军第二集团军在福建境内一直没有与明军交战，根据军情处特工们得到的情报，几乎可以遇见人民军会与明军在福建区域内进行一场大战，来确定福建的所有权，人民军没占领一个县就要分兵，一直分兵下去，最终人民军集结的兵力会比较少。 人民军实力强，但没有自大到以一当十的地步，在维持各地秩序的前提下，会尽可能将兵力调往前线。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成梁大军大败的消息已经从江西、福建、湖广、广西向着更远的地方扩散，混乱迅速蔓延开来，权贵、豪绅商贾们甚至认为南方都不安全，准备往更北方跑，他们心中还期待着明廷能够重整大军，剿灭人民军。 但也有不少人感觉大明的江山要易手，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来个狡兔三窟，一部分留下来，一部分去北方，一部分想办法投了人民军。 终于，李成梁大军大败的战报送到京城。 “李成梁败了？不可能，朕不相信！” 御书房中，朱翊钧满面怒容，他无法相信李成梁就这么败了，那可是百万大军，李成梁亲自指挥的五十人马更是百万大军的主力，李成梁大军一败，相当于百万大军都败了，围剿人民军的计划彻底失败。 不单单是围剿人民军计划失败的问题，百万大军，是目前大明总兵力的三分之二多，百万大军都败了，大明该如何抵挡人民军。 在这之前朱翊钧还想着李成梁和人民军两虎相争一死一残，最后将残了那只老虎也打死，大明的隐患都没了，这绝对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现在这完美的计划居然这么简单就废掉了，李成梁大军败了，败得非常惨，一战就被人民军击溃，人民军死伤人数还非常少。 朱翊钧不愿意相信李成梁败了，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许久之后，朱翊钧瘫坐着，战报上写的明明白白，朱翊钧不信也得信，既然李成梁大军败了，现在朱翊钧就要想办法去抵挡人民军，挡不住人民军，大明都要亡了，朱翊钧不想大明亡在自己手中。 已是夜晚，半个时辰后，明廷的重臣们急急忙忙汇聚到皇宫中，他们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事急着召见他们，不少大臣内心的都有一点感觉，可能是因为剿贼的事情。 朱翊钧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一个太监向着众位大臣念不久前从前线送回来的战报，听着太监的话语，很快，一个个大臣脸色惨白。 李成梁败了！ 朱翊钧明白李成梁大军败了的后果，诸位大臣同样明白李成梁大军败了的后果，连李成梁大军都败了，明廷还有那支大军能够抵挡人民军？挡不住人民军，大明这不是要亡了吗？ 太监念完战报后，朱翊钧终于说话了。 “诸位爱卿，可有计策灭贼？” 朱翊钧的话语很冷，冷的大殿中诸位大臣不敢开口，连李成梁大军都败了，他们这些文臣怎么去打败人民军，用语言杀敌？ “无灭贼之策，可有挡贼之策？” 朱翊钧又问道，问完之后大殿里又是久久无音。 时间已是午夜，明廷的重臣们一个个都上了年纪，身体都有些撑不住，朱翊钧也没有叫人给大臣们看座，就在大臣们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大臣进言道： “皇上，两年前大明与贼停战，今亦可。” 听到臣子的进言，朱翊钧脸上怒气又多了几分，两年前与人民军签署停战协议，这是耻辱，要是当初将人民军灭了，也就没有今天这事。 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今天的人民军对大明威胁更大，若是能够像两年前一样签署停战协议，朱翊钧也能够接受。 大臣们见到朱翊钧的脸色变化，立即明白朱翊钧对这个办法有些想法，纷纷站出来表示同意与人民军谈和。 大臣们的话语让朱翊钧面色好看很多，身为皇帝，朱翊钧不能主动说这话，既然大臣们都表示赞成谈和，朱翊钧才好开这个口。 “那就与贼谈判吧。”朱翊钧有些无力的说道。 第290章 宝庆府之战 二月初十，湖广宝庆府城内外，十万明军和人民军四个整编师汇聚于此，大战一触即发，这将是人民军与明军开战以来的第二场大战，之前赣州府城之战没有打成。 统率人民军四个整编师约三万两千余人的是人民陆军第一集团军副军长熊坚，此时他正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向远处的宝庆府城望去。 宝庆福城内有十万明军把手，己方却只有三万两千人，但熊坚一脸的淡定，几天前熊坚得知明军向宝庆府城汇聚，熊坚便明白湖广明军打算在宝庆府城来与人民军进行一场决战。 在熊坚看来，只要一战将湖广明军击败，接下来在占领整个湖广的过程中，人民军将再无强敌。 十万明军对战三万两千人民军，却只敢守着宝庆府城等着人民军来攻打，熊坚明白这是江西战场人民军把明军打怕了。 李成梁五十万大军都被人民军击败了，湖广这边才十几万明军，人民军兵力更少，但江西战场和湖广战场的人民军与明军比例差距不算大，既然江西明军都被人民军轻松击败，湖广战场也有这个可能。 十万明军守城，熊坚也敢指挥只有四个师的人民军来攻，相比于江西的李成梁大军，湖广的李正茂大军实力差了不止一筹，李正茂大军中三分之一都是参军未满半年的新兵，火器部队、掷弹兵部队、精锐部队的数量也比较少。 面对这么一个对手，即便是攻城战，人民军也不会害怕。 事实上李正茂麾下十几万人马，在宝庆府城十万人马，新兵几乎占据一半，麾下精锐部队，一半都被李正茂放在后方。 李正茂对这场战斗根本没有多少胜利的把握，一旦战况不妙，李正茂就会迅速带着人撤走，精锐部队没有完全放在宝庆府城也是担心在战斗中损失太严重，这些可都是他最重要的班底。 大战即将开始，人民军四个师都汇聚在宝庆府城南面，十万明军还是太多了，若是熊坚用四个师将宝庆府城包围，一面只能有八千人，就算抵挡五万明军都有很大的问题，对于人民军来说，这一战只要将明军从宝庆府城打跑就是胜利。 “开始吧！” 熊坚下达战斗命令，没多久，人民军的火炮部队开始发威，上百门佛郎机炮向宝庆府城发射实心炮弹，最终只有十分之一的实心炮弹砸到城墙上，给明军带来很小的死伤数字。 人民军火炮发威，李正茂也指挥明军火炮进行反击，李正茂的十万大军中有超过五百门火炮，但射程超过一千米的火炮只有几十门，只有三分之一放到南面城墙来，明军的反击来很是脆弱。 人民军火炮部队连轰五轮，战鼓声响起，一架架攻城车缓慢向着宝庆府城推进，攻城车后面是数以万计的人民军战士，攻城车上没有一个人，稍微增加攻城车前进速度。 一架架高大的攻城车登场，让李正茂感觉有些不妙，立即命令射程足够的火炮向着攻城车位置开炮，妄想用火炮将攻城车击碎。 将近十分钟时间，攻城车缓缓推进几百米距离，有三架攻城车被明军火炮发射的实心炮弹击中，给攻城车造成一些损伤，但攻城车已经能够使用。 攻城车距离宝庆府城南城墙已经不足七百米，已经进入虎头枪射程范围内，一队队火枪兵纷纷登上攻城车，站在攻城车最顶层，手持火枪瞄向宝庆府城南城墙。 “第一列，开火！” 指挥官一声令下，攻城车最顶层的火枪兵们开始向远处城墙上的明军射击，一波铅弹袭来，十多个明军中弹倒下。 一架架攻城车上的火枪兵纷纷开火，一时间里城墙上已经倒下上百明军。 “躲避，快躲避。” 有明军军官呼喊着麾下躲避，明军士卒们也不会站在城墙上主动找死，可攻城车上的火枪兵居高临下射击，城墙上能够躲避的地方太少了，起码有三分之一明军士卒向城墙下跑去，城墙上其他明军不是躲在垛墙后面就是缩着脑袋甚至趴在地上。 城墙上架设火炮区域是人民军火枪兵们重点攻击目标，在火枪兵们攻击下，明军火炮已经全部哑火，没有一个明军炮手敢冒出头来操弄火炮。 火枪兵们的射击持续几分钟，一直到城墙上再寻找不到攻击目标，才停火，枪口依旧对准城墙，时刻准备战斗着。 因为火枪兵登上攻城车，攻城车的前进速度慢了下来，一架架攻城车缓缓向宝庆府城推进着，有明军士卒偶尔露头一下看下远处不断接近的攻城车，心里满满被恐惧填满。 “我们真的能够打败贼人吗？” 城墙上明军中有几个人民军的特工，他们小心躲藏着，不想被友军误伤，然后小声和周围的明军士卒交流起来，没一会，便有几十个明军士卒被特工串连起来。 城墙上如此危险，李正茂是不敢登上城墙，小心在城墙背面躲避，安排亲卫来回上下城墙传递战况和李正茂的变动。 人民军距离城墙还有四百多米，明军已经死伤上千人，士气几乎全无，李正茂是真的体会到人民军的强大，要知道现在明军在守城，却被人民军打得头都不敢露出来，要是到了野外大战，那真的有可能被打得一触即溃。 李正茂真想现在就带着损失不大的明军撤离宝庆府城，可李正茂又非常的不甘心。 “再等等，再等等，人民军只是火枪犀利，等到了近战就不会被压着打了。” 李正茂没有将人民军的掷弹兵忘记了，李正茂麾下也有掷弹兵，只不过数量很少，只有一个营三千来人，手榴弹数量也比较少，连一场大战都坚持不了。 这掷弹兵可是李正茂的宝贝，想到人民军中掷弹兵更多，李正茂只调了一千五百掷弹兵在宝庆府城，现在都在南城墙下等着参战。 人民军距离宝庆府城越来越近，李正茂命令城墙上一部分士卒下城墙，给掷弹兵让出位置，明军士卒在城墙上走动，都是低伏着身子，丝毫不敢将自己的身体露出去。 。 第291章 飞翔吧，手榴弹! 攻城车距离城墙只剩下一百米，最顶层的火枪兵居然有三分之一人数开始下攻城车，火枪兵刚下去，就有差不多人数的掷弹兵走上攻城车。 距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掷弹兵上攻城车做什么？ 只见上了攻城车的掷弹兵同样来到最顶层，最前方剩下的火枪兵走到两侧，但依旧盯着前方城墙，一旦有敌人露头，就会引来火枪兵攻击。 走到最顶层的掷弹兵来到最前方，最前方的木栏上固定着多个类似大弹弓的装置，掷弹兵稍微对这弹射装置进行检查，确定弹射装置已经固定好，没有损坏的地方。 显然，这弹射装置就是用来弹射手榴弹的，无论是人民军的手榴弹还是明军的手榴弹，都比较笨重，掷弹兵使劲扔手榴弹，一次也只能扔个十几米，以至于手榴弹完全作为近战使用。 人民军打造攻城车这事就是方南定下来了，偶然间方南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可以在攻城车上增加弹射装置用来发射手榴弹，不需要射程多远，只需要几十米就够了，隔着几十米从攻城车上往明军防守的城墙上弹射手榴弹，躲在城墙上的明军要遭殃。 今天恐怕还是人民军第一次在明军身上用处弹射手榴弹战术。 近了！近了！ 攻城车不断接近城墙，甚至到了明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有明军弓箭手想要拉弓抛射攻击人民军，可在城墙上拉弓就会让自己身子露出来一些，立即引来人民军火枪兵射击，使得明军放弃让弓箭手攻击，准备进行近战。 若是明军能够不畏死伤，几千个弓箭手一起站出来向人民军射箭，攻城车上人民军火枪兵能一下子射杀一千人就不错了，明军弓箭手死了一千人，剩下的弓箭手还能继续射箭，杀伤人民军。 但从人民军开炮到现在，城墙上的明军已经被人民军打怕了，明知是死，即便军官拿着刀威胁，明军弓箭手也不会站起来送死，反而可能会将弓箭朝向拿刀的军官。 更重要的是李正茂在宝庆府城的十万大军中，弓箭手数量比较少，又分散到四面城墙上，即便南面城墙上弓箭手数量最多，也只有两千来人，送死战术根本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很快，攻城车距离城墙只有四十米左右的时候，纷纷停了下来， 三个掷弹兵一组，一号掷弹兵拿着一个手榴弹放到被两根用动物筋做成的筋绳相连的皮兜中，手榴弹正放，引信在上方，然后一号掷弹兵用力将皮兜和包裹在其中的手榴弹向后拉。 二号掷弹兵来到一号掷弹兵后面，双手环一号的腰，辅助一号拉皮兜。 当一号掷弹兵将手榴弹拉到自己使出全力能够拉到的最大位置时停下，三号掷弹兵立即过来给皮兜中的手榴弹点燃引信。 下一刻，手榴弹从攻城车顶层飞了出去，飞向宝庆府城南城墙。 明军掷弹兵王六疑惑人民军攻城车为什么还没有靠近，小心从垛墙探出头，这一探出头，王六直接愣住了，视野里好几个黑漆漆带着金属光泽的手榴弹隔着几十米距离向城墙上飞来，不用想就知道这飞来的手榴弹是点燃的。 王六刚想要回头大喊，手榴弹已经飞到城墙上，在城墙上跌撞一下，手榴弹的引信终于燃尽。 轰！轰！轰！ 几颗手榴弹先后在城墙上爆炸开来，铁质弹体在爆炸的瞬间被撕裂成无数小铁片，向着周围明军士卒扎去。 “啊！” “疼啊！” “我的眼睛！” 顿时城墙上响起明军士卒撕心裂肺的痛叫声。 “土制”手榴弹的威力不大，就算是人手中捧着要爆炸的手榴弹，可能第一时间都不会将人炸死，但将人炸成重伤完全没有问题，之后也没有可能将这重伤的人救起。 相比于手榴弹爆炸产生威力，更有伤害性的还是因为爆炸产生的碎铁片，一个碎铁片若是没有打到要害位置只会让人受一点轻伤，若是一个人被十枚以上碎铁片打中，基本上就会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 当然，若是几百个上千个手榴弹一起爆炸，那威力就非常大了。 超过五十颗手榴弹分散弹射到宝庆府城南城墙上，明军死亡人数暂时只有个人数，但却有数百人被手榴弹伤害到，失去战斗能力的人已经超过一百。 但人民军的弹射手榴弹战术还没有结束，一波手榴弹飞出，掷弹兵们迅速拿出第二枚手榴弹放到弹射装置上，用力拉，点火，放！ 整个过程只需要二十秒左右，一分钟时间一组掷弹兵就能够用一个弹射装置向城墙上弹射三个手榴弹，一分钟时间，就有上百个手榴弹从攻城车飞向城墙。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城墙上已经是遍地哀嚎声，在城墙上伏下身子无法被火枪打到，但无法抵挡手榴弹的攻击，手榴弹落到城墙上，一爆炸就是炸一大片，以城墙上明军密度，一颗手榴弹爆炸怎么也能够让几个明军失去战斗力。 一波波手榴弹弹射到城墙上，城墙上的明军只能挨炸，根本无力反击，四十米左右的距离，明军掷弹兵的手榴弹根本扔不过来，能够对人民军发动攻击的只有明军火枪兵和弓箭手，但是他们的数量太少了，在人民军火枪兵和掷弹兵的一起压制下，根本不敢起身反抗。 凡是想要反抗的弓箭手和火枪兵，都将迎来人民军火枪兵射出的铅弹。 “跑！跑下城墙！” 不愿意继续挨炸的明军士卒只剩下一个选择。 李正茂没有登上城墙，感受着城墙上传下来的爆炸声，他已经猜测到城墙上的惨烈景象，人民军弹射到城墙上的手榴弹偶有几个会飞过城墙落到城内，落到城墙后面爆炸的手榴弹，怎么看也不像是己方掷弹兵扔的。 李正茂已经来不及去想人民军是怎么将手榴弹扔过来的，他现在想着是立即从宝庆府城撤军，还是再等等。 十万大军被三万出头的人民军打跑，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第292章 战局 短短六、七分钟时间过去，已经有近千颗手榴弹被人民军掷弹兵弹射到明军把守的城墙上，近千颗手榴弹在城墙上爆炸，如今城墙上几乎已经没有完好无损的明军数字，血泊中，上千名明军士卒哀嚎着。 攻城车继续前进，攻城车上的人民军火枪兵和掷弹兵损失准备进行下一波攻击，一直到攻城车靠近城墙，一块长木板将攻城车最顶端和宝庆府城南城墙连接起来，数百上千名人民军战士通过攻城车登上城墙。 就在人民军登上城墙的那一刻，大批明军从楼梯处冲了出来，挥舞着大刀长枪冲向人民军，想要将人民军杀退。 登上城墙的人民军战士迅速做好战斗准备，先登战士手举盾牌在前，掷弹兵捧着手榴弹在后，随时准备点燃手榴弹投掷出去。 明军越来越近，眨眼间人民军这边就飞出来几十颗手榴弹，砸进冲过来的明军队列里，一连串手榴弹爆炸声中，明军直接被炸得人仰马翻。 先登战士推进，掷弹兵清敌，短短几分钟时间，冲上城墙的明军就被人民军干下去。 人民军正在向城下推进！人民军正在向东西两侧城墙推进！ 明军正在败退！明军已无抵挡人民军之力！ 麾下大军不断败退，李正茂终于放弃了，下令宝庆府城北半城的明军先开始退出城池，而在南半城的明军，一路被人民军追着打。 一个追着打，一个抱头鼠窜，从人民军对宝庆府城发动进攻仅仅过去一个多时辰时间，李正茂带着五万多人马离开宝庆府城，向着北方撤退。 看着远去的李正茂大军，熊坚并未下令追击，熊坚准备继续开战前定下的作战计划，稳步将整个湖广占领。 熊坚怀疑这一战结束后，李正茂大军短时间内不敢与人民军再一次发生大战。 十万大军守宝庆府城，最终只带着五万多人马向北逃走，四万多人马被人民军留在宝庆府城，李正茂非常心疼，也真正感受到人民军的实力。 李正茂猜测，就算自己将麾下十几万人马都放在宝庆府城，很大可能也打不过人民军，人民军火器之犀利让人终身难忘，更神奇的是人民军居然将手榴弹从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扔过来。 李正茂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实力更加强大的李成梁大军被人民军轻松击败。 “大明还有何人能抵挡贼人？”李正茂在脑海中向自己发问，许久也找不到一个答案。 之前几年，宋应昌、梅友松乃至李成梁都是大明中有数的将帅之才，再之前恐怕就要数戚将军，现在他们都死了，暂时大明还找不到人接他们的班，李正茂自问自己是赶不上这些将帅之才。 骑在战马上，李正茂的思想似乎已经划过天空俯视整个华夏大地，或许用不了多久，这来自广东的人民军将席卷整个华夏大地，无人可敌，无人能挡，大明统治上百年的将易手与人民军。 好一会李正茂才回过神了，无奈的摇摇头，那些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排在自己面前，麾下十多万大军，却不敌五万人民军，被人民军追着打，不用想也知道会被朝廷问罪。 被人民军吃掉四万多人马，其中至少一半，麾下各部合起来还有九万人马，这是李正茂的本钱，只要握紧这支大军，就算不低人民军，朝廷也无法对他下手。 实在不行率军投了人民军，这么大一个功劳，就算他李正茂再有错，人民军也不会杀了他。 不到两刻钟时间，李正茂已经在脑海中确定接下来的计划，麾下九万人马先在湖广北部待着，人民军前进，己方这撤退，反正也打不过人民军，那就不给人民军消耗己方兵力的机会，一直撤退，实在不行将整个湖广让给人民军，他有九万大军，到那里都行。 …… 熊坚大军与李正茂大军的战斗结束，以李正茂大军败退告终，又两天过去，人民军在福建、广西先后与明军郑玉文部、唐奇部展开大战，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都以人民军大胜告终。 即便是拥有高大坚固城墙的福州城，亦无法阻挡人民军前进的脚步，不过阎汉率领的人民陆军第二集团军为了攻下福州城死伤好几千人，人民军有武器优势，守城明军中又有大量新兵，人民军也避免不了出现大量死伤。 倒是广西战场与其他战场不同，唐奇率领五万大军攻击人民军一个师，这个师且战且退，第三集团军其他部迅速赶来支援，才将五万明军击溃，为此人民军也死伤好几千人。 江西战场上，得益于最先将明军李成梁部打败，王盛荣率领的人民陆军第一集团军主力迅速在江西攻城拔地，如今已经将半个江西纳入人民军统治下，距离江西核心的南昌府越来越近。 随着人民军距离南昌府越来越近，新的大战即将在江西爆发，军情处特工送回来的情报，让王盛荣知道明廷在南昌城集结大军，准备坚守南昌城。 对此王盛荣并不怎么担心，汇聚在南昌城的明军大部分都是李成梁大军的溃兵，士气低下，驻守在南昌城的明军预计只有十万左右，远远无法与巅峰时期的李成梁大军相比。 李成梁五十万大军都被王盛荣率军击败了，有十万士气低下明军把守的南昌城，怎么也比李成梁大军好打。 人民陆军各部攻城拔地，人民军政府官吏纷纷来到已经被人民军新占领的城池，建立人民军政府，安抚治下百姓，开始对该地进行治理。 随着距离广东越来越远，不少老百姓对人民军有着较深的偏见，认为人民军是噬人的妖鬼，看到人民军就跑，根本不敢与人民军说话。 人民军则用实际行动表现自己，土地一分，老百姓慢慢变对人民军接受起来，春耕很快就要开始，在人民军统治下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老百姓们再愚昧无知，也明白人民军的好。 第293章 五都 前线一封封战报传回广东，鼓舞着人民军统治区民众们的心。 人民军与明军开战，最关注战争的就是人民军，其次则是1商贾们，以江赐、夏景山、梁新等商贾为首，在战争开始前就进行一些准备。 商贾们知道，只要人民军取得战争胜利，扩大统治区范围，新占领区域的商贾会被大量收割，好一点十个商贾能剩下来三个，严重一些十不存一。 幸存下来的商贾短时间内也不会继续做生意，这时候就是广东地区商贾们机会，他们可以将产业的范围从广东扩大到人民军新的地盘区域。 在人民军打败李成梁大军后，商贾们基本上已经确定人民军将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商贾们开始进行更多的准备，已经有商贾派心腹带着货物到广东边境城池，就等着人民军将新地盘稳定下来，商贾们过去占领市场。 商贾们的动作方南都看在眼里，没有去管，也不需要去管，只要是在人民军制定规则下进行的正常商业行为，人民军都不会去管。 回想人民军刚刚占领广东的时候，大部分商贾被人民军抄家，整个广东的商业被重创，几乎是影响到整个人民军统治区民众的生活，人民军不得不成立人民商会，亲自售卖各种商品，来满足民众的基本需求。 一直到到商贾们重新开始做生意，人民商会才渐渐退出一些不赚钱的行当，交给商贾们来进行正常的商业贸易。 现在人民军占领新的地盘，新地盘的情况可能被曾经的广东更严重，大量商贾都往北跑了，有广东的商贾过去进行商业贸易，能给人民军省掉很多麻烦，人民军甚至支持广东的商贾们到新地盘进行商业贸易。 略过商贾，方南将视线放到今后几年时间里的人民军统治区，这场正在进行中的战争结束后，人民军统治区将包含广东、广西、湖广、江西、福建五地，或者说五个省。 原本大明统治区共有两京十三布政使司，分别是北直隶、陕西、山西、山东、河南（以上为北五省）、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四川（以上为中五省）、广东、福建、广西、贵州、云南（以上为南五省）。 战争结束后，人民军占据五个省，明廷只剩下十个省，人口比例也不会相差太大，几乎就是一比二左右。 五省之地，数千万人口，人民军甚至已经可以建立国家。 若是人民军高层中有非人民军体系的人，这时候应该就会向方南上谏，请方南在战争结束后建国，但是目前人民军高层都是方南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学生，他们明白建国的事情由老师（大都督）作主，自己不需要说出来。 老师认为可以建国了，那大家都听老师的吩咐去做，老师认为再等等，大家就继续等着，没有人敢去催老师。 在方南看来，即便人民军拥有五省之地、数千万人口，也没有到建国的时候。 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最迟三月初，人民军就能够将预定五省之地全部占领，人民军转进攻为防御，全力发展内部，最多三年半时间，人民军将会开启最终之战，决定华夏大地统治权归属。 建国不是一件小事，起码新占领的四个省要安定下来才能筹备建国，安定四个省需要几个月时间，筹备建国又需要几个月到半年时间，到了国家建立起来，可能需要一年时间才行。 要是不做多少准备直接建国，就广州和广州周围区域的民众知道人民军建立一个国家，需要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让人民军统治区所有人都知道人民军建立一个国家，你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子民。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浪费大量时间，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还不如等人民军将明廷覆灭，再筹备建立国家更稳妥一些。 建国需要等几年后，但方南认为有些事情应该提前准备，比如国都所属。 广州城是人民军统治区内规模最大的城市，已经向着近现代迈步，人民军在广州城已经经营好几年，广州城可以列入国都选择之一。 若人民军统治区只有广东或者广东、湖广等五省之地，将广州城作为都城可以，但当人民军统治区扩大到整个华夏大地，位于华夏大地最南端的广州城就不是那么适合作为国都了。 同样的想法，明廷现在的都城也不适合作为国都，京城太偏北了，为了守护京城，明廷需要在边关放置大量明军，来防备鞑靼人。 金陵城可以列入选择，不过方南感觉金陵城比较靠东，看着地图，方南最终将视线放到湖广的武昌城。 武昌城是后世常住人口过千万的特大城市武汉的一个区，地处江汉平原东部、长江中游，是华夏大地上的经济地理中心。 武昌城正好处于华夏大地上比较中心的位置，作为辐射全国的都城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水路运输便捷，周围物资丰富，冬季又不是太冷，比京城好出几倍不止。 正好人民军结束这场战争后，武昌城处于人民军统治区里，人民军可以提前对武昌城进行开发改建，作为几年后人民军建国的都城投入使用。 方南在用铅笔在地图上将“武昌城”圈起来，稍微想了想，方南又在地图上下左右又画了四个圈。 其中三个圈内的城池非常有名，分别是明廷现在的都城北平城、人民军中央政府所在地广州城以及四川的蓉城，最后一个圈内则是南直隶松江府境内临海的名为“申城”的一座县城。 方南的想法很简单，未来可以将武昌城作为中都，再设北都北平、南都广州、西都蓉城、东都申城四个陪都。 明廷设置北直隶南直隶，京城一套班子，金陵城还有一套班子，一旦京城出现问题，就可以快速迁都到金陵城。 都城出现问题可以迁往陪都，陪都也是仅次于都城的重要区域经济、军事、政治中心，与都城一起辐射全国，地位还要高于其他省城。 就比如广州城，现在人民军重点发展广州城，等武昌城成为都城，国家中心转移，但广州城的发展也不能停滞下来，给广州城一个陪都的身份是非常好的选择。 第294章 先打后谈 明廷派往南方主持与人民军谈和的大臣刚刚上路几天时间，要抵达长江以南还需要十多天时间，不过明廷已经提前通过驿站八百里加急将“谈和”的事情送到江西南昌城，要求江西官员先想办法让人民军停止这场战争，等主持谈和的大臣过来，再进行正式谈和。 朝廷要和人民军谈和，依旧留在南昌城中的官员们没有太过意外，毕竟几年前已经有过一次谈和，并且那一次谈和中为了让人民军止战，朝廷还赔偿价值上百万两白银的物资。 现在李成梁大军都败了，其他几路明军被人民军打得节节败退，明廷根本打不过人民军，战争已经无法继续下去，谈和就成了明廷最好的选择。 南昌城的明廷官员们得知朝廷这个决定后，不少人内心都松了一口气，百万明军都打不过人民军，十万士气低下的明军又如何能够守住南昌城，等人民军来了，留在南昌城的人可能都要死，现在明廷要谈和，只要双方停战，他们就能继续活下去。 官员们还在商议应该派谁去与人民军联络请求停战，这一边，王盛荣率领十个整编师距离南昌城越来越近。 二月十五，南昌城派出一个叫许留山的中年官员作为使者来到王盛荣大军中，许留山放低身子向王盛荣表示明廷想要停战。 明廷和人民军，在明廷官员眼中人民军就是贼，以前明军再怎么被人民军打败，明廷官员都对人民军非常鄙视，现在依旧鄙视着，可目前人民军势大，来到人民军中还敢高傲着，这不是找死吗？ 作为使者前往人民军，本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说不定人民军就会杀了使者祭旗，于是便选出没有背景的许留山。 能够当官，许留山也不是什么傻子，更不是又臭又硬的老儒，来到人民军后就非常注意自己的表现，不敢在脸上带着一丝傲气，害怕被人民军不喜给杀了祭旗。 许留山成功来的王盛荣大军中，并向王盛荣诉说明廷想要与人民军停战，京城来的大臣就在路上，等大臣来到江西，人民军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 面对许留山的话语，王盛荣直接拒绝了，人民军会与明廷停战，但不会是现在停战，人民军起码要完成自己的预定计划，将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都占领，才会与明廷进行停战谈判。 当然，这些话王盛荣是不会告诉明廷来使的。 王盛荣没有立即赶许留山离开，而是让人快速写一封繁体字的劝降信，要许留山带回到南昌城，给南昌城的明军一天时间考虑，明天大军抵挡南昌城，若是明军不开城门投降，人民军就会直接攻城。 许留山带着劝降信离开王盛荣大军，骑着马急急忙忙向南昌城赶去，远离王盛荣大军，许留山终于松了一口气，能够活下来就是幸运，来王盛荣大军之前，许留山是真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还好还好。 庆幸自己或者离开人民军后，许留山脑海中想着都是人民军的劝降信和即将爆发的战斗，人民军似乎不愿意与明廷谈和，一定要攻打南昌城，以南昌城的守军，怎么看也无法挡住人民军，一旦城破，凡是和明廷有关联的人恐怕都不会好过。 许留山真想远离南昌城，远离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可许留山不能离开，他的妻子儿女都在南昌城中，他走了，妻子儿女怎么办。 很快，许留山带着人民军的劝降信回到南昌城，南昌城中一众大官们了解在听许留山述说这一趟经过和看完劝降信后，大部分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人民军居然拒绝朝廷的谈和，人民军怎么敢？ 不少官员内心中生出怒火，在他们看来朝廷主动与人民军进行谈和是给人民军面子，人民军怎敢拒绝。 可愤怒之后官员们恢复理智，明白现在朝廷对人民军是无可奈何，人民军在快速攻城拔地，朝廷却找不到人去阻挡人民军，人民军势大，如何会愿意与朝廷谈判。 现在更重要的是人民军的劝降信，明天人民军就要打来了，他们真的能够凭借十万明军守住这南昌城？ 南昌城中一众官员没有人敢说自己比李成梁强，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指挥十万明军就一定能够守住南昌城，甚至大部分官员和明军都认为这南昌城守不住，就看南昌城在人民军的进攻下能够守住多长时间。 “南昌城守不住的，我们离开南昌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我们会打回来。” 有官员再一次提出撤离南昌城的想法，但却无法影响到主导南昌城的三位大官的决定，三位大官中两位认为应该坚守南昌城，剩下一位就算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不能退，贼人占了广东就如此强大，一旦占了江西，用不了多长时间贼人将变得更加强大，大明拿什么去抵挡贼人。” 明廷中聪明人不少，知道江西对明廷的重要性，忠于明廷的人也不少，他们知道坚守南昌城又没有多少援军，南昌城最终会被人民军攻破，留在南昌城意味着死亡。 人民军既然不愿意谈和，那他们就以自己的性命来拖延人民军，让大明有更多准备时间，或许通过坚守南昌城，给人民军带来大量死伤，也能迫使人民军与明廷谈和。 二月十六上午时间过半，王盛荣大军抵达南昌城，八万人民军将南昌城四面包围。 见明军不开城门投降，王盛荣直接命令大军攻城，没有主次，人民军直接从南昌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起发动进攻。 这场攻城车王盛荣有非常大的把握以较小死伤代价取得胜利，南昌城内才十万左右明军，大部分都是李成梁大军溃兵，武器、盔甲都在逃跑时扔掉了，现在手中有把雁翎刀都算是好的，火炮、火枪兵、弓箭手、掷弹兵都非常少。 人民军开始攻城了！ 火炮轰！ 攻城车推进！ 。 第295章 欲求长江北 南昌城之战从上午打到下午，将近半天时间，人民军以死亡不足千人的代价占领南昌城，坚守南昌城的十万明军，杀两万，俘八万。 攻占南昌城后，王盛荣大军并未停下脚步，二月中旬刚刚结束，王盛荣率领的第一集团军大部就将整个江西占领。 紧随江西之后，第二个被全部占领的是福建，福州城一战，阎汉率领的人民陆军第二集团军将郑跃文率领的十余万明军痛击，一半兵力折损在福州城，不得不放弃福州城，在人民军的推进下，已经逃至浙江。 湖广战场的战斗在二月末就结束了，但熊坚率领的人民陆军第一集团军一部并没有完成预定计划，对整个湖广进行占领。 湖广由长江北和长江南两部分组成，长江南区域大约是长江北区域的一倍大。 在熊坚大军占领长江南区域后，准备跨江去占领长江被区域，可明军李正茂部从长江南撤退到长江北时，将大部分船只都带走或者烧毁，人民军能够找到渡江船只只有小渔船，大一点的船只都没有几条。 通过小渔船如何能够将几万人民军快速送到长江北，长江是天险，李正茂大军在长江北岸守着，人民军想要乘坐小渔船渡过天险进入长江北太难太难。 遂熊坚放弃进军长江北区域。 实际上在方南带领人民军一众将领制定作战计划时，就想到湖广长江北区域的问题，制定好的计划中确定，能够占领湖广长江北区域最好，若是不行，只占领长江南区域即可。 目前情况下，熊坚大军占领湖广长江南区域勉强算是预定计划。 广西是四省中最后被人民军完成占领的，何言率领人民陆军第三集团军从广西东部向西推进，与明军唐奇部多次交战，最后将剩下五万多人马的唐奇大军赶到云南去。 不过相比于福建、江西、湖广，广西情况问题不少，即便是明军为了练兵对治下多次对清扫，依旧有不少山贼、土匪、反贼隐藏在各处，等待人民军去清扫。 和方南估计的差不多，刚刚进入三月没几天时间，人民军就完成作战计划，对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占领，目前人民军一边防备明军，一边在快速整顿内部，人民军政府的官吏们已经走马上任，在人民军新占领的地盘建立起人民军政府，对治下进行治理。 有分田地这一法宝在，即便以前明廷官府和地主对人民军再怎么进行负面宣传，新地盘的老百姓迅速接受人民军的出现，并开始感受到人民军的好，距离他们拥戴支持人民军已经不远。 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名义上还没有结束，实质上在人民军放弃继续扩大地盘后，明军又不敢攻过来，战争就已经结束了，人民军忙着消化新占领的四省，来自广东的商贾们开始在新占领区域进行商议贸易，让新占领区域经济快速复苏。 人民军是暂时停止扩张了，下一次扩张将在几年后，并且准备一举推翻明廷，但明廷不知道这一点，还在人民军统治区外想法设法调集明军抵挡人民军的进攻，也在想办法与人民军进行联系，想要与人民军谈和。 百万明军都被人民军打败了，明廷损失更多的疆土，已经明白人民军的强大，现在明廷已经无力与人民军继续战争，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人民军谈和。 明廷主持谈和的大臣叫魏林涵，年过五十，是明廷重臣之一，深受朱翊钧信任。 二月二十四魏林涵便抵达长江北岸，但此时江西已经被人民军占领，魏林涵只能继续待在长江北岸，并派人与人民军联系，想要人民军中能够主事的人会面，进行和谈。 目前江西由王盛荣的第一集团军进行军管，暂时江西事物由王盛荣负责，面对明廷的谈和请求，王盛荣再一次拒绝。 南方传来的坏消息越来越多，魏林涵在长江北岸坐不住，多次派人与人民军联系想要谈和，都被王盛荣拒绝掉，王盛荣还在等待其他战场的情况，另外负责人民军与明廷谈判的礼部部长程心远已经离开广州城，踏上前往江西南昌城的道路。 在程心远离开广州城前，方南与程心远领队的礼部一行人进行一个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人民军与明廷的停战谈判。 上一次人民军与明廷停战，明廷就赔偿人民军价值上百万两白银的物资，这一次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实际上人民军要不要明廷的赔偿都不是很重要，几年后人民军再一次开战，到时候将明廷灭了，明廷的一切都将属于人民军。 向明廷要赔偿，主要还是让明廷认为人民军是因为明廷的这些赔偿而停战的，或者停战的重要因素之一。 这一次明廷的赔偿，方南给定了一个下限，价值五百万两白银的物资，能够获得更多的赔偿，那负责谈判的程心远一行人功劳就越大。 在赔偿中，方南还让程心远列出一项，就是湖广的长江北区域，若是可以，要明廷将湖广长江北区域割让给人民军。 湖广长江北区域面积只有长江南区域的二分之一，但长江北区域很重要，人民军还没有一块长江北的落脚点。 长江是天险，若是明廷派遣几十万明军守长江，再将水师都调过来，人民军想要渡江到长江北去就有些困难，即便获得成功，人民军也会死伤惨重。 明廷的水师很强，人民军在进攻福建的时候就想着将驻扎在福建的一支明廷水师弄到手，可惜没有成功，这支水师已经离开福建跑到浙江去了。 若是能够通过停战谈判将湖广长江北区域弄到手，人民军在湖广长江北驻扎重兵，几年后再开战，人民军进军长江北将会减少很多麻烦。 只不过方南感觉让明廷割让疆土的可能性太低，谈和对明廷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再让明廷割让土地，说不定明廷放弃和谈，明廷的大臣们不可能看不出来人民军要湖广长江北区域的目的。 【广西涉及到某些问题，容易404，就不描写了】 。 第296章 万全之策 人民军完成预定计划占领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省后，战争就应该结束了，人民军抓紧时间消化新占领的四省。 不过人民军还未与明廷完全停战，为了逼迫明廷来谈和，局部战争一直爆发着，人民军以师为单位，离开统治区对明军发动攻击，消耗明军兵力，每打一仗两仗后就会退回人民军统治区休整，没有占领更多地盘的想法。 人民军统治区外的明军都被人民军打怕了，看到人民军打过来就急忙退走，使得人民军与明军交战的次数大降。 人民军不停战，明廷负责谈和的大臣魏林涵着急起来，他只是文臣，不会带兵打仗，但目前大明的局势魏林涵多少了解一些，大明现在已经打不过人民军，只要人民军想，将长江以南完全占领不成问题，大明只能依靠长江天险将人民军挡住。 魏林涵几乎是天天派人去江西想要与人民军高层进行和谈，每次都被拒绝，甚至不允许进入人民军统治区，但魏林涵没有放弃，继续努力着。 时间来到三月中旬，魏林涵的努力似乎打动人民军，人民军表示可以和明廷谈一谈，谈判地点放在南直隶池州府建德县这个与人民军统治区接壤的小地方。 得到人民军通知，魏林涵立即动身前往建德县，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人民军愿意谈就好，若是人民军不愿意谈，他这个负责谈判的大臣也就没有作用了，说不定会因为办事不利直接被革职。 但想到接下来的谈判，魏林涵有开始犯愁了，人民军现在如此强势，想要让人民军停战，明廷恐怕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行，就怕人民军开出的条件朝廷无法接受。 许多时候魏林涵也感觉非常无奈，接了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可是这是皇上给他的任务，他不做也得做。 魏林涵动身前往建德县，另一边，明廷上下已经因为人民军已经急昏了头。 不着急不行呀，人民军已经占了广东、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将近五个省，大明原本有十五个省，现在就剩下十个省了，而且大明已经无人能够抵挡人民军，只要人民军想，很快就能将长江以南都占领。 每天朝会上，看着自己的臣子，朱翊钧都恨不得破口大骂，一群庸臣，一个小小的反贼居然让其做大，大明内居然无人能够抵挡人民军。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支反贼出现？为什么会没有人能够挡住这支反贼？ 朱翊钧明白这问题就出在自己的臣子身上，若是大明的官员都好好治理各地，老百姓都老老实实种田，怎么可能会有反贼出现，就是因为一些官员贪赃枉法让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才会选择造反，让人民军有做大的机会。 一切都是这群庸臣的错！ 可明白这一点后朱翊钧也无计可施，大明还需要这群庸臣来治理天下，没有官员，他朱翊钧一个人也无法治理天下，所以朱翊钧忍着心中的怒火，每天和大臣们商议该如何对付，若是能够将人民军剿灭，朱翊钧回过头来就会对这些大臣开刀。 每天上朝，朱翊钧都会向一众大臣提出两个问题：你们谁能率军打败贼人？你们谁有剿贼之策？ 一个月时间下来，一众大臣没有人站出来表示自己能够率军打败人民军，他们基本都是都文臣，不会带兵打仗，并且他们现在也没有几个合适的人可以推荐。 整个大明在带兵打仗上超过李成梁、梅友松、宋应昌的官员将领几乎是没有，不过在剿贼之策上，大臣们提出不少。 “臣认为可调集大军布守长江北岸，长江乃天险，贼人不可过。” 有大臣认为大明可以依长江而守，但下一刻就被其他大臣狠批，依长江而守，那浙江、南直隶直接放弃，这怎么可以。 身为皇帝，朱翊钧也不会放弃南直隶，大明每一寸土地都不能放弃，这个出“馊主意”的大臣直接被赶出大殿。 不过朱翊钧和众大臣也知道，一旦人民军将长江以南都占了，到时候大明只能依长江而守，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机不对。 大臣们提出其他注意基本上就是扩军再扩军，最好是招募数百万青壮组建大军，将人民军吞噬。 可扩军上也是问题重重，之前几年了为了组建百万大军，大明国库日渐空虚，就算不给新兵发兵饷，大明也没有多少金钱用来扩军，招募的新兵甚至要饿肚子。 为新兵准备武器也是一个大问题，即便不装备火器，起码也要装备大刀长枪，打造大刀长枪也需要大量时间，不可能让新军装备一根木棍就上了战场。 最重要的是新军战斗力，新军人数再多，可能遇到人民军也会被打崩，李成梁五十万大军被不到二十万人民军一战击溃，李成梁五十万大军的实力即便是上百万新军也比不上。 朱翊钧和一众大臣想破了头也找不到抵挡人民军的办法。 直到今天，在魏林涵即将与人民军高层进行停战谈判的时候，一个叫刘希扬的大臣在朝堂上说出一个计策。 “皇上，贼人每破一地，必屠戮豪绅商贾，臣认为可以命各地豪绅商贾自出银子招募青壮组建护卫队，他们为了保住一家人性命，必不会吝啬出银子组建护卫队，一旦贼人来袭，可命下面官员统一指挥豪绅商贾组建的护卫队，朝廷不花费一两银子，便可得数百万大军。” 听到这个计策，大殿中朱翊钧和其他大臣都看向刘希扬，听起来这个计策似乎非常不错，虽说豪绅商贾组建的护卫队实力很差，但朝廷不用花钱，而且护卫队人数会非常的多，要是能够有数百万人，说不定就能将贼人挡住。 不过其中也有许多风险，兵权一直掌握在朝廷手中，若是下方给豪绅商贾，豪绅商贾有了兵权，说不定会出现大乱，数百万护卫队为大明所有是利器，若逆大明，大明将陷入危险之地，必须要有万全之策。 第297章 封王之策 朱翊钧和臣子们认为“授命各地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是当前比较好的计策，不过这个计策还有许多问题，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朱翊钧和一众大臣对这个计策进行完善。 完善的计策中，豪绅商贾获得组建护卫队的权力，但只能局限于其所在地方，也就是说，明廷给所有想要组建护卫队的豪绅商贾在地图上画一个圈，豪绅商贾只能在这个圈里募兵组建护卫队，平日里没有朝廷的调令，护卫队不允许出这个圈。 护卫队人数最低一百，最高一千，护卫队队长由出资组建护卫队的豪绅商贾派人担任，朝廷会派遣一名或者数名军官到护卫队中担任副队长，一方面帮助练兵，另一方面负责监察护卫队。 护卫队在自己的圈里也不能为非作歹，只有剿贼维护治安之权。 一旦人民军来袭，各支护卫队将听从朝廷调遣离开圈子集合，由朝廷任命的官员或者将领统率各支护卫队与人民军交战。 基本上在豪绅商贾们只有接受朝廷的苛刻条件，才能够组建护卫队，不过朱翊钧和一众大臣相信各地豪绅商贾不会拒绝这个组建护卫队。 目前大明统治区的情况朱翊钧和一众大臣非常了解，随着百万大军剿贼失败，各地又产生混乱，山贼土匪乱民反贼层出不穷，还好明廷在各地还有一些兵力，倒也不至于让乱贼做大，有一个人民军就够让明廷头疼的，再让其他乱贼做大，大明是真的要亡了。 各地小股乱贼对明廷影响不算大，但对各地的豪绅商贾影响绝对不小，乱贼无法攻进城池，但居住在城外的豪绅商贾还有到处通行的商队，都是乱贼可以攻击的目标。 明廷不可能派遣明军分散守护豪绅商贾，豪绅商贾都在豢养护卫，但人数不会太多，基本上不会超过百人，护卫人数多了容易被人诬陷要谋反。 护卫的武器配备也不行，实力和同样数量的普通明军没得比，能抵挡几十上百人的山贼土匪，但面对数百人的乱贼就不行了。 现在明廷给豪绅商贾们一个机会，可以组建一支得到明廷认可的一百到一千人的护卫队，即便组建这支护卫队有苛刻的条件，但为了一家人性命着想，组建一支护卫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起码不会被小股乱贼给灭了全家。 最重要的还是对付人民军，人民军打败百万明军的消息恐怕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底层老百姓不知道，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豪绅商贾还是比较容易得到确切消息的。 人民军每攻占一地都会大量屠戮豪绅商贾，虽然具体原因豪绅商贾不清楚，但豪绅商贾绝对不会想自家所在地方被人民军攻占，从人民军在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省攻城拔地时大量豪绅商贾出逃就能够看出来。 百万明军都被人民军打败了，若是大明都被人民军灭亡了，豪绅商贾们还能往哪里逃？ 倒不如花钱消灾，组建一支护卫队，既可以保护一家老小，有能够在对抗人民军中贡献自己一份力量，只要成功剿灭人民军，贡献出自己力量的豪绅商贾都将获得明廷奖赏。 这些都是朱翊钧和一众大臣的想法，具体情况还要看接下来的实施如何。 授权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是扩大明廷实力的一个好方法，但现在除了增加自身实力外，更重要的还是希望尽快与人民军停战。 几年前明廷和人民军停战，和平好几年，明廷全力备战，最终调集百万明军进剿人民军，可惜失败了。 如今若是能够再一次停战，或许又能够得到几年和平时间，明廷再一次全力备战，在全天下豪绅商贾努力下组建数百万兵力的护卫队，明廷亲自编练另一支精锐明军，两者一起就有可能打败人民军。 但最重要的还是时间，只有足够的时间，明廷才能组建足够兵力的大军。 朝堂上，朱翊钧和一众大臣都在想改如何让人民军同意停战，明廷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让人民军停战，如何能够尽可能的拖延下一次开战时间。 有大臣进言道：“我大明是天下正朔，皇上可封贼众头领为王，一则可拖延时间，二则可让贼内部生乱。” 人民军还没有建国，在大明统治区里，依旧是将人民军当成反贼看待，明廷以正朔自居，给人民军高层封王，就是大明的恩赐。 朱翊钧感觉这个建议不错，大明只有朱家人能封王，还没有给异姓封王过（建国初期不算），更不要说给反贼封王，但现在是大明生死存亡之际，给反贼封王怎么都比大明灭亡强。 现在大明丢了五省之地，朱翊钧已经够丢列祖列宗的脸了，再加上给反贼封王也不差哪里，只要以后成功剿灭反贼就行。 给反贼封王，能够让反贼内乱最好，反贼高层是师生关系已经被明廷所知，但为了封王，也有可能出现师生不和。 即便给反贼封王无法让反贼内乱，只要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就好。 有大臣看到朱翊钧思考的模样，感觉到朱翊钧对给反贼封王有些想法，有想法就是有一些赞同，这时候就需要臣子效劳了，好几个大臣纷纷站出来表示同意给反贼封王，反正只是一个名号罢了。 很快，朝堂上大部分大臣都赞成给反贼封王，只有几个又臭又硬的老臣坚决不同意，但已经无关紧要。 既然大臣们都赞同了，朱翊钧顺势而下，表示为了大明的江山，可以给乱贼头领封王。 “皇上英明！”大臣们齐道。 既然可以给反贼头领封王来拖延时间，有大臣又想到新的想法。 “皇上，可将皇室一公主下嫁贼人头领，以示恩赐，京师距贼巢遥远，或可拖延半年甚至一年时间。” 刚听到臣子说“将公主下嫁贼人头领”，朱翊钧双眼即将冒出怒火，不过下一刻便被朱翊钧压制下来，将公主下嫁贼人头领就是和亲，依靠女人来拖延时间，非常丢人的事情，但是给反贼头领封王不同样丢人吗？ 第298章 土地里的财富 老朱家还是这天下间名义上的第一家族，能够称之为公主的只有老朱家的女人，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娶老朱家的女人，在皇帝大臣们眼中，将老朱家女人下嫁给反贼头领的确是给反贼的恩赐，可以用来拖延时间。 不过朝堂上朱翊钧直接摆手让大臣们不要再说这件事，用女人来拖延时间的确可以，但这事感觉更丢人，给分贼封王也就是一个名号罢了，不疼不痒。 可送一个公主过去，这公主基本上就扔了，说不定还要在那边受折磨，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但朱翊钧一时间也无法接受，那毕竟是他的亲人。 一次朝会结束，明廷做出两个重要决定，一个是给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的权力，以快速增加大明的实力；另一个则是给反贼头领封王，让反贼同意谈和，或许还能够让反贼内部生乱。 仅仅两天时间过去，两个命令先后从京城发出，即将给大明带来更大的变化。 距离广西、湖广、江西、福建战场的战斗结束已经过去半个月时间，在人民军统治下，新占领区域民众快速恢复到正常生活中。 人民军给民众分田地，原本没有土地的底层老百姓是最先接受人民军的，而那些保住一命的豪绅商贾们还躲在家中，几乎不会外出。 实际上从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开始前，就有一部分豪绅商贾暂离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地，等到战争初期人民军击败李成梁大军，更多的豪绅商贾慌忙逃走，到人民军占领四地，没有逃走的豪绅商贾还不到战争前的十分之一数量。 没有逃走的豪绅商贾大部分是来不及逃走的，但也有一小部分是自己留下来的，比如梁新的玻璃生意合作者张青，就留在武昌城没有逃往北方。 人民军占领武昌城后第一次兵围张青府邸，作为家主的张青亲自向人民军军官诉说自己是广东大商贾梁新的合作者，张家下人曾欺负过老百姓，但已经取得那些老百姓原谅， 张青不敢说支持、拥戴人民军的话语，就怕传到大明统治区去，在战争开始前张青让两个儿子带着一部分家产分别前往京城和金陵城，即便出现意外也不会让张家覆灭，这是大家族生存之道。 之后人民军又派人对张家进行调查，在确定张家的确已经处理好身上的问题后，开始对张家进行处理，张家不是取得老百姓原谅就完事了，当初梁新还是因为在人民军攻占广州城时立下大功，才保住性命，张青可没有为人民军立下大功。 最终人民军收走张家多余农田，再罚没张家一半财富，才得到人民军政府签发的身份证，在人民军统治区里受人民军保护。 获得身份证后，张青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保住性命，付出大半家财能够接受，财富没了就没了，人没了就一切都没了，只要人还在，就能赚到更多财富。 不过现在张青有些担心在京城、金陵城的两个儿子了，百万明军都被人民军击败，张青感觉大明是真的要亡在人民军手中，还好当初听了张梁的劝，没有全家逃往北方，等人民军将大明灭了，张家就没有地方可逃。 张青打算先渡过这一段时间，等一切事情安定下来，就亲自前往广东拜访梁新，向梁新道谢。 张青只是留下来还保住性命的豪绅商贾之一，也有和张青类似的人留下来并保住性命，战争之前，谁也没有想到百万明军这么快就被人民军打败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除了张青这种提前收拾好身上问题的豪绅商贾，没有来得及逃走的豪绅商贾中能够保住性命的不足五分之一，保住性命的豪绅商贾还包括被贬为苦力的，好歹他们还活着。 原本广西、江西、福建、湖广四省中不作恶的豪绅商贾不少，不过因为人民军到来，他们害怕人民军，能跑的都跑了，就算稍微听到一点人民军不会对为善的豪绅商贾动手的消息，也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绝大多数豪绅商贾跑了不要紧，更重要的还是他们的财富，人民军还做不到发行信用币的地步，人民军发展还需要金银去支撑，那些豪绅商贾逃走，不可能将所有财富都带走，有大量金银被豪绅商贾们提前掩埋在地下。 华夏大地上有不少钱庄，人民军治下也有人民钱庄，但都不提供存款业务，就算有存款业务，其他人也不放心将金钱存在钱庄中，信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将金钱放到家中更安心。 豪绅商贾匆忙逃离家乡，不可能带走家中所有金银，也不会选择带走所有金银，战乱期间，路上有着太多太多危险，说不定家仆一起造反将主人家的金钱都抢走了，人也杀了，也有可能在路上遇到溃兵、乱贼等，带着大量金钱上路，反而是在找死。 若是提前在外地买下宅院放置一部分金钱还好，匆忙逃往只能带一些价值高的东西，能够带金子就绝对不会带银子。 人民军早已经了解到豪绅商贾将大量金银、古董埋藏在土地里，为了找到这些埋藏在土地里的财富，各地人民军政府建立后仅仅过去十天时间，就先后向治下老百姓发布公告，向老百姓寻求线索。 一旦老百姓提供的线索有用，将按照老百姓的贡献给予金钱奖励，最少十两银子，最多一千两银子。 豪绅商贾匆忙逃走，不可能家中所有仆从都带走，虽说掩埋财富这种事情只会找心腹去做，但其他仆从也有可能知道财富埋藏地点。 人民军不介意给予大笔奖励征集线索，豪绅商贾埋藏在土地里的财富按照律法规定全部属于人民军，私人敢随便取用，一旦被发现就会严惩，而且普通老百姓身上突然多出大笔金银，谁都能够感觉到有问题。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些金银自己不能够取用，倒不如领人民军去挖出来，即便只有十两银子，对他们也是一大笔钱，要是能够得到一千两银子，放到人民军统治区已经算是中上等人家，每天吃肉都没有问题。 第299章 不值钱的镜子 辰州府泸溪县外，穿着破旧衣服的孙小二引着一队十来个人向某个已经带着家眷逃往北方的地主的庄园走去。 这一队十来个人中，两个是人民军政府官吏，五个是人民军战士，还有六个人是人民军雇佣的青壮，六个人身上都扛着农具，可以用来挖土。 “大人，就在那里，那天夜里我上茅厕，意外发现地主老爷带着心腹将好多箱子埋进土里。”孙小二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着孙小二的话，一个官吏回道：“嗯，我知道，只要发现埋藏在地里的财富，肯定给你记一功。” 孙小二犹豫一下又说道：“大人，能不能将功劳换成田地，我不想要银子。” “这个不行，土地是有限的，要是多分给你土地，那就没有土地分给其他人。”官吏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很快孙小二一行人来到那个可能是地主埋藏财富的地方，五个人民军战士分散在四周查看地形，防备有敌人，人民军新占领的区域内山贼土匪还没有全部清剿感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股。 两个官吏则指挥六个雇佣来的青壮在孙小二指认的地方开始挖土。 “大家小心一点，要是感觉在土里碰到木头之类的东西就停下来，土地里可能埋藏有易碎的瓷器。”官吏叮嘱道。 或许是孙小二指认的地点非常准确，也可能是运气好，仅仅不到两刻钟时间，就有青壮就从土里挖到木箱，真的找到地主埋藏的财富了。 虽然箱子还没有挖出来，也无法确定箱子里的东西，但孙小二脸上喜意已经遮掩不住，怎么想地主也不可能将不值钱的东西花大力气埋进土里，最差最差，孙小二也能得到十两银子奖赏。 一个又一个箱子从土地里挖出来，打开一个箱子看，满满的银元宝，最终一共有九个箱子被从土里挖出来，四个箱子装着银元宝，其他五个箱子装着古董、首饰、字画等贵重物品，更有一个箱子里还放着几面玻璃镜子，有两块手掌大小的，还有一面直径十五厘米的圆镜。 孙小二看着镜子很是喜欢，但他感觉到这镜子非常贵重连碰都不敢碰。 “喜欢这东西？”官吏指着镜子对孙小二问道。 “喜欢。” 官吏笑了一下，直接将箱子中的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拿出来，递给孙小二。 “既然喜欢，那这面镜子就送给你了。” “这，这太贵重了。”孙小二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明白这位大人为什么要送给自己这么一个珍贵的物事。 “哈哈”看着孙小二的模样，官吏大笑几声后说道：“这东西叫镜子，在广东，你手里这一面镜子只要一钱银子就能够买到，还是全新的没有人用过的，你手中这面镜子过了手，再拿出去卖，大概只能卖几十枚铜钱，不值钱。” 是的，这手掌大小的玻璃镜不值钱，财物登记注册时根本不会记录，官吏作主送给孙小二没有任何问题，要是物品价值超过一钱银子被官吏随意送出，一旦发现就会被问责。 孙小二连连说“谢”，小心拿着镜子，仿佛是自己一生中得到过最珍贵的宝物。 附近六个青壮看到这一幕非常羡慕，他们只是被人民军雇佣过来出力的，要是他们能够获得一个豪绅商贾在地里埋藏财富的线索就好了，一家人以后吃喝不愁。 看着箱子中的财富，六个青壮脑海中几乎没有生出邪念，人民军给他们家人分配土地，有了土地一家人再也不会为粮食发愁，人民军对他们已经如此好，简直就是恩人，他们不会对恩人下手。 更何况还有人民军战士在这里，人民军战士是为了防备山贼土匪，也是为了防备雇佣的青壮，普通人怎么敢拿着农具向人民军战士攻击。 此时九个装着财富的箱子附近只有四个人民军战士，一个人民军战士已经向县城赶去，去调来车辆将九个装满财富的箱子运回去。 四个人民军战士，两个装备大刀，两个装备长矛，实际上两个官吏也是战斗力，而且战斗力更强，两个官吏都配备有一把短枪，射程近，不过防身用已经足够了。 相比于人民军装备的长枪，短枪制造速度更快，同样的人数下，制造出一支长枪的时间能够制造出至少四支短枪，最重要的一处就在于短枪枪管短，打造起来更加简单。 在等车子到来的时间里，两个官吏也没有闲着，两人打开对木箱中的财富稍微轻点一下，用铅笔在文件中写下，这些财富具体价值还要等送回到县城里，将银子称量，再找人对古董、字画、首饰等进行鉴定。 孙小二则在一旁照着镜子，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看到自己的面庞，嗯，有点磕惨。 把玩着镜子，孙小二想着回到家里将镜子送给孩子他娘会是一副什么场景，人民军最少奖励给他十两银子，还有人民军分的土地，以后家里不缺钱不缺粮，可以多生几个孩子，希望自己孩子以后能够有出息，光宗耀祖。 …… 面对人民军的重奖，没有老百姓能够不心动，就算他们之前没有在豪绅商贾家中做工，不知道豪绅商贾埋藏财富的线索，他们也想要尝试得到奖赏。 抽出空闲时间，他们拿起农具，来到城外大户人家庄园附近，去寻找有问题的土壤，然后挖坑寻找财富的踪迹，还真让一些幸运儿发现线索，吸引更多人去寻找土地中的财富。 只不过幸运儿数量太少太少，更多的还是在豪绅商贾家中做工的人将线索告诉人民军，老百姓也知道这种事情只能靠运气，刚刚到手的农田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空闲时间才会去寻宝。 当然也有人想着将财富据为己有，不将线索告诉人民军，对此人民军也没有办法，能够从土地里找到一处掩埋的财富，对人民军来说就是一个大收获，算是赚的，找不到就算了。 第300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广州城人民军中央政府，方南正与一众学生商议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战后重建计划。 几年前人民军占领广东时，手中有大量明军俘虏，另有将山贼土匪、地痞流/氓、豪绅商贾等贬为苦力，总数量超过十万，这么多苦力也不能干放着，人民军便动用这些苦力进行一个个大工程，挖矿、修路、修建水利设施等等。 如今人民军占领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后苦力数量大大增加，多达几十万人，其中单单是南昌城一战，人民军就收获八万明军俘虏，四个战场上明军投入兵力超过九十万，人民军杀死一部分，逃到别处一部分，剩下的明军不是被俘虏就是提前投了人民军。 足足几十万苦力，并且随着人民军清剿各地山贼土匪，数量还会继续增加，新的大工程可以开启了，同样，挖矿、修路、修建水利设施是重点。 “几年后，我们将明廷覆灭，在这片大地上建立新的国家，我决定将新国家的都城定在这里，武昌城。” 会议中方南也将未来国家定都武昌城的事情说了出来，会议室内众人看着地图简单一想就明白老师将都城定在武昌城的用意。 目前人民军统治区里最先向着近现代城市发展的城池主要就是广州城，其次则是人民军最重要的工业基地佛山。 等到人民军灭了明廷，整个华夏大地都归人民军统治区，若是继续将广州城作为都城，从广州城到最北方太远了，而将都城放在华夏大地的地理中心武昌城，向北、向南、向西、向东都距离适中，武昌城比邻长江，水路运输非常方便。 看看明廷的都城北平，距离边关那么近，需要调集重兵守卫边关，北平城中住着几十万人，周围出产的物资根本无法满足北平城居民的需求，必须通过运河从南边调运。 更何况北平城中居住着大量达官显贵，对物资的需求更多，北平几乎成为大明的负担，还不如将都城继续放在金陵城。 既然方南决定将武昌城定为未来国家的都城，就要像广州城这般进行改建，和广州城的情况一样，武昌城的改建会在旧城区旁边建立新城区，而不是大张旗鼓对旧城区进行改进。 武昌城中的豪绅商贾跑的差不多了，一部分居民也离开城池躲避，现在生活在武昌城中的居民依旧超过十万，对旧城区改建非常麻烦，倒不如在旁边建新城，直接建立一个近现代化城市，将旧城区的人口向新城区转移，旧城区再慢慢改建。 当然，已经在改建的广州城对人民军依旧非常重要，不会在将都城定为武昌城后就放弃广州城的建设，新的国家成立后，都城为武昌城，还会设立四个陪都，广州城就是其一。 周磊、赵弘、王木等人听着老师制定的计划，内心中对老师感慨一直没有停下来，这就是他们的老师，带着他们从大山中打出来，带领他们打败那高高在上的地主、官府，让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会再为粮食发愁。 “成为您的学生真是一种幸运。”不止一个人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 会议中，方南将一个任务交给人民商会会长徐永宁，在新占领区域修路、修建水利设施乃至改建武昌城都需要用到大量水泥，仅仅是广东这边的水泥厂生产出来的水泥肯定不够用，而且长途运输比较麻烦，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新占领区域建立更多的水泥厂。 人民军也有水泥厂，到现在也只有三个厂，主要目的是为了研发更好的水泥和向保密单位提供水泥。 之前人民军将水泥技术提供给商贾，由商贾在各地建立水泥厂给人民军提供水泥，一方面是人民军没有足够的人手来管理水泥厂，另一个则是水泥厂的收益比较低。 别看玻璃在人民军统治区的售价，但人民军一个玻璃厂的收益就比境内所有水泥厂收益都高。 这一次在新占领区进行大工程，需要在各地建立更多的水泥厂，方南准备让广东更多的商贾加入进来，增加商贾之间的竞争，还有就是降低以江赐、夏景山、梁新等为主的大商贾财富增加速度。 从古至今，商贾们在社会上的地位都相对差一些，这里面有各个封建王朝主动对商贾进行压制。 “有钱能使鬼推磨”，仅仅这句话就能够明白金钱的力量，商贾们手中就掌握大量的财富，一旦商贾们获得足够高的社会地位，再通过金钱收买人心，就会对封建王朝的统治造成巨大影响。 人民军统治区的发展需要一些商贾们的力量，不过方南不想看到商贾们获得太多的财富，人民军统治区有自己的法律法规，若是违反自己制定的法律法规对商贾们下手，隐患就产生了，所以方南需要用其他方法来压制大商贾们。 方南脑海中有几个压制大商贾的方案，第一个就是让更多的商贾参与到其中，让小商贾走出自己的圈子进入到更多的圈子做买卖，这样小商贾就能分走一部分大商贾原本能够获得的财富，降低大商贾成长速度。 第二个则是培养新的大商贾，完全忠诚于人民军的大商贾，这里面方南的学生、学生的学生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本就是人民军的中高层，有着师生关系维系，忠诚度足够高，可以培养他们的家族进行经商。 可能他们的家族人数还少，没有几个能够经商的人才，完全可以多个家族合伙成立一个商会。 方南的方家也要经商，身为大都督，理论上人民军的财富都是属于方南的，实际上应该属于人民军这个大集体的，然后拿出一小部分给予方家使用，这种情况需要改变，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 方南还想到第三个方法，就是对商税下手，目前的商税就是一个定值，营收的百分比收取商税，以后可以修改商税，商贾收入越多，税率越高，不过这个方法要晚一点才会进行，起码要等到人民军的国家建立后且稳定一段时间。 第301章 不可能成功的分化 在方南与一众学生商议下，一个个计划被定下来，人民商会的动作最快，会长徐永宁将开放水泥技术允许到新占领区域建水泥厂的事情传播出去，立即吸引大批商贾关注，就连已经有水泥厂的商贾们也不例外，他们想要建设更多的水泥厂。 之前水泥厂一直为人民军服务，商贾们在水泥生意上的收益最多只有一成，和玻璃生意远远没得比，和商贾的其他生意也要差一些，商贾们愿意投资建水泥工厂主要目的便是当“皇商”，其次则是感觉水泥生意有潜力，这潜力不再人民军身上，而在人民军治下民众身上。 随着商贾们扩大水泥厂规模，人民军将水泥厂生产出来的大部分水泥都买走，剩下一小部分水泥可以对外出售，引来不少人购买。 购买水泥的人肯定不会是底层老百姓，虽说这几年里他们的收入增加有了一点积蓄，但水泥不是必须品，没有必要用水泥盖房子、抹地面、抹水泥路。 购买水泥的人以人民军统治区中中上层收入家庭为主，他们有足够的金钱购买水泥，给房屋地面抹一层水泥或者在家中抹水泥路，光滑的水泥地面比“土”地面强多了。 商贾们出外出售的水泥不可能向出售给人民军的水泥那么低价，对外出售的水泥盈利能够达到两成以上，这样的收益已经不错了，而且在商贾们看来，随着老百姓收入增加，会有更多的老百姓购买水泥，水泥生意潜力无穷。 不过人民军对水泥生意有限制，建立新的水泥厂必须得到人民军审批，倒是对水泥厂扩大规模没有限制。 一家水泥厂再怎么扩大规模也是有局限的，最重要的还是水泥厂周围区域消费能力有限，销售不出太多水泥，在别的区域建立新的水泥厂是最好的选择，但也不能随便建立水泥厂，商贾之间互相竞争，这水泥生意就废了，人民军控制水泥厂数量也是为商贾们好。 现在人民军地盘扩大好几倍，必然要像之前的广东一样修路、修建水利设施，都需要用到大量水泥，不少商贾已经在等待人民军的通知。 只是这一次人民军的通知让商贾们有些意外，通知中显示只要准备三千元平等币就能够获得报名资格，具体情况还要等人民军进行审查，确定最终资格。 三千元平等币对普通老百姓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于一部分商贾来说三千元平等币还是能够拿出来的，得知消息的商贾们纷纷前往人民商会报名。 不单单是广州城的商贾，广州城之外的广东全境商贾们都可以参与到其中，各地商贾到市里的人民商会分会报名即可。 水泥厂计划在继续，方南与一众学生制定的其他计划也在进行中，不过几天后北方传来的一件事情让方南感觉非常莫名其妙。 “以给我封王为代价让人民军停战？有意思，有意思。” 办公室里，方南看着程心远派人送回来的书信，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方南知道，大明立国上百年只有老朱家子孙能够被封王，根本没有异姓被封王，现在居然要给他这个“反贼”封王，这对于明廷来说是奇耻大辱，明廷却这么做了，可见明廷现在的局面有多么的差。 封王，方南肯定不会接受，一旦方南成了大明的王，即便只是一个名号，这让人民军上下怎么看，让人民军治下老百姓怎么看。 人民军实力已经如此强，甚至可以横推大明统一天下，本就是大明的敌人，根本没有必要接受封王。 当然，方南也明白明廷给他封王是为了停战，为了拖延时间，停战肯定要停战，方南也不想人民军继续打下去，影响到大明统治区老百姓种田，若是因为战争饿死数百万上千万人，那可就是方南的罪过。 不过却不能让明廷看出来是人民军想要停战，而是明廷付出巨大代价才让人民军停战，这就要靠在前线负责谈判的程心远来努力了。 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在江西坐镇的王盛荣也收到一封书信，这封书信不是来自人民军其他人或者王盛荣亲人的，而是来自明廷负责谈判的大臣魏林涵。 魏林涵在书信中对王盛荣一顿夸，之后写着请王盛荣帮助明廷与人民军停战，明廷可封王盛荣为王，封地是整个江西。 看着书信王盛荣笑了笑，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明廷为分化人民军之计策，可能熊坚、何言、阎汉都会收到类似的书信，明廷也不怕人民军因为这件事继续爆发大战。 王盛荣从来不担心人民军内部会分化，人民军高层之间有着师生、同学的关系，这可比君臣关系亲密多了，若不是年龄差距不大，师生关系几乎就能和父子关系差不多。 王盛荣拿出纸笔写了两份信，准备将“封王”这件事告诉程心远和老师。 南直隶池州府建德县，负责与人民军谈判的明廷大臣魏林涵从四天前开始就焦急的等待着，四天前魏林涵将“封王”作为代价希望人民军能够与明廷停战。 从最开始停战谈判，魏林涵就一直落入到下风，毕竟现在是明廷不想打，也打不过人民军。 魏林涵向程心远询问人民军有什么条件才能够停战，程心远没有开出条件，而是让明廷先“出价”，不合适就继续打。 根据几年前的那次谈判，魏林涵先拿出两百万两白银作为代价，希望人民军停战，程心远直接来了一句“不够”拒绝了。 两百万两白银不够，魏林涵小心加价，却不敢加太多，明廷国库日渐空虚，可拿不出多少银两给人民军。 可程心远对魏林涵的加价非常不满意，也显得越来越不耐烦，直接说道：“若再这样，我们就不用谈了。” 程心远的话语让魏林涵非常愤怒，却无可奈何，就在魏林涵想着拿出明廷所能够拿出的最大代价时，皇帝的密旨到了，密旨上写着可以将“封王”作为代价，让人民军停战。 第302章 人民军的条件 得到皇帝的密旨，魏林涵喜上眉头，“封王”可真是一个好办法，自大明建国以来，还没有给异姓封过王，反贼头领能够被封王，绝对是皇帝的恩赐，由不得反贼不同意。 用“封王”让反贼同意停战，还能用“封王”让反贼内乱，给那反贼大头领（方南）封个王，给反贼二头领（王盛荣）、三头领（阎汉）、四头领（何言）、五头领（熊坚）也封个王，即便他们之间是师生关系，也能生乱。 想明白事情后，魏林涵立即行动起来，约见程心远准备新的谈判，在谈判中，魏林涵拿出“封王”条件，只封方南一个人为王。 程心远见到魏林涵拿出的新条件有些不以为意，老师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条件，不过这事涉及到老师，程心远还是要写信告诉老师，谈判要暂缓几天才能继续。 在结束与程心远的谈判后，魏林涵又写了四封信，分别派人给王盛荣、严寒、何言、熊坚送去，信里面写着以“封王”为条件，请他们帮助明廷与人民军停战。 魏林涵想着，就算那反贼大头领不同意，只要其他几个头领有想法这计策也是一种成功，只要反贼内部有了异心，大明迟早有一天能够剿灭反贼。 不过魏林涵纯属多想了，方南没有同意封王，先后得到魏林涵书信的王盛荣、严寒、何言、熊坚四人也毫不犹豫做出决定，明廷的“封王”条件在人民军高层看来不值一提。 在魏林涵拿出“封王”条件后第十天，魏林涵与程心远再一次见面，继续进行谈判。 两人刚一见面，程心远就将魏林涵写给王盛荣、严寒、何言、熊坚四人的书信扔到桌子上，看到这四封书信，魏林涵大惊。 “贼人头领一点没有封王的想法？” 魏林涵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封王，这是一个荣耀的事情，区区一个反贼怎么会不同意，真是可恨。 不得不说魏林涵骨子里还是带着大明臣子的骄傲，面对实力已经强过大明的“反贼”，魏林涵也难以放下这骄傲。 “离间计？你们就这么想早一点灭亡？好，等我人民军几个月时间治理好新占领的地盘，立即挥兵北上！”程心远大怒道。 “息怒，请息怒，这是一个误会，人民军各位都是人杰，理应封王……” 魏林涵说了一达通话语，好不容易劝说住这个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年轻人，可劝说住后又该怎么办，封王之策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引来人民军的怒火，明廷又掏不出来多少银子给人民军，他怎么就接了这么一个倒霉的差事。 看着魏林涵支支吾吾的样子，拿不出来新的条件，程心远直接说道 “算了，既然你们拿不出来条件，那我给你们说几个条件，贵州我们人民军要了，还有这湖广，缺一块长江北区域，不圆满，湖广长江北区域我们人民军也要了，你们再赔偿一千万两白银，只要同意这些条件，我们人民军就可以与你们停战，不同意就算了，几个月后我人民军直接挥军北上。” 听到程心远提出的这些条件，魏林涵当即就坐不住了。 “不要千万不要，程部长这些条件我无法作主，请给我半个月时间，我将这些条件送回到京城。” “行，那就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早点做出决定，我人民军中主战派最多，恨不得挥军北上。” 说完，程心远带着人离开了，看着程心远的背影，魏林涵抬起手用衣袖擦擦额头上并没有的汗水。 害怕、愤怒、担忧、无奈，各种情绪混杂在魏林涵心头，这反贼真是太嚣张了，居然要割让土地，还要一千万两白银，大明怎么可能拿出来。 可是反贼势大，大明没有人能够抵挡反贼，不答应反贼的条件，反贼就要继续大战，大明如何抵挡反贼？ “唉！” 魏林涵叹了一口气，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拖延时间，回到建德县城，魏林涵写下一封书信，里面包括封王之策失败、人民军停战条件等内容，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人民军统治区里，新的募兵计划正在进行中，人民军每年都会在广东募兵，现在可以在新占领的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募兵。 实际上人民军在广东募兵几乎已经快要到上限，人民军不会将适龄的青壮都招募了，这会对农业、工业造成巨大影响。 如今人民军募兵的年龄下限是十八岁，每一年都会有新人达到参军年龄，他们可以报名参加人民军，经过人民军的挑选，合格者才能够成为一名新兵，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通过新兵训练，才能够正式加入到人民军中。 在广东已经无法招募太多人，现在人民军已经将主要募兵地点放到新占领的四个省，人民军的目标是覆灭明廷，在覆灭明廷之后还要有足够的兵力镇守各地和防御四境。 人民军举旗前明廷有百万明军，兵力如此多，明廷的处境并不好，屡屡有鞑靼人来犯，明廷只有防守之力，却不能主动出击进攻鞑靼人，还有来自大海上的倭寇，等等。 军队人数在一万人以上，人民军的实力要比明军强得多，即便是如此，人民军也要有足够的兵力才能统治华夏大地抵御外敌，方南定下一个数额——一百万。 这是一个为期三年的人民军扩军计划，三年时间里，人民军将从现在的三十多万兵力扩大到一百万，兵力直接翻两倍。 以人民军如今的情况，养一百万大军没有多少问题，普通士兵是没有兵饷的，分给普通士兵的军田就是他们的兵饷，对普通士兵们来说，田地已经是非常好的兵饷。 关键是以人民军统治区现在情况，是否能够扩军到一百万。 整个人民军统治区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人口统计，但预计总人口要超过三千万，依托这么多人口扩军到一百万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过去几年里，明廷可是在人民军新地盘里疯狂募兵，甚至抓青壮。 明廷的行为给人民军扩军计划造成一定影响。 。 第303章 福船大福船 明廷之前几年里的疯狂募兵主要带来两个坏影响，一个是募兵数量太多，剩下来可以被人民军招募的适龄人减少，另一个则是剩下的人害怕参军。 人民军直接在新占领区域各地募兵，可能招募来的人不会太多，只有随着时间流逝，让新占领区域的老百姓拥戴人民军支持人民军，愿意参加人民军的人才会增多。 这种情况下方南做出一个选择，可以在明军俘虏中选拔一部分人参加人民军。 明军俘虏中有北方人，也有大量来自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的人，大部分人以前都是底层老百姓，或是参军讨口饭或是被抓壮丁，让他们成为明军士卒，他们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明廷。 在俘虏明军后，人民军就一直对这些俘虏进行思想教育，明军俘虏中罪大恶极的人早已经被处死，但依旧剩下大量明军俘虏，人民军不能将他们随便放走，会对人民军统治区产生巨大影响，所以人民军准备调动俘虏挖矿、修路、修建水利设施，待遇比苦力好一些。 老家在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的明军俘虏表现好可以放还回家，不过时间还没有到，现在他们可以选择直接参加人民军，甚至来自其他地方表现好的明军俘虏也可以加入到人民军。 将“老兵”、招募的新兵还有明军俘虏混编到一起，继续思想教育，出问题的可能性会大大减小。 有明军俘虏参加人民军，人民军完成第一年扩军计划不会太困难，随着新占领区域各地老百姓拥戴支持人民军，第二年、第三年的扩军计划也可以顺利完成，平均下来一年才二十多万人的扩军计划，到时候人民军就可以拥有百万大军。 三年扩军计划中，海军被单列出来，人民海军对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中一直没有显示出多少作用，主要都是陆地战，海军的战船也开不到陆地上来。 目前海军不算重要，使得人民军将更多精力放到陆军身上，但方南知道以后海军的重要性，一直都对海军发展投入，目前海军的主要任务一个是岸防，一个是训练。 不过可能几年后人民军对明廷新的战争中，海军就要显示作用了。 在停战谈判中，人民军要求明廷割让湖广长江北区域，只要人民军在长江北有个落脚点，人民军覆灭明廷的难度大大降低，长江可是天险，明廷在长江北岸驻军，人民军想要冲上长江北岸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 明廷中能人是有的，人民军很难通过停战谈判要求明廷割让湖广长江北区域，最后恐怕还得渡江强攻，若是人民海军实力有足够实力，那人民军在渡江强攻上的死伤将会降低不少。 海军训练了好几年，有能够容纳近百人的福船和上百人的大福船十余艘艘，实力不及明军水师的十分之一。 福船是明军水师和人民海军主要使用的船只，又称福建船、白艚，最早在宋代就已经出现，是单龙骨的尖底船。 《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中描述的“上平如衡，下侧如刀，贵其可以破浪而行。”就是福船。 戚将军所著的《纪效新书》，描述福船“高大如城，吃水一丈一二尺”、“福船城风下压，如车辗螳螂，斗船力而不斗人力，是以每每取胜”、“惟利大洋，不然多胶于浅”、“非人力可驱，全仗风势”和“无风不可使”等优缺点。若贼舟沿浅而行则福舟惟无用矣，故又有海沧船之设。 戚将军曾在闽浙沿海组建了一支对抗倭寇的舰队，此舰队主要采用福船，船上装备大发贡、碗口铳、鸟嘴铳、喷筒等大小火器。 福船可分六号，一号大福船，二号福船，势力雄大，便于冲犁；三号哨船，又称草撇船，四号冬船，又称海沧船，哨船与冬船比福船小，便于攻战追击，海沧船吃水七、八尺，风小亦可动；五号鸟船，六号快船，鸟船与快船又称开浪船，开浪船又更小，吃水三、四尺，容纳三十至五十人，便于哨探。 人民军举旗时在广东驻扎的明军水师主要使用的就是这六种船只，广东也有造船厂可以建造这六种船只，人民军接管造船厂后继续建造，主要供人民海军使用，人民海军除了那十多艘福船大福船，还有其他四种小船。 总的来说，目前人民海军实力远远不如明军水师，几乎可以判断出，明军要是依长江北岸而守，肯定会派水师进入长江，协助防守，有明军水师在，人民军渡江的难度更大。 好在长江之长不是明军水师能够全部防守的，人民军可以则一点渡江，不过明军水师依旧是大问题，不期望人民海军能够打败明军水师，起码也要能够挡住。 接下来三年时间里，方南要让人民海军战船数量增加一倍以上，之前海军规模无法扩大，主要还是水手数量问题，新生的海军若是连战船都驾驭不好，再怎么扩大规模也没有用处，经过几年时间的训练，现在的人民海军多少有些扩大规模的基础，为今后的战争贡献一份力量。 不过方南也没有全部指望人民海军，众多军情处特工已经活跃在大明统治区中，一部分特工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各种方式接触明军军官将领，让各部明军投靠人民军。 若是以前，人民军根本不会想着去接触明军军官将领，那时候人民军只有广东一地，怎么也看不出来人民军有鲸吞天下之势，明军军官将领更不会有投靠“弱小”人民军的想法。 现在就不同了，人民军有五省之地，明廷已无人可挡人民军，人民军统治区外的各部明军已经被人民军打怕了，给明军军官将领一个活命的机会，允许他们投靠人民军，应该会有不少人做出选择。 当然，明军中对明廷、皇帝死忠的人也有很多，只要能够让一部分人投靠人民军就是成功，明军水师将是特工们重点目标之一。 第304章 大号钻天猴 这个时代里两支舰队在水面上战斗，虽说战舰上火炮射程最大能够超过两千米，但由于水面环境、测距等各种限制，起码要到五百米范围内才会开炮，远距离开炮击中敌舰的可能性太低太低，纯属是浪费炮弹。 双方一边开炮一边接近，甚至有可能只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互相炮轰，也有可能带着撞角的船直接撞过去，企图将敌舰撞破。 这些都无法决定战斗胜负的话，最终只能进行接舷战。 在战舰性能和火炮性能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战舰多人数多的一方更大可能取得战斗胜利。 大明曾多次与远道而来的西方国家舰队交战，都取得胜利，但每次海战可能大明水师的损失要比敌人的损失都要多，可以说同样战舰数量下西方舰队实力更强，但这个时代里海战胜负很大程度上还要由战舰数量多寡来决定。 目前大明水师的实力起码是人民海军实力的十倍，就算接下来几年来方南对人民海军加大投入，也不可能打过大明水师，所以方南想着派特工策反一部分大明水师。 办公室中，方南想着双方进行海战，想着想着，方南忽然想到一个可以增加人民海军在海战中胜利的武器——火箭弹。 海战的主要武器是火炮，火炮又主要分为三种炮弹，分别是实心炮弹、链弹、葡萄弹。 实心炮弹最好理解，就是一个大铁球，目前人民陆军的火炮就以发射实心炮弹为主，很少会发射霰弹。 海战中火炮发射实心炮弹一般在中远距离上，不过实心炮弹对敌人舰船的伤害并不大，也无法给敌舰上的人员带来多少死伤，真正对敌舰和舰上人员造成巨大伤害的是链弹和葡萄弹。 用锁链将两个比炮膛口径要小的小炮弹串联在一起，这就是链弹，发射后一颗炮弹会拖着另一颗炮弹离心甩动飞出去，能够将敌舰风帆上扯出一个大洞，或者把索具撕坏，运气好，甚至能扯断桅杆瘫痪敌舰。 可以说链弹的主要作用是限制敌舰的行动力，此外链弹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便是切割， 飞速旋转的链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敌人（主要是船上的水手）切开，是一种恐怖的武器，只不过命中率稍低，更多的还是体现在对桅杆和帆布的杀伤上。 葡萄弹类似于霰弹，将十多颗甚至几十颗球形铁弹子或铅弹子装在一个弹壳（圆桶和箱形弹体）内，或者是将它们用网兜固定在一起（看上去向一大串葡萄），在发射时，散弹在火药的冲击下冲破弹体的束缚向四周飞散，有效扩大攻击范围。 与中远程的实心炮弹不同，链弹和葡萄弹都是一百多米左右中近距离使用，不过这三种炮弹还无法决定一场海战的胜负，最终还得靠近战接舷战来决定战斗胜负。 实心炮弹、链弹、葡萄弹都不行，方南则想到火箭弹这种可以爆炸的武器，能够爆炸的火箭弹可以杀伤敌舰上更多人，爆炸也有可能使得敌舰上的火药被点燃殉爆，火箭弹对敌舰的攻击效果绝对会比实心炮弹、链弹、葡萄弹都强。 当然，方南想到的火箭弹不是喀秋莎这种，以目前人民军的工业基础，可制造不出来喀秋莎，仅仅是一种大号钻天猴罢了，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射程能够达到一百多米就不错了，一枚火箭弹爆炸威力应该要比五枚以上手榴弹一起爆炸的威力要大。 方南感觉，若是给人民海军的舰船上都准备一些火箭弹，能让人民海军实力增加至少三成，另外攻城车上那种手榴弹弹射装置也可以装到海军舰船上，一百多米距离时发射火箭弹，几十米距离时弹射手榴弹。 不需要担心敌人会冒头，人民军的虎头枪能将敌人压制下去。 想到火箭弹，方南立即拿出一张白纸，用铅笔在上面勾画火箭弹的造型，很简单，兵工厂那边研究这种大号钻天猴的速度也会比较快。 在佛山，人民军紧贴着佛山兵工厂设置有一个火器研究所，所长是第二批三年教育毕业生中叶良畴，火器研究所中目前主要有三个项目组，分别研究火枪、火炮、手榴弹。 方南画好火箭弹的图纸后，没有直接将图纸派人送到火器研究所，图纸上有图画也有方南留下来的一些文字描述，但图画和文字描述都无法完整将方南的想法表达出来，见一面是最好的选择，方南直接派人给叶良畴带一个口信，要叶良畴来广州城，有一种新的火器要叶良畴研发。 接到大都督的命令，叶良畴立即带着几个人乘坐马车前往广州城，有些可惜，佛山到广州城的铁轨路才修建到一半路程，要是有铁轨路，叶良畴到广州城的速度更快，行程中也更加舒服一些。 好在现在广州城和佛山之间的土路已经变成水泥路，比以前好多了。 小半天时间，叶良畴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广州城的人民军中央政府，在办公室外稍等片刻，待方南将手中一份文件处理完，方南的秘书董振业将叶良畴一行人领进办公室中。 “大都督！”见到方南，叶良畴一行人一起恭敬的喊道。 方南道“辛苦你们几位跑过来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叶良畴急忙回道。 方南点点头，开始进入正题。 “这次我要你们来是研发一种新火器，这是图纸，你们看看，我给这种火器命名为火箭弹，在这里装填火药，点燃引信，火箭弹就能飞射出去爆炸。” 方南刚刚说完，叶良畴便说道“大都督，这火箭弹似乎和烟花有些像。” “对，和烟花有些像，但火箭弹要比烟花的射程更大，爆炸的威力也要更大，这就要靠你们火器研究所进行研究了。”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叶良畴在方南面前做出保证。 和方南想的一样，叶良畴也感觉这种名为火箭弹的新火器结构很简单，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够做出一枚进行试验，然后不断进行改进，最终制造出符合要求能够投入实战的火箭弹。 。 第305章 只剩下人 魏林涵的书信终于送到京城，仅仅看到书信前面的内容，朱翊钧和一众大臣愤怒不止。 “可恶，可恨，贼人怎敢拒绝皇上恩赐？” 朱翊钧非常愤怒，可愤怒过后朱翊钧满心的无奈，什么时候大明的王爷也没人要了，没办法，现在是贼人势大。 愤怒暂压下去，在了解到魏林涵书信后面的内容后，朱翊钧和一众大臣暂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腾起来。 割让贵州和湖广长江北区域，赔偿一千万两白银，这两个条件哪一个明廷都无法答应。 “诸位卿家，我们该怎么办？”朱翊钧带着怒容看向一众大臣。 “皇上，不能将贵州和湖广长江北区域给贼人，尤其是长江北区域，一旦让贼人过了长江，黄河以南再无抵挡贼人可能。” “贼人就没有想过要与大明停战，长江以南挡不住敌人，皇上请下旨调兵坚守长江北岸，有长江天险在，定能将贼人挡住。” 朝堂上，大明的重臣们纷纷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有建议放弃长江南地区的，有继续想办法与人民军谈和的，也有提议派人刺杀贼人头领的。 朱翊钧也想要派人刺杀贼人头领，贼人头领一死，人民军就会陷入内乱，大明拉拢一个两个，很快就能将人民军剿灭。 但刺杀贼人头领太难了，大明很难派人潜入人民军统治区，能够潜入广州城的更是屈指可数，那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刺杀有众多护卫保护的贼人头领。 长江南区域朱翊钧不愿意放弃，大明在长江南还有云南、贵州、浙江、南直隶这么多地方，怎么能够白白扔给人民军。 朱翊钧最想要的是与人民军谈和，给大明几年时间，依靠豪绅商贾成立的护卫队，可以聚集数百万人马，即便无法打败人民军，也能够挡住人民军。 “不能让给贼人一分土地，也拿不出来一千万两白银，诸位卿家，可有其他计策让贼人同意停战？” 朱翊钧一句话说出来，朝堂上众位大臣立即明白皇帝的想法，要谈和，却不能给贼人土地，也拿不出来一千万两白银，诸位大臣同样也不愿意用土地和一千万两白银换取与人民军停战。 一时间里，朝堂上安静下来，不少大臣都陷入思考中。 不愿意割让土地，又没有多少银子，大明能够拿出来的东西恐怕只剩下人了。 人！ 又有大臣想到之前提出的一个建议。 “皇上，可将皇室一公主下嫁贼人头领。” 这话一出口，当即就有大臣反驳道：“不妥不妥，贼人封王都不要，怎会因为这（公主下嫁）同意停战。” “你怎知贼人就会拒绝，天下间男儿有谁不想让公主下嫁？” 朝堂上，一众大臣对人民军接受还是拒绝“公主下嫁”展开激烈争论，却没有大臣反对“公主下嫁”，若是能够用“公主下嫁”换取一时和平，大臣们都愿意。 听着大臣们的争论，龙椅上朱翊钧心有愤怒却怎么也发不出来，这个时候，就连朱翊钧也认为，若是能够用“公主下嫁”换取一时和平，他可以接受。 稍过一会，朱翊钧挥挥手，让大臣们停下争论，说了一句：“可试。” 可以尝试用“公主下嫁”换取人民军停战，不过让哪位公主下嫁是一个问题，朱翊钧今年才二十六岁，女儿中最大的也未满十岁，怎么也不可能将一个幼女下嫁吧。 很快就有大臣想到一个合适人选，也是公主，不过却是长公主，长公主是前代隆庆帝的女儿，与朱翊钧是姊弟或者兄妹关系。 隆庆帝共有四子七女，年龄最小的栖霞长公主朱尧姜今年十七岁，待字闺中，下嫁给贼人头领正合适，只可惜朱尧姜生的美貌，却要下嫁贼人头领。 朱翊钧也是才想到皇室中能够下嫁给贼人头领的只有朱尧姜，相比于自己的女儿，朱翊钧与这位妹妹关系不怎么亲近，将她下嫁给贼人头领，朱翊钧心中能够更加接受一点。 不过确定人选这事不用着急，若是贼人不接受，自己这边却将人选定下来，那定下来这人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可活。 朝会结束，又一道密旨从京城发出，送往建德县魏林涵。 密旨中写着命魏林涵想办法让人民军换其他停战要求，大明不会割让土地，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另将“公主下嫁”这个条件拿出来。 朱翊钧的密旨还在路上，另一边人民军统治区广东省内，众多已经获取水泥生意名额的商贾们开始行动起来。 这一次的水泥生意和上一次一样，以市为单位召集资金足够的商贾开会，在会议上，将水泥生意的一些要求说出来，比如水泥厂卖水泥给人民军利润不允许超过一成。 人民军的各种要求劝退一批商贾，但依旧有大量商贾决定参与到水泥生意中，尤其是第一次水泥生意的众位商贾，一个都没有落下。 确定好名额后，接下来就是划分区域，确定各位商贾的水泥厂建设位置，人民军不可能让一个县城区域内建有多家水泥厂，而其他偏远地区又没有一家水泥厂，影响到人民军使用商贾们的力量。 准备资金多的商贾先选位置，准备资金少的商贾后选位置，一个个位置确定下来后，商贾们便开始行动了，挑选心腹甚至自己亲自带人前往之前选择的水泥厂建立地点，到达选择区域后在人民军政府的帮助下选择具体水泥厂建立位置。 若是水泥厂会占用到老百姓的田地，商贾需要给予一点赔偿或是让被占到土地的老百姓进入水泥厂工作。 雇佣人员，建立水泥厂，生产水泥，想要完成整个过程还需要一些时间，人民军这边也没有着急，急需水泥的话可以从广东境内的水泥厂调运，广东境内的水泥厂出产的水泥已经能够满足广东区域内所用，甚至还可以外卖一部分给“外人”。 【历史上栖霞公主朱尧姜出生后没多久就夭折了】 第306章 开花弹 佛山，火器研究所，叶良畴带着方南的任务回归后，立即抽调人员组建火箭弹项目组。 火器研究所目前一共有火枪、火炮、手榴弹三个项目组，分别对火枪、火炮、手榴弹进行研究。 目前最忙碌的是火炮研究组，其次是手榴弹研究组，任务最轻的是火枪研究组。 虎头枪几乎已经发展到前装线膛枪的巅峰，能够进行改进的地方基本上只剩下枪管，提升枪管发射次数主要还是由枪管材料决定的，主力是钢铁厂那边，火枪项目组比较轻松。 所以叶良畴抽调人员组建火箭弹项目组，主要从火枪项目组抽调人员。 回归火器研究所半天时间不到，火箭弹项目组筹建完成，加上叶良畴，整个火箭弹项目组也仅仅六个人，比其他三个项目组人手都少得多，主要原因还是这火箭弹项目比较简单。 事情正如叶良畴所想的，仅仅三天时间，火箭弹项目组就完成对火箭弹的完整设计，结构要比钻天猴稍稍复杂一点，但也没有复杂到哪里去。 火箭弹已经完成设计，接下来就是打造火箭弹，火器研究所中基本上都是研究人员，研究能力强不代表动手能力也强，按照设计图纸打造火箭弹这个任务还要交给技艺精湛的工匠们来做。 火器研究所比邻佛山兵工厂，佛山兵工厂中有的是技艺精湛的工匠，火器研究所与佛山兵工厂联系后，立即抽调多名工匠接受火器研究所指挥。 初版火箭弹弹体的设计比较简单，仅仅两天时间，工匠们就在研究人员的指挥下打造出三个弹体，弹体长一米有余，直径约八厘米。 研究人员和工匠一起将弹体搬到空旷的试验场，将用于推进的火药装进弹体中，开始对火箭弹进行第一次测试。 火箭弹被呈三十度角斜放到一个建议发射架上。 “点火！” 大约十秒钟，引信燃烧殆尽，火箭弹弹体内火药开始燃烧，火焰从火箭弹尾部喷射出来，火箭弹飞射而起，不过这枚大钻天猴仅仅在天空中飞了一、两秒钟就失去动力，快速坠落到地面，坠地位置距离发射地点只有五十多米。 五十多米的距离很近，若是将攻城车的手榴弹弹射装置改进一下，说不定最远就能够达到五十多米的射程，那这火箭弹就显示不出来其作用，火箭弹射程必须要超过一百米，才能发挥作用。 还好火箭弹的研究工作才刚刚开始几天时间，接下来需要数个月甚至半年以上时间对火箭弹进行改进，研究制造出可以投入实战的火箭弹。 叶良畴在火箭弹项目组待了不到十天时间，又回到自己之前的任务去，将火箭弹研究工作交给项目组组长段坤，相比于简单的火箭弹项目，叶良畴的另一个任务难度更大，其作用也比火箭弹大。 火枪项目组研究对火枪改进，手榴弹项目组研究对手榴弹改进，火炮项目组却不是对人民军目前使用的佛郎机炮和虎头炮进行改进，而是在研究一种新型火炮，更准确的说是研究一种新的炮弹。 目前人民军火炮使用主要是实心炮弹，其次则是散弹。 使用实心炮弹射程远，最大超过两千米，但杀伤力不够，实心炮弹主要给敌人造成贯穿伤，炮弹直接将人体穿透，在战场上，一枚实心炮弹甚至可以将一排好几个敌人给穿透身体，身体上有碗口大的疤，怎么也不可能活下去。 一枚实心炮弹贯穿好几个敌人是运气非常好的时候，更多时候是只能击中一个人或者砸到空地上。 即便实心炮弹射程远，在战场上，其作用也远远不如火枪。 换成散弹，散弹射程只有一百米左右，但一炮散弹的覆盖范围很大，一打一大片，杀伤力十足。 实心炮弹和散弹都有明显的缺点，一个是射程远杀伤力弱，一个是杀伤力大但射程近，人民军非常需要一种射程远同时杀伤力足够大的炮弹。 方南想到一种炮弹，俗称“开花弹”，正确叫法是“榴弹”，开花弹最大的特点就是爆炸，爆炸产生的弹片能够对一定范围内敌人造成巨大杀伤，同时还有足够的射程。 方南便将研究榴弹的任务交给火器研究所，之前叶良畴亲自带着火炮项目组对榴弹进行研究。 想要研究出来榴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榴弹的引信，近现代战争中使用的榴弹的引信人民军怎么也不可能研究出来，但早期开花弹的引信相对简单。 早期开花弹的引信就是一根中空的木管内装填压制的很密的硬质黑火药柱（压制的密度大的黑火药燃烧很稳定），也可以称呼为炮弹的信管，信管在发射前需要截断一截或者在引信的管体外的刻度上打孔来标定燃烧时间。 炮弹则是一个铸造的空心金属球，内部装填细粒黑火药，然后木质信管在发射前装填在炮弹的前端（塞进炮弹引信孔内）。 不过炮弹后面需要有一个木质的弹托，这个木质的蛋托可以防止炮弹在出膛过程中不稳定的滚动（因为没有蛋托，炮弹与炮管内壁摩擦导致炮弹乱滚，如果此时引信正对着燃烧的高压燃气就会使得引信被压进弹体直接爆炸）。 炮弹在出膛过程中，高温燃气会从炮弹与炮管之间的间隙泄露到炮弹前方引燃引信，这样炮弹在出膛过程中就被点燃了，炮弹飞出炮口按照标定的时间后就会爆炸。 实际上火箭弹和开花弹有一部分是相同的，都是发射出去可以爆炸，只不过火箭弹射程较近，胜在使用方便，开花弹射程较远，火炮装填开花弹速度性对比较慢，射击频率远远无法与佛郎机炮这种子母炮相比。 按照目标距离远近，开花弹发射前还需要截断一截或者在引信的管体外的刻度上打孔来标定燃烧时间，弄不好，开花弹落地好几秒后才会爆炸，若是放到海战中，这炮弹击中敌舰后弹开一段距离再爆炸，根本对敌人没有多少杀伤效果。 开花弹有着各种缺点，但未来发射开花弹的火炮将取代佛郎机炮。 介于开花弹的威力和作用，火器研究所将更多人员投入到对开花弹的研究上，顺便也要研究发射开花弹的火炮，炮弹研究难度比火炮大。 第307章 接受 火箭弹研发正在进行中，开花弹研究有一定进展，看到火器研究所每隔十天送过来的一份报告，方南微微点头。 自始至终各种先进火器才是人民军的根本，打败数量数倍于己的明军，没有这些火器在，或许人民军现在能够占领整个广东就算很好了，方南一直对火器研究所给予足够的资金支持。 略过火器研究所的旬报，方南继续翻阅下面几份文件，时间就在方南翻阅文件中缓缓流逝。 砰！砰！ 大约半个小时后，办公室门被敲响，方南头也不抬的说了一个“进”字。 办公室缓缓打开，是方南的秘书董振业，他手上拿着一份书信。 “大都督，是程部长的信。”董振业来到方南书桌前说道。 “将信放下。” 方南依旧是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董振业将程心远的书信放到书桌上，然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少顷，方南将手头的这份文件批阅完，拿起程心远的书信打开阅读，看了十几秒钟后，方南眉头深深皱起。 程心远的书信中主要内容就是人民军与明廷的停战谈判，明廷坚决不会割让一分土地给人民军，明廷也拿不出来一千万两白银，甚至连几百万两白银都很难拿出来，明廷愿意“献出”一位皇室公主，换取停战。 明廷的公主肯定是要送给方南的，所以程心远要写书信将这件事告诉方南，由方南来决定，不过程心远在书信中留下一个小小的建议，建议老师收下明廷的公主，并给出自己的理由。 明廷迫不及待想要停战，人民军也不想继续打下去，但明廷又拿不出来多少让人民军停战的东西，要地不给，要银子也没有多少，之前想要用给方南封王换取人民军停战，人民军也没有同意，再这样下去明廷是真的拿不出来什么东西换取人民军停战，只能硬抗。 接下来几年时间里人民军不想要爆发大战，想着用停战从明廷那里换取一些东西，收下明廷公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个公主不够，但足够表示出人民军可以谈和，还需要明廷再付出一些代价，就可以停战。 方南被明廷封王会给方南名声、人民军内部、人民军统治区带来巨大影响，方南收下明廷公主却不会对方南的名声、人民军内外造成多少影响。 明廷主动送公主过来希望能够停战，送女求和，更损明廷上百年时间铸就的声势，人民军统治区里依旧有不少忠于明廷的人，只要人民军好好宣传一下，恐怕不少人对明廷的忠心会渐渐消散。 另外等停战谈判结束后，人民军也可以宣传表示停战在计划之中，之前人民军占领广东修养生息几年，今年一举占了四个省，再修养生息几年，人民军就能直接灭了明廷，停战是人民军积攒实力的时间。 明廷那边知道这些事情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在明廷无力抵挡人民军，更不要说主动向人民军进攻。 明白人民军为什么会停战，治下民众对明廷送女求和的事就不怎么在意了，或许有人还会羡慕方南，那毕竟是一位高贵的皇室公主，多少男人都想着公主下嫁，如今却被献给大都督。 当然，明廷公主送过来，是收下还是扔到一边不管，都由方南自己决定，方南对明廷公主不好，明廷也不敢挥军打过来。 除了明廷公主的事情，程心远还在书信上写着以几百万两银子的物资和一批工匠作为停战条件，明廷不给土地又拿不出来多少银子，现在都送公主了，看来明廷只剩下人，那就拿一些人来做条件。 用一批工匠作为条件，方南感觉不错，不过明廷公主这事让方南有些头疼，相比于封王，收下明廷公主表示人民军可以和谈比较合适，但收下公主，即便是假的，也会对方家产生影响。 皇帝和后/宫妃子之间的关系，往往是欲多于情，方南和胡筱雅大乔小乔三女的关系自然是情更多一些。 皇帝说娶谁就娶谁，妃子们不敢多少一句话，或者说她们已经习惯这种事情。 方南娶其她女人，三女也不会多说什么，但会多少影响到方南与三女之间的感情，这是方南不想看到的事情。 想了好一会，方南还是决定收下明廷公主，至于明廷公主来了是直接收了还是放到一边不管，到时候再说，等傍晚回家，要提前将这件事告诉胡筱雅大乔小乔三女，方南相信三女肯定会理解自己。 想到这些，方南立即拿起纸笔，给程心远写了一封回信，信中主要内容就是方南同意收下明廷公主，具体事情由程心远负责。 写完信，方南将办公室外的董振业叫进来，让董振业将这封给程心远的书信送出去。 又工作一会，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方南可以下班了，人民军其他官员有一个大致的工作时间限制，身为大都督的方南可没有，随时可以下班。 在明廷，又有哪个大臣敢限制皇帝上班下班时间？ 方南最先回到家中，半个多小时后，在女子学校担任校长、老师的三女一起乘坐马车回家，等待吃饭的时间里，方南暂时没有和三女说明廷公主的事情，可能会影响到吃饭的心情，三女主动向自家夫君说起女子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很快吃过晚饭，四人一起坐在庭院凉亭中看着夜色消食，这个时候，方南才开口将明廷公主的事情告诉三女。 听着方南的话语，胡筱雅大乔小乔三女都有些沉默，不过方南说完事情后，胡筱雅立即开口道“夫君，我们支持你的决定。” 胡筱雅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勉强，胡筱雅刚说完，大乔小乔都跟着点点头，表示同意“大姐”的话。 胡筱雅大乔小乔都不是善妒的女人，三女都非常聪明，也善解人意，就算方南不将明廷公主这件事说出来，给三女一点时间也能够想清楚，不过多少会影响方南与三女之间的感情。 现在方南主动将事情说出来，那影响方南与三女感情的可能也跟着消散了。 方南内心感慨着，三女却开始谈起那位明廷公主，若是在以前，三女的地位与明廷公主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公主。 。 第308章 应对之策 昨天方南同意明廷献公主求和，今天方南又遇到一件称奇的事情，这件事情是军情处特工从大明统治区送出来的。 明廷居然允许治下各地豪绅商贾建立护卫队！ 明廷下令命各地豪绅商贾可组建护卫队的事情几乎与“封王”之事一起从京城发出，不过“封王之事”是直接送往建德县，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的事情却是从京城一路向南扩散开。 而且豪绅商贾们组建护卫队不是说组建就组建的，需要先向当地主政官员申请，申请通过后，缴纳一笔保证金后才能正式在某个圈定的地域对招人组建护卫队，并且缴纳保证金的多少关乎护卫队人数上限，护卫队最少一百人最多一千人，每百人为一个等级。 等到一些豪绅商贾正式招人组建护卫队，待在大明统治区的特工们才确定情况，将情报送往人民军统治区，并且情报传递这一路上的速度并不算快，以至于到今天情报才被军情处送到方南手中。 方南仔细翻阅军情处对“明廷允许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的调查报告，虽说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有着各种条件和限制，但终归是将一部分兵权放给豪绅商贾，若是在其他时候，明廷恐怕距离灭亡不远。 一个豪绅商贾组建的护卫队最多一千人，若是十个豪绅商贾联合起来就有一万人马，一百个豪绅商贾联合起来就是十万人马，十万人马，就算都是刚刚放下农具的农夫，对明廷也有非常大的影响，可能无法占领一个省，但是占领几个州府完全没有问题。 汉末汉廷对治下各地控制力大大消弱，世家大族可以随便组建军队拥兵自重；隋末亦有门阀世族掌控兵权，一起将隋廷覆灭。 现在明廷将兵权放给豪绅商贾，即便一个护卫队最多一千人也是后患无穷。 方南感觉明廷也知道将兵权放给豪绅商贾的后果，但明廷这样做了，最重要的原因是明廷有人民军这个大敌在，明廷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挡住人民军，挡不住人民军明廷就覆灭了，想将兵权放给豪绅商贾有什么后果已经无用。 明廷治下的豪绅商贾和明廷是一体的，明廷一旦灭亡，他们这些豪绅商贾也不会好过，人民军对豪绅商贾的处置手段已经渐渐流传开，绝大多数豪绅商贾都不愿意明廷灭亡。 大敌当前，明廷治下的豪绅商贾不但不会心生反意，反而会老实听从明廷调令，大家一起努力去阻挡人民军。 等到人民军差不多快被剿灭了，这个时候豪绅商贾想反就反，自立为王也很不错，说不定能够将明廷取而代之。 明廷也没有全指望豪绅商贾们组建的护卫队，明廷还在继续编练新兵，只有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军队，才能够维持住明廷的江山。 方南对明廷治下豪绅商贾们组建护卫队的战斗力不以为意，可能所有护卫队总人数将会多达几百万，但是在方南看来，就算所有护卫队汇聚到一起都无法阻挡人民军前进的脚步。 人民军已经在扩军中，今后三年时间里，人民军将扩军到一百万。 作为人民军的绝对主力，今年开战前人民军中火枪兵比例超过八分之一，等扩军到一百万的时候，火枪兵比例不会差八分之一太多，一百万人民军中最少有十万火枪兵，有这十万火枪兵在手，来再多的敌人也无用。 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若是护卫队总人数多达数百万，大战爆发，人民军要杀伤百万敌人才能够取得战争胜利，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一百万敌人就是一百万青壮一百万劳动力，将是未来农业、商业、工业发展的基础之一，华夏大地上减少一百万青壮将需要用更多的时间去弥补。 方南不想要人民军杀伤一百万敌人才将明廷覆灭掉，就算死伤几十万人也足够让人心疼，方南脑海快速转动，去思考用什么办法来减少未来战争中的人员死伤。 思考一会，方南脑海中出现好几条思路。 可以加大力度在大明统治区里宣传人民军的强大，百万明军都不是人民军的对手，几百万刚刚放下农具的农夫更不是人民军的对手，豪绅商贾们努力都是多余的，战争胜负早已经定下。 在宣传人民军的强大实力过后，人民军就可以派人过去接触那些豪绅商贾，给豪绅商贾一个承诺，只要向人民军投诚，以前犯下的过错既往不咎，全家人都可以保住性命，并且保留所有财富。 有人民军之前的战绩在，愿意向人民军投诚的豪绅商贾肯定有很多，豪绅商贾们对明廷的忠诚并不高。 当然，投诚归投诚，人民军抄家豪绅商贾主要还是用豪绅商贾的财富来发展人民军，投诚的这些豪绅商贾以后作为重点检查对象，违反律法会被严惩。 并且在大明统治区中，明廷虽说允许所有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但真正会组建护卫队的豪绅商贾五个中能有一个算是多的，那一个投诚过来的豪绅商贾人民军既往不咎，其他四个豪绅商贾，只要是为恶的，一律按照人民军律法严惩。 人民军以后抄家豪绅商贾所得的财富不会少太多，差不多足够人民军暂时发展所需，让人民军建立的国家走上正轨。 “明廷将兵权放给豪绅商贾”这件事情对人民军来说很重要，不下于正在进行中的停战谈判，想清楚事情经过后，方南立即让董振业去召集军情处主要人员，准备开会，方南要亲自与军情处制定一个对明廷反制计划。 半个时辰过后，人民军中央政府所在地的一间会议中，军情处处长李镇、副处长秦文乐等人聚集于此。 方南走进会议室，军情处众人全部起立。 “大都督！” 方南走到主位上，将军情处众人收入眼底，然后才说道：“坐，明廷已经将部分兵权放给豪绅商贾，我需要军情处行动起来……” 第309章 成长 朱尧姜已经在这皇城中住了十七年，自从母亲病逝后，朱尧姜愈发感觉孤单，能够陪朱尧姜说话的只有小宫女小太监。 隆庆帝有四子七女，朱尧姜是最小的女儿，按理说多数时候大儿子小女儿都是最受父亲（皇帝）宠爱的，朱尧姜却没有享受到父亲的宠爱，朱尧姜出生后没多久隆庆帝就去世了，朱尧姜同父异母的哥哥朱翊钧登上皇位。 即便有同一个父亲，但不是同一个母亲，朱尧姜与朱翊钧之间没有多少亲情，甚至一年到头朱尧姜都见不了朱翊钧几次。 公主可以说是天下间最金贵的女人之一，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都想要入赘朱家，公主的地位也让许多公主都比较刁蛮。 但朱尧姜没有任何刁蛮，没有父亲母亲撑腰，朱尧姜在这皇城中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担心与其她人起冲突，慢慢的等待着，等待她皇帝哥哥赐婚的那一天。 现在朱尧姜已经十七岁了，距离嫁人的年龄越来越近，许多时候朱尧姜都在想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的，是一个英武的年轻小将，还是饱读诗书风度翩翩的“书生”，朱尧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远离这个想要让自己透不过气来的皇城。 这一天，朱翊钧亲自来到朱尧姜居住的宫殿，朱翊钧给朱尧姜说了好多话，朱尧姜感觉到自己就要被赐婚了，可是皇帝哥哥的话朱尧姜怎么感觉听不懂，为什么皇帝哥哥的表情会那么复杂。 一直居住在皇城中，甚至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己的宫殿范围内活动，能够说话的只有小宫女小太监，朱尧姜不知道原本属于朱家的天下出现一个强大的敌人，这个强大的敌人已经将朱家的十五个省占去三分之一，朱家已经无力抵挡这个敌人，现在的朱家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局面。 朱翊钧离开朱尧姜居住的宫殿，服侍朱尧姜的宫女太监多了起来，朱翊钧还没有正式下旨赐婚，不过一些事情渐渐在皇城中传播开，连服侍朱尧姜的小宫女小太监也耳闻这些事情。 新来的宫女太监不会多嘴，但一直服侍朱尧姜的小宫女香凝将她听到的事情悄悄告诉公主。 了解朱家目前处境，知道自己可能要被赐婚反贼头领，朱尧姜感觉天仿佛塌了一般。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泪水止不住的从朱尧姜双眼流出，床榻渐渐被泪水打湿。 看到哭泣的公主，香凝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做错事了。 朱尧姜哭泣着，哭累了才抱着香凝睡着，很快，新的一天到来，朱尧姜没有再哭泣，哭泣已经没有用了，若事情是真的，这就是她朱尧姜的命运，公主也是女人，无法改变皇帝赐下的命运。 原本在自己居住宫殿范围内，脸上还能挂着点的笑容，在知道事情经过后，变得越来越沉默。 朱尧姜明白，被赐婚反贼头领，她朱尧姜将成为朱家的耻辱，一旦她离开皇城离开京城，就不会有多少人再愿意看到她。 朱尧姜心中有一些怨恨，却知道这怨恨没有多少用处，大明现在无力抵挡贼人，说是赐婚反贼头领，难听点说就是送女求和，朱家现在能够送出去的女人只有她朱尧姜，朱尧姜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没有早生两年，早点嫁人。 朱尧姜想到了死，但朱尧姜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终归是朱家的女人，起码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才能死去，亲眼看着贼人被剿灭，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贼人头领死去，再自杀。 几天后，朱翊钧再一次来看望朱尧姜，终归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妹妹，为了大明，朱翊钧不得不将亲妹妹送给贼人，朱翊钧心里非常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也无法给朱尧姜做出什么补偿。 朱翊钧再一次见到朱尧姜，看着妹妹脸上有些不和谐的笑容，朱翊钧感觉到妹妹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尧姜，你都知道了？唉！”朱翊钧叹着气，没有外人在，朱翊钧也不用保持自己皇帝威严。 “知道一些。”朱尧姜木然的点点头道。 “真是苦了你了，这本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却需要你一个女人来为我们拖延时间。” “我是朱家女人，为了朱家我愿意以身侍贼，无怨无悔。” 朱尧姜勉强在俏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却让朱翊钧看得更加心痛，怪他以前忽视了这个乖巧的妹妹，要是以前对妹妹多关注一下该多好。 “尧姜，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说出来，哥哥会满足你一切心愿。” 朱尧姜摇摇头，她不想要嫁给贼人头领，但这可能吗？ “皇帝哥哥，尧姜嫁给贼人后还需要尧姜做些什么？” 朱翊钧也摇摇头道：“不需要了，不需要了，只要拖延几年时间，哥哥就能率领百万大军剿灭贼人，将你夺回来。” 朱翊钧没想过将朱尧姜送过去再做一些什么，让朱尧姜刺杀贼人头领？这对于一个柔弱女子来说太难太难，而且贼人那边肯定会防备，倒不如静静等待几年，到时候数百万大军直接将贼人吞噬。 朱翊钧和朱尧姜说了好一会话才离开，宫女太监侍卫来到朱翊钧身旁时，朱翊钧已经恢复皇帝本色，之前在朱尧姜身边流露出来的感情已经全部收起来，朱翊钧不愿意让外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望着皇帝哥哥远去，朱尧姜继续沉默无言，她能够感受到皇帝哥哥刚才在她身边流露出来的感情大部分都是真的，这就足够了，心中的怨恨消散一些。 朱家的女人本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不过是赐婚对象不同罢了。 短短几天时间里，朱尧姜迅速成长起来，朱尧姜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可能是黑暗，可能是无尽的折磨，但朱尧姜会咬着牙坚持下去，亲眼看着想要夺走朱家天下的贼人被剿灭。 第310章 公平的环境 三月中旬，人民军与明廷正式开始停战谈判。 起初明廷拿出和几年前一样的补偿，希望人民军停战，人民军不同意，明廷一方对补偿不断小幅度提升，人民军依旧不满意。 之后人民军提出要求，明廷割让贵州、湖广长江北区域，再给予一千万两白银，才同意与明廷停战。 对于人民军开出的条件，明廷同样无法接受，明廷不会割让一分土地，也拿不出来一千万两白银。 紧接着明廷先后拿出“封王”、“和亲”之策，封王被人民军拒绝了，但和亲被人民军接受了，时间已经进入到六月，停战谈判进入到下半场。 明廷公主嫁与人民军大都督为基础，人民军向明廷要“嫁妆”，五百万两白银以及三万匠户。 价值五百万两白银的物资和三万匠工，依旧是明廷无法接受的条件，太多了。 尤其是三万匠工，将三万匠工送给人民军，明廷少了一大批打造武器的匠工，就算几年后能够汇聚数百万大军，可能过半士卒都没有武器可以用，而人民军多了三万匠工，就能够打造出更多的武器，人民军的武器本就厉害，明廷还怎么抵挡人民军。 不过现在明廷迫切停战，能够给一些白银和匠工，但绝对不能给人民军说的那么多。 可以说人民军与明廷谈判的下半场，魏林涵主要任务是尽可能降低嫁妆，程心远的任务则是找到明廷能够拿出嫁妆的上限。 至于栖霞长公主朱尧姜什么时候嫁与人民军大都督，明廷这边想要尽可能拖延时间，最好一年以后再出嫁，人民军这边也不着急，任由明廷选择吉时，不过表面上该催还得催几下。 …… 在人民军统治区广东省，随着这几年里人民军的努力，铁轨路越来越长，连佛山到广州城的铁轨路都快要修通。 铁轨路算是一个比较新奇的玩意，比当初水泥路刚出现时，民众的好奇心更大，毕竟水泥路民众可以随便上去走走踩踩，而铁轨路人民军不允许民众随便靠近。 马车在铁轨路上的行驶速度远大于水泥路上的行驶速度，并且马车在铁轨路上行驶不是说停就能够停下了，一旦前方有人在铁轨路上，若是躲避不及时，会被马车直接撞死。 铁轨路只允许特制的马车通行，非人民军的马车想要走铁轨路，还必须支付一笔平等币作为买路钱。 水泥路和铁轨路都是人民军修筑的，走水泥路不需要钱，走铁轨路却需要交钱，按照人民军统治区许多民众的想法，认为没有多少人会走铁轨路。 但事实和大多数民众想的正好想法，许多商贾都愿意交钱走铁轨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马车在铁轨路上行驶的速度。 商贾们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但也知道时间对他们的重要性，许多时候仅仅早一个时辰，商贾就能够大赚一笔。 比如某地缺少糖，两个总部都在广州城贩糖的商会一起将消息送出去，一个走铁轨路，一个走水泥路，走铁轨路的商会最先得到消息，立即准备马车装运糖，然后通过铁轨路送往缺糖的某地。 可能一半路程过去了，走水泥路的商会才将消息送到广州城，再将糖通过水泥路从广州城发出，说不定走铁轨路的商会已经将糖送到目的地开始贩卖，即便糖的价格稍高一点，也会迅速卖出，将走铁轨路多用的钱赚回来。 而走水泥路的商会，糖运到目的地，却没有几个人购买，他们来晚了，缺糖的人都已经走前者那里买到糖，并且走铁轨路的商会看到另一个商会运糖过来，赶紧将糖售价降低。 大部分商贾都能够看出来，这铁轨路对人民军的意义更大一些，若是铁轨路能够联通人民军统治区各地，人民军可以快速将大批物资从后方送往前线，明廷根本没法比。 许多时候江赐、夏景山、梁新等商贾都会对广东省的变化感慨几句，人民军才占领广东省几年时间，广东省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水泥路、铁轨路，人人都买得起的玻璃镜，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和明廷统治广东省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实际上商贾们对广东省的变化并不满意，若是能够恢复到几年前明廷统治区时的场景，大多数商贾都愿意，商贾的地位不如官员高，但也比底层老百姓高许多倍，想怎么欺负老百姓就怎么欺负老百姓，就算出事了，花点银子就能够解决。 可是现在，在人民军的统治区，谁也不敢欺负老百姓，家中侍女仆从每个月还要给工资，不允许随意打骂，侍女仆从若是想要离开，还不能阻拦，尤其是人民军定下的商税，比明廷统治时还要高一点，并且谁敢漏税，会被人民军严惩。 有好几家漏税严重的商贾被发现，直接被人民军抄家。 但现在商贾们只能继续这样的生活，人民军势大，用不了多久连明廷都要覆灭，就不用再想着以前的生活了。 仔细想想，人民军统治下最重视“平等”两字，人民军对普通老百姓还是豪绅商贾都是一视同仁，谁犯错就处罚谁，尽可能维持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这种相对公平的环境，对于已经地位低下的老百姓是已经非常高的改变，但对于以前高高在上的豪绅商贾们来说就非常难以接受了，不过现在不接受也得接受，谁也不想被人民军抄家，能够活下去能够继续富裕的生活已经非常好了，那些被杀被贬为苦力的人不更惨？ 倒也有商贾对现在的情况比较满意，主要是那些以前没有多少背景的商贾，在大明统治下做生意，若是没有一点官方背景，一旦生意做大了或者惹到有背景的商贾，没有背景的商贾就要倒大霉，运气好仅仅是失财，运气不好可能会被污上罪名家破人亡。 在人民军统治区里就不用想什么背景不背景的，不少有商业天赋的小商贾，生意迅速发展起来。 第311章 特工们在行动 自从明廷允许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明廷治下变得越来越热闹。 明廷对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定下不少规则，但各地申请组建护卫队的豪绅商贾是络绎不绝，豪绅商贾们组建护卫队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人民军，而是又多起来的山贼、土匪、乱民、反贼。 之前李成梁大军还在的时候，明廷拥有军队总兵力超过一百五十万，如此多兵力，各地的山贼土匪反贼根本不敢冒头，冒头就要迎来大军围剿，击败贼人甚至会吸引数千明军过去围剿。 尤其是李成梁部，李成梁为了练兵，不断派各部出去寻找山贼土匪反贼，就是为了让士卒们见见血，没见过血的士卒再怎么连也成不了精锐。 但是随着李成梁大军溃败，其他三路明军也被人民军打得惨败，百万明军或者退出人民军统治区的恐怕不到二十万人，他们都被人民军打怕了。 这个时候在明廷治下各地躲藏起来的山贼土匪反贼又活跃起来，反贼是谋求占领城池，而山贼土匪是求财，他们最喜欢朝豪绅商贾下手。 面对活跃起来的山贼土匪，豪绅商贾们都不敢在城池外庄园居住，就怕哪支山贼土匪摸过来，围了庄园，一家人都跑不掉。 豪绅商贾们都养着不少护卫，但谁也不敢养太多护卫，一不小心就会背上“造反”的名头，护卫少了，又挡不住山贼土匪。 现在明廷主动分给豪绅商贾一部分兵权，允许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最少一百人，最多一千人，即便护卫队人数只有一百人，配置好武器盔甲，挡住一、二百亡命之徒不成问题。 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是豪绅商贾们想要组建护卫队的最重要原因，其次便是目前局势不好，明廷有人民军这个大敌，偏偏明廷挡不住人民军，谁都能够看出来现在是乱世，乱世有再多财富也没有用，手中有兵才能更好保存自身。 有想法的豪绅商贾不是一个两个，一个护卫队最多一千人，十个护卫队最多一万人，一百个护卫队最多十万人，十万人在手，就算都是刚放下农具的农夫，但就这个数量，明廷人民军都不可能忽视。 明廷往护卫队中放一个或者几个明军来监管护卫队，豪绅商贾便能够想办法软硬兼施将其收买，就算无法收买，必要时候直接围杀，几个明军不可能是上百个护卫的对手，暗地里各家联合起来，哪一天一起站出来，就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当然，这只是一些想法，人民军这个大敌还在，前面还有明廷在挡着，要是明廷被他们搞乱了，没有明廷挡着，大家都要死。 不管怎么说，有兵在手都能够放心一些，即便是面对人民军，到时候带领护卫队向人民军投诚就好，难道人民军还会杀了投诚的人？ 明廷治下的众多豪绅商贾大张旗鼓开始募兵组建护卫队，募兵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护卫队的兵源只有种地的农夫，招募农夫也有许多问题，农夫不种田当兵了，那谁去种田，唯一的办法就是农夫一边当兵一边种田。 地主们对这种情况比较擅长处理，直接从自家的佃户中选择人进入护卫队即可，也不需要给佃户太多，只要降低租金让佃户一家吃饱饭就行。 时间到了六月，费心费力组建护卫队的豪绅商贾们突然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关于人民军的流言多了起来。 “南边人民军强大，百万明军都被人民军轻易打败，明廷要不了几年就会灭亡，再跟着明廷就是取死有道。” “人民军太强了，没有一支官军能够抵挡人民军，听说朝廷要送公主求谈和。” “人民军人人都能够以一当十，十万官军都不过一万人民军，战场上官军看了人民军就逃跑，根本不敢碰面。” …… 这些流言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人民军很强明军很弱，明廷距离覆灭已经不远。 关键是这些流言描述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真的，消息灵通的豪绅商贾们都清楚，随着流言俞传俞烈，连一些认为明廷募兵数百万便能够抵挡人民军的豪绅商贾也被影响到。 “明廷真的能抵挡人民军吗？” 谁也不知道，若是按照以往的战绩，百万明军被几十万人民军轻易打败，现在人民军有五省之地，扩军百万不成问题，三百万明军挡不住一百万人民军，尤其是这些明军大部分时间还要农忙，这样的明军战斗力肯定不如李成梁大军。 就在明廷治下各地豪绅商贾睡眠难安的时候，人民军的特工们悄悄开始接触一些组建护卫队的豪绅商贾。 特工们接触的豪绅商贾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对明廷死忠的人一律不碰，最好是家中财富多还怕死的这种，用话语一吓，很容易让其投诚。 若是人民军不强大，再怎么吓唬对方，也很难让其投诚。 “我们人民军很强，百万明军都被我们人民军轻松击败，现在明廷就是在垂死挣扎，只要你们向我们人民军投诚，等人民军打过来了，你们一家老小都能够保住性命，我们人民军也不会拿走你们一分财富，不愿意投诚，那你们就等死吧。” “我愿意投诚，愿意投诚，我愿意听从人民军吩咐，叫我往西绝对不敢往东。” 明廷的破船都快要沉了，一个活命还能够保住家财的机会放在眼前，怕死的人怎么也不会放过，都想着在船沉之前逃离这艘破船，愿意跟随船一起沉没的人终究是少数。 只要特工们劝降一个豪绅商贾，就能够通过这个豪绅商贾劝降更多豪绅商贾，毕竟豪绅商贾之间都是有联系的，也更熟知对方。 实际上豪绅商贾们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如今明廷的局面是多么的危机，明廷连兵权都能够放给豪绅商贾一部分，这在以前怎么也不可能发生，明廷已经无法抵挡人民军，才拿出这么一个对明廷有很大隐患的计策。 第312章 新兵训练基地 早在三月中旬人民军新占领四省之地后，人民军便进入到征兵扩军模式，在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省各地，一座座相对简陋的新兵训练基地建立起来。 一个训练基地中少则一百多号人，多则上千人，由人民军战斗部队中抽调的军官、老兵担任教官，对新兵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军事训练，在进行军事训练的同时，新兵们也要进行思想教育。 江西省吉安市安福县北就有这样一个新兵训练基地，在这个新兵训练基地中正有三百多号新兵接受教官的军事训练和思想教育。 三百多号新兵主要分成三种情况，一种是从本地招募的，另外两种都是出身明军俘虏，但一个是老家在大明统治区的，一个是老家在人民军统治区的。 即便只有三种兵源，对人民军来说也是挺复杂的，尤其是出身明军俘虏的新兵，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内心隐藏着对人民军的仇恨，等待某一天爆发。 所以对新兵的思想教育是重中之重。 新兵训练基地中的人民军老兵不少，三百多号新兵直接组成一个新兵营，新兵最多担任副班长，班长以上军官由人民军老兵担任，这些人民军老兵和新兵同吃同住，他们也是对新兵思想教育的主力。 天黑下来，没有电灯，又不能随意浪费蜡烛，时间太早也睡不着觉，大家以班为单位坐在一起说说话。 可以说新兵训练基地中的新兵，参军前基本上都是底层老百姓，还是在明廷统治下的底层老百姓，生活要多苦有多苦，大家都有痛苦往事。 往往是老兵班长起个开头，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家里穷，以租种地主土地为生，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却连吃饱饭都很艰难，还要遭受地主狗腿子的欺负，遇到灾年差一点被饿死，为了让一家人活下去，将年幼的弟弟妹妹卖掉，给人当牛做马…… 听着班长的话，新兵们一个个都很有认同感，因为班长的经历有许多地方和他们经历相像。 在说完那些悲惨的经历后，班长转而说起人民军到来的生活场景： 人民军将官府赶走了，将地主抄家了，将地主的狗腿子都抓起来，将山里的山贼土匪都围剿掉，给所有老百姓都分田地，连小孩子都有，仅仅是依靠种田，大家都能够吃饱饭，还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卖出去，买些布做新衣服，过年过节还能吃点肉。 听着班长的话，新兵们感觉这不就是他们梦想的生活吗？只要吃饱饭还没有人欺负他们，都与他们来说就是好日子，在人民军统治下，班长一家却轻松迎来这样的好日子。 说完自己一家过上的好日子，班长又说起自己为什么要参加人民军，是人民军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人民军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人民军的目标就是让全天下所有贫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我加入人民军就是为了与其他人一起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明廷是我们人民军的敌人，没有将明廷灭掉，我们的好日子就有可能被明廷夺走，可恶的官府、地主又会回来欺负我们，我们要一起努力，将明廷彻底灭亡，让我们的好日子继续下去。 班长的话让新兵们脑海中产生许多想法，属于当地招募的新兵，在参军前就亲眼简单家中分了田地，亲眼简单人民军将官府、地主赶跑，等到秋收，一家人就不会再饿肚子，他们大部分都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田地而参军，但也有一部分是带着报恩的心思来参军。 一个农户家中往往会有两个儿子以上，送一个儿子去参军报恩没有问题，若是家中只有一个儿子，肯定不会送儿子去参军，人民军再强，上了战场也会出现人员死伤，唯一儿子死了，血脉就断绝了。 这些本地参军的人亲眼看到家中分了田地，而那些出身明军俘虏家却在人民军统治区的新兵也在想象着自己家分田地的场景，他们似乎已经想象到家人高兴过上好日子的场景。 只有老家在大明统治区的新兵，脸上夹杂着各种表情，他们渴望自己家人也能过上好日子，可他们的家人还在大明统治区，还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现在他们是多么的想让人民军快一点覆灭明廷，让他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相比于老兵班长聊天式的思想教育，新兵训练基地的指导员、政委对新兵的思想教育则属于比较宽泛那种，他们比较喜欢以人民军、明廷作为背景，去说人民军覆灭明廷对穷苦老百姓的好处，他们还会讲解一些历史，历史上各种因为朝廷不作为而出现的农民起义。 只是新兵们大多数都是大字不识一个，讲大道理他们也不怎么能听懂，还是老兵班长们的思想教育更加有用，班长与新兵之间的阶位差距不算大，大家可以称兄道弟，而指导员、政委的级别高许多，再怎么“亲民”，新兵们也会自觉认为这是大官，要尊敬。 对新兵的思想教育大多数时候在夜晚中进行，下雨天无法进行军事训练也可以进行思想教育，白天基本上就是军事训练。 出身明军俘虏的新兵对人民军的军事训练会感觉到非常古怪，明军根本没有什么新兵训练，能够简单列个队、会几个武刀武枪的招式就算完事，新兵们的战斗技巧还要在真实战斗中自己去琢磨领悟，以至于一支明军想要变成精兵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期间也要死去不少人。 人民军这边的军事训练则非常重视队列训练、行军训练等，队列训练能够让战士们听从指挥，行军训练能够增加战士们体力耐力，就算打不过也能够跑掉，在追击敌人时也能显示出很大作用。 “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老兵们最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还告诉新兵们这是大都督说的。 基本上在老兵心目中，大都督的话已经成为真理，毕竟家人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大都督带来的。 第313章 采购流程 方南将研究火箭弹的任务交给火器研究所已经过去两个月时间，经过火器研究所火箭弹项目组五个人的努力，已经研究出一款实用火箭弹，最大射程可达到一百五十米，爆炸威力相当于至少五枚手榴弹一起爆炸。 这么一款火箭弹算是有些实用性，方南没有亲自跑去佛山看火箭弹试射，直接让兵部派人过去，看看这款火箭弹是否能够用在陆战或者海战中。 人民军刚刚举旗的时候方南还指挥过战斗，自从人民军占领惠州府后，方南基本上没有插手过战斗指挥，指挥人民军作战的任务主要交给王盛荣、何言等人。 像火箭弹这种新研究出来的武器，方南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然后下拨资金命令火器研究所进行研究，火箭弹研究出来了，接下来就看陆军和海军需不需要装备，若是认为这火箭弹能够用得上，兵工厂就要开始制造火箭弹，一批批给军队送去。 要是方南不确定火箭弹对陆军和海军作战有没有用处就命令兵工厂打造，这简直就是浪费。 方南的命令下达到兵部，兵部部长胡壮立即从陆军和海军中各抽调两个人，命这四人前往佛山火器研究所，对火箭弹进行检验。 陆军石善、萧辉，海军姜德水、张发，四名军官在广州城车站乘坐特制的马车，通过铁轨路前往佛山，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跑完四十里路来到佛山。 四名军官来到火器研究所，与所长叶良畴见面，得知四名军官的来意后，叶良畴带着四名军官来到火箭弹项目组所在的房屋，火箭弹项目组族长段坤亲自为四名军官介绍火箭弹。 得知火箭弹是一种只需要简易发射架就能够发射的火器，最大射程达到一百五十米，还能够爆炸，爆炸威力相当于至少五枚手榴弹一起爆炸，四名军官都对这种叫“火箭弹”的火器产生兴趣。 石善和萧辉两名陆军军官将火箭弹与现在陆军使用的各种火器进行对比，火箭弹的射程不如火枪火炮，但最关键的地方在与火箭弹能够爆炸，给敌人造成更多杀伤。 同样是可以爆炸的火器，火箭弹最好和手榴弹进行对比。 目前人民军中手榴弹一共有两种使用方式，一个是近战用手扔，掷弹兵普遍能够扔个几十米远；一个是中近距离在攻城车上将手榴弹弹射出去，最远距离可达五十米。 近战还还说，手榴弹在攻城车上弹射出去攻击城墙上的敌人，这个范围内，敌人弓箭手、火枪手都能够对攻城车上的人民军战士发起反击。 若是攻城车距离城墙一百四十米距离，使用火箭弹攻击城墙上的敌人，敌人弓箭达不到射程，火枪能够达到射程却已经没有多少威力。 这么一想，石善和萧辉都感觉陆军可以装备一批火箭弹，主要就是在攻城时候使用，其他时候火箭弹的作用就不怎么大了。 姜德水和张发两位海军军官也在想火箭弹在海战上有什么用处，两艘战船相距一百多米，这个时候火箭弹就可以发威。 相比于火枪和火炮，火箭弹有两个优势，一个是火箭弹方便使用，只有一个简单的发射架，火箭弹直接发射出去完事，也不用继续装填弹药，最关键的地方还是火箭弹能够爆炸，只要火箭弹射到敌人战船上，一爆炸就能够杀伤战船上的敌人。 海军的确缺少能够爆炸的火器，攻城车上使用的手榴弹弹射装置最近海军也正在往战船上添加，只是用弹射装置发射手榴弹的距离太近了，敌人火炮发射的散弹还有火枪都能够给己方造成巨大伤害，而火箭弹射程最远达一百五十米，这就比手榴弹好多了。 来到火器研究所的四名军官都人为火箭弹是一款不错的火器，接下来就要看实战，火箭弹项目组这边一共三枚火箭弹库存，搬运两枚到实验场地去。 将一枚火箭弹放到简易发射架上，点火，火箭弹飞射而起，大约两秒钟后，火箭弹落地，在偏离靶子四米的地方爆炸，隔着一百多米看去，火箭弹爆炸威力不小。 接着发射第二枚火箭弹，这一次好一点，偏离靶子三米多。 两次火箭弹发射都还算成功，至于火箭弹精准度，勉强符合陆军和海军的需求，陆军这边主要用火箭弹攻击城墙上的敌人，城墙那么大的目标，火箭弹再怎么精度差，也能够飞到城墙上爆炸杀伤敌人，这就足够了。 海军这边勉强也可以，用火箭弹打小船可能打不准，但打敌人载上百人的大船足够了。 在确定火箭弹的造价后，四名军官告辞，坐上马车返回广州城，马车跑在铁轨路上还算稳，军官们拿出纸笔将今天所见所闻的重点写下来，等回到广州城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上去。 四名军官最高才少校军衔，放到陆军中能够担任营长或者副团长，并没有资格决定采购火箭弹装备给部队，四人写好报告交上来，由陆军司令胡壮、海军司令周毅翻阅。 感觉合适，就先小规模采购一批装备给陆军和海军，陆军和海军测试使用，认为火箭弹好，接下来就可以大批量采购火箭弹装备给陆军和海军。 陆军和海军对火箭弹的看法方南不知道，暂时也不会管，就算陆军和海军小规模采购火箭弹，事情也不需要经过方南这边，只有当陆军和海军需要大规模采购火箭弹时，才需要方南进行审批。 另一边，人民军与明廷的停战谈判已经接近尾声，原本人民军打算在明廷公主嫁给大都督的基础上向明索取五百万两白银和三万匠户作为嫁妆，双方讨价还价两个月多，基本上快要确定下来，明廷需要拿出价值三百万两白银的物资和三千匠户作为嫁妆。 五百万两白银只降低到三百万两，三万匠户却缩减到十分之一，显然匠户在明廷眼中比白银更重要，宁愿多给一些白银也不愿意多给人民军一些匠户。 。 第314章 农忙 人民军与明廷的停战谈判还未正式达成，秋收已经到来，不管是租种地主土地的佃户还是有属于自己土地的自耕农，看着田里即将收获的庄家满是笑容，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个月，终于可以收获了，它们代表着生的希望。 相比于大明统治区的农民，人民军统治区的农民笑容更盛。 在大明统治区，大部分农户都是依靠租种地主土地为生的佃户，人民军的出现，让朱翊钧明白地主对佃户的压榨会出现严重后果，可现在地主对明廷来说依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 明廷甚至下令允许地主组建护卫队，聚集地主的力量试图抵挡乃至剿灭人民军。 若是朱翊钧下令将地主的田地分给老百姓，恐怕下一刻大明就要崩溃，以至于大明统治区里的农户依旧被地主压迫着。 不过现在这些农户情况要稍微好一些，地主组建护卫队，护卫队成员就是来自农户家庭中的青壮，只要有青壮参加护卫队，地主起码会让农户一家吃饱饭，毕竟地主还想要人给他卖命，要是家里人都饿死了，地主害怕什么时候会被自己手下捅一刀。 大明统治区的情况略有改变但远远无法与人民军统治区相比，几年前就完全占领的广东省不用多说，今年新占领的广西、江西、福建、湖广四省，人民军在各地建立人民军政府后，就立即给老百姓分田地，成年人四亩田地，未成年人二亩田地。 之前在明廷官府统治下，官府和地主都将人民军妖魔化，人民军占领这些区域后，老百姓都很害怕，不敢与人民军接触，不过在人民军的努力下，老百姓逐渐接受人民军，支持拥戴人民军，他们感觉到人民军比官府好的多。 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农田，甚至不需要给人民军交一分农税（农税暂时依旧是耕种公田），想一想那么多粮食堆积在家中，这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老天开眼的，感谢人民军赶跑那些可恨的地主，感谢人民军给我们分田地，老李家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饿死。” “吾儿快快长大，长大了爹送你去参加人民军，大都督是大好人，大都督一定会带领人民军让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那该死的官府永远不要再回来。” “人民军才不是妖魔，人民军是我们老百姓的守护神，大都督是上天派下来解救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仙人。” …… 获得老百姓拥戴就是这么简单，只要老百姓有田种有饭吃，天下间还有多少老百姓愿意造反？阴谋者终究是极少数。 不过人民军对老百姓的好好没有完，就在秋收到来的时候，分布在人民军统治区各地的人民军战士们，以连排为单位，深入到一个个农村去，帮助老百姓收割庄稼。 各地新兵训练基地中的新兵也没有继续训练，他们在教官们的带领下也去帮助老百姓收割庄稼。 以前老百姓遇到当兵的非常害怕，特别是明军，许多时候比山贼土匪还可怕，人民军也是并，在将近半年时间里，足以让老百姓感受到人民军与明军的不同，他们不再那么害怕当兵的。 见到人民军过来帮助他们收割庄稼，一个个笑脸相迎，全家人齐上阵，家中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人民军吃，端茶倒水是必须的，起码不能让战士们渴到，看着田地里忙碌的人民军战士，老百姓心中更多几分亲切，甚至有老百姓想着自家儿子成年人也可以送去参加人民军。 人民军中的老兵们已经习惯在春耕、秋收的时候过来帮助老百姓干农活，甚至空闲的时候也会去农村看看老百姓家里有什么要帮助的，修屋顶成为不少人民军战士必备技能。 处于训练阶段的新兵们还是第一次过来帮老百姓干农活，这些农活他们在家中也做，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人民军要帮老百姓干农活。 教官知道新兵们可能有疑惑便说道： “我们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军队，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老百姓，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给老百姓干干农活算啥，而且你们想一想，自己参加人民军，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你们在这里帮其他老百姓干农活，说不定你家里就有其他战友在帮助你家干农活。” 新兵们一想，还真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家在大明统治区的新兵们内心多少有些难受，他们的亲人还在以租种地主土地为生，自己这个劳动力暂时回不了家，不知道家人有没有受欺负，不知道家里今年收获的粮食能不能让一家人吃饱饭。 这一刻，他们更加迫切人民军打败明廷，将全天下纳入到人民军统治中，那样他们依旧生活在大明统治区的家人就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以后再也不会饿肚子。 民以食为天，人民军的工业才刚刚起步没两年，农业对人民军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工业，可以没有工业，但不可以没有农业，没有粮食吃，大家都要饿死。 随着秋收进行中，各地纷纷将秋收情况上报，与往年相比，今年夏季雨水偏多，新占领的四省水利设施还在修建中，使得农田略有减产，能明年这种情况就会发生改变。 看着秋收情况，方南脑海中在思考一件事情，工业发展需要大量劳动力，农业种植同样需要大量劳动力，随着工业不断发展，两者将会产生冲突，需要解/放一部分农业劳动力到工业这边来。 正常情况下，若是一户农家有一头耕牛，一家人耕种几十亩土地没有问题，但现实却是人口太多，牛马太少，十户农家配一头耕牛都难以做到。 人民军灭掉明廷已经不成问题，方南已经将目光放到明廷的北方——鞑靼人那里，鞑靼人部落中有的是牛马羊，将鞑靼人的牛马羊抢回来，满足己方的需求。 不过鞑靼人以骑兵为主，而人民军中骑兵比较少，这是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第315章 骑着马的火枪兵 人民军也有骑兵，不过最大骑兵编制仅仅是团级，一个骑兵团中战马数量不足一千匹，平均每人一匹战马，而鞑靼人骑兵每人可以配两匹甚至三匹战马，真是奢侈。 用马的地方很多，耕田、运货，尤其是水泥路、铁轨路出现，极大方便商业运输，但人民军统治区里马数量相对较少，整个人民军中骑兵数量不足一万。 实际上现在明廷面对鞑靼人的袭扰也是苦不堪言，南方有人民军这个大敌，百万明军都败了，但明廷不敢调动太多边军南下，鞑靼人那边也知道明廷与人民军的战争，所以对边关地区袭扰次数大大增加，为了抵挡鞑靼人，边军死伤人数相比于往年大大增加。 明廷同时面对鞑靼人和人民军两个对手，能坚持下去才怪，这也是明廷迫不及待与人民军停战的一个重要原因。 明廷对鞑靼人主要采取守势，局部采取攻势，李成梁的辽东铁骑可是赫赫有名，只不过骑兵在南方这边作战就不行了。 在人民军的预定计划中，覆灭明廷是几年后的事情，人民军覆灭明廷后，就要与鞑靼人接触上。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方南更想要让人民军深入草原与鞑靼人大战，将鞑靼人驱赶走，但在大草原上作战，骑兵有着很大的优势，派步兵进入草原作战有着太多太多的麻烦，人民军需要一支能够纵横草原的骑兵。 戚将军就曾在北方组建一支大约三千人的骑兵部队，这支骑兵部队的主武器不是弓箭、大刀，而是火枪。 说是骑兵，倒不如称呼为骑着马的火枪兵，这些火枪兵通过战马快速转移，遇到鞑靼人骑兵后立即下马给火枪装填弹药，对鞑靼人骑兵进行攻击，火枪的射程比弓箭射程更大，使得戚将军这支骑兵部队打了不少胜仗。 只不过这支骑兵部队人数太少了，胜仗也只是小胜仗，面对数千上万鞑靼人骑兵，根本就不敢战斗。 有戚将军这个例子在，为了对付鞑靼人，方南准备让人民军组建大编制骑兵部队，人民军的骑兵部队将装备火枪和马刀两种武器，大多数时候是远程战斗，坐在马背上或者下马站在地面上使用火枪对鞑靼人骑兵进行攻击，少数时候用马刀近战厮杀。 相比于戚将军的骑兵，人民军的骑兵在远程攻击上堪称是无敌，尤其是在平坦没有多少遮挡的大草原上，虎头枪能够发挥出全部威力。 双方隔着六、七百米距离人民军骑兵就能够开火，等敌人冲到己方弓箭射程范围内，恐怕已经剩下不了多少人，更大可能是在冲锋几百米就溃败而逃。 人民军组建骑兵对付大草原上的鞑靼人，从鞑靼人手中抢回来大批牛马羊，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想到这些，方南拿出纸笔写下一个骑兵部队组建计划，准备让兵部从陆军各部抽调一部分骑兵，先组建一个“骑着马的火枪兵”团，看起来，今后几年时间里逐步扩大规模，最好是在与明廷下一次战争前扩大到一个师，一个骑兵师数千骑兵，差不多有在大草原上独自作战能力。 唯一可惜的是人民军拥有的战马数量太少，若是能够给每个骑兵多配备一匹战马，一人两马，那骑兵师在草原上的机动性和持续作战能力将更强。 写完骑兵部队组建计划，方南又想到一个人民军高层都忽略的事情。 人民军高层都是广东人，广东地处华夏大地最南方，大多数时候气候温和，好几年时间冬天里也见不到一场雪。 北方的春夏秋三个季节还好说，一旦到了冬天，那寒冷的天气可能直接将人民军战斗力大幅度下降，京城以南区域勉强还可以接受，京城以北区域越往北越冷，人民军到了那里还有多少战斗力是个未知数。 人民军进军北方，御寒物资要提前准备好，方南可不想看到人民军被严寒天气打倒，即将组建的“骑着马的火枪兵”团，也要考虑严寒天气这个因素。 思考中，方南脑海中又多了许多想法，比如组建擅长在严寒地区作战的部队，组建擅长在山林中作战的部队，甚至是组建擅长在山地、沙漠等各种特殊地形作战的部队。 一支部队不可能是全能的，一支经常在南方作战的部队，到了北方可能会被严寒天气打倒，一支擅长山林作战的部队，到了沙漠里也不会剩下多少战斗力。 建立擅长某一地形战斗的特殊部队成了最好的选择。 当前人民军需要着手建立的两种特殊部队，一个是“骑着马的火枪兵”部队，一个是“北地”部队，前者以骑兵为主，后者以步兵为主，两支部队有一个共同的需求，就是部队战士能够耐得住北方冬季的严寒。 两支部队的兵员方南有些想法，人民军新兵中有一些家在北方的明军俘虏，他们一直住在北方，肯定比南方人更加能够忍受严寒。 此外可以在人民军统治区靠近长江区域内招募新兵，他们多少比更南方的战士们能够忍受一些严寒。 最好的方法还是人民军渡过长江打到北方去，在北方各地招募新兵，这些北方人新兵是最适合“骑着马的火枪兵”部队和“北地”部队的兵源。 奈何人民军现在还在长江南，条件有限，只能矮个里拔高个，提前做好准备总没错，等覆灭明廷再去组建“骑着马的火枪兵”部队和“北地”部队感觉有些晚。 当方南将组建“骑着马的火枪兵”部队和“北地”部队的计划书让董振业送到兵部后，胡壮翻阅着两份计划书，看到“严寒”字眼，胡壮醒悟一般的用手拍了一下脑袋。 胡壮也忘记北方的寒冷，相关知识方南教过，可是人民军一直在南方，胡壮还有人民军其他高层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胡壮内心感慨着，还好自家这位妹夫想到了问题，要是忽略问题等到几年后开战，北方的严寒绝对会让人民军吃个大亏。 第316章 忠 秋收结束了，建德县西，当程心远和魏林涵分别代表人民军和明廷在停战协议书上签字后，人民军与明廷也正式停战，停战期限长达三年。 作为停战条件，明廷需将栖霞长公主朱尧姜嫁与人民军大都督方南，同时明廷给予价值三百万两白银的物资和三千匠户作为嫁妆，嫁妆分六个月送到人民军统治区，明年三月十九，方南准时在广州城大都督府迎娶朱尧姜，朱尧姜需提前从离开京城前往广州城。 魏林涵在停战协议书上签字的右手一直颤抖着，额头满是汗水，不是因为天气太热，而是魏林涵感觉到自己已经前途无光。 这份停战协议书对明廷来说就是一个耻辱，天大的耻辱，将长公主送与人民军还不够，额外还要给予价值三百万两白银的物资和三千匠户，比上一次与人民军停战还要丢人，大明的脸已经丢尽了。 恐怕明廷上下谁也不会提也不敢提停战协议书这件事，谁敢在朱翊钧面前提，就要迎来朱翊钧的怒火。 半年前魏林涵以为完成这个重要的任务，就能够得到皇上更多信任，升官不成问题，可是当魏林涵在这代表耻辱的停战协议书上签字，魏林涵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的处境，恐怕皇上已经不愿意看到他，文人书生都会认为他是罪人，谩骂他，他在大明将无处容身。 或许投靠人民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魏林涵脑海中刚冒出来这个想法就被他掐掉，他的家在京城，他的妻儿子女都在京城，他现在能够跑去人民军那里，但是他的家人不可能的。 更何况魏林涵对明廷对皇帝还有着足够的忠诚，即便他将成为大明的罪人，他的忠诚依旧不会消失，他希望明廷的能够剿灭人民军。 皇宫中，知道自己将嫁给贼人头领，好长一段时间里，朱尧姜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脸上满是淡漠，只有在朱翊钧过来看望她的时候，朱尧姜才会在脸上挤出几分有些难看的笑容。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城到外界看看，却很快要嫁给大明的敌人。 “嫁”还是好听的，更确切的说是“献”，献上朱家的女人让人民军停下前进的脚步。 一字之差，朱尧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是恒无边际的黑暗，没有任何光明。 朱尧姜曾经的期待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的朱尧姜单纯的只是一个活着的人，看到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朱尧姜，连朱翊钧都不愿意过来了。 不过朱尧姜很快发生改变，朱尧姜想到自己的任务，仅仅是为大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积蓄力量，但是朱尧姜感觉还不够，香凝从其他宫女太监那里打听到不少消息，大明的处境很不好，百万明军都败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明廷能不能打败人民军。 知道这些，身为朱家女人，朱尧姜决定为朱家多做一些事情，停战可以让大明积蓄力量，等大明积蓄足够的力量后，若是自己未来丈夫也死了，大明肯定能够剿灭贼人。 朱尧姜主动向朱翊钧提出一个请求，学习杀人的技巧，想要以后亲自寻找机会去杀那位贼人头领。 朱翊钧原本没有同意，思考许久后，朱翊钧还是同意了，他知道，不管朱尧姜能否杀死贼人头领，在贼人大本营中，朱尧姜都不可能逃出生天，朱尧姜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为大明为朱家争取一个机会，这就是朱家的女人。 朱翊钧有些悲哀，百万大军都被贼人打败了，大明将士无能，现在却需要一个女人去争取机会。 很快，几个女人受命来教朱尧姜杀人的技巧，没有武刀弄剑，也没有学习拉弓射箭，这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来说太难太难，更何况留给朱尧姜的时间已经不到半年。 朱尧姜学习的是用金钗用剪刀这些常见物品杀人，只要命中身体要害位置，就能将其重创，不死也废。 这种杀人技巧对女人有着极大的优势，尤其是在对付好色之徒的时候，前提是对方已经放松警惕。 正在学习中的朱尧姜却不知道，她学习的东西面对一个非凡之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朱尧姜一个弱女子都在为大明努力，天下间忠于大明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不少人都在为之努力。 某位地主家庭出身的书生，见到大明处境危险，他说服父亲花更多银子将组建的护卫队从三百人扩大到一千人，还让父亲带着他去见几个关系的好的豪绅商贾一一说服他们各组建一支一千人上限的护卫队。 这位书生亲自进入到护卫队，与士卒们一起训练，想着有朝一日率领大军打败贼人，复大明河山。 有主政一方的官员，频频与豪绅商贾会面，希望豪绅商贾有钱出钱有人出人，编练出一支精锐明军。 也有儒生到处游说豪绅商贾，希望豪绅商贾们捐出一部分财富，一起共抗贼人。 即便是往日里看到金银就走不动道的官员，如今也收敛自己的动作，他们明白，大明才是他们的靠山，要是大明倒了，他们都要完蛋，现在大明有人民军这个大敌，人民军甚至能够覆灭大明，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他们这些贪财的官员更加着急。 即便要捞钱，也要等到人民军被大明剿灭的时候，只要大明在，他们才能够捞到更多的财富，也有命去使用这些财富。 不过大明统治区里看不清形势的人依旧不少，他们认为朝廷允许豪绅商贾建立护卫队之策能够抵挡乃至打败人民军，他们想着寻找机会争权夺利或者收取更多的财富。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管处境是和平还是危险，不少人就是喜欢内斗，尤其是已经立国上百年各种势力根深蒂固的大明，在朝堂上，大臣们依旧会为某件事而争吵，为自己一方争夺利益。 朱翊钧则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为了防止被说毒，提前说一下，朱尧姜到了广州城后面对周围的环境会逐渐发生改变，放弃刺杀主角】 第317章 杜仲 “杜仲，这是什么东西？” 办公室里，看着蒸汽机研究所定期送来的报告，方南脑袋里满是问号。 距离实用的甲型蒸汽机诞生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方南更想要的乙型蒸汽机还在稳步研发中，或许明年后年实用的乙型蒸汽机就能够诞生。 而今天送过来的报告中写着，蒸汽机研究所已经发现一种材料，它将加快乙型蒸汽机的研发进度，这种材料就来自杜仲，是蒸汽机研究所中一位老家在广西的工匠提出来的，能够有效解决蒸汽机的密封性问题。 蒸汽机方南多少了解一些，蒸汽机的密封性非常重要，不解决这个问题，就别想将可实用的蒸汽机拿出来。 解决蒸汽机密封性问题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橡胶，但橡胶树生长在美洲大陆，人民军还没有可以远洋航行的船只，而且路途遥远，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时间才能将橡胶树带回来，大规模种植又需要较长时间。 历史上瓦特的改良蒸汽机最初就没有使用橡胶，而是使用可以热胀冷缩的金属垫片，不过橡胶是更好的选择。 原本方南向着蒸汽机先弄金属垫片用着，等乙型蒸汽机研发出来，再建造可以远洋的蒸汽轮船，到时候前往美洲大陆将橡胶树带回来。 现在蒸汽机研究所居然告诉方南在华夏大地上有橡胶的替代品，这就是方南所不了解的知识了，在方南的记忆中，就没有“杜仲”这个字眼，更不知道杜仲是什么东西。 实际上杜仲是一种植物，又名胶木，树高可达20米，胸径约50厘米。 药用杜仲，即为杜仲科植物杜仲的干燥树皮，是名贵滋补药材，其味甘，性温，有补益肝肾、强筋壮骨、调理冲任、固经安胎的功效，可治疗肾阳虚引起的腰腿痛或酸软无力，肝气虚引起的胞胎不固，湿痒等症，在《神农本草经》中被列为上品。 在杜仲的树叶、树皮和果皮中均富含一种白色丝状物质——杜仲胶。 杜仲胶是具有橡塑二重性的优异高分子材料，天然橡胶和杜仲胶的单体同为异戊二烯。但分子结构不同，杜仲胶为反式聚异戊二烯，天然橡胶则为顺式聚异戌二烯。 天然橡胶内能大，顺式异构两个电负性相同的原子处于分子的同侧，偶极矩较大，因此有较低的熔点，较大的溶解度。柔顺性较好，因此弹性较高，作为橡胶材料使用。 杜仲橡胶原子排列比较对称，分子能规责的排入晶体结构中，因而具有较高的熔点，电负性不同的原子和原子团排在同一侧，因此偶极距较小，溶解度较低。性质比较稳定，易结晶，柔顺性较差，作为硬质材料使用。 所以杜仲胶能够代替天然橡胶使用。 更重要的是，杜仲树是华夏大地上特有植物，广泛分布于陕西、甘肃、河南、湖北、四川、云南、贵州、湖南、安徽、江西、广西、浙江等省区，而且杜仲树的幼苗就可用以提取橡胶，树龄增到10～15年，每公顷可产橡胶270千克以上。 相比于远在美洲大陆的橡胶树，杜仲树是非常好的选择。 另外橡胶可不单单是能够用于蒸汽机，还能够制造医用胶管、轮胎等，橡胶可以说是工业中一种重要原材料。 方南让人搜集一下杜仲的资料，搜集来的主要是杜仲作为药材使用的资料，方南直接看了几眼后直接方向，若真的向蒸汽机研究所汇报上来那样，能够用杜仲胶代替橡胶树，那方南就可以命人建立杜仲树中种植园。 橡胶树只能在琼州岛种植，但杜仲树却可以在华夏大地大半区域种植，只要杜仲树有价值，就可以开始大规模人工种植，具体人工种植方法由农业司去研究。 …… 距离人民军占领广西、江西、湖广、福建四省已经过去半年时间，半年时间过去，在广东商贾们努力下，新占领区域的商业贸易已经正常展开。 新占领区域留下来的那一小部分商贾看到活跃的广东商贾们，一个个忍不住了，压下心中的害怕，继续做生意，他们可不想自己的生意都被广东商贾抢走了。 商业贸易中有一项让新占领区的中上收入家庭非常意外，就是玻璃生意。 在人民军统治区了，玻璃依旧是人民商会的独家生意，其他商贾想要做玻璃生意只能从人民商会购买，然后售卖到大明统治区去。 不过新的商路没有打通，而且此时大明统治区正在“大练兵”，花钱如流水，将玻璃售卖到大明统治区去恐怕已经赚不到太多银子。 人民商会迅速在新占领区各地建立分会、分店，大批量玻璃和玻璃镜随之运送到各地，按照距离远近，以比广东地区高一点的价格销售玻璃和玻璃镜。 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在广东售价只有一角平等币，放到新占领区域最高不会超过二角平等币，而在去年，这么一面手掌大小的平等币售价要多达数量银子，刚开始是有价无市，一批玻璃镜拿出来，很快就销售一空，后来随着一批批玻璃销售情况才好一些。 现在如此低廉的玻璃镜和玻璃开始销售，让新占领区的中上收入家庭是目瞪口呆，在他们心中，即便玻璃镜已经不是珍贵宝物，也算是价值略高的贵重物品，而人民商会出售的玻璃镜简直就是廉价物品。 看一眼以前花了好几两银子购买的手掌大小玻璃镜，再看看人民商会出售的廉价玻璃镜，材质一样，就是价格不同，不用等了，直接买买买，以前大富人家才买得起的大尺寸玻璃镜，他们现在也能买得起。 新占领区域内玻璃销量开始增加，广东区域大尺寸玻璃镜销量降低但小尺寸玻璃镜销量快速增长，广东的老百姓已经迎来好几次丰收，家中积蓄渐渐增长，大尺寸玻璃镜买不起，中尺寸玻璃镜不舍得买，但小尺寸玻璃镜咬咬牙还是可以买的，尤其是准备婚嫁的家庭。 鉴于玻璃销量增加，工部已经打算在广东外再建两家玻璃厂。 。 第318章 刘氏糕点铺 刘德元，今年三十有六，在福建省福州城城南经营一家糕点铺，刘家在福州市内算是中等收入家庭。 刘氏糕点铺规模不算大，但却是一家老店，刘德元的爷爷摆摊卖糕点攒下银子购买一处店面，才有了今天的刘氏糕点铺，刘德元继承爷爷和父亲制作糕点的手艺，让刘氏糕点铺积攒一批老顾客，还不断有新顾客上门。 按理说，以刘氏糕点铺的情况，应该慢慢做大的，但刘氏糕点铺的规模一直没有扩大过，在明廷统治区福建省的时候，刘氏糕点铺的顾客数量已经在增加，但收益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偶尔收益还会下降。 刘德元非常明白刘氏糕点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福州城是福建省省城，别看刘家在福州市内算是中等收入家庭，但福州城内权贵、官员太多了。 刘德元做的糕点好吃，刘氏糕点铺的顾客越来越多，甚至一些权贵、官员都派人过来购买糕点，也有权贵、官员的手下过来购买糕点吃。 权贵、官员购买糕点，他们自持身份都会付钱，不过他们一般不会亲自过来购买糕点，会派下人过来购买，下人就在这购买糕点的金钱上动了心思，他们来刘氏糕点铺买糕点，或是少给一些钱，或是直接不敢给钱。 刘德元在福州城只是一个普通人，权贵的下人就不算是普通人了，他们是有靠山的人，刘德元的父亲和爷爷都教育过刘德元，在与这样的人做生意的时候，宁愿吃些亏，也不要起冲突，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 即便流氓地痞来买糕点，刘德元也是步步忍让。 在福州城中生活三十六年，刘德元不止一次看到过其他人与权贵下人起冲突而倒霉的。 所以在面对少给钱和不给钱的人的时，刘德元不但不会愤怒，还会面带笑容欢迎对方下次再来。 刘德元持之以恒的做法反而让少部分人心生愧疚，以后来买糕点都给足钱，但更多人依旧是不给钱或者少给钱。 在这种情况下，刘氏糕点铺还能有一定收益继续维持着，可见刘氏糕点铺生意有多么好。 刘德元以为自家的生意会这么继续下去，没想到如今迎来巨大改变，是人民军到来给刘氏糕点铺带来巨大改变。 在人民军没有占领福州城前，刘德元从其他人那么了解到人民军一些信息，那时刘德元认为人民军就是一股作恶的反贼，刘德元希望官军快点将人民军剿灭，让天下恢复安宁。 几年时间过去，人民军连连打败官军，刘德元还知道人民军占领一地后会大肆对豪绅商贾抄家，刘家勉强算是一个小商贾吧，应该也处于被抄家的对象，让刘德元非常害怕，担心人民军打到福州城来。 今年福州城之战前，大量豪绅商贾逃离福州城，刘德元原本也想要带着家人逃走，可刘德元舍不得自家的店铺，便留在福州城。 一战过后，官军败了，逃了，官府也逃了，人民军占领福州城。 人民军在占领福州城后的确开始抄家了，将留在福州城的大部分豪绅商贾抄家。 刘家屋门紧闭，害怕人民军过来抄家，让刘德元非常意外的是，人民军并没有来刘家，一连三天都没有过来，而人民军在福州城的抄家行动基本上已经停下来。 即便没有被抄家，刘德元也不敢继续做生意，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想着什么时候官军才会打回来，赶走人民军。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德元发现人民军似乎比官军好，对普通老百姓秋毫无犯，还给底层老百姓分田地，这是明廷官府都不敢做的事情。 但这时候刘德元依旧不敢做生意，等着看后续情况。 没多久，广东的商贾来了，他们在福州城内做生意，福州城内没有被抄家的商贾看到外来商贾抢生意，一个个坐不住了，压下心中的害怕与担忧，重新开始做生意。 看到其他家店铺陆续开门，刘德元随大流，将刘氏糕点铺重新开门，然而重新开门的刘氏糕点铺，生意连以往的两成都不到。 人民军打过来，大量权贵、豪绅商贾都提前逃跑了，人民军占领福州城后又开始抄家，福州城内剩下的豪绅商贾数量已经不多，意味着刘氏糕点铺的许多老顾客都没了，生意不下降才怪。 一转眼，距离人民军占领福州城已经过去半年时间，在人民军统治下，刘德元感受都人民军与明廷官府和明军的很大不同。 已经有人民军政府官员来刘氏糕点铺买糕点，所有的人民军政府官员都会给足钱，就算刘德元说不要钱，官员也不会同意，直接将钱留下来。 而且在人民军统治下，地痞流氓已经没有身影，所有来刘氏糕点铺买糕点的人都给足钱，已经没有人敢少给钱或者不给钱，谁若是不给钱，只要去人民军政府，就能够得到解决。 刘德元感觉这样的人民军比明廷官府好太多了。 半年时间过去，刘氏糕点铺的生意有所好转，虽然依旧无法与明廷官府时相比，但刘德元对未来充满期待。 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老百姓总有一天会富裕起来，不可能每天都来买糕点，偶尔过来买一次就足够了。 大量豪绅商贾被抄家，以后便会有新的豪绅商贾出现，刘氏糕点铺的生意一定会恢复到以前最好的时候，还会向着更好的情况发展。 最重要的是所有来买糕点的人都会给足钱，以后刘氏糕点铺的收益就会不断增加，爷爷买下这家店铺，刘德元想要以后开一家更大的糕点铺，让福州城所有人都知道刘氏糕点铺。 对了，最近刘德元有个想法，去年之前妻子想要买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刘德元有些不舍得，让妻子生了好长时间闷气，如今广东运来的玻璃镜很便宜，刘德元打算买一面玻璃镜送给妻子，还是尺寸大一些的，能够将人脸都映照进去的玻璃镜。 刘德元已经幻想到自己将玻璃镜送给妻子时的场景。 。 第319章 头疼病 皇宫中，朱翊钧又开始头疼起来，这头疼病是从李成梁大军被人民军打败后就开始犯起来，半年时间里，这头疼病一直没有消退过。 太医说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想要治朱翊钧的头疼病，恐怕要剿灭人民军，并且将治下所有拥兵自重的将领都抄家。 朝廷拿出啦的允许各地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的确是一个快速扩军的好方法，虽然兵权分出去一些，但有人民军这个大敌在，大家有力都会往一处使。 可是明廷治下渐渐出现的一个个拥兵自重的将领让朱翊钧感觉到朱家对大明的统治越来越弱，就算剿灭了人民军，会不会大明也会像汉朝那般诸侯并起，再来一个三国争霸，最后晋朝立。 自从三月份结束后，朱翊钧就知道大明多了三个拥兵自重的将领，他们三人分别是唐奇、李正茂、郑跃文。 原本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都是朱翊钧比较信任的人，朱翊钧担心李成梁拥兵自重，在剿灭人民军后反了大明，便派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过去挟制李成梁。 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勉强做到挟制李成梁，九十万明军，李成梁统领五十万，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合起来统率四十多万。 朱翊钧想着，只要李成梁大军与人民军大战，不是一死一残，就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挥军将李成梁大军和人民军都剿灭，一个在朱翊钧看来非常好的计划。 没想到这个计划出现意外，人民军太强了，轻松击败李成梁大军，又先后击败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路人马。 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各带着数四到六万不等的残军逃到云南、湖广长江北、浙江区域。 率领残军逃走没有问题，人民军太强了，他们留下来也是死，关键是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现在是听调不听宣，朝廷的大部分命令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都听，但想要让三人回京城复命、分走兵力等事情，命令过去了，都会没有下文。 可以说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现在是拥兵自重，几乎成了云南、湖广长江北、浙江三个区域的土皇帝，连当地官员都要听从三人的命令。 不是没有大臣想过用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的家人让三人听命，但朱翊钧敢肯定，是要对三人的家人下手，三人就敢直接反了大明，反而只要朝廷将三人的家人保护好，就能够继续保持现状，一起协力抵挡人民军。 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就是一个榜样，之后又有不少明军将领也开始听调不听宣，凡是有损他们利益的事情都不会接受。 当然，明廷中依旧忠诚于皇帝的将领还有不少，甚至他们综合实力要超过拥兵自重的将领，但现在朱翊钧不能下旨去对付这些听调不听宣的将领，一旦动手，大明的军事力量将会受损，那还怎么去抵挡人民军。 更严重的事情在发生，允许各地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的命令下达后，拥兵自重的明军将领也在插手此事，他们准备将自己所在区域的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当成兵力补充，用豪绅商贾的钱来扩军养军。 三年后大明能不能打败人民军还是一个问题，就算能够打败人民军剿灭人民军，这些拥兵自重的将领，大明又该如何对付。 为了这些事情，朱翊钧一直在头疼，他当皇帝之前十年里，大明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才六、七年时间大明的江山已经变得如此模样。 在了解京城外面发生的事情后，朱翊钧非常明白，出现人民军还能够让人民军迅速壮大起来，就是因为大明的根基之二：官员和地主。 人民军中最多的就是没有土地的老百姓，地主想方设法将老百姓的土地都弄走了，还不断压榨那些佃户，各地官府也不管地主对佃户的压榨，甚至许多官员私自加税。 在地主和官员的努力下，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只能逃走或者造反。 朱翊钧现在非常明白这些事情，可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将这些官员和地主都杀了？ 官员和地主现在是大明的根基之二，没了他们，大明可能立即就要崩塌，朱翊钧现在根本不敢对官员和地主下手。 真是可笑，身为全天下最高贵的人，身为皇帝，朱翊钧居然还有自己不敢做的事情，朱翊钧都不知道这皇宫中有多少人忠诚于自己。 朱翊钧相信，天下间忠诚于大明的臣子、文人书生还有还多，若是将领们都能够忠诚于大明，也有能力去抵挡人民军，朱翊钧就敢下令要明军对那些官员下手，官员没了，可以从文人书生中挑选新的官员。 对地主下手却有很大问题，许多文人书生乃至官员都是出身地主家庭。 更关键的是，明军现在挡不住人民军，许多将领还听调不听宣，朱家对大明的统治已经到了危险时刻，说不得朱家就要沦为刘家的下场。 朱翊钧很头疼，朱翊钧想要将眼前的问题都解决掉，可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在哪里？ 思考来思考去，朱翊钧知道自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破而后立。 朱家的江山已经变成这般，朱翊钧需要一支完全忠诚于自己的军队，人数可以少一些，但必须是精锐，精锐到像人民军那般，战无不胜，所向无敌。 只要有这么一支精锐部队在手，再加上其他忠诚于朱家的人，不管朱家的江山变成什么样子，朱翊钧都能够重新统治天下，所有反抗者全部杀死，即便为此死几千万人也在所不惜。 当然，这是在打败人民军的前提下，明廷治下听调不听宣的将领在不断增加，但有人民军这个大敌在，大家勉强还能心向一处，不要说打败人民军，若是连抵挡都抵挡不了，那一切都不用说了。 练一支忠诚于自己的精锐军队，打败人民军，为了打败人民军甚至可以增加拥兵自重将领的实力。 夜深了，朱翊钧捂着头久久难以入眠。 第320章 同情 秋去冬来，冬过春至，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年到来。 刚刚过去的春节期间，大概是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省绝大多数老百姓过的最高兴的新年，过去一年里，他们的生活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欺负老百姓的地主、官府、山贼土匪被人民军打的打杀的杀，人民军还给他们分配土地，大人四亩，孩子二亩，仅仅是人民军分配给他们的土地，就足以让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刚刚过去的新年是他们人生中最富裕的新年，孩子穿上新衣服新鞋，年夜饭还增加肉食，这是他们以前幻想过的事情，现在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才刚刚过去不到一年时间，新的一年到来，那些土地还在他们手中，仅仅依靠这些土地，他们的好日子还将继续下去。 “请老天保佑人民军。” 大年三十晚上，不知道人民军统治区里有多少老百姓默默的向上天为人民军祈祷，他们已经认可人民军，拥戴人民军，支持人民军，只要人民军在，他们的好日子还会继续下去。 新的一年是公历1590年，明历万历十八年，人民军还没有自己的历法，依旧使用的是明历，方南准备当人民军建国后，会使用新的历法，新的历法大概就是现代那般阳历为主阴历为辅的形式。 新的一年到来，人民军也在继续忙碌着，人民军统治区已经从一省之地扩大到五省之地，治下人口也从近千万扩大到超过三千万。 之前几年时间里，在人民军统治下，广东省已经发生巨大改变，修建水泥路、铁轨路、水利设施，其中水泥路和水利设施是最根本的改变。 水泥路有利于商业贸易，水利设施有利于农业发展，农和商本就是国家根本之二。 随着广东商贾在其他四省建立的水泥厂开工生产，人民军在新占领区域内修建水泥路和水利设施的计划也将大大推进。 至于铁轨路，乙型蒸汽机没有研究出来，火车更是没有影子，再受限于马的数量，铁轨路的作用要小于水泥路。 不过方南知道，即便没有火车，通过铁轨路也能大大加快各地连通，其中一点有利于人民军对治下各地的统治，方南想要日后铁轨路能够连通治下大部分城市，正好有大批苦力在，用他们来修建铁轨路，累死了也不心疼。 修建水泥路和水利设施是目前人民军唯二能够进行的大规模计划，没有乙型蒸汽机，工业发展速度较慢，教育和医疗都受限于识字者处于阶段性发展中。 人民军政府的官员们都知道，现在的忙碌还算轻松，今年再忙碌一段时间就会更轻松一些，等到下一次战争到来，人民军将占领整个华夏大地，那时候才是最忙碌的。 新的一年到来，方南这边也有一件小小的麻烦事，为了能够让人民军与明廷停战，方南接受程心远的提议，接受明廷的和亲，新年过去，栖霞长公主朱尧姜已经从京城启程，踏上前往广州城的道路，三月十九将会准时进入大都督府。 起码表面上要这么做。 年前胡筱雅曾向方南询问，大都督府对朱尧姜嫁入方家该做什么准备。 方南则直接说大都督府不用做任何准备，人民军也不需要进行任何准备，朱尧姜来了就来了，在大都督府给她一间屋子，就当是入住大都督府的客人。 朱尧姜是大明栖霞长公主，是大明现任皇帝的妹妹，是朱家的女人，就算和朱家是敌人关系，能够将朱家女人收入房中，应该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方南没有太多感觉，方南并不多情，没有收纳各色美女组建一个大后/宫的想法，胡筱雅是青梅竹马，大乔小乔姐妹也是长时间接触产生一些感情。 方南可不愿意接受没有感情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 明廷那边将朱尧姜送过来，也不需要什么拜堂成亲的过程，直接让朱尧姜住进大都督府，在方南看来，自己并没有娶朱尧姜，这就完事了。 当然，不管有没有拜堂成亲的过程，方南也知道外界会认为大都督已经娶了朱尧姜，大不了就相当于将朱尧姜打入“冷宫”好了。 胡筱雅明白自家夫君的意思，大都督只做小小的变动，在大都督府相对偏僻角落收拾一间屋子，留给朱尧姜居住。 以正常客人的标准对待，起码也是有着公主身份，不可能扔个柴房给其居住。 军情处有收集朱尧姜的资料，方南对朱尧姜没有多少感觉，不过同为女人，胡筱雅对朱尧姜的遭遇稍稍有些同情。 朱尧姜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年幼时母亲也去世了，在缺少亲情的情况下生活了十多年，已经是嫁人的年龄，原本应该在大明中寻一英才作为驸马，没想到却要被自己的哥哥送给大明的敌人。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公主的锦衣玉食，却想象不到有时候公主比普通人家女子还可怜。 胡筱雅知道自家夫君不会去折磨一个无辜的女人，但朱尧姜肯定不知道，或许朱尧姜已经在幻想未来的生活有多么的黑暗，堪比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尧姜是可怜，胡筱雅也略有同情，但胡筱雅也不会对朱尧姜做出太多，就像自己夫君说的那般，将朱尧姜当作住进大都督府的一个客人就好了，或许孤独终老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能够安安静静活下去。 只不过朱尧姜身为朱家的女人，恐怕无法面对几年后大明的覆灭。 另外胡筱雅也担心一些事情，毕竟朱尧姜住在大都督府，总会有与自家夫君见面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日久生情，到时候她又多了一个妹妹。 至于住进大都督府的朱尧姜会不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胡筱雅并不担心，方家四口人都不能用凡人去形容，但这事情外人是不可能了解的，最多大都督府的侍女、仆从、护卫知道一点，他们也不可能往外说。 第321章 一个巧合 从京城到金陵城，从金陵城再到江西，朱尧姜距离广州城越来越近。 离开京城时，朱尧姜满目的无奈、悲伤、痛苦，到最后变成冷漠，用冷漠来遮掩自己受伤的心。 若是可以，朱尧姜真的不愿意嫁给朱家的敌人，可朱尧姜明白，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作主。 朱尧姜曾想过死，死了一了百了，可朱尧姜明白自己死了简单，却对大明和人民军的停战造成巨大影响，大明需要时间，只有她能够为大明争取到一些时间。 短短半年多时间里，一直养在深闺中的少女，快速成长起来，是这个环境逼迫她成长起来，若还是那个无知天真的少女，离开了这个保护她的“外壳”，只会任人宰割。 “送亲”队伍离开大明统治区，向人民军统治区而来，王盛荣派遣人民陆军第一师过来迎接。 一番交涉后，明廷的“送亲”队伍放下手中的东西退了回去，只留下朱尧姜和一直陪伴她的宫女香凝，第一师派出人手护送朱尧姜继续向广州城前进。 香凝和朱尧姜待在一辆马车上，进入到敌人的地盘，相熟的人只剩下一主一仆，香凝害怕的快要哭出来，反而是朱尧姜在不停的安慰香凝。 朱尧姜也害怕，来到敌人的地盘，已经没有什么反悔可言，周围都是敌人，只能继续朝着道路走下去，朱尧姜勉强压下心中的害怕。 三月十九宜嫁娶，在广州城内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情况下，朱尧姜住进大都督府。 这一切和朱尧姜想的很大不同，自己嫁给贼人头领，贼人不应该大半特办吗？怎么现在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自己连那贼人头领的面都没有看到。 方南还在上班，倒是身为女子学校校长的胡筱雅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留在家中。 胡筱雅与朱尧姜见面，胡筱雅道“朱尧姜？” “您是？” 朱尧姜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但面前这个女人比自己容貌丝毫不差，朱尧姜不会通过衣着、话语去判断一个人，但朱尧姜感觉到面前的女人不一般，而自己刚刚来到贼人头领的家，出现的敌人应该贼人的正妻。 “我叫胡筱雅，这大都督府的女主人之一。”胡筱雅对朱尧姜说了一句，然后又转头对侍女、仆从说了一句“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仆从纷纷告退，香凝也跟着退下去。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大都督府，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可以将自己当做客人在大都督府住下，可以带上护卫外出走走，不要惹事，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现在问出来，我给你解答一下。” 胡筱雅的话语让朱尧姜内心产生很多疑问，她将自己的第一个疑问拿出来。 “我不是要嫁给大都督吗？” “名义上是如此，你嫁给大都督是明廷与人民军停战的主要条件，不过大都督对你并不感兴趣，也没有想要娶你，所以你可以放心在大都督府住下，不过名义上你已经是大都督的妻子之一。” “既然大都督不想娶我，为什么以我为条件同意停战？”朱尧姜内心中产生更多的疑问。 “人民军比明廷强，以人民军的实力现在打到京城去也没有问题，不过人民军不想要让天下间老百姓因为战乱死去太多人，打算再等等，一朝平定天下，明廷想要停战，人民军同样想要停战，你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的停战条件罢了。” 胡筱雅毫不在意的给朱尧姜解释一番，这话语就算传到明廷那里，明廷现在也不敢主动起兵进攻人民军，更何况朱尧姜也不可能将消息传出去。 但胡筱雅的话语让朱尧姜的内心有些崩溃，她原本以为自己很重要，是自己让明廷与人民军停战，是自己给明廷争取时间，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一个巧合罢了，自己做的那些准备完全没有用处，那个贼人头领根本不愿意见自己。 “你们人民军不想要让老百姓因为战乱死去，难道你们不知道因为你们的出现，已经死去很多人，没有你们天下就是一片太平。”朱尧姜将问题转到战争上。 “呵呵”到朱尧姜新的问题，胡筱雅笑了一下后回道“你是公主，从小锦衣玉食，你无法想象到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有多么艰难，我和大都督小时候住在大山里，好多时候都吃不饱饭，还有山贼的威胁，天下间比我们生活还惨的人多的是，一到灾年，被饿死的人不计其数，算了不要再问这种问题，问了你也听不懂。” 朱尧姜的确听不懂胡筱雅的回答，朱尧姜也真的不懂不知道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有多么的艰难，她能够看到的只有皇城中皇帝、皇后、妃子、宫女、太监们的生活。 朱尧姜说出自己最后一个问题“你能放我回家吗？” “不能，名义你上已经是大都督的女人，你安心在大都督府住下，起码你能够获得一个安静的生活。” 胡筱雅和朱尧姜的对话结束，朱尧姜似乎变得失魂落魄，在香凝的搀扶下来到今后几年里自己居住的地方。 来的时候，朱尧姜认为自己很重要，是自己让大明与贼人停战，从胡筱雅那里，朱尧姜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重要，那自己还有什么用，贼人头领都不愿意见自己，自己的计划基本上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性，过去半年时间的努力又算是什么？ 朱尧姜感觉自己很悲哀，很可怜，房间里只剩下朱尧姜和香凝，朱尧姜靠在香凝肩头无声的哭泣着，泪水将香凝的衣裳打湿。 面对公主的哭泣，香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从京城来到几千里外的广州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心中的害怕已经没有消去，香凝也跟着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呜呜” 【感觉这章没写好，抱歉，以后减少感情内容】 。 第322章 第一次上街 朱尧姜正式入住大都督府，几天时间下来，朱尧姜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几乎不会外出走动，吃饭都是香凝将饭菜端进屋子里吃，方南连朱尧姜一面都没有看到。 几天时间里朱尧姜都在思考着，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原本自己作为大明长公主嫁给人民军大都督，给大明争取时间积蓄力量，没想到一切只是一个巧合，就算她不嫁给人民军大都督，也会用其他条件让大明与人民军达成停战。 可以说朱尧姜的价值突然变成零，大明与人民军的战争已经与朱尧姜没有任何关联。 或许朱尧姜应该开心一点，在来这里之前，朱尧姜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会一片黑暗，会遭受各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没想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连那位大都督都不愿意见她一面，朱尧姜都对自己的容貌产生怀疑。 之前十七年时间里，朱尧姜一直生活在皇城中，没有离开皇城一步，看到最多的是宫女、太监，活动范围也很小很小。 那时候朱尧姜就非常想要知道皇城外面是什么样子，直到她将要嫁给人民军大都督，才人生中第一次离开皇城，却也没有时间让朱尧姜在外面到处走走，一路南下，一直进入大都督府。 现在朱尧姜想要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也算了了自己一个的心愿。 换上一件相对“普通”的衣裳，朱尧姜离开自己这几天居住的房屋，在香凝的陪伴下，向大都督府大门走去。 走到大门处，守门的人民军战士将朱尧姜拦下。 “您要外出？” “公主想要外出走走。”香凝回答道。 “请稍等，马上给您安排护卫。” 朱尧姜没有拒绝，大人物外出带上护卫防止被其他人冲撞，这在朱尧姜看来是正常的事情，要是她和香凝两个女子外出，遇到事情就危险了，更何况朱尧姜没有想要逃离大都督府的想法。 能够逃离大都督府逃离广州城，还能逃出人民军统治区？ 很快，两男两女四个便装护卫到来。 其中一个女护卫来到朱尧姜面前恭敬说道：“接下来由我们四人保护您，您是第一次来广州城，我可以为您带路。” 朱尧姜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广州城旧城区虽说比经常小一些，但对于第一次来到广州城的朱尧姜来说是非常陌生的，有人带路更方便一些。 在四个护卫保护下，朱尧姜离开大都督府向外面走去，第一站，朱尧姜想要在大街上走走，看看老百姓的生活场景。 走在大街上，朱尧姜的容貌和华贵的衣饰都足够吸引人注意，见到朱尧姜的老百姓仅仅看一眼就赶紧转过头或者低下头，不敢再直视。 他们能够感觉到这年轻女子不一般，人民军治下不会因为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就定罪，老百姓不敢再直视的原因只要有两个，一个是过去的习惯，即便过去几年时间也无法彻底改变，另一个则是“非礼勿视”的传统，男人不应该一直盯着一个陌生女人看。 朱尧姜则没有在意这一点，眼睛四处张望着，看着老百姓的生活场景。 广州城的大街无疑是非常热闹的，在人民军政府规定的区域内，各式叫卖声不停，行人川流不息，大部分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几乎看不到脸上愁苦的人。 “香凝，这样场景是正常的吗？”朱尧姜对香凝问道。 “公…小姐，我也不知道。” 香凝很小的时候就进宫了，也记不得外界的生活场景，不过香凝听说外界大多数老百姓生活很苦，生活贫苦的老百姓脸上不会带着笑容，或许是城里的老百姓都生活的很好吧，所以脸上都带着笑容。 在皇城的时候，香凝从其他宫女、太监那里打听人民军的消息，得到的消息都是人民军如何如何的凶恶，人民军治下老百姓过得多么多么的凄惨，苦不堪言，在太监宫女的描述中，人民军成立噬人的妖魔，这也是朱尧姜内心中人民军的形象。 实际上在明廷官府和地主的宣传下，距离人民军统治区远的地方的老百姓，都认为人民军非常可怕。 可是现在朱尧姜亲眼看到人民军治下老百姓的生活场景，朱尧姜能够感受到老百姓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一分勉强。 朱尧姜几年前没有来过广州城，也没有在京城走走，若是有的话，朱尧姜就会发现现在的京城和几年前的广州城都是差不多，老百姓脸上几乎没有笑容，走在大街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冲撞到哪位贵人。 即便不知道人民军统治区外老百姓的生活，朱尧姜也感受到广州城老百姓的幸福，这和自己从香凝那里听到的消息很大不同。 “难道这一些都是伪装的？” 朱尧姜不敢相信，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伪装成现在这个效果，也不可能为了她这个大明的公主去伪装，这一切都是真的。 朱尧姜没有去找保护自己的几个护卫去询问，朱尧姜想自己去发现，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在大街了上走了两刻钟，朱尧姜放弃了，她没有放弃虚假的地方，她也暂时不再去想这里面的相关问题，她现在只想看看老百姓的生活场景，去感受去观察，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场景，很热闹很有趣。 不自觉的，朱尧姜脸上多出几分笑容，要不是朱尧姜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心中念叨自己的身份，恐怕她就会拉着香凝到处看热闹，去品尝一下街边似乎很好吃的零食。 但是她是大明的公主，也是人民军大都督名义上的妻子之一，旁边还有四个护卫，她不能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举动。 第一次上街，朱尧姜并没有待太长时间，外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朱尧姜便转身往回走。 护卫得知朱尧姜要回大都督府，将不远处一直跟着的马车招过来，请朱尧姜上马车，香凝也跟着朱尧姜上了马车，四个护卫则在马车两侧跟着跑。 第323章 榴弹炮 有了第一次上街的经历，朱尧姜每隔一天两天都会上街走走，出房屋的次数多了，朱尧姜也见到自己名义上夫君。 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原因，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方南给朱尧姜的印象非常不好，方南不知道也不会在意，既然见到朱尧姜，就与朱尧姜说说话，话语和朱尧姜第一天来大都督府胡筱雅说的差不多，让朱尧姜安心住下。 方南说的这些话都比较正常，不知怎的，朱尧姜感觉内心有些不舒服，在住所闭关好几天，才重新外出走走。 距离人民军占领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省已经过去一年时间里，四省都稳定下来，方南也稍微轻松一些。 进入到四月，佛山的火器研究所传来一个好消息，在叶良畴的领导下，火器研究所已经成功研发出开花弹和发射开花弹的火炮，两者的正式名字分别为榴弹和榴弹炮。 榴弹炮对人民军的意义不小。 目前人民军广泛装备两种火炮，一个是轻型虎头炮，一个是中型、重型的佛郎机炮，佛郎机炮也是速射炮，只能发射实心炮弹，虎头炮能够发射实心炮弹和散弹。 榴弹炮发射的榴弹是能够爆炸的炮弹，在远离上对敌人的杀伤效果要大大超过佛郎机炮，陆战和海战都能够使用，榴弹炮出现，起码五年时间里，人民军不可能再研发出更先进的火炮。 方南准确亲自去佛山检验榴弹炮的威力，加上榴弹炮对人民军的重要性，方南直接给陆军三个集团军还有海军发信，让王盛荣、阎汉、何言、周毅回来，一起到佛山检验榴弹炮。 人民军与明廷正式停战已经过去半年多时间，边界无战事，不过该防备还得防备一点，明廷要是发动大规模战争，动静不小，人民军有足够时间进行准备，让陆军几位统帅都回广州城待几天没有多少问题。 四月初十，人民军众位高层齐聚广州城，四月十一，方南带着胡壮、周毅、王盛荣等人在车站乘坐特制马车通过铁轨路前往。 铁轨路在广东已经出现好长时间，身为人民军高层，早前大家都对这种新鲜玩意感兴趣，有空闲时间，都已经体验过铁轨路，对铁轨路赞不绝口，都能够看出来铁轨路对军事的重要性，他们也知道老师的打算，要用铁轨路将人民军治下大部分城市都连接起来。 马车上，众人又聊起铁轨路。 何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铁轨路才能够修到广西去，到时候从广西回来就能方便很多。” 王盛荣、阎汉等人也附和着，想要这铁轨路快一点修建，他们都在外地统兵，即便都修成水泥路，速度也远远无法与铁轨路相比。 “想要用铁轨路将几个省城连接起来，最起码需要五年时间，铁轨路是好，但修建起来太麻烦了。”方南给出解答。 随着人民军对石碌铁矿进行大规模开采，琼州钢铁厂也生产出大量优质钢铁，可以说目前人民军超过百分之六十的钢铁都来自琼州钢铁厂，铁轨路大部分铁轨都是琼州钢铁厂直接铸造出来的，人民军现在已经不缺少铁轨。 铁轨不缺，枕木也不缺，人民军却的是劳工，以及技术的不足。 广东对于华夏大地来说很小，对于人来说却很大很大，人民军在广东有十多万苦力，但苦力要修建水泥路、水利设施、铁轨路还要挖矿，这苦力数量再多也不够用，不可能短短几年时间就用铁轨路连通广东各座城池。 在苦力人数不发生大的变化情况下，需要至少十年时间才能完成对整个广东大部分城池的铁轨路连通。 另外广东多河流不少，修桥是一个技术活，特别是修一座能够抗住铁轨路的大桥，还好人民军已经可以大批量获得水泥，再加上钢铁，给予足够的时间用钢铁和水泥修建出大桥没有问题。 当然，像跨长江大桥这种，即便有方南开挂，人民也需要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可能拿出技术。 人民军众位高层闲聊中，佛山到了，叶良畴带着人在佛山车站等待方南到来。 换乘普通马车，一行人前往实验场地，叶良畴已经提前准备好榴弹炮，就等着大都督和军方高层到来，给大家准备一场小规模烟火表演。 路上叶良畴给众人简单介绍火器研究所研发出来的榴弹炮，这款榴弹炮长22米，口径100毫米，重450公斤，最大射程超过一千米。 对于这款榴弹炮的数据，众军方高层感觉还可以，射程超过一千米暂时足够了，人民军大批量装备的佛郎机炮要求就是最大射程超过一千米。 众位军方高层更在意的还是榴弹炮发射的榴弹，能够像手榴弹一样爆炸的炮弹，爆炸威力相当于多枚手榴弹一起爆炸，这种炮弹的杀伤力可比实心炮弹大多了。 之前人民军各部少量装备射程射程达到一百五十米的火箭弹，经过实验后发现这种火箭弹在攻城和一些特殊任务中非常好用，兵工厂已经开始增加火箭弹产量，陆续装备到人民军各部。 若是实战时榴弹炮就像是叶良畴说的一般，那火炮在人民军中的重要性能够提升一截，当然，重要性提升后依旧不如虎头枪。 来到实验场地，已经有两门榴弹炮放置在场地中，负责这两门榴弹炮的是人民军某炮兵部队的两个班。 方南一行人先是来到火炮身前，围着看一看，这火炮造型并没有让众人有新奇感，实际上这榴弹炮的造型和明廷自己打造的一些火炮造型差不多，都是前装滑膛火门点火式的。 人民军的榴弹炮进行一些改进，炮管长，管壁厚，口径大，整体形状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低的原理。 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可以调节射角，配合火药用量改变射程；设有准星和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度很高。 。 第324章 海军为重 相比于平平无奇的榴弹炮，榴弹的造型让胡壮、王盛荣等人有些惊讶。 人民军使用的火炮炮弹主要就实心铁球和散弹两种，海军那边还有链弹，这榴弹的造型就非常奇怪了，弹体和实心炮弹略有相同，却增加一个木质的弹托。 叶良畴解释说，这个木质的蛋托可以防止炮弹在出膛过程中不稳定的滚动，若是没有蛋托，炮弹与炮管内壁摩擦导致炮弹乱滚，如果此时引信正对着燃烧的高压燃气就会使得引信被压进弹体直接爆炸。 了解到榴弹炮和榴弹的具体情况，胡壮、王盛荣等人感觉这榴弹炮发射起来相对麻烦，射速也比较慢，有榴弹炮发射一枚榴弹的事情，佛郎机炮最少已经发射出两枚实心炮弹。 不过他们对这榴弹炮依旧抱着很大的期待，能够像手榴弹一样爆炸的炮弹，其杀伤力可比实心炮弹大多了，实心炮弹想要杀伤敌人必须击中才可以，榴弹想要杀伤敌人却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榴弹落地区域有敌人，就能够给敌人造成伤害。 了解完榴弹炮和榴弹，试射即将开始，“靶子”在榴弹炮前方一千米处，那里放置一些“稻草人”，这稻草人有的身披盔甲，受的手持盾牌，有的仅仅穿布衣，还有几块后木板立在不远处。 榴弹炮发射榴弹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比佛郎机炮略有提升，方南一行人离开榴弹炮二十多米距离，来到一处有掩体的地方，有手下送上来望远镜，方南一行人一人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准备观看榴弹炮试射榴弹。 叶良畴给负责两门榴弹炮的炮兵们一个指令，炮兵们立即行动起来。 计算目标距离，截断榴弹信管一部分长度，装填弹药，调整炮身，点火，发射！ 伴随着火光和黑烟，两枚榴弹一前一后从两门榴弹炮炮口飞出，以一个抛物线，砸向一千米处的靶子。 轰！轰！ 两枚榴弹落地还没到一秒钟时间便爆炸开来，不过有点可惜，第一次试射并没有准确击中目标，一枚偏了三十多米，一枚偏了将近二十米，甚至有弹片飞到靶子区域，不过已经没有多少威力。 第一次试射没有命中，方南、胡壮等人都没有在意，尤其是指挥打仗的众位军方高层，他们非常了解各种火器，要论精确度，那肯定是虎头枪第一，人民军中有神射手，各种几百米距离指哪打哪。 火炮的精确度远远无法与虎头枪相比，目前来说火炮能够将炮弹打到一个大致范围内就足够了，对付的都是敌军阵列、城墙这些大目标，这还是指实心炮弹，要是换成榴弹，差不多的精确度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第一次试射没有击中靶子，让操弄两门榴弹炮的炮兵们心里非常不好受，大都督、兵部部长、军长们都在旁边观看，他们却打偏了。 第一次打偏了，第二次必须打中，为了方便两门火炮矫正射击位置，也给两位班长各配备一个望远镜，通过望远镜观察炮弹落点，炮兵们重新进行计算，微调炮身，装填弹药。 距离第一次试射大约三分钟后，两门榴弹炮再一次喷吐出榴弹，这一次一枚榴弹成功击中靶子区域，另一枚榴弹炮只偏离靶子不到十米。 这是一次比较成功的试射，看到一枚榴弹成功打中靶子，炮兵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静静等待下一个指令。 看到榴弹炮第二次试射成功击中靶子，方南微微点头，胡壮、王盛荣等人则眼睛亮起，他们感觉这新式火炮的射击准确度挺不错，居然第二次试射就击中靶子，这要放到佛郎机炮上，可能就是一个看运气的事情了。 既然一枚榴弹成功击中靶子，方南等人就要过去看看榴弹对“靶子”的伤害如何，乘坐马车，一行人很快来到靶子区域，亲自去观察榴弹对稻草人的伤害。 榴弹在靶子区域爆炸开来，有稻草人直接被炸倒炸碎，飞舞的弹片穿透盾牌、盔甲，距离稍微远一点的木板上也镶着好几块弹片。 “这一枚榴弹的爆炸效果要超过四、五枚手榴弹。”何言看完场地后得出一个结论。 手榴弹和榴弹没得比，手榴弹不能做的太重，一个掷弹兵身上起码要背上四、五枚手榴弹，手榴弹重量增加威力会更大，但携带的数量将会减少，并且掷弹兵也无法将手榴弹扔出多远距离，直接变成自杀性武器，和敌人同归于尽。 榴弹则是车子运输，只要炮兵能够搬得动就行，放到榴弹炮中发射，火器研究所不需要对榴弹的重量斤斤计较，需要在体积不变的情况下，尽可能提升榴弹的威力，甚至可以做出更大口径的榴弹炮，发射体积更大威力更大的榴弹。 周毅看着榴弹爆炸效果，已经在想象榴弹炮作为舰炮使用，向敌舰发射榴弹的场景，一枚枚榴弹落到敌舰上爆炸开来，对敌舰上的敌人进行杀伤。 人民军一种高层仅仅观看榴弹炮两次试射，就都做出决定，他们的部队一定要装备榴弹炮。 和军方一众高层相比，方南想的更多，方南准备给火器研究所新的任务，改进榴弹炮，研发轻型、中型、重型三种榴弹炮，可以将虎头炮、佛郎机炮全面取代。 在实验场地里，军方众位高层就纷纷向方南这位老师表示他们都要榴弹炮，不过榴弹炮还没有正式量产，从量产到大规模生产需要时间。 方南简单思考一下便做出决定，先让兵工厂对榴弹炮进行量产，生产的榴弹炮人民军各部各分几门自己去测试和培养炮兵，第一个大规模装备榴弹炮的部队定为海军。 陆军中火枪才是主要武器，而海军以火炮作为主要武器，陆地上的战斗人民军已经足够强，就算明廷武装几百万士卒，人民军也能够将之击败。 但水面上的战斗不同，人民海军与明廷水师相差太远，海军急需新武器来缩小与明廷水师的差距。 第325章 说书先生说天下 好不容易来了佛山一趟，方南没有打算看完榴弹炮就回去，方南与军方众位高层先是去兵工厂视察一番，最后来到蒸汽机研究所。 蒸汽机研究所上一次旬报中向方南汇报，乙型蒸汽机研究有较大进展，原型机已经打造出来，不过原型机上问题还有不少，任意一个问题都会对乙型蒸汽机的使用带来严重后果，必须将这些问题解决，乙型蒸汽机才算是研发成功。 在蒸汽机研究所，方南一行人见到了乙型蒸汽机原型机，军方一众高层对着乙型蒸汽机非常期待。 陆军将官们想着蒸汽机带动的火车在铁轨路上行驶，蒸汽机带动的机床打造出更多的火器；海军将官们则在想着没有风帆用蒸汽机作为动力的战舰。 当实用的乙型蒸汽机诞生，人民军的工业时代才将正式开启！ …… 朱尧姜来广州城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过去一个月时间里，朱尧姜已经明白广州城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老百姓脸上的笑容是真实的，他们的生活幸福美满，和自己在宫中听到的消息完全是两个样子。 人民军治下的老百姓过的很好，朱尧姜却不知道明廷治下老百姓的生活，所以也没有太多感想，和保护她的四个护卫熟络后，朱尧姜的天性慢慢展现出来，毕竟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姑娘，才接触外面的世界没多久，朱尧姜对外界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 之前一个月里，朱尧姜都是在大街上走走，今天朱尧姜准备到茶馆中坐坐，随便选中一家普通的茶馆，朱尧姜和香凝在四个护卫的保护下走进去。 护卫知道朱尧姜是第一次进入茶馆，主动上前让小二找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这家茶馆也没什么雅间，再让小二上一壶好茶和几碟精致的吃食，四个护卫则围着旁边一个桌子坐下，只要了一壶茶水。 朱尧姜来茶馆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听到大家都在聊些什么，大街上的人们，往来行人几乎不会说话，摆摊的地方则全是买卖双方的声音，热闹是热闹了，听的时间长了感觉没意思，所以朱尧姜来茶馆看看。 不过接下来茶馆里的情况让朱尧姜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不管是大明统治区还是人民军统治区的茶馆，往往会请一个说书先生，讲讲有意思的故事，一个会讲故事的说书先生，能够为茶馆带来许多常客。 朱尧姜来的这家茶馆自然也有一位说书先生，不过这位说书先生讲的不是故事，而是喜欢评论人民军和大明之间发生的事情。 朱尧姜不知道大明统治区老百姓的生活场景，但是说书先生将其描述出来，简单概括就是豪绅商贾金玉满堂，底层老百姓食不果腹。 底层老百姓生活非常惨，在这种情况下，大明各地都有老百姓造反，只不过老百姓的实力很弱，被大明轻松镇压，直到人民军出现，人民军大都督非凡人，他带领一群山民从深山而出，一朝席卷整个广东，去年又拿下广西、福建、江西、湖广。 大都督给老百姓分田地，大都督登高一呼，老百姓群起响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全天下万万老百姓才是大明的根基，大明无法让老百姓吃饱饭，那老百姓都倒向人民军，在老百姓的支持下，人民军越来越强大，将明军打得节节败退。 这位说书先生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人民军打败明军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那位非凡的大都督，另一个就是贫苦老百姓，他认定，人民军必会将大明覆灭，大明已经无力回天。 自己就是大明的公主，听到别人说大明要灭亡，朱尧姜脸色能好看才怪，香凝也是一样，甚至想要拉着朱尧姜离开茶馆，香凝担心自家主子会发怒，朱尧姜阻止香凝的动作，忍着怒火继续听着说书先生的话语。 说书先生一边说，茶馆内还有许多茶客附和着，他们都认为说书先生说的对。 而朱尧姜听着说书先生描述大明统治区老百姓的生活场景还是以前广东区域老百姓的生活场景，眉头皱了起来，朱尧姜不敢相信说书先生的话语是真的，却找不出来说书先生说假话的理由，其他茶客也没有辩驳。 “难道老百姓的生活真的那么惨？” 朱尧姜问香凝，很小就进入宫中的香凝也不知道，她早已经忘记小时候的生活场景。 说书先生继续讲，讲到了人民军的强大，每一次与明军交战，人民军都是以弱胜强，当然，这以弱胜强指的是人民军兵力比明军少，实际上情况是人民军实力更强，百战百胜，明军不可敌。 尤其是去年的大战，李成梁五十万大军被不到二十万人民军轻松击溃，只要人民军想，占领长江以南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可以打到长江北。 说书先生自己推测出人民军与大明停战主要是人民军的官员数量不够多，占领太多土地没有多官员去治理，所以占领四个省就停下来了。 不止是这位说书先生，人民军统治区不少人已经了解到人民军为什么同意停战。 但是说书先生的话语让朱尧姜内心很难受，她现在名义上已经嫁给人民军大都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大明的一切都应该与朱尧姜无关，可朱尧姜无法割舍开，她在皇城中出生长大，她的亲人都在那里，在这里，她只有一个名义上的夫君，两人甚至没有见过几面。 若是可以，朱尧姜希望大明能够打败人民军，而不是人民军覆灭大明。 朱尧姜终于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离开茶馆，不想要在外面再待下去，直接乘坐马车回大都督府。 说书先生的话语朱尧姜只听明白一部分，朱尧姜一直生活在皇城中，在大半年前还是天真的少女，过去大半年时间虽然发生诸多改变，但也无法让朱尧姜明白一切了解一切，但今天听明白的这部分话语足以让朱尧姜知道大明的处境非常不好。 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处，她已经无力做出一丁点改变。 第326章 给学生们的任务 蒸汽机研究所对乙型蒸汽机的研究进展顺利，唐备向方南做出保证，最迟今年冬季就能解决乙型蒸汽机上大部分问题，推出实用的乙型蒸汽机。 实用的乙型蒸汽机即将诞生，方南准备让蒸汽机相关的研究计划提前开始，蒸汽机和蒸汽动力机床都是由蒸汽机研究所负责的，除此之外还有蒸汽轮船、火车两个重要研究计划，以及与蒸汽机相关但相对次要的其他研究计划。 人民军目前在职的研究人员比较少，主要还是人才不足，蒸汽机研究所能够研究蒸汽机和蒸汽动力机床两个项目就已经非常多了，无法再将其他研究计划交给蒸汽机研究所。 于是方南准备将几个研究计划送到广州大学，让广州大学的师生们进行研究。 今年是广州大学创办的第二年，学生们已经在广州大学学习一年多时间，学生们在学习，老师们也在学习，双方共同进步，经常还有各个研究所的研究员过来讲课。 学生老师们在学习，实际上也在自己琢磨研究着一些新奇东西，比如弄出一个提升重物更加省力的装置。 一旦学生老师们的研究发明对人民军有用，人民军还会给予金钱奖励，对人民军没有用却能够在生活中使用，可以联系一下商贾，授权商贾生产出售。 人民军目前只有一个非常简单的专利法，勉强保护专利所有者的利益，预计等到建国后，还会颁布规则更加齐全的专利法，事情还得一样一样来。 一年多的学习时间里，相关机械专业的学生和老师们对机械已经有了很多理解，现在方南将研究蒸汽轮船和火车的计划交给他们，甚至方南也会过去指导一番，不期待一、两年时间就将研究出能够投入使用的蒸汽轮船和火车，多少加快一下蒸汽轮船和火车的诞生时间就是一件好事。 另外就算实用的乙型蒸汽机拿出来了，之后也需要时间拿出来能够安装到轮船和火车头的乙型蒸汽机。 终究还是研究人员太少了，整个华夏大地上能够对蒸汽机、蒸汽轮船、火车直接进行研究的人只有人民军自己培养的这些，实在是技术迈步太大，没有接触到相关的知识，怎么也不可能参与到研究中。 方南只能等待人民军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人才，来加快各种研究计划的进度。 索性方南定下的教育计划一直在快速进行中，每三年时间，人民军统治区里的知识分子就会翻番增长，等三年又三年再三年过后，人民军就不缺少人才了。 方南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广州大学了，每个月方南都会来广州大学一次两次，偶尔也会亲自给学生们上课，让学生们知道大都督的才识是广州大学其他老师都远远比不上的。 五月的某一天，方南来到广州大学，准备给学生们上课，广州大学的学生们听到大都督要来给大家上课，一个个激动的不成样子。 学生们喜欢听大都督讲课，大都督才识更高，讲课生趣，更重要的大都督会给他们带来许多连课本上都没有的知识。 广州大学的几百学生中也是有不少天才的，原本普通学生需要学习一年的课本，到了他们手里只需要三个月甚至更少时间就能够学习完，期间也少不了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向老师请教。 学习完课本的知识，他们想要接触学习更多的知识，另外也会自己亲自动手去实践课本上的一些知识。 不过这一次许多学生就要失望了，方南只给机械相关专业的学生以及老师上课。 一个大教室中，机械相关专业的老师和学生们汇集于此，方南则站在讲台上。 方南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名词，分别是蒸汽机、蒸汽机船、蒸汽机车。 “大家都知道蒸汽机这种机器，它可以使用蒸汽的力量让机械运动，目前我们人民军治下广泛使用的是甲型蒸汽机，咱们广州大学也有甲型蒸汽机，甲型蒸汽机比较简单，功用也比较少，主要与水泵组合进行抽水。 现在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比甲型蒸汽机更加复杂的乙型蒸汽机即将诞生，它的功用同样要比甲型蒸汽机多得多，比如我们有水力机床，以后可以用蒸汽动力带动机床。 我们可以试着将蒸汽机装到船上，可以在船的两侧装两个像是水车一般的大轮子，用蒸汽机带动大轮子转动，船就可以在蒸汽机的作用下不用风也不用人力滑就能够前进，这就是蒸汽机船。 同理我们也可以把蒸汽机按到车子上，车子不用人推马拉，在蒸汽机作用下前进，就能够有效缓解我们人民军缺少牛马的处境。 还可以将蒸汽机与许多东西相连，用蒸汽机去取代人力、畜力、水力等等。” 方南一边说一边还在黑板上用粉笔话轮船和火车的简易图，听着方南的话语看着黑板上的简易图，学生和老师们双眼放亮，似乎他们已经幻想到轮船和火车的具体模样，看着没有风帆的轮船在大海上航行，看着不用人力和畜力喷吐烟雾的火车在路上跑。 说着说着，方南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将人民军缺少研究人员的事情说出来，没有足够的人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蒸汽机船和蒸汽机车研究出来，接着方南又将视线放到教室里的学生和老师们身上。 “不知道你们中是否有愿意研究蒸汽机船和蒸汽机车？” 方南话音刚落下，立即便有学生站起来说道“校长，我想要研究蒸汽机车。” “校长，我想要研究蒸汽机船。” 教室内大多数学生和老师都对蒸汽机船和蒸汽机车感兴趣，想要进行研究，方南没有拒绝，而是告诉学生和老师们，等下课后可以报名参加蒸汽机船项目组和蒸汽机车项目组，会有蒸汽机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进入到项目组参与研究。 当然，学生和老师们的主业是上课学习知识，课后再去研究蒸汽机船和蒸汽机车，以后一些老师和学生们会去研究其他机械，现在研究研究蒸汽机船和蒸汽机车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们暂时没有什么研究任务，都是按照自己喜好去研究。 。 第327章 犹豫与等待 朱尧姜离开大明已经无法再产生多少影响，虽说朱尧姜是大明长公主，但终究只是一个女人，没了就没了吧，连朱翊钧不自觉的将朱尧姜忘掉，或者说朱翊钧不愿意再想这件耻辱的事情。 现在朱翊钧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打败人民军上，其次则是想办法稳住朱家的江山。 “允许各地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的命令已经在大明统治区全面展开，但情况并没有向朱翊钧和大臣们想象的那般进行。 原本朱翊钧和大臣们想着用豪绅商贾的粮食和银子为大明扩军数百万，以抵挡乃至打败人民军。 豪绅商贾的确是组建人数多达数百万人的护卫队，可这些护卫队现在到底听谁的命令已经是一个未知数。 忠诚于明廷听从明廷调派的护卫队肯定有，但还有众多护卫队听从那些拥兵自重的明廷将领的命令，更有豪绅商贾联合起来，拥军数千数万不等，甚至弱势的地方官府都要听从命令。 若不是有人民军这个大敌在，大明早已经分崩离析。 朱翊钧已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苦恼，人民军让大明内部还能保持“稳定”，一旦人民军覆灭了，大明就要跟着分崩离析，现在朱翊钧能做的就是去确定谁忠诚于明廷忠诚于他这个皇帝，已经编练一支忠诚于他的精锐明军。 朱翊钧为了朱家的江山在努力，大明统治区内拥兵自重的将领、别有心思的豪绅商贾也在努力，当然也少不了人民军，军情处的特工们在大明统治区活跃着。 画地图，探查明军兵力部署，劝降各部明军，拉拢劝降有组建护卫队的豪绅商贾，特工们的任务非常重。 实际上在去年年初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中，人民军获得胜利，一方面是人民军本身很强大，另一方面则是特工们做出的贡献。 数以百计特工混入明军中，经过长时间努力拉拢数以万计的明军士卒，在战争爆发后，这些明军士卒直接导致在战斗中明军更快崩溃。 目前明廷水师、在云南境内的明军唐奇部，在湖广长江北区域的明军李正茂部，在浙江境内的明军郑跃文部等都是军情处主要劝降目标。 与以前相比，军情处的劝降工作更容易展开。 去年战争爆发之前，人民军只有一省之地，兵力三十多万，明廷还有十四省之地，总兵力超过一百五十万，人民军与明廷的差距非常大，即便明廷知道人民军有非常犀利的火器，依旧自信明廷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 然而就是这么一场非常自信能够胜利的战争，明廷败了，被人民军非常轻易的就击败了，那可是百万明军，三十万人民军击败，一战过后人民军已经拥有五省之地，明廷只剩下十个省。 “之前明廷都无法打败人民军，现在明廷还能够打败人民军吗？”大明统治区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在这种局势下，人民军特工找上唐奇、李正茂、郑跃文等明军将领，对他们进行劝降。 人民军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这些明军将领带着麾下明军向人民军投诚，并且在下一次战争爆发的时候协助人民军接管部分地域。 人民军给出的投诚条件同样很简单，仅仅只有“免罪”这一条，即这些明军将领和麾下将士以前无论做过什么事情，都免罪，并且不会没收他们所拥有的财富（之后恶意搜刮财富不行），但在人民军统治下违反法规，会与其他人一样受到处罚。 人民军已经开出条件，唐奇、李正茂、郑跃文等明军将领短时间内无法做出决定。 唐奇、李正茂、郑跃文都率军与人民军交战过，深刻明白人民军的强大，三人甚至不愿意再一次与人民军交战，看到人民军就会退避三舍，三人都认为人民军能够覆灭明廷。 既然打不过人民军，三人自然有向人民军投诚的想法，可是人民军开出的条件太简单了，他们现在是统兵数万的将领，生杀大权在握，以后却要当一个“普通人”，即便这个普通人有着大笔财富能够一直过着富裕的生活，他们一时间也是难以接受。 他们在犹豫，他们在等待，或许时间会出现转机，在停战期限内，明廷拥有打败人民军的实力。 面对人民军的劝降，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都是一直在拖，打算拖到下一场战争爆发前，若是明廷真的没有希望抵达人民军，他们三人大概就会率领麾下数万人马向人民军投诚。 军情处对明廷水师的劝降也有一定进展，承载广东、福建驻扎的水师都已经向北去了，不愿意投降人民军，但不少人的家人都在人民军治下，人民军不会用他们的家人做筹码，却可以用让“一家人”团聚的话语去劝降。 再加上之前人民军与明廷的多场大战，明廷水师中已经有不少人认为明廷胜利无望，只要能够保住全家人性命，他们愿意投诚。 相比于对明廷水师和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的劝降，军情处对组建护卫队的豪绅商贾的劝降进展更快。 明军中依旧忠诚于明廷的人不少，但豪绅商贾中忠诚于明廷的人大大减少，豪绅商贾们更重视的是家族，他们更在乎家族能够兴盛下去，为了明廷而付出自己的家族，几乎没有豪绅商贾愿意这么做。 在人民军特工们的努力下，大明统治区内的豪绅商贾了解到人民军的强大，能够获得一个保住全家人性命和财富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当然，绝大多数豪绅商贾都是口头上说说，他们在等局势的变化，反正人民军距离这边还远，说不定明廷反败为胜了。 明面上忠诚于明廷，暗地里投靠人民军，明廷败了人民军来了，他们拿出来自己暗地里的身份，明廷胜利，那他们永远都忠诚于明廷。 也算是一种保命之道，军情处了解这种情况也没有在意太多，在人民军强大实力下，他们会做出正确选择，军情处现在劝降只不过是让下一场战争中敌我双方少一些死伤。 ：。： 第328章 多妻税 办公室里，方南依旧在忙碌着，去年人民军新占领的四个省都已经步入正轨，方南应该轻松一些，但方南没有让自己轻松下来，继续为了未来而忙碌。 几乎可以预测到，等人民军与明廷停战期限到了，百万人民军北上，覆灭明廷，统/一华夏大地，建立新的国家，而对一个国家来说，想要长治久安就必须有完善的法律法规。 现在方南就在规划制定人民军以后建立国家要用到的法律法规，当然，方南写的主要是一个框架，以及少部分核心内容，其他大部分内容由人民军政府的官员们去填充，甚至要参考明廷法规和前朝法规，最后拿出一部部属于人民军的法律法规。 在制定完人民军的法律法规后，还要按照实际情况进行修改，想要直接制定出完美的法律法规，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此时方南正好写到《婚姻法》。 《大明律·户律三·婚姻》规定：凡男女订婚之初，如有疾残老幼、庶出、过房、乞养者，务要两家明白通知，各从所愿，写立婚书，依礼聘嫁；若许嫁女方已报婚书及有私约，或虽无婚书但已接受聘财而悔婚者，笞50。 此外，不得收留在逃女囚为妻妾，不得强占良家妻女为妻妾，府州县长官不得于任内娶部民妇女为妻妾，监临官也不得娶为事人妻妾或妇女为妻妾，违犯者依法论罪。 在爵位和宗祧继承方面，明律仍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如无嫡子，可立嫡长孙，或立庶长子，违者处刑，明律规定，立嫡子违法者，杖80；立异姓义子者，以乱宗论，杖60。 在财产继承方面仍实行诸子均分制，明律规定，嫡庶子男，不问妻妾婢生，只以子数均分；对户绝财产，无同宗应继者，由所生亲女承受；无女儿，财产入官，妻子是特殊顺序的继承人，寡妻如有子，由寡妻掌管家产，并不发生析产问题；如无子守志，寡妻应与族长择同宗应继之人立为亡夫嗣子；如无子而招进赘婿，必须为死者另立嗣子，家产均分。 若是不了解大明律，恐怕很难想象到大明律已经规定到如此地步，许多内容几近于近现代律法。 然而在真正实施过程中，大明律根本没有起到想象般那么大的作用，最多就是因为相关事件去告官，作为官府判断的标准，但更多的是没有去告官，自己解决。 就比如权贵之家，某个权贵抢占良家妻女为妻妾，这谁敢管。 而对于全天下占据绝大多数的底层老百姓来说，他们大字不识一个，根本不懂法，他们畏惧官府，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去告官，想办法自己解决。 方南认为，若是明廷以明律治国，大明上上下下遵守明律，大明就能够长治久安，只可惜明廷的官员们带头不遵守明律，底层老百姓也不懂明律，无法用法律去规范人的行为，或许是天灾，或许是人祸，一点触而全局崩，大明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明律有些价值，不过方南两世为人，有些内容还是有着很大冲突，最重要一点就是男女地位，这个时代里“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方南比较习惯男女平等。 方南想要强制让男女平等，这太难了，方南敢做，就要准备面临人民军内部的反对，方南的学生、学生的学生不会站出来发对，但底层士卒、官吏、人民军统治区男人们大部分都可能会反对，而女人们不敢站出来支持方南，这是长时间下来形成的男尊女卑的传统。 对于这种传统，方南不能强硬，而是“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改变，而且也不需要为了男女平等而去男女平等，真的想要男女完全平等根本不可能，只要女性不被歧视不被欺负即可，工业时代里女性也是重要劳动力。 比如胡筱雅、乔家姐妹在女子学校担任校长和老师，也有其她女性在女子学校担任校长，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未来纺织厂还会有女工，女性的地位就会慢慢提升。 方南还在《婚姻法》中写着不许任何人纳本国公民为妾，只允许为妻。 甚至等到以后报纸出现了，扫盲教育大规模展开，方南打算通过报纸让民众了解到一些信息，比如一对夫妻生男生女的几率是一样的，若是一部分人多娶妻，另一部分人都无法娶妻，长时间下去男女比例畸形，影响社会安定。 当民众了解到这些信息并展开议论的时候，方南就可以对《婚姻法》进行修改，不能一步到位直接一夫一妻制，却可以对男性多娶妻进行限制。 男性娶第一位妻子为正常，当他娶第二位妻子的时候就要缴纳“多妻税”，一半金钱用于建造公共设施，一半金钱用于慈善，当他娶第三位妻子的时候，缴纳“多妻税”额度就要大幅度提升，金钱同样用于建造公共设施和慈善。 甚至不需要明确的一夫一妻制，只要逐渐提高缴纳“多妻税”额度即可，若是实行一夫一妻制，有钱人也可以不娶妻在外面养女人。 另外结婚年龄需要限制，男女十六周岁为成年，十八周岁才允许成亲，早于十八岁成亲不给予登记。 登记这一点很重要，原本老百姓娶妻就娶妻，根本不需到人民军政府登记，但人民军政府是按照老百姓人头分田地，突然多出一个孩子，户口本上写着还未婚，孩子也没有身份，根本不会多分田地。 方南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内容都写下来，确定这些内容哪个是建国后就可以立即发布的，哪个内容是建国几年后再公布。 《婚姻法》重要内容都被方南写下来，接下来就可以交给官员去填充，明律或者其他朝代的律法都可以作为参考，等到官员们将一部《婚姻法》写好后，方南还要亲自看几遍，去寻找里面有没有大的问题进行修改。 即便方南教授一些学生出来，这些学生依旧有着不少时代的局限，只能依靠方南来指引着前进。 第329章 转变 临近傍晚，方南回归大都督府，看到凉亭中乔家姐妹在和朱尧姜聊天，方南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朱尧姜在大都督府住的时间长了，已经慢慢习惯下来，经常会出去走走，偶尔也会在大都督府内走走，遇到方南的时候朱尧姜不会主动开口说话，但也不想触怒方南，站在原地低着头，等方南走过去了，朱尧姜才会继续走，身上几乎没有公主的高傲。 实际上在皇宫中时，朱尧姜身上就没有多少身为公主的高傲，没有父皇母妃宠她，也养不出来公主的高傲，平日里和宫女太监待在一起，朱尧姜性子比较随和，和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差不多，只不过一年前的剧变让朱尧姜多少改变一些。 朱尧姜能够遇到方南，自然也会在大都督府内遇到方南的三位妻子，胡筱雅和方南对朱尧姜不感兴趣，不过小乔对朱尧姜这位大明公主挺感兴趣，很想知道皇宫中的生活场景是什么样子的。 住进大都督府，平日里朱尧姜说话的对象只有香凝，小乔和朱尧姜交流，即便她是那位大都督的妻子，朱尧姜也乐意接受，实在是能够说话的人太少了。 原本小乔对朱尧姜有很多问题，比如京城是什么样子的，皇宫又是什么样子的，等等，朱尧姜能够回答的只有与皇宫有关联的问题。 聊天次数多了，小乔连带着大乔勉强和朱尧姜成了朋友，乔家姐妹也会说说广州城的变化，朱尧姜很轻易的相信了。 若是朱尧姜刚来大都督府，肯定不会相信那些话语，老百姓在大明统治下食不果腹，在人民军统治下却能够吃饱饭穿新衣，这明显大明不如人民军。 但是朱尧姜外出次数多了，去茶馆的次数不少，听到其他人谈论，还是有理有据，朱尧姜不相信也得相信。 就比如老百姓为什么会支持人民军，若是在大明的统治下老百姓生活很好，老百姓肯定不愿意支持人民军，正是因为大明统治下的老百姓生活非常不好，老百姓才愿意支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民军。 类似这种话语，朱尧姜怎么也无法反驳的地方，倾听着其他人的话语，朱尧姜内心中慢慢出现一个大明的形象，腐朽、脆弱、内忧外患、大厦将倾、民不聊生…… 同时朱尧姜内心中也出现一个人民军的形象：反贼、强大、民心所向…… 仅仅“反贼”一词，就足以说明朱尧姜的立场，她依旧是大明的公主，名义是人民军大都督的妻子无法改变朱尧姜的心，即便大明再差，朱尧姜都希望大明能够获得胜利。 这是朱尧姜的心愿，但自己只是一个深陷贼巢的弱女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改变什么。 渐渐的，朱尧姜在与乔家姐妹聊天的时候喜欢谈论起大明，谈论大明为何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乔家姐妹跟在方南身边，耳闻目染治下自然非常清楚大明衰落的原因，也不介意说给朱尧姜听。 甚至朱尧姜问出“大明怎么做才能生存下去”类似的问题，都会回答，但答案让朱尧姜非常无力。 以明廷和人民军的情况来看，明廷做出任何努力都无法抵挡人民军，明廷想要活下去大概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走，朱翊钧带着忠诚于他的人离开华夏大地，逃往高丽，明廷有足够的实力覆灭高丽，在高丽，大明暂时可以继续存在着。 只是让朱翊钧放弃大明江山逃往高丽，这个选择对朱翊钧来说太难太难，更有可能朱翊钧会与大明江山共存亡。 乔家姐妹愿意和朱尧姜说话，实际上也是有些同情朱尧姜，身为公主，却要被送到敌人手中，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噩梦，乔家姐妹有心开导朱尧姜，让朱尧姜安静的生活下去，不要再想那些事情，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沉重了。 或许是乔家姐妹对朱尧姜的开导有一定效果，渐渐的，朱尧姜不再说与大明、人民军相关的事情，在广州城各处留下足迹，甚至跟着乔家姐妹到女子学校去。 朱尧姜在努力让自己远离大明与人民军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无法改变这一切，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不是很好吗？ 连方南和胡筱雅都发现朱尧姜的改变，不过方南感觉到朱尧姜的改变并不彻底，忧愁依旧存在着。 住进大都督府三个多月时间，朱尧姜已经明白人民军的强大和大明的脆弱，已经感觉到下一场战争大明很难获得胜利，更大可能是被人民军覆灭。 大明覆灭了，那朱家怎么办，皇家少亲情，但终究是血脉相连，偌大朱家只剩下她一个女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或许接下来会有转机。”朱尧姜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至于这样的安慰有多少效果，只有朱尧姜自己知道。 下一场战争再两年后，人民军已经如此强大，但人民军不会自大，决定用全部力量来打这一仗。 方南不止一次告诉人民军诸位将帅，明廷只是人民军第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消灭明廷后，人民军还要面对更多敌人。 最大的敌人是草原上的鞑靼人，北方游牧部落从古至今都是炎黄子孙的大敌，动用无数人力物力修建的万里长城，就是为了抵御游牧部落。 一支只有一个团规模的新骑兵部队已经组建起来，目前正在江西北部进行训练，那边算是人民军统治区的最北边，到了冬季，气温多少会降低一些，新组建的骑兵部队在冬季里也会照常训练。 他们是装备火枪的骑兵，是专门为对付鞑靼人组建起来，大草原的冬天更加寒冷，方南对于这支骑兵寄予厚望。 鞑靼人是最强的一个敌人，大明那些名义上的番邦也将是人民军的敌人，这些番邦也曾自大到想要挥军入主华夏大地，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对于白眼狼，还是直接打死比较好。 忘战必危，好战必亡，方南需要为人民军寻找一个平衡点。 第330章 破财消灾 广州城夏氏的一家酒楼中，二楼靠窗的位置，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一人拿着一杯好茶，一边品茶，一边谈天说地。 几乎是从去年四月开始，江氏、夏氏、梁氏的商会大举进军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使得三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外界偶有江氏、夏氏、梁氏富可敌国的传言。 在人民军之前，江氏、夏氏、梁氏三家的生意以广东为主，广东外面多多少少有些生意。 随着人民军占领广东，江氏、夏氏、梁氏三家“割肉”存活下来，并且生意被局限在广东内，甚至因为战乱，三家的生意都大大缩水，不过因为其他大量商贾被人民军抄家，市场空缺，三家的生意都迅速恢复，甚至比以前的生意规模都大。 尤其是玻璃生意，让三家赚取大把银子。 如今江氏、夏氏、梁氏三家的玻璃生意是没了，但新增加的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四个大市场，原本的商贾不是外逃就是被人民军抄家，江氏、夏氏、梁氏三家得以迅速扩大生意规模。 原本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还怀念过去高人一等的生活，那时候底层老百姓都不敢盯着他们看，家中的侍女奴仆可以随意打骂，但是随着三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三人渐渐感到到现在的环境也不错。 尤其是人民军依法治“国”，让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做生意变得简单，只需要坐镇广州即可。 回想明廷统治广东的时候，三家的生意已经挺大，但接下来已经没有多少提升的可能，主要原因便是外地的市场已经有传统势力占据，外来者只会被抵制，除非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有更大的靠山，才有可能继续扩大生意的规模。 一旦三人失去大人物的庇护，下一刻三家的生意就会被其他人瓜分。 仔细想想，在明廷统治下做生意，真是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要全家完蛋。 而在人民军统治下做生意，只要遵守人民军的法律，就不需要去想其他事情，安心做生意即可，以至于在三家生意不断快速扩大的情况下，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还能比较轻松，可以经常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不过“富可敌国”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多，让三人有些头疼，“富可敌国”可并不是一件好事，沈万三就是一个例子，虽说人民军依法治“国”，但谁知道人民军会不会对富可敌国的江氏、夏氏、梁氏下手，即便不破坏法律，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三家。 “夏兄、梁兄，这事有些难办呀。”江赐叹着气说道。 梁新点点头道：“的确有些难办，咱们三家生意做大了，被其他家嫉恨很正常，用‘富可敌国’让人民军对咱们三家关注，咱们是商，人民军是官，手握生杀大权，咱们只能任人宰割。” “我倒是有一计，可以让我们三家摆脱这个局面。” 夏景山话音刚落下，江赐和梁新都盯着夏景山看，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有什么计策就快点说。” 夏景山拿起茶杯微微品了一口茶后说道：“我的计策很简单，就是破财消灾。” 听到“破财消灾”四个字，其他两人都点点头，脑海里产生一些想法。 “我们三家以前赚了银子都是购买土地，现在人民军不允许我们买卖土地，赚的银子只能放在家中，咱们花银子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赚银子的速度，家中放银子的屋子是越来越多。 既然这银子咱们自己花不出去，倒不如用来做做善事，花银子买个好名声，有名声在，人民军想要对我们动手就要好好思考了。 人民军不是喜欢修路吗？咱们也修路，人民军修大路，咱们就去修小路，修桥，老百姓走在咱们修的路和桥上，肯定会记得咱们的好。 我想人民军肯定愿意看到咱们这些商贾都花钱做善事，咱们三家开个好头，人民军会对其他商贾下手也不会对我们下手。” “修路修桥？可以做一做。”梁新附和道。 其实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能做的善事很少，以前做善事最简单的就是施粥，可人民军统治区所有老百姓都有属于自己的田地都能够吃饱饭，根本不需要他们来施粥，人民军统治区里甚至连乞丐都找不到，出现乞丐，人民军就先一步将其安置起来。 仔细想一想，能够做的善事主要就是修路修桥，人民军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修水泥路和铁轨路，大家都能够看得见，明白人民军对修路的执着，而且修路的确给老百姓出行带来方便，也让商贾们做生意带来方便。 人民军终究是人力有限，能够将城池之间的大路修通，暂时还无法去修城池到镇子、村子的小路，只能一步步来，这就是商贾们的机会了。 “对了，咱们修路修桥还要将人民军的名头挂上，就说在咱们赚钱多亏人民军，人民军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咱们也修路修桥方便老百姓出行。” “对，应该把人民军放到前头。” 一番谈论过后，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都做出决定，接下来安排人去村镇走走，看看哪里的道路破旧，看看哪里的老百姓因为河流出行不方便，可以花钱修路修桥，修的路直接上水泥路，他们出得起钱。 不过修路的人就有一点麻烦了，人民军是用苦力来修路，商贾们可无法调动苦力，他们只能够花钱雇佣当地人修路，就算雇佣的钱少一点，预计当地人也愿意接受，毕竟修路修桥是方便当地人出行，这是好事，当地人肯定愿意支持。 对于商贾来说，自然是想要赚更多的银子，就算这银子无法去购买田地什么的，放在家中看着放置银子的屋子越来越多，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可是“富可敌国”的名头让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不得不破财消灾，不割肉，恐怕就要面临人民军对三家下手。 第331章 三个团体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的动作很快，还不到半个月时间，第一条水泥路、第一座小桥就要开建了，修建水泥路和小桥的地方距离广州城不算远。 军情处将三家的动作向方南汇报，得知此事，方南也是无语的摇摇头，不愧是将生意做到“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就不可能有傻子，破财消灾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都是人民军治下排在前十大商人，商人生意做大，员工数量多，财富也多，影响力随之增加，这种大商人即便什么都不做，都会对人民军统治产生一点影响。 所以方南让军情处盯着这些大商人，哪家出来一点小问题也要追究到底，倒也不会自己去破坏自己定下的法律法规，能够下手的方法太多，最直接的就是修改相关律法。 对大商人进行限制，让更多小商人成长，另外比较重要的产业都不允许商人进入到其中，就比如这铁轨路，必须由人民军掌控，商人们可以参与到建设中，但掌控权在人民军手中。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拿出银子来修路修桥这件事还是比较得到方南的认可，不管他们三人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修路修桥（违反法律的事情除外），只要他们行动了，修桥修路了，方便当地老百姓出行，这就是一件好事。 人民军正在大规模修建水泥路和铁轨路，方南甚至想要来个“村村通”工程，用水泥路将所有村子都连接起来，但这是一项大工程，短时间内人民军是不可能办到，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将城池与城池之间用水泥路甚至铁轨路连接起来。 人民军无力进行村村通工程的时候，有商人们愿意修路修桥是好事，方南思考着让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成为所有商人的榜样，让所有商人一起拿出自己赚的钱去修路修桥。 商人们不缺钱，缺的是名声，人民军政府给做善事的商人一个名号，恐怕许多商人都会愿意花钱获得这个名号，方南脑海中已经产生一点想法。 当然，商人该限制还得限制，接下来方南准备扶植三个商业团体，一个是已经存在的“国企”，以人民商会为主，一个是方南的方家所属的产业，最后一个则是人民军高层家族的产业。 人民商会、人民钱庄、铸币厂、钢铁厂、兵工厂这些都属于国企，一些国企可能不赚钱，但对人民军至关重要，这样的产业要被人民军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只有当一个产业的重要性渐渐降低，或者人民军能够全面掌控，才会允许民企参与到其中。 需要注意，国企的管理者都是人民军政府官员，国企的收益都归属于人民军政府，人民军政府不会要求国企将所有的收益都上交，国企也是需要资金发展的，在满足自身发展情况下，将多余的收益上交，这是管理国企官员的政绩。 即将建立的方氏商会，管理者也是人民军政府官员，不过和国企不同，方氏商会不会进入到那些对人民军至关重要的产业，在此基础上，方式商会只会做赚钱的生意，不赚钱的生意绝对不会碰。 方氏商会的收益自然归方南所属的方家支配，可以用到衣食住行上，可以用到慈善上，也可以给人民军官员将士发奖金，反正名义上人民军统治区的一切都归方南所有，包括人。 有方南在，方氏商会赚钱很简单，比如因为乙型蒸汽机或许很快就会出现的大型纺织厂，方氏商会会最先建立投产，方氏商会通过纺织厂能够赚取大笔收益，随着时间流逝，其他商人也会建立纺织厂，纺织厂的收益开始降低，方氏商会就可以将纺织厂卖掉。 还有火柴、肥皂、香皂等，都是赚大钱的生意，尤其是将专利握在手上，其他商人想要做这门生意，必须给方氏商会送钱。 国企不是一个整体，在方南的规划中，方氏商会将会成为最大的“财团”。 最后一个人民军高层家族组建的商会，他们跟着方南一起打江山，未来都是开国功臣，他们每个月都有俸禄，这俸禄不少，相当于中上等人家，却无法和那些大商人相比，这显然不公平。 人民军高层都要达到不缺钱花的地步，俸禄无法满足，为了防止他们用违反人民军法律法规的方式来获得更多金钱，让他们家族成立商会做生意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一家成立一个商会，也可以几家一起成立一个商会，可以族人亲自执掌商会，也可以雇人打理商会。 这些商会起步都比较弱，也没有多少经营资金，不过不需要担心这些商会赚不到钱，因为有方氏商会在，方氏商会会带着其他商会赚钱，方氏商会最先建立大型纺织厂，其他商会可以仅次于方氏商会后面建立纺织厂。 也不需要担心国企、方氏商会、人民军高层家族组建的商会一起形成垄断，后两者只会做比较赚钱的生意，其他商会有的是赚钱的机会，只不过收益率相对低一点。 另外有些赚钱的生意比较黑暗血腥一些，三者都不会做这种生意，名声不好，但有的是商人愿意做名声不好却能够赚钱的生意。 方南看着军情处送上来的文件，目光已经从文件转移到“军情处”上，军情处是人民军唯一的情报机构，负责执行对内对外收集情报、监视、暗杀、逮捕等多种任务，权力很大。 军情处权力过大是一个严重问题，暂时没有其他部门可以对军情处进行制衡，一旦军情处内部发生问题，会对人民军严重影响。 方南拿出纸笔，将自己脑海中的一些思路写下来，可以将军情处一分为二，一个对外，一个对内，分工不同，同时二者要互相监督，这样一来情报部门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而拆分军情处的时间，方南准备放到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建立新的国家后再进行。 第332章 第五次科举 已经是七月，广西、江西、福建、湖广四省内知识分子都在加紧前往县里或者市里报名参加科举，人民军的科举报名只有六月和七月两个月的时间，超过这个期限只能等明年再报名参加科举。 如今人民军即将举办第五次科举，也是战争结束后第一次面向整个人民军统治区的科举，去年三月人民军就已经占领广西、江西、福建、湖广四省，但去年的第四次科举只在广东省内举办。 不在新占领区域举办科举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这四省占领时间太短了，官员们比较忙碌；另一个则是四省内的知识分子还没有将考试涉及到几本书的内容学完。 科举涉及到的知识依旧是《繁简常用字互译》、《初级数学》、《常识》这几本书，三本书的内容不算多，但对于第一次接触这些书籍的旧时代知识分子们来说，起码需要大半年时间才能够初步学会。 三月人民军占领四省，四月份文华书店在新占领区域各地建立，对外出售各种书籍，十月初十就是科举日，仅仅半年时间，并且许多知识分子还在犹豫，不会书店一开门就过来购买书籍。 在这种情况下，去年人民军也就没有在新占领区域进行科举，推迟一年可以让科举更好进行。 今年第五次科举就将四省覆盖在内，科举报名刚刚开始，各市各县报名的知识分子络绎不绝。 一年多的时间，足够让留下来的知识分子想明白，人民军大势已成，明廷已经无法抵挡人民军，继续忠诚明廷是没有好结果的，想要在当官参军，只有加入到人民军中。 更多忠诚于明廷的知识分子，即便家产不多，在人民军打过来前就跑了，往北跑，想要继续为明廷做贡献，希望有朝一日明廷能够打败人民军。 留下来的知识分子也不少，不过这知识分子连只将字认识全的人都算上，这种勉强认识全字的人，反而对明廷的忠诚很少。 等到七月结束，各地考生数据汇总，报名参加科举人数已经突破万人大关，这些人不会都被人民军都录取，只要录取一部分，就能很好填充各地人民军政府空缺岗位。 对于面向人民军统治区全部五省的科举考试，人民军中央政府早已经做好计划，科举试卷一致，但考试将以省为单位进行。 县里的考生将前往市里参加科举考试，考试结束后，直接将所有试卷送到省城，各省进行批阅，然后以省为单位进行排名，按照各省的情况来选择录取考生人数。 录取的考生只会进入省内某一地的人民军政府，不会跨省。 要是将所有试卷都送回到广州城进行批阅，考生还得跨省入职，这对于人民军和考生来说都太麻烦了，完全是不必要的事情，能简则简，时间对于人民军来说非常重要，从人民军举旗到现在即将满五年时间罢了。 第五次科举即将到来，广东省内的考生还好一些，毕竟广东省内已经举行四次科举，绝大多数要参加科举的人都已经参加过最少一次，报名参加第五次科举的新人已经非常少。 但对于广西、江西、福建、湖广四省的考生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人民军的科举，就算有广东传来的一些消息，没有亲身体验过，让他们多少有些忐忑不安，是对陌生事物的不安。 实际上四省参加人民军科举考试的考生中，起码三分之二人数以前都是没有资格参加明廷科举的人，而参加人民军科举则没有那么多限制，只要会写字，就可以报名参加，一分钱费用都不需要交。 当然，参加科举考试的人也不能滥竽充数，人民军政府官员会认真批阅试卷，考生若是连简体字都不会，这样的考生直接进入到人民军的黑名单中，以后不用想着当官或者参军，甚至无法参与到人民军政府的各个项目中。 报名参加科举的考生中倒也没有傻子，不会什么都不准备就报名参加科举考试，不管怎么说，人民军都是统治者，耍人民军，这是自寻死路。 凡是有心参加人民军科举考试的人，基本上都会拿出钱到文华书店购买三本书籍，仔细学习，三本书籍很便宜，大部分人都买得起，实在买不起，也可以向好友借阅，总是能够将三本书籍好好学一学，做好准备才会报名。 人民军科举已经举行四次，了解明廷科举的人都能够看出来人民军科举与明廷科举有着很大不同。 最明显不同就是录取人数，人民军科举一次录取人数可以超过千人，第五次人民军科举恐怕会录取超过五千人，他们都有资格进入到人民军政府中成为一个官吏。 与之相比，明廷每次科举录取人数是少而又少，而且大家的视线都放在状元、榜眼、探花身上。 其次则是科举高中者的当官的等级，人民军要先实习最少三个月，然后担任识字者最低级别或者高一个级别的官吏，绝对不会直接委任为县长（知县）这样的高级别官位，但在明廷中却会发生，要知道通过科举的人不代表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好官。 距离科举时间越来越近，考生们满心的期待，即便通过科举后自己只能担任一个小官，自己的命运也会发生改变。 在这之前，他们可能在商贾的店铺中记账，可能在大街上卖字，可能以抄书为生，而成为人民军政府的官吏，他们就有了一份稳定的工资，还有着成为大官的可能。 在人民军中，虽说三年教育毕业生是嫡系，但更多情况下是按照官吏的能力去提拔，不可能快速提拔一个没有多少能力的三年教育毕业生，也不会让有能力的旧时代知识分子一直原地踏步，起码表面上人民军内部对所有人是一视同仁，能者上。 换成明廷，即便再小的官吏，也不是知识分子能当就当的，当然，许多文人书生也会自持身份不当小吏。 第333章 新时代即将到来 十月初十科举日，十一月初十放榜日，对人民军来说比较重要的科举，但身为人民军大都督，方南已经没有心思放到其中。 万历十五年五月，蒸汽机研究所制造出第一台实用甲型蒸汽机，三年半后的今天，万历十八年十一月初，蒸汽机研究所成功制造出的第一台实用乙型蒸汽机。 蒸汽机研究所内，看着喷吐着云雾进行圆周运动的蒸汽机，方南似乎已经看到机床、纺织机、轮船、火车等等蒸汽动力的机械诞生，开启人民军的工业时代。 三年半时间里制造出乙型蒸汽机，蒸汽机研究所的努力值得表扬，方南已经准备重奖参与乙型蒸汽机研究的众人。 历史上1763年詹姆斯·瓦特才接触到纽科门蒸汽机，开始设计自己的蒸汽机，期间由于资金的短缺，瓦特不得不另找了一份运河测量员的工作，并一干就是8年。 到了1774年，瓦特将自己设计的蒸汽机投入生产，1776年，终于第一批新型蒸汽机制造成功并应用于实际生产，这批蒸汽机由于还只能提供往复直线运动而主要应用于抽水泵上。 接下来5年时间里，瓦特赢得了大量的订单并忙于奔波于各个矿场之间安装由这种新型蒸汽机带动的水泵，5年后瓦特才继续研究如何将蒸汽机的直线往复运动转化为圆周运动，以便使得蒸汽机能为绝大多数机器提供动力。 直到1781年，瓦特公司的一名雇员发明了一种称为“太阳与行星”的曲柄齿轮传动系统，使得蒸汽机可以从直线往复运动转化为圆周运动，改进后的蒸汽机，外形上与乙型蒸汽机多有不同，但在功用上已经相差不多。 瓦特为此用了十八年时间，而人民军的蒸汽机研究所只用了三年半时间，当然，最大的贡献在方南身上，没有方南的指点，可能几十年内人民军统治区都没有人想到使用蒸汽动力，更不要说乙型蒸汽机。 能够进行圆周运动的乙型蒸汽机也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蒸汽机研究所还要对乙型蒸汽机继续进行研究改进，制造出更好的蒸汽机，现在的乙型蒸汽机可以与机床相连，却无法装到舰船上，也无法用到火车上。 不过乙型蒸汽机已经制造出来，更好的蒸汽机出现只是时间问题，随着教育计划的展开，会有更多人才对蒸汽机和相关领域进行研究。 蒸汽机研究所内，方南将所有人员都召集起来，站在乙型蒸汽机旁，方南准备进行一次短暂的讲话。 蒸汽机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都带着狂热的目光看向大都督，他们的狂热是因为大都督给他们和他们的家庭带来好日子，还让他们有了一份高薪酬的工作。 “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制造出来乙型蒸汽机，有了这乙型蒸汽机，我们就可以制造出蒸汽动力机床，将兵工厂的水力机床换下，我们的新机床就不需要再受场地限制。 蒸汽动力机床只是一个开始，若是将蒸汽机安装到舰船上，舰船不需要风帆也不需要人力划，只需要开启蒸汽机，舰船就可以在大海上自由航行，我们甚至可以将蒸汽机安装到车子上，不需要人推马拉，车子就能够在道路上快速行驶。 或许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就可以将蒸汽机与纺纱机织布机相连，用蒸汽动力纺纱机织布机快速生产出更多的布料，同样的钱，未来我们可以买更多的布，一年换一套新衣服，半年换一套新衣服，甚至每个季度都可以买不作新衣服。 我们还可以将蒸汽机与更多的东西相连，用蒸汽动力取代人力、畜力，生产出更多价格更低的产品，让所有人都能够买得起。 而这，都来自你们的努力，你们带来的改变，以后会让所有老百姓发自内心去感谢。” “不，应该更感谢大都督，是大都督带领咱们制造出蒸汽机！” 蒸汽机研究所所长唐备第一个喊道，唐备话音刚落下，副所长王大锤也跟着附和道：“是大都督带领咱们制造出蒸汽机，大都督贡献最大，我们只不过是出力气罢了。” “大都督贡献最大，老百姓应该感谢大都督！”*n 方南笑着挥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好，我的贡献大，但你们的贡献也不小，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将蒸汽机制造出来，我决定拿出来一万元平等币，作为所有参与乙型蒸汽机研究人员的奖金！” “大都督万岁！大都督万岁！”场地内众人一起欢呼起来。 一万元平等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所长、副所长、组长等拿的奖金更多，分到普通研究人员上，每个人也要超过一百五十元，过去广东一亩良田十两银子就能够买到，相当于现在的十元平等币。 其实火器研究所的人们更想要田地作为奖励，不过方南已经减少用田地作为奖励，最主要原因便是田地有限，到最后分无可分，想要获得更多田地，只能对外扩张，但那田地是在远离华夏大地的土地上。 他们都已经是火器研究所的人，算是人民军体系中的一员，人民军给发工资，这工资足以养活一家人，没有必要去种田，种田很累。 在工厂上班的工人也是一样，在工厂上班有钱拿，甚至比种田获得的钱都多，这种情况下有工人的家庭也不需要种地了。 不给有其他工作的人分配土地，给农民分配更多的土地，粮食产量不发生变化，大家依旧不缺粮食吃，不种田的人有足够的钱买粮食，而种田的农民因为农田增加收入也跟着增加。 给农民更多的土地，基本上是农民增加收入的最好方法，方南打算等人民军建国后，就会逐步对土地分配情况进行改变，不会一下全部改变，一步步来就可以。 若是去工厂上班比种地赚更多钱，最起码有一部分老百姓会选择前者，随着时间流逝，更多的老百姓会选择去工厂上班。 第334章 不愿古代一富人 实用的乙型蒸汽机已经制造出来，接下来就要进行小批量生产，第一批乙型蒸汽机是要与机床组合在一起，不过也可以与水泵组合作为提水器实用。 实际上这乙型蒸汽机在研究制造过程中，第一目标就是为了制造蒸汽动力机床，只要乙型蒸汽机研究制造出来，接下来就可以继续进行改进，研究制造出适用于其他机器的蒸汽机。 实用乙型蒸汽机出现对人民军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人民军即将迈入到工业时代，意味着相同人数下，人民军可以制造出更多的火器，制造更多的商品，并且商品的成本下降，商品的售价也会跟着下降，老百姓能够买得起以前不舍得买的商品。 方南已经迫不及待将乙型蒸汽机的事情告诉所有知道它的人，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人民军统治区中知道蒸汽机的人不算多，了解蒸汽机的人更少，主要是人民军高层、蒸汽机研究所研究人员、佛山机械厂工人、广州大学师生以及各地矿山中的少部分人。 在乙型蒸汽机之前的甲型蒸汽机已经进行批量生产，与水泵进行组合成提水器在矿山抽水，的确给采矿带来一些方便，另外广州大学中也有提水器，让老师学生们第一批使用到自来水。 在知道甲型蒸汽机的人们看来，甲型蒸汽机已经是非常神奇的机器，不需要人力，就可以“搬运”水，非常的方便，那比甲型蒸汽机更好的乙型蒸汽机会是什么样子。 与之相比，了解蒸汽机的人民军高层、蒸汽机研究所研究人员、广州大学师生，他们非常明白乙型蒸汽机的意义，方南曾在他们面前说过乙型蒸汽机的种种神奇之处，对于人民军来说，乙型蒸汽机就是神器，国之重器，能够大大增加人民军的实力。 得到消息的人民军高层们大喜，广州大学师生们更是欢呼起来，而方南自己脸上的笑意也一直没有停下来，乙型蒸汽机有了，轮船和火车还远吗？ 宁为现代一普通老百姓，不愿古代一富人，古代富人可以三妻四妾，有大房子，还有大群仆人，但现代普通老百姓可以享受到更好的生活，不需要担心大部分疾病。 方南对目前的生活非常不满意，对少时深山中的生活更不满意，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方南才带着一群山民举起反旗，如今人民军推翻明廷已经指日可待，方南现在更期待科技的进步，以享受更好的生活。 当然，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生活而喊出的“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句话方南不会忘记，这算是方南的誓言，方南肯定要去实现。 回到大都督府，方南依旧是面带笑容，谁都能够看出来大都督很高兴，在大都督府内意外再一次撞见方南的朱尧姜低着头等方南走过，朱尧姜也留意到方南脸上的笑容，这还是朱尧姜第一次见到方南的笑容，其他时候见到，方南脸上的表情不是淡然就是严肃。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高兴成这样？”朱尧姜内心疑惑着。 翌日，朱尧姜与小乔坐着聊天，朱尧姜向小乔问起大都督昨天似乎很高兴。 “大都督”是朱尧姜对方南的称呼，只是名义上的妻子，而且朱尧姜对方南的感官非常不好，“夫君、相公”这些称呼怎么也不可能喊出口。 小乔则回道：“夫君昨天的确很高兴，一个夫君关注很久的东西终于制作成功了。” “什么东西？” 朱尧姜眼中满是好奇，难道是更厉害的火器？[顶点小说.booktxt.xyz]这对大明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一个机器，叫蒸汽机，这蒸汽机很厉害的，不用人推也不用马拉，自己就能够动。” “自己能动的机器？”朱尧姜有些无法理解。 看到朱尧姜的疑惑，小乔蛮有兴致的给朱尧姜介绍蒸汽机，虽说人民军统治区中知道蒸汽机的人并不多，但方南并没有要大家对蒸汽机的事情进行隐瞒，只不过之前甲型蒸汽机的用处太少，接触的人也很少，也就没有人会谈论。 现在将蒸汽机的事情传播开也无所谓，蒸汽机用处很大，但也不是说制造就能够制造出来的，若是人民军统治区有报纸的话，乙型蒸汽机诞生的消息早已经登上报纸。 小乔从用蒸汽机水泵提水说到将蒸汽机装到大船和车子上，在小乔的话语中，蒸汽机似乎无所不能，能够将牛马乃至人的工作都取代。 朱尧姜听着小乔的话却有些不太懂，只感觉到蒸汽机很厉害的样子。 朱尧姜听不懂小乔的话很正常，朱尧姜大概也算是旧时代知识分子，因为对人民军抵触，朱尧姜甚至没有学习简体字，连绝大多数人都感觉有意思的《常识》也没有看。 人民军统治区里的三年教育毕业生多少接触一点物理知识，但想要了解更多的话，还得进入广州大学才行。 预计其他老百姓听到蒸汽机的事情后，会和朱尧姜差不多表现，感觉蒸汽机很厉害，却不知道具体厉害在哪里，以他们的知识储备，是无法理解蒸汽机这种东西的。 和小乔聊聊天后，朱尧姜回到自己住所，回想小乔的话语，朱尧姜除了感觉到蒸汽机很厉害很神奇，还感觉到人民军的实力又要增加了。 朱尧姜住进大都督府已经半年多时间，半年多时间里朱尧姜对人民军统治区的事情越来越了解，虽说朱尧姜不知道大明统治区老百姓的生活情况，但听着广州城居民对过去生活的描述，朱尧姜能够感觉到大明统治区的老百姓生活不会太好，底层老百姓努力劳作，只为了吃饱饭。 而现在人民军统治区的老百姓，大多数时候都挂着一张笑脸，这笑容没有一丝勉强，他们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好，这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好日子。 他们曾经是大明的子民，但他们现在支持人民军，希望人民军能够打败大明。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连老百姓都不支持大明，朱尧姜已经不知道大明该如何抵挡人民军，她也没有想过去骂这些老百姓“吃里扒外”，她能够看出来，是大明对不起这些老百姓。 第335章 荣誉贵族体系 实用乙型蒸汽机的诞生让方南满是欣喜，蒸汽机研究所在甲型蒸汽机之后三年半时间拿出实用乙型蒸汽机，研究人员的努力值得表扬。 仔细想了想，方南感觉仅仅一万元平等币不足以作为研究人员们的奖励，暂时土地是不可能多奖励出去，应该给研究人员一个头衔，让所有人知道其为人民军做出大贡献。 不单单是研究人员，官员将士都为人民军做出贡献，在职时满是荣耀，不能退休后与普通人一般。 很快，方南想到了，未来人民军建立的国家还缺少一个贵族体系，用以封赏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人们。 拿出纸笔，方南写下“荣誉贵族体系”六个字，是“荣誉贵族”而不是“贵族”。 贵族往往拥有超出普通人的特权，比如免罪权，免死权等。 人民军乃至人民军建立的国家都要用于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这种有着非常夸张特权的贵族不能出现，甚至连人民军大都督方南本身也不能有太夸张的特权。 那“贵族”就变成“荣誉贵族”，荣誉贵族的特权相对较少，更多是作为一个众人仰慕敬佩的头衔或者称号。 接着方南又在纸上写下五个字“公侯伯子男”，即五级贵族阶位。 “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五级爵位是周代就已经出现的，比如秦王，就是周朝的伯爵，其他诸侯国国主都有着爵位。 《孟子·万章》云：“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也……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 周代的贵族是真正的实权贵族，每一位贵族都有着自己的封地，世袭罔替，子孙后代继承爵位继承封地。 周代的贵族体系多有沿用，方南也准备将这五个爵位用到自己的荣誉贵族体系中。 思考中，方南又将这五阶爵位分为三等，一等世袭罔替，二等递减世袭，三等终身。 世袭罔替就是爵位由长子长孙继续继承，不会发生变动，而递减世袭，假设一个公爵去世，他的长子只能够成为侯爵，再一代则是伯爵，男爵之后基本上就已经不是贵族。 第三等爵位则不会世袭，爵位只停留在被封于的人身上，人死了，爵位跟着人而去。 无大贡献者不可封贵族，想要获得爵位必须为人民军或者为这个国家做出足够的贡献，目前来说有三条最容易获得贡献的道路，分别是从军、当官、科研，这三者目前都可以为人民军做出贡献，也最容易获得爵位。 只要努力，所有公民都有机会成为贵族，一定意义上贵族体系的出现也会刺激一些公民奋发向上，当兵当官不行，还可以去考大学学习新知识搞研发，科研是最容易出现“意外”的，一个意外的产物或许就能够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得以封爵成为贵族。 等建国后，方南准备给为研发乙型蒸汽机做出较多贡献的唐备和王大锤封爵，还要大肆进行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搞发明也可以成为贵族。 虽是荣誉贵族，但也能够获得一些东西，方南准备的第一样是俸禄，贵族每个月都能够按照自己的爵位领取一定俸禄，爵位越高领取的俸禄自然越多。 建国后，国家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一将归方南使用，可以再拿出来百分之一的财政收入按照爵位分给所有贵族。 百分之一的财政收入分给所有贵族不算多，毕竟贵族们都是自己或者先人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但肯定不允许超过百分之一，甚至还会小于百分之一，具体数值另行确定。 俸禄之外，暂时方南想到的比较少，比如可以高考给贵族子女加分，加完分后达到大学录取分数线，但不会去占用其他考生的名额，而是在达到录取人数上限后额外再增加一个名额。 再有排队乘车之类的贵族优先，普通人要礼让这些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 其他特权以后再想，不过免罪权、免死权这些肯定不能有，贵族犯法与普通人同罪。 方南在纸上写着写张，又想到两件事，一个与军人有关，一个与修桥修路的商贾有关。 军人是士族，可以将士族加入到贵族体系中，但士族不属于男爵之下的爵位，士族就是一个有着一些特权的贵族。 军人保家卫国，抢险救灾时也会冲在最前面，每个军人都为国家做出贡献，军衔高的军人容易得到贵族爵位，但这些普通军人也应该受到优待，起码也得来个排队优先、军人子女配偶找工作优先录取等。 还可以再增加一个“仁爵”，仁义仁德，这仁爵与商贾有一些关系，商贾们拿出金钱来做善事，不管商贾是否别有用意，只要他们真的花钱做善事了，还获得老百姓的认可，只要达到一定程度（标准稍微高一些），就可以赐予仁爵之位。 不过仁爵是真正荣誉贵族，除了头衔基本上一点特权没有，但荣誉贵族也是贵族，即便无法得到其他贵族认可，只要老百姓认可就行。 除了做善事的商贾，其他人做出一定贡献同样可以封为仁爵。 仁爵可以放在男爵后面，递减世袭到男爵时，下一代可以被封为仁爵，只是仁爵远远不如男爵的含金量高，毕竟只有有钱人舍得花钱做善事就可以成为仁爵。 弄出来这么一个花钱就可以当的仁爵对国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其他老百姓得到益处，算是降低贫富差距、减小矛盾的一种有效方式。 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仁爵、士族，士族有军队可以管，但贵族还需要一个管理机构，可以叫勋贵院。 封赏爵位、贵族违法、爵位继承、发俸禄等与贵族相关的事情，勋贵院都要参与到其中，甚至大多数时候哪些人可以被封赏为贵族都要由勋贵院来进行选择，最后由方南决定。 对于一个君主制国家来说，一个完善的贵族体系能有效促进国家发展，有君王才有贵族，若是非君主制国家，那贵族体系就没有任何意义，并且少了分封贵族的君王。 【这一章写了两个小时，很累】 第336章 纺织业 乙型蒸汽机的事情不需要保密，渐渐的，乙型蒸汽机的事情在人民军统治区传播开，在有限的对乙型蒸汽机的描述中，闻者只感觉这乙型蒸汽机很厉害，具体厉害在哪里，让他们说也说不明白，大多数连“机械”都无法理解，更不要说“机床”、“蒸汽机”。 商人群体是消息最灵通的一批人，他们与官员交好，人民军政府官员不会违规做事情，但将一些可以透露出去的事情告诉商贾朋友完全没有问题，往往消息灵通者能够进行更多准备，赚到更多金钱。 现在大商人们的注意力都被蒸汽机所吸引。 “蒸汽机是什么？它有什么作用？” 人民军没有对蒸汽机保密，商贾们很快便了解到甲型蒸汽机，不需要人力、畜力就可以提水的机器，商贾们对甲型蒸汽机非常惊讶，不过惊讶过后就没有多少感觉，这甲型蒸汽机只能用到提水上，功用太少，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真正让商贾们感兴趣的是乙型蒸汽机，他们从官员朋友那里了解到乙型蒸汽机是大都督都重视的东西，认为乙型蒸汽机能够带来一场大变革。 大都督都重视的乙型蒸汽机，商贾们自然也得重视起来，他们也听到将蒸汽机装到船上，可以让船无风而动，也可以将蒸汽机赚到车子上，不用人推马拉，车子就会自己跑。 可这些神奇的机器都还没有真的出现，目前实用乙型蒸汽机也就那么几台，连蒸汽动力机床都没有出现，距离大变革到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乙型蒸汽机只闻其名未见其影，话题快速消退，只有一些商贾们还在关注乙型蒸汽机。 在方南看来，实用乙型蒸汽机已经造出来，接下来便要依托乙型蒸汽机开启属于人民军的工业时代。 人民军研究蒸汽机之初的目标就是用蒸汽机的蒸汽动力取代水力机床的水力，水力机床只能固定在河边江边，并且水力不稳定，洪水、干旱等灾害都会对水力机床造成巨大影响。 蒸汽动力机床就不同了，机床不需要再固定在河边江边，可以任选地方建立工厂按照蒸汽动力机床，有厂房在，各种灾害对机床运转也无法造成多少影响，能够保证任务的进行。 更重要的是蒸汽动力比水力更有效率更稳定。 有了蒸汽动力机床，人民军的兵工厂就可以在人数有限的情况下生产出更多的火器，装备给人民军，提升人民军的战斗力，军事力量才是保家卫国的根本。 在蒸汽动力机床之外，方南最重视的蒸汽动力机械一个是轮船一个是火车，两者都是交通工具，轮船可以提升人民海军的实力，火车则连通陆地各座城池，有效维持人民军的统治，也方便民众远行、商业运输等。 蒸汽机开启工业时代，机床、轮船、火车都是工业时代的重要产物，但方南也知道历史上发生的工业革命实际上是以纺织业为启动点的，最终引爆了机械技术的革/命性创新，各种蒸汽动力机械接连不断诞生，科技飞速发展。 实际上明代纺织业非常发达。 在华夏大地经济史上，有两种植物彻底改变了国家的命运，一是宋代的水稻，二是明代的棉花。 棉是一种外来植物，原产自于印度，在汉字中第一次出现是南朝的《宋书》，宋末元初，它已经在南方地区得到一定面积的普及。 元代的元贞年间(1295—1296)，松江府乌泥泾的妇女黄道婆在琼州学到了一种新的纺织技术，她回到家乡教人制棉，改革研制出一套赶、弹、纺、织的工具去籽搅车，弹棉椎弓，三锭脚踏纺纱车等等，使得棉纺织技术得到重大突破。 朱元璋建国之后大力推广棉花种植，他下令，农民有田5亩至10亩，俱令种桑、麻、棉各半亩，10亩以上倍之，地方官不督促的要处罚。 这些政策的推行，不仅使荒废的土地尽量被利用，粮食产量大增，也为棉纺织业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原料。 《明史·食货志》记载：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全国共有田地850万顷，比元末增长了四倍多，其中棉田的增加最为显著。 棉花种植和棉纺织技术的革新，彻底改变了人们以丝绸和麻布为主的穿着传统，服装产量为之大增，棉纺织迅速成为全国第一大手工制造业。 明清两代，华夏大地每年生产约6亿匹棉布，商品值近一亿两白银，其中52.8%是以商品在市场出售的。 黄道婆的家乡松江是棉布生产最集中的地区，《松江府志》记载，“在旺销的秋季，每天出售的松江大布达15万匹之多”，这个数据稍有夸张，全年估计约有2000多万到3000万匹，这也是一个十分惊人的产量了。 明代纺织业告诉发展，再一次刺激了生产力的发展，随之而来的国民收入增加。 《明史·食货志》中就曾这样描写朱棣时期的情况：“计是时，宇内富庶，赋入盈羡，米粟自输京师数百万石外，府县仓廪蓄积甚丰，至红腐不可食。” 随着时间流逝，明廷上下也堕落了，老百姓手中土地被地主阶层想法设法拿走，老百姓没有土地，男耕女织的小农生活也没了。 虽说小农生活没了，但棉布产量并没有降低，大部分土地都在地主手里，地主可以继续命人在这土地上种植棉花，佃户家里可以继续男耕女织，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收入会受到地主各种剥削。 目前人民军统治区似乎正在恢复这种男耕女织的小农生活，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一个三口之家就能拥有至少十亩土地，这就是一个农户，农户能够想到赚钱的方法大概只有耕田和织布这两种。 以广东地区为例，明廷统治时和人民军统治时，广东的棉布产量并没有降低太多，降低的部分主要是战乱引起的，在战争结束后，棉布产量就快速恢复。 第337章 水力大纺车 “四乡之人，自农桑而外，女工尚焉。摧车蹋弓，纺线织机，率家有之。村民入市买棉，归诸妇女，日业于此，且篝灯相从夜作。”（《南浔镇志》） “女红不事剪绣，勤于纺织，虽六七十岁老亦然。旧传有夜完纱而旦成布者，谓之鸡鸣布。”（《温州府志》） “当农事甫毕，男妇老幼共相操作，或篝灯纺织，旦夕不休，或机声轧轧，比屋相闻。”（《汉川县志》） 各种记录呈现了十四世纪华夏大地乡村的生产景象：每个农家都有织机一部，耕作之余，无论妇幼老小都从事纺织，全家动手，机声不休，通宵达旦，每户所织之布虽然数量甚微，但是因户数众多，聚合之后，却成惊人的亿万之数。 土地有限，产出的棉花有限，纺织出来的棉布也有限，若是从人力纺织棉布变成用蒸汽动力机械纺织棉布，最大的好处就是纺纱织布效率大大提高，最起码提高几十倍，进而使得棉布价格下降。 在底层老百姓收入不变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做到一家人每年买布作一套新衣服外加一双鞋。 不过也有一个坏处，农户自己种植棉花，自己纺纱织布，直接卖棉花和卖棉布的价格是不同的，棉布中还包含农户的手工费，一旦用蒸汽动力机械代替人力纺织棉布，农户织出来的布就卖不出去了，只能卖棉花，农户的收入要下降一些。 但是在方南看来，与采用蒸汽动力机械纺织棉布的好处相比，坏处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小。 已经有例子出现，人民军统治区中最多的工厂是水泥厂，商贾们在人民军统治区许多城池都建立水泥厂，大量青壮进入工厂做工，青壮进入工厂做工基本上就无法参与到耕田中，但青壮在工厂中做工的收入不会比一家人种田收入差不多。 如此情况下，只要家中有一个人在水泥厂做工，那一家人已经不需要种田就有足够的金钱生活下去。 水泥厂只是一个开始，工业时代到来，大型纺织厂遍地都是，可以让大量成年女性进入纺织厂做工，更多的工厂出现，农村人口开始减少，但土地不会减少太多，可以给农村人口分配更多的土地，农村人口的平均收入也跟着增加。 当然，这得忽略人口增长，人民军统治区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必然会有大量新生儿出现，人口增加还要让农村人口收入增加，这就是对外扩张的问题。 对外扩张的事情还要等到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后再说，现在该发展蒸汽动力机械还得发展蒸汽动力机械，时间不等人。 进入到十二月，在佛山，一个新的研究所成立，其名为“纺织机研究所”。 纺织机研究所名义上归工部管辖，实际管理纺织机研究所的是方氏商会。 方氏商会就是方南的方家所属的商会，方南命人民商会副会长韩嘉担任方氏商会会长，与此同时韩嘉依旧是人民军政府官员。 方南给韩嘉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建立纺织机研究所，目前纺织机研究所研究人员中，有两人来自蒸汽机研究所，算是借调，随时都可以回蒸汽机研究所。 除了蒸汽机研究所两位研究人员，还有熟练打造人力纺纱机、织布机甚至水力大纺车的工匠，以及工匠家属中熟练使用纺纱机、织布机的女性。 暂时女人还无法与其他陌生男人一起干活，使用纺纱机、织布机的多是女性，所以选择工匠家中的女性来参与研究比较合适。 另有广州大学的几位学生对蒸汽动力纺纱机、织布机感兴趣，也参与到对纺纱机和织布机的研究中。 纺织机研究所正式成立，开始对蒸汽动力纺纱机和织布机进行研究，只要研究成功了，参与到研究中的人都会获得来自方氏商会大笔金钱奖励，机器专利权归方氏商会所有，毕竟是方氏商会投入资金聘请人员进行研究。 只要蒸汽动力纺纱机和织布机研究成功，方氏商会就会投入更多资金对这两种机器进行生产，亲自建立一家大型纺织厂，让所有人看到纺织厂生产棉布的效率。 接下来方氏商会将会以制造机器为主，将机器卖给勋贵家族的商会，让这些商会建立大型纺织厂，简单的说就是方氏商会带着勋贵家族赚钱，等到纺织业大爆发后，才会将机器卖给其他商贾。 不过制造机器卖机器的事情还要等一等，机器还没有研究出来，纺织机纺织机，实际上纺织机并不是一种机器，而是两种机器，分别是纺纱机和织布机，棉花需要先纺成纱，之后用纱线来织布。 研究制造纺纱机相对简单一些，因为先人们已经研究出一种水力纺纱机——水力大纺车。 纺车是采用纤维材料如毛、棉、麻、丝等原料，通过人工机械传动，利用旋转抽丝延长的工艺生产线或纱的设备，通常有一个用手或脚驱动的轮子和一个纱锭。 随着纺车发展，锭子数目增加到2至3枚，最多为5枚，宋元之际，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在各种传世纺车机具的基础上，逐渐产生了一种有几十个锭子的大纺车。 水力大纺车与原有的纺车不同，其特点是：锭子数目多达几十枚，及利用水力驱动。 这些特点使水力大纺车具备了近代纺纱机械的雏形，适应大规模的专业化生产。 以纺麻为例，通用纺车每天最多纺纱3斤，而大纺车一昼夜可纺一百多斤，工作时需使用足够的麻才能满足其生产能力。 既然已经有水力纺纱机，接下来纺织机研究所的任务就要简单一些，可以在水力大纺车的基础上进行改进，水力换成蒸汽动力，纺车部分也可以进行改变，毕竟纺车已经不需要固定在河边。 随着蒸汽机的出现，先是主要在矿山使用的提水器，很快蒸汽机床也会出现，为人民军打造更多的火器，等到蒸汽纺纱机出现，才会让更多人明白蒸汽机的意义。 第338章 技术工人 成立纺织机研究所研究蒸汽动力纺纱机和织布机只是方南给韩嘉的第一个任务，接下来韩嘉还要接收人民军名下大部分玻璃厂。 玻璃镜和透明玻璃在人民军统治区可是一门非常赚钱的生意，其他商贾想要参与到其中而不可得，玻璃镜几乎快要成了老百姓家中必备生活用品。 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大的玻璃镜买不起，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总买得起吧，尤其是广东省的老百姓，已经拥有属于自己土地好几年时间，家中都有一定积蓄，在这种情况下，老百姓也愿意花钱购买一些自己原本不舍得购买的东西，玻璃镜就是其中之一。 新婚夫妇家中，玻璃镜更是必备物品之一。 广东省玻璃销量提高，又增加新的四个省，人民军开始建立更多的玻璃厂来生产透明玻璃和玻璃镜。 将人民军名下的玻璃厂划分给方氏商会是方南早已经定下的计划，按照方南的划分，人民军名下所有企业要分成两类，像钢铁厂、兵工厂这种是必须由国家掌控产业，是国企，而玻璃厂这种非国家必须掌控的产业则划分给方氏商会。 皇帝是国家最高统治者，国家的一切包括人都属于皇帝的。 按照这种说法，方氏商会算是另类的国企，只不过真国企的收益归国家调配，身为最高统治者，方南也可以调配这些收益，但主要用于国家和人民身上。 而方氏商会的收益不需要经过国家，直接由方南调配，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也可以用在国家和人民身上。 实际上玻璃厂对人民军来说重要也不重要，玻璃镜和透明玻璃的确是一个非常赚钱的生意，但这门生意再怎么赚钱也比不过盐铁专卖，老百姓可以不买玻璃镜，但不能没有盐铁。 而且玻璃厂划给方氏商会后，生产出来的玻璃镜和透明玻璃也要交给人民商会售卖，最重要一点，即便是国企，也要纳税的。 人民军名下大部分玻璃厂都要划给方氏商会，不过广州新城区中的两家玻璃厂，其中一家依旧要归工部管辖，这家玻璃厂主要任务是制造望远镜和显微镜，另一家玻璃厂仅仅是生产普通透明玻璃和玻璃镜。 望远镜和显微镜对人民军的意义不需要多说，现在望远镜和显微镜的产量依旧相对较少，望远镜都无法下发到连级军官。 这家玻璃厂除了制造望远镜和显微镜，还有着研制新玻璃的任务，基本上相当于一个一个玻璃研究所加工厂的组合，和同在广州新城区人民军名下的那家水泥厂差不多，这家水泥厂主要任务也是研制新水泥。 目前玻璃的专利权归属于方氏商会，人民军的玻璃厂生产玻璃不需要付专利费，其他商贾想要建立玻璃厂生产这种玻璃必须获得专利授权，除非商贾们弄出来其他玻璃技术，获得新的专利权。 不说商贾们没有新玻璃技术，就算有，商贾们也不敢建立玻璃厂去生产，在他们看来，这玻璃生意和盐铁一样，独属于人民军的，他们不敢碰，最多就是购买玻璃再贩卖。 恐怕要等到等到建立国家后各项规定渐渐完善，到时候商贾们才会摸索明白各种规则。 人民军众高层的家族名下的商会正在筹建中，预计玻璃生意会是方氏带各家商会赚钱的第一个项目，主要等到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后，将玻璃技术授权给各家商会，到各地去建立玻璃厂。 相比于方氏商会发展，方南更在意的还是工业时代开启，乙型蒸汽机打开工业时代大门，随着提水器、蒸汽机床等各种蒸汽动力机器诞生，工业蓬勃发展。 但有一点对工业发展影响非常大，这一点就是“人”。 工业发展需要的“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研究人员，负责研究各种蒸汽动力机器，另一类则是工人，技术工人。 玻璃厂、水泥厂、兵工厂、机械厂都有工人，但工人也分好几种，最普通的工人可以称呼为“力工”，只要有力气的人就可以成为工厂的普通工人，他们的工作非常简单，主要就是各种力气活。 在普通工人之上还有技术工人，佛山兵工厂是技术工人最多的地方。 比如给枪管划膛线这一套工序，有水力机床在，普通工人经过一定时间学习就能够掌握此项技术，成为一名技术工人，普通工人不经过学习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去操作水力机床。 不过技术工人与技术工人也是不同的，有简单技术几个月内甚至一个月时间就能够掌握，有复杂一点的技术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以上时间才能够掌握，有比较复杂的技术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够掌握。 这个“掌握”指的是熟练掌握，技术工人制造出来的产品次品率较低。 想一想铁匠和学徒，学徒想要出师要学习五年甚至十年以上时间才行，工厂里一个技术工人掌握一项技术就可以，这样便缩短学习技术的时间。 技术工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大批量培养出来的，尤其是掌握高深技术的“高级”技术工人，更需要十年以上的学习与磨练才行。 兵工厂中最复杂一项工序莫过于将铁皮“卷”成铁管，这一项工序暂时无法借助机器来完成，只能由技艺精湛的铁匠来手工进行，普通工人认真学习一年时间也无法熟练掌握这项技术。 好在随着乙型蒸汽机的诞生，用不了几年时间，就可以用机器来制造枪管。 工匠人数终究是有限的，工匠更容易转化成技术工人，随着工业时代到来，必须有足够多的技术工人才能够建设更多的工厂投入生产，及比如生产乙型蒸汽机的工厂，同样需要大批技术工人。 为了培养更多的技术工人，之前人民军采取的计划是老工匠带徒弟，这种方式一个老工匠只能带几个徒弟，效率不高。 工业时代已经开启，人民军需要更多的技术工人，方南准备来一个技工培养计划。 技工培养计划中最重要都要一项就是建立技校，由技艺精湛的高级技术工人担任老师，教授大批学生学习技术，另外还会安排老师教授学生们数学乃至识字。 以学校的方式，大批量培养技术工人，这也算是工业时代的特色之一。 第339章 家里家外 十一月末，佛山一座大型庄园接受建筑队改造，这里将成为华夏大地上第一座技术学校，在技术学校建立的同时，对外招生随之开始，第一批招收三百名学生，年龄十七到十九岁，明年一月下旬开学，学制仅仅只有半年，没有任何学费。 半年学习时间很短，意味着学生们的学习任务比较重，要学会常用字和简单数学，还要学习专业技术知识，只要毕业考核合格，他们就可以进入到人民军的工厂工作，这是一份比种田收入还要高的工作。 第一批学生优先录取工厂技术工人的儿子或者孙子，匠户家庭的孩子多少会一些东西，他们更适合进入工厂成为一名技术工人，用来种田非常浪费。 技术工人们得知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纷纷给自家适龄儿子或者孙子报名，识字学算术是重点。 报名人数大大超出，负责招生的官员没有办法，只能向上级请示该怎么做，一级级上传，最后方南做出批示：抽签决定名额。 抽签决定学生名额是当前最合适的办法，并且这只是招收的第一批学生，接下来人民军还会建立更多的技术学校，招收更多的学生，并且学制只有半年，用不了多久就要从没有任何经验的农家子弟中招收学生。 时间快速流逝，新的一年到来，今年是万历十九年，公元历1591年，三年停战期限只剩下不到两年时间。 一月下旬，佛山第一技术学校正式开学，第一批三百名学生将接受老师们的教导，半年后只要毕业考核合格，他们就可以进入到工厂工作，想着技术工人的薪酬，学生们满是期待的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中。 二月初，佛山机械厂生产制造出来的第一批两个类型共六台蒸汽机床，送至兵工厂新建的厂房中，新的厂房已经不需要再位于江河边。 第一批六台蒸汽机床主要任务是对枪管内壁打磨、拉膛线，与同功能的水力机床相比，蒸汽机床可以全天开工，工作效率比较稳定，原操作水力机床的工人们在给予一点时间熟悉新机器后，很快便可以独自操纵蒸汽机床投入到工作中。 今年里还会有更多的蒸汽机床生产出来，可以将佛山兵工厂至少一半水力机床替换，等到明年蒸汽机床产量扩大，不需要半年时间就可以将所有水力机床都淘汰。 转眼间，广东各地八、九百所小学中读书的学生们也已经进入到第三学年，今年年末他们就将毕业，或是进入到军队中，或是进入到政府部门，又或者成为一名教师，还可以继续进入广州大学深造。 这可是超过三万名知识分子，是人民军的嫡系，能够给人民军发展带来巨大帮助，方南已经提前下令，要军队、政府对这一批三年教育毕业生到来做好准备。 小学学制只有三年，大学学制同样只有三年，年末广州大学的几百学生也面临毕业。 和小学毕业生一样，大学毕业生也需要做出安排，只不过大学毕业生比较少，不需要着急进行安排，这几百大学毕业生主要是进入各个研究所内成为一名研究人员，或者留在广州大学成为一名老师。 一下子毕业三万多名小学生，广州大学招生人数也会大大增加，为了容纳新生，广州大学也要修建新的建筑，再三年过去恐怕就要建立新的大学。 新的一年到来，方南在处理政务上比去年更加轻松，新占领四个省早已经步入正轨，方南只需要对重要事情做出决定就好，其他政务就是类似技校、乙型蒸汽机等涉及到未来发展的事情，这种事情也只有方南能够决定，在方南的安排下，人民军的科技水平才会快速攀升。 而方南的家庭，除了胡筱雅、大乔小乔三女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其他都好，新的一年到来，方南甚至感觉到朱尧姜对他的感官在发生改变。 朱尧姜刚刚进入大都督府时，两人见面，朱尧姜极力遮掩自己对方南情绪，方南依旧能够感受到朱尧姜对他是极度厌恶，恨不得杀了他。 方南也能理解朱尧姜的心情，他是明廷的敌人，是朱家的敌人，朱尧姜却是朱家的女人，两人之间本就是敌对关系，朱尧姜却被迫嫁过来。 朱尧姜在大都督府待的时间长了，也习惯大都督府的生活，能够以朋友姿态和大乔小乔说话，只不过对胡筱雅有些害怕，对方南的厌恶和恨意一直存在着，可能慢慢在减少。 新的一年到来，这感觉就明显很多，朱尧姜甚至有时候会主动与方南说话，隐约产生一点崇拜。 这崇拜来自于广州城的改变，来自底层老百姓生活的改变，来自大乔小乔姐妹对方南的描述。 方南给人民军统治区带来的改变太多太多，许多老百姓都认为人民军大都督是仙人下凡（转世），来解救他们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身为方南的妻子，大乔小乔对方南的了解更多。 了解方南越多对方南产生崇拜也就不奇怪了，只不过之前朱尧姜对方南厌恶痛恨，现在也就隐约产生一点崇拜。 说方南对朱尧姜一点感觉没有是假的，朱尧姜容貌不差于胡筱雅大乔小乔，更有着公主的身份，只不过方南不愿意接受一个没有一点感情甚至带着恨意的女子成为自己的妻子，所以一直将朱尧姜放在一边。 朱尧姜住进大都督府快一年时间了，朝夕相处，若是生出一些感情，方南不介意将朱尧姜收了。 或许朱尧姜真的在让自己远离大明与人民军的纷争，朱尧姜开始学习起来人民军的简体字，看《常识》书，不懂的地方大乔小乔都可以教她。 实际上当朱尧姜住进大都督府，胡筱雅大乔小乔三女都做好接受朱尧姜的准备，身为方南的女人，她们是最了解自家夫君的人，明白自家夫君喜欢日久生情，既然朱尧姜住进大都督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一天名义上的夫妻会变成真实夫妻。 第340章 飞行器 新的一天到来，在办公室里处理政务的方南收到一封来自广州大学的邀请，是广州大学的学生发来的邀请，邀请方南参加一场飞行实验。 看到是飞行实验邀请，方南欣然同意，给发邀请函过来的学生写了一封回信，表示自己会准时参加。 很快，方南的回信送到广州大学，收到大都督的回信，飞行兴趣小组仅有的三名成员组长董彦组员高翔和孙伟茂兴奋的欢呼起来，欢呼过后，三人又将大都督要来观看飞行实验的事情告诉飞行兴趣小组的几十个编外成员。 对于广州大学中几名学生组建的飞行兴趣小组，方南有些印象，他常常去广州大学视察或者讲课，经常与学生们交流，其中就有学生表示自己想要飞上天空。 飞上天空，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方南和几个对飞行感兴趣的学生进行一次简单的探讨。 董彦、高翔、孙伟茂梦想着能够飞到天上，他们也思考过改怎么飞到天上去，三人的第一个思路是像鸟儿一样在人身上插一对翅膀，双臂带着翅膀用力扇，人就能飞上天空。 方南则点出来三人思路中的问题，鸟儿依靠翅膀能够飞上天空，不代表人也能自己制作翅膀飞上天空，翅膀小了提供不了足够的升力，翅膀大了，以人的臂力也扇动不起来。 最终方南给董彦、高翔、孙伟茂三人提供一个新的思路——孔明灯。 相传五代（公元907～960）时，有一个莘七娘，随丈夫在福建打仗时，她曾用竹篾扎成方架，糊上纸，做成大灯，底盘上放置燃烧着的松脂，灯就靠热空气飞上天空，用作军事联络信号，这种松脂灯，在四川称孔明灯，主要原因还是这种灯笼的外形像诸葛亮戴的帽子。 另一种说法相传孔明灯是由三国时的诸葛亮所发明，当年诸葛亮被司马懿围困在平阳，全军上下束手无策，诸葛亮想出一条妙计，明算准风向，命人拿来白纸千张，糊成无数个灯笼，再利用烟雾向上的引力带着它们升空。 一个个小小的灯笼升起，营内的士兵高呼着：“诸葛先生坐着天灯突围啦!”。司马懿竟然信以为真，带兵向天灯的方向追赶，诸葛亮得以脱险，于是后人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 孔明灯的起源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孔明灯真的能够飞到天上去，若是做一个大大的孔明灯，是不是人就可以乘坐孔明灯飞到天上去？ 方南给孔明灯的思路告诉董彦、高翔、孙伟茂三人，让三人去研究一下孔明灯能够飞行的原理，已经去验证人乘坐大孔明灯飞上天空的可行性。 那次谈论结束后，董彦、高翔、孙伟茂三人还有一些对飞行有兴趣的人都参与到研究中，没多久，董彦、高翔、孙伟茂三人成立了飞行兴趣小组，并向学校申请研究资金。 兴趣小组是广州大学的一种校内组织，学生、老师都可以创建兴趣小组或者参加一个甚至多个兴趣小组，这兴趣小组是人民军研究所超级简化版，可以写一份方案，向学校申请研究资金。 实际上兴趣小组提交的方案都送到方南手中，经过方南审批才会提供资金供学生们进行研究。 人民军缺少研究人员，广州大学的学生们勉强也可以作为研究人员使用，只要研究对人民军有用的东西，方南都会支持，学生们的研究项目再大，所需资金人民军也能够轻松支持。 飞行兴趣小组初期只是对孔明灯进行研究，需要的资金并不多，不过飞行兴趣小组研究孔明灯飞行原理却花了很多时间。 若是非人民军教育体系的旧时代知识分子，怎么也不可能明白孔明灯为什么能够飞行，但广州大学的学生们可以。 重力、浮力、火、空气，在了解这些因素的关系后，飞行兴趣小组众人明白孔明灯的飞行原理。 简单的说，在忽略孔明灯体积变化的情况下，孔明灯受到的浮力大小并不变化，加热灯内空气，使灯内空气密度减小，从而使灯内气体重力减小，使得灯的总重力小于所受的浮力，于是孔明灯就会上升。 明白孔明灯的原理后，接下来飞行兴趣小组就要去研究制造更大的“孔明灯”，新的孔明灯可以载一定重量的物品飞到天空中，飞行兴趣小组开始申请下一批研究资金，是第一次申请研究租金的十倍还多，方南同样批准了。 飞行兴趣小组用以申请研究资金所写的新方案中，孔明灯已经发生改变，向着热气球发展，那时候方南还在文件中花了一个热气球的草图供飞行兴趣小组参考，至于其他东西，学生们还是自己研究比较好。 研究是一个必要的过程，要是都由方南来做，少了研究的过程，当科技发展到方南都无法指点的地步，研究人员却不会研究，科技便会停滞。 热气球、飞艇、飞机，这三种都是飞行器，热气球是最先出现的，飞行高度低，飞行速度慢，但热气球对人民军来说也是有着不少作用的。 在军事上，两军对阵，人可以乘坐热气球飞到天空中，用望远镜观察敌人布置，尤其是给火炮部队指引攻击方位。 对于没有见过热气球的敌人，还可以用热气器飞到敌人上空抛洒传单或者其他物品进行恐吓。 当然，方南更期待的还是飞艇和飞机诞生，飞艇最大的作用就是长途运输，速度比马车、火车还快，而且不受地形限制，可以通过飞艇往没有修路地势险要的地方运送物资补给。 就算飞机制造出来，短时间内在运送货物上也无法与飞艇相比。 短时间内飞艇和飞机都不会诞生，目前只能对热气球进行研究，也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展开，若是没有人对飞行器进行研究，方南只能命人建立飞行器研究所，挑选研究人员对其进行研究。 科学研究，兴趣是非常重要的一项，能够有效提高研究速度。 第341章 专业部队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广州大学操场上，一个热气球载着大约十斤重的石头缓缓飞上天空，看到热气球飞起，操场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对于这次飞行兴趣小组的实验，得知大都督亲自来参加，几乎整个学校的师生都过来了。 可能大家研究的东西不一样，但是大家对飞上天空都有着感觉，若是可以，他们也想要哪一天飞上天空看看。 “恭喜你们获得成功，再接再厉，总有一天你们能够亲自乘坐热气球飞上天空！” 啪！啪！ 方南带头鼓掌，周围其他师生纷纷为飞行兴趣小组三人送上掌声，董彦、高翔、孙伟茂三人面对校长的夸奖和大家的掌声，只能憨笑着面对。 至于热气球，还在缓缓向上飞升，不需要担心热气球失联，热气球还有一根绳子与地面相连，可以通过拽绳子将热气球拉下来。 …… 距离人民军与明廷停战协议结束还剩下不到一年半时间，人民军实力在快速提升着。 上一场战争爆发前，人民军兵力才三十多万，如今人民军总兵力已经突破八十万。 八十万大军看起来兵力很多，但还无法和明廷相比，明廷允许各地豪绅商贾组建护卫队，仅仅是这护卫队兵力就要超过三百万，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当然，兵力多不代表实力强，大多数豪绅商贾组建的护卫队战斗力都不行，比普通明军部队战斗力还差，装备的基本上都是冷兵器近战武器，能有一些弓兵都是好的，更不要说火枪火炮。 面对这样的敌人，人民军以二十万打一百万问题不大。 也是因为这兵力多达数百万的护卫队，明廷对各地的控制权不断下滑，甚至不少官府已经改为主要听从当地护卫队“统领”的命令。 一年半后，新的战争就会爆发，以人民军的实力，再加上军情处的努力，人民军上下都认为这场战争必胜，并且己方损失不会太大，唯一比较期待的就是最终战果，看明廷要坚守京城，还是最终会往北逃。 为了下一次战争，为了下一次战争结束后面临新的战争，人民军做了很多准备。 在江西最北部，有一支特殊的部队一直在训练着，这支部队暂时被命名为“枪骑兵”，意为装备火枪使用火枪的骑兵，不过一些人喜欢开玩笑，称呼为骑着马的火枪兵。 不管怎么称呼，都可以确定这支骑兵装备火枪，人民军使用的虎头枪射程比弓箭远得多，尤其是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火枪能够发挥出更大威力。 从枪骑兵组建起，就确定枪骑兵的任务，枪骑兵的任务就是对付华夏大地北方大草原上上的鞑靼人，鞑靼人以骑兵为主，那人民军就用骑兵来对付鞑靼人。 初组建时，枪骑兵部队只有一个团规模，如今枪骑兵部队已经有四个团规模，今年结束就将拥有五个骑兵团，整编成一个骑兵师，大约五千骑兵左右，人数和战马数量相当，一人只能配一匹战马。 这个骑兵师也将是以后人民军骑兵部队的模板，人民军的骑兵会使用弓箭的人比较少，骑兵最好能够在远处和近处都能够对敌人进行攻击，火枪比箭术更容易学习，未来人民军大部分骑兵都将是枪骑兵。 暂时枪骑兵部队只能组建一个师，主要原因还是人民军的战马数量太少了，在人民军统治区，对马需求量比较大，短时间内却无法获得太多战马。 不需要两年时间，人民军就会以枪骑兵为先锋，到大草原上去巧夺鞑靼人的马，还有牛羊。 在江西北部还有湖广北部训练的部队不止枪骑兵这一支，尤其是冬季的时候，不少部队都轮换到长江南岸区域进行训练，主要是体验寒冷的天气。 等人民军到了北方，会体验到更加寒冷的天气，人民军无法被敌人打败，也不能被寒冷打败。 人体耐寒可以锻炼出来，不过给予人民军的时间并不算多，为此人民军也在抽调对寒冷抵抗力强的战士组建“北方师”，战争爆发后将负责直取华夏大地最北方的任务，战争结束后也将驻扎在北方。 枪骑兵，北方师，人民军中还有[笔趣阁520.biquge520.xyz]其他特殊的部队。 海军中有陆战队，海军陆战对训练任务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陆地作战，一种是从大海登上陆地的战斗，后者最为重要。 陆军中允许有旱鸭子，海军陆战队中绝对不允许有旱鸭子，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们还要经常坐船训练，晕船情况更不能有，有战士晕船的话必须尽快解决，无法解决就要调出海军陆战队。 另外还有山地师和丛林师，仅仅看名字就明白这两种特殊部队需要执行的作战任务，一个是山地，一个是丛林。 越是往南方，丛林越是密集茂盛，尤其是东南亚半岛，那里不适合大部队展开，蚊虫疾病就会让部队减员严重，人民军需要一支适合在这种环境下作战的部队，便有了丛林师。 一支部队不可能做到全能，大多数人民军战士也无法做到全能，在这种情况下突出部队一个作战领域即可，或是寒冷北方，或是丛林密布的南方，反正只要有需求，就可以组建专门的部队，特殊地形的战斗就要让专业部队来执行任务。 为了组建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其投入也比普通部队多一截，好在人民军目前并不缺钱。 从人民军举旗后，就再也没有遇到缺钱用的情况，人民军占领地盘，将大批豪绅商贾抄家，获得足够的金钱来发展自身，这些年时间过去，人民军都是这么一条路走下来，仅仅依靠税收根本无法支撑人民军的发展。 修路修建水力设施、建立工厂、建立学校、生产武器等等都需要大量金钱，多亏来自豪绅商贾家族多年时间积攒下来的财富。 不过华夏大地是有限的，豪绅商贾家族也是有限的，等到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就需要精打细算了。 好在等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后不会再大规模扩军，军费始终都是人民军金钱消耗最多的一项。 第342章 远大未来 时间进入到万历十九年年中，距离这一届学子毕业已经只有半年时间。 人民军中央政府向各地下达政令，要求各地择址建立小学，总量将超过四千座，最少一半小学将建立在城池外。 各地人民军政府接到中央政令，立即行动起来。 建立一座小学其实上很容易，人民军中央政府给一座小学定的标准比较低，在城池之外的小学只要有一间足够宽敞能够遮风挡雨的房屋作为教室即可，城池外的小学一般只有一个班级。 城池里人口相对密集一些，一座小学可以多几间教室，换过来就是一座小学可以有多个班级。 无论是城池外的小学还是城池内的小学，实际上解决起来都比较容易，城池外的小学现建就行，城池内的小学则可以改造各地人民军政府名下的宅院。 人民军占领各地，豪绅商贾不少逃走了就是被人民军抄家了，人民军手中便有大量原本属于豪绅商贾的宅院，一些宅院分配给官员和其家属居住，一些宅院作为他用，现在依旧剩下来不少宅院是空置的，正好可以选择合适的宅院改造为学校。 预计到今年年末，整个人民军统治区的小学数量将超过五千座，这么多小学一次可以招收二十万左右学生，再等三年多时间，这二十万三年知识分子毕业，将会对人民军建立的国家产生巨大影响。 小学将从九百多座增加到五千座以上，女子学校也要增加数量。 人民军统治区内只有一座女子学校，在广州城，还是大都督夫人亲自担任校长、老师，接下来广州城内女子学校数量将增加到六座，今年从女子学校毕业的学生们，将会挑选一部分到新建女子学校担任老师。 不过这一次女子学校招生就不再局限于广州城，会将三分之二的名额分配到广西南宁、福建福州、江西南昌、湖广武昌四座省城。 女子学校跨地域招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女人和男人不同，父母能够允许儿子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儿子长大了就要外出闯一闯，但放到女儿身上就不行了，父母们的观念就是女儿早一点嫁人，怎么可能让女儿离开一家人居住的地方到很远的地方去工作。 所以只能采用跨地域招生的发生来为其他地区增加女子学校，等三年时间过去，来自四个省城的毕业生就要回到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在这里的女子学校担任老师，教授更多的学生。 人民军统治区不停在变化，但想要让男生和女生同一个学校读书恐怕十年内都很难做到，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只是男孩女孩，他们的父母也不会同意，若是自家女儿和其他男孩子接触多了，没人要了怎么办。 旧时代的观念短时间无法改变，便有了女子学校这种产物，不过方南感觉多建立女子学校也挺好，女生在女子学校中可以学习到女人必备技能，比如刺绣，若是男生女生混合学校，就没法增加刺绣课。 以后也可以换一种方法，一所小学，可以分为女生班和男生班，虽然男生和女生都在一所学校，却会分开上课。 小学和女子学校都要增加数量，唯有大学没有增加数量，而是扩大学校规模，可以容纳更多的学生，预计二、三年后，就会在其他地区建立新的大学，武昌是未来人民军建立国家的都城，这里肯定要有大学，广州之外其他三个陪都也要有大学。 更多的小学和女子学校在建设中，广州大学在增加校内建筑数量，学生们的倒数第二学期也即将结束，步入到一个短暂的暑假中。 在这一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老师们按照上级的要求，将原本是下个学期才需求考虑的事情现在就拿出来。 “同学们，给大家留一个暑假作业，回家后同学们仔细思考一下毕业后要工作的地方，可以参军，可以到政府成为一名官吏，可以到学校担任一名老师，也可以进入到大学中继续学习更多的知识，不要忘了听取父母意见，必须得到父母认可才行。” 现在就将事情拿出来，距离学生们毕业还有将近半年时间，学生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这毕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学生们未来的人生方向，可能许多学生还没有做好选择的准备，这一次学生们做出选择的时间更加充分一些。 下课了，学生们议论纷纷，互相询问对方选择去哪里，有一小部分学生早已经做好选择，参军、当官、当老师、上大学其一，但更多的学生还没有选择好，内心各种犹豫着。 想参军，却担心父母不同意，上战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可能死亡就会降临，父母以泪洗面。 不少学生回家将自己毕业后想要参军的事情告诉父母，没想到大多数父母都是支持态度。 “儿啊，父母啥都不懂，你自己做决定，我们支持你，参军也很好，大都督带领人民军将地主官府赶跑，才有了我们如今的好日子，人民军百战百胜，天下间还有那么多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跟着大都督一起让那些穷苦人都过上好日子。” 父母同意儿子参军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人民军是常胜军，战争中人民军战死死伤人数相对较少，另外家中有最少两个儿子，才会允许一个儿子参军。 留给学生们思考的时间还很长，暑假结束后还有至少三个月的思考时间，开学后，老师也会与自己的学生们一个个面谈，给学生们一些想法。 老师们曾经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在四个选择中，他们选择成为老师，有人想要一直担任老师，也有人准备考大学学习更多的知识。 参军、当官、当老师、上大学四个选项都是非常好的人生道路，即便看起来最差的“老师”选项也有上进方向，老师也是人民军政府官员，未来人民军建国后会有单独的教育部，老师可以在教育部体系中晋升。 相比于不识字的人，知识分子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有着远大的未来。 第343章 学生们的婚姻大事 早上，广州城东南区域，沈庆家。 梆！梆！ 伴随着两道敲门声，一个中年女声在门外响起。 “沈庆在家吗？” 听到门外声音，沈庆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看到这个好像是姓赵的媒婆问道：“有事？” “有事，有事，大喜事，沈庆，你家大丫没许人吧？”赵媒婆笑着问道。 “没有。” 沈庆摇摇头，他已经猜出来这赵媒婆为啥事过来，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自家大丫已经14岁，快到出嫁的年龄，若是以往，大丫就是底层老百姓家的姑娘，样貌普普通通，几乎就不用想着有媒婆上门。 但是现在不同了，两年多前，大丫进入广州城第一一所女子学校上学，这所学校可不一般，大都督夫人亲自担任校长、老师，学生进入学校前再普通，进入学校后都不一般。 女子读书识字，这可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够发生的事情，底层老百姓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读书识字，偏偏这事情就发生在沈庆家大女儿身上，大丫也就不一般起来。 在女子学校学习两年多时间，大丫学会很多东西，读书识字、算术、刺绣、绘画甚至是衣着打扮，大丫和一个相同年龄的农家姑娘走在一起，两人都穿着普通的衣衫，农家姑娘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大丫却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看起来精气神都不一样，身上带着自信。 对了，在进入女子学校后，大丫也有了自己的名字，秋燕，沈秋燕。 一个原本平凡的小姑娘变得不平凡了，能够认识字，还是大都督夫人的学生，这完全可以当作中上收入家庭的女儿看待。 在赵媒婆之前，已经有其她媒婆上门，都被沈庆拒绝掉了，要知道沈庆家只是广州城内一个卖菜的，收入在最底层，来提亲的最起码是中等收入家庭。 沈家本身就最底层，就算大女儿进入女子学校读书，沈庆也没有感觉到女儿地位有多少提高，毕竟只是一个女的，嫁一个差不多的人家就行了，要是真的嫁入到大户人家，沈庆还担心女儿嫁过去后受欺负，也不认为女儿会成为正妻。 不过今年三月份某一天大丫放学回家说给沈庆听的一番话让沈庆转变念头，再有媒婆上门一律拒绝。 实际上类似沈庆家的遭遇在广州城不止一例，在女子学校上学的女生可不少，即便样貌普通一些，但是在许多人眼中成为非常好的妻子或者儿媳人选，只要对方家人同意，等女生从女子学校一毕业，就过门。 有女生的父母见钱眼开，还真的同意了，女生回家后知道自己被许人的消息后暂时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她不想嫁给一个都不认识的男人，但她知道自己无法反抗父母，女子学校的教育中，孝道也是非常重要的，第二天上学后，她将事情告诉老师，从老师那里寻求解决的方法。 最终事情被胡筱雅得知，胡筱雅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这些女生都是她胡筱雅的学生，胡筱雅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学生就这么轻易嫁人了，她们年纪那么小，不能让婚姻将她们的一生限制住，就算要嫁人，也要嫁给更合适的对象。 最合适的对象自然在人民军中，那些在人民军体系中的三年教育毕业生许多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他们还都非常年轻，嫁给一个商贾之子显然比不上嫁给军官或者官员。 想明白事情后，胡筱雅召集女子学校所有学生给她们开了一个会，让她们回家告诉父母，学校不允许她们在十六岁之前嫁人，并且她们以后嫁的人会是人民军军官或者政府官员。 当然，这些都是告诉父母的话，胡筱雅告诉学生们，没有必要一定嫁给军官或者官员，自己喜欢最重要。 学生们回家，将校长的话告诉父母，那可是大都督夫人说的话，即便有少数父母非常不乐意，也必须听从，不过在他们听到后面的话后，脸上的不乐意就完全消失了。 商贾之子怎么能够与军官或者官员相比？商贾再有钱，在军官和官员面前也要低下头，自己女儿可是大都督夫人的学生，要嫁也是嫁给人民军的军官或者官员。 商贾地位比普通老百姓高，但再高也高不过官，这是老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大都督夫人的话语慢慢流传开，反而让女子学校的学生们更受欢迎，上门提亲的人更多了，聘礼也跟着增加，其中不乏大户人家，并且都表示等她年满十六岁就过门，不过都被拒绝了。 女子学校的学生们暂时不需要为自己的婚姻发愁，起码不需要担心自己父母这么快将自己嫁出去，自己未来还有较大的权力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若是军官或者官员的话，来自父母的阻力会很小。 之前她们没有多少时间去想自己未来夫君的事情，现在因为这么一档子事，她们也开始思考起来，以后是嫁给军官好呢，还是嫁给官员好呢。 女生们入学的年龄都不大，倒也没有许下过嫁给某位青梅竹马的话语，进入女子学校学习后，学习的知识多了，懂得的东西也多了，她们自然不愿意嫁给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那些在学校中学习过的军官和官员，应该和她们有很多共同的语言。 胡筱雅感受到学生们的心情变化，无奈的摇摇头，女子学校和其他学校比不得，其他学校的毕业生都是男生，有很多他们能做的事情，女子学校的毕业生能够做的事情恐怕只有两个，一个是当女子学校的老师，另一个就是等着嫁人。 胡筱雅问方南解决的方法，方南暂时也想不到，恐怕要等到大型纺织厂出现，女人进入纺织厂工作，女人的作用才会逐渐显现出来，女人的作用越多，伴随着的就是社会地位的提升。 女性的处境想要大幅度改变，必须要等到老一辈的人逝去，带着传统逝去，现在就是一个在不断变革的时代。 第344章 进度 “林松，你毕业后准备去哪里？” “老师，我…我想参军。” “这是你的最终决定？你父母也同意？” “嗯，我想要参军，我父母也同意了。” “参军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军人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毕业后你参加人民军，用不了一年时间，人民军与明廷的最后一战就要爆发，天下间还有数以千万计穷苦老百姓，他们每天从早忙碌到晚都有可能吃不饱饭，只要覆灭明廷，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听着老师的话，林松想到了自己家，自己家以前租种地主为生，几乎每年都有时间会饿肚子，人民军来了，将地主和明廷官府都赶跑，给林家所有人分了田地，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林松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吃饱饭只是最简单的，还能够穿新衣裳，吃肉。 也是那个时候起，林松便有了参加人民军的念头，现在自己的机会即将到来。 老师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人民军肯定会打败明廷，但打败明廷不代表就没有战争了，在华夏大地北方，还有一个屡屡想要进犯华夏大地的敌人，鞑靼人。 鞑靼人比明军更加凶恶，你加入人民军后也要好好学习，学会带兵打仗的知识，老师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成为大将军，将凶恶的鞑靼人赶到天涯海角去。” “老师，我会的，我一定会成为大将军！” 这一届学生们最后一个学期到来，开学后，老师抽出时间与一个个学生谈话，有的学生还在犹豫，有的学生已经做好决定，老师的话语可以让犹豫的学生做出自己心中最合适的选择，对于已经做好决定的学生，老师的话语也能让他们坚定信念。 几乎可以确定，参军和当官是最多人选的两项，排在第三的是老师，第四的是大学。 和其他三个选项不同，大学是限制名额的，广州大学在建造更多的建筑，但能够容纳的学生数量有限，老师数量同样有限，最后想要进入大学进修的学生，会进行一项考试以确定名额，往往只有一个班级中学习最好的几个学生才有机会考上大学。 有不少学生学习稍差，但也想要进入大学，他们选择成为老师，待三年后再寻找机会进入大[豆豆小说.doudouxs]学。 “老师”在一部分学生眼中是最佳选择，老师教授出来他们这一批学生，学生们毕业了，参军的参军，当官的当官，也有当老师和进入大学的，看到自己学生取得成就，老师心中满是成就感。 他们也想要像老师这般教出一批批学生，看着学生们获得成就，看着国家在学生手中改变。 …… 方南办公室中，方氏商会会长韩嘉向方南汇报，经过纺织机研究所半年时间的研究，已经成功研制出一款蒸汽动力纺纱机，不过这款纺纱机并不实用，出故障几率非常高，需要继续进行研究，将出故障几率下降到非常小的程度，才算是实用。 对此方南没有发表多少看法，仅仅是给予纺织机研究所鼓励，希望纺织机研究所早日拿出实用的蒸汽动力纺纱机。 实际上就算纺织机研究所现在拿出一款实用的蒸汽动力纺纱机，也没有办法进行批量生产，最关键的地方还在人。 目前人民军的技术工人数量不足，连在生产制造蒸汽动力机床上都无法满足兵工厂的需求，起码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能调动人手开始批量制造纺纱机。 纺纱机的重要性远远不如，蒸汽动力机床，制造出更多的机床，才能由这些机床制造出更多机械，没有足够的机床，让工匠拿着铁锤手工打造机械，这太难了。 韩嘉除了向方南汇报纺织机研究所的事情，还将最近阶段方氏商会的发展一一汇报，目前方氏商会的主要业务就是玻璃和玻璃镜，依托这项业务，方氏商会有了大笔平等币进账，有足够的资金进行其他项目。 将玻璃业务从人民军名下划到自己名下，方南多少有点薅人民军羊毛的感觉，不过很快方南就将这个念头甩去，“国企”发展道路早已经被方南定下来，国企涉足的对国家至关重要的业务，必须要商贾介入，而不重要的业务都可以放给商贾。 最终玻璃业务也是要放给商贾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割离，而且身为人民军大都督，方氏商会赚的钱多了，主要也是花到人民军身上，自己一家人需要花的钱不会太多，方南可没有到处建宫殿建园子的念头。 韩嘉汇报结束，方南又看了看来自广州大学的汇报文件。 广州大学中，学生老师建立的兴趣小组挺多，人民军拨出一点资金，供他们进行研究，其中轮船、火车是方南最重视的两项研究。 其中蒸汽机船项目组研究进度最快，这个项目组制作好几个缩小比例的木头船模型，在没有蒸汽机的情况下，尝试模拟船只应该怎样在大海中航行。 乙型蒸汽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进行圆周运动，一个叫何飞语的学生联想到水车，建议在船只两侧增加两个类似水车的大轮子，蒸汽机带动大轮子转动，大轮子划水，船只就可以在蒸汽动力作用下航行。 何飞语的建议迅速得到蒸汽机船项目组其他人的认可，在工匠的帮助下，制作出增加两个大轮子的木船模型，研究有了不错的进展。 接下来蒸汽机船项目组需要确定蒸汽机该如何带动一对轮子转动，在确定机械结构后，就可以向学校申请资金，尝试建造第一艘蒸汽机船，一艘很小很小的蒸汽机船。 方南感觉这个时间不会太远，可能今年年末，可能明年年初。 方南也知道现在蒸汽机船项目组的研究方向有些错误，明轮并不是最适合蒸汽机船的，但方南没有阻止，他们需要一个研究过程，将第一艘明轮船只建造出来，获得一定成功，方南才会出手指点正确的研究方向。 第345章 军事演习 人民军军事情报处总部，处长李镇和副处长秦文乐脸色都有些难看，距离下一场战争只有一年时间了，军情处的进展却仿佛停滞下来。 这进展指的是军情处在明廷统治区的工作进展，基本上在停战协议失效后，人民军就会对明廷发动最终战争，一举将明廷覆灭掉，以人民军的实力，不管明廷再怎么发展，武装起来数百万大军，也不会是人民军的对手。 关键在于人民军什么时候将明廷覆灭，人民军以多少代价将明廷覆灭。 这两项上军情处的作用非常重要，军情处的特工活跃在明廷统治区，去寻找所有可以拉拢的实力，劝说他们向人民军投诚，只要给个口头意向就足够了，等到人民军大部队打过去，李镇和秦乐文相信没有任何人敢阻挡人民军。 最初军情处的工作开展的非常顺利，但是从今年开始，即便是口头表示投靠人民军的新增势力大大减少，最重要的是云南明军唐奇部、湖广长江北明军李正茂部、浙江明军郑跃文部，三支明军都没有做出表态，这三支明军本就是军情处可以拉拢的对象。 李镇和秦乐文都明白，现在明廷势力再没有表示投靠人民军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明廷数百万大军，这兵力数量多少增加一些人的底气，别人宣传人民军这么那么厉害，但很多人都没有亲眼见过人民军，无法想象到人民军到底有多厉害，认为数百万大军能够抵挡人民军。 也有人在等，距离停战协议到期还有一些时间，或许再接下来的时间生出其他变化，明廷能够挡住人民军，甚至明廷将人民军覆灭掉。 即便明廷只能将人民军挡住，绝大多数人（没有底层老百姓）都愿意继续留在明廷统治区，尤其是身为一方势力首领的众位大佬们，到了人民军统治区，他们只能做个富家翁，他们对人民军多少有些不信任，自己过去了就是一块肥肉，任人宰割。 明廷统治区各方势力在犹豫，人民军军事情报处的工作进展也就不顺利，不过不管顺利不顺利，军情处工作情况还要继续向大都督汇报。 办公室中，方南听着李镇的汇报，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但李镇不能无动于衷。 “大都督，属下办事不利，请处罚。” 方南摇头笑了笑道：“军情处的工作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你们能够用的方法都用了，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好，嗯，我有一个想法，接下来军情处配合各地军队演一场戏，你们的工作就能快速展开了。” “演戏？”李镇有些不明白。 看着李镇的样子，方南对“演戏”稍微解释一下，演戏指的是人民军军事演习。 人民军战斗力非常强，这是人民军打出来的名声，人民军自己非常清楚自身实力，与人民军打过交道的人也了解人民军的实力，但远离人民军统治区的人就不怎么了解人民军的实力，即便知道人民军有诸多胜绩，看到明廷武装数百万大军，却不认为人民军能够覆灭明廷。 既然他们看不到，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看到好了，人民军可以进行军事演习，展示出自己的力量，并且邀请明廷统治区各方势力派遣人员过来观看，势力首领不敢过来，派遣亲信过来就足够了。 人民军不需要藏着掖着，将己方最强大的一面在“客人”勉强全部展现出来，方南感觉到，那些客人一定会被人民军的实力吓到。 军事演习、阅兵式都是展示自身实力的好方式，只不过受限于这个时代的信息交流，只能通过邀请人过来参观才行，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军情处来做，军情处的特工人与明廷各方势力联系，军方负责组织各地部队进行军事演习。 这要演戏演好了，之后肯定会有许多势力首领失去顽抗到底的信念，根本就抵挡不了人民军，处置击溃，还怎么去抵挡，抵挡就是死，为了活命还是投靠人民军好了。 当然，这些都是方南脑海中幻想的，具体还要军情处和军方去实施。 李镇听着大都督的话语，顿时豁然开朗。 “属下保证，将‘客人’们都请回来，给他们安排一场好戏。” “行，下去吧，将事情做到漂亮点。” “属下明白。” 李镇离开办公室后，方南又新写一份关于军队和军情处演戏的文件，让秘书董振业给胡壮送去，由胡壮和李镇商议接下来的演戏，最终却是要各地人民军与军情处各部合作。 不需要几十万人民军聚集到一起进行一场盛大的军事演习，那么做太麻烦了，最多以一个师为单位进行军事演习，一场军事演习出场的人员两、三千即可，主要展示的就是榴弹炮、虎头枪、手榴弹、火箭弹这几种火器。 明廷那边豪绅商贾组建的护卫队总兵力是多，但装备的武器以大刀长枪为主，甚至有些护卫队连大刀长枪都装备不齐，只能装备木棒或者削尖的木棍，这种军队对战人民军，还不得被打个落花流水。 很快，胡壮和李镇带着两个部门的人员坐在一起，商议军队和军情处接下来的合作。 实际上军情处原本是属于军队的，只不过级别在不断提高，现在军情处达不到军队的级别，但已经不属于军队管辖，而是直接由方南管辖，军队同样属于方南管辖。 经过几次详细商议后，军队和军情处的合作定下来，按照地区划分，比如云南的“客人”，可以统/一就近安排到广西的第三集团军那里参观一场军事演习，浙江的“客人”可以就近安排到福建的第二集团军那里参观军事演习。 具体军事演习时间由各省军情处分部与各地驻军商量着来，主要因素在军情处这边，还要看军情处什么时候将“客人”送到，客人送到了，军事演习才会开始。 没多久，一道道命令从广州城发出向广东省之外四省的人民军和军情处分部送去。 第346章 祖宗之错 “只剩下一年了。” 看着墙上挂着的华夏大地地图，方南感叹一句。 华夏大地如今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人民军统治区，一部分是明廷统治区，虽然明廷统治区范围更大人口更多，但现在是人民军站在上峰，明廷只能被动抵挡，关键是明廷还挡不住人民军。 一年后停战协议到期，百万人民军就会北上，覆灭明廷或者将明廷驱赶出华夏大地。 曾几何时，他只是深山中一山民家庭的孩子，为了过上好日子，他开始努力，教授同村的少年读书识字，教授更多的人读书识字，打造武器，组建人民军。 当人民军走出大山后，短短几年时间里便席卷一省之地，又是三年，一省之地变成五省之地，接下来人民军即将统/一华夏大地，他也将成为华夏大地最高统治者，而他最初的目标仅仅是过上好日子罢了。 从一个山民开始统/一华夏大地，还有明廷这个强大的敌人，困难不是一点半点，若是生在一个大户人家，方南基本上不会选择这条道路，而是去改造大明，可是身为一个山民，在明廷统治下就是一个黑户，只能选择这条最为艰难的道路。 这些年来方南很累，发展人民军，治理人民军统治区，制定各种规则，需要方南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偶尔休息一下，很快就会投入新的工作中。 既然成为人民军大都督，既然立下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的目标，方南就不会失言。 大明倒下了，一个新的“大明”出现，这不是方南想要的，方南需要的是一个近现代国家，老百姓不再“愚昧”，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向着更好的生活努力。 在方南一个人的努力下，人民军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人民军一直走在自己定下的道路没有改变，更多的老百姓团结在人民军周围，若非如此，仅仅只有犀利的火器，是不足以打败明廷。 统/一华夏大地对人民军来说这是一个开始，很快，新的国家将会建立，战争将缩小规模，发展成为主流。 人民军给所有老百姓分田地，仅仅凭借自己拥有的田地，所有老百姓都能够吃饱饭，但这还不够，华夏大地的土地是有限的，老百姓在吃饱饭的时候就会生育更多的后代，这是人之本性，无法阻拦，更多的人口出现，华夏大地的土地就会不够用，养不活那么多人。 而且仅仅是吃饱饭还不够，吃肉，穿新衣，建新房，买镜子，老百姓可以赚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 所有人都羡慕成为皇帝，可成为皇帝也是很累的，若是皇帝不努力，那这个国家用不了就要崩溃，大明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现在朱翊钧很努力，可朱翊钧之前的皇帝已经给大明留下各种隐患。 方南知道，为了一年后的战争，为了之后新的国家建立，接下来自己将会变得更加忙碌。 …… “只剩下一年了。” 京城皇宫中，朱翊钧也叹了一口气，三年停战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再有一年，大明的敌人肯定已经迫不及待的挥师攻过来，大明能够抵挡这个凶恶的敌人吗？ 朱翊钧根本没有多少信心。 在明廷统治区里，有不少没有见过人民军的人认为拥有数百万大军的明廷一定能够抵挡人民军。 朱翊钧没有亲眼见过人民军，但是从之前多年时间里人民军一次又一次击败明廷的战争中，朱翊钧深刻认识到人民军的强大。 人民军已经从一省之地变成五省之地，人民军的兵力更多了，就算再有几年前李成梁大军那种实力的明军，再来三百万，朱翊钧也没有多少信心去抵挡人民军。 现在明廷统治区兵力可能已经超过三百万了，可这都是一些什么军队，数量是有了，但是这些军队的战斗力连普通明军都赶不上，上战场挥舞大刀、长枪的他们如何是装备大量火器的人民军的对手。 接下来一年时间里明廷能够获得抵挡人民军的实力吗？ 朱翊钧同样不知道，朱翊钧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但身为大明皇帝，朱翊钧一直在努力，只要人民军没有打到京城来，朱翊钧就会一直努力，拼尽全力去努力。 朱翊钧曾思考过，为什么大明会变成这个样子，一股非常弱小的反贼，如今居然拥有覆灭大明之势。 曾经朱翊钧以为人民军能够做大是官员将领的错，是地主的错。 官员将领错在人民军刚出现的时候没有立即剿灭掉，地主的错是在过于欺压老百姓，让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人民军仅仅是通过分田地的办法，就将老百姓都吸引过去。 朱翊钧也曾想给明廷统治区的老百姓分田地，可田地都在地主手中，地主是大明的根基之一，多少大臣出身地主家庭，多少人在成为官员后便又成为一个地主家庭，他对地主下手，地主们就会联合起来推翻朱家的统治。 真是可笑可怜，原来朱家对大明的统治这么脆弱。 朱翊钧忽然明白了，真正错的是以前的皇帝，是自己的祖宗，太祖时何人敢违抗命令？ 一任任皇帝过去，有的皇帝疏忽朝政，官员欺上瞒下，隐患就此埋下，就算有皇帝想要重整朝政，可皇帝具有皇宫中，皇宫之外是一个天地，京城之外更是一个天地，可能连最心腹之人也会对皇帝隐瞒。 皇帝以为天下太平人人富足，实际上却是路有饿殍。 朱翊钧认为自己是一个贤明的皇帝，可是自己的祖宗们给大明留下太多的隐患，自己已经无力对大明做出太多的改变。 朱翊钧又想到被自己送到贼巢的朱尧姜，自己现在连朱尧姜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为了停战，被迫送朱家的女人过去求和，这是大明的耻辱，这是他朱翊钧耻辱。 三年停战期限已经过去两年，只剩下一年，为了让大明不再一年后被人民军覆灭，朱翊钧只能继续努力着。 不知不觉中朱翊钧已经头生华发，要知道朱翊钧今年才二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为了这个国家，朱翊钧已经操碎了心。 第347章 接受邀请 在相近的时间里，华夏大地上还有很多人感叹和方南、朱翊钧类似的话语，他们都知道，一年后华夏大地上将爆发一场大战，决定华夏大地的归属权。 人民军统治区中大多数人都对这场战争看好，每战必胜的人民军也将在下一场战争中取得胜利，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人民军统治区的商贾们最为高兴，尤其是广东商贾们，在上一场战争中人民军新占领四个省，广东商贾们就将自己的生意做到新的四个省去，让自家生意扩大不止一倍。 明廷统治区那里还有十个省，人民军打过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豪绅商贾被人民军抄家，给人民军统治区的商贾们留下一个近乎空白的市场，跟着人民军的脚步走，他们的生意都能够快速发展起来。 而明廷统治区这边，距离人民军统治区越近，了解人民军的事情越多，底层老百姓就越欢迎人民军打过来，豪绅商贾越害怕人民军打过来。 若是能够选择，豪绅商贾们都希望明廷抵挡乃至打败人民军，可他们没有看到明廷抵挡人民军的希望在哪里，依靠那些没有多少士气的明军，还是依靠只装备大刀长枪的护卫队。 面对人民军的劝降，不少人还在犹豫着，还在等待着，看看剩下的时间里会不会有转机，没有转机的话，他们会选择在战争爆发前向人民军投诚。 在人民军统治区周围，云南明军唐奇部、湖广长江北明军李正茂部、浙江明军郑跃文部三支是最强大的明军，原本上一场战争技术时三支明军加在一起才十几万人，现在三支明军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五十万。 多出来的兵力主要是所在范围内豪绅商贾组建的护卫队，都被收纳起来，虽然兵力超过五十万，但是三位将军都知道己方的战斗力很差，比上一场战争中自己只会的明军战斗力都差。 身为麾下拥兵十多万的将领，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无法轻易做决定投靠人民军，若是能够选择，三人绝对不想只在人民军统治区里做一个富家翁，人民军随时可以一刀将自己宰了，自己还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就在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继续犹豫的时候，军情处特工来了，他们向三位明廷将领发出邀请，邀请三位明廷将领派出手下参观人民军军事演习。 “军事演习”什么的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不懂，不过在特工们仔细解释后三人就明白了，原来是展示人民军武力，更明白这是人民军在向他们展示武力，要求三人早日投诚。 三人满心的愤怒却发不出来，人民军太强了，要是人民军打过来，他们根本不敢率军抵挡，直接带着人撤退，离人民军远远的。 只是思考一会，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人都同意派人到人民军统治区参观军事演习，这是一个很好观察人民军战斗力的机会。 他们知道，最近两年多时间里，人民军也是疯狂扩军，会不会人民军在扩军过后战斗力不升反降，或者战斗力提升的不多，这样的话，明廷凭借几百万炮灰也有可能抵挡住人民军。 明廷统治区中不单单是唐奇、李正茂、郑跃文三方势力，还有其他有些规模的势力都受到人民军的邀请，派遣人员到人民军统治区参观军事演习。 反正也不是自己亲自前往人民军统治区这个危险的地方，派遣心腹过去看看还是可以的，他们的心腹也不愿意前往人民军统治区，但在“首领”的命令下，他们不去也得去，只能希望人民军不会对他们下手。 预计人民军的第一场军事演习就会在十一月开始，主要还是客人赶路需要时间，等这一波客人都到齐了，看天气情况，人民军就可以开始军事演习。 一场军事演习的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基本上半天就可以了，人民军主要展示火枪、榴弹炮、手榴弹、火箭弹这些火器的威力。 模拟野/战、攻城战，展示出人民军在这些战斗中的战斗力。 为了军事演习，人民军这边也要花费一些资金，火器弹药都是花钱制造出来了，只要打出去，这钱也跟着花出去了，接下来还得将弹药补充好。 还好目前人民军的佛山兵工厂有大量水力机床以及新增的蒸汽机床，佛山兵工厂的生产力在不断增加，人民军的火器并不缺少弹药。 在人民军举旗的时候，只有虎头山兵工厂，生产力有限，每一场战斗都要精打细算，担心枪管打废了，担心弹药打光了。 临近十月，人民军统治区的第六次科举即将开始，大部分报名参加考试的考生们已经向各个市汇聚。 另一边，再有两个月时间学生们就要从小学、大学、女子学校毕业，暑假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思考毕业后自己要走的道路，几个月时间过去，他们都已经确定自己的道路，老师将学生们选择的道路汇报上去，最终由人民军中央政府作出安排。 和预测稍微有点差距，超过三分之二学生选择参军或者当官，超过五千名学生选择报考广州大学，选择老师的学生不到五千人。 不过最终会成为老师的学生人生要超过七千人，报考大学失败的学生们将会成为老师，三年后再一次选择报考大学，或者继续当老师。 既然做出上大学进修的选择，就不会轻易放弃，在当老师教学生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购买到大学生学习的书籍自己自学。 女子学校的女生们毕业后都会分配到新建的女子学校担任老师，也有一小部分学生留在自己上学的女子学校担任老师。 等到下一场战争结束，人民军建立新的国家，都城就定在湖广武昌，胡筱雅、大乔小乔还有其她在学校担任老师的人民军高层的妻子，大部分都会跟着前往武昌。 这样下来女子学校的老师数量也不算超编太多。 广州大学的学生们，一部分进入到各个研究所去，剩下都留在学校担任老师，下一届新生太多，老师数量严重不够用。 第348章 十次为满 军队、政府、教育、研究四项可以说是人民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军队保家卫国，政府治理各地，教育培养出大批忠诚于人民军的知识分子加入到军队、政府、研究三项中，研究人员则为军队研究出各种犀利的火器，也研究出改变老百姓生活的东西。 今年已经是人民军统治区第六次科举，每一次科举都要大批旧时代知识分子加入到人民军体系中，绝大多数都是成为政府官吏。 这对于人民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时间太少，人民军自己的教育体系无法快速培养出充足的知识分子来填充各处，人民军的统治疆域还在快速扩大中，只能够让一批批旧时代知识分子来填充政府各个部门空缺之处。 实际上人民军高层包括方南在内对于旧时代知识分子都是抱有一定警惕的，这些旧时代知识分子接受的是旧时代的教育，那个时候他们忠诚的对象是明廷，他们读书识字是为了成为明廷的官员。 现在他们成为人民军政府的官员，但谁也无法确定他们的思想是否已经改变，他们是否忠诚于人民军。 若是人民军中充斥着旧时代知识分子，等一些旧时代知识分子上了高位，那旧时代知识分子在人民军内部将会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人民军即将覆灭大明，但在这些旧时代知识分子的作用下，大明覆灭后可能是一个新的大明出现。 方南需要的不是一个新的大明出现，而是一个近现代国家出现，一个能够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受压迫剥削的国家出现。 索性军队、教育、研究三个体系中没有旧时代知识分子，军队是危险的，或许在旧时代知识分子眼中军人都是一群粗鄙的武夫，他们肯定不愿意加入到军队中。 研究体系中，没有经过小学三年教育，又或者不是技艺精湛的工匠，几乎不可能进入到研究体系中，旧时代知识分子们也几乎不可能去学习木匠活、铁匠活这些。 教育体系旧时代知识分子们倒是有一些资格加入，教学生们读书识字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方南不允许旧时代知识分子成为老师。 教育很重要，学校中毕业的学生都是人民军嫡系，他们的忠诚可以得到保障。 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都出身穷苦人家，他们体验过穷苦生活，他们曾亲眼看到官府、地主对自己家的压迫剥削。 是人民军让他们这些穷苦人家过上好日子，在学校里，老师不止一次讲述人民军的好，要学生们毕业后加入人民军，为人民军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过去私塾中的学生们接触的思想是忠大明的君，当大明的官，在人民军的学校中，学生们接触到思想是忠诚人民军、让天下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在这种思想下的学生们会不忠诚于人民军是非常罕见的。 通过科举，一批批旧时代知识分子成为人民军政府官吏，还好有这些三年教育毕业生也进入到人民军政府，不至于让旧时代分子在人民军中影响力增长的太快。 只要再三年过去，超过五千座小学将能够培养出二十万名左右知识分子，有他们的加入，就不再需要担心人民军政府中的旧时代知识分子。 当公立小学出现在全国各地，当所有私立学校全部被取缔，那些旧时代知识分子的儿子、孙子都要进入公立学校读书，政府中的隐患才会快速消失。 仅仅是收纳这些旧时代知识分子还算好的，上一次战争时，人民军的实力就足以覆灭明廷，若是人民军一战覆灭明廷，为了治理华夏大地，人民军不得不任用大量原明廷的官吏。 大明都已经腐烂到根子，那些官吏是让大明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人民军敢任用这些官吏，恐怕各种乱子少不了，最后人民军还得对这些官员动起屠刀，已经统/一华夏大地再对内动起屠刀，这就有些不太好。 另外人民军的科举对旧时代知识分子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筛选，想要通过科举进入到人民军政府成为一名官吏，起码需要学会简体字、简单的算术、《常识》，努力学过这三样的旧时代知识分子们与以前相比多少有些改变。 相比较之下，不愿意学简体字的旧时代知识分子，那才是明廷的死忠，对于这种人，只要不出来闹事不违反人民军的律法，人民军就不会管。 人民军统治区的第六次科举匆匆而过，等一个月后放榜日，又会有数千旧时代知识分子进入到人民军政府。 像这种运行旧时代知识分子参加的科举，人民军不会一直举办下去，方南给设定一个次数，十次。 明年第七次科举依旧在目前统治范围内举行，第八次到第十次科举将面向整个华夏大地，第十次科举之后，再想要成为人民军政府官吏，必须要经过公立小学三年教育。 基本上第十次科举之后，再加上一批三年教育毕业生，人民军建立的国家应该不会缺少官吏。 人民军高层都能够看出来，大明底层腐烂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华夏大地太大了，交通不便，造成“天高皇帝远”、“县令成为土皇帝”的事情。 人民军动用大量苦力修路，水泥路还差了一些，若是铁轨路能够将华夏大地大部分城池连接上，不需要火车，仅仅是马车，只需要频繁更换拉车的马，一辆马车一天一夜在铁轨路上能够行驶千里路。 人民军未来建立的国家的都城在武昌，武昌是华夏大地的地理中心，不管是往北往南往西往东，最远也就三天路程。 只要还在华夏大地上，在人民军统治下，就不会发生“天高皇帝远”。 大明有很多弊端，人民军都能够看到，并且想办法不让其发生在自己身上。 时间已经不足一年，人民军中许多战士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们想要带着过去积攒的愤怒去彻底覆灭明廷，去实现人民军的目标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第349章 客人们的变化 福建省建宁市浦城县最近半个月里有好多“贵客”到来，他们都是大明统治区里各方势力代表，加起来好几十号人，由军情处福建分部的人负责接待，在蒲城县城分两个客栈住下，等待人民军的军事演习开始。 浙江明军将领郑跃文的心腹冯贵盛住在一家名叫“顺来”的客栈中，这几天时间里，冯贵盛交了几个朋友，一个姓罗的，一个姓贺。 既然住在这家客栈中，大家都是各方势力首领的心腹，暂时不打算深交，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连自己的全部姓名都不敢说出来，只说出来一个姓，也不知道这个姓是不是真的。 冯贵盛和几个人交朋友也不是为了打听他们身后的势力，单纯是交交朋友，然后一起谈论一下人民军。 在谈论过程中，大家偶尔都说漏嘴，稍微明白一些对方的身份，冯贵盛是浙江某位明军将领的心腹，罗文新是水师某位将领的心腹，贺游则是南直隶本部一个地主武装势力首领的心腹。 论对人民军的了解，冯贵盛是最清楚的，罗文新所在的水师早前驻扎在福建，没有与人民军交战过，但多少也了解一点人民军的实力，贺游则只是耳闻人民军多么多么厉害，没有亲眼见过。 三人交谈中，冯贵盛认为大明挡不住人民军，两年前人民军就有覆灭大明的实力，两年时间过去了，人民军的实力变得更强，大明根本不可能抵挡。 罗文新和贺游都有不同意见，罗文新认为只要大明百万大军驻守长江北岸，再加上大明水师在，人民军别想渡过长江。 贺游则认为人民军强是强，大明现在有数百万大军，有这么多人在，人民军就别想打败大明，最差也可以依长江天险而守。 对于罗文新和贺游的说法冯贵盛只是表示不认同，但没有进行争执，也没有必要起冲突，毕竟大家都是过来看人民军军事演习的，在敌人的地盘里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 冯贵盛了解人民军最多，就和两人说起明军与人民军交战时的场景，射程上百丈的火枪，能够爆炸的震天雷（手榴弹），还有悍不畏死的人民军战士。 即便明军兵力是人民军兵力的两倍，还依城而守，都会被人民军轻松破城，人民军远远杀伤明军，明军只能被动挨打无力反击，明军士卒的鲜血染红大地…… 听着冯贵盛描述人民军的强大和战场上明军的惨烈，贺游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罗文新好歹是水师一员，曾参加过追击倭寇、围剿海贼的战斗，人民军与明军的战场更惨烈，但没有吓到罗文新。 可贺游只是一个地主武装势力首领的心腹，比较擅长拍马屁，没有亲自上过战场，仅仅是冯贵盛的描述就让贺游产生一些害怕。 太惨了，若是人民军打过来，他们势力被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惨重吗？ 也是冯贵盛的描述，让贺游对人民军的强大多认识几分。 “人民军邀请诸位来参加这什么军事演习，其目的就是为了展示人民军的强大，好让各方势力快一点投靠人民军，人民军若是没有把握，怎么会举办军事演习，唉，大明怕是……”冯贵盛叹着气说道。 罗新文心中对明廷依旧存留着一点忠诚，想要说出反驳的话语，想了想又放弃了，身为明军一员，罗文新实在看不上那些护卫队，战斗力太差了，人数再多也没有多少用处。 “这人民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短短七、八年时间，偌大一个大明怎么会不敌人民军呢？”贺游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听着贺游的疑问，罗文新也比较疑惑，只有冯贵盛对人民军了解更多一些，给两个刚交的朋友解释一下。 “人民军上上下下就是一群泥腿子，要说怨还得怨那些贪财的地主老爷们，将泥腿子的土地都抢走了，泥腿子们活不下去了，都加入人民军，要是泥腿子们能够吃饱饭，怎么可能冒着杀头的的大罪加入人民军。 倒是人民军手中那些犀利的火器不知道哪里来的，比官军用的火器还好，有人有犀利的火器，便有了今天的人民军。” 冯贵盛的话语让贺游愣住，他就是一个地主武装势力首领的心腹，没想到事情出在自己家上，不过贺游还真的没有注意那些泥腿子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可仔细想一想自己居住的城池老百姓的情况和人民军治下蒲城县城老百姓的情况，还真是很大不同，这边老百姓脸上满是笑容，这笑容没有一丝勉强，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而自己居住城池的老百姓一个个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胆子都非常小，看到有点身份的人都会远远避开。 在浦城县城不少时间里，冯贵盛、罗文新、贺游都会携手在城里走走，周围都没有人民军的人跟随，更不会管他们在城里看些什么，问些什么。 贺游曾听说过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这事在他们那边是禁止传播的，不想要被底层老百姓知道，在宣传上更是将人民军形容成噬人的妖魔。 在城里问一问，人民军还真的给老百姓分田地，大人四亩，小孩二亩，这田地足够老百姓吃饱饭，而且人民军对老百姓的税收还不高，与大明统治区里的老百姓相比好上不止一点半点。 仅仅是这一点，那些穷苦老百姓肯定愿意支持人民军。 贺游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自家首领麾下几万人马，这些青壮都是来自佃户家庭，要是他们知道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等到人民军打来了，队伍还不得直接散了。 在浦城县城中看到越多了解越多，贺游的内心就越烦躁，与之相比，冯贵盛心态最好，他知道人民军的强大，人民军统治区的一切他都有耳闻，在这里之前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人民军的军事演习，看看人民军的战斗力是升了还是降了。 第350章 破碎的信心 终于，军事演习要开始了，军情处将“客人们”用马车送到浦城县北军事演习场地 即将进行军事演习的是驻扎在浦城县区域的人民军第五十六师，隶属于第二集团军，师长宋况。 此时宋况整合军情处福建分部负责人王雪风走在一起，两人最后确定一遍军事演习的过程，随着客人们进入到场地边缘，军事演习即将开始。 最先登场的是第五十六师重炮团，一个火炮阵地已经构建完成，足足有近百门火炮，三分之二是佛郎机炮，三分之一是榴弹炮。 在火炮阵地前方五百米处是一个人民军构建的简易城墙，城池上下布置不少稻草人。 马车载着客人来到火炮阵地旁，不少客人看着火炮沉默不语，这些沉默不语的人多是来自地主武装势力，明军中再差也会有一些火炮，而地主武装势力中的火炮就比较少了，并且都是老旧火炮，数量可能还没有人民军一个师的重炮数量多。 要知道人民军一个师中除了装备重炮，还装备数十门轻型火炮。 为了方便客人更加清楚观看军事演习，军情处借来不少望远镜，给每个客人发放一个，等军事演习结束了，还要收回，望远镜暴/露出去已经无法对人民军造成多少影响，并且敌人很难得到或者制造出望远镜。 “这东西叫望远镜，像我这样放到眼睛上向远处看，这东西很珍贵，诸位请轻拿轻放，弄坏了是要赔钱的。”一个军情处人员说道。 学着军情处人员的模样，冯贵盛将一个望远镜小心拿着放到眼前，然后向远处看去，远处突然放到的场景下了冯贵盛一跳，差一点将手中的望远镜丢掉。 下一刻冯贵盛便明白这望远镜的珍贵，人目力有极限，只要有这望远镜，就能够看到更远的地方，在战场上的作用可不是一般的大。 客人中和冯贵盛一样想法的人还有许多，越是对军事了解的人越明白望远镜的作用，反而贺游这种擅长拍马屁的人，他能够感觉到望远镜的珍贵，但不是在军事上，而是在“玩”上，要是将一个望远镜献给自家首领，恐怕会得到不少奖赏。 “诸位请站好，军事演习马上开始！”一个军情处人员向诸位客人发出通知。 片刻后，军事演习正式开始，火炮阵地上，占据三分之二数量的佛郎机炮开始向远处简易城墙喷吐实心炮弹。 看到一枚枚实心炮弹划过天空砸向简易城池，不少客人是心惊胆颤，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火炮一起发威，只要想想炮弹砸在自己身上，就感觉到非常可怕。 佛郎机炮发威结束后，占据三分之一数量的榴弹炮也开始发威了，相比于佛郎机炮，榴弹炮发射炮弹的速度比较慢，但是当榴弹落到简易城墙上的时候，来自明军势力的客人们一个个全部瞪大眼睛。 他们接触过佛郎机炮，知道佛郎机炮的威力，在战场上，佛郎机炮可无法决定战斗的胜负，但是当看到炮弹落到地上爆炸时，一个个都不敢置信，这炮弹怎么还能够爆炸呢？ 想一想能够爆炸的手榴弹，一个手榴弹（震天雷）爆炸威力小，但几十上百个手榴弹一起扔出去，就会产生巨大威力，而这一个炮弹爆炸的威力，看起来要比一个手榴弹爆炸威力大的多。 在炮弹爆炸中，简易城墙上下的稻草人迅速被收割。 来自明军势力的客人对榴弹炮都如此震惊，更不要说来自地主武装势力的客人，当火炮停火后，军情处人员带着他们来到简易城墙，看着简易城墙和稻草人的凄惨模样，客人们一个个面色惊颤。 “有如此强大的火炮，我们还如何抵挡人民军？”不止一个人在内心中想到，人民军的火炮太可怕了。 但是客人们的震惊不会结束，这只是今天军事演习的第一项，接下来第五十六师火枪团出场，上千名火枪兵出现在演习场地，不过大多数火枪兵都是看热闹，真正出场的火枪兵只有一个连三个排百来号人。 三个排火枪兵站成三横排，手持火枪装填弹药，在火枪兵前方超过五百米处，作为靶子的是一块块铁板，这铁板比较厚，火枪射出的铅弹打不穿，用铁板作为靶子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客人看清楚火枪的射程和威力。 火枪兵们将一波波铅弹射出，客人们通过望远镜看到远处铁板被铅弹击中，来自地主武装的客人甚至是一部分来自明军势力的客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射程如此远威力如此大的火枪。 “怪不得人民军能够百战百胜，有着火炮火枪在手，一万人能够追着十万人打。”一位明军势力客人喃喃道。 在场的客人已经想不到己方用什么办法去抵挡人民军的火枪，难道每个士卒都背一块沉重的铁板？那还怎么去战斗？ 很快，军事演习进入到第三阶段，先登战士和掷弹兵出场，先登团和掷弹团各派出一个连百多号人进行实战演练。 一百多名手持盾牌大刀的先登战士站在前方，一百多名捧着手榴弹的掷弹兵站在先登战士身后，下一刻，超过一百枚手榴弹点燃，被掷弹兵全力向前方投掷，一百多枚手榴弹以一个抛物线砸到先登战士前方十多米的地面上，轰然爆炸开来。 “嘶！” 不少客人倒吸一口冷气，军事演习前两阶段让来自地主武装势力的客人们看到人民军远程战斗上的无敌，现在人民军在近战时还有如此厉害的火器，远战近战都打不过人民军，守城战也守不住，要是人民军真的打过来了，他们如何去抵挡人民军？ 抵挡也是死，倒不如直接投了人民军。 人民军第五十六师的军事演习只有这三个阶段，将火炮、火枪、手榴弹的威力展示出来，装备的另一个火器火箭弹没有登场，暂时的确无法很好向客人们展现出火箭弹威力。 但仅仅是三个阶段展示，就让所有客人被人民军的实力所惊颤，在来到人民军前不管他们有多少自信，在这短暂的军事演习中，他们的信心都被击碎。 大明要亡了！ 第351章 不该有的野心 浦城县城某家酒楼靠窗位置，冯贵盛、罗文新、贺游三人坐在一起，明天三人就要各奔东西了，回到自家势力地盘，向“首领”汇报自己所见所闻。 只是现在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也没有心情喝酒吃菜，今天这场军事演习给三人带来太多的惊讶，即便来自明军郑跃文部的冯贵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内心也无法平静下来。 人民军的战斗力没有降低，甚至还增加了，那能够发射会爆炸的炮弹的火炮，更是第一次出现。 “冯兄罗兄，大明还能挡住人民军吗？”贺游有些悲伤的问道，内心中，贺游对明廷还存有一点点忠诚，若是可以，贺游不希望大明被人民军灭掉，大明灭亡了，自家首领的势力也抵挡不住人民军。 闻言，冯贵盛轻轻摇了摇头，冯贵盛是看不到大明能够挡住人民军的希望在哪里，两年前大明就抵挡不住人民军，要是人民军继续进攻，起码将长江以南区域占领没有多少问题。 但人民军只占领四个省就停下脚步，有消息说是人民军官员数量不够多，兵力也不够多，无法有效治理天下，所以暂缓进攻。 “喝酒，喝酒，不要想那么多，咱们回去将事情如实禀告，烦心的事情有大人们做主。”罗文新囔囔几句开始喝起闷酒来，贺游和冯贵盛也跟着开始喝酒。 这一天里，来到浦城县观看人民军军事演习的客人们内心都不怎么好受，他们看不到大明抵挡人民军的希望，人民军太强大了，强大到生不出抵抗之心。 这是难以入眠的一夜，天亮了，面色都有些疲惫的客人们由军情处人员护送离开人民军统治区。 浦城县北的军事演习只是人民军的第一次军事演习，接下来还会有多次军事演习在人民军统治区边境地区举办。 虽然这些军事演习看起来过程都非常的简单，但是对于人民军来说已经足够了，足以展现出人民军的战斗力，再想想人民军兵力，大明统治区各家势力就要好好想一想自己是否继续犹豫下去，犹豫到最后人民军打来了，他们能抵挡住人民军？ 明军郑跃文部管辖区就与人民军统治区接壤，冯贵盛几乎是第一个回到自家势力范围的客人。 冯贵盛回到自家势力范围后，没有歇息，直接来到郑跃文将军面前，将自己在人民军统治区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郑跃文听了冯贵盛的描述，自己也在不断思考着，两年前与人民军一仗自己麾下大军死伤惨重，如今兵力是恢复了，但三分之二部队的战斗力都非常的差，差不多就是农夫拿起武器简单训练几个月的级别，这样的军队战斗力根本就比不得两年前自己率领的军队。 两年前，郑跃文率领大军依城而守却被少一半人的人民军被轻松击败，两年时间过去，人民军战斗力不但没有降低，似乎还增加里，那种可以发生爆炸炮弹的火炮对发射实心炮弹的火炮威胁力增加不止一筹。 就凭借手中这十几万人马，再联合浙江境内其他地主武装势力和明军势力，加在一起超过三十五万兵马，很大可能连十万人民军都挡不住，而人民军兵力恐怕要过百万了。 不过郑跃文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是不是人民军派出最强的部队进行军事演习，人民军中还有很多连火器都不装备的部队。 实际上军情处人员曾对客人们说过，人民军有一百个（像第五十六师）这样的部队，你们可以选择不信，等人民军打过去的时候，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或者当一辈子苦力直到累死为止。 冯贵盛说完后，郑跃文问了冯贵盛一句：“面对人民军，我军是降还是战？” 冯贵盛不傻，直接表示这事情只能由将军作主，这可不是他该掺和的事情。 郑跃文挥挥手让冯贵盛下去休息，自己继续想着人民军的事情，曾经李成梁大军如此强大，比他、唐奇、李正茂三人麾下兵马加起来都强大，却被人民军打败了。 别看大明统治区已经有好几百万兵马，这好几百万兵马聚集到一起打不打得过当初李成梁大军都是一个问题，就一群拿起武器的农夫，恐怕惨烈的战场都能够将他们吓倒。 其实没有冯贵盛这一番话，郑跃文内心中也是倾向投诚，只是他还在犹豫，看看剩下不到一年时间里能否有转机出现，即便这转机出现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郑跃文这边多少有些心理准备，贺游用了半个多月时间才返回自家势力范围内，他将自己在人民军统治区所见所闻向首领汇报，已是中年人的首领惊讶的直接站起来。 首领控制的地域已经超过一府之地，麾下数万兵马，连府城大官们都要听从他的命令。 如此多兵马在手，首领的野心随之生出来，那人民军都可以占领五省之地，都可以自立为我，他为什么就不能多占领一些地盘，甚至挥军覆灭明廷当皇帝。 野心是有，但首领将其深深隐藏下来，明廷还很强大，似乎人民军也不弱，而他却很弱小，可以等到明廷和人民军两败俱伤，他寻找机会趁势而起。 可是心腹回来汇报说人民军非常强大，强大到大明所有势力汇聚到一起都无法抵挡人民军。 惊讶归惊讶，首领相信贺游的话语，贺游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派他前往人民军统治区，贺游的话他都不信，他还能相信谁？ 首领笑了，他为自己生出的野心感到可笑，坐井观天，认为自己是这片地域最强大的实力，但在人民军面前大概只是引起注意一下，大明统治区里比他还强大的势力就不止十个。 放弃了，既然人民军如此强大，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保住一家人性命，保住自己的财富就足够了，以前自己就是一个富家翁，大不了在人民军统治下继续当一个富家翁，生活不会与太多变化。 唉！ 第352章 辅助教师 人民军的第一次军事演习过去不到一个月时间，方南就得到不少好消息，大明统治区里已经有超过十个势力陆续做出决定，向人民军投诚。 像明军郑跃文部这样的大势力虽然还在犹豫着，但根据军情处特工调查，当人民军军事演习的内容在明军中传播开，明军已经生不出多少与人民军战斗的念头。 第一次军事演习之后还有第二次军事演习，今年一共三场军事演习，明年好会举行几次军事演习，凡是同意派人前往人民军统治区的势力，人民军都会安排他们观看一场军事演习，以展示人民军武力。 一场场军事演习下来，花费金钱是不少，但取得效果非常好，凡是了解军事演习的势力，不是倒向人民军，就是心中的天平渐渐向人民军一方滑落，能够有如此效果，一方面是人民军的武力，另一方面则是人民军做出的保证。 人民军的保证还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人民军统治区里依旧过着富裕生活的前豪绅商贾都可以站出来证明，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人民军会主动破坏自己制定的律法。 若是这些大明统治区里的势力不像人民军投诚，等战争爆发后，人民军想要击败这些敌人，恐怕要消耗更多的弹药，花费的金钱会更多，仅仅以师为单位的军事演习反而花费的金钱比较少。 凡是向人民军投诚的势力，人民军都安排人员过去作为联络人，向这个势力传达人民军的命令。 人民军也不会让这些势力做什么事情，在绝对实力面前，已经不需要在意那些，更多的还是命令这些势力对治下老百姓好一些，别让老百姓饿死了，等到战争爆发后人民军打过来，这些势力直接让自己组建的军队中的士卒们解甲归田即可。 大部分地主武装势力的护卫队都是由农夫组成，这些农夫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农田里忙碌，剩下时间才能够在护卫队中，让农夫们回家种田是再正常不过。 在人民军进行军事演习的同时，距离小学、大学、女子学校学生们毕业还有一个月时间，在广东省各个城池中，一场“大学入学考试”开始了，参加大学入学考试的学生总计超过五千人，比今年参加科举的人数还多。 大学入学考试一共有三科，语文、数学、综合，按照学生考试成绩，广州大学将会录取三千人左右。 在考试前一个月里，学生们也要选择大学专业，明年广州大学新增的专业不少，其中医学专业非常亮眼。 新增医学专业也是方南准备开始利用学校批量培养医学人才，未来会独/立出去建立专门的医药大学。 这一次广州大学医学院将招收三百名学生，报名时只有“医学专业”，但考生进入医学专业后还会再进行一次分专业，可以选择现代医学专业和传统医学专业。 传统医学大多数人都了解，但现代医学几乎没有人了解，还是等学生们进入学校再分专业比较好。 需要注意的一点，传统医学需要学习的知识非常多，学制也从三年提升到五年。 学生们都是贫苦家庭出身，大多数都见过亲人因为生病没有钱请大夫而病死，不知道多少学生曾有过当大夫治病救人的梦想，只不过以前他们不可能有学医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原本只有三百名额的医学专业，报名学生人数直接超过一千，竞争非常激烈，超过三分之二学生将医学专业列为第一志愿，另外还有第二志愿和第三志愿，一共只能选择三个专业。 每五个考生至少有两人会落选，落选的考生会进入到教育体系中成为一名老师去教授学生。 实际上参加大学入学考试的学生过半都是各个班级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一批，他们是最适合当老师的人选，让学习成绩最差的人去当老师，这就有点误人子弟了。 三科考试，一天就结束了，考试结束后，所有试卷送往广州大学，由广州大学老师和学生们批阅，再进行排名，按照考试成绩录取学生，基本上在学生们毕业前就能够收到录取通知书，也有时间对落选考生安排去哪所学校当老师。 看看学生们考试时间，方南也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已经是冬季，广东这边还好一些，越往北天气越冷，以后大学入学考试和剩下没几次的科举就不能在冬季举行了，换成夏季比较好。 大学入学考试换到夏季，学生们上下学期也要改变，以后每年入学时间在夏季，毕业时间也在夏季。 时间快速流逝，距离学生们毕业时间越来越近，终于，大学录取通知书发往各地，广州城的学生最先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以广州城为中心，越来越多学生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陈春，恭喜你被广州大学医学专业录取了。” 广州城一所小学中，年轻的老师将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陈春面前，老师脸上满是羡慕，他也想要上大学，等这一届学生毕业了，他就会前往广州大学参加一个面对小学老师的面试，只要面试通过了，他就可以用“辅助教师”的身份留在广州大学。 只是这面世通过几率可能比大学入学考试录取几率还要低。 看到面前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陈春愣住了，随后便喜极而泣，成为一名大夫是他幼时的梦想，他只是试试看的态度将第一志愿填上医学专业，没想到自己真的被录取了，太好了，以后他就能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大夫，不会再让亲人受疾病折磨，还要让更多的人远离病痛折磨。 一封封大学录取通知书发下，迎来的是一张张激动的面孔，而那些怎么也没有等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学生满是失落，只能等待安排成为某所小学的老师，但他们不会放弃，他们喜欢学习知识，喜欢接触更多的知识。 学无止境，只要他们愿意学习，就有学习的机会，即便不进入到大学，他们也能够接触到大学生学习的书籍，若是有时间，他们还能够向其他大学生甚至是前往广州大学请教老师，被请教的人多半不会拒绝解答。 第353章 知识改变命运 终于，学生们毕业了！ 明年九月新的战争就要到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学生们毕业后休息，即便距离春节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刚刚毕业的学生们默默接受自己的任务，乘坐当地人民军政府准备的马车奔赴人民军统治区各地。 只有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三千余人才能够有一个春节假期。 参军的毕业生来到各地新兵训练基地，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进入各地人民军政府的毕业生也跟着其他官吏开始实习。 原本各地人民军政府工作岗位已经处于爆满状态，几乎快要两个人干一个人工作，随着一万多名三年教育毕业生加入，很快将变成三个人干一个人工作。 如此多的官吏对人民军来说是一件好事，等到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后，人民军不会太缺少官吏治理各地，充足的官吏能够有效保证各地政府运转。 相比于参军、当官和暂时休假在家的三年教育毕业生，当老师的毕业生给人民军统治区带来更大影响。 最开始人民军只在广东省惠州市有不到百座小学，三年后，整个广东省拥有超过九百座小学，如今人民军统治区广东、广西、福建、江西、湖广五省一共有超过五千座小学，这么多座小学将招收二十万名左右少年入学。 担任学校老师的三年教育生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有当地人民军政府官吏和村长在，老师的到来迅速受到村民的欢迎，在村民们眼中，这位老师虽然很年轻，但他是读书人，比自己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地位更高，应该给予尊重。 更重要的是这位年轻的读书人是来村里学堂当教书先生，免费教授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没有敢不尊敬教书先生，谁敢不尊敬，其他村民都会动手动脚将其一顿打。 随着老师的到来，新生报名工作开始了，村长挨家挨户通知，让父母带着适龄的孩子到学校报名，按照村子里适龄少年的多少，会适当缩减或者增加招收学生年龄范围，一个老师教授一个班级大约四十名学生左右，学生太多了照顾不过来。 一般一座学校会有两名老师，一个是三年教育毕业生，一个是因伤退伍的军人，前者教授文化课，后者上体育课。 有退伍军人上的体育课，难度逐渐增加，到第三年最后一个学期的体育课，都要赶上最低难度的新兵训练。 也是因为这些退伍军人的传授，刚刚进入到新兵训练基地的毕业生们会感觉比较轻松，不过也有可能教官们看到新兵比较轻松，会立即加大训练难度。 得知自家孩子能够进入学堂读书，没有父母会不同意，他们高兴的都快要蹦起来，不停的说感谢人民军感谢老师，给自家孩子读书识字的机会，等孩子长大成人，一定会报答人民军报答老师。 即将进入小学读书的少年中可能没有多少人明白读书识字对他们的意义，反而是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孩子父母们，因为年龄，明白读书识字对自己孩子的重要性。 在父母的脑海中，自己孩子只要能够读书识字，过得再差也会比种田好。 有的父母还不敢相信自己孩子得到免费读书识字的机会，一遍又一遍的问村长，都快把村长问烦了，才终于确认，眼眶红红，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广西、福建、湖广、江西四省各个区域，广东省则要好很多，毕竟三年前已经有过一次了，三年后再来一次已经能够接受，自己孩子能够进入小学读书的父母会很高兴，但不会情绪过于激动。 广西、福建、湖广、江西四省内中上等收入者对于人民军建立学校免费教授少年读书的事情议论纷纷，他们之前听说过广东那边有人民军建立的学堂免费教授少年读书识字，如今这学堂建立在自家这边。 了解到人民军建立五千多座学堂，要让二十万少年免费读书识字，他们无不称奇。 建立学堂是需要花钱的，雇佣老师老师需要花钱的，五千多座学堂加在一起的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统治者。 有见识的人倒是知道元朝甚至是明廷开办的社学，尤其是在江西地区，可惜随着时间流逝，社学都已经不见踪影。 大家都在猜测人民军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钱教几十万少年读书识字，只有很少很少的人猜测到人民军是通过学校来培养嫡系。 “教授那么多人读书识字，有那么多用到他们的地方吗？”许多人提出相同的问题，他们疑惑着，感觉并不需要那么多读书识字的人，难道还能让识字的人出力气干活。 在明廷治下，文人书生都有自己的傲气，即便自己生活再差，除了自己家中，绝对不会干粗活挣钱，想要挣钱的话也是卖卖字卖卖书画，又或者给别人抄书。 要是文人书生多出好几倍数量，恐怕许多文人书生要饿死过去。 在他们看来，读书识字的人多了同样不好，读书识字的人一起争夺有限的工作岗位，薪酬会不断下降，社会地位也会不断下降。 对此，旧时代知识分子们变得惆怅起来。 任这些旧时代知识分子怎么去想都想不到，人民军不单单要让所有少年读书识字，等到老师数量多了以后，还会进行扫盲教育，让所有老百姓都将常用字学会，还要学习简单的算术。 读书对于农民有用了吗？ 肯定有用，起码让农民不再愚昧，懂得更多道理，受欺负的时候也会找到正确的方法去解决。 而在学校中接受多年教育的学生们对人民军更加重要，他们会进入到政府、军队、学校、研究机构中，他们会给人民军统治区带来更多的改变。 尤其是科学研究的重要性，还将继续增加。 明廷治下读书识字者也不少，可是有大量的文人书生他们主要任务却是吟诗作对，对国家的贡献主要在文化上面，却无法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多少改变。 第354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旧时代知识分子们的惊讶还没有结束，还有专门的女子学校在几座省城中招收适龄女子入学，不过女子学校远在广州城，学生入学后只有暑假和寒假才能回家。 广州第一座女子学校招生的时候，就是划定一片区域，凡是有适龄女生的家庭一户户找上门去，询问对方是否愿意让女儿进入女子学校读书，愿意就来，不愿意也不会强迫。 虽然不是儿子而是女儿进入学校读书识字让老百姓很遗憾，但老百姓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女儿要是读书识字后能够嫁个好人家，也能够给哥哥或者弟弟给予一些帮助，反正也不会花掉多少钱。 第一座女子学校的学生们还没有毕业，求亲的人已经快要踏破他们家门槛，尽是中上等人家过来求亲，但他们都没有答应，他们还想着自家女儿能够嫁给人民军的大官，这可是大都督夫人说的话，大都督夫人说自己女儿有这个资格，肯定就有这个资格。 广州城新建好几座女子学校，在人民军统治区五个省城中一起招收学生，广州城中获得机会的家庭，教育司官吏刚刚上门说几句话，他们就立即答应，就怕慢一点对方不要自己女儿了，他们可是听说过之前在女子学校读书的女娃们是多么受欢迎。 在南宁、福州、南昌、武昌四座省城中的招生工作也是非常的顺利，这些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广州的情况，但他们相信人民军，稍微想一想也明白女儿进入学校读书识字的好处，几乎没有家庭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四座省城中的旧时代知识分子们对于女子学校招生的事情议论纷纷，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顽固的认为女人不应该进入学堂读书。 有消息灵通者知道广州城女子学校的事情，知道女子学校的校长、老师是大都督夫人和其他人民军高层的夫人，也知道女子学校的学生多么受欢迎。 有人认为大都督建立女子学校的主要目的就是将进入学校读书的女子许配给人民军中的军官、官吏，以示恩赐。 原本这些底层家庭出身的女子基本上只能嫁给同样底层家庭出身的男子，现在进入女子学校读书后却能够嫁给人民军的军官或者官吏，其命运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实际上对于年轻的文人书生来说，他们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更喜欢擅长琴棋书画的才女。 只不过他们是内心中对明廷依旧有一点忠诚的旧时代知识分子，在他们眼中，人民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他们要进行批判。 那些已经不忠诚明廷的知识分子大多已经想法设法融入到人民军体系中，以前他们想要成为明廷的官员而不得，现在人民军却官吏，比较容易就能成为人民军政府的官吏，即便初始位置比较低，但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大官。 …… 广州大学和广州第一女子学校的学生们毕业时，作为校长的方南和胡筱雅分别进行一次演讲。 在女子学校中，胡筱雅告诉学生们女人的意义不止是相夫教子，还可以做的更多一些，丈夫是人民军的军官或者官员，她们在家中操持家务，不让丈夫分心，她们甚至可以帮助丈夫照看甚至亲自经营家里产业。 她们是女子学校毕业生，她们在学校中学习到的东西也不少，华夏大地上能够识字的人才多少，而她们能识字会算术，不比男人差多少，甚至还要比大多数男人都强，缺的只是经验。 “谁说女子不如男！” 胡筱雅以花木兰、穆桂英等举例，让自己的学生们不要成为那种任打任骂的懦弱女子，不要自己将自己当做一个花瓶，再差也要成为丈夫的贤内助。 在广州大学中，方南再一次和即将毕业的学生们说起知识的重要性，只有了解到更多的知识，你才能去探索那些未知的东西，为人民作出更多贡献，甚至被后人传颂。 方南的以蒸汽机举例，蒸汽机的出现就是科技一大重要进步，有蒸汽机，我们很快就能生产出各种廉价商品，即便老百姓的收入不增加，也能买得起这些廉价商品，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改变。 农业专业的学生们可以研究出产量更高的农作物种子，老百姓种植的土地面积不增加却能够收获更多粮食。 简单几个例子让即将毕业的学生们内心再一次变得火热，以前他们便知道学习和科研的重要性，如今在校长的一番话下，他们情绪彻底爆发出来，他们是广州大学毕业生，他们很重要，他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多改变！ 同时即将毕业的学生们也记住校长的另一些话，学无止境，即便毕业了，他们还会继续学习新的知识，继续去探索未知的东西。 终于，学生们都毕业了，广州大学第一届毕业生们已经没有寒假这个概念，一部分人将会前往各个研究所成为研究人员，一部分人留在学校担任老师，同时也会成为研究所的编外人员。 人民军建立的各种研究所距离广州城都不远，比如在佛山的研究所，虽然还没有火车，仅仅乘坐特制的马车在铁轨路上行驶，也能很快将人从广州城送到佛山去。 学生们都毕业了，他们将进入到各个岗位中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一个多月后，新一批学生就会进入到学校中，新一批学生人数将会更多，几年后，他们会给华夏大地带来更多变化。 其中蒸汽机船项目组的模型试验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们将建造一艘真正的蒸汽机船，在毕业前他们已经完成对蒸汽机船的设计，图纸上设计的蒸汽机船只是一艘很小很小的船，但它再小也要比模型大出许多倍。 方南已经批准资金，接下来蒸汽机船项目组众人就会入驻一家造船厂，全力去打造世界上第一艘蒸汽机船。 第355章 不一样的新年 又是一年辞旧迎新时，人民军统治区里上上下下满是欢声笑语，而大明统治区里，上层满面愁容，底层老百姓中几家欢喜几家愁。 新的一年到来，意味着距离人民军和大明的停战协议书到期只剩下不到九个月时间，时间每往前迈进一步，都会让大明统治区中许多人心颤。 大明统治区里已经有许多势力向人民军投诚，尤其是人民军在举行几次军事演习后，更多的势力向人民军投诚。 对于这件事，身为大明皇帝，朱翊钧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虽说大明统治区里各大势力实质上割据各方，但忠诚明廷的人依旧不在少数，这种事情无法完全隐藏下来，会有人暗中向明廷汇报。 可朱翊钧知道了又怎么样，现在明廷连各方势力都挟制不了，朱翊钧能够完好掌控的区域大概只有北直隶区域，甚至朱翊钧不知道底下有多少官员已经倒向人民军。 终究原因，还是大明实力不如人民军，人民军从出现在华夏大地后，与明军交战几乎是每战必胜，许多次明军都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却被人民军打得连连败退。 人民军只有一省之地时，大明几乎倾尽全国之力都被人民军打败了，如今人民军有五省之地，大明家底已经被消耗大半，又如何能够抵挡人民军。 既然抵挡不住人民军，人民军打来了不是死就是成为阶下囚，还不如投了人民军保住一命，只要人在财富也在，还能继续过着富裕生活，只不过是这天下换了一个统治者罢了。 也是因为向人民军投诚的地主武装势力多了，他们听从人民军的吩咐，给予自己势力范围内的老百姓足够的粮食吃，起码这些地方暂时不会有老百姓因为饥饿而死。 其他人可以选择向人民军投诚，朱翊钧这个大明皇帝能够向人民军投降吗？ 很显然，不能！ 为了想办法打败人民军，朱翊钧已经愁白了头，却没有想到打败人民军的办法，偶尔朱翊钧甚至生出将鞑靼人放入关内的想法，但人民军还在长江南，放鞑靼人入关，最先遭殃的恐怕是大明自己，鞑靼人并不可信。 明廷中不但朱翊钧在焦急，大臣们同样在焦急，他们对大明的忠诚是有，他们也不想要让大明覆灭，可他们也没有办法。 其中有少部分大臣对大明的忠诚略少，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们甚至愿意向人民军投诚，可他们连投诚都找不到门路。 有大臣曾提出撤往辽东的想法，直接被朱翊钧命人打出去，辽东苦寒之地没有人愿意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京城。 相比于明廷，人民军对下一场战争非常期待着，尤其是人民军的高层们，恨不得明天就是九月，挥军北上覆灭明廷。 曾经他们只是深山中一山民家庭的孩子，他们有亲身体验过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他们听着父母长辈对外界的描述，他们内心中痛恨着明廷官府、地主还有地主的狗腿子。 若是能够吃饱穿暖还没有人欺负，谁愿意冒着杀头大罪去造反，人民军举旗时明廷的实力是人民军几十倍，明廷派遣一支十万人大军就能够轻松将人民军剿灭。 “我们想要过好日子！我们想要让全天下贫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山民们喊着口号在大都督的带领下冲出大山，杀向官府和地主，历经多少场大战，许多兄弟倒在战场上，如今他们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他们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一点，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推翻明廷，给全天下老百姓分田地，让全天下贫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在人民军统治区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战争快要来临了，他们在猜测人民军这一次用多少时间打败敌人，他们一起向老天为人民军祈福。 城池中，商贾、知识分子们也在议论很快就要到来的最终之战，已经没有人会认为明廷能够挡住人民军，他们都相信这一次人民军肯定会覆灭明廷，只是五、六年时间下来他们对人民军实力的认可。 尤其是商贾们，他们已经在做准备，等人民军打到北方去，他们商会就会将生意扩展过去了，家业将在他们这一辈手中爆发，而这一切都是人民军带来的，他们也幸运的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没有像其他商贾一般不是被杀死就是被贬为苦力。 战争的氛围已经在人民军统治区中出现，连一直住在大都督府中的朱尧姜都感觉到了。 距离朱尧姜入住大都督府已经快要两年时间里，这将近两年时间里朱尧姜已经改变很多，初来时，朱尧姜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仇恨，只因为人民军是大明的敌人，是朱家的敌人，而她是大明公主。 时间流逝，曾经一直居住在深宫中慢慢的了解到外面老百姓的生活，她无法想象到原来在大明统治下，老百姓的生活是那么的凄惨，是人民军，让老百姓重新拥有土地。 按理说朱尧姜是不需要在乎老百姓日子过得好不好，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但是朱尧姜看到这些曾经大明的子民都变成人民军的子民，对大明一点留恋都没有，连老百姓都不支持大明，大明还如何去抵挡人民军。 看得太多，朱尧姜已经心累了，不再去想那些家国大事，慢慢的，朱尧姜发现自己对那位名义上的夫君人民军大都督产生好奇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从一个山民成长为人民军大都督。 住在大都督府，经常与方南还有方南亲近的人接触，朱尧姜见识到方南非凡的一面，不知觉中，朱尧姜发现自己对方南这个大明的敌人产生好感，这让朱尧姜内心非常难以接受。 很快，战争就要来了，大明能够抵挡人民军吗？朱尧姜对大明根本没有几点信心。 战争就要爆发了，大明可能就要灭亡了，自己的亲人也会死去。 朱尧姜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很想向上天发问，为什么自己会是大明公主，为什么自己要夹在这中间，留给她的只有痛苦。 第356章 以夏为名 正月初七，广州城人民军中央政府，方南将先后主持政、军两次高级别会议，人民军政、军高层无一人缺席，两次会议，其最终目标都是即将到来的战争，以及确定统/一华夏大地后的任务，在战争爆发前，方南还会再主持一次政、军高级别会议。 参加政府高级别会议的有方南、周磊、六部部长、五省高官等一众人民军政府高级官员，会议内容，前面一小节是确定目前人民军统治区范围内各项计划，在这之后的内容全部与战争有关。 军队负责打仗，但只有军队是无法有效统治一个国家的，军队的主要任务是保家卫国，治理各地的任务交给各级政府来。 预计随着今年春季人民军再一次扩军，总兵力将超过一百万，而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人民军至少会投入八十万兵力。 八十万大军出动，尤其是大量火器部队在其中，后勤非常关键，军队后勤任务主要就是由人民军各级政府去配合，雇佣青壮运输后勤补给。 军队在前方攻城拔地，被攻占下来的土地需要立即派遣官员过去建立人民军政府，治理该地，让当地老百姓生活快速恢复正常。 要知道华夏大地一共十五个省，人民军只有五个省，明廷还有十个省，人民军需要调动足够多的官员，才能有效治理接下来陆续占领的十个省。 起码现在人民军政府中三分之二的官吏都要接受调动，这对于人民军来说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需要确定调动的官员要派往何地担任什么官职，任务量非常大，需要中央政府和各级政府配合完成这个任务。 新占领区人民军政府建立后，需要快速恢复老百姓正常生活，其中商业贸易是非常重要的一项，人民军每占领一地都会将为恶的豪绅商贾抄家，能够幸免于难的豪绅商贾连原本三分之一都不到。 即便这一次人民军为了快速结束战争，许给不少地主武装势力“免罪”，但依旧有大量的豪绅商贾会被人民军抄家。 尤其是在人民军占领广西、福建、江西、湖广四省时，大量豪绅商贾外逃，接下来的战争中他们将无路可逃，除非他们愿意逃到异族人的地盘将自己的小命交到异族人手中。 相比于其他有钱人，商贾对一个地区老百姓的生产生活非常重要，这个地区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自给自足，还需要从外地运一些本地生产不出来的东西贩卖，这就是商贾的作用。 商贾大大减少，对老百姓生活有比较大的影响，即便得以幸存的商贾很大可能也会害怕的短时间内不敢做生意。 人民军政府需要召集治下商贾做好在占领新地盘后，让治下商贾过去重新为新占领区域恢复商业贸易。 政府高级别会议中有一项非常重要，就是人民军覆灭明廷统/一华夏大地后的建国事宜。 会议中确定，人民军建国并不需要那么急迫，可以等到军队将华夏大地大部分区域占领，并且各地人民军政府建立，初步恢复当地秩序，这个时候位于广州城的人民军中央政府将会迁移到长江南岸的武昌城，以武昌城作为新的国家的都城。 待迁都后中央政府恢复运转，就可以正式建国。 会议中方南没有说去建立什么君主立宪制、联邦制等众人闻所未闻的体制国家，方南对皇帝宝座并没有非常大的欲/望，其他人想要当皇帝是看中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想杀谁就杀谁，想要什么美女都有什么美女。 对于方南来说，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在成为皇帝的同时，方南也要承担很多责任，其中两个重要责任，一个是让国家变得更加强大，另一个则是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若是能够选择，方南还是愿意过着悠闲悠哉的生活。 选择成为有明确任期的总统也不错，干个八年十年，换一个人当总统，这时候方南就彻底解脱了，有足够的时间带着妻子到处游山玩水。 方南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有足够的贡献和影响力，若是国家走歪了，方南可以随时站出来去修正，而且方南的总统任期结束后，国家恐怕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民智已开，想要再回到封建王朝时代是千难万难。 但是现在，华夏大地上的传统文化的影响还是太强了，不需要问方南就知道自己的学生们也想要让自己当皇帝，就算方南可以说服自己的学生，但是人民军政府官员、军队战士还有支持人民军的老百姓都无法接受。 在这种情况下，建国称帝是唯一的选择，以后民智大开，若是几十年后老百姓认为国家不需要一位实权皇帝，那方南就改变国家的体制好了，变成君主立宪制或是总统制都可以。 会议中方南做出决定，人民军建立的国家将以“夏”为名，方南为夏皇。 夏，即华夏史书中记载的第一个世袭制朝代。 “夏”实际上来源于一种昆虫——蝉。 蝉在夏天是最常见一种昆虫，作为夏天的特征之一，确实可以用蝉来表示夏天。 甲骨文的“春”字表示草出生的样子，“秋”是庄家成熟的样子，“冬”是枝果折落的样子，“夏”是蝉的意思。 表示四季的，都是用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来表达的，具体到夏，就是在夏天里叫着的知了，这也符合我们所说的蝉鸣夏的意思。 蝉是昆虫，却能蜕变、转生，这种周而复始，不断循环的神秘现象，无疑象征着生命的延续不断，在早于夏朝的一些考古遗址中就发现了很多玉蝉或蝉纹。 在华夏传统文化中，蝉象征着高洁，餐风饮露、居高鸣远，不会被世间的污浊和尔虞我诈所侵染。 古代文人墨客对蝉的评价很高，曹植写《蝉赋》对蝉进行了高度赞扬，唐朝大书法家虞世南，也有首诗《蝉》表现蝉的高风亮节，“垂穗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唐诗别载》“咏蝉者每咏其声，此独尊其品格。” 第357章 废除年号 启以蝉形的夏字作为国号，大概正是看中蝉代表这些神秘而美好的意义，哪个君王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延绵不绝、世代永存、居高鸣远呢？ 当然，这些都是推断，反正方南是想着自己建立的夏国能够延绵不绝、世代永存、居高鸣远。 夏为国号，可以称之为夏国、大夏、大夏帝国等，国家的名字有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有一个年号，不过方南打算废除年号制度。 年号一般由君主发起，是华夏古代新君即位时为了区别上一任君主，新君重新计算在位年数之制。 先秦至汉初无年号，至西汉武帝即位，在年数之前加上有纪念意义的名号，是为华夏古代年号之始。 《汉书》上记载说，那年十月，汉武帝出去狩猎，捉到一只独角兽白麟，群臣认为这是吉祥的神物，值得纪念，建议用来记年，于是立年号为“元狩”，称那年（前122年）为元狩元年。 可是，过了六年，又在山西汾阳地方获得一只三个脚的宝鼎，群臣又认为这是吉祥的神物，建议用来纪年，于是改年号为“元鼎”，称那年为元鼎元年。 后来，人们把这记录年代的开始之年称为“纪元”，改换年号（或帝王纪年时代改称元年）叫做“改元”。 历代帝王遇到“天降祥瑞”或内讧外忧等大事、要事，一般都要更改年号，一个皇帝所用年号少则一个，多则十几个，如唐高宗有十四个。 今年就是万历二十年，是万历皇帝朱翊钧当皇帝的第二十个年头。 废除年号对于方南来说，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这年号加年数的纪年方式使用起来不太方便，没有年号的，可以直接为夏历元年、夏历二年这样来。 会议中方南提出废除年号制度时有几人表示有异议，但在方南的解释下，都表示接受，相比于国家体制，废除年号制度只是小事罢了。 另外在会议上方南也表示，夏国建立后将使用两种历法，分为阳历和阴历，阴历为目前使用的农历，而阳历是方南亲自制定的历法。 阳历中将一年定为365天，每四年加一天，一年分十二个月，有明确天数，同时每七天为一周。 实际上早在公元1281年的《授时历》中就写有“365.2425日为一岁”，距近代观测值365.2422仅差25.92秒，精度比较高。 反正也不是直接取消农历，而是两种历法一起使用，会议室内众人隐隐感觉到农历有一些不便的地方，似乎换成阳历的话会方便很多。 主要由方南做决定，会议上只是给出大略计划，具体计划还要由六部、五省去制定，一个上午时间年初第一场政府高级别会议便结束了，接下来六部、五省都会举行各自的会议。 下午，方南再一次主持军队高级别会议，与会的军队高层有胡壮、周毅、王盛荣、熊坚、阎汉、何言等将领，军情处处长李镇也参与到会议中，另外作为兵部部长，胡壮还参加上午的政府高级别会议。 相比于政府会议，军队会议更加直接，会议的主题都是战争前、战争中、战争后三个时间段的任务。 进入新的一年，人民军会再一次扩军，总兵力将增加到一百万以上，并且在会议结束后军队就要增加对战争的准备。 要知道接下来可是一场大战，人民军要从长江南打到黄河北去，尤其是战争爆发时已经是秋末，时间快的话，新年到来前就会结束战争，但北方的冬季可不是一般的寒冷，御寒物资早已经开始准备。 准备好物资，等待停战协议到期，战争爆发，人民军兵分数路进攻大明统治区，人民军各支部队划分好攻击区域，比如何言的第三集团军负责占领云南省和贵州省，阎汉的第二集团军负责占领浙江省和南直隶东部区域。 这场最终之战的重点在于两个地方，一个是长江天险，一个是黄河天险，前者最为重要，明廷在长江天险布置的兵力最多，大量水师舰船就在长江中，若是长江天险挡不住人民军，黄河天险同样挡不住人民军。 为了让军队渡过顺利渡过长江，人民军做了很多准备，主要分为三项： 第一个是在长江南岸准备好船只，人民军可以乘坐这些船强渡长江，一部分人民军已经进行过乘船作战训练，最重要的就是火枪兵，可以在船只上隔着六、七百米向长江北岸发动攻击，由于不是战船，船上无法安放几门火炮； 第二个是军情处的劝降，已经有不少驻守在长江北岸的地主武装势力和明军势力向人民军投诚，甚至长江中的大明水师也有一部分向人民军投诚，只要他们不反水，人民军不会死伤多少人就能够登上长江北岸； 第三个则是人民海军，这一次人民海军也要出战，驻扎在广东省的人民海军主力再加上“运兵船”在战争爆发前就会向福建省转移，待战争爆发后，船队就会继续北上，待陆军将长江以南大部分区域占领准备进军长江北时，海军配合陆军一起行动。 人民海军的舰船数量远远无法与大明水师相比，不过人民海军的舰船已经装备大量榴弹炮，依靠榴弹炮还有火箭弹，只要不是与所有大明水师决战，在局域战争中，人民海军取得胜利的把握非常大。 待人民军来到长江北岸后，就会多路并进，一直向北席卷而去，最终覆灭明廷占领华夏大地所有区域。 不过统/一华夏大地后不代表战争就结束了，人民军高层都没有忘记明廷的另一个大敌，北方大草原上的鞑靼人，要是没有鞑靼人这个敌人，四、五年前明廷完全可以调集更多的精锐边军来围剿人民军，人民军能够抵挡住，但自身死伤不会小了。 明廷覆灭了，人民军就要取代明廷镇守北疆，有火器部队在，守住北疆不成问题，不过只守不打可不是人民军的性格，人民军唯一一支枪骑兵师会主动进入大草原寻找战机，去削弱鞑靼人。 第358章 滴血认亲 明廷的敌人可不少，北方鞑靼人，西南占据缅/甸大部分区域的东吁王朝，甚至是东海外的倭国。 由于人民军统治区不与倭国通商，没有任何交流，人民军对目前倭国的情况不怎么了解，但一直关注着鞑靼人和东吁王朝。 几乎可以说明廷一直在与多个敌人交战，人民军最强，明廷甚至无法抵挡，不过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每隔几年才会爆发一次，而鞑靼人和东吁王朝每年都在进犯大明统治区。 索性大明现在几乎到了全民皆兵的地步，即便那些地主武装势力的战斗力不强，但是他们兵力多，三个打一个总可以吧，再加上北方只调走少半的精锐边军，明廷勉强可以抵挡鞑靼人和东吁王朝。 战争爆发后人民军打到北方和云南去，就要直接面对这两个敌人，人民军已经做好对付外敌的战斗准备，为此还组建枪骑兵、山地师、北方师、丛林师，就是为了适应不同地形的战斗。 军队高级别会议结束了，军队高层们离开广州城回归各自部队总指挥部所在地，积极备战，迎接大半年后的战争。 时间快速流逝，在广东省各地的广州大学新生们纷纷踏上行程，前往广州进学，他们即将见到人民军统治区里最大的城市，也将学习到更多的知识。 第二届新生入学，方南同样要进行开学演讲，这是方南身为校长的责任之一。 新生先后来到广州大学报道，在医学专业的新生全部报道完毕后，医学院召集所有学生进行一次会议。 医学专业的新生们对这个会议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只有医学专业的新生在未开学前举行会议，其他专业都没有这种情况。 会堂中，医学专业三百学生齐聚于此，会议开始，医学院十几位老师一起走向主席台，由副院长程宣为学生们一一介绍医学院的院长杨德寿和老师们，同时在程宣的话语中，所有学生都注意到两个词汇，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 有意思的是，传统医学的老师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院长头发已经花白，已是花甲之年，而现代医学的老师看起来年龄最大的也只是三十岁左右。 “医学怎么还分为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座位上陈春和其他学生都有些弄不明白，不过接下来程宣的话语就要为学生们解惑了。 程宣说：“大都督将医学分为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平日里大家见到的大夫就属于传统医学，而现代医学将有别于传统医学，用另一种方法来为病人治病，接下来由杨院长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传统医学，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 师生们鼓掌声中，杨德寿院长来到程宣的位置上，开始为会堂中全体师生讲解传统医学的历史。 “传统医学产生于原始社会，春秋战国时传统医学理论已经基本形成……” 在杨德寿的话语中，师生们清楚了解到传统医学的起源、发展和现在的情况，实际上杨德寿的演讲稿是程宣为其准备的，杨德寿照着念即可。 杨德寿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医术高超，闻名整个广东，是方南亲自过去邀请杨德寿，才使其同意来广州大学医学院教授学生医术。 另外杨德寿对本就出自传统医学的现代医学并不排斥，这是选择杨德寿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杨德寿的年龄和声望，方南让杨德寿担任院长，属于名义上的院长，医学院的事物主要都由副院长程宣去处理。 会堂里，杨德寿讲解完了，轮到程宣讲解现代医学，在程宣的讲解中，学生们了解到现代医学出身于传统医学，只不过如今传统医学几乎已经将现代医学这一部分抛弃，但现代医学不可或缺，比如人受了相对严重的刀伤，现代医学的医生可以用针线将伤口缝上，加快伤口愈合速度。 在讲解中，程宣告诉学生们一个知识，滴血认亲并不可靠，经过现代医学的医生们研究，全天下所有人主要只分为几种类型血，血型一样的两个人，将一个人的血放进另一个的身体中，另一个人可以正常活下去。 听到程宣讲的这个小知识，学生们都张大了嘴，对自己刚刚学到的知识非常惊讶。 实际上医学院其他传统医学专业的老师在了解这个知识的时候，也是惊讶的说不出来话，认为是假的，不过他们很快就相信了，现代医学专业的几位老师亲自做实验，甚至用自己身体去证实这个自己的说法是正确的。 真相就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之前在程宣的话语中现代医学看起来比较“血腥”，以至于学生们对现代医学兴趣不大，现在因为程宣的一个小知识，不少学生都对现代医学产生兴趣。 目前来说，治疗过程血腥不血腥是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的一个划分方式，传统医学主要是喝药、按捏等，只有针灸和血腥产生一点点关联，不过针灸用的银针很细，许多时候都看不到针孔流血。 但现代医学的治疗过程都可以用血腥去形容，用针线缝合伤口血腥，开肠破肚也血腥，一般人还真的难以接受现代医学。 不过传统医学在治病上有不少局限的地方，现代医学是非常好的补充，二者缺一不可。 讲话到最后，程宣给学生们一个任务，医学院将分为传统医学专业和现代医学专业，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三天时间，在正式开学前，需要学生们做出最终选择，是选择传统医学专业，还是选择现代医学专业。 医学院的会议结束了，师生们离开会堂，有的学生沉默着，有的学生和好友议论纷纷，大家都在想到底选择哪个专业，单单一个“血腥”问题，就让许多学生放弃现代医学专业。 三天时间过去，三百名学生中，只有六十一人选择现代医学专业，只占据医学院学生总数的五分之一，不过程宣和一众现代医学专业的老师们已经知足了，现代医学还很弱小，但总有一天会发展壮大，就像当初的人民军一般。 第359章 磨刀霍霍向猪羊 万历十九年六月，倭国太阁（前关白即宰相）丰臣秀吉派出使者宗义智通告高丽国王宣祖李昖： “倭国丰臣秀吉，谨答高丽国王足下。吾邦诸道，久处分离，废乱纲纪，格阻帝命。秀吉为之愤激，披坚执锐，西讨东伐，以数年之间，而定六十余国。 秀吉鄙人也，然当其在胎，母梦日入怀，占者曰：‘日光所临，莫不透彻，壮岁必耀武八表。’是故战必胜，攻必取。今海内既治，民富财足，帝京之盛，前古无比。夫人之居世，自古不满百岁，安能郁郁久居此乎？ 吾欲假道贵国，超越山海，直入于明，使其四百州尽化我俗，以施王政于亿万斯年，是秀吉宿志也。凡海外诸藩，役至者皆在所不释。贵国先修使币，帝甚嘉之。秀吉入明之日，其率士卒，会军营，以为我前导。” 此为丰臣秀吉表示有意于万历二十年（今年）春天假道高丽进攻大明，并请予以协助。 高丽作为大明的藩属因久事大明而拒绝，当时高丽八道武备废弛，李昖重文轻武，朝廷派内斗激烈，以致“人不知兵二百馀年”，完全就是大明的翻版。 然而高丽朝廷不知道的是，丰臣秀吉的真正目标不是大明，而是高丽。 丰臣秀吉在万历十六年基本统一倭国后，执掌了整个倭国的军政大权，为了满足他自己骤然膨胀的野心，也为了转化国内大名对分封土地的矛盾并为削弱各个大名势力，决定对外发兵，以获取更多的土地。 高丽成为丰田秀吉的第一个目标，若是能够顺利占领高丽，接下来大明将会成为倭国新的目标，之后再谋取天竺，进而称霸亚洲。 丰田秀吉也担心倭国出兵高丽，会让高丽宗主国大明出兵支援，但是大明国内的情况让丰田秀吉放心下来，大明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在南方，根本抽不出兵力支援高丽，若是大明与人民军两败俱伤或者一死一残，正好倭国攻占高丽后再进行进军，一举将倭国疆域扩大几十倍。 为了入侵高丽，丰臣秀吉去年开始进行准备，正月时就已经对各大名下达水军部队兵员的征召动员令： “东起常陆，经南海至四国、九州，北起秋田、坂田至中/国，临海各国诸大名领地，每十万石准备大船两艘。 各海港每百户出水手十人，乘各国诸大名所建之大船；若有多余，则集中至大阪。 秀吉本军所用船只，各国大名每十万石建大船三艘、中船五艘。所需建造费用，由丰臣秀吉拨给； 各国大名将所需建造费用，以预算表呈报，先拨给一半，待船建造完毕后，再行付清。 水手每人给予两人俸米，其妻子食粮另外给付。军阵中所雇用之下人妻子，亦一律给予食粮。” 如今，船舶、水手都已经集中于摄津、播磨、和泉三国各港口，丰臣秀吉也正式进行陆军部队兵员的征召动员令，一共将调动军队30万6250人，以15万8700人之陆军部队区分为九个军团渡海至高丽作战，以宇喜多秀家为总指挥官。 再加上九鬼嘉隆率水军8750人和七百艘舰船作运输士兵和海战之用，另外为了补充兵源，命德川家康、前田利家、上杉景胜、蒲生氏乡、伊达政宗将他们的旗下军队集结在肥前名护屋（佐贺县）作为预备队，共10万5千人。 在战略上，丰臣秀吉采用德川家康的提案，确定了“陆海并进”、“以强凌弱”、“速战速决”的战法，以水军保证陆军的战略物资供应，陆军分三路齐头并进，一举占领高丽。 如此多兵力，征服武备废弛的高丽绰绰有余。 倭国已经快要做好发动战争的准备，而高丽朝廷连点反应都没有，没有人议论倭国军队调动，更没有人认为倭国会入侵高丽。 高丽朝廷都是如此，明廷更是一点不知，明廷现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人民军上，人民军对充满野心的倭国有一些防备，奈何人民海军实力还弱，并且倭国要进攻华夏大地也是先占领高丽，再由高丽从陆地入侵华夏大地，北方还是明廷统治区。 方南对倭国入侵高丽没有多少感觉，只是大明一属国，名义上还算是人民军的敌人，在方南的计划中，等人民军灭了明廷，高丽即便向人民军求援，人民军也不会救援，等人民军准备好了，大军出动，将高丽和倭国军队全部覆灭，占领原高丽之国土。 华夏大地上，战争脚步日益临近，却没有影响到春耕的进行。 人民军统治区里，人民军一半兵力和所有新兵训练基地里的新兵都以班排为单位到农村帮助老百姓干农活，等干一段时间后，会换另一半兵力过来继续干农活。 对人民军的到来，广东省老百姓已经习惯，其他四省的老百姓看着人民军战士也不再害怕，带着灿烂的笑脸欢迎人民军战士到来。 大明统治区里，大部分区域春耕也在正常进行中，尤其是已经向人民军投诚的地主武装势力，在人民军的命令下，护卫队只留下少部分人，其他人都投入到春耕中。 对于投诚人民军的地主武装势力势力来说，今年恐怕是他们最后一年从土地中获取大笔利益了，等人民军来了，土地都要被人民军收走，分给底层老百姓，没有土地，也不能坐吃山空，他们还不知道今后做些什么营生。 相比于春耕，明廷更在意战争，明廷先后向各地明军（地主武装势力名义上也属于明军）发动调令，总计调集超过一百万人马，要求各部明军必须九月前抵达长江北岸布防，以抵挡人民军。 南直隶对明廷来说非常重要，可是长江以南已经没有什么天险能够抵挡人民军进入南直隶，只能将南直隶放弃，若是能够凭借长江天险挡住人民军，对明廷来说就是大胜。 可是明廷的调动送出去后，又会有多少明军听从调遣，明廷非常不自信。 有官员提议用“封王”来让各地明军出战，朝堂上却没有几个人表示支持，因为他们知道“封王”的作用太小太小了。 第360章 人心惶惶 年初又是几次军事演习，看到人民军的实力，大明统治区内更多的地主武装势力和明军势力向人民军投诚。 人民军的实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随着时间流逝，距离九月份只剩下半年时间，如今大明统治区内各方势力，除了对明廷死忠的势力，其他势力都在寻找出路，已经没有多少人相信接下来半年时间里明廷实力会有突破性进展，拥有抵挡人民军的实力。 既然大明挡不住人民军，也不能坐等着人民军打来被打死，向人民军投诚就能够活下去，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其次就是带着人和财富逃离华夏大地，在华夏大地上占领一方土地根本就不可能抵挡住人民军。 随着时间流逝，朱翊钧也是越来越焦急。 起初朱翊钧认为凭借数百万明军能够抵挡住人民军，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最差也能凭借长江天险抵挡人民军。 可是大明统治区里大半势力连明廷的命令都不听了，如何能够聚集全部力量去与人民军对抗。 再之后朱翊钧也想要练一支忠诚于明廷的精锐部队出来，还是想要按照人民军的模式，多装备火枪、火炮、震天雷，甚至最好打造出人民军使用的那种犀利火枪。 可是两年多时间过去了，朱翊钧非常失望，大明能够巧匠很多，还真打造出比虎头枪稍差一点的火枪，但是产量非常低，到现在也只组建一支不到五百人的火枪兵部队，并且装备的火枪枪管质量比较差，打个十几二十发铅弹出去，膛线就要磨平。 不说这性能更好的火枪，就是普通火枪、火炮还有震天雷的装备数量也不多，甚至赶不上几年前李成梁大军的火器部队。 凭借这样一支军队，即便再加上边军，怎么看也挡不住人民军。 现在朱翊钧和大臣们将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方法上，刺杀人民军大都督，只要人民军大都督死了，人民军就会内乱，只要人民军陷入内乱，到时候就是大明挥军进攻人民军了。 只是明廷对方南的刺杀已经持续好几年了，已经派遣上百批次刺客进入人民军统治区，想办法前往广州城刺杀方南，然而大部分刺客都被人民军各道“防线”拦住，只有极少数刺客运气好进入广州城。 从上一场战争结束后到现在，方南只经历过三次刺杀，来袭刺客加到一起不足十人，都被方南自己轻易制服。 对于刺客混进广州城里来，方南并没有发怒，人民军统治区又不是完全戒严，不可能完全防得住刺客，能有如今的成果已经非常不错了。 实际上方南完全可以凭借明廷派出刺客刺杀他这件事撕毁停战协议，对明廷展开最后一战，不过方南放弃这个念头，去年前年是因为人民军没有足够的兵力和官员，而今年主要是因为大明统治区的底层老百姓。 一旦战争爆发，底层老百姓种地受到影响，肯定会有许多老百姓因为战争而饿死，所以方南准备等到停战协议到期也就是秋收后，再开战。 刺杀方南一直不成功，朱翊钧和大臣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刺客派出一批又一批，却连人民军大都督受伤的消息都没有。 有时候朱翊钧都在想，是不是人民军大都督已经死了或者重伤，只不过消息都被人民军隐瞒，或许人民军很快就会发生内乱。 不过没有见到人民军确切内乱情况，明廷不敢做出其他动作来，就怕战争提前爆发，现在的明廷根本抵挡不住人民军。 朱翊钧恐怕想象不到，就算方南意外身亡，人民军也很难陷入内乱，人民军高层都是方南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学生，在教育学生的时候，方南最重视的就是团结。 其次方南也准备好一份“遗嘱”，一旦自己意外身亡，将由秘书长周磊接任大都督之职，八年后，人民军内部进行投票选举，选出新的大都督或者总统，确保人民军或者人民军建立的国家会继续运转下去。 皇宫中，朱翊钧莫名想到了朱尧姜，朱尧姜还活着吗？朱尧姜是生是死？朱尧姜取得人民军大都督的新任吗？朱尧姜是否刺杀人民军大都督？ 若是朱尧姜能够因为身份和容貌得到人民军大都督宠幸，一定会有机会刺杀人民军大都督。 朱翊钧曾将一点希望寄托在这个妹妹身上，朱翊钧现在非常想要知道朱尧姜的情况，可是现在不说朱尧姜的情况，明廷连人民军大都督的情况都不知道。 看不到抵挡人民军的希望，朱翊钧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已经有十多位大臣因为触怒朱翊钧被下狱甚至是赐死，人民军内部没有乱，反而明廷内部人心惶惶，大臣们都害怕自己什么时候触怒皇帝被赐死。 有大臣能够理解皇帝的愤怒，大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身为大明的统治者，朱翊钧怎么可能不愤怒。 理解过理解，谁都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触怒朱翊钧，京城内外的明军基本上都是忠诚于朱翊钧的，若非如此，恐怕就有大臣生出献了皇帝向人民军投降的想法。 将大明皇帝献给人民军，这可是大功，以前犯过再大的错，人民军也不可能杀了他们这些大功臣。 朝堂中，忠诚于朱翊钧的大臣有，对朱翊钧忠诚很少甚至没有一点忠诚度的大臣也有，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是为了升官发财为了权力才成为明廷官员的。 明廷还强大时，大臣们不会生出一点反意，最多就是背着皇帝在大明这棵大树上多吸一点血，一旦这棵大树将要倒下，愿意与明廷一起赴死的忠臣有，想要向敌人投降的大臣也有。 京城中，依旧忠诚于明廷的文人书生汇集于此。 酒楼茶馆中，文人书生谈论局势，谈论朝政，文人书生谈论最多的就是大明重臣。 大多数文人书生都认为大明局势如此危急，都是这些大臣的错，这些大臣的能力不够，只要换一个他们认为有能力的大臣，大明一定能够重整旗鼓剿灭人民军。 第361章 不停歇 战争爆发了，不是人民军对明廷的战争，而是倭国对高丽的战争。 三月结束，倭国一切准备就绪，丰臣秀吉以高丽拒绝攻明为由，于四月正式开启对高丽的战争。 四月十二，倭国第一军团一万八千七百人渡海至对马岛待命，四月十三，九军出发之命到达，四月十四，入侵高丽的倭国/军队首先于釜山登陆！ 高丽军队兵力也不少，多达几十万，但高丽军队的战斗力几乎堪比大明统治区地主武装势力的护卫队。 而倭国，在经历了从1467年应仁之乱起长达一百多年的战国时代后，才由丰臣秀吉统/一，能够用“战国时代”来形容，可以想象倭国有多少的混乱，战争不休，在战争中，磨练出一支支精锐倭国/军队。 可以说刚从战国时代走出来的倭国/军队，其实力也就比精锐明军差一些，却大幅度超过武备废弛的高丽军队。 倭国/军队在登陆高丽半岛后仅仅十九天，也就是五月初二，直接攻克高丽王京汉城，高丽国王李昖逃往平壤，倭国/军队仅仅跟随。 相比于战斗力低下的高丽军队，反而高丽当地有力乡士自组义军具有较强战斗力，如庆尚道星州的郭再祐于四月二十一组织义兵，屡次令安国寺惠琼败战使其无法顺利进入全罗道。 逃到平壤的李昖面对大片沦陷的高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高丽军队根本就挡不住倭国/军队，想要抵挡乃至打败倭国/军队，必须要寻找援军，如今高丽的援军只有一个，就是宗主国大明。 高丽对大明的情况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大明境内的情况有些不好，大明会出兵救援高丽吗？ 不管大明出不出不救援高丽，都要试一下，再这样下去，高丽所有国土都要被倭国/军队占领了。 倭国对高丽的战争已经全面爆发，在没有外部援军的情况下，高丽连一年时间都坚持不下去，另一边，人民军对明廷的战争也只剩下几个月时间就要爆发。 战争脚步日益临近，但人民军统治区里的生产生活还在继续进行着。 四月还没有结束，佛山机械厂制造出的蒸汽动力机床早于计划时间，将佛山兵工厂所有水力机床替代，大量蒸汽动力机床投入使用，佛山兵工厂的生产效率迅速提升。 在全水力机床时，一个月生产火枪数量无法突破两千，在用蒸汽机床取代水力机床后，火枪月产量迅速突破两千，如今月产量已经突破两千五百，随着工人们熟练使用蒸汽机床，产量还会继续提升。 佛山机械厂制造出的蒸汽机床已经满足佛山兵工厂，不过佛山机械厂的生产还在继续，还将生产出更多的蒸汽机床，主要买家就是方氏商会，方氏商会将建立一个新的机械厂，用来生产蒸汽动力纺纱机，纺织机研究所研究出来的蒸汽纺纱机已经实用，可以进行批量生产。 纺织机研究所的研究还在继续，蒸汽纺纱机有了，还缺少蒸汽织布机，两者都有了，才会彻底改变人民军统治区的纺织业，让更多老百姓买得起价格低廉的布，一家人年年都能穿新衣。 广州市番禺县隶属于人民军的新辉造船厂，蒸汽机船项目组与新辉造船厂的匠工亩一起建造一只怪模怪样的船，这艘船很小，比人民海军使用的二号福船还要小几圈，船虽小，但其对人民军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它将是这个世界上第一艘蒸汽机船。 这艘蒸汽机船在新年刚刚过去就开工建造，已经过去四个月时间，船体完成四分之三，但剩下四分之一却是最重要的部分，船体上左右两侧还没有按上用于取代风帆和船桨的大轮子，船内还没有安装从机械厂定制的蒸汽机和其他部件。 预计至少还需要四个月时间，这艘蒸汽机船才能够下水，进行试航。 作为世界上第一艘蒸汽机船，作为一艘实验型船只，出现各种问题很正常，蒸汽机船项目组的任务就是将出现的各种问题一一解决掉。 方南曾抽出时间去新辉造船厂视察一次，对于蒸汽机船的建造，方南能够给予的帮助很少很少，火车也是一样，大部分事情都要靠研究人员去努力。 目前人民军教育体系中，以超过五千所小学为主，每三年就能够为人民军培养出大批知识分子，补充到军、政、研、商等各处，在小学之上还有进学之所广州大学，这里是培养高级研究人员的地方，另外多座女子学校，女子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主要在女子学校当老师。 在小学、女子学校、大学之外，人民军还建有技术学校，去年一月，人民军治下第一所技校开学，学制仅有半年，学生们学习如何使用机床，毕业后学生们进入到机械厂和兵工厂实习。 技校培养目前培养出来的学生只要就是进入工厂操控机器，他们能够工作的地方基本上都在佛山，以至于人民军新建的技术学校都建在佛山，如今技术学校数量已经从一所增加到五所。 不过今年技校的学制也在增加，已经从半年增加到一年，技校培养出来的都是初级技术工人，需要识字和算术，短短半年时间，无法让学生们有效学会常用字和简单算术，增加学制成为唯一的选择。 未来随着小学数量增加，小学毕业的初级知识分子人数大大增加，会选择让小学毕业生进入到技校学习技术。 技校就是一个快速培养初级技术工人的地方，以前人民军工厂中的技术工人都是从匠工转变，但匠工是有限的，按照传统方法培养一个匠工需要大量时间，并且这种匠工学的技术比较多比较杂，专门打造火枪的工匠甚至一个人就能够打造出一支火枪。 但在人民军这里没有毕业，技术工人基本上只要掌握一道工序即可，定向培养初级技术工人，通过技校短时间内就能够大批量培养出来。 人、机器、资金、环境，各种条件加在一起，人民军的工业开始大发展。 第362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办公室里，军情处处长李镇向方南汇报三件重要事情：进入人民军统治区刺客数量相比往年大增，浙江明军郑玉文部投诚，以及倭国入侵高丽。 想要混进人民军统治区的刺客年年都有，但是今年更多，方南明白，李镇也明白，这是明廷在垂死挣扎，将抵挡人民军的希望寄托在刺杀人民军大都督上，他们已经找不到抵挡人民军的其他方法。 不过想要刺杀方南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虽说人民军统治区没有戒严，但刺客们想要混进人民军统治区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明廷派出的刺客还好说，这么多年下来明廷也有方法派人混进人民军统治区，而且人民军统治区边境线那么长，人民军不可能守住所有边境线，从某个小道就能进入人民军统治区。 边境守军只是人民军统治区的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则是人民军统治区的数千万老百姓，人民军政府一直都有对明廷探子进行悬赏，老百姓发现明廷探子的线索或者直接抓到明廷探子，都可以到人民军政府领取奖励。 奖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比较丰厚，以至于住在临近边境区域的老百姓非常希望有明廷探子过来让他们抓。 大多数成功通过第一道防线的明廷探子或者刺客，都倒在第二道防线上，他们进入人民军统治区甚至不敢带一柄大刀，最多就是带个小刀或者匕首，一旦比老百姓发现，几十个老百姓一起手持农具就能将人抓住。 广州城在人民军统治区的最南部，广州城所在的广东省更是被福建、江西、湖广、广西四省包围，不管人从哪里过境，想要前往广州城都需要横穿一省，走那么远的路，再怎么小心也会露出马脚，最终能够抵达广州城的，百中无一。 然而最后一道防线就是方南自己，从人民军占领广东以来，方南遇到几十次刺杀，来自明廷的刺杀只有十几次，更多的还是查抄豪绅商贾时的遗漏，他们本就居住在人民军统治区，更容易获得身份证，直接来到广州城，想办法对方南刺杀。 只是这些刺客都倒在方南面前，不需要作为护卫的人民军战士出手，方南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算是活动活动手脚，在没有所谓“武功”的世界里，没有几十个刺客一起使用火器，是很难伤到方南的。 若方南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了防止刺杀，外出的次数会大大减少，或者每次外出都是里三层外三层都保护在中间。 有意思的是，这两年里想要混进人民军统治区的刺客中还有来自大明统治区的文人书生，他们并不是明廷派遣，而是因为他们忠诚于明廷，看到“反贼”势大，准备舍身为国，亲自前往人民军统治区，去刺杀人民军大都督。 即便明廷覆灭了，忠诚于明廷的人依旧会有，甚至后代也会受到影响，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去消磨。 得益于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的多场军事演习，大明统治区里越来越多的地主武装势力和明军势力向人民军投诚，尤其是七天前，浙江明军郑跃文部终于做出向人民军投诚的决定。 浙江明军郑跃文部，云南明军唐奇部，湖广长江北明军李正茂部，这三支明军算是人民军统治区周围最强的三支明军势力，在整个大明统治区，三人的兵力基本上都能够排进前十。 只要搞定浙江明军郑跃文部和云南明军唐奇部，人民军占领整个长江以南区域就没有多少阻碍，现在郑跃文已经投诚，唐奇和李正茂也在投诚的边缘，预计最多两个月时间，在停战协议到期前，两人都会做出决定。 连浙江明军郑跃文部如此强大的明军势力都向人民军投诚，其他对明廷没有多少忠诚，也看到人民军强大的势力，纷纷做出决定，越小的势力做出决定越快，他们很弱，没有资格等到最后再投诚，若是等到最后再投诚，恐怕会上了人民军的黑名单，秋后算账。 不想被人民军秋后算账，就尽早投了人民军，原本就是以地主，侥幸连了一支军队生出一点野心，现在这点野心全部消散，军队解散就解散吧，就算没有了土地，也能继续做个富家翁。 明廷隐约知道许多地主武装势力和明军势力倒向人民军，也是明廷迫切想要刺杀人民军的重要原因之一，若是大明统治区各方势力能够团结一致，明廷对抵挡人民军的信心也能增加一点，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么焦急。 相比于刺客和大明统治区内势力投诚，倭国和高丽的战争也是方南关注的重点，人民军暂时无法派人到海外的倭国去，却可以派人到高丽去。 倭国入侵高丽后，军情处在高丽的特工就迅速将消息传出去，用了一个多月才送到广州城来。 高丽国王已经派遣使者向大明求援，甚至在辽东的明军已经从高丽使者口中知道倭国入侵高丽，但明军将领对高丽使者的话有些不相信，他不相信高丽局势已经如此危机，怀疑其中有假。 若是在以前，并且证实倭寇入侵高丽之事是真的，因为大明与倭国一直是敌对关系，经常有倭寇进犯华夏大地沿海地区，高丽还是大明属国，大明一定会派遣大军支援高丽，赶走倭国/军队。 但是现在，明廷已经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去管倭国入侵高丽，若是高丽被倭国灭亡了才会多想想，明廷现在的敌人已经如此多了，要是再增加一个倭国，那真是要了命了。 明军将领还不信倭国入侵高丽，打算派人去高丽查看，同时也派人护送高丽使者前往京城，此时倭国入侵高丽的消息还没有送到京城，却先一步送到距离京城多达四千里远的广州城。 更多势力向人民军投诚是好消息，那高丽被倭国入侵无疑是一个坏消息，人民军覆灭明廷后，可能就要直接与倭国开战。 第363章 女真三部 按照军情处对高丽的调查，高丽的军队兵力不少，但武备废弛，战斗力和大明统治区里地主武装势力差不多，这样的军队显然打不过刚从战国时代走出来的倭国/军队。 若是没有大明派遣精锐军队打败、赶走倭国/军队，高丽国土怕是要被倭国全部占领，高丽根本无法阻挡。 但是以大明现在的情况根本几乎不可能派遣军队支援高丽，而人民军有绝对把握覆灭明廷，在覆灭明廷统/一华夏大地之后，就要面对占领整个高丽甚至向辽东进军的倭国/军队。 原本应该是明廷同时面对鞑靼人、倭国、东吁王朝，人民军取代明廷后，就是人民军来同时面对这三个敌人，除了东吁王朝弱小一些，鞑靼人和倭国的实力都不弱。 所以人民军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过在方南看来，人民军对付明廷反而要比对付鞑靼人、倭国、东吁王朝这三个敌人要困难一些。 鞑靼人、倭国、东吁王朝这三个敌人再强也强不过几年前挥军百万围剿人民军的明廷，尤其是装备大量火器的李成梁五十万大军，击败倭国和东吁王朝都不成问题，只有在面对鞑靼人时有些问题，鞑靼人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只能用骑兵对付骑兵。 李成梁曾组建辽东铁骑，但也无法面对集合起来的鞑靼人骑兵。 更重要的是，人民军在与明军交战的时候，还要注意老百姓，可不想因为战争伤害到多少老百姓。 而与鞑靼人、倭国、东吁王朝三个敌人交战时，首先要做的便是将敌人挡在国土之外，下一步才是挥军出国将敌人赶走甚至是覆灭。 东吁王朝弱就弱在国土太狭窄了，与华夏大地直接接壤，一旦大军打过去，东吁王朝只能顽抗到底或者投降，再无其他选择。 鞑靼人可以选择迁徙向远方迁徙部落，倭国人也可以选择撤离高丽回到倭国本土，人民军没有强大骑兵部队无法覆灭鞑靼人，没有强大海军，也无法覆灭倭国。 方南将制定对鞑靼人、倭国、东吁王朝作战计划交给兵部进行，现在对人民军来说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对付明廷。 大量后勤补给已经运送到边境城池存放，除了留守各地的人民军，其他部队都在向边境地区集结。 各地人民军政府官员调动已经逐步下达，待战争爆发前一个月，广东省官员先一步出发，半个月后其他四个省的官员也会前往边境城池集合。 等待战争爆发后，人民军攻城拔地，官员们就会迅速跟上，在各地成立人民军政府，与军队一起完成对当地掌控。 人民军统治区里的商贾们也在行动，各大商会的行动速度要比人民军慢一些，他们需要等待人民军平定各地，商贾们的人手才会跟着进入当地，一个未平等还有着危险的地域，商贾们送人过去几乎就是送死，商队是山贼土匪最喜欢劫掠的目标之一。 就在人民军全面备战的时候，高丽使者终于抵达京城，想要觐见大明皇帝，求大明皇帝派兵支援高丽。 但是要让高丽使者失望了，朱翊钧听到高丽被倭国入侵的消息，也不管真假，根本没有在意，朱翊钧脑袋中想的都是人民军，想着如何抵挡人民军，想着怎么杀死人民军大都督，高丽只是大明一个属国，就算灭亡了也无所谓。 无法觐见大明皇帝，高丽使者召集了，立即派人去游说明朝的阁臣、尚书、侍郎、御史、宦官，甚至表示愿意内附于大明，力图促使大明尽快出兵支援高丽。 只是派出去的人都吃了闭门羹，而且这个时候高丽使者也得知大明的一些情况。 早前大明国内出现乱贼的消息已经传到高丽，在高丽国王和臣子们看来，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在意，大明立国上百年，有上百万精锐军队，不是一个小小乱贼就能够动摇的，也就没有继续关注。 没想到这个乱贼居然变得更加强大了，需要大明全力以赴，根本抽不开身派遣军队支援高丽。 更具体的却是大明已经无力抵挡人民军，这就是高丽使者无法得知的消息。 高丽国土上的战争还在继续，五月初二倭国/军队攻陷高丽王京汉城，高丽国王李昖仓皇出奔平壤，倭国/军队第一、第二、第三军团追击而至，突破临津守备攻陷开城，李昖离开平壤继续向向大明与高丽边境逃亡，六月十五，倭国/军队大军成功将平壤攻占。 仅仅两个月时间，高丽超过三分之一国土沦陷于倭国之手，高丽军队不堪一击，反而是高丽各地有力乡士自组义军成为抵抗倭国/军队的主力。 见到这么快就占领高丽三分之一国土，倭国/军队高层一个个笑容满面，脑海中甚至已经想到在占领高丽后，继续挥师东进，将东方那广阔而又富饶的土地也给占领了。 倭国人对华夏大地的渴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弱小时，倭国人在努力向华夏文明学习，稍微强盛一点时，就想着谋求从华夏大地上掠夺财富，更加强大的时候，脑海中想着的就是怎么去占领华夏大地。 高丽国土上的战争也被位于辽东的建州女真注意到，此时建州女真首领正是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在想能否从这场战争中获得什么好处。 建州女真名义上归附大明，每年还要向大明朝贡马匹，大明南方出现一个大敌的事情努尔哈赤也知道，但是大明在辽东的军队没有调动太多，即便努尔哈赤心中有些想法，也不会轻举妄动。 更重要的是建州女真也有一个敌人，就是海西女真部，再往北还有北山女真部，虽说大家都是女真，但是各部女真互为敌人，必须打败敌人用实力征服敌人才行。 努尔哈赤在想，是不是可以寻找一个盟友，与其一起打败海西女真，入侵高丽的倭国似乎是一个选择，高丽就完全不用想了，太弱小，大明这边更是不用考虑，大明对建州女真有着足够的警惕。 第364章 檄文 进入六月，云南明军唐奇部和湖广长江北明军李正茂部先后向人民军投诚，见明廷拿不出足够力量去抵挡人民军，又从人民军这里得知许多势力已经投诚，更多势力放弃挣扎，倒向人民军。 七月中旬，方南在人民军中央政府举行战争前最后一次全体高级别会议，确认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或者即将完成，会议结束后，人民军各部以更快的速度向边境地区汇聚，待停战协议到期，便进军大明统治区。 大明统治区里明军势力和地主武装势力也有调动，向长江北岸聚集，想要以长江天险形成一道防线，抵挡人民军。 这些听从明廷调令的明军势力和地主武装势力依旧忠诚于明廷，没有因为听说人民军的强大，就和其他势力一般倒向人民军。 但继续忠诚于明廷的势力的兵力太少了，现在大明统治区里各方势力总兵力超过三百万，听从明廷调动的兵力不到八十万，并且近半兵力都是地主武装势力，其战斗力不用多想。 一部分明军需要驻守边关，还有一部分明军需要驻守在京城和整个南直隶区域，能够向长江北岸汇聚的明军只有几十万，包括一部分大明水师。 而其他不听从明廷调令的明军势力和地主武装势力，大部分都是听从人民军的吩咐，留守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等待开战后人民军到来，移交地盘管辖权后，大部分军队会直接就地解散，回家种田。 只有一部分军队，比如说水师，会被人民军选择性留下一些人，加入到人民军中。 大明统治区里，除了忠诚明廷和向人民军投诚的势力，还有势力的首领野心比较大，也非常自大，认为人民军打不过来，或者自身能够抵挡人民军，梦想着一统天下当皇帝。 随着时间推移，明廷重臣们一个个愁白了头，反而朱翊钧平静下来，每次朝会，冷眼看向臣子们，看看他们又拿出什么馊主意，大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有一部分原因可是在这些大明重臣身上。 进入八月，广东省官员先一步启程，又半个月后，其他四省官员启程，向边境城池汇聚，留守各地人民军政府的官员们足以维持正常运转，参战人民陆军已经在边境地区集结完毕，参战人民海军已经抵达福建外海。 九月初六，人民军与明廷停战协议到期，当天清晨，人民陆军兵分多路，冲出人民军统治区，向大明统治区开进，人民海军亦向北行进。 当天上午，人民军统治区五省各座城池中，都张贴人民军伐明檄文。 檄文字数不多，但描述的内容不少，写着大明将华夏大地老百姓从异族人统治下解救出来，写着大明初期让许多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大明堕落了，贪/官污吏横行，官商勾结，地主阶级欺压百姓，在大明统治下老百姓苦不堪言。 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军带着全天下亿万贫苦老百姓的希望出现了，人民军会让全天下所有贫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人欺负，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够读书识字…… 其实这张檄文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人民军统治区所有人，人民军发动这场对明廷的战争是一场正义的战争，是为了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单纯为了更多地盘或者覆灭明廷，获得地盘和覆灭明廷只是这条道路上的两个站点，过了这两个站点，人民军还会继续前进。 知道檄文的内容，人民军统治区里普通老百姓们欢呼起来，几年前他们还在为吃饱饭每天从早忙碌到晚，许多时候还要饿肚子，更是见过许多人被饿死，人民军来了，人民军将欺压他们的官府和地主都赶走，人民军给他们分田地，人民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人民军为老百姓所做的一切，让老百姓对人民军全心全意去支持，发自内心去拥戴。 华夏大地很大，在人民军统治区外还有更多的老百姓在生死边缘挣扎，现在人民军就要过去解救他们了，只要覆灭了明廷，老百姓就不需要再担心会被官府和地主欺压，他们的好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相比于老百姓，幸运活下来的旧时代豪绅商贾看着檄文却是万分感慨。 感慨最多的是广东省的豪绅商贾们，刚刚占领广东省的人民军只有几万人马，与强盛的大明相比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他们害怕人民军对他们下手，他们希望明廷快一点派遣大军剿灭人民军解救他们，他们又担心明军过来了连他们一起杀了。 在忐忑中，人民军不断击败前来围剿的明军，一步步走向强大，强大到已经拥有覆灭明廷统/一天下的实力，这一切看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从人民军出现到现在连十年时间都没有过去，要即将覆灭那强盛的大明。 这就是一个奇迹，才会让豪绅商贾们不断感慨，曾经他们各种不满意人民军统治区的生活，几年时间下来，他们已经慢慢习惯了，相比于明廷统治下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有着别样的感觉。 尤其是生意越做越大的商贾们，他们感觉到人民军统治区的规则更适合经商，只是时间还比较短，他们不知道这些规则是否谁发生变化，甚至于人民军会对“富可敌国”的商贾下手。 广东之外其他四省的豪绅商贾们，他们被人民军统治区才三年多时间，在人民军打过来的那一天起，许多人就感觉到人民军迟早有一天会覆灭明廷，或许再过几个月时间，这一天就将到来，太快了。 不少人豪绅商贾暗骂几句那些底层老百姓，认为底层老百姓运气真好，出现人民军这种对待老百姓非常好的反贼，虽说没达到泥腿子翻身做主人的地步，但人民军统治里人人平等，曾经胆小的底层老百姓，现在都能够瞪着曾经的豪绅商贾看。 在普通老百姓的祝福中，在豪绅商贾的感慨着中，各路人民军已经与大明统治区里各方势力接触上。 第365章 顺利的开局 浙江处州府府城中，郑跃文一宿未睡，这个时候谁还能够睡得着，这是决定命运的一日，人民军就要打来了！ 虽说几个月前郑跃文就表示向人民军投诚，人民军没有吩咐多少事情，就让郑跃文率领麾下明军在势力范围内等着，等着人民军来接收地盘，当时郑跃文感觉这样很好，一旦局势发生变化，可以随时换队。 直到六天前，郑跃文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改变，明廷并没有寻找到抵挡人民军的方法，以人民军的实力，现在的大明统治区里所有势力齐心协力也难以抵挡，他可是亲眼见到人民军的强悍，就以那些护卫队，数量再多也不会是人民军的对手。 所以在六天前，郑跃文基本上已经放弃了，传令麾下各部，等人民军来了直接向人民军投诚，配合人民军接受地盘，然后听从人民军吩咐。 然而真到了这么一天，郑跃文内心非常忐忑，向人民军投诚后，意味着他手中再无兵权，手下无兵，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人民军手上，随时都可以抄家诛九族，人民军真的会如他们保证那般不对自己和家人下手，也不会拿走他的财富？ 想了许久，郑跃文叹了一口气，就已经这样了，再想他们多已经无用，活一天算一天，就算自己不投诚，恐怕麾下军官统领中已经有许多人被人民军拉拢，这场战斗很难打起来。 天亮了，人民陆军第二集团军出福建，兵分数路扑向浙江，孟仞率领的第五十九师最先抵达明军把守的城池，温州府泰顺县县城。 作为浙江距离福建直线距离最近的一座城池，按理说泰顺县算是比较重要的地方，但泰顺县的守军不算多，只有一个营三千余人，统领为魏晗昱。 处州府和温州府都是郑跃文部明军势力范围，拥军十几万的郑跃文部明军算是浙江境内兵力最多实力最强的势力，连郑跃文都不认为自身能够抵挡人民军，更不要说其他势力。 既然无法抵挡人民军，郑跃文就没有想过在边境地区驻守多少兵力，一个县基本上只有一个营三千兵力左右，驻守的兵力多了还担心人民军打来了被人民军一下子全部吃掉，更多的兵力被郑跃文放在府城周围区域。 此时泰顺县大部分守军都汇聚在泰顺县外，等待人民军到来，在魏晗昱身边，还有一个叫苏澄的年轻人，他是人民军军情处特工，负责联络魏晗昱。 在人民军没有到来前，苏澄就和魏晗昱说好了，只要明军在城外老老实实等待人民军到来，人民军就不会对明军出手，大家都能够活下去，都能够回家见妻子儿女。 魏晗昱年长苏澄十几岁，听手下汇报人民军距离这里越来越近，魏晗昱木着脸，想着今天能够快一点结束，真是太难受了。 身为明军一员已经过去十五年，魏晗昱对明廷还留有一点忠诚，不过更多的还是对郑跃文的忠诚，既然郑跃文要投诚，魏晗昱也得听令，连自家将军都向人民军投诚了，魏晗昱知道，大明坚持不了多久了，那一点对明廷的忠诚让魏晗昱产生一些伤感。 魏晗昱不想在手下和“敌人”面前露出那些表情，只能一直木着脸，想着今天快一点结束。 人民军来了，魏晗昱下令让士卒们快一点列队，就算投诚，也不能被人民军看低。 在军官们的呵斥下，原本或站或坐东倒西歪的三千明军士卒开始列队，终于在人民军出现在视野中前将队列站好，这不算整齐的队列，魏晗昱还算满意，不过在苏澄眼中，这种队列太差了，连队列都站不好的军队，肯定没有多少战斗力。 另外所有明军士卒手中都没有带着武器，大刀、长枪等武器都在前方架成一堆又一堆，这是苏澄的建议，魏晗昱同意了。 人民军第五十九师向泰顺县城迈进，先登团一个营和火枪团一个营作为先锋在前方开路，道路不如水泥路但还算平整，人民军列队都在道路上，还未到眼前，就给魏晗昱和其他明军带来压力，随着人民军接近，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这就是强大的人民军，在气势上就能够压倒任何敌人。 看到人民军，魏晗昱内心中已经生不出任何争斗之心，三千明军中许多人已经双腿打颤。 面对连武器都没有拿的明军，人民军仅仅是防备一些，由先登战士在前，就算出现意外，手持盾牌的先登战士也能稳住防线。 等到两军之间只有几十米距离时，苏澄带着魏晗昱走向人民军，最终来到师长孟仞面前。 “辛苦了，以后华夏大地上将不会再有战争。”孟仞对魏晗昱说道。 “希望如此。”魏晗昱木着脸回了一句。 人民军开始接收泰顺县城，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看着泰顺县城已经易手，魏晗昱才去思考今后该做些什么。 肯定是无法继续当兵了，人民军应该不会要自己这个“老明军”，魏晗昱也不愿意参加人民军，当一个老百姓也挺好。 身为三千明军统领，魏晗昱还算有些地位，不会克扣手下兵饷，也不会刻意去搜刮财富，但也攒下一点财富，能够让家人过上中上等收入家庭的生活。 而且魏晗昱知道人民军给治下百姓分田地，大人四亩，孩子二亩，凭借田地吃饱饭完全没有问题，想要一直过富裕一点的生活却不行，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最好想一个营生，可惜不能购买土地，当一个小地主也挺好。 苏澄感觉这些天来与魏晗昱合作挺好，就和魏晗昱聊聊天，苏澄问道：“魏大人，可想好以后做些什么？” “不要叫我魏大人，我以后也只是人民军治下一个普通老百姓，以后想要做些什么，还没有想好，可能回家种种田吧。” “那我就喊你魏大哥好了，魏大哥，用不用小弟我给你介绍几门赚钱的生意。” 听到苏澄这话，魏晗昱看向苏澄，心中想着苏澄会这么好心给自己介绍赚钱的生意。 然而接下来十多分钟时间里，魏晗昱很快就认下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小兄弟。 第366章 回家种田 人民军来了！ 人民军来给我们分田地了！ 当人民军到来的消息传遍整个泰顺县城，底层老百姓欢呼起来。 泰顺县城是浙江省距离福建省最近的一座县城，人民军统治区里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隐瞒，在泰顺县境内四处传播着。 即便刚开始大多数老百姓都不相信人民军会免费给他们分田地，但是随着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相信了。 底层老百姓的追求不多，只要给他们田地能够吃饱饭就可以，而人民军给大人四亩孩子两亩，一家人仅仅凭借种田很容易就吃饱饭，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能够吃饱饭就是过上好日子。 以至于一些没有田地吃不饱饭的老百姓，拖家带口想要逃到人民军统治区去，还真有不少人成功了。 但更多老百姓留在泰顺县，他们的日子勉强能够过得下去，他们期待人民军能够打过来，将官军还有那些可恶的地主都赶走，也给他们分田地，让他们也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相比于欢呼中的底层老百姓，仍旧留在泰顺县城的豪绅商贾们慌了，实际上在三年多以前，泰顺县那些有实力的豪绅商贾都跑了，那个时候人民军已经占领福建省，甚至出兵进入到浙江省境内，能跑的豪绅商贾都跑了。 随着人民军与明廷签署停战协议，一部分豪绅商贾重新回来，他们舍不得留在泰顺县的店铺、土地，今年秋收刚刚结束，不少豪绅商贾又跑了，但还有一部分豪绅商贾留了下来，不过大多数都是实力较弱的。 “完了，贼人怎么打来了？” “官军呢？官军呢？怎么贼人就直接进了城？难道官军投了贼人？” “快将银子都埋了，快将孩子送出去躲躲，这次我李家要完了，唉，我为什么要回来呀。” 得知人民军进城而惊慌失措的豪绅商贾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甚至有上了年龄的人直接晕倒过去。 人民军掌控泰顺县城没多久，政府官员也跟着进入泰顺县城，他们将以县衙作为泰顺县人民军政府办公地点，迅速建立泰顺县人民军政府，随着人民军掌控全城，一部分官吏已经配合人民军行动起来，抄家。 不需要担心抄家抄错，军情处特工早已经将大明统治区各地的情况摸清楚，凡是泰顺县城中为非作歹的豪绅商贾，在军情处这里都有记录，只要按照记录一一抄家即可。 负责接管泰顺县的人民陆军第五十九师大部并不会在泰顺县停留太长时间，最多只会在泰顺县留下三个营兵力就会继续前进，去占领下一个地域。 在第五十九师占领泰顺县的时候，已经有第二集团军其他部队绕过泰顺县城继续前进，人民军需要用最短时间将整个长江以南地域都占领，然后挥师北上。 五十九师大部想要离开泰顺县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解决，郑跃文部明军在泰顺县放了一个营三千兵力，若是不将他们安置妥当，容易留下隐患。 师长孟仞接下来会按照兵部的命令对这些已经放下武器的明军进行安排，三千明军中近两千人都是泰顺县当地青壮，一年大半时间在地里忙活，剩下时间才拿起武器成为一个明军士卒。 实际上这些青壮绝大多数都没有参军的想法，他们怕死，而且兵饷给的太少了，主要还是依靠种田养活一家人。 这近两千明军直接就地解散，回家等待人民军给他们分田，以后就老老实实种田好了，但也有可能一小部分青壮未来有机会参加人民军。 泰顺县本地的青壮战斗力比较弱，比较具有战斗力的还是剩下一千多已经参军三年以上的士卒，他们都经历过上一次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幸运活了下来。 对于这一部分人的安置，先要将老家在黄河北的人挑选出来，给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等战争结束了回家种田，另一个则是参加人民军。 人民军有组建北方师，不少部队在冬季的时候也轮换到长江南岸区域进行训练，但和北方的冬季相差太远，相比于打到北方去再招募北方人组建新的北方师，从投诚的明军中选择北方人快速建立北方师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面对人民军给出的选择，不少老家在北方的明军士卒心动了，参加人民军能够额外获得军田，更重要的是人民军百战百胜，每次战争中死伤人数都不多，而且这些参军三年以上的老兵了，似乎已经习惯军队中的生活，继续参加人民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相比于明军，人民军军纪严明，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最终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人决定加入人民军，就地在泰顺县城外进行新兵训练。 至于其他明军老兵，等战争结束了再启程回归老家，暂时留在泰顺县接受人民军看管，不能让这些老兵到处乱跑，很容易出现问题。 在将泰顺县的事情解决后，孟仞率领第五十九师大部离开泰顺县继续前进，只在泰顺县留下火枪团、先登团、普通团各一个营，加起来足有一千一百余人。 这一千一百余人不会一直留在泰顺县，第五十九师是一线部队，负责攻城拔地，后续会有二线部队来替换，二线部队才是专门负责防守各地的，不过二线部队实力不如一线部队，装备有火枪、轻型火炮、手榴弹等火器，却不会装备重型火炮。 这还只是人民军第五十九师这一路，人民军直接多路出击，三大集团军兵分十几路进入云南、贵州、浙江、南直隶，短短不到半天时间里已经连下超过五座城池，却没有爆发一场战斗。 可以说距离人民军统治区越近，就越了解人民军，人民军的战斗力让许多人终身难忘，不敢在生出与人民军战斗的心思，尤其是唐奇、郑跃文、李正茂等人投诚，让人民军有一个非常顺利的开局。 第367章 渡江计划 九月未结束，人民军已经拿下长江以南大部分区域，只有云南和四川长江南部一部分区域还没有占领，这大半个月时间里，人民军不是在行军就是在接受地盘，只爆发大战一次，小规模战斗十几次。 小规模战斗中最多的一个敌人兵力才刚刚过五千，面对人民军一触即溃。 人民军在长江南遇到的这十几个敌人，一半是忠诚于明廷者领导的，一半是野心之辈领导的，不管是谁领导的，只要是人民军的敌人，人民军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之击溃，可没有时间去劝降敌人，现在人民军的目标是尽快统/一华夏大地。 在占领长江以南区域的战斗中，只有金陵城一战算是一场大战，金陵城作为大明陪都，一旦京城沦陷，金陵城就可以立即成为大明新的都城，调动其他地区明军继续战斗。 南直隶区域忠诚于明廷的人不少，包括明军势力和地主武装势力，最终金陵城汇聚超过十万守军，有明军精锐上万，忠诚于明廷官员将领想要拼一下，依托排在大明统治区里前三的重城，将人民军挡住。 超过十万万兵力坚守金陵城，人民军由王盛荣亲自指挥第一集团军六个师五万余人发动进攻，大战仅仅持续半天时间，金陵城就彻底被人民军掌控，逃出金陵城的明军不足两万，大半明军投降。 此战中，榴弹炮大显神威，在榴弹炮攻击下，明军甚至不敢继续在城墙上待着，士气全无，最终依靠攻城车、掷弹兵、先登战士，人民军顺利攻占城墙，进而占领整个金陵城。 金陵城被人民军攻占，整个长江以南区域几乎再无能够阻挡几个时辰的敌人，人民军火枪、火炮之犀利，不是手持大刀长枪的敌人能够抵挡的。 当人民军占领长江以南大部分区域时，海军司令周毅亲自率领的人民海军已经来到长江出海口，这里并没有大明水师的踪迹，大明水师都已经进入长江，在长江部分河道布防。 此时人民军在长江南岸已经汇聚将近五十个师多达四十万兵力，在长江的湖广、江西河段，人民军已经准备大量船只，一次可让数千人渡江，人民海军亦带大量船只过来，一次也能让数千人渡江。 按照战前兵部制定的计划，人民军将三路齐渡江，不过主要渡江地点在南直隶常州府江阴县，由人民海军护送渡江船队，在湖广和江西的两路渡江部队却没有人民海军护送，若是那些已经投诚的大明水师反悔，渡江部队绝对会死伤惨重。 人民海军驶入长江，在江阴、靖江附近水域，人民海军与第一支大明水师相遇，统率这支大明水师的将领叫吴经纬，大半年前人民军邀请吴经纬派人观看军事演习，数个月前吴经纬口头上表示向人民军投诚。 但口头上的投诚，无法代表真的就投诚了，见到吴经纬率领的这支大明水师，周毅立即命令旗令兵传令各舰做好战斗准备。 吴经纬的舰队停留在原地，人民海军的舰队在不断接近中，就在双方距离不足一千米的时候，吴经纬舰队中最大的几艘船纷纷挂上白旗，船帆全部降下，炮门紧闭，这些都是人民军与吴经纬约定的代表止战的标志。 得知吴经纬舰队的情况，周毅稍微有点失望，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人民海军还没有经历过一次大规模战斗，训练再多也比不上一次实战，不过战斗总是要死人的，能不爆发战斗更好。 而且吴经纬这支水师投诚对人民海军是大好事，等到“渡江战役”结束，周毅就会派人接手吴经纬舰队，从中挑选船只和人员加入到人民海军中来。 人民海军凭借榴弹炮在海战中拥有更大的攻击力，但是在舰船数量上，还是无法远远无法与集合在一起的大明水师相比，战前大明水师中过半势力已经向人民军表示投诚，只要能够接受这些舰船和人员，人民海军的实力就会出现爆发性增长。 不过周毅不可能让太多的明军进入到人民海军中，最多只能是现在人民海军人数的一半，给予一些事情，人民海军就能够将他们融入进来。 另外可以挑选经验丰富的大明水师人员担任教官，训练海军新兵，甚至他们还会成为未来建立的海军大学的老师。 吴经纬舰队最大一艘舰船上，看着远处驶来的人民海军，吴经纬脸色很是复杂，长江以南恐怕已经全部落入到人民军手中，人民军轻松占领一座又一座城池，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他一样都提前投诚了。 吴经纬是广东人，他这支水师中大部分人都是广东人，因为人民军占领广东，吴经纬率领船队前往福建，吴经纬和船队中一些军官统领将家人都带上，但普通士卒的家人都留在广东，人民军不但没有对士卒们的家人下手，还给他们分田地。 可以说吴经纬率领的这支水师中大部分人对人民军有一定好感，在详细了解自己家的情况，他们甚至不愿意与人民军战斗，这才是吴经纬向人民军投诚的主要原因，底下士卒都不愿意打仗，他们这些军官统领又怎么能够操纵舰船，说不得士卒们会把他们绑了送给人民军。 从广东到福建，从福建到浙江再到长江，吴经纬看到了人民军在短短不到十年里就拥有覆灭大明的实力，这样的人民军已经不是他这一支水师能够决定战局的。 远远看向人民海军的舰船，吴经纬隐隐有种这支舰队非常强大的感觉，很大可能人民军将那些犀利的火枪、火炮都放到舰船上。 两支舰队接近，吴经纬亲自坐小船来到人民海军旗舰上，向周毅移交舰队，周毅也派人乘坐小船前往投诚的吴经纬舰队上，担任各艘舰船的监管，然后指挥吴经纬舰队向长江南岸航向，在岸边暂时停靠。 暂时人民海军没有时间去全部接收吴经纬的舰队，更重要的任务是护送在江阴的人民陆军渡江。 第368章 内斗 南方又打仗了！南方的贼人就要打来了！ 随着战争爆发的消息从大明统治区由南向北传播开来，豪绅商贾们一个个惊慌失措。 尤其是老家在人民军统治区的豪绅商贾，他们本就是从那边逃过来的，他们知道留下来的豪绅商贾大部分都被抄家，不是出直接处死，直接被贬为苦力。 现在又开战了，大明能够挡住人民军吗？一旦人民军打过来，他们该何去何从。 “走，往北方走。” 人民军还没有登陆长江北岸，但是距离长江北岸比较近的一些豪绅商贾已经做出决定，可能长江天险挡不住人民军，只有往北走，才能安全一些，带不走的财富赶紧找地方掩埋。 距离人民军统治区远一些地方的底层老百姓不怎么了解人民军，他们面对战争也是惶恐不安，他们还可以拖家带口逃进大山中，可不少家庭中的男人都被征召参军了，他们可跑不了，上了战场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活着回来。 由于许多势力向人民军投诚，远在京城的明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得知战争爆发的消息，不过当人民军进攻大明统治区的消息传到京城后，大明的重臣们一个个脸色惨白，他们想方设法想要阻挡这场战争，终究是没有成功，依大明现在的实力能够挡住人民军吗？ 得知消息，朱翊钧脸色没有多少变化，但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面对强大的人民军，朱翊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浙江陷落，贵州陷落，长江以南大部分区域陷落，一份份战报送到京城，让不少人心都凉了。 朱翊钧双眼满是怒火，一个个明军势力、地主武装势力面对人民军都直接投降了，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投降了，大家一起努力说不定就能够挡住人民军，投了人民军，不知道哪一天人民军的刀就会架在他们脖子上。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都是大明的子民，应该忠诚于大明，为什么会倒向人民军，是大明对他们不好吗？ 当人民军登上长江北岸的消息传到京城后，朱翊钧明白了，是人民军实力太强，与人民军交战是死，倒不如投降人民军还有很大可能活下去。 明白归明白，但他们向人民军投降的举动不可原谅，身为大明子民怎么可以向敌人投降，应该战斗，为大明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赶走太监、宫女，朱翊钧一个人在宫殿里大声咆哮着，愤怒，悔恨，惊恐，各种情绪交杂出现，大明立国上百年时间，就要亡于他朱翊钧手中，他不甘心呀。 可不甘心有什么用，面对不断北进的人民军，大明根本无力抵挡，人民军每到一地，当地的地主武装势力或者明军势力直接投降，敢于与人民军战斗的人太少太少。 长江下游，周毅率领的人民海军舰队在护送一部分人民陆军登陆长江北岸后，沿着长江河道向上游驶去。 大明大半水师都进入到长江中，一部分向人民军投诚了，可能有一部分在犹豫，还有一部分是死忠明廷的，人民海军的任务就是将死忠明廷的水师全部灭掉。 从江阴到金陵中间的丹徒县长江河段，人民海军与大明水师的第一战爆发了，参战的大明水师舰船数量只有人民海军舰船数量的二分之一，却勇敢的冲向人民海军。 当双方距离小于一千米时，人民海军榴弹炮率先发威，一千米距离上，榴弹炮的命中几率比较低，但每一枚砸到明军舰船上的榴弹都给明军带来大片死伤，随着双方舰船距离拉近，更多榴弹砸到明军舰船上。 这还是大明水师第一次遇到如此恐怖的火器，因为这能够爆炸的榴弹，直接造成不少舰船上明军混乱起来。 原本就因为南方陷落而士气低迷的大明水师，在人民海军榴弹炮攻击下，士气更是大降，不过这支大明水师并没有头像或者逃走，反而继续与人民海军接近，之后更是与人民海军互相炮击，一枚枚实心炮弹砸向人民海军舰船。 战争总是要死人了，好在大明水师没有榴弹炮，实心炮弹砸过来给人民海军带来的死伤很少，而且没有造成多少混乱。 双方舰船之间距离不断接近，人民军先是用榴弹炮轰，当距离小于六百米时，火枪兵也投入战斗，一排排铅弹射向明军舰船，直接打得舰船上的明军士卒抬不起头，只能寻找地方躲起来，连炮击频率也大大下降。 根据军情处搜集到的情报显示，面前这支明军水师统领应该是郭暠，一个死忠于明廷的人，军情处早前派人接触郭暠，那名特工直接被郭暠抓了起来，严刑拷打而死。 周毅知道，这支大明水师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忠诚于明廷，反而忠诚于郭暠的人要比忠诚于明廷的人更多，郭暠愿意为明廷死战，忠诚于郭暠的明军自然是跟随。 若是郭暠死了，恐怕有不少人尤其是亲卫会赴死，这在历史上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火炮还难以直接将舰船击沉，最终恐怕要依靠接舷战决定战斗胜负，不过双方舰船距离小于两百米时，这支大明水师似乎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不少舰船选择向南或者向北转向。 陆地上的战斗，一方死伤四分之一兵力时就有可能崩溃，水面上的战斗大致也是如此，当死伤人数压倒心中战斗的勇气，不管军官统领再怎么忠于明廷想要死战，低下的士卒也不会愿意继续战斗下去，甚至会出现士卒向军官统领挥刀的情况。 不断增加的死伤数字让一些明军士卒不愿意继续战斗下去，在“旗舰”上一道爆炸声中，郭暠和几个亲卫一起倒在血泊中。 郭暠都死了，旗舰上一小部分人想要继续战斗为郭暠报仇，更多的人感觉到这场战斗必输，不想要继续战斗下去，再打下去就是死，投降了说不定还能继续活下去。 于是一场内斗发生了，最终是人数更多的投降派取得胜利。 第369章 推进 “公主，公主，人民军打过长江了。” 香凝匆匆跑进房间，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朱尧姜，听到香凝的话语，朱尧姜身体晃了晃，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要不是香凝伸手撑着朱尧姜，恐怕朱尧姜就要摔倒在地上。 自从人民军对大明开战，朱尧姜感觉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煎熬，在人民军统治区待了两年多时间无法改变她大明公主、朱家女人的身份，长江以南尽归人民军，如今人民军更是打到长江北去。 朱尧姜已经不知道大明还能存在多久，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明被人民军灭亡，朱尧姜的心很难受很难受。 “香凝，我该怎么办？” 朱尧姜抓着香凝手向她问道，眼中的泪水止不住流出来，从脸庞滑落，将地面一点点打湿。 面对朱尧姜的询问，香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一个小侍女，她不懂也从来不会去想人民军与大明之间的事情，她的一切只有公主，她的任务就是服侍好公主。 朱尧姜脑海中已经混成一团，她曾想要让自己强制不再想这些东西，可是这些东西怎么也割舍不掉，留给她的只有悲伤和痛苦。 …… 人民军顺利打过长江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人民军统治区，这对于支持人民军的人来说可是一个大好消息，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长江天险是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的最难关卡，只要人民军顺利渡过长江，那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只是时间问题。 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个人民军统治区里有数的大商人又坐在一起，三人得知人民军已经打过长江，都感慨不已，三人几乎是看着人民军占领广东，占领广西、福建等四省，如今又打到长江北去，这天下再无人能够阻挡人民军。 有些可惜了，三人的商会这一次并不打算扩大太多生意规模，“富可敌国”可不是一个好事，不需要想都知道三人已经进入人民军眼中，就等着三人犯错，在三人身上狠狠割一刀，若是生意规模再无限制扩大下去，或许人民军随便找个通敌的由头就将三人抄家了。 和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差不多，其他同层次的大商人都不敢再无限制扩大生意规模，反而是层次低一些的商贾们满是欣喜的让自家生意扩大再扩大，或许用不了几年时间就能多出来十多个和江赐等人同层次的大商人。 普通老百姓见识不高，他们不知道人民军渡过长江的意义，不过他们知道人民军又打胜仗了，只要人民军打胜仗了，就是好消息，他们希望人民军一直胜利下去，一直保护着他们这些刚刚过上好日子没几年的老百姓。 战争已经进行半个多月，方南很忙碌，甚至连第一艘轮船下水都没有时间过去看。 方南对轮船比较关注，在轮船下水那一天直接给蒸汽机船赐名“轮船”，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 在建造过程中，轮船问题不少，被项目组一一解决后才顺利下水，不过轮船在航行十多米后，新的问题出现了，项目组还要继续研究着，大家都期盼着早一天建造出实用的轮船。 略过轮船的事情，方南全身心投入到人民军对明廷的最终之战中，不时便有前方不能做主的事情送回来，由方南做出决定后再快跑送出去。 华夏大地很大，广州城在华夏大地的最南方，若是人民军打到京城去，从京城到广州城足有四千里地，传递信息太麻烦，胡壮已经准备带着一部分兵部人员启程，前往武昌城去，从京城到武昌城直线距离只有两千多里。 在武昌城新城区的人民军中央政府大楼已经建好，将人民军中央政府所有都搬过去都没有问题。 占领长江以南区域是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的第一步，渡过长江到长江北是第二步，接下来人民军还要从长江打到黄河去，渡过黄河直捣京城，今年里这场战争是无法彻底结束。 在人民军占领长江以南地域时，爆发的大战只有金陵城之战一次，其他战斗规模都很小，即便是形式比较复杂的云南、贵州、四川长江南区域，都没有遇到较大规模战斗。 直到渡长江和进入长江北后，人民军接连遭遇到数次参战人数超过十万的大战，当然，这些大战还阻挡不了人民军前进的脚步。 目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掉，就是在长江内航行的大明水师，现在大半大明水师不是向人民军投诚了就是被人民海军击败了，但还有一小部分依旧忠诚于大明的水师在长江中徘徊。 在江西人民军准备渡江的时候，就有忠诚于明廷的水师过来阻拦，让江西人民军渡江部队暂时放弃渡江，没有海军舰船掩护就渡江，人民军会损失惨重，倒是在湖广的渡江部队在大明水师赶来前成功渡江一个多师。 更多的人民军还是从下游渡过长江，而人民海军顺着长江河道向上游航行，正在寻找自己的对手进行战斗，还有少部分已经投诚的大明水师加入到人民海军战斗序列中，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周毅安排一些人登上各个舰船去。 进入到长江北区域，战斗渐渐多了起来，大战不少见，小规模战斗更多，这种还算正常，距离人民军统治区越近越了解人民军实力，距离京城越近，忠诚于明廷的人越多。 早前为了联系拉拢各方势力，军情处牺牲不少特工，牺牲最多的地方就是这些忠诚于明廷的势力，对于执行任务牺牲的特工，人民军都会给予额外的补偿，当地还有多余田地的就多分一点田地，没有多余田地的就给予金钱补偿。 面对忠诚于明廷的势力，人民军拿出全部战斗力来，仅仅是在榴弹炮炮轰中，就快要将敌人炸得溃败，当先登战士和掷弹兵一起冲上去，根本就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抵挡。 不过军情处也调查到明廷有训练一支精锐部队，预计最激烈的大战将会在北直隶地域爆发。 第370章 四面受敌 人民军渡过长江，一路向北，不到一月时间就将抵达黄河南岸，明廷危在旦夕，朱尧姜每天以泪洗面，她不是为大明即将灭亡而悲伤，而是为大明灭亡后朱家人的下场而悲伤。 多少个皇朝落幕后，皇族人被屠杀殆尽，大明皇族朱家也要落得这个下场。 朱尧姜坐不住了，她哭着来到方南面前，放下内心中所有骄傲跪了下去，求方南饶恕其他朱家人一命。 这里面不包括朱翊钧，朱翊钧是大明皇帝，其他朱家人可能保住性命，但朱翊钧必须死。 方南将朱尧姜抱了起来，轻轻擦拭朱尧姜俏脸上的泪水。 “你不需要这样，人民军从来不会滥杀无辜，人民军不兴灭族，只要他们无罪，就能够继续活下去，人民军还会给他们留下少许财富，让他们继续过着相对富裕的生活。” 方南的话语让朱尧姜心里好受许多，若是朱家人都死了，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下去，这或许就是人民军能够打败大明的原因之一吧，若是让两者位置颠倒，恐怕大明不会让任何与方南有一点关系的人活下去。 在方南怀中，朱尧姜不停的哭泣着，哭累了，睡着了，这一觉朱尧姜睡得很安稳。 京城，知道人民军距离这里越来越近，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北上的人民军，大明的重臣们一个个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人民军就要打来了，他们是与大明一起覆灭，还是投了人民军。 明廷中想要投降人民军的重臣有，但比较少，他们活了这么多年，不想要在所剩无多的时日里背上不忠之名。 有大臣上奏请朱翊钧迁都辽东，朱翊钧没有任何回应，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再迁都辽东有何用处，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被人民军像丧家之犬一般赶到辽东去，等到人民军打到辽东，终究是要死。 更何况辽东现在的局势也非常不好，倭国已经将高丽几乎全部占领，高丽国王带着几千人逃到辽东去，女真人、鞑靼人都在虎视眈眈。 若是迁都辽东，那可真就是四面受敌。 朱翊钧宁愿大明被人民军覆灭，也不愿意被异族人覆灭。 战吧，朱翊钧已经给北方所有势力发令，让他们向京城集合，朱翊钧要汇聚所有忠于大明的人，在这里与人民军进行最后一战，胜了，大明就能够继续挣扎着生存下去，败了，从今往后大明烟消云散。 朱翊钧不知道会有多少兵马聚集过来，这已经不重要了，当了二十年皇帝，他累了，身心俱疲，就这么一战结束了也好，天下没有不灭的王朝，大明也难以永存，灭亡就灭亡吧，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山东境内，王盛荣亲自率领的十个师先锋军正在不断向北迈进，王盛荣的目标是渡过黄河，直捣京城，在王盛荣的先锋军身后，还有更多的人民军渡过黄河，向北向东向西扩散开，占领所有能够看得到的土地。 人民军渡过长江，即将来到黄河南岸，人民军将要面对两个大问题，渡黄河和寒冷的天气。 长江是天险，黄河也是天险，人民军渡黄河需要大量船只，船只大概是能够找得到，关键是到了十一月黄河就会结冰，再想要通过黄河大概只能从冰面上走了，而且初期黄河冰面不厚实，难以承受人的重量，更不要说大军通行，得等到天气更寒冷的十二月才行。 寒冷天气对人民军来说也是一个大问题，人民军战士以南方人为主，即便提前准备好御寒物资，也进行一些抗寒训练，但没有真正接触过北方的寒冷，恐怕不少战士会在寒冷的天气下病倒。 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在投诚人民军的地主武装势力和明军（水师）势力的帮助下，十月即将结束时，王盛荣率领的先锋军顺利渡过黄河，在黄河结冰前，超过二十个师渡过黄河，此时王盛荣率领的先锋军距离京城所在的顺天府越来越近。 已经有军情处特工联系先锋军，向王盛荣汇报明军在京城汇聚，预计汇聚明军总兵力超过三十万，其中地主组建的护卫队兵力在十万人左右，其他二十万人马中，最起码有十五万人是精锐。 三十万敌人在前方，王盛荣率领的十个师先锋军暂缓脚步，等待后续人马跟上来，十个师八万人能够击败三十万明军，不过想要更好掌控局面，还是多集结一些部队比较好。 在王盛荣率领的先锋军等待时，其他路人民军进展顺利，人民海军已经成功将长江内明军水师全部清除，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大半区域也被人民军占领，在军队和官员的配合下，新占领区域迅速恢复安定。 真正让老百姓心安的是人民军给他们分田地，大人四亩孩子二亩，不知道多少老百姓半辈子都没有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人民军来了，给他们免费发放土地，他们以前还在官府和地主的影响下认为人民军是噬人的妖魔，没想到人民军是天下间最大的善人。 刚刚获得土地的老百姓虽说没有迅速拥戴支持人民军，但也已经认可人民军的统治，随着时间流逝，不需要人民军在做其他事情，只要这土地在老百姓手中的时间长一些，老百姓就能够全心全意支持人民军。 下雪了，这是人民军挥师北进遭遇的第一场雪，雪不大，雪后气温骤降，直接让一些人民军战士病倒，病倒的人民军战士就地安置，等病好了再回归部队。 疾病并不可怕，人民军战士们都比较健朗，很快就会恢复，可是接下来的战争他们无法参与了，这是人民军与明廷最终之战，他们都已经过了黄河，战友们都能够继续参加战斗，他们却被这寒冷打倒了，真是不甘心呀，他们真想第一时间与战友一起冲进那京城去。 还好现在不是一年最寒冷的时候，还好京城没有位于更北方，人民军还能够承受。 在寒冷天气中，最终之战到来了！ 第371章 共饮此杯 三十万明军守城池，十二万人民军攻城，双方兵力差距如此之大，却是兵力少的一方攻击兵力多的一方的城池，在明以前的战争史上可真是少见，但是随着人民军崛起，这种情况是越来越多。 人民军距离城池越来越近，朱翊钧身披金甲亲自登上城墙，想要看看那百战百胜的人民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百官们极力劝阻朱翊钧没有成功，不过随着皇帝登上城墙被士卒们所知，士气有一定提升。 人民军来了，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来了，朱翊钧远远看去，似是被震慑到，久久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前方骑着马的侦察兵通过望远镜将城池上的情况看清楚，迅速回来向王盛荣汇报。 “穿金甲，不会是朱翊钧吧？” 王盛荣有些疑惑，不太敢确定，在王盛荣的感觉中，皇帝应该是怕死的，怎么会亲自登上城墙，躲在皇宫中不是更好吗？ 不管那个穿金甲的人到底是谁，都应该是身份比较重要的人，王盛荣下令，火炮阵地构建完毕后，第一目标就是这个穿着金甲的人。 人民军一处火炮阵地已经构建完成，即将开炮，穿金甲的朱翊钧已经不再城墙上，是在守城将领和其他大臣劝说下才离开城墙。 “开炮！” 上百门榴弹炮向近千米远处高大的城墙喷吐榴弹，驻守在城墙的明军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会爆炸的炮弹。 轰！轰！轰！ 一道道爆炸声中，上百明军士卒倒在血泊里。 突然降临的爆炸声让还没有走远的朱翊钧吓得差点摔倒。 “这…这是贼人在进攻？贼人隔着那么远怎么将震天雷扔到城墙上？” 朱翊钧曾见识过各种火器，也曾亲眼看到明军士卒演示震天雷，朱翊钧没有见到几十个上百个震天雷一起爆炸的场景，但是只要想象一下就能够猜测到这么到震天雷一起爆炸的威力，人民军隔着那么远，怎么就将震天雷扔到城墙上，这让朱翊钧万万无法相信。 有榴弹意外飞跃城墙落到城内，吓得大臣们立即让一个侍卫背着朱翊钧远离城墙，朱翊钧双眼茫然的被侍卫背着走，坐上马车回到皇宫，将所有人都赶走，瘫坐在龙椅上，脑海中幻想着数百枚震天雷在城墙上爆炸的场景。 朱翊钧知道人民军装备有好几种犀利的火器，一定程度上，人民军能够百战百胜就是因为这些火器，而明军装备的火器不如人民军，被一次又一次击败。 为什么是人民军先拿出这些犀利的火器，大明仿制出一些震天雷，也打造出少量新式火枪，现在人民军又能够将震天雷隔着数百丈距离扔过来。 “天要亡我大明？” 朱翊钧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疆域万里人口亿万的大明，仅仅七、八年时间就要被人民军灭亡，这太不可思议了，一定是上天要灭亡大明。 人民军的进攻在继续，上百门火炮齐射，上千门火炮齐射，在凶猛爆炸声中，已经没有多少明军士卒敢待在城墙上。 一架架快速组装起来的简易攻城车缓缓向城池推进，为了进攻城墙更加高大的京城，这一批攻城车做出一些改变，高度增加一些，可以通过攻城车登上京城城墙，但想要从攻城车上对城墙上的敌人进攻有些困难。 推进推进，数万人民军战士跟在攻城车后面向城池缓缓推进，前方就是京城，是明廷大本营，只要攻下京城，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属于人民军，很快华夏大地上将再也不会有战争发生。 攻城车距离城池越来越近，炮轰已经停止，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士气的明军士卒在军官统领们的驱赶下重新回到城墙上准备战斗。 人民军火炮是停了，攻城车的人民军战士拿出火箭弹，隔着一百米距离向着城墙发射。 在火箭弹的轰击下，明军又被炸退了。 等到距离城墙不足五十米距离时，人民军的手榴弹也开始发威了，掷弹兵拉紧弹射装置，将一波波手榴弹送到城墙上，城墙上的爆炸声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来。 在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中，即便是全身心忠诚于明廷的军官统领，此刻也满是灰心丧气，打不过，根本就打不过，敌人的火器如此凶猛，还怎么和敌人打，上了城墙几乎就是死。 终于攻城车抵上城墙，先登战士率先踏上城墙，向扑过来的明军士卒冲去，紧随先登战士身后，掷弹兵也跟着冲上城墙，先登战士加上掷弹兵才是近战无敌的组合。 轰！ 一声巨响，城门被多个炸药包一起给炸开了，显露出城内景象，原来明军没有将城门洞堵上，随着一道又一道城门被炸开，一部分人民军战士直接从洞开的城门冲进城内，与明军厮杀在一起。 在进攻中，不断有人民军战士向前方明军士卒高声喊叫道：“放下武器，跪地降者不杀！” 在劝降声中，许多明军士卒选择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在人民军之前的轰炸中，他们的士气和战斗的勇气都被炸光了，他们已经不想继续战斗下去。 京城南城墙陷落，人民军正在向城内和东西两侧城墙进攻过去，随着南城墙陷落，京城被人民军攻占只是时间问题。 “皇上快走，贼人就要过来了。” “皇上，我们去辽东，只要人还在，迟早有一天我们能够打败贼人。” 皇宫中，忠诚于大明的臣子们在进行最后的努力，只是他们的皇帝已经放弃了。 朱翊钧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太监，太监颤抖的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壶酒和几个酒杯。 朱翊钧亲自动手，倒了一杯酒，举着酒杯，朱翊钧笑着对众位大臣说道：“大明就要亡了，众卿家，谁愿意与朕共饮此杯？” 还没等大臣上来劝阻，朱翊钧直接将一杯毒酒喝下，自知已经无法改变，好几位大臣也走向两个太监。 “臣愿意共饮此杯！” “臣也愿意！” 一个个大臣老脸上挤出笑容，笑着将一杯毒酒喝下。 听到大臣的话语，朱翊钧笑着用尽身体中最后的力气走向龙椅，瘫坐在上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臣子们一个个倒在大殿中。 第372章 皇城博物馆 朱翊钧死了，一部分依旧忠诚于明廷的大臣们也死了，在人民军进抵京城前，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提前将儿子或者孙子托付给心腹带出京城隐姓埋名，不能让自己这一脉断绝。 至于复仇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大明都覆灭了，忠诚于大明的人不会剩下多少，看不到复仇的希望，好好活下去就足够了。 若是，若是有一天人民军像大明这般失去民心，那时候才是复仇之日，在老百姓的支持下推翻人民军，重建大明。 这是他们脑海中最后一点幻想。 人民军从京城南侧几道城门鱼跃而入，见到大势已去，越来越多明军选择投降，人民军兵分数路，向着东西城墙以及城内前进，尽快将整个京城控制住。 得知南城墙失守，京城内的权贵豪绅商贾们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出京城，京城是大明的核心，也是大明最安全的地方，大量权贵豪绅商贾汇集于此，期盼着大明能够挡住人民军，现在连京城都要失陷与人民军手中，他们还能够往哪里逃？ 在尚未被人民军占领的城门处，已经拥挤大量马车，将城门彻底堵住，谁都想出去，谁都出不去，直到人民军冲过来，将所有人都拦住，只要很少一部分人在人民军控制京城所有城门前幸运出逃。 也有人早已经感觉到大明已经无法阻挡人民军，在人民军打过来前，就已经逃离京城，可逃离京城后又该往哪里逃，往山西、陕西逃，往大山中逃，又或者往异族的地盘逃，或许留下来将所有财富献给人民军求保住一命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皇城也是一座城，可以驻扎人马防守，不过在人民军冲到皇城前，皇城的守卫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凡是一群太监拿起武器，想要阻挡人民军进入皇城。 进攻皇城的人民军第三师师长刘洪直接下令，给这些阉人一个痛快。 很快，皇城被人民军占领，皇城中还有大量女人在，但没有一个人民军战士会冲动的扑向这些漂亮的女人，人民军军纪严明，绝大多数战士不会轻易因为女人或者财富而违背军纪。 更多的，战士们为攻破京城而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们胜利了，他们攻下京城了，明廷终于被他们覆灭了！ 控制京城，维护治安，准备抄家，大量权贵豪绅商贾汇聚在京城中，也让大量财富集中在京城中，将这些财富都找到，未来几年时间里人民军发展所需的财富就有了。 作为先锋军统帅，王盛荣带着人进入到皇城中，最终走到朱翊钧和大臣们赴死的殿堂，这里也是明廷举行朝会的地方，在王盛荣走进大殿中，尸体已经全部搬走，等待入土为安。 京城曾是华夏大地上最大一座城池，不过随着广州城快速发展起来，这第一名怕是要让给广州城，京城之大还不足以让王盛荣惊讶，但富丽堂皇宏伟壮观的皇城让王盛荣叹为观止。 大明国力之盛，财富之多，真是让人无法想象，可惜这些财富没有用对地方，要是多用在老百姓身上，大明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京城被人民军攻占了，大明皇帝死了，可以说大明已经灭亡了。 王盛荣在大殿里走一走看一看，大殿里最重要的怕是那张龙椅，但王盛荣没有任何兴趣在上面座一下，这是一张别人坐了几十年的龙椅，刚刚还有人死在上面，坐上去太晦气。 做龙椅当皇帝，王盛荣脑海中是没有一点这个念头，人民军是大都督的人民军，他只是老师的学生，为了老师和同学们共同的理想奋战到今天，皇帝宝座只有老师才能够坐下坐稳。 至于这张龙椅，让人坐一坐体验一下也无所谓，方南曾对王盛荣、胡壮、周磊等人说过，等覆灭明廷后，就将京城的皇城变成一家博物馆，只要老百姓买门票，就可以随便进入皇城中参观浏览，甚至可以尝尝御厨的手艺，预计这个博物馆能够给人民军带来不少收入。 王盛荣有些想要早一点看到这一天到来，他猜测，只要门票价钱不高，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进入皇城中看看，这里对于普通老百姓甚至是豪绅商贾们来说都太神秘了。 为了今后能够给人民军赚钱的博物馆，王盛荣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再搬动皇城中物品，混乱的地方能够复原就尽快复原，皇城要被好好保护起来。 皇城太大了，王盛荣没有那么多时间游览皇宫，刚刚攻占京城没多久，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王盛荣处理。 有政府官吏跟着王盛荣的先锋军一起行动，大明的京城将改名为“北平”，未来将是人民军建立国家的四大陪都之一，官吏们已经在迅速筹建北平人民军政府，随着北平人民军政府建立，再加上军队配合，就能够迅速让北平城中老百姓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王盛荣的先锋军几乎可以说是孤军深入，就这么一支军队从长江北岸一路打到黄河南岸，渡过黄河，直接打到北平城来，可以说黄河以北的人民军主要就王盛荣率领的先锋军这一支。 不过王盛荣并不担心在攻下北平城后会遇到什么危险，十多万人民军在手，坚守北平城，就算来一百万敌人，只要不全部都是精锐，王盛荣就有信心守住北平城，更重要的是现在哪里来这么多敌人进攻北平城。 而且先锋军占领北平城后不会结束，接下来先锋军将以北平城为中心，派遣几支部队向四周占领控制更多区域，要尽快完成对华夏大地北方区域的占领。 辽东也算是北方区域的一部分，不过冬季结束前人民军是不会挥军继续北上，辽东的冬季更加寒冷，连北方师都有些难以承受，等明年春季到来，天气暖和了再打到辽东去。 另外辽东的局势比较复杂，东边是已经被倭国占领的高丽，西边是鞑靼人，北边是女真人，接下来辽东恐怕将会变成一个大战场。 第373章 责任 以北平城为中心，北平城被人民军攻破的消息快速传播开来。 “皇上死了？大明亡了？怎么会这样？” 依旧忠诚于大明的人们听到消息，一个个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九月初人民军发动战争，怎么才两个多月时间就从长江南打到北平城去，还将北平城攻破。 一边又一边确定消息的真假，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大明灭亡，人民军之强大无人可敌，他们再战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徒增死亡。 随着王盛荣派遣部队出北平城四处进军，所到之处大部分势力纷纷投诚，欢迎人民军到来。 北平城往北一点的长城是先锋军一个重要目标，鞑靼人主要是在秋收的时候才会进犯边关，到了严寒的冬季鞑靼人也无法坚持下去，冬季里暂时没有鞑靼人这个威胁，朱翊钧抽调边军来北平城与人民军对战。 边军是大明最精锐部队之一，兵力多达几十万，明廷曾多次调集一小部分边军南下参与到围剿人民军的战斗中。 如今边军也分为多个势力，只有一小部分完全忠诚于明廷，听从朱翊钧的调派来到北平城，其他边军势力不是已经倒向人民军，就是不想让鞑靼人破关而入。 早在战争爆发前，军情处就给边军各个势力传递一个消息，人民军希望边军都尽可能留守在边关，人民军与大明是内部争斗，人民军可以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鞑靼人是异族，万万不能让异族伤害到华夏大地上的老百姓。 即便有边军势力还没有倒向人民军，但大多数边军势力都照做了，他们守卫边关那么多年，一直与异族人战斗，不知道有多少战友死在异族人箭下刀下，他们梦想能够有一天屠灭异族人，为战友们报仇，为死去的老百姓报仇。 人民军来到边关，对于这些坚守在边关的军人们，人民军暂时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前往出现空缺的地方进行“填补”。 未来边军肯定会改变，人民军会在边军中挑选出年轻力壮者，组建更多的枪骑兵和北方师。 北平城破的消息从黄河北传到黄河南，在黄河南到长江北区域，人民军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占领，甚至还要一部分忠诚于明廷的势力想要和人民军战斗到底，可是当北平城破、皇帝身死、大明灭亡的消息传来，这些忠诚于明廷的人面如死灰。 大部分人失去战斗的念头，少部分人追随大明而去，人民军接受地盘的速度也更快了。 很快，消息传到长江以南，人民军已经统治好几年的地方。 得知北平城破、皇帝身死、大明灭亡的消息，一部分人深有感触，他们知道以人民军的实力大明迟早有一天会灭亡，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距离战争爆发之日仅仅过去两个多月时间，大明就亡了。 大明好，也不好，可今后大明只会留在他们的记忆中，随着时间流逝，几代人逝去，大明将变成历史的一部分。 有忠诚于大明的文人书生因为大明灭亡而痛哭流涕，有商贾因为大明灭亡人民军占领区扩大生意做大而高兴，也有人因为曾经大明统治下的生活而感慨。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对大明没有任何怀念，官府是大明的代表，他们被豪绅商贾欺负了，想要去告官，反而有可能被官府打一顿，这样的官府这样的大明不值得他们怀念。 自从人民军来了，赶走官府和地主，给老百姓分田地，老百姓知道人民军的好，知道官府的坏，他们希望早早有一天人民军能够彻底灭亡官府，让官府不要再回来，夺走他们的好日子。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有男丁参加人民军的家庭，也是人民军的胜利而欢喜，人民军攻破北平城，大明灭亡，人民军大胜，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他们希望自家上了战场的男人（儿子）能够平安归来。 还未到新年之日，人民军统治区的民众竟然燃放起爆竹庆祝人民军灭亡明廷。 消息传到广州城，广州城的人们和人民军统治区其他地方的人们表现差不多。 人民军的高管们听到消息，好几人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一天终于来了，曾几何时他们只是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山民，为了过上好日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冲出大山，向强盛无比的大明发起挑战。 距离人民军举旗已经过去七年时间，再加上举旗前的努力，方南和学生们用了超过十年时间，终于将明廷覆灭，又有谁知道人民军的出现仅仅是一群山民为了过上好日子。 地主不让山民过上好日子，明廷不让山民过上好日子，那山民就反抗给明廷看，曾经弱小无比的人民军终于将明廷覆灭，他们终于成功了。 喜悦之后，人民军的高层们继续工作，到了今天，他们已经不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努力，他们现在是为了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努力，身居高位，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权势和财富，但是随之出现的还有沉重的责任。 他们继续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他们知道，若是自己因为权势和财富而迷失，那人民军就将成为下一个大明，或许用不了多久，人民军自己就分崩离析。 听到消息，方南露出一个笑容，覆灭明廷的目标完成了，不过在覆灭明廷的目标后还有更多目标等着方南去完成，就和其他人民军高层一样，身为人民军大都督，方南也要继续努力，自己身上的责任最重最重。 高兴之后，方南又皱起眉头，方南想到了朱尧姜，她知道明廷覆灭、朱翊钧身死的消息一定会很难受，终究是大明的公主，与大明的关系难以割舍开。 想了想，方南找到小乔，让小乔去朱尧姜那里安慰一下，小乔给方南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神，向朱尧姜的住处走去。 第374章 北方的敌人们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却无法阻挡人民军前进的脚步，人民军需要尽快将能够占领的土地都占领，大规模战斗已经不再有，偶尔只会爆发最多几千人的小规模战斗，人民军所遇之敌人皆轻松击溃，那是依旧忠诚于明廷的人在垂死挣扎。 等待黄河冰面厚实，后续人民军会继续前往北方，与王盛荣率领的先锋军汇合。 预计最晚明年春季结束，华夏大地上大部分区域的战斗将会结束，包括占山为王的山贼土匪。 从边关往北，是鞑靼人的地盘，鞑靼人的疆域几乎和人民军目前控制范围的一半差不多，不过鞑靼人的人口就比较少了，或许只比人民军总兵力多出一些。 鞑靼人人口少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恐怕就是鞑靼人的生活习惯，身为游牧民族，主要食物就是放牧的牛羊，食物来源大大限制鞑靼人和所有游牧民族人口增长，人口增加多了，食物却不足，会让许多人饿死，人口怎么也增加不上去。 食物是人口增长最重要的一点，鞑靼人需要足够的食物，放牧的牛羊不够吃，那就去掠夺，而南方的华夏大地有着数不尽的食物，还有漂亮的女人，那里就是财富之地，吸引着鞑靼人一次又一次冲向华夏大地。 每到秋季，或是可汗亲自统兵，或是几个部落联合出兵，冲击边关，成功冲进关内，就能够获得食物和女人，失败了人口减少，能够让还活着的人顺利度过这个冬季。 孛儿只斤·布延彻辰是鞑靼人现任可汗，去年继位，可以称之为布延彻辰汗。 在继任可汗之位前，自万历二年起，布延彻辰汗就曾多次联合叔祖黑石炭及内喀尔喀五部首领速把亥、炒花等屡攻明辽东、蓟镇诸边，只不过都被明军击退了，统率明军的一个重要将领就是时任辽东总兵的李成梁。 虽然多次被击败，但布延彻辰汗一直没有放弃，富饶的华夏大地让布延彻辰汗无法忘记，布延彻辰汗想要像祖先一般带领族人占领华夏大地，抢走他们的粮食，抢走他们的女人，甚至是把他们贬作奴隶使唤。 占领华夏大地的机会似乎来了，大明竟然内乱了。 布延彻辰汗一直关注着华夏大地的变化，以鞑靼人的外貌无法进入华夏大地获取情报，但是有华夏人愿意为布延彻辰汗获取情报。 实际上在六、七年前人民军占领广东省与大明多次交战的时候，布延彻辰汗就亲自统率大军进犯边关，只不过守在边关明军没有被调走多少，将布延彻辰汗率领的数万鞑靼骑兵击退。 每次人民军与明廷大战，布延彻辰汗都会率领鞑靼骑兵进犯边关，但都没有成功。 人民军与明廷新的战争爆发了，有投靠布延彻辰汗的华夏人猜测这场战争中人民军和明廷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一死一残，是布延彻辰汗冲破边关占领华夏大地的最好机会。 身为可汗，布延彻辰汗并不只是勇武过人，头脑还是有的，翻阅情报，布延彻辰汗也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若是这个机会放弃了，以后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好机会。 在秋季对边关尝试下进攻后，撤退回去的布延彻辰汗就传令听从自己指挥的鞑靼各个部落，在春季到来时汇聚大军于察哈尔，这一次“一定”能够冲破防线，进入华夏大地肆意掠夺，甚至可以像祖先一样占领华夏大地，以后族人们不会再被冻死饿死，还能获得大批奴仆。 各个部落首领们都相信了，毕竟华夏大地上爆发战争的事情比较容易就能够确定下来，陷入内乱的华夏大地显然已经不足以抵挡他们入侵，富饶的华夏大地是大多数部落首领都渴望的，若是能够选择，他们愿意在华夏大地生活，而不是在草原上放牧。 放牧是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但不代表游牧民族就真的喜欢放牧，仅仅依靠放牧获取不到足够的食物，他们也想要耕地，可他们不会耕地种田，大草原也不适合农耕，因为大草原这个环境，才让生活在上面的人以放牧为生。 祖先占领华夏大地时，应该是族人们生活最幸福的时候，暖和的房屋，华丽的衣衫，吃不完的食物，只可惜祖先们又被赶出华夏大地。 如今他们将继承祖先的遗志，再一次向华夏大地发起挑战，征服，征服！ 鞑靼人在渴望华夏大地，女真人、倭国也在渴望华夏大地。 武备废弛的高丽已经彻底被从战国时代走出来的倭国占领，高丽国王带着人逃到辽东去。 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派人前往高丽，表示愿意与倭国结盟，一起进攻海西女真。 刚刚攻占的高丽的倭国高层们自视甚高，完全没有将小小的建州女真放在眼里，结盟不可能，臣服还可以考虑考虑。 听到手下带回来的话语，努尔哈赤冷笑的接受了，表面上的臣服可以，等灭了海西女真，让己方变得更强大，到时候什么情况再说。 很快，建州女真表示臣服倭国，倭国对建州女真的臣服不以为意，不过海西女真的确是一个敌人，有其他势力加入一起灭了海西女真能够减少倭国死伤，也能消减其他势力实力，等灭了海西女真后，转头就将建州女真也灭了。 随着建州女真和倭国一起向挥军进攻海西女真，如今海西女真已经丢失三分之一土地。 原本建州女真、海西女真等都是明廷受封的，之前每年建州女真还要向明廷朝贡马匹，只是现在明廷自顾不暇，连倭国入侵大明属国高丽都没有派军支援，可见大明此时情况有多么差。 感觉明廷似乎要完，今年里努尔哈赤都没有向明廷朝贡，如今更是转而向倭国臣服，与倭国一起进攻海西女真。 对于建州女真的改变，辽东明军愤怒，却不敢多做什么，三面都是敌人，辽东明军只能防守，无力发动进攻。 等待中，皇帝死了、大明亡了的消息终于传到辽东，天塌了！ 第375章 对内对外 山东青州府临淄县小林村，在寒风中，村民们一个个脸冻得通红却不舍得回家，因为人民军在给他们分发土地。 土地！属于自己的土地！ 多少年了，小林村数十户人家，竟然只剩下五户还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能够凭借自家土地吃饱饭的更是仅有两家，其他老百姓只能去为地主耕种土地，每天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才让一家人不被饿死。 曾经，在地主和地主狗腿子的描述中，人民军是噬人的妖魔，为了抵挡人民军，所有青壮必须参加护卫队。 人民军来了，地主带着护卫队直接投诚了，人民军将护卫队解散，让这些青壮回家，家人们看到丈夫或者儿子或者回来，一个个喜极而泣，这让他们感觉到人民军似乎并不是什么噬人的妖魔。 当地人民军政府建立，工作组在人民军战士的护卫下离开城池，到各个农村走动，同时告诉所有老百姓一个好消息，人民军要给老百姓分田地，大人四亩，孩子二亩。 老百姓不敢相信人民军居然免费给他们分田地，这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但人民军真的来给老百姓分田了，小林村的老百姓在寒风中确定属于自己土地的范围。 有人对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痛哭流涕，多少年了，他们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这是他们曾经的梦想，现在却被人民军实现了，感谢大都督，感谢人民军。 负责给小林村老百姓分发土地的人民军政府官吏冯杰，看着老百姓因为获得土地而显露出各种情绪，冯杰内心满是感慨。 几年前，他的父母从人民军手中获得土地，也是如此的激动，刚刚获得土地的时候，父母甚至有时候会做噩梦，梦到官军打回来，将土地抢走。 几年时间过去，依靠人民军分发的土地，一家人都能够吃饱穿暖，他冯杰更是幸运的进入到学校读书，如今已经是人民军的一员。 人民军给他冯杰一家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冯杰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人民军，也愿意跟着人民军一起让更多贫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多天前冯杰得到王盛荣将军率领先锋军攻下北平城的消息，当时冯杰和同僚们都欢呼起来，明廷覆灭了，我们人民军就要让所有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了，老百姓手中的田地再也不会被人抢走了。 给老百姓分田地，是人民军快速让各地老百姓接受人民军统治的最好方法，给老百姓分田地，也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新年里让老百姓脸上涌现出更多的笑容。 身为一个南方人，冯杰和同僚们忍受着寒冷，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去给一个个村庄的老百姓带来喜悦。 …… 广州城中，方南还在处理政务，随着北平城被人民军攻占，大明皇帝身死，代表着大明已经灭亡。 在方南看来，大明灭亡了对人民军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人民军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当前有三个最重要的事情要快速进行，第一个事情便是让人民军快速将华夏大地能够占领的区域全部占领，第二个事情则是官吏们跟在军队后面快速将各地人民军政府建立起来，与军队一起治理好当地，第三个事情则是调动部队到各处，防备外敌来袭。 对内和对外，对内快速完成对各地的治理，恢复老百姓正常生产生活，让老百姓接受人民军的统治，对外暂时只是御敌，连对内都没有处理好，又怎么可以调动军队去进攻敌人。 华夏大地外的敌人有好几个，华夏大地上发生的战事，方南不相信那些敌人们会看不到，现在是寒冷的冬季，等到明年春季到来，天气转暖，就是敌人入侵华夏大地最好的时候，人民军需要做好准备。 对于来袭的敌人，方南并不是太担忧，三年多前人民军兵力三十多万，就能够击败明廷百万大军，拥有覆灭明廷的实力，但人民军停下脚步，因为治理各地的官吏数量不够，因为兵力不足以防守各地和抵御外敌。 现在人民军总兵力过百万，七年前明廷凭借百万明军镇守华夏大地抵御外敌，只不过百万明军的实力还不足够强大，倭寇、鞑靼人、东吁王朝都给华夏大地不断带来伤痛。 若是明廷实力足够，就可以御敌于国门之外，不让敌人进入到华夏大地，若是明廷实力强大，可以挥军直接将敌人灭掉或者赶走。 一百万人民军要比曾经一百万明军强得多，御敌于国门之外没有问题，甚至可以则一路人民军出国门灭敌。 其他敌人倒是好说，唯有鞑靼人比较麻烦，鞑靼有控弦之士少则上十万，多则数十万，骑兵机动性强，打不过还可以跑，人民军骑兵少，根本无法追击鞑靼骑兵，鞑靼骑兵不停对边关进行骚扰，就够人民军烦躁了。 统/一华夏大地后，人民军拥有更多战马，是时候组建更多的枪骑兵部队，装备火枪的骑兵，绝对能够击败数倍于己的敌人。 完成对治下各地统治，让老百姓恢复到正常生产生活中，御敌于国门之外，做到这些，才适合开始更多计划，最主要一点就是发展自身。 比较幸运的一点，华夏大地上政权更替没有造成太大的混乱，也没有让太多老百姓因为战乱而死或者流离失所，主要原因在于人民军比较克制，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会盲目扩大地盘。 给所有老百姓分田地，让所有老百姓都吃饱饭，接下来就是发展教育、工业、农业、商业等。 发展教育是基础，以学校培养出更多的知识分子，投入到工农商中，工业发展起来可以生产出更多廉价的商品让民众购买，可以打造出坚船利炮装备给军队；农业发展起来可以产出更多的粮食。 土地产出的粮食自然是越多越好，人吃饱了还不够，可以用粮食酿酒、喂家畜，粮食多了，老百姓都可以多养养鸡鸭鹅猪等家禽，以后肉食不会少见。 第376章 乔氏腾飞 明廷覆灭，乔榕恐怕是旧时代知识分子中最高兴的人，原因无他，他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人民军大都督，大都督很快就会称帝，两个女儿也会成为贵妃娘娘，乔家将成为这个国家中顶级权贵之一，还不需要担心被皇帝猜忌。 想当初乔榕还在为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担心，人民军打来了，将广州城内大部分豪绅商贾抄家，乔榕庆幸自己家没有事，也在庆幸两个女儿没有嫁出去，要是嫁到那些被抄家的豪绅商贾家里，两个女儿也要跟着倒霉。 那时候乔榕一直在期待着明廷快一点打回来，剿灭人民军，让广州城恢复正常，却没有想到两个女儿与人民军大都督认识起来，更是在乔榕没有发现之前，大都督就让人上门提亲。 面对上门提亲队伍，乔榕慌了，那个时候的人民军在乔榕看来还比较弱小，说不定就要被明军剿灭，要是两个女儿嫁给大都督，等明军打过来，与人民军有着紧密联系的乔家肯定也要跟着完蛋。 乔榕真想直接拒绝，但是乔家就在广州城，广州城乃至整个广东都是人民军的地盘，感觉拒绝人民军大都督，乔家这是在找死。 愤怒中，乔榕不得不同意，随着两个女儿嫁给人民军大都督，乔榕脑海中的念头开始转变，从明军剿灭人民军到人民军占地为王，看着人民军一次又一次击败明军，从一省之地到五省之地，再到覆灭明廷即将统/一华夏大地，乔榕终于放下心来。 再也不需要担心人民军覆灭，再也不需要担心乔家跟着人民军一起覆灭。 在放心过后就是满心的激动，人民军居然覆灭大明，人民军即将要成为华夏大地新的统治者，人民军大都督要当皇帝，自己的两个女儿要成为贵妃娘娘，乔家要成为这个国家顶级权贵。 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在战乱年代，“国”更加重要，只有一个强大的“国”，才能保护千万个“家”。 但是在“国”安稳之后，在大部分人心中“家”的地位开始提升，最终超过“国”。 是的，在乔榕和大多数人心中，家族更加重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发展家业，让家族变得更加强大，传承千年而不灭。 之前人民军只有一省之地的时候，乔家在人民军统治区也算是顶级权贵，除了一些商贾想要和乔家打好关系，在人民军统治区更好做生意，其他人根本就不在意乔家，因为这个时候的人民军还比较弱小，表面上看起来，大明十倍于人民军。 从一省之地到五省之地，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人民军将取代大明统治华夏大地，想方设法和乔家交好的人也多了起来，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乔榕的墨宝价值飞升，商贾们不断提高购买价格，只要能够传到乔榕耳中，这钱花的就非常值。 乔家是书香世家，原本是不喜带着铜臭味的商贾，也不允许乔氏子弟经商，不过人民军重农也重商，在人民军统治区里与官员拉不上关系的商贾们地位有一定提高，这地位的提升主要来自金钱。 有钱，说话都硬气。 乔家不缺钱，却也无法与顶级大商人所有拥有的财富相比，家族想要壮大，金钱是不能缺少的。 以前按部就班发展即可，那个时候乔家壮大速度比较慢慢，也不需要太多财富支撑乔家发展，一代一代慢慢积攒财富即可。 但是现在不同了，两个女儿嫁给大都督，人民军还即将一/统天下，乔家也迈上发展快车道，金钱的作用凸显出来。 而且以前可以用金钱购买土地，土地是一个家族立身之本，依靠土地就能够钱生钱，人民军统治下却不允许地主出现，土地不允许随意买卖，能够钱生钱的地方只剩下经商。 正好乔榕的三儿子乔逸愿意尝试经商，还有从两个女儿那里打听到一点消息，乔榕同意乔逸经商，给予一笔资金发展，短短几年时间里，乔氏商会迅速壮大起来，不是乔逸经商天赋有多高，而是其他商贾想要与乔家拉上关系，带着乔氏商会一起赚钱。 赚钱是可以，千万不能违反人民军的律法，乔榕不止一次叮嘱乔逸，至于其他商贾带乔家赚钱的人情，稍微透露一点不重要的信息即可，当然，重要的信息乔家也得不到，即便对人民军来说不重要的消息，对于无法和官员拉上关系的商贾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 等几个孙子年龄到了，乔榕还会让他们去人民军建立的学校读书，进入到人民军体系中，到人民军政府当官，或者参军，都可以。 乔榕没想过要两个女儿帮一把的想法，一不小心让大都督厌恶了可不好，乔氏子弟以自己的能力在人民军体系中能走多远算多远，乔家是书香世家，乔榕自信乔氏子弟不比其他人差。 不过现在乔榕还剩下一件烦心事，就是大都督还没有子嗣，若是自己这两个女儿给大都督生下个儿子，那乔家的地位可能上百年都不会改变。 大都督娶了四个妻子，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个子嗣，早前还有出身青山寨的长辈们会说几句，甚至是请大夫给看看，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去说了。 今年结束大都督就要二十八岁，二十八岁已经算是中年人，可熟悉大都督的人都能够感觉出来，除了多了两撇小胡子，大都督的容貌似乎已经好几年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年轻，连带着那位方胡氏也是如此。 这就让一些人脑海中产生别样想法，“大都督是仙人下凡”之类的话语在人民军统治区可从来没有断过，联想人民军七年多时间就要统/一天下，再联想大都督的容貌，乔榕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 想着人民军即将一/统天下，想着乔家不断壮大，乔榕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年轻几分，每天脸上挂着笑容，见谁都是和和气气，让熟悉乔榕的人都大为惊奇。 第377章 藏富于民 新年来了，但人民军没有时间去过新年，在长江以北的人民军，只要不是大雪阻路，就会前进再前进，他们想要早一点解救剩下的那些依旧在受苦受难的老百姓。 春季是希望的季节，人民军要赶在春耕前，将土地分给所有老百姓，让老百姓的生活从今年开始改变，起码先将吃饭问题彻底解决掉！ 北平城被人民军攻破、皇帝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华夏大地，大明已经亡了，但有些人还没有放弃，尤其是大明的王爷们。 大明的王爷都是圈养在封地，手中没有多少权力，不过从人民军占领五省之地开始，明廷允许各地豪绅商贾建立护卫队，随着各方势力出现，明廷对之下大部分区域控制力大大下降，也使得几位王爷想方设法获得一些权力，间接掌控一些军队。 如今皇帝都死了，北平城在人民军掌控下，有王爷不想要让大明就这么灭亡，便站起来号召忠于明廷的人继续战斗下去，有他们在，大明还没有亡。 只是响应者很少很少。 人民军不是异族，异族来了是抢钱抢粮抢女人，异族走后是血流成河，为了不让自己的女人、粮食、财富被异族人抢走，为了活下去，许多人会站起来反抗。 人民军来了是给穷苦老百姓分田地，拥有军队的势力只要向人民军投诚，就能免于一死，在人民军即将统/一天下的情况下，也就没有多少人站出来支持这些王爷，少数站出来支持王爷的人，最多有些钱粮，却没有多少军队。 人民军打来了，王爷们不是战死、被俘虏就是带着人逃跑，根本就挡不住人民军。 人民军踩踏在黄河厚实的冰面来到华夏大地最北方，他们接替北方师的位置，让一个个北方师向边关汇聚，北方师本就是以在寒冷的北方作战为目标建立起来。 人民军唯一一个枪骑兵师也在准备着，等到新年结束，枪骑兵就会立即前往北方，只有实战才能磨练出一支强军。 自从王盛荣的先锋军占领北平城后，对北平城内的权贵豪绅商贾进行筛选，抄家。 为了调查这些权贵豪绅商贾们，军情处也是花费不小的力气，这些权贵豪绅商贾来自华夏大地各处，来自广东的也有，在人民军占领广东前就逃出广东，一路逃到北平城来，大概是认为北平城最安全。 大量权贵豪绅商贾涌入北平城，也让北平城房价飞涨，府邸宅院不够住，他们就购买普通老百姓的房子，老百姓高价卖了房子离开北平城到其他地方生活。 如此多的权贵豪绅商贾汇聚在北平城，如此多的财富汇聚在北平城，人民军抄家的时候，只算金属货币，获得金子的价值甚至要超过银子的价值。 金子比银子更值钱，权贵豪绅商贾们匆忙逃往，不可能将所有财富都带走，乱世金银，盛世古董，古董现在肯定不值钱，银子太多太重，目标还大，说不定被“贼人”抢了，能多带金子还是带金子比较好，银子、古董什么的都埋藏在地里。 各地人民军政府都有张贴告示，寻求豪绅商贾埋藏在土地里财富的线索，一旦挖到财富，给予线索的人就会获得大笔奖赏，这种方式还真让人民军找到大笔财富，有力支撑人民军的发展。 财富对人民军来说很重要，就比如说兵工厂中的工匠，人民军本就是老百姓的军队，不能强迫工匠们工作，一旦传出去，对人民军的名声产生很坏的影响，人民军想要让工匠们工作，必须给工匠们发工钱，在工钱激励下，工匠们努力工作为人民军打造各种火器。 就连军人和官吏人民军也要给予兵饷和俸禄，士兵们的兵饷主要是军田，下层军官会获得更多军田，中层军官也有军田，同时还会发放平等币，而且军人立功了，有军田奖赏，也有平等币奖赏。 政府官吏的俸禄只有平等币，他们不出意外会在政府工作到退休，而军人上了年纪体力不行，必须退伍，不识字的话，只能回老家种田，给予田地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说人民军走到今天，都是因为有大笔财富在支撑，这些财富主要来自被抄家的豪绅商贾，即便是当初在深山中种田，没有财富也是难以支撑下去。 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后还要继续发展，前期必须有足够的财富支撑，然后自给自足，新占领区域的权贵豪绅商贾们的财富就是人民军的第一目标，反而明廷的财富被人民军忽略。 万历前十年在张居正主导下，明廷国库充盈，但是在与人民军的一场又一场战争中，明廷的财富被快速消耗干净，可以说现在明廷非常穷，值钱的大概只有皇城中的皇家用品和古董，这些东西不能卖，以后还要作为博物馆的展品供游客看。 等到人民军在北平城的抄家结束，方南得到一个难以想象数字，有这一大笔财富在，就算接下来两年里人民军没有任何财政收入，也能够支撑人民军继续发展，算上人民军在北平城之外抄家获得的财富，在没有任何财政收入的情况下，至少能够支撑五年时间。 要知道人民军是一直在修水泥路、铁轨路、水利设施，还有建立学校等，这些都需要大笔资金投入。 不愧是藏富于民，明廷没有多少钱，钱都在“民”手中，老百姓不属于这个“民”，只有权贵豪绅商贾才属于这个“民”，整个大明大部分财富都在权贵豪绅商贾手中，底层老百姓每天的追求仅仅是吃饱饭，他们不断压榨着底层老百姓，使得权贵豪绅商贾们的身家不断增加。 一个小地主就能压榨剥削上百人，一个大地主能够压榨剥削上万人，表面上看起来大明富裕是富裕了，根子却已经烂掉了。 占据国家大多数人口的是底层老百姓，底层老百姓在吃饱饭的基础上还能够有积蓄，当亿万老百姓一起拿出金钱购买商品，可以想象一下是多么大一笔财富。 第378章 武昌新城区 新的一年到来，方南和人民军依旧在忙碌着。 经过年前的努力，华夏大地上除了四川、陕西、山东（辽东区域）部分区域，其他地方都已经被人民军控制住。 人民军所过之处，绝大多数势力尽投诚，只有极少数势力妄想阻挡人民军，被人民军轻易击溃。 不少已经被人民军占领的地域内还有山贼土匪存在，因为寒冷冬季，人民军暂时放过他们，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人民军会一一将之清剿干净。 在二月（阳历）结束前，人民军会将除辽东以外华夏大地其他区域都占领，春季结束前，将辽东也纳入掌控中。 方南与人民军众高层商议之后初步确定建国时间放在八月一号，如今即将进入二月份，还有半年时间进行准备。 负责建国事宜的礼部，部长程心远即将带着礼部一部分官员先一步前往即将被更名为中京的武昌城，在武昌城中，胡壮已经带领兵部一部分官员指挥各地的战事。 除了兵部和礼部，接下来各部都会逐渐向武昌城转移，武昌城是华夏大地的地理中心，如今的时代里通信非常不方便，将都城定在武昌城，极大方便人民军对各地的掌控。 新的一年到来，人民军内部正式开始使用双历法，一个阳历，一个阴历，阴历为传统的农历，阳历则是新历法。 人民军在今年建国，国号“夏”，那今年就是夏历元年，另外为了方便排列历史朝代，方南还增加一个历史纪元，历史纪元以华夏大地上第一个世袭制朝代夏建国之年为始，今年则为3663年。 人民军内部率先开始使用双历法，等人民军正式建国后，会将双历法推广开来，让民众也开始使用，传统的农历并没有消失，民众应该比较容易接受新增加的阳历。 人民军要迁都到武昌城的消息并没有封锁，使得武昌城房价开始大涨，不少生意做到整个华夏大地的商贾，都决定搬家前往武昌城，即便大部分产业都在广东省的商贾也在武昌城购买宅院，偶尔可能前往武昌城居住。 武昌城中空闲的宅院并不多，大部分宅院原本都是旧时代的权贵豪绅商贾所有，几年前人民军打过来，权贵豪绅商贾们逃的逃抓的抓，这些宅院都归人民军所有。 一小部分宅院安排人民军政府官员居住，还有一小部分宅院留作其他用途，其他宅院都可以出售，仅仅是出售宅院，就让人民军赚了不少钱。 方南还吩咐方氏商会会长韩嘉向负责管理出售宅院的人民商会按照正常价格购买一批宅院，坐等升值再出手，这可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新的中央政府大楼在武昌城新城区早已经建设完毕，胡壮带着兵部一部分官员去了，就是在中央政府大楼中办公。 除了中央政府大楼，新城区内还建有其他相关建筑，距离中央政府大楼不远处便是方南新家“皇宫”，这皇宫可远远比不上北平城的皇城。 北平城的皇城于明成祖永乐四年（1406年）开始建设，以原金陵城皇城为蓝本营建，到永乐十八年（1420年）建成。 皇城是一座长方形城池，南北长961米，东西宽753米，四面围有高10米的城墙，城外有宽52米的护城河。 城内的建筑分为外朝和内廷两部分，外朝的中心为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统称三大殿，是举行大典礼的地方。 内廷的中心是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统称后三宫，是皇帝和皇后居住的正宫。 整个皇城占地面积7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5万平方米，有大小宫殿七十多座，房屋九千余间。 为了建设这皇城，明廷动用大量人力物力，造就华夏大地上最壮丽的建筑群，这样的建筑群有一个就够了，方南可不想像朱家这般奢侈，建造一个小皇宫就足够了。 方南未来的住所规划总占地面积约20万平方米，看起来占地面积很大，但目前建筑物比较少，暂时只建有两主四从共六栋主要建筑物，皆为三层，六栋建筑前三后三布局，后三为住所，前三为举办典礼、宴会之用。 方南少数时候会在皇宫办公，多数时候会在中央政府大楼办公，未来随着国家稳定下来，方南会逐渐放权，只处理重要事务，让自己轻松一些，完全不需要担心被架空。 除了皇宫、中央政府大楼，在附近区域还建有官员府邸建筑群，府邸样式以近现代别墅为主，重在方便舒适，新城区主要建筑物打通自来水、污水管道，甚至还有抽水马桶。 建造房屋相对容易，打造管道花费时间比较长，好在管道不需要和炮管比，水压也不算大，在工部主持下，自来水管道和污水管道顺利建成，自来水使用蒸汽提水器往水塔中提水，供应各处。 想要大范围建设自来水管道，起码三年时间内是不可能，还要等工业发展起来才行。 作为一个城区，自然不可能只有皇宫、中央政府大楼、官员府邸建筑群，新城区里有广场，也有其他建筑物在，商用建筑以三层为主，普通住宅房屋依旧是一层，主要问题就在于用水和生活污水处理，要是自来水管道能够大范围建设，那居民住宅也会以三层为主。 一部分普通住宅房屋是给政府中下级官吏准备的，高级官员可以安排到府邸建筑群居住，中下级官吏数量更多，可没有办法都安排过去。 虽说人人平等，但地位高下之分一直都会存在，民众以金钱多少来确定地位高低，政府官员按照级别确定地位高低，人人平等更多的还是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高级官员住好一点的府邸，中下级官吏只能居住差一些的普通房屋，要是中下级官吏家中有钱，只要不是违法所得，也可以购买豪华住宅居住。 新的一年到来新城区一部分建筑将会对外出售，许多人都看出来新城区的重要性，准备好平等币想要购买新城区的房屋。 【注：英国白金汉宫占地18万平发米，所以主角的皇宫不算大，而且建筑还比较少】 第379章 驻边关 新的一年到来，随着天气转暖，一些鞑靼人首领带着部落勇士们出发，前往察哈尔，布延彻辰汗已经在察哈尔等待他们的到来。 往年里冬季里，几乎每个部落都有上了年纪的人迎着风雪离开部落，埋骨在大草原上。 鞑靼人也有亲情在，但为了部落的生存，在食物不足的情况下，只能放弃老人，将希望留给青壮年和孩子，他们才是部落的希望。 若是可以，部落首领们也希望老人能够活下去。 食物，他们需要食物，在布延彻辰汗的号召下，他们汇聚起来，想要前往华夏大地抢钱抢粮抢女人，若是可以，他们想要占领大片土地，甚至像祖先一般统治华夏大地，奴役华夏人。 为了让部落勇士们保持战斗力，在冬季中食物照常供给，连老人也给予一定食物供应，要是接下来无法从华夏大地上抢回来食物，恐怕今年里部落就会有不少族人饿死。 部落首领们都已经知道华夏大地上正在内乱，这是最好的机会，他们相信这一次一定能够冲进华夏大地，只要带回来食物，族人们就不会再因为饥饿而死。 在他们看来，很小很小的可能会失败，若是惨败而归，死去那么多人，部落中食物勉强也能支持剩下的族人继续生存下去，只是有可能面临其他部落的“吞噬”。 一万鞑靼骑兵向察哈尔汇聚，五万鞑靼骑兵向察哈尔汇聚，更多的鞑靼骑兵正在汇聚过来，布延彻辰汗胸膛中热血已经止不住沸腾起来。 “二十万，只要给我二十万控弦之士，我就能将黄河以北都占领！” 布延彻辰汗身边汇聚不少华夏人叛徒，他们为布延彻辰汗建言献策，让工匠们打造云梯用于攻城。 对于城墙低矮的城池，鞑靼骑兵更喜欢装着泥土扔到城墙下，垫出一个斜坡直接冲上城墙，但是对于高大的城墙就不行了，之前大明边军都是依托高大雄伟的长城来抵御鞑靼骑兵，想要突破长城，鞑靼骑兵只能弃马使用云梯登上城墙破城。 已经将华夏大地大部分区域占领的人民军还不知道北方草原上鞑靼人的动作，不过人民军对鞑靼人的防备一直没有少，不断有人民军跨过长江、黄河来到边关，连枪骑兵师都已经动身，想要前往草原向其他人证明自己。 随着更多人民军来到边关，边关已经不需要那么多军队驻守，王盛荣开始命人将边军分批遣散，家中独子先走，年龄偏大的紧随其后，一部分年轻力壮者尤其是会骑术的士卒可以留下来加入人民军。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给父母报仇！” 面对人民军的遣散，有士卒不愿意回家，他的父母都被鞑靼人杀死了，他想要留在这里向鞑靼人复仇，大明不给他向鞑靼人复仇的机会，人民军比大明更强大，他一定有复仇的机会。 最后是人民军一位连指导员好不容易将其劝说离开边关，回家好好过日子。 父母死了，只剩下他一个儿子，血脉传承不能断，人民军给他分田地，并且是以退伍军人的身份直接分配十亩军田，回老家找个女人一起好好过日子，生他一堆娃，这是他父母更想要看到的事情。 至于复仇，交给人民军就好，人民军一定会为大家报仇。 人民军给一直驻守在边关的边军很大优待，是这些边军将北方的鞑靼人死死挡住，若是没有人民军，可以说边关是明军死伤率最高的地方之一，是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守护关内的老百姓。 对于被遣散的边军普通士卒和下级军官，直接以人民军退伍军人身份安排，给予最低十亩军田。 其他明军，遣散回家仅仅是按照普通老百姓的待遇，成年人分配四亩田地，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他们吃饱饭，每年还能攒下一些钱。 人民军以师为单位负责一段防线，分配边军一个营三千人，全师兵力达到一万一千人。 人民军第一次来边关，还需要熟悉情况，有一直驻守在这里的边军，人民军可以快速熟悉环境。 边军还是第一次接触人民军，还没有亲眼见过人民军的战斗力，但是边军军官士卒们都比较认可人民军的战斗力，他们可是了解过人民军的辉煌战绩，即便再怎么认为自身实力强，他们感觉也不会是人民军的对手。 人民军装备的各种火器让边军大开眼界，更重要的是人民军的军纪让边军军官士卒们非常佩服，这要是换成他们，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人民军待遇不错，比明军都好，但许多符合条件的明军不愿意加入到人民军来，他们已经习惯明军相对“松弛”的军纪，人民军的军纪太严苛了，他们不愿意加入人民军，还不如回到老家种田。 毕竟许多人参军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他们不继续当兵也可以，更何况当兵打仗是会死人的，能不当兵还是不要当兵比较好。 人民军在边军的配合下快速熟悉环境，甚至派侦察兵远离边关进入大草原中侦查一下，也不会太深入，人民军侦察兵对大草原不怎么了解，边军骑兵稍微了解一些，但也不敢太深入大草原，那里有太多太多的危险，除非聚集数千骑上万骑一起冲进大草原。 在人民军出现前，大明已经好多年没有向鞑靼人发动大规模反攻了，这其实也是大明军力降低的表现，在大明强盛时曾多次派遣大军征战大草原，即便无法灭亡敌人，也要将敌人赶走。 在派军驻守边关的同时，王盛荣也在调派部队继续北上，将辽东区域占领，而且调派的兵力还不少，先锋三个师，中军六个师，后军三个师，一共十二个师十万兵力。 辽东不到一省之地，却派遣十万大军过去，主要还是辽东区域形式太复杂，军情处已经传递回来情报，倭寇，女真人都将是人民军的敌人，反而是驻守在辽东的明军容易解决，明廷都亡了，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继续为明廷战斗下去。 第380章 御敌之战 察哈尔，五万鞑靼骑兵汇聚于此，十万鞑靼骑兵汇聚于此，布延彻辰汗胸膛中热血已经止不住沸腾起来。 十五万，二十万，最终察哈尔汇聚多达二十二万七千鞑靼骑兵，布延彻辰汗已经兴奋的恨不得现在就率军冲进华夏大地。 虽然这二十二万控弦之士中年龄最小者只有十四岁，年长者超过五十岁（非常少），但更多的还是青壮年，每个人都会骑射骑砍，都是勇士，布延彻辰汗有信心带领他们取得胜利。 实际上在入冬前向鞑靼众部落发出号召令时，布延彻辰汗有些不自信，担心连十万控弦之士都来不了，毕竟不是所有的部落都完全听从可汗号令，没想到最终聚集多达二十二万控弦之士。 五万控弦之士，布延彻辰汗就有信心攻破边关，进入华夏大地掠夺一番，十万控弦之士，布延彻辰汗敢率军进攻那大明的都城，若是有二十二控弦之士，布延彻辰汗已经准备将华夏大地黄河以北所有地方都收入囊中。 布延彻辰汗满眼尽是财富！食物！女人！ 其实当孩子和上了年纪的人都出现在队伍中，可以看出来鞑靼众部落的心思，不是布延彻辰汗号召力非常强，而是大家都看到这是一个机会，华夏大地陷入内乱，他们可以趁机进入华夏大地掠夺一番。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一场他们自认为一定会胜利的战争，去的人越多，抢夺回来的财富、食物、女人也会越多。 他们带着人聚集在察哈尔这里，主要也是为了在攻破边关时减少一些损伤，单独一个两个部落进攻边关，说不定会惨败而归，大家合起来，才更有把握获得胜利。 布延彻辰汗能够猜测出众部落首领的想法，也没有在意，只要他能够带领众部落一起取得大胜获得大家想要的，他在鞑靼人中的威望就会越来越高，威望高，信服的人就会越多，就会有更多人臣服于他。 大军已经汇聚完毕，布延彻辰汗即将带着大军启程，每停留一天，携带的食物就会快速减少，察哈尔也无法满足二十二万控弦之士的食物需求，只有尽快攻入华夏大地，才能获得更多食物。 布延彻辰汗一直有派人盯着边关，边关区域的变动被他看在眼里，一群与原先明军穿着服装不同的士卒登上城墙，华夏大地上的内乱似乎已经延伸到边关这边。 这对布延彻辰汗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边关被其他人把守，肯定会与原本驻守的明军发展战斗，边军的战斗力布延彻辰汗非常了解，他十多年间多次带领鞑靼骑兵进攻边关，都失败而归，边军的敌人想要击败边军，不付出惨重代价是不可能的。 意味着己方进攻边关遇到敌人将是一个可能被重创的敌人。 布延彻辰汗召来各大部落首领还有自己的华夏人手下，决定更改战斗计划，直接进攻距离北平城最近的渤海所，从渤海所攻入关内，直取北平城。 听到布延彻辰汗的话语，各大部落首领直接表示赞同，他们可都知道北平城是大明的都城，是最富裕的地方，只要将北平城攻占，这一次发动战争就值了。 倒是布延彻辰汗的华夏人手下有不同意见，认为可能会出现意外，不如转为进攻山西，山西同样是富足之地，己方更有把握。 布延彻辰汗没有听进去这些话语，做出进攻渤海所的决定就不会再改变，大军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第二天清晨，二十二万大军，超过四十六万战马一起向南方驰骋而去，每个鞑靼骑兵最少操控两匹战马。 蒙古人发动远征时，平均每个骑兵三匹战马，一匹战马骑乘，另外两匹携带物资，骑乘的战马累了，就换另一批战马，三匹战马轮换，可以让蒙古骑兵长途奔袭。 这一次鞑靼骑兵进攻的是华夏大地，不算太远，每人两匹战马足够了，回去的时候，他们一定要将所有战马上都放满自己的战利品，最好能够用绳子栓几个奴隶带回来。 二十二万鞑靼骑兵浩浩荡荡向南方而来，速把亥统率六万人为先锋，布延彻辰汗率领十万人为中军，炒花率领六万人为后军。 由于要携带攻城的云梯，对鞑靼骑兵前进速度有一定拖累。 就在十万人民军即将进入辽东地域的时候，鞑靼人大军到了！ 驻守在渤海所的是隶属于第一集团军的人民陆军第八十三师，属于北方师，专职北方战事，师长张新全。 八十三师是整编师，下辖一个火枪团、一个重炮团、一个先登团、一个掷弹团、两个普通团，再加上师部，八十三师总人数过八千，另外下属原属于明廷边军的一个营三千人，总兵力过一万一千人。 三个人民军骑兵，两个边军骑兵，共五人组成一个侦察骑兵小组，人民军战士担任组长，并配备一支望远镜。 这样的侦察骑兵小组，八十三师组建有几十个，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会派出多个侦察骑兵小组出关进入草原进行侦察，一方面是绘制地形，另一方面则是预警，一旦敌人来袭，可以提前知道，侦察骑兵小组快速回归，让驻守在渤海所的八十三师本部做好战斗准备。 此时在渤海所正北方，刘双率领的侦察骑兵小组第一个发现北方鞑靼骑兵奔腾而来。 在望远镜的视野中，鞑靼骑兵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不好，是鞑靼人来了！罗三、小赵你们两人先走，快点回去告诉师长鞑靼人来袭，敌骑可能上万！” 在刘双怒喊声中，罗三和小赵愣了一下，重复确定一下情况，立即调集马头快速向南方跑去，刘双继续带着其他两人一边退一边观察来袭的鞑靼人。 很快，罗三和小赵回归渤海所。 “报！！！鞑靼人来袭！！！” 罗三和小赵一边对着城墙上下的战友们高声呼喊，一边策马从城门冲进关内。 “鞑靼人来了？！” “战斗准备！战斗准备！” 咚！咚！咚！ 还没有确定鞑靼人来袭事情是真是假，战鼓声迅速响起，驻守在渤海所的人民军战士们立即行动起来，准备迎接战斗！ 第381章 轮番发威 战鼓声远远传来，师长张新全肃容走出房屋，准备前往城墙亲自指挥战斗，还没等张新全走出多远，罗三和小赵在警卫营营长带领下来到张新全面前，向张新全汇报在大草原上发现的敌情。 听着罗三和小赵的话语，张新全面色变得更加严肃，上万鞑靼骑兵甚至更多，这是鞑靼人要大举入侵华夏大地，鞑靼骑兵的目标基本上就是八十三师驻守的渤海所，接下来一场大战是无法避免了。 张新全立即下令，派遣通讯兵将鞑靼人来袭的消息向位于北平城的第一集团军总部送去，请求总部派遣援军。 向总部汇报和请求援军是正常步骤，不过张新全比较有信心以一师之力抵挡来袭的鞑靼骑兵，就算有十万鞑靼骑兵来袭，张新全也不害怕。 其原因有很多，鞑靼人擅长骑射骑砍，不擅长攻城战，渤海所城墙高大坚固，要是只有一万明军在这里驻守恐怕要守不住，但人民军不是明军，人民军装备大量火器，能够在相对较远的距离上痛击敌人。 张新全已经来到城墙上，手中拿着一个望远镜向北望去，三个己方骑兵即将回归，远处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鞑靼骑兵。 “这是有多少鞑靼骑兵？三万还是五万？” 相比于步兵，策马奔腾的骑兵占地方更大，看起来声势也更大，短时间内很难确定骑兵数量，而且此时鞑靼骑兵已经放开另一匹战马，只操控一匹战马向着渤海所冲来。 “勇士们，让我们给那些南人一些厉害瞧瞧，乌拉！” “乌拉！” 速把亥呼喊一声，其他鞑靼骑兵也跟着呼喊起来。 当鞑靼骑兵距离城墙不足一千六百米时，张新全冷静的下达作战命令。 “擂鼓，开炮！” 八十三师和人民军其他整编师一样，主要装备三种火炮，轻型火炮虎头炮，最大射程七百米，中型火炮榴弹炮，最大射程超过一千米，重型佛郎机炮，最大射程可达两千米，一千五百米距离上能够开火的只有佛郎机炮。 听到代表开炮的战鼓声，重炮团的指挥官们纷纷下达开炮命令，弹药已经装填完毕，点火，开炮！ 仅仅几秒钟后，便有数十门佛郎机炮向一千五百多米外的鞑靼骑兵发射实心炮弹，几十门实心炮弹划过天空，直接扎进密集的鞑靼骑兵队伍中，当即便有最少二十名鞑靼骑兵连人带马被实心炮弹洞穿。 二十多名鞑靼骑兵死去并没有给速把亥率领的先锋军带来多少影响，先锋军足有六万鞑靼骑兵，其中不少人都跟着进攻过边关，与明军交战，接触过火炮，并不害怕这种给己方无法造成多少伤害的武器。 佛郎机炮的射速很快，每个佛郎机炮配备六个子炮，差不多在鞑靼骑兵距离城墙还有一千米时，佛郎机炮就要把所有子炮都打空，但只给鞑靼人带来不到两百人的死伤。 看到佛郎机炮没有给鞑靼人造成多少影响，张新全无语的摇摇头，接下来看榴弹炮了。 黑压压一片鞑靼骑兵从北方冲过来，有边军士卒双腿在打颤，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鞑靼骑兵，人民军战士们也一个个表情凝重，他们自认为己方实力更强，可是面对这么多敌人，没有人能够笑起来。 一千米距离，比佛郎机炮数量更多的榴弹炮开始发威，超过五十枚榴弹砸进冲锋中鞑靼骑兵队伍中。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中，竟然有数百骑受到影响，其中超过一百骑彻底失去战斗力，不是战马上的人重伤就是战马被重创。 听到声响的速把亥非常意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能够爆炸的炮弹，隐约间速把亥内心中产生一些不好的感觉，没有继续再冲在前方。 榴弹炮对敌人的杀伤效果比佛郎机炮更好，但是榴弹炮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射速慢，就在虎头枪即将达到射程的时候，榴弹炮才第二次发威，一片爆炸声中，又是数百鞑靼骑兵受到影响。 六万鞑靼骑兵距离城墙还有七百米，战斗减员约三百五十人，另有数百骑受轻伤，仍可以参与战斗。 运送云梯的队伍还没有跟上，速把亥继续率领鞑靼骑兵前进，速把亥的想法很简单，骑兵冲不上城墙，但冲到距离城墙不远处可以将箭矢抛射到城墙上，杀伤城墙上的敌人，给敌人一些厉害瞧瞧，同时也能检验一下敌人的战斗力。 七百米，虎头枪、虎头炮发威！ 霎那间城墙上便有超过三百五十支虎头枪齐齐开火，超过三百五十枚铅弹直直与鞑靼骑兵相撞，狠狠的钻进血肉中。 铅弹的威力太大了，不管是人还是马，只要被一枚铅弹击中，击中要害部位很快就会死去，击中手脚也会因为疼痛无法继续参与战斗，战马要是受伤倒地，在冲锋过程中很大可能连人带马被其他战马践踏而死。 城墙上人民军火枪兵一波齐射，直接导致近鞑靼骑兵战斗减员近三百，这还没有结束，短短几秒钟时间里，火枪团分成三波完成三轮齐射，直接让鞑靼骑兵减员超过八百，比之前榴弹炮、佛郎机炮给鞑靼骑兵带来的损失更大。 冲在比较靠前位置的速把亥隔着几人位置就有被铅弹射杀的鞑靼骑兵，即便速把亥再有勇气，此刻也是吓得不轻，他是部落首领，他是先锋军统帅，就这么死去太不值得了。 思考中，速把亥将战马行进速度放缓，让更多人冲到自己前方去，到现在位置战斗减员还不到一千两百，占据先锋军总人数的五十分之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继续进攻。 “乌拉！” 速把亥大喊一声，鞑靼骑兵们跟着大喊用更快的速度向城墙方向冲去。 但是就在这时，又一波铅弹袭来了！ 人民军火枪兵早已经使用定装药，技艺熟练的火枪兵一分钟可以开火四次，三段式射击，几乎每五、六秒时间，鞑靼骑兵就要迎来一波三百五十多枚铅弹洗礼，还有轻中重三种型号火炮不断开炮，鞑靼骑兵冲锋路上，越来越多人倒下！ 第382章 十分之一 “损失这么多人还在继续冲锋，你们还能骑着马飞上来？” 张新全嘴角微微翘起，他已经明白鞑靼人的意图，很大可能是冲到距离城墙近一些的地方，用弓箭向城墙上的人民军攻击。 鞑靼骑兵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张新全让先登团做好准备，一旦鞑靼人冲到近处准备射箭，先登战士们立即上前举起盾牌，为火枪兵、炮兵们遮挡鞑靼骑兵射来的箭矢。 鞑靼骑兵每前进一百米，都会损失五、六百骑，看得已经退到先锋军中间区域的速把亥满是震惊和心痛，已经有冲在前面的小部落首领战死。 人员损失在增加，距离城墙只剩下几百米距离，就这么撤退，上千勇士就白白牺牲了，冲，继续冲。 “乌拉！” 高喊着“乌拉”，鞑靼骑兵疯狂向前方冲去，骑在战马上的鞑靼人双腿夹紧战马，一手持弓，另一手准备从箭囊中抽出箭矢，向城墙上的敌人宣告自己的到来。 一排排鞑靼骑兵被铅弹重创，更多鞑靼骑兵红着眼睛冲上前来。 近了！近了！ 冲在最前方的鞑靼骑兵用力拉开弓弦，将箭矢狠狠的射出去，数百上千数千成抛射状态的箭矢跨过几十米距离从天空向城墙上的人民军扎下。 叮叮当当！ 这是箭矢撞击盾牌的声音，面对好似连绵不绝的箭雨，先登战士们用他们手中的盾牌将身后火枪兵、炮兵牢牢保护下来，只有非常非常少的箭矢穿过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伤害到人民军战士。 冲上前方来的鞑靼骑兵每个人只射出一箭，在即将冲撞城墙时，每个鞑靼骑兵冲锋队列一分为二，一半向左，一半向右，再调转马头向北跑去，这个时候鞑靼骑兵们又转身拉弓狠狠射出第二支箭矢。 什么是箭如雨下，这就是箭如雨下，鞑靼先锋军每人向城墙射出两支箭矢，一共超过十一万只箭矢被鞑靼人送到城墙上，而城墙上只有人民军第八十三师的火枪团、重炮团、先登团三个团四千余人，平均每个人民军战士要面对近三十支箭矢！ 然而面对如此多的箭矢，人民军战士在盾牌的保护下，死伤数字不超过两百，当最后一波箭矢结束，城墙上枪炮轰鸣，人民军开始反击了！ 朝着鞑靼骑兵撤退的身影，一波波铅弹、一枚枚炮弹追了过去，数百上千鞑靼骑兵倒在撤退的道路上。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六万骑的先锋军，死个几百人上千人，分散到各处后，鞑靼骑兵们没有多少感觉，当死伤人数超过五千时，恐惧在鞑靼骑兵中蔓延。 落在最后面的鞑靼骑兵看着其他人死去，狠狠的抽马屁股，希望自己的战马跑的更快一些，只要比别人跑得快，要死也是死身后的人。 “怎么会这样？” 速把亥内心中也产生一些惊恐，为什么城墙的敌人如此之强，先锋军仅仅是一个冲锋，就死伤好几千人，这绝对比以前的明军还要强。 速把亥不是第一次率领鞑靼骑兵进攻边关，但速把亥是第一次亲自率领如此多的鞑靼人进攻边关，更是第一次对边关发动冲锋时死伤如此多的勇士。 隐约间速把亥脑海中产生一个念头：这一次真的能够攻进华夏大地吗？ 当鞑靼骑兵远离城墙一千米后，人民军的攻击停了下来，望了望鞑靼骑兵狼狈远去的身影，又看看了距离城墙一千米范围内变得血腥的战场。 这一场战斗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分出谁胜谁负，但是以双方死伤人数来看，人民军无疑获得胜利。 人民军死伤人数不到两百，而鞑靼人的死伤人数绝对超过五千，这是一场大胜。 要是换成原本边军驻守，取得这么一个大胜，明廷绝对会大肆封赏，这是最近几十年里罕见的大胜，而且这仅仅是鞑靼骑兵冲锋一次的死伤人数。 鞑靼骑兵似乎已经远去，战场上留下散乱着近千匹战马，完好无损的战马大概有数百匹，按照人民军杀敌数量应该会有数千匹战马，不过一部分战马被铅弹、炮弹重创倒在地上，更多的战马跟随着鞑靼骑兵冲锋队伍一起远去。 能够收获数百匹完好无损的战马算是不错的缴获，人民军正缺少战马，战场上大概还能有一些受伤的鞑靼人没有死去，在人民军战士眼中，鞑靼人除了牛马羊和兽皮外，基本上就是一个穷鬼，根本没有好抢的。 张新全没有着急派人出城打扫战场，还无法确定鞑靼人是否会继续进攻，城门缓缓打开，两组共十名骑兵离开渤海所，绕过战场向鞑靼人追踪过去。 侦察兵们可不敢横穿战场，战场中肯定还有活着的鞑靼人，谁也不知道这些鞑靼人是否还有一战的力气，不要小瞧鞑靼人的箭术，侦察兵们横穿战场就要小心鞑靼人的暗箭。 而且打扫战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过去的，必须是手持盾牌的先登战士先上，确定鞑靼人生死，然而其他人再跟着清理先登战士确认过的战场区域。 渤海所北两千米外，鞑靼先锋军前进的脚步放缓，先锋军中一众部落首领气冲冲的来到速把亥面前，先锋军仅仅是对渤海所一个冲锋就死伤这么多人，差不多达到先锋军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加入到先锋军中的各个部落都死了不少人。 每个青壮都是部落中最重要的组成，要是他们都死在战场中，那部落很快就会在大草原上消失，被其他部落吞并，自己女人、牛马羊都要成为被人的，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一幕。 “速把亥，不是说我们很容易就能够打过去，为什么仅仅一个冲锋，我们就有如此多勇士死去？”一个部落首领质问道。 速把亥沉默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面前的敌人也是他第一次遇到，似乎这个敌人比明军更强。 一个又一个首领将怒火对象速把亥，速把亥沉默好一会才说道：“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和你们都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这只是一次意外，我们等等，等运送云梯的队伍过来，我们直接攻城，敌人挡不住我们！” 众首领同意了，他们的确都不会轻易退去。 第383章 反杀? 侦察兵回报，鞑靼人停在两千米外的地方休整。 两千米距离对步兵来说比较远，但对骑兵来说就比较近了，只需要三、四分钟，就能够跑完两千米距离。 仔细思考一番后，张新全做出决定，派人出城，将距离城池七百米范围内的战场打扫一下，战斗主要就是在这个距离内爆发的。 若是鞑靼人因为己方出城打扫战场就发动新的进攻，人民军有足够时间在鞑靼人追上来前跑回到关内，而且火枪兵和炮兵就不要出去打扫战场了，一旦鞑靼人来袭，可以用火枪和火炮掩护战友们退回关内。 很快，先登战士、八十三师普通团战士以及一部分边军相继走出城池，打扫战场。 之前爆发的战斗中，边军只要少数人在城墙上，现在更多的边军看到城墙外血腥的战场，有了解战斗经过的人民军战士给其他边军讲解刚刚爆发的战斗了。 “黑压压一片鞑靼骑兵从北方而来，数量有好几万，万马奔腾，大地都震动起来。” “嘶！” “不过鞑靼骑兵的战马又没有长翅膀，他们飞不上城墙来，我们用火枪、火炮攻击，杀死上伤数千鞑靼人。” “嘶！” 听着人民军战士的讲解，边军们不停的惊叹着，惊叹出现的鞑靼人之多，惊叹人民军能够以微弱死伤数字将鞑靼人击退，惊叹人民军能够杀死杀伤如此多的鞑靼人，他们这些一直待在边关的人遇到与鞑靼人的战斗不少，可从来没有取得过如此大胜。 先登战士们已经先一步开始清泪战场，他们的目标是倒在战场上的鞑靼人，一手举着盾牌在身前，另一手原本拿着的战刀或者战斧已经换成长枪，看到一个鞑靼人，也不想着将鞑靼人俘虏，直接用长枪朝着鞑靼人要害部位捅去，“补刀”。 倒在战场上的鞑靼人就没有完好无损的，伤势重的已经死了，伤势轻一点的在哀嚎着，还有伤势较轻的鞑靼人偷偷握着武器，准备给接近的人民军战士一击。 这些鞑靼人都有非常大的威胁力，就算俘虏鞑靼人，也很难得到多少情报，鞑靼人出卖自己部落位置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在俘虏鞑靼人的过程中人民军战士容易受伤，俘虏的鞑靼人也很难作为苦力使用。 杀了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长枪刺出，收回，鲜血从鞑靼人身体喷出，原本倒在血泊中闭着眼睛的年轻鞑靼人突然睁大眼睛，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死去。 在临死的那一刻，他非常后悔，后悔参与到这一次战斗中，后悔自己就这么轻易死去，自己的女人、牛羊都要成为别人的。 死不瞑目！ 看到人民军战士如此对待鞑靼人，有装死的鞑靼人还没等人民军接近，就拉弓向人民军战士射箭，走在最前方的先登战士一直都是小心谨慎，很难被暗箭伤害到。 人民军派出侦察兵监视鞑靼人，鞑靼人先锋军同样派出探子监视渤海所。 有鞑靼人探子回来向速把亥禀告，说渤海所的敌人出关在打扫战场，足足出来上千人。 一个小部落首领立即表示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冲过去，将正在打扫战场的敌人都杀死，甚至可以直接冲进关内。” 话音刚落下，便有好几个部落首领表示支持现在出战。 速把亥稍微犹豫一下便同意了，不过不能现在就冲过去，等敌人距离城墙远一些再出发，否则的话，敌人距离城墙没多远，他们一出击，敌人就快速退回到关内，那他们这一次将无功而返，反而很大可能又要死伤不少勇士。 时间流逝，很快最前方的先登战士已经远离城墙超过五百米距离，在附近，有人民军骑兵手持望远镜向远处张望，在更远处，同样有人民军骑兵手持望远镜观望着。 感觉时机差不多，速把亥下达出发命令，五万多骑鞑靼骑兵分成数个冲锋队列再一次向南方冲去。 就在鞑靼骑兵出现动静的时候，远处一直观察鞑靼骑兵的人民军侦察兵拿出两面旗帜，向着身后挥舞着，传递敌人来袭的消息。 人民军侦察兵通过望远镜和挥舞旗帜，一路将鞑靼人来袭的消息传递回去。 “鞑靼人来袭，快撤！” 距离先登战士最近的侦察兵高声呼喊着，闻音，附近的先登战士们立即扔下手中的盾牌和长枪向着城墙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敌人来了，快跑！” 在呼喊声中，城外的人民军战士和边军都知道鞑靼人来袭的消息，纷纷转身向城门区域跑去，所有先登战士连自己的武器都不要，只为了跑得更快一些。 其他兵种倒是不需要丢下武器，相比先登战士，他们距离城墙更近，身上的装备也更轻，有充足的时间跑回关内。 也不需要担心留下武器的先登战士在关内会没有武器用，渤海所之前也是有大批明军驻守的，现在只剩下一个营三千人，其他明军都被人民军遣散回家，但这些边军使用的武器都在渤海所，每个先登战士最起码有两套备用武器。 现在城墙上就有超过一千张盾牌放置着，八十三师两个普通团中没有外出打扫战场的战士大半都登上城墙，一旦鞑靼骑兵再一次冲到跟前射箭，将由普通团战士们手举盾牌为火枪兵和炮兵抵挡箭矢。 很快，鞑靼骑兵距离城墙只有一千五百米，重型佛郎机炮开炮。 一千米，中型榴弹炮开炮。 七百米，火枪齐射，轻型虎头炮开炮。 战场上再一次倒下数百上千鞑靼人，眼看着最后人民军战士即将进入关内，而距离城墙最近的鞑靼人骑兵却还有近两百米距离，速把亥和一众部落首领满心怒火没处释放。 冲，继续冲，冲到距离城墙几十米处，鞑靼人先锋军再一次向城墙陆续抛射超过十万支箭矢。 城墙上一面面盾牌举起，将连绵不绝的箭雨挡住，不过普通团战士使用盾牌技艺不如先登战士，使得这一次人民军死伤人数比上一次增加一点。 主要是受轻伤的人数增加，受重伤和直接死亡的人数减少，有了一次经历，火枪兵和炮兵们已经稍微增加一些在盾牌下躲避箭矢的经验，尤其是盾牌与盾牌之间缝隙处，千万不能将要害部位暴/露在这里，超过十万支箭矢，总有箭矢会穿过缝隙伤害到盾牌后的人民军战士。 第384章 暂歇 一次冲锋死伤五，六千人，两次冲锋损失就超过一万人，鞑靼总人口才多少，鞑靼大军才多少人，先锋军才多少人，仅仅两次冲锋就损失超过一万人，这代价太大了，大到速把亥都无法接受。 渤海所两千米外，鞑靼先锋军停下脚步，大半部落首领脸上满是愤怒。 “这是敌人的阴谋！” “让敌人阴谋得逞了，我们又战死数千勇士。” “前方的敌人不一般。” …… 无视众部落首领愤怒的话语，好一会速把亥才说道：“诸位，前方的敌人实力很强，可能以我们的实力就算能够攻下，也会死伤惨重，等一等，等可汗带领大军到来再攻城。” 听到速把亥这话，除了几个部落首领认为继续等待敌人会有援兵，其他人都同意了，现在己方只剩下不到五万人马，以两次冲锋出现的伤亡，前方的敌人真不是一般的强，先锋军再强攻只会死伤更多人。 就在鞑靼先锋军继续等待的时候，人民军第八十三师侦察兵对鞑靼先锋军重新完成侦查，张新全再一次派出人员出城打扫战场。 张新全和鞑靼骑兵杠上了，有本事在八十三师打扫战场的时候鞑靼骑兵再一次打不过来，张新全不相信鞑靼骑兵死伤这么多人还敢发动冲锋。 正如张新全所想的，鞑靼先锋军再一次获得人民军出城打扫战场的消息，这一次没有一个部落首领表示发动进攻，不管是不是阴谋，现在都当阴谋算。 人民军在打扫战场，鞑靼先锋军在休息，运送云梯的鞑靼队伍即将与鞑靼先锋军汇合，在后面是布延彻辰汗率领的多达十万控弦之士的中军。 鞑靼先锋军在休整的时候，速把亥派出手下前往中军，向布延彻辰汗汇报战况，在人民军将战场清扫完一半的时候，战报终于送到布延彻辰汗手中。 “什么？” 听着速把亥手下的汇报，布延彻辰汗不敢置信，在布延彻辰汗看来，六万人的先锋军只要凭借云梯就能轻松将渤海所攻下，可是现在，先锋军还没有进行攻城，仅仅是发动两次冲锋，就损失超过一万人，这可是先锋军六分之一兵力，整个鞑靼大军二十二分之一兵力。 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人，速把亥心疼，布延彻辰汗也心疼呀，要是死伤的人数多了，恐怕就会有部落选择退出。 还好速把亥没有冲动，没有继续进攻渤海所，等他率领中军与先锋军汇合，十五万人马，即便渤海所的敌人再强，也不可能是十五万鞑靼勇士的对手。 布延彻辰汗下令，鞑靼中军加速前进，赶在天黑前与先锋军汇合。 先锋军死伤过万的消息已经在中军传散开，只有少部分人产生担忧，更多的人认为速把亥这个先锋军统帅太差，居然让先锋军损失这么多人还没有拿下渤海所，应该将速把亥撤了。 另一边，八十三师的通讯兵已经抵达北平城，向第一集团军总部报告鞑靼人袭击渤海所的消息，王盛荣立即做出决定，从北平城调两个火枪团支援渤海所，立即出发。 人民军与鞑靼骑兵的战斗中，火枪兵对鞑靼骑兵的伤害最大，若是在守城战中，面对攻城的鞑靼人，掷弹兵也能给予鞑靼人巨大杀伤，先登战士只能用于防御作战，火炮对敌人造成的杀伤效果远不如火枪，更重要的是重炮团行进速度较慢。 渤海所只有一个师，火枪兵和掷弹兵各一个团，渤海所储备足够多的手榴弹，一个团掷弹兵足够了，反而是缺少火枪兵，所以王盛荣才决定调两个火枪团支援渤海所。 三个火枪团，三千四百余支火枪，能够将数万鞑靼骑兵直接打崩，再有其他兵种配合，就算上十万鞑靼人进攻渤海所也能挡住。 就在两个火枪团离开北平城的时候，八十三师已经将离城池最远七百米的战场差不多打扫完毕，收获上千匹战马，完好无损的战马超过七百匹，其它都是轻伤。 张新全已经决定，等到鞑靼人彻底被打退后，一定要留下来足够多的战马，至少要给八十三师增加一个骑兵营，若是可以，增加一个骑兵团最好。 当然，张新全也知道八十三师组建一个骑兵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不是战马不足，而是人民军对战马比较紧缺，更何况人民军需要大批战马组建枪骑兵师，八十三师只能驻守在边关，防御鞑靼人的进攻，枪骑兵师却可以进入大草原主动向鞑靼人进攻。 除了活着的战马，人民军还收获数千匹死去的战马，和接近一万一千具鞑靼人的尸体。 每一次大规模战争爆发，随之而来的便是疫病，人民军对战争产生的尸体有严格管控，不能扔在战场上，也不能随意掩码，能烧掉就全部烧掉，不能让这些尸体成为疫病之源。 至于死去的战马，虽然马肉不如牛肉、猪肉、鸡肉好吃，好歹也是肉，都是人民军用火枪、火炮射杀的，挑选出没有触碰到鞑靼人鲜血的战马，让炊事兵们处理一下，给战士们加餐。 人民军中粮食管够吃，唯有肉类吃的次数比较少，这个时代里没有大规模的家畜养殖场，底层老百姓连自己吃饭都成了问题，根本无法饲养多少家禽家畜，尤其是在边关地区，人民军有钱也无法购买到多少肉，大概只有海军吃的肉比较多，每一顿都可以吃上鱼肉。 随着人民军给老百姓分发土地，老百姓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能够吃饱饭了，也会开始多饲养家禽家畜，可以自己吃，也可以外卖，而且家禽家畜并不一定就需要消耗粮食喂养的。 晚上时，人民军战士和边军士卒大笑着吃起马肉，马肉味道一般，但终归是肉，有得肉吃就不错了。 在开心吃马肉的同时，不少人都在想着这场战场，鞑靼人没有远去，战争还会继续，白天的战斗中已经有二、三百人死伤，战友的死让他们难受，一定要狠狠的打疼鞑靼人，让他们再也不敢来侵略华夏大地！ 第385章 鞑靼人的计划 天黑前，鞑靼中军与鞑靼先锋军汇合，大帐中，速把亥亲自将白天先锋军发动两次冲锋的经过说给布延彻辰汗和中军一众部落首领听。 随着速把亥的诉说，大帐内不少首领都皱起眉头，按照速把亥所说的，渤海所内的敌人似乎真的非常强，仅仅两次冲锋就死伤过万，这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速把亥说完后，大帐内众人在商议是否继续打渤海所，有说继续进攻的，有说换一个地方进攻的，也有沉默不语的。 最终由布延彻辰汗做出决定，明天进攻一次渤海所试试，若是失败了并且证明渤海所内的敌人真的非常强，就换一个地方破关，最好是一击攻破渤海所，为白天死去的勇士们报仇。 内心中布延彻辰汗认为渤海所中的守军应该是敌人少有的精锐，灭了这支精锐对鞑靼大军占领华夏大地黄河以北区域也是一件好事，反正早晚都要接触。 至于敌人的援军，华夏大地正处于内乱中，恐怕这渤海所不会获得多少援军，少量援军对于十五万鞑靼大军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午夜，从北平城方向开出来的两个火枪团终于抵达渤海所，悄悄的进城，即便关外一直有鞑靼人盯着渤海所，也不知道渤海所来了一支援军，就算知道来援军了也不担心，这支援军人数太少了，还不到三千人。 两个火枪团连夜赶来让张新全放心不少，白天才五、六万鞑靼骑兵，到了傍晚竟然又有更多鞑靼人到来，两股鞑靼人加在一起能有十好几万，即便这两个火枪团援军张新全也认为有些不够，在傍晚敌人援军到来后，张新全又派出通讯兵向总部要更多的援军。 此时王盛荣率领新的一批援军已经在路上，这一批援军是驻守在北平城部队之一的人民军第二十五师，师长彭志，第二十五师除了重炮团，其他五个团都来了，由于夜间赶路多有不便，明天上午才会抵达。 人民军在黄河以北各地驻扎兵力不算多，长城驻扎兵力最多，长城之后就是北平城，王盛荣没想着从长城其他区域抽调部队支援渤海所，主要是担心鞑靼人见进攻渤海所久攻不下，会转而攻击其他地方，鞑靼人都是骑兵，人民军以步兵为主也跟不上鞑靼骑兵的速度。 天亮了，关内关外人民军和鞑靼人吃饱饭补足精力，开始进行战斗准备。 这一次不是所有的鞑靼人都骑着马，起码有三万鞑靼人步行，武器以马刀为主，最前方数千鞑靼人还装备着盾牌，这些步兵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云梯冲上城墙破关，一排排力气大的鞑靼人扛着长长的云梯。 鞑靼人的云梯属于最简单的那种，就是一个长长的梯子，而不是高大上的云梯车或者人民军那种攻城车，鞑靼人的工匠数量本就是少，让他们制造出比较复杂的工程器械非常困难。 在开战前，布延彻辰汗制定了一个简单的攻城计划。 人民军最远攻击距离甚至能够达到两千米，但一千米以后那些实心炮弹给鞑靼人带来的伤害比较小，一千米距离时能够爆炸的炮弹给鞑靼人的伤害增加一些，直到距离城墙七百米以内时，人民军的火枪给鞑靼人带来巨大杀伤。 按照先锋军冲锋两次的战斗经验，布延彻辰汗制定攻城计划，大军先前进到一千米外，然后骑兵和步兵一起向渤海所发动冲锋，冲到距离城墙较近距离时，骑兵分批向城墙上的敌人射箭，压制城墙上的敌人。 射箭速度放慢一点，毕竟他们携带的箭矢数量有限，持续射箭次数也有限。 等到步兵冲上来，架上云梯就可以开始攻城，待步兵攻城的时候，骑兵就可以停止射箭，防止误伤攻城的步兵。 制定完作战计划，在布延彻辰汗的命令下足有十五万人马的鞑靼大军缓缓向渤海所方向迈进。 侦察兵迅速将鞑靼人的动向向张新全汇报，前两次鞑靼人都是策马向渤海所冲来，这一次反而不紧不慢的前进，这让张新全稍有疑惑，不过张新全的内心中的担忧并不多，城墙上三千四百火枪兵是张新全的底气所在。 一千五百米，人民军的重型佛郎机炮开始发威，以鞑靼人队列密集程度，每一枚实心炮弹砸过去都会给鞑靼人带来死伤，运气差一点只会将鞑靼人的胳膊或者腿砸断，运气好一点，一枚实心炮弹直接贯穿一排三、四个鞑靼人的身体，被贯穿身体的鞑靼人自然是死的不能在死了。 不过鞑靼人太多了，只有十五万，人民军发射出来的实心炮弹太少了，给鞑靼人带来的死伤也非常的少，对鞑靼人的前进根本没有起到多少影响，连布延彻辰汗都策马继续前进，根本不担心被实心炮弹击中。 前进，前进，当鞑靼人距离渤海所只剩下一千米的时候，中型榴弹炮开始发威，一枚枚榴弹砸进鞑靼人阵列中爆炸开来，给鞑靼人带来的死伤数字增加一些，不过依旧没有影响到鞑靼人前进。 布延彻辰汗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爆炸的炮弹，产生好奇心，等攻下渤海所缴获这种火炮、炮弹一定要好好看看。 人民军的榴弹炮也太少了，而且榴弹炮射速非常慢，不足以让布延彻辰汗失去前进的勇气，直到距离城墙还有七百多米时，布延彻辰汗才停下脚步，同时下达让骑兵冲锋的命令。 “乌拉！” 数万骑兵向着奔腾而去，在数万骑兵后面，三万步兵也跟着大步向前迈进，就在鞑靼人进入到人民军火枪兵射程范围内，当即第一排一千一百余名火枪兵向鞑靼人发出代表死亡的铅弹。 眨眼间，一千一百余枚铅弹穿过六、七百米空间，与鞑靼骑兵迎面相撞，下一刻，冲在最前方的鞑靼骑兵不是战马跌倒就是人从战马上跌落。 看得布延彻辰汗心中一惊，庆幸自己没有亲自带着人冲上去。 第386章 掷弹兵，攻击! 鞑靼骑兵进入到人民军火枪兵射程范围内，仅仅是前进几十米距离，就连续与三波总计超过三千四百枚铅弹相撞，当即便有超过两千五百鞑靼骑兵失去战斗力。 短短几秒钟便损失超过两千五百骑，布延彻辰汗和中军众部落首领大惊，距离渤海所还有六百多米距离，怎么眨眼间就损失这么多勇士，之前他们还因为速把亥对敌人的描述夸张了，以现在的情况看，不但没有夸张，甚至是往小了说。 一瞬间布延彻辰汗竟然产生下令撤军的想法，这么短时间内死伤这么多人，继续进攻下去会死伤人数会是两千五百的几倍？ 布延彻辰汗已经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但是现在也不能立即撤军，大军被就在冲锋状态，而且不对渤海所发动一次进攻，布延彻辰汗实在是不甘心。 “乌拉！” 鞑靼大军迎着人民军的枪林弹雨继续向前冲锋，族人的死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恨不得飞上城墙用牙齿将敌人撕碎。 相比于布延彻辰汗和中军众部落首领的震惊，速把亥面对己方的死伤简直是惊恐，敌人太强了，比昨天先锋军发动两次冲锋时变得更强，先锋军一次冲锋死伤超过五千人，现在中军和先锋军合在一起发动冲锋，死伤人数会超过两万甚至更多。 现在速把亥是真真的后悔了，不应该带着族人参与到这次对华夏大地的进攻中，渤海所的敌人强得难以想象。 只是现在速把亥后悔也没有用，大军由布延彻辰汗指挥，而且正在对渤海所发动进攻，不是想撤退就能够撤退的。 那就继续进攻吧，不过速把亥内心中是一点都没有冲锋在前的想法，甚至大多数部落首领看到敌人如此凶猛，也放弃带着族人冲锋的想法。 冲，继续冲，鞑靼骑兵每前进一百米都会损失超过一千五百人，鞑靼骑兵踏着倒下同伴的身体继续向前冲。 城墙上，张新全手持望远镜观察发动冲锋的鞑靼大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还有云梯，这一次鞑靼人是要对渤海所发动攻城，而不像昨天那般送了两波超过二十万支箭矢给八十三师。 简单思考一下，张新全便明白鞑靼人的意图，利用骑兵机动性强的特点尽快冲到城墙前，使用弓箭对城墙上的人民军进行攻击，压制人民军，让鞑靼步兵冲到前方来，进而发动攻城。 火枪兵适合攻击中远距离的敌人，近战就不行了，人民军近战最佳组合是先登战士和掷弹兵。 想到这些，张新全立即命人传令八十三师掷弹团，做好战斗准备，等鞑靼骑兵进入到一百米范围内，将最后一波铅弹射出的火枪兵就可以暂时退下城墙，换掷弹兵上前。 守在城墙上的人民军战士，面对比昨天更多的鞑靼人，城墙外不远处是黑压压一大片鞑靼人，数量十好几万，而渤海所守军人数不到一万五千人，十倍的差距。 刚开始还有人心中产生一些害怕，但是随着战斗进行，绝大多数火枪兵和炮兵都在有条不紊的鞑靼人进行攻击，看着一排又一排鞑靼人在自己和战友的攻击中倒下，不由得便产生“鞑靼人不过如此”的想法，看起来和普通明军没有什么区别。 杀！杀！杀光入侵的鞑靼人！杀得鞑靼人胆寒！杀得鞑靼人再也不敢侵犯华夏大地！ 在人民军的枪林弹雨下，付出近万伤亡的鞑靼骑兵冲到距离城墙只有几十米的位置，最前方数千鞑靼骑兵已经向城墙射出第一波箭矢，射出箭矢的鞑靼骑兵并没有转向离开，他们让战马停下脚步，从箭囊中抽出第二支箭矢，准备继续射击。 就在第一波箭矢落在城墙上时，后面已经拉开弓弦的数千鞑靼骑兵对城墙发动第二次攻击。 数批鞑靼骑兵轮番射出箭矢，想要压制城墙上的人民军，在鞑靼骑兵身后的鞑靼步兵继续大步向前迈进，想要冲到骑兵前方，对渤海所发动攻城。 原本还在为死伤近万人而心痛的布延彻辰汗，此时脸上多出几分笑容，城墙上的敌人已经被鞑靼勇士们压制住，无法再对己方发动进攻，很快，很快大军就能够将渤海所攻下，攻下渤海所后，渤海所内除了年轻漂亮的女人，其他异族人都要死！ 城墙上，先登战士们稳稳的将盾牌举在头上，挡住从天而降而降箭矢，在盾牌下方，除了先登战士还有登上城墙没多久的掷弹兵们，而之前对鞑靼人不断发动攻击的火枪兵和炮兵们在鞑靼骑兵进入到一百米范围内时，就分批撤离城墙。 渐渐的，城墙上已经落满箭矢，终于，鞑靼步兵冲上前来，准备架起云梯攻城，不远处的鞑靼骑兵们已经停下攻击，以免误伤自己人。 “掷弹兵，攻击！” 就在这时，城墙上的人民军动了，掷弹兵们一手捧着手榴弹，一手拿着火折子，用火折子点燃手榴弹引信，然后直接顺着城墙垛口抛出去。 几十枚上百枚手榴弹从天而降，砸在鞑靼步兵举着的盾牌上，砸在鞑靼人脚下，只有极少数手榴弹幸运的砸在鞑靼人头上，以手榴弹的重量再加上城墙的高度，直接将鞑靼人砸倒砸昏砸成重伤。 “这是什么？” 鞑靼人能够感觉到这手榴弹与滚木礌石的不同，还没等鞑靼人反应过来，落在地上的手榴弹爆炸了！ 轰！轰！轰！ 一连串爆炸声中，弹片四散飞舞着，城墙下上千鞑靼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但人民军掷弹兵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几百上千枚手榴弹不断被掷弹兵抛出城外，渤海所手榴弹储备充足，完全可以支撑两场大战，掷弹兵们尽情的将手榴弹抛出城外，并且尽可能的向更远的地方扔。 爆炸声中，越来越多鞑靼步兵倒下，他们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能够爆炸的武器，即便是人民军榴弹炮发射出的榴弹，鞑靼步兵们也没有遭遇到。 血泊中受伤的鞑靼人哀嚎着，更多的鞑靼人慌乱的向后方逃跑，看着前方步兵们死伤惨重，鞑靼骑兵们都愣住了。 第387章 不愿放弃 远远望着城墙下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火光和黑烟，以及倒在血泊中的鞑靼步兵，布延彻辰汗怒火沸腾，他好不容易召集鞑靼大部分部落出兵，还没有破关就死去这么多人，他恨呀！ 为什么驻守在渤海所的敌人会这么强？为什么？！ “可汗请下令撤兵。” “可汗快撤兵。” 前方鞑靼步兵中有自己部落族人的首领急忙向布延彻辰汗说道。 战斗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再死几万人也拿不下渤海所，布延彻辰汗也不打算继续攻城了，直接下令大军撤退。 鞑靼步兵先撤，鞑靼骑兵再一次轮番放箭掩护步兵撤退。 见到鞑靼人要撤兵，张新全立即命令火枪兵做好准备，不能让鞑靼人就这么轻松退走了。 至于掷弹兵，在鞑靼骑兵放箭的时候就已经停止攻击，小心躲在先登战士的盾牌下，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掷弹兵再投掷手榴弹也无法再杀伤多少敌人，鞑靼人都已经跑到手榴弹投掷距离之外。 在鞑靼骑兵的掩护下，鞑靼步兵已经跑出数百米远，鞑靼骑兵们也开始后对转前队，开始撤退，当鞑靼人的箭雨停了下来，人民军火枪兵立即冲上城墙垛口处，举起火枪向撤退的鞑靼人开火。 不止是火枪兵，炮兵们也回到城墙上，给火炮装填弹药，准备用火炮攻击敌人。 在人民军火枪火炮欢送下，鞑靼人渐渐远去，在鞑靼人远去的道路上，留下一地的尸体。 鞑靼人远去，张新全没有立即派遣侦察兵出关侦查，城墙外到处都是鞑靼人，大部分鞑靼人死了或者重伤垂死，但也有鞑靼人死伤不算重，能够继续战斗，侦察兵出关一不小心就会迎来暗箭，还是先将城墙外一部分区域清扫一下比较好。 在望远镜的视野中，鞑靼人彻底消失，张新全派出先登战士、普通团士兵和边军士卒出城，即便经历过昨天两次战斗，现在看到城墙外惨烈景象，有士兵直接吐了起来。 太惨了，尸横遍野，尤其是距离城墙最近这片区域，数千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碎片将鞑靼人身体都割裂，鲜血流了一地残肢到处都是。 远一点距离上的鞑靼人都是人民军用火枪射杀的，只不过摔倒在地上的鞑靼人会被战马践踏，尸体也是不成样子。 张新全粗略估计一下，这一战鞑靼人起码损失两万五千人，加上昨天的一万人，三场战斗下来鞑靼人损失三万五千人。 若是对以前的明廷来说，损失三万五千人不是事，可以继续招募更多个三万五千人，但对于鞑靼人来说，三万五千人已经是非常大的一个数字，大到鞑靼人都难以承受。 人民军死伤人数比较少，比昨天还少，战场上除了倒下上万鞑靼人，还有数千匹战马游荡着，这些战马可是非常好的缴获，有这些战马在，人民军很快又能组建一个新的枪骑兵师。 远离渤海所，鞑靼大军停下来休整，众部落首领来到布延彻辰汗面前，商议接下来是继续进攻渤海所，还是换一个地方进攻，又或者撤军。 “换一个地方进攻，渤海所的敌人太强，再进攻渤海所只会损失更多勇士。”速把亥第一个说道。 “撤军吧，我们部落是打不下去了，我带来的族人已经死去一半，要打你们打。” “不能撤军，我不相信所有的敌人都像渤海所内的敌人一样强，死去这么多族人我不甘心，换一个地方攻击，我要给我的族人报仇！” 在众首领激烈争论的时候，鞑靼大军的伤亡统计出来，十五万人进攻渤海所，只回来十二万一千余人，有两万八千多人倒在战场上，死伤最多的是在冲锋和撤退时，反而是步兵准备攻城时死伤人数相对少一点。 主要原因还是城墙上人民军掷弹兵投掷手榴弹距离有限，鞑靼步兵分散在城墙外几十米甚至更远距离，无法将三万鞑靼步兵重创。 得知大军损失如此多勇士，大部分部落首领愤怒的叫喊着复仇的话语，一部分族人死伤较多的部落首领沉默着。 而一直在沉默的布延彻辰汗终于开口了，他选择换一个地方继续进攻，为死去的勇士们复仇！ 布延彻辰汗的选择得到大部分部落首领的支持，但死伤族人较多的部落首领站了起来。 “可汗，我们xx部落退出，再打下去，我们部落都要完了。” “可汗，我们yy部落也退出。” 一个又一个部落首领站出来表示退出，布延彻辰汗都同意了，没有阻拦他们，这些部落死去太多族人，继续打下去族人都死光了，他们的部落也就生存不下去了，布延彻辰汗无法强硬阻拦。 在同意这些部落退出的同时，布延彻辰汗还表示，等大军攻入华夏大地后会将一部分战利品分给死伤族人多的部落。 布延彻辰汗的话语让一众要退出的部落首领对布延彻辰汗多了几分好感，决定下一次布延彻辰汗再率军进攻华夏大地，他们还会参加，这一次就算了，他们带来的族人死伤快要过半，不能再损失了。 一个又一个首领带着自己族人离开大军，待所有有要退出的部落全部离开，鞑靼大军还剩下十万六千人，离开的人不算多，仅仅两万两千人。 不要忘记了，现在的鞑靼大军只是先锋军加中军，足有六万人的后军即将赶来与先锋军和中军汇合，到时候鞑靼大军就有十六万六千人。 布延彻辰汗有信心，只要不再遇到像驻守在渤海所那样的敌人，就一定能够破关攻进华夏大地。 不过想到渤海所内敌人，布延彻辰汗也不打算再去想什么占领华夏大地黄河以北区域，只打算破关后在华夏大地掠夺一番，带着女人、粮食、财富回归大草原。 就在鞑靼大军休整时，渤海所人民军还没有打扫完战场，王盛荣亲自带着一个师的援军终于赶到渤海所。 “军长，多亏有两个火枪团支援，要不渤海所怕是要守不住了。”张新全向会王盛荣汇报道。 第388章 新的目标 听着张新全的汇报，王盛荣算是对昨天和今天加一起的三场战斗了解了。 昨天第一股鞑靼人来袭，大概有五、六万骑，先后对渤海所发动两次冲锋，鞑靼人损失兵力一万出头，第八十三师死伤数百人。 昨天傍晚又有一股鞑靼人大约十万兵力与这一股鞑靼人汇合，今天十数万鞑靼人对渤海所发动攻城，得益于两个火枪团援军加入，渤海所以比昨天死伤人数更小的代价将鞑靼人击退，预计鞑靼人损失兵力超过两万五千。 两天时间里，鞑靼人在渤海所外的战场上已经损失超过三万五千人，人民军大胜！ 鞑靼人汇聚十六万兵力进攻渤海所，甚至可能后面还有更多的鞑靼人在汇聚，这恐怕是最近十几年甚至二十年时间里鞑靼人最大规模进犯华夏大地，王盛荣猜测应该是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被鞑靼人了解，认为有可乘之机，便大举入侵。 但鞑靼人对华夏大地上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原本明军驻守的渤海所换成实力更强的人民军，十六万鞑靼人来袭，却被只有一万一千人民军驻守的渤海所击退，死伤惨重。 “军长，我认为敌人不会再进攻渤海所。” 张新全说出自己的想法，王盛荣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道：“敌人死伤如此多，接下来敌人大概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撤军，另一个则是换一个地方破关，敌人汇聚如此多兵力，想来不会轻易撤军。” 王盛荣对鞑靼人接下来的行动作出初步判断，即便鞑靼人继续进攻渤海所，以渤海所守军实力也能够将鞑靼人击退，反而是王盛荣带来的一个师援军有些多余。 王盛荣准备让二十五师的战士们在渤海所先休息一下，连夜从北平城赶赴渤海所，战士们都疲惫了，在渤海所休息一下就会离开，准备支援鞑靼人可能进攻的其他关卡。 非常无奈，鞑靼人都是骑兵，机动性强，作为援军的第二十五师基本上都是步兵，步兵怎么也不可能跑得过骑兵，等第二十五师得到消息赶去支援的路上，战斗恐怕已经结束了。 “要是枪骑兵过来就好了。”王盛荣心道，枪骑兵师都是骑兵，是最适合作为援军使用，不过枪骑兵师还在前往北方的路上，起码还需要四、五天时间才能过来。 就在王盛荣思考的时候，张新全小心问道：“军长，我们八十三师这一次打死三万多鞑靼人，立下大功，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八十三师奖励一些什么，我们八十三师不要其他，您看这两天战斗中我们缴获好几千匹战马，让我们八十三师组建一个骑兵团就行。” 听到张新全的话，王盛荣没好气的说道：“你八十三是负责防守渤海所，要一个骑兵团做什么？难道想要进草原打秋风？” 王盛荣这话直接让张新全的心凉了半截，八十三师负责防守渤海所，的确不需要再增加骑兵编制，只有进入大草原侦查才会一些骑兵，一个骑兵团对八十三师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王盛荣的话也没有说完，王盛荣继续说道：“八十三师组建一个骑兵团是不可能的，我给你特批，留下一个骑兵营的战马，算是打退鞑靼人缴获数千匹战马的奖励。” 当即张新全笑容满面，组建一个骑兵营，已经非常好了，和八十三师一起驻守在边关的其他师可都没有骑兵营编制，到时候和其他师长见面了，可以炫耀一下。 瞅着王盛荣不注意，张新全向二十五师师长彭志挑挑眉头，张新全那满是得意的脸彭志看了真想一拳挥上去。 渤海所外，鞑靼大军已经离开，距离渤海所太近了不好，一举一动都在渤海所眼皮底下，里渤海所远一点，和后军完成汇合，与此同时布延彻辰汗还在思考接下来该从哪里破关。 最好是距离这渤海所远一点，别鞑靼大军进攻一个距离渤海所近的关卡，渤海所内的敌人就会赶过去支援，但也不能太远了，赶来就需要大量时间，大军携带的粮食可不够吃。 在与众位部落首领商议后，布延彻辰汗决定将下一个攻击目标放在张家口堡，另外再分出一些兵马选择两个地方佯攻，以分散敌人注意力。 新的一天到来，鞑靼后军终于赶来与中军、先锋军汇合，鞑靼大军总兵力再一次达到十六万骑。 炒花在带领后军赶路的时候就得到前方战报，说大军进攻渤海所不顺利，已经死伤好几万人马，有多个部落族人死伤较多，已经带着剩下的族人离开。 得到这些消息时，炒花眉头深深皱起，鞑靼大军的精锐都在先锋军和中军，后军人数看上去和先锋军差不多，战斗力却无法与之相比，年少和年长的鞑靼人更多。 原本后军的只要任务是在先锋军和中军破关后，后军过去搬运大军抢掠的粮食，除了选择退出的部落，其他大部分部落还是要跟着布延彻辰汗一起破关，这一次后军也要加入到战斗中。 隐约间，炒花感觉己方下一次进攻可能也不会太顺利了，他们面前的这个敌人和以前的明军相比似乎大不一样。 鞑靼大军先锋军、中军、后军汇合，在经过短暂休整过后，大军立即向西开进，在进攻渤海所时损失一批云梯，鞑靼大军手中还剩下一批云梯。 进攻的机会可能只剩下一次，这一次无法完成破关，还死伤惨重，会有更多的部落选择退出，接连遭遇失败，布延彻辰汗恐怕也会失去继续进攻的心。 人民军侦察兵已经盯着鞑靼大军，鞑靼大军派人过来驱赶，人民军侦察兵远远退出，没多久又会跟上去，任务是探查鞑靼大军，但保护自身更重要。 基本上已经确定鞑靼大军西进，张新全急忙派出通讯兵将情报向已经离开渤海所的王盛荣汇报，希望鞑靼人进攻下一个地方的时候，援军能够及时赶到。 就算援军没有赶到，张新全相信其他部队也能够抵挡鞑靼人的入侵，在掷弹兵守护下，鞑靼人想要攻上城墙太困难了。 第389章 辽东战局 边关人民军与鞑靼人的战斗还在继续，另一边，由第一集团副军长韩林率领十二个师已经顺利进入到辽东地区，所过之处明军尽皆投诚，几乎没有敢于反抗的明军。 辽东明军尽皆投诚，主要原因便是皇帝身死大明已经灭亡，大明都没了，甚至整个华夏大地绝大多数区域已经被人民军占领，面对十万人民军来袭，剩下的辽东明军根本就打不过，也没有必须继续战斗，毕竟大明都没了，他们现在只想好好活下去。 人民军给明军士卒的待遇都足够好，放还回家，按照普通老百姓待遇，都能够分到田地，有田地在，他们也不怕养不活一家人。 人民军也从辽东明军中挑选合适者加入，过半被选中的明军士卒都接受了，已经当了好几年兵，习惯当兵的生活，继续当兵也无所谓，而且人民军的待遇更好。 只是人民军纪律严明，不少明军士卒都无法忍受，只好忍痛放弃加入人民军的机会，回家种田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不需要再打打杀杀。 实际上辽东明军向人民军投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辽东地域的局势。 原本辽东地域一共有四方势力，分别是辽东明军、鞑靼人、女真人、倭寇。 现在鞑靼人汇聚起来进犯边关，建州女真和倭寇联手进攻海西女真，以倭寇的野心，说不定时候时候就会辽东明军把守的地方，那建州女真同样是野心之辈。 辽东局势已经如此危险，若是人民军不来，很大可能辽东明军会与敌人爆发一场大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场战争中，人民军来，将辽东交给人民军，要打也是人民军去打。 人民军想要掌控整个辽东还需要一些时间，在人民军进入辽东不久，已经亡国的高丽国王派遣使者求见人民军统帅，表示高丽愿意向人民军称臣，希望人民军能够帮助高丽夺回被倭国占领的国土。 对于高丽使者，韩林一直根本就不想见，直接命人将其赶走，若是不走就在那里待着，要是影响到人民军，可以直接问罪。 人民军高层对于华夏大地之外的国家早已经做好判定，不需要别国称臣，所有国家都是敌人，人民军需要在华夏大地之外占领更多的土地，以养活更多的人口。 也就是说，在韩林心中，原本高丽国所在早已经被韩林看成自家地盘，只是这地盘现在在倭寇手中，等人民军有时间了，就会将地盘从倭寇手中夺回来。 预计未来对倭寇的战争会由韩林负责。别看暂时人民陆军只有第一、第二、第三共三个集团军，韩林是第一集团军的两位副军长之一，另一位副军长是熊坚。 等到人民军建国，人民陆军将重新划分成中、东、西、南、北五大军团，韩林将会出任北方军团军团长，熊坚担任西方军团军团长，王盛荣则担任中央军团军团长。 鞑靼人、女真人、倭寇，这些都属于北方军团负责的敌人。 对于人民军进入到辽东的事情，一直盯着辽东各处的建州女真第一个知道，倭寇还不知道人民军进入辽东，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半年时间就灭亡高丽国，让倭国高层信心大增，等灭了海西女真，再收服或者灭掉建州女真，下一个目标就会是华夏大地，在倭国高层看来，最多只需要两年时间，倭国大军就能将整个华夏大地都占领。 倭寇不愧是一个疯狂的民族，在占领高丽时，所到之处焚烧劫掠，仅晋州一地，军民被屠/杀者超过六万人，在占领整个高丽时，高丽人死伤数字超过五十万，而且还在继续增加中，而战前整个高丽预计有六、七百万人口。 倭寇野心很大，建州女真人的野心也不小，女真各部加在一起总人口也不如高丽人多，但女真人和鞑靼人一样，几乎是全民皆兵。 实力最弱的建州女真，在未与倭寇一起进攻海西女真时就可以拉出来三、四万骑兵，四、五万步兵，要是统/一女真各部，实力不会比鞑靼人弱。 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就梦想着统/一女真各部，即便与外族人联合也在所不惜，不服从他统治的女真人都是敌人。 原来努尔哈赤是希望借助明廷的实力去统/一女真各部，没有成功，明廷更想要女真各部互相争战牵制，消耗女真实力，就和明廷对鞑靼人和瓦剌人的方法一样，希望鞑靼人和瓦剌人互相牵制，只可惜实施起来不怎么成功，鞑靼人每年都会进犯边关。 建州女真在与倭寇联合下，成功将海西女真击败，如今海西女真已经失去大片领土，距离覆灭已经不远。 倭国高层还想着在进攻海西女真时让消耗建州女真实力，的确，建州女真在进攻海西女真时的确死了不少人，但是努尔哈赤也收服不少海西女真部落，建州女真的实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在增加中，努尔哈赤手中总兵力已经快要突破十万。 在进攻海西女真的时候，努尔哈赤也派人观察倭寇，倭寇的实力让努尔哈赤有些吃惊，别看倭寇个头比女真人矮小一些，但战斗力不差。 建州女真人的武器以弓箭大刀为主，倭寇却装备大量火枪火炮，弓箭的射程可不及火枪火炮。 不过努尔哈赤也不担心与倭寇开战，选择在丛林地形，努尔哈赤相信一个女真勇士能够打败最少三个倭寇矮子。 当然，努尔哈赤现在是假装臣服倭寇，想着尽可能收服海西女真，增加建州女真实力，人口、成年男性才是实力，没有足够的人口和成年男性，建州女真能够做的事情太少了，就算打下来大片地盘，也没有足够兵力守住地盘。 建州女真、倭寇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势力一起合作，海西女真算是倒了大霉，海西女真各部落不断向北逃，根本就抵挡不住敌人。 实际上也是建州女真和倭寇攻击海西女真有些突然，要是海西女真提前有准备，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 第390章 熟悉的场景 鞑靼人进犯边关已经过去四天，战报还没有送到武昌城，更不要说送到华夏大地最南方的广州城，在通信技术落后的时代里，传递信息不及时就是最大的麻烦事，这也是方南将都城放到武昌城的原因。 若是人民军现在研究出有线电报，方便通信，那人民军的都城放在哪里都合适。 在鞑靼人进犯边关的第六天上午，新的战斗终于爆发了，鞑靼人兵分三路同时进攻张家口堡、松树堡、独石堡三处区域。 张家口堡为鞑靼人主攻方向，由布延彻辰汗亲自率领十万鞑靼大军发动进攻，松树堡和独石堡为佯攻方向，由速把亥和炒花各领三万鞑靼大军发动进攻，年少和年长的鞑靼人都分在佯攻这两路中。 早前王盛荣已经派遣通讯兵传令驻边关各部，小心鞑靼人来袭，面对鞑靼人突然来袭，三处边关驻守人民军并没有太意外，积极准备战斗。 当三路鞑靼大军进入到一千五百米范围内时，防守在三处边关的人民军开始还击，重型佛郎机炮不断向鞑靼大军喷吐实心炮弹。 看到这一幕，布延彻辰汗、速把亥已经三路鞑靼大军中大部分部落首领们当即感觉不妙，这一幕他们太熟悉了，这不就是进攻渤海所时的情景吗？ “不，不会的，那种精锐部队敌人不可能有太多，我不相信敌人所有部队都是如此强！进攻！乌拉！”布延彻辰汗怒吼着。 迎着人民军的实心炮弹，三路鞑靼大军继续进攻。 及至一千米，人民军的中型榴弹炮开始发威了！ 当榴弹在鞑靼大军队列中爆炸开来，这又是布延彻辰汗、速把亥等人非常熟悉的一幕。 “我不信，我不信还会遇到如此强的敌人！”布延彻辰汗已经接近疯狂。 若是此时布延彻辰汗知道佯攻的两路鞑靼大军也是如此遭遇，恐怕布延彻辰汗第一时间会选择下令撤退，而不是现在这般疯狂的向前冲锋，布延彻辰汗不会前方的敌人会和渤海所的敌人一样强。 七百米，人民军的火枪和轻型虎头炮开始发威！ 一波铅弹下来，布延彻辰汗率领的鞑靼大军直接便有接近三百骑倒下，连续三波铅弹袭来，便是近九百骑损失掉。 看到己方损失近九百骑，布延彻辰汗不但没有愤怒，反而笑了起来。 “这样才对，不可能所有的敌人都像是渤海所内的敌人一样强，进攻，一定要破关！乌拉！” “乌拉！” 布延彻辰汗率领的鞑靼大军迎着人民军铅弹、炮弹不断向前冲锋，布延彻辰汗已经看到破关的机会。 虽然这一次的敌人依旧能够隔着五百丈距离发射实心炮弹，隔着三百多丈距离发射能够爆炸的炮弹，隔着两百多丈距离用火枪攻击，但是这一次敌人的火枪兵非常少，大概只有渤海所火枪兵数量的三分之一。 敌人的火枪才是造成己方死伤惨重的最大元凶，既然这里敌人的火枪兵如此少，就一定要攻下这里，就算死掉上万人也在所不惜，布延彻辰汗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失败了。 相比于布延彻辰汗的兴奋，速把亥在率领三万鞑靼大军冲进七百米范围内，迎来三波火枪射击损失近九百骑后，第一时间下达撤退命令。 这场景速把亥太熟悉了，和他第一次率领六万骑兵向渤海所冲锋时一样，六万骑兵都无法对渤海所驻守的敌人带来多少伤害，冲锋一次就损失超过五千骑，现在只率领三万骑，实力更弱小一次冲锋再损失五千人，速把亥同样无法承受。 反正自己这一路只是佯攻，速把亥不愿意看到更多鞑靼勇士白白牺牲，第一时间下达撤退命令，然而冲锋中的鞑靼骑兵想要撤退比较麻烦，冲到距离城墙快五百米时才完成转向，等到速把亥率领自己这一路鞑靼大军离开人民军的攻击范围，已经损失近两千五百骑。 速把亥一路鞑靼大军及时止损，但炒花一路鞑靼大军迎着人民军的铅弹继续冲锋，炒花身边有参加渤海所战斗的部落首领，他们第一时间劝说炒花撤退。 不过炒花没有真正经历过进攻渤海所的战斗，对人民军的火力感受不大，待到多位部落首领却说炒花下令撤退，以及这一路鞑靼大军损失人员超过一千五百却距离城墙还有数百米距离，炒花终于下达撤退命令。 在付出损失超过三千人的代价，炒花一路鞑靼大军终于撤退到人民军攻击范围外。 炒花和速把亥率领的两路佯攻大军都撤退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两人不约而同的率领大军继续西进，与进攻张家口堡的布延彻辰汗一路鞑靼大军汇合，他们两路大军的遭遇让他们都产生非常不好的感觉，可能守在张家口堡的敌人实力也不会弱小了。 张家口堡城墙外，在付出损失三千余骑的代价，布延彻辰汗一路鞑靼骑兵终于冲到距离城墙几十米区域，以数千骑兵为一队，轮番向城墙射箭，压制城墙上的人民军火枪兵，鞑靼步兵带着云梯在继续冲锋中。 城墙上，盾牌下躲着的火枪兵已经换成掷弹兵，掷弹兵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捧着手榴弹，准备发动攻击。 终于，鞑靼步兵冲到跟前，就在鞑靼步兵架起云梯准备上云梯的时候，几十数百枚点燃引信的手榴弹被掷弹兵从城墙上直接抛了出去。 有鞑靼步兵之前参与攻击渤海所的战斗，他们亲眼看到这能够爆炸的石头将好多人都炸死，他们看着城墙上再一次有这种石头落下，第一时间转身疯狂的向北逃跑。 只是他们的反应太慢了，手榴弹纷纷砸落下来，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手榴弹纷纷爆炸开来，爆炸产生的无数碎片在鞑靼步兵群中飞舞着。 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很快，城墙下的土地已经被鞑靼人的鲜血染红。 “不！” 布延彻辰汗不敢置信的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会再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射箭！给我射箭！” 第391章 终散 一波波箭矢被鞑靼骑兵抛射到城墙上，在盾牌下躲着的掷弹兵们也不再继续扔手榴弹，城墙下的鞑靼步兵已经跑远了。 布延彻辰汗放弃了，有那种能够爆炸的东西在，再多的步兵冲上去也只有“死”一种结局，除非敌人的那种火器数量不多，可布延彻辰汗更担心所有步兵冲上去都无法将敌人的火器消耗掉。 鞑靼骑兵无敌，却无法冲上城墙。 布延彻辰汗恨呀。 愤怒过后，布延彻辰汗只能无奈的选择撤军，这一次怕是要真的撤军了，脑海中布延彻辰汗还想着佯攻的两路是否能够破关，要是他们成功破关，那一切就还有机会，但是以张家口堡的情况来看，布延彻辰汗感觉那两路能够成功破关的可能性很小。 在鞑靼骑兵的掩护下，鞑靼步兵先撤退，在步兵撤退几百米距离后，骑兵们也相继开始撤退，随着鞑靼骑兵停止放箭，城墙上的人民军火枪兵、火炮开始欢送鞑靼人远去。 待到鞑靼大军撤退到人民军攻击范围外，统计一下人员损失情况，竟然战损一万余人，损失骑兵近六千，损失步兵近五千。 布延彻辰汗一路鞑靼大军只有十万人，一下子就损失十分之一兵力，再加上在渤海所损失的兵力，好几万鞑靼勇士就这么轻易死去，布延彻辰汗心痛、愤怒、疯狂，却无计可施。 渤海所的敌人是如此，张家口堡的敌人也是如此，难道所有的敌人都是这般，鞑靼人将再无几乎破关。 布延彻辰汗派人去联络其他两路鞑靼大军，休整的时候，在布延彻辰汗这一路鞑靼大军中，一些对布延彻辰汗不好的声音慢慢传播开来。 “五万，五万勇士就这么死了，布延彻辰无能，布延彻辰是我们鞑靼人的罪人，布延彻辰不配当我们的可汗！” 鞑靼大军中忠诚于布延彻辰汗的人不少，但更多的人是因为感觉有机可趁才响应布延彻辰汗的号召带着族人汇聚起来，听从布延彻辰汗指挥进攻边关。 在布延彻辰汗的指挥下，他们失败了，失败还不是一次，已经失败两次了，损失五万鞑靼勇士，若是布延彻辰汗想要继续换一个地方攻城，九万大军中能够留下来的人可能不足三万。 布延彻辰汗听到了大军内传播的消息，布延彻辰汗知道应该是那些原本就不认可他当可汗的人在鼓动，但布延彻辰汗没有反驳，也没有做出其他反应，败了就是败了，白白损失五万鞑靼勇士，他布延彻辰是鞑靼人的罪人。 鞑靼人从来不会在意华夏大地的敌人，他们只能凭借城墙抵挡鞑靼人的进攻，就算有规模的骑兵，也不敢进入大草原，更不会是鞑靼骑兵的对手。 但鞑靼人还有其他敌人，最重要的一个就是瓦剌人，一旦瓦剌人知道鞑靼众部落在进攻华夏大地时死伤惨重，瓦剌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吞并鞑靼众部落。 上午还没有结束，布延彻辰汗便得到其他两路鞑靼大军的情况，都败了，在敌人的进攻下，根本就无法破关，三处关卡的敌人都是一样的攻击方式。 布延彻辰汗得知其他两路鞑靼大军没有发动攻城早早撤退时，不由得感觉清醒，要是他们也攻城，死伤人数可不会那么少。 下午，三路鞑靼大军汇合，原本多达十六万六千人的鞑靼大军，还剩下十五万人，总计战损近一万六千人，再加上进攻渤海所的战损，察哈尔时总计二十二万七千鞑靼勇士，居然已经战死超过五万五千人，是汇聚总兵力的四分之一，死伤惨重。 当夜布延彻辰汗召集众部落首领商议，还没有等其他人开口，布延彻辰汗先说道：“我们败了，撤军吧。” 布延彻辰汗居然承认败了，让一些部落首领非常意外。 “等天亮了，大家都各自散去吧，距离瓦剌近的部落，建议迁移到其他草场。”布延彻辰汗继续说道。 原本还有部落首领想要让布延彻辰汗让出可汗之位，可是想想接下来各个部落的情况，他们又无心继续内斗了，各个部落都损失不少族人，实力受损，要是瓦剌人真的打过来，他们就要想办法怎么才能继续让部落生存下去，可汗之位反而不重要了。 没有绝对的实力让其他人臣服，就算担任可汗也无用，这一次布延彻辰汗率军不断被击败，布延彻辰汗在鞑靼人中的威望迅速下滑，再愿意接受布延彻辰汗号召的部落不会有多少了。 天亮了，一个个部落首领带着族人离去，之前他们满怀着希望汇聚到一起，想要在布延彻辰汗的带领下破关，从华夏大地上获取粮食、女人、财富，没想到死去那么多族人，最后只能狼狈返回部落。 去年冬季消耗大量食物，今年里接下来的日子，部落的日子要难过了。 看着一个个部落远去，布延彻辰汗变得无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次又一次被打败，布延彻辰汗心气、野心在消失，回去，带着族人生存下去，成了布延彻辰汗脑海中最多的想法。 或许在布延彻辰汗有生之年里，很难再生出率军进攻华夏大地的想法。 人民军一直有侦察兵在监视鞑靼人，看着鞑靼人分批离去，让一众侦察兵非常疑惑，鞑靼人这是撤军了？鞑靼人没死伤多少人，还有这么多人，怎么不继续进攻了？ 不进攻更好，虽说鞑靼人每一次进攻都会被人民军击退，但每一次人民军都会有人员死伤，死伤人数很少，但人民军更希望一个人都没有死或者受伤。 “该死的鞑靼人，你们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们人民军会让你们再也不敢进犯华夏大地，迟早有一天我们人民军会将你们赶到天涯海角去。” 正带着援军赶路的王盛荣得知鞑靼人退军的消息，非常无语，二十五师一直在支援的路上，却从来没有完成支援任务。 王盛荣想着，这一次鞑靼人大规模进犯边关，人民军击退鞑靼人缴获大量战马，都要用来组建枪骑兵，枪骑兵绝对是最合适的支援部队。 第392章 错误的描述 二十余万鞑靼骑兵进犯边关，被边关守军多次击退，歼敌超过五万，缴获完好无损战马超过七千匹。 根据侦察兵探查，鞑靼大军已经分散成多股向各个方向远离，王盛荣推测认为鞑靼大军已经放弃进犯边关，战死五万多鞑靼人，还都是青壮年，对于人口本就不多的鞑靼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鞑靼人统帅再蠢，在死伤如此多的情况下却没有获得多少战果，也会选择撤退。 王盛荣思考一下，既然鞑靼人已经撤退了，人民军取得大胜，自身伤亡数字才一千左右，可以好好宣传这一场大战。 北方不少区域都受到过鞑靼人袭扰，有亲人被鞑靼人杀害，与鞑靼人有着深深的仇恨。 将人民军击败二十余万鞑靼骑兵歼敌超过五万的战绩宣传出去，一定能够让这些对鞑靼人有着深深仇恨的人更快接受人民军。 就在王盛荣准备在北方区域宣传人民军与鞑靼人大战的时候，鞑靼人进犯边关的战报终于送到武昌城。 胡壮看着战报，眉头紧皱，战报上显示人民军第八十三师驻守的渤海所有超过五万鞑靼骑兵来袭，八十三师已经击退敌人一次，但敌人彻底退走，在远离人民军攻击范围处休整，疑似有更多的鞑靼人会聚集过来。 鞑靼人进犯边关，这在人民军预料之内，人民军与明廷开启最后一战，鞑靼人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春季是最好的机会。 胡壮对人民军自身战斗力非常清楚，鞑靼人以骑兵为主，人民军坚守城池，一个师人民军抵挡住五万鞑靼人进攻没有问题。 若是换成野外大战，人民军一个师想要抵挡一万鞑靼骑兵都比较艰难。 只是来袭的鞑靼人有些多了，而且可能会有更多鞑靼人来袭，武昌城距离渤海所太远了，需要横跨半个华夏大地，面对来袭的鞑靼人，暂时只能靠王盛荣率领的第一集团军去抵挡。 胡壮召集兵部官员开会，商议鞑靼人来袭的事情，经过商讨，胡壮决定从黄河以南区域驻扎的人民军抽调五个火枪团支援北方。 只要想象一下鞑靼人进攻步兵驻守的城墙，就能够猜测到火枪兵是对付鞑靼人最好用的部队，所以兵部才做出决定抽调五个火枪团支援北方。 只是兵部的命令送到前方需要时间，调动五个火枪团赶赴边关也需要时间，在援军抵达前，希望边关不要出现什么问题。 鞑靼人进犯边关的战报继续往南方送，送往广州城，这第一份战报传递路上的时候，第二份战报已经送到武昌城。 第二份战报中写着八十三师派人出城打扫战场，鞑靼人以为有机可趁便再一次向渤海所发动冲锋，被渤海所第二次击退。 鞑靼人两次冲锋损失兵力已经过万，而八十三师死伤人数仅仅数百。 “八十三师干得不错！”看着战报，胡壮给了一个评价。 等到将近一天后第三份战报送到胡壮手中，胡壮直接激动的站起来了，十五万鞑靼人进攻渤海所，被八十三师外加两个火枪团援军击退，杀敌超过两万五千人，己方死伤数字还没有昨天多。 看到这第三份战报，胡壮感觉边关稳了，总计十六万鞑靼人进攻人民军一个师守卫的渤海所，人民军以较小的死伤代价就将鞑靼人击退，这样的鞑靼人对人民军实在是没有多少威胁。 看着战报，胡壮脑海中已经想到了以后人民军出关进入大草原，主动寻找鞑靼人战斗的场景，只守不攻可不是人民军的作风，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将鞑靼人赶走或者彻底灭掉。 先后三份战报送到广州城，方南的感受和胡壮差不多，唯一的区别自安于方南的情绪波动略小。 如今人民军就快要将华夏大地所有区域占领，接下来人民军会建立国家，重心转移到内部发展上，但战争不会彻底结束，短时间内人民军不会对外爆发大战，但小规模战争会一直持续着，毕竟在华夏大地外还有着许多敌人。 鞑靼人、女真人、倭寇、东吁王朝甚至是西方人。 相比于内斗，方南更喜欢发动对外战争，华夏大地上缺少的东西都可以从外界抢。 老百姓缺少耕田的牛、拉车的马，鞑靼人、瓦剌人那里多的是，人民军可以打过去，将鞑靼人、瓦剌人的牛马。 老百姓缺少农田，华夏大地之外的土地多的是，打过去，抢走异族人的土地给老百姓耕种。 至于抢夺金银这些贵重金属，对人民军来说并不重要，方南已经做好规划，平等币即将在华夏大地上全面流通，很快人民钱庄就会推出“代金券”，等到民众接受代金券，用不了多久就会直接发行纸币取代金银，到时候金银的主要作用就是作为首饰使用。 能够用“异族人”去称呼，那他们都是敌人，不需要与异族人交好，从始至终双方都是敌人，就算双方处于和平，只要也是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一旦一方拥有绝对的实力，就会主动挑起战争征服对方。 旧时代知识分子将华夏大地之外形容成蛮荒之地简直就是最错误的描述，要是大家都知道华夏大地之外还有着非常富饶的土地，更能够挖到金山银山，或许华夏人的足迹早已经遍布世界各地。 还好，现在开始还不算晚。 边关一份份战报送到广州城，连最后一份战争总结的战报都送到了，意味着人民军与鞑靼人的一场战争就此结束，仅仅是持续几天的战争，鞑靼人却损失超过五万人，人民军死伤一千人左右，人民军大胜。 北方在王盛荣主导下已经开始宣传，人民军中央政府这边也要开始对战场战争进行宣传。 绝大多数南方人接触不到鞑靼人，与鞑靼人没有多少仇恨，但这不妨碍人民军进行宣传，鞑靼人是异族人，是敌人，想要进犯华夏大地，抢走老百姓的财富和粮食，带来无边杀戮。 如此凶恶的鞑靼人，被人民军轻松击败了，杀敌五万，大胜！ 第393章 十个师 “人民军又打胜仗了？” “对，人民军又打胜仗了，敌人是异族人，鞑靼人，想要入侵华夏大地抢走我们的财富和粮食，被人民军击退，异族人死伤好几万，人民军死伤人数才一千左右。” “哦哦，打胜仗就好，打胜仗就好，人民军战无不胜。” “人民军战无不胜，就是因为人民军在，我们才能够过上好日子，不管是什么敌人，人民军都能够将他们击败，小小鞑靼人敢进犯华夏大地，人民军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灭族指日可待！” 在人民军政府宣传下，南方各地越来越多人知道人民军又打胜仗的消息，并且这一次的敌人还是想要进犯华夏大地的异族人。 原本老百姓是不在乎什么异族人、鞑靼人，他们居住在华夏大地南方，他们接触不到异族人，异族人进犯华夏大地与他们无关，但是现在异族人与人民军产生关系，这不就不行了。 人民军给所有老百姓分田地，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还没有人敢欺负老百姓，老百姓全身心拥戴人民军，既然是人民军的敌人，那就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支持人民军打败异族人。 可以说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底层老百姓内心想法非常的简单，连城里居住的那些旧时代知识分子都在为底层老百姓感叹，这些泥腿子遇到一个心善的统治者。 相比于大字不识一个的底层老百姓，旧时代知识分子们，即便不少人依旧忠诚于已经覆灭的明廷对人民军仇恨，但得知人民军击败鞑靼人时，他们内心中的仇恨减少了，认为人民军做得很好。 甚至有一小部分人将曾经的边军和现在的人民军进行对比，要是二十多万鞑靼人进攻边关，恐怕边军是守不住的，人民军却轻松将鞑靼人击败，还杀敌超过五万，这就是人民军，实力强劲，怪不得明军打不过人民军。 在人民军宣传下，南方老百姓的情绪还算小一些，到了北方，距离边关越近并且遭受过鞑靼人侵袭的地方，老百姓的情绪就越激烈，他们可能有亲人被鞑靼人杀害或者抢走，他们的财富和粮食也被鞑靼人抢走，他们与鞑靼人之间有着深深的仇恨，每天想着报仇。 不少人加入到边军中只为了向鞑靼人复仇，可是明廷让他们失望的了，曾经的明廷敢派遣大军杀进草原，现在的明廷只能让大军防守边关被动抵御鞑靼人入侵。 如今，一个新的统治者出现了，并且这个统治者被明廷还要强大，二十多万鞑靼人来袭，却被人民军轻松击退，还杀死超过五万鞑靼人，一时间里想要参加人民军的北方人骤增。 “人民军好强，加入人民军应该能够为爹娘报仇吧，我要去参加人民军！” “孩子，快快长大，长大以后去参加人民军，为死在鞑靼人手中的亲人报仇！” “感谢人民军，人民军给我们分田地，还能够为我们复仇，人民军万岁！大都督万岁！” 一场战争让北方地区的老百姓更快接受人民军统治，也算是一件好事。 在各地人民军政府宣传人民军对鞑靼人的战争时，人民军唯一一个枪骑兵师终于抵达北平城，田哲，曾经的侦察兵已经成长为一名师长。 北平城第一集团军总部，王盛荣与田哲面对面交流着。 “给你们枪骑兵师三天休整时间，三天后进入大草原，寻找鞑靼人发动进攻。” “明白！” 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上可不仅仅是复仇这么简单，鞑靼人以部落为单位在大草原上以放牧牛马羊为生，寻找到一个鞑靼人部落，将之灭掉，就能够收获大量的牛马羊。 羊暂时就算了，牛马都是人民军现在紧缺的，用牛耕地、拉车都可以让农户轻松一些，疲惫劳累导致的身体损伤也是人平均寿命较低的一个原因，马也可以用来拉车、耕地，但目前更重要的是用于组建枪骑兵师。 仅仅一个枪骑兵师对人民军来说是不够的，不管是用于支援边关各地还是主动向大草原上的鞑靼人、瓦剌人发动反击，都需要大量枪骑兵，方南已经批准人民军再组建九个枪骑兵师，使枪骑兵师达到十个，每个枪骑兵时五千骑兵左右，十个师就是五万骑兵。 十个师，五万名骑兵，最少配备十万匹战马，一人两马才能承受远征。 只要十个枪骑兵师在手，人民军就算无法覆灭鞑靼人、瓦剌人，也能够将他们赶得远远的。 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枪骑兵发现一个鞑靼人部落想要将之控制住时，不能滥杀无辜，从人民军成立那天起，就从来没有滥杀无辜过，杀戮成性很有可能导致一些战士陷入疯狂，退伍了也难以回到正常生活中去。 战斗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制服、征服敌人，所以枪骑兵战斗的时候只需要将所有反抗者杀死即可，投降的人都可以继续活下去。 牛马是人民军需要的，人也是人民军需要的，随着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在华夏大地各处修建道路和水利设施，通过查抄豪绅商贾获得的苦力数量已经不够用了，投降的成年男性鞑靼人就可以贬为苦力，为建设华夏大地做贡献。 鞑靼人中的年轻女性也是劳动力，她们倒不需要被贬为苦力，异族女人可成为华夏男人妾室，底层老百姓更容易接受娶一个异族女人，生不生孩子自己选择。 鞑靼人那里就有从华夏大地上抢走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就是鞑靼人，没有被排斥，女性在鞑靼人看来其中一个作用就是生育工具。 实际上华夏人血脉中就混有一些异族人的血脉，华夏人也有衰落的时候，异族人在华夏大地上驰骋，血脉就是在这些时候混入，但大家依旧是华夏人，血脉传承只是华夏人传承的一部分，文化传承也是非常的重要，血脉、文化还有其他东西加在一起才是一个正统华夏人。 第394章 反攻开始 只要人民军慢慢为民众普及一些知识，应该会有许多男人能够接受娶一个异族女人。 也有一个提前，这异族女人必须符合华夏人的审美观念，鞑靼人、高丽人、倭国人都算是符合。 等到人民军的统治疆域大大增加的时候，能够给老百姓分更多土地，比如一个成年男性分配一百亩土地，在机械时代没有到来前，即便有耕牛在，也很难将一百亩地赶着时间种完，人手太少了。 这个时候纳一个异族女人当小妾就是非常好的选择，家中增加一个劳动力，而且异族女人不是华夏人，只要别杀了或者打成残疾，可以随便打骂。 建议是不要打骂，都在一起生活，要是仇恨多了，说不定寻找机会通过下毒、放火等方式来个同归于尽。 异族人中成年男性、成年女性甚至年龄偏大的男孩、女孩都有去处，年长、年幼的人用处不大，人民军也不能一直养着他们，需要给他们寻一个好的去处。 嗯，海外孤岛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给他们一些粮食送到孤岛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以后遇到的异族人都可以这么对待，不管如何，人民军肯定不会滥杀无辜。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枪骑兵师在北平城外的军营中休整结束，补充完物资后，在师长田哲的率领下前往渤海所，枪骑兵师会从渤海所出关北上进入大草原，同时驻守在渤海所的第八十三师会派遣十多名骑兵暂时加入枪骑兵师。 八十三师驻扎在渤海所有一段时间了，时常派遣侦察兵进入草原侦察，对周边的环境比较熟悉，起码比枪骑兵师熟悉，勉强算是一个带路人，不过距离渤海所远一些就不行了，只能靠枪骑兵师自己。 另外还有了解鞑靼人语言和会放牧的人加入到枪骑兵师来，枪骑兵师抓住鞑靼人，不会鞑靼人的语言是一个问题，缴获大批牛马羊不能将它们活着赶到边关也是一个问题，既然都是问题，那就寻找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加入。 王盛荣也跟着枪骑兵师一起前往渤海所，亲自送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并且王盛荣会在渤海所待一段时间，等待枪骑兵师归来。 枪骑兵师五千骑，每人配备一匹战马，携带的物资有限，不会在草原上待太长时间，甚至在有了足够的战果后就会迅速归来。 渤海所短暂休息一下，在王盛荣、张新全以及渤海所一众人民军战士目送下，田哲率领枪骑兵师五千骑浩浩荡荡出渤海所，向着北方奔腾而去！ “万胜！” 大军开拔，侦察兵先行，五名骑兵为一个侦察小组，多个侦察小组已经先枪骑兵师一步，向北探索，去寻找枪骑兵师的目标，这些侦察小组都携带一个望远镜，能够提前发现敌人，及时撤退，带着大军围剿过去。 这一次枪骑兵师征战大草原有两个目的，第一，复仇，第二，围剿游牧部落，获取牛马羊。 在一些对游牧民族一知半解的人眼中，游牧民族通常是以部落的形式生活着，一个部落数百人、上千人甚至上万人，然而一个部落上万人生活在一个地方的情况非常少见，更多的是以阿乌勒为单位进行放牧生活。 游牧民族最基础单位是帐，一帐代表一个毡房，居住一户人。 阿乌勒则和华夏大地上的村落差不多，是游牧民族最基础的行政区划，每个阿乌勒最少七帐，互相之间都是近亲，可以说一个阿乌勒中大多数人都有着血脉联系，并且阿乌勒中的男女是不能结婚的。 多个阿乌勒组成阿塔阿依马克，多个阿塔阿依马克才组成一个部落，小部落有近百帐、数百帐，中型部落上千帐乃至数千帐，大部落过万帐。 可以说鞑靼人大多数情况下是以阿乌勒为单位散布在大草原上过着游牧生活，放牧着大群的牛马羊，因为放牧牛马羊需要大片的草场，即便相邻的阿乌勒也隔着比较远的距离，起码以二十里为单位计算。 二十里在大草原上并不是多么远的距离，鞑靼人出行都骑着马，策马奔腾，一、二刻钟就能够抵达。 也不是绝对，一旦遇到水草丰茂的地方，那这个地方就能够生活更多的人，往往部落的核心都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然后以此为中心，部落下属的阿塔阿依马克、阿乌勒都分散开来。 一个阿乌勒最少才七帐，放牧的牛马羊数量不会过千，这样的目标太小了，田哲打算灭掉鞑靼人一个小部落或者多个阿塔阿依马克，枪骑兵师第一次征战大草原才算是圆满。 只是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的第一天，侦察兵们没有发现任何鞑靼人的踪迹，对此田哲没有感觉到奇怪，二十多万鞑靼人进犯边关才过去没几天时间，并且鞑靼人损失超过五万人马，死伤惨重。 如此情况下，原本在距离边关较近区域放牧的鞑靼人都往北迁移了，担心敌人来袭。 不过田哲认为鞑靼人不会离开太远，鞑靼人擅长的是骑射，无法攻克边关，却不怎么担心敌人来袭，在鞑靼人眼中，南边华夏大地上的敌人可不怎么擅长骑射，真敢来，鞑靼人会再一次聚集起来，将他们赶出大草原。 在鞑靼人撤兵后，甚至没有派人监视边关，这就是鞑靼人对人民军的轻视。 事实上枪骑兵师的确不怎么擅长骑射，经过长时间训练，枪骑兵们擅长火枪，也擅长骑马，但两个合起来就不行了。 人民军装备的依旧是前装线膛枪，装填弹药相对麻烦一些，一般只有两种攻击方式，战马停下，坐在马背上或者下马对敌人进行射击。 火枪射程比弓箭射程要远得多，这才是枪骑兵师面对鞑靼骑兵的优势所在。 天黑了，枪骑兵师停下脚步，准备度过在大草原上的第一个夜晚，夜晚是枪骑兵师最需要警惕的时候，尤其是连月亮都没有夜晚，大草原上漆黑一片，若这个时候有敌人来袭，火枪就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一旦敌人冲过来进行近战，枪骑兵师会死伤惨重，当然，敌人死伤人数也不会少。 第395章 计划与计划 人民军中央政府兵部中，有一份文件，名字叫《草原攻略计划》，主要目标就是大草原上的游牧部落，重点是鞑靼人和瓦剌人。 早前方南、胡壮、王盛荣等一众人民军高层闲聊时，聊到鞑靼人，聊着聊着便聊出一个《草原攻略计划》，大部分主意来自方南。 组建枪骑兵师征战大草原就是《草原攻略计划》的一个重要项目，目前《草原攻略计划》已经在初步实施中，从组建一个枪骑兵师到组建十个枪骑兵师，待组建五个枪骑兵师，让人民军拥有一些纵横大草原实力的时候，就会进行到下一步，建城。 《草原攻略计划》的最终目标便是将大草原上的鞑靼人、瓦剌人灭亡或者赶到天涯海角去，由人民军彻底掌控大草原。 但大草原太大了，鞑靼人和瓦剌人的地盘加在一起都快赶上华夏大地的面积，人民军需要三十万还是五十万骑兵才能够守住大草原？ 人民军想要将枪骑兵扩军到十万都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所以在《草原攻略计划》中写着，等到人民军组建有五个枪骑兵师的时候，就会通过建城的方式不断将防线向大草原推进，而如今人民军的防线便是这边关万里长城。 枪骑兵们深入草原消灭驱赶鞑靼人，后面人民军就会派人向大草原内修路，隔一定距离就可以修剪一座城池，或者说一座堡垒。 这堡垒主要是给人民军驻扎军队使用的，其次当敌人来袭的时候，周围的牧民可以进入堡垒躲避。 越往北方气候越寒冷，不适合人类生存，方南也没有想着往大草原上大规模移民，大草原上主要适合放牧牛马羊，不适合大面积开垦种植农作物。 牛马羊可以通过分散到每家每户进行大规模饲养，其它都可以，唯独战马不行，农户家中很难养出优良战马，只有在开阔的大草原上才能养出更多优良战马。 牧民可以以堡垒为中心，在周围区域内放牧牛马羊，一旦遇到敌人，牛马羊放弃就放弃了，人逃到堡垒中，在人民军守护下，就能够继续活下去，一个堡垒三千火器部队，甚至可以抵挡十万敌骑。 通过一座座堡垒，再加上铁丝网，将人民军的防线不断向北向西推进，将鞑靼人、瓦剌人都赶走。 方南对《草原攻略计划》很有信心，或许只需要五年时间，组建出足够多的枪骑兵部队，就能够将鞑靼人、瓦剌人都赶走。 …… 大草原上，新的一天到来，田哲率领的枪骑兵师继续前进，上午时间过半，终于有侦察兵回报，发现鞑靼人踪迹，有数名鞑靼人在远处放牧。 发现鞑靼人容易，但想要抓捕鞑靼人乃至寻找到鞑靼人居住地方就比较困难了，鞑靼人放牧区域离居住区域可不近，并且因为在外围放牧的鞑靼人，人民军很难悄悄摸到鞑靼人居住地近处。 这些事情在进入大草原前田哲就思考过，在与枪骑兵师众位团级以上级别军官进行多次商议后确定作战计划。 对于鞑靼人来说，牛马羊、毡房以及其他生活用具都是非常重要的，大股敌人来袭，他们不得不放弃大多数东西，只有人能够跑掉，但是他们在逃出生天后没有多少食物，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等死，或者投靠其他部落。 因为只有人过去，其他部落若是没有足够的食物，也不会轻易接受外人加入，最后还是会被饿死，又或者被某个部落起了坏心思，男人全部杀掉，女人留下来给他们生孩子。 若是出现小股敌人来袭，为了保住自己的财富和食物，鞑靼人会站出来杀退敌人，死去一些族人不要紧，只要食物还在，部落就能够继续生存下去。 枪骑兵师五千骑一起出动，草原上大部分部落都没有办法抵挡，第一时间选择逃跑，因为枪骑兵师是鞑靼人的敌人，逃跑的鞑靼人多是会选择告诉其他部落，大家联合起来将枪骑兵师赶出大草原，被枪骑兵师抢走牛马羊的部落，或许还有机会夺回来一些牛马羊。 按照区域内水草丰茂情况，枪骑兵师只派遣较少骑兵出去，面对枪骑兵，鞑靼人大多数时候会选择抵抗，给枪骑兵师剿灭这个“部落”创造机会。 枪骑兵师刚刚发现的鞑靼人，按照周围情况来看，应该只是一个阿乌勒，能有二十帐一百人左右都算是比较多的，成年男女都可以作战，可以参战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五十骑，最终田哲决定派遣一个排三十骑出战。 枪骑兵师进入草原的第一战即将到来，五个团都想要获得第一战的机会，经过抽签决定，由二团派遣一个排执行任务，二团内部再一次进行抽签，最终是吴志阳的排抽中执行任务的机会。 吴志阳排中的战士们得知排长中签，乐得一个个差点蹦起来，不断向连里其他两个排的战友炫耀。 枪骑兵师在人民军中都算得上是精锐，派遣任意一个排出战出现意外的可能性都比较小，所以田哲能够随意以抽签方式决定执行任务的排。 “吴志阳，第一战的任务就交给你们排了。”田哲拍拍吴志阳的肩膀说道。 “师长，我们排保证完成任务！”吴志阳大声回道。 “好，出发吧。” “是！” 吴志阳排三十骑出发了，田哲率领的枪骑兵师大部也出现新的变化，以团为单位分散开，师部与一团在一起，都跟在吴志阳排后面，没有过于靠近，担心吴志阳排与敌人接触的时候，会让敌人发现身后的大部队，导致敌人全部跑掉。 很快，吴志阳排接近放牧的鞑靼人。 “快看南边！” “是敌人吗？” “无法确定。” 几个骑着马放牧的鞑靼人注视着不断接近的吴志阳排，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鞑靼人已经能够看清楚吴志阳排三十名枪骑兵的衣着，是草绿色的衣服，这是大草原上所没有的！ 第396章 不能放弃的牛马羊 “是敌人，快走，我们将敌人引走，巴图你回去叫人。” 四个鞑靼人中有人之前跟着一起闯边关，侥幸活着回来，他第一个确定吴志阳排是敌人，立即对同伴们大声呼喊着。 双方隔着数百米距离，叫巴图的鞑靼人先跑，剩下三个鞑靼人没多久立即分散向其他三个方向逃跑，希望能够将距离这里越来越近的人民军引走。 你追我赶，很快，吴志阳排三十骑来到四个鞑靼人放牧的地方，三个鞑靼人一边跑一边留意身后情况，让他们非常意外的是，吴志阳排居然停了下来，根本没有追击他们，而是在驱赶他们放牧的牛马羊，似乎吴志阳排的目标就是这些牛马羊。 看到这一幕，三个没有跑远的鞑靼人都脸色剧变，他们放牧三百多只牛马羊占整个阿乌勒四分之一数量，原本他们阿乌勒今年的食物就有些不够吃，要是再被敌人抢走这些牛马羊，接下来日子里就要有不少亲人被饿死，这是他们不想要看到的。 “不能让敌人将我们的牛马羊抢走，追上去！” 又一个鞑靼人往居住地方向跑去，剩下两个鞑靼人紧紧跟在吴志阳排后面，距离超过三百米，不敢距离太近，即便自信自己的射术更好，但吴志阳排的人数更多，靠近就是找死。 隔着较远距离，鞑靼人是无法看到吴志阳排三十骑都没有携带弓箭，而且吴志阳排不会允许鞑靼人太靠近，只要双方距离接近两百米，吴志阳排就会有战士给自己的火枪装填弹药，当距离缩短到一百五十米以内时就会开火射杀鞑靼人。 吴志阳排三十骑有些艰难的驱赶着数百只牛马羊向着南边走，两个鞑靼人紧紧缀在后面，对于这两个鞑靼人，吴志阳排分出几个人关注一下，其他人的注意力仿佛都在自己驱赶的牛马羊身上。 这被吴志阳排抓获的数百只牛马羊放到华夏大地上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其中近四十匹大马小马，二十多头大牛小牛，剩下的都是羊，仅仅是马和牛送进关内就有的是人去抢，一些缺少耕牛的农村，多家农户咬咬牙一起拿出所有积蓄也要购买一头耕牛。 牛和马加在一起的价值差不要要近千元平等币，足以让一个家庭过上富裕的生活。 当然，现在吴志阳排只是假装带着战利品回归，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吸引鞑靼人聚集起来将这些牛马羊抢回去，以吴志阳排的实力，就算有一百个鞑靼骑兵追击过来，也能将之击溃。 另一边，巴图终于返回到居住地，这是一个有二十余帐人口刚刚过百的阿乌勒。 巴图将敌人出现的消息带回来，仅仅是三十个敌人来袭，并不足以让他们害怕，只要将所有成年人聚集起来，就足以打退敌人。 首领立即派出人手，向族人放牧的几个方向追去，要求所有能够参与战斗的人员都回来，放牧的牛马羊暂时无法驱赶回来，可以交给大一点的孩子和上了年纪的老人去看管。 然而没多久，又一个鞑靼人返回居住地，给首领带回来“敌人抢走我们牛马羊”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首领也变得焦急起来，那可是他们阿乌勒拥有牛马羊数量的四分之一，要是就这么被敌人抢走了，接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族人被饿死，不能让敌人将牛马羊抢走，就算战死几个族人，也要将这些牛马羊夺回来！ 外出放牧的族人陆续归来，甚至不需要首领命令，阿乌勒中不管是年龄大一些的孩子还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又或者是怀孕没多久的女人，凡是能够参与战斗的人，全部拿起武器骑上马，跟着首领一起离开居住地，向着东南方向追赶敌人。 仔细一数，足足有四十三骑，再加上跟在吴志阳排后面的两人，共有四十五骑，而这个阿乌勒才刚刚过一百人罢了。 一刻钟多时间后，鞑靼人首领带着四十二名鞑靼骑兵出现在吴志阳望远镜的视野中。 “集合！集合！战斗准备！” 听到排长的声音，战士们策马聚集过来，吴志阳排三十骑站成一个横排，拿出火枪，快速装填弹药，等待敌人接近。 枪骑兵和火枪兵的战术差不多，可以全员齐射，也可以进行三段式射击，三段式射击战术适合在敌人成密集队形推进的时候使用，而全员齐射战术非常适合吴志阳排现在面对的敌人，四十多名鞑靼骑兵形成一个弧线全员向吴志阳排发起冲锋。 “才四十多个敌人，两轮齐射差不多就能够全灭，可以将敌人放近一些打。” 简单思考一下，吴志阳立即向左右战士们下达命令，等到敌人距离三百米时再一起开火。 三百米距离，枪骑兵们完全可以较为准确的射杀敌人，不管是击中人还是击中马，都可以让这个鞑靼骑兵失去战斗力。 远远望去，看到敌人站成一横排，鞑靼首领心里莫名产生一点不好的感觉，首领只以为自己是多想，才三十个敌人，还是不擅长骑射的华夏人，己方四十多人，一人一箭就能够将所有敌人都射杀。 “乌拉！” “开火！” 吴志阳一声令下，仅仅一、二秒钟时间，三十名枪骑兵纷纷对着自己的目标开火，三十枚铅弹跨过三百米距离与高喊着“乌拉”飞奔而来的四十多名鞑靼骑兵迎面相撞。 霎那间，鞑靼首领的胸口被一枚铅弹命中，他睁大双眼想要挣扎，却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无力，直接被飞奔的战马甩下。 不单单是首领，这一刻，超过二十名鞑靼骑兵不是自身被铅弹命中，就是坐骑被铅弹命中，四十多名鞑靼骑兵，转眼间就损失一半战斗力。 “不！！！” 没有被铅弹命中的鞑靼骑兵不敢置信的看着首领还有亲人倒在大草原上。 “快跑！分散跑！” 还活着的鞑靼骑兵内心满是愤怒，但是他们现在除了逃跑别无选择，敌人太强了，强到一照面就死伤一半人，继续冲锋只会所有人都战死。 第397章 弱肉强食 剩下的二十多名鞑靼骑兵急忙调转马头，但是仅仅十几秒钟时间后，吴志阳排第二轮射击到了，又是三十枚铅弹来袭，最终竟然只剩下三骑完好无损继续向北逃窜。 吴志阳排没有放过剩下的三个敌人，十几秒后，第三轮射击到来，十个枪骑兵对付一个敌人，即便距离远了一些，三个敌人也是死的不能再死。 战斗结束，吴志阳排三十骑迅速向战场靠近，吴志阳排大后方的人民军枪骑兵师大部队也开始北进。 吴志阳排在距离鞑靼骑兵一百多米距离时停了下来，重新拿出火枪装填弹药，将倒在地上的鞑靼骑兵一一“点名”。 没有先登战士在，想要无损打扫战场，只能依靠火枪远距离点名了。 吴志阳排还没有打扫完战场，后方的枪骑兵师大部队已经到来，吴志阳排没有与枪骑兵师大部队汇合，田哲给吴志阳排一个新任务，驱赶枪骑兵师在大草原上缴获的第一批战利品回归渤海所。 枪骑兵师五千骑，少掉三十骑对枪骑兵师战斗力影响不大，另外田哲还给吴志阳排分一个会放牧的人，帮助吴志阳排更好的驱赶这数百头牛马羊。 枪骑兵师大部队远离吴志阳排，五个团分散开继续北进，基本上已经确定刚刚遭遇的敌人居住地就在北边，距离不会太远，枪骑兵师以团甚至以营为单位分散开，去寻找敌人的居住地甚至是放牧在外面的牛马羊。 敌人与吴志阳排一场战斗，恐怕大部分战斗人员都已经战死，面对枪骑兵师，连带着其他族人逃跑都不可能。 正如田哲所想的，枪骑兵师北进一刻钟后，先后发现敌人居住地和放牧的两个牛马羊群，只不过放牧牛马羊群的几个鞑靼人都骑马跑掉了，要知道这几个鞑靼人不是半大孩子就是上了年纪的人，骑着马的鞑靼人想要逃跑，枪骑兵师还真的难以追上。 是三团发现鞑靼人居住地，一营正面进攻，二营和三营从左右两翼包抄。 远远的，居住地内的鞑靼人发现枪骑兵的踪迹，顿时一片混乱，首领带着几乎所有的战斗人员外出，没想到更多的敌人来了，她们已经能够想象到首领和其他族人的下场。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即便已经慌乱，营地里的大人和孩子们都拿起武器，想要保卫自己的家园。 知道己方肯定抵挡不住敌人，也有母亲眼中含着泪水将自己的孩子送上战马，让其逃离营地，留在营地肯定要被敌人抓住，很大可能会死，尽快逃离营地，还有生的可能。 几分钟后，枪骑兵师第三团将营地团团包围，团长命令会鞑靼人语言的人喊话，要营地里的鞑靼人投降。 “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杀。” 连续喊话几遍，营地里剩下的四十多个人就放下武器投降了，她们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能活着就足够了。 而且身为鞑靼人，她们熟知大草原上“弱肉强食”法则，大部落吞并小部落的事情经常发生，她们已经习惯了，身为女人，她们只是男人的附庸，大多数情况下也并不需要女人打打杀杀，部落被吞并了，女人被杀死的可能性也很小很小。 一个营枪骑兵进入营地，将营地中剩下的四十多个鞑靼人控制住，意外发现一个孕妇会说汉话，是被掳掠到大草原的华夏人。 她已经在大草原上生活十多年了，父母早已经被鞑靼人杀死，她宛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面对人民军也没有表情变化，她的心已经死了，她现在是为自己的孩子活着，可以说她现在和鞑靼人没什么区别。 对于这样的女人，人民军基本上是当作鞑靼女人处理。 一个时辰后，枪骑兵师各部重新汇合，这个阿乌勒放牧的牛马羊也被驱赶到一起，加上之前缴获的一批牛马羊，总计超过一千头羊，近两百匹马，不到一百头牛。 牛马羊数量差距很大，这在鞑靼人、瓦剌人部落中是比较正常的事情，放牧羊主要作为食物，放牧马作为坐骑，牛的体形大，养牛需要更多的草场，放牧羊比放牧牛划算，所以放牧牛的数量比羊的数量要少的多。 枪骑兵师覆灭鞑靼人一个阿乌勒，有起码十几人跑掉，他们会跑到其他鞑靼人那里，告知枪骑兵师到来的一些消息。 田哲召集团级以上军官开会，会议中做出决定，派遣两个连护送俘虏和缴获的牛马羊回渤海所，枪骑兵师大部留在大草原中继续寻找目标，若是将牛马羊留下来，反而会拖累枪骑兵师。 就在枪骑兵师休息的时候，已经有出自这个已经被枪骑兵师覆灭的阿乌勒的鞑靼人逃到其他阿乌勒去，告诉他们华夏人进入大草原的消息。 “来了多少华夏人？” “好多，好多，比我们阿乌勒放牧的羊还多。” “你们阿乌勒放牧多少羊？” “一…一千？” 相比于华夏大地上的人们，鞑靼人识字比例更低，他们无法很好描述自己阿乌勒放牧多少羊，也无法描述到底有多少敌人，若是数字小一些，他们勉强能够详细描述出来。 一番询问后，其他阿乌勒大致猜测出来有上千华夏人进入大草原，似乎是来复仇的。 然而得知消息的鞑靼人更加愤怒，他们跟着布延彻辰汗闯边关，却死伤惨重，他们对华夏人的仇恨更多，现在华夏人竟然敢主动进入大草原，敢进入大草原多少人，就要死多少人。 很快，更多阿乌勒、阿塔阿依马克甚至是部落得知华夏人进入大草原的消息，对于进入大草原的华夏人，鞑靼人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为死在闯边关的族人报仇，华夏人在城墙上他们打不到，他们现在竟然敢进入大草原，这是取死有道！ 附近区域内几个小部落的首领站了出来，向自己部落下属的阿塔阿依马克和阿乌勒发出命令，召集鞑靼勇士。 很快，一队队鞑靼骑兵汇聚起来。 第398章 东番 草原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远在华夏大地南方，福建泉州府金门，人民海军一支舰队护送运兵船缓缓向东南方向驶去，人民海军的目标是三百里外的澎湖列岛，以及澎湖列岛身后的东番。 从史文记载中可以看到，古人早已经知道东番的存在，春秋战国时期称东番为“岛夷”，秦朝称“瀛州”，三国时期称“夷洲”，隋朝至元朝称“流求”。 明朝中期以后民间对东番的称呼很多，如“鸡笼”（指东番北部）、“北港”（东番西部沿海的通称）、“大员”、“台员”、“台窝湾”，明廷称为“东番”。 夏商时期东番属于九州中的扬州，在《尚书·禹贡》成书之时，东番已经在华夏的管辖范围之内。 三国时期，吴主孙权“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得夷洲数千人还。”东吴丹阳太守沈莹的《临海水土志》详细记载了当时东番的生产和生活形态。 隋代大陆和东番的接触增多，隋炀帝曾三次派朱宽、陈棱等人前往流求，9至10世纪的唐末宋初开始有汉族人定居澎湖。 宋元时期汉族人民在澎湖已有相当数量，汉人开拓澎湖后开始向东番发展，带去先进的生产技术，2世纪中叶南宋将澎湖划归福建路晋江县管辖，并派兵戍守。 元朝进一步加强对东番的管理，元世祖曾派员到东番宣抚，并在澎湖设澎湖巡检司，隶属福建泉州路同安县，虽然没有直接将东番并入其内，却是华夏对东番地区的首次官署设置。 明朝初期仍设澎湖巡检司，直至1387年因实施海禁而废除，并把居民迁到漳州、泉州一带，1563年考量沿海治安等因素，复设澎湖巡检司。 人民军则将东番列为东番市，暂为福建省管辖，未来若是有需要，会将东番单独列省。 要以人口论的话，目前东番的人口大概只有几万人，在华夏大地上只是一个中小规模县的人口，将东番设为市，可以看出来人民军对东番的重视。 人民军对东番的重视主要有两点，第一点是人民军高层的认识，即东番的土地。 东番总面积约有3.6万平方公里，大致分成山地、丘陵、盆地、平原、台地五大地形，可耕地占24%，也就是8600平方公里/1300万亩可耕地，目前整个广东省也才3500万亩耕地罢了，东番的土地足以养活一百万个家庭五百万左右人口。 这么一大片土地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需要注意的是，东番的这些可耕地土壤肥沃、温暖湿润，非常有利于耕作，农业生产效率很高，一年可二至三熟。 华夏人不愿意离开生养他们的家乡，但也要看情况，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可以让他们移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过上更好的生活。 相比于冬季寒冷的北方，无疑东番的气候更好，人民军政府已经准备好一个移民至东番的计划，只要用户家庭愿意移民东番，成年人可分得十亩田地，未成年人可分得五亩田地，最差也是中等田。 在华夏大地上，人民军制定的规则成年四亩田地、未成年二亩田地，大部分区域都可以正常实行，但一部分田地少人口多的地方就不行了，当地人民军政府只能按照该地田地面积和人口重新进行划分，实际上最好的选择是将多余的人口迁移到别处。 仅仅是分配的土地翻倍，就足以让一小部分人心动，人民军政府还打算平均每几户人都分配一头大牛，帮助农户耕地。 甚至于人民军政府打算让移民拎包入住，房子都盖好，配上几个家具，还没有普及全国的小学学校也要建设好，移民只要带着行礼入住即可，村落与村落与城市之间有宽敞的道路进行连接。 人民军政府制定的移民东番计划不小，但想要正式开始实行还需要至少一年时间，在此之前生活在东番的人太少了，人民军需要先实际占领东番，在东番各个重要区域建立军事据点，再调集大批苦力到东番修建城市、道路、村庄等。 人民军占领东番比较容易，东番上并没有多少敌人，整个东番总人口才几万，还是以原住民为主，分布在东番各处。 当然初步占领东番是比较容易，不过想要将东番完全掌控就要麻烦很多，历朝历代都没有对东番进行开发，像样的道路都没有一条。 人民海军先占领澎湖列岛，然后绕行东番一圈，选择合适的地方登陆建立码头和军事据点，然后以军事据点为基础建立城镇甚至是城市，再以城镇、城市为中心，向东番内部修路建立村落。 待移民人口大大增加，对东番开发程度加大，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用道路将东番上的各个城镇、城市连接。 除了东番肥沃的土地，还有一点是只有方南知道的，西方国家已经进入到大航海时代，未来甚至有西方国家打算攻占东番，无法确定因为人民军的出现西方国家是否会更早想要占领东番。 人民军需要先在东番做好准备，西方国家舰队远道而来，即便舰队实力更强，也不可能攻占东番，以人民军目前的战斗力，没有任何敌人能够在陆地战上胜过人民军。 接下来人民军将在发展海军上投入更多的资源，经过轮船项目组的努力，世界上第一艘轮船已经可以在水面航行较长时间不出问题。 见到轮船的研究进度，方南便将螺旋桨的想法告诉轮船项目组，让他们进行研究。 轮船项目组差不多已经吃透明轮船技术，这个时候再去研究使用螺旋桨的暗轮船会更容易一些。 未来人民海军将会以装备暗轮船军舰为主，纵横大海，风帆船再怎么发展也要受限于风力风向。 目前整个华夏大地差不多已经被人民军全部占领，只剩下不到半年时间，人民军就将建国，人民军中央政府也在忙碌迁移到武昌城的事情。 第399章 夸张的缴获 北方大草原，人民军枪骑兵师在覆灭一个鞑靼人阿乌勒后继续前进，按理说已经远离边关，发现鞑靼人会越来越多，可是到天黑前也没有发现其他鞑靼人放牧牛马羊的身影，反而发现多个小队鞑靼骑兵向枪骑兵师这边探查。 几乎不需要猜测就知道是枪骑兵师覆灭的阿乌勒逃出去的人将枪骑兵师的消息带给其他鞑靼人，使得距离枪骑兵师近的鞑靼人居住地迅速搬迁，有大群牛马羊在他们也不可能跑太远路，明天枪骑兵师应该就能够追上。 另外还会有一个可能，就是鞑靼人聚集起来想要将枪骑兵师赶出大草原。 田哲并不害怕鞑靼人聚集起来反攻枪骑兵师，之前二十多万鞑靼骑兵进犯边关被击退，这可是大部分鞑靼部落参与到其中才聚集如此到的鞑靼骑兵。 鞑靼人占据的大草原比较广阔，附近区域内能够聚集起来的鞑靼骑兵不会太多，能有三千撑死。 对于枪骑兵师来说，只要敌人不超过三倍以上，枪骑兵师就敢于一战。 很快，枪骑兵师在大草原上的第二个夜晚过去，枪骑兵师五个团继续分散开，向正北、东北、西北迈进。 在正北方向上，鞑靼人三个小部落共一千二百余骑正迎面袭来，这几乎是三个部落所能够出动的所有战斗人员，绝大多数都是男性，极少数是接近成年的孩子和上了年纪的人。 若是没有闯边关损失的族人，三个小部落能够聚集超过一千五百骑，损失的三百族人让三个小部落的首领非常心痛，满心的仇恨如今竟然有复仇的机会。 根据那个被覆灭的阿乌勒的族人的说法，以及探查到的情况，三个小部落的首领认为敌人不会太多，应该只有一千多骑，他们三个部落聚集一千二百余骑应该足以打败敌人，鞑靼人更擅长骑射，他们有信心打败那些骑着马的步兵。 枪骑兵师第一团侦察兵更早发现鞑靼骑兵大部队的踪影，确定鞑靼骑兵数量不是太多，田哲亲自统率的枪骑兵师第一团外加师部一共一千四百骑迎战。 一千五百米 一千米 八百米 田哲一声令下，所有枪骑兵下马来到战马前，站成三列横队，快速为自己的火枪装填弹药。 六百米 四百米 “开火！” 超过四百六十枚铅弹迎面与高喊着“乌拉”的鞑靼人相撞，一匹匹战马跌倒在战场上，一个个鞑靼人无力的被甩下战马，眨眼间一千二百鞑靼骑兵居然损失超过三百骑，更严重的是三个带头冲锋的部落首领全部中弹。 一下子损失如此多人，不少鞑靼人都懵了，也有鞑靼人反应过来。 “敌人凶猛，快撤！” 还没等冲锋中的鞑靼骑兵做出其他动作，第二波四百六十多枚铅弹袭来，又是超过三百名鞑靼骑兵倒下。 一波又一波铅弹射向鞑靼骑兵，在第三波铅弹结束后，剩下的三百多名鞑靼骑兵才完成转向，但是枪骑兵们的射击还没有结束，第四波、第五波铅弹射出，还在逃跑的鞑靼骑兵只剩下几十骑。 给火枪装填好弹药的枪骑兵重新坐到马背上，重新将火枪对准拼命逃跑的几十名鞑靼骑兵，枪响了，仅剩的几十名鞑靼骑兵连人带马全部倒在战场上。 六波铅弹下，一千二百鞑靼骑兵全灭！ 这就是枪骑兵的战斗力，即便枪骑兵的骑术、骑砍、骑射都不如鞑靼骑兵，枪骑兵们也能在远超弓箭射程范围外将所有鞑靼骑兵都射杀。 “留下一个营打扫战场，其他人继续北进！”田哲下达新的命令。 能够这么快聚集一千二百骑兵，附近区域应该会有更大的鞑靼人居住地，枪骑兵们的目标就是将鞑靼人的居住地都找出来。 消灭掉一千二百鞑靼骑兵，枪骑兵师五个团直接以营为单位分散开，很快便发现鞑靼人营地的踪迹。 面对冲过来的枪骑兵，有的鞑靼人选择战斗，有的鞑靼人选择逃跑，然而营地中的成年男性基本上都走了，剩下的人如何抵挡枪骑兵们，就算想要逃跑也没有多少人能够逃走。 枪骑兵师的战斗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下午，覆灭一个又一个鞑靼人的营地，俘虏超过三千鞑靼人，解救过百华夏人，主要是女性，男性还不到五分之一。 对于俘虏的鞑靼人田哲并不重视，重视的是解救出来的华夏人以及缴获的牛马羊，一天战斗下来，枪骑兵缴获超过四万只羊、七千余匹马、四千多头牛。 一个二十多帐一百人出头的阿乌勒都放牧一千多只羊，平均每人十只羊，三个鞑靼人部落加在一起超过一千一百帐，缴获如此多牛马羊还算是正常，恐怕还有一些牛马羊没有被枪骑兵找到。 历史上征战大草原上有名的战役，缴获的牛马羊数量是以十万为单位计算的，枪骑兵师才覆灭三个鞑靼人部落，消灭一千二百鞑靼骑兵，算是一场小规模战斗，要是再进行四、五次这样的战斗，销量五、六千鞑靼骑兵，也算得上是一次大战，能够缴获数十万只牛马羊。 枪骑兵师五千骑进入大草原三天时间消灭三个鞑靼部落，杀敌一千二百，俘虏三千，缴获超过五万只牛马羊以及大批兽皮，这是枪骑兵师成立后的第一战，已经足够了。 田哲让枪骑兵们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清晨就启程回家。 枪骑兵们看着牛马羊都快要流口水了，枪骑兵的待遇比较好，但也没法天天吃肉，隔两天能够喝一次肉汤、隔一个星期能够吃一次肉就挺好了。 流口水归流口水，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征战，吃的食物主要就是自己携带的干粮，缴获的牛马羊，牛马不能吃，羊可以吃但不能现在吃，等回到关内才可以吃。 按照人民军内部规定，缴获的四万多只羊五分之一都可以归枪骑兵师，自己吃还是养又或者卖掉都没问题，连带着牛和被筛选下来的马五分之一数量都可以交给枪骑兵师分配，牛马不允许随意宰杀。 人民军其他部队的战士们要是知道枪骑兵的待遇，恐怕一个个都想要成为枪骑兵。 第400章 漫漫回家路 一千二百鞑靼勇士战死了，还是与华夏骑兵战斗全部战死，其影响力超乎想象。 已经多少年时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起码万历二十年时间里明廷不敢派遣大军深入草原，对鞑靼人瓦剌人都是依靠万里长城去抵挡。 现在居然有敌骑深入大草原，还杀死一千二百鞑靼勇士，灭了三个部落，真是难以想象。 在逃出三个部落的鞑靼人传播下，越来越多鞑靼部落知道华夏人深入大草原的事情，天亮后，华夏人深入大草原的事情甚至已经送到位于察哈尔的鞑靼王庭，被布延彻辰汗知道。 距离布延彻辰汗率领二十多万鞑靼骑兵闯边关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布延彻辰汗沉浸在失败中的沮丧中无法自拔，五万多鞑靼勇士战死，王庭本部的鞑靼勇士也战死不少，心痛！ “他们竟然敢深入大草原，复仇！复仇！” 根本没有多想，布延彻辰汗立即向王庭本部还有察哈尔周围区域的鞑靼部落发令，要求各部带领族人集合，一起将敌人消灭掉。 在布延彻辰汗看来，敌人的骑射远远不如鞑靼人，相同数量的鞑靼人可以轻松击败敌人，敌人为了杀死一千两百鞑靼勇士，肯定要死伤两千甚至三千人，敌人已经死伤如此之多，只要再调集一万，不，五千就足够了，五千鞑靼勇士足以将剩下的敌人全部消灭掉！ 接到布延彻辰汗的命令，察哈尔周围区域至少三分之一部落表示听令，这些部落首领和布延彻辰汗想的一样，他们也想要复仇，敌人实力远不如鞑靼骑兵，没有城墙阻挡，鞑靼骑兵战无不胜。 不过更多的鞑靼部落还是放弃出战，他们对敌人也有着深深的仇恨，可是在上一次闯边关中已经死去不少族人，即便这次战斗看起来比较轻松，也会出现死伤，而且就算战斗胜利了，也获得不了多少战利品。 鞑靼骑兵正在聚集，田哲已经带领枪骑兵师押送俘虏驱赶牛马羊踏上回程，深入大草原三天时间，想要返回渤海所，恐怕需要八、九天时间才行，有这些牛马羊在，枪骑兵师的行动速度快不起来。 枪骑兵师进入到大草原中，夜晚对枪骑兵师是最危险的时候，现在又多了一个，回程的时候。 枪骑兵师在大草原上一连灭掉三个鞑靼人部落，鞑靼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枪骑兵师，或许现在鞑靼骑兵就在集结中，准备在枪骑兵师返回关内前将枪骑兵师拦截。 现在田哲只能希望聚集起来的鞑靼骑兵不会太多，以目前枪骑兵师的战斗力，在白天中战斗，敌骑不超过一万五千就可以几乎全灭，敌骑不超过两万五千就可以将之击溃，一旦敌骑超过两万五千，枪骑兵师就需要放弃战利品撤退了。 枪骑兵不能在大草原上和鞑靼骑兵进行游击战，鞑靼人的战马比枪骑兵的战马更好，跑得更快，鞑靼人的骑术也比枪骑兵好。 这种情况要是进行游击战，鞑靼骑兵付出一些死伤就能接近枪骑兵，用弓箭攻击枪骑兵，枪骑兵在策马奔腾的时候无法再给火枪装填弹药。 要是枪骑兵能够在策马奔腾的时候给火枪装填弹药，枪骑兵在大草原上才是真正的无敌，不过目前人民军装备的火枪是无法做到这一点，还要等今后制造出更加先进的后装枪才行。 至于夜战，枪骑兵不擅长夜战，鞑靼人同样不擅长夜战，战斗能够在白天进行，枪骑兵和鞑靼人都会选择在白天进行。 直到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的第四天结束，也是返程的第一天，枪骑兵师没有遇到一个敌人，只有一些鞑靼骑兵在远距离盯着枪骑兵师。 这一天随着布延彻辰汗命令下达，鞑靼骑兵在快速集结中，单单是王庭本部就出动五千骑，其他部落的首领带着族人迅速汇集过来。 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的第五天清晨，布延彻辰汗手中已经握有八千鞑靼骑兵，时间不等人，布延彻辰汗率领八千鞑靼骑兵先一步出发，后续还会有数千鞑靼骑兵赶来汇合。 布延彻辰汗率领的八千鞑靼骑兵想要追上回归中的枪骑兵师，差不多需要两天时间。 时间进入到第五天下午，渤海所外，人民军八十三师侦察兵在近处草原侦察，一个侦查组组长通过望远镜远远的看到北方出现一个目标。 “有情况！” 组长喊了一声，四个组员都向北方看去，只是他们都没有望远镜，无法看到远处的目标。 “走，我们上前看看，距离太远看不清什么。” 侦察小组五人策马向北跑去，随着与目标距离不断接近，在组长望远镜视野中已经能够看清楚一些东西，比如说对面有三十人左右，移动速度比较慢，驱赶着牛马羊，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衣服是草绿色的。 “是友军？枪骑兵师？” 远处驱赶牛马羊的吴志阳排同样发现远处八十三师侦察兵的踪迹，在这个地方遇到的人，很大可能是友军，随着距离接近，通过望远镜，吴志阳已经确定是友军，吴志阳亲自带着两个人离开队伍，策马向远处友军接近。 虽然通过衣服、装备等确定双方是友军，但双方没有立即接近，而是隔着几百米距离先用旗语确定一下，确认一方是八十三师的，一方是枪骑兵师的，双方才继续接近。 “兄弟，我们是枪骑兵师二团一营二排，你们呢？” “我们是八十三师骑兵营的，你们怎么回来了？” “后面的几百头牛马羊是我们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的第一批战利品，带着它们行动太麻烦，师长命令我们排先带着这一批战利品回来。” “哦哦，兄弟，你们枪骑兵师要发财了。” “嘿嘿，小收获，小收获，希望师长能够带大部队多打几个大仗，多缴获一些战利品回来。” “不知道我们八十三师骑兵营以后有没有机会深入大草原。” “肯定有机会的。” 双方简单聊几句，吴志阳排继续驱赶牛马羊向渤海所前进，侦查小组派出两个组员先一步返回渤海所向上级报告吴志阳排归来。 第401章 16毫米大口径 第五天下午，吴志阳排驱赶数百只牛马羊返回渤海所，受到八十三师战友们热烈欢迎。 第六天下午，枪骑兵师两个连押送四十多名鞑靼人、驱赶一千只牛马羊返回渤海所，同样受到八十三师战友们热烈欢迎。 天黑前，还有一个田哲派出来的枪骑兵小组带着枪骑兵师的战报返回渤海所。 杀敌一千二百，俘虏三千，缴获超过五万只牛马羊，大胜！ 王盛荣在枪骑兵师离开渤海所进入大草原后就一直待在渤海所，他第一时间看到战报，看着战报的内容，王盛荣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 杀敌一千二百、俘虏三千，这样的战斗对于一直与明廷打仗的人民军来说只是一场小规模战斗，中等规模战斗参战人员数以万计，大规模战斗参战人员数十万。 王盛荣重视的是缴获的五万多只牛马羊，其中羊四万多只、马七千余匹、牛四千多头，人民军缺少的就是牛马，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第一次上规模战斗就缴获如此多牛和马，再多进行几次战斗，缴获更多的牛和马，就能有效缓解人民军对牛和马的紧缺。 马越多越好，人民军就能够组建更多的枪骑兵师，组建十个甚至更多枪骑兵师，将鞑靼人、瓦剌人都消灭掉，他们的牛和马都归人民军所有，人民军也就不再缺少牛和马。 牲畜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俘虏的三千鞑靼人需要好好思考一番，人民军内部已经做出决定，成年男性和接近成年的男性全部贬为苦力，为人民军修路、修建水利设施，成年女性去当华夏男人的小妾，接近成年的女性等成年后同样如此。 其他老人、孩子以及病残，给一些粮食和少部分工具，全部送到孤岛上。 唯一一个问题出在成年女性和接近成年女性这里，不可能免费送出去，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民军免费送给这家，那其他没有得到鞑靼女人的人可能就会产生别样想法。 不能免费送，那就需要花钱买，人口买卖这种事情不能发生在人民军身上，需要一个或者几个商会出来，人民军将俘虏的鞑靼女人全部交给这些商会，由商会先教授这些鞑靼女人语言、农户技艺等，然后出售给需要的人，可以作为一个成年劳动力使用。 人民军政府则对进行该产业的商会设定一个非常高的税率。 主要就一点，人民军没有任何错。 也是在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的第六天傍晚，布延彻辰汗率领的鞑靼骑兵距离枪骑兵师越来越近，预计大战将在明天上午爆发。 出发时布延彻辰汗手中共有八千骑，现在八千鞑靼骑兵已经增加到一万一千骑，是枪骑兵师人数一倍多。 枪骑兵师已经注意到这么一大股鞑靼骑兵接近，警戒状态提升到最高级别，今天夜里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只要夜里鞑靼人没有来袭，明天白天田哲有足够的把握将鞑靼人击溃。 一夜无言，鞑靼人没有摸黑向枪骑兵师进攻。 新的一天到来，简单吃过早饭，枪骑兵师继续押送俘虏驱赶牛马羊向南方前进，并时刻做好战斗准备，战斗用不了就会到来，是一场大战。 布延彻辰汗将一万一千鞑靼骑兵分为左中右三路，布延彻辰汗亲自率领中军五千骑，从正面向枪骑兵师发动进攻，左路右路各三千骑，从两侧将枪骑兵师包围。 双方相距五千米时，枪骑兵师已经以营为单位集合完毕，中间区域是三千俘虏，外面是吴万志牛马羊，最外围是枪骑兵。 “报告师长，敌人兵分三路，中间一路足有五千多骑，左右两路各三千多骑。” 根据侦察兵的汇报，田哲基本上确定敌人中间一路正面进攻枪骑兵师，左右两路会包抄枪骑兵师，随即枪骑兵师变阵，一团、二团外加师部总计两千三百骑在北，四团加三团一半人手总计一千三百骑守卫西侧，五团加三团一半人手总计一千三百骑守卫东侧。 三千米 两千米 鞑靼人中路正面进攻左右两路包抄的战术没有发生改变。 一千五百米 一千二百米 “下马！” 枪骑兵们纷纷下马来到战马前方站成三列横队，迅速给自己的火枪装填弹药。 待枪骑兵们准备完毕，距离最近的鞑靼人距离枪骑兵已经不足一千米。 八百米 七百米 “开火！” 正面战场，霎那间便是七百五十多发铅弹向近七百米处冲锋而来鞑靼骑兵射去。 虎头枪口径足有16毫米，如此口径的火枪，让火枪射出去的铅弹具有难以想象的威力，即便没有击中战马要害位置，也足以让一个鞑靼骑兵失去继续冲锋的能力。 铅弹与鞑靼骑兵迎面相撞，当即便有超过六百鞑靼骑兵倒在战场上。 几乎位于鞑靼骑兵队伍最后方的布延彻辰汗因为前方的鞑靼骑兵们还没有看到这一幕，若是他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想起自己率领大军攻击边关的场景，会第一时间下令撤军。 间隔大约三秒钟，第二波铅弹袭来，又大约三秒钟过去，第三波铅弹袭来，短短不到十秒钟时间三波铅弹直接导致正面战场上近一千九百鞑靼骑兵失去战斗力。 “不！” 布延彻辰汗终于看到己方骑兵被远远射杀的场景，他怒吼一声，却无法挽回如此多鞑靼勇士战死。 “快撤退，快撤退！” 布延彻辰汗怒吼着下达撤退的命令，但是在冲锋状态的鞑靼骑兵哪有那么容易转向撤退，只有在冲锋队伍最后面的鞑靼骑兵能够先后让战马停下脚步，调转马头开始撤退，布延彻辰汗也是最先撤退的鞑靼骑兵中一员。 第四波铅弹结束，前方的鞑靼骑兵才完成第一次进九十度转向，第五波铅弹结束，鞑靼骑兵才从原本向南冲锋转而向北撤退。 在鞑靼人冲出枪骑兵火枪七百米射程时，枪骑兵们又将第六、第七、第八共三波铅弹送给鞑靼骑兵。 八波铅弹下去，正面战场五千鞑靼骑兵只有少少的不到八百骑成功逃得一命，鞑靼骑兵自始至终都没有接近枪骑兵三百米范围内。 第402章 骑兵时代终结 正面战场的战斗结束了，没过两分钟时间，东侧和西侧战场上的战斗也结束了，一万一千鞑靼骑兵来袭，对阵不到五千枪骑兵，仅仅几分钟时间过去，一场大战便结束了，枪骑兵未死伤一人，鞑靼骑兵只有不到两千人逃走。 只有不到两千鞑靼骑兵逃走，不代表枪骑兵杀敌超过九千，三面战场上还有大量鞑靼骑兵受伤倒在地上，短时间内不会死，可被打得溃不成军的鞑靼大军不可能回来将受伤的人救走，死是早晚的事情。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纵横大草原的鞑靼骑兵就这么轻易被枪骑兵击溃了，要知道鞑靼骑兵数量是枪骑兵的两倍的还多。 骑在战马上，田哲望远镜视野中落荒而逃的鞑靼骑兵渐渐远去，他感慨的说了一句：“骑兵的时代要结束了。” 是的，骑兵的时代要结束了，这个骑兵指的是旧时代骑兵，只装备马刀或者装备弓箭和马刀的骑兵。 弓箭的射程怎么可能与人民军装备的火枪相比，尤其是在大草原这种开阔的地形上，人民军的火枪能够发挥出全部威力。 是火枪将骑兵时代终结，骑兵依旧会存在着，但在战场上的地位将会不断下降。 当然，并不是什么火枪都能够终结骑兵时代，起码需要从人民军的虎头枪开始，在人民军之前，戚将军也曾组建一支枪骑兵，一个营大约三千人，装备是落后的前装滑膛枪，射程最远只有两百米。 戚将军的枪骑兵战斗时也是需要下战马，人站在地面上给火枪装填弹药射击，即便是落后的前装滑膛枪，在射程上也要超过弓箭一些，相同人数下，戚将军的枪骑兵可以将鞑靼骑兵轻松击溃。 然而鞑靼人几乎全都是骑兵，给予一些时间就能够聚集起来上万鞑靼骑兵，戚将军的枪骑兵人数太少了，火枪射程也太近了，鞑靼骑兵付出一些死伤就能够接近枪骑兵，用弓箭将枪骑兵一一射杀。 人民军枪骑兵凭借着虎头枪超远射程，才能够一次又一次几乎无损将来袭的鞑靼骑兵消灭掉。 人民军的枪骑兵们还差一点，就是身下的战马，枪骑兵们的战马和鞑靼骑兵的战马相比有些不如，若是枪骑兵们都骑着不次于鞑靼骑兵的战马，即便只要一个枪骑兵师，凭借游击战术也能够纵横大草原。 游击战术最重要的两点就是人或者坐骑的体力和速度，枪骑兵想要在大草原上进行游击战术，必须配备优良战马。 战斗结束了，枪骑兵师的大队伍依旧停留在原地，分出一个团继续看押俘虏还有缴获的牛马羊，其他部队全部去打扫战场，战场上才剩下不少完好无损的战马。 等回归关内，田哲就准备向兵部申请，给自己的枪骑兵师每一名骑兵多配备一匹战马，一人两马，能够邪恶带更多的物资，能够让枪骑兵师出关一次在大草原上征战更长时间。 在田哲命令下，枪骑兵们开始行动了，骑着马向战场区域接近，看到远处有鞑靼人倒在地上，起码隔着一百米距离补枪，田哲要尽可能将所有枪骑兵都活着带出大草原。 从枪骑兵进入大草原后不是没有战损的，在进攻某些鞑靼人居住地时，不少鞑靼人负隅顽抗，给枪骑兵师带来一点人员死伤。 近四千枪骑兵一起打扫战场，仅仅半个时辰过后就将战场上所有鞑靼人补刀，期间也出现一点意外，有受伤的鞑靼人躲藏的很好，没有被枪骑兵发现，等到枪骑兵靠近对枪骑兵发动袭击，总计给枪骑兵师带来一死多伤。 带着新缴获的上千匹完好无损的战马，枪骑兵师继续前进，同时警戒等级一直没有下降，担心还会有鞑靼人来袭。 枪骑兵消灭九千鞑靼骑兵，九千鞑靼骑兵九千匹战马，枪骑兵师缴获完好无损的战马数量却没有超过两千，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一点都不会相信。 战斗时打死打伤一些鞑靼骑兵的坐骑，缴获完好无损的战马起码也要超过四千匹吧。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枪骑兵师消灭九千鞑靼骑兵，只缴获一千八百多匹完好无损的战马。 鞑靼骑兵在重逢时可不会骑在战马上直着腰冲锋，鞑靼骑兵不知道什么是空气阻力，但在日常生活中也会自己摸索出来，骑马冲锋时，身子弯的越低，似乎马能够跑得更快一点，而且不用脸顶着风。 战场上鞑靼骑兵们弯着腰冲锋，但枪骑兵开火射杀一些枪骑兵后，鞑靼骑兵们开始用马来保护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上半身几乎贴在马背上，甚至于鞑靼骑兵双腿夹着马，身子贴在马身侧面。 面对如此骑马的鞑靼骑兵，为了战斗的胜利，枪骑兵们将枪口直接对准鞑靼骑兵的坐骑，射杀鞑靼骑兵缴获战马反而是次要的。 虎头枪16毫米大口径带来强劲的杀伤力，即便不击中战马要害部位，战马也会因为身体的距离痛疼无法继续在战场上奔马，尤其是在鞑靼骑兵集团冲锋的时候，前方的战马突然减速甚至跌倒，就要面临后面鞑靼骑兵的冲撞，下场要多惨有多惨。 走走停停，给予牛马羊一点吃草的时间，一直到天色快要暗下来，枪骑兵师才停下来休息。 夜晚是枪骑兵师最警惕的时候，为了防止鞑靼人夜袭，田哲派出多组骑兵远离枪骑兵师大部队驻扎区域，黑夜中一旦有敌人来袭，枪骑兵师能够更快知道，做出反应。 白天布延彻辰汗率领的一万一千鞑靼骑兵已经被击溃，生还者不足两千，只剩下这点兵力，布延彻辰汗怎么也不可能带着人来夜袭。 实际上在逃走后，除了王庭本部，其他鞑靼骑兵都走了，他们没有对布延彻辰汗愤怒，内心中满是对同伴战死产生的悲伤。 死了，都死了，来时那么多人，离开时却只剩下这么点，能够活下来的部落首领都没有几个，他们很后悔，后悔自己和同伴参加这场只有死亡的战斗。 第403章 欢迎回家! “啊！” 布延彻辰汗从噩梦中惊醒，刚才做的噩梦太可怕了，他梦到自己、亲人、族人都被凶恶的敌人射杀。 为什么会这样，大半个月他率领二十多万鞑靼骑兵闯边关，却被敌人用那种闻所未闻的可怕火器击退，死伤惨重，不得不撤兵。 如今一支只有几千人的敌骑进入大草原，他率领一万多鞑靼骑兵围剿，没想到再一次遭遇那可怕的武器，九千鞑靼勇士隔着敌人还有几百米距离就全部倒在战场上。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凶恶的敌人，布延彻辰汗再也不想遭遇这种敌人，每一次都会有太多太多的鞑靼勇士死去，看着一个又一个鞑靼勇士倒在战场上，他身为鞑靼人的可汗，心痛的要死。 然而布延彻辰汗无力阻挡这一切发生，这么多鞑靼勇士战死让布延彻辰汗心痛，更重要的是布延彻辰汗脑海中产生一个非常不好的感觉，如此强大的敌人，大草原恐怕不再安全。 布延彻辰汗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他怕了。 随着一场大战的结束，接下来枪骑兵师回归的路途非常顺利，再没有遭遇过任何敌人阻拦，偶尔出现鞑靼骑兵小队的身影，他们是来监视枪骑兵师的。 鞑靼人占据的大草原如此广阔，短时间内聚集起来一支一万多人的大军来攻击枪骑兵师已经非常不容易，在枪骑兵师回归渤海所前想要再聚集更多的鞑靼骑兵基本上已经不可能。 不过枪骑兵师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担心意外发生。 在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的第十二天，终于要回归渤海所。 枪骑兵师距离渤海所还有一段距离，有枪骑兵和八十三师侦察兵先一步将枪骑兵师即将归来的消息送到渤海所，提前归来多日的两个连加一个排枪骑兵们得知消息，直接骑上战马离开渤海所北上迎接战友们归来。 王盛荣、张新全等人登上城墙，八十三师的战士们也聚集在城墙上下，等待枪骑兵们归来。 很快，王盛荣通过望远镜看到远处出现一些黑点，黑点越来越大，最前方是一队开路的枪骑兵，后面是大队的牛马羊，在牛马羊中间是枪骑兵俘虏的三千鞑靼人，这些鞑靼人都骑在战马上，只不过他们骑着的战马都用绳子连接到一起，其他枪骑兵们则分散在四周。 “终于回来了。” 望着渤海所方向，田哲感叹一句，这是他第一次率领枪骑兵师征战大草原，仅仅深入大草原三天时间，只经历过一次大战几次小规模战斗，回程却用了八天多时间。 打胜仗、缴获大量牛马羊带来兴奋，但是在大草原上生活超过十天时间，并且时刻需要警惕鞑靼人来袭，也让枪骑兵们非常疲惫。 只要回到渤海所，枪骑兵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缴获的四万多只羊也能够让枪骑兵们大口吃肉，说不定还能够得到喝酒的机会。 人民军内部有禁酒令，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都不允许喝酒，就算少数情况下能够喝酒，也不允许喝太多，喝酒喝到醉更是不可能。 “这一次我们深入大草原征战，杀死上万鞑靼人，还缴获那么多牛马羊，应该能够喝一次酒吧。” 不少枪骑兵脑海中都冒出类似的念头。 终于，渤海所近在眼前。 “欢迎回家！”几个人喊道。 “欢迎回家！”上万人一起喊道。 听着八十三师战士还有边军营士卒的呼喊声，许多枪骑兵热泪盈眶，他们终于回家了。 城门外，田哲下马走到王盛荣面前。 “幸不辱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快进关休息吧，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给枪骑兵师开庆功宴。”王盛荣笑着说道。 “遵命！” 渤海所就那么大，并没有足够的房屋给枪骑兵们住，八十三师的战士们将自己的房屋暂时让给枪骑兵们休息。 枪骑兵们进入渤海所没有立即去休息，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另一个“同伴”，将一直陪伴自己的战马喂饱了，还有八十三师给准备的热水稍微清洗一下身子，才进入房屋睡觉。 枪骑兵们都去睡觉了，八十三师和边军营却都忙碌起来，枪骑兵师俘虏的三千鞑靼人需要安置，枪骑兵师缴获的超过五万头牛马羊也需要安置，还有给枪骑兵们准备庆功宴。 若是枪骑兵师突然带着俘虏和战利品回来，还会让八十三师和边军营手忙脚乱，三千俘虏和超过五万头牛马羊的事情在五天前就已经送到渤海所，过去五天时间里渤海所已经调动所有人手进行准备。 现在渤海所内已经准备足够多的房屋用来关押三千俘虏，关押俘虏的房间和枪骑兵们睡觉的房间不一样，尽可能将更多的俘虏挤在一个房间里没有多大问题。 也不需要给俘虏准备被褥什么的，没有随意打骂俘虏就不错了，有饭吃有地方住，人民军对俘虏已经足够好了。 五万多头牛马羊暂时放到渤海所外圈养，之前一场大战过后，再有枪骑兵师出征大草原，恐怕鞑靼人再不敢进犯渤海所，将牛马羊养在外面不会出现多少问题。 接下来一小部分羊会被挑选出来宰杀，给枪骑兵们开庆功宴用，八十三师和边军营的战士们也能跟着享受大口吃肉的感觉。 王盛荣还让人往渤海所运来一批酒水，这些酒水都是抄家豪绅商贾得来的，运到渤海所的量不多，士兵们一人能够喝几口解解馋，军官们才能稍微多喝一点。 枪骑兵们一觉睡到快要天黑，被外面烤肉的香味馋醒。 渤海所内没有足够的位置给枪骑兵们开庆功宴，庆功宴直接在渤海所外（关外）进行，一个个篝火早已经升起，串起来的整只羊放到火焰上烧烤，走出城门的枪骑兵们还有八十三师和边军营的战士们按照班排为单位聚集在一个个篝火堆周围。 碗筷摆放好，一坛坛酒送上，庆功宴即将开始！ 不过还有一个团的战士没有参加庆功宴，他们负责守卫渤海所内外，以及在大草原方向警戒。 第404章 为了人民 随着枪骑兵师胜利归来，在王盛荣命令下，人民军出征草原剿鞑靼骑兵过万、俘虏三千、缴获超过五万头牛马羊的消息迅速从边关向南方传播开来。 实际上已经搬到武昌城的兵部在枪骑兵师尚未回归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枪骑兵师在草原上获得大胜的战报，只不过枪骑兵师还没有回来，兵部暂未开始宣传，随着枪骑兵师的回归，对鞑靼人的胜利也可以开始好好宣传一下。 对于大部分老百姓来说，枪骑兵师胜利归来只是人民军的有一个胜利，高兴一下就完事了，只有对少部分与鞑靼人有着仇恨的人来说更加高兴，他们恨不得所有鞑靼人都去死。 但是不要忘记了，枪骑兵师还缴获大量牛马羊归来，对于已经拥有属于自己农田的老百姓们来说，牛的重要性无疑大大增加。 广东老百姓比其他地区老百姓起码早三年拥有属于自己的农田，如今六、七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只耕种自己名下的农田，广东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愁吃，甚至每年都能穿新衣裳。 老百姓都是以种田为生，平日就在捉摸着怎么种田更好，能够让农田产出更多收获，能够更轻松种田。 耕牛无疑能够节省老百姓种地时间，暂时一个农户还买不起一头耕牛，但一个村子里多家农户一起出钱就能够买得起一头耕牛，多了一头耕牛，春耕时大家能够省下很多力气，甚至可以考虑开荒耕种更多的田地。 起码广东区域的田地开垦面积还没有到极限，关键是人力终究有限，春耕时间也有限，农田多了也来不及全部耕种。 耕牛能够让老百姓耕种更多的田地，然而耕牛的价格早已经在飞涨，华夏大地上缺少耕牛，现在人民军征战大草原抢回来不少牛，若是能够抢回来更多的牛，那一个村子所有农户合起伙来买二、三头牛没有问题。 最好一公一母或者一公几母，大牛生下小牛，将牛“伺候”好了，以后就不会缺少耕牛用。 普通老百姓在乎牛，而豪绅商贾们更在乎马，华夏大地上缺牛也缺马，尤其是在人民军大规模动用苦力修建水泥路的情况下，平坦水泥路有利于商业发展。 曾经的地主们大部分都被人民军抄家，但也有一小部分地主活了下来，无法再以种田维持家业，只能开始经商，只在一地做生意的小商小贩不需要马，其他生意规模大一些需要来往两地做生意的商贾们都需要马，扩大生意也需要增加马匹数量。 奈何缺少马，都扔到眼前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放弃掉。 人民军从大草原上缴获近万匹马，可能这些马一匹都不会放出来，中上等马或是作为战马使用，或是用来繁衍马群，中下等马放到人民军政府或者人民商会用来拉车。 显然人民军不会只出征大草原一次，以后缴获更多的马回来，肯定会有马放出来出售，这就是商贾们的机会。 随着人民军基本上统/一华夏大地，商贾们对人民军的实力有着充分了解，即便鞑靼人也不会是人民军对手，人民军在覆灭明廷后，或许下一个目标就是鞑靼人，大草原上的牛马羊数量可不是一般的多。 和一部分人想的差不多，这一次枪骑兵师出征大草原缴获的牛马羊，马全部由人民军进行分配，不会对外出售，牛和羊大部分也是人民军内部消化，剩下的一部分才会对外出售。 羊可以饲养，主要是吃羊肉，人民军战士们需要改善一下伙食，不过不能全部给吃了，交给人民军商会在边关近一点区域建立牧场牧羊，以后人民军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羊肉吃。 也可以将一部分羊卖给老百姓，一户养二、三只没问题，即便只有一百万户养羊，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或许养猪比养羊更好一些。 至于牛，人民军内部不会留下牛，直接将牛奖赏给立功的战士，送回家去，相比于羊，老百姓更适合养牛。 随着时间推移，枪骑兵师征战大草原的战报终于送到广州城，看着战报，方南对枪骑兵师第一次出征大草原非常满意。 杀敌过万，俘虏三千，还缴获超过五万头牛马羊，战果非常不错。 不过方南对枪骑兵师杀敌数目不怎么在意，是枪骑兵师的实力，以后会消灭更多的鞑靼人，方南更在意的是俘虏鞑靼人数目和缴获牛马羊数目。 人民军基本上已经占领整个华夏大地，各地建立起人民军政府，但具体人民军统治区里人口数量还没有统计完毕，粗略估计，即便因为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目前华夏大地上的总人口依旧过亿。 因为人民军的克制，战争并没有让太多人因战争而死，死的主要是一部分参战人员。 不过仅仅一亿多人口对方南来说依旧不满意，方南需要更多的人口，尤其是可以干活干到累死的苦力，俘虏的鞑靼男性无疑是苦力的一个非常好人选，鞑靼人经常进犯边关，给边关百姓带来苦难，鞑靼人是时候还债了。 方南看重牛马羊，主要也是因为人民军和人民军治下民众对牛马羊的需求，最好缴获的马数量多一些，枪骑兵师第一次征战大草原已经将枪骑兵师的战斗力显现出来，只要战马数量多一些，人民军就能够多组建几个枪骑兵师。 枪骑兵师一起进入大草原征战鞑靼人，就能够缴获更多的牛马羊，人民军缺少牛马羊，那就从鞑靼人那里去抢。 实际上到了现在，人民军的宣传也开始转移目标，以前主要宣传打倒明廷、打倒作恶多端的豪绅商贾，现在人民军将目标放到异族身上，异族人敢进犯华夏大地，我们就要复仇。 除了能够接触到异族人的地方，目前人民军的宣传效果比较小，更多的老百姓接触不到异族人，不了解异族人的所作所为，对人民军进攻异族人没有多少感觉。 效果虽小，以后人民军还会加大宣传，让老百姓都了解到人民军进攻异族的目的最终还是为了老百姓自己，无论是牛马羊还是土地，都是希望老百姓过得更好。 第405章 哈喇忽剌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鞑靼人二十多万大军闯边关被人民军击退，死伤超过五万，这一次人民军出征大草原杀敌上万，这些对鞑靼人自己来说都是耻辱，肯定要隐藏下来，但人民军在华夏大地上大肆宣传。 瓦剌人、女真人没有从鞑靼人这边得到消息，却先从华夏大地这边得到一些消息，他们似乎看到一个虚弱中的鞑靼。 华夏大地北方大草原几乎全部被瓦剌人和鞑靼人占领，目前两家一家一半，实力相差不多。 瓦剌人目前有和硕特、绰罗斯（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四大部，另有辉特等小部，领袖是哈喇忽剌，为和硕特部首领。 在瓦剌人看来，鞑靼人实力和自己差不多，二十多万鞑靼骑兵，攻破边关应该是稳稳的事情，没想到不到闯边关不成功，自身还死伤惨重，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鞑靼人吗？ 最初瓦剌人以为自己听错消息了，或者是华夏人在进行虚假夸张的宣传，这样的事情以前明廷时也有，边关击退几千鞑靼骑兵，杀敌数百，守关将领上报数万鞑靼骑兵来袭，杀敌近万，明廷直接以大捷进行宣传。 瓦剌人仔细调查一番，感觉这消息是真的，二十多万鞑靼骑兵真的被挡住了，死伤惨重。 此时哈喇忽剌已经在准备调集瓦剌大军进攻鞑靼，若是能够趁机吞并鞑靼就更好了，建立大瓦剌帝国，统治大草原，进而挥军南下攻打同样让哈喇忽剌垂涎的华夏大地。 即便无法吞并鞑靼，也要占领更多的草场，占领的草场越大，意味着能够放牧更多的牛马羊，获得更多的食物，对瓦剌来说是一件好事。 瓦剌其他三大部都确定鞑靼人被重创的消息，认为是个好机会，听从哈喇忽剌的号令调集人手。 还没等大军集结完毕，竟然又传出来华夏人进攻大草原大胜而归的消息。 不管是其他鞑靼人还是瓦剌人，骑术、骑射都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在他们眼中，不擅长骑射的华夏人进入大草原就是被打的份，不是全军覆没，就是狼狈逃出大草原。 进攻华夏人防守的边关败了就败了，怎么在大草原上鞑靼人也败了，什么情况？ 哈喇忽剌能够想到的只有一点，就是鞑靼人现在非常虚弱，打不过不擅长骑射的华夏人，更打不过瓦剌人，现在就是征服鞑靼人最好机会！ 哈喇忽剌下令，让各部人马加快速度集结，不要放过这个机会，这一次一定要征服鞑靼。 至于连续两次打败鞑靼人的华夏人，被哈喇忽剌忽略了，可能华夏人实力有提高，但在大草原上肯定不是瓦剌人的对手，要不是有万里城墙在，瓦剌人早已经打进华夏大地。 与瓦剌人、鞑靼人相比，建州女真的实力不值一提，瓦剌人最多可集结近三十万骑，鞑靼人在未闯边关前同样有近三十万骑，只不过不是所有鞑靼部落都听从布延彻辰汗命令，所以布延彻辰汗只聚集二十三万鞑靼骑兵闯边关。 建州女真在未与倭寇进攻海西女真前，只有三、四万骑兵，四、五万步兵，进攻海西女真后，收服一些海西女真，兵力增加到十万以上，与鞑靼人、瓦剌人依旧有较大差距。 建州女真实力还弱小，但首领努尔哈赤的野心可不小，几乎仅次于丰田秀吉。 丰臣秀吉计划先占领高丽，在攻打华夏，之后再谋取天竺，进而称霸亚洲。 而努尔哈赤打算先吞并海西女真、北山女真等，再西征鞑靼人、瓦剌人，最后南下进攻华夏。 只不过建州女真实力比较弱，之前还是依靠明廷保存实力，连海西女真都打不过，为了吞并海西女真，努尔哈赤与倭国合作，假意臣服倭国，一起进攻海西女真，实力才快速增长一些。 在建州女真进攻海西女真的时候，努尔哈赤没有忽略南边的华夏人和西边的鞑靼人，没想到却得到鞑靼人闯边关不成，死伤惨重的消息。 和瓦剌领袖哈喇忽剌，努尔哈赤也感觉到鞑靼人似乎处于虚弱状态，打不过华夏人，可以先慢慢征服一些鞑靼部落，一步一步将整个鞑靼消化掉。 之后华夏人出征大草原杀敌过万的消息更是让努尔哈赤确认这是一个征服鞑靼人的好机会，只是想归想，努尔哈赤无法付诸于行动。 现在建州女真和倭国一起进攻海西女真，海西女真即将覆灭，连北山女真都插了一手，没有帮助海西女真，反而是一起吞下与北山女真相邻的一部分地盘，加速海西女真的覆灭。 海西女真即将灭亡，北山女真成为努尔哈赤下一个目标，连女真各部都没有统/一，努尔哈赤根本分身无力，而且兵力更多的倭国人也让努尔哈赤警惕，矮小的倭国人，在战斗时却比女真人还要疯狂。 若是建州女真与倭国人交战，以倭国人的疯狂程度，即便努尔哈赤有信心依靠地形击败倭国人，也担心己方会死伤惨重。 华夏大地内斗即将结束了，华夏大地北边更加广阔的土地上局势变得越来越混乱、复杂。 若是没有方南出现，也没有人民军出现，明廷还能坚持几十年时间，无论是鞑靼人还是瓦剌人进犯边关，都会被明军挡住，倭国大军进攻高丽，也会被明军击败，北方土地上相对安好。 北边的混乱还会继续，枪骑兵师只是第一次征战大草原，接下来枪骑兵师会休整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枪骑兵师所有枪骑兵都会新增一匹战马，达到一人双马。 一人两批马，枪骑兵们可以携带更多物资，在大草原上征战更长时间，而且骑上更好的战马，即便只是一个营甚至一个连枪骑兵，也能够在大草原上向数倍于己的敌人进攻，进行游击战。 另外枪骑兵师改编号为枪骑兵第一师，枪骑兵第二师即将开始组建，成员会从人民军各部抽调一批，在北方招募一批。 当枪骑兵第二师组建完成，枪骑兵第一师和第二师会换置一半人员，虽然会使得第一师实力下降，但可以让第二师快速拥有征战大草原的实力和经验。 第406章 捞偏门 从古至今，别看商贾们拥有大量财富，过着富裕的生活，但商贾的社会地位一直不怎么高，连穷酸书生都可以鄙视商贾。 当然，商贾地位再怎么低，也要比普通老百姓高。 而人们对商贾鄙视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商贾们为了钱什么都敢做，若是有做够的利益，他们敢出卖/国家的利益。 这不，枪骑兵师从大草原上俘虏三千鞑靼人带回来，就有商贾盯上俘虏中的女人，打算用来做皮肉生意。 人民军统治下也是有青楼存在的，不过和以前相比，青楼数量大大减少，开青楼的商贾怎么可能有清白的，一查一个准，人民军每占领一地甚至可以将所有青楼都取缔。 若不是没有办法，哪有女人会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即便是过苦日子，能够活下去就行。 或是因为丈夫重病无钱治病，或是被人/贩子拐卖，或是犯了罪被贬为贱籍，各种原因下，她们不得不通过出卖身体换取金钱，人也在渐渐麻木。 人民军来了，将开青楼的商贾全部抄家，给予这些女人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她们可以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找个老实人嫁了，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起码现在吃饱饭是没有问题。 大部分女人都选择开始新的生活，但也有一小部分女人放弃了，她们不知道离开青楼自己该怎么生活，她们感觉自己太脏了，只有青楼能够继续容纳她们。 人民军将青楼的所有权交给留下来的女人，起码今后不会再有人压榨她们，她们能够过得轻松一些。 人民军统治下各地青楼数量大大减少，但不管是什么时代，青楼都是不可或缺的，便有想要捞偏门的商贾继续将目光放到青楼上，想要通过开青楼赚大钱。 人民军还没有彻底取缔青楼，不过对新开青楼进行各种限制，课加重税，但依旧无法阻拦某些商贾开青楼，只不过因为愿意进入青楼的女子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这些商贾想要通过开青楼赚大钱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随着枪骑兵师从大草原俘虏三千鞑靼人的消息传开，一些商贾将目光放到女俘虏身上，在她们看来，这些异族女人总可以放到青楼出卖身体吧。 十几个商贾跑到渤海所这边询问，人民军最终选定三个商会，将除了成年和接近成年的男性俘虏全部交给这三家商会。 在三千俘虏送到渤海所没几天时间，便有负责管理苦力的人民军派人过来，将俘虏中成年和接近成年的男性全部带走，仅仅只有几百人，他们都算是战斗力，凡是上了战场，基本上都要死，剩下这几百人都是留守居住地的。 剩下的俘虏全部交给三家商会，还是完全免费的，人民军的举动让三个商会的东家非常疑惑，甚至担心这里面会什么阴谋，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三个商会还是将所有俘虏都接收了，并且人民军还悄悄告诉他们几句话。 “你们不要的俘虏，全部装船送到我们指定的海岛去，不允许滥杀无辜。” “你们需要的俘虏，可以打骂，但不允许打成残疾，更不能杀人，可以放到青楼中，也可以……” 同时三个商会的东家也知道人民军免费将所有俘虏都交给三个商会的原因，人民军将会课加重税，税率高得可怕，但依旧没有阻挡三位商贾做这个生意的想法，并且请求人民军在有新的鞑靼人俘虏后，可以继续交给他们。 几位商贾已经确定好留下哪些鞑靼人，全部都是女性，成年女性还有女孩子，挑选容貌好的女性送到青楼，容貌一般的女性卖给大户人家做奴仆，容貌差的女性卖到乡下去。 很快，渤海所关押的三千俘虏全部清空。 今后对于俘虏的异族人，人民军都会这般处理，买卖/人口这种事情不是人民军应该做的，随着今后开民智，会对人民军的声望产生影响，人民军要尽可能从这些事情上抽身，甚至于今后俘虏带回来都不会被人民军关押，直接送走。 对于俘虏的事情，人民军高层都不会关注，若不是一些俘虏对人民军有些用处，人民军都不会带一个俘虏回来，让他们跟着自己部落全部埋葬在大草原中。 枪骑兵第一师经过短暂的休息后离开投入到新的训练中，最短半个月时间后，枪骑兵第一师将会再次征战大草原，枪骑兵第二师也在快速组建中，预计一个月时间就能组建完成进入到训练状态。 人民军新兵训练时间往往只有三个月，即便是火枪兵、炮兵，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也能够投入到战斗中。 但枪骑兵不行，枪骑兵的训练时间将多达半年，枪骑兵需要学习的东西更多，学习火枪、骑术、骑砍等。 按照枪骑兵第一师征战大草原的频率，预计枪骑兵第二师还没有完成训练，第三师甚至第四师都会开始组建。 人民军对大草原的作战计划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现在王盛荣将更多的目光放到辽东去，那里还有两个敌人，一个是女真人，一个是倭寇。 不管对方有没有侵略华夏大地，只要是异族人，在人民军眼中就是敌人，更何况还是野心勃勃的异族人，倭寇将高丽高都攻占了还没有停下脚步，可能在打完女真人后就要攻击人民军，人民军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十万人民军守住辽东没有多少问题，甚至能够开疆扩土，不过目前方南并没有让人民军开疆扩土的想法，即便是面对大草原上的敌人，人民军也只是派出枪骑兵师征战，而不是将一部分区域实际占领。 除了枪骑兵师，人民军目前的任务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以人民军实际占领区建立一道方向，抵御任何外敌的入侵，另一个则是清扫人民军占领区内的山贼土匪，无论这些山贼土匪躲得再远，人民军都要想办法将这些山贼土匪全部剿灭。 想要开疆扩土，还要等到人民军正式建国后才会进行。 第407章 转移进行时 三月上旬，哈喇忽剌率领超过十五万瓦剌骑兵向鞑靼人占据的大草原发动进攻，短短半个月时间里，鞑靼人最少有六分之一地盘被瓦剌人占领。 面对超过十五万瓦剌骑兵集群进攻，鞑靼人各个部落凭借自身力量根本无法抵挡，只能一退再退，有些来不及撤退的鞑靼人只能拼死战斗或者向瓦剌人投降。 面对瓦剌人的入侵，布延彻辰汗立即站出来，命令各部落出兵，将瓦剌人赶回去。 虽说布延彻辰汗被人民军打败两次，威望大降，不过现在鞑靼人中还没有人的威望比布延彻辰汗高，而且人民军征战大草原很快就会退走，而瓦剌人来了却会将鞑靼人损失的草场都占领。 面对布延彻辰汗的命令，各部落纷纷出兵，等到布延彻辰汗抵达前线，麾下已经有近十万鞑靼骑兵，并且聚集过来的鞑靼骑兵数量还在继续增加，这里毕竟是鞑靼人的地盘，即便与人民军的战斗中鞑靼人死伤六、七万，但极限兵力已经超过二十万。 只要鞑靼各个部落齐心，将瓦剌人挡住甚至赶走不成问题。 瓦剌人和鞑靼人都是骑兵为主，单骑战斗力相差不多，双方还真不敢进行大战，很容易出现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往往是数百骑到数千骑之间中小规模战斗，预计最好的结果应该是鞑靼人让出一部分草场给瓦剌人，结束这场战争。 瓦剌人和鞑靼人的战争还在继续，三月下旬，枪骑兵第一师第二次征战大草原，这一次枪骑兵们一人双马，携带足够的物资，能够在大草原上战斗更长时间。 更重要的是人民军已经了解到瓦剌人和鞑靼人正在开战，他们的战场在西边，东边鞑靼部落的战斗力大减。 这一次枪骑兵师在大草原待了整整二十天，覆灭鞑靼人部落多达五个，杀敌过六千，俘虏过五千，缴获的牛马羊足有八万多头。 也是因为枪骑兵师再一次征战大草原，原本和瓦剌人僵持的鞑靼人，被迫让出更多草场结束这场战争，布延彻辰汗要尽快带着大军回去将华夏骑兵赶走，若是布延彻辰汗不选择撤军，家在枪骑兵师肆掠地区的部落首领就要带着族人先走。 人民军一次又一次给鞑靼人带来伤痛，布延彻辰汗对人民军的仇恨已经到了极限，真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然而人民军的强大让鞑靼人每次都失败。 等到布延彻辰汗带着大军赶回去，枪骑兵师已经带着俘虏和战利品离去，即将回归渤海所。 胜利！又一次大胜，枪骑兵师在渤海所开庆功宴，渤海所的八十三师和边境营的战士们都分享到枪骑兵师胜利的喜悦，他们没有机会征战大草原，现在他们希望枪骑兵师多征战大草原，他们也能够多分享胰腺癌胜利的喜悦。 枪骑兵师归来后，王盛荣与田哲坐在一起，商议接下来枪骑兵师的行动计划。 田哲认为枪骑兵师连续两次从渤海所北上进入大草原，恐怕接下来鞑靼人会对渤海所更加警惕，北面的鞑靼人部落也会搬离这里，不想要成为下一个被枪骑兵师覆灭的部落。 在这种情况下，田哲率领枪骑兵师下一次再征战大草原，会换一个地方出关，若不是瓦剌人距离边关有点远，田哲还想带领枪骑兵师与瓦剌人打交道，看看瓦剌人和鞑靼人哪个更强一些。 王盛荣同意田哲的计划，下一次枪骑兵师征战大草原归来，就会募兵组建枪骑兵师第三师，目前枪骑兵第二师已经组建完成，正在训练中。 要是能够两个枪骑兵师一起征战大草原，绝对能够一次带回来更多战利品。 另外，得知枪骑兵师带着大批俘虏归来，多个商会闻风而动，想要从人民军这里接收俘虏的鞑靼人。 …… 已经是四月下旬，距离人民军正式建国时间越来越近，位于广州城的人民军中央政府，各个部门都在向武昌城转移，兵部和礼部转移的最快，其他部门也转移小半，预计七月前就能全部完成转移。 从广州城到武昌城，在苦力们的努力下，已经有一条宽阔的水泥路将两城连接上，广东境内的铁轨路也修通到边境区域。 道路的畅通让人民军中央政府转移起来非常方便，先乘坐铁轨马车，到了广东与湖广背景地区再换乘普通马车，马车行驶在水泥路上非常的平稳。 人民军中央政府差不多已经转移一半，方南也准备搬家前往武昌城的新家，到了武昌城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建国称帝，这种种变化让方南和妻子们感慨万分。 曾几何时方南只不过是想要过上好日子，却走上推翻明廷的道路，距离人民军举旗到今天，已经快要八年了，在人民军举旗前，方南和学生们还用掉好几年时间进行筹备，十多年时间推翻正处于最后巅峰时期的明廷，困难程度非同一般。 从人民军起家后明廷不断派遣大军来围剿就能够看出来的实力，到李成梁统军时，明廷竟然聚集超过九十万大军，精锐部队不在少数，若是换成其他人，基本上不可能坚持下去。 一切都过去了，明廷已经被推翻，人民军即将建立新的国家，老百姓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四女中，胡筱雅的感慨最深，从幼时到今天，她一直陪伴在方南身侧，亲眼看着人民军从弱小走向强大，从两县之地到一府之地再到一省之地、五省之地最终统一华/夏大地。 这时一条艰难的道路，但是在胡筱雅看来，这是一条必然会成功的道路，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她还了解方南。 “只要夫君想要做，就一定会成功。”胡筱雅深信着。 大乔小乔姐妹跟在方南身边要比朱尧姜长，但朱尧姜感受比二乔更加强烈，她是明廷的公主，却眼睁睁的看着明廷覆灭，而覆灭明廷的却是自己夫君。 不知不觉中朱尧姜已经喜欢上方南，但是朱尧姜又非常害怕，害怕方南将朱家人都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爱与恨中挣扎，只有死亡才能让朱尧姜解脱，好在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第408章 免死金牌 五月初，方南正式入住武昌新城区皇宫，建国事宜加速进行中。 人民军大都督都从广州城搬到武昌城去了，广州城不少大户人家也跟着搬往武昌城，他们已经提前在武昌城买好府邸宅院。 住在“皇城”跟前，不管人民军有什么变动，他们会是最先知道的一批，一旦人民军政府下达的什么政令对他们的产业有巨大影响了，他们也能够第一时间对自己的产业做出改变。 人民军已经统治整个华夏大地，作为人民军治下财富能够排到前十的三位商贾江赐、夏景山、梁新，也都先后搬家到武昌城来。 夏景山是三人中最后搬到武昌城来，他来到武昌城没几天时间，便有两位人民军政府官员上门来，向夏景山送出一份邀请函，以及一份通知书。 上门的两位官员都比较年轻，人民军政府官员都比较年轻化，不过人民军高层基本上都已经三十岁左右，已经算是中年人，年轻指的是二十岁左右，预计在人民军政府的职位不会太高。 不过不管上门的人民军政府官员职位高低，夏景山都立即出来接见，人民军政府官员上门，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夏景山猜对了，两位人民军政府官员上门，的确不是小事，对于夏景山来说是非常大的事。 “夏先生，人民军中央政府邀请你于阳历八月一号阴历六月初七参加开国大典。”官员一边说一边将一份红色镶金边蒙皮的邀请函递向夏景山。 听到官员的话语，夏景山脸上满是激动，双手颤抖的接过邀请函，参加开国大典，可不是什么人能够去的，他夏景山却获得这个机会。 还没有完，另一个年轻官员拿出一份通知书，不过没有递向夏景山，而是先说道：“夏先生，因为你乐善好施，大都督欲赐予你仁爵爵位，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仁爵是什么？”夏景山内心冒出一个疑问，不过既然是人民军大都督赐予的，没得说，必须接受，夏景山当即肯定的回答道：“接受，我愿意接受。” 见夏景山愿意接受，官员才将通知书递给夏景山，通知书写着通知夏景山于阳历八月一号在武昌城皇宫接受封爵。 封爵在开国大典之后进行，封爵也是分封功臣，在封爵结束后还会举行阅兵式。 官员知道夏景山会有很多疑惑，便继续为夏景山解释封爵的事情。 人民军即将建国，国号“夏”，大都督称帝，赐予有功之臣贵族爵位，爵位分六阶，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仁爵，又分为三等，世袭罔替、递减世袭、终身制。 “夏先生，仁爵只有终身制，不可以传承给儿子孙子，不过你的儿子孙子也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获得仁爵爵位，若是你能够被封为男爵，每年还可以获得俸禄。” 最后官员让夏景山注意，成为夏国贵族就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若是有违《贵族行为准则》，轻者仅仅是警告，重者罚款，严重者会收回爵位。 将需要的事情都说完后，两位官员没有接受夏景山的挽留，被夏景山亲自送出府门。 送走两位人民军政府官员，夏景山脸色的喜悦终于守不住了，参加开国大典让夏景山高兴，被赐予仁爵爵位更是让夏景山激动的想要跳起来，只不过先有开国大典的事情在前，夏景山在知道自己被赐予仁爵爵位时也激动，但表情能够收揽一些。 贵族，即便只是最低等级的仁爵，连俸禄都没有的仁爵，只是终身制的仁爵，就足以让夏景山兴奋的极点。 夏氏商会越做越大，更是背上一个“富可敌国”的名号，夏景山真想杀了将“富可敌国”按到夏氏商会的小人，拥有这个名号可不好，以前朝代里，哪一个富可敌国的商贾都不会有好下场，虽说人民军按照规则办事，但夏景山也担心人民军给夏家按个罪名给抄家了。 在这种情况下，夏景山只好每年拿出大把平等币修路、修桥做善事，让夏家获得一个好名声，希望人民军因为夏家的好名声不对夏家下手。 没想到人民军居然因为夏家的“乐善好施”，赐予他夏景山仁爵爵位，最低的贵族爵位也是贵族，即便贵族没有任何特权，夏氏商会也能够放心大胆的做生意。 仁爵爵位相当于另一种意义的“免死金牌”，不是说夏氏商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然后有一次免死机会，而是夏氏商会在人民军法规下作生意，只要不违规，人民军就不会对夏氏商会下手。 “若是能够得到更高级别的爵位就好了。”想着官员说的仁爵前面公侯伯子男五大爵位，夏景山非常羡慕。 公侯伯子男每年都有俸禄，夏景山能够看出来，没有俸禄的仁爵似乎有些多余，又似乎专门是给他这种大商贾设立的爵位，江赐和梁新都拿出大把平等币做善事，他们会不会也被赐予仁爵爵位。 不管仁爵爵位再差，也会受到商贾们欢迎，希望自己多一个仁爵名号，若是他们知道商贾可以通过做善事获得仁爵爵位，其他商贾肯定接下来会拿出更多的平等币做善事，求一个仁爵爵位。 “人民军真不简单，老百姓真幸福。”夏景山感慨一句，他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情景，商贾们拿出更多的平等币做善事，直接得益的是底层老百姓，人民军人民军，不愧是人民的军队，即便已经统/一华夏大地，也没有忘记底层老百姓。 夏景山也曾想过，会不会人民军只是打出一个给老百姓分田的口号来让老百姓支持他们，等到覆灭了明廷，人民军就会成为新的明廷，到了今天，夏景山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人民军真的不一样，人民军是真的想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收到开国大典邀请函，又收到封爵通知书，夏景山高兴，当即喊来管家，给夏府还有夏氏商会所有人多增加一个月薪酬作为奖金。 第409章 可笑的联合 夏景山被赐予仁爵爵位，同样拿出大笔平等币做善事的江赐和梁新也被赐予仁爵爵位，这一次勋贵院一共选取十位做善事的商贾，被方南赐予仁爵爵位。 当然，仁爵爵位不是为商贾专开的，其他人通过其他方式也能够获得仁爵爵位，方南也希望更多的商贾通过做善事获得仁爵爵位，不过仁爵爵位不能泛滥，泛滥了，其价值就低了，没有人再在意仁爵爵位。 因为仁爵爵位的事情，搬家到武昌城的江赐、夏景山、梁新三人又坐在一起，三人话语中满是感慨。 随着仁爵爵位的事情悄悄扩散开，许多大商贾都后悔万分，早知道做善事做得多会被赐予仁爵爵位，他们也会多做善事，钱对于他们来说都快要成为一个数字了，多花出去一些钱换得一个仁爵爵位，他们非常愿意。 一份份开国大典邀请函和封爵通知书被人民军政府官员送出，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人民军即将建国，人民军大都督即将称帝，许多人早已经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距离八月一号还有两个多月时间，人民军的战斗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清剿境内山贼土匪的任务还在继续中，鞑靼人已经不敢再闯边关，但西南方东吁王朝调集数万人进攻云南，被何言的第三集团军击退，在击退敌人后，人民军并没有太深入敌境，直接退了回来。 相比于视野开阔的大草原，山林地形的战斗对人民军来说更加麻烦，人民军有组建山地师、丛林师这些部队，但人数没有敌人多，而且山林地形限制火枪。 若是可以，人民军更想要一把火将丛林全部烧掉，没了丛林，火枪的威力便能发挥出来。 地形的不同，使得鞑靼人在闯边关后，人民军会派出枪骑兵师报复鞑靼人，甚至于枪骑兵师征战大草原成为月常，枪骑兵师每个月都会出征大草原一次，覆灭鞑靼人部落，将大批牛马羊带回来。 但对于东吁王朝就不行了，山林地形可以布置各种陷阱，还有着大量毒虫毒蛇，即便人民军的丛林师进入到其中，也会出现较大死伤，人民军的准备还不够充足，所以目前人民军对东吁王朝以防守为主，等待人民军做出更充分的准备，再向东吁王朝开战。 东吁王朝的地盘很小，还没有鞑靼人地盘的三分之一大，对于屡次进犯华夏大地的东吁王朝，人民军高层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东吁王朝覆灭。 大草原上，瓦剌人与鞑靼人的战争已经结束，瓦剌人获得原属于鞑靼人的大片草场，鞑靼人在与人民军战斗中损失惨重，不得不放弃一些草场，不想要再损失更多族人。 枪骑兵师第二次征战大草原回归后，布延彻辰汗派人联系哈喇忽剌，说鞑靼想要与瓦剌联合，一起进攻华夏大地，布延彻辰汗表示，双方只要联合，就一定能够占领华夏大地，鞑靼人和瓦剌人有共同的祖先，不应该继续打下去。 在布延彻辰汗看来，人民军实力非常强，若是鞑靼和瓦剌一起出兵将人民军打败甚至占领华夏大地，这是最好的局面，鞑靼能够复仇，还能够从华夏大地获得财富、粮食、女人。 若是鞑靼和瓦剌联手都无法打败人民军，布延彻辰汗自然是想让瓦剌人死伤更多一些，鞑靼人尽可能少死伤，只要瓦剌人死伤多一些，那鞑靼就不需要再担心瓦剌过来抢草场。 很快，使者将布延彻辰汗的话带到哈喇忽剌面前。 “联合？哈哈。” 听到布延彻辰汗想要鞑靼和瓦剌联合，哈喇忽剌直接笑出声来，瓦剌和鞑靼虽然有一个共同的祖先，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瓦剌和鞑靼早已经成为敌人，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消灭或者吞并，将所有草场都占了，哪有联合的道理。 刚刚结束的瓦剌和鞑靼的战争，哈喇忽剌感觉鞑靼人就是强撑着，要不是鞑靼人还有着足够的战斗力，哈喇忽剌真想一次就将鞑靼吞并。 鞑靼人还很强，所以哈喇忽剌只能一次次将鞑靼收割，这一次夺取鞑靼人一部分草场，下一次再夺取一部分草场，鞑靼人的草场不断减少，放牧的牛马羊减少，族人也会减少，当鞑靼人需要到一定程度时，就可以将鞑靼人彻底消灭或者吞并。 而且哈喇忽剌感觉布延彻辰汗的“联合”有些不怀好意，以前不联合，现在却联合，一定是因为在华夏人那里吃了大亏，想要报仇。 或许华夏人的战斗力真的增加了，瓦剌人无法攻破华夏人驻守的万里长城，但哈喇忽剌不相信华夏人进入大草原能够打败瓦剌人，如今在大草原上，即便鞑靼人也不是瓦剌人的对手，更不要说华夏人。 不过哈喇忽剌没有完全拒绝布延彻辰汗的“联合”提议，哈喇忽剌有一个要求，只要布延彻辰汗同意了，那瓦剌就和鞑靼联合，哈喇忽剌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鞑靼再割让一片草场，大概占据鞑靼人现在控制草场的六分之一。 收到哈喇忽剌的回复，布延彻辰汗满心的愤怒，恨不得咬死哈喇忽剌，布延彻辰汗不可能放弃六分之一的草场换取与瓦剌人联合，因为与瓦剌人、华夏人的战争，布延彻辰汗在鞑靼中的威望继续下降，愿意听从布延彻辰汗命令的部落越来越少。 在那六分之一草场上放牧的部落，绝对不愿意离开，更何况布延彻辰汗感觉双方联合进攻华夏人的胜率也不是很大。 无奈，布延彻辰汗只能传令大草原南边和西边的部落，小心华夏人还有瓦剌人，不知不觉间，鞑靼已经衰落到如此地步，布延彻辰汗恨呀。 在大草原东边，建州女真和倭国大军已经将海西女真覆灭，活着的海西女真人不是向北山女真臣服，即使向建州女真臣服。 在覆灭海西女真后，倭国大军停下脚步，倭国高层发现覆灭海西女真的用处并不大，海西女真生活的区域远远比不上华夏大地，还不如挥军进攻华夏大地。 第410章 三姓家奴 倭国在占领高丽后变得自大，但自大不是傻子，他们能够看到己方和建州女真一起进攻海西女真，建州女真获得的利益更多。 这场对海西女真的战争，倭国除了占领一些冬季会酷寒难耐的土地，再就是俘虏一些女人。 而且这些女真女性野性十足，征服女真女性，对倭国士卒来说有着强烈满足感，只是其中也有不少危险，说不定这些女人会用自己的牙齿从倭国士卒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使得越来越多倭国士卒放弃征服这些女人。 反而是建州女真，在对海西女真的战争中死伤不少人，但收服的人加入到建州女真，使得建州女真人口迅速增加，兵力早已经突破十万。 倭国人不愿意生活在海西女真的地盘，但建州女真不会介意，本身建州女真的地盘和海西女真的地盘接壤，生活环境不会相差太大。 更何况建州女真看起来只是名义上臣服倭国，并不怎么听从倭国命令，对于现在的局面，倭国大军统帅宇喜多秀家非常不高兴，毕竟对海西女真发动战争，倭国也死伤不少士卒。 “接下来的目标是华夏大地，明与人民军的战争是人民军胜了，两虎相争一死一伤，人民军肯定也不会好过，现在进攻华夏大地是非常好时机，命令建州女真进攻与我军一起发动进攻，若是建州女真不同意，那我军就先进攻建州女真！” 宇喜多秀家与众位倭国大军众位高层商议后，做出决定。 在宇喜多秀家看来来，若是建州女真听从命令一起进攻华夏大地，也能够减少己方人员死伤，建州女真不听从命令，那就先灭掉建州女真，建州女真的实力还不如海西女真，既然能够以不算大的代价将海西女真灭掉，同样能够轻松将建州女真灭掉。 相比于海西女真的地盘，似乎建州女真的地盘比海西女真的地盘好不少。 倭国使者将宇喜多秀家送到努尔哈赤面前，趾高气昂的倭国使者让努尔哈赤见了真想一刀砍了。 不过努尔哈赤没有冲动，笑着回复倭国使者，说建州女真因为进攻海西女真死伤比较多，暂时需要休养生息一下，无法立即出兵。 “必须立即出兵，不出兵，你们就是背叛，倭国大军会立即到来！”倭国使者嚣张的喊道，看起来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身处敌营。 面对如此嚣张的话语，努尔哈赤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而让手下送上来五百两黄金，希望倭国使者能够在宇喜多秀家面前给建州女真说说好话，给建州女真一些时间，建州女真一定会出兵，若是倭国使者成功说服宇喜多秀家，还会有五百两黄金奉送。 在努尔哈赤金钱攻势下，倭国使者话语依旧嚣张至极，却同意在宇喜多秀家给建州女真说好话。 努尔哈赤礼送倭国市值离开后，笑脸立即变成怒容。 “真是可恶，一个小小的倭国使者在我面前竟敢如此嚣张，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从进攻海西女真的战斗中，努尔哈赤看出来倭国大军实力不弱，当然，努尔哈赤更多的认为，是建州女真和倭国大军一起出手打海西女真一个措手不及，才能够以不算多的死伤覆灭海西女真。 若是倭国大军进攻建州女真，只要建州女真做好准备，努尔哈赤认为己方能够挡住倭国大军，不过建州女真也会死伤不少人。 在这种情况下努尔哈赤不会蛮干，对倭国使者再愤怒也没有变现出来，反而礼送出境，不希望倭国大军进攻建州女真。 愤怒之后，努尔哈赤开始思考进攻华夏大地这件事，人民军覆灭明廷成为华夏大地新的统治者，看起来两者相争，人民军胜利了也会付出巨大代价，可从鞑靼人与人民军的战争中死伤惨重来看，人民军的实力很强。 努尔哈赤不认为建州女真和倭国一起出兵就能够打败人民军，反而己方有可能死伤惨重。 思考过后，努尔哈赤脑海中出现好几个选项： 第一个选项，建州女真听从倭国的命令一起出兵进攻人民军，尽可能让倭国大军冲在前面，只要倭国人死伤多了，受到重创的倭国大军会退回到高丽，也没有足够的实力进攻建州女真，但需要小心人民军进攻建州女真。 第二个选项，要是倭国大军真的进攻建州女真，建州女真就像西方撤退，想办法在大草原上占领一块地盘，不过鞑靼人与人民军的几场战斗死伤不少人，但鞑靼人剩下的实力依旧比较强，不是那么容易就从鞑靼人手中夺下一大片草场的。 第三个选项，向人民军臣服，让人民军出兵一起进攻倭国。 三个选项中，努尔哈赤更中意第三个选项，以前建州女真依靠臣服明廷，才能够对抗海西女真，而明廷仅仅是要了建州女真一些贡品，并没有派兵攻打建州女真。 能臣服明廷，也可以臣服人民军，只要维持臣服明廷时的局面即可。 想到这些，努尔哈赤立即召集建州女真各部首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努尔哈赤在建州女真中威望非常高，几乎没有人反对努尔哈赤的命令。 随即，努尔哈赤派出使者往辽东去，上表人民军，建州女真愿意臣服于人民军。 努尔哈赤的使者还在路上，人民军枪骑兵第一师已经开始第三次征战大草原。 已经有两次征战大草原的经验，枪骑兵第一师在征战大草原上是越来越数量，甚至总结出一套作战计划来。 比如大军进入大草原，先分出多个侦察小组分散到四周，通过望远镜更先发现敌人，然后派出一支小队过去将敌人放牧的牛马羊，等待更多鞑靼人过来抢牛马羊。 鞑靼人已经知道人民军枪骑兵征战大草原的事情，知道枪骑兵的一些情况，比如枪骑兵的服饰和武器，通过这些特征确定是人民军打来了，就不会聚集人手抢回牛马羊。 枪骑兵也跟着做出改变，弄出几队鞑靼人服饰武器的枪骑兵，引诱鞑靼人。 第411章 一个比一个嚣张 枪骑兵师第一次第二次征战大草原都是从渤海所北上，如今因为一直有鞑靼人在渤海所外监视着，枪骑兵师换一个西边的关卡出关，五千人一万匹马浩浩荡荡冲入大草原中。 枪骑兵师进入大草原的第二天就有了收获，先是灭了一个近二十帐的阿乌勒，之后又灭了一个超过六十帐的阿塔阿依马克。 到了第三天，枪骑兵师遇到的鞑靼人更多了，一连覆灭鞑靼人好几个部落，杀敌过三千，俘虏三千多人，缴获近八万头牛马羊，第四天结束，枪骑兵师启程回家。 人民军枪骑兵师再一次进入大草原大开杀戒的事情很快被布延彻辰汗，身为鞑靼人的可汗，即便被人民军打败多次死伤数以万计的鞑靼勇士，布延彻辰汗依旧站了出来，向各部落发令，要求各部落带着人集合，将进入大草原的人民军灭掉。 然而两天时间过去，布延彻辰汗只聚集一万多骑，其中三千骑出自王庭本部。 第一次时布延彻辰汗率领一万一千骑进攻人民军枪骑兵师，一战过后残存不到两千骑，枪骑兵师却没有死伤多少人，这一次聚集的人数比第一次时还少，布延彻辰汗怎敢带着这点人马进攻枪骑兵师。 布延彻辰汗感觉，想要将枪骑兵师赶出大草原至少需要二万骑，想要将枪骑兵师灭掉，至少需要三万骑，而且还要做好己方出现大量人员死伤的准备。 然而鞑靼各个部落根本布延彻辰汗灭掉人民军枪骑兵师的机会，只有少部分部落听从他的命令带着族人来集合，只有这点人，布延彻辰汗不敢再一次出击，担心重蹈覆辙。 到了第三天，没有更多的鞑靼勇士聚集过来，布延彻辰汗彻底失望了，让各个部落首领带着族人回家。 “不能再这样下去，一次又一次，还要再死去多少人？” 可大部分鞑靼部落已经不听从布延彻辰汗的命令，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幕重复发生，布延彻辰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好。 曾经布延彻辰汗有着莫大的野心，如今他的野心已经彻底消失，他现在只希望让鞑靼人继续统治这一片大草原，抵挡人民军还有瓦剌人。 只是目前看来想要完成这个想法的可能性很小，西边瓦剌人野心勃勃，想要占据更多的草场，南边人民军也一次又一次征战大草原，鞑靼人的实力不断被削弱。 “唉” 布延彻辰汗叹息，不再继续思考下去。 没有鞑靼人集合起来，枪骑兵师这一次归程会比较顺利。 枪骑兵师还没有回归关内，努尔哈赤的使者已经来到人民军控制下的辽东，想要面见驻扎在辽东的人民军统帅第一集团军副军长韩林。 “建州女真派来的使者？我就不见了，问问有什么事情，不重要的话直接赶走。”韩林向副官吩咐道。 努尔哈赤派来的使者知道倭国人嚣张，没想到这人民军更加嚣张，连他的面都不愿意见一下，但使者不能因为人民军嚣张，就放弃自己任务，直接向韩林的副官告诉自己此行来意，建州女真想要向人民军臣服。 “建州女真想要臣服？” 副官认为这算是重要的事情，立即回来向韩林禀告。 听着副官的话，韩林直接挥挥手道：“不接受，不接受，直接将人赶走，说不定我们哪一天还会率军进攻建州女真，异族人而已。” “遵命！” 副官出去直接派人将建州女真使者一行人全部赶走，不走就全部抓起来，贬为苦力给人民军修路修建水利设施去。 因为建州女真使者这事，韩林又想起辽东境内高丽国那几千人，高丽国都亡国了，还依着高丽国国王的身份想要在人民军治下获取一些待遇，希望人民军出兵赶走倭国大军，帮助其复国。 高丽国王还想要派使者前往北平城、武昌城甚至是广州城去，想要去说服大都督出兵高丽。 纯属是多想，即便高丽国有着一部分华夏文化传承，但人民军不接受高丽国臣服，只想将高丽国全部吞并。 高丽国和倭国一样，弱小的时候臣服，自以为强大的时候就会反噬，历史上也是有高丽国进犯华夏大地的时候。 韩林准备寻个由头，将高丽国一行人都赶走，不愿意走就全部抓起来，苦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另一边，使者归来，将人民军的嚣张告诉努尔哈赤，听着使者的话，努尔哈赤满心怒火，眉头也深深皱起。 “人民军居然不接受我们臣服？” 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建州女真有十万可战之兵，明廷接受建州女真的臣服，倭国也接受建州女真的臣服，原本努尔哈赤认为非常稳妥的事情，怎么人民军会不接受建州女真臣服？ “难道是这个人民军统帅对我们有仇？”努尔哈赤猜测道。 既然无法向人民军臣服，那努尔哈赤就决定改变思路，和倭国一起出兵进攻人民军统治的辽东，成功击败人民军最好，不成功也要让倭国人死伤惨重。 就算事后人民军出兵报复建州女真，努尔哈赤也不害怕，明军都打不过来，人民军也难。 做出决定后，努尔哈赤又派出使者前往高丽，告诉宇喜多秀家建州女真已经休息的差不多，可以派出十万人马与倭国大军一起进攻人民军。 因为之前努尔哈赤用金钱利诱，那倭国使者成功说服宇喜多秀家，给予建州女真休养生息的时间，与此同时宇喜多秀家也在让倭国大军进行准备。 去年丰臣秀吉准备三十万大军进攻高丽，前期只派出十多万人就成功拿下高丽，准备的三十万大军都已经来到高丽，在与高丽和之后海西女真的战争中死伤几万人，宇喜多秀家手中还有二十七万人马。 这二十七万人马大部分都驻扎在高丽，一部分驻扎在海西女真占领区，不过海西女真那片土地环境比较差，若是能够占领辽东甚至华夏大地更多区域，海西女真那片地盘不要也罢，可以用来奖赏建州女真。 为了进攻人民军，宇喜多秀家一共准备二十万大军！ 第412章 三十年 方南搬家到武昌城已经有一个月时间，随着建国日逐渐接近，方南也忙碌到没有多少休息时间，预计这种忙碌状态将会持续到建国后最少半年时间，等待国家走上正轨，方南的事物才会减少一些。 方南忙碌主要还是因为方南自身能力高，比臣子们都高，重要的事情都要方南亲自来，才能走上最正确的道路，要是臣子的能力更高，那方南反而可以让臣子们做更多的事情，自己也能放松下来。 最近方南忙碌的一件事情是制定修路计划。 “要想富，先修路。” 这是方南脑海中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即便活了第二世，也难以忘记。 前世是如此，今世也是如此，自人民军举旗占领地盘后开始，将那么多为恶的人贬为苦力，驱赶他们去修路，如今整个广东省各个城市之间都已经用水泥路连接起来，重要的城市之间还修建有铁轨路。 广西、湖广、江西、福建四省的水泥路也是越来越多，随着人民军占领整个华夏大地，各省都在修建水泥路，准备将所有城市用水泥路连接起来，实际体验来看，水泥路的确方便各地商业贸易。 当然，水泥路更重要的作用是加深人民军对各地的控制，通过水泥路，只要有足够多的马车，人民军可以快速将一支部队从一地送到另一地去，随着铁轨路路程增加，人民军调动部队的速度将更快。 修路对人民军很重要，对即将建立的夏国同样很重要，所以方南要制定一个庞大的修路计划。 实际上之前年份里方南就制定不少修路计划，一省之地、五省之地时都有制定各自的修路计划，占领整个华夏大地后也有一个大略的修路计划，现在只不过是制定一个详细的修路计划。 整个修路计划分为铁轨路和水泥路。 铁轨路修建计划十年为一期，一共分为三期，总计三十年。 第一期铁轨路修建计划，任务是将都城武昌城与四座陪都广州城、北平城、蓉城、申城用铁轨路连通，从全国地图上看就是以武昌城为中心，一条铁轨路从南到北，一条铁轨路从东到西，若是距离某个省城或者市城近，尽可能为这些重要城市也囊括进去。 第二期铁轨路修建计划，任务是将所有省级城市都用铁轨路连通。 第三期铁轨路修建计划，任务是将华夏大地上尽可能所有城市都用铁轨路连通。 为期三十年的庞大铁轨路修建计划，其中问题也不少，铁轨路也是需要跨过黄河、长江的，甚至还要挖掘隧道，但目前人民军的建桥技术并不足以修建横跨黄河或者长江的大桥，对于比较负责的地势也难以挖掘隧道。 问题是有，遇到有问题的地方只能暂时略过，先将其他路段完成。 在四、五年时间里，人民军在修建铁轨路时多少掌握一些建桥和挖掘隧道技术，水泥和钢铁是人民军掌握这些技术的有效保障。 在广东省，已经有超过十座钢铁大桥架在一条条河上，让铁轨路得以跨过阻路之河。 方南无法在这上面给予太多的帮助，建筑师们自己在修路过程中慢慢摸索，让人民军的建桥和挖掘隧道技术不断提高。 实际上三十年修建铁轨路计划，其中就有方南留给建桥技术和挖掘隧道技术提升的时间，若是技术水平足够，人民军动用上十万苦力修建铁轨路，可能二十五年内就能够完成所有计划，并且还不会太赶。 为了生产出足够的铁轨，方南已经批准再建立两个大型钢铁厂，仅仅琼州钢铁厂已经无法满足接下来夏国的大建设。 另外蒸汽机车项目组对火车的研究也有不小的进展，已经开始打造原型机，或许最多三年时间内，就有能够投入实用的火车出现在铁轨路上。 即便没有火车，通过特制的马车跑在铁轨路也比在水泥路上便捷不少。 同样长度的铁轨路其造价要比水泥路高得多，铁轨路修建计划度如此庞大，水泥路修建计划同样不会不会小了。 整个水泥路修建计划同样长达长达三十年，铁轨路修建计划分为三期，而水泥路修建计划分为五期，每期六年。 水泥路修建计划前三期和铁轨路修建计划的三期差不多，第一期将都城武昌城与四座陪都广州城、北平城、蓉城、申城连通，顺路的省城、市城、县城也都连接上，第二期将所有省城都连通，第三期将所有城市都连通。 到了第四期，水泥路就要从城市往下修，将所有的镇乡都连接上，第五期则是“村村通”，用水泥路将所有农村都连接上。 三十年的水泥路修建计划，一直修到村村通，也不算是太赶，主要还是因为人民军有大量苦力可以用，这些苦力人民军只需要管吃喝拉撒睡，连工钱都不用发，可以从早干到晚，就算苦力累死了也没有人多少什么。 只不过对待苦力要尽可能“好”一点，防止苦力暴/动，苦力可是非常的好的劳动力，吃苦耐劳，能够省去人民军很多麻烦。 随着人民军统/一华夏大地，华夏大地内部的苦力来源骤然减少，除了还没有剿灭的山贼土匪强盗，只剩下违反人民军律法的人，今后想要更多的苦力，只能加大从外界获取。 目前大草原上的鞑靼人是一个非常好的来源，枪骑兵师三次出征大草原，为人民军增加超过一千名苦力，占人民军拥有苦力总数的几百分之一。 未来随着更多枪骑兵师组建完成，不断征战大草原，会有更多的鞑靼人被俘虏回来成为苦力，修路修建水利设施。 视情况而定，若是夏国的财政收入比较多，还会拿出一部分资金雇佣农闲是的农民参与到修路中，对待农民可不能像对待苦力一般，农民工工作时间有明确限制，还会发足额的工钱，有农民工加入，道路修建计划也能加快一些。 至于修建水利设施，农户人都知道水利设施对自家田地的重要性，一般情况下都是不要工钱就加入到其中，希望能够尽快修好，即便遇到天灾，有水利设施在，自家田地上的庄家也不会减产太多。 第413章 倭寇与明军孰强孰弱? 方南很忙碌，周磊、赵弘、程心远、胡壮等人民军高层更加忙碌。 方南的忙碌主要是制定各种发展计划，政务主要是处理一些国家层面上的重要事情，次要的事情都交给周磊和各部自己处理。 显然，影响到整个国家的重要事务并不是太多，次要事情占据大部分，单独各部的事情各部自己处理，小事不用汇报，重要一点的事情需要周磊审阅一下，涉及到多个部门的事情也需要周磊去处理。 如此下来，反而其他人民军高层比方南还要忙碌，甚至睡眠时间都不充足，不过人民军众位高层干劲十足。 曾经他们只是深山中一山民，梦想很简单，就是吃饱饭，没想到在老师的带领下他们居然成功推翻明廷，成为华夏大地新的统治者，治下亿万百姓。 虽然是一步步从山民走向今天的地位，但他们心中依旧非常激动，同时也牢记老师的叮嘱，既然身处此位，就要尽职尽责，万万不能懈怠。 他们每天处理政务很累，但却很高兴，这是老师带领他们打下的江山，他们希望大家建立的国家会越来越好，就算自己累一点也不要紧。 武昌城这边继续忙碌着，东北区域新的战争就要爆发。 进入到六月，建州女真和倭寇军队调动频繁，驻守在辽东的人民军统帅韩林基本上可以判定，建州女真和倭寇的目标都是人民军，预计来袭的敌人将多达几十万，人民军也要尽快做好战斗准备。 目前韩林麾下军队总兵力多达十七万余人，其中人民军整编师共十二个，合计十万人，留下的原明军二十个营共七万二千余人，为协从军，人民军一个整编师搭配两个营为一个作战单位，合集一万四千余人，以此为单位驻守在各处。 随着建州女真和倭寇的军队调动，韩林也开始调动麾下各部，将大半军队集中到与建州女真和倭寇的边境区域，小半军队守卫沿海地区，反而是内部驻守的部队少而又少。 时间快速流逝，建州女真十万人马，倭寇二十万人马，差不多都已经聚集齐，不过双方不是聚集起来一起进攻，而是分两个方向进攻，倭寇从东边进攻，建州女真从北边进攻。 倭国二十万大军由宇喜多秀家亲自统率，想要一战攻进人民军驻守的辽东区域，尽可能将整个辽东都占领。 建州女真十万大军由努尔哈赤率领，努尔哈赤没想要真打这一战，只打算佯攻一下，做给倭寇看，死伤一点不听从他命令的女真人就会选择撤退，不过若是人民军实力不强，努尔哈赤愿意多死伤一些人攻进辽东。 时间进入到六月下旬，建州女真大军和倭国大军向前推进，目标分别是鹦鹉关和九连城，驻守在鹦鹉关的是人民军第三十三师，师长于示，驻守在九连城的是人民军第十九师，师长段小楼。 目前两处区域各人民军一个师，协从军两个营，另外得知建州女真和倭寇的进攻目标，韩林又从其他地方紧急抽调两个火枪团分别支援两处，使得这两处区域驻守兵力都超过一万五千。 建州女真大军不着急进攻，倭寇急急忙忙，最先接近九连城，准备发动进攻。 倭寇二十万大军不可能都到了，先锋军足有五万人，已经接近人民军第十九师驻守的九连城。 根据侦察兵探查到的情况，师长段小楼了解到倭寇的兵种分布情况和以前的明军差不多，以步兵为主，骑兵很少，步兵中装备一小部分火枪和火炮，并且倭寇中穿盔甲的人不多。 “似乎战斗力不会比明军精锐高。”段小楼猜测道。 猜测归猜测，不管再怎么认为倭寇实力如何，即将到来的这一仗段小楼都要认真去打，人民军从成立起每一场战斗都非常认真，统帅不能有任何自大 倭寇先锋军接近九连城时已经进入到下午，不过倭寇先锋军指挥官小西行长没有任何想要让大军休息的想法，大军继续推进，想要一举拿下九连城，天黑后在九连城休息。 不得不说，从战国时代走出来的倭寇，先后击败高丽和海西女真，即便只是一个倭寇军中一个普通士卒，也自大到极点，认为倭寇大军能够轻松战胜所有敌人，小西行长下达进攻的命令，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 距离九连城只有一千米，倭寇先锋军继续缓缓推进，一千米的距离，十九师装备的佛郎机炮和榴弹炮都可以发威了。 不过段小楼没有着急命令炮团开炮，显然对面的倭寇不了解人民军的实力，不能立即开炮，火炮无法给倭寇带来多少伤害，让倭寇近一点，到时候火枪、火炮一起开火，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作为倭寇先锋军，小西行长心中也有一些疑惑，距离九连城已经如此近了，怎么敌人还没有开炮，难道敌人没有装备火炮？ 敌人没有装备火炮更好，己方能够更轻松攻占九连城，小西行长驻守在九连城中的敌人愈加轻视。 八百米 六百米 四百米 直到进入到四百米距离时，倭寇先锋军的火炮部队才停下来，准备构建火炮阵地。 段小楼自然不会等着倭寇将火炮阵地构建完成挨炮轰，当即命令全军火炮部队、火枪部队开火。 霎那间，火枪部队发出第一波攻击，超过七百枚铅弹直直与倭寇先锋军迎面相撞，直接便有超过五百名倭寇中弹。 这还是火枪部队的第一次攻击目标是倭寇的火炮阵地，要是攻击其他倭寇密集的地方，会造成更大的杀伤。 第一波攻击结束，三秒后第二波铅弹来袭，紧随其后的还有上百门火炮喷吐出上百枚炮弹。 遭遇到人民军攻击的倭寇先锋军有点被打蒙了，隔着四百米的距离，敌人的火力怎么可能如此凶猛？ “进攻！进攻！”小西行长冲出指挥刀大喊道，根本不在意己方出现的一点死伤。 冲锋的命令已经下达，倭寇越过战友的身体，向九连城发起冲锋！ 第414章 意志不敌绝对实力 面对数以万计的倭寇发动冲锋，驻守在九连城的人民军第十九师火器部队有条不紊的进行反击。 每五秒钟左右就有一波超过七百枚铅弹被射出去，与倭寇密集的冲锋队形相撞，给倭寇带来至少六百减员。 佛郎机炮、榴弹炮、虎头炮也在不停的向倭寇喷吐炮弹，虽说杀伤效果远远不如两个火枪团，但也给倭寇带来不少死伤。 距离九连城大概八百多米远区域，小西行长指挥倭寇先锋军攻城，根据之前的调查，小西行长知道九连城中驻守的敌人数量远远不如己方，原本小西行长认为先锋军能够较为轻松攻下九连城，可战斗只进行一小会，看着己方的人员死伤，小西行长感觉这场攻城战难打了。 冲在最前面的倭军士卒距离九连城已经不足三百米，可前进这短短一百米距离，先锋军死伤人数恐怕已经超过三千，虽说整个先锋军的兵力多达五万人，但现在还没有开始攻城，仅仅是在冲锋路上就损失如此多兵力，等到开始攻城，那时候又会损失多少兵力。 小西行长眉头已经深深皱起，己方具有绝对兵力优势，应该能够攻下九连城，但他不想要看到己方死伤太多人。 要知道倭国的目标可是攻占整个华夏大地，华夏大地太大了，亿万人口，是倭国人口的好几倍，兵力同样是倭国的好几倍，仅仅攻占一个九连城就损失太多兵力，就算倭军目前所有兵力都损失掉，也无法攻占华夏大地多少地盘，这不是小西行长愿意看到的。 “可能驻守在九连城的是敌人精锐。”小西行长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 战斗继续，倭军继续向九连城冲锋，人民军第十九师火器部队也不断反击，倭寇先锋军在付出巨大死伤代价后，终于进入到九连城一百米范围内。 倭军中也是有火枪兵和弓箭手，倭军装备的鸟枪最大射程超过一百五十米，冷兵器部队继续向前冲锋，火枪兵停下脚步，准备给火枪装填弹药，向城墙上的人民军战士攻击。 然而人民军居高临下，更是装备望远镜，清楚看到倭军中的火枪兵正在做进攻准备，段小楼当即命令己方火枪兵转而向倭军火枪兵开火。 硬顶着一波又一波铅弹，倭军距离九连城越来越近，倭军中数量不算多的火枪兵却在人民军火枪兵攻击下死伤惨重，人民军根本不给倭军火枪兵发威的机会。 除了火枪兵，倭军中扛着云梯的人也是人民军火枪兵重点关注目标，人民军火枪兵一次又一次将扛着云梯的一部分倭军士卒打死，却有更多的倭军士卒悍不畏死上前扛起云梯，继续向前冲锋。 不得不说，从战国时代走出来的倭军，在战斗意志上丝毫不比人民军曾经面对的明军精锐差。 不过就算倭军战斗意志再顽强，在人民军进攻下，倭军每前进一百米就要付出上千人死伤，如此惨重的死伤，让小西行长心痛不已，甚至有下令撤兵的想法，可已经死伤这么多士卒，就这么轻易撤退，那死伤数千士卒做出的努力就白白浪费掉了。 现在小西行长只有一个想法，攻城，只要攻下九连城，死伤人数多一些也能够接受，要是连九连城都没有攻下，甚至没有杀死多少敌人就撤兵，而己方死伤好几千人，这种败仗他无法接受！ “进攻！进攻！” 终于，倭寇先锋军在付出超过七千人死伤后，终于冲到九连城下，云梯即将架起，我军士卒马上就要开始攀登城墙。 城墙上，原本最前位置的火枪兵们已经退到后面来，取而代之的是第十九师掷弹兵。 “点火！扔！” 下一刻，几十上百枚手榴弹从天而降，有运气不好的倭军士卒直接被手榴弹砸倒甚至砸昏，然而这不是结束，砸到地面上的手榴弹轰然爆炸开来。 轰！轰！轰！ 一连串爆炸声中，城墙下汇聚的倭军士卒们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中。 倭军撤退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倭军士卒还在继续向前冲，有倭军士卒想要重新将云梯架起来，然而人民军的手榴弹就好像用之不尽似的，不断向城墙外抛出，甚至尽可能向远处抛。 短短时间里，已经有数千枚手榴弹被掷弹兵们抛出，城墙外近二十米范围内已经铺满倭军士卒的尸体。 这二十米距离对倭军士卒来说就好像噬人巨兽一般，只要冲过去，就会死亡，在这短短二十米距离内，已经有数千倭军士卒倒下，但是手榴弹依旧没完没了的从天而降。 经历过战国混战，又经历过对高丽、海西女真战争的胜利，充满自信而又自大的倭军士卒们终于怕了！ 他们不敢再继续前进一步，前方就是死亡之地，谁进谁死，他们不愿意就这么白白死在这里。 战场上的变化太快了，快到小西行长都没有反应过来，己方就已经死伤惨重。 攻城？ 根本不可能成功，倭军连架起云梯攀登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于连城墙二十米范围内都不敢接近。 小西行长脸上满是不敢相信，战无不胜的倭军居然会在这一个小小的九连城碰壁，就这么短短一阵功夫的进攻，倭军已经死伤多少人，似乎已经过万了。 “撤军！撤军！” 小西行长愤怒而又无奈的下达撤退命令。 撤退命令下达，后队转前队，倭军开始撤退，但是人民军不会这么轻易让倭军撤退，城墙上，掷弹兵们后退，两个团的火枪兵们重新回到自己的战斗位置上，炮兵们同样上前操纵火炮。 “开火！” 一波铅弹再一次向撤退的倭军袭来，超过六百倭军士卒倒在战场上。 一波结束，新的一波到来，倭军士卒看着身后的战友不断倒下，他们终于慌了。 “快跑！” 在人民军火枪兵的进攻下，原本倭军有序撤退直接变成溃逃了，落在最后面的倭军士卒疯狂的向前逃跑。 只要，只要能够比其他人跑得快一些，就不会死在这里！ 第415章 晚了一步 直到倭寇远离九连城一千米远，人民军的攻击才结束。 十九师师长段小楼并没有盲目派人出城追击倭寇，这一战十九师杀敌上万，但倭寇先锋军剩下的兵力已经要比十九师多出不少，在远离城池的地方进行战斗，即便人民军会胜，也有可能出现较大人员死伤。 更何况刚才攻城的倭寇只是先锋军，倭寇大部队还在后面，十九师兵力远比倭军少，十九师的任务是守住九连城，没有必要在其他战斗战斗中损耗兵力，更不用在这种大战中刻意去抓俘虏。 随着倭寇远去，九连城城门打开，先登战士们手举盾牌在前，协从军还有十九师普通团的战士跟在后面，他们的任务是打扫战场。 九连城外的战场上已经堆积大量倭寇尸体，还有一些受伤的倭寇在苟延残喘，必须尽快将这些倭寇尸体处理掉，否则容易产生疫病。 人民军的医学发展速度较慢，还无法有效治疗这种疫病，一旦发生疫病只能采取隔离方式，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疫病死去。 既然无法治疗疫病，那就尽可能铲除滋生疫病的土壤，同时加快医学研究。 远离九连城，小西行长将后面溃逃的士卒收拢，清点一下人数，只剩下接近三万人。 听手下汇报这个数字时，小西行长直接愣住了，五万先锋军进攻一座小小的九连城，还没有打死多少敌人，己方就损失超过两万人？ 太不可思议，太可怕了，是敌人太强，还是己方太弱。 “这是一个陷阱，我们中计了，敌人将最精锐的军队都放在九连城，真是可恶！”小西行长愤恨的说道。 “对，这是敌人陷阱。” “不是敌人强，是我们中了敌人的阴谋诡计。” “可恨，敌人就不敢与我军堂堂正正一战。” 听到小西行长的话，手下们纷纷附和起来。 能够先后覆灭高丽和海西女真，倭军上下都明白自己的“强大”，倭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没有任何敌人能够一对一战胜倭军。 倭军这么强大居然被人民军打败了，肯定不是人民军比倭军强，这是人民军的阴谋诡计，先锋军中计了，才死伤惨重。 如此一来，小西行长直接将先锋军打败仗的原因推到“敌人的阴谋诡计”上，打败仗他有错，但更多的是敌人的问题，就算换一个人来率领进攻九连城，也会惨败。 这是小西行长真实想法，而不是想出来的借口。 按照这个思路，小西行长派人前往中军向宇喜多秀家汇报。 两个时辰后，宇喜多秀家收到小西行长的战报，不去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先锋军惨败，宇喜多秀家勃然大怒，损失两万人，这可是自从倭军征战高丽、海西女真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大损失的败仗。 宇喜多秀家一共调集二十万大军进攻人民军控制的辽东，第一战就损失两万人，大军的十分之一，这仗怎么打的，要是按照这个情况打下去，倭国可以绝了占领华夏大地的心思。 宇喜多秀家虽然愤怒，不过他接受小西行长的言辞，先锋军是中了敌人的阴谋诡计才死伤惨重，也只有这个言辞，才能够很好说明战无不胜的我军为什么会遭遇大败。 和小西行长一样，宇喜多秀家同样认为我军天下第一，战无不胜，既然如此，先锋军被人民军大败，肯定是其他原因，小西行长的话语就很好的解释了先锋军为什么会大败。 接下来只要倭军小心谨慎，不再中敌人的阴谋诡计，就一定能够打败敌人。 而且阴谋诡计再厉害也不敌绝对实力，现在倭军还有十八万大军，一个小小的九连城拦不住倭军，更何况还有建州女真的十万大军。 一定要为战死的倭军士卒报仇，杀死辽东所有敌人。 惨败的倭军先锋军在远离九连城的地方休整，等待后面的大部队汇合，在先锋军外，有一支建州女真的人马一直在盯着先锋军，见到先锋军打败，立即派人返回，想要将战报向首领努尔哈赤汇报。 只要这份战报送到努尔哈赤手中，努尔哈赤就能够更深刻的认识到人民军的实力，不会轻易是试探人民军，即便只是一次试探，也有可能让建州女真死伤惨重。 然而九连城与鹦鹉关之间的距离可不短，在倭寇先锋军进攻九连城的时候，建州女真大军距离鹦鹉关已经没有多远。 因为建州女真名义上臣服倭国，宇喜多秀家派了一队人进入建州女真大军中，督促努尔哈赤率军向人民军进攻。 努尔哈赤以行军劳累要休整一下为借口，让建州女真大军暂缓进攻鹦鹉关，可军中倭寇不断要求努尔哈赤快一点发动进攻，听得努尔哈赤心烦，恨不得将这些倭寇都杀了。 倭寇可以杀，但不能现在杀，现在将倭寇杀了，一旦被宇喜多秀家知道了，恐怕倭国大军就会转过来先进攻建州女真，这是努尔哈赤不想要看到的。 努尔哈赤被倭寇催得不耐烦，终于决定率领大军对鹦鹉关发动进攻。 十万人马在手，鹦鹉关守军连两万都不到，建州女真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努尔哈赤认为自己想要的话，就一定能够攻下鹦鹉关。 但努尔哈赤不打算现在就攻下鹦鹉关，先对鹦鹉关的人民军试探一下，将那些不怎么愿意听从自己命令的人作为先锋，试探进攻鹦鹉关，这些人全死了最好。 先吃一次“败仗”，就可以多休整一些时间，让另一路倭寇冲锋在前，让倭寇多死伤一些人，那倭寇对建州女真的压力就会大大降低。 地盘都被倭寇占领了也好，等人民军收服辽东的时候，双方大战，建州女真就可以在一旁看戏，积蓄实力，总有一天建州女真也有入主华夏大地的机会。 送“倭寇先锋军大败战”报的人骑着马即将追上努尔哈赤率领的建州女真大军，努尔哈赤却已经命令大军向鹦鹉关前进，准备进行一次试探性进攻。 第416章 运气说 十万建州女真大军，四万骑兵，六万步兵，武器以弓箭、长刀为主，装备有一些以木板为主体的盾牌，基本上看不到火器的身影。 女真人以放牧狩猎为生，擅长骑射再正常不过，虽说之前建州女真臣服于明廷，每年还要朝贡，但明廷对建州女真的商贸限制很大，根本不会让太多的生铁或者铁器流入建州女真，若是流入的多了，显然会提升建州女真的实力，不利于明廷管控建州女真。 在这种情况下，建州女真大军中能够身穿盔甲的人是少而又少，更不会有多少火器流入到建州女真。 不过相比于火器，努尔哈赤更信任手中的弓箭，即便在和倭军一起进攻海西女真，努尔哈赤依旧是这个想法。 在视野开阔的地形上战斗，倭军装备的鸟枪射程还要超过女真人手中的弓箭一些距离，不过鸟枪的射击频率不如弓箭高，同时弓箭手无法一直拉弓射箭，但火枪兵可以，只要火枪不出现问题，火枪兵就能一直操纵火枪进行攻击。 然而在山林地形尤其是丛林地形，因为树木遮挡，火枪根本发挥不了多少威力，在丛林中突然遭遇弓箭手敌人，火枪兵根本不是弓箭手的对手。 建州女真居住区域就是以山林为主，所以努尔哈赤更信任手中的弓箭，也自信能够凭借地形抵挡倭军进攻。 建州女真大军距离鹦鹉关越来越近，攻城战即将开始，建州女真大军中骑兵数量占据总兵力的五分之二，但骑兵又无法骑着马冲到城墙上，努尔哈赤已经命令一些骑兵放弃战马步行，其中就包括一些经常违背努尔哈赤命令的人。 为了让这些人心甘情愿放弃战马以步兵身份参与到战争中，努尔哈赤已经做出承诺，只要先攻进鹦鹉关中，财富、女人随便抢。 听从努尔哈赤命令的人位置尽量靠后，而不听从努尔哈赤命令的人都抢着往前，想要更快攻进鹦鹉关，在他们看来，十万大军攻城，怎么也不可能失败。 努尔哈赤也是打算用这些人的生命去试探驻守在鹦鹉关的人民军实力。 鹦鹉关城墙上，三十三师师长于示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不断向鹦鹉关接近的建州女真大军，此时最前面的建州女真距离鹦鹉关已经不足九百米。 人民军搜集到一些关于建州女真的情报，大致了解建州女真武器装备、兵力等，面对没有装备火炮的建州女真大军，于示准备将敌人放近一些距离打，别隔着五、六百米距离就开火，将敌人打跑了却没有杀伤多少敌人。 战场上，女真人自信的大步向前迈进，城墙上，火枪兵、炮兵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八百米 五百米 二百米 “开火！” 伴随着火光和黑烟，超过七百枚铅弹还要大量炮弹飞离城墙，迎面与正在大步冲锋向前的建州女真大军相撞。 “撞击”中，建州女真大军停顿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锋，仅仅六、七百人的死伤无法让其他女真人停下冲锋的脚步。 人民军的攻击也没有结束，一波波铅弹向女真人袭去。 “咦？” 于示惊讶一下，望远镜视野中大约六、七百米距离，似乎出现一群重要目标，他们骑着马，走走停停，衣着模模糊糊看起来也不普通，疑似是建州女真首领，就算不是首领也会是其他大人物。 感觉是建州女真的大人物，于示当即对前方位置战斗的火枪兵下达新的命令道：“你们连，给我朝那个方向攻击。” 接到师长的命令，这个火枪连连长当即指挥已经装填好弹药的二排向目标方向发动攻击。 “二排，瞄准，开火！” 下一刻，便有超过三十枚铅弹向着努尔哈赤一行人所在飞去。 战场上正在观察战况的努尔哈赤隐约间感觉一丝危险，他转头想要向四周观察一下，一枚铅弹直接从他脸庞划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还有一枚铅弹直接击中努尔哈赤身下战马头部，在铅弹巨大威力下，战马无力的往大地上跌倒，连带着努尔哈赤也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努尔哈赤的运气还算好一些，和努尔哈赤相比，周围建州女真一众高层以及努尔哈赤的护卫们在一波三十多枚铅弹攻击下，直接被重创十几人，这些不铅弹重创的人，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还没有结束，仅仅六秒钟后，第二波铅弹袭来，又是十几个人被重创。 努尔哈赤跟着战马一起摔倒在地，一条腿还被战马压着，还没有来得及抽出腿站起来，身体正好被战马挡着，已经濒临死亡的战马又为努尔哈赤挡下一枚足以致命的铅弹。 感受到周围的情况，努尔哈赤不敢站起来了，老老实实躲在战马后面，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向战马身下掩藏。 “什么情况，谁在打我，是城墙上的敌人？”因为突然而至的袭击脑海混成一团的努尔哈赤已经懵了。 第三波铅弹袭来，又是十多人被铅弹命中，努尔哈赤的战马再一次被两枚铅弹击中，还有看到努尔哈赤被战马压着的女真人想要过来救起努尔哈赤，也被铅弹击中。 第三波铅弹结束没多久，努尔哈赤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他们要为首领挡住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袭击，人圈内努尔哈赤在手下的帮助下，将腿从战马身下抽出来。 或许这世界真的有运气一说，三波超过一百枚铅弹向努尔哈赤所在位置袭来，努尔哈赤的战马接连被四枚铅弹集中，而努尔哈赤除了脸上一道伤口就是跟着战马摔在地上产生的跌伤，原本身体就强壮的努尔哈赤面对这点伤害根本就不影响身体行动，依旧可以骑马战斗。 努尔哈赤没有再骑上战马，在人圈的保护下，努尔哈赤向手下询问战场上的变化，却发现短短时间里战场上已经发生让他难以想象的惊人变化。 “怎么会死伤这么多人？撤军，快撤军！” 第417章 自以为然 从努尔哈赤一行人遭受到第一波铅弹袭击，到努尔哈赤在人墙的保护下站起来，这短短几十秒时间里战场上已经发生让努尔哈赤都无法镇定的巨大变化。 最前方的女真人已经冲到城墙下，接受人民军掷弹兵的手榴弹洗礼，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已经有数千女真人倒下，其他女真人也不敢继续接近城墙二十米范围。 终于，努尔哈赤下达撤军的命令，大军开始后撤，城墙上火枪兵重新来到最前方，用手中的火枪送建州女真大军离开。 待建州女真大军撤退到安全位置，经过清点，十万大军出战，活着回来的还有八万六千人，也就是说仅仅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就损失一万四千人，不听从努尔哈赤命令的人差不多死光了，还死了一些听从努尔哈赤命令的人。 得知大军剩余兵力，努尔哈赤脸上满是严肃，能够打败明廷成为华夏大地新的统治者，努尔哈赤知道人民军的实力不弱，可仅仅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就损失这么多人，人民军的实力超出他的想象。 强，太强了。 在撤退路上努尔哈赤就已经想明白攻击自己的人就是城墙上的人民军，还是用火枪攻击，隔着这么远距离用火枪攻击，这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火枪，射程如此远的火枪，就算只装备一千支，建州女真大军也无法攻下鹦鹉关，更不要说还有那种能够爆炸的火器。 有那种能够爆炸的火器在，建州女真大军根本无法攀登城墙，连靠近城墙都做不到。 就在努尔哈赤凝思遐想的时候外面喧闹起来，听声音，努尔哈赤能够猜测到是军中的倭寇。 在大军撤退的时候，监视倭寇先锋军的女真人回报说倭寇先锋军遭遇大败，努尔哈赤便明白鹦鹉关的人民军和九连城的人民军一样强。 不过遭遇大败的倭寇已经有着较强实力，而且建州女真也损失不少兵力，还不是和倭寇翻脸的时候。 “让他们进来。” 听到首领的命令，护卫们放倭寇走进来。 “你们太弱了，十万大军还攻不下一个鹦鹉关，你们这样弱，连臣服倭国的资格都没有，给你们三天时间，必须攻下鹦鹉关！”领头的倭寇嚣张的说道。 倭寇的话努尔哈赤听不懂，不过倭寇一行人中有翻译，翻译成努尔哈赤能够听懂的话语。 吃败仗都没有愤怒的努尔哈赤，因为倭寇的话愤怒起来，不过这愤怒被努尔哈赤压在心里，只要倭军再遭遇惨败，多少死伤一些人，努尔哈赤就敢与倭寇翻脸。 毕竟到时候倭寇的敌人不止是建州女真，还有人民军，倭寇就算想要攻打建州女真也不能派出所有兵力，还要留出一部分兵力防备人民军。 暂时还不能翻脸，努尔哈赤客气的回应，表示建州女真刚刚一战死伤惨重，需要时间休整。 倭寇原本不同意建州女真休整更长时间，不过在努尔哈赤金钱攻势下很快便同意了。 进攻是不可能再进攻，驻守在鹦鹉关的人民军如此强，就算十万大军全力进攻也几乎不可能攻下鹦鹉关，现在努尔哈赤只想拖时间，拖到倭寇再吃败仗，倭寇死得越多努尔哈赤越开心。 而实力强劲的人民军，努尔哈赤却没有过于担忧，努尔哈赤有信心能够依托山林地形抵挡倭寇，同样有信心依托山林地形抵挡人民军，人民军比明军强，但也不可能在山林地形中打败建州女真。 在建州女真大军退后休整的时候，宇喜多秀家率领的倭军主力终于与小西行长率领的先锋军汇合，两军加起来足有十三万人马，兵力都快要是九连城人民军的十倍。 两军汇合后，宇喜多秀家和小西行长坐在一起，想要详细了解先锋军之前的战斗，仅仅是通过书信无法将战斗所有内容都描述出来。 火枪和手榴弹是小西行长话语中的主要内容，就是先锋军遭遇的这两种火器攻击，先锋军才死伤惨重，宇喜多秀家对人民军装备的这两种火器非常惊讶。 人民军有火炮，倭军也有火炮，不过在战斗中火炮即便数量达到数百门，也无法给敌人造成多少杀伤，就算炮弹能够爆炸也是一样。 火枪倭军也有装备，可倭军装备的火枪射程最大也就是一百五十米或者再远一点，而人民军装备的火枪，射程居然超过六百米，这怎么也无法让宇喜多秀家相信是真的，敌我双方装备的火枪差距太大了。 还有那种能够扔到城墙下爆炸的火器，对倭军也造成大量杀伤，在进攻的时候用处不大，从城墙下都无法扔到城墙上，但守城的时候就能够发挥出来威力。 为什么这样的火器都在敌人手中？ 宇喜多秀家非常烦躁，听小西行长这么一说，九连城难打了。 宇喜多秀家召集军中高层开会，商议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会议中，一个思路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敌人将最精锐的部队放到九连城来，倭军想要攻下九连城会死伤惨重。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都选择换一个地方进攻，不可能敌人所有部队都这么强。 另外还要想办法将驻守在九连城的敌人引出来，倭军的目标是攻占整个辽东区域，九连城的敌人要是不想办法灭掉，还会给倭军带来较大损失。 守城是这支精锐部队的优势所在，那野/战就不会有太多优势，倭军可以趁机将之剿灭，灭掉这支精锐部队，倭军拿下整个辽东就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变故。 打开地图，最终宇喜多秀家将倭军下一个进攻目标放在九连城北的长奠堡，虽然需要行军一天多路程才能够抵达，但长奠堡比九连城小，敌人驻扎的兵力会比九连城少很多，宇喜多秀家不相信十多万大军连一个小小的长奠堡都拿不下。 接下来倭军将兵分两路，宇喜多秀家亲自带领主力部队前往进攻长奠堡，小西行长率领一支部队留在九连城外，要是驻守在九连城的敌人选择支援长奠堡，就寻找机会将九连城攻占，宇喜多秀家也会寻找机会在外面将敌人的这支精锐部队灭掉。 第418章 引诱 翌日，宇喜多秀家率领十万大军北进，目标长奠堡，小西行长率领三万人留在九连城外，伺机攻占九连城。 驻守在九连城的人民军第十九师一直关注着倭军动向，见倭军大部队北上，师长段小楼几乎可以断定倭军是想要换一个进攻目标，不过也有微小可能是与建州女真大军汇合。 十九师的任务就是守住九连城，其他地方自有别的部队驻守，十九师需要将倭军动向尽快向统帅韩林汇报，只有韩林的调令来到九连城，十九师才会离开九连城，暂时段小楼的目标依旧是城外的三万倭军。 十九师不能离开九连城主动向兵力更多的倭军进攻，该怎么让倭军主动进攻九连城，上一次一战消灭两万倭寇，倭军轻易不会进攻九连城，连大部队都走了。 段小楼召集十九师团级以上军官开会，集思广益，会议上众人相处一个办法。 十九师会假装派出援军前往北方支援，随着九连城中人民军兵力减少，倭军就有可能向九连城发动进攻。 十九师防守九连城的主要部队是火枪团、重炮团、掷弹团、先登团，其他部队大部分都可以假装作为援军离开九连城。 计划已经确定，新的一天到来，十九师一部分人马“悄悄”离开九连城北上，“一不小心”被倭军发现。 得知九连城中的人民军走了一部分，小西行长大喜，之前他率领五万先锋军进攻九连城却吃了败仗，损失两万人，这是他的耻辱，只有攻下九连城，才能洗刷他的耻辱，似乎攻占九连城的几乎来了。 不过小西行长没有着急，下午，倭寇后军五万人与小西行长部汇合，总计八万人马。 在宇喜多秀家率领十万倭军北上的第三天上午，确定那部分人民军是真的远离九连城了，小西行长率领八万大军再一次接近九连城。 担心人民军主力没有离开九连城，小西行长决定投入一万人马先进行一次试探性攻击。 一万倭军不断接近九连城，距离九连城大约五百米区域，倭军炮兵开始架设火炮阵地。 望远镜视野中，段小楼看到倭军依旧在五百米远的地方构建火炮阵地非常无语，倭寇还真是不长记性。 攻城的倭寇才一万人左右，段小楼能够看出来这是倭寇在进行一次试探性进攻，十九师主力依旧在九连城中，不能全部开火将倭寇给吓走了。 当即，段小楼命令火枪团一个营向倭寇的火炮阵地发动攻击。 攻击开始了，第一波一百余枚铅弹直接向着倭寇火炮阵地撞去，杀伤至少五十个敌人，三秒后第二波攻击紧随而至，又为倭寇增加五十多死伤数字。 在火枪团一个营的攻击下，倭寇的火炮阵地基本上废了，转而这个营又开始向已经进入到冲锋状态的倭寇步兵开火，一波一百余枚铅弹下去，至少杀伤八十名倭寇。 见到己方被人民军攻击，小西行长严肃面容渐渐褪去，最后竟然变为笑脸。 想到几天前率领五万大军攻击九连城时，同样时间下，上一次死伤人数是今天的好几倍，人民军的火力变弱了，意味着九连城被小西行长忌惮的火枪兵数量已经大大减少。 “这一次一定能够攻下九连城！进攻！” 伴随着小西行长的命令，更多的倭寇投入到战斗中，面对战场上越来越多的倭寇，段小楼没有让更多的火枪兵开火。 在付出过千死伤后，倭寇终于冲到九连城下，云梯即将架起，这时候，段小楼又命令掷弹团一个营开始向城外抛手榴弹。 几十上百枚手榴弹从天而降，砸到地面上爆炸开来，飞舞的碎铁片让倭寇的身体变得残破不堪。 然而和几天前掷弹团饱和式进攻相比，这一次只要一个营的掷弹兵往城外抛手榴弹，密集程度不够，杀伤倭寇的效果也减小不少。 远处指挥战斗的小西行长看着九连城城墙下的手榴弹爆炸的火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火光强弱上足以看出来威力大小。 战场上数以万计倭寇向着九连城聚集，城墙下聚集的倭寇也越来越多，小西行长准备用一些士卒的生命去消耗人民军的手榴弹。 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段小楼立即命令掷弹团剩下的两个营也投入战斗，随着段小楼命令下达，几秒后从天而降的手榴弹骤然增加，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距离城墙近的区域内几乎已经看到还能够站着的倭寇。 城墙上掷弹兵们开始用力向尽可能远的地方投掷手榴弹，渐渐的，城墙外二十米区域内原本就是血色的土壤颜色变得更深了。 远远的看到城墙下变强的火光，小西行长突然明白了，他又中计里，敌人的主力部队根本没有撤走。 “撤退！快撤退！” 敌人主力部队没有退走，倭军在死伤几万人也无法攻下九连城，继续战斗下去只会死伤更多士卒，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就是撤退。 倭军开始撤退了，火枪兵来到城墙最前方向撤退的倭军发动攻击，两个团的火枪兵一起发威，每一波铅弹下去都要超过六百倭寇倒下。 倭军死伤数字快速增加，看得小西行长是满心的愤怒却无处释放，可恶，太可恶了，为什么同样一个地方，他会跌倒两次，耻辱，这是耻辱！ 在人民军火枪、火炮的欢送下，倭军用了十分钟才彻底出了人民军攻击范围，为此有过万倭军士卒倒在战场上，其中过半人都还活着，但是中弹的他们只能在战场上哀嚎着，等待死亡降临，他们的战友根本就不会回来救他们。 见到倭军远去，九连城城门打开，先登战士在前，开始清理战场，每一次进行守城战时，先登战士的任务主要就剩下两个，一个是在城墙上举起盾牌为战友遮挡敌人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另一个就是战斗结束后出城打扫战场。 手持盾牌的先登战士，能够比较轻松的将战场清理一遍，要是换做火枪兵，只能在远处用火枪将躺在地上的敌人一个个重新“点名”。 第419章 尸体铺路 小西行长率领八万倭军进攻九连城，最终只有六万五千人离开，足足一万五千人倒在战场上，加上几天前的战斗，足足有三万五千人倒在九连城外。 三万五千人，这可是三万五千人，倭军在征服高丽的过程中也没有损失这么多人，征服海西女真时死伤人数更少，如今在敌人的一座城池下就损失如此多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九连城中人民军的强大恐怕会让小西行长终身难忘，小西行长已经不打算继续进攻九连城了，接下来就等宇喜多秀家的战报，要是宇喜多秀家指挥大军也吃了败仗，那倭国可以绝了占领华夏大地的念头。 就在小西行长率军第二次进攻九连城的时候，另一边，宇喜多秀家也在率领大军进攻长奠堡。 实际上昨天下午倭军就已经接近长奠堡，不过宇喜多秀家比较谨慎，倭军行军一天多路程，身体有些疲惫，需要时间休息才能恢复战斗力，所以在今天上午才对长奠堡发动进攻。 九连城是一座城池，勉强可以驻守一万五千人，长奠堡是一座大一些的堡垒，或者说一座小城，城池面积比九连城小很多，城墙也低矮不少，人民军在这里只驻守五千人，主力部队有火枪兵一个营，先登兵一个营，掷弹兵一个营，一个榴弹炮营，以及其他冷兵器部队。 在倭军抵达长奠堡当天夜里，又有火枪兵两个营、掷弹兵一个营、先登兵一个营赶来支援，使得长奠堡内火枪兵达到一个团规模，掷弹兵和先登兵各有两个月，战斗力提升一倍多。 战斗打响，在宇喜多秀家指挥下，十万倭军一起扑向长奠堡。 犹豫敌我双方兵力差距非常大，长奠堡守军的任务不是尽可能杀伤倭军，而是尽快将倭军击退，在倭军进入到长奠堡一千米范围内时，榴弹炮营就开始攻击。 一枚枚榴弹砸到倭军阵列中，给倭军带来微小死伤，不过这能够爆炸的炮弹让宇喜多秀家大开眼界，要是这种火炮多一点，也能够产生巨大威力，宇喜多秀家想着等攻下长奠堡缴获这种火炮后，也要让倭国多打造一些出来装备给倭军。 倭军前进三百米，人民军火枪兵和虎头炮先后发威，虎头炮发射的实心炮弹，给倭军带来的杀伤效果还不如榴弹炮，但火枪兵的战斗力不可小觑，每一波铅弹袭来，都有超过二百五十名倭寇倒下，每前进一百米距离，倭军就要损失大约一千名士卒。 宇喜多秀家终于体会到小西行长的感受了，还没有给敌人带来多少死伤，己方大军每前进一步都有几十上百人死去，几乎是以己方士卒身体铺路，才接近敌方堡垒。 宇喜多秀家带领大军先后征服高丽和海西女真，这是宇喜多秀家的辉煌战绩，宇喜多秀家足以自傲，开始现在遭遇的战斗让宇喜多秀家内心的骄傲渐渐退去，面前的敌人的确非常强，这才是倭国的大敌，倭国想要占领华夏大地，必须将面前这个强大的敌人灭掉。 前进！继续前进！ 倭军在付出六、七千伤亡后，终于来到长奠堡城墙下，就在倭军士卒以为自己能够成功登上城墙杀死城墙上的敌人抢夺长奠堡内的财富、女人时，几十上百枚手榴弹从天而降，迎接倭军的到来。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城墙外的倭军士卒全部倒在血泊中，但是倭军的进攻没有因为上千倭军士卒被手榴弹炸死炸伤而结束。 已经损失这么多兵力，宇喜多秀家决定必须攻下长奠堡，若是连长奠堡都无法攻下，这一次进攻辽东的战争就彻底失败了，还白白损失好几万人，这个代价小西行长无法承受，宇喜多秀家也无法承受，他这指挥官位置肯定会被丰臣秀吉撤掉。 战斗在继续，每当城墙下大部分倭寇都倒下，掷弹兵们都会暂停进攻，长奠堡储备大量手榴弹，若是一直扔手榴弹，能够炸死三万倭寇都算是多的，而城外倭寇数量足足有十万，手榴弹必须省着点用。 掷弹兵的攻击停下来了，倭寇以为人民军手榴弹扔光了，继续接近城墙，随着城墙下倭寇想要架起云梯攀登城墙，掷弹兵又开始扔手榴弹，在将城墙下的倭寇炸得差不多，再一次结束攻击。 这样的攻守模式已经持续好几轮，为此倭军已经死伤上万人。 “那种能够爆炸的火器敌人还有多少？” 看着士卒死伤不断增加，宇喜多秀家心态都快要崩了，总以为那种火器敌人用光了，但是随着倭军进攻，又会有更多火器被扔出来，好似源源不竭一般。 从倭军接近长奠堡开始到现在，倭军死伤人数已经多达两万，占大军五分之一人数，却连长奠堡的城墙都没有登上去，再损失下去，这一仗就真的不用打了。 惨烈的战斗吓得一些倭寇逃跑，并且随着战斗的继续，出现逃兵的数量越来越多，已经有许多倭寇不相信人民军手榴弹用光了，即便军官再怎么驱赶，都不愿意前进一步。 当倭军死伤人数超过两万四千后，没有见到一点攻克长奠堡的希望，宇喜多秀家终于下达撤退命令。 来时以倭军士卒尸体铺路，撤退时也要以倭军士卒尸体铺路！ 最终只有七万一千倭军士卒成功撤出长奠堡人民军攻击范围，意味着在长奠堡外战场上，有两万九千倭军士卒倒下。 “不打了，不打了，这个敌人太强大了，我们远远不是对手，如此强大的敌人，我们怎可匹敌？” 第一次遭遇惨败，年纪轻轻的指挥官宇喜多秀家心灰意冷，若是他知道小西行长率军攻击九连城又损失一万五千人，恐怕真的是有要死的心。 两万，一万五千，两万九千，三次战斗一共损失六万四千人，出征的倭军总计才二十万人，几乎损失三分之一兵力。 随着惨败，宇喜多秀家的野心彻底破碎了，什么攻占华夏大地，就连一个小小的辽东，二十万倭军都无法攻占，要知道守在城中的人民军远小于倭军，倭军却一次又一次败退。 第420章 先后顺序 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人民军第一个将射程超远的前装线膛枪以及手榴弹投入到战争中，一场参战双方多达几十万人的战争，可能仅仅几天就会结束，敌人不是被人民军打退了，就是直接打崩了，相比于死伤惨重的敌人，人民军却没有损失多少人。 这就是先进武器带来的优势。 宇喜多秀家率领二十万倭军进攻人民军控制下的辽东，三次攻城战，总计损失六万四千人，最终只带着不到十四万人马狼狈撤回到倭军掌控下的高丽，并且在对辽东防线上，宇喜多秀家布置重兵把守，防备人民军报复。 倭军可以吃败仗，但不能把高丽都丢了，若是继续龟缩在倭国本土，仅仅是内斗都会让倭国失去再次对外扩张的机会。 另一边，努尔哈赤也收到倭军又连续两次打败仗的战报，虽说努尔哈赤还不知道倭军死伤多少人，但第一次时倭军就死伤上万人，这两次死伤人数也不会少，现在倭军已经撤退，预计短时间内再也不敢进攻辽东，还要防备人民军报复，对建州女真出手的可能性大大减小。 建州女真大军中，倭寇使者还在催促努尔哈赤对鹦鹉关发动进攻，这一次努尔哈赤不需要忍受了，直接命令手下将军中所有倭寇都杀了，然后撤军回家。 接下来努尔哈赤将更多的目光放到北边的北山女真身上，努尔哈赤内心中已经出现一个粗略的计划，先统/一女真，再征服鞑靼人，拥有足够的实力后再考虑倭军控制的高丽乃至华夏大地。 另外因为之前进攻鹦鹉关这一战，努尔哈赤对火器原本比较轻视，但人民军火器的威力让努尔哈赤对火器重视起来，准备想法设法去打造出人民军装备的火器，也能提升建州女真的实力。 不过建州女真想要打造出火器，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或许今后因为人民军，建州女真和倭寇再一次联手，可以从倭寇这边得到一些火器。 倭军和建州女真先后撤军，坐镇辽东的韩林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手中军队只有十七万人，其中人民军整编师共十二个，合计十万人，协从军二十个营共七万二千余人。 而敌人倭军足有二十万人，建州女真也有十万人，总计三十万。 若是韩林率领十七万大军在正面战场上与三十万敌人交战，韩林认为也能够以不多的死伤将敌人击溃。 可是如今韩林需要分兵把守辽东各地，尤其是沿海地区，剩下的部队需要布置在东、西、北三个方向，需要同时面对倭寇、建州女真、鞑靼人。 在这种情况下，韩林只能让各部以城池抵御来袭的建州女真和倭寇，守城的人民军和敌人相比，兵力差距非常大。 索性在火器优势下，人民军一次又一次将来袭的敌人击退，损失惨重之下，倭寇不得不撤军，倭寇撤军了，建州女真也跟着撤军。 战争胜利了，韩林非常高兴，不过对倭寇和建州女真这两个敌人，韩林很是愤怒，小小倭寇和建州女真，居然敢进攻人民军，胆子真是大的每边。 韩林真想率领大军出辽东，将建州女真还有盘踞在高丽的倭寇都灭掉，不过韩林也知道的目前人民军的情况不足以支撑韩林发动对外战争，韩林需要等，等待人民军正式建国。 距离人民军正式建国只剩下一个月时间，身为第一集团军副军长，未来将会出任北方军团军团长，韩林也要赶回武昌城参加开国大典。 人民军正式建国后，才会考虑发动对外战争，韩林到时候担任北方军团军团长，可以主导对鞑靼人、瓦剌人、建州女真乃至倭寇的战争，前提是上面决定对外发动战争。 枪骑兵师每个月都会出关进入大草原，去进攻鞑靼人，这种情况在人民军内部不算是完全的对外战争。 人民军对外战争的定义是打出去，并且占领敌人的地盘，化作自己的地盘，这才是真正的对外战争，没有得到敌人的地盘，算哪门子的对外战争。 像枪骑兵师这种进攻鞑靼人，却没有抢走鞑靼人的地盘，鞑靼人会被枪骑兵师杀死不少，但是鞑靼人很难灭亡，只要给鞑靼人就会，就会继续袭扰边关地区。 想要解决鞑靼人的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占领大草原，将鞑靼人彻底覆灭，或者将鞑靼人赶得远远的。 韩林知道人民军建国后才会发动对外战争，但也知道人民军对建州女真或者倭寇发动战争的可能性比较小，相比于建州女真和倭寇，鞑靼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原因也有好几个。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鞑靼人是游牧民族，以放牧为生，鞑靼人放牧的牛马都是人民军缺少的，进攻鞑靼人，人民军能够获得大量牛马。 其次大草原地形平坦，人民军的火器部队能够发挥出来全部威力，只要有足够的火枪兵，来多少鞑靼骑兵都是死。 而且人民军占领一部分草原，也可以安排人在草原上放牧牛马羊。 与对鞑靼人发动战争相比，对建州女真发动战争要差一些，对倭寇发动战争是最不合算的。 建州女真好歹也会放牧，攻击建州女真能够获得一些牛马，只不过建州女真生活的区域对人民军火器部队有不小的限制，进攻建州女真会让人民军付出更多的伤亡。 而倭寇与放牧没有任何关系，攻击倭寇，除了能够获得一些土地，就是俘虏一些倭寇作为苦力，暂时来说人民军也需要苦力修路修建水利设施，不过对人民军来说，牛马的重要性要大于苦力，并且人民军在进攻鞑靼人的时候也能够俘虏一些鞑靼人带回来作为苦力使用。 “预计要三、五年后才能打建州女真或者倭寇吧。”韩林自己做出一个猜测。 随着枪骑兵第一师不断征战鞑靼人，带回来大批战马，新的枪骑兵师在组建中，给人民军三、五年时间组建足够多的枪骑兵师，到时候枪骑兵师就可以纵横大草原，将整个大草原化作人民军的牧场。 只有覆灭或者赶走鞑靼人、瓦剌人，人民军才会选择新的目标。 第421章 很幸运 韩林将战报派人快马加鞭送到北平城王盛荣手中，看着战报，对于韩林率领人民军打败建州女真和倭寇总计三十万大军，王盛荣感觉胜利才是正常，失败了就是韩林失职。 才三十万敌人，想当初百万明军围在广东三面，人民军才三十来万人马，明军精锐部队更是装备大量火器，其实力还要超过建州女真和倭寇。 就是如此强大的敌人，都被人民军轻而易举给击溃了，韩林手中足有十七万人马，还是依城而守，依靠各种火器，抵挡住敌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除非建州女真和倭寇兵合一处，三十万大军进攻只有几千人民军驻守的小城，付出超过五万人死伤，才有可能攻下这座小城，前提是人民军的援兵没有及时赶过来。 战争，从人民军成立那一天起，人民军就在不停的战斗着。 起初人民军在大山中，战斗的对象是山贼土匪，王盛荣还记得山贼土匪是山民们最害怕的对象，担心山贼土匪来袭，整个村寨男女老少都要拿起武器去抵挡山贼土匪的入侵。 直到人民军对山贼土匪下手，才知道大山中的山贼土匪是那么的多，王盛荣也知道大部分山贼土匪和山民都一样，在外界活不下去了，才会被迫落草为寇。 大山中山民和山贼越多，足以说明外界的世道越不好，底层老百姓过得越艰难。 终于，由穷苦老百姓组成的人民军积蓄足够的实力，走出大山，向明廷官府、地主阶层发起反击。 明廷很强大，拥军百万，而且明廷疆域如此辽阔，治下人口亿万，只要明廷想，就可以再招募组建百万大军。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人民军从弱小一步步走向强大，终于将明廷推翻，给全天下所有穷苦老百姓都分配土地，今年是许多穷苦老百姓拥有属于自己土地的第一年，收获的第一年，不出意外，他们的幸福生活将从秋收后开始，再也不需要为吃饭发愁。 在推翻明廷的道路上，山贼土匪依旧是人民军的敌人，整个华夏大地上山贼土匪数量恐怕还要超过一百万，其中很大一部分山贼土匪平日里种着田，等寻找到机会时就会就会化身饿狼疯狂的冲向目标。 若是明廷官府还有全天下的地主们能够对底层老百姓好一些，也不至于会出现那么多山贼土匪，更不会有人民军出现将明廷推翻。 人民军已经将明廷推翻，即将建立新的国家，但战争还没有结束，先是二十多万鞑靼人进犯边关，之后又有东吁王朝入侵云南，如今更有倭寇和建州女真联手入侵辽东，华夏大地西边蠢蠢欲动的势力也不止一个两个。 别着急，凡是敢进犯华夏大地的敌人，总有一天人民军会找上门去，战争不会结束，除非这片大地上只剩下一个国家。 最近两个月时间里，王盛荣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视察正在训练中的枪骑兵师，目前已经有两个新组建的枪骑兵师正在训练中，随着枪骑兵第一师不断从大草原上带着更多战马回来，还会继续组建新的枪骑兵师。 等到八、九月，枪骑兵第二师就会初步训练完成，到时候第一师和第二师会交换一半人员，使得两个师都拥有征战大草原的实力，两个枪骑兵师一万骑一起征战大草原，能够为人民军带回来更多的牛马羊。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开始显现，因为枪骑兵师频繁征战大草原，距离边关区域较近的鞑靼人部落都开始迁移，使得枪骑兵第一师想要从大草原上获得足够的收获，必须往更北方前进，在大草原上待更长时间。 这个时候枪骑兵师第一师一人两马是不可缺少，要是一人一马，就无法在大草原上待太长时间。 战争总是要死人了，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战斗出现人员死伤，王盛荣很心痛，但是为了老师和同学们共同的理想，王盛荣只能忍痛继续前进，带着军队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回过身来看看，从组建人民军到今天，那些战死的战士们若是能够看到自己家人还有全天下所有穷苦老百姓都露出笑脸，应该都会很高兴。 王盛荣知道，人民军的脚步不会局限在华夏大地上，天下很大，华夏大地很小，在华夏大地之外还有更多的土地，现在老百姓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大人四亩，孩子二亩，他们很满足，但王盛荣没有满足。 王盛荣的脑海中经常出现一幅老师描绘过的画面，一个五口之家，拥有上百亩田地，家里有牛有马，还有大群的鸡鸭鹅，孩子们都可以去学校读书，家中的收入可以让他们每个季度都穿新衣服，见到好吃的东西可以不需要思考多长时间就买一些回家…… 不是一家如此，是家家如此，华夏大地的土地无法满足需求，但是王盛荣认为在老师的带领下，总有一天会让这样的场景出现。 要知道从人民军组建到今天，也只有十年时间罢了，他们还年轻，人民军的高层都三十岁早有，他们还有三个甚至更多的个十年。 一个十年就能够占领华夏大地，以华夏大地为基础，人民军将变得更加强大，再来三个十年，王盛荣已经无法想象到未来人民军会走到什么地步。 从一个山民成为人民军高层之一，王盛荣感觉自己很幸运，幸运的遇到老师，老师不会停下脚步，人民军不会停下脚步，王盛荣自己也不会停下脚步，他愿意跟着老师和同学一起继续前进。 辽东的战报送到北平城，又送到武昌城，不需要再送到广州城，人民军中央政府所有部门都转移到武昌城来，少去从武昌城到广州城这条路，的确节省很多时间。 人民军又击败两个敌人，知道消息的人都是笑一下，到了今天，人民军战无不胜的信念已经深入人心，对于又打败两个敌人的事情，没有多少人会太激动，即便这两个敌人总计出动三十万大军。 第422章 报纸与老师 对于韩林率军击退二十万倭寇和建州女真的事情，方南只是稍微看看便放下，方南对人民军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 因为人民军与明廷的战争，在中期时明军实力非常强，火器部队比例几乎是此时世界上最高的军队之一，就算将西方国家的军队同样人数下与李成梁率领的军队扔在战场上，李成梁军获得战斗胜利的几率还要大一些。 如此实力的明军都被人民军击败，起码在陆地战上，没有任何敌人能够将人民军击败。 最多就是在平原地形上面对骑兵集群冲锋，人民军也能够使用火枪将其击退，不过想要打败骑兵部队就有些困难了，骑兵机动性强，步兵根本就追不上，随着人民军组建更多的枪骑兵师，人民军这一点缺陷这处正在快速被弥补。 建州女真不是人民军的对手，倭寇同样不是人民军的对手，既然他们敢攻击人民军，那他们就是人民军的敌人乃至仇人，总有一天人民军会报复回去。 在方南眼中，建州女真和倭寇都是必灭的对象。 翻过辽东战事，方南继续思考另一件一直让自己犹豫的事情，思考好几天事情，方南差不多快要做出决定，这件事与报纸相关。 报纸是以刊载新闻和时事评论为主的定期向公众发行的印刷出版物，具有反映和引导社会舆论的功能。 方南很早就想过让人民军发行报纸，让治下民众比较容易了解到人民军政府最新政策，人民军也可以用报纸来引导社会舆论，只不过受限于文盲率太高，让方南将发行报纸的事情一拖再拖。 报纸或者类似于报纸的东西很早就在这个世界上出现。 “邸报”是华夏大地上最早的报纸，“邸”本来是指古代朝觐京师的官员在京的住所，早在战国时就出现了。 颜师古说：“郡国朝宿之舍，在京师者率名邸。邸，至也，言所归至也。” “邸”后来作为地方高官驻京的办事机构，为传递沟通消息而设，由此而有“邸报”之称，“邸报”又称“邸抄”，另有“朝报”、“条报”、“杂报”之称，是用于通报的一种公告性新闻，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属于新闻文抄。 汉代的郡国和唐代的藩镇，都曾在京师设“邸”，主要作用是传达朝政消息，凡皇帝谕旨、臣僚奏议以及有关官员任免调迁等都是邸吏们所需收集抄录的内容。 “邸报”最初是由朝廷内部传抄，后遂张贴于宫门，公诸传抄，故又称“宫门抄”、“辕门抄”，这实际上就是最早的一种新闻发布方式。 唐代《开元杂报》是开元年间发行的邸报，该报系雕版印刷，质量不是很高，本身原无报名，因其发行时的年号是在开元年间，后人便称其为《开元杂报》。 宋代的报纸称谓很多，有“邸报”、“朝报”、“邸抄”、“进奏院状”、“状报”等，“邸报”是其中最通用的称呼，主要是将皇帝的诏书命令、起居言行、中央政府的法令、公报，官吏任名赏罚的消息和大臣的章奏文报。 邸报的发布要受中央政府的严密控制，宋朝的邸报大部分都是手抄的，宋代周麟之著《海陵集·论禁小报》对此有相关描述。 在宋代，出现了专门抄录邸报以售卖的牟利商人，官员们为求省事，都乐于花些钱去购买，大概后来由于花钱即能购到，无须再去缮抄，宋朝《邸报》的发行时间趋向固定。 即便是是明廷，也设立专门出《邸报》的通政司，专门管理《邸报》的出版发行。 这是在华夏大地，在华夏大地之外，一千六百年前，古罗马政治家恺撒把罗马市以及国家发生的事件书写在白色的木板上，告示市民，这大概是西方最古老的报纸。 一百多年前，德国人谷登堡发明了金属活字印刷技术，于是印刷的报纸开始发行，几十年后，罗马发行的报纸上刊登了哥伦布航海的消息，不过当时的报纸只是在发生引人注目的大事件时才发行。 若是历史没有改变，预计还需要十多年时间才会出现定期报纸，不过现在，方南已经准备在夏国建立后发行报纸，若是不出现问题，明年就可以开始发行。 方南一直推迟发行报纸，主要就在于文盲率太高，就算是报纸发行出去，也只有识字的人才会去购买，整个夏国识字的人也就那么多，即便发行报纸，报纸的影响力也达不到方南想要的程度。 其次就是民众收入，报纸不可能免费发放，一份报纸的价格不会太高但也不会太低，受限于交通问题，一份全国性报纸，最低也得每旬发行一期，一个月才三期，农户家庭也能买得起报纸，但愿意花钱购买报纸的农户，方南认为不会有多少。 思考中，方南将目光放到小学中正在接受教育的学生身上，还有一个月时间就将结果，今年是夏历元年，后年，也就是夏历三年1月初（阳历），这一届学生都将毕业，其中一部分毕业生将前往全国各地新建立的小学担任老师。 这时候小学的数量会覆盖夏国所有省市县和一小半农村。 主要还是农村，有识字的老师在这里，每个村庄只需要定期购买一份报纸，由老师为村民们讲解报纸上的内容。 如此一来，报纸的影响力就会大大增加，而且一个村庄购买一份报纸都能够承受。 想象一下，军队为夏国开疆扩土，新占领的土地需要移民开发，夏国政府可以在报纸刊登移民的新闻，并且将移民到新土地的好处都写上，比如每户一百亩土地，有建好的房屋，水泥路已经修好，还每家分配一头耕牛。 老百姓一看，移民过去就能够得到这么多东西，收入是现在的好几倍，肯定不少人心动打算移民。 当然，讲解报纸内容的老师也是非常重要，不能去糊弄老百姓，反而要配合政府去宣传。 第423章 师生传承 既然已经决定发行报纸，方南便抽出时间写出一个简单的计划，从筹建报社，到建立印刷厂，再到将印刷出来的报纸卖出去。 筹建报社比较简单，需要一个总负责人，需要一些文笔好的编辑，需要排版人员。 报社是夏国政府直属机构，需要听从方南还要内阁的吩咐，将重要的事情写出来，放到报纸上。 将一份报纸定稿后，还要呈交内阁甚至是方南进行批阅，批准后，报纸才能够进入到印刷厂进行批量印刷，印刷的技术使用金属活字印刷即可，技术难度并不高。 负责印刷报纸的印刷厂不能只有一个。 起码报纸发行后几年时间，水泥路都无法将夏国所有重要城市连通，更不要说铁轨路，不可能做到将报纸都在一个印刷厂中印刷出来，然后送往全国各地，那样需要太长太长的时间，一月发行一期都费劲。 方南打算在夏国目前所拥有的十五个省各设立一家能够大批量印刷报纸的印刷厂，报社总部在武昌城，在报纸还没有开始印刷的时候就可以将样张用快马昼夜不停送往各个省的印刷厂去。 各省印刷厂印刷出来的报纸，再送往市、县去，一致时间里在专门的地方一起开售，发售报纸时间可以迟一点，但绝对不能比约定时间提前。 至于城外村庄订购的报纸，可以村庄派一个人到县里取，又或者报社安排专门的人员将报纸送过去。 想到送报纸到农村去，方南脑海中又闹出来一个想法，明廷都有驿站，夏国可以设立邮政，不单单是政府、军队使用，还可以服务民众。 老百姓要向远方的亲人送一封信非常麻烦，又要托人，又要花钱买东西搭人情，许多时候还找不到人送信。 夏国政府建立邮政体系，可以覆盖全国各地，方便老百姓送信甚至送一些较轻的物品，当然，老百姓通过邮政送东西也是需要花钱的，不过花费不会太高。 稍微思考一下，方南又决定将建立邮政的事情推迟，主要问题还是缺少马。 发行报纸的计划大致如此，不过方南没有打算一开始就将报纸在全国范围内发行，先在武昌城区域进行试发行，没有出现问题的话，就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发行报纸。 写完“报纸”计划，方南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识字”，用一个圈圈起来。 从古至明，就没有全民识字的朝代，皇帝、大臣们认为底层老百姓不识字更好，老老实实种地，不会出什么乱子，也就是所谓的愚民。 然而愚民太多对一个国家了来说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底层老百姓啥也不懂，很容易被其他人诱导，进而引发造反等严重后果。 让底层老百姓识字，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识字不代表老百姓真的就懂得所有大道理，不过相比于不识字，识字的老百姓在识字过程中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懂得一些简单的道理，稍微让老百姓变得不盲从。 全民识字早在人民军还在大山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方南亲自担任老师教学生们读书识字、算术以及其他的知识，方南又给学生们布置一个任务，学生们回家后，需要在家人空闲的时间里，将自己在学堂中学习到的知识教给家人。 这也算是一种学习方式，在学生教家人知识的时候，自己又重新学习一遍。 起初学生的父母不怎么愿意学，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孩子教自己，他们有些害臊，为了让学生的家人们跟着学生学习，方南告诉学生们一个方法，学生们对自己家人说，这是老师安排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方南在青山寨中已经拥有一定的地位，方南的话必须听，渐渐的，学生们的家人们都开始认识字学会算术。 这种模式随着师生一代代传承下去，在人民军走出大山的时候，可不止是三年教育毕业生们能够读书识字，还有学生们的家人也能够认识一些常用字，会简单的算术。 能够认识常用字和会简单的算术已经足够了，他们也跟着走出大山，起初他们的知识见识不足以在人民军政府中担任高官，但是担任一个小吏还是可以的。 随着人民军走到今天，这些在出山时就已经三十多岁的人，有的人在工作岗位上慢慢成长，级别最高的人已经成为一县之长。 也有的人无法继续进步，或是继续担任一个小官，或是放弃职位回家过着近乎养老的生活，他们的儿子在人民军中已经是中上层，养活一家人没有问题，可能他们会闲不住，继续侍弄几亩田地。 主要还是最初的时候缺少人手，给了这些思维几乎快要定型的中年人一个机会。 之后随着人民军占领整个广东，新建立的学堂/小学中，老师同样给学生们布置教授家人识字、算术的作业。 没用多长时间，学生的家人就接受这个事实，老师的作业是其一，另外老师也给出其他解释，比如学会认字和算术，再卖粮食买东西的时候，就不会被骗了。 大字不识一个的底层老百姓，的确经常被骗，却无可奈何，谁让他们不识字，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识字，摆脱被骗的命运，没想到随着人民军到来，不但自己孩子有读书识字的机会，连自己也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实际上这些底层老百姓能够读书识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人民军给老百姓分田地，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老百姓依靠种田就能够吃饱饭，一年中空闲时间多了起来，有时间去学习。 若是在以前，只能租种地主土地，被地主和官府剥削的严重，每天从早忙碌到晚，大晚上累的直接睡着，哪有心思去读书识字。 从广东，再到与广东相邻的四省，能够认识常用字和会简单算术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不过相比于华夏大地亿万人口，文盲率并没有降低太多，但是随着三年教育毕业生们的努力，迟早有一天文盲率会降低到百分之十以下，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上了年纪不愿意学习的老人。 第424章 冲动 一天的工作结束，方南从中央政府大楼乘坐马车返回皇宫，随着方南归来，方家的晚饭也即将开始。 方南一家到现在也只有五口人，方南、胡筱雅、乔慕雪、乔慕雨、朱尧姜，皇宫占地总面积足有二十万平方米，但方南一家五口人都是居住在同一栋楼房或者说宫殿中，属于个人的房间都相距不远，只要不是特别忙碌，每天吃饭也都是在一起。 这才有家的感觉。 不过睡觉时就不能在一起了，大乔小乔姐妹勉强还可以在一起，胡筱雅、朱尧姜就不行了，方南也没有强迫的想法。 基本上每天晚上方南在哪个房间睡觉，都是胡筱雅安排的，一人一晚轮换，公平公正，连胡筱雅自己也不例外。 吃过不算丰盛但比较精致的晚餐，四女拉着方南进入专门放置衣饰的房间中，五套服饰映入方南眼帘，其中两套分别是以金黄色为主的龙袍和凤袍，剩下三套妃子装分别以天蓝色、浅黄色、粉色为主。 夏国是新的朝代，但方南没有标新立异，去取消龙袍、凤袍这些东西，这也算是华夏文化之一。 龙袍、凤袍以金黄色为主这没法改变，妃子装则是按照乔慕雪、乔慕雨、朱尧姜三人喜欢的颜色来。 实际上五套服饰都是四女亲手缝制出来，朱尧姜将明廷的龙袍、凤袍描述出来作为参考，方南也加入到其中，一起进行服饰设计，然后四女亲自动手缝制，才有了今天房间中这五套服饰。 在方南看来，龙袍、凤袍都是礼服，还是最庄重的礼服，只有在重要庆典时才会穿，八月1号建国时肯定要穿，但是平日里大多数时候，方南会穿常服，常服也绣有龙的图案，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穿的。 说是常服，实际上也是工作服、普通礼服，方南工作、出席宴会时都是穿着常服。 除了龙袍、常服还有便服、军装等，便服就是“普通人”穿的衣服，可华丽，也可普普通通，主要是外出不想被人知道身份时穿着便服；军装没有军衔，皇帝是军队最高统帅，皇帝勉强也算得上是军人，有军服很正常，主要是在视察军队的时候穿。 不单单是方南，夏国的官员们也要准备多套服饰，官服、工作服是政府下发的，官员自己还要有礼服、便服。 一定意义上，礼服就是非常华丽的便服，毕竟夏国民众的衣饰风格还没有太大变化，依旧属于“古装”范畴，礼服即华丽的古装，不过随着便服向方便、舒适的方向发展，预计那些近现代服饰很快就会出现。 夏国上层的衣饰习惯会不断向下蔓延，中上等收入家庭会先一步跟着走，中下等收入家庭随着收入增加，未来应该也会跟着准备一套华丽的衣服作为礼服。 房间里，四女一起为方南换上龙袍，不止是衣服，还有头冠、鞋子等，一整套服饰，方南一个人无法快速将其全部换上。 穿上龙袍，四女都盯着方南看，想要寻找有问题的地方，看着看着，四女俏脸微微泛红，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方南穿龙袍，或许是龙袍属性加身，让四女多了一种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感觉。 方南自己向前走几步，对着一面人高的大镜子，自己打量自己身上的龙袍。 嗯，感觉还行，龙袍加身对方南来说并没有太多感受，就是一件衣服罢了，还是一件穿起来不算舒服的衣服，夏天穿着热，冬天穿着冷，反正方南是没有打算穿这龙袍多长时间。 方南还是第一次穿龙袍，衣服是四女缝制的，她们将自己的衣服缝制完后肯定会穿上试试，不过方南还没看过。 “夫人们，来，将你们的衣服也换上，让夫君看看。” 听到方南的话，四女立即行动起来，大家衣服里还穿着内衣，不会赤果相对，直接当着方南的面一一将衣服都换上。 方南仔细打量着换好衣服的四女，和自己穿龙袍给自己的感觉不同，看到四女换上凤袍和妃子装，莫名的一股冲动油然而生。 当天夜里，方南游走四女的房间，最后回到在乔慕雪的房间睡下，今天本就是轮到乔慕雪。 距离建国日越来越近，人民军上下变得更加忙碌，八月一号对于整个人民军来说都是最重要的日子，他们不希望在这一天出现问题，谁身上出现问题，即便上面不处罚，自己也会非常后悔。 身为人民军的一员，大家一起努力推翻明廷，人民军早已经成为大家的另一个家。 政府官员在努力，军人们也在努力，军队在对内对外都是如此。 对内上，各地部队都想要尽快敢在建国前将所有山贼土匪都清扫干净，只是有些山贼土匪藏得太隐秘，想要在建国前彻底清扫感觉非常困难。 若是这些山贼土匪一直躲藏下去，人民军想要剿灭他们有些困难，但大部分山贼土匪不事生产，必须依靠到外界抢夺粮食才能够活下去，甚至于他们抢夺财物有没有办法出手。 人民军可是和明廷大大不同，根本不允许民众接触山贼土匪，谁敢通贼，一旦被发现，会给予严惩。 而且就算山贼土匪成功抢劫一次，人民军就会迅速派部队过来进行围剿，敢露头，就不想再继续隐藏下去。 山贼土匪想要活下去，大概只能在深山中自己种田了。 已经有不少藏在深山中的山贼土匪因为活不下去了，出山向人民军投降，人民军将山贼土匪中有杀人罪行的全部处死，其他人都贬为苦力接受改造。 在对外上，人民军打算在建国日前后总计一个月时间里无战事，人民军不会主动对外出击，也不希望有敌人在这个时间来进犯华夏大地，前者容易，后者困难，谁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就有异族人进犯华夏大地。 鞑靼人、建州女真、倭寇还有东吁王朝都好说，被人民军击退后，短时间内是不敢主动进犯，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华夏大地西边的异族人，希望这些异族人不要主动找死。 第425章 前夕 随着建国日日益临近，武昌城的客栈变得爆满，人民军要在建国日阅兵，并且对外开放，普通民众也可以观看阅兵，前提是有位置，使得不少人聚集到武昌城来，想要观看阅兵。 以种地为生的农民们很难前往武昌城，他们的积蓄不算多，还无法承受前往武昌城和住客栈的花费，只有武昌城附近的农民才会前往。 除了武昌城附近的农民，来武昌城的都是中上收入群体。 客栈已经爆满，入城的人们只能想办法借宿朋友家，武昌城中的一些居民也趁机做起生意来，将自己多余的房间租给外来者，也能小小的赚一笔钱。 人民军也邀请许多人来观看阅兵，他们在阅兵场地上有专门的观看席，被邀请来的人中一小部分，更是会受到皇帝接见和封赏，成为夏国贵族一员。 建国日的安排早已经定好，第一步祭天建国称帝，第二步大封功臣，第三步阅兵，第四步举行宴会。 在这一天，各地政府会派出官吏下至农村，向老百姓宣读《夏国皇帝方南告全国民众书》，其主要内容是人民军起家到今天的过程、建立夏国、称帝，以及方南对民众的诺言，方南会让所有老百姓收入越来越高、看得起病、孩子都能够读书识字等等。 内容通俗易懂，普通老百姓就算无法全部听懂，也能明白个大概。 距离建国日越来越近，却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进行中，比如阅兵前的彩排。 参与阅兵的部队来自人民军各个师，火枪兵、掷弹兵、先登兵、枪骑兵等各个兵种都会登场，还会有马拉着炮车登场。 若是不提前进行彩排，总计上万人的受检阅部队很容易出现问题。 实际上最应该担心的应该就是八月一号这一天的天气情况，方南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差，遇到一个阴雨天，就算是阴雨天，方南也会顶着雨继续已经定好的过程，天也不能阻挡夏国的建立。 受邀参加建国大典的政府官员和军队军官正在向武昌城汇聚，在踏上前往武昌城的路上，他们的内心是止不住的激动，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一天，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身为政府官员和军队军官，他们非常了解人民军走到这一天是多么的不容易，尤其是军人，从人民军建立起，就一直在战斗中成长，从一百人到今天的百万大军，一路走来，人民军遭遇一个又一个敌人。 人民军目标是推翻明廷，明廷也是人民军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明廷不止一次派遣大举来围剿人民军，明军兵力是一次比一次多，人民军努力的将明军击退击败，牢牢守护住人民军/统治区，守护老百姓手中那来之不易的田地。 政府官员们明白人民军的艰难，也明白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有多么的穷苦，身为政府官员，他们本身也都是底层老百姓出身，他们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比较艰难，但是他们看到更多比他们生活还艰难的人。 从加入人民军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在为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努力。 目前这个目标他们勉强达到了，起码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农田，依靠种田，他们今后不会再饿肚子。 实际上这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已经是非常幸福的生活，他们对自己的生活要求不高，能够全家吃饱饭就足够了。 推翻明廷让全天下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是一个目标，人民军建立国家、大都督称帝也是一个目标，在大都督/皇帝的带领下，政府要让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军队要抵御所有外敌。 习惯被人喊“王大锤”的王昊放下手中研究也在前往武昌城的路上，他将被封为帝国男爵。 虽然只是终身制的爵位，但也是许多人渴求的，王大锤即将成为夏国贵族的一员，这是王大锤的荣誉。 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铁匠，王大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功臣被皇帝封爵，王大锤认为自己很幸运，幸运的遇到了很快就要成为皇帝的大都督。 想当初在虎头寨的时候，王大锤还是因为银子、粮食才接受方南的雇佣，按照方南的要求打造火器和冷兵器。 从打造武器上，王大锤已经猜测到方南想要造反，不过为了粮食为了让虎头寨的人吃饱饭，王大锤同意了，毕竟大家都是山民，藏在深山中，明军都很难围剿过来，真的有明军打过来，那就继续往深山走。 没想到从那一天开始，王大锤就带着虎头寨的人们登上方南的战车，在推翻明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已经回不了头了。 一个铁匠成为开国功臣，不但是王大锤难以相信，外人知道了也很难相信，但人民军的中高级军官要是知道了，却不会有人反驳，在他们看来人民军能够推翻明廷，的确有着王大锤的贡献。 因为是在虎头寨中，王大锤带领铁匠们为人民军打造出虎头枪，仅仅是虎头枪的名字，就足以确定王大锤的贡献。 不过方南给王大锤封爵的主要原因，除了打造虎头枪，还有就是和唐备一起研究打造蒸汽机，虎头枪对人民军重要，蒸汽机同样重要，两者加起来，王大锤有资格成为男爵。 当然，若是王大锤亲自研究出虎头枪、蒸汽机，给王大锤一个世袭伯爵都不过分，只是虎头枪、蒸汽机的最初设计都来源于方南，能够打造出虎头枪和蒸汽机，方南的贡献最大，若是将王大锤换掉，换一个资深铁匠过来，差不多也能够完成任务。 这也算是王大锤的运气吧。 学校老师，因伤退伍的军人，研究所研究人员，等等，许多许多为人民军做出贡献的人都受到人民军的邀请，踏上前往武昌城的道路，虽然大部分人的贡献达到被封爵的程度，但是能够受到邀请来武昌城参加观看阅兵式，就足以让他们激动的睡不着觉。 大部分人都决定将邀请函好好保存下来，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第426章 皇帝的誓言 八月一号，晴，天公作美。 天还未亮，整个武昌城的气氛变得与以往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早起，吃早饭，准备自己最好的衣饰穿上。 和武昌城中其他人一样，皇宫中方南一家五口也是早早起来，今天是人民军最重要的日子，身为人民军大都督，同样是方南最重要的日子，今天方南将正式建立夏国，并且成为夏国的皇帝。 官员、军人、商贾等等，武昌城的人们都在准备着。 最忙碌的恐怕就要数武昌城的城防军和军情处，今天就是建国日，城防军和军情处担心今天会有明廷余孽破坏开国大典。 方南反而不太在意，明廷已经覆灭，整个华夏大地都在人民军掌控之下，就算依旧有明廷余孽，想要来到武昌城也是非常的困难，就算能够进入武昌城，也不可能携带火器、炸药之类的，更不要想携带武器接近皇宫甚至是阅兵式场地。 天亮了，武昌城的人们走出家门向着新城区汇聚，即便他们只能够观看阅兵式，他们也早早前往场地等待着。 相比于其他十省的老百姓，武昌城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人民军占领，三年多时间里，武昌城中普通老百姓早已经全身心去支持人民军，人民军即将建国，他们自发前往庆祝。 今天的第一项是在皇宫祭天建国称帝，参加的人员多达上千，主要是政府官员、军队军官以及其他将被封爵的人，负责主持仪式的人是礼部部长程心远，为了今天这一处，程心远已经准备好久，还向不少老人请教，万万不想在仪式上出错。 上午，夏国一众高层汇聚皇宫中祭坛内外，程心远主持祭天仪式，周磊念祭文。 祭文实际上一些内容和《夏国皇帝方南告全国民众书》相同，主要内容就是告诉上天人民军建立到今天的走过的路，其次是告知上天人民军将建立夏国、方南称帝。 周磊念完祭文后，在程心远的主持下，方南亲自向所有人宣布，今天夏国正式建立，他成为夏国的第一任皇帝，接受夏国一众高层礼拜。 行礼是正常的拱手礼，起码在明代还没有出现大臣向皇帝行跪拜礼，方南更不会想要见到这一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方南感觉让臣子们都起身，尽快过了这一端让方南有些发囧的言语，夏国一众高层们感觉没有什么，但方南两世为人，这些话语说出来听起来就让方南浑身不舒服，好在类似这样的话语今后也很少会在方南面前出现。 在接受臣子们礼拜后，方南身为夏国皇帝，向上天、臣子、民众（代表）发出自己的誓言：“我会带领夏国走向强大，我会让所有夏国人的生活越来越好，我将带领夏国/军队抵挡所有敌人，保护所有夏国民众生命安全，我将……” 刚刚成为皇帝，方南并没有使用“朕”这个自称，依旧是使用“我”，使用“我”会让皇帝平易近人，另外“朕”这个字眼方南前世曾了解一个说法。 “朕”可能是秦始皇嬴政的自称，“政”和“朕”的发音很近，但等到刘邦称帝的时候，刘邦不学无术，竟然将“朕”用于皇帝的自称，一直传承到明代来。 方南无法确定这种说法的真假，但也不想要继续使用“朕”。 皇帝的誓言结束后，进入到今天的第二项，大封功臣，同样由程心远主持、周磊宣读，念到名字的人上前来，方南亲自为念到名字的赐予爵位。 一等公（爵）一共有三人，分别是兵部部长胡壮、陆军第一集团军军长王盛荣、秘书长周磊。（一等世袭罔替、二等递减世袭、三等终身） 一等侯一共十人，分别是赵弘、丁维、程心远、沈明辉、王木五位部长级大臣，以及周毅、何言、阎汉、熊坚、韩林五位军方高层。 一等伯一共三十六人，主要是政府副部长、高官和军队中剩下的副军长和以及王牌师师长。 一等子一共一百二十五人，一等男一共七十八人，总得下来世袭罔替的贵族一共二百五十二人，或者说二百五十二家贵族，只要这些贵族不自己主动作死，他们会跟着夏国一起传承下去。 从公爵到子爵，全都是世袭罔替，从男爵开始，递减世袭的二等男和终身制的三等男出现，二等男和三等男加一起总人数多达六百二十七人，最后的仁爵只有终身制，一共三百二十一人。 这一次方南分封的贵族一共一千二百人整，也将是夏国最大一次分封贵族。 之后每年方南都有可能给为夏国做出贡献的人封爵，但每一年封爵的人数不对太多，多则两位数，少则只有个位数，今年能够一下赐予一千二百人爵位，主要还是开国大封。 能够看到，在男爵之上就没有赐予世袭递减和终身制爵位，凡是获得世袭罔替爵位的贵族们，都是为夏国做出巨大贡献，或是政，或是军，他们不是方南的学生，就是学生的学生，可以说人民军就是在他们的带领下走向强大，最终建立夏国。 每个朝代建国都要大封功臣，方南感觉没有什么好给予功臣的，也就弄出“贵族”这种东西，贵族的特权几乎没有，不过每年都可以从勋贵院领取俸禄，夏国政府每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一给皇室，还有百分之一给勋贵院，由勋贵院发给贵族们。 百分之一的财政收入，将所有贵族合起来，按照级别分发俸禄，仁爵属于“名誉”贵族，没有俸禄，只要有这俸禄在，贵族们就能够过着较为体面的生活。 另外方南会让勋贵院建议收入多的贵族主动放弃俸禄，继续交给夏国政府支配，方氏商会会带着各家贵族做生意赚钱。 即便是普通人也有被方南赐予爵位成为贵族的资格，从军、从政，甚至于从事科学研究更容易为夏国做出巨大贡献，只要努力就有机会，不努力一切都是白费，这还要依靠今后各种舆论宣传。 只要找好方向，“贵族”也能够促进国民奋发向上，促进科技发展。 第427章 吾夏永兴! 就在开国大典举行的时候，夏国大部分区域，政府官吏走上大街走到乡下，向尽可能多的民众宣读《夏国皇帝方南告全国民众书》。 大多数老百姓大字不识一个，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有些话语他们还是能够听明白的，他们知道是人民军赶走压迫剥削他们的官府和地主，剿灭欺负他们的山贼土匪，甚至还免费分给他们田地，凭借分到手中的田地，他们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仅仅是这些，就能够让他们全心全意去支持人民军，只不过广东、湖广五省被人民军/统治时间长，这些区域的老百姓更加信任人民军。 五省之外的老百姓想要完全信任人民军还需一、两年时间，只要接下来一、两年时间里他们的幸福生活没有发生改变，他们对人民军的信任就会不断加深，当然，现在也有一些信任存在。 从《夏国皇帝方南告全国民众书》中，所有老百姓都知道人民军正式建立国家，叫“夏”，大都督方南成为夏国的皇帝，并且皇帝还做出一个承诺，他会让老百姓生活越来越好。 现在生活对于老百姓来说已经非常幸福了，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渴望更好的生活，即便无法锦衣玉食，也要多吃一点肉，能够看得起病。 曾经在明廷统治下，尤其是城池外居住的底层老百姓，他们不知道什么明廷，也不知道什么皇帝，他们眼中的天是地主，更高一点就是当地官府。 如今，在夏国官员的努力下，老百姓稍微了解到夏国，也稍微了解到夏国皇帝方南。 一个新的时代正在快步走来，原本远在天边的皇帝，距离底层老百姓会越来越近，甚至今后他们闲聊中也会有对皇帝的探讨。 这种变化对方南来说是好的变化，方南希望自己在夏国的影响力越来越多，甚至让每个国民都知道，方南还想要让自己说出的话传到每一个国民耳中，那个时候的夏国，将会非常强大。 皇宫中，方南亲自为一千二百名贵族一一赐予爵位，大封功臣这一项一直持续到中午才结束，其中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南，激动的都快说不出来话。 时间到了中午，却没有吃饭的时间，方南带着夏国的大臣和贵族们走出皇宫，走到皇宫外临时搭建主席台，能够登上主席台的只有方南、胡筱雅以及夏国的重臣们，其他人都安排在主席台两侧，等待观看阅兵。 夏国的皇宫可没有明廷的皇宫那么奢侈，夏国的皇宫连高大的宫墙都没有，更不用说到宫墙上观看阅兵，为了让所有观看阅兵的人更直观的感受到夏国/军队的强大，方南只用了一个字——近。 主席台距离受检阅部队行进区域非常近，只有五米的间隔，道路两侧的观众席距离受检阅部队行进区域同样非常近，大致也是五米的间隔。 方南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就是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民众，他们能够清楚看到主席台上穿着金黄龙袍的就是人民军大都督/夏国皇帝，预计有数十万民众来到道路两侧观看阅兵式。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民众见到方南最开始是沉默，很快便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这声音下方南的声音都难以散开，方南只好挥挥手，从方南最前方的民众开始，迅速向两侧扩散开，大家都安静下来，似乎是等待方南说话，可是没有喇叭的话，方南的话语根本没有传递多远。 方南看向胡壮，胡壮明白了，上前一步，大喊道：“阅兵式开始！” 随着胡壮声音落下，周围便有旗令兵开始挥舞旗帜，通过旗令兵和望远镜，“阅兵式开始”的命令迅速送到不远处的受检阅部队。 “齐步走！” 来自人民陆军第一师的队伍打头向前大步迈进，在沉静的场地中，只有战士们有节奏的脚步声。 踏！踏！踏！ 第一师受检阅方队共计三百五十二人，二十五人一列，十四人一竖排，再加上两名领队，所有人都携带武器，两列火枪兵、两列先登兵、两列掷弹兵、两列炮兵（没有携带火炮），剩下六列都是装备长枪、雁翎刀的战士。 道路两侧的民众视线都放在战士们身上，莫名的，似乎仅从战士们的步伐中，他们就能够感受到战士们的强大，就是这样一支军队，打败数以百万计的明军，推翻明廷，让全天下所有穷苦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这是百战精兵！ 一支支受检阅部队跟着第一师的队伍向前迈进，许多老百姓惊讶的张大嘴了，人民军整齐划一的步伐让他们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他们难以想象这么人是怎么做出一个相同的动作来。 终于，第一师受检阅方队走到主席台前。 “向右看！” “保家卫国，吾夏永兴！” 在战士们一起高声喊出口号的时候，他们还会一起挥动手中的武器，霎那间，好似有汹涌的杀气扑面而来，这是第一师战士们历经不知道多少场战斗产生的杀气，胆小的人看到了甚至会被气势直接吓倒。 第一师方队走过了，其他方队依次走过来，在走到主席团前时，他们都高喊着口号。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手执利剑，一往无前！” …… 不是所有的方队都如同第一师方队那般是各兵种混合的，还要单独的火炮部队方阵，战马拉着炮车前进；枪骑兵方队，一半人持枪一半人持刀骑着马前进，也有和陆军普通方队差不多的海军方队，海军就差将战舰也搬到陆地上。 一支支部队走过，夏国民众如此近距离接触到夏国/军队，他们能够亲身感受到战士们的气势，能够感受到战士们的强大，有战士们在，他们感觉到非常安心，不会再有异族肆掠华夏大地，不会再有山贼土匪到处掳掠，不会再有人能够破坏民众的生活！ 无奈的完结感言 打开电脑想要码字，却发现昨天发的两章都404了，珩毅找不出来为何被屏蔽了，弄得珩毅很是心烦，便生出不想再写下去的念头。 当初在起点签约的第一本书《唯我中华》是被迫太监的，先是一些章节404，之后整本书都404了。 因为这本书的遗憾，珩毅才写了《绞明》，连金手指都非常相似，即便这个金手指看起来非常多余。 新书上架后成绩也非常差，记得首订才七十多，但珩毅依旧写了八十多万字，均定慢慢增加到快一百五十，成绩依旧很差，月收入才一千左右。 即便如此，珩毅依旧在写，打算写个两百万字左右，今天却失去继续写下去的信念。 《绞明》剧情写到这里结束也不算是太监，最后的章节名作为终章也非常合适，不过大家想要看最后被404的两章，可以去daobanwangzhan找找，应该很容易找到。 珩毅以后不会再写与《唯我中华》、《绞明》类似题材的小说，以后再写历史文为只会是原始文，对，《绞明》之后珩毅打算写一本原始文。 最后，对每天都在追读的几十位书友还要盟主‘袁氏小斌’说一句抱歉。 新书进度 八月一号，晴，天公作美。 天还未亮，整个武昌城的气氛变得与以往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早起，吃早饭，准备自己最好的衣饰穿上。 和武昌城中其他人一样，皇宫中方南一家五口也是早早起来，今天是人民军最重要的日子，身为人民军大都督，同样是方南最重要的日子，今天方南将正式建立夏国，并且成为夏国的皇帝。 官员、军人、商贾等等，武昌城的人们都在准备着。 最忙碌的恐怕就要数武昌城的城防军和军情处，今天就是建国日，城防军和军情处担心今天会有明廷余孽破坏开国大典。 方南反而不太在意，明廷已经覆灭，整个华夏大地都在人民军掌控之下，就算依旧有明廷余孽，想要来到武昌城也是非常的困难，就算能够进入武昌城，也不可能携带火器、炸药之类的，更不要想携带武器接近皇宫甚至是阅兵式场地。 天亮了，武昌城的人们走出家门向着新城区汇聚，即便他们只能够观看阅兵式，他们也早早前往场地等待着。 相比于其他十省的老百姓，武昌城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人民军占领，三年多时间里，武昌城中普通老百姓早已经身心去支持人民军，人民军即将建国，他们自发前往庆祝。 今天的第一项是在皇宫祭天建国称帝，参加的人员多达上千，主要是政府官员、军队军官以及其他将被封爵的人，负责主持仪式的人是礼部部长程心远，为了今天这一处，程心远已经准备好久，还向不少老人请教，万万不想在仪式上出错。 上午，夏国一众高层汇聚皇宫中祭坛内外，程心远主持祭天仪式，周磊念祭文。 祭文实际上一些内容和《夏国皇帝方南告国民众书》相同，主要内容就是告诉上天人民军建立到今天的走过的路，其次是告知上天人民军将建立夏国、方南称帝。 周磊念完祭文后，在程心远的主持下，方南亲自向所有人宣布，今天夏国正式建立，他成为夏国的第一任皇帝，接受夏国一众高层礼拜。 行礼是正常的拱手礼，起码在明代还没有出现大臣向皇帝行跪拜礼，方南更不会想要见到这一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方南感觉让臣子们都起身，尽快过了这一端让方南有些发囧的言语，夏国一众高层们感觉没有什么，但方南两世为人，这些话语说出来听起来就让方南浑身不舒服，好在类似这样的话语今后也很少会在方南面前出现。 在接受臣子们礼拜后，方南身为夏国皇帝，向上天、臣子、民众（代表）发出自己的誓言：“我会带领夏国走向强大，我会让所有夏国人的生活越来越好，我将带领夏**队抵挡所有敌人，保护所有夏国民众生命安，我将……” 刚刚成为皇帝，方南并没有使用“朕”这个自称，依旧是使用“我”，使用“我”会让皇帝平易近人，另外“朕”这个字眼方南前世曾了解一个说法。 “朕”可能是秦始皇嬴政的自称，“政”和“朕”的发音很近，但等到刘邦称帝的时候，刘邦不学无术，竟然将“朕”用于皇帝的自称，一直传承到明代来。 方南无法确定这种说法的真假，但也不想要继续使用“朕”。 皇帝的誓言结束后，进入到今天的第二项，大封功臣，同样由程心远主持、周磊宣读，念到名字的人上前来，方南亲自为念到名字的赐予爵位。 一等公（爵）一共有三人，分别是兵部部长胡壮、陆军第一集团军军长王盛荣、秘书长周磊。（一等世袭罔替、二等递减世袭、三等终身） 一等侯一共十人，分别是赵弘、丁维、程心远、沈明辉、王木五位部长级大臣，以及周毅、何言、阎汉、熊坚、韩林五位军方高层。 一等伯一共三十六人，主要是政府副部长、高官和军队中剩下的副军长和以及王牌师师长。 一等子一共一百二十五人，一等男一共七十八人，总得下来世袭罔替的贵族一共二百五十二人，或者说二百五十二家贵族，只要这些贵族不自己主动作死，他们会跟着夏国一起传承下去。 从公爵到子爵，都是世袭罔替，从男爵开始，递减世袭的二等男和终身制的三等男出现，二等男和三等男加一起总人数多达六百二十七人，最后的仁爵只有终身制，一共三百二十一人。 这一次方南分封的贵族一共一千二百人整，也将是夏国最大一次分封贵族。 之后每年方南都有可能给为夏国做出贡献的人封爵，但每一年封爵的人数不对太多，多则两位数，少则只有个位数，今年能够一下赐予一千二百人爵位，主要还是开国大封。 能够看到，在男爵之上就没有赐予世袭递减和终身制爵位，凡是获得世袭罔替爵位的贵族们，都是为夏国做出巨大贡献，或是政，或是军，他们不是方南的学生，就是学生的学生，可以说人民军就是在他们的带领下走向强大，最终建立夏国。 每个朝代建国都要大封功臣，方南感觉没有什么好给予功臣的，也就弄出“贵族”这种东西，贵族的特权几乎没有，不过每年都可以从勋贵院领取俸禄，夏国政府每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一给皇室，还有百分之一给勋贵院，由勋贵院发给贵族们。 百分之一的财政收入，将所有贵族合起来，按照级别分发俸禄，仁爵属于“名誉”贵族，没有俸禄，只要有这俸禄在，贵族们就能够过着较为体面的生活。 另外方南会让勋贵院建议收入多的贵族主动放弃俸禄，继续交给夏国政府支配，方氏商会会带着各家贵族做生意赚钱。 即便是普通人也有被方南赐予爵位成为贵族的资格，从军、从政，甚至于从事科学研究更容易为夏国做出巨大贡献，只要努力就有机会，不努力一切都是白费，这还要依靠今后各种舆论宣传。 只要找好方向，“贵族”也能够促进国民奋发向上，促进科技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