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情六欲》 001 围攻 大盛国,安阳侯府 正厅内全是人,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正跪在厅中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主位上的人哭诉着丧子之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同情万分。 “老夫人,妾身自知出生不高,可毕竟也是清白人家的子女,况且腹中所怀终究是大少爷的骨肉!平日里大少夫人为难妾身也就罢了,但我那孩子何其无辜,大少夫人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呀!” 这番话,让在场所之人都愤恨地看向此刻厅中央站着的另一妙龄女子,侯府过门不到半年的大少夫人——沈悦儿! 在所有人眼中,沈悦儿不过一介孤女,凭着贤亲王府的几丝宠爱才死皮赖脸强行嫁给侯府大少爷,年纪虽小,性子却厉害不已。 不到十四,还没行过成人礼,所以不能与大少爷圆房,又害怕妾室比她先行生下长子,因此向来对大少爷的几个妾氏严苛得很。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竟做出残害妾氏子嗣这般恶毒之事来,心思实在令人发指。 哭诉的女子伤心得快要晕过去一般,在婢女的搀扶下却是忍着伤悲继续说道:“那可是一条命啊,是大少爷的亲生骨血,更是侯府赵家即将出世的孩子,这般夭折实在是悲惨,求老夫人替我那可怜的孩子讨回公道呀!” 兴许是先前说得太过激动,再加上刚刚小产的缘故,说到这,女子一口气没接上来果真晕了过去。见状,老夫人自然赶紧让人将这陈氏给先行抬下去休息。 女子一离去,早就盼着抱孙子的侯爷夫人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那个让她痛恨不已的儿媳妇脸上。 “沈悦儿,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她抬手怒斥道:“好歹你也是忠烈遗孤,又在贤亲王府呆了三年,得王爷恩赐指婚嫁入我张家。这本应是你天大的福气,可偏偏不懂珍惜,入我侯府半年,骄纵奢侈目中无人、刁蛮善妒苛待妾室,到现在竟然还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你当我安阳侯府如此不堪,如此好欺负吗?” “就是,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般狠毒呢,这还没跟大少爷到圆房的年纪便如此容不得妾氏庶出,若是以后还了得?大哥这一脉岂不就得断送在你这个恶毒媳妇的手上?”三房的三夫人马上跟着帮腔训骂,好久没看过大房这边的热闹了,向来喜欢生事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很快,更多的人开始相继指责起沈悦儿的恶行来,满满一屋子人,毫无顾忌的说道着,如同生怕家丑无法外扬一般。 唯独大少爷张传业这会却是一脸冷漠的旁观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让人看不出半点的心思来。可张传业的冷漠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因为侯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少爷从来如此。 但此刻,这正厅之中却还有另外一人竟然也带着同样的冷漠,所不同的是,她的这份冷漠却让这所有的人都厌恶无比。 沈悦儿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让这些个跳梁小丑尽情发挥。她的额头一圈还缠着昨日大夫急救时的绷带,脑门处殷红的血迹分外刺目。 她并不是真正的沈悦儿,也不清楚这个大少夫人以前到底都做过些什么,但却一眼看得出这些所谓的罪行通通不过是被人算计罢了。这样的陷害,她曾经见得太多了,甚至比这些更阴险毒辣的诡计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她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并不掩饰的嘲讽,却依旧没有出声争辩半句,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渐渐的,厅内的声音不由得小了起来,到最后竟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进来后不哭不闹一声不吭,甚至于满脸嘲讽与冷漠的大少夫人,那样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奇怪。 若是换在以前,这大少夫人只怕早就大闹了起来,不将这厅给掀翻才怪,哪里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难不成觉得这一次罪证确凿,所以这才没有脸面辩驳了吗? 见状,侯爷夫人显然更是恼火了,黑着脸大声朝沈悦儿道:“沈悦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夫人想让我说什么呢?认罪还是求饶?那还是免了吧,不是我做的自然不必认罪,更不需要求饶。”沈悦儿终于出声了,声音清清淡淡,压根不像是在说着与她自己有关的事一般。 这样的态度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连老夫人终于都忍无可忍,板着脸朝其说道:“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你还以为可以抵赖吗?昨日你让人给陈氏送的莲子羹还在,里头的下胎药也从你房中搜了出来,如此铁证,就算是贤亲王与王妃在也不可能包庇你。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真以为这门婚事是贤亲王亲赐,我们安阳侯府就奈何不了你吗?” “我若真想动手还用得着使这么拙劣的办法等着人来拿赃问罪?”沈悦儿轻笑一声,嘴角带着几分不屑,又扫了一眼厅里厅外不少的下人继续说道:“堂堂侯府竟然如此兴师动众的逼着府中大少夫人认下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当真可笑至极!” 她刻意将大少夫人四个字加重了音量,语气之中的嘲讽可想而知。古今中外,哪家哪户不要面子,对于这种豪门贵族脸面二字更是比什么都重要。 今日之事不可能不了了之,否则堂堂安阳侯岂会不惜丢人现眼也要将自家大少夫人所谓的恶行丑行公诸于众呢?换做其他任何人,不论事情真假,那都是遮都遮不过来吧。 她并不知道这一家人如此反其道而行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绝对想得明白这沈悦儿早就已经被人当成了手中的棋子。虽然她只是来自现代的一缕亡魂,可是从昨日醒来的那一刻起同样也成了沈悦儿,而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将她当成棋子的人! “还想狡辩,你以为你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还能巧言脱罪吗?我张家出了你这样的恶妇固然丢尽了颜面,但是为了颜面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替你这等恶妇掩盖罪行的话,那堂堂侯府岂不更得沦为天下笑柄?”侯爷夫人抢在老夫人之前大手一拍桌面,怒斥沈悦儿,那模样当真是被气得不行了。 “往日恶行种种不说,昨日之事便是罪证确凿,不严惩实在难以服众!这门婚事虽是王爷赐婚无法休你,但你别以为打着王爷的旗号便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听到这,众人皆一脸的激愤,就连往日里最爱跟侯爷夫人唱反调的三夫人也齐心不已地怒视着沈悦儿。 唯独沈悦儿却是半点也不生气,从头到尾嘴角那嘲讽的笑意便没有消失过,只不过这样的笑意没有半丝的温度,那笑,比不笑时还要让人感到心惊。 这满屋子的人难不成真以为她会像原主一般任人拿捏,想怎么欺负便怎么欺负吗? 二十四岁那年,她的父母、丈夫还有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竟然在同一天遇害而亡命,而警方最终却给以意外草率终结此案。如日中天的李氏集团一夜之间被她二叔侵占,而她却被送进了疯人院强行接受治疗。 她在疯人院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若不是一心一意想着要为惨死的家人报仇,只怕早就死在了里头。一年后,因为分赃不均,所谓的三叔悄悄将她从疯人院里头弄了出来,装好人企图利用她整垮那所谓的二叔。她假装什么都不知情,五年谋划,最后终于报仇血恨、夺回集团,而那些该死的人也一个不留的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若非在疯人院的那一年让身体留下了无法挽回的病疾,她也不会这么早病逝从而阴差阳错的在这沈悦儿身上重生。所以她的一生,活得比谁都艰难,但同样活得比谁都坚韧。 如今她成了沈悦儿,同样也成了不知道被多少人摆布的棋子,可她丝毫不曾畏惧,更不会辜负老天爷对她的厚爱,她会一步步从那棋子变成下棋之人,恣意挥洒这难得的新生! “不能休,那就和离,谁都别总拿贤亲王府当说辞,真有所顾忌的话哪里可能单听陈氏一面之辞便欲将我打杀!” 沈悦儿浑然没有理会那侯爷夫人的斥责,目光直接跳到了大少爷张传业身上:“还有你大少爷!面对自己妻妾之事竟然任凭他人做主一言不发,难不成张家男儿就是这等毫无主见之人?” 这个一言不发满脸冰冷的男人昨日便见过一次,没有失子之痛,也没有对她这个“凶手”任何的爱或恨,有的只是一种让人完全看不懂的冷漠。 沈悦儿最瞧不起的便是这种男人,自以为高高在上,其实不过是种自私到了骨子里头,不论真相到底如何,面对一件牵扯到他的妻妾甚至子嗣的大事,这样的不做为比什么都让人鄙视! 这话一出,倒是让众人更是惊讶不已,往常对大少爷霸占欲极强,恨不得将大少爷身旁其他的妾氏通房一个个都弄死的大少夫人这会怎么竟主动提到和离了呢?而且这语气简直跟疯了似的,没规矩到了极点,还敢质问自己的夫君,当真是昏了头! 张传业对于沈悦儿今日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言行举止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哪怕是听到那声不似玩笑的和离字眼也依旧如此。 “内宅之事,全凭母亲与祖母做主,如此简单之理,不值一提。”他看了沈悦儿一眼,语气之中的漠视显而易见。 这话一出,侯爷夫人立马是眉开眼笑起来,显然对于这儿子的态度极为满意。 不过,这份得意还没完全绽放,却见沈悦儿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少爷若是连这等道理都不懂,即便得了文武双状元也只是徒有虚名!” 如此尖锐的指责顿时让这正厅乱成了粥,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悦儿,一时间训斥责骂之声四起。要知道这大少爷可是天骄一般的英才,不但是文武双科状元,还是如今皇上最为器重的近身之臣,而这会沈悦儿竟然敢说大少爷不懂道理,徒有虚名,这胆子当真是比天还大呀! 张传业亦是头一回变了脸色,板着脸冲乱哄哄的众人挥了挥手,而后看向沈悦儿冷声说道:“不许放肆,不然定不轻饶!” “大少爷原来就这么一点胸襟?果然倒是我高看你了!先前之话是放肆还是忠言得分什么样的心态去理解,破了天我也是占着理字的。” 沈悦儿嘲讽道:“更何况,你我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妻子有了麻烦,为夫者竟如此态度,实在让人心寒不已。不过这样也好,打今起倒也是看清了这世间的人与事,清醒了总比一辈子浑浑噩噩活着要好!” 她虽然并没有得到原主什么记忆,可是却是感受得到原主对这大少爷张传业所特有的那份感情。只不过那可怜的傻姑娘当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会爱上一个自私自利、毫无感情可言的渣男呢? 这番话让张传业顿时有些哑口无言,脸色也黑得更加厉害,眼前的沈悦儿今日竟然跟换了个人似的凌厉强势,全然没有平时对待他的那种小心与讨好。这女人以前脾气虽极为不好,但都只是蛮不讲理的胡闹,不似现在这般镇定得让人无法置信的据理反击,不留丝毫余地。 更主要的是,他在她的眼神之中再也看不到往常的那种爱恋与仰慕,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鄙视与不屑。这样的目光自然真实,真实到让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恼火。 002 迎击 “够了,你身旁的丫环都已经指证是你让她去下的药,铁证面前你还能抵赖?”下意识里,张传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忽略了先前沈悦儿对他的顶撞与不敬,直接拉回到陈氏一事上来。 “大少爷既然说了不参与内宅之事那还就别参与的好!”沈悦儿扔下这一句话后,却是看都不再看那张传业,而后直接朝着主位上的老夫人道:“老夫人,自古审案也得听双方之言吧,若侯府还有一丝公正的话,接下来自然得轮到我了!” 说罢,沈悦儿朝着门口高声喊道:“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却见两个家丁押着一个黄衣婢女大步走了进来,这婢女不是别人,正是张传业先前所说的那个指证沈悦儿下药的丫环轻云。 轻云一进来,却是连忙跪地朝着老夫人与侯爷夫人等人喊着救命,那模样跟有人拿着刀马上要砍了她一般。 沈悦儿却是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质问,面无表情地朝轻云说道:“轻云,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诬陷我?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大少夫人,您就别再逼奴婢了,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呀,奴婢早就跟您说过了,万事不能做绝,可您偏偏不听,如今奴婢若是再帮您隐瞒,岂不是猪狗不如了!” 轻云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大声回驳过后,而后再次朝着老夫人等人磕头求救道:“老夫人可要替奴婢做主呀,奴婢知错了,愿意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大少夫人再三威胁于奴婢,还请老夫人救命呀!” 见状,老夫人还没发话,侯爷夫人却是气愤不已地拍案而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沈悦儿,竟然还想杀人灭口吗?做了这等恶事还敢如此嚣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威胁轻云改口,你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沈悦儿理都没理侯爷夫人,径直盯着那婢女,目光之中闪过一抹杀机:“轻云,先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那还不是大少夫人威胁要奴婢的命,奴婢为了保命才会假意应付,如今老夫人、夫人、大少爷都在,奴婢又岂会再受你的控制?”轻云摆出一幅可怜样,但那语气却是有够坚决,果然找到了靠山就是不一样。 “很好!”沈悦儿不怒反笑,只是眼神却没有半线的温度,一直冷到了人的骨子里去了:“一会,你会后悔的!但凡害我的人,迟早都会反悔的!” 被这目光一扫,轻云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心里头说不出来的恐惧,不过见这会已经有不少人都愤怒不已的教训沈悦儿,又觉那主大势早去不足为惧,当下稍微又安稳了不少。 “够了,都给我闭嘴!”老夫人皱着眉头,实在是看不下去眼下这样的局面了,而她这一声倒也极为有效,片刻间吵吵闹闹的众人却是不由得都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先是看了一眼今日很是反常的沈悦儿,片刻后却是不再有半丝的迟疑:“沈悦儿,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即使看着贤亲王的情面打你不得、休你不得,哪怕是和离也只能等贤亲王班师回京之后才能请他定夺。但你如今还是我张家之人,犯了事自然得受我张家管束。从今日起,罚你搬至云溪别院闭门思过,没有允许,不许踏出别院半步!” 去别院闭门思过?如此而已吗? 沈悦儿心中冷笑,打这么大的雷才下这么几滴雨实在是有意思,看来这其中肯定还有旁的什么用意。只不过去别院对于她来说自然比呆在侯府要强得多,她不在意这所谓的地位名声,她在意的只是哪种处境对她本身更为有利而已。 老夫人的决定刚刚说完,沈悦儿还没来得及出声便看见一婆子突然从她身后上前一步,冲着老夫人径直说道:“老夫人,您不能让大少夫人去别院,大少夫人真是被人陷害的,不然的话昨个就不会以死明志了……” “她那是畏罪自杀!”三夫人阴阳怪气的抢过了那婆子的话:“这不是没死吗,顶多也就是出苦肉计罢了,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 那婆子姓黄,昨日沈悦儿醒来之后便一直替她“出谋划策”,俨然是贤亲王府陪嫁过来的贴身心腹。 而她头上这伤本意也并非真要自尽,只不过是这黄婆子狗屁不是的苦肉计。哪曾想一下推的力道过了头,倒是让主子真个没了命,也正因为如此,她这才鬼使神差的成为了沈悦儿。 昨晚听黄婆子的抱怨,完全可以确定陈氏小产一事真不是原主所为,不过看那黄婆子的样子便知道平日里肯定没少指使自家主子背地里做这做那。言行举止全然不似真正关心主子,明显不过是贤亲王府安排在沈悦儿身旁的一个眼线罢了。 她微眯着眼,保持着脸上的丝丝笑意。沈悦儿呀沈悦儿,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偌大的安阳侯府想要害你,那所谓的后盾贤亲王府只怕对你更没安什么好心,不然区区一个婆子也敢不顾你的安危让你撞破头去化解危机? “三夫人,您怎么能这般说话呢?”黄婆子此刻脸色一变,带着一种傲气与不满:“大少夫人可是王爷王妃最为疼爱的养女,她的命在你们眼中就这般不值钱吗?可别怪奴才话说得不好听,莫说大少夫人是被冤枉的,就算真有其事又怎么可以轻易赶出侯府送往什么破烂别院呢?嫁过来之前,王妃亲自跟奴才说了,不论大少夫人犯了什么错都是王妃教导不严造成的,所以就算侯府要惩处也得先将人送回贤亲王府待王妃管教过后再听凭处理!” 黄婆子这番话自然是拿着王府对赵家*裸的威胁,总之宁可先将大少夫人送回王府也不能让他们直接把人给赶出侯府。只要将人送去王府让王妃随意管教个几天再回来,看还有谁敢折王妃的台面让大少夫人去那别院。 如此一来,厅里众人几乎鼻子都气歪了,暗道这贤亲王府也太过霸道欺人,连个奴才都敢如此嚣张。可是这话显然却是极有效果的,莫说是刚刚张口便扣帽子的三夫人,就算是侯爷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贤亲王妃这话明摆着就是护短,不论沈悦儿做了什么错事,都由她来管教,王妃亲自管教过后,他们这些人还敢打人脸面继续去惩罚吗?厅里头出奇的安静,张家人脸上神色都不好看,而唯有那黄婆子则带着一抹得意的胜利之色。 如此一来,沈悦儿倒是觉得这事更加有意思了,一方挤破脑袋想要马上赶她出侯府,另一方则是不惜以势压人也要将她留在这里头,若说单单只是为了这门婚事的话,倒真是显得矫情了,也不知道她的去留到底能够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呢? 气氛显得怪异无比,半晌之后面色难看不已的老夫人这才皱着眉头道:“既然如此,沈氏便先送回贤亲王府,由王妃管教后再定夺吧!” 这一声,自然是让步,张家人虽然都一脸的不情愿,但老夫人发话了却是没有谁再敢反驳,更何况在坐的都知道那贤亲王妃的性子,莫说招惹不起,就算招惹得起也麻烦不起。 黄婆子更是得意得紧,正欲上前去扶自家主子,也好一吐先前的晦气,却不曾想手还没碰到便被一把甩了开来。 “不必了,我要去别院!”现在的沈悦儿才不是那种按套路出牌之人,从形势上看,贤亲王府对她的操控绝对远远强于安阳侯府的打压,两相比较,她自然知道如何取舍。 瞬间,满堂皆惊,黄婆子更是张着不可思议的大嘴半天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唯独沈悦儿倒是平静无比,目光扫过张家那几个主要人物,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没有做那害人之事,自然便没有错,若是回贤亲王府受王妃管教岂不等于将这不该有的恶名往自己身上扣?而我去别院也不是思什么过,更不承认是受什么罚,只是不想再留在这么处充满阴谋与陷害的浑水之地!” “沈悦儿,你太过份!”侯爷夫人脸都绿了,这死丫头竟然敢如此诋毁侯府,当真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过份?那不得请夫人告诉我什么叫不过份?难道由着你们强加污名就不过份了?任由你等打杀就不过份了?”沈悦儿目光如矩,话锋如同刀子一般扎了出来:“我把话摆在这里了,今日之事绝对不能随便带过,那些背里里暗算我的人我也绝对不会轻饶!我以一个月为限,若侯府没有人愿意公平公正的彻查此事还我清白,那么一个月之后我将自行解决,以证清白!” “狂妄!”一旁的三夫人不由得一阵嘲笑:“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就是是我,是安阳侯府的大少夫人!三夫人难道觉得堂堂侯府大少夫人的清白如此不值一提吗?”沈悦儿一把便将话给堵了回去:“看来整个侯府在三夫人眼中果然不值一提!” 三夫人还是前一回吃这样的亏,可还来不及回驳,却见沈悦儿已经直接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事关侯府与贤亲王府的颜面,这个约定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吧!” “既然你如此说,老身不应反倒是显得心中有鬼了。”老夫人倒也算是应下了,话被沈悦儿说到了这个地步,她不点这个头也是不行了。 “好!一言为定!”沈悦儿边说边看了一眼这会还跪在一旁的轻云,而后又朝老夫人道:“其他的事暂且也就不提了,但这个婢女,今日我要自行处罚,老夫人可有意见?” “天真,她可是证人,岂能交由你处罚!”三夫人找准机会抢话道:“沈悦儿,你莫不是心虚了想要杀人灭口?这丫头所说的话我们可都知道了,你就算杀了她也是没用的!” 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突然觉得这三夫人总算是说了句像样的话:“三夫人这话说得对,这丫头已经影响不到什么了,交给我处置又妨?不论她所说是真是假,但下药也好还是诬陷主子也罢都是得受到严惩的,她是我屋里的人,交由我处罚天经地义!在我还是大少夫人之前,这权利还是我的,老夫人,您说我这话在理吗?” 这话一出,轻云顿时面如死色,赶紧着向老夫人等人求救,而一旁一直再也没出过声的大少爷张传业都不由得定定地望着沈悦儿,实在猜不透如今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状,老夫人只是稍微看了一眼轻云,倒也没有多犹豫,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在她想来,既然沈悦儿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人给要回去,反倒应该不敢要了人的性命才对。 谁知,老夫人刚点了头,沈悦儿便径直一挥手朝着先前押人过来的两个家丁道:“把轻云带下去,打上五十大板以示惩戒,谁敢偷工减料,连他一并打!” 003 暂时的默契 这一下,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一直到轻云被拖了下去行刑这才反应了过来,谁都没想到沈悦儿竟然如此狠毒,当着老夫人的面就这般发落活活要将人给打死。 可偏生如何处置都由着这女人又是老夫人点了头的,听到外头响起的惨叫声,再看这会依旧淡定从容的沈悦儿,不少人心中都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这哪是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呀,这样狠的心肠,这样毒的手段简直让人有些无法直视!厅里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着沈悦儿却谁都没有出声,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四处泛起。 没一会功夫,家丁便前来禀告,只说才打了三十板子,那轻云便已经死了,而沈悦儿却是眼都没眨一下直接吩咐道:“继续打完,打完后拉到外头埋了便是。” 对于害她的人,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因为稍微心软的下场便是她会比这些人死得更惨! “沈悦儿,人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要打,你这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狠毒?”张传业倒是第一个从对沈悦儿的震惊之中走出来的人,他从来没想过面前这个女人会心狠手辣到这样的程度,一时间,心中的厌恶之感愈发的加倍起来。 而沈悦儿却并没有并丝的不快,反倒是微笑着说道:“我已经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非要往死路上撞,这就怪不得别人了。我若是不厉害一些,只怕今日这下场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吧?是不是真的狠毒,一个月后大少爷再下定论,话说得太早了,到时不知如何弥补今日之言可就不好了!” 张传业被驳得一愣,神情愈发的难看不已,但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应答。 “对了,大少爷得空最好提前做下打算吧,等陈氏之事真相大白后,堂堂大少夫人所受的冤枉理当如何补偿才能挽回侯府的名声吧!” 一语言罢,她压根不再理会这里的任何人,嘴角含笑微微行了一礼后径直转身离去。 突如其来的局面震惊着在场每一个人,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沈悦儿,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半天才回过神来。片刻间,啧声四射,安阳侯府的风似乎凭空而起了。 一路并无任何阻拦,回屋之后黄婆子却是径直将屋子里头的婢女通通赶了出去,关上门后满脸不快地跑到主子跟前责问道:“小姐这是何意,为什么老夫人已经发话让您回贤亲王府了却还要执意去别院?一旦去了别院这些人压根就不会再让您回来了,难道您不记得王妃交待过的话了吗?” “先前我都说过了为何不能回王府,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要帮他们坐实我这次的污名?”沈悦儿冷冷憋了黄婆子一眼,心中已知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够留在自己身旁。 被沈悦儿这般一瞪,黄婆子顿时觉得有些慌了神。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小姐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竟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让她无法琢磨。 “小姐莫生气,老奴自然没有那个意思,老奴这不是担心小姐一旦去别院的话会被王妃责怪吗!”黄婆子到底还是经验丰富,很快便没了那一瞬的慌乱。在她看来,这小主子肯定是因刚才之事气到了,所以这会才不免拿她撒撒气。 只不过,这一回她猜得并不准,沈悦儿可没打算因为那所谓的王妃而跟一个老奴才服软。 “事事都要去麻烦王妃就不会被责怪了吗?这么一点小事自己都解决不了,王妃留我又有什么用?你这脑袋除了出些馊主意以外,可曾真正为我的处境着想过一二?既然心里头压根没将我当成真正的主子,留在我身旁又有何用!” 沈悦儿毫不客气的责骂着,对待这样的奴才软上半丝都是不行。 这一下,黄婆子可是真的有些怕了,下意识的解释道:“小姐千万别误会,老奴自然是一心一意的忠心于您,又怎么可能不替小姐着想呢。” “你若真对我一心一意又怎敢教唆我去撞墙,你若真对我忠心耿耿就得对我的决定绝对服从,你若真有此心,现在还会同我争辩半句?”沈悦儿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扎在黄婆子脸上:“你似乎早就已经忘记了,咱们两个到底谁是奴才谁是主子!你自个没用就算了,如今我想法子要让侯府之人好好吃一回亏你却还阻三阻四到底是何用意?” 黄婆子猛的一惊,她从来没见过这悦儿小姐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目光,如同被什么鬼魅盯上了一般,下意识的竟然给跪了下来:“小姐恕罪,老奴知错了。” 这一跪一告罪间,黄婆子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时间心中又极为不甘,自己毕竟是王妃身旁最得力的仆从,平日里连王妃都给她几分颜面,又何曾受过这样的教训。正想着如何扳回些脸面,让这沈悦儿莫太狂妄之际,却不曾想更凌厉的还在后头。 “你何止是有错,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看看这半年来你出的那些狗屁主意吧,不但没有损到别人一分一毫,反倒是让我成为整个侯府的公敌,这一次又差点将我给撞死,还敢在这种时候让我回贤亲王府?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害死我,以此搅黄王府的安排是不是?” 沈悦儿不给黄婆子半刻辩驳的机会,咄咄逼人道:“安阳侯府的人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你竟然敢背叛王府与他们一并合谋同王府做对?你可真是狗胆包天,竟然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了?你自己想死就算了,还敢做出这等祸及满门的蠢事来,当真是以为贤亲王府是这般好骗的吗?” “小姐怎能如此猜测,老奴一心效忠贤亲王府,半丝也不敢有异心,又怎么可能收取好处,勾结他们背叛王府呢!老奴若非忠心耿耿,王妃又岂能让老奴一路跟在小姐身旁呢?”这一下,黄婆子可是由惊生恼,她哪里想得到这沈悦儿竟然会给她定个如此大的罪名呀,这不明摆着就是对她心存不满,想要害死她吗? 沈悦儿冷笑一声:“你这意思倒是说我胡说八道冤枉你了?” “小姐是误会老奴了,就算说到王妃跟前,王妃也是不会相信老奴会做出任何背叛贤亲王府之事的!”黄婆子这会虽然还跪着,可背脊却是挺得极直,目光之中的自信早已清退了先前沈悦儿带给她的那种慌乱。 见状,沈悦儿也不意外,好歹这人也是王妃身旁的老人,哪有可能轻易被吓到。不过刚刚那些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这主菜上过之后看这老家伙还有没有如此大的底气。 “冤枉也罢误会也好,你觉得这些重要吗?重要的是这半年以来一切你所做的一切非但无功还全都是过,重要的是你的自作聪明与指手画脚根本不可能完成王妃所交代的事情。王妃是不一定信你叛主,可王妃同样容不得一个只会将事情搞砸的废物!亏你还在这里自以为是,拿着王妃当令箭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却是连死到临头还不自觉!” “不……不、不会,那件事本就没有这么容易,王妃怎么可能如此没有耐心。”黄婆子嘴上虽这般说,可心中却是对沈悦儿所说的话有了三分惧意。王妃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办不好事情的话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没错,那件事是不会催你太紧,可半年过去了,你连助我在张家站稳脚跟的本事都没有,王府养你还有何用?今日之事若不是我自个强硬,早就被这些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沈悦儿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王妃身旁可不缺有能耐的嬷嬷,到时王妃若再听到一些闲方闲语的话,有没有冤枉你都好,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这一下,黄婆子脸都吓白了,原本挺直的背脊早已软了下去。沈悦儿这些话虽是明着威胁,可字字句句都是看穿人心。先前她若还心存一些侥幸的话,这会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片刻之后,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连看向沈悦儿乞求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老奴知错了,日后再也不敢对小姐有半丝不敬之心,再也不敢自作聪明,定当以小姐之命马首是瞻,一切听从小姐吩咐!” 这黄婆子本也不是蠢人,如今前后一想倒是马上知晓了沈悦儿的行事态度以及心性已经与从前完全不同。单凭这小姐几句话不但是罗列出了她的错处,同样也拿捏住她的软肋,她若是再看不出这小姐的想法那就是真傻了。 “黄嬷嬷是王妃娘娘的心腹,我一个王府名义上的养女哪有那个资格让你马首是瞻!”沈悦儿这两天倒是对如今自己这身份多少有了些基本的了解,见这会黄婆子已然上道,更是从容得紧。 黄婆子一听,自然明白沈悦儿的心思,因此牙一咬心一横,当机立断举手发誓道:“老奴从现在起,立誓效忠于小姐,一切唯小姐是从,若有二心情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对于誓言,沈悦儿并不相信,也不会以为单凭这样就可以收服一个心机重重的老油条,不过现下也算是达成了一种暂时的合作,而用得合适的话,这老婆子多少也还是对她有些作用的。 “我从不相信誓言,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若真做得到刚刚所说,我自然不会让你有事,同样也不会亏待于你。”沈悦儿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起来吧,吩咐人去收拾东西便是,不过你不必随我去别院,留在这里做你应该做的事便可。” 黄婆子见状,这才叩谢而起,心中对这小主子的转变是即惊奇又忌惮,暗付这小姐只怕以前是故意藏拙了,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有了这般玲珑心。 至于这次小姐不让她跟随过去别院倒也能想得明白原因,没有笨嘴多问。能够留她下来守在侯府,也充分说明了她的重要性。 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得更加用心行事,若是能够趁机立功的话,不但可以取得小姐的充分信任,同样日后在王妃那边保有退路的希望也就大得多了。 没花太久功夫,东西收拾得基本差不多了,别院那边虽不比侯府,但生活用品一一俱全,向来也是有下人看管的,所以无非就是收拾一些衣物鞋袜等必备品。 当然,金银细软这些却是一点也没让人落下。谁都不知道在那别院要住多久,所以在沈悦儿看来什么都可以少,唯独这钱财不能少。 沈悦儿正清点着黄婆子收拾好的银票与金银细软,突然,一阵争吵声从院子外头传了进来。 那是几个丫环的骂战,争吵声越来越大,其中竟然还夹杂着好些轻视甚至带着辱骂意味并针对于她这个大少夫人的话语。 004 就这么简单 黄婆子面色一沉,正准备出去教训一下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过却被沈悦儿挥手拦了下来。这会外头声音已经很大,争吵也并不复杂,听了一小会后倒是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这世上狗胆包天的奴才还真不少,沈悦儿不由得摇了摇头,既然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往枪口上撞,那她又怎么能不成全呢?没有再多想,她索性起身朝外走去,正好本也准备要清点一下这些所谓的丫环。 沈悦儿的出现,让原本吵骂不休的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先前围观看热闹的奴婢都下意识的退到一旁表明不关她们的事,如此一来却是将刚刚争吵不休的三个婢女一下子给突了出来。 那三人都是这院中的一等丫环,不同的刚刚护主的两人是跟着沈悦儿从贤亲王府陪嫁过来的,而另一位生事的则是这侯府的家生子,半年前指派过来一并服侍的。 沈悦儿也不吱声,懒洋洋地坐在院中一旁的秋千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红玉与荷风恼火不已的状告,她的目光偶尔扫过那个叫玲儿的一等丫环,发现这个婢女竟然一脸的不在意,丝毫没有被她撞见而应有的慌乱与畏惧。 玲儿胆量也真是不小,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这个大少夫人是去别院受罚不是享福的,还好意思如此兴师动众的挑三拣四,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此一来,这红玉与荷风自然不干了,当场便质问起来。谁知这玲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对俩不说,根本就没有半丝的顾忌,不但嘲讽红玉与荷风愚不可及,更加嘲讽说以大少夫人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日后也别指望还能够于回侯府之类的。言下之意倒是很明显的表明了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跟着沈悦儿去别院受罪的。 “玲儿,刚刚那些话可是你说的?”挥了挥手,沈悦儿示意红玉与荷风不必再说,转而朝那玲儿问了起来。 “大少夫人,玲儿只是实话实话罢了,话虽不好听,可也是为了您好,有些事情您还是得看明白些,省得到时失望太大。”玲儿全然一幅不将沈悦儿放在眼中的样子,那模样反倒是如同在告诫似的。 “哦,是吗?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只怕得在那别院里头呆上一辈子了?”沈悦儿自然知道一个小小的婢女若是没有谁在背后指使撑腰的话,断然不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因此故意笑着说道:“就算我真的再也回来了你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呢?莫不是忘了再如何你也是我这屋的奴才,我回不来的话,你自然也得在那别院呆着。” “大少夫人还不知道吧,夫人已经将玲儿许给了二房四少爷为妾,过些日子便要去服侍四少爷,自然不能跟您去别院了。”玲儿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全然已经不将沈悦儿这个在侯府完全失去立身之所的大少夫人给放在眼中。 沈悦儿听罢,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喃喃而道:“原来如此,要当姨娘了怪不得高兴到这般忘乎所以。” 一旁的黄婆子可是对这玲儿的态度气得不行,正准备出声想要替主子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却被沈悦儿用眼神阻止,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得先行压了下来。见状,玲儿愈发的得意起来,只当沈悦儿是拿她没有办法。 沈悦儿也没有急着去理那玲儿,反倒是目光平静无比的扫过院子里头的其他婢女婆子,并且让红玉与荷风将剩下的丫环婆子全都叫过来。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这大少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只不过却是不少人都已经发现了今日这主子与往日相比似乎完全不同了,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明明平静无比的扫过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却偏偏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之感。 人齐后,沈悦儿如同闲话家常一般朝众人说道:“刚才玲儿有些话也还是说得对的,今日我去别院到底也不是去享福,所以带这么多的人去服侍也的确没这必要。这样吧,你们愿意跟我去别院的便站到我左手边,不愿意去的呆到右手边。反下这院子也得留人下来看守,毕竟过不了多久我自然还是得回来的。” 话一出来,众人顿时不由得相互看去,不知道这大少夫人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因此一时间大多数人并没有马上分列而站,唯独那玲儿想都不想便直接站到了右边,脸上还带着说不出来的嘲讽,而红玉荷风自然不用说便同时站到了左边。 见已经有人开始选队站,其他人更是不由得小声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这些人中大多都是不愿意跟着跑去别院那种地方呆的,因此没多久,几个胆大些的丫环便开始走到了玲儿那一边。 选边站的人多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再有太多的顾忌,纷纷也跟着各自站了出来,而绝大部分的人也都毫无疑问的走向了玲儿所站的右方。沈悦儿神色从容平和的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只是目光偶尔扫过左边这方为数不多的几人,嘴角露出了一抹淡不可及的笑意。 除了红玉与荷风以外,竟然还有五人自愿跟她去别院。这五人中,其中两个是这院里的二等丫环,一人为三等丫环,一个四十来岁的看院门的婆子,剩下的则是一名长得五大三粗的胖姑娘,看样子应该是打扫庭院的粗使丫头。 “你们都想清楚了,真愿意跟我一并去别院服侍?”沈悦儿自然知道这些自愿跟她走的人里头一定有侯府特意留在她身旁盯着她的眼线,不过却是无妨,用不了多久,谁忠谁奸她会分得清清楚楚。 几人自是回答愿意,除了那胖丫头以外,个个都一脸的诚恳。不论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带着目的要跟着沈悦儿一并去别院的,但也不可否认,有时总会有些人有着十分奇怪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愿意跟我去别人都不想去的别院?”沈悦儿将目光单独落到了那个胖丫头的身上,看这姑娘的身高体型与结实度,估计着力气应该是小不了的。 胖丫头见沈悦儿单独问她,也没胆怯,径直答道:“大少夫人,奴婢叫胖丫,是这院里的粗使丫头,原本奴婢也没打算跟您去的,毕竟奴婢就是一做粗活的,跟着您去也派不上多大的用途。不过后来看总共也没几人愿意去服侍您,人手应该不太够,所以就站过来了。”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沈悦儿不由得反问道:“就是这样吗?” “对呀,就是这样呀,大少夫人可别小瞧了奴婢,奴婢长得是寒碜了些,不过力气大得很,干活一人可以顶好几人。”胖丫也没什么顾忌,大大咧咧地说道:“大少夫人平日里对我们院里这些下人倒也不算差,如今没什么人愿意过去服侍您,奴婢陪去也是本份来着。” “好,好一个本份,从现在起胖丫升为一等丫环,日后在我身旁近身服侍便可。”沈悦儿径直站了起来,看向胖丫一脸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又朝其他几人继续说道:“所有自愿跟我去别院的顺序上升一级,赏银十两。日后你们若有什么困难之处都可跟提出,能够解决的我自是会替你们出头。” 听到这突然而来的恩惠,选择跟随的几人皆都兴奋不已,连声行礼谢恩,那胖丫虽然也颇为开心,不过却并没有太多的激动,相反对于自已碰上的好事更多觉得有些意外。 奖赏之后,沈悦儿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玲儿那一拔人身上,众人顿时都有些心慌,任谁都想到了只怕这会这大少夫人是想要对她们这些没有主动跟随的人做处罚了。 005 教训 “大少夫人这般看着我们做什么,刚才可是您亲口说的要留人在此看守院子,难不成还想出尔反尔无故处罚我们泄愤不成?” 玲儿倒还真是胆大得可爱,边说边煽动着其他人,全然还没有想到自己这会已经完完全全的触犯了某人的底线。 “不错,是我让你们主动选的。”沈悦儿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么一瞬间还真有一种人畜无害的善良之感:“既然你们都选择留下来替我看守这惜芙院,那么我自然也不会故意刁难谁。不过……” 她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朝那些颇为不安的人扫了一眼,片刻之后这才又道:“不过总有人觉得我平日里过于骄奢了一些,所以这次若是留这么多闲人看一个空院子的话岂不是要让人坐实这等不好之名?” 这话一出,那些个本就心中忐忑不已的留守派更是紧张起来,而玲儿则是神色一变,脱口便大声说道:“大少夫人想要言而无信吗……”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大少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主子呢!”沈悦儿冷冷地瞪着愚不可及的玲儿:“身为下人尊卑不分敢对主子无礼,谁给你这个奴才胆子辱骂本少夫人,谁给你这双狗眼胆敢对我放肆?” 这样的质问铿锵有力气势逼人,莫说是玲儿,就连一旁的黄婆子等其他下人也一个个不免生出敬畏之意,那种浑然天成的不可侵犯顿时让所有的人都对眼前的大少夫人再次另眼相看起来。 “大少夫人……”对上沈悦儿那双冰冷的眼,玲儿不由得有种阴森之感,她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时间竟然不知要说的是什么。 “掌嘴三十以示惩戒,有什么话打完再说!”沈悦儿才不理会,朝着一旁的黄婆子看了一眼,再次懒洋洋的靠到了秋千之上,一脸的闲适。 玲儿一听,总算是彻底的没了先前的底气,连声叫着求饶,可黄婆子带着人三两步便将其抓住,也不知道从哪这么快弄了个布来,堵住嘴巴拉到一旁便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开始掌嘴。 黄婆子本就是个心狠的主,再加上今日这玲儿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如今不敢再像以往一般直接替小姐当家作主,她早就上去教训了。现下得了令,那一巴一巴当然是使劲的去打。 院子里的人个个都被这一声声响亮的耳光给打得吓住了,特别是那些个选择留下来的,此刻是恨不得能够马上改了主意才好。以往这大少夫人虽说也有些脾气,可像今日这般打罚院子里头的人还是头一次。 不过玲儿今日也的确太过大胆了一些,更主要的是,这大少夫人的心思分明深得比什么都难琢磨,实实在在同换了个人一般凶狠却让人无法可说。 打到一半时,黄婆子手估计都打麻了,换了另外的人一点没停的继续打完这。玲儿此刻脸上都开了花,血肉模糊的看得众人一个个脸色苍白,虚汗直冒。 众人都避开了眼不敢去瞧此刻被一盆子冷水浇上保持着清醒的玲儿,不过沈悦儿却是格外平静的看着,那样的定力与心态连一旁的黄婆子都不免有些吃惊。 “记住了,只要我一天还是侯府的大少夫人,不论我得宠于否,都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奴才爬到我头上来欺辱!”沈悦儿换上了毫无温度的目光,扫过玲儿,同时也扫过院了里头的其他人,那样的冷意如同可以渗入人的骨子里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大少夫人恕罪!奴婢愿意跟去别院服侍大少夫人!” 顿时,有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试图改变先前的决定,其他人一个个也被这玲儿的下场吓得不行,虽说她们并没有辱骂嘲讽主子,可是却都选择了背弃,心中也知道肯定不可能不受处罚的。 但沈悦儿却看都没有看这些人一眼,径直朝着黄婆子吩咐道:“留下的这些人中,挑出三五个打点这院子就行了,其它的都打发出去,府里的管事爱如何安置便如何安置。你现在去老夫人那里把我的意思悉数回禀一声便可,顺便跟夫人说一声,玲儿既然是母亲替四少爷看中的妾氏,那么儿媳妇自然没有不给人的道理。不过这奴婢眼下太过上不得台面,等我带去别院调教好之后定当亲自给四少爷送去。” “是!老奴一定会将刚刚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实的告之老夫人与夫人。”黄婆子连声回应,脸上显露出无比兴奋的精光。对于主子这一轮的表现,她除了钦佩以外还真是挑不出半点的问题来,心中更是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期待与信心。 而本就已经被打得晕晕忽忽的玲儿听到最后那两句,顿时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昏便倒了下去。 沈悦儿看都没看那玲儿,又交代一旁的红玉去请大夫过来。她自然没有那般好心管不知天高地厚丫环的小脸,只不过却是得保证去别院前要将自己额头处的伤口好好打理妥当罢了。 没过太久,大夫便过来替沈悦儿重新换了药包扎了伤口,又留下了足够的药物并细心交行红玉与荷风每天换药的事宜之后,这才领着赏银离开。 沈悦儿估计那伤口最少还得要七八日才能完全好透,怕发炎感染因此要了一些消炎的药物,这古代医疗条件毕竟不比现代,多些准备总是错不了的。 而一会之后,黄婆子也回来了,满面得意的回禀着去见老夫人与夫人的情况。 其实不必听,沈悦儿也猜得到这侯府两大女王各自的反应,可不爽也好,不满也罢,刚刚她的所作所为却是让她们挑不出半点不是来的。即使她如今再如何被人不喜,可只要还顶着这大少夫人的名份,又有贤亲王府在那撑着腰,谁能干涉她处理自个院中的奴才呢? 何况这些人见风使舵,压根没有半点身为奴才的本分与忠诚,换成任何人这般处罚都不会为过,更别说玲儿那样以下犯上的恶奴。老夫人与侯爷夫人只要还有一丝的脑子,为着侯府的名声也不敢以此为由找她的晦气。 不过,估计这会侯爷夫人鼻子都应该气歪了吧,沈悦儿哪里不知道玲儿是谁的人,敢这般叫人踩她,她又怎么可能逆来顺受? 这边事情都已妥当,沈悦儿单独又交代了黄婆子一些事,而后也不必人赶,自行动身离开侯府去往张家的云溪别院。打包好的行李已经提前装上了马车,这会几个丫环手中拿着的也只是一些装着贵重物品的轻便包袱罢了。 加上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似的玲子,沈悦儿身旁总共就带了八个下人,虽说这么多人侍候她一人再怎么也足够,不过对于如今她所占着的这大少夫人身份来说也就显得够节俭的了。要知道以她这档次的标准来说,一等、二等、三等婢女再加婆子粗使丫头少说也得二十人多人。 一路没有任何人前来送行,对于一个被侯府扣上残害妾氏子嗣之名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况自是最为正常不过。即将跨出侯府大门之际,沈悦儿却是停了下来,朝着被派来盯梢的管家说道:“记得替我提醒一下老夫人,一个月后若是不能查清昨日之事的真相还我清白的话,不论用什么方法,我定当自行解决,为已洗冤!” 语罢,她不也等管家回应,恣意踏出那道朱门,朝着一旁已然等候的马车而去。 就在侯府大门刚刚关上,沈悦儿即将抬步跨上马车之际,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突然从马车一侧窜了出来,满脸紧张地朝她说道:“悦儿,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006 有人关心? 青衣少年五官端正,神色担忧,倒是一幅与沈悦儿极熟的样子。一旁的红玉看到他的出现,下意识的叫了声六少爷,还没来得及说别的便被这青衣少年挥了挥手示意暂避。 沈悦儿马上明白了此人的身份,怪不得猛一看跟那大少爷张传业有些相象,就是不知道是否是侯爷夫人所生亦或是侯爷其他妾氏庶出。又见红玉与荷风在听到那六少爷的吩咐后都快速的看向了自己,因此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示意她们照做。 “伤口没什么大碍,过多几天就差不多能好全了。”她不露声色的回了一句,心中暗自猜测着眼前这少年与原主的关系。看这少年满面的担心全然不似有假,倒真没想到侯府之中还有人能够对原主另眼相待。 青衣少年听后,满是抱怨地说道:“没大碍才怪,我偷偷问过大夫你昨日命都差点没了,你说你怎么这般傻呢,你要是死了,不是更加让人认为陈氏之事是你所为吗?还有那陷害你的人只怕是巴不得你去死呢!” “你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这话倒是让沈悦儿不由得对眼前少年细看了几眼,也愈发的对六少年与原主之间的关系好奇起来。 “那当然,你平日脾气虽然差了点,不过却绝对不是这种恶毒之人。祖母、母亲她们不信你是因为不了解你,大哥不信你是压根就无视于你。我跟你可是朋友又怎么可能跟他们这些人一样不相信你?连我娘私底下都说这事有些奇怪,我这般聪明哪里会想不明白是有人故意要害你呢!” 青衣少年说到这,豪气云天地拍了拍胸膛,一脸保证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揪出那害你之人,让老夫人他们还你清白,还会让大哥亲自去云溪别院将你接回来的!” 少年神情分外认真,似乎觉得沈悦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与冤枉,豪气的同时不免有些宽慰在里头:“你别太恼火了,事情总会有弄清楚的时候,别院那边虽然清冷了些,不过环境却是极好的,就当去那里散散心。再如何你也是贤亲王的义女,谁还真敢关你一辈子不成?只是你那脾气……日后还是改改吧,能少吃亏便少吃亏,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这六少爷的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沈悦儿听得出是打心里头为她好,想法什么虽然略显简单了一些,不过这份真性情却是难能可贵。比起那冷漠无情的张传业,这两兄弟虽说是同父异母,可相差得也太远了一些吧。 “悦儿,你生气了?”见沈悦儿并不出声,六少爷张传礼神情略显小心地说道:“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不想你再那般狠心对自己了。” “我没生气,你说的都很对,我会记着的。”沈悦儿朝张传礼笑了笑,算是受了这少年的一番好意,只不过却并没有将其所说要替她揪出害她之人一话放在心上。不是不信,只是这少年现在还并没有这般大的能力罢了。 看到沈悦儿的笑容,张传礼顿时松了口气,而后如同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我是偷偷溜出来等你的,所以不能久留。这是我写给我三哥的信,他人现在就在云溪别院清养,你把信给他,他看了后自然会多加照顾你的。” 三哥?原来云溪别院竟然还住着张家其他的人,听上去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少爷公子。 沈悦儿反应奇快无比,暗付这老夫人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就算没有打算背地使坏去虐待她,也不至于如此不避嫌吧?张家产业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处别院,这张家人是压根不记得这个还在云溪别院清养的公子了呢,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侯府之中没有人提醒她这一点倒也罢了,可是连黄婆子与红玉、荷风等人亦没有说道过这个问题,如此看来她身旁的黄婆子等人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也不可能毫无反应。可不论怎么说,这事似乎都透着一股子令人无法想明白的玄忽。 见沈悦儿没有接这信,也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传礼顿时有些急了,一把将信塞到沈悦儿手上道:“你拿着吧,我可是为你好。我三哥久病成良医,一身的医术可是厉害着呢。你头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日后身子若是有个什么不舒服的找他可比找外头的大夫强得多!” “我走了,你自己可要多保重,一有机会我会去那里看你的!”张传礼不便再久待下去,边说边转身往回走,几次回头不忘反复交代:“别忘了把那信交给三哥,我三哥跟我关系最好了,有什么事肯定会帮你的!” 直到看见沈悦儿点了点头,张传礼这才放心的离开,车队旁边其他的人一个个对于这六少爷倒也是视而不见,显然先前应该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了。 沈悦儿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信,片刻后也没有再多想,将信收好便上了马车。红玉与荷风跟着上来服侍,其他人则分别坐后头两辆装运行李的车,没多大一会功夫,一行人马便出发了。 马车内,红玉与荷风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主子说,不过看到沈悦儿上车之后便一直闭目养神却是都没敢吱声。若是换做以前,她们自然会第一时间询问刚才六少爷的事,可现在,却是谁都不敢再随意多嘴。 虽然只是经过了短短的一天,可是小姐的变化实在是大得让她们心惊。她们不蠢,就连黄婆子如今都一改往日做风,对小姐言听计从的,哪里还瞧不出如今的厉害。 两个婢女明明谁都没吱声,只是偶尔目光交流一二,不过那闭目养神的沈悦儿却如同有读心术一般,闭着眼都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先前六少爷说了些什么?”沈悦儿没有睁眼,突然就这么扔了一句话出来,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怪异,隐隐间如同带着电光火石一般。 红玉与荷风顿时一愣,四目交错之后,倒是荷风先行开口道:“小姐,奴婢只是觉得六少爷身份特殊,您与他还是少联系的好,若是被好事之人看到添油加醋乱说一通的话,只怕对您可是极大的不利。” “是呀,现在侯府的人个个都对小姐用心不良,若是再被六少爷给牵连的话,咱们的处境可就更加不妙了。”红玉大着胆子跟了一句,心道这也是为小姐考虑,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才对。 沈悦儿睁开了眼,却并没有急着说什么,目光扫过红玉与荷风,片刻后这才没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句:“我允许你们好心提醒某些事,但不需要任何人教我怎么做,明白吗?” 007 手段 沈悦儿的神情并没有太过凌厉,不过这话却是带着绝对的权威,丝毫不容辩驳,给人一种下意识的威压感。 红玉突然想起黄婆子如今那种对小姐完全转变的敬畏来,心中倒是不由得冒出几丝冷气。而荷风更是心惊,脑海不由得浮现出玲儿那张打开了花的脸,一时间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两名婢女此刻的神色,沈悦儿全都看在眼中。她知道这两个丫头跟黄婆子一样,也都是贤亲王府一并送出的陪嫁丫头,所以即使忠心却也是首先忠于贤亲王府,而后才是她这个所谓的小主子。不论发生任何事,与其说这些人护的是她这个主,倒不如说护的是贤亲王府的利益。 一旦在她与贤亲王府之间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与选择,她都毫无疑问的会成为那个被背弃与出卖的一方。所以,对于黄婆子与红玉荷风这样的存在,自然是不能够被她所允许。 要么,就得像现在的黄婆子一般重新做出清晰的取舍,要么就干脆彻底的让这样的人悄然从她身旁隔离开来。总之,她是不可能养虎为患,将自己的一切都暴露给别有用心之人。 不过这两个丫头她暂时还不急着去敲打,但有些底线却还是得让她们先记着的,也算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并非还如从前一般好拿捏。 红玉心性倒是比荷风强一些,愣了一下后连声反应过来低头称是,而荷风这才跟着回过神,也赶紧应道明白了。 两个婢女此刻心中想法大同小异,最少却是都已经明白,如今的小姐身上所包含的那种权威是绝对不容随意挑衅。 “闲着无事,说说安阳侯府的人与事吧。不必管我想听什么,挑你们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说便是。”沈悦儿再次闭上了眼睛,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靠在那里不再言语。 两个婢女只当这是沈悦儿是在有意考较,所以也没多想,挨个着将自己所认为有用的人与事一一说道了起来。 沈悦儿边听边从这些个资讯中筛选有用的并且一一转换联系起来,再加上偶尔不动声色的提上一两句,让这两个丫头不知不觉间顺着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说道,因此一路下来倒是对侯府的一些人与事都有了些基本的了解。 但有点意外,两个丫头提到了府中不少的人,夫人公子小姐这样的正主子不说,就连三房、四房那些叔伯的小妾之事都曾涉及,却唯独没听她们提到先前六少爷张传礼最后所说的张家三少爷,如同这侯府并没有此人的存在一般。 正因如此,所以她才不好问及,综合来看,这三少爷应该是侯爷庶出且十分不受重视之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不曾在两个丫环嘴里听到与之相关的只字片言。 而六少爷张传礼这人一看还是比较单纯善良的,私底下同那三少爷交好,而这一次听说她要被罚至云溪别院便马上想到其三哥也在那,写信让人家关照她也算正常。 思及此,她也没有再多去想此人,反正整个安阳侯府的人与事都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倒也不差这一个看似并不怎么受宠的三少爷了。 到达云溪别院的时候,天已黄昏,这处别院却是不虚此名,依山伴水,景色怡人,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附近的庄子听说也是张家的产业,而这附近不少的百姓都靠着给庄子干活挣钱过日子。 只不这悦儿并不是来此度假,她自个虽不承认罪名不认为是闭门思过,但可想而知,侯府那边早就已经来了信不会让人放她出门半步。 不过套用一句话,山高皇帝远的,没本事就老实呆着,有本事的话自然就另当别论了。沈悦儿倒是并不担心这个,不然的话就不会自个提出要来别院了。 自打这一行人来后,一连好几天整个别院都显得格外的平静,并不曾因为大少夫人的到来有什么不同。 别院里头主要负责的几个仆人也只是在沈悦儿第一天到来之际象征性的露了一下面,而后便再也没有前来打过照面,至于其他别院里的下人亦是如此,各忙各事倒是一幅互不干扰的气象。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沈悦儿本来就不喜欢应付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再加上带过来的仆从足够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点妥当,而这里日常生活所需一一俱全,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十分正常。 这几天她索性边熟悉边先一门心思的养伤,偶尔也想起那天张传礼所说起的那封信,不过来这些天除了自己身旁的仆从以外,她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外人,也没有听红玉等人提起过这别院里头有什么其他异常之处。 因此她也没有真想过按张传礼转所说去找什么三少爷转交信件,免得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些不想干的人与事反倒是显得怪异。 额头的伤渐渐的好得差不多了,沈悦儿坐在院子里顺了会事闲着无聊之际,倒是想起了来别院后被她扔给胖丫教导的玲儿来,因此便让红玉去将人给叫过来。 这些天下来,想来这玲儿应该差不多到达极限了,有些事情说不定倒是可以从这婢女嘴中得知一二。 原本众人都以为她将这以下犯上的玲儿特意带来别院一定会马上好生的教训,却是不曾想压根就没看到她再瞧那玲儿一眼。 她的确不是那种对任何事都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好人,只不过对她来说,最有效的惩罚并非暴力、虐待这样的法子,只要找准每个人的死穴,根本不必面上做恶人也照样可诛心。 玲儿是家生子,又得侯爷夫人看重,身为婢女可平日里半丝粗重活都没做过,成天最多也就是端端茶、递递水,在主子面前动动嘴皮子而已,养得跟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差不多。所以,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叫胖丫看着这娇贵的奴婢好好的当粗使丫头罢了。 每天这个院子里所有的粗活累活都一件不落的得做完不说,做得不好的话,还得受胖丫的批评与训导。如此一来,对于玲儿这种从没吃过苦也没受过半丝闲气更加没有任何优良心智的一等家生子来说,身体与心灵上的双层痛苦与打击可想而知。 五六天下来,玲儿也的确如沈悦儿所想一般达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她甚至于觉得再这样下去,简直比死还要难受。而如今她也总算是知道了这大少夫人的手段,看着没什么,实际上是狠到了骨子里头去了。 现在,她真是后悔到了极点,当初为何如此不长眼的要去得罪平日里看似没脑,如今却厉害得要命的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大少夫人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发誓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奴婢吧……”被再次带到沈悦儿面前时,玲儿觉得如同隔了千万年之久,她什么都顾不上,直接上前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哭边磕头求大少夫人能够放过自己。 008 从实招吧 玲儿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沈悦儿的意料之外,此人若是有什么心智可谈的话便不会做出几天前那样的蠢事来了。而一个丁点忍耐与承受力都没有的人,更是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 “你别这般叫呼了,不过是做了几天粗使丫头,这般一哭一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使了多少恶毒的手段如何虐待你了。”沈悦儿瞄了玲儿两眼,不咸不淡说着话的同时自然也瞧见了这婢女早就已经磨破厉害的双手和瘦了一大圈的身形。 至于那张脸,更是看得让人触目惊心,那次掌嘴之后虽说有擦过药处理过,不过连日的劳做加上时常以泪洗面的缘故,如今却是留下了好几道异常显眼的红印子,估计着日后也是很难消掉,就这婢女现在的尊容,估计给四少爷做妾的想法也可以彻底的打消掉了。 听到沈悦儿的话,玲儿这回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不敢再像先前一般大哭大嚷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少夫人说得对,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没用,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开开恩,放奴婢一马吧,奴婢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只求别再让奴婢过那样的日子了,再这般下去,真的会没命的。” 玲儿的哀求,沈悦儿并没有搭理,反倒是朝一旁的胖丫看去道:“胖丫,你这些天都让她做了些什么呀,我瞧着她说得这般大苦大难的,跟从阎王殿出来的人似的。” 胖丫原本就瞧不惯玲儿平素的为人,如今这几天瞧着这人那般没用又没骨气的,更是打心里鄙视,因此自然不会替其说半句好话:“大少夫人,奴婢这几天不过就是让她做一个粗使丫头应该做的事情罢了,无非就是洗衣、打扫、收拾一类的小事,哪里有什么大苦大难的。以前这些事奴婢都做过,侯府那边人多事多,每天干的活可比她现在做的要多得多,哪里觉得有多苦多难的。您别听她瞎吵,明明就是个奴婢,成天非得弄得跟个大小姐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几件小事都不愿做,她倒还有理了?” 这话倒也不算过份,只不过胖丫本就是粗使丫头,做习惯了这些活再加上这块头与气力又怎么可能是那平日里几乎十指不沾水,将自己看待娇养得跟小姐似的玲儿所能比的呢。 而实际上,这几天玲儿所做的活的确只有那么几样,无非就是粗使丫环要做的那些事,只不过沈悦儿暗中让红玉给其加了点料,能够确保每日那婢女即可以累到真正的极限又还能够留有一丝喘息的力气让她去最大程度的体会那份所受的罪。如此一来,这种身心一并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折腾才是真正让玲儿无法忍受的。 这婢女现在也是有苦也说不出,明明自己都快被人给整死了,可是却偏偏任谁看着都不觉得有什么过份之处,甚至于其她几个主动跟随大少夫人而来的丫环婆子都还觉得大少夫人还算是挺心善的了,不然换成别的什么人,对于这种敢欺主贱主不知死活的恶奴,早就直接打杀掉都不为过份。 玲儿心知这都是因为自己得罪了大少夫人才会受到此等惩罚,也明白这大少夫人是故意要用这样的法子来对她,可大少夫人的所作所为她没有半点资格再挑衅,吃了这么多天的亏,受了这么多的罪,若是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话,那她也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如今她也聪明了起来,不敢再替自己做任何的争辩,只得一遍遍的认错,一遍遍的乞求,希望这大少夫人如今已经消了些气,能够开恩放她一马,莫再这般折磨于她。这样的日子让她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改变,不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 看着眼前不住乞求的玲儿,周围其他的人并没有谁去可怜,反倒是觉得这样的人着实是自作自受。如今知道厉害了便跟条狗似的求饶。既然这般没骨气没承受力,当初早干吗去了呢? “行了,你也别求了,说得这般可怜兮兮的,听得我心里头难受。”沈悦儿故意微微皱了皱眉,一幅于心不忍的样子说道:“也难怪你觉得受不了,毕竟以前也从没做过这么些粗活,养得实在也太娇贵了一些。” “大少夫人恕罪呀,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犯了错,本就应当受罚,况且您只是让奴婢做粗使丫环做些粗活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奴婢心中无比感恩,当真不敢有半点抱怨恨与不满。” 玲儿这会脑子倒是清楚得很,连连说道:“是奴婢自己不争气,这么一点事都做不了,污了大少夫人的眼。奴婢本没这资格乞求,可奴婢实在是真的挨不下去了,大少夫人是慈悲之心,求您宽恕奴婢吧!奴婢发誓日后一定什么都听您的,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呀!” 到了这样的时候,玲儿自然已经没有了任何好考虑的,只要能够摆脱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就算是让她杀人放火她也敢去做呀。 听到这话,沈悦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并不在意的嘲讽:“算了吧,做牛做马什么的我不需要,况且就你这身子不也做不来吗?不过,有几个问题我倒是想问问你,若是你能如实回答的话,自然也算是你将功折罪了。” 玲儿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跪着上前几步露出极为讨好的笑大声说道:“大少夫人有什么问题直管问,只要奴婢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状,沈悦儿朝一旁的红玉荷风以及胖丫等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先行退下,而后这才重新将目光移向了此刻一脸紧张不已却又同时带着说不清的希望与复杂的玲儿。 她没有让这婢女马上起来,而是继续保持着俯视的姿态没什么情绪的盯着那婢女一会儿却并不再急着出声。 这样的突然停顿让原本便心情复杂万分的玲儿更是将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那种下意识的心理威压已然起到了最好的作用。 片刻之后,沈悦儿这才终于开口道:“玲儿,其实我想问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关于陈氏小产的一些真相,我知道你一定清楚一些旁人不知晓的东西,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否为我解惑了。” 她的话,没有给玲儿留下半丝可退的空间,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异常确定的肯不肯说的问题。 这话一出,玲儿是即惊恐却又有一丝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理所当然,下意识的哆嗦一下后,这才小小声紧张不已地说道:“大少夫人,您……您怎么……觉得奴婢一定知道些什么?” 沈悦儿略带嘲讽地笑了笑,倒也不再打哑谜,径直道:“先前只是直觉,猜的,不过现在你不是已经替我确认了吗?” 不过一个小小的心理战,对付旁人或许没用,但对付玲儿这种心理已经完全溃败之人却是足够。玲儿此刻面色极其怪异,但即使明知中了道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个大少夫人实在是太过狡猾,真真假假间全然让人完全摸不着半丝的底细。 没有在意玲儿下意识的懊恼,沈悦儿再次出声道:“知道什么便说什么,别想太多,也不必怀疑我能否分辨得出你所说的话中有几句真几句假,更不必抱在什么侥幸之心隐瞒什么。要知道,日后你的命运全由你现在的态度决定!” 009 惊悚 ps:感谢所有打赏的朋友,谢谢大家的捧场,新书需要更多的支持,扫雪打滚求收藏求推荐票哦,么:)事到如今,玲儿已经没有了拒绝回答的资本,再加上一番打压后沈悦儿还提了一个让她足够动心到不顾一切的好处,那就是只要她如实说出所知晓的一切,便会找来好大夫替她治好这张脸。 容颜对于女人的重要性自是不必多说,特别是玲儿这种一心希望能够靠着脸蛋爬人床的婢女更是如此,沈悦儿最后所加的这根稻草几乎成了她日后荣华富贵的救命之草,又怎么可能放弃。 因此,她没有再犹豫,很快便将陈氏小产一事所知道的内情一一说道了出来。 “大少夫人,奴婢知道的全都说了,而且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有半点欺瞒,只是奴婢知道的就这么一点,其它的是真的不知情了。”说完之后,见沈悦儿半天没出声,玲儿自然担心这大少夫人不信,因此连忙又保证着起来。 而这会沈悦儿心中对于玲儿刚刚所说的话已经有了底,她不会百分百的相信这样一个人所说的,更何况有些事这婢女看到的也未必就是所谓的真相。玲儿只是个外围之人,能够知晓到的东西本就不多,有时候被人给利用了只怕都不曾发觉。 不过,玲儿今日所说的倒是些不错的线索,顺着这些暗中查下去是极好的突破口,再加上先前自己的一些猜测,陈氏小产一事她心中多少有了几分盘算。 “大少夫人……”玲儿愈发的忐忑起来,似乎担心沈悦儿反悔,壮着胆子再一次开口小声提醒着。 沈悦儿看着此刻一脸期盼的玲儿,突然说道:“从我房中搜出的下胎药是你偷偷放进来的吧?” 玲儿猛的一怔,原本跪着的身子瞬间瘫坐了下去,满是惊恐地看着沈悦儿,如同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大少夫人如今竟然聪明到这样的程度,从头到尾,自己在她面前隐藏不了半点的心思。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这次我可不是诈你,是你自己手腕上那本不应该属于你的镯子出卖了你。虽然来别院后你已经将镯子给取下收好,不过却是没什么用了。” 沈悦儿笑了笑,眼睛里头却无半分的暖意:“玲儿,你不会真以为我做什么想什么都只是凭直觉,靠猜测吧?” 这话一出,玲儿已是面如死色,愣了片刻后却是连连再次朝着沈悦儿磕起头来:“大少夫人饶命啊,奴婢当时是鬼迷心了窍,这才会做出这般蠢事来,请大少夫人开恩呀,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只要大少夫人需要,奴婢随时都可以出面给您作证,替您洗清污名,还请大少夫人再给奴婢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你能主动想到将功折罪,倒说明还不算太蠢。最少比那打死的轻云要聪明得多。”沈悦儿等的便是玲儿这句话:“不过你也别着急,到了时候自然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当然,若是跟那轻云一样再敢糊弄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心中理当知晓!” 说罢,她便不再单独跟玲儿说道什么,而是很快叫来了红玉等人,吩咐将玲儿带下去好生休息,并且找个医术高明些的大夫替其医治面上的印迹。 不论如何,这婢女现在还有些作用之前,所以她肯定会履行先前所说的承诺,只不过,这张脸能不能完全治好,那又另当别论了,毕竟她可没打保票一定能够完全治好。 “大少夫人,玲儿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这婢女着实太过可恶,难道您真打算就这般宽恕了她吗?”荷风显然不会忘记几天前玲儿辱主的那一幕,想了想还是没有被一旁红玉暗自的眼神给阻下。 “她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们不必操心。倒是这会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办,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以放心的交给你们?”这话自然是朝荷风与红玉一起说,用意当然也是有的。 两个丫环一听,自然都连忙出声表忠,但同时又并没有要抢功的样子,看上去关系倒是十分不错。 沈悦儿见状,也没有多理,径直拿出先前写好的一封信,吩咐她们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这信毫无意外的送到黄婆子手中便可。当然,信里头写些什么却是不许任何人偷看,也包括她们两人。 一听只是这事,两个婢女悄悄对视一眼,倒是暗中松了口气,红玉为主上前接下了书信,两人一并应声保证会将事情办妥当,请大少夫人尽管放心。 事情并不复杂,不过却也是沈悦儿暗中查探这两个婢女的一种方法。既然是贤亲王府特意派到她身旁的人,自然是有她们自己独特的线人联络方式等等。而她要做的很简单,暗中静观而后趁机渔利罢了。 “你们两都下去忙吧,此事相当重要,万万出不得半点的纰漏。”交代完毕,她便靠在秋千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后头的胖丫依就如先前一般慢慢的摇着秋千架,全然没有了往日看上去的那般粗犷。 红玉与荷风很快便退下了,而没一会功夫,原本一直看上去在闭目养神的沈悦儿却是微微回头,侧目朝胖丫说道:“去吧,机灵些,莫让她们发现了。” “主子放心,胖丫知道轻重。”坚定有力的放下这句话后,胖丫便头也来回的往外而去。 若说一开始胖丫自愿跟着这大少夫人前来别院只不过是因为身为丫环的一种责职以及骨子里头的那一点所谓的正气的原因,而现在她却是打心里头将这大少夫人当成这一辈子要尽心尽忠服侍的主人。 胖丫这人认死理,不论大少夫人是如何得知了她家中的那些情况,也不论大少夫人帮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总之这份恩情她受了就得要还! 看着胖丫离开的身影,沈悦儿嘴角微微上扬。上一世的经历虽然让她的生命充满了艰辛,但却同样造就了她一双辨识人心的火眼。 这个胖丫倒是个忠诚度极高的人,一旦认准了便不会轻易卖主,只不过这姑娘脑子够不够用,能耐又有多少还是得先看看才行。 晚膳后,红玉与荷风回来禀告,只说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她们甚至还带来了黄婆子的回信,足见这办事效率何其之快。 黄婆子的回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不过的确是按照走前沈悦儿与其单独约定的方式答复的,所以沈悦儿带回来的书信真假之上并没什么好怀疑的。 至于这两人是否暗中看过她给黄婆子写的书信都无所谓,因为她写的内容同样也是按照提前约定的方法写的,除了知道玄机的黄婆子以外,这信不论落到谁的手中都是别想看明白真实的意思。 伤口基本已经好了,今晚她难得完全没有什么不适的睡起了好觉。这一觉还真是极为舒服,更难得的是没有再做那个自打来到这个时空后便经常会梦到的那个怪梦。 那个怪梦十分奇怪,每次在梦中她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惊悚感,但偏偏醒来后却总是一点也记不起到底梦到了什么,唯一有的便是那种极为惊悚的感觉罢了。 不过,今晚这难得的好觉却不想还是被意外打断了。 睡得正香之际,沈悦儿被一阵极其恐怖的嘶喊声给惊了起来,瞬间她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010 竟是三少爷 这一阵阵恐怖不已的嘶喊声带着一种如同野兽般的哀鸣,更像是一种痛到了极尽的喧泄,绝望而声声扎入心灵,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没一会的功夫,红玉、胖丫等人便快速跑了进来,显然她们亦是听到了这个声音被吵醒,而院子里其他一些人也陆陆续续的被惊醒,十分不安的在院子里头走动起来。 “出去看看!”沈悦儿自然听得出这声音就来自于云溪别院,因此也没多想,径直起身套上衣裳便往外走,想循着声音一路找去探个究竟。 红玉连忙抓了件披风给沈悦儿披上,几个丫环赶紧提着灯笼在前边引路。刚刚走到院子,便看到别院管事于妈披着衣裳提着灯笼匆忙走了过来。 见大少夫人果然被惊醒,还一幅准备亲自去查看的样子,于妈连忙上前行礼,委婉的表达夜凉露重,主子身娇体贵,这半夜三更的不易四下走动,以免受惊。 于妈的态度貌似恭敬,实则却极其的没将沈悦儿放在眼中。对于这个只是在进别院的当天才见过一次的管事,沈悦儿本并没有什么喜好,只不过眼下此人的行事却是很明显的超过了其自身的身份。 “于妈这是在警告我莫四处乱转,对吗?”她没什么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妇人,径直提醒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才是这别院里头的主子,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规定!更何况我如今只不过不能出这别院,却并非是不能出这院子!” 这话并没有打算留任何的情面,沈悦儿向来的准则便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可倘若有人压根就没打算将她放在眼中,那么她自然也不必留任何的余地。 于妈倒是不由得对这大少夫人的直接微微愣了一下,片刻后却是马上沉稳不已地说道:“大少夫人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大晚上的会惊吓到夫人。” “不用担心,因为我已经被吓醒了!你特意赶来,难道除了阻止我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刚才那突然而起的叫声吗?”沈悦儿盯着那管事的眼睛道,就在刚刚于妈来到的同时,那阵极其恐怖的叫声已经悄然无声,可是那种惊悚感却依就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回大少夫人话,刚才那声音夫人不必在意,不过是有人身子不适才会如此,以前偶尔也有过,今日没想到会这般厉害,惊扰了大少夫人,还请您恕罪。”于妈简单的应了一句,也算是一种解释,不过看上去却并不打算多说似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的脑海倒是下意识的出现了一个人名:张家那位不怎么被人重视的三少爷张传仁。 “难不成,现在这别院里头除了我以外,还有旁的主子居住吗?”她顺势问了起来,这会提及倒是并没有任何唐突之处。 见于妈看着自己神色终于有些异样,沈悦儿却是不等她出声询问便直接点明道:“若刚才那叫喊之人只是别院里头的下人,按你所说又并非头一回,那么有如此病症的下人早就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言下之义,你还是老实交行吧,她沈悦儿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主。 见状,于妈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心细如尘的沈悦儿,片刻后倒也没有再隐瞒:“回大少夫人,这云溪别院的确还有另外一位主子居住,而且他已经在此住了整整十年了。” “是谁?”一旁的红玉倒是意外不已,下意识的便脱口问了出来:“为什么我们来此好些天了,也不曾听说过,更没有见到过还有旁的什么人在?” 这突然插嘴自是换来了沈悦儿与于妈同时目光一扫,红玉这才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出声并不妥当,因此连忙闭上了嘴低头朝沈悦儿示意自己失言了。 见状,沈悦儿也没有吱声,只是示意于妈继续说便可。 如此一来,于妈便当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说道:“大少夫人有所不知,张家三少爷因为身体长年抱恙,所以这些年一直在这别院清养。三少爷是侯爷庶出,十年前便得了一种怪病,每到月圆之夜便会痛苦难忍。这别院环境适合他的身子调养,所以这些年才一直住在这里,原本近两年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却不想今日竟又突然再次严重了起来。所幸现在已经撑过去了,还请大少夫人不必惊慌。” 听到这些,沈悦儿这才明白为何张家之人除了六少爷张传礼以外,几乎都没谁提起过这个三少爷。本就是庶出,又得了这般怪病,对于侯门不受待见的庶子来说更是雪上加霜。而且这病实在是有些恐怖,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这些年估计着扔到这里头任其自生自灭。 难怪六少爷说这三少爷是久病成良医,这情形自个不努力想办法医治自个的话,这条命早就已经没了。或许对于侯府来说,这么多年能够给一个没有任何价值,又根本看不到治愈希望的庶子这片清理的地方休养,让其衣食无忧已经是极其不错的对待。 “什么病这般厉害,以侯府的实力这么多年竟然也不能治好吗?”她只当从不知道这些事,从身份上来说,这三少爷还是她名义上的小叔子,所以问一下病况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妈摇了摇头道:“具体是什么病,这个小人也不太清楚,不过早年倒是还有过太医前来诊治过一次,也没说出什么名堂来,所以后来侯爷就没有再抱什么希望了。这几年三少爷自已查阅医书自行治疗,虽说还是无法治愈怪病,不过整体来说还是控制了一些病痛。” 说以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沈悦儿继续说道:“今晚是月圆这夜,本就是三少爷发病的日子,只是不想这次竟然又这般严重,希望没有太过于惊吓到大少夫人才好。” 提到三少爷时,于妈的神色不经意间显露出几丝发自内心的慈爱与心痛。而这样的情绪也仅仅就是那么一刻的泄露便很快收了起来,除了沈悦儿以外,却还真没有谁有注意到这一点。 众人显然已经被于妈所述说的事实震惊到了,甚至于面色都有些发白,光听那声音都可以想象到这发病时得有多么的痛苦,更何况每月月圆之日都会发作,而且已经十年之久,真是不敢想象那三少爷这么些年是如何挺过来的。 沈悦儿这会心中也震惊不已,起先因为听六少爷说起过这三少爷静养之事,所以估计身体是不太好,但万万没想到不好到这等程度。 虽还未见其人,不过这会却是对这三少爷张传仁已然升起了一种敬佩之感,一个可以承受如此巨大病疼,时间又这般长久的人,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与忍耐力。 “与三少爷的病痛相比,这一点点的惊吓算得了什么。既然是这么一回事,那我倒是不能怎么责怪你之前的隐瞒,毕竟这种事也不宜过多的张扬,你也未必知我先前对此事毫不知情。” 沈悦儿自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但有些面上的事情应该提的自然还是得提:“只不过,既然三少爷在此静养,那老夫人为何还会打发我到此外处,这样的安排这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好吧?” 011 没安好心 张家产业自然不可小觑,空闲的庄子别院十处八处随随便便就有的,要找间没人的地方关着她还不容易吗,偏生将她与这名义上的小叔子一并打发到一处别院来,就算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怕也容易让人借机生事找她麻烦吧。 沈悦儿虽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可对于这种异常明显的漏洞却是不得不先行防范一下,哪怕只是自己防人之心太过那也总好过于到时被人不知何时打一闷棍来得强。 再者瞧这于妈似乎对三少爷不太一般,想来也应该不希望这三少爷再有旁的什么麻烦才对。所以她这才会故意当着众人之面提出此事,即使侯府某些人真有什么不良居心,她事先防上一手总是能够多为自己赢得更多主动与先机的。 “大少夫人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不过……”于妈顿了顿,神色间下意识的表露出一丝尴尬:“不过只怕这么多年了,老夫人他们压根就不怎么记得三少爷到底在张家哪处别院静养了,所以才会出现将您也安置到此处别院的事情。但大少夫人可以放心,云溪别院分东西两处,虽也相连,但实则又相对独立,再加上三少爷极少出西院,倒是不会相互影响到什么的。” 听到这个解释,沈悦儿却是象征性的笑了笑:“影响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我只不过担心此事被一些喜欢捕风捉影之人知晓故意拿来生事罢了。毕竟我在张家并不怎么受人待见,再因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被人暗中捅刀子的话那这日子可就雪上添霜了。更何况……” 眨巴了两下眼睛,沈悦儿不动声色地盯着于妈脸上每一丝每一毫的神情,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事也极容易牵涉到三少爷的名声,所以还是得重视些才行。” 于妈微微低眉思索了一下,道理上,这大少夫人的话当然是极其在理,只不过这种事可不是她做得了主的,更何况,她多少有些私心,再如何也不希望三少爷因此而转到旁的地方去静养。 “大少夫人,您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三少爷在此处已经住了十年了,这里也最为适合他养病,若是贸然让他移到别的地方去,只怕不太好吧?”于妈说道了这么一句,大少夫人说的是理,而她说的也是理。反正这事总是有正反两面,三少爷先来先到自然不可能因人一句话便将整个别院都给腾出来吧。 沈悦儿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明白这于妈与那三少爷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不过也没表露出来,只是就事论事地说道:“这点倒是不必担心,我并没此意,三少爷已经在此住了这么多年,况且此处又是最利于他养病的地方,再如何也是不能影响他的。只不过是希望于妈明日能够将这里的情况跟侯府那边如实报告一声,能不能让他们重新给我安排个地方,省得到时让人觉得我不知礼数。” 其实,她心中清楚,侯府那些人自然不可能为她再重新安排什么别的地方,说不定还会极为不屑的骂她没有任何资格挑三拣四。对于一个不受待见的人,是不可能有谁来满足她任何多余的要求的。 不过,她本意也并非真要再折腾一回换地方,只不过就是先堵堵某些可能以此为由挑事人的嘴罢了。 听到这话,于妈倒是不由得细看了面前之人一眼,心中倒是觉得这大少夫人并非如传言之中所说的那般任性妄为,不可理喻。她在这种权贵之家也服侍了几十年了,多少还是清楚许多事情不一定就是表面所看到的一般,而众人都说不好的人也未必真那般一无是处。 “大少夫人考虑得极为周全,请大少夫人放心,我明日便马上去办此事。”如此一来,于妈的态度也相对的缓和了不少:“不论最后侯府那边如何决定,我都会尽好本职,管好这别院里头的人,保证不会有人敢胡说八道半句。” “很好,这事就这般说定了。至于三少爷的话,以前不知道他在此也就罢了,既然现在知道了,理当还是得去打个照面探视一番,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心意上总还是要有的。” 沈悦儿从容而道:“烦请于妈替我转告一声,等三少爷身体好些,方便的时候我会去探望。今日已晚,就让三少爷发好休息吧,他也实在是不容易,你们可得好生照顾,不可大意。” “是,多谢大少夫人关心,小人自当转告三少爷。”不论是否真心,能够听到这么一句对三少爷表示重视的话,于妈心中不免有些不小的安慰。 这么多年以来,侯府各主子似乎早就忘记了三少爷的存在,除了偶尔偷偷跑来探望一下的六少爷以外,近几年,再没有见过张家其他的人来过。总算张家家大业大,虽说无人关心关注这个几乎已经被遗弃了的庶子,但倒也不至于在生活上短衣少食。 大半夜的忙乱了半天,见这会已然无事,沈悦儿自然让众人各自散去继续睡觉,而她回到里屋之后,却是睡意全无,索性便让人将灯给点亮些,随意摸了本书来翻看。 红玉见状便在一旁陪着,至于荷风与胖丫则都让她们休息去了,明日白天还得有人服侍大少夫人,不然一个个全都没精神可就不好了。 呆了一小会,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沈悦儿说,不过却一幅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出于对如今这小姐脾气的顾忌,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多这个嘴。 沈悦儿虽翻看着书,不过余光却是已经注意到了红玉的异常,等了一小会,也没抬眼,径直说道:“这会没旁人,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见自家这小姐当真能看透人心似的,哪怕没正眼瞧她竟然都知道她有事要说,红玉自然也没再迟疑,轻声说道:“小姐,依奴婢看,侯府只怕不会同意您换地方的要求,毕竟……毕竟在他们看来咱们是被罚到此处来的,当然不会给咱们自行挑选的权利。” “倒是有理,那么接下来你的意思呢?”沈悦儿将视线从书本上移了开来,停留在红玉身上。对于这个婢女,她一直觉得算是这些人中脑子最为聪明的。也正因为如此,到现在为止,她都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观察却并无其他的举动。 红玉见主子这次竟然直接肯定了自己,倒是不由得受了些鼓舞,因此连忙继续说道:“奴婢就是觉得,就算老夫人不记得这别院还有别的人居住,但不至于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吧,偏偏却没有一人提出来。这三少爷虽然一直久病,可却终究是成年男子,与您单独居于同一处别院,即使再如何注意却也难避免落人口柄。这般一想倒是不难猜测,只怕这样的安排本就是存了祸心的。” 沈悦儿略带赞许的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考较道:“没错,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这三少爷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受张家的喜爱,可毕竟是张家的儿子,若是他们想以此陷害我的话,不是也得陪上三少爷吗?” “大少夫人,有件事奴婢不知道猜得对不对!”红玉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关于这三少爷,奴婢觉得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病,而应该是……” 012 毒 听完红玉的话,沈悦儿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却并不难接受。像张家这样的大家庭,其中所夹杂的利益实在太大,为了争夺各种各样的利益而害人的多得数都数不清。 就连上一世,自己的叔叔为了争夺一个集团都可以害死那么多亲人,更别说侯府这种级别的权贵大家族了。 红玉说这三少爷张传仁得的应该不是什么病,而更像是中了某种极其罕见的毒,因为一般的病不可能十年如一日的只在特定相同的时间内发作,更不可能发作的时候出现如此骇人的噬心之痛。 唯有可控的东西才能够做到这样的惊人控制而不出现任何的偏差,若只是真正的病,即使再怪也不可能这般十年如一日,不论病情轻重缓急到什么程度都只会在月圆之夜才会发作这样的症状,产生如此让人恐怖的痛楚。 红玉话已经是很明确的告诉沈悦儿,这三少爷一定是被什么人给下了毒才会变成如此,而那下毒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张家之人。如此的话,张家有人想利用一个这样的人来陷害沈悦儿便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了。甚至于是将两方一并除去而后快也是极有可能的。 对于这些分析,沈悦儿并没有多质疑什么,心里头其实也是认可红玉的这种猜测。只不过,此刻她更感兴趣的是,一个普通的婢女怎么会对毒药有那般敏锐而专业的认知。 从刚才红玉的述说之中,她能够察觉到这个婢女绝对不止是灵机一动而想到这些,虽然红玉刻意的隐去了一些比较专业的行话术语,但是谈到与毒有关的话题时,那眼神之中的自信与光芒却是掩饰都无法完全掩饰掉的。 “红玉,那你说我当如何破这一局?”没有马上点破心中的疑惑,沈悦儿却是顺着红玉的意思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红玉一听,倒是不再如先前一般自信满满的,反倒是有些顾忌的看了一眼沈悦儿道:“小姐说过的话,奴婢句句记在心中,所以如今自然不敢再愈越身份教您如何做。” “但我同样也说过你们可以提醒,不是吗?”如果连两者间的区别红玉都真的弄不清的话,沈悦儿倒还真是不信了。看来这婢女倒是个谨慎的性子,明明想说却偏偏先故意退上一步,心思上来说也不算差了。 如此,红玉自然也不再装模作样,轻声应道:“奴婢觉得,小姐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利,您应该尽快将这里的情况跟王妃禀明,以贤亲王府的实力自然能够替小姐摆清这些阻碍的。” 果不出其然,这红玉是有些等不及了。沈悦儿想得到以往这本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第一时间肯定是上报王府,而后听从那边的吩咐与定夺,而自打那天她成了沈悦儿后,就连发生了陈氏那么大的事一直到现在都并没有主动联系王府,让那边去掌控事态的发展。 “原来这就是你的好主意呀!”她摇了摇头,一副极为失望的样子看着红玉道:“好吧,同样的话除了黄妈以外,今日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一次的事情我会自行解决得好好的,不会让王府的人失望。如今我已经长大了,若是事事都得惊动王妃她们的话,那么你觉得在她们眼中,我还有一丁点的用处吗?” 红玉一听,倒是不由得愣住无法回驳,心中暗付,看来这一次的陷害倒还真是激发了这悦儿小姐内心身处的不甘与骄傲。她也不清楚小姐如今这样的想法与心性对于王府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却可以肯定若是真的完全依着这小姐现在的性子来而不提前知会王府那边的话,到时出了什么差池,首先被问罪的就是她与荷风了。 “小姐说得是,既然小姐有办法能够解决这些麻烦的话,那自是再好不过。”红玉小心的掩饰着心思,面上却是愈发的恭敬起来,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再如何却是也不能真的完全听之任之。 沈悦儿眼中精光一闪,却是并没有当面道破红玉的那点小心思,微微打了个哈欠,却是径直将书给放下,起身回往床的方向走去准备接着睡觉。 一直到快要躺下时她这才看似随着地问了一句:“对了红玉,刚才听你谈起病与毒之间的那些事时,倒是极为精僻,看不出你对这些东西还如此在行吗!” 红玉猛的听沈悦儿提到这个,不由微微一愣,片刻后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目光微闪一幅不好意思地模样答道:“小姐见笑了,奴婢只是以前听王府里的嬷嬷说起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倒是有些班门弄府了。” “是吗?”沈悦儿怪怪的笑了一下,而后却是不再等什么回复,也没有再理会红玉,如同刚刚只是自言自语随口说了一句罢了,便径直躺下睡觉了。 红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轻手轻手替主子整理好被单之后,这才吹熄了灯退出了内室。 第三天的时候,于妈再次过来了,神色之中略带着几分不快。 原来,她派去侯府的人已经回来,但是那边的答复却是令人十分不悦。 侯爷夫人只是让人带了一句话,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丝毫没打算过要重新替沈悦儿换一处旁的别院。更可气的是侯爷夫人身旁的婆子还怪她们事多,俨然一副是她们没事故意找事似的。 这样的结果即是对于这大少夫人的一种漠视,同样又何曾不是对于三少爷的极端无视呢?所以于妈才会如此的心生不满,下意识里倒是因此事反倒是更对这沈悦儿有了几分亲近感。 听到这些,沈悦儿却是意料之中,因此也没有什么生不生气的,反倒是笑着说道:“于妈又何需生气,既然夫人都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日后若是有谁吃饱了饭敢乱嚼舌根,那不就等于是在找夫人的麻烦吗?” 于妈一听,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片刻后看到沈悦儿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才灵光一闪,当下明白了过来。 “大少夫人说得极对,小人知道怎么做了!”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脸上神情瞬间明朗了不少。 正说着话,胖丫神色匆忙的走了进来,见于妈在,便上前两步在沈悦儿耳旁快速低语了几句,瞧那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 见状,于妈自然是主动告辞离开,不再留在此处耽误别人其他的正事。 “她没有察觉吗?”待于妈走后,沈悦儿微微皱了皱眉问了一句。 胖丫点了点头,很快便刚刚得手的一封信交到了沈悦儿手中。 那信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沈悦儿见状,想都没想便直接撕开了信封,拿出里头厚厚几页的信纸快速看了起来。 “去把她带过来!”看完后,她的脸上泛起了阵阵冷意,看来对于有些人也是到了出手敲打的时候了。 013 姐妹 没一会的功夫,红玉便被带了进来,她显然还并不知道沈悦儿叫她过来有什么吩咐,直到看到一旁几案上那封被拆开的信时,这才猛的一怔,脸色都变白了。 那是她刚刚悄悄派人送去给贤亲王府的,信封上用了她自己特别的蜡封方式,所以绝对不可能认错。送信渠极为隐密,除了她以后,就连荷风都不曾知晓,可为何这信会突然落到小姐手上呢? 脑子快速的转着,红玉很快便想起前几天仅有的一次动用那处联络渠道替小姐给黄婆子送过一次信,莫不是打那个时候起,小姐便已经派人盯上她了? 想到这,红玉更是难掩心中的震惊,如此小姐是早就对她有所防备,而她写给王妃的那封密信全是近些日子小姐的一些异常举止,如今竟然落到了小姐手中,这一次只怕自己是难逃一劫了。 “奴婢有罪,请小姐责罚!”红玉何其聪明,早就知道如今的小姐不能与以前同日而语,光凭那份心思与手段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而自己这次的所作所为也绝对不可能为小姐所容忍。所以,她倒没有存任何侥幸心理,只求今日之事莫连累到荷风就行了。 “你倒聪明得很,我还没出声便自觉认罪了。”沈悦儿此刻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平静不已地盯着已然自觉跪在自己面前的红玉说道:“既然知道不对,为何还要暗中向王妃报告我的一举一动?我平日待你不差吧,你竟然背地里帮人监视于我,真以为有王妃当后盾我就不敢动你吗?” 红玉面色更是难堪,但却并无任何可以替自己辩驳之言,她微低着头,叹了口气道:“奴婢自知此等不忠不义之事没有任何可以脱罪的理由,如今东窗事发也没想过能够安然无恙,只不过,此事皆为奴婢一人所做,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论小姐如何责罚,奴婢都愿一力承担。” 见红玉半丝也不为自己辩解,而且还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一人身上,沈悦儿却是不由得微微笑了笑,一幅若有所思地样子道:“我说你怎么这么老实的便承认了一切,原来是急着想要替其他人开罪呀。红玉,倒是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侠义之人,只不过你想护的到底是谁呢?” “小姐误会了,奴婢谁都没想护,奴婢只是实话实,不愿因自己犯下的事而牵连其他无辜之人罢了。”沈悦儿的治人手段,她是见识过了的,相较于玲儿来说,她的叛主告密更加的不可饶恕,哪怕她本就是出自于贤亲王府,但如今沈悦儿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若是放在以前也就罢了,小姐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也并不在意王府对其的掌控。而现在,她却是完全明白,如今这悦儿小姐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人掌控,哪怕是其一直习以为常的贤亲王府也一样,不然的话,当初便不会执意来这别院了。 更主要的,这主子自打突然转变心性之后便已经有意无意的暗示过她们如今的底线与憎恶,而自己偏偏还逆其心意而为之,当然更是罪加一等了。 “你想护的是荷风吧?”沈悦儿一下子便戳穿了红玉的谎言,并且十分肯定地说道:“你与荷风都是王妃安排在我身旁的眼线,服侍我的同时一直都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这一次的告密,她当然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了。” 听到荷风的名字,红玉神色不由得再次黯然了一些,不过却是十分强硬的摇头道:“小姐,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荷风并不知情,请小姐处罚奴婢,哪怕要奴婢的性命奴婢也没有任何不甘之处,请小姐明鉴!” “是吗?即便今日之事荷风并不知情,可你觉得,我会继续允许另外的眼线在我面前晃悠吗?”沈悦儿的目光闪过一丝残忍的气息:“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但你们却偏偏执迷不悟,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如以前一般甘愿被人操纵一切吗?” 这话让红玉更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眼前之人所显露出来的气息哪里只是一个区区十三多一点的人所有的,即使是三十岁,只怕也很难有这种让人从骨子里头心悸的狠凌与心智。 她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偏偏这个时候,一直让她最为挂心的荷风竟然跑了进来,二话不说便直接在她身边跟着跪了下来。 “小姐,今日之事是奴婢与红玉一并做的,奴婢知道即使有再多的原因都不能够成为背叛主子的理由,所以奴婢不会让红玉一人承担这份罪名。”荷风红着眼睛,如同鼓起了天大的勇气,这才将带着哭腔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小姐要打要杀我们都无任何怨言,只求小姐别恨我们,我们只是奴才,不论做了什么都是身不由已,绝非出自自己的本心。” 说罢,荷风郑重地朝着沈悦儿磕了三个头,眼神之中是一种从没见过的决绝。 沈悦儿倒并不认为荷风是在以退为进,虽说她与这两个婢女相处时间不长,但也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两人对待她时所存的一些真心。 或许正如荷风刚刚所说,两人也只是身不由已才会选择做这样的眼线,但同样,任何的原因都不能够成为算计她的理由! “小姐,您别听荷风乱说,这事真的只是奴婢一人所为,与荷风没任何关系,她这般说只不过是想陪奴婢一并受罚罢了。”沈悦儿还没吱声,红玉却是急了:“奴婢知道所犯之错无法原谅,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姐您……” 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光扫过跪在面前的两人一副略显感慨地模样说道:“你们两姐妹的感情还真是好,这一点让我很是羡慕呀!” 此话一出,荷风是满眼的震惊,而红玉虽极为保持着冷静,但胸膛剧烈的起伏,整个人如同死灰一般。 “您、您怎么知道……”荷风哑然,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红玉听到荷风这一声问后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到小姐此时愈深的笑容时,却是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如果原本小姐只不过是试探性的猜测,但是荷风那一声您怎么知道却是等于坐实了一切。 这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只是秘密的关系,哪怕连贤亲王夫妇都不曾知道,如今却是轻易的被小姐得知,红玉只觉得心中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再也没有半点的余力可以去守护这个唯一的妹妹。 没有回复荷风脱口而出的询问,沈悦儿收起了先前所有的表情,转而朝着已经呆住的红玉冷冷而道:“红玉,你是个聪明的人,若真想护你妹妹平安的话,理当知道应该如何做。” 014 认主 一言说罢,沈悦儿便不再做声,也不再去看此刻依旧跪在地上的红玉与荷风,只是接过胖丫递上的茶,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细细地品。 这两个婢女虽然都是贤亲王府派到她身旁的眼线,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却与地黄婆子并不完全一样。她不会看错人,那黄婆子终究只是个利益主义者,一旦情形超出她掌控的话,随时都可能再次算计于她。但红玉与荷风若是能够真正为她所用,倒能够成为她不错的助力。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并没有真的希望将贤亲王府最后留在她身旁的两个眼线也全都清除干净,那样的话只会引起王府中人的警觉,同时也还会有新的眼线再次出现。与其那样,倒不如留着这两人省事得多。 她本并不知道红玉与荷风实为姐妹之事,不过是有一回胖丫无意间听到了这两人在无人之际以姐妹相称,再加之这红玉对荷风重视的程度实在非同一般,所以才想到了这一方面。 而两人之所以没对任何人公开过姐妹的身份,想必这其中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正因为如此,红玉才会这般紧张妹妹的安危。 手中捏住了别人最大的弱点,她就不信达不成她想要的结果。她并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什么可耻之处。前世的经历早就告诉了她,一旦有人侵犯到了自身,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为过,再卑鄙都好,总好过于可悲的死在别人手中。更何况她现在所做的也不过只是合理的反击罢了。 而此刻,荷风的心完完全全的乱成了一团麻,根本无法思考,只是不时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以及那骨子里头散发着果断与狠绝的小姐,不知如何是好。 红玉到底比荷风的心性要强得多,稍做片刻的压制,原本已经黯然到极点的情绪很快恢复了过来。她知道现在自己面临的并不是简单的选择,而是一个一生的承诺。要么,就彻彻底底的效忠小姐,从此之后不论面对何种处境,哪怕是面对贤亲王府的威压与报复也不得有一丝一毫的背叛。 要而么,今日她便与妹妹一并接受着来自小姐的愤怒与惩罚。如今这小姐的心性与手段,只怕后果比起死来还要厉害。她将一切都想得透透的,哪怕自己不在意却也不得不考虑被一并拉下水了的妹妹。 关键时刻,红玉倒也果断,没有犹豫太久便看了荷风一眼,而后朝着沈悦儿郑重磕头道:“奴婢姐妹,从即刻起,愿奉小姐为主,今生今世永不变心,求小姐给我们这个机会!” 听到这话,荷风反倒是神色一轻,亦跟着磕了一头,并没出声,但显然已经表明其志。 “此话,我如何能够相信?”沈悦儿放下了茶杯,语气几近闲聊,但那话中的份量却是千斤之势。 红玉听罢,心中再次一凛,复暗自吸气,似是下了最后的决心要拿出什么能够让沈悦儿完全能够相信的证据来。 只不过,看了一旁胖丫一眼,她的神色之间流露出几分顾忌:“还请小姐屏退外人,奴婢有重要之事禀告。“ 沈悦儿亦看了一眼胖丫,但却并没有让人退下,反倒是十分肯定地说道:“但说无妨,胖丫不是外人。” 这一声,简简单单,但个中的信任却是不言而喻,红玉不由得愣了一下,而胖丫虽没说话,可这会神色却是发自内心的激动,那种被充分肯定的满足感早已胜过一切,而这样的信任实在太过珍贵。 见状,红玉倒也没再坚持:“奴婢姐妹乃罪臣何鸣钦之女,六年前家父官至相辅,却不幸触怒圣颜而被满门抄斩。奴婢与妹妹当年正好不在这才躲过一劫,我等身份连贤亲王与王妃亦不曾知晓,如今尽数对小姐坦言,还请小姐能够给奴婢姐妹两人一次机会!” 若是以前,红玉当然不可能将这等天大的机密交于沈悦儿手中,可如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来这么大的决心,隐隐之中却是已然对眼前之人有了一种下意识里的臣服。 红玉的话倒是让沈悦儿稍稍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姐妹两竟然是这等身份。而这样的事情却是极容易查证,所以她也不必担心红玉编造谎话来骗她。 “原来你们本为官家子女,怪不得品貌气度都与其他婢女有所区别。”沈悦儿客观的道了一句后,却是话锋一转:“红玉,前天我听你说起三少爷的病况时,瞧着你对毒药那些颇有了解,这又是为何?” 沈悦儿的洞察力自是不必说,红玉听罢,心中微叹当真是半点事也瞒不过如今小姐的眼睛:“小姐慧眼,奴婢的确对毒药有一些了解,却并不精通。奴婢母亲擅长医药,私底下对毒物也颇有研究。当年奴婢年经虽小,但多少也还是跟着有了一些涉及。” “小姐,奴婢姐姐所说的都是实情,何家一事当年影响极广,小姐想要求证丝毫不是难点。”荷风也出声了,神色带着几分倔强:“我姐妹两人以前所做之事也只是为了生存,并非有心要与小姐做对,还请小姐宽恕一回。何家女儿一旦决定真心效忠的话,日后即使是死也不会再做任何背主之事!” 荷风心思虽不及红玉,但性子却直接得多,再加上这几年一直跟在沈悦儿身旁也有了感情,取舍起来反倒是没有红玉那么多的考量。怎么着都是一条命,真正认小姐为主也让她一直有所惭愧的心能够舒服一些。 姐妹两人的表态沈悦儿全都看在眼中,见状,她倒也不再过多拿捏什么,朝着这两人挥了挥手道:“你们现在选择效忠,便就真正成了我的人。我这人心眼小,若你们做不到自己所说的话,那么后果会比死更加严重。反之,我又是个极为护短之人,只要你们忠心不二,有我在一天,便不会让你们姐妹两有任何后顾之忧。” 听到这话,红玉与荷风自是心中一喜,而后快速磕头谢恩,自此这几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中有了绝对的变化,而沈悦儿也正一步步的开始构建着真正属于她的人脉与实力。 红玉写给贤亲王府的信最终还是送了出去,只不过那信中的内容完完全全的变了个样,与之前黄婆子送回王府的遥相呼应,短时间内王府那边倒是应该不会成为沈悦儿的另一层阻碍。 次日,沈悦儿提前让人给于妈打了声招呼,带着人动身去探望那恢复得差不多了的三少爷。于情于理,她似乎不可能连最基本的照面都不予反应,真那样的话,只怕是显得比侯府那群人还要凉薄几分。 只不过,她并没有带上六少爷给她的那封信,不然以前的不知之名却是有些站不住脚根了。 第一眼见到三少爷张传仁的时候,沈悦儿着着实实被这眼前之人给瞬间震惊到了。 015 初次见面 沈悦儿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被所谓的怪病折磨了数十年之久,要忍受那种痛不欲生的苦的人竟然会是眼下看上去的这般安详与宁和,这样的反差当真让人无法不震惊。 没有想象中的孱弱,神情之中也看不到一丝饱受苦难的痕迹,若不是脸色之中带着一丝非正常的苍白,若非那晚上亲耳听到了那非同一般的嘶吼,她真的以为这三少爷张传仁不过是一个正常的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极为出众二十岁的翩翩少年。 这样的人若是成为敌人的话,仅凭着这份意志力便不知道可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三少爷身体可好了一些?知道你也在别院居住后本因早些来探视的,不过又怕影响到你休养这才拖到今日。”沈悦儿内心着实惊起了不小风浪,不过很快却是恢复了平静,面上也不曾显露出什么异样来。 这个三少爷看上去跟张家大少、六少都不尽相像,但张家男儿似乎都长得不错。无可挑剔的五官配上儒雅温润的气质让整个人都彰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与干净,特别是那眼神之中所透露出来的平和,很容易让人跟着生出一种宁静之感。 “多谢大嫂关心,我这身子不发病时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久了也就习惯了,休息了几天已经无妨。按理说本应该是我去见过大嫂才对,却是不想还没来得及就惊扰到大嫂,还请大嫂恕罪。”张传仁轻描淡写便带过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一丝的沉重,有的只是一种豁达的云淡风轻。 他将亲手烹的茶递了一杯给沈悦儿,这院子里已经好久没来过陌生人了,所幸先前于妈已经跟他提到过,不然还真是连待客之道都快要忘记了。 先前沈悦儿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打量着这所谓的大嫂,十三四的年纪,衣饰简单但不*份,脂粉皆无却端庄大方、清丽脱俗。举止从容淡定,一双眼睛更是特别,不同于这个年纪少女所有的青涩,反似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波澜不惊。 这倒是让他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个并不受张家待见的大少夫人竟然会有着一种完全不同于年纪的沉稳与气度。 “三少爷见外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没什么紧要的。日后大家都在这里住,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出声便可,我虽能力有限,不过能够帮到的自是会尽力而为。”见状,沈悦儿也不当面多提怪病一事,对于这种心智上真正的强者而言,怜悯反倒是一种侮辱。 张传仁微微一笑,倒也不矫情,点头表示感谢接受了沈悦儿的这份好意。 “大嫂试试这茶吧,附近茶园今年的新茶,虽然普通了些,不过倒也别有一番味道。”他索性以茶论茶,真正待客便可。 沈悦儿也明白,淡淡一笑从容品茶。对于茶道,她没有半点的研究,喝什么对她来说都只是解渴罢了,但茶艺却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心境,一个真正静得下心来的,哪怕用再差的茶叶烹煮却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品茶的话我的确品不出什么名堂来,再好的茶对我来说也只是止渴罢了。”喝了几口,她如实说道:“不过三少爷刚刚烹茶时举动之间有着一种能够让人静气宁神的特质,这一点倒是极其舒服。” 沈悦儿的坦白让张传仁不由得微微一笑,要知道,大盛国素来推崇茶道,上至皇室,下至平民都热衷于此,却不曾想到这大少夫人竟然如此直接明言喝茶不过是止渴罢了。 这倒是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什么,也没迟疑,较为客观地说道:“大嫂所言却也实在,这茶最主要的作用的确也就是解渴罢了。六弟曾说大嫂天性率真,今日一见果真详实。” 见张传仁突然提起六少爷张传礼,沈悦儿微微眨了眨眼,直视其道:“三少爷此话怎讲?” “大嫂不要误会,传仁并无他意,只不过几个月前六弟曾来看过我,我们兄弟闲话家长之际倒是听他提到过大嫂。我听他说大嫂刚刚嫁进张家便救过六弟一命,在张家,唯有六弟与我关系最为亲近,大嫂救六弟性命,传仁自是对大嫂感激不已。” 张传仁一脸的真诚,倒不是什么客套话。这么些年以来,若说整个张家还有哪个人是他在意的话,也就只剩下隔几个月就偷偷来看他一回的六弟了。 他的生母很早就死了,父亲也老早便放弃了他,至于其他的人只怕压根都想不起云溪别院里还有一个这样的他吧! 听到这,沈悦儿顿时明白那六少爷为何会对自己那般关心了,虽然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不过从这个侧面看得出真正的沈悦儿应该算是个本心不错之人。 “三少爷客气了,六少爷的事不过是正巧碰上罢了,换成旁人亦都会如此,实在不必在意。倒是你与六少爷之间的兄弟之情,让我十分羡慕。”她一句话简单的带了过来,并没打算在这件自己毫不知情的事情上多做停留,省得露出了什么破绽反倒是不好了。 场面上说道几句后,沈悦儿便让红玉将一根上好的人参送给张传仁,倒不是什么见面礼,只不过既然来探病,当然也没有空手探望的道理。张传仁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收了,谢过了沈悦儿的心意。 至于以前红玉所猜测,张传仁可能得的并非怪病,而是中毒一事,沈悦儿只字未提。一则她并不是那种什么闲事都管的人,二则此人看来医术当真不错,只怕早就已经知道自身情况从而对症而治,不然的话十年时日怎么可能还有命在呢? 又说道了几句后,沈悦儿便起身告辞,过场走完她也不便久留,即使不担心闲言闲语也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多做客套应酬。 只不过临走之际,却是不曾想张传仁竟然叫住了她。 “大嫂来这里时,六弟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张传仁的脸上依就带着那种如同春日暖阳一般和煦的笑意,即使此刻问的问题明明显得有些不合仪却丝毫不会给人以唐突之感。 沈悦儿心中微动,不过神色间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同样露了一个淡淡的笑道:“三少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见沈悦儿看上去依旧是那般的沉稳而不动声色,但语气之中的戒备却是毫不掩饰,张传仁倒也并不在意,再次笑了笑解释道:“大嫂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以六弟的性子知道你来这别院的话,应该会跟你说些什么才对,若是没有的话自是我想岔了,还请大嫂见谅。” 张传仁神情自然,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沈悦儿估计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因此也没正面去回应什么,只道了声无妨,并没有再在这种问题去牵扯什么。 反倒是张传仁,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还没来得及出声却见有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朝着沈悦儿说道:“大少夫人不好了,玲儿死了!” 016 请求 突如其来的死讯自然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而沈悦儿这会神情骤然变冷,目光之中隐隐闪现一丝杀机。 这玲儿如今可不是普通的婢女,过些天解决陈氏一事时还用得着此人,而如今竟然在节骨眼上死了,只怕事情可不会简单。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一旁的于妈自是赶紧询问,她是这别院里头的管事,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也不可能完全脱得了责任。 婢女赶紧应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先前有人在锦鲤池边看到有什么东西浮在里边,捞上来一看才发现正是大少夫人那屋的玲儿。” “一个小小的锦鲤池哪能淹死人,我倒是要看看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沈悦儿是去过那个锦鲤池的,因此语气极其肯定。 扔下这句话,沈悦儿便直接示意那婢女前边带路,也顾不上其他,径直快速而去。 于妈这会自然也得跟去弄清到底怎么一回事,瞅了一眼身旁的三少爷,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他说道:“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三少爷,您还是别去受那累了,一会查明后,我再来跟您禀报便可。”于妈自是担心三少爷的身子,天大的事不相关的都是闲事,没必要让三少爷去浪费气力,更何况不过是区区一个奴婢罢了。 “无妨,我身子还不至于差到那个程度。”张传仁边走边平静而道:“她说得对,此事应该并不简单,那个婢女身份有些特别,弄不好的话,怕是也容易殃及到我们身上。” 如此一来,于妈倒是很快明白了经三少爷的意思,不再多说其他,默默的跟在身旁一路往那锦鲤池而去。 去到那边时,玲儿的尸体已经被府中下人找了块白布盖了起来,就放在池子边上由人先行看着。 沈悦儿示意下人将白布掀开查看,倒是一眼便确认死掉的果然是玲儿。几个先发现并将尸体打捞上来的人都说发现尸体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估计应该是不小心掉进池子里头给淹死的。 胖丫倒是大胆,主动上前检查了一番,果然如那些人所说,并没有发现玲儿身上有任何的外伤或者异常之处。 “大少夫人,看上去应该真是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这锦鲤池虽说不大,但要淹死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见没什么异常,于妈反倒是安心了一些,只要不是什么旁的原因,不论这婢女有什么背景,自个命短,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悦儿见状,虽并没有出声说什么,不过眉头却是明显的皱了起来。她不顾一旁红玉等人的阻止,径直上前自行细细查看了一下玲儿的情况,看毕之后,脸色的神色是愈发的冷下来。 这个婢女哪里是什么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分明是被人给害死后再扔进水中,不然的话,这衣着发式怎么可能这般齐整,分毫不乱,半点挣扎过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其身上又并无明显的伤痕,除非找仵作验尸,不然的话很难发现真正的死因。但那样的话势必得惊动官府,因为一个奴婢而如此大动作,侯府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她心中清楚,玲儿的死一定与陈氏的事有关,看来有人这是急了呀,竟然连凶人灭口的事都干出来了。难不成以为玲儿一死,她就没有旁的办法以证清白了吗? 没有考虑太久,沈悦儿直接让胖丫带人将玲儿的尸体抬下去看好,没有允许先不要急着下葬,而后又让红玉先回去将她院子里的人全都叫到院中等候,一会她有事吩咐。 片刻后,锦鲤池边的人已经少了一半,沈悦儿往一旁也跟着过来却并没有出过声的张传仁看去,商量道:“三少爷,不知方不方便单独说几句话?” 张传仁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朝沈悦儿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先行往一旁的凉亭处走去。沈悦儿见状自是快步跟上,而荷风、于妈等人都不用再吩咐,自觉的留在原地等候。 “不知大嫂有何吩咐?”凉亭内,张传仁彬彬有礼地询问着,对于沈悦儿突然提出的单独谈话并没有什么意外之处。 这姑娘从头到尾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都远远的超过了同龄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侯府那些人所说的蛮横无知。 “虽知所求有些过份,不过,我还是想请三少爷帮忙细细查看一下那婢女的尸身是否存在什么其他的异常,我听说三少爷久病成良医,想来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应该能够瞧出来的。” 沈悦儿也不绕,径直解释道:“这奴婢不像是意外溺亡,但侯府又是绝对不可能惊动官府找仵作前来,所以无奈之下,只得厚颜劳三少爷帮忙了。” 张传仁听罢,倒是颇为兴趣的说道:“大嫂怎么就觉得这奴婢并非意外溺亡呢?” “如果真是意外溺亡的话,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这锦鲤池位置不僻,时常有人路过不说,附近更有人居住,而直到被人发现打捞上来却都不曾有任何人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动静,岂不是太奇怪了些?” 沈悦儿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更何况,真正溺水之人,死前在水中都会有本能的挣扎,而玲儿衣裳鞋袜齐整无比,甚至连头发也没有半点松乱,所以,我想她应该是先被人用什么手段给弄死,而后再扔进锦鲤池的。” 听到这番解释,张传仁倒是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更为刮目相看起来。观察细致、分析合理,判断自信,这样的心思当真了得。 “不错,你说的很在理。”他点头表示赞同,转而又道:“不过,就算这婢女真是被人给害死的,以大嫂的身份似乎也没有必要亲自去查明真相,大可交给其他人去处理便是。” 张传仁的话不无道理,若这玲儿没有涉及到陈氏一事的话,沈悦儿自然不会这般在意。 “三少爷有所不知,这玲儿对我来说还真是极为重要。”她没打算遮遮掩掩,直接说道:“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我被侯府打发到此处的原因。而这玲儿正是能够替我洗清污名的一个重要证人,前几天她已经向我坦白了一些事。本想着到时侯府还不愿认真彻查还我清白的话,我便自行解决,却不料这会功夫,此女便突然死了。” “所以,为了我自己,我必须亲自查清这婢女的死因,找出那下手之人。”她平静如常的说着,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似乎只是局外人客观的陈述事实一般。 张传仁沉吟片刻,而后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帮大嫂检查一下那个婢女的情况。” 见三少爷就这般爽快地应了下来,沈悦儿也没多说什么,十分诚恳的道了声谢,而后两人便一并前去。 017 道出实情 张传仁花费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很快便有了结果,而事实也证明沈悦儿的猜测并没有错,玲儿绝非溺水而亡,是先被人给捂死后才扔进锦鲤池里头来混淆视线的。对于一个医者来说,从尸体上所呈现的细微之处判断出真正的死因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但如此,他还从玲儿紧握的拳头中找到了一样先前被所有人都忽略掉了的东西,如此一来,真相自然便呼之欲出了。 对于此事,沈悦儿原本便有一个大概的猜测范围,当看到张传仁找到的这样东西后,心中立刻便锁定了具体的疑犯,只待一会当面对证便可揪出此人。 将所检查到的细节一一告诉沈悦儿后,张传仁便准备回自己住的西院去了,一则出来这么久,他的身子也的确有些乏了,二则接下来沈悦儿要如何做都不是他所能够干涉的,自觉的回避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 “大嫂,此事你还当慎重处理,而且不宜久拖,不然的话只怕又容易被人将一些污名扣到你头上。”末了,张传仁倒也稍微提醒了一句,虽说以面前这姑娘的心性来说应该不难想到,不过也不知怎的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多谢三少爷提醒,这次的事真的多谢你了。日后三少爷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自当全力而为。”沈悦儿这回却是说得极为认真,一则她向来恩怨分明,所以今日这份人情她已记在了心中,二则刚才张传仁的话其实是无意识的表露出了在陈氏一事上对她的一种信任。 “大嫂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实在不足挂齿。况且能够帮上一点也总算是能够觉得我这个闲人还有些用处,说起来还是得多谢大嫂的信任才对。”张传仁和气不已的说着,此话倒也并非虚假之言,有时候被需要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他的话倒是让沈悦儿微微一愣,后头信任两字更是让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迟疑了片刻,就在张传仁转身即将离开之际,沈悦儿终于叫住了他。 “三少爷请等一下!”她上前一步,朝着已然停下看她的张传仁说道:“其实在离开侯府的路上,六少爷曾悄悄见过我一次,他告诉我与他最要好的三哥就在这里静养。他还说你是久病成良医,医术了得,并且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务必要转交于你。” 说到这,沈悦儿抱歉地笑了笑:“因为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关于三少爷的事,再加上身旁服侍的人也都不知情,所以出于一些原因,便直接隐瞒了此事,只当做从不知道三少爷也在别院一直到那天晚上你病情发作。还有那封信,我也私自拆开看过了……此事,是我的错,还请三少爷能够原谅。” 道出实情后,沈悦儿心中反倒是轻松了不少,一则不必为这份隐瞒而再有所歉意,二则日后那六少爷若是再来别院看张传仁的话,反正也是会被拆穿的。 而张传仁听到这些后,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对沈悦儿的敢作敢当抱以更加温和笑意:“原来如此,这倒的确是六弟的行事风格。无妨,大嫂不必觉得有什么错不错的,换成是我的话,怕是也会跟你一样选择隐瞒,毕竟许多事并不是六弟所想的那般简单。” “多谢三少爷的理解,一会我会让人将六少爷给你的信送过去的。”这番话里头的豁达与大度倒是让沈悦儿对面前之人多了几分好感,心中更是暗付此人在这么多年的折磨下非但没有产生什么变态的心灵扭曲,反倒是修炼成一幅如此好性情,实在是相当的不易。 对于沈悦儿的谢意,张传仁没有拒绝,略微颔首示意后便不再停留,先行离开。 等在一旁的于妈见状,自然赶紧上前询问沈悦儿是否需要她做些什么。玲儿虽说是大少夫人的婢女,不过此事发生在云溪别院,那么她这个管事当然得上心些善后才行。 不过,大少夫人这会似乎还有其他的安排,并没有急着让于妈做些什么,只是让她跟着一并去趟东院看看热闹,顺便也当个见证人,仅些而已。 于妈虽不知道眼前这大少夫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却是已经嗅到了一丝非同一般的气息,特别是先前三少爷又重新帮忙查验过玲儿的尸体,看来今日这事只怕远非先前她所想的那般。 因此,于妈自是领命,也不多嘴踏踏实实的跟在了沈悦儿身旁。 这边安排好之后,沈悦儿便直接回了自己如今所住的院子,进去之际,从侯府惜芙院带过来的仆从,除了已经死了的玲儿以外,其他七人都已经到齐。 众人这会都已经知晓玲儿溺亡了的消息,先前虽也有些议论,不过神色之间倒还真没有谁对玲儿的死有太多同情之色。见大少夫人回来了,自然都赶紧收了声,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等候着主子的吩咐。 又见别院管事于妈也跟着主子一并来了,一时间更是心中各自猜测着,也不知道这玲儿的死会不会给她们这些人带来些什么不好的影响。 沈悦儿在院中红玉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先行坐了下来,目光平淡无奇的扫过底下的这些人。今日阳光不错,四月天里顺便坐在院子里头晒晒太阳倒是极为舒服的。 片刻之后,她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朝着众人说道:“玲儿死了,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你们说这丫头无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那锦鲤池去做什么?” 这问题一出,下头几人哪里却是谁都不敢吱声,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没人知道大少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红玉见状,却是率先回话道:“回大少夫人,奴婢平日里与玲儿不太熟,所以实在是不太清楚。不过,同玲儿住一个屋子的人想来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红玉倒是机灵,立马便将话锋交到了除自己、荷风以及胖丫以外的另外四人身上去了。先前主子让她召集院子里头的所有人时,她便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想来主子真正要问的也就是那四人了。 听到这话,同玲儿住一个屋子的几人顿时都没法再不吭声,因为红玉话音落下的同时,大少夫人的目光便已经在她们几人之间来回扫过,言下之意,当然是让她们回话了。 这四人中,唯一的那看门婆子倒是反应最快,连忙主动出声朝沈悦儿说道:“大少夫人,奴才自打来别院后虽一直与玲儿住一个屋子,但是因为年纪关系向来同她没什么交流,所以实在也想不清楚。” 其他三个丫环见状,也纷纷跟着表示与玲儿关系不熟,虽住在一个屋子,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所以都并不知情。 “如此说来,你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不怎么理玲儿了?”沈悦儿反问了一句,脸上也瞧不同什么动静来:“难不成玲儿是因为受了你们排挤,一时想不通所以才会跑去那池子里自尽的?” 这话一出,那三个丫环神色间不由得显露出几分紧张,站在那里也不敢正眼瞧沈悦儿,更没谁再敢接话。唯独那看门婆子反倒是神情如常,只不过却也并没有再次出声。 018 就是你! ps:感谢sylvia714赠送的平安符,同时再次提醒一下朋友们,今日扫雪修改了一下文文前面三章的内容,多出了三千多字,开篇稍微有些不太一样了,没看过修改版的亲们一会可以重新去看一下前三章,么么~~ ———————————————— 于妈站在沈悦儿身后,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倒是很快明白大少夫人的部分心思。若是没猜错的话,玲儿的死应该与同屋住的某人有关联。 而且这事应该还牵涉到侯府其他的一些人与事,不然以这大少夫人的心性不可能这般在意一个不忠不顺的恶奴生死。 但此刻,她依旧一声不吭,并不置身于这些事情之中,而是如同大少夫人先前所说一般,好好做着一个旁观者,一个见证人,将一切看着、记着就行了。 “大少夫人,玲儿为人着实可恶,奴婢向来不喜欢她那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的性子。” 也不知有有意还是无意,旁人都不敢乱说话之际,胖丫倒是直咧咧的接话道:“依奴婢看,跟她住一屋的人不喜欢她也是正常的,若是因为这样就跑去自尽了那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总不至于一个个都得将她捧着哄着吧!” 胖丫的话倒是一下子引起了那几人的共鸣,见大少夫人并没有因为胖丫所说的这些而表露出什么不悦之色来,胆大了些都跟着开始吐槽玲儿,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指向玲儿辱主犯上,不知天高地厚之类的,顺便也借机表明着她们侍主的忠心。 沈悦儿却是挥了挥手道:“罢了,既然她现在人都已经没啦,以前的是是非非自然也就一笔勾销了,倒是没必要再提她这些错事。再说总归也是一条命,我若连过问都不过问一下,传回侯府的话,只怕又得多上一条冷血无情,逼死婢女的恶名了!” “大少夫人千万别这般说,您待那玲儿可是够宽宏大量的了,这些日子我们这些下人一个个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那丫头自己脑子犯浑一时想不开而已,若是有人敢拿这种事胡说八道,奴才头一个便饶不了她!” 看门婆子一脸着急的说着,那样子如同要跟人拼命似的维护着大少夫人。其他几人见状自然也连忙跟着出声表态,反正在她们看来,不论如何,说好话总是不会有什么错的。 沈悦儿却是不由得微微一笑,看向那看门婆子略带赞许地说道:“难得你们如此忠心,我心甚慰。” 得到了主子的表扬,看门婆子神情也不由得有些雀跃起来,正欲再出声拍上几句马屁,却不想沈悦儿却突然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盯着她道:“照这么说,你们都确定玲儿真的是自尽?” 看门婆子被沈悦儿这么一盯,只觉得骨子里头都有些发毛的感觉,原本伶俐的口齿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而只是片刻的功夫,她明明看到这大少夫人已经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到了旁人那边,可那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感却丝毫不曾减少。 几个丫环听到这话倒是没什么异常,想都没想便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杜氏,你怎么不出声,难道你跟她们的想法不同,玲儿并不是自尽而亡?”沈悦儿再次看向了看门婆子,嘴角勾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刹时间倒是显得分外迷人。 “不,不是的,奴才哪里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呢。”看门婆子匆忙回过神来,反应倒也算快,补充解释道:“这种事奴才没有当面看到,所以也不好完全确定什么。” “是吗?你性子倒是实诚,年纪大一些终归是不同,比其他人也更懂言行举止须谨慎这个理。”沈悦儿貌似夸了一句,不过还没给那婆子道谢喘息的功夫,却是突然咦了一声道:“好像有些不对呀,刚刚我还夸你谨慎来着,怎么一下子就又大意了起来呢?杜氏,你今日是不是丢了点什么东西呀?” 此话一出,看门婆子先是下意识的往身上摸了摸,而后如同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猛的怔了一下,不过却是在再次对上沈悦儿的眼神之际却是连忙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大少夫人这是在跟奴才说笑话吧,奴才哪有什么东西可丢的呢!”她脸上带着笑,心里头却是陡然虚了下来。 这个大少夫人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越是这会笑眯眯的越是说明有问题,更何况到了这个时候她若是再看不出主子已然是针对上了她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过愚笨了些。 “没丢吗?那你衣裳下摆处怎么少了一块布,不会是被老鼠给咬掉的吧?”沈悦儿收起了先前脸上的笑意,整个人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冰冷。 看门婆子脸色瞬间变白了,低头便往自己衣摆处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果真发现左侧衣摆处竟然真的少了拇指大小的一块面条。一时间,心中可是立马慌乱起来。 “大少夫人误会了,奴才这……兴许是之前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挂破掉的吧。”她的额头不由得冒出了几滴冷汗,下意识的伸手将那衣摆往后挪了挪。 此刻,院中众人似乎也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目光不时的在看门婆子与大少夫人之间小心穿梭,心中猜测连连。 而沈悦儿见状,又是冷笑一声,不再与这人多绕:“行了杜氏,事到如今,我也懒得跟你玩躲猫猫的游戏了,你究竟是如何杀死玲儿自已从实招来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讶不已,特别是与玲儿、杜氏同住一屋的三个丫环更是嘴巴都合不上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杜氏。 而杜氏先是一愣,片刻后却是跟杀猪似的撕泼嚎叫了起来:“大少夫人,天大的冤枉呀,我跟玲儿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她呀?大少夫人这是听了哪个害人的东西乱嚼舌根呀,奴才要跟她当面对质,一洗清白呀!” “别嚎了,不是旁人,正是玲儿说的,所以你这清白着实已经没了。”沈悦儿直接呵住了杜氏的嚎叫,没兴趣再看这张惺惺作态的脸。 这话却是让众人又吓了一跳,杜氏也不再嚎叫,相反还颇为理直气壮地说道:“大少夫人这不是明着想要给奴才倒脏水吗?死人还会说话吗?奴才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您,没想到今日竟然背上这等莫名其妙的污名。” “人死了就不会说话吗?”沈悦儿拿出先前张传仁从玲儿紧握的手掌中找到的那块碎布扬了扬道:“这个可就是玲儿给我的,正是你衣裳上少掉的那一块布。你做事倒是很谨慎,只可惜百密一疏,捂死玲儿的时候被她挣扎中给扯破了衣裳都没发现,当时是太紧张了呢还是压根没当回事呢?” “不,不,这不可能,你,你胡说,你冤枉我!不是我,不是我!”看到沈悦儿拿着的那块布,杜氏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可嘴巴却仍然没有松半句口。 019 选择 ps:感谢sunflower889赠送的两枚平安符,谢谢支持~~———————————————— 知道杜氏肯定不会轻易承认什么,所以沈悦儿也不急。她既然敢正面出击,自然不可能给人留下翻身的机会。 “于妈,这是先前我从玲儿紧握的手中找到的衣服碎片,明显是她生前拼命挣扎时扯下来的。”沈悦儿将手中的碎布递给了一旁的于妈:“烦请你拿着去与杜氏身上所缺的衣摆比对一下,看看到底这到底是不是杜氏的!” “是!”于妈见状,自是连忙接过,而后按沈悦儿吩咐去做。 那杜氏明显脸色死灰,并没有再做出任何无用的抗拒,直勾勾的看着于妈将那碎布一丝不差的合到了自己衣摆这上。 “果然是她的,原来玲儿真是她杀的,太可怕了!”底下有丫环惊呼了起来,而于妈在比对过后亦很快将那证据碎布收了起来,行事谨慎不已。 “大少夫人,从玲儿手中找到的碎布果然是杜氏衣上所有。”于妈退回沈悦儿身旁,十分公正地说道:“看来玲儿一死并非失足溺亡,而是杜氏蓄意而为。” “哼,单凭这个就能说人是我杀的吗?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有意陷害的!”杜氏这会自是硬撑着,那碎布虽然对她十分不利,但却并非可以一下子置她于死地。 但就在这时候,先前不知何时消失,这会又再次出现的荷风却是手捧着一些东西走到了沈悦儿面前:“大少夫人,这是奴婢带别院中其他下人刚刚从杜氏床底下找到的东西,是玲儿从前戴过后来到别院后取下收好的那只玉镯子。” “另外,奴婢还从杜氏那里找到了一封信,虽不知是何人给她的,但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让她尽快找机会将玲儿给除掉。”荷风边说边将这两样东西呈给沈悦儿。 如此一来,院中众人自是瞬间明白过来,原来玲儿真的不是自尽,而是被杜氏给害死的,怪不得今日大少夫人会如此这般,看来是一早便已经发现了杜氏的阴谋。 几个与杜氏同住一屋的丫环顿时觉得后背一凉,看向杜氏的目光也变得分外的憎恨起来, 而这会功夫,杜氏见到眼前的一切,特别是那封信时,脑中一片空白,反倒是什么都不再说,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沈悦儿手中的那几样东西,眼中说不出来的恨意。 她真是没想到自认为完美的计划竟然一眼便被沈悦儿给看破了,而更可恨的是当时她明知那封信不应该留却偏偏鬼迷心窍的留了下来。原来还想着事后那封信可能会对她有所作用,没想到提前被自己的愚蠢给害死了。 “杜氏,你现在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到底是如何害死玲儿的,还不如实招来!”见杜氏不出声,红玉打心里来火:“别以为不出声就拿你没办法,现在是证据确凿,你就算是死不承认也没用。聪明的话,将指使你杀人的幕后之人交行出来,那样的话大少夫人才可能给你一线生机!” “行了,你们就别想人我这里套什么话了,我可不是玲儿。”杜氏这会索性换了一副脸孔,就像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任你们爱咋地就咋地的表情。 这突然而来的嚣张可是犯了众怒,红玉荷风与胖丫这三人自是不必说,就连另外三个丫环也都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哪里想到竟然还有如此狂的人,杀了人做了这等恶事非但不知悔改还敢如此轻视一切。 一时间讨伐声四起,可越是这样,那杜氏反倒越是开心似的,嘲笑不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子倒还真有点十几天前沈悦儿面对侯府那些人的架式。 沈悦儿却是一点也没恼火,在她看来,这个杜氏的确是比玲儿要强上一些,最少事情败落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心态便已经有三分硬撑的资本了。 不过,这一套在她面前同样没有半点的作用,若是被这么一个小角色给激怒的话,那她还真是白费了前世几十年的磨难了。 她先是不急不慢的看完荷风找来的那封信,而后递给了一旁的于妈,让其也过目。 于妈看过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心道难怪这大少夫人要拉她旁观了,看来这事果然不简单,只怕已经牵涉到了侯府一些主子之间的争斗之中。 这浑水她本是不想趟的,但如今却是被这大少夫人有意无意的给拉了进来,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尽可能的中立了。 沈悦儿只是一个不经意的侧目,便将于妈的神情收入眼底,嘴角微微弯起一道弧线,却是很快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片刻后,她朝众人摆了摆手收拾起略显混乱的局面,朝那一脸抵抗的杜氏说道:“你也别自作聪明了,这一次我可没想过要套你什么话,因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幕后指使之类的,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这些自然会有侯府的人关心!” “是吗?那倒是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自作聪明!”沈悦儿的话自然是换了杜氏一记冷眼:“大少夫人还真是高估了自己的份量,不是贤亲王府的话,你什么都不是,还指望侯府的人管这些闲事,真是够蠢的了。” “是呀,我不蠢一点,你那效忠的主子又怎么能够诬陷到我头上来呢?”沈悦儿不恼反笑:“陈氏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呢,竟然替她杀人背罪这般义无反顾的,真不知道到底是你的命太不值钱了呢,还是她收买人心的手段实在是太好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大气都不敢怎么出一下,因为刚才谁都听到了大少夫人竟然直接将杜氏身后所藏的幕后指使毫不犹豫的指了出来,并且还是那个大少爷的侧室陈氏,也就是因为小产一事而污怪到大少夫人头上的人。 红玉胖丫几人更加气愤不已,就连另外三个丫环如今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护主之心,下意识里便已经对陈氏无比的不满。 而于妈更多的则是惊奇,对于眼前这大少夫人说不出来的惊奇。虽然认识不长,可是她绝对看得出这个主子不是那种没有头脑冲动无知之人,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说陈氏便是指使杜氏杀玲儿的幕后之人,那么一定是已经掌握到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了。 如此一来,事情便更是出人意料了,这会她倒真是有些好奇,这大少夫人究竟会如何处置这些事,毕竟那个一月之约可是连她都听说了,想来也不会只是一时冲动说说而已。 众人各有所思的同时,这一席话落到原本傲慢不已的杜氏耳中,顿时让她如同呛了口凉水一般狼狈不已,不过她也算厉害,还是很快稳住心神,不屑而道:“大少夫人爱怎么胡说便怎么胡说,反正我最多烂命一条,事到如今要打要杀随便,其他的你爱拖谁下水就拖谁下水。” “听这话倒还真是有几分骨气,嗯,这一点我倒是有些欣赏。”沈悦儿一副闲聊家常似的神情,并没有被杜氏的态度激怒半分,反倒是略显可惜的说道:“这样吧,看在你这份骨气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020 反悔也来不及! “第一个选择自然是悔改之路,只要你将所知道的内情一一说出来,我会替你求情减轻杀人的责罚,毕竟你也只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甚至于陈氏许过你的好处,我可以双倍的给你,这样的条件应该足够有诚意了吧?” 沈悦儿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杜氏一副极其好笑的样子骂道:“呸,姓沈的,你就少在这里装好人了,就算你说得再天花乱坠也别想骗到我。像你这种不要脸又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若不是靠着贤亲王府,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就凭你还想打我的主意,当我这么多年的饭是白吃的吗?” 杜氏的态度让一旁的胖丫等人气得不行,一个如此恶毒行凶的奴才竟然还敢这般辱骂自家主子,这口气哪里可能咽得下去。就连一旁的于妈神情都颇为不好看,没想到杜氏如此不知死活。 “啪!”的一声,胖丫直接上前一个大嘴巴子便扇到了杜氏脸上,同时愤愤不平地骂道:“死婆子,再敢辱骂大少夫人,我现在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胖丫五大三粗,平时活干得多力气十足,这一巴下去却是将杜氏半边脸都快给打歪了。 可杜氏非但不怕,反倒是毫不在意脸上的疼痛,朝着沈悦儿大吼道:“姓沈的,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来呀,有本事就杀了我,一命还一命我认了,但你别想从我这得到半点有用的东西!” 见这人还如此嘴硬,胖丫更是恼怒,正想再给点颜色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尝尝,却是不想被大少夫人给拦了下来。 “算了,小打小闹的没什么意思。”沈悦儿挥了挥手,示意胖丫不必如此恼火。她这会的神情安详得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不曾为杜氏的辱骂动半分的闲气。 朝着满眼怨恨不已看着她的杜氏笑了笑,又继续说道:“都说了是两个选择了,第一个你不满意就不满意吗,骂骂咧咧的落了下乘不说,还跟我非得强迫你一般。要知道,这个选择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还真以为你们的那点事我非得从你这里才能够知晓吗?” 杜氏见状,心中一阵说不出来的恐惧,若这会沈悦儿被自己给怒恼了倒还好,偏偏冷静得不像个人,难不成,她的利用价值在这大少夫人眼中当真如此无用吗? 没及出声,却听那道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些许温柔的语气再次响了起来:“算了,也别耽误功夫了,第二个选择吗也很简单,既然不愿忏悔,那当然就是以命偿命了。我很忙的,给你三十息的时间考虑,选什么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哼,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杜氏一脸的嘲讽,大笑道:“姓沈的,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也好让世人更看清楚你这个贱人的狠毒嘴脸……” “已经五息了。”沈悦儿微微一笑:“杀死玲儿的可是你,怎么反倒说我狠毒了?八息了。” 见沈悦儿竟然真的即刻便算时间,杜氏脸色黑得吓人:“我即便有罪也轮不到你来处罚,侯府当家主母可是侯爷夫人,还轮不到你来打杀……” “十五息了,还想说点什么直管说,不然一会可没机会了。”沈悦儿笑得更甜美了,而目光中却已然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沈悦儿,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杜氏见状,心中已然没有了半丝的底气,眼前这个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不由得破口大骂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老娘,别以为这样就能够吓到!你敢这般轻率打杀我的话,你也会不得好死的!你会……” “二十五息了。” “沈悦儿,你没权力处置我,我要见侯爷夫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的话你会吃不完兜着走的……” “三十息!”沈悦儿露出一幅时间总算到了的表情,而后理都不理杜氏,转而朝着身旁的于妈说道:“杜氏惨杀婢女,不但不知悔改还恶意辱骂主子,欺上杀下,罪不可恕,将她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是!”于妈没想到这大少夫人这般果断,说打杀便真的下令打杀,心中本还有些迟疑,不过转念一想却是没有阻止。 很快,她便叫来了别院里头几名护院,直到这些人齐齐将杜氏抓住往外拖之际,杜氏这才清醒了过来,满脸是从所未有的那种惊恐与绝望。 “不、不,我不要死,不要死!”她拼命的挣扎着,大声朝沈悦儿求饶道:“大少夫人,奴才知罪了,奴才愿意选第一个,愿意将一切都告诉您!奴才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呀!” 杜氏也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原本以为沈悦儿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不敢真这么快便弄死她,毕竟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价值的。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年纪小小如此的狠,如此的厉害,只怕她不说的话,今日真是难逃一死了。 所以最后关头,杜氏还是成了软骨头,还是不得不在沈悦儿的淫威下做出反叛的举动来。 “等一下。”听到这话,沈悦儿倒也吱声了。 见状,杜氏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以为暂时保住这条命了。心中刚刚暗庆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价值的,却不曾想到下边听到的话让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必拖到旁的地方了,就在这里执行便可,所有人都给我好好的看着,看看这种人的下场是什么!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打杀这院子里头祸害他人的恶奴!”沈悦儿这会早就已经收起了先前的那份闲意,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骇人的冰冷,而目光之中的杀机更是毫不掩饰。 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下意识的冒出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冲心底,虽然这会大少夫人所说的恶奴是那杜氏,可每个人都极为肯定日后但凡有什么行差踏错之际,同样的下场也将属于她们。就连于妈都对沈悦儿的这份手腕与魄力暗自叹服与敬畏。 杜氏完全失了神,不可置信的惨叫道:“别,别这样,我已经答应选第一个了,我已经同意说出一切了,我……” “我说过你只有三十息的时间考虑那便只有三十息,超过了,自然就没有了反悔的机会!”沈悦儿没有一丝的心软:“早说过你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利用价值,是你自己自作聪明,不相信我的话罢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沈悦儿便不再理会杜氏,转而朝着那几个行刑的护院挥手,示意立刻开始。今日她便得让所有人明白,她所说的话不容丝毫挑衅! 021 问 ps:感谢昆仑赠送的香囊,谢谢亲的支持:) —————————————————— 那几个护院自是不敢再有半丝耽搁,其中一人直接用粗棍将嚎叫求饶的杜氏给打翻在地,其他几人跟着一拥而上,也不用什么章法,不必理打到了哪里,抡起就往杜氏身上而去,真正如沈悦儿所下令的一般,乱棍打死便可。 一时间,怪叫声连连不断,一声比一声听得让人恐怖,几个胆子小些的丫头看着面前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心中恐怖到了极点,偏偏却又不敢违抗沈悦儿的命令移开视线,只得强行硬着头皮继续看着。 如果说上一次轻云的死只是听说而已,那么这一次杜氏的下场却是众人亲眼目睹,因此对大少夫人所产生的那种畏惧亦要再次强烈上不知多少倍。 而沈悦儿的神情则半丝也不曾变动,冷冷的看着那一幕,直到渐渐听不到杜氏的声音,看不到半丝的动弹都不曾有过一丝的面色改变。 没有动静好一会之后,几个护院这才停了下来,其中一人上前察看,确定人死了这才复命已经将杜氏乱棍打死。 沈悦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凌厉的扫过底下的每一个人,没有丝毫感情地说道:“日后我院里若再出现这种吃里扒外、不忠不敬的奴才,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说罢,她便挥了挥手,让几个护院将杜氏这会已经打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拖了下去,有此实例,倒是不必再多费舌。 “于妈,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回趟侯府替自己洗冤!”沈悦儿看向于妈,声音平静得出奇:“既然根本就没人愿意替我查清真相还我清白,甚至于还有人急不可奈的想销毁证据断我后路,那也没必要再等足一个月。告诉老夫人,此事可得稍微重视一点,那天泼我脏水时有多少人在,明日最好一个都不要少,不然的话,说不定京城会传出些什么样的内幕丑闻来!” 语毕,她不急不慢的转身回屋去了,只留下还愣在一旁的于妈以及这会完全没怎么回过神来的婢女们面面相觑,震惊万分。 待沈悦儿进屋后,于妈这才反应过来,呵了一声呆头呆脑的几个小丫环,让她们赶紧将这院子给打扫干净,而后自己也匆匆离去。 如今,沈悦儿的交代没有谁还敢存什么怠慢的心思,于妈马上令人回侯府先报个信,而明日自是亲自准备沈悦儿回侯府一事。 这大少夫人心思过人、性格果决,手段也厉害不已,既然连杜氏这个可以起到作用的证人都毫不犹豫的打杀掉用来立威,可想这手中一定是有了更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陈氏一事的清白了。 于妈心中隐隐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期待与兴奋,若这大少夫人当真有这般能耐的话,说不定当年的那些仇便有希望可以清算了! 她清楚侯府那些人对大少夫人的恶意,所以日后联手大少夫人的话倒并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 只不过,她也明白此事还得仔细打算,断不可操之过急,适当的时候也可以稍微暗示一下三少爷,看看这小主子想的是不是与自已相似,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好好替这大少夫人办事就行了。 于妈那头此刻是心绪万千,而沈悦儿这会却是目标清晰不已。 她并不愿意只当一个在王府与侯府夹缝之中求生存的人,既然注定已经被拉上了贼船,那么与其当个受人控制的棋子处处挨打受罪,倒不如放手一博成为那真正掌舵的人。只有那样,她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安生。 虽然这过程肯定凶险异常,不过却也不失为一场令人热血沸腾的豪赌,输了无非就是更早的成为弃子,下场与不抵抗没有两样,但是赢了的话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荷风,你现在去给黄婆子送个信,让她务必在明日我们回侯府前完成上次我交给她的所有事情。胖丫,你去把六少爷写给三少爷的信送过去,再问问三少爷身旁缺哪些贵重些的东西,明日去侯府我也不能白走一趟,顺便帮他带些有用的东西当做今日的谢礼。” 回到屋子,沈悦儿逐个吩咐着几个婢女,让她们各行其是,至于红玉却是被她单独留了下来,因为这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问个清楚。 关上了门,屋子里就只剩下沈悦儿与红玉两人,沈悦儿也没打算再拐弯没角,直言道:“红玉,不管我问你什么,你只须如实回答便可,不论有什么样的疑惑都不许多问,也不得将今日你我所谈之话透露给任何人只字片言,即便是荷风也不例外,做得到吗?” 见状,红玉知道小姐所问一定都是极其重要的,因此连连点头,一脸坚定地说道:“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很好,那我问你,贤亲王府将我嫁入安阳侯府到底想让我替他们做些什么?”沈悦儿综合这结天所有的信息是能够猜出一些大致的情况,但是具体的自然是一头雾水。 所谓知已知彼,若是连这个她都还要一步步去摸索的话,那么她永远都只能慢人一步,被人给牵着鼻子团团转。 听到这个问题,红玉心中惊讶无比,但很快却是压制了下来,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实的答道:“小姐,奴婢知道的不多,不过一方面自然是要留意侯府大大小小的动静,特别是侯爷跟大少爷的举动,一旦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禀告王府,另一方面,小姐还得想办法查到丹青铁书的下落。至于其他还有没有,奴婢却是并不知情了。” “丹青铁书?”沈悦儿马上意识到这个东西一定不简单,因此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后,倒也稍微对于自己的“异常反应”解释了一下:“你也不必觉得太过奇怪,其实自打那天撞破头后,我就发现自己忘记了不少事情,这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没必要声张。” 她的神情分外自然,再加上这样的解释也并不会过于离奇,所以红玉很快相信了下来,心中还暗道难怪小姐这行事做风什么的一下子变了这么多,原来竟是这等原因。 一个人若是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同时又正好陷入一个极端不利的处境之中,那么再大的反常也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小姐如今这般在她看来反倒更好,最少强势而聪慧比起懦弱与平庸来说,要容易生存得多。 如此一来,她更是没有怀疑半丝,主动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丹青铁书的事,细细替小姐解释了一遍。 022 揭秘冰山一角 ps:感谢sunflower889再次赠送的平安符,么一下哦:) —————————————————— 原来,丹青铁书其实就是一份比较特殊的遗诏,为先帝爷所赐发。此物不但上可谏昏君,下可斩奸臣,同时还可以调动天下兵马,是名副其实的总兵符。 但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没有人知道丹青铁书的真正下落,世人只知当年先帝将其赐给了七大平乱功臣之一,但具体是谁却一直无法得知。而这三十多年来,七大功臣的后人都相当的低调,丹青铁书也从未出现过一次。 一年半前,贤亲王不知如何秘密得知丹青铁书一直藏在安阳侯府,因此自上动了那份*,暗中让嫁入侯府的沈悦儿借机寻出东西的具体下落来。 听完红玉的叙说,沈悦儿倒是觉得这事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一则是先帝为何会将一份有着生杀大权,并且更主要的是可以号令天下兵马的铁书交给一个臣子?这样做,岂不是等同于在给自己的万年江山添堵找麻烦吗?东西落在正直人臣手中的话倒还没什么,万一被野心之人所得,岂不得天下大乱,江山移主? 二则,这东西明摆着就是一个天大的诱惑,一旦现身便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暗抢明夺,也不知道将引起多大的血雨腥风,实在不是什么吉祥之物。她怎么瞧都觉得这先帝赐下此物没安什么好心。 可天大的诱惑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明知危险,只怕也有无数人愿意奋不顾身的往里跳。好在这三十年多年来,拥有此物的家族甚至于包括其他剩下的几大功臣之后都还算聪明,尽量低调以求平安,不然的话,只怕早就祸及了无数的家门。 至于这贤亲王,上至朝野下到黎民,无一不赞其忠贤、仁义之美名,但骨子里头却是野心不小,。本就已经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如今同样也打丹青铁书的主意,想来早就已经志在天下了。 而侯府当家人倒也不算笨,怕是早已清楚了贤亲王的心思,而沈悦儿则无形之中成了双方暗中角斗的一块夹心饼,实在是倒霉得很。 虽并不清楚真正的沈悦儿是否自愿做这一切,但她却是绝对不会甘当棋子。她的心志,不受任何束缚! “红玉,你可知我沈家还有哪些有影响一些的人在?”快速消化掉丹青铁书这件重大发现之后,沈悦儿问起了第二个与她息息相关的问题。 想要摆脱贤亲王府的控制,她必须要借助许多真正属于她个人的外力,只有实力足够强大,她的胜算才会高。 钱财资本倒是不难,以前世的生意头脑积累足够多的财富只是迟早的问题,但是人脉实力之上,却是一个较大的盲点。 “小姐,沈家原本便人丁不旺,除了您的父亲沈大将军以外,其余族人都只不过普通之人。而沈大将军当年是救贤亲王而去世的,大将军走后沈家更是没落不已,所以几年前王爷才将您收为义女带进王府教养。” 红玉也不必吩咐,反正尽可能详细的解答着:“不过奴婢听说小姐外家倒是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将才,此次也一并随王爷西征,是年轻一辈中的姣姣者。” 沈悦儿心中略为有些失望,看来这沈家是指望不上了,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红玉毕竟只是一个贴身侍女,所知道的东西也是有限的,能够从这丫头处得知丹青铁书一事已经算是解开了她心中一个最大的疑惑。 就在即将结束这场单独对话之际,红玉如同想起了什么,主动朝沈悦儿说道:“小姐,还有一件事,奴婢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 “说来听听。”见状,沈悦儿自然不会打消红玉的主动性,不论有用没用,听听总是无妨。 “还在贤亲王府时,奴婢有一回曾无意中听王爷对王妃说起过大少爷,貌似大少爷跟一个什么特殊的组织有关系,而且听王爷的口吻应该对大少爷很是重视。所以,奴婢觉着当初王爷肯同意您嫁入侯府,只怕跟想要拉拢大少爷多少有些关系。但具体情况,奴婢却是不知情了。” 红玉一五一实的说着,虽然小姐没问这个,不过她总觉得这个应该对小姐有些作用,毕竟大少爷不同于旁人,与之相关的一些事还是应该说出来才好。 红玉这原本只是随口而道的话却让沈悦儿重视不已,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个大少爷到底有多么大的本事,毕竟一个有着那么多女人还压根看不起女人的人,即使厉害到了天也没有资格做她的良人。 不过,起先她还担心侯府实力与贤亲王府相差过大的话不能够让这种相互牵制的平衡维持太久,而现在看来,自己能够争取的时间应该比原本想象中的稍微还会多上一些。 “红玉,你做得很好,日后若是再有什么觉得比较重要的事情只管私下跟我说便是。”沈悦儿当下便肯定了红玉刚刚的做法,有些时候,往往一些看上去并不重要的东西却说不定有着一些特殊的价值。 主子的肯定让红玉下意识的有了一种兴奋感,短短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她似乎已经从这小姐身上看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甚至于觉得只要一直跟在这主子身旁,日后总有一天她也能够完成一些以前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很快,荷风与胖丫都陆续回来了,只道事情已经妥当,请沈悦儿放心便可。胖丫还带回一张三少爷所写的小清单,上头记了六七样比较名贵稀少的药材,旁的倒是没有多说。 看到这张清单,沈悦儿倒是不由得笑了笑,原本还担心张传仁面子浅薄不屑于得这种好处,现在看来总算不是什么迂腐之辈。 将单子收了起来后,她又让红玉清算了一下如今还有多少金金钱银。从侯府出发之际,她记得她的家底还算阔绰来着,不过每每打点一些事情都需要不少的花费,日后许多事要用到的钱只会更多。光靠着这些老底以及每个月她这个大少夫人头衔所领到的一点月钱,自然是很快会掏空掉。 红玉速度清点了一番,才发现这些日子竟然已经花费了不少的银子,一时间也有些感慨如今这主子手脚当真不小。其实,她自是不知道沈悦儿将这些钱用到了哪时,若是知道真正的用途的话,只怕半句都不会嫌多的。 “红玉,你明日不必跟我回侯府,进城之后就先下车单独去替我办件事。”沈悦儿细细的交行了一番,明日一行自然不仅仅只能着眼于求个清白而已,游戏既然一旦开启便无法中止,那就好好玩一场便是。 第二天,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已然停在别院大门外等候。这一趟于妈也跟着沈悦儿前往,而除了几名看护的随外,红玉、荷风与胖丫三人也都跟着一并出发。 马车进城后,红玉找了个借口下去离开了,于妈见状心知是大少夫人默许的自然也当作什么都没看见。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后,终于在安阳侯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023 不一样了 下了马车,除了早就已经等在一旁的黄婆子外,倒还有另外一个婆子也在旁等侯。沈悦儿稍微有点印象,看着应该是侯府老夫人身旁服侍的人。至于侯府其他的人当然不可能再有谁来迎接,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见到沈悦儿,黄婆子连忙上前迎接,许是当着另外一婆子的面不太方便多说其他,不过却在沈悦儿看她时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放心二字。 老夫人身旁的婆子很快便代为转告了老夫人的话,说是这会功夫,侯府中的人都已经在正厅处等着了,让她即刻过去便可。听到这话,沈悦儿自是没多问,点了点头便直接跟着往里走。 算起来,她来得不早也不迟,但也不曾想到那些人竟然已经都到齐了。倒不是她心理阴暗,只是就冲着她这不受喜程度,若非要商量如何对付她的话,哪有可能个个这么给面子提前等着呢? 想到这些,她不但没有丝毫担心,心情反倒是说不出来的好。也不知道这些人都商量了些什么出来,希望一会最好能够精彩一些,不然光她一人上跳下窜的多没意思呀。 走到半道上,也不知打哪突然冒出个婢女,急冲冲的上前径直朝老夫人屋里的婆子小声嘀咕了起来。而后也不理沈悦儿,拉着人就想先行离开。 那婆子神色也有时焦急不已,犹豫了一会却还是没拒绝婢女,稍微抱歉的朝沈悦儿说了句有些急事不能给其引路了,还请大少夫人莫见怪,而后让黄婆子领着一行人先行去正厅那边。 见状,沈悦儿什么都没说,挥了挥直接放行。 “这算什么呀!”一旁的荷风看着那婢女与婆子匆忙离开的背影,却是没沈悦儿这么好的脾气。连于妈都不由愣了一下,一时间没看明白刚刚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沉住气,事怪必有因。”沈悦儿边说,眼睛早就看到了一旁假山处快速闪出来的那道青衣身影,不是上回离开侯府时见过的六少爷张传礼还会是谁呢? 说话间,张传礼已经快步奔到了沈悦儿面前,贼头贼脑的朝四处瞅了一圈确定已经没有外人后紧张不已地说道:“悦儿,才这么几天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这种事不能冲动,证据不足的话,被人趁机一闹,对你岂不是更加不利?我先前偷偷听母亲她们在那里说话,还提到要用家法来罚你之类的,你这会若没有十成的把握还是赶紧回去算了,这边的话我替你想办法圆了便是。” 张传礼一口气说了一大窜,这会可没多余的工夫能够浪费,趁着带路婆子被他的人骗开得把最紧要的给说了,省得一会再让人撞到反而愈发的害到沈悦儿。 看这情况,沈悦儿一行人自然都已经明白刚刚那婆子是六少爷特意让人支开的,又见其一副真心关心的样子,心中多少都舒服了一点。 “多谢六少爷关心,不过既然今日我来了,自然不可能打无准备的仗。至于其他人如何想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事实面前谁都无法抵赖。”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对于这特意想办法给自己报信的六少爷和颜悦色不已。 “这么说你是真的有信心打赢今日这一仗了?”张传礼不由得挠了挠头,一副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他甚至将今日之事直接说成是打仗,怪不得一副紧张担心不已的样子。 沈悦儿点了点头,笑道:“没错,你瞧我像是没事自个找死的人吗?” “那倒也是!”张传礼喃喃应了一声,而后提醒道:“你可得小心一些,里头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主。我大哥也在,前些天我变着法子跟他解释你绝对不可能做害人的事,可他什么态都不表,还不许我理这些,真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被门给夹坏了,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相信陈氏的话!” 最后一声,张传礼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里头的不满可想而知。 沈悦儿倒没觉得有什么,一脸平静地说道:“无妨,他信不信并不重要……” 话还没说完,张传礼却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抢过话道:“不会吧悦儿,你以前不是最在意我大哥的吗?” “你都说是以前了,六少爷,我们最应该在意的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吗?”沈悦儿没有让张传礼再说太多:“总之你别担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好的,这儿人来人往的,你赶紧回去吧。下次别再让你身旁的婢女说假说支人了,露馅的话反倒不好。” 张传礼自然知道沈悦儿的话在理,可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短短十几天功夫这丫头的想法便变得如此通透了,特别是对自个大哥的态度明显轻视了许多。 但他也不笨,倒也不敢再在此久留,免得一会又给沈悦儿招惹上新的麻烦,因此又反复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先行离开。 他走得有些急,倒是隔了好一会回过头想时才注意到先前悦儿所说的那句话,一时间倒是愈发的觉得这丫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起来。罢了,只要悦儿自己高兴就好,旁的倒也并不重要。 不过这会倒也没什么功夫多想,老夫人不让他们去正厅那边,但他找个机灵些人的去外头听听风声总是可以的吧。想到这,他也没耽误,抬步再次大步而去。 而沈悦儿一行人没一会便顺利到达正厅,进到一看,果然发现里头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老夫人、侯爷夫人、大少爷张传业等人都来齐了。当然,事件主角,那个貌美如花的陈氏自是也在其中。不过相较于打杀她那天来说,明显还是少了不少的人,莫说府中各房少爷小姐们,就连三夫人这样的角色的都没有来。 很显然,应该是老夫人不准吧,要不以三夫人那般喜欢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怎么能够错过今日的好戏呢? 见状,沈悦儿也不着急,先行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明面上的礼数倒是一点也不落。虽然即使没有错处却并不代表不会有人肉中挑刺,同样也影响不到看她不顺眼的人故意找她错处,不过她是个从不会主动去犯一些低级错误的人,即使要张扬也得张扬在正确的时候与地方。 而她所料也丝毫没有偏差,这不刚刚站定,侯爷夫人便径直问罪起来,脸上透着的是浓浓的不满:“沈氏,你的架子可真够大,竟然好意思让老夫人还有我们这么多长辈都等你一个人!” 024 下马威 ps:感谢sunflower889、小木残雪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与鼓励,扫雪会很用心写的:) 黄婆子见状正要代自家主子解释一二,不过却被沈悦儿抬手止制住了,她也不急,反倒是挥了挥手示意黄婆子、荷风等随行仆从站到正厅一旁去候着。 进来便被侯爷夫人来了个下马威,沈悦儿并不意外。而且看侯爷夫人这架式明显老夫人也是默许的。所以更准确的说,这下马威应该是侯府给她的,毕竟上次从侯府离开之际,她着实给了一个不小的下马威给她们。 所以如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吃这一套呢? 沈悦儿更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今天就算所有的人都要为难于她,她也要扫清道路将陈氏那件破事来个漂亮的了结。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更是沉得住气,并不急着一口便想吞掉这些人。 安排好仆从之后,她这才貌似客客气气地朝侯爷夫人回话道:“夫人这话悦儿可不敢认,今日虽说没有提前太多到达,不过离约定的时辰倒是只多不差。您是长辈,说我几句倒也无妨,只是安个摆架子这样的名声实在是让我不敢乱认。” 语气面上听着还客气,不过这应答之言却是丝毫不软,直接点明你可以用长辈之姿说道,但却不能无中生有的乱加其他罪名。所以这态度是完完全全的摆在了这里,半点也不允许被人无故打杀,跟身份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她讲的只是道理! “长辈?你眼中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吗?搞出这么多事来还有理了不成?”侯爷夫人极为讨厌沈悦儿这一张利嘴。像她这样的人又何尝被人如此顶撞过,不论有理没理这样的直接回驳便是无视于她身为侯爷夫人的权威。 可这种以长辈自居,以所谓权威压制的呵斥在沈悦儿那里并不起效,还以为这些人一并商量出朵花来了,却不想竟然只是手法最为低端的无理生事罢了。 “夫人误会了,悦儿最后再解释一遍并无任何不良居心,仅仅只是想要替自己求个清白罢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她含着几分笑意,看向侯爷夫人的目光带着一种大人看待不懂事孩子的神情,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才懒得与之计较一般。 这样的眼神让侯爷夫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那张本还算端庄的贵妇面孔顿时黑得极为难看:“沈悦儿,你今日兴师动众的到底想做什么,你自个心中清楚!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而不知悔改,难不成你真觉得我们安阳侯府怕了你不成?” “夫人何需如此,我的来意早就于昨日禀明老夫人,不是吗?原本倒也想等满一个月的,不过既然侯府压根就不信我,中途又生出不少的闲事来,如此倒也没必要多等下去了。” 沈悦儿从来没真当自己是这侯府的人,日后也不会!所以打她成为沈悦儿起都是以各自身份称呼着这府中的众人,她没那么多的顾忌,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更主要的是面前这人压根就配不上她叫上一声母亲。 气氛已然从沈悦儿进来之后就已经变了味,老夫人暂且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少爷张传业依旧冷着脸,只不过目光却是一直注意着进来后的沈悦儿,不再像以前一般对什么都毫不关注。 而沈悦儿一开腔,张传业便知道这么些日子后,眼前这个女人是一点也没收敛,也不知道今日又要闹出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来。一想到那天沈悦儿斥责的话,他心中便莫名的不爽,因此这会比起平日来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巧舌如簧!别以为你嘴巴厉害就能把反的给说成正的,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侯爷夫人早就是怒从心起了:“若又是一通胡闹的话,我自然得请家法教训了,否则整个侯府的规矩都得被你给败尽。这次即使贤亲王在此,也不会好意思替你求半句情,不然的话,这世间礼法二字岂不成了空谈!” 这通话明显表露出了侯爷夫人压根不愿意相信沈悦儿,若不是老夫人年纪大了这里顾忌那里顾忌的,她才不会同意让这个臭丫头跑回来兴师动众的搞三搞四。证明清白?在她看来分明是想胡闹生事! 沈悦儿并不在意侯爷夫人对她的态度,反观其他人,虽然没有谁如那天三夫人一般跟着说她什么,可脸上的不满已经表明了态度,并不会输于侯爷夫人语气之中的轻视。 抿嘴一笑,她反倒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趣味,家法什么的也丝毫没有放在眼中,是非黑白一会便见分晓,所以也不急着呈什么口舌之快。 “你笑什么,我说的话没有丝毫可笑之处!你这是什么态度,当真轻狂至极!”侯爷夫人看不得沈悦儿脸上那碍眼的笑,这样的反应简直就是对她权威的一种嚣张挑衅,自然不为其所容。 沈悦儿见状,却也配合的收了收本并不夸张的笑意,转而配上一副认真不已的神情说道:“夫人又误会了,悦儿并无他意,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接您这话罢了。再说,悦儿也只是微笑而已,并不曾带什么嘲讽之意,都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吗,您也不必想太多。” “你这意思倒是我胡思乱想冤枉你了?” 侯爷夫人明显已经被气得不行,张嘴便开始朝着沈悦儿训斥起来,堂堂贵妇形象当真是被沈悦儿给磨得荡然无存。 厅里头的气氛怪异无比,而沈悦儿却是反倒觉得十分好笑,还真是没想到安阳侯府的侯爷夫人竟然就是这般仪态,这会的样子跟那些胡搅蛮缠的市井民妇真有得一拼了。 “行了,少说几句没用的话!”一旁的老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板着脸朝极为失态的侯爷夫人提醒了一句,虽半没有再当着众人的面多训斥什么,可心里头对自己这个儿媳妇的表现极为不满。 转过头,老夫人看向了一脸始终面带微笑,言行举止反倒是出奇得体大方的沈悦儿道:“沈氏,既然你说今日要为自己证明清白,那就开始好了。” 这老夫人跟侯爷夫人比起来,果然应了那句姜是老的辣。侯爷夫人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在无形中再次受着一个小丫头的影响,当下更显难堪。见如今老夫人已经出面主持,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稍后再说。 沈悦儿却是并不着急,故意慢慢的朝在座之人看了一圈后,才朝老夫人含笑回道:“老夫人,这人还没来齐呢,我记得那天可不止这么一点人在吧?” “大少夫人,你莫要得寸进尺!”厅内响起一个颇为动听的反驳声,不过那声音中所夹杂的不满亦是表达得清清楚楚:“即便你是贤亲王的义女,也莫要太过嚣张,老夫人与夫人都亲自来了,你还想怎样?这里是安阳侯府,不是贤亲王府,而你首先的身份更是张家的大少夫人,张家的人!” 025 步步紧逼 沈悦儿看向那声音的主人,却发现竟然是上次指证她并哭晕过去的陈氏。 陈氏的突然插话按理说是极为不合身份的,特别是这语气之中所含有的毫无掩饰的指责更是如此。不过这会功夫侯府之人似乎并没有谁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在她们看来,对付沈悦儿这样的公敌之际,本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就连一向重视规矩的老夫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其数落,以此来间接表达对于沈悦儿态度的不喜。 那张传业听到陈氏的声音倒是抬眼扫了一眼,神色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心里头却有种预感,沈悦儿对自己母亲都不曾落败半分,如今突然跳出个陈氏来,估计那强势劲只会有增无减。 甚至于在陈氏出声的一瞬间,他竟莫名的想到了被沈悦儿下令打板子,打死后还要补完剩下二十大板的轻云。 而在沈悦儿看来,陈氏突然而来的反应倒也并不意外,一则今日她特意前来本就是冲着陈氏小产一事,所以陈氏对她的敌意也是可想而知的,二则这妾氏也不乏顺势讨好侯爷夫人之意。 不过,凭这小妾如何想的,沈悦儿却是都不在意,对侯爷夫人她都不曾轻言细语,区区一个小妾窜出来更是别想在她面前讨得半分好处。 “陈姨娘这话说得倒是有趣,从头到底我都没提过半句王府什么的,反倒是你怎么总要抓着不放呢?再说,要注意身份的不是我吧?既然还知道我是大少夫人,那么你一个小小的妾室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编排我?”没有动怒,但转瞬间她的表情已经冷漠得吓人,立威也好,打狗也罢,该出手时自然就不会手软。 “你……”陈氏没想到沈悦儿径直便抓住了她的错处,并用其身份来说事,一时间是又羞又恼:“你强词夺理,我只是代老夫人……” 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接过话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你区区一个妾氏在我面前尊卑不分也就罢了,竟然还以为自己有资格能够代表老夫人吗?真是好笑,这侯府什么时候轮到小辈的妾氏当家作主了?还说我嚣张,真正嚣张的恐怕是你自己吧!” 对待侯爷夫人,沈悦儿多少还得留半分面子,省得让人乱咬她不尊长辈之名,而对这陈氏,她可完全没必要,甚至于表面功夫都不值去做。 妻妾之间,妻为主,妾为奴,一个小小的妾氏竟然敢来踩她,沈悦儿不好好让其看清自个的身份还真以为她是谁都能欺负的吗? “不……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妾身只是……”这一下,面对沈悦儿如此强硬而挑不出毛病的训斥,陈氏自是有些慌了,连忙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想要解释一二。 她虽然是有越位,不过却是想给侯爷夫人帮忙,在她心中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处。 可沈悦儿却是不待老夫人出声便再次厉声朝其训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呢?刚才那些话总不至于是在问候我这个大少夫人吧?若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大少夫人,那就马上闭上你这张嘴!好歹你也是我这一房的小妾,再敢放肆半句绝不轻饶,省得传出去丢了侯府脸面,让我又背上一个管教不严之罪!” 为妻者自然有管教妾氏的权利,莫说管教,就算是责罚也是没有任何可以被人说三道四的权利,更别说今日这陈氏所言所语早就已经是有错有先。 这一会,沈悦儿就是要将陈氏的脸绝对的拍翻到地板上去,若不是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收拾陈氏,这会自然也不仅仅是打脸如此简单了。 陈氏也不是愚蠢之辈,听到这些后,早就已经面露惧意,又见老夫人一脸的沉默,并没有张嘴帮她的意思,而大少爷更是瞧都没多瞧她一眼,因此只得赶紧低下了头小心不已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有半丝的乱动。 如此一来,沈悦儿也不急着再在这会穷追猛打,犀利的目光再次警告此人之后,看向众人时脸上神情很快便自然而然的换成了先前的那种平静从容,如同那样的人与事在她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而在众人看来,陈氏刚刚言行虽的确有逾越之处,但却是因沈悦儿的态度而惹出,所以她们自然不觉得陈氏有多少错处,反倒是更加的觉得沈悦儿可恶。然而刚才沈氏所言又没有半丝的不妥之处,让人找不到一点可以拿捏的地方反驳,众人这会只得纷纷投出恼火的目光,却是谁都没有说什么。 众多的目光中,唯独有道不太一样,沈悦儿很快察觉迎了上去,却是看到那大少爷张传业。有别于以往对任何人与事的默不关心,这会那双带着冷意的双眼依稀间竟然多了一丝淡淡的研究。 沈悦儿却是并没理踩,如同没有看到一般自然忽略掉并移开了视线,转向了主位上真正说话顶用的老夫人,挑明态度道:“老夫人,前些天为了给一个妾氏做主,侯府都可以兴师动众的叫来那么多人一起旁听,今日好歹也是身为正室的大少夫人要为自己洗冤,怎么反倒就来了这么几个人?这样明显的区别对待,传出去的话只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老夫人这会没办法再保持沉默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悦儿,这个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的女子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又想起那天被直接给打死的轻云,下意识的便觉得自己若执意不理会的话,只怕今日更是会被闹得不可开交。 “来人,去将三夫人、四夫人还有这会都在府中的少爷小姐统统叫来!”片刻后,老夫人倒也颇有气魄,直接让人去叫人,而后再次朝沈悦儿道:“沈氏,既然你如此有信心证明自己,那么老身就给你这一个机会。但我们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真凭实据的话,凭这一场闹剧也必须得动用家法严惩于你!” “老夫人说得极是,如果只是有意胡闹的话理当受罚。不过,或许老夫人倒是可以先想一想,一会要是证明了我是清白的话,侯府又当如何弥补才好吧。” 沈悦儿从容不迫的应下老夫人的话,同时亦顺势挑明另外一层。凡事都有正反两面,侯府既然毫不犹豫的打杀于她,自然也得承担起做错事所应该付出的代价。 听到沈悦儿的话,老夫人面色更是不好,但也没有如先前侯爷夫人一般有任何的失态,反倒是略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这个说法。 “多谢老夫人。”沈悦儿含笑示意,刚刚言辞虽然犀利,不过在这礼仪举止之上依旧保持着应有的体面。 谢过之后,也不理会其他人早已有了的不快,继续说道:“对了老夫人,悦儿今日可不是什么接受审判的罪人,您总不至于让我一直这么站在此处吧?” 026 占上风 ps:感谢sunflower889再次赠送的平安符:) 沈悦儿的要求并不过份,以她这名义上的身份,正厅之内本就应该有她的座位才对。只不过从头到尾,张家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巴不得多踩几下解恨才好,哪里会有谁好心请她落座。 好在别人的态度从来都不会成为沈悦儿行事的标准,她唯一在意的只是遵从自己的心。所以,即便所有的人都故意忽略她排斥她,她却照样不会委屈自己半分。 “你一个晚辈,站上一会又有何妨?年纪轻轻,身子就这般娇贵不成?”侯爷夫人实在是被这儿媳妇给气得不轻,她哪里看不明白沈悦儿今日的一切全都是在向侯府示威,是在毫无顾忌的挑衅,压根没将她们这些人的脸面放在眼中。 偏偏这死丫头还一幅不急不燥的样子,言行举止也没有什么真正挑得出来的大错处,那种处事不惊的淡定从容更像是一个天大的讽刺似的落到她的眼中,实在扎得她眼疼不爽。 “夫人何必总跟我这个晚辈较气呢,不过是落个座罢了,与娇贵什么的扯不上什么关系。再说,侯府也不差一把椅子,能坐却总站着也不见得多好看吧?”沈悦儿想都没想便对上了侯爷夫人的话,一脸的云淡风轻更是衬得侯爷夫人愈发落了下乘。 “你……你竟敢说我是在跟你较气?”这一下更是重重的刺激到了侯爷夫人,她伸手指着沈悦儿,差点一下子没将话给接全。 许是越想越觉生气,索性扭头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张传业道:“业儿,你听听你这媳妇说的是什么话?她这眼中可还将我这当长辈的放在眼中?如都成这样了,你也不管管?” 侯爷夫人突然来这么一出搬救兵倒是让沈悦儿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错觉。这是不是真被气糊涂了呀,谁不知道她这个大少夫人跟大少爷除了名份外等同陌路,难不成侯爷夫人以为她还会在意那张传业的态度不成? 而张传业显然也没料到自己母亲会突然冲着他开口,而且还是这种女人之间嘴角上的纷争,一时心里头倒是略有不悦。 不过下意识里,张传业估计自个都没意识到这份不悦中来自于母亲的比重并不会次于沈悦儿,虽然他一直没吱过声,可是却从头到尾将一切都是看在了眼中。 沈悦儿这张嘴的确是极让人厌恶,说话总是从不留半点的情面与余地,但偏偏每一名又能够占到理上。而母亲每次先发难不说,又总被一个小丫头给压得死死的还仪态尽失,实在也让他有些无话可说。 不过,心中虽说瞬间百转千回,但面上倒是看不出半点的端倪,这一点多少还是比侯爷夫人要强得多。 而沈悦儿倒还真是想看看成天对任何人都冷漠不已的大少爷会如何反应,因此索性没有回驳侯爷夫人的无理之言,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已经不太可能置身事外的张传业。如今他自个老娘可是指明发话了,想来再如何也得有些反应了吧? 果不其然,张传业倒还不曾逆天到老娘都不理的程度,虽说神情依旧没什么改变,不过好歹也算是开口了:“母亲稍安匆急,凡事一会自有分晓。” 他的话简洁得不能再简洁,听上去似乎并无立场上明确的偏向,反倒有种就事论事的调调。可往细里一想,这态度绝对又是在安抚着侯爷夫人的情绪,只不过所表达的方式并不露骨罢了。 沈悦儿当然听得出来,所以从心性上分析,这大少爷绝对算得上是个厉害的角色。 只不过侯爷夫人倒是一时没听出来,见儿子虽然出了声,却并没有如她所愿一般帮她训斥沈悦儿,当下脸色更是不乐意了。 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抱怨,一旁的老夫人毫不犹豫的白了侯爷夫人一眼,虽并没有再如先前一般直接说其不是,可目光之中的警告意味却是分外明显。 “来人,给大少夫人看座上茶!”老夫人朝着一旁候着的婢女吩咐了一声,直接不再让侯爷夫人说话。 眼前这丫头早就不再是从前的心性,不但嘴巴厉害,脑子也活得很,再斗下去整个侯府的脸面都会被这愚笨的儿媳丢光。 侯爷夫人因为沈悦儿在老夫人这边连挨两次教训,心中是越想越气,可她再不懂事也不敢去砸老夫人的脸面,只得狠狠的刮了那个令人憎恨的人两眼,而后跟自己赌气似的别过眼去不再看沈悦儿。 厅内气氛更是变得异常的微妙,而偏偏这会最为自在的却是引发整个事件的沈悦儿。她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也没有半点尴尬,如同在自家屋里头一般悠闲自在的喝着茶,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陆陆续续的,不少人都已经来到,每一个进来的人几乎都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沈悦儿,显然这些人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一些刚才正厅之内所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半个多月前的那次动静,莫说是少爷小姐们,就连三夫人那般泼辣的性子也识趣的收敛不少。 而沈悦儿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省得总有些没劲的人跑到她面前小丑跳梁。而这些目光之中,当然也有例。比方说六少爷张传礼,虽然极为的掩饰,可隐隐间还是显得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兴奋与期待。 除此之外,沈悦儿还看到一双带着好奇却不似其他人一般夹杂敌视与成见的眼睛不时朝她扫过。她并不认得那双眼睛的主人,不过看上去总归是这侯府之中的某位小姐,下意识的便一下子记住了这双眼睛。 “好了,除了不在府上的,这会人已经到齐了,你要如何证明自己便开始吧!”老夫人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也不再用侯爷夫人主持场面,边说边用目光警告着每一个人,不论一会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得学会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 这会的老夫人倒是比谁都想得明白,几番下来沈悦儿半点亏也不曾吃过,就凭这丫头如今的心性与手段,今日之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见状,沈悦儿也没有再拖延,朝着老夫人略微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说道:“既然人齐了,那事情也就简单了。我手中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陈氏小产一事非但不是我做的,而且还是陈氏故意设计陷害于我,所以今日不但要洗清污名,还有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027 让你现形(一) 此言一出,厅内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谁都没想到沈悦儿如此干脆利落指明陈氏小产一事竟然会是陈氏陷害于她,而且那语气肯定无比,没有丝毫的质疑,肯定到让听到的人都不由在一瞬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惊感。 厅内气氛顿时如同被凝固了一般,别说是侯爷夫人甚至于连三夫人那样爱挑事的人都愣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沈悦儿,片刻后目光又下意识的跳到陈氏的身上,一副还没弄明白的样子。 这会功夫,除了沈悦儿外,整个厅内反应最快的当然要数陈氏了。她先也是被沈悦儿突然而至的指责给呛了一下,而后下意识的便冲了出去朝着老夫人与侯爷夫人跪下,大声痛诉道:“老夫人、夫人,你们可得替妾身做主呀,妾身先前不过是一时失言得罪了大少夫人,没想到大少夫人如此怀恨在心。妾身痛失骨肉本就已经是天大的打击了,如今大少夫人竟然还说妾身陷害于她,这天理何在呀!” 老夫人见状,正欲开口,却见沈悦儿笑着说道:“陈氏你急什么,一会自然有你争辩的时候,是非黑白这么多人看着,还怕我会以大欺你这小不成?” 说罢,她又朝老夫人道:“老夫人也不必急着做出任何的判断,还请您与诸位坐着慢慢看便是,一切稍后自有分晓。” 这样自信的言论顿时让不少人都有些怀疑了起来,心中纷纷暗道不知沈悦儿到底要唱什么戏。而陈氏脸色却是变得极为怪异,但强行保持着镇定,一咬牙索性自个重新站了起来睁大眼睛盯着沈悦儿,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而沈悦儿却并没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一抬手快速控制住整个场面之后,朝着立在一侧的于妈吩咐道:“于妈,你出来一下,将昨日云溪别院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实的朝老夫人、夫人以及其他大小主子们一一道来便可。” 听到沈悦儿的话,一直等候的于妈镇定不已的走到了厅中央,朝着众人行过礼之后这才说道:“禀老夫人,小的于氏是云溪别院的管事,今日随大少夫人一并回侯府是想将昨日发生在别院里头的几件事一一当面禀告。因为事情关系重大,所以小的还特意带了别院另外两位当差的护院一并前来,一会等小的讲完之后,老夫人可以传呼他们一一对证。” 老夫人见于妈言行倒算得上稳重而、利索,交代事情也有条不紊的,再加上此人只是别院的管事,并非沈悦儿的人,因此便点了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便是。 得到老夫人的首肯,于妈自是继续说道:“昨日,云溪别院发生了一件命案,大少夫人身旁服侍的婢女玲儿被人从锦鲤池里头给捞了起来,当时小的与大少夫人一并去到的时候,玲儿已经死了。” 听说玲儿死了,厅内不少人又是神色一变,而原本神情难看的陈氏却反而变得镇定了不少,如同松了口气似的,立在一旁更是不加多言了。 侯爷夫人当即看向沈悦儿极其蛮横的指责道:“好端端的一个丫头竟然就死了,沈氏你这心可真够狠的呀,那日这丫头也不过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罢了,被你打成那个样子也就罢了,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于妈却是连忙解释道:“夫人您误会了,玲儿的事跟大少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句,顿时让侯爷夫人神情窘迫不已,沈悦儿倒也不在意,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张传业却是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暗道母亲这些日子的耐性似乎太过低了一些。 “都别乱插话了,先听于管事把事情说完!”老夫人又是冲着侯爷夫人不满地瞪了一眼,好歹也是长辈,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让她对这个儿媳妇提不起半丝的好语气来。 如此一来,侯爷夫人自是略显窘迫地闭上了嘴,而被这突然的消息同样勾得蠢蠢欲动的三夫人见到侯爷夫人挨训的模样,顿时是说不出来的兴灾乐祸,脑子一转倒是乐呵呵的喝着茶继续看热闹,甚至于都觉得那沈悦儿比以前顺眼了不少。 于妈见状谢过老夫人又说道:“一开始,小的与别院其他人都以为玲儿是不小心掉入锦鲤池给淹死的,后来幸好大少夫人行事谨慎,又让人细细的检查了几遍玲儿的尸体,这才从玲儿紧握的手中找到了一块不知从何处扯下来的衣角碎布。” 她自然没有提到三少爷,更不会将三少爷扯进这些是是非非之中:“后来小的在大少夫人许可下负责调查玲儿一事,而后倒是幸不辱命,果真查出玲儿并非不小心掉入池子淹死,实际上是先被人给捂死再扔入锦鲤池中的。” 听到这,陈氏才刚刚好转一些的心情猛的一震,因为怕别人看到引起怀疑,所以只得拼命的暗自调气,努力保持着应有的镇定。而其他人显然都更是意外不已,看上去一个丫环的死竟然还牵出了更大的隐情来。 好在于妈说事没有半点的拖拖拉拉,不然,还真是有人会按捺不住催问起有没有查出杀手,杀手又到底是何人之类的问题来。 “小的已经查明,杀死玲儿的凶手就是大少夫人院中看门的杜婆子。从玲儿手中找到的那块碎布已经比对过,正是杜婆子衣摆上所缺的那一块,杜婆子也已经承认玲儿为她所杀。”于妈解释完最后一句后便不再多言,退了一步略微低头也不看沈悦儿一眼,那神情倒是很明显的公事公办,与任何人都无什么关联的模样。 如此一来,众人倒是对这个杜婆子杀死玲儿一事的说法并没有太多的怀疑,只不过于妈所说的这些跟先前沈悦儿说陈氏陷害她一事有什么关系呢? 老夫人这回却是不再沉默,看了一眼一旁委委屈屈却又不敢再随意出声的陈氏,微皱了下眉头朝沈悦儿问道:“你让于妈将这些事情当面禀告又是何意,这些事能够证明你的清白吗?又与你所说陈氏陷害你有半点关系吗?” 老夫人的疑惑,当然可以代表着几乎所有人的心思,而沈悦儿却并不言语,只是淡然一笑,而后又朝着早已准备好的荷风挥了挥手。 028 让你现形(二) ps:感谢sunflower889赠送的三枚平安符,感谢樱桃赠送的平安符以及写的长评,谢谢你们的支持,么:) —————————————————————— 荷风收到指示,自是连忙站了出来,走到厅中央与于妈比肩而立,将早已准备好的几样东西呈现在众人面前:“禀老夫人,这玉镯子原本是玲儿的,奴婢跟大少夫人离开别院前曾见玲儿戴过一回,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收了起来没再戴了。玲儿死后,别院里头的侍女在检查杜婆子床底铺时发现了这个玉镯子。” “另外,在杜婆子床铺下一起被找到的还有一封书信,上头所写内容正是指使杜婆子尽快除去玲儿,请老夫人过目。”说罢,荷风再次上前两步,径直将这两样物证呈给老夫人。 这话一出,不少人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却仍然弄不太明白沈悦儿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老夫人身旁的婆子见状,倒也利索的上前接过东西转送于老夫人面前。 照这奴婢的意思,应该是有人指使杜婆子行凶杀人,而按先前沈悦儿的说法,难道这写信之人便是陈氏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陈氏为什么要让人去杀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玲儿呢? 就在大伙纷纷猜测之际,于妈也不必看任何人,一副就事论事,公正不已的神情适机的出面证实刚刚荷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甚它的,她不必说也不需要说,相信稍后大少夫人自有安排,说得过多的话反倒是画蛇添足。 至于已经被乱棍打死的杜婆子,于妈也并没有提及,反正这会也没人问到,一个恶奴的生死自然不必刻意多说道什么。 “沈氏,你这到底想说明什么?”老夫人将那信看过后,又看一眼那玉镯子,却是有些不大满意地朝沈悦儿说道:“有话便直说,不要打什么哑谜,这么多人可没太多闲工夫陪你一人在此耗着。” 老夫人的话一下子便得到了引得众人连声附和,而这会那陈氏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不过倒也没有谁多想什么,毕竟今日这事已经完全关联到了陈氏身上,陈氏心有不快在她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 而沈悦儿听到老夫人的话,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是一脸轻松的点了点头,依言直接点破道:“很简单,玉镯子本就是陈氏赏给玲儿的,而信也是陈氏写的,杜婆子杀了玲儿后,自然得将这镯子给不着痕迹的取回。这两样东西本都是出自于陈氏之手,所以也就成了两件可以用来指证她的证据了。”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赏过玲儿这样的镯子?”陈氏这下可是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身份的,直接大声辩驳道:“大少夫人这是要栽赃吗?一个莫名其妙的玉镯子,一封连署名都没有的信,你竟然说都是出自于我手,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当真欺人太甚了吧!” “胡说吗?”沈悦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目光扫了众人一眼,而后一副疑惑不已的样子看向陈氏道:“对了,我婢女好像从没说过那封信有没有署名之类的,若不是你写的,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没署名呢?” 一时间,陈氏猛的一怔,心中只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一口,不过她反应也算快,在众人神色已有不对看向她之际,连忙抢白道:“大少夫人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既然信上写的是那样的内容,又有谁会笨到留下名姓呢?” 这个理由倒也勉强站得住脚,所以厅内其他人这会自然下意识的便将目光转向了沈悦儿,无形之中成了看这两个当事这人各自斗法。而此刻,所有人也下意识的没有太多的主观猜测了,更不必多费脑子,跟着看下去便是。 “你当然不傻,不然又怎么能将脏水倒到我头上来呢?罢了,多争无益,既然你不愿承认,那我再来证明这两样东西是你的便可。”沈悦儿边说边再次挥了挥手,不过这一次却是朝着黄婆子。 黄婆子见状,马上会意朝厅外走了出去。众人顿时不解,不过见沈悦儿让她们稍安匆燥,一会便知的样子,倒也没谁追问,反倒是趁着空当小声议论了起来。 张传业若有所思的将目光从沈悦儿与陈氏两者之间来回观察了一下,却见一个从容淡定,一个凝重而略显不安,不论真相如何,但气度心性却是高下已现。 他没有再去注意陈氏,甚至于心中已然觉得陈氏真有问题。倒不是因为他完全信了沈悦儿,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觉得以沈悦儿那样的心性既然出手了,按理便不可能空手而归。 就在众人各自暗自猜测之际,黄婆子已经再次走了进来,而其身后则跟着一名十四五岁左右的婢女。 看到那名婢女,倒是有不少人都很快认了出来,正是陈氏那屋的一个小丫环名唤婉儿。陈氏看到婉儿之际,当下脸都青了,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扣了起来。 婉儿进来之后,很快便朝老夫人等人自报了身份,而后当着众人的面证实了玲儿那玉镯子正是陈氏赏下的东西。这婢女虽说言语中略显紧张,特别是看到陈氏时还一脸的害怕,不过所说的证言倒并不复杂,特别是已说清楚了陈氏赏那么好的东西给玲儿的原因。 “老夫人,当时奴婢也是无意间看到的,所以……所以陈姨娘并不知道奴婢知晓此事,她让玲儿将一包下胎药找机会放到大少夫人屋子里头,那玉镯子便是用来收买玲儿的。” 婉儿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继续补充道:“当时奴婢不敢声张,又怕被陈姨娘知晓,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出实情。后来这些日子,奴婢成天心神不宁,连饭都吃不踏实,所以这才决定还是得道出实情,不能让大少夫人凭白背上这等冤枉。” “你胡说,你个贱婢,平日我可是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合着外人一起来害我!”陈氏看着吃里扒外的婉儿,气得不行,上前便是一个巴掌给了出去。 婉儿捂着脸又吓又疼的,立马哭了起来,若不是黄婆子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拉到了身后,只怕还得结结实实的再挨上几巴掌。 这一下,众人倒是看得有些傻眼了,先不论事情真假,单看这架式,只怕这大少夫人还真是有备而来。 029 不见棺材不掉泪 “陈姨娘这是做什么,合着你怎么说别人都是对的,人家说你就是害你不成?” 黄婆子可不是省油的灯,王府里头出来的老人哪里会怕一个小小的妾氏,她故意大声说道:“这婉儿说的是真是假老夫人、夫人、大少爷还有其他主子自会明辩,若是心中没鬼,你急成这样做什么?” 这一下,可是让陈氏更是气得不行,你你你了好几下硬是没你出个什么名堂来,看得沈悦儿都不忍舒心一笑,对黄婆子刚才的表现极为赏识。 “老夫人,您可得替妾身做主呀!婉儿这丫头一定是让人给收买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到现在才突然跳出来乱说一切?”陈氏一脸的委屈,抹着说来便来的眼泪朝老夫人哭诉:“妾身失子悲痛都来不及,哪有可能还有那等闲工夫想着去害大少夫人呀!” 一席话倒也算说得通,不过陈氏还没等到老夫人的话却是再次被沈悦儿给打断了。 “行了,你先收着点眼泪吧,一会有你哭的时候!”沈悦儿嘲讽不已:“既然你质疑婉儿,那咱们就再来点旁的东西吧。” 话音一落,黄婆子那边也不用再吩咐,径直取出一份准备好的一份笔墨出来,再次递给了老夫人身旁的婆子,转呈给老夫人过目。 黄婆子办事利索不已,在老夫人查看之前便已经朗声向众人解释清楚了这上呈之物是高价从旁人手中购到的一副墨宝,而这墨宝的主人正是陈氏。 陈氏母家虽只是普通小官之家,但其嫁入侯府之前就已经是京城颇有盛名的才女,不少仰慕者变着法子收藏其墨宝,所以黄婆子能够弄到一张陈氏的笔迹倒也不难,无非就是多花点银子罢了。 有了这张陈氏的手迹,再跟先前上呈的从杜婆子那里搜出的书信一对比,那信是不是陈氏而写自然便一清二楚了。 老夫人本还有些将信将疑的,不过对比完那两幅字后脸上的神色终于开始松动了起来。她将那两封书信直接让人一并递给了张传业过目,毕竟在这个厅里头,对比字迹这种本事最厉害的当然要数她这宝贝孙子了。 张传业看过之后,脸上倒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抬眼朝陈氏看去,也不吱声,言下之意自然是想听听那个女人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看到来自于自家夫君的目光,陈氏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她当真没有想到沈悦儿竟然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心里头那个恨呀无法言说。还有该死的杜婆子,办事如此的没脑子,明明吩咐过要将书信这种东西给烧掉了,偏偏留了下来还让人给找到了,十足十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是转念一想,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今日与这沈悦儿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打她做下某件事开始,便已经没有回头之路,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够认输!为了嫁给张传业,她甚至于连做妾都忍了,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又岂能够被沈悦儿害得名声扫地、一无所有呢? “大少爷,妾身可不可以亲眼看一下?”陈氏也非一般之人,事到如今反倒是完完全全的镇定了下来,拼了也好,赌了也罢,反正只要她打死不承认,她就不相信沈悦儿能够翻得了天。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张传业随后便让人将书信与另一副字都给了陈氏自个过目。 片刻之后,陈氏却是头一回笑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朝着沈悦儿说道:“大少夫人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心机,为了陷害一个妾氏,竟然还找了临摹高手来模仿我的笔迹写下一封所谓的指使信。真是可笑到了极点,我陈欣荣到底何德何能得大少夫人如此上心?” 她说着,玉手一扬,将两样东西举起来一脸愤慨地朝着众人说道:“这两样东西中,那幅字的确为我所出,也不知道大少夫人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弄到手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不过,至于这封从杜婆子那里找到的所谓指使信却压根不是我写的,字迹是有九分九类似,但是这对于一个擅长临摹的高手来说并不难,若是这样便认定是我指使杜婆子杀死玲儿,我不服!” “这话在理!”侯爷夫人点了点头,支持道:“光凭这个不能说明什么!” “多谢夫人的信任,妾身感激万分!”陈氏眼含泪光,一脸说不出来的委屈,谢过婆婆的鼎力支持后,却是语气一转,朝着沈悦儿继续说道:“大少夫人,还有一件事您完全无法自说其圆!妾身斗胆请您解释一二!” 这一会功夫,陈氏果然已经完完全全的稳了下来,内心的斗志也被激发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柔美却而不可欺的坚定。 沈悦儿见状,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线,说实话对于陈氏的反击勉强还算满意。虽然称不是荣辱不惊,不过却也算得上是越挫越勇,不枉费她后头花大价钱特意为其量身准备的最后大坑。 “你说。”她神情悠闲,如同看戏似的看着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陈氏。 “妾身想请问大少夫人,您口口声声说妾身收买玲儿,让其将下胎药提前放入您屋中陷害于你,照这么说,难不成妾身是提前知道自己会小产吗?妾身好不容易怀上大少爷的骨血,自然是盼着孩子平平安安出生长大,若真能够提前预知当然是保胎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这么傻看着孩子没了?如果大少夫人觉得害你比保住妾身腹中的孩子更重要的话,那是不是太可笑了?” 一连窜的反问带着无与伦比的悲伤与愤怒,这会的陈氏,在众人面前就如同被压迫到了极点不得不反击的无奈之人,这样的弱势自然更是博得同情与认可。 而就在不少人的情绪差不多已经被陈氏调动起来之际,沈悦儿却是想都不想的回复道:“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怀孕,所以自然是想计划到哪天小产都是没问题的。” 此言一出,陈氏原本已经极为淡定的美丽脸孔顿时变得几近扭曲起来,在众人无比惊讶与质疑声中瞬间一下子失了态,指着沈悦儿脱口骂道:“你、你胡说八道!你这个疯子,竟然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为什么非得死咬住我不放,难道不害死我就不甘心吗?” “到底谁是疯子、谁胡说八道、谁要害谁?”沈悦儿满是悲悯地看着这会心理防线已经摇摇欲坠的陈氏,一副不想再跟你玩了的模样,径直说道:“罢了,既然你非得死扛到底,那我也只能成全你!希望最后一份大礼不会吓到你才好!” 030 水落石出 ps:感谢sunflower889再次赠送的平安符,喜欢文文的亲们记得要收藏一下哦,呵呵,扫雪是个数据党,看着收藏涨得好心里才会更加有信心啦。另外有什么想法与好的建议都可以在书评区留言告诉我,期待大家的互动:) ———————————————————————— 说着,沈悦儿看都不再看那陈氏一眼,径直朝着黄婆子命令道:“带人进来!” 黄婆子这会跟打了鸡血似的,分外大声的应了声“是”,而后昂首挺胸快步朝外走去,没一会功夫便在众目睽睽之中,带进来一位早已在侧厅等候着的中年男子进来。 看到这中年男子,这下陈氏可是再也强撑不住了,身体一个踉跄,若不是身旁丫环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险些直接给一头载倒。 而此刻,正厅之中不少人也都已经认出那名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侯府其中一位府医。 府医进来后便自行报上了名姓,看了一眼一旁的陈氏之后,神情很是愤慨,而后朝着老夫人禀明道:“老夫人,小人可以证明大少夫人的确没有害过陈姨娘,因为陈姨娘压根就没有怀过什么孩子!” 紧接着,这名府医便向众人详细道出所有人都震惊万分的消息,陈氏当初的确并没有怀孕,只不过是因为肠胃反常出现了一些令人误解的症状,再加上月事延迟了一些日子,所以导致陈氏在还没有请大夫确诊前便自认为已经有了,还急不可耐的把这消息透露给了其他的姨娘。 等陈氏欢喜过后想起请府医确诊之际,怀孕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偏偏这个时候府医诊断出来她并没有怀孕,这一下实在是让她脑袋一片空白,打了个措手不及。失望之下,陈氏担心会因此事而让侯府误以为她故意用假孕争宠,到时还不知道会把自个给弄成什么样子。 因此,陈氏便软硬兼施,并且给了府医一大笔的好处,让其帮她一并隐瞒并演上一出戏。 “老夫人请恕罪,小人当时真是没有办法,陈姨娘威胁小人若不帮她隐瞒此事便要对我家人不利,所以小人这才昧着良心做了这事。”府医跪了下来继续说道:“小人发誓,当时陈姨娘只是让小人先帮她瞒着这事,而后过几月再找个机会假装不幸小产,以此化解先前的那个错误喜讯。可小人是真不知道陈姨娘竟然借着此事把大少夫人给拉下了水,陷害大少夫人一事小人是真没有参与半分,还请老夫人明鉴!”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莫说是老夫人,就算是先前有心帮着陈氏的侯爷夫人也是说不出话来,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此刻血色全无,整个人不时颤抖的陈氏。 厅里出奇的安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吱声说点什么,每个人脸上的神情五花八门,就连一向喜欢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张传业也不由得面露恼意。 事到如今,但凡是长了眼带了耳的人都已经不难看出陈氏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先前那个收买玲儿的玉镯子、写给杜氏让其杀人灭口的信份量若是不够的话,此刻摆在眼前的人证揪出如此大的丑闻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去愤恨。 见如此时刻竟然还没人出声还她公道,沈悦儿倒也不在意,自个来个彻底的了断朝:“陈氏,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要说这府医也是被我收买来冤枉你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你半个多月前是否小产过一点也不难确定,重新找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一起确诊便可以了。怎么样,还要抵赖吗?” “不、不……”听到这些,陈氏再也没法强装下去,如同看到了鬼似的盯着沈悦儿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怎么会对我的事情这般清楚?是谁,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这话一出,陈氏也算是不打自招,承认了沈悦儿所说的一切。瞬时间,老夫人、夫人、大少爷,还有这正厅内曾经对沈悦儿针锋相对、穷追猛打的那些人纷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谁都没想到她们竟然都被陈氏给耍得团团转。 特别是侯爷夫人,这会脸色当真是青红相间,心里头排山倒海似的没办法保持冷静。当然,与其说是因为陈氏的所作所为而恼火,倒不如说是陈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让她在沈悦儿面前丢尽了颜面来得更准确。 “你这个贱人,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侯爷夫人气得指着陈氏怒骂道:“亏我那么相信你,还一直觉得委屈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堪,做出这等无耻的事情来!” “就是,平日里装得那么可怜巴巴的,骨子里竟然如此狠毒,算计起人来比谁都厉害,装怀孕,装小产,陷害大少夫人,还让人杀人灭口,啧啧,你这样的心思可真是令人发指!”一旁的三夫人总算是寻到了说话的机会,落井下石这样的事她实在是最为擅长,更何况这陈氏的所作所为也的确不值得人留任何的情面。 “妾身知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也是没有办法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浑事来,求老夫人恕罪呀!” 这样的转变可真算是亮瞎众人之眼,纷纷而来的指责让陈氏心中最后一丝的承受力瞬间崩溃,她一把跪了下来,连连向老夫人与侯爷夫人等人求饶,只说她并不是故意想要害人,她也是不得以才会做出这些来,而如今她是真的知错了。 听到这些,沈悦儿可是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你若是真知错了还会一直等到完全没有回转余地后才承认吗?自己有麻烦就可以犯浑去害别人吗?若只是为了掩盖最初的错误,大不了说自己不小心小产了便是,你却费尽心思栽赃于我,甚至不惜杀人灭口,像你这样的心性与所为早就已不是简单的知错两字便可以解决!” 说到这,她冷笑一声,似是对着陈氏又似是对着老夫人、侯爷夫人等人凛然而道:“真知错也好,假知错也罢,如果一声知错了就能够抵消罪过,那国法家法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若不是我坚持要替自己洗清污名查到陈氏头上来,害完我后,谁又是挡了陈氏道,下一步要除去的目标呢?” 字字句句,沈悦儿都不给任何人留丝毫的退路,对于害她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再给什么翻身的机会。目光一转,沈悦儿不再理会这会已然形神呆滞的陈氏,看向老夫人全无商量地说道:“如今一切皆已水落石出,还请老夫人秉公处理,严惩陈氏,还我公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老夫人身上,下意识地等着看那陈氏的下场。 031 拆台 老夫人见状,当然不能再做沉默,如今事实已经清楚不过,沈悦儿真是被冤枉的,而陈氏则是这次事件中彻头彻尾的骗子与害人者。 被一个妾将整个侯府搞得鸡飞狗跳的不说,如今这沈悦儿还一副不会轻易罢休的样子,想想都让她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暗自叹了口气,她看都没看那陈氏一眼,直接朝着沈悦儿道:“悦儿丫头,此事让你受委屈了,这陈氏实在是太过阴险恶毒,险些骗过了所有人,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怎么处罚都不为过。既然你是受害者,那如何惩处陈氏自然是由你说的算。” 这样的话也算是拉下老脸向沈悦儿服软了,而事实上,她自然不可能去维护一个犯了如此恶行的小妾。即使她再不喜欢沈悦儿,如今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对沈悦儿转换态度,毕竟此事的确是侯府冤枉错了人。 即使这沈悦儿身后没有贤亲王府,堂堂侯府大少夫人受到这样的冤枉与不公对待也是件极为丢脸之事,传开来对谁都没好处,这会她还不懂得安抚人心的话,倒真是老糊涂了。 而将陈氏的最终处罚权交到沈悦儿手上,一则自然算是对于沈悦儿在这件事上所受到的不好影响的一种弥补,彰显侯府补偿之心的同时无疑也等于是将此事绝大部分的责任都推到了陈氏一人身上。至于另一方面,老夫人同样也想借机摸摸看这个如今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的沈悦儿到底想做些什么。 对于老夫人将这处罚权递回自已手中,沈悦儿暗道了声老狐狸,随后也不没表露什么,略微点了点头后便直接朝着瘫坐在地的陈氏说道:“陈氏,你犯了多大的事自己心中清楚,就算直接拖出去打死掉也不足为过。不过我终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打现在起,你便去张家家庙剃发清修,从此侍奉神佛祖宗,好好忏悔去吧!” 没有什么值得犹豫与考虑的,沈悦儿的果断让人生畏。陈氏的下场根本不足她多费一点脑细胞。敢害她的人,死永远不是最大的惩罚,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折磨。 这样的处罚并没有受到任何的质疑,哪怕是侯爷夫人亦没有吭过一声。一直到陈氏大喊大叫的被人拖下去后,众人这才不由得回过些神来。除了对于陈氏下场的冷漠以外,更多的则是再次看向沈悦儿时目光之中增加的几分忌惮。 陈氏这一次的计划的确很严谨,沈悦儿能够在这样孤立的情况下逆转,哪怕是有贤亲王府的人暗中帮她,却也说明此人并非以前她们所想的那般无用。特别是最后对于陈氏的处罚,明着是留了情,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最为严厉的处置呢? 而从头到尾,沈悦儿都坐在那儿静静的观察着张家的这些人,所有人的态度她都觉得正常得很,冷漠也好、憎恶也罢,无非都是如同上回对她一般没有两样。说到底陈氏也好还是她也罢,对于这些人来说其实都不过是个并不干系的旁人。 但唯有一个人的态度却让沈悦儿由衷的看不起。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陈氏好歹也曾是张传业的枕边人,可当陈氏被强拖出去不断向他求救时,这个男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过一眼。如此的冷漠当真绝非一般。而比起冷漠,那种对于曾是自己女人的漠视与毫不在意更加显出这个男人的自私与无情。 似乎是感觉到了沈悦儿鄙视的目光,张传业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并不在意。沈悦儿见状,倒是觉得跟这男人比起来,自己还真是太过善良了些,也对,连正妻的生死名誉都毫不在意的人,区区一个妾氏更是如此。 “好了,陈氏一事如今也算是真相大白了,悦儿丫头这些日子可是受委屈了,好在那贱妾阴谋没有得逞,不然的话我这心里头都不知道要悔成什么样子。” 老夫人也算是表了态承认了沈悦儿所受的冤枉与委屈,而侯爷夫人亦在老夫人的目光威慑下,不得不说了几句体面上的话,只道这些日子因为陈氏一事险些让其背了污名,这些天也受了不小的委屈,如今好在总算是水落石出,让沈悦儿放宽些心,莫再因此而不快伤了身子。 言下之意,无非便是想让沈悦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这样的算盘倒还真只有侯府这些所谓的当家主母打得出来,沈悦儿可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媳妇,给两句顺畅的话就能够忍下所有的憋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好说话。 “多谢老夫人、夫人终于还悦儿一个迟来的清白,这多少让悦儿稍感安慰。只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以及损失的清誉又当如何补偿呢?”既然没有谁提出补偿一事,那沈悦儿便自行开口,最少她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敢胡乱踩杀她可不是谁都付得起代价的。 听到这话,莫说侯爷夫人,就算是老夫人脸上都尴尬得很,果然知道这个臭丫头没这么好打发。 “这件事的确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你放心吧,我会让人正式将陈氏陷害你的事告知整个侯府,为你洗去污名,以正视听,从此后若还有谁还敢因此事乱说你半句坏话,自当严惩不怠。” 沈悦儿的态度让老夫人心里头很是不舒服,不过人家所提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所以只得再把姿态放得更低一些,继续说道:“另外,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云溪别院那边你也不用再去了,安安心心的住回府中,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日后但凡有什么事你都不必担心,自有我这个老婆子替你做主便是。至于你院里头如今所空缺的那些仆从,一会我让人重新给你挑……” 老夫人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些安排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话还没说完,却是没想到竟然被沈悦儿给打断掉了。 “不好意思老夫人,我暂时还不想搬回来住。”沈悦儿边说边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的严肃:“在没有得到应有的公平对待与真正恰如其分的弥补之前,我会一直住在云溪别院排忧散心。当然,这一次绝对是进出自由的住在那,而并非被任何人关在那!” 032 补偿(一) 老夫人一听,不由得拉下了脸,忍着忍着却也不得尽量好声好气地劝道:“悦儿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大伙现在不都已经知道你受了委屈了吗?你放心,日后侯府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面对老夫人虚伪的套话,沈悦儿自嘲道:“老夫人,或许在您看来,刚刚所说的这些已经很给我这个小辈面子,足够弥补一切了。因为在你们眼中,这件事我最多就是受了点小委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或者伤害。可是我心里却不是这般认为,也绝对不可能当做没事人一样忍下,强颜欢笑的继续过所谓的和气日子!” “够了沈悦儿,你可别得寸进尺!”侯爷夫人实在忍不了啦,如今堂堂侯府竟被这么一个臭丫头给由着性子上窜下跳的,这口气哪里咽得下:“不过就是受了一点点委屈,在别院住了几天罢了,老夫人跟我都亲自安抚你,你竟然还如此不知足,难不成非要闹得侯府鸡飞狗跳永无宁日不成?” “一点点委屈?夫人这话说得可真够轻松!陈氏一事,若非我自己奋力翻案,那等污名早就已经成为定局,就算侯府暂时顾忌贤亲王府脸面不会真的下狠手直接打杀掉我,但我背着污名呆在那云溪别院里头只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由!” 沈悦儿这会不再掩饰任何的情绪,冷然质问道:“此事虽说是由陈氏构陷而引起,但整个事情发展成今日,侯府的态度才是最让我寒心之处!没有人愿意认真彻查此事,也没有人认真听我的解释,反倒是单凭一个妾氏一面之词便群起而攻之直接定我的罪,惩罚于我!而如今证据确凿证明你们的确错怪于我,曾经那般严厉的羞辱与处罚竟然连句正式的道歉都没有,真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说到这,她微微停了一下,目光看向在座的每一个人之际,冰冷的面孔没有半丝的悲伤,有的只是一种永不服输的倔强与坚韧:“当你们认为我有错时,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都觉得不足为过,可当你们明知你们错了时,为何又是完全不同的宽容与不在意呢?我的命运在有些你们眼中分文不值,而你们偏偏都是我所谓的长辈亲人甚至于夫君!如此不带善意的排挤、打压,真的只是一点点委屈这么简单吗?若换成你们,谁又能够云淡风轻一笔带过?” 沈悦儿的质问铿锵有力,每一句都直直的扎在在座之人的心上。那些不将她当成一回事,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曾给她的人,她不需要留下任何的颜面。 而她与侯府之间原本就是一个不可能调和的矛盾存在,既然如此,那么唯有强势才能够替自己赢得尊重与敬畏! 这一番话放在礼教封建制度下的大盛国,简直可以用逆天来形容,沈悦儿的犀利与毫无畏惧让所有人都再一次重新开始审视这个女子。 哪怕再无法接受,再震惊气愤,可是却又不得不说其中的理却难以辩驳,特别是那些人曾经一并落井下石,辱骂踩压沈悦儿的人更是莫名的一阵心虚不敢出声。 就连侯爷夫人这会都有着下意识的对沈悦儿有些惧怕,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移开眼睛不愿意与其直视。还有那大少爷张传业,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多少因沈悦儿的话而生出了一丝自己都有些不曾注意到的别扭。 同样的话听到六少爷张传礼耳中却让他无比的兴奋与解气,而先前那双特别注视沈悦儿的眼睛的主人此刻却是区别于任何人,几乎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崇拜。这双眼睛的主人张画柔,是二夫人所生,十四年华,比起沈悦儿来还大上了小半岁的样子。 沈悦儿再一次的注意到了这双眼睛,不过目光却并没有在张画柔身上久留,而是直接看向了这侯府最高的女主人老夫人身上,一副就等你回答的模样。 老夫人终究是老夫人,成了精的老家伙,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呢?但毕竟理亏在先,所以对于沈悦儿刚刚的那翻言论暂时也不好去责问什么,贤亲王府向来护短,如今占着这理字了更是不好打发,她也只能够尽量退上几步息事宁人。 “那你想如何?”片刻之后,她看向了沈悦儿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次侯府的确让你受了个天大的委屈,你有什么想法要求只管提便是,只要能够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于你,也算是诚心诚意对你的一种补偿。” 老夫人一发话,其他人自然都看下意识的看向了沈悦儿,这样的让步可以说是侯府老夫人有史以来最为受气妥协的一次了,这大少夫人差不多也得见好就收,随便提几个要求意思一下,找个台阶下日后这关系才不至于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吗!毕竟再怎么样,都已经是张家之人,真闹得不可开交的对她不也没什么好处! 可惜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想错了,包括一心向着沈悦儿的六少爷亦没有料到沈悦儿的胆量最后竟然大破了天去。或许他们都猜到了一点点的开头,却永远没有人猜到这个结尾。 “既然老夫人表态了,那悦儿也不矫情。两个要求,并无任何的难度,只求一份尊严与认可罢了。”沈悦儿从怀中取出了两张纸扬了扬道:“其一,无非是一些财物上的补偿,这个我相信即使不提侯府长辈也会主动送下,所以我列出了几样自个有需要的,倒是省得让老夫人多费心思了。” “来人,现在便将清单送到管家手中,让他一一按大少夫人所列之物准备好悉数给大少夫人便是!”老夫人听到这,倒是完全懒得想,连单子看都没看便直接吩咐人照样去准备便是。 其他人也没谁在意沈悦儿的这个要求,一则侯府什么东西都不缺,二则沈悦儿有贤亲王府为靠山,光嫁妆就有不少好宝贝,如今要点东西无非就是凑个数,在众人看来自然是为了找个台阶好下罢了。 而沈悦儿朝着一旁胖丫示意了一下,让其跟着一并过去直接去取,她可没打算将东西往惜芙院里头送,早早便吩咐了胖丫拿好东西后直接带回云溪别院便是。看老夫人一脸的不在意,当下心中却是有些好笑,也不知道一会这老夫人知道侯府库房具体少了哪些宝贝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好了,你的第一个要求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不论你要什么,只要是侯府有的都不会差上一样。”老夫人这会神情反倒是好了不少,毕竟对她来说,破点财算不了什么,只要这沈悦儿不再胡闹了相安无事的就行了:“你先前说还有一个要求的,也只管提出便是,解决妥当你的第二个要求后,以前的事便算是全过去了,日后谁都莫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就行了。” 看到老夫人这会都已经放下身段变得有些和颜悦色了,其他人自然也趁机跟着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一时间气氛倒是放轻松了不少,就跟事情已经解决了似的。 本来,对于大宅门里头的这些主子们来说,见风使舵般变脸那是必备的能耐,没有这点脸皮那还用得着混吗。 沈悦儿这回倒也不急,估莫着胖丫等人已经走远了,这才在众人殷切不已的目光中再次从容出声。 033 补偿(二) ps:感谢sunflower889这两天赠送的平安符,感谢所有投票收藏支持却看不到名字的每一个亲们:) 沈悦儿的第二个要求的确很简单,只不过偏偏针对的对象却并不一般。她的神情分外认真,虽看不出一丝的偏执,可满脸的正色却毫无商量的表明着自己坚定。 “第二个要求,无非是精神上的补偿。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只是想求份应有的重视与认可罢了。”她看向了侯爷夫人,骨子里头的骄傲不容随意抹杀:“所以,请夫人与大少爷择个吉日,亲自去云溪别院接我回府,如此一来,我所受的这些冤枉方才能够真正平复……” “你放肆!”侯爷夫人哪里还有这忍性听完沈悦儿的话,一拍案面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气得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指着沈悦儿的鼻子骂道:“沈悦儿,你这是成心想要羞辱我呀!你真以为你是谁,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得理不饶人,当真狂妄到了极点!” 这一回,莫说是侯爷夫人,就连老夫人都没法掩饰心中的怒火了。不论如何,堂堂侯爷夫人代表的都是侯府的脸面,让其亲自到别院接沈悦儿回府,这不就是明着打侯府的脸面吗? “沈氏,你别太过份了,让长辈去迎你一个晚辈,这不是存心想要丢咱们侯府的脸面吗?你到底有没有将自己当成侯府之人?”老夫人黑着脸指责道:“一件这样的事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还是清醒一些换个别的要求来得实际!” 沈悦儿当然知道她这要求侯府之人不可能轻易答应,但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许多事情她还没有开始准备,这个时候回来的话实在是太不方便。 “既然老夫人与夫人都这般说,那今日悦儿还真是有几句话不得不说了。”她索性再添多一把火,对这些本就不知道客气二字如何写的人当然不用客气:“夫人说我得理不饶人,这话未必就有些好笑了。我不过就是想要回个颜面罢了,相较于先前所受到的不公对待一点也不过份吧?那些个不得理的都可以不饶人,我这得理的为何就不能挺直腰板讨个公道?” “还有老夫人!”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不待侯爷夫人回驳便径直犀利不已的朝老夫人继续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论是谁,错了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过是让夫人去别院走一趟罢了,又哪里过份了呢?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打侯府脸面了?如果连承认错处的姿态都做不到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打侯府的脸面!如果我这堂堂的大少夫人受了这么大的冤枉在你们眼中都如此不值一提的话,那么你们谁还有资格可以责怪我没将自己当成侯府之人?” 最后两声反问实在是不留情面到了极点,老夫人气得当场没把一旁的杯子给砸地上去。可还不等任何人来得及出声,沈悦儿却是一脸平静地看向众人最后说道:“今日我言尽于此,第二个要求是绝对不会更改,夫人与大少爷一日不去别院亲自迎我回府的话,我便一直呆在那里等着,不为别的,只为还自己一个真正的公道!” “诸位,悦儿先行回别院了,告辞!”最后一个音落下之际,沈悦儿不再理会任何的人,径直转身离去,那挺拔的背影潇洒而恣意,如此举止落入满厅人的眼中只剩下了两个字——疯狂! 所有的人几乎都陷入了无法理喻的沉默之中,沈悦儿最后那赤|??的威胁与毫不在意终于彻彻底底的让张传业大为震惊! “荒唐!岂有此理!疯子!那你就永远呆在云溪别院吧!” 一直到沈悦儿走出正厅好一会,厅里头这才传出气得回过神来的侯爷夫人完全不顾仪态的咆哮,那样的恨意无可比拟。 而沈悦儿却是丝毫不在意,头都没回,脚步也没有半丝的停顿,面带微笑轻松离开。 出了侯府,马车已经在一旁等候,再次单独吩咐了黄婆子一些话后,沈悦儿依然还是将此人留在了侯府。而这一次,黄婆子明显对于这主子的所有决定没有半点的质疑,脸上的兴奋反倒有点莫名的得意。 “告诉王妃,侯府这边的事情我自然会解决好了,让她不必担心也不必着急。”沈悦儿最后看似无意的朝黄婆子说道:“以退为进也好,欲扬先抑也罢,总之都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她所交代的一切,有效果便行。” 黄婆子连忙点头道:“小姐说得极是,依老奴看,对付侯府这些人本就不必讲什么客气!您只管放心,王妃那边老奴知道如何回禀,保证不会影响到小姐的计划。” 沈悦儿自是明白黄婆子心里头误解了她的真正用意,却当然不会去点破,转而点头赞许道:“很好,嬷嬷现在办事愈发的出色了,婉儿与那府医之事都办得相当漂亮,到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奖励。” “多谢小姐!”黄婆子一听奖励二字,眼睛便更是亮得发光:“老奴一定会更加用心的!” 正说着,胖丫背着个大包袱一脸乐和的跑了出来,看到沈悦儿连忙上前禀告,说是东西都已经拿到了,一件不少。 见状,沈悦儿先将黄婆子打发进去,又让于妈带着胖丫先坐另一辆车回云溪别院,而她自己则带着荷风还得去办点事,办完事后才回别院。 于妈自然没有阻止半分,如今沈悦儿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当然已经有了进出自由,并不需要由她这个管事看着守在别院里头。虽然刚刚侯府那些被这大少夫人几乎闹了个底朝天,可是那又如何,侯府无论怎样也不可能敢继续打杀的。 一行人很快一分为二各自离去,而就在沈悦儿的马车离开后不久,侯府内却是再次怒火朝天。管家前来禀告,先前大少夫人那清单上所列的东西已经息数给了,只不过侯府这库房可算是损失巨大。 老夫人听说沈悦儿竟然要了那么多珍贵药材,甚至于连侯府中唯一的一株天山雪莲都被拿走了,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一行人吓得连忙找来大夫,手忙脚乱的总算是让这老太太情绪平稳了些,可没想到拿走的这些都还不是全部,不过是其中一张清单上的东西,再听管家说另外一张清单上的明细时,老夫人可算是直接给气晕过去了,一时间侯府是鸡飞狗跳,半天都没得安宁。 034 跟踪 ps:感谢美目盼兮yxq、sunflower889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祝所有朋友周末愉快:) 而这一会儿,沈悦儿虽并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侯府的盛况,不过心中却是完全想象得到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因此一路上心情极为不错,嘴角淡淡的笑意显得格外的明媚。 荷风这会的心情可不亚于自家小姐丝毫,从头到尾她都看在眼中,若不是碍于场面,真是恨不得大声为小姐鼓掌叫好,而之前侯府所带给她们的那种憋屈也都一扫而空。而她更加相信,只要小姐愿意,侯府那些所谓的当家人总有一天不得不放下架子老老实实的去别院亲迎接小姐。 马车在一处清静的茶馆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是沈悦儿之前与红玉约好见面的地方。下车时,荷风也不知道打哪摸出一条绸质面巾想给主子给带上,不过她的做法对于沈悦儿来说显然是多此一举。 大盛国民风还算比较开放,对于女子的约束也没有真正刻薄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在别院之际,沈悦儿看了一些关于这个国度民俗民风的书籍,比起古代大唐盛世来说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里,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平日里戴上面纱出来游玩之人不在少数,像沈悦儿这样连面纱都不愿带的亦大有人在。旁人是胆大,而沈悦儿则是完完全全打心底里头的毫不在意。 进到茶馆,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里头的客人本就不多,整个氛围还算是安静舒服。随意的让小二上了一壶茶,几样点心,刚刚喝了几口便看到红玉走了进来。 “大少夫人……”红玉走上前,正准备禀告,却被沈悦儿一个抬手给制止住了。 “你们都记住,以后在外头我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大少夫人,只是你们的小姐罢了。”沈悦儿顿了顿,如同想到了什么,而后继续说道:“别记错了,我的名字叫李霖。” 李霖,是她真正名姓,这个一直都不曾再被提及的名字并非已经被淡定,只是深深的藏在了心底。而日后她会经常在外头行走,用沈悦儿的名字肯定是会有不便之外,所以先行准备好另一层身份也是不可或缺。 红玉与荷风听后,没觉得有任何的问题,两人很快点头表示记住了。 “小姐,按您的要求,奴婢已经找到了一间最为合适的,那地方位置很不错,三层店铺大得很,原本就是家大酒楼来着,只不过因为附近新开了好几家类似的酒楼,竞争太大再加上经营不善,所以一直亏本,那老板已经关门好些天了,只等着合适的买家将酒楼给转卖出去。” 红玉再次说起了正事:“但他开的价格不低,而且还要求买下之人得继续做酒楼这一行,所以并不好出手。奴婢算了一下,咱们手头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钱,而且以他所开的高价买下的话并不划算,小姐,咱们是不是再找找别的?” 沈悦儿倒并没有担心银子的问题,摇了摇头道:“无妨,这些事一会再说,你先具体说一下这家酒楼的情况,特别是平日里的经营方式以及旁边几家酒楼的一些情况也都说一下。” 红玉见状,自是细细说道了起来,去之前小姐都已经将要打听的具体东西交代清楚了,而她办事向来细致,尽可能多的了解到有用的情况,如此回复之际倒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直到听完红玉的细细回复后,沈悦儿这才看似无意地瞄了一眼窗外对面街角,平静的收回了目光朝着荷风吩咐道:“去将那黑衣男叫进来吧,都跟了我一路了,怪辛苦的。” 荷风一听,这才发现外头竟然真的有人在那边监视她们,心中不由得吓了一跳,不过面上倒也跟着如今这主子学得沉稳了不少,点头应声却是很快走了出去。 没一会功夫,黑衣男果然跟着荷风一并走了进来,看到沈悦儿时,神情略显尴尬。 不待黑衣男出声,沈悦儿只是稍稍打量了一眼便说道:“回去转告你家大少爷,日后别再派人跟踪我,若再有下次的话,我就不敢担保会不会因为受到惊吓而报官了。” 黑衣男子一听,心中顿时一怔,万万没想到不但自己的行踪,就连身份竟然一下子便被眼前这大少夫人给识破了。好歹他也是训练有素的,若是传出去的话,还不被人给笑掉大牙呀。 “大少夫人怎么知道我是大少爷派来的?”有着一丝不甘,黑衣男子虽没否认却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震惊。 见状,沈悦儿倒也不打哑谜,简单的解释道:“从侯府出来你便开始跟着我的马车,只是监视却并没其他行动,而这会侯府还有闲心“关照”我的除了大少爷还能有谁?再说你进来后也没将身上的腰牌稍微遮一遮,我就是不想认出也难呀。” 听到这话,黑衣男子对于自己的大意显得很是窘迫,而后也不再多问,抱拳朝着沈悦儿说:“还请大少夫人恕罪,小人并无恶意,这就告辞!” “去吧,记得将我的话带到就行了。”沈悦儿也不为难此人,反倒是微微一笑显得格外的亲近。 黑衣男子看到这笑非但没有半点的轻松,反倒是愈发的紧张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看似小小年纪的大少夫人身上竟然会有一种令他这种身为护卫之人都倍感压迫的危险之感。 他没有再敢多加逗留,应过之后却是快速离开,哪怕一会被罚都好,却是得赶紧向大少爷禀报此事。 沈悦儿没有再理会这出小插曲,很快便让小二取来笔墨,而后快速写下一些东西。写好之后,便将纸张折好递给红玉道:“你再跑一趟,将这个交给那酒楼的老板,告诉他只要按上头所写的方法去做,非但不必转卖酒楼,而且还可以让他挣上大钱。不过前提是,日后我得占整个生意赢利的六成。” 红玉一听,略显迟疑的接了过来:“小姐,咱们不出一两银子,就靠这上头写的这些东西日后便占六成,那老板能答应吗?” “只要他不是傻子,自然会答应的,毕竟他占四成比起将店亏本卖掉可是要好上无数倍。”沈悦儿慢慢喝了一口茶,丝毫不怀疑那上头的经营之策能做到转亏为赢。 “可是小姐,您都已经将法子写在上头了,那老板看了后便心中有数,哪里可能还会愿意分出那么多的利润来呢?” 红玉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家主子所写的法子,在她看来只要小姐愿意做,肯定是有办法的。而她现在担心的是那老板会过河拆桥,即用小姐的点子却又不肯舍利:“要不然,奴婢先不给他这个,待先跟他签订条约后再拿出来?” 035 目光 经玉倒是个谨慎的性子,不过如此一来人家又岂可能轻易相信。 沈悦儿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地说道:“无妨,你直接给他便是,那上头的方法都只是一个大概,我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写全给他,若没有具体的操作与安排,很难生效的。而且,我既然有法子能够让他生意兴隆,那么他若不厚道的话自然也有法子让他亏得更惨。” 听到这些,红玉倒是马上心中有底,高兴的点了点头,直道已经明白了,而后便让小姐在此先休息稍等,自己则马上再跑一趟。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红玉便再次回来了,从那丫头兴奋的神情之中便看得出来,事情应该是极为顺利。 果然,红玉不但带回了那酒楼老板欣然答应的消息,甚至于还带回了另外一样颇为特别的东西。 “小姐,这是林老板让奴婢转交给您的,还说您能够如此信任于他,他自然也不会让您失望。”红玉边说边将一个木匣子递给了沈悦儿,里头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不过看那林老板一副重视不已的神情应该是颇为重要的东西。 “林老板说,这个是送给您的,当他的一点诚意。他还说了,只要小姐能够帮他保住这酒楼,他愿意让您占七成分红,不过重新开张后,他希望这个酒楼还能够叫原来的名,说如意酒楼听起来是俗气了一点,但却是他父亲一手打拼出来的。” 说到这,红玉倒是没有再多说其他,而沈悦儿也没急着在脑中对这林姓老板下什么定义,打开那木匣子看了看,却发现竟是一颗差不多有鸡蛋大的夜明珠。珠子成色极好,配上这么大的个头也算是个值钱的稀罕物了。 “这林老板倒是个真性子,压箱底的宝贝都给拿出来了。”沈悦儿微微笑了笑,自然明白了林老板的意思。 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给她,当然说明林家差的不是银子,只因这酒楼的产业为老父所创,所以不想就这般眼睁睁看着没了,难怪先前转卖之际还得刻意强调必须继续做酒楼这一行当了。 将木匣子关了上来,沈悦儿却是重新递回给了红玉:“这东西你给送回去吧,告诉林老板我不会干涉这些小事,叫如意楼就如意楼,只要大方向按我说的去做便可以了。分红上,还是按四六来算,你去跟他们签订契约后便可以开始重新按我的要求去装修、寻找合适的厨子,以及训练店员等事宜。只要他们好好配合,二十天后,如意楼即可重新开张,生意一定会好转的。” 说到这,她又示意红玉靠近一些,而后在其耳畔细细的说道了好一会,直到红玉满脸激动的点着头表示都已经记住后,这才再次说道:“去吧,打今起,你暂时不必跟在我身旁服侍,一心一意留在这里替我盯着酒楼的事情就行了。每隔几日回去一趟将详情告之于我,而我亦会根据你所汇报的情况安排酒楼一步的计划。” “是!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这份差事的。”红玉边说边看了一眼一旁的荷风,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后,便拿着东西再次离开。 对于红玉的办事能力,沈悦儿一点也不担心,因此那婢女走后,也没必要在呆在此处等什么回复,很快起身离开了茶馆。 时间还算早,回别院也不急在一时,没有坐车,沈悦儿带着荷风往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漫步而去。荷风只当主子是兴致所到闲逛怡情,唯有她自个才知道所要捕获寻找的是一丝又一丝的商机。 像如意酒楼那样的无本生意不可能时时都有,手头上有了足够的本钱后,她所要做的便是找到更多快速积累资本的方法。固定产业的经营要有,短时间内想要崛起,那么投机式的买卖同样也不可或缺。 她看似随意的打量,偶尔亦会询问一下周边店铺甚至小摊的一些情况,那模样倒是与普通出来逛街市的少女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沈悦儿相貌不俗,虽年纪轻轻可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超越年纪的沉稳与淡定,光是那份气度便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沈悦儿倒是并不在意旁人的注目与打量,自自然然的关注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后头不近不远跟着的几名别院护院却是用心地看护着,省得有不长眼的人贸然过来冲撞了。 今日一早出来时,红玉便已经额外打赏过随行之人了,对于身旁认真做事之人,沈悦儿向来不会亏待分毫。她不是那种不顾首尾之人,出门在外安全问题当然得时刻考虑到。 那几名护院倒也尽职且聪明,许是先前的打赏起了作用,许是于妈离开前特意单独的叮嘱过,亦或者如今这些人对于现在的大少夫人多少有了几分下意识里头的敬畏。 转悠了一大圈后,沈悦儿心中有了些计量,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让人将马车赶过来之际,却是看到前边围了一大堆的人将原本很是宽敞的街道硬是堵了一大半,看来这样的情况下马车是很难通过的。 原本并不想凑什么热闹,可是人群不散去的话一时半会间她也无法乘车离开,所以只得过去先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荷风倒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见状连忙堆着笑脸边招呼着边替自家小姐开出一条道来,灵活不已的护着沈悦儿很快便走到了人群前边。 沈悦儿没想到自己运气还真是不错,头一回在这大盛国的街上逛便碰上了前世电视里头常看到的情节——卖身葬父。 十六七岁穿着白色孝衣的妙龄女子这会正跪在那里伤心不已的轻泣着,身旁不远处摆放着一副用破烂的草席子卷盖着只留出了两条脚还在外头的尸体,单看这情形当真显得份外凄凉。而且貌似这卖身的女子长得真心不错,小脸嫩得都能按出水来,五官也精致得很,难怪这里三圈外三圈的给围了这么多的人。 沈悦儿倒是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名边轻泣边哭诉的女子身上,又朝那“尸体”细看了一小会后,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她本就不是多事之人,微微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侧目之际却是发现这会人群中竟然还有人没去瞧梨花带泪的娇弱少女,反倒是不知何时起竟一直在打量着她。 对上那道目光,一张俊逸斯文的男子面孔赫然映入沈悦儿的眼帘,而一旁的荷风在看到那名男子的瞬间却是下意识的轻咦了一声。 036 不是那么好坑的 原本沈悦儿并没有打算多加理会这突然驻目于她的俊逸男子,虽然单单从相貌气度上便看得出绝非普通之人,可却还远远达不到那种令她觉得惊艳的程度。只不过荷风那丫轻咦过后却是很快在她耳畔压低着声音说了一句让她临时信停住准备移开的目光。 “小姐,是三皇子!”荷风的语气显得有些奇怪:“他不会是认出您来了吧?” “他认得我吗?”沈悦儿只是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不论认不认得,倒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方。 原主的身份虽说只是贤亲王的义女,不过以贤亲王的影响力来说,沈悦儿与一些什么公主皇子有过照面应酬之类的也不算特别之事。 “奴婢也不太清楚,以前在长庆公主的寿宴上小姐是见过几位皇子的,不过当时隔得有些远,又只是普通的一个照面,按理说应该没那么容易认得出来吧?”荷风小声嘀咕了一句,显然只是因为三皇子对于自家小姐特别的注视而感到好奇罢了。 听到这,沈悦儿心中倒是没有再多想,大大方方的朝着那二皇子颔首示意了一下,而后准备先行离开。在她还并不了解对方具体的底细之前,这样的人脉建立倒是不急于一时。 而就在这时,那孝衣少女却是突然朝着沈悦儿悲恸不已地哀求道:“这位小姐,您不但长得跟仙女一样好看,还有副菩萨一般的心肠,求求您行行好帮小女子一回,只要给些银子让小女子能够安葬亡父,超渡其亡灵,小女子愿意一生一世为做牛做马报答于您。” 沈悦儿倒是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会在酝酿半天后选择以她为目标,还一出声便帮她戴上这么大一顶高帽子,一时间倒是有些好笑。 看来这女子脑子倒不愚笨,并不如旁的那些骗人的一般直接便目的明显找那些好色的男金主下手,辗转一下先拉个小姑娘,成的话骗小姑娘的钱自然比骗那些男人的钱要更容易跑路。不成的话,一份这样的拒绝稍加利用一些便可以更好的博得其他人的同情,说不定随时都会有心软而自以为救世主的好色男主动跑出来往坑里跳。 只可惜,沈悦儿却并不是这女子眼中所认为的小姑娘,原本只要不打她的主意,这些人行骗什么的她也不会多管闲事去揭穿,可现在竟然想将她当成棋子来用,这可就犯了她的忌讳了。 “你求别的人吧,我不缺奴婢,更不缺牛马。”她淡淡一语,朝着人群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那三皇子身上,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找男买主,即使他们不缺奴婢但也不会介意多一个你这般水灵漂亮的小妾。” 听到沈悦儿的话,那孝衣女子神色顿时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看上去温柔娴静的小姑娘说起话来竟然如此刻薄到让人下不了台面。 “小姐您怎能这般说话?小女子虽说身份卑微,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您不愿意帮我就算了,何必出言做贱于人?”孝衣女子反应却是极快,一脸委屈不已的模样我见犹怜,指责沈悦儿的同时却又更多的是在昭示着自个与众不同的气节。 这话一出,却是很快引起了人群中不少人的附和,特别是些看热闹的年轻男人,纷纷对都沈悦儿冷漠而轻视的态度极为不满,大有打抱不平之意。 沈悦儿却是并不等这种势态完全发酵,不必思考马上回驳道:“这位姑娘既然是卖身葬父,自然便得做好被人买回去为妾的准备,毕竟谁家又会无缘无故的养个闲人呢?难不成你不想为妾还想为正妻不成?” 此言说毕,原本那些义愤填膺的人倒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心里头也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是在理的,而孝衣女子显然没料到今日竟看走了眼挑了一个如此难缠的刺根,一时间心中郁闷不已。 “小姐误会了,小女子并无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只不过了是没有办法这才落到卖身为奴安葬亡父的地步,只为奴不为妾难道就不可以吗?三十两银子对于小女子来说是天大的帮助,但对于小姐来说却是不值一提,小姐可以不伸手,但请不要再落井下石便是最大的恩惠了。” 孝衣女子也是个厉害的角色,继续将戏一演到底,旁人倒还真难看出什么端倪来,每句话末了都不忘记不着痕迹的煽动着围观之人内心深处那颗小小的怜悯之心。 不过,对上沈悦儿却俨然是她一开始就注定的错误。 “可谁家会花三十两只买个普通的奴婢呢?”沈悦儿意有所指的说道:“姑娘葬个亡父也太贵了些吧,你若真坚持只为奴不为妾的话,估计一时半会是很难卖出去的。这么多人围观把路都给堵了,我那马车想过也没法过去,你看是不是重新挪个地方再卖呢,不论如何,拖人入坑,挡人之道可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 孝衣女子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一副气得不行却又不得不强行忍耐的模样朝着众人哭泣道:“各位叔婶们给评评理,我父女二人沦落异乡如此悲惨,现在还得被这位小姐如此轻贱,这世上可还有天理吗?都说人心是肉长的,这位小姐您就当行行好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实在是没有任何想要与您做对呀!” 看到这情况,围观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不少人开始指责沈悦儿的冷漠无情,对于弱者的那种同情下意识里便散发了出来。 荷风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面对众人的围攻却是马上跳出来护主道:“说什么说,你们谁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还有什么资格对我家小姐说三道四的?这么多大老爷们都在,凭什么指着我家小姐砸银子?要砸那也得看值不值,都死了爹了还抹粉擦脂的,这样的奴婢倒贴钱也没资格服侍我家小姐!” 孝衣女子哪里料到沈悦儿身旁的婢女都是这般厉害,说起话来完全不留余地,一时间气得脸都青了,站起身来抹了两把脸道:“谁说我抹粉擦脂了,若真抹了这会早就被弄花了。”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您给评评理,小女子怎么就成了这对主仆嘴里如此不堪之人了?”孝衣女子一早便注意到了风度翩翩仪表出众的三皇子,这会却是顺势搭上了话,边说边摆出最为楚楚可怜的一面来,美目流转,不着痕迹的放起电来。 对于男人,孝衣女子这一招向来是百发百中无坚不摧的,不但与她的美貌有关,同时也与男人心中那膨胀的保护欲与虚荣心有关。 037 真相大白 只不过,这一次,孝衣女子似乎还是漏算掉了眼前之人可是见识过无数美色的天子骄子,又怎么会被她这样的几分姿色所迷惑。 “咳咳……”三皇子见状,却是并没有马上理会那向自己暗送秋波的孝衣女子,第一反应却是立马看向沈悦儿,神色间带着一种按捺不住的笑意:“我家也不缺奴婢。” 这话明明应该是对着孝衣女子说才对,偏生三皇子却又是在呼应沈悦儿先前的话,一时之间让那孝衣女子吃了个天大的闭门羡,顿时窘迫到了极点,连带着其他围观之人都觉得有些好笑,如此一来倒是将先前有利于孝衣女子的同情气氛给冲淡了不少。 偏偏这三皇子说罢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见沈悦儿脸上闪过一丝别有意味的神情,猛的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朝着孝衣女子补充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家不缺奴婢,也没打算要纳妾氏。” 这一下,可是连沈悦儿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唇角的弧线优雅滑过,让原本显得清冷的面孔瞬间格外的明丽。 看到沈悦儿的笑容,三皇子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虽然他从不欺负女人,不过对于这种心怀叵测者当然另当别论,更何况还能看到刚才那始终云淡风轻的少女莞尔一笑,更是一件让人无比愉悦之事。 “原来你们两是一伙的!”孝衣女子脸都青了,在她看来,沈悦儿跟三皇子分明就是合起来在捉弄她,见势不妙,索性直接坐到地上朝着地上的“死尸体”痛哭起来:“爹爹呀,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您一撒手就这般痛痛快快的走了,留下女儿一人孤苦无倚不说,沦落到了卖身为奴的地步还要被人合起伙来嘲讽欺负,女儿还不如跟您一起走了算了……” 孝衣女子演技一流,这泪是说来便来,神情悲愤令人无法直视。围观之人很快从先前的好笑快速被带入同情悲悯中来,管这一男一女是不是认识的,纷纷出声指责了起来。 “我说你们两怎么这样没同情心呀,人家都死了爹了,你们有银子不帮忙就算了,还一个个在旁边说什么风凉话呀!” “就是!有钱就了不起了吗?可以这样欺负人了?” …… 一时间众愤难平感,那些个人摆出一副要打抱不同的样子,看上去倒还真想要逼着人给那孝衣女子道歉似的。三皇子并不着急,也不出声争辩,他想看看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还是一幅不温不火的小姑娘竟然会如何处置。 沈悦儿倒是一眼便看出了三皇子的心思,也没在意,只是侧头在荷风耳畔小声低嘀了两句,而后便不再理会,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行了,都别嚷嚷了!”荷风很快上前一步朝着围观之声大声呵护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的,一点脑子也没有,成天人云亦云的,被人给骗死了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围观之人倒是不由得安静了下来,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看向荷风,而那孝衣女子也已然发现情况大为不妙,正想撒泼阻止,却终究还是慢上了一步。 荷风显然得了沈悦儿的交代,片刻都没耽误,说话间三两步便走到了那“尸体”旁边,啥都不讲,直接朝着露在外头的脚狠狠踢了过去。 正当众人惊诧于这个小丫头如此无礼的举动时,一个更加意外的事情让不少人正欲骂出口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头面两脚还没什么动静,踢到第三脚时,那“尸体”似乎是终于忍不住疼痛,声毫无征兆的便掀开草席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被踢疼的脚哇哇直叫。 这样的情况显然突然不已,刚刚一直围观还打抱不平的人群顿时给看傻了眼,而孝衣女子显然老练得很,见事情已经被揭穿,自是立马以惊人的速度拉起还在怪叫的“尸体”冲开人群快速逃跑了。 干她们这一行那也得有眼力劲,能骗则骗,现形之际自然是看对方厉害于否,瞧着沈悦儿与三皇子那打扮气度,一看就知道不是能够硬抗的主,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却是被她们诠释得淋漓尽致。 直到这对骗子冲出人群,围观之人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卖身葬父不过是一声骗局。这样的事说多不多,说少倒也不算少,见人都跑了倒也没谁较真去追之类的,反正也没损失什么,就是好好的一场热闹就这般没了。 而反观先前那被他们群起而攻之的清冷少女,众人这会自然没有谁再敢多说人家只言片语,敢情这姑娘一早就看穿了内幕,这可让不少人顿时觉得说不出来的郁闷,为啥他们就没看出来呢? 被两个骗子给带得团团转,对这些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因此不必多言,三两下间在一阵唏嘘声中,原本大堆的人群很快便自觉的散了开去,该干吗接着干吗。 “这位姑娘请留步!”见沈悦儿带着婢女转身也要离开,三皇子自是连忙出声叫住。 沈悦儿停下了脚步,看着已然三两步走到自己面前的三皇子,从容而道:“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在下赵洛其,不知姑娘贵姓芳名?”三皇子倒也直接,上来便直接问讯名姓,自信的脸上笑意洋溢,并不觉得此刻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 “三皇子经常在大街上这般询问陌生姑娘的名姓吗?”沈悦儿并不打算完全装做不认识此人,她的身份日后总会有被知晓的一天,什么该说什么该隐倒是一点也不会为此为难。 听到沈悦儿的话,三皇子先是微微顿了一下,显然对于眼前这女子毫不担忧的道破他的身份而感到有些意外。虽说他刚刚是直接报上了自己的真实名姓,不过这女子一下子就能够确定他的身份并且这般直接的说出来,这样心性与处事的姑娘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姑娘说笑了,先前见姑娘不但心细如尘而且胆识过人,故而很是佩服,也没多想便上前想要结识一番,若有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赵洛其见状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更没有追问沈悦儿是如何确定她的身份,反倒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唐突举动。 对于赵洛其的当面夸赞,沈悦儿没有半丝的矫情,神情淡然不已,平静回话道:“三皇子过奖了,刚才之事若非无奈,我是从不愿意理会这等闲事的。至于名姓,不过是一个代称罢了,萍水相逢知不知道也是没什么区别的。” 038 相约 沈悦儿这话说得倒还算婉转,虽说你是皇子,不过总归是个大男人,平白无故的在大街上拦着问人家姑娘的名姓,怎么说都有些不好听吧。当然,这样的事对于来自现代的她来说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说道之处,但有的时候,面对不同的人与事,偶尔入乡随下俗也是对的。 听到这,赵洛其也不傻,马上意识到自己这般冒冒然然的问人家姑娘的名姓的确是有些唐突了,其实也不怪他,身为皇子之尊,平日里想做什么当然是不必要替别人考虑什么的。 “实在抱歉,贸然问姑娘的名姓的确是唐突了,不过我也并无任何不敬之意,只是见姑娘有些面熟,所以一时间倒是没考虑太多,就这么着随心的问了起来。若是因此而惹恼了姑娘,还请姑娘切别介怀。” 没有端着皇子的架子,赵洛其显得十分平易近人,有什么错处也能够自觉的承认,这一点对于一个如此出身的人来说倒也并不容易。 真性情也好,还是习惯性的伪装也罢,总之这赵洛其此刻的态度摆在了这里,沈悦儿再如何倒也不会不识趣的再挑剔什么。 “三皇子言重了,李霖生性如此,有什么说什么,三皇子不责怪已是我极大的运气,哪里还敢恼火什么。”她淡淡一笑,将前世的本名说道了出来,而后也不再逗留:“三皇子请自便,我得先回去了,告辞。” 不卑不亢、沉稳大气,即使面对皇室之人亦没有丝毫的异样,平静超然得让人不得不心生佩服。沈悦儿那份独特的气质并非装得出来,而是打骨子里头便是如此。赵洛其对这个自称为李霖的姑娘愈发的感兴趣起来,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养出一个如此特别的女儿来。 眼见着人就这么走了,而他仅仅只是知道了一个姓名罢了,赵洛其打心底有些失落,也没多想,脱口便道:“李姑娘,赵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找处地方与姑娘小坐片刻,有些事情想与姑娘商谈一番。” “抱歉,时候已经不早了,还请三皇子恕罪。”沈悦儿估计息应该是头一个拒绝这三皇子邀请的人,但这样的拒绝对这皇子来说反倒不是什么坏事。 赵洛其见沈悦儿想都没想便拒绝掉了,却是连忙解释道:“李姑娘请放心,我并无他意,只是真有些事情想跟姑娘商谈一下。” 他说得倒也极为诚恳,更没有丝毫想要拿身份去强迫人的样了,沈悦儿见状,倒也配合的做同一幅思考的样子,片刻后这才说道:“如果三皇子的事情不是太急的话,过些日子西街那边有家叫如意楼的酒楼重新营业,开张那天我会在那里设席宴请三皇子,就当是今日的陪罪。” 言下之意,若真是有什么事的话便等约到那天再说,沈悦儿这样的安排倒是完全有考量的。一则,三皇子显然是个不错的人脉,对于她日后的计划打算都将会起到很好的辅助的作用,所以她没有理由浪费一个这么好的结交机会。 只不过这会她对此人毫不知情,对大盛国皇室的一些情况也并不了解,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当然不会轻易去浪费掉一个这样的契机。 二则,过些日子那如意楼重新开张,她这个大半个老板自然也得照顾一下店里的生意与影响力,顺便让三皇子这样身份的人去捧个场也是个不错的广告。 而她也相信三皇子当然不会否决她的这个提议,两个萍水相逢之人即使真有什么事情可商谈肯定也紧急不到哪里去,就凭这三皇子外在表露出来的气度,再如何也不会强人所难急于一时的。 因此,沈悦儿的话说完之后,果不其然,赵洛其却是开心不已的应了下来,说到时一定会准时赴约。 沈悦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带着荷风离去,时候也的确不早了,估计这会返程,回到别院时天都要黑了。 “来人,去查一下那家如意楼何时重新开张营业!”待沈悦儿一走,赵洛其却是很快哈哈身旁的随从去查清此事。这个叫李霖的女子是那种说到做到的性子,所以他并不担心刚才的约定会有假。 而且,这如意楼应该跟这女子有些什么关联才对,不然的话怎么会旁的现成地方不约,偏偏要约到一个还没有开张的地方。不过,他倒也不介意到时去那开张的如意楼捧个人场,反正他这边也的确有件事还真得用得上这姑娘帮忙。 “主子,那要不要小的去打探一下这位姑娘的底细呀?”一旁的随从倒是机灵得很,头一回看到自家主子对一个姑娘如此感兴趣,不论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要找人家,总之提前给查探一下总是好的。 可谁知,赵洛其却并没点头,沉吟片刻后却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算了,她估计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做法,还是等下次见面时慢慢了解便是。” 那随从听到这话,神色略显异样的应了一声,而后倒也没多说,很快便按主子的吩咐先行去打听酒楼的事去了。 与三皇子的这次偶遇并没有让沈悦儿有太多的担心,相反,这会在马车上她正思考着如何才能够更快捷更全面的了解大盛皇室的一些情况。贤亲王既然窥视于皇位的话,那么一切能够影响其夺位的阻力都可以成为她可以借助的外力。 “荷风,你对皇室的情况了解多少?”片刻之后,沈悦儿若有所思的开口了,也不等荷风回答便继续说道:“明后几天,你身上多带些银子到城里各处茶楼喝多些天茶吧。” 荷风一下子却是没明白过来,不知道小姐这无端端的怎么又说到喝茶上来了,好在她向来性子实,有什么不懂的也不装,直愣愣的便问道:“为什么要跑到城里茶楼喝茶呀?” 沈悦儿微微一笑,只道了四个字:“听人说书。” 这一下,荷风却是猛的明白了过来,先前小姐问她对皇室的情况了解多少却不等她回答,而后又吩咐她去茶楼喝几天茶,原来是径直给她指明了道。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对于皇室的了解自然多不到哪里去,而茶楼那种地方只要肯花银子再稍微用点心思,哪里还愁收集不到一些八卦传闻之类的。 虽说这些里头有真有假,并不一定都翔实,但要了解个基本大概还是没什么多大问题的。因此荷风也不再多问,很快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回到别院之际,已是掌灯时分,不过这会别院里头却是灯火辉煌,大门处亦是人头涌动,好不热闹,几乎这会闲着没事的都聚到了门口,伸着脖子往同一个方向不时的张望。 039 异常 ps:感谢樱桃、sunflower889以及ho三位亲赠送的平安符:) 大少夫人沉冤得雪,还得清白之身,这自然是可喜可贺之事。而如今不再是戴罪之身的正主子继续住回别院,这对于此处当差的仆人来说肯定得比以前要重视得多。 再加上这些人也都知道沈悦儿虽是孤女,但身后却是贤亲王府为后盾,而这次凭着厉害的手腕不但自个便替自己洗涮了冤屈,还搅得侯府那些主子甚至于连老夫人都拿她没有办法,所以如今这别院里头的下人还有谁敢有半丝的不敬之处? 于妈领着别院中不少的下人全都在门口迎接,众人均一脸笑容的向走下马车的沈悦儿行礼道喜,神情颇为恭敬,与头一回来别院时的情况与对待自然是截然不同。 沈悦儿看了一眼于妈,明白肯定是于妈回来后先行将侯府所发生的事情向众人公布过了,所以如今的她也就成了这别院里头真正的来去自由的主子而并非犯了错受罚关禁闭的倒霉蛋。 再看看众人脸上的敬畏之色,不用猜,她厉害到让侯府鸡飞狗跳的脾气也已经通过于妈再次传达给了每一个人,所以不敬自是不敢,不畏亦是不可能的事。 稍微朝于妈点了点头,沈悦儿领下了这位管事嬷嬷的人情,未了又吩咐胖丫给别院下人都发了些赏银表示了一下,而后便先行回屋去了。 别院里头的仆人不似侯府里头的仆人经常都能得到主子们打赏的机会,领了赏钱自是个个心中欢喜,下意识里对这在大少夫人的印象也就更好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荷风便按昨日沈悦儿吩咐的进城喝茶去了,沈悦儿则带着胖丫去西院那边给三少爷张传仁送东西去,那些名贵药材这会全都已经被胖丫打包放好拿到了手中。 提前已经让于妈打过招呼了,所以今日去到的时候张传仁已经在院中葡萄架下煮茶等候。昨日于妈回来后便已经将沈悦儿在侯府所发生的一切告之于他,虽并不会觉得太过意外,不过还是对于这姑娘竟有如此大的魄力与胆识颇为感慨。 至于那些药材,张传仁亦却之不恭的收了下来,沈悦儿虽说只是借花献佛不算什么,但张传仁又岂会真这般去想,只是将这份人情先记在心中罢了。 闲聊了几句,两人之间倒还真没有半丝的别扭感,兴许性格上某种东西有些类似,他们如同早就已经相离的老友似的自然交谈,让一旁侯着的胖丫与于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那样的不可思议却是在如此和谐的气氛之中很快被冲淡,转而取代的亦是一种被感染到的自然。 “昨日你把那么些人都给得罪了个遍,当真就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日后还是得回府去的。”手中烹茶的动作没有停,张传仁平静的问了一句,他并不知道这姑娘心中到底如何打算,但是那般毫无顾忌的打侯府之脸,说到底对沈悦儿终究并没有什么好处。 侯府那些人是什么心性他是一清二楚的,即使暂时拿这姑娘没有办法却并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那些人向来吃不了亏,只怕日后想方设法也会抱昨日之仇的。 沈悦儿亦平静无比,看着那香茶溢出的少许水雾不曾犹豫半分:“担心的话就不会那般做了。” “这种情况下,侯府只怕是不会轻易示弱来迎你回去的,你总不能在这别院呆一辈子吧。”张传仁完成了手中最后一个步骤,安详的眸子在这一刻停留在了沈悦儿脸上。 “无妨,哪里我都没打算呆一辈子。”沈悦儿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及的微笑,她的新生当然不会任人约束在某一处宅院之中。 这话倒是让张传仁不由得微微一笑,暗道了声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这样的想法倒也符合她的行事做风。 将煮好的茶递了一杯在其面前,他再次轻语道:“虽然我不知道大嫂心中做何打算,不过可以勇敢的按自己所想去做,这一点传仁佩服。” “三少爷过奖了,我没你说的那般厉害,说得好听不过是想善待自己,说得不好听便是自私而已。”沈悦儿坦荡不已,并不觉得凡事以自己为考虑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这样的世道,这样的处境,连自己都不对自己好,又哪能依靠别人对你好呢? 听到这话,张传仁却是并没有再说什么,淡淡的笑了笑喝起茶来,不过神色间倒是看得出来对于沈悦儿这番言论并没有任何觉得不妥之处。 他没有多问其它,在回不回侯府,如何回,何时回等这些问题之上,张伟仁并没有权利干涉,也不必去过问什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所想去做的事情,只要自己清楚心中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便足够。 见状,沈悦儿也没有再说话,虽然并不太懂茶道,但还是细细的品完那杯香茗,以示对煮茶之人的敬意。 “茶很香,谢谢三少爷的款待。若是日后因为我的原因而给这别院带来了喧嚣的话,还请三少爷多加担带。”放下茶杯,沈悦儿说罢,起身便准备告辞。 而刚刚这话也并非是什么场面之语,不论如何,城门失火的道理她明白得很,所以提前通个气总归是没错的。 “大嫂言重了,这本就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还怕担不起几丝喧嚣吗?”张传仁跟着站了起来,在沈悦儿离开之前却是从容的转换了话锋:“大嫂若是没急事的话稍留片刻,待我替你把上一脉再回去也不迟。” “六弟的信我已经看过了,你上次伤了头部,外伤虽然已经好了,不过复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怕沈悦儿误会,张传仁笑着又解释了一句道:“信上六弟可是千交代万叮嘱我来着,若是瞧都没瞧一下,下次他来我也是不好交差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脑海中却是马上冒出了六少爷张传礼那幅义气不已的模样,想了想倒也没推辞。复诊一下总也是好的,对于身体安康,人家都主动出声愿意帮忙了,她更是并没有理由不在意。 两人很快再次坐了下来,于妈取来了腕垫垫于沈悦儿手腕之外,而张传仁则从容不迫的替其搭脉起来。 最开始,张传仁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正当他准备结束之际,却是突然神情一转,原本快要抬起的手指也重新微挪调整,再次按上了沈悦儿的脉搏。 040 蛊毒 “怎么啦?”沈悦儿见状,自然也感觉到是出了些什么问题,见张传仁终于收回了手便出声询问了起来。 谁知,张传仁却并没有回话,反倒是极为诧异的看着沈悦儿,片刻之后这才说道:“我再给你另一只手也把一下脉。” 重新再把第二次脉,这样的情况,张传仁也是头一回出现,所以对于沈悦儿现在的情况,心中也不由得惊讶不已。他十年前因祸而得机缘完全继承了世外神医一身的高超医术,除了于妈以外,旁人都以为他是自学外加天资不错罢了,却不知何止是天资这么简单。 也正因为如此,这条原本十年前便应该已经结束的性命才得已一直残存了下来,虽然一直没有治愈,但希望却是越来越近。 见状,沈悦儿也没有急着再催问什么,耐心的等着张传仁替自己把完另外一只手的脉。看这情况,估计原主的身体情况真是有些问题的,不然的话也不必如此郑重的再把这第二次的脉。 片刻之后,张传仁终于收回了手不再诊治,原先诧异不已的神情也在几息间恢复了正常。 “于妈,你们先去外头候着,我有些话要跟大嫂单独说一下。”他很快便朝着于妈等人吩咐了一声,示意众人都先先回避一番,有些事情关系重大,所以除了当事人以外,其他的人越少知道自然越好。 于妈自是对于三少爷的吩咐言听计从,而胖丫亦在沈悦儿的点头示意下一并跟着先行退了下去。 待到院中再无旁的无关之人,沈悦儿这才朝着张传仁问道:“有什么问题还请三少爷明言便可,不必有其他的顾忌。” 张传仁见状,微微顿了顿后也没再迟疑,点头说道:“大嫂前些日子撞破头的伤口已经完全康复,并没有给身体留下任何其它的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在你体内还有另一个大麻烦,看样子最少已经有了三年之久,虽然平日里你自己感觉不到半分,也不会有任何的危害,但是一旦发做起来的话却是性命危矣!”简单的将情况说了一下后,他不太确定的朝沈悦儿问道:“关于这个,大嫂自己可曾知晓?” 猛的听到这个消息,沈悦儿心中的确是说不出来的震惊,虽说她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对于未知的这个身体状况做出了些猜度,但真正听到张传仁所说的这些却还是意外得很。性命之忧,当然足够让她在意! 但她向来胜在心坚,前世的磨炼已经让她能够超乎常人去对待任何问题,哪怕是自己如今的生死亦是一样,虽然震惊在意,却并没有因此而慌乱失去理智。 “三少爷的意思是,我体内中了什么奇毒?”按张传仁的说法,这或许是沈悦儿最能够理解的一种情况,三年之久潜于体内,不发作则已,一发做却是性命之危,这样的情况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正常的病痛了。 看着沈悦儿震惊过后却又出奇镇定的神情,张传仁不由得心中大怔。看来,这姑娘是完全对自己身体情况毫不知情,所以如今这份出奇的镇定却是令他都为之称奇。他想象不出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够让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女可以在听到对于自身这般不利的消息时竟然还能够丝毫不慌不燥,沉稳冷静。 “大嫂的话不算错,但也不是全对。”没有再多想,张传仁索性就事论事的直接道来:“因为你体内所中的并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十分特殊的蛊毒,两者本质上来说差别还是很大的。简单来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毒这东西一旦下了就肯定会有迹可寻,身体也会表现出各种各样不同的反应出来。但蛊的话却很难让人发现,因为只要施蛊之人不进行操控的话平日里就像正常人一样,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之处,但施蛊之人一旦进行操控,那么随时随地便可以让被施之人受其摆布,甚至于夺命于无形,所以蛊这东西极为歹毒。” 听到张传仁的尽量简化后的解释,沈悦儿很快明白了过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按照时间上来算,自己身体内的蛊毒应该是三年前成为贤亲王义女后这段时间被人给种下,给她下蛊之人就算不是贤亲王本人,但最少与贤亲王府绝对脱不了干系。 转念一想,这些倒也并不难求证,给人下蛊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长期的控制人,不必担心控制之人不听话或者反叛之类的,如此一来,就算是再机密的事情也能够放心命令下去。 按王府命令沈悦儿所做的一些事情来看,贤亲王府给沈悦儿身体种下蛊毒倒也不难理解,更何况,如今她所知道的还只是从红玉那里得知的极为有限的一些,说不定还有什么更为隐密之事。 贤亲王的心性当然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去信任一个十几岁半路所收的所谓义女,那么要有所保障的话,蛊毒也就成了一种最好的选择。 况且,沈悦儿并不认为张传仁有什么需要欺骗她的理由,身体内是否有蛊毒虽然不是谁都能够一下就看得出来,可是想要再找到别的人确认也非不可能之事。 看来,对于她这颗棋子,贤亲王倒还真是上心得很。这样的法子都使上了,自是要让她插翅难飞,心甘情愿的为其卖命了。想到这,她心中却是对那一直听说却从没正式打过照面的贤亲王更是升起浓浓的敌意,这一笔账可是不小呀! 当初刚刚穿越过来之际,她之所以没有选择马上想办法离开是非之地,就是因为觉得事情远非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不能够真正的解决一些事一些人的话,怕是不论跑到哪去也都只是暂时的,随时都有被找到抓住的危险。 而现在看来,一开始的判断丝毫没错,若当初简单逃离的话,即便王府没有一次性要了她的性命,可她却也永远的处于被动之下,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 贤亲王给本尊下蛊一事,她并不确定真正的沈悦知不知情,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贤亲王控制她的最后一道底牌,还是绝对具有杀伤力的一张。摊上这样的事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当务这急自然得是先办法去除掉隐藏在自己身体内的定时炸弹才行。 好一会功夫,沈悦儿都没有出声,整个人似乎陷入到了自己的冥想之中,而张传仁也能够理解此刻沈悦儿的这种沉默与冥思,默默的坐在那儿等待,并不曾有分毫的打扰。 “三少爷,我体内的这种蛊毒,你可有办法治好?”片刻后,沈悦儿便已经理清了所有的头绪,即没有害怕也没有乱掉分寸,而是十分积极主动的寻求着解决的办法。 041 刮目相看 ps:感谢sunflower889亲这两天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亲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这样的沈悦儿让张传仁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慨,惊叹之余,却是抱歉地摇了摇头道:“此种蛊毒有些特别,若是找不到施蛊之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 “如果我能够找到施蛊之人呢?三少爷是否就有办法帮我清除体内蛊毒了?”听到这话,沈悦儿却并没有任何的失望,反倒是很快找到了那一层希望的亮光。 沈悦儿的话似乎让张传业想到了什么,片刻后说道:“看来大嫂心中已经知道施蛊之人的大概情况,只不过,若想解除些蛊却并不是你所想的这般简单。”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悦儿当然知道事情肯定不容易,因此极为耐心地说道:“还请三少爷细细解释一下。” 张传仁见状,也没多想,朝沈悦儿解释道:“你体内的蛊毒名叫三步蛊,是一种南疆极为常见的蛊毒,并不算特别罕见,一般的小巫都能够制做出来。而这种蛊毒最主要的作用是用来控制人为已所用,所以使用之前都会被施蛊之人滴入一滴指头血,如此一来,中蛊之人便只会受此人操控。” “此蛊一共可以施展三次作用,施展起来也极为简单,哪怕施蛊者与中蛊者隔着千万里也不会受到影响。第一次动用此蛊可让中蛊之人痛不欲生,第二次则可令人失去身体任何一处的感觉与作用,第三次再用的话,中蛊之人便是必死无疑问。而每一次的过程都是极其痛苦,所以三步蛊又被称作奴蛊,因为所中之人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而不得不放下一切听命于施蛊之人,不然的话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是生不如死的那种下场。” 张传仁边说眉头也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以沈悦儿的身份,他并不难猜到谁是那下蛊之人,因此心中多少对于沈悦儿有了一丝下意识里的悲悯之感,或许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感同深受:“三步蛊解起来过程并不复杂,但问题是,施蛊之人只需一滴自己普通的血就成,但想要解蛊却必须要用施蛊之人的心头血。这便是此蛊毒的特殊之处,所以刚才我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便是,即便找到了施蛊之人,却也未必有希望。” 心头血哪有这么容易得到呢?更何况,张传仁若是没猜错的话,给沈悦儿下蛊之人有可能就是贤亲王本人,所以想要得到一个如此特殊之人的心头血更是难于上青天。至于堂堂的王爷为何要给一个小女孩下这样的蛊毒,这个中的内情他当然无法猜得透彻,但估计应该与沈悦儿嫁入侯府有些关联。 可无论真相是不是这样,对于张传仁来说,他所能够做的似乎也就是这么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的别人管不了,相反,别人的,他也没那能耐去干涉什么。 没有什么停顿,他一口气将这些内情一一讲给了沈悦儿听,最后也不知道是出于安慰还是什么,补充了一点道:“当然,只要施蛊之人不去引发蛊毒的话,这种蛊毒便一辈子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害处。” 听完这最后一句,沈悦儿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展露出一丝极为嘲讽地笑意:“也就是说,要么我就一辈子做人傀儡,要么就只能不得好死了?” 此蛊还果真歹毒,当然,这向她下蛊之人则更是如此! 沈悦儿的反问让张传仁一时间不好如何回应,虽然话是不好听,但却一点也没有说错,中了这种三步蛊,一般来说无非就是两种结局而已。想了想,索性沉默以对,没有多说什么。 原本以为,自己无声的默认让沈悦儿会让完全沈悦儿真正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因此产生一些情绪上的正常变化,可谁知,张传仁却没料到眼前这个姑娘的心性竟然厉害到再次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原来如此,怪不得……”沈悦儿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异样,那些对正常人来说应有的担忧、害怕与彷徨都不曾在她的脸上显露,反而有那么一丝恍然大悟渐渐的流露了出来。 又过了一小会,她这才看向张传仁,态度极为诚恳地询问道:“不知道三少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先帮我确定我所猜测之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施蛊者?” 虽然沈悦儿心中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相信施蛊之人应该是贤亲王无疑,毕竟若是将这种操控权利交予别人的话,容易引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与意外。不过,这种事当然得百分百确定才行,不然万一弄错了,就算千方百计的弄来了心头血这样的引子也只能是白忙活。 张传仁下意识的皱眉,不由得反问道:“大嫂的意思是有把握取来施蛊之人的心头血?” “不去做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沈悦儿微微一笑,神情愈发的显得释然:“既然都已经成这样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吧,再难的事一步步的去做,不到最后哪里又知道自己做不到呢?” 张传仁这会却是不由得愣住了,沈悦儿这番话让他有种打心里头的震慑,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心性当真只是十三四岁而已吗? 看到张传仁的神情,沈悦儿却是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笑了笑,一字一句平静从容地说道:“就好比三少爷,十年前怪病缠身,早早便已经被判无救,可这十年以来,你虽然经常得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但却还是一步一步的挨了过来,哪怕现在还没有完全能够治愈,但我相信,坚持下去,却总能够看到希望,而不坚持的话,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悦儿以他为例,这让张传仁很快回过神来,也没回避什么,索性点了点头道:“你这话没错,活着总会有希望。虽然这话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但是对于大嫂来说却还是极为恰当的。” “说实话,想要确定你所怀疑的人是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施蛊者当然是有方法的,只不过……” 042 三少爷的病 顿了顿,似是在思索,张传仁继续说道:“只不过麻烦了点,费时也有些久,但相较于解三步蛊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甚至于,若是你能够弄到真正施蛊之人的心头血,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替你解除掉身上的三步蛊。而剩下的的二成机会却极有可能让你被蛊毒反噬,到时就算施蛊之人不动手,你也会……” 张传仁的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十分满足的喃喃而道:“八成把握,已经足够了。这么大的赢面不赌上一把的话简直说不过去了。” 语罢,她重新看向了张传业,分外坦率地说道:“大恩不言谢,三少爷的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确定施蛊人也好,解蛊也罢,不论成功与否,三少爷于我之恩永不敢忘!” 这一句自是最好的表态,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沈悦儿都只会念着张传仁的恩与好,绝对不会让人生出半丝好人难为的想法来。 而张传仁也看得出沈悦儿骨子里头的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再容轻易更改,再说如她所言,八成的确是极大的机会了,要知道医术一事,哪怕是再小的病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十成十可以保证无误这样的说法。 “恩情什么的大嫂也不必太过在意,不说别的,私下说来我也算是一名医者,行医治病本就是份内这事,更何况蛊毒这样的医治过程,也算是一次积累经验的机会。”张传仁倒也坦白,微微一笑后却是直接问道:“不知大嫂怀疑谁是施蛊之人,我需知道你的想法方可对应而为。” 沈悦儿也没有什么犹豫,轻启樱唇吐了三个字出来:“贤亲王。” 语毕,她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而张传仁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我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做准备,而你则需要在在这之前寻一样贤亲王的贴身之物回来,越是贴身的越好。” “好,这样东西我一定会尽快找回,其他的却是有劳三少爷了。”沈悦儿真心感激,起立欠身福了福,暂时也只能这样略表谢意。不论如何,对付这蛊毒总算是有了个具体的法子,有路可走便是最大的希望。 张传仁这回也不再推辞,坦坦荡荡的受了沈悦儿的这一礼,有些话虽然并没明说,可是不论是确认施蛊之人还是日后真有机会走到解蛊这一步,其中的过程对他来说都还是有些冒险的,毕竟蛊不同于毒,稍有不甚是很容易受到附带的冲击。 而他既然应下了沈悦儿,便会尽力去做,除了先前他所说的理由以外,自然还有一些旁的私心在里头,只不过现在却并不是点破的时候。 待沈悦儿重新坐下后,张传仁这才再次说道:“其实说起来,大嫂能够如此冷静的处理与自己性命有关的生死大事,这一点传仁敬佩不已,这份魄力,莫说是女子,就算是这天下的伟丈夫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够做得比你好。” 这是真心话,张传仁同时也想到了以前的自己,虽然目前为止沈悦儿并没有经历过他那样的切身之痛,但单论突然知晓下所要面临的恐惧却都是差不多的,说实话,如果换成他,一开始也不没有做得如此之好。 “三少爷谬赞了,其实我是很怕死的,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着求生了。”沈悦儿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心中暗付,若非自己前世今生种种特殊经历,这会只怕早就慌得六神无主,吓得哭泣不止了。 得了张传仁的帮忙,蛊毒一事也算是有了希望,对她来说,有希望便是最大的动力。脑子一转,却是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红玉猜测之事,略微思索,心中马上有了决断。 “三少爷,关于你的病,我一直有所怀疑,如今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所以有些话我也没太多顾忌。”沈悦儿索性点破道:“虽然我不通医理,但如果没猜错的话,三少爷得的应该不是什么怪病,反倒更像中了什么奇毒,而这么些年,你也一直都在想尽办法解着这种毒,对吗?” 到了这时,张传仁自然也不会对沈悦儿能够猜透此事而有太多的惊讶,想了想,倒也没有否认,点头道:“大嫂果然心性玲珑,连这个都逃不出你的眼睛,只不过不知大嫂突然提到这个却是何意?” 沈悦儿很满意张传仁的聪明与坦诚,与这种人打交道也不必费太多的力气,因此稍稍解释道:“三少爷不要误会,我提到这个并没有什么其他居心,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够帮上你什么忙而已。先前听你说机缘之下师承神医,所以估计三少爷所中之毒应该已经找到了解法,但这么年却一直没有真正解掉,最大的原因可能是解药配制上还缺了一些比较难寻到的药材,对吗?” 这些日子下来,沈悦儿对张传仁的经历有了些大概的猜测。说起来,她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那就是一个庶出之子,为何会让人下这番大手笔来对待。这种毒,简直就是以折磨人为最大的乐趣,不但阴毒而且从难解的程度上来看自是极为罕见。 真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或者旁的原因才会忍心在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身上使用。这其中定然有着一些不被人所知的秘密。至于到底是什么,她并不需要知晓,虽然好奇,但也没必要过多的去探知。她向来恩怨分明,承了张传仁的这份诊治之恩,自然也得想着回报才对。 如果这事她能够帮上一些忙当然是最好的,若是无能为力的话也只能日后再找别的机会了。 “没错,还缺一样最为关键的药材。”张传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沈悦儿的未卜先知,或者觉得中毒一事既然已经被对方知晓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因此不问沈悦儿如何知晓,为何发问,索性如实告之:“不过,这样药材估计是找不到了,所以这么些年以来,我用尽了方法也只能做到将毒控制于身体某处,不让它继续扩散。这也是为何十年以来症状如旧,却并没有继续恶化的原因。” “缺的到底是什么稀罕药材?”见张传仁并没刻意隐瞒,沈悦儿顺势又问了一句,心里嘀咕着人多找起来当然希望就更大一些。 043 惊人类似 看到沈悦儿一脸上心的模样认真关注着此事,张传仁心中不由得多了一种淡淡的温暖,原来即使已经习惯了被人漠视,但却无法真正抹掉内心深处那份对温暖的渴望。 “跟你的药引有些类似,也是人血,不过却得是要有两世记忆之人的血才可。”张传仁说罢,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方子是我师傅,也就是你所说的神医所留下的,绝对错不了,但两世记忆之人又上哪去找呢?所以说,这毒有解却又等于无解。” 两世记忆之人?听到这个,沈悦儿倒是下意识的道了声可惜,自己穿越之后若是能够同时拥有本尊记忆的话倒是应该帮得上这个忙,只不过偏偏她却并没有继续原主的记忆。当然,如果能够同时得到本尊的记忆的话,对于自身来说也是极大的利处。 本尊身上的谜团太多,而她对于这个世间的事情知道得又太少,许多事情筹谋起来,当真有着不小的缺陷。不过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常理说得清的,虽然没有继承记忆,但最少保存了自己的也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如此说来,三少爷中的也不是普通的毒,而应该也是蛊毒了?”没扯着两世记忆想太久,另一个突然闪过的想法马上便跳入到沈悦儿脑中,除了蛊这种邪恶的东西,还有什么动不动就需要以血为引呢? “没错,你猜得很对。只不过我所中的这种蛊毒比起三步蛊来说却是要厉害、少见得多。”张传仁神情平静不已,似是在说着与已无关的事情一般:“我师傅临终前倒是跟我提过千百年以来也曾有过一人解过此蛊,但机缘一事的确是可遇不可求,那人也是偶然得很,因救人而施针灸之术,却不想被救之人醒来后阴错阳差多出了一份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忆。但这样的事情……”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针灸之术有可能唤醒人的某些记忆?”沈悦儿下意识的便打断了张传仁的话,目光也变得异常的有神彩。 沈悦儿突然而来的异常自是让张传仁完全不明所以,不过却还是如实回答道:“针灸之术助人恢复记忆是可以的,这一点不少针灸高手都曾做到过。但是让人凭空多出另一世的记忆却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那个特殊医者自己也明白那次可能只是其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异象与巧合。” 这样的解释让沈悦儿脑海之中的想法越来越明确,只不过,她当然不会提及两世记忆这样的事,而片刻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迟疑心中便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 “三少爷可会此术?”沈悦儿询问之后直接解释道:“若是三少爷真的可以通过针灸之术助人恢复记忆的话,我想试上一试。” “怎么说呢,方法的确是会,只不过能不能起效,具体又可以恢复多少都是个极难说的,毕竟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最后的结果也是千差万别。更何况,我也从没替人施展过针灸术来恢复记忆,所以到底会如何当真说不好。” “大嫂问这个,难道是认识的人中有谁失忆了吗?”张传仁即使再聪明,也不可能往真相那边去猜,因此下意识的当然是往旁人身上去想。 “不是别人,是我自己。”沈悦儿也不扭捏,一脸坦率地说道:“实不相瞒,自打那次撞破头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忘掉了许多东西,不过当时情况太过复杂,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便一直没对任何人提及过。今日偶然得知三少爷有如此厉害的本事可助人恢复记忆,一时间自是想要试上一试。” 沈悦儿的话让张传仁吃惊不小,不过片刻工功却是不再多想。脑袋本就是人身体最为复杂的地方,因为撞击而出现部分甚至于整体失忆的例子并不少见,再加上以沈悦儿当时所处的情境不便道出实情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难怪眼前这姑娘行事做风与以前相差甚远,之前他还以为是传言太过不实,现在看来十有*与此有关了。 “原来如此。”见沈悦儿如此直接的便对自己说出了一直隐瞒于众的实情,张传仁自然知道这姑娘想用针灸之术恢复记忆一事并非说说而已,因此也不多说,径直问道:“不知大嫂大概忘记了多少以前的事情?” 这问题一出当然也就等于同意了沈悦儿的请求,既然蛊毒一事都应了下来自然也就不差这一件了。只不过恢复记忆不同于旁的,因人而异不说,运气不好说不定一点也起不到作用,不过这些先前他都已经交行清楚了,以沈悦儿的心性是想得明白的。 沈悦儿一听,自然明白张传仁这是应下了自己再次请求,感激之余也没多加隐瞒:“全部都不记得了,包括名姓这些都是一点一点从身旁各色各样人嘴中听出来的。” 这一下,可是让张传仁无法再保持淡定,几乎不敢置信地脱口反问道:“你是说你完全忘记了一切?” “是的。”她没有再多加解释什么,也没有半丝的沮丧,反倒是说不出来的坦然:“原本忘记了便忘记了倒没什么太多的关系,只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找回些记忆为妙,不然最后自己是如何死的只怕都搞不清楚。” 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悦儿倒也不在乎再摊开来说明白一些:“我如今的处境,想必三少爷也已经看到了一些,也许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但最简单的普通日子估计是很难如愿。三少爷是聪明人,许多事情看得比谁都透彻。所以,有些事我也没必要瞒着三少爷,侯府也好,王府也罢,不论从前如何,可现在我都不得不防。如果我能够恢复一些以往的记忆,对我来说,总归是有利的。” “三少爷能够出手相助,与先前蛊毒一事一样,不论事成与否,我都只有感激的份,绝对不会有任何无礼之处。而且,只凭三少爷这份恩情,打今日起便是我沈悦儿的恩人,日后不论三少爷有什么事情,但凡做得到的,我绝对不会有半丝推托。还有你蛊毒所缺的那味药,我也会暗中让人寻找,世上无奇不有,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希望。” 沈悦儿向来言出必行,不论结果如何,张传仁愿意帮她医治便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对于有恩于她的人,她向来不会落下回报。 “大嫂言重了,还是以前那句话,身为医者,我自会尽我所能。”张传仁哪里听不出沈悦儿语气中的认真,心中也对这份心性有所了解,所以不再多论,转而主动提到:“以独特的针灸之术帮助恢复记忆,虽然不能够确定最后成效如何,不过我来施针的话却是有信心,绝对不会对大嫂的身体造成坏的影响,只是不知大嫂想什么时候施针?” ps:推荐好友千岛女妖大作《福星嫁到》,老写手了,风格幽默欢快哦! 简介:刚狗血的穿越就面临选择、非嫁不可!那就先来个缓兵之计,宁做死人妻、不做活人妾、旁的以后再说。上有软弱的婆婆,下有懦弱的小姑、还有病怏怏的小叔子。这些都不算什么,掌权老太太还帮着二房挤兑,刁难? 这日子有点难过啊!没事,咱有现代的农业技术傍身,能让那荒山瓜果飘香、能让那瘦田稻谷高产,财运,桃花运,运运亨通。 一个刚刚好,两个有的挑,三个么?眼花了…… [bookid==《福星嫁到》] 044 惊喜 ps:感谢樱桃、sunflower889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你们,么~~ “就现在!” 沈悦儿当然信得过张传仁的医术,不论别的,就说这十年以来面对那么厉害的蛊毒还能保命,以此人心性,没过硬的自信与水准又哪里可能应下。 双方都不是什么拖泥带水之人,决定之后也就不再迟疑。做好准备后,张传业又细心的交代了一些施针前后所要注意的问题以及可能会出现的症状,之后这才正式开始。 张传仁的针灸之术的确很是高明,十几根银针分别在沈悦儿头部扎下却基本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原本沈悦儿还以为这种方法一定极为繁琐,用时也会很长,但万万没想到施针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张传仁便将其头上所有的银针一一取了下来。 “可以了,大嫂先回去睡上一觉,成与不成,醒来后便见分晓了。”张传仁这会脸色却已显出八分倦意,原来一个看似简单的施针却是让他极为疲倦。 心中虽然很是惊讶,不过沈悦儿却并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再看张传仁的神色顿时明白这看似简单的施针有多么的不容易。她没有再多做言语上的感激,点头示意后先行离开。 张传仁算得倒是极准,刚刚回住的屋子,沈悦儿立马便睡意袭来,简单交代了一下胖丫后便先行上床入睡,片刻功夫却是沉沉睡去。 这一觉出奇的玄妙,沈悦儿竟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在梦中。而来不及思索,转瞬间一张张不同的画面如同放电影一般快速的在梦中呈现出来,随着各种画面的出现,她的脑海便多出一份份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那样的感觉无法言说,接纳新记忆的速度飞快却并没有影响到她本身自己的记忆。果然,张传仁的针灸之术当真神奇无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没有新的画面呈现之际,沈悦儿却是一下子失去了意识,真正意义上的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脑海之中新增加的层层记忆犹在,而她本身的记忆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如此一来,却是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没有马上唤人进来,她躺在那先行梳理着原主记忆,片刻后脸上却是露出一个少有的震惊表情。 分析过后,她应该得到了原主九成以上的记忆,但偏偏有些最为让她疑惑的东西却没有保留到。比如说关于自己身体内蛊毒的具体情况、贤亲王此人的一些事情,以及原主亲生父母的状况等等依就全然没有印象。 这些疑惑之中,或许有些是本尊本就不曾知晓,有些或许是真正的记忆缺失,但好在靠着大部分得来的记忆对她来说已经能够让她省去不少的弯路,更别说还有一个十分让她意外的发现了。 原来,本尊并不是她原先所想象的那般一无是处。恰恰相反,小姑娘对于自己的处境极为明白,心底也并不甘愿做人棋子,替人卖命。她也做过一系列的暗中应对,只可惜终究还是年纪太小算计不过那些个“妖魔鬼怪”,明忍暗抗间也不得不做着一些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 小姑娘的死更是一个极大的冤枉,费尽心思还没来得及真正的反扑一次便这般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当初沈悦儿还奇怪来着,为何原主身旁竟然没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本还以为是王府所为,现在才知道却是这小姑娘一手安排,只不过可惜的是一直到死却也还没有机会用得上好不容易费尽心思安插出去的那些亲信。 理清整个思路之后,沈悦儿这才唤来胖丫,询问之下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睡了整整两个多时辰。 她先让胖丫去西院那边带句话,只“了得”二字,其它自是不必多言。而后这才正式起身用了些吃食,脑袋里也开始寻思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晚上天黑前,荷风也回来了,兴冲冲的朝沈悦儿说起了今日打听到的一些事情,看那丫头的神情倒是对进展自我满意不已。 沈悦儿细细的听着,并没有做打扰,这些传言与她刚刚恢复的一些原主记忆相互印证倒也有不少靠谱的消息。难怪荷风一脸的得意劲,看来的确是花了一些功夫。 不过很明显,若是按照这种打探速度,要想理清皇室间的这些瓜葛还不知道得用多久的时间,更何况许多传言也末必可信,再者太过机密的一般来说也是甭想打听到的。 好在如今沈悦儿倒是不必如此费劲了,原主对于这些事情异常的了解,显然以前是下了一番功夫去刻意收集关注的。从这一方面来说,这小姑娘也还算是个颇有心计的。若是没有后来那些年非一般的经历,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根本无法与原主相比。 “好了,打明起,你不必再去喝茶听戏了。”耐心等荷风说完之后,她这才开口道:“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你细心听好了。” 荷风原本一听打明起不用她再去喝茶听戏了,心中立马一紧,还只当是自己差事办得不够好,再一听原来是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让她去做,这才放下心来,认真听自家小姐交代。 第二天一大早,荷风再次出门了,跟昨天一样从后门悄悄出入,却并非再进城喝茶听什么戏。 张传仁那边知道沈悦儿针灸恢复记忆之事成功后也没有过来再询问什么。只要成了就行,至于具体恢复了多少,记起了多少,又有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却是一概不加以过问,仿佛这事从没发生过一般,不需任何的嘱咐便直接给烂在了心中。 张传仁是聪明人,自然懂得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则,沈悦儿也一样,不必刻意相互嘱托,却都是心领神会、默契处之。 而恢复了原主的记忆,沈悦儿自然也算是那种极为特殊的拥有两世记忆之人,按照昨日所言,如今她的血应该可以成为治好张传仁身上阴狠蛊毒的最后一味药。 莫说之后她还得求助于人家解掉身上该死的三步蛊,就凭替她恢复本尊的记忆一事,这份恩情便值得她以血回报。只不过,自己这血如何给,以什么样的名义给,何时给却还得寻出一个最为合适的时机出来。 临近傍晚之际,荷风终于再次回来,而这一趟,她却悄悄带回了一个人,在胖丫提前安排下,避开了别院人员,直接将这人带进了沈悦儿的房中。 ps:推荐好基友好作品,大家可以去看看,说不定是你的菜哦。 妖孽无罪《重生之嫡女风华》简介:前世,她是安居内宅的大家闺秀,却被庙堂风浪打得翻不了身。今世,她携子重生,定要翻云覆雨,主宰自己的人生!谁说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她偏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不过,孩子他爹,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缠着我?! [bookid==《重生之嫡女风华》] 045 内情 将人带来后,荷风与胖丫不必吩咐便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关上门一左一右的在外头守着。而到了这个时候,那个被带进来的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上前几步拉着沈悦儿的手竟然哇哇的哭了起来。 没一小会功夫,那进来之人却已经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只差一把鼻涕跟着跑出来凑热闹了。打仔细一看,可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貌似相貌还与沈悦儿长得有几分相似。原来被荷风带回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真正的沈悦儿从小到大最为亲近的亲人——奶娘戚氏。 戚氏当年便是真正沈悦儿母亲的贴身丫环,后来到了年纪得沈母恩允也算是嫁了个自己较为满意的人家。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嫁人不到一年夫家便遇了大灾,除了她以外全都丢了命,就连刚刚生下没两个月的孩子也不幸遇难。 突遭如此大变,戚氏当真是心灰意冷,本想着自尽了断跟随一家子去,但是没想到上吊时被人发现给救了下来没有死成。这事情被沈母得知后,自是没有袖手旁观,正好当时沈母刚刚生下沈悦儿,便重新将戚氏找回到身旁,让其成了女儿的奶娘,也算是有了个新的落脚地。 戚氏本就对沈母感情极深,再加上刚刚出生的小姐也正好抚慰了她对自己新亡之子的伤疼,所以是发自内心的亲近疼爱着这小主子,将自己的母爱一股恼的放到了沈悦儿身上。 后来没多久,沈母早故,戚氏与这小主子的感情是愈来愈深,比及亲生母女亦没有任何逊色之处。 嫁入侯府前,贤亲王妃因为有其它方面的考虑,所以没打算让奶娘陪嫁过去。原主心里当然不乐意,考虑之后,表面索性便让戚氏回乡养老,而实际上暗中却叫戚氏在外头弄了一处小院子住下做为联络地,一则可以随时收集其他几个安插到别处的手下送回的消息,而后再将这些消息定期汇报上来,二则也能够经常看到这唯一在意的亲人。 因为之前原主丢了性命,而沈悦儿又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记忆,所以当然就把这些人给忘记得一干二净。而戚氏最为听话,没有自家小主子的命令也不敢枉自联络,听着京城传出来各种不利于小主子的消息,简直是急得要命却又无能为力,幸好如今总算是见到小主子了,自然是有些难忍激动。 戚氏一开始还有些信不过荷风,可后来这婢女把她与小主子间联络的暗语也说了出来,这才放下心来。看这样子,自家小主子如今可是比以前更加有本事了,连贤王妃安排在身旁的婢女都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为其所用。一时间好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全都说不出来,只是化成眼泪不断的滴落。 沈悦儿心中不由得有些动容,这个奶娘从进来到现在,哪怕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眼睛却从头到尾没离开过她,目光之中所包含的不仅仅只是主仆间的忠诚,更是至亲血脉一般的关心与在意。而原主记忆中,对于戚氏的那种感情等同于母女之情,这样的感觉自然让如今的沈悦儿多少也有了一种情感上的下意识认同。 好意安抚了几句,戚氏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不过拉着沈悦儿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沈悦儿也不在意,不但拉着戚氏在自己身旁坐下,而且还拿出手帕为其擦泪。这一刻她不但有原主的情感记忆,同时也想起了前世自己的母亲。 戚氏虽然打心底将小主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忠心而心疼,可是却还是谨记着身份之别。这会拉着小主子的手这么久已经是很愈越之事了,自然不敢让其替自已再来擦泪。因此赶紧着回过神收回了手,谢过之后自个接过了手帕将满脸的泪擦干净。 反复确认自家小主子这段时间虽然受了不少委屈,但总算人无大碍之后,戚氏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转而说起另一件重要之事来:“小主子,阿大他们几个的差事给办砸了,都是奶娘没用,什么事都帮不到你。” 说到这,戚氏的神情当真难过不已,一副无脸见沈悦儿的样子说不出来的懊悔。 沈悦儿自是明白戚氏说的话,“阿大他们”几个是当年原主父亲沈将军留给她的六个高手护卫,只听命于她,连贤王府里的人都不曾知晓。原主令几人分别潜伏不同地方打探消息,只可惜这几人功夫虽高,却不是那做间谍的料,没多久便露出了马脚被人发现,一个接一个的撤了出来。 好在他们并没有让人发现真实身份,又一直没有接到来自沈悦儿这边的消息,因此只得暂时隐藏了下来。 “算了,人没事就好,他们本就不擅长这些,失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沈悦儿并不在意,对于原主的计划她本也没打算要照搬:“日后让他们做回自己的老本行,暗中保护随时待命便可。正好我现在身旁可以用的人手不多,许多事让他们跑腿查探之类的要比红玉那边的渠道安全得多。” 对于戚氏,沈悦儿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这些想法,旋即又道:“小兰、小霞怎么样了?以她们的心思应该没这么容易被人发现才对。” 被沈悦儿提到的两人正是打小跟在原主身旁一并长大的家生婢女,戚氏听后连忙答话:“小主子放心,她们两人一切都稳妥,也慢慢的得到了重用,就是不知道您下一步打算让她们做些什么?” “告诉她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各自用心当差,尽最大努力取得信任便可,等到要用到她们的时候,自然会提前告之。”既然有两个成功了,沈悦儿当然不会轻易浪费。更何况这两个婢女进的都是皇子府邸,日后关键时说不定可以派上大用处。 戚氏也不笨,当下便明白了沈悦儿的意思,连声点头表示明白。末了又说道了一些其他觉得应该交行的事情,最后才眼巴巴的看着小主子,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自己何时才能够回到小主子身旁服侍。 戚氏的心思,沈悦儿自然明白,对她来说将戚氏留在身旁也是能够派得上用处的,只不过目前却还不是时候,因此告诉戚氏迟些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没能够马上回到小主子身旁,戚氏多少是有些失落,不过又听说迟些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能够再回来,当下心中便又开心了起来。 将阿大几人的事详细的安排清楚后,戚氏在此当然不便久留,沈悦儿唤来荷风将戚氏送回。戚氏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后这才只得先行离开。 戚氏离开不久,于妈却是亲自过来了,三言两语间便将来意交代清楚,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言行举止之间倒是如同真已经将沈悦儿奉为其主了一般。 此时,沈悦儿倒没有多加在意这些,因为于妈禀告,外头来了贤亲王府的人,说是奉了王妃之命前来带个口信,让她明日一早便立刻回趟王府。 贤亲王妃突然要见她,对于沈悦儿来说虽不算意外,不过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仓促,也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将带话的婢女叫过来问了一下,也只说王妃并没交代其它之事,只让其明早赶紧过去便可。 见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来,沈悦儿索性懒得费神,告诉来人明日一早便会过去,让王府下人回去复命便可。 王府的人走了之后,于妈看似有话有说,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行了礼后却是先行离开了。 明日王府一行当然得去,一来她现在还没有理由明着置王府之话于不顾,二则反正她也得去寻一样贤亲王的贴身之物,这样一来倒也顺便了。 第二天一早,沈悦儿便带着荷风出发了,进城后先去将红玉也接上,之后这才前往贤亲王府。在马车上,她简单的向两个婢女交代了一些事情,妥当之后便没有再多说其他。 到达贤亲王府后,马上便有婢女上前带路,直接将沈悦儿往王妃所住的院子方向领去,而荷风与红玉两人则在进府不久便被其他的婆子领到别处休息去了。 身旁婢女被人带走,沈悦儿心中自然知道不是婆子所说的那么简单,不过却只当不知道,面不改色的继续前行。 进了主院,引路婢女被王妃屋中出来的大丫环挥退下去,即不进去通报也不再领沈悦儿进屋,而是一脸冷漠不已地朝沈悦儿说道:“王妃有事正忙,你先在此等候!” ps:筒子们,《妻情六欲》明天就要上架了,像我这样长期扑街的人,对于订阅这东西真心感到惶恐呀。所以只得再次拜托各位书友了,请尽量支持正|版订阅,给我多一些信心与勇气,你们的订阅才是我最大的力量呀! 咳咳,那个我坑品人品都不错的,大家可以放心跳坑。上架后最少保持日更,每更三千字以上,视刺激程度不定期加更,噗,有空自然是会多更一些的。(要上班、要做家务,还有个孩子,所以实在不敢保证能够经常性双更呀) 粉红每二十票加更,打赏小金猪以上加更,粉丝值累积堂主以上加更,当然,得空时自然也会加更的。最后再么么大家,感谢大家一支以来的支持,期待前行的路上有你们一直相伴:) 046 谁的狗都敢打! ps:上架了,某人现在心情极度复杂呀,摇着小手绢开始求订阅、求粉红、求支持呀,亲们给力,某人更会给力更新的,么么哒! …………………………………………………… 要是到现在沈悦儿还瞧不出今日贤亲王府一行不是什么好事的话,那她的心思真是白瞎了。 被支走的红玉与荷风这会应该是让人叫去单独询问与她有关的一些事情,两个婢女本就是王妃安排在她身旁的,所以这样的情况是意料之中。至于现在这个冷口冷面让她在院中等候的大丫环,肯定也是得了王妃的授意才敢先给她来个下马威了。 等着便等着吧,沈悦儿也没在意,类似于罚站般的手段在她看来当然并不算高明,而她既然敢来自然也是有所依恃,又怎么会被这样的把戏给吓唬到呢。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屋子里头没有传来半点的动静,一旁的大丫环更没有半点要进去通传的意思。 “这个时候,王妃在忙些什么?”沈悦儿朝那大丫环说道:“你进去通传一声,看看我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不必了,悦儿小姐就在这等着吧,王妃交待过了,得空了自然会传你进去。”大丫环的口气并不怎么客气,隐隐还带着几分傲慢,说话之际也只是稍微瞟了沈悦儿一眼。 见状,沈悦儿也不急着跟这婢女计较,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一旁石椅边坐了下来。等着便等着,不过她可没打算让自己老实巴交的被人欺负。 大丫环显然没料到沈悦儿会自个找地方坐下,一时间恼火得很,冲其脱口而道:“谁让你坐的……” “谁说我不能坐?”沈悦儿朝那大丫环看去,神情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时候贤亲王府轮到一个奴婢当家作主了?我是坐是站,你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出声?” 沈悦儿的质问让那大丫环不由得愣了一下。特别是此刻那道冷冰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竟然莫句其妙的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惊慌。 “奴婢的意思是,王妃让您在此等候,为显尊敬自然不好自个坐下。”大丫环还是头一次看到沈悦儿如此模样,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两分,以往这个被王爷收为义女的女子可是从来不敢这般直接的在王妃院里头拉脸子说重话。 “王妃只是让我等着,可曾说过要罚我站?分明是你这贱婢晕了头乱猜主子心思,还敢将责任推到王妃身上,妄图挑拨王妃与我之间的关系,坏王妃贤良之名。如此放肆无礼。实在是狗胆包天,倒真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站了一柱香的时间,沈悦儿自然已经给足了这贤亲王妃的脸面。所以这会不打打狗的话,只怕狗主还以为她真是个肉包子。 这一下,大丫环却是完全被沈悦儿一番呵斥给弄得无从辩驳,因为王妃的确没明确交代过不让沈悦儿找地方坐,沈悦儿占了空子她也奈何不了。总不能说是王妃故意想要为难人吧,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应了这主后头所说的坏了王妃贤良之名了。 王妃虽然对沈悦儿心生不满,的确是要故意打压为难一番,可暂时都不能明着来,更不可能由她这婢女发落,否则传出去的话。莫说是王妃就连整个王府的脸面却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沈悦儿这番话不但是说给这大丫环听,更是说给此刻正屋时厦门大学正主听的,她从不在意什么名声脸面。不过这些东西对王妃这种人来说却永远都是摆在首位的。更何况,舍开这些不说,在她这颗棋子还没有真正沦为弃子之前,这王妃又哪里敢对她动多大的真格呢? 顶破天去无非就是想施威打压一番,偏偏这一套沈悦儿向来不吃。所以说到底,还不是弃子这一层才是她如今可以反手掌握的真正利器。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听上去像是个中年人的声音,估计着应该是王妃身旁服侍的贴身嬷嬷给这会有些不知所措的大丫环提醒暗示。 大丫环瞬间回过神来,只得连忙着朝沈悦儿陪礼道:“悦儿小姐切莫误会,奴婢刚才只是一时失言,绝无旁的用意,是奴婢糊涂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笑话,一时失言,区区奴婢就可以对主子不敬了?我虽已嫁人,不过好歹也是王爷义女,难不成在你眼中这般好欺负吗?贤亲王府的规矩什么时候被你们这群奴才糟蹋成这样了?”沈悦儿自是没这么好说话,先前的刻意无礼单凭一句话就可以一笔带过的话,那么日后谁都会更无所顾忌的对她了。 大丫环一听,心中更是对沈悦儿愤恨不已,可她眼力劲还算不差,心知光凭这两句话带不过这事,又怕自己办事不利偷鸡不成反被人钻了空子而被王妃责怪,只得一咬牙抬手主劝自己给自己掌嘴。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请悦儿小姐恕罪。”她边打着自己边说着这话,本想着如此这般已经给足了沈悦儿脸面,打狗也得看主人,意思一下后自然就会罢休的。 可谁想,一连七八下,脸都已经生疼了,那可恶的女人竟然根本没有让她停手的意思。大丫环又疼又气,偏偏又不能停下,只能忍耐着继续下去,不然的话先前打的也都给白搭掉了。 沈悦儿冷笑一声,看都没看那大丫环,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正屋那边,这贤亲王妃倒是沉得住气,不过既然人家都不介意自个奴婢挨罚,那她当然更不介意多惩罚一下对她无礼的人。 这种耐性比试,再怎么沈悦儿都不会输,反正挨打的又不是她的人,也不是她开口要掌嘴的,哪一层理都被她给占着,压根没有半点的担心。 相较于沈悦儿的悠然,屋子里头的人终于不再继续沉默。那大丫环差不多打了三十来下后这才出来一个婆子。似笑非笔的示意打断了外头的动静。 “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把咱们悦儿小姐给惹上了?”婆子一副好像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却是比这大丫环强得多了去。 沈悦儿神情不变,平静无比,并不在意的说道:“不是惹了谁的问题,是她自个脑袋晕了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巴掌也是她自个主动打的,嬷嬷这话说得可不好听,像是我无故打骂下人似的。” 婆子一听,倒是沉得住气,索性换上了些笑脸道:“悦儿小姐说得极是。瞧我这张老嘴是一天不如一天会说话了。” 随即,婆子又朝大丫环瞪了一眼,不论如何。这会她自然是犯不着再去过多维护一个丫环。反观这沈悦儿果然跟换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同于以往了,所以照着以前那样的法子敲打之类的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而这会那大丫环已经是狼狈不已,虽说自个打力气不至于太大,可也没法完全做假,不大不小的气力三十几个下来。嘴角微动都会扯得更加生疼。纵使如此,她却也只能够硬着头皮接话再次认错。 沈悦儿自然也没有再“得寸进尺”,摆了摆手一脸大度的说了句罢了,而后径直朝婆子问道:“王妃这会可得空了?若实在太忙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下次再来便是。反正也就是多跑一趟的小事。没什么关系的。” 边说,沈悦儿还边站了起来,微微理了一下衣裳。一幅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婆子见状,心里头顿时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不舒服,这沈悦儿的态度根本就没将王妃放在眼中,可偏偏说出来的话还一幅以王妃为先,为了王妃着想才这般不怕麻烦似的。津是让人想挑也挑不出错处来。 “悦儿小姐不必费事跑来跑去了,王妃这会已经没事了。这不正让老婆子出来请您进去吗!被那臭丫头一闹,倒是让我差点将正事给耽误了。”心里头不爽,可面上还是带着笑,婆子边说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暂时忍了下来。 反正一会进去了自有王妃收拾,婆子倒也不会傻到自找没趣。王妃身份尊贵,到时看这死丫头还敢不敢这般嚣张! 沈悦儿也不计较婆子脸上的笑是真是假,嘴角弧线微微上扬,心情显然不错,直接抬步便往正屋走去。 一进里屋,她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贤亲王妃,只是这么一眼的目光停留就发现眼前这个看似雍容华贵的年轻少妇与她新得记忆中的样子倒是极为相符。最多不过二十六七的年龄,五官精致肤质白皙,气度着实没有辱没王妃这种养尊处优的身份。特别是一双凤眼精光闪烁,打量人时更是带着一种长年积累的高高在上。 这样的女子,相貌虽称不上风华绝代,不过的确有她的亮眼之处,再加上能够嫁给贤亲王为正妃,说明原本家世也一定极为了得,如此一来,那种高高在上的自我优越感当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看来,我们家悦儿真是长大了,几个月不见,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沈悦儿身子还没站定,亦没来得及行礼问安,贤亲王妃倒是先行开口了,只不过这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嘲笑的意味,让那一句“我们家的悦儿”显得格外的讽刺。 面对王妃别有深意的嘲讽,沈悦儿平静如常,甚至于打从进这屋起,嘴角挂上的那抹淡淡的笑意也一直没有消散过。其实,面上的笑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只不过是一种开始面对攻击之际的习惯罢了。 她从容不迫的朝贤亲王妃行礼问安,只当听不出这话中的责备,如以往一样,明面上的规矩,再如何也不能够傻傻的让人抓去拿捏。甚至于简单问安之后,她还难得客气的说了两句场面话,算是给足这位身份贵重的王妃应有的脸面。 但这些同样也已经是沈悦儿姿态的全部,至于接下来应该如何如何,全然不必有什么顾忌。 而也就是这么片刻的功夫,贤亲王妃同样也已经将沈悦儿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虽然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的确带着不小的嘲讽,可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言行举止、气态风貌如同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最主要的是,这样的改变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打骨子里头完完全全的转变。 暗道了声有意思,贤亲王妃并没有过多的去想沈悦儿改变的原由,于她而言,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 再瞧着这丫头如今这幅处事不惊的模样,贤亲王妃自然明白以前的那些法子奈何不了沈悦儿也就并不意外,如此一来,先前自己屋里头的大丫头甚至于老嬷嬷吃亏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让你在外头久等了,这心里头怕是不高兴了吧?”贤亲王妃优雅的轻挪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却压根没打算给沈悦儿看座,即使这小丫头现在变得带刺般厉害,放到她的眼中同样不过如此。 往日听话、知道讨好她时多摸几下头给点好处当然没什么,而现在竟然敢明着跟她对着干,打她的奴才打她的脸,那当然不能纵容这股子不好风气的。 “王妃有正事要忙,悦儿小等片刻理所应当,并无高兴不高兴一说。”沈悦儿回答得极妙,避开是或不是这种两不讨好的答复,顺势直接将正事给引出:“不知王妃召见悦儿有何吩咐,悦儿今日一大清早便动身,所幸来得还不算晚。” “你现在这般聪明,不如猜猜看?”贤亲王妃的眼中闪地一抹猫捉老鼠般的笑意,对沈悦儿刚才从容而颇显机智的答复勉强还算满意。 再次抛出这么个问题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丫头如今的心性与胆量究竟变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有没有传言的那般厉害。若只是中规中矩的一声猜不出来,还请明示之类的,那么这些所谓的变化当然根本不足为虑。而要是换成其他简单猜测的话,当然更是不必多说了。 不过贤亲王妃这一回还真是估计错了,沈悦儿并没有按她所设想到的两条路去走,反倒是微微低头一幅真的在思索的模样,片刻后给出了一个让她意外不已的答案来。 047 吓破胆(加更求订阅粉红) “如果悦儿没猜错的话,怕是有人在王妃面前说了些对悦儿不利的话吧。” 沈悦儿脸上淡淡笑意不变,看向贤亲王妃的目光也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如同说着别人家事一般:“再具体一点,应该是黄嬷嬷回来给您禀报与悦儿有关的一些事情时,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因此才生出了些误会来。娘娘爱惜悦儿,这才赶紧着派人叫我回来,想要当面询问一二,也好弄清这之间的真实情况。” 这一席话,却是不急不缓的说道了出来,述说之人情绪平静,看不出分毫的异样,可屋子里头听到的人却一个个都惊得不行,莫说王妃身旁的那两个贴身心腹婆子,就算连贤亲王妃自个亦是难掩此刻面上流露出来的惊讶。 没错,沈悦儿猜得一点也没错,甚至于连个中的一些小细节都对得上!贤亲王妃完全可以确定此事绝没有任何的可能性被沈悦儿提前得知,所以这才会对其能够一下子便猜透而当真意外不已。 当然,最让她意外的还并不是已经被提前猜到的事,而是眼前沈悦儿这个人! 一开始,对于黄婆子说的那些话她还还并不太全信,总觉得就算是真有所改变,最多也只会是性格与处事之上的,而非心智这一方面。毕竟脑子这种东西可不是短时间内说长就能长得来的。 沈悦儿这小丫头,以前倒也是有些小心思,不过最多就是一些小聪明罢了,而现在这丫头所表现出来超乎年纪的聪慧与慎密心思,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相信。 难不成,这撞头还真有可能把人突然给撞聪明起来吗? 不过,贤亲王妃终究不是一般之人,诧异之色只是短暂的略过脸孔。之后便很快恢复了常色。 “猜得很不错,悦儿果然是越来越聪明了。”王妃眼中笑意深了两分,片刻后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再猜一猜,看看黄婆子到底说了些什么不利于你的话来?” 这样的笑意落到沈悦儿眼中自然没什么好处,迎上那笑,她嘴角的弧度也稍微相应的加深了两分,颇为费神地摇了摇头道:“王妃这问题可真是难倒悦儿了,悦儿平日里虽然小毛病不少,但时刻都记着自己是王府义女自当维护王府脸面。又怎么可能随意犯错处给王府惹麻烦呢?” 贤亲王妃目光一怔,随即却是笑出声道:“好你个悦儿,如今当真是学狡猾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可真瞧不出,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悦儿与数月前还没出嫁的你竟然是同一个人。” “王妃谬赞,悦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狡猾也好,聪慧也罢。出自于贤亲王妃之口的话,沈悦儿自然不会真当成一回事,同时想要诓她却也万万没这可能。 她若是自个点出黄婆子说了自已哪些不利的话,岂不是等于自我招认了? 贤亲王妃这会倒是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之人,虽说依旧没有将沈悦儿太过当成一回事,不过倒是稍微收拢了些先前小瞧之意。见这丫头如今不但是牙尖嘴利。而且还能够即大胆又保险的将所想表达的意思完全说出来,因此也就不再打算耍什么嘴皮子功夫。输赢她不担心,只是那般着实掉价了。 “也罢。既然如此,那便让黄婆子自个来说,对与不对的,你们两当面对质,这样就不会冤枉到谁了。”心性与气度拿捏上。贤亲王妃比起安阳侯府的侯爷夫人自然不知强到了哪里去,没多想。挥手之间,却是朝一旁的婆子示意了一下。 由头到尾,沈悦儿也将贤亲王妃的言行举止一一看在眼中,虽说不可避免的也用到了些俗套打压手法,但是收放之间却是比一旁人厉害多了,心思耐性上也没掉这王妃的份子。见其又直接命人将黄婆子给带进来了,当下更是确定此人算是到目前为止所遇人中较为高明厉害的了。 黄婆子进来之后,往沈悦儿这边看了看,脸上流露出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慌张,连她自己这会都有些弄不太明白到底是惧怕沈悦儿呢还是贤亲王妃。 沈悦儿这会正站着,并没有得王妃赐座,看到黄婆子时目光隐隐竟还带着一丝笑意,这可让黄婆子头皮一麻,大有不好之感。 原本她就已经见识过沈悦儿的厉害,而这次本也是无心之失,说漏了些嘴才引起王妃的疑心,最后不得不道出实情求得自保,可天地良心她却真没有害这主的意思呀。 偏生那带路的婆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是将黄婆子给领到了沈悦儿身旁站着这才走回到贤亲王身后去,咋一看去,还真有点堂上审案的味道。 黄婆子脑子倒是活得很,不论如何也不能将人给得罪得太厉害,若是以前的沈悦儿她还没什么顾忌,可如今早就是截然不同的处事手段,以那主的性子,怕是一有机会就少不了要收拾她的。 “老奴给王妃请安,给悦儿小姐请安。”想到这,黄婆子干脆跪了下来,如此一来至少在身份上明明白白的向沈悦儿示弱,意思是她并没有任何轻主的念头,更不敢同立一处。 “起来回话便是,我一早便说过只要你能将功折罪,自然也就不会怎么去惩罚于你。”贤亲王妃打黄婆子进来便看出了这老奴眼中对于沈悦儿一个小丫头的谨慎与顾忌,一时间心中对于沈悦儿的估量却是不由得再次加重了一些:“悦儿还不知道之前你到底跟我说了些什么,所以你再如实重复一次给她听便可。” 黄婆子原本也算得上是贤亲王妃身旁比较利索的奴才,心思手段胆量都是不差的,可这才多久的功夫却偏偏对一个小丫头生出惶恐之意,怎叫王妃不去多想一二呢? 黄婆子一听,却是并没起身,反倒更加恭恭敬敬地回话道:“多谢王妃,老奴还是跪着回话好一些。” 说完。她下意识的朝沈悦儿那里瞄了一眼,正好对上了那双看似恬静却并无半丝温度的眼睛。 “王妃让你站起来回话便站起来回话,都到了王妃跟着了,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会吓破你的胆吗?”贤亲王妃没急着出声,倒是她身后的婆子满是不快的朝黄婆子哼哼了一句。 这婆子对于主子的心思当然一清二梦,因此完全不必贤亲王妃来说这么下面子的话,主动着便替主子抖上了威风。 贤亲王妃自是不会怪身旁奴才多嘴,这会她甚至觉得黄婆子对沈悦儿的那种敬畏不会比自己少太多,要么就说明这奴才曾在沈悦儿手里吃过亏,要么自然便是心中有鬼了。 谁知。不等黄婆子回话,沈悦儿却是代为出声了,语气之中不但对黄婆子毫无敌意。反倒是有种维护似的意味在里头:“她不是那个意思,万事有王妃在,又哪有什么能够吓破胆的说法呢?黄嬷嬷平日里这嘴虽说是碎了一些,不过对规矩却是熟记于心,算是个懂事的奴才。这会估计是见我还站着。自是不敢与我一并肩而立的。” 站不得那自然就得跪了,沈悦儿这话可不仅仅是在替黄婆子解围,更主要的是在提醒着贤亲王妃,她这会还站着呢!她也不是说非得坐下才行,偏生王妃身旁那婆子又故意存了辱没她的心思,如此自然也就不介意点明了。 贤亲王妃哪里听不明白。顿了顿,还是抬手阻拦了身旁欲再次出声的婆子,朝沈悦儿说道:“奴才爱跪便让她跪着就是。悦儿怎么还站着呢,赶紧坐吧,光顾着说话却是将旁的都给差点忘记了。” 这话一出,沈悦儿自是不会客气,谢了一声便找了个最近的座位坐了下来。一旁候着的婢女也机灵,见沈悦儿已被王妃赐座。此刻自是又赶紧上了茶水。 哪知这一举没有让王妃有什么异样,却是惹得王妃身后的婆子颇为不满的白了上茶婢女一眼,黑口黑面的瞧得人有些心慌。 这个小插曲当然没有逃过沈悦儿的眼睛,不论那婢女有心还是无心,主动给她奉茶多少还是让人看着觉得顺眼不已,因此难得好心的朝那婢女挥了挥手,令其先行退了下去。末了还故意优雅不已的喝了一口茶,顺带着自然也白了那婆子一眼。 贤亲王妃面上倒是并没显露什么不满来,只是微微侧目朝这心腹婆子不动声色地示意了一下。那婆子心里有气却也只得暂且忍下,正郁闷时得到自家主子的暗示,立马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当下便舒展了不少。 沈悦儿只当没看到王妃与那婆子“眉来眼去”的互动,场面上的事一个周转间便算是过去。贤亲王妃与沈悦儿虽各有心机,但都不是那种本末倒置之人,所以这会自然也就轮到了略显无奈的黄婆子开始按贤亲王妃的吩咐说道起来。 ………………以下为免费字数:感谢sunflower889、逸云飘0123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感谢订阅的朋友,感谢好朋友们的上架打赏与粉红,谢谢你们的安慰与鼓励。 今天上架,上午更了一章vip章节,没想到一千多的收藏才几十个订阅,整个人顿时都蒙掉了,实在是有种吐血的绝望。亲们,难道这书真有那么难看,写得那么渣吗?这么多收藏了的亲为什么都不订阅呢?为什么会扑得如此惨不忍睹呢?谁能告诉我呀,55555心里真的好难受呀,感觉都快不会爱了…… 抹干眼泪,加更求订阅求粉红,喜欢这书的朋友都多支持正|版订阅吧,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再次谢谢所有支持的朋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048 堵你个哑口无言 ps:感谢昆仑、线头两位亲赠送的香囊,感谢赠送的平安符,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谢谢你们的鼓励,谢谢群里的那一群好基友们! 黄婆子不算太过流利的叙述中,很快便证实事情的确如沈悦儿所猜测的一样。 昨日黄婆子回来“述职”,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连贤亲王妃虽然觉得沈悦儿如今的转变极大但是对侯府的做法却并没有什么多大问题。相反,这么一闹不但搅浑了侯府之水,同时让原本一直没任何建树,甚至在侯府立身都颇为不利的沈悦儿夺得了主动的先机。 如那丫头让黄婆子呈报的理由一般,以退为进,蓄势回归,到那个时候沈悦儿在侯府的身份地位自然也就有了本质性的改变。如此一来,在侯府着手进行一些机要之事当然就更加有利得多。不然,如以前一般呆着,只怕呆上个几十年也没有任何作用。 贤亲王妃甚至还出声夸了沈悦儿一句,说其比以前聪明多了,心性也进步了不少,可偏偏最后走之前黄婆子脑子一热却是张嘴说了一句一切都在悦儿小姐掌握之中,请王妃放心便是。 这话原本倒也不是什么多特别的,只不过贤亲王妃天生心思多,马上听出了黄婆子嘴里对沈悦儿的那种不同于以往的服从与下意识的偏向,如此一来这事在她眼中自然就不一样了。 贤亲王妃本就是那种控制欲极强之人,她可以允许沈悦儿做错事,甚至可以替其去补那些不小心捅破天的篓子,但绝对不会允许沈悦儿对贤亲王府有任何的隐瞒之处,更不允许沈悦儿有这种想要超越王府,摆脱王府的心思出现。 因此一番质问之下,黄婆子自然是慌了神。她十分了解王妃的性子。只得将以前那几次偷偷隐瞒没有汇报的一些细节如实的说了出来,好换取抵罪的机会。如此一来,沈悦儿并末完全对贤亲王府坦白的一些事情以及对王府的提防与有意无意的其他算计自然也就被贤亲王妃得知。 黄婆子一番话说得是磕磕绊绊,也没有明确说出沈悦儿到底犯了什么而让贤亲王妃起了所谓的“误会”,或许黄婆子到现在自己心里头也并不完全肯定,所以干脆就将昨日与王妃所说的那些话一股脑的重复了一遍。 好在沈悦儿是个聪明人,而贤亲王妃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再想玩什么打哑谜、转圈子的游戏,一个挥手,让跪着说了半天的黄婆子示意不必再说了。 “悦儿可是听明白了?”贤亲王妃笑着问道:“黄婆子可是说你如今做事对王府存了隐瞒之心呀,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日里什么都好说。唯独要是有人存了什么不利于王府的心思却是万万容不得的。” 沈悦儿听罢,神色如常,即没有对跪在地上的黄婆子有什么责骂之意。也没因贤亲王妃的话而有半丝的紧张:“黄嬷嬷的话,悦儿自是听明白了。不过,王妃娘娘的话却是有些糊涂了。悦儿向来清楚贤亲王府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又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不利于王府的事来呢?看来王妃果真是有些误会了,不过是些小事。 也就是没让黄嬷嬷事事详细汇报给您……” “错,事情本无大小之分,只不过是从你的处事之中让我看到了一些别有用心的意味在里头,说得更难听一些……”贤亲王妃倒是直接,不温不火地从嘴里挤出了最后一句话:“这让我闻到了背叛的味道。悦儿,你这般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比方说,你不满意黄婆子先忠于我而后才是听命于你,比方说。你现在做出一些决定从来都不会再询问王府这边的意见,再比方说,你似乎根本就不担心你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影响到王府要做的那些事情。” 贤亲王妃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在想,是不是现在,你压根就没将王府放在眼中心中呢。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些这样的想法?” 这会功夫,贤亲王妃看向沈悦儿的目光已极为犀利。不同于先前的嘲讽更不同于说笑,反倒是有些故意威压一般。 说实话,贤亲王妃本身便有着一种常年养成的属于贵族权威,再加之今日本就是要施压于沈悦儿,因此这会气势上更显强劲。若是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就要被这样的目光给吓得冒冷汗了,这不,就连一旁的黄婆子都大气不敢喘一下,压根不需抬头便已经感受到了那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压抑。 而王妃身旁的那个婆子,此刻却是下意识的配合着自家主子板起黑脸瞪着沈悦儿,心中还暗道一会更有得难堪给你,看你能不能像先前那般嚣张、目中无人! 沈悦儿自然也感受到了屋内气氛急剧变冷,与先前的不屑相比,这会赤|裸裸的威慑当然更加的直接。不过,她向来最不吃的便是这一套,更何况自己也算得上是惯用此法的行家,当然明白没有真正起那打杀掉的心思前,再厉害的威慑也仅仅只是威慑罢了。 不过,她也并不想在没完全翻脸之际太过下这王妃的面子,所以这一次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同样做出一幅极为认真思索的模样,以示自己对这问题的重视。贤亲王妃见状,也不催她,神情冷冷,耐心却十足。 一小会过后,沈悦儿这才收起了那幅思索的模样,格外坦诚地说道:“刚刚悦儿仔细想了想王妃所说的背叛二字,想来想去却发现当真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其中的误会有些离谱了。” “是吗?那你便好好说说,看看你如今的口才究竟能不能够再次洗清自已。”贤亲王妃微眯着眼,语气更加染多了几分冷意:“你要记住,即便你是王爷收养的义女,但若是犯了不应该犯的错,本妃同样会代替王爷好好管教!” 话音刚落,身后婆子却是不知打哪弄了条皮鞭出来,还异常恭敬的放在托盘之中小心端奉,沈悦儿离得也不远,自是看清了那皮鞭正是贤亲王以前曾用过的,代表的是惩罚,更是王爷的至高无上的权威。 沈悦儿更是看得明明白白,从头到尾,贤亲王妃都是在变着法子的提醒她背叛王府的下场,就是不知道若是今日她无法舌战成功的话,是否真的要尝到那皮鞭之苦呢? 于贤亲王妃来说,为了让她真正“长记性”,几鞭子下来当然没什么下不了手狠不了心的,只不过她却绝对不会给这些人任何的机会。而且,像今日这种动辄随意威胁甚至于抽打之类的摆布,日后她一定得让这些人加倍品尝才行! “王妃何需拿这东西出来吓唬人,若还是以前的悦儿这东西压根就不必摆出,如今长大了却是更加不喜欢动不动被人威胁。”沈悦儿的口气不软更硬,直接一针见血:“能不能洗清自己与口才无关,王妃若真当我是王爷义女的话,就去掉那些对待旁人的花样,耐心静听解释便可。” “大胆,竟敢对王妃如此无礼!”婆子还真是没想到沈悦儿竟如此大胆,这种怪罪王妃的话也敢说出来,一时间想都没想便出声呵斥。 “是我无礼还是嬷嬷无礼?难不成只有一味讨好就是敬重了吗?”沈悦儿目光一横,直接训斥着那婆子:“照你这做法,怕是巴不得王妃连个敢跟她说真话的人都没有,是吗?” “……”这话顿时将那婆子堵了个哑口无言,脸都被迫红了,愣了一下却也只能怏怏地说了声不敢,心中懊恼不已的同时,只希望着一会王妃可以好好的教训这讨人厌的臭丫头。 “行了,悦儿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这做长辈的自然不会一般计较。难得你如此重视我们之间这层关系,我好好听你解释便是。”谁知,贤亲王妃却并没有因此而恼火,反倒抬手示意身旁婆子不可再生口角,表情中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来。 见状,沈悦儿也不会揪着一个泄了气的婆子没完没了,略微点头径直说道:“悦儿对王府绝对无任何异心,理由有三。其一,王爷与王妃敢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交于悦儿去办,这便说明王府一定有着足够充分的准备提前防备着各种可能性的发生。即使王爷王妃再疼爱悦儿,却也不可能让悦儿坏事的,不是吗?所以悦儿即便真有那翻出花来折腾的本事,却也没这天大的胆量,否则只怕还没折腾出什么像模像样的动静来便没有了那个折腾的机会。” 她当然不会透露出自己已经知道了蛊毒一事,不过换做任何人,有控制人的手段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她当然可以明着说到这个方面,凭着贤亲王妃的那份绝对自信亦不可能会对这一点产生任何的信心松动。 果然,听到这话,贤亲王妃倒是并不掩饰的点了点头,一幅朱益藩孺子可教的神情:“嗯,我承认这一点还算有理,你能这般想,的确是长大了。不过……光这个,却并不能够完全说服于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049 奈何不了她 话虽这般说,不过这会沈悦儿在贤亲王的眼中倒还真是提升了一个不算小的层次,最少这丫头是真的变聪明了。同样的棋子,只要有足够的能耐去控制,那么聪明的当然就比没脑子的更有价值了。正因为如此,今日她才舍得费这么多的功夫在这个丫头身上。 “其二,悦儿一介孤女,除了贤亲王府以外,还能去哪找更大的后盾呢?”沈悦儿却并不着急,不紧不慢再次出声:“更何况,世人都知我与王府的关系,悦儿别的道理不懂却不会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见贤亲王妃再次轻点了下头但并无出声的意思,沈悦儿也并没有停顿,一口气将话给说完:“其三,有句话趁着今日索性说开来最好,悦儿并没有王妃所想的那些心思,不过是如您所说长大了。长大了,所以多少会有些自己的主意自己的想法,也不太愿意凡事都被束手束脚的,更不希望连个奴才都能够对我指手划脚的。我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在完成王府交给我的重任罢了,不论过程如何,但目标与方向却是不会发生任何的偏离,这就足够了。” 说到这,她含笑的看着贤亲王妃,再次总结性的解答道:“不满意黄嬷嬷事事都先忠于您而后才轮到我,那只是因为之前被她总是喜欢凌驾于我之上自作聪明的出谋划策,害得陪了夫人又折兵不说,还落得一头的疼,我气死了不找些由头教训那才有问题。” “至于后来所做的一些决定,一则是情况特殊,来不及事先询问王府这边的意见,二则事后都已经定下,再多提也没什么用处。后来吗。自是越来越对自己有了信心,私心也想让王府瞧瞧悦儿可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悦儿长大了,能够自个处理好事情了,说到底也还是希望能够靠自己的本事赢得您与王爷的赞赏不是?” “当然,关于我所做的那些事会不会影响到王府,这一点悦儿自是有信心不会,否则怎么可能拿王府开玩笑呢?更何况,王府还有王妃您坐阵,真有什么不妥之处。您自然会及时出面提醒阻止的,既然没有,那便说明目前为止王妃也是认同悦儿的这些做法的。我又何必再多操那些没用的心思呢?您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沈悦儿定定地看着贤亲王妃的眼睛,那份从容淡定愈发的诠释着此刻她所说的这一系列的话,让人看不出半丝的心虚,满满的全是坦然。 “嗯。果然口才了得。长大了,当然就会有些自己的脾气与心思了。好了,今日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孩子虽说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可对王府却还是一心一意的。先前那些话你也不必当真,不过就是想看看你如今处理事情的方式罢了。” 王妃营莞尔一笑。恢复了以往对于沈悦儿的那种所谓亲近与纵容,一副啥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毫无芥蒂:“结果很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就凭你这孩子现在的心性与胆识,只要与王府一条心好好走下去,将来自然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沈悦儿一听,只是淡淡地道了声多谢王妃,其他却是并不多言。表面上王妃像是已经打消了疑惑。但她心中却清楚,王妃信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与贤亲王的那份能耐罢了。 更何况,今日叫她过来,本质上也并非一定得死抓着她不放,无非就是想给些难堪敲打敲打她,好让她收起那些不应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听话,老老实实的卖命。毕竟那些破事还等着她去做,就算她做得再不尽如人意,一时半会间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来代替她。 话又说回来,贤亲王妃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但前后一个多月她的这些改变,以及所作所为,应该都是认同的,不然的话,早先便会阻止,而不可能再让她有前些天侯府的那一场反击。 现在既然已经达到了效果,这聪明王妃自然也就不会去追究太多的过程细节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今日这一趟,沈悦儿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上一辈子,那些不堪回想的经历造就了她最厉害的本事便是揣测人心,用到这一世同样也是最佳的利器。 气氛陡然转了过来,贤亲王妃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如同压根没有先前的那些猜忌似的,和颜悦色的问起了沈悦儿打算什么时候回侯府,又有什么办法能够令到侯爷夫人老老实实的去云溪别院请人,甚至还主动提到了到时需不需要她帮忙暗中施压之类的。 这些事沈悦儿当然不会让贤亲王妃去插手,因此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大概,具体的却并没提及,只说一切已经有了主意,暂时还不便细说,到时还请王妃拭目以待便可。 若是以前的沈悦儿说出这番话,贤亲王妃自是不会信,但如今却是换了想法,既然这丫头先前都已经表明过心思了,那她也就没必要追得太紧,到时看结果就行了。 又说道一会,见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了,沈悦儿自是起身告辞。临走之际,却是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黄婆子,而后朝贤亲王妃道:“王妃,黄嬷嬷的事您就宽恕了她吧,让她回侯府忙吧,那边许多事可少不了她这双眼睛帮我盯着。” 黄婆子一听,却是意外不已,没想到沈悦儿竟然还会帮她求情,意外的同时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自然也多了那么一丝的感激。 而到了此时,贤亲王妃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奴才再去让沈悦儿落面子,当场便应了下来让其不必操心。 一直到沈悦儿真正离开之后,贤亲王妃那和悦的笑容依旧没有什么改变。看了一眼黄婆子,什么也没说,挥了下手示意她也可以走了。 黄婆子见状,连忙谢恩,生怕王妃会反悔似的赶紧着退了下去。 “娘娘,刚才英姑已经分别询问过红玉与荷风了。两人说法大致相同,都说悦儿小姐如今的变化虽然极大,不过倒也一直谨记着王爷与您所交代的事宜,并不曾有过什么其他明显奇怪的事情。”已无外人,婆子连忙说道:“只是,这悦儿小姐实在是太气人了,丝毫没将王妃放在眼中,瞧她刚刚说话的那态度,当真是嚣张得不行!娘娘刚刚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她才对!” “应该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贤亲王妃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婆子道:“好歹你也跟了我二十几年了,没想到竟然还是如此不开窍。被一个小丫头激一下便连脑子都糊掉了!” 婆子一听,自是吓得连忙请罪,好在王妃虽然训了她却也并没有再有罚她之意。 “我倒是觉得沈悦儿现在这样带点刺又有几分聪明劲挺好。比起以前来说,完成王爷交代的那些事情的可能性反倒大得多了。只要她自己心中清楚绝对没那能耐与王府做对就行了。”贤亲王接着说道:“咱们呀,心眼不能太小,她就算是条狼,到最后不也得老老实实听从王府的命令吗?” 婆子这会当然是连声附和。片刻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讨好地说道:“娘娘,要不要再吩咐红玉她们多加把人给看紧些,这样有个风吹草动的也不至于……” 话还没说完,却是很快遭来贤亲王妃一记白眼。 “哼,那两个婢女只怕现在也靠不住了。连黄婆子都对那丫头小心翼翼的,只怕红玉与荷风早就成了她的人了。”贤亲王妃可不傻,哼了一声又道:“罢了。只要她没有忘记要做的事,好好的为王府效力就行了,其他的我倒是可以睁一只睛闭一只眼,反正量她也飞不出王爷的手掌心。” 这主仆两人说话的功夫,沈悦儿已经快要走到王府大门了。红玉与荷风已经在那等候,三人汇合后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稍微示意了一下,很快便一直出了王府大门。 上了马车,一直等到离开贤亲王府百米开外,红玉这才出声询问自家主子刚才见王妃召见可有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之类。因为先前她与荷风都被叫去单独问了话,所以这一趟王妃见小姐大致为了什么她也猜了些出来,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一旁荷风没有再多嘴跟问,只是眼巴巴地也看着沈悦儿,担心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沈悦儿微微一笑,道了声无妨,简单的将先前王妃院子里头发生的事情跟这两个丫头说了一下,也省得她们过于担心。 两个丫头听后,却是又气又有乐。气的当然是沈悦儿被王妃有意打压欺负,连那些个下人竟然都无礼至极,乐的自然是最后自家小姐什么事都没有,活生生上演了一出反攻戏,反倒是让王妃那些人吃了一肚子闲气还无可奈何。 如此一来,两个丫头对于沈悦儿是愈发打心底里头佩服,想起小姐刚刚说的那些就好像是她们打了胜仗似的。 红玉与荷风的神情清晰地落入了沈悦儿眼中,她面上虽并没什么多大的变化,也没刻意说什么,不过心中对这两个婢女却是亲近了不少。其实,对于真正待她好的人,她向来也不会亏待半分。 随后两个丫头各自说了一下被支开所发生的事情,果然与先前沈悦儿设想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被拉去问证了一下这些日子她的一些情况罢了。一番确认之后,王府这边的麻烦暂时也算是告于段落。 “小姐,您猜猜奴婢这里藏了什么好东西?”见贤亲王妃那边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荷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指着自己怀中的位置一脸贼笑地朝沈悦儿问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050 一个不留! ps:感谢sunflower889亲赠送的两枚平安符,谢谢亲一直以来的支持,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继续求订阅求粉红呀~~ 看到荷风那个激动得险些有些忘形的小模样,红玉顿时紧张不已。要知道如今的小姐可不比以前,这么冒冒失失地说笑还不知道会不会惹小姐不喜。想用目光提醒一下那丫头注意一点,偏偏这会那家伙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边,一门心思的看着小姐,跟捡了大钱似的浑然忘我。 就这么片刻间,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说一下荷风,红玉却是看到沈悦儿不但没有责怪,反倒是跟着自己那妹妹抿嘴一笑,目光一闪一闪的还透着一股子开心劲。 印象中,这还是小姐撞破头后头一回表现出这样打心底愉悦的神情,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小姐为何会这般开怀,不过怎么都好,多少让红玉不由得稍微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荷风有时的确是有些不够沉稳,但是若无特别的原因却也不至于无故这般,怕是这几天她不在别院,所以有些什么特别的事才不知情而已。 如此一来,她自是放弃了多嘴的念头,静静地在一旁继续看着小姐的反应便是。 “荷风,你拿到东西了?”沈悦儿虽然具体猜不出荷风此刻揣在怀中的是什么物件,不过肯定应该是王爷的某样贴身之物。 来之前,她便已经吩咐过荷风,到了王府后想办法找个机会溜进贤亲王的房间,看能不能找到一件王爷用过的贴身之物。红玉半道才上的马车,这事自然是不知情的。 而今日这两个丫头一进府便被人给叫去了,想必一直都有人跟着她们才对,所以应该是没有机会去偷拿贤亲王的贴身之物。没想到这会功夫。小丫头却如此得意不已的让自己猜谜,若非是得手了,又怎么可能这般兴奋呢。 荷风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也不再卖什么关子,连连点头回答道:“是的小姐,您瞧。” 边说,她边伸手往怀中去掏,一下子便摸出一双袜子出来,怕沈悦儿误会还特意补充道:“小姐放心。奴婢特意挑了双八成新的,一准王爷穿过的,应该是有用的。” 荷风当然不知道蛊毒一事。更不清楚这贤亲王的贴身之物是用来做什么,但是既然小姐一脸郑重的交代她去办,那么肯定是有大用处的,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完成小姐交给的任务,她自然是格外开心的。 沈悦儿虽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对袜子。不过神情满是赞许,笑着说道:“这个自然算吧,不然就只能跑到边境战场直接从他身上去抢了。” 话虽是玩笑话,但却带着几分真意。荷风等人现在还并不完全将沈悦儿看明白,日后跟在身旁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发现,如今她们服侍的这主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世上就没她不敢做的事。 如果回头张传仁万一说这隔了许久没穿的袜子不能算做贴身之物,没有办法用来帮她确定下盅之人,那么沈悦儿还真做得出直接派人去边境从活人身上抢这样的事情来。再不行便直接带上张传仁一并去。现抢之后现用,总之只要她想做的事,再麻烦再难办却也拦不住她。 当然,做之前肯定不会如此没脑子,自是会想出即能得到东西又不会打草惊蛇的法子来。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她当然还是希望不必那般麻烦。至少之前张传仁并没有特意交代什么。那就说明对这贴身之物的要求不会太过严苛。 一旁的红玉可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小姐让荷风去偷王爷穿过的袜子做什么。以小姐的性子当然不可能是闹着玩,但她又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用到这个。又瞧着荷风那样子,估计十有*也并不知道详情,这丫头如今做事倒也比以前口风坚实了不少,先前竟然连她都没看什么端倪来。 “回去后,你把这个交给于妈就行了。”沈悦儿却是交代了一声,示意荷风先直接保管此物,而后再转交给于妈便可。 于妈虽然并不知道她与张传仁那天所说的那些秘密,不过此人与张传仁的关系却绝非一般,那天走之示她便跟张传仁约好,一理拿到了贤亲王的贴身之外便会让人直接送给于妈,而后再由于妈转交到张传仁手中,如此一来自然就不会怎么惹眼了。 张传仁与于妈自个不去提及这些,沈悦儿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她现在与张传仁算得上是合作战友的关系,但不涉及到共同利益的事当然没必要去挖掘。 但这于妈倒还真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这别院里头上上下下谁都看得出于妈对三少爷的那种特别对待,远远超过了一般仆从对主子,更何况张传仁还只是张家扔到别院里头任其自生自灭、不受重视的废人。这样的异常却并没有任何人议论并句,更加没有谁多嘴往侯府那边传过半句不应该有的话。 连带着沈悦儿到了别院之后,都因为一些事情与这三少爷有了那么一些共荣共耻的意味,所以至也没有任何人敢背地里跟侯府那边说一句沈悦儿的不是。 如此驭人的手段,当真极为厉害,让沈悦儿都不得不对这于妈打心底里升出佩服之心。想起昨晚上,于妈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迟疑了一下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倒还真是有些想知道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到底是些什么样的话来。 不过倒是不急,沈悦儿已经敏锐的感觉出来于妈似乎有意亲近于她,并且刻意的帮着她,不论她的目的如何,只要不是想着害她,她都不介意多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帮手。 听到主子的安排,荷风自是占头应下,暗付着这贤亲王爷的袜子跟于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红玉与荷风两人虽然对于这袜子的用途心中奇怪得不行,却是谁都没有多嘴去问。 两个丫头本就是聪明人,正式跟了沈悦儿后做事什么的更是比以前用心而谨慎。主子说什么她们便去做就行了,至于具体原因并不重要,对于她们来说,完成好主子交代的事便是去做这事的最大原因。 交代好这袜子的归宿后,红玉又主动将如意楼那边事情的进展说了一下,沈悦儿听后只是稍微提点了两句便不再便不再多言,红玉这丫头聪明心细,之前她所交代的全都做得不错,暂时大体上并没有什么问题。而环境与酒楼后厨的特色硬件改造之后,剩下的一些细项营销方式却是得等到了相应的时候才能一一交代下去。 突然想起那天与那三皇子的一场看似无意的“约定”,沈悦儿将这事倒是跟红玉提了一下。红玉这丫头也够机灵,很快便明白了沈悦儿的意思,连连点头只道记住了。 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之际,马车随意找了个地方在停下,红玉很快下了车消失在大街人流之中。 出了城,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之上,往云溪别院的方向而去。今日起得早,这会闭目养神的沈悦儿也渐渐的有了几分睡意,迷迷糊糊了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原本一直行驶得极为平衡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毫无征兆,所以车子的惯性让睡得有些迷迷糊糊沈悦儿往前一扑,整个人差点摔了出去。 “小姐小心……”好在荷风一直都保持着清醒,哪怕主子睡了也并没有走神,所以这下子反应也快,一把拉住了屁股几乎已经离开坐处的沈悦儿。 “发生了什么事?”稍微稳下后,沈悦儿示意荷风看看外头到底怎么了,无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如此突然的急停车。 荷风连忙将车窗挑开了些,正想质问车夫怎么驾的车,却见那车夫这会已经有些吓坏了的样子,扭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朝她还是朝小姐说道:“有、有有人在前头打架,堵住了路。” 见这车夫说句话都如此结结巴巴,荷风更是来火,正想再次出声训斥,不过却一下子被那车夫所说的前头状况给惊住了:“小姐……那些人……” 这会功夫,沈悦儿早就已经看清了前边的情况,那里只是车夫所说的有人打架而已,那分明是真刀真剑的拼命呀。七八个蒙面黑衣人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围希着被紧紧包围住的另一名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年轻男子。 隔得有些远,混乱中也看不太清那名年轻男子的样貌,不过那人武艺显然极高,被七八个身手了得,出招狠毒的杀手围杀亦表现得可圈可点。但这场厮杀显然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以寡敌众下年轻男子早就已经显露出了下风,身上好些地方都被对手刀锋划破,已经干涸的和新流出的血迹遍布不少地方,看上去狼狈不已。 “调头,莫留在此处。”只是几息的功夫,沈悦儿便反应了过来,对于这种江湖仇杀自是能够避多远便避开多远,她可不想惹上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前路被这些人挡住,她当然不会胆大到让这些杀人如麻的疯子先停下来给她让道了。 听到沈悦儿的话,车夫以及马车旁边下意识围拢过来的几名别院护卫这才回过神来,当下便回过神来知道这样的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赶紧着想要让马车调头离开这里再说。 “想走?太迟了!”那伙黑衣人中,有人冷哼一声下令道:“一个别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051 妖孽男 对于这些杀手来说,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既然看到他们杀人,那自然就得灭口,全无理由。要怪就只能够怪碰上的人运气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过来撞上了这一幕。 他们要击杀的人十分特殊,所以不能传出一丝消息,这会看到有活人便不会放过,哪里还会管这些人与要杀之人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几名护卫顿时更是吓得不行,以他们的拳脚,平时对付几个无赖流氓自是没问题,可是放到这些杀人不睡眼的杀手面前那可就是盘子里的菜,蹦哒的资格都没有呀。荷风亦是头一回见识这样的场面,这会小脸都吓白了却还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子挡到了沈悦儿的面前。 沈悦儿心中清楚,这一回可真是点背遇上了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全无任何道理可讲,但看到已经无意识的挡到自己面前的荷风,心中却是不由得泛起一阵温暖。 车夫这会早就慌了神,笨手笨脚的压根没指挥得动马儿,再往后看了看,一时间更是绝望到了极点,苦着脸朝沈悦儿说道:“少夫人,这段官道较为狭窄,马车根本没法调头……” 说还没说完,黑衣蒙面人中便已有两个杀手分身而出,持刀往马车这边砍杀过来。这些人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便到了面前,车夫与护卫们甚至还来不及生出逃跑的念头,头顶上便刀光一晃,眼看着小命就要没掉了。 正当几人以为必死无疑之际,却不曾想到那两柄刀竟然没有落下来,而是在离车夫与另一护卫脑袋不过一掌宽的距离之际被不知打哪突然飞出的石指打歪了方向,一下子砍了个空去。 两名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不知从何处竟然一下子窜出四名只蒙着脸的汉子,个个手挂兵器一把劈了过来。直接将他们与马车旁的人给分了开来。 “你们是谁!敢管闲事者死!”黑衣蒙面人立马警惕了起来,大声出言警告。这突然冒出来的四人个个身手不凡,算起来绝不会在他们之下,如果是那人的援兵自然就有些棘手了。 谁知,四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竟然对他们的话毫不理踩,其中一人反倒是异常恭敬地朝马车上的少女询问道:“敢问小主子,这些人如何处置?” 听到这,蒙面黑衣人这才明白突然面现身的四人并非那人的援兵,而是这马车上女子的暗卫。为了不影响原本的计划,正想说只是一声误会时。却不料车上的女子毫不犹豫的从嘴里扔了一个字出来:“杀!” 瞬间,阿大等人得令,自是二话不说挥剑朝蒙面黑衣人攻了过去。招招致命,绝不留情。 几人身手本就不在蒙面黑衣人之下,四对二更是占了便宜,没两下便将那两个企图来杀自家小主子的罪人给夺了命去。接下来,四人又一并攻向其他的蒙面黑衣人。下手快准狠,如狼一般不可抵挡。 其他几个黑衣蒙面人自是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不过还要对付追杀的年轻男子,因此刚刚才没来得及去支援自已人,没想到这么快的功夫自家兄弟便毙了命,一时间不得不咬牙同这伙新闯进来的高手拼命。 车夫与别院里头的几名护院庆幸捡回了小命。刚刚虽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但却亲眼看到了这在大少夫人隐藏着的实力,以及说那个“杀”字时的果断与冷静。其实,从头到尾他们这大少夫人都丝毫没有慌乱。只不过是他们自已一个个慌了神,没顾上看到罢了。 这会却也是明白他们这条小命都是因为大少夫人的原因才得已保住,心里头自然是感激不已,下意识的庆幸先前幸好没有弃主而逃,不然这会早就被人给砍掉了。 荷风此刻都已经看呆了。不过却早没了先前的害怕,反倒是一脸激动地看着那四个“天神”砍杀那些毫不讲理直接想要她们命的坏蛋。很有种大快人心之感,全然没有小女生对于杀戮的那种恐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那些张嘴便想杀她们的人实在太该死了。只到看到一个个黑衣蒙面人惨死血泊时,这才反应了过来,脸上泛起一阵后怕与惧意。 阿大四人与那年轻男子联手,情势很快便占了上风,没多大的功夫,原本还厉害不已的黑衣蒙面人便死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后两人逃跑无望拼死挣扎。沈悦儿看着面前的一切,神情上虽然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不过内心却是被这样的血腥场面所震动。 这不是她头一次直接面对这样无情的杀戮,哪怕这些人本就该死却还是难免有些不太适应。好在她的心理素质早就已经淬炼了出来,震惊之余也并没有过于不安。 对于这些毫无理由便想让她死的人,她自然不会有半点同情之心,甚至于要杀得比这些人更加狠决才能让他们明白犯下了什么样的错处。滥杀无辜本就是大错,竟然还杀到了她的头上自然就是错上加错了。 只怕这些黑衣蒙面人到死也没想明白无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他们被围杀掉了,若是早知道如此,重新让他们选择的话,哪里还有谁敢惹上沈悦儿这个小煞星。 然而,事实已成定局,这世上更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卖,当最后一个黑衣蒙面人倒下之后,这场莫名的围杀了就暂时结束。 阿大将那阴差阳错被救的年轻男子带到了马车面前听候自家主子的发落,阿二阿三一旁戒备,阿四则重新检查了一下地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身,看看有无漏网之鱼。 这伙杀手杀人如麻,即使小主子没说那个杀字,之后他们也是不可能放过这些人,省得到时给小主子带来更大的危机。若说这一次是无意给撞上了才要杀人灭口,那么但凡逃走一个日后带人再来便是找小主人报仇,麻烦当然就更大。 而这会功夫,满身挂彩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却显得分外精神,也不担心阿大等人是否会对他有什么不利之处,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直接打量着马车上的沈悦儿。这人看着挂彩的地方着实不少,不过却都只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因此看着有些吓人实际上却并无性命之忧,对于他们这些练武之人来说根本不足为道。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云阳不甚感激!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云阳定当报答救命之恩!”年轻男子自然看得出马车上的妙龄少女才是那些助他一并杀敌之人的主人,所以这份救命之恩得算到这女子头上来。他不但出声道谢,同时也主动报上了名姓,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泄露出去一般。 走近之后,沈悦儿也才真正看清眼前的这自称为云阳的年轻男子。瞬间心中无限感慨,不知老天为何会如此眷顾此人。那张脸已经精致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美得让女人都为之汗颜。加上高大挺拔的身形,配上那灿如夏花般的笑容,让她的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两个大字:妖孽! 最为难得的是,这叫云阳的男子美而不娘,言行举止都并没有半丝脂粉气味,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他更添魅力。 美男她不是没见过,上辈子现代资讯无比发达,数不清的帅哥型男应有尽有,什么样的没见过呀,而这一世跑到古代来,短短一个多月也见过像张家兄弟,还有那三皇子等一干相貌出众、仪表不凡之人,偏偏与眼前这妖孽男相比还真是立马能够分出个高低来。 “若不是那伙人不讲道理要害我性命,我自不会多管这等闲事,所以你不必谢我,更不用知道我的名姓。回报什么的更是不必了,莫说你现在自身难保,就算真有厉害的来历,那么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不再给我们惹上祸事便是最大的回报了。” 沈悦儿虽然惊讶于这世上竟然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但却并不会跟个花痴似的被男色所迷,只是先前并不曾想到,所以才会有些意外。意外过后对她来说,再好的皮相也是一样。 这话说得可是实在得不能再实在,沈悦儿先前不愿沾染这样的事所以想掉头避开,而现在虽说因自保而顺便救下了此人却也一样不曾想过要多理这些事。 那些杀手穷凶恶极,那么这云阳的来厉自然也不简单,被人追杀着四处逃命几乎小命不保,可见身上惹的麻烦不知道有多大。指望这样的人回报,还不如让他赶紧有多远走多远,莫再凭白将杀身之祸带过来才是真。 自称为云阳的年轻男子显然没料到马车上的少女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倒是不由得愣住了,片刻后不由得开怀而笑,亮晶晶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对沈悦儿的欣赏与兴趣。 “姑娘是绝顶聪慧之人,云阳保证绝对不会因为今日之事再次给你们带来其他不必要的祸端。只不过,我这人向来不愿欠人任何恩情,不然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他开怀一笑,自顾自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既然姑娘往东边而去,云阳便在前边恭候大驾!” 052 不认识了吗? 云阳身手依旧利索,话刚刚说完,人便往一旁飞窜而过,三两下便不见了踪迹,全然没有刚才险些丧命的惊险。 沈悦儿见状,自然也没太将此人之言放在心上,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这会还谈什么报恩呢,最多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好听些的借口不至于太过狼狈的离开罢了。 阿大等人这会已经将现场处理干净,那七八名蒙面黑衣人的尸身早就消失在官道之上,同时他们亦并没有从这些人身上找出什么特别之处。 对于沈悦儿来说,今日这事本就是个不应该有的意外,所以也没有多去追究黑衣人来历的心思。简单交代了一下今日之事不许再与其他任何人言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祸端,众人倒都不傻,连连应声领命并且谢过了大少夫人刚才的救命之恩。 这等事,就算主子不吩咐,这些人可了不敢四处乱传,万一那些黑衣蒙面人还有什么活着的同伙,知道了前来报仇,那他们岂不是又得倒霉了。更何况大少夫人有那般厉害的暗卫保护,此事也不简单,传出些什么风吹草动的,若是给大少夫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话,只怕那几个厉害的暗卫也不会饶了他们。再退一万步来说,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惊动了官府的话对他们也都没有半点的好处。 所幸只需管好自己的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便好,与小命比起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一行人很快便再次上路离开了这个地方,依旧是几名别院护卫同行,阿大几人则再次不见踪迹暗中保护。 车夫与护卫们这会心里虽然还对先前险遭杀手而有些心有余改悸,不过也知道有几个高手就在暗中相护着大少夫人,所以渐渐的也安心了下来。 马车又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快到云浮别院山脚附近时,没想到那自称云阳的男子竟然当真在一旁的凉亭处等候。这么一会功夫,这人也不知道打哪里弄了身还算合体的衣裳重新换好,之前身上的那些小伤也完全看不出来了,估计应该是用金创药之类的处理过了。 看到沈悦儿的马车过来,云阳愉快的挥手朝那结人打着招呼,众人自然都还记得这张看了一次就很难再忘记的脸孔,只是没想到这人还真说话算话不但没有离开还有此特意等候。 “大少夫人,刚才那人真在前头凉亭处等着呢!”马车并没有停,不过车夫却是马上将这消说给车内的沈悦儿听。请她定夺是否要停车见那人。 沈悦儿一听,微微掀起马车一旁小窗口的帘子,果然看到了那云阳焕然一新的身影。 “不必理他。继续前行便是。”她没打算与这人有过多的交流,所以不去理会当然是最好的办法。如此自然是明确的表明了她的态度。 车夫自是听沈悦儿的,赶着车径直从那凉亭旁过去了,连看都不敢多看云阳一眼。随行的几名护卫亦是一样,打心里对云阳这种能够惹来那么多凶残之人追杀的人同样感到极为畏惧。巴不得大少夫人不去理会这种人,赶紧着回去才好。 云阳眼见着马车根本不停的就这么过去了,一行人都当做没看到他似的,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还是头一回被人给这般不留情面的拒绝,而且是主动要求报恩被拒,这可真是差点打击到他的自信心了。看来这马车上的女子果真有意思得紧。远非一般之人所能够比拟。 想到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丢脸之外,快步出了凉亭去追马车。边走边喊了一声“姑娘请停车”的话。不过明显没人打算理他。见状,他只得索性超过了马车,直接挡到了马车之前,挡住了去路。 不得已,马车只得停了下来。车夫一脸无奈的向车内的主子禀明着停车的原因,这么个大活人拦在前头。他还真没办法直接着往人身上撞过去。 经由荷风掀起的帘子,沈悦儿自然已经看到了挡在马车前方的云阳,因此也没有多加怪罪车夫,只是语气淡淡地朝云阳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报恩!”沈悦儿直截了当,这云阳也不例外,脸上笑容灿烂如骄阳,径直回答着,那神情如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似的。 “不需要!”沈悦儿没功夫跟这人纠缠:“赶紧让开,不要再跟着,否则的话你便跟那些黑衣人一样的下场!” 这绝对不止是威胁,若是这男子继续纠缠的话,沈悦儿真的会让阿大等人动手除了这个麻烦。先前离开之际,她已经说得极为清楚,而以这男子的智商,也绝对明白少与她接触,不给她带来麻烦才是最大的报恩方式。可偏偏此人不听劝告,如此一来自然不可避免的让沈悦儿觉得另有居心了。 “姑娘何必出声就吓人呢?像你这般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呢?”谁知云阳压根就没将沈悦儿的话当真,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神情怡然不已:“我就是想报个恩罢了,又不是做坏事,这世上只听说过不报恩不记情的小人受报应,可没听说过要有情有义报恩之人被嫌弃的道理。” 云阳可是如同打定了决心不会就此离开,也丝毫不觉得此刻自己的脸皮有多厚,不待沈悦儿出声,继续自行说道:“姑娘请放心,云阳不才,但也算得上是能文能武,跟在姑娘身旁总会有帮得上忙的时候。等报完姑娘的救命之恩,云阳自会主动消失,绝对不会再打扰到姑娘半分。”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轻笑一声,没想到此人的盘数倒是打得好,竟然还想跟着她去避难,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怕她现在还活得不够麻烦吗! “我身旁要奴才有奴才,要暗卫有暗卫,机灵之人、勇武之人都不缺,你就算再文武双全也抵不上用处,我不养闲人,更不养麻烦人。你若真还记着我救过你,便莫再纠缠,否则的话后果自负。”她除非是脑子烧坏了,不然是觉得不可能留一个这样的妖孽男、麻烦人来坏自己的事情。 “别呀……”云阳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如此有个性的姑娘,没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是没落到想要报个恩都被如此的嫌弃,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正欲再多说一些自个的好处,证明自己不是闲人,更不会因为先前追杀之事而成为麻烦之际,却没想到那姑娘根本就不再给他什么机会了。 沈悦儿见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阳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因此也不再跟其废话。直接朝着一旁唤了一声阿大。 一直隐藏在暗中的阿大几人顿时应声而出,得了自家主子这令后也不多问,一个个挥剑便朝着挡在马车前的云阳杀了过去。 四人招招往云阳致使之处刺去,那样子可没有半点假的,眼前这男子来历不明不说,偏偏还想纠缠于自家主子,光凭这一点便是死不足惜。 云阳哪曾想到沈悦儿竟然会发狠,完全没有女儿家的拖泥带水,甚至于还没给他什么反应的时候便直接让手下动手,招招往致命之处来,果真是想要他的命呀。 他一个跃身避开了那几剑,却竟然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阿大四人身手了得,云阳原本便已经受了些伤,以一对四当然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 眼看着阿大几人的剑式越来越凌厉,云阳自是不愿意身上再无缘无故的多几道口子,或者就这般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因此情急之下只得一边避让,一边朝着马车上的人喊道:“沈悦儿,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这一声,倒是让众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谁也没想到,这个半道意外被救,如今眼看着又因为纠缠自家大少夫人差不多要丢小命,长得又出奇好看的男子竟然一下子便直接叫出了自家主子的的名字,看这样子,莫不是竟然是熟人? 可是看着又不像呀,真要认识的话,大少夫人怎么可能完全认不出来呢? 而这会沈悦儿亦是对于云阳这突然而来的话意外不已,记忆之中原本是不认识此人的,难不成先前那一出截杀只不过是场戏中戏吗? 想到这,她的神色更是冷了下来,不论这云阳有何目的,对她来说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压根没有理会云阳的这声反问,而是朝着阿大几人再次大声命令道:“杀!” 她如今的名姓、身份这些并不难打听,所以这男子能够叫出她的姓名来根本代表不了什么,相反,先前那男子丝毫都没有表露有认识她之方面的意图,直到刚刚阿大几人动手才来这么一句,显然极有问题。 预谋也好,还是另有隐情也罢,这会对她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论如何,此人已经对她产生了不利,既然执意要纠缠,那么就没必要顾忌什么。 再次得令,阿大几人手中动作更是猛烈,云阳这下可是叫苦连天,一咬牙,为了保命只得心一横,再次朝着沈悦儿那边大声说道:“我是木头呀,小时候你总叫我烂木头的呀!” 053 无家可归 ps:感谢sunflower889亲这几天赠送的平安符,谢谢所有订阅的朋友~~ 木头?烂木头?小时修的事吗? 沈悦儿听到这个后,脑海中倒是猛的想起了些什么,再次抬眼时,眼见着阿大的剑快要刺到云阳的心窝上时,这才喊了一声:“等一下!” 命令虽然来得突然,不过对于阿大这些人来说却并不影响到他们的反应,就在剑尖快要挨到云阳衣裳之际,阿大手腕灵巧一摆,手中长剑避开云阳,瞬时便收了回来,而此刻狼狈不已的云阳这才不由得舒了口气,暗叹了声万幸。 云阳当真没想到,自己刚刚从仇家中幸运逃险,这会却差点在即是恩人又是故友的手中丢了性命。想想小时候的沈悦儿当真可爱又善良得不行,这才六七年的时间,这丫头怎么就变得如此毫不心慈手软了呢? “怎么,总算记起来了?”他似个女人一般抱怨了起来:“如今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差点便真要了我的命了。” 沈悦儿没有理会云阳的抱怨,先行朝阿大几人挥手示意退下,而后下了马车,让车夫等人将车赶在一旁先行选候。 “去凉亭那边再说。”她扔下一句话给云阳,而后便带着荷风转身往一旁的凉亭走去。云阳见状,自是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沈悦儿这会自然是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原主的记忆中,大概七年前随沈父一并去边境祭奠那些战亡的叔伯,在那里有一处红桦林中是当时经常玩耍的地方,而木头便是红桦林里头所认识的一个小玩伴。当时来说关系却是不错,因此记忆也十分深刻。 只不过,记忆中的木头与现在的云阳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但相貌变化太大,而且这性格也天翻地覆的,单凭着六七年前的那么一些记忆,所以沈悦儿先前还真是没认出来。 这可完全怪不得沈悦儿,一则这些记忆本就不是她的,自然也不会太过上心,二则云阳与记忆中的那个木头小孩子可完全不是一回事,若不是这小子怕死自个报上绰号,打死了她也是不可能将两者对应上来的。 “悦儿,你总算记起我来了?”一进凉亭。云阳便满是开心的朝沈悦儿问了起来了,全然没有了先前被阿大几人打杀的狼狈:“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没认出你来。你现在长得跟以前还真有些不太像了,特别是脾气性格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阳似乎很爱说话,也不知道是为了进一步证明他的身份还是什么的,自顾自的回忆道:“你还记得不,那时候你胆子可小了。我抓了只青蛙想给你玩,结果你却吓得满林子跑,为此不狠狠踹了我两脚来着。还有,你走的那天,还送了我一个漂亮的盒子,说是得等你离开后才能打开看。我很听你话的。等你走开后打开才发现那里头竟然放着一条大蛇……” “幸好那蛇没有毒,不过那次我可着实被你的礼物给吓了一大跳。当时还想着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你,那次那只青蛙真不是故意想吓你的。只不过,后来你却再也没有来过了……”说到最后,云阳的声音变得有些像是在喃喃自语,但脸上的神情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怀念与感慨。 这一席话下来,沈悦儿自然不必再去确认云阳的身份。这些独独属于两个孩子之间为数不多却印象深刻的几件事情早就能够证明此刻的云阳便是当年的木头。不过事隔多年,况且她也并不是那记忆的真正主人。所以对于这云阳杀意可去,但却也没有多少可以叙旧的必要。 “好了,我已相信你刚刚所说的了。既然你早就已经认出了我,为何先前故意装做不认识?”沈悦儿径直说道:“还有,我们虽然算得上认识,但那也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并且当年也只见过几回,我甚至于连你的真实名姓都不清楚。所以,你最好别以为我会因为小时候的一场普通相识而让自己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悦儿,你这话说得我的心都伤透了。”云阳露出一副心疼委屈地模样,不过却还是将沈悦儿一个个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这些年我可一直都记挂着你,又怎么会给你惹麻烦,害你呢?你是不知道,这几年我一直都有打听你的消息,虽然没有再见过你,不过你的一些情况却是大概都有所了解。这次我被人追杀跑到了这里,却没想到这么巧竟被你给救了下来。一开始我也没认出你来,毕竟这么多年你的样子,特别是脾气可真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像了,当年的小悦儿哪里……” 见云阳越说越远,眼看着偏了题,沈悦儿心道这云阳自己的变化才叫一个大,如今哪里像个木头,一张嘴简直话多得不行。她变那是因为压根就是两个人,云阳的变化才算是真正的男大十八岁,完完全全让人跌破眼镜找不到小时半丝的样子。 “行了,别扯远了。”打断了云阳下意识的再次回忆,“说重点。” 被沈悦儿这么果断一打乱,云阳只得继续转回正题道:“这条道直通云溪别院,而你们这架式一看就是往那去的,所以先前我便有几分怀疑你就是悦儿了,后来你让那四名暗卫对我动手,过招之间更是一下子看出了这些人的身手绝对出自于你父亲旧部,所以这不就一下子确定是你了吗!” 云阳的话说着是简单,不过沈悦儿却是知道能够一下子看出这两点绝对不简单,特别是从阿大几人的身手便看得出来历,这说明云阳在这些方面的认知能力极强,亦说明此人对于她现在的一些情况显然是极为了解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更加不能与此人有太多的关联。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会一路被人追杀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但我能力有限,实在帮不到你什么,至于报恩什么的你也不必再提,先前我便说过,救你不过是是因为自保罢了,你根本不必要在意。” 沈悦儿神情平静,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既然你对我现在的处境十分了解,那么也当知道我这里并不是适合你暂时躲避的好去处,于你于我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云阳听后却是丝毫也不生气,反倒是笑笑而道:“悦儿的意思我自是明白,不过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哪里可能就这般眼巴巴的走了。我不走,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走!我要陪悦儿一起,我要帮你一起对付那个讨人厌的贤亲王!” 这话一出,沈悦儿可真是被眼前之人给惊到了! 对付贤亲王,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贤亲王妃都不曾察觉半分的想法怎么可能被仅仅是刚刚才见面的云阳得知呢?哪怕云阳曾经打听过不少关于原主的事情,却也绝对不可能这般轻易的知晓她的心思才对! 下意识的朝凉亭外的守着的荷风看了一眼,见那丫头神情如常,并没有听到刚刚云阳所说之话,她这才收回了些心神,转而神情严肃不已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阳却是一愣,显然没料到沈悦儿竟然公问出这么一句来,不过很快又明白了,啧啧两声配合着沈悦儿的严肃之情认真解释道:“悦儿别误会,我真没有什么不良居心,就是想留下来帮你忙而已。说报先前救命之恩也好,说是为了小时候的情谊也罢,总之怎么都好,我留下来一定会有帮得到你的时候的。”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也没你想的那么麻烦。”他收拢了一直以来的轻松,这会恍惚变了个人似的细细说道:“我被族中一些人算计谋害,暂时是没法再回去了,或者……或者永远也不能再回去了。不过,先前遇到的那些杀手是追杀我的最后一批人,如今他们死了,那边便再也没人能够知道我的消息,所以我的存在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这方面的祸端与麻烦。这一点,我可以绝对保证,因为护送我出来的几十名死士,用他们的生命为代价,抹干净了我留下的最后一丝线索。悦儿,现在我已经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 说到这时,云阳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罕有的悲伤,虽然只是一瞬而过,很快便强行驱散,可是那抹悲伤却还是带给了沈悦儿一股不小的冲击。 她看得出来,云阳并没有说谎,甚至于她还隐隐记得这人应该出身颇为显赫。当然,云阳与木头一样,肯定都不是这个男子的真名,不过名姓什么的对她来说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云阳,你为何说要帮我一起对付贤亲王?”很快将那一抹小冲击不着痕迹的抹去,沈悦儿直接问起了刚刚让她最为震惊的问题,光凭着这一句,便让她对眼前的男子有着一种说不出为的顾忌。 054 原因 沈悦儿并不怀疑云阳先前所说的被族人追杀之事,但此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极为奇怪。不但对她的了解显露得太过熟悉,而且还毫无顾忌的挑明着这些底牌,如此一来,倒真叫沈悦儿完全猜不透此人的想法了。 而云阳听到沈悦儿的反问,并没有任何的意外,甚至于也没有急着先回答此事,反倒是一脸期盼地说道:“悦儿,以后你还是叫我木头吧,这么些年了,我可一直都盼着你再叫我木头呢!” “叫什么都一样,反正都不是你的真名。况且你现在怎么瞧着也不像木头,还是云阳比较顺口一些。” “我的真名……”云阳微顿片刻,笑得愈发的迷人,盯着沈悦儿的眼睛说道:“等悦儿答应做我新娘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这一句倒还真是说得自然而理所当然,云阳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唐突与不合适的地方,眼巴巴的等着沈悦儿的下文,心情开了花似的。 沈悦儿听到这话还真是没想到云阳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不过这样的戏言自然不会让她这种受过现代思想洗礼的人感到有其他的不适,甚至于连脸上淡淡的笑意都不曾有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你真名叫什么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对付贤亲王?”她平静不已,“先不说他是我的义父这一层关系,以我之力岂可能生出与他相抗的想法来?” 见沈悦儿压根没把自己刚刚所说的新娘之事放在心上,云阳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可惜不已,但却并没有半点被打击到,反倒是愈发斗志昂扬地说道:“不会的,总有一天。我会让悦儿对我的真名感兴趣的。” 这话言下之下一清二楚,而且那份信心十足的模样虽然轻松不已但却并没有半丝玩笑的意味。沈悦儿根本不用去理是真是假,对于她来说,就算是原主在这,对于一个六七年前孩童时期认识,今日才刚刚再见的男子,亦不可能真会往这方面多想。 “说重点吧,你现在的性子还真是有些让人着急了。”她并没有隐瞒自己对于云阳话多又总是绕开重点的不满,若是这小子再这般说下去,估计一时半会可没那么快能够绕回正题上去。 云阳自是聪明人。看到沈悦儿脸上已然泛起并不掩饰的不喜,知道这姑娘已经没闲心再听他说这些不着正题的话,因此只得耸耸肩。摊了摊手道:“好吧,真名什么的日后再说吧。至于贤亲王一事,倒并不复杂,小时候你便不喜欢被人管束,如今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替贤亲王卖命呢?” “我想那个老匹夫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逼你替他做事。不然你怎么可能嫁给那老婆一堆的臭男人?”云阳理所当然的解释着:“贤亲王将你当成棋子利用,以你眦睚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任人摆布?所以呀,你的敌人自然就是我的敌人,你想对付的人自然也就是我想对付的,老天都把我给带到你身旁了。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最后一句,那脸上的笑意还带着说不出来的满足,云阳打心底里高兴今日的重逢。虽然本就打算了搞定这批杀手后便去找悦儿的,不过这样的命中注定更是让他感到欣喜。 对于云阳的结论似的解释,沈悦儿并没有过多的追问,沉默片刻,却是说道:“六七年前。我们认识一场也不过匆匆几面罢了,这些年你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却还将我的下落与近况摸得一清二楚。让我有种你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的错觉。云阳,你的这些举动让我极为不安!” 她并没有刻意去否认什么,既然云阳能够猜到她心中的想法,那么便说明此人心思、手段都有着相当过人之处,并不似表面看上去这般笑笑呵呵的简单。所以,承认与否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倒不如直接点明她对云阳真实意图的怀疑。 她相信云阳今日的确是被人追杀险些丢了性命不假,也相信暂时没有办法再回自己的家族,但她绝对不相信此人沦落到了亡命天涯无处可去,只得顺便赖到她那儿的地步。不然的话,云阳又怎么可能口口声声的说帮她一起对付贤亲王呢? 反过来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相信云阳的身份并不简单,那么执意不肯离开,想要留下来还扬言要帮她一并对付贤亲王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她可不会傻到相信真是什么单纯的儿时情谊或者所谓的喜欢爱之类的理由。 听到沈悦儿的话,这一次,云阳总算是认真了不少,想了想后老实答道:“好吧,既然悦儿心存疑惑,那我自然得好好解答。这么说吧,我想留下来帮你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此次我来这里,虽是有逃命的因素,但也存了来找你的心思。本想着摆脱最后一批杀手后再去寻你,却是没想到这么巧被你给救了下来。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得好好把握了。” “其二吗,你可能会更加相信一些,那就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云阳见第一条理由在沈悦儿那里并不太好使,也不泄气,继续说道,“虽然详情暂时我还没办法跟你过多解释,不过贤亲王于我而言就是一个最大的麻烦,即使没有你的原因,我同样也少不得动脑子对付他的。所以,我留下来帮你是最好不这的事情呀,你可别想将我给赶走。” 听完后头这个理由,沈悦儿心中倒是明白了个大概,思索片刻却是再次说道:“两个问题,其一,你留下来可以帮到我什么?其二,你又能以何等身份留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再说让云阳离开这样的话,而是抛出了两个问题。对于麻烦,她当然不会留,但相反,若是能够帮到忙的助力,她当然不会不要。最主要的是,第二个问题连后顾之忧都一并提出让云阳自己去解决,有这能力的话她是求之不得。 云阳听到这些,脸上的笑容再次回归,带着甜意的目光依然粘在沈悦儿脸上径直道:“很简单,我可以提供许多你想知道的重要情报,还可以替你出谋划策,更可以当你的贴身保镖护你周全。都说了吗,我可是真正的文武双全来的,帮得到忙的地方多着去了,很快你便看得到的。” 沈悦儿心中微微一怔,云阳这话倒是暗示了一个极大的信息,此人虽然被人杀得满天跑,看上去已经是悲惨无比,但实际上情况应该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这般,甚至于她隐隐觉得这一切更像是云阳设下的局,用来骗他那些族人而已。 同时,从这话中她估计此人手上应该掌握着一个极大的情报机构,而他先前对自己情况的各个了解便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一来,云阳的确能够帮到她不小的忙,留下的价值亦极为可观。加之又是共利之事,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只要云阳有办法解决后面一个问题,那么她自然没理由不留这样好的助力。 见沈悦儿没有出声,云阳也没在意,继续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吗那就更简单了,我会易容之术,且功力炉火纯青,改头换面后哪里还有人能够认出我来呢?你们那别院里头多个把人出来,随便安排个身份自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的。” “易容之术?”沈悦儿倒还真没想到云阳还会这一手,不由得反问了一声。 云阳一听,只当沈悦儿不信,因此连忙补充道:“当然,我可不是吹牛,男女老少随便什么样子都能易出来,保证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来。要不,我就易个丫环样给你当贴身丫环,这样不就可以天天……” “我可受不了有个不男不女的人成天在我面前晃。”沈悦儿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人妖,难得笑着说道:“你还是易个普通相貌出来便可,到时我自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差事。” 既然云阳有易容之术,那么留下来自然就不是什么问题,云阳也不是傻子,这样的事情断然是不可能吹牛的。 “那悦儿的意思是,同意我留下来了?”云阳显得极为兴奋,漂亮的眸子闪闪发光,炫目无比。 “明日你易容后去云溪别院找那里的管事于妈便是,到时她自然会安排的。”沈悦儿说罢,没再打算在此久留,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离开。 这一回,云阳也没有再多留人,反正从明天起便可以天天相见了,倒是不在乎这会功夫。 一直看着沈悦儿上了马车,完全从他的视线消失之后,他这才一脸喜悦的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别院,沈悦儿直接回了屋休息。除了让荷风去将那双袜子送去给于妈以外,她还让荷风给于妈带了几句话,安排了一下云阳的事情,没怎么费力气便想到了个“好差事”给云阳。 055 定不辱命! ps:感谢sunflower889、心香一树12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谢谢所有订阅的亲~~ 晚上的时候,于妈又过来了一趟,说是东西已经转交给了三少爷。如此一来,沈悦儿自然明白那对袜子是有用的,因此不必再操心这方面,只需耐心等着张传仁花些时间去核对了。 而另外一件事,于妈也说没有任何问题,到时自然会安排妥当。张传仁身旁本身服侍的人就不多,这会再给安排一个贴身服侍的小厮也是极为正常之事,没有什么麻烦的地方。于妈聪明得紧,压根就不提云阳来历一事,而特意跑这么一趟自然还是有旁的事情。 沈悦儿何其聪明,想起昨个晚上于妈那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再看看今日这情形,倒是索性挑破道:“于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于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往一旁的荷风与胖丫看了看,言下之义倒也一目了然。 见状,沈悦儿便朝两个丫头示意了一下,让她们先行退下,待屋内只剩下她与于妈两人时这才说道:“好了,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便是。” “大少夫人,我虽只是侯府别院里头的一个普通管事,不过这么些年以来却也积累了一些人手与办事的途径,日后不论大少夫人有何吩咐,我都愿意尽心尽力替您去办。无关侯府,只是单纯的听命于大少夫人,绝无虚言!” 于妈倒也直接,当场便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诚恳而恭敬的表明着自己愿意辅助沈悦儿的态度。这样的投诚相较于以前而言,自然完全不同,等同于单独视沈悦儿为主一般。 沈悦儿多少有些意外。虽然她知道于妈与三少爷关系不一般,多少来说此人对自己最少也应该有一定的默契度,但却是没想到今日会听到于妈如此直白的表态。没错,此人虽不过是一个普通管事,但能力与底子却极为可观,如今又能够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些来,当然是有所依恃的。 “于妈既然如此直接,那我自然也不拐弯抹角。能得于妈真心相助自是求之不得,但这天下皆无白得之好处,不知于妈有何要求?”沈悦儿亦径直问出了交换条件。跟聪明人谈判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直来直往。 于妈微微一笑,显然对于沈悦儿的敏锐极为服气:“大少夫人言重了,自打您答应帮三少爷寻找最后一味解药药材后。在我心中,您便与侯府其他的那些主子完全不一样了,能够为大少夫人做些事,这本就是应该的。” 听于妈主动提到了三少爷张传仁,沈悦儿明白于妈自然是早知道张传仁蛊毒解药一事。而张传仁向于妈透露了自己曾答应一并帮忙寻找两世记忆人之血的事情也不算太过意外之事,只是这心中对于妈与张传仁之间的关系却是愈发的好奇了起来。 “三少爷能够将此事告诉你,这说明他对你的信任极为特别。”她也没多问,只是意有所指的提了一句,而后又道:“那味药材并不好找,而我能够帮忙找到的可能性极低。所以一件完全不知结局的事根本不值得于妈这般对我看重。” 沈悦儿的意思于妈又何尝听不明白,见状,她也没多绕。再次回答道:“不论如何,能够对三少爷的事如此上心的,对于我来说都是我的恩人,无关乎结果如何。再者,坦白来说。最主要的目的是,我希望如今我可以力所能及的帮到大少夫人。而日后大少夫人亦能够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到三少爷。” “三少爷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回侯府的,因为他还有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得去完成。而大少夫人亦是如此,估计着应该比三少爷会更快的返回侯府。”于妈继续说道:“我希望到时侯,侯府若是有人排挤三少爷的话,大少夫人能够暗中施以援手。这些日子以来,大少夫人的能耐我是见识过了的,若得您相助,我想三少爷回侯府后定然会少不少的麻烦。” 这样的要求当真一点也不过份,与其说是一个交换条件,倒不如说是一种相互有利的结盟,毕竟除了于妈的相助以外,张传仁本身就能够帮到她好多的忙。所以怎么算她都是占了便宜。 “我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厉害,不过即使你什么也不做应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去做的。我受了三少爷天大的恩惠,日后不论三少爷遇到什么事情自然是无可厚非会尽全力相助。说得再明白一些,其实我与三少爷早就算得上已经是一种合作关系,只不过并没有正式点明罢了。如今既然于妈把话给挑明了,那么想必我们之间的这份默契自然会更加好。” 沈悦儿也把话完全敝开来说:“你与三少爷之间关系非浅,他能够有你如此忠诚相护是他的福气。我能得于妈信任也是我的运气,希望日后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一番话却是让于妈有些愣住,虽然她一早就知道沈悦儿的心性不同常人,却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通达利索。心中一喜,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因此很快便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大少夫人言重了,能够为您做事,是小人的荣兴!” 两人间很快达成了默契,而于妈在临走之时,不知道是为了进一步的示好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对沈悦儿隐瞒,倒是主动说出了她与三少爷之间的真正关系。 令沈悦儿没有想到的,于妈竟然说她是张母的义妹,而这一层关系除了三少爷以外,如今也早就已经没有任何人知晓了。至于这其中的一些隐情,于妈自然也就没有再多说,只道是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细细说与她听。 张传仁母子之事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的复杂,沈悦儿隐隐觉得于妈与三少爷一直都在暗中策划着什么。也许关乎于报仇? 可那又怎样呢,只要他们的目标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目标便可,有时候,与一些有信仰的人结成同盟未必不是一种更大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云阳果真来了! 只不过这家伙似乎并不怎么配合沈悦儿事先的安排,再次出现的形象的确让她很是意外。 原先她本是打算让云阳暂时呆在张传仁身旁,如此一来即方便又不容易引人注目,并且于妈那边也已经跟三少爷打好了招呼,只等今日这家伙过来便直接带去西院便可。 可谁曾想这家伙竟然将自己易容成这幅得性样,还直接扬言是贤亲王府派他过来做大少夫人的贴身保镖的,这可是让于妈颇为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先行将人带了进来,让沈悦儿自个去处理。 看着这会站在自已面前完全改头换面的粗衣大汉,沈悦儿一时间有些无语。若不是这人自称为木头,她还真是完全认不出面前这人竟然会是昨日那个长相美得足以让女人汗颜的云阳。 粗短凌乱的眉毛,带着无数黑头的酒糟鼻子,厚而外翻的嘴唇,再加上右边脸颊上一条长长的刀疤,这样的形象当真完全颠覆之前,不过与那保镖二字倒还真是有几分贴切。 “贤亲王府怎么可能会派什么贴身保镖过来给我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当着荷风与胖丫的面,沈悦儿也没有刻意回避什么,径直朝云阳说道:“于妈给你安排的差事靠谱得多,你还是再换个稍微正常一些的样子吧。” 屋子里此刻并无外人,而云阳日后在这别院出出进进的当然也不可能时刻瞒得过身旁这些亲近之人,所以沈悦儿打一开始便没打算避着荷风胖丫,当然,过多的跟她们解释也是不可能的。 云阳倒是极为配合着此刻的面容,板着脸道:“小姐只管放心,木头说是王府派我来的便是王府派我来的,就算是王妃知道了也找不出半点的问题来的。从今天起,小姐的安全便一律由我负责,谁敢对小姐不利,我便让谁不得好死!” 听到这个解释,沈悦儿自然知道一定是云阳暗中做了些什么手脚,看来这小子的手段还不是一般的高。罢了,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她倒也没有必要一定让其再更改什么。 “那好吧,日后……我的安全便拜托你了。”一想到这个刀疤脸将成天成天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沈悦儿心里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好吧,虽然她并不以相貌论人,如果原本就长成这样倒还好,可偏偏之前见过真面目,如今这般看着自是有些怪怪的。 “定不辱命!”云阳手中大刀一拍,那副人保镖的架式倒是十足十的气派,这样的一个人往沈悦儿身旁一站,不必任何人解释都看得出他是做什么的。 他心中暗自有些得意,以这样的身份即能够光明正大的赖在悦儿身旁,又能够随时保护悦儿不被任何人所怀疑,这样的法子当真是一举两得,也只有他这样的天才才能够想得出来的。 而一旁的荷风这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半不曾将眼前之人与昨日的云阳挂上任何的联系,胖丫更是完全不知情,只当此人真是特意来保护小姐安全的,反正是自己这边的人,所以并不曾多想。 云阳就这般不声不响的成了沈悦儿身旁的贴身保镖,几天下来别院上上下下并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唯有沈悦儿自己却是有些后悔起当初的决定了。 056 惊艳 ps:感谢碧海潮声夜月明、弹钢琴的丫头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亲们的鼓励,祝所有朋友周末愉快~~ 这几天沈悦儿的确从云阳那里打听到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就连皇室的一些秘事他竟然都知道许多,的确不失为一处最好的信息来源。只不过,一个很大的弊端却也是马上显现了出来,让她感到十分的无奈。 除了睡觉以及一些私事以外,云阳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越来越让她有了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最要命的是,每每这家伙说的话中,十句有九句半都是些不靠谱的戏言,只有荷风与胖丫在时就更加的无拘无束。 “木头,你下去休息会吧!”沈悦儿实在有些顶不住云阳这张嘴了,“刚刚你说的这些事我已经知道了,若再想起什么时再说吧。” 云阳正说到兴头上,哪里是说停便停得下来的,顶着那张刀疤脸笑得格外恐怖:“我不累,你过些天不是要去如意楼见三皇子吗,我再跟你说一些与他有关的事,说不定到时还能够派上用途。” 短短几天,云阳倒是把沈悦儿如今所做的这些事情给摸得清清楚楚了,倒不是沈悦儿一五一实的说给他听的,只不过这人脑子特别灵活,单单从沈悦儿询问他的一些消息中便可以快速的将各种头绪集合起来,顺势猜对个七八分。 当然,云阳也不需要沈悦儿非得点头承认什么,自个心中有底便已足够。同时,因为这几日的进一步了解,所以对于沈悦儿如今的心思与谋略可是愈发的欣赏,还有那份魄力与胆识也让他赞叹不已。 而沈悦儿越来越觉得云阳就是一只狐狸,一只真正狡猾的狐狸。连她这种向来没有任何畏惧的人都感受到了一份强烈的无奈感。 “暂时不用了,三皇子那边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沈悦儿下意识的抚了抚额头,“木头,你一天到晚这样跟着我还是不太好吧。再这般下去,我这院子里其他婢女都可以不用干活了。” 云阳脸皮够厚,压根没觉得沈悦儿的话有什么,笑呵呵地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这几天我话是多了一点,放心吧,大不了以后我少说几句就行了。再说。时间久了,自然也会习惯的。” 也是,习惯就好。面对这个麻烦,沈悦儿似乎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处理办法,云阳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接了下来却是没那么好再转手。 所幸,这家伙在沈悦儿明确的提醒下稍微注意了一些。当然也可能是时间长了总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虽然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会继续死皮赖脸的跟在沈悦儿身旁,不过每天却都会自觉的消失一段时间。渐渐的,沈悦儿也已经习惯,就当身旁多了一个话多的“丫环”一般。 今日大半天难得没有看到云阳的身影,一问才知道那家伙竟然跑去西院那边找张传仁去了。听荷风说,前几天云阳便去找过三少爷。两人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不过看上去倒好像还聊得挺好的样子。 沈悦儿没去多想,正好红玉这会回来了。主仆几人忙活着自己的事,自然也就没有谁多去关注云阳。 后天便是如意楼开张的日子,前些天红玉回来过一趟,而这一次回来则是按吩咐回来跟小姐领取开张前最后一步的具体安排。 现在如意楼那边基本已经准备妥当,里里外外完全可以用焕然一新来形容。当然,真正的经营还是得从后天起正式开始。而沈悦儿递给红玉的的单子上却是列出了开业后的一些经营细节以及防范的事宜。 看完单子上头所写,红玉显得极为兴奋。这些日子她一步步按照小姐的安排去帮忙打理如意前前后后的事情,从中倒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再看到这张清单上所列的细况,更是觉得小姐在经营之上简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王者之风。 莫说是她,就连如意楼原来的老板掌柜等人这些天来都是不住的惊叹着小姐所拿出来的这一系列改造举措,用那掌柜之言,有了小姐坐阵,莫说起死回生,就算是日进斗金那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事。 沈悦儿倒没有任何激动之处,经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骨子时的天赋,再加上前世那么些年的历练,挽救一个酒楼的命运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酒楼这种地方的生意做得好,不但是挣钱的好地方,同时亦是各种情报收集的绝佳之地,所以她要做的另一层,便是利用已有资源,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情报机构。而这一点,通过红玉的层层安排,也已经慢慢拉开,开业之后便是检验效果的时候。 除了这些,红玉还将这些日子按沈悦儿要求一一调查清楚的东西交给了自家小姐。这其中竟然包括了京城各家赌档的一些经营状况以及赔率等等。 红玉自是不明白小姐要这些情报做什么,不过却早就已经练就成只做不问的习惯,尽可能全的将小姐所需要的一一收集到。 自打有了阿大等人,沈悦儿在情报收集上比以前明显进步了许多。虽说云阳那里的确可以收集到各种各样的情报,但是对于一向喜欢留有后手的沈悦儿来说,当然不可能将所有的路都挂到一处地方。云阳本就是一个突然的出现与存在,在适当的范围内,一些东西她可以借用,但却绝对不可以成为唯一的依赖。 红玉走时,还提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安阳侯府那边似乎有了些异样。前几天侯府回府,颇为严厉的训斥了侯爷夫人一顿,估莫着应该与沈悦儿的事情有关系。但具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侯爷训斥侯爷夫人的具体内容又是些什么却是无从知晓。 沈悦儿稍微琢磨了一下红玉所提到的这一条额外的消息,觉得十有*安阳侯应该是对他那夫人的处事能力不满,倒并非是为了她这个儿媳妇受到的对待而恼火。 整个安阳侯府内,让沈悦儿看不透的除了那个大少爷张传业以外,剩下的自然便是一直没有见过面的侯爷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她隐隐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侯爷的回归只怕是对她如今的一些计划将产生些不太好的影响。 两天后,沈悦儿如期进城,因为今日正是如意楼开张的日子,亦是她与三皇子约定见面的时候。除了荷风与胖丫随行以外,当然也少不了成天跟随左右的云阳了。 “我听说三皇子仪表堂堂,是皇子这中长得最好的,一会倒是得看看传言与实情到底相差多远。”马车后,云阳颇为兴奋的扔了这么一句,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容扯得格外的狰狞,不过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自己的心情。 沈悦儿没去答理云阳,跟云阳一比,那三皇子的相貌的确并无任何优胜之处,所以云阳自是有傲娇的资本。不过又不是选美,这小子也用不着这么一幅得意不已的神情吧。 到达如意楼的时候,一下车荷风与胖丫却是被红火得不行的生意给吓了一跳,而沈悦儿倒是极为淡定,眼前的情况都在意料之中,因此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一流的食材厨师、独俱匠心的经营方式,再加上一些人脉的巧妙借势运用,光这份新鲜劲想不火都难,更别说后期她都已经早早的设想到了,不断推陈出新的动作当然可以保证如意楼这份招牌。 除了提前给三皇子预留楼下堂厅,楼上包房全部都已经满座,而这会早就已经过了最火热的中午用餐高峰期,但外头依旧还有不少客人持牌等候。 云阳都好奇不已的四处打量着,完全不同于以往酒楼环境带着几分田园分情,着装统一服务热情的店小二带着一份特殊的优雅与礼节,各式精致有趣的菜单图文并茂,这如意楼里头的一切小到每处细节都包含着与众不同的新鲜与趣味。 最有意思的是大堂正中央还有大厨异常讲究的当众表演着各式精致点心的制做过程,整个过程干净、整洁异常,每个动作舒服而富有美感,真正的将美食制做当成了一种表演,当然做出来后东西的味道更是没得说。 看到这些,云阳都不得不再次对沈悦儿的本事再次重估,而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看到的一小部分,还有许多没来得及见识到的说不定会更加的厉害。 “小姐,您来了!”见沈悦儿来了,荷风连忙从跑了下来迎接,到目前为止,这如意楼的老板与掌柜等人都还曾见过沈悦儿本人,当然也并不知道此刻红玉所迎之人便是他们的大老板“李霖”。 不过,见红玉亲自迎接,这些人自然知道沈悦儿肯定有些来头,但事先红玉已经交代过不必他们接待,所以也都并没有太过关注,店里忙活得不行,当然也就没有谁有那个闲工夫太过注意沈悦儿一行了。 “三皇子已经来了,小姐请随奴婢上楼。”红玉边说边引着沈悦儿上楼,对于一直跟在沈悦儿旁边的疤面男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多加关注。 057 请求 三皇子赵洛其今日来时也并没有刻意的掩饰身份,反倒还让手下挑了一份厚礼送上以示恭贺。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沈悦儿便是如今这如意楼幕后真正的老板。当然,或许于他而言应该是李霖才对。 如此一来,三皇子的捧场更是为这如意楼增加了不少的宣传色彩,京城不缺有钱人,缺的只是一些让他们觉得即上得台面又有意思的花钱地方。而如意楼在这方面显然都达到了让这些有钱人欣然来之花费的条件。 除了三皇子以外,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看得同来,今日进出如意楼二楼包房的客人里头还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实沈悦儿倒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特意去请人来充这些门面。只不过她提前让红玉放了些消息出去,抓住了这些人的一些心思罢了,毕竟无论是什么年代,猎奇这样的心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包间内,赵洛其这会在心底也完完全全对沈悦儿有了新的评价。从进这如意楼到现在,这里的一切无时无刻的带给他别样的体会与惊喜,哪怕细小到一双筷子的设计都昭显着酒楼主人另样的匠心与巧妙。 而从那个叫红玉的女子那里得知,这如意楼里所有的一切均都出自于李霖之手笔时,他对于今日的再次相见愈发的期盼。 见沈悦儿来了,赵洛其当即收起了心思,所有的注意力都快速的放到了宁静而恬美的女子身上。与上次见面一样,赵洛其再次看到了独属于沈悦儿的那份淡雅与从容,而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更是让他觉得愈发的充满魅力。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这个叫做李霖的女子身旁多了一名长相有些狰狞的刀疤男,看上去像是贴身保镖之类的身份,而赵洛其对于云阳的存在亦并没有太多意外之处,反倒觉得有人时刻保护李霖的安全才是应该。 只不过那刀疤男看上去目光有些怪怪的。竟然有明知他的身份后还不时的打量着他,片刻之后这才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转为毫不在意。而后那刀疤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一旁的李霖身上,不再注意于他。 赵洛其没有再过多的去注意云阳,在他看来,有个性的主子身旁带着的仆从特别一点也并不出奇。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相貌丑陋的护卫而已。 一番招呼过后,三皇子与沈悦儿落座而谈,红玉让人准备了一些酒楼的新式招牌菜,从材料到制法到菜名上都极为讲究,引得三皇子又是一番称赞。而且这些菜式色香味俱全,加上新意连连。试过之后赵洛其都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如意楼在京城这中都算得上是独树一帜。 “李姑娘的能耐果真不俗,今日如意楼一行可是让人惊喜连连。”赵洛其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来得比自己要迟,简单打过招呼后便直接提及到了如意楼的事情。 李霖是这如意楼现在真正的大老板。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一下便可得知。只不过外人并不知道这李霖竟然是个年纪这般小的姑娘,就连如意楼原先的老板以及掌柜之类的竟然都没有谁见过李霖的庐山真面目,这一点还是红玉告诉他的。 不过这倒并不难理解,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很是正常。所以赵洛其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以李霖这样的能耐若是男儿身,想要成就一番大业亦是大有可能之事。 “三皇子过奖了,不过一些小把戏,能博三皇子眼珠已是极大的运气了。”沈悦儿沉稳平静,在赵洛其面前从容镇定。不单单是三皇子。就连云阳都觉得这丫头骨子里头有着一种天生的尊贵,这份骨子里头的尊贵足够让她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保持着那份不变的从容与镇定。 没等赵洛其接着再多客套,她主动便将闲聊转到了正题上来:“三皇子上次说有事情要与我商量。不知所指为何?” 见赵洛其朝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婢女以及云阳等人扫了一眼,沈悦儿很快便又朝着红玉等人吩咐了一声,让她们先退下在外头候着便可。 红玉自是领命,马上带着荷风与胖丫几人退了下去,而赵洛其身旁的随从也不必吩咐的跟着一并离开。唯独云阳却是一动不动的依旧立在那儿,丝毫没有要打算离开的样子。 看到这情况。赵洛其自是下意识的再次注意到了此刻丑陋不堪的刀疤脸云阳,而沈悦儿见状面上虽没任何变化,但心底却是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他叫木头,是我的贴身护卫,不会有任何问题,三皇子不必有什么顾忌。”沈悦儿这些天早就摸清了云阳的性子,知道再多说这人也是不会老实听话出去的,所以只得出声解释了一下,也算是由着云阳了。 果然,听到这话,云阳立马开心地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配上那条狰狞不已的刀疤看上去更像是一种赞同。 如此一来,赵洛其自然也不会强行要求这个叫木头的护卫必须得出去,不论对方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不愿让自家小姐单独留下,但只要是李霖信任之人倒是无妨。 “无妨,所说之事也并非是多大的机密,只不过总归是怕人多嘴杂罢了。”他笑了笑,没有再看云阳,继续朝着沈习说道:“李姑娘可曾听说下月底便是我父皇五十大寿?” 见赵洛其提到了皇帝的五十大寿,沈悦儿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没等她出声,赵洛其却是径直自行接过话道:“父皇数月前曾当着众人之面明言,今年哪个皇子所备寿礼最得龙心的话,便可陪他一并亲往昆山,举行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如今众皇子人人花足了心思准备寿礼以中头彩,我虽并不在意输赢,但父皇既然发了话自然也不得不重视。能否陪父皇去昆山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份孝心不能差于旁人。” 赵洛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初次见面之际,便觉得李姑娘心思机敏,如今再看这如意楼新意盎然更觉了得,我倒不奢望能够拔得头筹,但若得姑娘灵心相助为父皇备下一份特殊些的寿礼,不论结果如何,最主要孝心能够体现便已足够。还请李姑娘体谅,能够帮帮一二。” 最后一句,倒是真诚无比,不过一旁的云阳却是在心底极为轻蔑的哼了一声。赵洛其这话可真是说得好听,一副毫无得失心,根本不在意能否拔得头筹获得去昆山的机会一般,句句不忘将孝心挂在嘴上。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真正的目的就是奔着祭天一事而去的呢? 谁得到陪同祭天的资格,这意味着皇帝老儿最看重谁,这些皇子不争破头才怪。 云阳暗付,这大盛国的皇帝还真是有趣得紧,放着太子不用,偏偏要从皇子之中挑选祭天人选,这是对太子极端不满呢,还是别有所指?看了一眼这会并没有马上出声的沈悦儿,倒是不知道这丫头会如何打算。他虽然看明白悦儿有意结交三皇子的打算,但并猜不透这丫头会如何出牌。 “三皇子说的这事,得具体看您心中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片刻这后,沈悦儿这才出声。 如云阳所想一样,听到这事时,她便意识到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大盛皇帝如此高调的让自己的儿子们去争去夺为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点,她相信三皇子也一定想得到,只不过人往往就是这般,身处局中再聪明也容易被利益所蒙住眼睛,或许说明知有不对,但那诱惑的条件实在太大,大到让他可以下意识的去忽略那个完全看得到的不对劲的地方。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洛其自然明白这言下之意,顿了顿后倒也没再掩饰:“若是能够拔得头筹,自然是最好!” 如今太子无能,不得圣心,皇上早就起过另立之心。只不过太子虽无才德,但也总无大过,所以这些年下来勉强保住太子之位。但若是哪天太子犯下大错的话,储君之位便是岌岌可危。 身为皇子,有谁能够说对于权利完全没有野心?赵洛其生母为贵妃,母族势力也好,还是自己的才学能力都有足够的资本让他去争夺更大的权利。不单是他,二皇子、四皇子以及其他有窥视储君资格的皇子又有谁不是早早的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相较而言,他还算是表露得最为收敛的了。 赵洛其的坦言倒是让沈悦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于她来说,若是三皇子没有这个野心的话,那才完全失去了帮忙的意义:“三皇子能够如此坦言,李霖很是高兴。如你所言,此事对我来说并不难,甚至于替您拔个头筹也是颇为容易的事。只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个忙我才不能帮你。” “不知李姑娘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赵洛其并不是傻子,因此也不着急,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沈悦儿的解释。 058 震惊 ps:马上要掉出新书月票榜了,有粉红票的亲扔两张吧,打滚求粉红求订阅呀~~ 其中道理并不复杂,沈悦儿如同叙述家常一般将个中利害一一道了出来,而这一些其实也是赵洛其自个心中清楚的,只不过她却是将这个中利弊摆得更简单明了,同时亦直接点破罢了。 其一,皇帝此举用意目的不纯,未必不是为了试探众位皇子对于皇位的野心,其二枪打出头鸟,拔得头筹必将成为太子以及其他皇子日后最为忌恨的眼中钉。徒得陪同祭祀的虚名却将自身推向权利争锋的最前沿,实为不智之举。 而众皇子们在诱惑面前显然个个都自动忽略了这些,或者说他们赌的就是皇上真正想要从其他皇子之中另择储君人选。哪怕这个可能性只有一丁点,对他们来说也是无法让人忽略的诱惑。 更何况,沈悦儿最后还极为直接的指出了三皇子如今的实力根本不够做那只出头鸟儿,拔得头筹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这可真是一大盆不折不扣的凉水扑面而去,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简单的道理一旦被当头棒呵出来,整个人自然也就完全从诱惑陷井中走了出来,清醒无比。 此刻的三皇子早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一抹不应该有的糊涂,对于沈悦儿能够如此明确的点醒自己,赵洛其还真是极为感激。殊不知,这一个不经意的贪念差一点便让自己陷入最为危险的地步。 “多谢李姑娘点醒,姑娘说得极对,此事的确是我糊涂了。”他长长舒了口气,“幸好有你提醒,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为这一次的大意而惹上多大的麻烦。” “三皇子心里其实清楚得很。李霖只不过重复几句罢了。”沈悦儿见赵洛其已然打消了先前那个不应该有的念头,因此便再进一步道:“关于寿礼一事您只需中规中矩体现出孝心便可,我想那样的话反倒是对三皇子最好的。而此刻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才是三皇子必须重视,马上去做的。” “什么事?”见沈悦儿主动提及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赵洛其自是重视不已。 沈悦儿刚刚虽然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可三言两语间所展现的才智却远远超过了如意楼的设计所带给赵洛其的冲击。如果说先前对这女子的印象首当聪敏两字的话,那么现在,他恍然明白李霖所有的才华并不仅仅只是在经商之上。 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有着一颗让人无法猜透的七巧玲珑心,而幸好她的态度算是较为明显的倾向于自己,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这般耐心的提醒着自己?赵洛其心里头涌现出微微的窃喜。愈发的觉得那天的邀请极为正确。 而沈悦儿这会自然不知道赵洛其的想法,按照着自己的思路将今日最为重要的事情提了出来:“三皇子身旁可是有名叫做左治的谋臣?” 猛的听到沈悦儿提到左治,赵洛其不由得愣了一下。左治是他这几年身旁最为得力的家臣之一。但朝堂之上此人却名声并不响亮,隐藏得极好,除了他身旁另外几个亲近谋臣知道此人以外,外人一般都是不可能知晓的。 可这会沈悦儿却偏偏极为肯定的点出了左治与他的关系,所以他自是不可能不感到震惊。 “李姑娘如何知晓?”他也没有刻意否认。只是对于沈悦儿的身份却是更加的好奇起来。光凭这一句话,就足够证明眼前的女子不是一般富家女,也不知道她突然提到左治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三皇子不必在意我是如何知晓,我只是想提醒三皇子,此人并非真正尽忠于三皇子,他是二皇子安排到您身旁的一个耳目罢了。”沈悦儿轻转着手中的茶杯盖。边说边看向赵洛其,平静如常的点出了一个几乎可以令赵洛其全盘皆输的秘密。 关于左治之事,这一点沈悦儿还真得多亏贤亲王才得以知晓。恢复原主的记忆后。她猛然发现原主果真有些小心思,在王府呆的那几年时间里,不声不响的倒是偷听到了好些隐藏至深的绝密。再加上前几天从云阳那里得来的一些皇室间的秘闻,联系起来梳理之后好些真相连她都觉得震惊不已。 果然,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洛其面色陡然变得异常难看,那左治可以说是他现在最为器重的心腹之一。如果真是别人家的耳目的话,那么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与可怕的灾难,而他这么久以来却一直浑然不知。 “李姑娘此话当真?”震惊之余,赵洛其极为控制着心中的疑惑,看向沈悦儿的目光亦变得琢磨不透起来。 沈悦儿没有直接回复赵洛其,毕竟是真是假,信与不信不是她说的算,她所做的只是将一切真相摆出来,最后如何处理却是赵洛其的事了。如果赵洛其全然不信,或者对她所说的这些无动于衷,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此人身上。 虽然目前看来,三皇子应该算得上是皇子时头最为合适的合作人选,但是若这个最合适的对象只是个没脑子没能耐的庸才,那么她宁可再多绕几个圈寻求别的下手点,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到一个坏事之人身上。 “既与三皇子明言,自然不是妄语,但信与不信却是三皇子自己的事,我亦没有那个佐证的必要。”沈悦儿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还有,三皇子是否知道背后支持二皇子争储的可是何人?” 先前的震惊还没来得及消化,赵洛其再次被沈悦儿所问的问题所震住,如果说先前还只是隐约涉及到了某些争夺之事,那么这会眼前女子却是毫无顾忌的挑明了皇储争夺这么敏感而重大的朝政大事。而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一个能够如此沉稳淡定的跟他这个皇子商讨争储皇权这样的大事,当真让他不得不再一次的对于沈悦儿的来历再起疑心。 “请李姑娘赐教!”赵洛其到底还是头脑清晰,并没有在这种时候首先去纠结沈悦儿的身份,而是先行压抑下心中的疑惑,关注着二皇子这个更为重要的关键之处。 也不知道为何,虽然他对沈悦儿的身份产生了莫大的猜测,但有一点却下意识的觉得此女不论何等来历,不论有何目标,最少应该不会是与自己为敌之人。所以比起弄清沈悦儿的真实身份来说,他当然是更重视其所说的那些大事。 见赵洛其虽满眼震惊与疑惑,但却能够极好的理清头绪分清重点,做出最为妥当的决择,沈悦儿多少还是对此人的能力放心了一些。不论他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还是直觉里头的一种信任,总之说明这三皇子在大事面前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判断与考量。 没有多卖关子,沈悦儿径直答道:“众皇子之中,除了太子以储君这个天生的优势占据着不小的朝臣支持以外,剩下的皇子之中当属二皇子与三皇子你们两人支持者最多。二皇子与您相比,母妃出身以及母族势力都差得极远,但事实上,目前二皇子所获得的支持程度却是胜于您的。这一点,三皇子觉得是否正确?” “李姑娘所言完全正确!”对于沈悦儿的分析,赵洛其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不知不觉间,他目光之中的疑惑也更多的转化为欣赏,对沈悦所的那份下意识的信任也愈发的增多。 不仅仅是赵洛其,这会连云阳都不由得换了一种重新打量的眼神观察着处之泰然的沈悦儿,看来这丫头可比他以前所想象的还要强上许多呀。 前几天悦儿虽然也问了他不少关于大盛皇室的重要情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今日沈悦儿所提及的这些都不在他所告之的内容之中。这说明这丫头还有着其他的消息来源与渠道,而且对于整个局势的把握与掌握能力都极为出色,甚至于不比那些所谓的权臣谋士逊色分毫。 如果说以前他愿意帮这丫头一并对付贤亲王只是出于顺便为之,那么现在看来,悦儿这丫头倒还真是远超他的预期。 没有在意赵洛其细微的情绪变化,亦没有被云阳的重新审势打断自己的步骤,沈悦儿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朗声公布着最后的答案:“二皇子之所以能够突围而出,是因为一直以来贤亲王都在暗中支持着他,所以实际上,二皇子如今所拥有的势力亦并非只有表面看到的这般大。” 贤亲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所以话说到这,沈悦儿没有再多言,而赵洛其亦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赫然想得出了神亦不自知。见状,她也不去打扰,悄然起身而立离开。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至于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便是要看赵洛其的能耐了。 “二皇子,贤亲王……”赵洛其喃喃念叨着这两个的名字,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一个更加有意思的关联,想到这,他下意识的抬头朝沈悦儿看去。 059 太有个性了! 再说云阳,当他听到沈悦儿抛出了贤亲王他便知道今日这次见面已经达到目的,而沈悦儿接下来要做的只需静心等候。 因为赵洛其势必会暗中查实这一切,待到所有的事情都证实之后肯定会更加重视悦儿的话,到时候当然是会主动的配合着悦儿的建议一步步开始着与贤亲王之间的较量。以这三皇子的实力,再加上他们暗中提点相助的话,倒的确是一个最为合适的合作对象。 而他跟在悦儿身后,没有回头便听到了赵洛其的喃喃自语,看来这家伙还算是有些脑子,马上便找到了二皇子与贤亲王之间的关键所在,不算太笨! 沈悦儿的想法倒与云阳有些类似,听到那喃喃被念叨出来的名字时,嘴角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事情会越来越有趣的,因为她会给贤亲王找到越来越多的阻力,直到那股阻力可以强大到撼动那高高在上的“贤王”。 抬眼看见沈悦儿已经走到门边上的时候,赵洛其这才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便脱口而道:“我明白了,李姑娘真正想要提醒我的是,贤亲王才是那幕后窥视皇位的大人物,二皇子亦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而我所面对的最大敌人不是别人,正是贤亲王,对吗?” 听到这话,沈悦儿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身,淡淡说道:“若三皇子有成就大业的雄心,那么贤亲王自然就是你最大的对手。” “就算我无此心,却也照样已经成了贤亲王眼中的阻碍,李姑娘今日所说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道理吗?” 赵洛其显得有些激动,到了这个时候在沈悦儿面前也丝毫不再有任何的掩饰:“不想为人鱼肉,那自然就只能与人一战到底!洛其成分感谢李姑娘今日诚心相助,但不知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愿意冒着与贤亲王为敌的危险特意来帮我?” 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赵洛其还看不出沈悦儿今日之行是特意为了帮他的话,那么他头上的脑袋也算是白长了。 刚刚所听到的这一切,他都会去一一核实,若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即将离开的女子自然便成了他最大的贵人,而他也敢断定,除了这些以外,此女一定还能够帮到他更多!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愈发的肯定沈悦儿的身份并不简单,也更想弄清楚这个女子真正的身份。 沈悦儿顿了顿。微微转头侧目看向正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赵洛其,平静而道:“我到底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所做的一切对三皇子绝对只会有利而无任何害处。至于我为何要帮你倒是个最为简单。因为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一致的,所以帮你就等于是帮我自己。三皇子只需相信,我们是站在同一方阵的盟友便可。” 这样的解释实在太过直白,没有任何的花言修饰,而是将人性最为真实的一面完完全全的摆了出来。由不得人不去相信。赵洛其心中一怔,沈悦儿带给他的冲击一次比一次强烈,而如今眼前这个女子完全有了足够的资本与他这般平等而立的说着盟友两字。 “不知李姑娘与贤亲王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仇恨?”在赵洛其看来,若是没有深仇大恨的话,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会走上一条与这世上有着最大权势的人对立之路。所以,如今他对沈悦儿是愈发的好奇起来。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能够多了解一些个中内情的话,说不定会对于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更加有利。 “李霖的事情不便多言。还请三皇子见谅,你只需知道我们的敌人绝对是一致的便已经足够。不过,有句不怎么好听的话我得说在前头……” 她的目光变得清冷了许多,继续说道:“李霖是个自私之人,所以不愿意将时间与精力浪费到没有希望的地方。若是三皇子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很好地解决好左治的事情。那么下一次我将提供一个对三皇子更为重要的新情报,继续咱们之间的合作。相反。若是左治一事处理得并不如人意的话,那么日后三皇子不必再浪费时间到如意楼找我,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再合作的必要了。” 说罢,沈悦儿不再停留,推门径直离去,只离下这会完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赵洛其独自一人。 好半天,一直到沈悦儿带人离开许久,赵洛其这才从震惊中走了出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需要通过证明能力来取得她人信任的时候,更没想到如此这般对他做出直接要求的竟然还是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子。 可是,他却并没有任何生气之处,相反心中还狠狠的憋着一股子冲劲,无论如何也得将左治之事办得漂漂亮亮。一则此事关系到他自己的势力存亡,二则他十分期待李霖肯定自己的实力! 不论李霖到底是什么人,他都明白两者之间的合作绝对是一个于他百利而无一害的最佳良机。他亦会证明给李霖看,与他合作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回到云溪别院,云阳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荷风与胖丫,坐到离这丫头最近的位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她道:“悦儿,你在如意楼最后对赵洛其那小子说的话实在是太有性、太厉害了!” 他竖起了大拇指,眼中尽是兴奋,对于悦儿可以那般果断的漠视赵洛其简直打心里头表示赞同:“对了,若赵洛其那小子处理左治之事让你觉得不尽如人意的话,你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与这小子的合作吗?” 这会说话的功夫,云阳早就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美得离谱的相貌。没有旁人的时候他都以真面目缠着悦儿,虽然美男计什么的对悦儿没什么多大效果,不过他可不希望一天到晚都用那张刀疤脸对着这丫头。 而沈悦儿也早对云阳那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习以为常,能够像云阳这样,将易容术练得跟变脸一般快速完美、收放自如的确是神乎其神,难怪这家伙敢那般夸口他的易容之术。 沈悦儿没有在意云阳的那份兴奋,总觉得这家伙亮晶晶的目光带着几分贼意,不过却还是肯定地回答道:“自然,我不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 “那也就是说若赵洛其的能耐达到了你的要求,你还真打算帮他争储夺位?”云阳紧追着问了一句,虽然他觉得赵洛其当皇帝的话于他并没有什么坏处,不过一想到悦儿丫头帮着别人打江山,这心里头当然是有些别扭的。 沈悦儿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云阳,不知道这家伙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最后能不能当皇帝那得看他自己的本事,并不在我的责任之内。更何况除了他以外,日后我还将会找到其他一些合作者,虽然都会有统一的目标,但各自的野心与最终*却只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听到这个,云阳顿时觉得精气神都提升了好多,满口称赞悦儿的想法,沈悦儿却是不再跟他多说这些,也不知道这家伙跟着瞎高兴个什么劲,其实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那么一点丁的所谓儿时友谊外,同样也是一种有着共同敌对的合作关系呀。 半个月很快便过去了,这十五天却是过得出人意料的平静。越是这样,沈悦儿心里头越是有些怪怪的感觉。离她上回“大闹”安阳侯府已经整整一个多月,离安阳侯回府也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按理说不论好坏,安阳侯府那边都应该会有所动静才对。 她似乎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而这种异常的平静却愈发的让她有了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很快,红玉带回了两个消息,其一便是如意楼生意蒸蒸日上红火无比的这么一个预料之中的结果,其二则是三皇子让人偷偷带了个口信,说是左治意外身亡,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此外,三皇子还格外表达了对沈悦儿的谢意,但也并没有再催促其它,而是将所有的主动权都自觉的转到了沈悦儿手上。 左治一事既然已经处理,那便说明赵洛其已经暗中查实清楚了一切,所以三皇子的刻意示好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最聪明的地方是,他还给足着沈悦儿自由观察左治事件影响的时间,也等于是认可以沈悦儿对他能力的考验,极好的表达了愿意合作态度。 沈悦儿自然也不急于一时,她已经吩咐了阿大这些天暗中关注,而眼下却有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因为就在刚刚,三少爷张传仁让于妈过来报信,说是上次的事有了结果,方便的话让她马上过去西院一趟。 如此一来,她自是没做任何耽搁,立马起身便跟着于妈往西院而去。她没有让荷风与胖丫跟着,不过却并没有刻意甩掉云阳那个跟屁虫。 进了西院,在于妈先行进去通报的空隙间,沈悦儿朝着一旁的云阳微笑着说道:“一会你若是想跟着进去听墙角的话也没问题,不过得帮我办一件事才行。” 060 温暖 云阳绝对是沈悦儿见过的最富好奇心的人,没有之一!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家伙只是对她的事才这般事事好奇,除些之外倒是没再见他再去理会其他人的闲事了。 果然,听到沈悦儿的条件,云阳两话不说便应了下来,本来在他的意识里头,即使没有任何辅助条件,只要悦儿丫头开口,什么事他都会去办。所以他连问都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事,先行应下便是。 进屋后,张传仁让于妈带着其他人先行退了下去,对于云阳的存在,他似乎也并无任何意外,这倒是让沈悦儿有种淡淡的错觉,总觉得张传仁与云阳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前些日子她听荷风说起过,云阳在别院里头的这段日子,除了成天粘着她以外,找得最多的便是张传仁,两人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当时她还并不怎么关注这事,如今想想,也不知道云阳到底又在打些什么主意。 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张传仁取出一个用黑布蒙着的长方形木盒放到了桌子上。取下黑布,却见那长方形木盒被锁得极牢,而盒子顶盖上有四五处黄豆大小的小洞。 当着云阳的面,张传仁也没避嫌什么,径直朝沈悦儿解释起这盒子里头的玄机。原来,木盒时头装着的正是这些日子张传仁特意培养出来的辩蛊虫,而顶盖上的几个黄豆大小的洞当然便是用于通气的。 辨蛊虫经过张传仁的特殊处理,已经能够用于识别沈悦儿身上蛊毒的施蛊之人究竟是不是那对袜子的主人。 这其中的过程极为复杂,所以张传仁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提到了以施蛊之人贴身之物为桥接方式训练过的辨蛊虫会对施蛊之人的气息极为敏感,特别是三步蛊里头包含了施蛊之人的血,所以哪怕隔得再久,只要蛊毒还在体内。那么辨蛊虫都能够做出敏锐的反应。 也就是说,一会若是这些辨蛊虫对沈悦儿身上的蛊毒有反应的话,那么就说明施蛊之人正是贤亲王无疑,反之则说明沈悦儿一开始的想法便已经错了。 听完这些,沈悦儿还没出声,云阳却是抢先说话了。这会他的神色极为难看,让那张毫无美感的刀疤脸显得愈发的恐怖。 “他竟然在你身上下蛊!”云阳脑子好使得很,哪里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他却是没想到贤亲王竟然可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使用这么恶毒的东西以此来操控。 怪不得悦儿这丫头会一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的与贤亲王相抗,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短短几年时间,这个丫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云阳脸上的愤怒让沈悦儿内心涌现出一股轻柔的温暖,微微笑了笑却是安静说道:“不足为奇。” 而后。她也没再与云阳多解释什么,转而朝张传仁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张传仁小心的放出了辨蛊虫,那种长得如同蟑螂似的家伙很是怕光,从黑盒子里头出来后先是下意识的愣住。片刻后却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通体发黑的身子竟然变得火红,而且快速的朝着原本离桌子最远的沈悦儿飞奔了过去。 这样的状况并没有让沈悦儿感到太过担心,而云阳似乎对于这东西很有了解,竟然出乎意料的在张传仁解释之前快速朝沈悦儿交代道:“悦儿别乱动,辨蛊虫不会伤人的。它的身体变成火红色,说明你体内的确有蛊毒,它直接朝你过去。说明施蛊之人正是先前它所接触过的贴身之物的主人。” 当辨蛊虫爬到沈悦儿左臂处后,便停了下来,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身上的颜色变得愈发的鲜艳起来。 云阳转而朝一旁的张传仁认真无比地说道:“原来三少爷先前已经将悦儿体内的蛊毒悉数逼到了左臂处,如此说来三少爷是有办法替悦儿解此蛊毒?” “木头兄弟果然见多识广。”张传仁由衷的称赞了一句。没想到云阳竟然还懂这些。他边说边将那只已经完成了使命的辨蛊虫重新收回了木盒内锁好,并且细心的盖上黑布。 做好这一切。这才抬头朝沈悦儿看去:“既然木头兄弟已经将一切都解释得差不多了,那我也不必再重复了。大嫂先前的猜测完全正确,贤亲王便是你身体内三步蛊的施蛊之人。所以……” 他的目光移动了一下,在云阳与沈悦儿身上各自扫过两个来回后这才继续说道:“所以,只要能够顺利取到贤亲王的心头血,我便可以配制出三步蛊的解药,让大嫂从此后不必再受任何人的操控。” “原来如此!”听到这话,云阳马上反应过来,先前沈悦儿所说的要让他帮忙做件事应该指的就是这个了。这个该死的贤亲王,竟敢这般害悦儿,他哪时可能放手不管:“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说罢,云阳径直转身往外便走,瞧他那一脸着急的模样,恨不得马上便取来贤亲王的心头血,好给沈悦儿解蛊毒才好。 “木头!”见状,沈悦儿自是连忙叫住了云阳,“你别冲动,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自然就会做到!”云阳回头朝着沈悦儿露出个不必担心的笑容,“此事交给我便可,我会尽快取到那浑蛋的心头血,而且不会让他怀疑到解蛊一事上来。” 知道沈悦儿担心什么,所以云阳不必吩咐便先行说道出来示意大可放心。他哪里不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当然会好好谋划一番才动手,绝对不可引起贤亲王的疑心。不然的话,即使取来心头血解了悦儿身上的三步蛊,却反倒是让悦儿暴露了出来,陷入到更为危险的地步。 “三少爷,麻烦你先准备好解蛊所需的其他药材,我先离开一段时间,那浑蛋的心头血无论如何都会取回来的。”说罢,云阳又看了一眼沈悦儿,而后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三步两步便出了屋子,快速离开。 沈悦儿这会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慨,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声,云阳便二话不说主动帮她,那种被人重视被人在意的感觉,真的很是——温暖。 没有假腥腥的叫住云阳,也没有多说什么客套之言,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家伙坚定离去的背影,清晰的记下了云阳的这一份真与好。 以云阳的头脑,她当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类的事情发生,但不论这家伙用什么方式去取得心头之血,贤亲王终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其中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就算是先前让他帮忙,也只是希望云阳可以一并想办法而并非让他亲自前去,毕竟这种事情她自己并不方便亲自出面,不然的话以贤亲王的警醒程度,只怕还没来得及下手就会被察觉。若是失去了暗中赖以掩饰的先机,那么别说解蛊一事,只怕自己马上就会面临炮灰的地步。 而云阳竟然如此主动的揽下了此事,并且亲自去办,一方面可以说明此人隐藏着的实力绝对不可小估,而另一方面亦说明,这个算是“发小”的男子不论如何还是真的很看重那一份原本她并不觉得有多么重要的情谊。 “木头兄弟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片刻过后,张传仁倒是首先从云阳大义凛然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他虽然并不清楚云阳与沈悦儿之间的真实关系,不过却明白所谓的贴身保镖绝对只是个掩饰。 说实话,他对云阳与沈悦儿之间的关系是有些好奇的,这个突然出现在沈悦儿身旁的男子除了相貌丑陋以外,其它方面都让他觉得无可挑剔,看得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之人。而沈悦儿对于云阳的态度也与其他人有些细微的差别,正是如此,所以他才会一开始便对这云阳另眼相看。 从张传仁带着笑意的言语中回过神来,沈悦儿没有再沉浸在感触之中,侧目看向张传仁,似是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前些天木头来找过你几次,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一听沈悦儿竟然打听这个事情,张传仁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微咳一声有些抱歉地说道:“这个的话,大嫂还是等木头兄弟回来后自己问他吧,虽然不是些什么多机密的事,不过没有他的允许我还是不太方便透露。” 张传仁的回答倒也没让沈悦儿意外,云阳做事向来就有些贼,事先封口才是那家伙的风格。所以她也没有强行再追问什么,点了点头谢过了张传仁。 又想起距离下一次月圆之夜已经没有几天功夫了,沈悦儿也不是那种没有道义之人,因此考虑过后,临走之际还是主动问起张传仁体内蛊毒解药的配制问题。 不知道有了最后一味药的话需要多久时间可以将解药配制出来,而最后一味药大概需要多少的份量、有没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提取要求等。 听到这些,即使张传仁一向心静从容,却也不免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脱口反问道:“难道大嫂已经有了两世记忆之人的线索?” 061 心疼 沈悦儿先前并没有想到张传仁所要的这最后一味血引要求跟自己的差别会这般之大,所以当听说需要当面取,马上用才有效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如此一来,她就没有办法隐瞒所取的便是她自己血的事实,打破了她已经提前想好的说辞。 不过,沈悦儿很快便重新做出了决定,并没有过多的犹豫。哪怕无可避免的要泄露一些秘密被张传仁知晓,但对于有恩于她的人,有恩报恩却都是最先考虑的。 “不知三少爷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配制解药?”了解清楚这些之后,沈悦儿径直说道:“最后一味药,我已经替三少爷寻到,随时都可以提供,希望这一回能够帮三少爷制成解药。” 得到沈悦儿肯定的答复之后,张传仁这会却反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真实感。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困扰了十年都不曾找到的最后一味药,甚至于在他潜意识里已经认为有生之年极难找到的药引竟然有了,毕竟两世记忆之人当真是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而先前沈悦儿询问之时,他心中虽然涌现出期盼与兴奋,但那是一种对于希望的本能反应,最多他也只是觉得有了一些线索罢了。就算是再微弱的萤火对于他这种渴求康复之人来说都是最大的诱惑。可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功夫,他竟然听到了一句这世上最为美妙的话语。 那个曾经只能是在梦中才能得以实现的愿意,如今竟然真的可以化成真了吗?那份折磨了他十年之久的非人生活真的可以结束了吗?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敢相信幸运之神竟然会有一天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一时间,万念俱起,然而最大的莫过于不真切而无法抑制的激动与迷茫。 “你,说的是真的吗?”良久,他总算是勉强收拾住了些早已失控的情绪。用自己都听得出来带着颤抖的声音再一次向沈悦儿求证着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随时可能会消失的梦境。 沈悦儿完全可以理解张传仁此刻的心情,很快朝其笑着点头肯定说道:“放心吧,是真的!” “哈哈……”张传仁终于忍不住失笑大笑了起来,那一刻,沈悦儿脸上的笑容在他眼中化成了世上最美的一切,而满是泪光的双眼释放的便是这一生最大的悲愤。 半个时辰之后,张传仁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常态,只不过向来温润的面容比往常更多了一份亮得惊人的憧憬与信念。 一旁早就哭得眼睛都肿了的于妈此刻正格外激动的在张传仁一旁帮忙打着下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沈悦儿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也没必要多做其他。她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张传仁与于妈欣然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这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场景竟然让她觉得是一幅最温暖最动人的画面。 近二十种珍稀的药材被张传仁一一收拾切好放入药煲,每一道程序他都做得格外的认真。这些药材是他花费了六七年才一一找全。虽说因为一直差了最后一味药引无法用来制做解药,可这些年他都好好的打理着,心底深处毕竟还是有着对于奇迹发生的期盼。 而今日,这些东西终于派上了用途,当炭火将这些药材一起煮沸之际。他甚至于觉得那里头正在沸腾着的不是什么药,而是他的生命! “大少夫人,药已经差不多了,劳烦大少夫人将那恩人给请过来吧。”药煲得差不多了,于妈异常恭敬的出声提醒着沈悦儿。 张传仁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目光却也紧紧地盯着沈悦儿。等着最后那个意外惊喜的到来。 见时候差不多了,沈悦儿站了起身,径直走到了张传仁亲自守着的药煲面前。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毫不犹豫的便拿起放在一旁已经用沸水煮过的匕首在自己手腕之上一划而过。 鲜血瞬间冒了出来直接滴入药煲之中,那炫目的红立刻与黑色的药汁混到一块,不但没有丝毫的腥气,反倒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溢出。 这突然而来的一幕让张传仁与于妈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沈悦儿所说的那个拥有两世记忆之人竟然便是她自己。难怪说随时都可以开始,原来竟是这么个意思。 沈悦儿竟然有着两世记忆一事,这会对于张传仁却并不是最为震惊之处。反倒是从头到尾,这个少女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亲自割开自己的血管,毫不犹豫的将血液溶入到那些药汁之中,那份果断与坚定无法让人回避,深深的震憾着他的心灵。 鲜血不断的从沈悦儿手上流出掉进药煲,红得让张传仁的脑袋一片空白,他怔怔的看着面前那个毫无畏惧用自己的血救他性命的女子,一时间无法思考,更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此刻的感受。 直到药煲的怪香一直浓郁到诧异无比的程度,他这才猛的清醒了过来,沈悦儿手腕上还在滴血的伤口让他的心如同被刀扎到了似的,那种生疼的感觉竟然丝毫不亚于每次月圆之际身体所受到的疼痛。 “够多了!”他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还不曾落下,人便已经快速无比的拿起了一旁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纱布止血药等东西,异常利索的抓住沈悦儿的手腕止血清理伤口。 无法说清这会心中的感受,张传仁甚至于都已经将那份珍贵无比的药都先放到了脑后,就那般一心一意,细致无比的替沈悦儿处理着伤口。 沈悦儿倒没有觉得一个小伤口有多大的问题,有这么一个神医在身旁,完全不必担心什么。更何况她清楚自己刚刚所出的这一点血对于身体算不了什么,更没有半点的害处。 看到张传仁一副如此郑重对待的神情,她倒是笑着缓和下气氛:“这么一点伤口没什么大碍的,三少爷还是先去看看那煲药吧。” “于妈会看着药的,你这伤口不赶紧处理的话,很容易引起大出血。”张传仁说的倒并不是过度的夸大,他没有想到沈悦儿直接将手腕上的主脉给划开了,那个地方正是血液流淌最为汹涌的地方,虽说对于自己的解药来说当然是最好的选择,新鲜的血液可以最快的与药汁相溶并且产生最大的药效,可是对这丫头却是极为危险的一个选择。 于妈一听,自是连忙接话,示意自己已经在看着药煲了,让大少夫人放心接受三少爷的医治。这会,于妈心中可是对沈悦儿感激得无法形容。毕竟在她们眼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轻易损坏的。而血液更是整个人最为精贵的东西,大少夫人能够如此不顾自身,以已血救三少爷,这份恩情比什么都大。 沈悦儿很快明白了过来,自己的想法与古人间到底还是有些区别,张传仁虽说精通医术,但于发肤、血液流失这种事情的观念却远非现代人那般淡然,因此这会对她伤口的态度亦会如此格外的重视。 如此一来,她倒也没再说什么,静静地任由张传仁替自己处理手腕上的伤口。 止血、清洗、消炎、上药、包扎,张传仁的手法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名现代外科医生,虽然伤口处还有着几丝刺疼感,不过这么一点的程度完全不会让沈悦儿感觉到多大的难受。 “伤口暂时不要碰到水,每天我会给你换一次药,大约四五天才能完全好。”张传仁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抬眼看向沈悦儿,十分内疚地说道:“口子比较深,所以好了之后怕是会留下一条疤痕。” “无妨,又不是在脸上,没什么关系的。”沈悦儿自然不觉得手腕上留下道疤痕是什么多大的事,转而关注起那一煲药来,“这药还要煮多久才行,喝下后多久才能知道是不是有效果?” 虽说自己现在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扔有两世记忆,不过这种东西毕竟还是有些玄忽,不到最后看到真的有效她是无法真正安心的。 她不太识得那些药材,但从先前张传仁极为小心整理那些药材的神情上便可以看得出来都是些极为稀罕的,一次性全部用完,若是想再准备齐全的话不知道得重新花费多少时间与工夫。其实,她费点血完全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别糟蹋了张传仁准备了好久的那些药材。 见沈悦儿丝毫都不将伤口当成一回事,反倒是更为关心自己的那份解药,张传仁心中更是说不出来的动容。 示意于妈可以熄火了,不过药汁还得沉一小会才能取出。张传仁唤人将提前准备好的有补血作用的汤送了进来,先行给沈悦儿服下。 送汤进来的却是荷风,小丫头进来后看到自家小姐手腕上包扎着纱布,上头还浸着血迹,一时间吓了一大跳。她赶紧着将手中托盘放了下来,想要询问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受了伤,与此同时看向三少爷与于妈的眼神亦变得下意识的带上了敌意。 062 成功 今日小姐过来西院便是三少爷特意让于妈专门请的,虽然荷风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先前木头神情严肃的匆忙离去,以及这会小姐手腕莫名的受伤,这些都让荷风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若是木头还在的话,她自然不会有这些担心,可这会偏偏屋子里头并没有小姐的人,小姐受伤的话十有*与三少爷和于妈脱不了干系。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天经地义,所以也由不得荷风下意识的对这两人产生敌意了。 沈悦儿很快便看出了荷风的敌意,而一旁的张传仁与于妈自然也不意外。张传仁当然不方便对一个婢女解释什么,所以于妈下意识的便想要出声解释一下。不过还没来得及,便见沈悦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如此。 不论是自己两世记忆之事还是张传仁解蛊一事都不宜外扬,哪怕是她身旁最为亲近的婢女能够不说便没有必要多一人知晓。所以沈悦儿只是跟荷风说刚才是自己不小心弄伤了手,而三少爷帮忙包扎上了药,没有什么问题。 荷风打心底自然不太相信小姐的说法,无端端的怎么可能会伤到手腕。不过既然小姐这般说,也丝毫没有怪谁的意思,那倒说明先前她主观先入对三少爷与于妈的敌意倒是有些不妥。至少小姐神色正常,显然应该不是被人暗算之类的。所以荷风这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不再去胡乱猜想。 很快沈悦儿将送汤进来的荷风给打发了出去,这会她最关注的自然是张传仁那份解药到底成了没成。不过荷风出去后,张传仁却并不急着弄解药,反倒是催促着沈悦儿先将那碗汤喝完再说。 直到看着沈悦儿将那碗补血汤全部喝完,张传仁这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药煲上去。 于妈很快便将药煲里头的药装了出来。无比激动的送到了张传仁手上,那目光之中的期盼连沈悦儿瞧着都觉得有种莫名的感动。 那一刻,屋子里安静极了,一直到张传仁将手中的药悉数喝下都不曾有人出声说话,仿佛怕有什么声音会影响到药效似的。不过所有的目光这会自然都是聚集到了张传仁身上,哪怕根本不知道眼睛能不能看出什么明显的变化来。 “感觉怎么样了?”片刻之后,沈悦儿先行打破室内的这一份沉默,“这得过多久才能够知道解药是否成功?” 于妈虽然没有出声询问,不过那眼神中的急迫更胜沈悦儿,听到沈悦儿的话。也下意识的跟着连连点头。 张传仁正欲出声,忽然脸色陡然一变,而后在沈悦儿与于妈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猛的吐了一口血出来。下一刻。他整个身子如同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力气似的,直接瘫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去。 “三少爷!”于妈吓得魂都快没了,大叫一声后却是下意识的跑到了张传仁身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悦儿虽说没有于妈这般慌得不成样子,不过也不由得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觉得是自己的血出了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紧皱的双眉自然而然的显露出了沈悦儿这会的心情,“是不是我的血有什么问题?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请大夫过来诊治?” 不论是什么原因,总之还是命重要,所以沈悦儿第一反应马上想着是不是得赶紧找个大夫过来看一看才行。于妈听到沈悦儿的话,这才从慌乱中清醒了过来,赶紧着起身便想往外跑去给找大夫。 “我没事。”在于妈已经跑出两步之际。先前几乎完全没什么气力的张传仁终于攒足了些气力说出了这么三个字来。 听到这话,沈悦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了一些。想了想让于妈先别急着找人。而是给些时间让张传仁休息一会,恢复些气力之后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在沈悦儿看来,张传仁不但医术高明,而且最为熟悉他自己的情况,既然他说没事的话。最少性命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至于刚才突然发生的状况。有可能是副作用,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总之一切等其好一点再说。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张传仁的脸色渐渐好看了起来,不再如先前一般惨白毫无血色。而他整个人的精神也慢慢恢复了不少,喝下于妈准备好的一杯温茶后,这才再次出声。 “谢谢!”他抬眼看向沈悦儿,心情无比复杂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而此刻那眼中的目光却是温柔得无法形容。这一声谢谢所包含的意义更是只要他自己才完全清楚。 沈悦儿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却是明白了过来,不由得露出一抹喜悦地笑容:“你是说,成功了?” “是的。”张传仁亦露出了最为明艳的笑容。他知道,从现在起,因为眼前这个女子,从此后他得到了真正的,新生! 当幸运真真正正的降临之后,他知道,从此以后,他生命中的一切终将完全不同! 三天之后,张传仁的身体完完全全的康复,而沈悦儿手上的伤口亦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因为这件事,双方之间的同盟关系自然变得更加的牢固,至少对于妈来说,沈悦儿已经成了她这一辈子都要努力回报的恩人。 沈悦儿倒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所为多么的了不起,自己救了张传仁,张传仁同样也一直在帮她,自己这般做不过是举手之劳,最后她也将会从张传仁那里得到实在的好处,毕竟如今她体内的蛊毒也还得指望着人家给配制解药。 至于她的血为何可以帮到张传仁,这一点她并没有多加解释什么,只说是针灸之后才发现异常的,其它并没有多说。而张传仁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甚至于让于妈不可再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不知不觉间,有一种比默契更重要的信任在双方之间下意识的变得越来越深厚。 又过了几天,云阳让人带了封信给沈悦儿,说是他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得亲自去一趟边境,到时一定会取回贤亲王的心头血为沈悦儿解蛊。只不过一来地方有些远,二来这事得谨慎一些,所以时间可能有些长,让沈悦儿不必担心,好生照顾自己等他回来便可。 沈悦儿没想到云阳所说的详细计划竟然是以外敌之名筹划一次以假乱真的刺杀,如此一来,那么云阳的安全自然就更加难以保证了。 要知道边境那边本就是这小子刚刚才逃出来的地方,此刻冒险再回去,还得做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她本想劝说云阳放弃刺杀这个法子再另想他法,不过那小子如同知道她会不赞同似的,压根就没给她劝说的机会。 张传仁说过,三步蛊算是比较普通的蛊毒,所以解法上也没有张传仁所中的稀少蛊毒那般复杂麻烦。心头之血只需要哪怕一丁点便足够,而且也不必现取现用,时间与新鲜程度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要想即不引人怀疑又能够得到那点心头血的最好办法不得不说,刺杀的确是一种极好的方式。 思索了片刻,沈悦儿也没有再多纠结。云阳已经走了,更何况这也许就是能够得到贤亲王心头之血的唯一办法,所以这会她也只能够希望云阳一切平安顺利了。 手腕上的伤口早就已经完全好了,不过如张传仁所说果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张传仁特意给她制做了一些去疤痕的药膏,不过效果并不大,再加上她也不是多在意,因此便没有怎么理会过了。 刚刚让荷风将药膏收起来,便看到于妈急急忙忙地过来了,张嘴便告诉她侯府来人了:“大少夫人,您赶紧去前厅吧,侯爷、夫人、还有大少爷全都来了!” “你是说……侯爷也来了吗?”沈悦儿倒是意外不已,没想到这安阳侯府还真是会玩,要么索性没人搭理,要么竟然玩这么有意思的,连安阳侯都亲自过来别院。 反常即为妖,事怪必有因,她倒不怎么担心,只是觉得安阳侯府这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有趣了起来! “是的,这会他们人正在厅里休息,一进来二话不说便直接让奴婢过来请您。”于妈显得有些不安,“大少夫人,一会您可得小心些,依奴婢看,侯爷亲自过来,只怕这其中另有原因。” 沈悦儿点了点头,倒是颇为赞同于妈的想法。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回侯府,那么最多按她以前所提的要求,让侯爷夫人与那大少爷一并过来接她已经完全足够。无端端的哪里用得着再搭进一个安阳侯自降身份来抬高她的份量呢? “侯爷没有问到三少爷吗?”沈悦儿并不急着出去见人,反倒是提起了张传仁的事,管那安阳侯今日别院一行到底打了些什么主意,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个有好点子。 于妈听到这话,脸上却是显露出一丝冷意,嘲讽不已地摇头说道:“只怕侯爷早就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吧!” “于妈,既然侯爷亲临别院,那么三少爷怎么能够不去拜见自己的父亲大人呢?”沈悦儿看向于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你不觉得三少爷在这别院里头呆得太久,是时候也该换个地方了吗?” 063 一切依你 沈悦儿虽然从没有听张传仁或者于妈说起过十年前侯府的那些旧事,不过张传仁母亲的离世,张传仁身上那般厉害狠毒的蛊毒由来,以及安阳侯对于张传仁母子态度的恶劣,这一切的一切绝对都不是偶然,显然都与侯府里头的某些人某些事离不开关系。 即使是之前蛊毒医治还没有任何眉目之际,于妈便已经透露了三少爷日后总归还是会回侯府的,因为他还有着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那一次于妈只是简单提及,不过沈悦儿却可以猜测张传仁想回侯府做什么。 沈悦儿不知道张传仁对于那些真相到底已经掌握了多少,但如果换做是她,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毒害自己与亲人的恶徒。而如今,张传仁蛊毒已解,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年少无知,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垢害的孩子,十年的磨难会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亦有着足够的理由与资本去讨要回当初被人欠下的一切!择日不如撞日,沈悦儿倒真觉得今日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契机。 面对深不见底的侯府,她终究也还是得再进一次,在真正能够脱离侯府之前,那里头的争斗只会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而张传仁若是也能够回去的话,那么侯府里头她便多了一个朋友,多出一份助力。甚至于,她隐隐觉得张传仁的回归会让侯府里头的某些人头疼不已。 要知道,当面前的一滩水越是浑浊的时候,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再往里头扔进几个石子,而她就是即将扔进侯府的那块石子,张传仁的话,亦是如此! “三少爷如今想回侯府吗?”去往前厅的路上,沈悦儿特意与被于妈叫过来的张传仁商量了几句。“查清当年你母亲去世的真相,找出下蛊毒害你的罪人,为你们母子讨回这十年来所承受的苦难,这些三少爷如今还想去做吗?” 面对沈悦儿如此直接的询问,张传仁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片刻后却是并不迟疑,点了点头坦率答道:“想!”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复,沈悦儿微微一笑,亦开诚不公地说道:“我与你一样,也得回侯府。只不过却是为了将来能够真正脱离那里,获得自由!虽然我们目的各有不同,但却会是最好的盟友。侯府里头的水太深,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份力量,三少爷觉得呢?” 张传仁脸上的笑意随着沈悦儿的微笑慢慢绽放开来,他再次点了点头,好听的嗓音轻快的道出了最为简单的几个字:“一切都依你!” 哪怕沈悦儿没有将这一切挑明来说。在他心中,早就已经视眼前这个女子为这世上最可值得信任之人。他从来不会去问沈悦儿想做些什么,也不想去问,他只知道不论这个女子想要做什么,他都会默默的赞同,然后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她一并完成! 沈悦儿神情愉悦。与张传仁的谈判异常的顺利,而这会,她已经先行到达了前厅。探探这安阳侯的虚实。 厅中主位上坐着的中年男子便是安阳侯,这个看上去显得比真实年纪更加年轻的侯爷如同他的几个儿子一般皮相不错。记忆中,原主也就只是刚刚嫁入侯府时见过此人一两面,与张家几个少年的性子都不一样,安阳侯更多的则是一种中规中矩的贵族长辈模样。 沈悦儿打量安阳侯的同时。安阳侯自然也在打量着沈悦儿,他没有想到。半年多前那个仅仅只是任性骄纵的少女如今竟然如同变了个人似的,气魄手段让侯府这么多人都只能眼睁睁的无可奈何。 相貌模样还跟以前差不多,但那双眼睛所透露出来的目光瞬间让安阳侯都觉得为之一震,那是一种能力让人不得不去关注与重视的魔力,哪怕是放在一大堆人群中,只需一眼扫去,任谁都无法忽视那道目光,无法不去重视那双眼睛的主人。 “大半年不见,悦儿比以前又长高了不少。”安阳侯语气柔和,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慈祥,待沈悦儿上前主动行礼问安后,很快便出声示好了,俨然没有半丝芥蒂,亲近而又自然。 “托侯爷洪福,多谢侯爷记挂。”沈悦儿微笑而答,不论是脸上的笑意还是语气亦或者此刻的行为举止都分外的合仪。比表面功夫,只要她愿意,自然不会有什么能够让人说道的地方。 说话之际,她的余光扫过一旁端坐的侯爷夫人,哪怕只是那么匆匆一过却依然感受得到那位贵夫人心中的不甘与无可奈何。可既然来了,连安阳侯都一起来了,那么今日这侯爷夫人自然是没有可能再跟她叫板个什么劲。 至于这会屋内另一名有着身份的大少爷张传业,却是依旧带着往常的冷漠,唯一不同的是,对于现在他这位名义上的妻子不再有之前的那种轻视。 他甚至于在沈悦儿目光扫过他时,象征性的点头示意了一下,正如父亲所言一般,事有轻重缓急,有时适当的放低姿态也更是一种智慧的体现。 沈悦儿自然不清楚张传业这会心中所想,事实摆在眼前,今日在场之人自然当属侯爷为最大的发言人,她只需应对好安阳侯便可以完好的解决一切,至于其他人倒是没必要多费心思。 客套之言一句足矣,她面带微笑,安静的立在那里,等着张家人主动提及来此的目的,并不会因为安阳侯的亲自到来而觉得所有的事情便什么都没了,自己更不可能主动赶着说什么回府之事。 沈悦儿这般态度,安阳侯自然也看得明白这姑娘心里想什么。他没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反倒是笑得愈发的慈祥起来,放下架子,主动说道:“今日去三星镇看望了一位老朋友,回来正好路过此处。听说悦儿如今还在云溪别院小住,所以便过来休息片刻。悦儿在这里也住了近两个月之久了,此处环境虽说不错,但终究与侯府差距颇大,再说服侍的人也少,所以一会悦儿还是让下人收拾收拾,随我们一并回侯府吧,最少家里头人多热闹,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安阳侯倒是精明得很,一个去看老朋友顺路过来的理由,不但满足了沈悦儿先前所说的让侯爷夫人与大少爷亲自来接她才回府的要求,而且还完全补足了侯府的脸面,再加上他也一并来了,所以相信这样的说辞对于沈悦儿来说绝对还是能够接受的。 沈悦儿心中笑了笑,这安阳侯果然厉害,随随便便一招便高明不已,即能屈能伸又能够给足双方面子,光凭这样的心思便能够说明许多问题。难怪贤亲王这么些年虽然一直对安阳侯府虎视眈眈,却也一直不曾采取过什么过激的手段。 “悦儿向来喜静,不太喜欢热闹。”她并没有顺着安阳侯的话直接点头答应,“其实在这里住着挺好的,最少不用担心会跟时不时的跟一些莫名的人与事发生什么冲突。” 笑话,既然你都说是顺道来看看,那她为什么这般着急的同意回去呢?本来回侯府也不是她所盼望的什么好事。她倒是想看看,这安阳侯的慈祥与亲近到底还能够对她保持多久。 听到这话,安阳侯也不傻,当下便明白光是他这么吱声还不够。脸上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喜怒什么的可不会跟个孩子似的随性而发。 “夫人……”他侧目看向了侯爷夫人,径直提醒了一声让其自个当面表态。沈悦儿既然能够与侯府叫板,那么安阳侯自然也就丝毫不会奇怪这会这姑娘的态度了。 侯爷夫人见状,心中是一万个不情愿,可是看到自已夫君催促时,却是不得不朝着沈悦儿说道:“悦儿,今日侯爷的确是顺路过来看看,不过我与业儿却是特意来别院接你回府的。不论以前闹了些什么不愉快,但总归都是一家人,隔了这么久你的气也应该消了,就让下人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一辈子,侯爷夫人还真没有跟谁认过这样的怂,不过这会她也顾不得这些,先把这人给弄回去再说,不然的话,自己夫君那边可是不会有半点好脸色给她看的。 没等沈悦儿出声表态,一旁的张传业却是意外说话了:“你曾说过只要母亲与我一并来接你,便会回府,之前的恩恩怨怨也都不会再提。如今我们来接你了,父亲也亲自来了,也算是给足了脸面,你若说话算话,这会便让人收拾下东西跟我们回去便是。” 也不知道是张传业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跟沈悦儿过多的示好,还是不屑于有所隐瞒,说完那些后旋即又补充道:“下月皇上五十大寿普天同庆,皇上点明让你一并出席那天的寿宴。你若一直呆在这别院里头,传出去的话,不论是对侯府还是对你,都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064 惊讶 张传业的话让一旁的安阳侯显得有几分的不太自在,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恢复如常。而侯爷夫人显然想法完全不同,一直憋屈不已的神情反倒是有了些解气的味道,那样子摆明了不是我真有多想求着你回去,若不是从大局着想,她才不会低声下气的来这一趟似的。 过是很快被安阳侯瞥了一眼,侯爷夫人倒是又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索性将目光移向别处。 沈悦儿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她说怎么连侯爷都亲自来了,还态度如此之好的对她,果然是另有所图呀。 只是不知道,无端端的这皇上为何要特意点名让她去参加寿宴,看来这其中的玄机只怕不是面上看去的这般简单呀。 若说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瞧不起这张传业的话,那么今日就凭着最后这几句实话,倒是让她觉得总算还有些像个男人的地方。怎么想的便怎么说,这个并不丢人,只不过有时候当面承认也并不是谁都做得到的事。 “什么理由都好,总之我既说过只要夫人与大少爷一并来接我便会回去,那么自然就会回去的。”沈悦儿笑了笑,“我向来说话算话,当然不会反悔。只不过……” 听到沈悦儿说愿意回去,安阳侯却是满意的笑了起来,可当听到随后紧接而来的那一声只不过时,心中又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所谓的儿媳妇到底还想做什么。 “悦儿还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日后咱们一家人能够和和气气便行。”安阳侯面上还是带着笑,半丝都看不出有什么不耐之处。在他看来,侯府对于沈悦儿一事处理的确失当,如今这女子哪怕再狮子大开口,明面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先不说皇帝那边为何突然对这沈悦儿另眼相看起来。单说贤亲王府亦不可能长久的置其不管。如果说上次的事真是沈悦儿的错还好说,偏偏峰回路转让这姑娘给自己拔乱反正了过来。 于理于情,对方都占据着先机,倘大的侯府总不可能真将人这般置于别院一直不理不顾。短时间还好说,只当是散心消气好做解释,再久的话,以这姑娘如今的能耐再加上贤亲王府出面的话,那到时可真是不好收尾了。 安阳侯何曾不知沈悦儿嫁入侯府的真实目的,可既然人家现在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侯府也半点拿捏不到错处。那么就只能够先将面上的这些事情顾起来再说。 “其实也没什么,悦儿是想说先前听说您竟然亲自来了,还以为侯爷这一趟最主要的是想看看一直住在别院里头生病休养着的三少爷呢……”沈悦儿微笑着说道。“不过见您这么久一直都不曾提及三少爷,看来倒是悦儿想错了,侯爷特意跟着夫人与大少爷一并接悦儿回府,倒是让悦儿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轻不重的将三少爷张传仁给抛了出来,沈悦儿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仿佛先前真是自己小心眼想多了一般。 而安阳侯、侯爷夫人,甚至于大少爷张传业听到沈悦儿所说到的三少爷时,一个个神色怪异无比,半天竟然都没有谁出声应上一句。 “咦,你们这是怎么啦?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沈悦儿心中很是瞧不起侯府这几人,不过面上却一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问道:“难不成侯爷你们不知道三少爷一直在这云溪别院里头养病吗?” 安阳侯很快回过神来。神情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今日也算是特意为了你的事情而来罢了。” 安阳侯此时心中说不出来复杂,那个被他在心里头遗忘了好久的儿子此刻从沈悦儿嘴里被说出来听到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差一点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 可一想到那个儿子的母亲时,原本那涌现出来的一丝丝内疚却快速消散得无影无踪,更多的反倒是一份说不出来的漠然与迁怒。 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无法原谅,若不是沈悦儿今日再次提到。说不定他真的可以一辈子不会主动再去想到还有那么一个儿子。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悦儿还以为侯爷是不想见三少爷呢。”沈悦儿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正好来时我让人去通知三少爷过来给侯爷还有夫人请安了,这会应该差不多到了吧。” 这话一出,安阳侯眉头不由得微眉了一下,不过却也只是稍微笑了笑,并没有说沈悦儿什么,反倒是一旁的侯爷夫人有些忍不住,有些不快地说道:“悦儿这些日子一直与三少爷住在同一处别院,看起来倒是相处得不错吗?” 面对侯爷夫人几乎有些不讲理的质疑,沈悦儿也不恼,径直反驳道:“悦儿向来与人为善,只要不是害我的人,当然都可以相处得不错的。更何况,初来别院时,见三少爷早就已经在此处呆了十年之久了,所以怕有什么不方便之处,便向侯府提出过要换个地方来着。不过当时夫人对悦儿心有成见并没理踩罢了,反倒是劝悦儿身正不怕影子歪什么的,难不成夫人不记得了吗?” 被沈悦儿这么一辩驳,侯爷夫人自是理亏,略显紧张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安阳爷,却是不好再说什么。而张传业这会不由得看向沈悦儿,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以他对这女子的理解来看,沈悦儿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来。 安阳侯顿了顿,这会也没多加理会侯爷夫人,片刻后朝着沈悦儿平静说道:“那孩子一向身体不好,就让他好好静养便是,长嫂如母,悦儿能够关心兄弟,那是他的福气……” 话还没说完,安阳侯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的目光看向了那道正往厅里而来的身影,片刻间竟然出现了一些恍惚。 不仅仅是安阳侯,侯爷夫人与大少爷张传业亦是如此,那个记忆中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见过,甚至于平日里连听都极少听到旁人提及的人就这般慢慢的走了进来,现身于他们眼前。 当年离开侯府时,张传仁不过十岁,仅仅只是一个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弱小孩童,而如今,十年的时间不但没有将这个孩子打倒,反倒是让他有了一种独特的韧性与豁达,而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孔沉淀着的则是岁月的锻炼以及让人无法看透的宁和。 再次看到安阳侯,张传仁心中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触,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被所有人遗忘与轻视,而如今他心中有了最大的寄托,更加不会因为一些所谓人情冷暖而生出小男儿的悲愤。 “不知父亲、母亲到来,传仁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他平静不已地朝安阳侯说了一句,目光看不出半丝的悲喜,只有一种如果见到陌生人一般象征性的招呼与客套。 安阳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眼前陌生的身影却又带着几分熟悉之感,十年不曾见过的面孔即便与那时完全不一样了却依然能够一眼便认得出来。 他的心似是被什么东西给碰到了似的,多年后再次见到这个儿子时没想到最先涌现出来的竟然会是如此复杂的难过。 侯爷夫人这会也有些失神了,眼前的张传仁似乎与她想象中应该会长成的样子差距很大,原本她以为会看到一张愤怒而无比怨恨的脸,却没想到仅仅会是这般平静的疏离。一时间,她说不出心中的感受,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扭,总之她没有想到,这十年来一个几乎算得上是被侯府遗弃又生了重病的孩子,竟然可以活得像现在这般安然。 见安阳侯与侯爷夫人一个个都不说话,张传仁也没有丝毫的在意,转而朝着一旁坐着的大少爷张传业说道:“这位一定是大哥了,这么多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若不是在这里见到,只怕还真是不敢相认。” “三弟长大了,大哥也都快认不出来了。”张传业面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容,虽然只是那么片刻的工夫,不过却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对于眼前这位三弟,张传业的印象并不多,只记得小时候这三弟一直都不怎么得父亲的喜欢,后来那姨娘死后,三弟又得了怪病被送出侯府医治,这么多年来一直居于外头很少听侯中人提起过什么消息。 没想到,原来三弟竟然这十年一直在云溪别院静养,若不是因为沈悦儿也被祖母送到了此处,不得不过来一趟,只怕他也早想不起这么个被侯府一直遗忘在外的弟弟了。 “你的病怎么样了?”安阳侯总算是恢复了常色,当着沈悦儿的面,倒也不好再对已经来到面前的儿子不闻不问。其实,原本他以为这孩子活不过几年的,如今长大成人倒是让他也觉得意外不已。 065 侯府的妥协 ps:感谢梓翔峻喆赠送的平安符,感谢花桔子投出的粉红票,谢谢所有订阅的朋友。厚脸皮继续求订阅,求粉红啦…… 安阳侯不是没见过张传仁怪病发作时的样子,莫说是个孩子,就算是个心性坚定的大人也很难挨得过太多年,头一回他倒是对这个孩子心中多了那么一丝的关注,暂且没去想其他的纠葛。 张传仁听到安阳侯询问他的病情,淡淡地笑了笑,并不在意地回答道:“这些年,我自已找到了一种可以控制病症的方法,每次发作时倒不必再如从前一般痛苦难挨。只不过终究还是找不到根治的法子,也许还能再活三年五年,也许三月五月也不一定。” 他并没有将自己蛊毒已解的事情说出来,这个事上除了于妈与沈悦儿以外,他很难再去真正的相信其他任何的人。反正他生也好、死也罢,对于所谓的父亲来说,并不是什么多在意的事情。 听到张传仁如此云淡风轻的说着生死,安阳侯眉头再次不由得皱了皱,片刻后也没再提病情之事,转而说了一句:“今年,你已经到了及冠之年了吧?” “是的,今年正好二十。”张传仁微微点了点头,估计着这会他的父亲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一旁的侯爷夫人显然猜不透自己夫君的心思,而大少爷张传业却反倒是意外不已的将目光放到了许久不曾再出声的沈悦儿身上,似是想从这女子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安阳侯半天都不再说话,其他人亦都没有出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感觉到张传业的目光,沈悦儿稍微抬眼看了一下这位大少爷,毫不犹豫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后却是不慌不忙的将视线移了开去。略显同情地看向三少爷张传仁。 沈悦儿没有说半句话,可是单凭这样一个目光便足够让张传业明白她的意思。不可否认,这些年侯府的确对这位三少爷关注得是过少了一些,不过事出必有因,许多事情并不是外人所能够理解,甚至于连他都只知道父亲对于三弟的不喜隐隐与其生母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长辈的恩恩怨怨与想法,他这个做晚辈的不会去干涉也不愿意去干涉,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有亲近远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有些东西本就无法清算得明白。退一万岁来讲。哪怕父亲再不喜欢这三弟,但衣食起居财物上却并没有刻意苛待,于人性而言。也没什么好多加指责的了。 当然,这一切张传业自然也不会去跟沈悦儿说道什么,那只是在沈悦儿看向他的一瞬间,接受到那个女子嘲讽的目光之际,心中一闪而过的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对于这三弟。他谈不上感情,也说不同情或者憎恨,他只知道,生在他们这样的家族,活得好不好本就与自身能够给家庭带来的利益挂钩,即使是他亦是一样。没有谁会真真正正纯粹的去关心在意你。哪怕是最亲的人亦不例外,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得靠自己去争取。 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道理。放在普通人家或许压根就无法想象,但放在王侯之家却是最为基本的生存守则。看着此刻对着另一个男子眼露同情之色的沈悦儿,张传业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却从自己那个刚刚见面的三弟脸上已然看出,十年的磨练应该已经让他这三弟知晓了更多虽然残酷但却极为现实的道理。 其实对于沈悦儿来说。这会她所想的仅仅只是安阳侯接下来会有些什么样的举动。她的确看不起侯府这些人对于亲情的冷漠,也对张传仁十年的经历带着几分感触。但这一切却并不足以让她真的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立场分明的站出来打抱不平。 先前刻意的神情流露,无论是嘲讽还是同情,都不过是做给张家这些人看的,她不相信,那个在她面前装得跟慈父似的安阳侯会当着她的面再对三少爷毫无表示。 侯府不待见儿媳妇这样的事情可能的确不太好听,可是侯爷连自个儿子都任其自生自灭的,岂不是更加难听得多,简直是——不堪入耳呀! 沈悦儿猜死安阳侯丢不下这脸面,当然如今这侯爷真打算装做看不明白的话,一会她自然会适当的出声提醒一二。 只不过很显然,能够顶得起这样的身份,安阳侯并不是个傻子。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倒是省了沈悦儿不少的事口舌。 看了张传仁片刻,安阳侯侧目又瞧了瞧一旁立着的沈悦儿,倒是不再有所迟疑。 “二十了,这些年你一人在别院里头也吃了不少苦,既然病症已经能够控制,那便搬回侯府去住吧。现如今太医院新增了几名医术极好的太医,你这病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到根治的办法。”安阳侯神色复杂的朝张传仁说着,这一刻连他自己都分不出话里头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恍惚间,他心中一声叹息,面前之子毕竟是他的孩子,即使隔了十年,再次见到时,终究还是有着一份血脉的痕迹在心里头。可同样,这孩子亦是“她”的孩子,看到这个儿子便会让他一次次的想起那个女子,一次次的揭开着心底深处最大的伤疤。 他内心的复杂没有人能够理解,那份浓浓的恨终究盖过了血脉,让他再一次的选择了灵魂上的冷漠。 “回府后,让你母亲再替你特色一门婚事,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安阳侯脸上的神情渐渐的漠然下来,就连先前想说的两句套话都省去了,不再带有半点的情绪,只是一个简单的命令与安排而已。 听着这些,沈悦儿心中都不由得一阵叹息,两世为人,她见过不少无情无义的父亲,但像安阳府这种如此平静之下的冷漠却还真是头一回。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多大的恨可以让一个父亲迁怒到自己孩子身上,只知道不论如何,将过错发泄到别人身上,特别是自己血脉之上的人着实错得离谱,荒唐到可恨。 而张传仁似乎并不意外安阳侯的态度,也许骨子里头早就已经习惯了背叛,所以也就从来不去奢望那些所谓的虚无亲情。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失落,更不会有什么悲伤。 他更为不在意的笑了笑,那笑容之中包含着不比安阳侯少的疏离,更确切的说,那是一种长年习惯人情冷漠之后的洒脱与无所谓:“住别院也好,回府也罢,于我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并无多大的干系。既然父亲让我回去,那我回去便是。至于婚事什么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如同讲着笑话似的摇了摇头:“这个还是算了吧,像我这种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的人,一个人挺好,无谓再搭上哪个清白人家女儿的一辈子。” 回府一事,即使安阳侯不出声,沈悦儿不相邀,日后他也会主动回去,去解决一些隐藏了十年之久的旧事,为自己,更是为了那个已经离世的母亲正名! 所以,他自然不会拒绝安阳府提出回府的安排,但是,却并不代表会接受这个所谓的父亲其它方面对于他人生与命运强行的干涉与安排。 最后这一句,让屋里头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再次审视了张传仁一眼,所不同的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唯独沈悦儿清楚,那是张传仁骨子里头的骄傲不容他人随意的控制与安排。 “罢了,这些日后再说吧。去收拾收拾,准备回府便是。”安阳侯没有再多说什么,唯独目光闪过一丝黯然,片刻后却是消失不见。 事情似乎就这般敲定了下来,短短半天的功夫,好几辆马车便从云溪别院出发,往京城方向而去。别院里头的下人们一个个唏嘘不已,一时间倒是有些看不太明白这突然而来的转变。 于他们而言,大少夫人回府一事倒不是什么太过特别之事,只是没想到这大少夫人厉害得紧,果真等到了夫人与大少爷亲自前来接回,甚至于连侯爷也来了。 至于另外一个别院里头的主子,住了十年之久的三少爷的离去,则是让他们一个个连连直呼没想到。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不少人都与三少爷呆出了些感情来,也有很多人受过三少爷救治之恩,所以见如今三少爷能够回归侯府,在他们看来,总归都是一件好事。 而于妈则毫不迟疑的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礼,跟着三少爷一并启程回侯府。虽说她只是云溪别院的管事,不过沈悦儿的一个简单招呼便解决了所谓的身份问题,甚至于连云阳这个暂时缺席之人的身份都已经列到了回府人员的名单之中。 此时沈悦儿所乘坐的马车上,除了她自己以外,一向贴身服侍的荷风与胖丫在上车前便被人打发去到了后头仆从所趁坐的车上,因为这会她名义上的大夫张传业正与她同乘一车。 “大少爷有什么话直说便可,回侯府这一路虽说时间充沛,不过我这人向来坐车便困得厉害,等大少爷说完正事,我还得抓紧功夫睡上一觉。”沈悦儿扫了张传业一眼,倒是主动的替其将话题给明摆了出来。 066 你信吗? 从上车到现在,张传业虽然不曾开口说什么,可沈悦儿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弃马坐车的大少爷绝对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如此“体贴”的陪坐罢了。 在别院之际,这大少爷便一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只不过碍着那么多人的面即便真有什么话要跟她说或者有什么需要警告她的都不方便,而此刻只有两人的马车上显然是最为合适不过的地方。 这也许算得上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想说些什么,沈悦儿心中倒是能够猜出个七八分。 上一次闹腾了侯府走之后,张传业便暗中派人跟踪于她,这当然说明这位大少爷绝非屁事不懂的草包,只怕早就从她身上看出了些什么门道来。而被派之人哪怕一下子被她逼了个现形,直接点破了回去,可此人非但没有被她的强横所激恼半分,甚至于后来看上去还十分配合的没有再找人跟踪探听她的清楚。 当然,她绝对明白以张传业这样的心性是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轻易放弃,所以,与其那般偷偷摸摸的,她倒是更喜欢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形式。 听到沈悦儿的话,张传业倒也并不再犹豫,甚至于没有半点的意外眼前这个女人能够一眼看明白他的心思。 他的确是有话有说,或者是很早以前便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这个女人。只不过一直都并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所以今日回程之际,他特意坐上了马车,为的自然就是在回到侯府之前与这女人先解决一些必要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他冷冷的盯着此刻一脸懒洋洋的舒服靠坐在软垫之上的沈悦儿,不需要半线的言话铺垫便直接问出了这个让旁人听上去十分讶异的问题。 打从那次陈氏指证沈悦儿,沈悦儿恼驳侯府从人之际,他便觉得此女与以前完全不同了。更别说之后杀回侯府力证清白,再到如今的这一切一切。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所能够做得到的事情。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性格或许可以在遇到什么突变之际发生惊人的变化,但是,这绝对不代表那种处事的谋略以及大局的思索设定却是可以一夜飞升的。 这就好比是一个人再如何改变也不可以骨子里头变成另外一个人,更别说像是眼前这个女人甚至于连灵魂都完完全全的改变一般。 所以,他很早就怀疑现在的这个沈悦儿到底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沈悦儿,虽然这种怀疑听上去十分的荒唐,虽然明知不可能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子生生的换走一个大活人,但是他却还是生出了这种最为敏感的直觉。 沈悦儿目光微亮,眨巴了两下后却是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大少爷这话可说得好笑。我还能是谁呢?当然就是我,是沈悦儿,是你张传业暂时名义上的妻子。瞧你这话问的,难不成一个大活人还能做出什么假来吗?” “想做假并不难,易容之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张传业并不觉得沈悦儿的质问有半丝的好笑,依旧保持着自个的情绪继续说道:“从你砸伤头醒来后,你便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种不同并不是普通的心性转变。更像是从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吗?大少爷难道就不曾想过,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以前的那个不过是刻意装出来的罢了吗?”沈悦儿听到张传业的话,心中却是并无半丝的紧张,轻轻松松的便反问了回去。 她的回答,让张传业稍微沉默了两息。虽然这女子的解释听起来倒是天衣无缝得很,可能性也极高,不过下意识里。张传业却还是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只不过现在的确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进一步佐证的方式罢了。 “罢了,你是,或不是,对于我来说本也没什么区别。这个问题就当我没有问过。”张传业不再纠结这个,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来侯府到底想做什么?” 似是不想多绕什么不必要的圈子,问完这个后,他又补充道:“别跟我说什么喜欢我所以嫁给我之类的话,我不信,连你自己都不会信的。” “嗯,这一点绝对不会,那可不都是面上事吗?大少爷神通广大,一早便已经知晓了我被人安排嫁入侯府的目的,又何必多问呢?若是不知情的话,又怎么会时时提防着自己的‘妻子’,让我这大半年在侯府过得如此不易呢?” 沈悦儿再次笑了笑,突然发现自己的脾气面对这么个渣男时还是不错的吗。想想也是,渣不渣男的主要得看跟她自己的感情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才行,事不关已则当然就不会有过多的愤愤不平了。 张传业压了压目光,不去看沈悦儿脸上那抹慵懒得如猫,却又出奇让人舒服的笑,更是正色道:“我问的是你自己的目的,不是贤亲王的目的。” “大少爷觉得有区别吗?”沈悦儿面上并无半丝异常,不过这会心中倒是对这大少爷有些另眼相看起来。果然,能够让贤亲王如此感兴趣的人当真还是有几分聪明劲的。最少这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与推断力都是十分出众的,就凭着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接触一下子可以认定并抛出如此实质性的问题来倒也有些本事。 “是的,以前可能没有,不过现在肯定是有些出入的,不然的话你的改变也不可能除了对侯府外还涉及到对待贤亲王府的人与事。”张传业的话十分的肯定,这些日子他虽然并没有再专门派人跟踪沈悦儿,不过却并不代表收集不到其他的情报。要知道,侯府有王府的探子,同样,王府自然也会有侯府的耳目。 这一回,沈悦儿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她收拢了脸上的笑容,转而分外认真的看向对面而坐的张传业,片刻后吐出了几个字道:“大少爷真想知道吗?” “是!”张传业没有避开沈悦儿的目光,点头的瞬间心中竟然涌起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期待。 “如果我说了的话,大少爷会相信吗?”沈悦儿再次追问,神色比先前更为认真。 这一次,张传业没有马上回答,也就是在这一下子的沉默中,沈悦儿嘲讽不已地说道:“既然不信,又何必多此一问呢?真是个奇怪的人!” 张传业突的一怔,一下子倒是被沈悦儿简单而实在的话给堵住了,神色也有所改变,迟疑间倒是愈发的对眼前的女子疑惑起来。 不过,并没有太久,却见他眉头轻皱,如同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定定地点头道:“我信!” 沈悦儿倒是没想到张传业这般快便说出了这么肯定地话来,一时间倒是有些好笑:“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说话了,竟然就这般轻易的相信我这么个明知目的不纯的人?” 张传业倒是并没有因为沈悦儿的话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异常镇定地看着她道:“我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好一句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断,沈悦儿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似指责又不似,喃喃而道:“你倒是聪明,反正信不信的自个心里有底就行了,先听听总是不吃亏的吗!” 看到沈悦儿这般说自己,张传业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顿了下还是作罢,没有再出声,只是这么继续看着沈悦儿,似是不会再强行追问,将说与不说的主动权留了出来一般。 他现在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女人面前,那些对付一般之人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他不可否认,聪明人之间的谈话越是简单真实反倒是最好的。 沈悦儿见张传业不说话了,反倒是等着她决定下面的对话,因此索性一幅思索的模样。而后这才商量似的朝张传业道:“这样吧,咱们之间又不熟,为了公平起见,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后,我才会根本你所答内容的真实度再来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如何?” 张传业低头想了想,点头道:“能够回答的可以如实回答,不行的话无可奉告。” “放心,绝对不是用来套你话的,你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傻那么好骗的人吗!”沈悦儿倒是没想到张传业竟然真这般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重点,重点她只是想看看张传业这人到底有几分值得合作的可信度。 对于沈悦儿的话,张传业没有出声,神情依旧淡漠,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个女人打撞破头那直、天起说话一直便是这种调调,他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沈悦儿见状,当真也没问什么过份的问题,只是让张传业自个说说具体已经知道贤亲王将她嫁入侯府要做些什么。 而张传业虽然有些不太明白沈悦儿为何会提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但却也不含糊,将早已经知道的王府目的说道了出来,甚至于连丹青铁书一事都提及到。虽说这其中似乎是有着没有什么太多隐瞒不说的必要,不过这份态度倒也算得上诚恳。 067 达成交易 原本反问张传业这个问题,关键也并非是想得到答案或者确定什么,不论是从以前红玉的话里头还是原主的记忆中,沈悦儿早就已经将贤亲王将其嫁入侯府的那点事给摸了个一清二楚,再问及张传业,为的当然也不过是观察此人罢了。 而张传业倒还真是再一次的让沈悦儿有些意外,竟然直接承认了丹青铁书一书的确存在,也许真的就在安阳侯府,但真相到底是什么,连他暂时也并不知晓。 这样的坦言是试探还是示好,对于沈悦儿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却很好的传达着一个信息,那就是张传业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现在似乎并不是那么实心实意的要替贤亲王府卖命,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之间才会有今日这场马车上的交流。 沈悦儿果断点了点头:“好,既然大少爷实话实说,那么悦儿自然也不会藏着收着什么。对于我与贤亲王府之间的关系,其实你的想法并没有错,不过我可以与你说得更明白一些。不论大少爷信与不信,总之今日之话烂在心中便可。若是透露出去,于我于你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并非威胁什么,而只是善意的警告,当然这样的事即使张传业跑出去说对她的影响也并不会太大,凡事有两层性,关键得看如何利用罢了。 “那是自然!”张传业说话简单得很,四个字抛了出来却也掷地有声。不论对方身份如何,总之却是不屑于去做这种毫无口齿之事。 沈悦儿没有再啰嗦,很是干脆地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我们这对名义上的夫妻将来在最合适的时候可以顺利和离罢了。” “和离?”张传业微微愣了一下,稍后却是露出一抹少有的笑意,“这个倒不难。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得看你有没有办法让贤亲王府同意罢了。“ 没怎么在意张传业的话,沈悦儿神情平静,只是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坚定:“大少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应该明白许多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像我这样的人,不过是受限于贤亲王府的一颗棋子,从本心上来说,却并不愿意介入侯府与贤亲王府的争端之中来。” 她看着张传业,一字一句说道:“我是颗不听话的棋子,并不愿意受制于贤亲王府,替他们卖命。我只想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一点十分明确,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更改!大少爷,从本质上来说。咱们之间其实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敌对面,所以咱们不防做个交易如何?” 张传业并没有马上应声,他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沈悦儿,如同在思考也如同在考较着眼前女子所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是否值得信任。 见状,沈悦儿也不催促。反倒是更为坦白地说道:“贤亲王手中有可以拿捏我性命的威胁,所以在没有解除此威胁前我根本不可能脱离得了这是非之地。更何况,若是不能够永远的解除贤亲王府这个后患,那么不论我逃到天涯海角都不可能有真正自由的那一天。这么久以来,我表面上一直是贤亲王的义女,但实际上。他却是我最大的敌对面。” “你的意思是,要帮侯府一并对搞贤亲王?”张传业终于出声了,语气听不出到底是信任还是怀疑。仿佛只是单纯就事论事的询问罢了。 “大少爷说错了。”沈悦儿笑了笑,“不是帮侯府,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与成为与侯府联手的盟友,并且也不没那么大的本事过多介入侯府的事。我所说的只是一个交易,一个有利于你我双方的交易罢了。毕竟。不论我的作用有多大,但侯府多一个朋友。便少了一个敌人,大少爷说呢?” “你的交易具体指的是什么?”张传业这会已经相信了沈悦儿的话,不仅仅是出于事实上的分析,同时也是一种下意识的直觉。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眼前这个女人的确不是那种甘心受人控制之人。而行不论这女子能够额外帮到什么忙,只要她呆在侯府其间能够不给侯府捣乱便是一桩最大的利好。 见张传业这么快便直接问到了具体交易内容,沈悦儿亦说道:“很简单,我不会暗中查探任何不利于侯府的消息传回贤亲王府,亦不会替他们真的去做他们所交代的那几件任务。同时若是贤亲王府有什么新的指示传来都会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于你,并且我可以保证我们之间的交易不会引起贤亲王府的疑心,如此一来,我这个被安插在侯府的棋子不但不会对侯府产生任何的坏处,而且还能够成为你们的一种助力。于侯府而言,这个条件应该算是极有吸引力的吧。” “至于我的话,所要的东西再简单不过,无非就是在最为合适的时候,拿到一份和离书罢了。大少爷觉得这个交易如何?”她微微一笑看向张传业,“当然,此事除了大少爷以外,侯府其他人都不可以再有谁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包括侯爷在内亦是如此。不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想必你一定比我还要清楚。” 说完之后,沈悦儿也不再多说,继续懒洋洋的靠着闭上了眼睛,丝毫不去催促,给足着张传业考虑的时间。 她的这份交易于双方都是有利无害,毕竟只要敌对方一致的话,那么其它的都好说了。侯府与三皇子一样,当然还有日后其他的一些人与事,都是牵制贤亲王最好的势力武器,只要安排得合理,沈悦儿便能够从中获得最大的助力,小胳膊憾大树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如此一来,张传业倒是没有多加犹豫,片刻后却是扔下一个“好”字,而后便在行驶的途中,没有半点的叫停,直接便挑帘跃出了马车。 沈悦儿没有睁开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想到自己又给贤亲王将那个坑全挖开了一点,心情是无比之好。 这个交易的达成,对于她重新返回侯府来说自然也是一种利好,虽说旁人不知情,同样还会有许多侯府这个那个的人时不时的会出来找她的麻烦,不过这倒正好可以用来成功的麻醉贤亲王府。反正张传业如今这边心中有数,关键时候不会让侯府那群人坏什么大事便可。 对于未来,沈悦儿似乎从没有真正过多的去担心过什么,哪怕明知日后的路十分难走,但她亦只会一步步好好走下去,如此便足够了。 迷迷糊糊的,她直接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城。荷风与胖丫都已经回到了车内服侍,至于红玉,她却并没打算马上让人将其同样唤回侯府。 进府后的一切还得靠她自己,虽然与张传业有了暂时的交易,不过她却从来没指望过这个男人会额外的帮什么忙,双方的想法都差不多,只要对方不给自己捣乱便是最好的了。 她重新回到了之前住过两日的惜芙院,而三少爷张传仁据说是被安置回了小时候起居的小院子。沈悦儿没有理会一切,下车后便以累了为由,拒绝了一切的人与事,带着人径直先回去休息。 安阳侯倒是没有因此而多说什么,反倒是吩咐人好生服侍,惜芙院那边有任何需要都直接去找管事解决便可。 第二天一早,沈悦儿刚刚用完早膳,老夫人那边便派人过来说是请她过去一趟,据说是老夫人要与她商量皇上寿辰一事,倒是并没有提及其他礼节规矩什么的。 不论是刚刚从别院回来得去请个安还是真的商讨什么事情,反正这一趟倒是免不了的。出了房,看到院子里头多了不少生面孔下人,沈悦儿脚步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原本各自忙碌的仆从见状,自是连忙放下手头的活计给大少夫人行礼,昨个一直没有抢到机会与沈悦儿说上两句话的黄婆子见状,赶紧着找准机会上前讨好道:“大少夫人,这些都是老夫人昨日前便命人重新给惜芙院送过来的奴仆,昨日您奔波累到了,老奴还没来得及让他们正式见过主子您呢。您看……” “黄嬷嬷,日后你还是这院里头的管事,毕竟你可是跟着我从王府一并过来的老人了。”沈悦儿意有所指的看了黄婆子一眼,倒并没有刻意去提上次这老家伙向贤亲王妃说漏嘴一事。 黄婆子一听,心中刚刚准备松口气谢恩,却听沈悦儿马上又道:“不过,这院里头倒是没必要放这么多人,我这会要去老夫人那边一趟,等我回来的时候,这惜芙院里头只留一些用得着的人便可,此事你若是都办不好的话,明日便可告老还乡了。” 说罢,沈悦儿没再看黄婆子,只是朝着院子里头的人平静的扫了一眼,而后便抬步离开。 黄婆子哪里听不明白沈悦儿这话里头的意思,而心中也更加的明白如今这悦儿小姐身旁当真再容不得半个闲人与“不应该留”的人,而这主子越是不提上次之事,她却越是担心得厉害,对于如今自个的处境也更是忧心了起来。 068 掌家 今日的侯府老夫人的确没有半点再准备给沈悦儿刻意立威拉架子的样子,甚至于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全数只字不提,神情态度就跟沈悦儿与侯府之间从没发生过任何矛盾冲突一般。 侯爷夫人自然也是在的,比及昨日来说,整个人更显沉默了起来,但却也不再多提前事纠结,踏踏实实的坐在老夫人身旁连个厌恶的眼神都不曾再出现过。 除此这外,今日老夫人这屋里倒也没再有旁的什么人,二夫人三夫人一众也好,还是其它少爷公子全都不曾出现,显然应该是老夫人提前交代过了,不然的话沈悦儿这般大动静的回府总是不可能毫无反应。 老夫人煞有介事的让人将安阳侯府预备想到的一些寿礼清单拿给沈悦儿过目,并且还一一详细的介绍了一番,说是让沈悦儿好好帮忙寻思一下,最后到底送什么为好。那商量的口气若是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真当这安阳侯府当家人是大少夫人沈悦儿一般。 沈悦儿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威压让侯府这两个老女人怕了她,所以面对这突然而来的转变自知肯定不可能包着多好的心思。 “老夫人还是自己拿主意比较好一点,悦儿向来不理会这些事情,也不愿意理会,自然就提不出什么有见地的意见来。”沈悦儿清清楚楚的表明着自己的意思,不论这两个女人是什么心思,总之她都不愿意多加去参合安阳侯府的这些事情。 “悦儿丫头可别这般说,你是侯府大少夫人,这张家的大事小事总有一天得接手去管,这掌家一事也总归得去做的。”老夫人并没有因沈悦儿的态度而生气,“我与你母亲商量好了,从今日起。等你及笄之后与业后正式圆了房便得慢慢开始帮她分担一部分家事,所以从现在起不妨便开始学习、接触。” 老夫人这话听着是在与沈悦儿商量,不过却显然并没有半点真心想要商量的意思,说到最后话锋一转直接点明道:“你既嫁入侯府,又是嫡长孙媳,那么打点家事便是理所应当要去学的要去做的,否则的话,外人还以为我张家不待见你这个长孙媳,即使你不在意那些说三道四的,但侯府总归是不得不在意的。” 沈悦儿并没吱声。不出所料,一直没怎么吱声的侯爷夫人也说话了:“这是好事,府中不知道多少人想学想有这个机会都得不了。悦儿自是不必有什么顾忌。过几天便是皇上寿辰,皇上都点明要你参加寿宴,自是说明圣上对你的重视,如此,我侯府又岂可能不好好重视你这个儿媳妇?昨日晚上我便命人去遇难亲王府送了信。将此事告之了贤王妃,王妃听后极为欣慰,还说十分期待,悦儿自是不能让贤王妃失望才是。” 言罢,侯爷夫人也不再多说其它,语气态度虽然控制得很好。如同可亲的长辈一般循循善诱,真心真意的待沈悦儿好一般。不过那目光这中隐隐闪动的一抹精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泄露了出来。 沈悦儿哪里看不出侯府这两个老女人早就已经合计好了此事,甚至于还看似聪明的将贤亲王妃都给借用了过来。显然打定了主意不会让她避开此事。 左右想来,这两个老女人都不可能是真心希望她学习管事好日后掌家,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么个好听的由头,先将她拉入局,而后再从中使坏下绊子害她罢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但既然她们连贤亲王府都抬了出来,执意想要制造浑水。那么她倒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进这侯府之门前她便早早打算好了少不得要收拾这样那样的麻烦,当然也就不差这一招了。 “老夫人、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此事没得更改了?”她笑笑地喝了一口茶朝两人问道,“你们确定真要让我帮忙掌家?” “当然是真的,这等事哪有开玩笑的理。”老夫人应了一声,看着沈悦儿脸上的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不过却也并没有过多的去理会。 而侯爷夫人亦点了点头:“没错,打今起,你便开始学吧。我已经替你找好了教导之人,也安排好了学习的……” “不必了。”侯爷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接过话打断道:“夫人不必费心安排这些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打理的家事只管吩咐便是,悦儿自当做好就行了。” 这话一出,老夫人与侯爷不由得对视一眼,怀疑之色尽显于表。 “悦儿你可别说这等大话,不学?难不成你已经会了?要知道,侯府这么大的家业,打理起来可不是什么简单之事,稍微一丁差池都将引起大麻烦,岂是儿戏?”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对于沈悦儿的话明显不信。 而侯府夫人更是如此:“就是,不会就学,这没什么丢脸的,你年纪小,从头学起也不难,更何况我们也不催着你一下子便学得多好。可你竟然说不用学直接便可以……” “夫人说得对,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没什么可丢脸的。不过我这人也从不说大话,掌事什么的对我来说只存在愿不愿意,不存在会不会的问题。从头到尾我都只是说不愿,却并没说过不会。既然你们执意让我接手这些事的话,那我帮忙去做便是,无畏再浪费其他的人力气力了。” 侯爷夫人的话再一次没有说完又被沈悦儿给打断了,这一回,她的脸上终于难以再保持先前的那抹平静,愤愤之色已然挂了几分出来。看到侯爷夫人终于再也装不出那种淡定,沈悦儿又是单独冲其笑了笑,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惹谁不开心之类的。 见状,老夫人终究还是沉得住气些,一副不与多做口舌之辨的样子说道:“好吧,既然你说都会,不用学了,那我信你便是。毕竟你也是贤亲王府出来的,嫁进府前学习过这些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此事到底不是什么小事,开不得半点玩笑,明日我先让管家将府中账本送去给你查看,会不会掌家自然最少得看得懂这账本。若你真的得心应手的话,其它的当然也就没有什么特意学习教导的必要了。” 老夫人这话意思明白,会与不会不是嘴巴说说就行了,得看实际行动。至于明日看账一事也就成了对于沈悦儿考验的一项重要内容,要不要找人来从头学起可就看明日了的。 沈悦儿心中清楚老夫人这般安排自然不可能让她简简单单的过关,所以看来明日那些账本一定会是精心准备挑选出来的,不然的话也用不着等到明日,今日便可了。 不过再怎么样,沈悦儿也没有半点担心之处,前世那么大一个集团她都能够管得好好的,如今两世为人,两世记忆还掌不了这区区一个侯府的家事吗? 没有再在老夫人屋里多加停留,敲定下这事后沈悦儿便带人先行离开,没再多理会侯府的这两个老女人。 回惜芙院的路上,经过后花园时,却发现不远处的水榭凉亭里有人正朝她这边投来视线。侧目看去,却是大少爷张伟业与另外一名约莫二十三四的华衣男子。 水榭与她所经之路并不在一条道上,所以她并没打算多加理会,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脚步不停的继续往自己要去的方向而去。 那华衣男子是谁如今她心中是清楚的,原主的记忆可没有白找回,只是无谓去多加搭理罢了。这么一大早的便跑到侯府来找张传业,看来这两人关系倒是不一般。 “悦儿丫头这是急着要去哪里呀?”华衣男子似乎没料到沈悦儿竟然当他们不存在一般,视而不见的继续前行,不过却并没有半点生气的味道,反倒是知着招呼道,“小丫头若是没什么急事的话,过来坐会可好?” 听到那水榭里头的人主动与她打了招呼,沈悦儿自是不好再当做没看见,调转方向倒是从容不迫的朝着地边走了过去。 “原来是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悦儿最近眼神不太好,刚刚隔得远没认出来,还请太子恕罪。”她睁眼说着瞎话,没有半点的不自然,仿佛跟真的一般,边说边微微行了一礼。 没错,这华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盛国的太子。印象中,原主算得上与这太子虽然算是皇室皇子公主中见面最多次数的,不过却从无任何的深交。倒是没想到此人张嘴便是一个悦儿丫头,闭口一个小丫头的,弄得跟熟得不得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行了,快别多礼了,你这丫头如今这样子可真跟换了个人似的,连带着性子都与以前不一样了。若不是在这里见到,于外头碰上的话,只怕一时半会我还真有些有些不敢认了。”太子边说边跟侧目又跟一旁的张传业说道,“看来这些日子你这小子可是真将悦儿丫头给气恼到了,不然的话到这丫头怎么对你都不理不踩了起来?” 069 她是吉星? 太子的这份热情着实让沈悦儿有些意外,所谓无事献殷勤,古往今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再联想到几日后皇帝竟然也抽了疯似的突然点名让她参加寿宴,怕是一定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她虽名为贤亲王义女,这三年多来在外界流传的各种版本言论中都颇受贤亲王的宠爱,但却也都只是仅限于民间百姓传说一二,本质上来说她与贤亲王的这一层关系并没有引起皇室之人多大的在意。 一则贤亲王有自己的亲生子嗣,皇帝也好还是太子皇子们也罢,无论是面上还是私底下拉关系也只会冲着贤亲王的亲生子嗣而去。二则以往原主刻意所表现出来的性子脾气都并不怎么好,优点方面又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因此对于一个这样的小姑娘也不会怎么过多的入得了这些人上人的眼睛。 而现在,突然而来的各种关注蹊跷不已,即使是关于她最近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传到了宫中这些人的耳朵里,却也并不能够成为可以让皇上太子关注的原因。而据她猜测,应该与贤亲王边境征战的战功也沾不上什么关系,毕竟就算是想借机奖励贤亲王那么对象也应该是王府里头的那几个亲生子嗣才对。 “殿下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看来是对今年准备好的寿礼胸有成竹了。”沈悦儿没有直接去接太子的问题,当做没听到一般,径直提到了昆山祭天大典一事,“您贵为太子,昆山一行本也也应该是太子前往才是最佳人选。” 太子神色微转,没想到沈悦儿竟然根本不接他先前的话茬,二话不说的便提到了昆山之事,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惊讶。若是说刚才只是觉得外在气质与脾性什么的变了。那么这会他在这一刻便完全可以确定传言无误,沈悦儿这小丫头如今凌厉得跟把刀似的,完完全全的打骨子里头就与以前那个小丫头片子划上了区分线。 “看来悦儿丫头是真的与以往完全不同了。”太子也没有去接沈悦儿的话,片刻后却是笑了笑,意有所指的打量着那张平静却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心绪的面孔。 沈悦儿并不在意太子的打量,莞尔一笑,略有感慨地说道:“是呀,人总归得长大,长大了自然便会有所不同。做人吗不怕不同,怕的是一辈子永远没有改变。那才真正让人烦心不是吗?” “咳咳,悦儿这话说得实在是有深意,不过倒是挺在理的。”太子很快收起了心中的诧异。转而再次朝着不曾出声的张传业道,“传业,你这小妻子可不简单,你小子运气不错,哈哈!” 张传业没有应声太子之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悦儿,反声问道:“奶奶找你何事?” 没有想到张传业竟然会当着太子之面问她此事,这倒是让沈悦儿有些意外,不过联想到太子先前所言,倒是很快散去了这点疑惑。 “没什么大事,闲聊了几句罢了。”她简单应了一声。而后不再理会张传业,朝着一旁颇有深意地打量她与张传业的太子说道,“悦儿听闻二皇子此次给皇上准备了一份大礼。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昆山一行,太子只怕有些危险了。” 听到沈悦儿的话,太子面色一怔,下意识的将握紧的左拳往石桌上砸了那么一下。而后也不在张传业与沈悦儿面前掩饰什么。愤愤而道:“二皇弟向来心思过人,本太子这次倒要看看他到底能够拿出多大的礼来让父皇钦点于他!” “太子不必如此激动。想要赢下二皇子其实也不是太难的事。”沈悦儿没有在意一旁张传业探究的目光,径直坐了下来。 “悦儿此话当真?”太子一听,神情再次一变,“你是说你有办法能够帮我赢下二皇子,拿下今年昆山一行?” “殿下贵为太子,本来就应该是名正言顺的祭天人选,悦儿的确有办法可以助您拔得头筹,只不过悦儿有一事不明,还想靖太子殿下能够为我解惑。”沈悦儿神色从容,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沈悦儿见状也没卖什么关子,先行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主动将可以击败二皇子以及其他众皇子寿礼的点子给说道了出来。 太子一听,当下目光散发出亮眼的精光,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样子,连连点头只道这法子极好,定然可以令他在过些日的皇上寿辰上拔得头筹。不仅是太子,就连张传业都不由得看向沈悦儿,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会有如此玲珑心思,想出这般好的点子来,一时间更是看不透眼前之人来。 太子这会倒是满心欢喜,什么都没想,立马便唤来了身旁贴身心腹按刚刚沈悦儿所说去重新安排寿礼之事,沈悦儿的点子不但绝妙而且还胜在简单方便,不然的话单凭这么几日的功夫怕是时间不够的。 安排好之后,太子这才重新坐了下来,满面春风地夸赞着沈悦儿,并且询问起之前沈悦儿所说的需要解惑的事情来。 “悦儿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明言,本太子保证只要知晓定当知无不言!”得了沈悦儿的人情,太子自然更好说话。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沈悦儿如今摇身一变帮他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事,这会他自然更是得对这丫头示好才行,如此好的一个聪明头脑,怕是日后还会有用得着的时候呀! 沈悦儿并不意外太子的反应,也不客气,径直说道:“悦儿只是想知道,皇上为何会亲点我参加他的寿宴。还有太子今日对悦儿的态度似乎也比往常热情了太多,这一切总不至于仅仅因为悦儿自个那么一点不大不小的转变吧?” 她的话说得极为明白,堂堂天子与太子都是眼高于顶之人,若无什么特别的理由,定然不可能关注到她这么个小人物来。毕竟一个所谓的王爷义女,一点所谓的个性转变,放在这京城来说,分分钟都能够被无数个身份重于她的人淹没得一干二净,哪有可能这么轻易的能够引得天子注目。 听到这些,张传业依旧没有出声,不过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一闪而过快得跟没影似的,不过倒实实在在的存在过,俨然是在肯定着沈悦儿所有的自知之明。 太子却不似张传业这般神情平静,脸上无可避免的震惊一直持续了好久这才消散了开来。他半天没有吱声,考虑了好一会,这才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看向沈悦儿道:“本来此事是不可以说与旁人知晓的,不过既然本太子有言在先,那么悦儿问到了自然也就不好瞒你。”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张传业:“传业也不是外人,说与你们两人知晓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今日之事,本太子希望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包括悦儿丫头替太子出点子的事情亦是如此。” “太子放心,个中利害悦儿明晓。”沈悦儿点头应下,原本不琢磨着一会是不是单独交代一下太子莫将她出点子一事说道给旁人听,这会看来这太子倒不算愚笨,无论他出于哪方面的利益考虑都好,至少不用再多浪费什么口水。 张传业也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心中倒是有些意外沈悦儿并没有刻意地让太子避开他。 见状,太子也不再迟疑,径直解释道:“三年前,国师预言我大盛三年之后将有一场不小的灾难,此灾可化解,但化解之人却还不曾显现出来。十日之前,国师夜观天象,指明吉星光芒显现,已经寻出此人应该是悦儿你,只不过事关重大,还得需要额外的证实罢了。” 话音到此为止,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国师预言可以化解大盛这场灾难之人正是沈悦儿。而皇帝之所以点明让其参加寿宴,真正的原因应该便是国师所说还得再借机证实。 沈悦儿对于太子嘴里的国师印象不深,甚至应该是原主的记忆之中竟然没有那国师的半点存在,如同压根就不知道大盛国还有这么一个人似的。更更没想到,那国师竟然会说出什么她便是化解灾难的吉星,一时间心中倒是有些不小的诧异。 “看来这国师之言,皇上倒是深信不疑。”她没有表露任何的心思,面不改色的试探道,“可预言这种事着实有些难以置信,更何况有没有、化解没化解的都是国师一张嘴就决定了,我倒是觉得十分不靠谱。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之人,即使他三年前所预言的灾难真的降临,我又哪有什么能力去化解大盛国的灾难呢?” “悦儿丫头怎么能这般怀疑国师?”太子顿时神色大变,满是维护地争辩道,“自从国师三年前出山,三年之中凡是他预测之事件件成真,不知道护偌了多少黎民百姓,福泽整个大盛!这些事情连三岁孩童都知晓,又哪里做得了假的?” 070 赌个大的 “太子所言极是,国师绝非鱼目混珠之人。” 张传业难得主动开口说了一句,显然没想到沈悦儿竟然会对国师心存质疑,更何况就国师所言之事来说,对沈悦儿绝对是有利的,真是不知道这女人为何还会做出这等质疑。 太子亦是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国师之事,进一步的向沈悦儿证明此人并非什么神棍之类的骗子,而从他的话语之中完全可以感受得出不仅仅是整个皇室,甚至于整个大盛国的人都是对这国师极为尊敬、推崇。 太子所叙述的那些客观事实倒也是有理有据的,沈悦儿从那些事件之中倒是可以知晓,最少那国师应该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五行八卦等玄机之事十分精通之人。而且此人一向用已所长做的都是些为国为民的好事,所以才会有这么高的民望并且深得皇室之信任。 只不过,关于她是所谓的吉星能够化解三年前预测出的灾难一事,她还是持怀疑态度,总觉得此事并非表面所看到的这般简单。但当着太子的面,沈悦儿也没有再过多的去质疑那国师。 见状太子亦不再那般激动,平复了不少,还让沈悦儿不必过于担心。毕竟国师现在还并没有完全确定能够化解灾祸之人一定就是沈悦儿,至于到时如何证实,想来国师一定会有他的方法。 而沈悦儿如今什么也不必去做,也不必多想,一切到了皇上寿宴那天自有分晓,因为国师已经说了,那天便是确认的最佳时机,凡事都已经安排妥当。 不过,毕竟国师做任何事情从没有出现过错误。而沈悦儿这件事亦只是觉得事关重要,需要当面确认罢了。所以太子对于沈悦儿便是那化解今年大盛国灾难之人完全已经信了十成,因此这才会下意识的将沈悦儿另眼相看起来。 一直到沈悦儿离开,太子这才收回了注视的目光,转而朝张传业说道:“悦儿丫头似乎对此事并不怎么在意,难道她不知道此事对她有多大的好处吗?” 张传业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并没出声。他对这女子的了解并不会比太子多多少,反倒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或许这所谓的吉星对沈悦儿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甚至于,这会他心中有着一个说不出来的疑惑。国师三年之前便已经预测到了三年后将要发生的灾祸。却偏偏近期才找出化解之人。而正巧,近期的沈悦儿与以前完全变得不一样了,这中间到底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他觉得脑海中有一种莫名的东西闪过。可细细想来却又完全找不出那莫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动声色的甩了甩头,他没有再去多想这些,太子亦说道起了旁的事情来,听那叹息声中亦知道,如今朝中那些事呀是愈发的麻烦了起来。 回到惜芙院后。黄婆子立马迎了上去,一脸恭敬的说着院子里头新人手已经挑选妥当一事,并且请沈悦儿过目查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沈悦儿却并没有再一一的去检查黄婆子留下的那些新人,只与她说了一句话:她挑的人她负责。 内院里头有荷风、胖丫在,倒是不怕什么,至于外院的话。沈悦儿索性全部放手交给黄婆子去管,这样一来反倒是不怕这婆子再敢有其他什么心思了。她故意不提上次这婆子出卖自己的事,越是不提。黄婆子心里头越是顾忌,如今只怕心里头以为自己正想拿捏她的错误,必然是使了劲的全力以赴不留下任何的差池。 “大少夫人请放心,老奴当定管好这院子里头的奴才,万万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给大少夫人找半丝的麻烦与不快。”黄婆子如今也不得不一咬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以这主子的性子,如今她也唯有用实际行动才能够有一丝机会争取到真正的原谅了。 沈悦儿没有再多说什么。略微点了点头,挥手让黄婆子先行退了下去。其实黄婆子这人倒还是有些能耐的,特别是处理宅子里头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人与事更是有她的一手,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贤亲王妃给派到侯府这边来。 对于这样的人最大的问题只是一个忠字,而如今她让黄婆子顶着那一层压力没有退路多想其它,老老实实的做着本份,倒是不需要她亲自对付院外那些有可能出现的魑魅魍魉了。 待黄婆子出去以后,荷风还是颇为不放心地说道:“小姐,如今咱们回府来了,黄婆子成天在您跟前呆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她知道了些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传回王府,那可就麻烦了。” 胖丫没有吱声,这些事情不是她所擅长的,所以听着就好,但心里头对那黄婆子的印象也有确不咋地。 “此事我心中有底,你们不必担心。”沈悦儿摇了摇头,没有多说黄婆子之事。 荷风见状,估计着主子应该是心中有了对应之策,所以也不再多嘴。原本她也只是想提醒一二,如今瞧着倒是自己多虑了,以小姐的心性,这些哪里可能想不到呢? “荷风,你去替我办两件事。”沈悦儿指了指一早让胖丫准备好的包袱,“首先去趟三少爷住的院子,把这些银两交给于妈。他们刚刚回侯府,得好好安顿一翻,不少地方都得用到银两,光靠侯中每个月发的那点月银,根本就不够。” “第二,另外再支些银两,没事的时候与胖丫两人多跟府里头的一些下人打打交道,不要怕花银子,只要莫引起旁人注意就好。”沈悦儿点到为止,荷风这丫头脑袋也挺机灵的,自然明白哪里人值得费时间费银子了。 打发身旁的人都去忙活了,沈悦儿一人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片刻后却是突然吱声轻唤了一声:“阿大在吗?” 话音刚落,却见一道身影快得跟风似的从一旁的窗户中突然闪了进来:“小姐有何吩咐?” 自从上次半路遇到莫名灭口一事后,阿大便成了沈悦儿的暗卫,如今小姐回了侯府更是处境复杂,所以转为暗卫不但能够更好的护主安全,还可以直接替主子办事,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阿大,去告诉红玉,用上次我给她的那些银票,全部拿去京城几家最大的赌档下注。”沈悦儿一脸愉悦地说道,“这次皇上寿辰,太子的赔率最高,你让红玉将所有的银票全部买太子赢就行了,下注时注意分散来投,莫引起人注意就行了。” 阿大一听,略带担心地问道:“小姐,全买太子羸吗?万一这次太子送的寿礼无法拔得头筹的话,那么……” “按我说的去做便是,此事我心中有数,咱们这回赌个大的玩玩吧。”沈悦儿没有多加解释,“另外,你再帮我查一下国师的情况,凡是与他有关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务必于皇上寿辰前交于我。” “是!”阿大见状,亦不再多说,应过之后见沈悦儿再次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其他的吩咐,很快便闪身离去。 迷迷糊糊了一小会儿,荷风回来了,只说东西已经交到了于妈手中,三少爷让其收了下来,只说小姐有心了,其他也不曾多言。 沈悦儿知道三少爷应该不会跟她假客气什么,他们之间不仅是盟友,亦是朋友,如今这离家十年之久的少爷回来,身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家底,钱财虽为身外之物,不过好多地方却偏偏是少不得的。 又听荷风说三少爷那院虽然不大,但所用物品一一俱全,院中新配人手亦算老实。加之地方又清静,倒也正合张传仁喜静的性子,听说已经基本安顿下来,并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心中倒也不再记挂。 刚刚说道完,却见黄婆子走了进来,只说是几位姨娘来给大少夫人请安了,这会正在外头候着,问沈悦儿要不要见。 黄婆子嘴里所说的姨娘正是大少爷张传业所娶的几房妾氏,除了已经发配至家庙里头一直禁足关押的陈氏以外,张传业另外还有一房贵妾,两房普通妾氏。 “不见,告诉她们,规矩还跟以前一样,没事不必到我这院里头来请什么安。让她们各自都安生一些,少些不应该有的心思就可以了,没必要每天走什么形式,那样一切自然就会安好。”沈悦儿没打算要替张传业去打理后院,所以也不想让那些花花草草的来烦她。 黄婆子一听,当下便又转身走了出去,按沈悦儿交代去打发外头的那几名妾氏。没一会的功夫,她却是再次走了进来禀告道:“大少夫人,老奴将您的话说给几位姨娘听了,宋氏与林氏这会都已经走了,但江氏却还在外头不走,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江氏本名江嫣然,其父也是个从四品京官,再加之品貌不俗,颇得老夫人之心,因此抬入侯府没多久便升为贵妾,却是比起先前的陈氏来说更为聪明得多。沈悦儿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与江嫣然有关的一些记忆,见状便让黄婆子放人进来。 071 堵个哑口无言 江嫣然约莫十*的年纪,比沈悦儿大了好些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再加上已为人妇,身姿之中更多了几分女人的娇媚与柔情,更是衬得那张温婉如玉的面孔格外的富有风韵。 看到沈悦儿,却见她盈盈一拜,行礼问安,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哪怕连目光所散发出来的都是温顺柔和的光芒,着实让人挑不出半点的瑕疵,标准的古典美人。 沈悦儿倒是觉得张传业艳福不浅,不论是以往的陈氏,还是面前的江嫣然,亦或者另外两名妾氏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据说个个都还是才貌双全,哪怕是放到宫里头也是个个出挑的主。 也不知道张传业是齐人之福享得太多挑花了眼,还是看尽了风情眼睛放到了头顶之上还想找到更好的,这么多年以来竟然一直空着正室之位,最后倒是让贤亲王府强行塞了个闲人过来,早知如此,怕他当真是后悔没随便再娶个都强吧。 张传业这么多年不娶正室,在原主的记忆中倒是并没有听到过什么相关的传闻,而且连侯府这些长辈也不曾因此事而说道过什么。可越是如此,沈悦儿便越觉得此事有问题,想想张传业的身份,张家人怎么可能不会在意其大婚一事? 更何况,即使张家人不在意,外头多的是人会惦记着,包括宫里头亦不可能对此事没有反应,像张传业这种所谓的文武双科状元,怎么着都是皇帝眼里的香菜,哪有到了二十好几了还没娶正室的道理。 不过,这其中即使有再大的隐情都不关她什么事,所以收回目光的瞬间,脑子里头的这些想法便自然而然的随之中断。 江嫣然是个聪明人。察言观色极为厉害,见沈悦儿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随时都可能睡着一般,自是言简言明的说道出了此行来的目的。 “大少夫人,妾身今日一则自是为了恭贺少夫人重回侯府,二则却是因为心中一直有件事情总是让妾身觉得心存愧意,昨晚更是纠结了一个晚上却还是觉得若是不告之大少夫人的话,怕是这心中一直都无法安心。” 说到这,江嫣然却是停了下来,看向沈悦儿的目光带着说不出来的歉意,那份歉意如同发自内心真诚无比。丝毫让人看不出半点做作之色。 沈悦儿却并没有被江嫣然的话给挑起多大的好奇心,虽说这女人演技的确超一流,不过说出这种话本身便说明居心有二。不然不带目的的话又岂会有如此言论。 “你若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的话大可以不必告诉我,我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沈悦儿慢慢闭上了眼睛,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你若是为了让别人不安心的话也不必告诉于我,我对祸害她人之事更是没有兴趣。” 这两句话简直直接到了极点。一时间令向来习惯于婉转客套的江嫣然顿时呆住了,完全没想到这位大少夫人如今说起来一针见血毫不留情面到了如此地步。 她的面色不可避免的涌现出一阵潮红,那种被人看到了心底而后又毫不犹豫的扒光所有遮羞布的感觉当真窘迫到了极点。 不过江嫣然反应却是极快,只是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却是很快恢复了镇定,略显羞涩地笑道:“大少夫人口才果然了得,妾身自惭不如。话说得不好,倒是让大少夫人不喜了。” “我不是口才好,只是就事论事。不似你们那般喜欢弯弯绕绕。况且我喜与不喜,你心中并不会真的在乎,都不是愚人,倒也没必要虚应什么。”沈悦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若没什么要紧事便回吧。我困得紧,想要睡觉。” 被沈悦儿再次这般直擢脸面赶她走人。江嫣然心里头说不出来的懊恼,可看沈悦儿这样子完全不似说着玩,甚至于一旁的婢女也已经闻声做起了送客的准备,她却也只得先行不去多想那话里头的难受。 “大少夫人见谅,其实妾身是真心为大少夫人好,因为上回陈氏陷害您的那件事,据我所知还不止看到的那般简单。” 她只得不再做他言,微微皱着眉,一幅郑重无比的样子径直说道:“我与陈氏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不过对她的为人却较为清楚。妾身以为当初她之所以误以为自己有孕并非简单弄错了这般简单,而更像是有人刻意造出那些假像来让她混淆,引她生成这么大一个错误来。之后更是有人在暗中牵引,利用她将大少夫人您引入局来,从而……” “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陈氏算计于我,陈氏不过是颗棋子,真正想害我的人压根还没显露出来对吗?”沈悦儿打断了江嫣然的话,神情淡淡地说道:“你告诉我这些又想做什么呢?想替陈氏洗冤吗?先不说你们之间还没好到那样的关系,就算真是,陈氏也是心甘情愿的有害我之心,哪怕被人给利用了也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她自己心术不正,没什么好同情。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你想让我去把那藏在背后的人给揪出来了,对吗?” 对于沈悦儿的反问,江嫣然心中一怔,不过却一副很是不解样子说道:“难道大少夫人甘愿这般被人暗害吗?亦或者是您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虽然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暂时不知道那幕后黑手到底是何人,可是只要去查的话绝对是可以证明我所说非虚的。” “我信不信你,都不会因此而去重揪陈氏之事,不要跟我说为什么,答案你心中比我更加清楚。当然若你实在不心安,那么就去跟侯爷夫人说或者跟老夫人去说,真有那样的人存在的话,想要祸害的自然不止我一人,我想她们应该会引起重视的。” 沈悦儿侧了侧身子,背对着江嫣然:“江姨娘请回吧,我的安危处境我自个比谁都清楚,不需要江姨娘替我操心,有功夫的话,不如多想想如何服侍好大少爷,把他给哄高兴了,这比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有用得多。” 这话一出,江嫣然脸色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了,自小到大她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妥落,不过她暗自深吸了两口气,却是硬生生的将这股子气给吞了下去,没有半点的失态。再次盈盈一礼,而后却是莲步轻轻,优雅的离去。 “小姐,这江氏当真有忍性十足,都被您如此说道了却硬是没有半点的失仪。”待人一走,荷风却是啧啧称道了起来。 一旁的黄婆子亦将刚刚的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点头附和道:“对呀,明明居心不良却偏偏装得跟大好人似的,被小姐您点破了还一幅无事人的样子,此人当真是个厉害的主,小姐日后可得多加提防这等人才行。” 黄婆子的话只是说了一半,虽说她是觉得这江嫣然不是个简单的,但与自家主子比起来,那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三言两语便将一个心机深厚的江嫣然给打发得哑口无言,就跟吃饭喝水这般简单,又哪里是正常人能够做得到的是。 只不过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罢了,黄婆子心中突然闪过一种下意识的想法,跟着这么个厉害的主子,怕是日后前程不会比呆在贤亲王府要逊色半分。当然,这前提还得是自己完完全全的重获小姐的信任与重用。 刚刚沈悦儿的那股子凌厉与洞察力,当真让黄婆子再次刮目相看,她服侍王妃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人见过不少,如同沈悦儿这样的心思与处事手腕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叹服,哪怕是换成贤王妃来,却也不见得有着如此大的气场与果断。 “这侯府里头本来就没有什么简单的人。”沈悦儿没有多说,喃喃的念叨了这么一句便真的小睡起来,不再理会一旁的荷风与黄婆子等人。 虽然刚刚她明言拒绝了江嫣然,但是却并不代表江嫣然的话完全没有可信之处,而这些其实之前她也曾设想过,旁的倒也不必多为,总之边走边看多加注意是不会错的了。 没一会,便传来了沈悦儿极为舒缓而富有节奏的呼吸声,荷风与黄婆子对望一眼,却是没想到这小姐说睡便真的睡的,因此很快便替其盖上薄毯,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打扰。 第二天,侯府管家带人送来了一小堆账本,据说全都是侯府近两年来各处产业以及府中支出明细,按夫人之命,特娶来给大少夫人过目。 将那些账本放下后,管家便带人离开了,并没有多说其他,只留下侯爷夫人的一句话,三天后将会检查大少夫人看账的情况。 看着那一堆堆得跟小山一般的账本,沈悦儿倒是没有半点的在意,屋子里头服侍的人倒是一个个恼火得不行。 荷风刚抱怨了几句,却是不想一向极少踏入惜芙院的大少爷张传业这会功夫竟是来了! 072 显山露水 荷风的抱怨无非是说侯爷夫人有意针对自家小姐,既然是想验证一下小姐对账本这些懂不懂,有没有那个不必学习的资格,那么挑个几本出来就行了,用得着将这两年所有的全都搬出来吗? 莫说是她家小姐,就算是给那些经验丰富的账房先生来查这些,这么多的账本三天时间也是紧得很的。这分明就是想为难她家小姐,打定主意想弄些人来以教导为由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小姐呢! 看到张传业来了,荷风顿时不再吱声,虽然嘴上不再说什么,不过面上却并没有收起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的那股子劲头。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沈悦儿呆久了潜移默化的,连这小丫头的性子都变得愈发的强势了起来。 张传业自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见着这惜芙院里头的丫环都敢对着他横眉竖眼的发脾气,一时间有种走错了地方的感觉。不过很快转念一想,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如今的沈悦儿脾气可不就是这般的天不怕地不怕吗? 别过眼去,他没有再看屋子里头的奴才,只当先前自个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虽说那婢女说话的口气不怎么好,不过说的倒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后宅的那些事情无非脱不开一个争字,沈悦儿那般不留情的打了侯府几个当家主母的脸面,如今回来了自然不可能避得开那些女人间的是是非非。只要无伤大雅,谁是谁非的他都不会介入,那属于女人的争斗,同样也适应于适者生存的道理。 沈悦儿并没有训斥荷风什么,也没有在意张传业心里头是否高兴,只是挥挥手示意她们先行去准备笔墨纸砚便可。 “大少爷有事吗?”没有太过在意张传业的突然来临,也并不曾去探究其来意。沈悦儿指着书桌上一堆的账本道,“没什么紧要事的话,我得先忙这个了。” “无事。”张传业神色如常,也并没有在意沈悦儿的态度,自行找了个离书桌不近不远的位子坐了下来,“你忙你的便行了。” 沈悦儿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言,随手拿起一本账本翻看起来,倒是真将张传业当成了透明人一般自顾自的做事。 黄婆子这会才回过神来,的的确确被如今小姐与姑爷之间的这种相处方式给惊得不行。她真是觉得随着沈悦儿的转变。一切似乎都跟着变得不同了,甚至于连往常压根不会理踩小姐的姑爷今日竟然都主动的过来找小姐。更让她无语的是,小姐竟然一幅不爱搭理的样子。偏偏姑爷还一点也没不高兴的样子,自个找个地方就这般坐了下来。 黄婆子暗自道了声奇,难不成这天下的男人真的都是贱骨头不成?往日追着你捧着你反倒是厌恶,如今不理不踩的反倒是自个贴了上来。一时间她更是对自家小姐佩服得不得了,怪不得当着王妃的面都敢那般底气十足。原来真是胸有成竹了。 不过,这会自家小姐可以慢怠大少爷,黄婆子却是不敢。眼睛瞄了一下屋内情况,胖丫一早便出去找以前的小姐妹叙旧去了,荷风正忙着给小姐砚墨没有功夫招待外人,所以她自是赶紧着给张伟业上茶招呼。再如何也别真让人家大少爷恼火才是。 但很快,黄婆子发现大少爷虽然神情依旧与往常一般清冷,但真没有半丝生气的样子。相反也不去打扰自家小姐。只是让她随便了本书后便翻阅了起来,不再多言。 一时间,屋子里头的情形分外的让黄婆子无法理解,小姐与大少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谁都不去影响谁。这种感觉当真是奇怪不已。自家小姐的态度她多少还能够理解,而这大少爷没事跑到小姐屋里头坐着自顾自的看书。真不知道这脑子里头在想些什么。 不过,相较于以往来说,大少爷这态度虽然有些看不明白但总归比原先要好得多,黄婆子心道王妃若是知道了的话,想必对于小姐如今的表现应该会更加满意才是。 然而就在这念头出现的同时,黄婆子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这会极为认真看做事的沈悦儿,一想起这主的性子,却是硬生生的将刚刚萌生的擅自向王府禀告一事给断了念头。保险起见,日后但凡跟王府回复些什么前还是先问过这主子的意思才对她更为有利些。 沈悦儿此刻自然没有黄婆子这么多的想法,她速度极快的翻看着账本,几乎达到了一目十行的程度,若不是因为不时停下来用笔在一旁准备好的纸张上写写记记,毫无疑问看完一本账本的时间更加要短得多。 荷风自是惊奇不已,在她印象中,自家小姐似乎对看账查账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接触,即便是会看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才是。若不是她亲眼见到小姐不时的在纸张上记下一个个发现的问题,她还真会以为小姐是在做着样子翻着玩。 当然,以自家小姐的聪明,真做样子的话肯定不会做得如此不像真的才对,所以这般一想,荷风反倒是安稳踏实了,心中笃定自家小姐就是厉害的奇才,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她。 同样的情况看在黄婆子眼中显然就担忧得多了,见沈悦儿这么一本一本跟翻书速度似的拿起放下,估计着十有*是反正弄不明白,索性就做做样子走走过场算了。如此一来,她倒是不由得想着到时侯爷夫人跟那老夫人满是得意的嘴脸起来。 而张传业虽然只是偶尔抬眼朝沈悦儿那边看一下,但却同样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沈悦儿查账的速度快得惊人,而那神情又瞧不出半丝的做假或者难色,这一切自然表明,要么沈悦儿本就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本事,要么便说明她一早便对这些账本情况有所了解。 不过于情于理,后一种可能性却极小,所以张传业这会倒是有些好奇起沈悦儿边查边记录下来的内容起来。 就在沈悦儿面前未查看的账本越来越少之际,张传业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向书桌,站近了些细看起沈悦儿所写的内容来。 沈悦儿虽说注意力高度集中,不过却还是发现了张传业的行为。本也不是什么不可见光的秘事,所以她也并没有阻拦,依就自个做着自个的事,没去多理。 张传业看到最上头那一页纸上所写的内容时,虽然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得心神一怔,哪怕刚刚他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之一,但上头的那些情况却都是字字切中要点。一看就知道是极为精通之人在仔细能查过后所做发现的问题。甚至于有些发现的错处,就算是经验十分老道的账房都不一定能够揪到这么细微之处来,而沈悦儿却在这种几乎称得上是一扫而过的速度中一一找了出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没有再去看那些纸上记载的旁的内容,因为这会已经完全不需要,这一刻张传业的目光散发出一丝亮眼的光芒,而眼前之人毫不受其影响继续解决着那几本为数不多的账本。 片刻后,张传业重新坐回了自个的座位,而先前目光这中的光芒早就已经散了开去。或者,还是他有些在惊小怪了,既然能够成为贤亲王挑中的人,那么必然就有着她的过人之外。亦或者,如同沈悦儿自己所言一般,如今这个才是真正的她,一旦决定奋起反抗,脱离摆布之后,所有的一切自然也就会与以往的那种所谓顺从完全不同。 当沈悦儿关上最后一本账本,放下手中的毛笔时,张传业已经喝下了整整三杯清茶。从开始到现在,其实还不到两个时辰,对于他有史以来踏足惜芙院来说当然算是很长的功夫,而对于看完了那么多账本的沈悦儿来说,这点时间当真少得可怜。 “速度很快,刚刚到午膳的点。”张传业看向大口喝着茶却无半丝不雅的沈悦儿,主动说道,“以你这手本事,怕是经验丰富的账房先生能够胜你的也不多了。” 沈悦儿放下茶杯,并没觉得那样的评价有什么不合适的,任由荷风替自己捏着略显酸痛的手臂,边应道:“大少爷今日倒是好雅兴,竟然坐在我这屋里看了一上午的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人派你过来监督,免得我投机取巧之类的。” “你可以认为我是在替你做证明。”张传业也没完全否认,点了点头。其实监督算不上,不过他自个倒的有想要证实的成份在里头。 沈悦儿听罢,却也没在意,指了指桌上那堆账本以及写好的东西朝着荷风吩咐道:“你现在便带人将这些全部给夫人送过去吧,都忙活完了,下午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荷风自是领命,马上叫了两个小丫头过来一并将桌上的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带上送去。 “大少爷回去用膳吧,我这里没准备多余的饭菜。”沈悦儿偏过头,朝张传业笑了笑,“忙了一上午,有些乏了,就不多送。” 073 力压群芳 沈悦儿毫不客气的逐客令顿时让一旁的黄婆子急得差点脱口而道有多余的饭菜,于她看来这么好的机会小姐竟然直接出声把大少爷给赶走,实在是让人干着急。不过刚刚准备张嘴,余光触及到沈悦儿之际,却还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没有自作主张。 所幸,大少爷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竟然还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黄婆子也看不出张传业心里头是不是真的对于小姐的漠视完全不在意,反正那张脸一向清冷得紧,没见生出什么口嘴来倒也不去多想了。 侯爷夫人对于沈悦儿如此快速的完成了那么多账本的查看自是觉得无法致信,又看到那份写得极为详细的账目问题总结时更是头皮一麻。 她当然不相信沈悦儿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这么多的账,料定那臭丫头一定是乱写的,因此叫来府中几名账房。谁知几名账房在看过沈悦儿所写的那些账目问题时,竟然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话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在侯爷夫人的催促追问下,他们这才不得不承认沈悦儿所查出的问题完全对得上,而且还有些比较细微的甚至于是他们之间都不曾注意到的。也就是说,这大少夫人不但懂看账本这些,而且还是个十分老道厉害的,再加上这么多账本总共只花了不到一个上午的功夫,如此神速更是京城都难得找出有她这般神乎其神水准的人来。 得到如此肯定的证实之后,侯爷夫人当场便惊讶得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儿子在沈悦儿准备开始前便到了惜芙院,一直到沈悦儿弄好将东西派人送来都在场,她绝对会认为一定是那死丫头找了好多个厉害的高手一并帮忙给整出来的。 原本还想着故意把账目之事弄得复杂些好让那丫头过不了关,而后趁机找人好好教导一番,也好让那臭丫头受些罪知道侯府的脸面不是那般容易打的。却不曾想到。如今这沈悦儿竟然把事情提前办完,还办得如此漂亮,漂亮到压根找不到半点可以让她入手的地方!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那臭丫头,一想到这回又在这臭丫头手里头栽了跟头,侯爷夫人那个恨呀跟野草似的愈发的疯涨。 “来人!”她咬着牙一脸恼火地说道,“去告诉大少夫人,日后不会给她找什么人重新教导学习了……” 侯爷夫人虽然心中极为不服气,对沈悦儿更是讨厌到了极点,不过却总算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沈悦儿过了这一关,那她自然就不会再在这件事上过多的浪费时间。 不过。火气可不是那般容易消散,针对而有成见的心也不可能因此而平复。她重重的吸了口气,分外尖刻地继续说道:“既然咱们侯府的大少夫人如此有本事。那就叫她五日后在皇上的寿宴献艺上拿个头名,为安阳侯府增光添彩!” 一旁的婢女看着侯爷夫人那黑得吓人的脸色,自然知道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因此立马领命,借机赶紧退了出去。省得被这脾气给殃及到了。 侯爷夫人这吩咐传到惜芙蓉院后,可是将荷风与黄婆子等人给气坏了。侯爷夫人这明摆着就是想要为难她们家小姐,没从之前的事上讨到便宜如今又想出这样损人的招来,实在是欺人太过明显了。 而过来传话的婢女看这架式心中也是忐忑得很,如今府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大少夫人脾气厉害得紧,哪是这种好说话的人。一开始只想着早些跑出来莫受侯爷夫人怒火的连累。却是忘了要过来传话的主同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婢女小小声的解释了一句,表示这都是夫人的意思,她也不过是个传话人罢了。又见沈悦儿的神情从头到尾的没有半点变化。平静得吓人,心里头反倒是愈发的不安起来。 谁知,这大少夫人不但没有朝着她发半点的火,而且还说了屋里头仆从两句,只道没什么好不高兴的。还让叫荷风的贴身婢女得好好管束一下情绪了,动不动火气那么大无端丢了惜芙院的脸面。 荷风一听。很快意识到今日她这态度的确有些过了,即使是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却也得清楚她自个的身份,不然总这般冲动的话,到头来不但没有半点的作用反倒是只会给自家主子惹麻烦添乱。 她先前对着大少爷摆脸子时,小姐不曾说她却并不代表可以一味的纵容她如此没有规矩,也都怪她自个太过冲动了些,当着侯爷夫人屋里婢女的面就这般,明明不是小姐的错,可传出去的话,所有的人反倒都只会责怪到她家小姐头上去的。 “奴婢错了,不应该胡言乱语,请小姐责罚。”荷风倒是没有半点委屈,当着侯爷夫人的人向沈悦儿认着错,“不论如何,奴婢都不应该越了自己的本份,实在是给小姐丢脸了,请小姐放心,奴婢日后再也不会如此鲁莽。” 沈悦儿的确不喜欢荷风这种冲动的性子,不过却也明白这丫头如今是一心为自己,再加上也并不真怕侯爷夫人那边什么,所以敲打之后见这丫头马上认识到了真正的错处,也不再过多的责备。 “算了,记下就好,你最近火气太旺,一会让小厨房煮多些去火的绿豆汤喝上两碗,顺便让院里头其他人都喝一些败败火。不能因为别的地方火气旺而跟着一并冒火,实在有损形象。”沈悦儿意有所指的吩咐了一声,教训荷风的同时当然也没少得点明侯爷夫人那边心火太旺,乱发脾气实在有损形象。 传话的婢女倒是不笨,立马听出了沈悦儿话中的意思,因此连忙笑着说道:“大少夫人过虑了,荷风姐姐也没别的意思,不过就是心疼大少夫人您罢了。” 听到这话,沈悦儿倒是抬眼多看了面前这婢女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夸了一句这丫头倒是个懂事之人。让荷风给了一小绽银子打赏这婢女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颜,谢过大少夫人赏。”青颜恭敬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接过银子放好后神情虽并不掩饰心中的愉悦,但却不会显得让人讨厌。 沈悦儿再次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地说道:“嗯,青颜,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你回去后顺便再帮我给夫人带句话,就说皇上寿宴献艺一事都是那些未出阁的小姐贵女们忙活的,自然轮不到我来凑那个热闹。” 侯爷夫人气势汹汹踢过来的球,就这般被沈悦儿不痛不痒的扔了回去,青颜一听,连忙笑着应下,又道了几声安好之好,这才退下离开。 青颜一走,荷风倒是不敢再多嘴说什么,黄婆子却是有些担心地小声说道:“小姐,您就这般把侯爷夫人的话给挡了回去,只怕那边可不会这般轻易的让您脱身的。” 荷风还是不敢多说,只是脑袋一个劲的跟着点头,满是担心的看着沈悦儿。 沈悦儿微微伸了个懒腰,一副惬意不已的模样说道:“我听说侯府五小姐能歌擅舞,那般才艺双全的人心心念念着在过几天皇上寿宴上一展光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若是大家都知道五小姐有此心愿,我这个当嫂嫂哪里会去拆这个台呢?” 黄婆子与荷风一听,顿时对视一眼,目光之中尽是说不出来的笑意与领悟,这倒是个相当不错的法子,抛出五小姐来,看这侯爷夫人还有没有那么多闲心成天来找自家小姐的麻烦。 “小姐放心,这事老奴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黄婆子笑得格外的阴谋,当然她自个却是并不这般觉得。而荷风在一旁也跟着笑得十分的贼,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无法掩饰的得意。 沈悦儿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没有去理会这一老一小两人,虽然她不喜欢主动生事,不过却是不介意顺势煽煽风。说起来,世上的人这折腾那折腾的,无非就是闲成这样才有时间瞎整,给她们找点事做,当然也就没那么多闲心成天惦记她了。 而事实证明,黄婆子在办这些事上当真是个不错的好手,那边侯爷夫人还没有因为沈悦儿直截了当不给脸面的将吩咐给顶回来而收回火气,隔天却是又传出了一个让她郁闷到了极点的消息。 也不知道哪个嘴多的家伙到处乱嚼舌根,竟然说五小姐要在几天后的皇上寿宴上表演献艺,为此可是精心准备了几个月之久,其才艺着实是让人期待! 更气人的是,这风实在是吹得够快够厉害,她还没弄清到底怎么一回事,不但侯府上上下下,就连外头其它各家各处都给传开了,而且说法是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离谱。没两天便成了侯府五小姐张画媚信心百倍,誓言要在皇上寿宴献艺时力压群芳、拔得头筹! 074 喜欢他 ps: 最近订阅慢慢在增涨,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给扫雪鼓励与动力!真心感激,有希望的感觉很好,呵呵。下午会加更一章,为所有订阅的朋友加更,吼吼~~ 侯爷夫人这下可是又急又气,哪里还坐得住,直接便冲到了自个女儿张画媚那屋去了。 一进屋却见张画媚竟然还在那里悠闲自得的试着各式新装,一时间更是火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便将这女儿给骂了一大通。 张画媚是完全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听完自个母亲那一顿怒火与恼骚后这才明白了过来,敢情竟传出了一个与自己有关这般大的消息来。偏偏她还一点都没听闻,想来定是身旁服侍的下人有所顾忌,所以才不敢在她面前说道些什么。 不过,张画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反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了,隐隐间还有些期待不已的神情。歪歪头朝着自己母亲说道:“我还当是多大的事,您至于给气成这样吗?” “你说什么?这还叫多大的事?”侯爷夫人不曾想自个女儿竟然是如此态度,一时间惊得不行,“这些话不会真是你自个说出来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非得将这个傻子女儿的头给拧下来不可,如此夸下海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先不说还没到寿宴就已经被人传得沸沸扬扬,嘲讽一片,到时若是输得很惨的话,只怕整个安阳侯府的脸面都会被这个丫头给丢光光不可。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说这些话,您当我是傻子吗?”张画媚柳眉一皱,漂亮的五官却是因为微怒显得愈发的妩媚动人,如她的名字一般展现出一种特有的风情。 张家子女都长得极为不错,这大概跟基因有关。安阳侯与侯爷夫人以及几房妾室说实话相貌都算是出挑的,而底下子女一个个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既然不是你说的,那你怎么看上去还挺过开心似的?难不成你不知道这是有人背后想给你使绊子,想逼着看你出丑,看咱们侯府丢脸吗?”侯爷夫人见状,倒是稍微安心了那么一点,不过这语气还是很是不乐。 可张画媚却是更加显得不快起来,冲着侯爷夫人反驳道:“娘!你就这么觉得您女儿这么没本事,一定会出丑,给咱们侯府丢脸吗?” “我当然知道你才艺不差。可问题是那些谣言将这事给捧得太高了,你若真能够力压群芳还好,傲气一些也不是多大的事。可问题是京城贵女中可有不少厉害的,想要一压群芳拔得头筹,哪里是这般容易之事?”侯爷夫人白了张画媚一眼,“你现在等于是被人给架到了火上烤,胜不胜出都已经于你不利。不胜出更是如此,亏你还有心情跟我在这里顶嘴。” 张画媚一咬牙,恨恨地说道,“那又如何,都已经这样了,又不是我自个弄出来的。依我看。十有*是安伯府的那个臭女人故意造的谣,我还偏不信赢不了她!” “你是说害你的人是安伯侯家的三小姐?”侯爷夫人一开始还有些怀疑这事可能是惜芙蓉那屋的臭丫头做的,不过想想她也就是昨日才提及寿宴献艺一事。按理说沈悦儿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才对。如今听自个女儿这般说,倒是不由得问了起来。 “除了她还能有谁?谁不知道那死丫头一心惦记着三皇子,上回赏花会她见三皇子对我另眼相看一些,当场所朝我使了脾气,还扬言让我好看来着!”张画媚满是不屑地说道。“哼,就凭她还想嫁给三皇子。真是痴人说梦!也好,这一次我便让她好好看看谁才配得上三皇子!” 这话一出,倒是让侯爷夫人惊讶不已,她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竟然喜欢上了三皇子:“媚儿,难道你也喜欢三皇子?” “有何不可?我张画媚不论是身份还是才貌都是一等一的,既然那小贱人想害我,那索性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让三皇子还有其他人看清楚,到底谁才是最好的,谁才有那个喜欢三皇子的资格!” “你……你这个丫头,你让我说你……”听到自已女儿这般无所顾忌地说着喜欢三皇子,侯爷夫人顿时脸色难看不已,这还没出阁的大姑娘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传出去让人听到还不知道会被取笑成什么样。 “好了好了,娘,您就别再唠叨了,女儿心中有数,一准不会让您丢脸便是!”张画媚满脸的不耐,语气却是坚定得很。 其实,这谣言虽不是她自己所说,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的确是有些打算,因此老早就卯足了劲准备好了表演的才艺勤奋的练习。凭她的天资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精心准备,她却是有着十足的信心到时可以艳惊四座! 侯爷夫人也知道张画媚的脾气,虽然有些女儿家的小性子又极为要强,这些年来也被她给宠得紧,但却也不是那种张口就说完全不顾后果的人。既然女儿这般说,那么想必一定是有早就有所准备,不论她是为了三皇子还是想出这口气都好,总之现在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够尽量去做好。 若是真能拔得头筹,得到皇上与三皇子的青睐倒也不错,她的女儿嫁给三皇子为皇子妃本也不是什么多高攀的事。难得这孩子自己动了心思,能让这次的坏事变成好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孩子打小歌舞都是一绝,看这样子又是早有准备,想来还真是有机会技惊四座。 微微叹了口气,侯爷夫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头反倒是升起一丝期盼来。皇室之中,太子早就已经娶了太子妃,剩下成年皇子之中,唯独二皇子与三皇子最为突出深皇上喜爱。二皇子虽然很不错,但毕竟生母出身过于低了一些,而三皇子则不同,母妃身份高,母族也十分强势,相貌品性也是众皇子之中拔尖的。 若是媚儿能够嫁与三皇子为皇子妃倒也算是一桩很不错的姻缘,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孩子自个也是喜欢的。 侯爷夫人一时间是心思百转,而张画媚却没那么多心思多想这些,极不耐烦的将侯爷夫人给送走,关上屋门自个可劲的去折腾准备去了。 见状,侯爷夫人也没了法子,只得暂时不去理会那些谣言,吩咐院里奴才好生照顾小姐,不论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去找她解决,而后也就先行离开了。 而小半天后,惜芙院时里头却是情绪高涨不已,胖丫一本正经的将门给关了起来,确定隔墙无耳之后,便绘声绘色的将刚才侯爷夫人气急败坏的去找五小姐的事学了一通,荷风与黄婆子个个都解气得很,沈悦儿虽然并不似她们一般激动,但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 “这件事黄嬷嬷办得不错。”沈悦儿抬眼夸了一句,而后又看向胖丫头,“你也不错,短短两天消息倒是越来越灵通。” 几人得到主子肯定与表扬,更是心花怒放,特别是黄婆子,连声说着为小姐尽心尽力都是应该的,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倒是赶紧着想多搏几分沈悦儿的好感与信任。 “好了,出了门后把这件事给忘了吧,都忙自己的事情去,莫再如此大惊小怪的,反倒是落了下乘。”沈悦儿微眯着眼,虽没完全说破却是告诫着屋中三人莫得意忘形了,就这么一点小事而已,日后这侯府里头的大戏肯定少不了,一个个当然不能这般沉不住气。 沈悦儿的急时敲打很是有效,特别是黄婆子立马意识到了自家小姐当真是比常人更加的谨慎与通透,心中那种服气却是下意识的往骨子里渗了进去。 惜芙院里头众人各自都警醒了不少,在沈悦儿有意无意的提点下,更多人都开始学习着主子那股喜怒不形于色的淡定。 下午小睡醒来后,荷风进来通报,说是六少爷张传礼过来看她了,另外还带了一个人,倒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外人,而是张传礼一母同胎的妹妹侯府七小姐张画柔。 张传礼来了,沈悦儿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至于那个七小姐张画柔也一并被请了进来。 对于张画柔,沈悦儿在原主的印象中并没有占到什么,几乎就是那种最多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样子。不过她自个却多少有些印象。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天从云溪别院特意回侯府“大闹”,为已证明清白的时候,有一双十分特别的眼睛不时的打量着她,而那双特别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传礼的胞妹张画柔。 “悦儿,这是我七妹画柔,这丫头烦死人了,非得缠着我跟过来玩,怎么赶都起不走!”进屋打过招呼坐下后,张传礼倒是丝毫不客气,也不遵礼叫什么大嫂之类的,还是与以往一般直接叫着名字一副告状的模样。 沈悦儿还没来得及出声,却见那张画柔也丝毫不认生,满面春风般舒爽的笑容挂上唇角,伸手拉着她的胳膊道:“悦儿姐姐别听我六哥胡说,柔儿也是特意来看你的,才不想缠着他玩呢!” 075 带她入宫(加更) 七小姐张画柔比沈悦儿小上一岁,虽然长得与那六小姐张画媚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外,五官精致程度也稍差一些,不过却有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纯净气质,特别是那双大眼睛,干净得没有一丝的杂质,给人一种无法忽略的好感。 与这份纯净的气质相比,张画柔的性子更是爽落得很,不同于名字中的柔和,也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的关系,带着一种朝气蓬勃的活跃,随时都可以感染到身旁的人以愉悦之感。 脆生生的叫着悦儿姐姐,与张传礼一般同样没有太过拘束那些所谓的规矩礼节。在她看来,叫姐姐可比嫂嫂什么的亲切得多,更何况沈悦儿现在亦还并没有真正的成为人妇,哪里用得着那般的刻板。打从沈悦儿嫁进侯府后她便对这位传说中的贤亲王义女十分感兴趣,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机会接触罢了。 后来不久,六哥不小心落水,正好经过的沈悦儿出手将六哥给救了,这便更是让张画柔对这个别人并不看好喜欢的嫂嫂多了几分好感。而当陈氏之事发生后,她第一反应便觉得不可能是沈悦儿做的,最后事实也证明了她的猜测,不但如此,这个嫂嫂一次次的所作所为带给她的震撼同样也是一次比一次强烈。 虽然娘亲总让六哥与她不要和这嫂嫂走得太近,一遍遍的给她们说着这其中有可能惹上的麻烦。可是她完全不否认自己心底深处对于沈悦儿的那种喜爱与崇拜却是已经无可动摇。 若不是这几天娘亲看得紧,总怕人多嘴杂的过早跑到惜芙蓉院容易招人闲话,那么早在沈悦儿刚刚回府她就想过来了。 今日娘亲正好有事,六哥马上便逮到了机会要去惜芙院,早有预谋的张画柔自然不甘落后跟了过来。 “悦儿,我这妹妹虽然烦人了些,不过心地不坏。也没这府中其她人那么多的弯弯肠子。你们年纪也相似,若是不讨厌她的话日后倒是在这府中多个伴。”张传礼到底还是疼爱自家妹子,刚刚虽然看似不耐烦的说道了几句,不过这会却是在沈悦儿面前替其说起话来了,“你不知道这丫头,这几天成天嘴上挂着要来看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认准了你,打心里头对你喜欢得紧,要不是我娘说别太早过来打扰你,只怕一早她自个就跑来找你了。” 见自家哥哥总算是像模像样的帮她说了句话。张画柔高兴不已,摆着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回道:“六哥莫说我,你自个还不是一早就想过来看悦儿姐姐了。” “那是自然。悦儿这次回府难免会碍到府中有些人的眼,我是担心她。”张传礼也没什么顾忌,大大咧咧地说道,“不过现在倒是完完全全的放心,想来母亲如今也该知难而退了。” 张传礼这话明明白白的表明着他是站在沈悦儿这一边的。若是被他自个娘亲听到只怕又是少不了一顿着急的训斥,毕竟刚刚他所说的是他的嫡母,有些话有些事哪怕真是这般想的也只能放在心中。 不过张传礼显然没这么多的担心,一来这里头也都不是外人,二来他说的也是事实,就算母亲知道了要责罚于他。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悦儿姐姐这么厉害,当然用不着你担心了,不过悦儿姐姐是六哥的救命恩人。六哥担心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可不想要有个无情无义的六哥。”张画柔似乎也并没有意识到张传礼刚才那般说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反倒是格外诚恳地朝沈悦儿又道,“说实话,从头到尾我一点也没担心过悦儿姐姐。因为我知道悦儿姐姐一定不会赢给任何人的!” 看到这对完全不同于旁人的兄妹,听着他们打心底里头发出的那种对于自己的维护。沈悦儿面上虽然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不过心里头却的确有种暖暖的感觉。只不过这两人还真是孩子性,说话过于率性了些。 “六少爷七小姐对我的关心,我心中都记着了,不过这侯府本就是非多,若是让人听到刚刚你们说的这些话,只怕是会给大家都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沈悦儿态度颇为温和的提醒了一句,却也并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张传礼与张画柔性子虽然直率些,不过却并不傻,当下便明白了沈悦儿的意思,两人相互看了看,各自点了点头,一幅听进去了的样子,自然也就不再多扯那些不怎么舒畅的话题。 荷风带人送进来了茶点,好些都是女孩子家爱吃的零嘴,沈悦儿让张画柔不必客气,那丫头倒是听话得很,一点也不客气,笑呵呵的挑着自个喜欢的边吃边兴高采烈的说着话。 这小丫头心里想什么倒是藏不住事,只道以后让沈悦儿叫她柔儿便可,七小姐七小姐的实在太过生份。沈悦儿见张画柔嘟着小嘴,一副孩子讨糖般的目光望着她,当下却是不由得笑了笑,点头应了下来便叫了一声柔儿。 这下张画柔更是开心了,觉得自己与悦儿姐姐的关系更是亲密得紧,那份得意之色可是让一旁的六少爷看着都忍不住笑骂了起来。 虽是闲聊,不过张画柔的话题却并不无趣,也不知道打哪里听来的一些新鲜事,献宝似的说给沈悦儿听,全然不再理会一旁的哥哥。沈悦儿本来对这小丫头有些好感,听了一会更是觉得这张画柔是个难得纯真可爱之人。对着这样的人,即使是再冰凉性子的人也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张传礼对自个这妹子的性格很是了解,虽然不时的插嘴故意与其顶上两句,不过满眼满心的不是看得出他对这个妹妹的喜欢。沈悦儿偶尔也应上一声,三人说说笑笑的气氛却是难得的轻松惬意。 张画柔见沈悦儿话虽不多,但对她们完全并不似以往旁观看到的那般清冷凌厉,她的直觉向来很准,甚至于觉得悦儿姐姐还是挺喜欢她的,所以心里头更是高兴,再次拉上了沈悦儿的手期盼不已地问道:“悦儿姐姐,以后没事的时候,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 大户人家的小姐轻易没什么机会出门,成天就是呆在家中后院里头,除了自家的几个姐妹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什么玩伴。如今好不容易府中有了一个这般投缘喜欢的悦儿姐姐,自然是想多多相处亲近的。 对于张画柔的要求,沈悦儿也没有拒绝,这小丫头就像一道阳光,她当然不介意本在这无趣的生活中多上一些色彩。 送走这两兄妹之后,一直在旁边服侍的黄婆子却是略有担心地朝沈悦儿说道:“小姐,六少爷与七小姐的生母刘氏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妾氏,身份不高,但这些年却颇得侯爷喜欢,不然的话六少爷与七小姐以庶出的身份也不可能在侯府得到这么多侯爷的宠爱。” “嬷嬷的意思是刘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按理说不可能将自己一对儿女调教得如此简单,对吗?”沈悦儿自然听明白了黄婆子的意思,那刘氏虽说告诫一双儿女别太过于与她这个府中不怎么受欢迎的人走近,但却也并没有真正的阻止,不然的话今日这两兄妹也没有这一趟走动了。 “小姐英明,老奴正是这个意思。老奴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真。”黄婆子挑了挑眉,盯着沈悦儿却硬是从那张脸上看不出半点东西来。 “说吧。” “老奴觉得刘氏似乎真正的心思是希望六少爷与七小姐能够跟您接近些的,甚至于还是刻意这般明拒暗推的处理着这份关系。只不过老奴并不太确定刘氏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但总归觉得不会是什么多好的事。”黄婆子说罢,便看向自家小姐不再出声。 沈悦儿倒是没想到黄婆子竟然想到了这一层,侧目笑了笑道:“嬷嬷能够时刻保持这种警惕之心是件好事。刘氏心里头打什么主意日后总是会表露出来,我们倒是不必急着下什么定论。至于六少爷与七小姐,他们的本质都不错,只要没做不利于我们的事,其它的也不必过多的在意。” 黄婆子一听,倒是一下子想通了不少,连连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很快便到了皇上五十大寿的日子,这天一大早于妈便过来了,看到沈悦儿后一番行礼问好说了不少客套之言,直说是来感谢这些日子大少夫人的关照。而后却并没有再提旁的什么,但也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打算。 见状,沈悦儿便找了个由头将屋里头服侍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甚至于连荷风都没有留下。再无旁人后这才说道:“于妈,有什么事现在可以直说了。” 于妈这会自是不再耽搁,郑重地说道:“小人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入宫一趟,今日正好大少夫人要入宫参加宴会,求大少夫人能够帮这个忙,带我一并入宫,我保证绝对不会给您惹上什么麻烦。” 076 关系不一般吗! ps: 感谢197327、眼里有水水、梓翔峻喆三位亲赠送的平安符,谢谢所有订阅的亲们:) 沈悦儿并没有马上出声,相反,她沉默了好一会,似是在打量着于妈猜测着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亦或者说是在考虑着带不相干之人入宫的可行性。 于妈见状,也催促更不再多行解释说明什么,静静地等着沈悦儿一会给出答复便可。虽然此事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而入宫一事不论如何也是得进行的,但如果大少夫人不答应的话,她亦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她不想强人所难,最多迟些再另想他法便可。 而实际上,沈悦儿这会只是在想着另外一个看似毫无关系的问题,听于妈说有重要事情要必须入宫一趟时,她便马上意识到于妈对宫里应该是极为熟悉的,不然的话也不敢这般只身请求跟着进去,并且还保证绝对不会给她惹上什么麻烦。 “是与三少爷有关的事吗?”她终于出声了,却是并没有多提先前所想,“我并不会打探什么,只是心中稍微有个数而已。” “是的!”于妈也没否认,其实对于妈而言沈悦儿当真不算外人了,虽然不方便细说具体事宜,但是并不等于不能够向其坦白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你去准备一下,一会跟我入宫便可。”沈悦儿当真没有再多问,直接应了下来。反正今日入宫的人那么多,多带一人也不会怎么引人注目。再者宫中有专门宫人接待,各人所带仆从一般都会在入宫后于统一的地方等候便可,于妈混在那么多人中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进了宫,于妈要如何做想必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倒是不必她担心。只要能够在她离宫的时候重新回到等侯之处就行,到时再一并出宫。 于妈没想到沈悦儿问都没再多问便直接应了下来,当下又是感激不已,只道一旦进了宫她自有办法安全行事,保证不会因为她而影响到沈悦儿。沈悦儿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让于妈过多的感谢,达成一致后便让她先行回去准备便是。 今日入宫的人特别多,所以得早早的出门,一会到宫门口免不了要排队等候耽误时间,不想迟到的话一般都得早早的动身。 侯爷夫人还真是很不喜欢沈悦儿。这一点似乎从头到尾都不曾隐瞒过什么,因此先行带着五小姐与安阳侯坐一辆马车出发进宫。而今日这样的日子沈悦儿自然被安排跟着所谓的丈夫张传业另坐一辆车一并进宫。 张传业并没有去惜芙院接她,而是在大门外等着。原本以为女子出门怎么着也得拖拉好一会的。却是没想到刚刚到约定的时间便看到沈悦儿打里头出来了。 与往常一样,不,应该说与发生改变后的日子一般,沈悦儿依旧一身极为简单清爽的打扮。淡蓝色的衣裙选用的几乎上最为简洁的样式,不过上层的料子搭配最为简单的裁剪似乎更显大气优雅。再配上这女人那种一直从容淡定的神色,反倒是更加将她这个人给衬了出来。 她的发式亦与衣着一样简单,头上除了用一根玉簪子馆住发以外,再无别的饰物。没有因为入宫的关系而有任何刻意的改变,甚至于那张清秀的面孔依就素面朝天,不着丝毫的脂粉痕迹。可就算如此。当那个身影从里头走出,慢慢往他这边靠近之际,张传业却不由得心中一怔。一时间目光竟然有些移不开来。 他还是头一回发现沈悦儿竟然有着这样一种特别的美,虽然她的容貌最多只能用中上形容,比起自己的那几个妾氏、五妹等人的长相来说都当真不及,可越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却越是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韵和与众不同。一下子就这般精准的吸引住人的目光。 “我今日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不知何时,沈悦儿已经走到了张传业面前。见其一直这般沉默着盯着她打量,便停了下来问了一句。 张传业很快恢复了过来,面色也并无任何明显的变化,如同刚刚的失神根本不曾发生过。 “今日入宫,你的妆容似乎过于简单了一些。”明明觉得这样的沈悦儿已经极好,但张传业却偏偏说出了这么一句。 沈悦儿一听,顿时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张传业:“大少爷怎么突然关注起这等小事来了?” 说罢,也不等张传业回答,她却是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说:“哦,放心吧,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是自己懒得麻烦,并非侯府刻薄于我。” 很明显这仅仅只是一句笑话,要知道沈悦儿光嫁妆都有不少值钱的饰物首饰,更何况侯府真敢虐待也不敢在这么明显的日子做。只不过笑话之中带着几分调侃,如今京城这中怕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她这个大少夫人与婆家的关系差到什么程度。 张传业向来清冷的脸孔上,难得一见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在意沈悦儿的调侃,只道了声走吧,便率先转身上了马车。 沈悦儿见状,亦很快上了车,而这会于妈已经同荷风并肩不声不响的站到了马车一旁,一并出发。 “跟你随行入宫的人中似乎有个本不是你院里头服侍的。”马车行驶中,张传业突然说话了,声音不大,不过却很是肯定,“我若没记错的话,她本应该是云溪别院的管事,上次还曾同你来过侯府做过证的。” 其实先前上车前,张传业已经发现了,只不过那会却并没有点破,这会马车内亦无旁人,却是不再替沈悦儿遮掩。 “大少爷好眼力,好记性。”沈悦儿迎上张传业的目光,倒也并不意外于妈被这大少爷给认了出来。好歹张传业也是文武双料状元,没点真本事的话反而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索性没做任何的掩饰,承认道:“那是于妈,她本是云溪别院的管事,不地近些年因为一直在那里照顾着三少爷,所以与三少爷主仆之情颇为深厚。回别院前她求了我,想跟着回侯府继续照顾三少爷,我见她为人不错,便顺手帮了她这个忙。” “既然是三弟身旁服侍的人,怎么今日又随你一并入宫?”张传业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沈悦儿到底是顺手帮那于妈呢还是帮他三弟呢? 张传业话不多,但每句却都问在了点子上,沈悦儿亦无半丝异样,平静不已地说道,“人是我跟三少爷借来的,至于借来有什么用却是不便透露给大少爷。不过大少爷请放心,总归是不会影响到侯府什么的。” 他们之间在达成交易的那一刻起便有了一种较为特殊的相处方式,只要不会影响到各自的利益,其余的两人做什么都没有一定要相互告之的必要。 因此听到沈悦儿这般说,张传业也没有再多追问什么,略微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随后的时间里,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安静的呆着谁都不去打扰谁。 等他们到达宫门时,侯府另一辆马车已经在在一大堆装饰各异却都极为讲究华丽的马车中停好,侯爷夫妇以及五小姐张画媚看样子已经进去了。 今日因为来的人太多,马车亦太多,所以所有入宫之人都直接在宫门处下车步行进入,毕竟皇宫里头再大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的空处停放如此多的车马。 下车后,沈悦儿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宫门前原本极大的空地全都依次停满了马车,跟现代密密麻麻的露天停车场似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能够参加皇宴的都是有身份的权贵,因此自然会有不少认识的人时不时的碰到。好在这会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得差不多了,所以张传业与沈悦儿倒是少了好多的场面招呼,较为轻松地跟着引路宫女往里而去。 进到东华门后,随行的仆从都自觉的停了下来不再跟着各家主子前行,沈悦儿不动声色的看了于妈一眼,也不再吱声,继续往前而去。 今日人数众多,所以皇上索性让人将宫宴设到了御花园,正式开始前也便于众人自行游玩一下那边的美景。 沈悦儿与张传业刚刚进了中门,却不曾想张传业忽然停了下来,侧目看向了斜对面,并且看似没头没脑地说道:“你们认识?” 听到这话,沈悦儿亦不由得停了下来,很快顺着张传业的目光看去,却发现那边竟然还真站了一个算得上是熟人的人。 “好歹我也是贤亲王的义女,难道认识一个皇子很奇怪吗?”沈悦儿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说话间却是看清了那道身影的主人脸上此刻所显露出来的情绪变化。 先是惊喜,而后是疑惑,再到说不出来的奇怪与怪异……那样的变化复杂又奇快无比,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即刻全部消散,归于了平静。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从头到尾,他一直看的都只是你,仿佛没注意到你身旁还有旁人。”张传业的声音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不快。 077 牵手 张传业所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赵洛其! 而这话也没有什么夸张的地方,因为打刚才无意看到沈悦儿后,赵洛其的目光便一直紧盯着沈悦儿瞧,至于一旁的张传业却是在最先扫过一眼后便不再看过。 赵洛其无法说出心中的震惊,一早他便明白李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绝非普通富家小姐。只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 当他看到沈悦儿与张传业一并同行之际便恍惚明白了过来,怪不得第一次见到这姑娘时会觉得有些眼熟。原来,他们之前真的是见过的,只是并不怎么熟罢了,再加上原先的沈悦儿与现在的完全判若两人,这才让他压根没有往这边去想。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李霖,却是贤亲王的义女,如今安阳侯小侯爷张传业的妻子,那个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京城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特殊的女子——沈悦儿! 一时间,赵洛其心中涌现出无数种的情绪,从最先的惊讶到之后被欺骗的恼火再到最后的那种莫名失落,他连自己都有些弄不清到底心中最强烈的感受到底是什么。 而很快,他终于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他看到张传业似乎说了句什么,而李霖,不,应该说是沈悦儿亦看向了他,神色不变的应了一句。 这一刻,他挥去了脑海中瞬间涌出的各种情绪,下意识的便抬步朝她走了过去。 听到张传业若有所指的话,沈悦儿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见赵洛其已经朝自己这边走来,却是毫不犹豫地回了张传业一句:“我与三皇子关系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大少爷没有什么关系。” “也是!”张传业目光微暗,语气却并没有半点的改变,“看样子他有话要跟你说。我先走一步,在前边等你。” 张传业朝着已经近在快到面前的赵洛其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也不再久留,自个一人先行往宫宴那边而去。 赵洛其显然没料到张传业就这般直接走了,不过这会也没太多心思去理会张传业,因为他心里有话十分急迫的想要对沈悦儿说。 “你……”他出声的了,可没想到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了一下,发出一个显得很是怪异的你字后便被卡住了,不知道后头到底要说什么。 沈悦儿倒是镇定异常,似乎也明白三皇子想问什么。因此直接帮他个忙,接话承认道:“对,我就是沈悦儿。是贤亲王的义女,也是安阳侯府小侯爷名义上的正妻。” 见沈悦儿如此的平静,赵洛其心中不由得一阵气愤与懊恼,那份懊恼很快代替了先前的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听到“名义上”这三个字时。却是莫名的少了几分气愤。沈悦儿离十五岁成年还有差一年多,所以也的确只是行了夫妻之名罢了。 他皱了皱眉,看向沈悦儿道:“为什么要骗我?” “三皇子为何这般说?”沈悦儿笑了笑,显然并没有将赵洛其的指责放在心上,“我早就说过名姓只不过是个代称罢了。沈悦儿也好,李霖也罢都可以说是我的名字亦可以说不是。若是有需要的话,适当的时候我还可能会叫别的。所以并不存在什么骗不骗的问题。” 赵洛其一听,明明觉得还是上了沈悦儿的当却偏偏无从辩驳。他脸色微红,只得找出另外一条说道,“我问过你是我们以前是否见过的!” “没错,你是问过我,可我只说那个并不重要。却并没有承认或者否认什么,不是吗?”沈悦儿再次反驳了回去。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同她较这种真的赵洛其有那么一点傻傻的感觉。 赵洛其顿时再次被堵了回去,细细一想也的确如此,当时沈悦儿的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另起一句绕了开来,这么一说的确还是自己有些愚笨了。 “可你你明明是贤亲王的义女,也明知贤亲王暗中支持的是二皇子,却为什么还要帮我?”他这会显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常色,不再掺杂其它那些莫名的感觉,而是就事论事地问道,“难道,你所做的这一切,不惜与贤亲王为敌,都是为了张传业吗?”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没想到赵洛其竟然说出这般好笑的理由来。 “你笑什么?”看到沈悦儿笑了,赵洛其不但没有生气,反倒下意识的放松了一些。 沈悦儿摇了摇头,喃喃而道:“也对,是没什么好笑的,反正在外人眼中,我应该是很痴情于我的夫君。” 说罢,她也没在意赵洛其的反应,径直继续说道:“三皇子莫将我想得这般伟大。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过是个自私的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罢了。帮你是这样,对于张家大少爷的话,亦是如此。总之三皇子只要记住,我们所面对的敌人是一致的,我们的利益亦是一致的便可以了。” “为什么?”赵洛其并不是怀疑沈悦儿的话,只不过是有些想不通罢了,他再次追问了一句,目光一直盯着那张没有半点的脂粉,干净得一尘不染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魅力的脸孔。 见赵洛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沈悦儿沉默了数息,倒也没有隐瞒,简单回道:“如果有人从一开始就将你当成一颗棋子,甚至于拿你的性命与自由当做要胁逼着你去为他做卖命,你会愿意吗?” 赵洛其不由得怔住了,沈悦儿的回答虽然极其简单,但他却从这一句话中明白了一切,亦听出了这个女子心底常深处那份异于常人的经历与无奈。 他莫名的有些心疼,自是不再多问,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既然三皇子没有其他疑问了,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依就有效。”沈悦儿抬眼看了一下,自然明白此处并不是什么长谈的地方,而他们之间暂时也没那个久聊的必要,因此最后说道:“上回左治的事,三皇子处理得十分不错,所以我自当履行上回所言。” “三皇子的记性应该不错吧,郑允之、李幕……”很快,沈悦儿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一长串的人名。这些人与左治稍微有些不同,他们都是二皇子的人,但却分散开来一一藏身于朝中不同重要人物身旁,或位列要职,却全都是二皇子布于各处的眼线、内应。 这些人身在暗中,所以往往起到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一旦让这些人继续隐瞒壮大下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赵洛其听完这一长串的名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其中好些人非但身处要职,而且还十分受朝庭推崇信任,影响力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沈悦儿道出来的话,只怕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二皇兄竟然已经布下了一张如此密集的大网。而他显然已经落了下风却还不得自知! “这些人,有些是二皇子的心腹,但大部分却真正听命于贤亲王,或许二皇子自己都还不曾知情。”沈悦儿继续说道,“解决这些人的话,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要自然不必我多说。而我也相信三皇子有着足够的能力将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过人数众多,又不能够操之过急以免走漏风声,所以三皇子怕是有得忙了。” “多谢李姑娘,洛其一定会亲自去督办,全力以赴!”有了上回左治的事为证明,赵洛其自然不会再对沈悦儿所说的这些机密有任何的怀疑。 自打知晓沈悦儿的真实身份后,他更是相信这个女子的能耐,所以这回连查证都是不必,只需好好设计不动声色的解决掉这些隐患便可。 与先前复杂的心情相比,这回赵洛其已经坦然多了,无论眼前的人是李霖还是沈悦儿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站在他这一方,不是敌人,而是盟友! 他甚至于没有叫沈悦儿的本名,反倒是唤了声李姑娘,只此一声便是表明了态度。 “在宫里三皇子还是叫我沈悦儿这名比较好,”沈悦儿微微一笑,“先走一步,三皇子请自便。” 对于赵洛其的态度,沈悦儿一早便料到了,以他们的身份迟早是会碰到的,所以本就没什么好奇怪。而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只要能够有利于他,其它的小事当然不会成为影响合作的原因。 一直等到完全看不到沈悦儿的背影,赵洛其这才收回了目光,却并没有急着往御花园方向去,而是踏上了另外一条路快速离开。 沈悦儿往前没走多久,便看到了一旁等候的张传业,倒是没想到这大少爷竟然还真耐着性子在这里等她。 “走吧,听说贤亲王妃已经到了,你是贤亲王府的义女,按理说应该先去跟她打个照面的。”张传业没有多提一句刚才三皇子的事,却是径直牵住了沈悦儿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078 惊动众人 张传业突然这么一牵,让沈悦儿颇为意外,不过却也不至于惊慌之类的。她试着抽开手,但对方显然并没有打算让她如意。 “我好端端的,你牵我做什么?”见状,她也没强行抗拒,边跟着走边问着,神情倒是镇定得很。 一则对于一个有着现代思维的人来说,牵手这样的事并不值得让她多么的羞愧慌乱,二则她对牵她手的人无感,因此当然也不会出现什么过于异样的反应。 张传业倒是没想到沈悦儿的反应会是这般理智,也没侧目,只是继续边走边回了一句:“我想贤亲王府的人应该比较乐于看到我们的关系有所改良,既然咱们之间达成了交易,自然也得帮你一把。不然你进侯府大半年都没有丝毫进展,想来是不好交差的。” 说罢,张传业便不再多言,默默的牵着沈悦儿继续往前走,神色之间并不带一丝的情绪。没错,他只是帮沈悦儿一把而已,因为这也等于是在帮他自己。 沈悦儿听到这翻解释倒也没有再执意什么,张传业的话说得不错,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场合演演适当的戏,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应对。 一路走到御花园,张传业与沈悦儿牵手同行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会离宫宴还有些时候,所以大部分人并没有提前就宴,而是在园子里头赏玩。 张传业的名气本就大,无论是身份还是文武双状元亦或者皇帝对其的器重都让他备受关注,而沈悦儿同样被不少人知晓,不论是转变前还是转变后许多事迹一直都是京城的谈资。 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张传业向来不喜欢这个死缠烂打变着法子嫁进侯府的沈悦儿,本来便清冷的性子更是几乎对这名义上的妻子不闻不问。即使是后来发生了陈氏之事,再到沈悦儿大闹侯府。前些天也是迫于皇上钦点了沈悦儿参加今日的宫宴这才不得不去将人给接了回来。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会看到张传业牵着沈悦儿一路同行,的的确确不少人都惊奇不已。两人虽然一路无言,但却显得颇为和谐,不似往常传言中所听说的那般水火不融。 特别是这两人的神情都与往常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张传业虽然依就清冷,但眉眼之中并无半分对沈悦儿的不耐与厌恶之色,而沈悦儿亦完全没有那种粘人骄纵的模样,反倒是安安静静的,给人一种淡泊宁静的舒服之感。 有些好事之人忍不住上前打招呼想要一探究竟。不过张传业却都只是淡淡点头示意了一下,牵着沈悦儿的手继续慢步前行,并没有停驻。而沈悦儿则一路带着得体的微笑。虽不言不语却反倒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任由张传业带着她走。 这样的情形,让不少人都有了一种错觉,他们的眼睛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毕竟这与他们印象中两人所应该有的相处方式完完全全的背道而驰。 安阳侯夫妇与五小姐张画媚亦是看到了这幅场景。安阳侯眼中自是带着说不出来的惊讶,而侯爷夫人则是一种牙疼般的恨恨之感。五小姐显然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连连眨了眨眼却发现那牵着沈悦儿手的人竟然真是自己的哥哥。 张传业同样亦看到了家人,带着沈悦儿过去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便直接往另外一边见贤亲王妃去了。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侯爷夫人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对于自己儿子刚才对沈悦儿的态度很是不满,朝着一旁的安阳侯抱怨了一声下意识的想追过去问个明白。 安阳侯倒是立马拉住了人。低着声不满地说道:“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别给我丢人!” 道理再简单不过,不论以前关系如何。沈悦儿如今本就是自己儿子的妻子,怎么一回事这当母亲的都没有跑去说道的道理。更何况哪有当着众人面希望孩子夫妻不和的? 所以安阳侯立马警告了脑子差点烧坏了的侯爷夫人,连带着一旁的女儿张画媚亦小声劲了母亲一句,有什么话回去后单独问大哥便可,不急于这么一时。 侯爷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着收敛了一下情绪不再那般,心中却依旧震惊不已。哪怕觉得自已儿子可能是另有原因才会这般,但却同样无法接受那个讨厌鬼受到这样的对待。 “你母亲好像很是生气。”沈悦儿的洞察力何其敏锐,头也没回头却是轻声朝张传业微笑说道,“看来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我,回去后只怕又得想方设法找我难受了。” “她是讨厌你,不过本心却并不坏。”张传业看了沈悦儿一眼,语气虽然平淡,但还是听得出一份对于母亲的在意,“你们之间生出矛盾,她找你麻烦时,你顶撞她也好,不留情面也罢都无可厚非。但莫真的伤到她,她只是性子不太好,却并非真正恶毒之人。” 见张传业维护自己的母亲,沈悦儿并没有半点的不悦,反倒是觉得这样的张传业总算是能够让人看到一些人性。只不过,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卖任何人的面子,轻笑一声却极为认真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然会采取相应的回击。大少爷真关心自己母亲的话,倒不如抽空劝她少生事才是正道。” 沈悦儿并没有应下他的要求,张传业也不意外,微动了动嘴,却是没有再吱声。两人很快走到了贤亲王面前,行了晚辈礼。 贤亲王妃远远便看到了朝她走过来的张传业与沈悦儿,亦看到了这两人牵手并行,她的嘴角含着一丝打量的趣味,又见这两人过来的中途平平静静的小声交流了几句,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 张传业见过贤亲王妃之后,便以要去应酬为由要先行离开,并不曾有与贤亲王妃多说什么的打算。而王妃亦不在意,毕竟也是知道张传业的性子,若是真陪着沈悦儿留下来与她交谈反倒是有些不太正常了。 “你忙你的去,反正一会悦儿也不好随你去男宾区就坐,她的位子已经安排好了,离本妃挺近。”贤亲王妃朝张传业说道,“时间还早,本妃先让她陪我转转,一会自是会带她过去的,你不必担心。” 张传业听罢,点头道了声谢,而后看了一眼沈悦儿,也不再多说,径直转身离开了。 “悦儿做得果真不错,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善了不少。”两人慢慢往人少的地方逛去,待到身旁没什么旁人可以打扰到时,贤亲王妃这才笑意满面地停了下来,看着沈悦儿,“你果然是长大了,静下了心,想明白了理,王爷的义女自然是不可能比任何人差的。” “王妃过奖了,悦儿会继续努力的。只不过……”沈悦儿顿了顿,平静而道:“那张传业聪明得紧,哪有那么容易相信我。别看他今日这般举止,依我看十有*是故意为之,指不定心中打什么主意。” 她笑了笑,看着贤亲王妃继续说道:“我与他这些日子的相处的确比以往有所改善了一点,但却不没达到这种公然牵手出双入对的程度。兴许他只不过是想做给咱们王府看看,做给皇上看看,做给外头的这些人看看罢了。” 沈悦儿知道贤亲王妃这人心思不差,并且疑心也较重,所以索性明着故意将这其中不太合理的地方说道出来,以此反倒是可以证明她并没有什么有意欺瞒之处。 不出所料,听到这番话,贤亲王妃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对沈悦儿的那份戒心亦消散了不少。 “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您猜想的也对,以张传业那种性子,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相信你,对你动真心呢?”她赞许的点着头,同时亦鼓励道,“不过你也莫气馁,你如今做得很不错,至少他愿意在外头与你装好,本身便说明你的重要性在慢慢的提升。男人吗,其实有时也并不复杂,慢慢把他的心给抓住了,那么一切便都好办了。他若是对你动了真心,哪怕明知你是杯毒酒,也会去喝的!” 沈悦儿心中嘲笑了两声,贤亲王妃竟然将这种事情说得如此的通透,只不过这王妃貌似避重就轻得厉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更何况还是一个对你有防备心有成见的男人的心哪里又是那么简单的事。 当然,这一切与她并无什么真正的关系,她反正没打算真去替贤亲王府做这样的勾当,也没吱声说什么,只是一副受教了的神情稍稍点了点头。 见状,贤亲王妃盯着沈悦儿又细看了两眼,片刻后却是若有所指地说道:“你最近当真是性情完全改了,如此简单的装束,脂粉全无,但这般简简单单、安安静静的却是显得格外的吸引人。你的转变十分聪明,我想以张传业的性子,必是喜欢你如今这样的无疑。” 079 自讨没趣 贤亲王妃的话让沈悦儿不免升起一阵恶寒,不过贤亲王妃似乎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反倒是继续说道:“之前我还有些不太明白王爷为何要送你进安阳侯府,现在看来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张传业不缺貌美如花的女人,缺的是能够走进他心的人。’ “悦儿,你当知道此人对王爷的重要性,能不能够将他收服为王爷所用,这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紧亲王笑得格外的富有深意,“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对吗?如今你的本事可是不小,竟然能够让皇上钦点参加宫宴,迫使张家大大小小不得不去云溪别院请你回侯府,当真连我都得对你再次另眼相看起来。” 沈悦儿知道贤亲王此话是在试探,因此面不改色清清淡淡的说道:“悦儿的本事都是王爷与王妃教的,再如何在你们面前完全算不得什么。” 她即不承认也不否认那件事情是她出手而为,反正那次去王府便同贤亲王妃当面讲明白过了,她如何行事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 而听到这话,贤亲王妃果然也没有追问,满是亲切地说道:“放心吧,我不方便多说我也不会多问,只要你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莫让王爷失望便行。王爷知道你现在懂事了很是欣慰,继续努力,日后王爷回来了定会好好嘉奖于你的。” 沈悦儿这会已经对这贤亲王妃说不出来的厌恶,不过面上却依然没有半点的变化,略微点头应了一声:“悦儿明白,王爷交给悦儿的几件事,悦儿都会尽力去完成。” 贤亲王妃倒是并不在意沈悦儿略显清冷的态度,又闲说了几句,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领着人慢慢往宴席地走去。 御花园最大的一处空地此刻被宫人巧妙的布置了起来,皇上与后妃座位归为一区,而后下头王侯权贵众重臣及女眷分列两侧男女宾客区,中间还留出了足够大的空位,以便歌舞表演。 贤亲王妃落座之后,不时有命妇贵女过去示好搭话,应酬得不亦乐乎,沈悦儿的位子离贤亲王妃不算太远,但也隔了好些个座,所以倒是不必再去应对那女人。 她右手方坐着的正是五小姐张画媚。至于侯爷夫人显然离贤亲王府的位子更近一些,所以也是妨碍不到她的。随着她的入座却是引来了不少的目光,当然却绝不是什么友好良善的。更有甚者还当面目露不屑,若非贤亲王妃总归还在不远处,只怕早就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了。 沈悦儿没有理踩这些人,自顾自的喝着茶,并不因旁人的成见而生半点的闲气。与周边人与事都完全不相为融合。却偏偏又生不出半点不协调的感觉来。 “沈悦儿,你刚才跟我大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快,一旁的张画媚却是忍不住质问了起来。她向来不喜欢这个讨厌的女人,而后来因为母亲被这女人欺负的关系,那种厌恶更是不言而喻。 “五小姐这话可真是怪了,我与你大哥是夫妻。我们之是的事不用你来操心吧?”沈悦儿侧目看了张画媚一眼,好笑地说道:“若不是知道你是我小姑子,还真是容易让人误会你跟我夫君有别的什么关系。” “你怎么说话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画媚一下子被沈悦儿给顶得厉害,顿时火冒三大,声音亦不言自主的大了起来。 “五小姐注意点形象,让三皇子看到你这般粗俗无礼,只怕一会歌舞再好也难让人留下什么印象。”沈悦儿懒得在这里跟这五小姐斗嘴。因此声音不大不小的直接扔出了这么一句,警告着这自以为是的女人最好莫自讨没趣。 所幸张画媚还不算太愚蠢。至少顾忌着自己的脸面,特别是对面那边正坐着心上人,又哪里敢在此处因为与沈悦儿争斗而自损了形象呢?更何况,她心中也是知道如今沈悦儿的厉害,莫说这一句就让她沉不住气险些丢脸,再说下去怕是只有更大的亏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多大,可是周边不少人都听到了,顿时不少的目光都朝张画媚看了过去,显然都已经从刚刚沈悦儿所说的那句话中听出了一些八卦味道来。 张画媚更是感觉到了一瞬间投注到她身上好奇而带着探究的别样打量,一时间心中又气又恼,却还真是不敢再跟沈悦儿斗嘴,又下意识的朝对面男宾区那边看了一下,而后却是恨恨的朝沈悦儿哼了一声,憋着脾气不再言语。 对于张画媚的“识相”,沈悦儿满意的浅笑一声,人都是这样,有所求必有所虑,对付这种人,一针见血便可,省时省力得紧,无畏浪费精神。 周边之人眼见一场张家内部冲突还没开始便熄了火,倒是不免觉得有些可惜,没有热闹可看自然也就没有谁再时刻关注这边,不过这沈悦儿的厉害劲倒是再一次的得到了佐证。 女宾席这边没有谁愿意搭理沈悦儿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论是原主以前故意显露出来的骄纵不讲理,还是沈悦儿如今在侯府对长辈显露出来的强悍不留情面,显然都是于规矩不合,于礼教不融的,所以她这样的人注定是不可能受到这些人的认可,甚至于在这个古板的圈子里头完全就已经是臭名远扬了。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人全都用那种瞧不起、鄙视或者嘲笑的目光打量她,沈悦儿悠闲自得的喝着茶,虽然并没有刻意去看,但男宾区那边不少好奇新鲜的目光打量也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三皇子也已经在对面属于他的位子上入坐,他的目光如风般的从沈悦儿身上拂过,不见丝毫波澜,但却并不掩饰的多了一抹细微的温暖。 张传业也早已经落坐,清清淡淡的应付着不时过往之人,偶尔也会抬眼朝沈悦儿那边看上几回,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回都避开了沈悦儿的目光而已。 另外,还有一道目光颇有兴趣的打量着沈悦儿,丝毫不曾掩饰,正是贤亲王暗中支持的二皇子。贤亲王虽然厉害,不过当今圣上却也并非庸才,心计手腕亦是一等一的强势,所以贤亲王就算野心再大却也没有直接打当今圣上的主意,所以退而求其次,扶植一个完全可以控制的皇子上位。 沈悦儿很快便找寻到了原主中关于二皇子的记忆,这个出身不高二皇子赵洛明有着比外表看起来更冷酷的心。其实他也完全明白,贤亲王暗中支持他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但人的野心与*却容不得他放弃一次这么好的机会。毕竟光靠他自己的话,争储根本占不到一丁点的优势,至于其它的,自然日后再解决也不迟。 见沈悦儿注意到了他的打量的目光,二皇子亦大大方方的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沈悦儿做了个请的动作,脸上带着示好的笑,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悦儿只是略微颔首示意了一下,而后便移开了视线,神情亦不曾有半点的变化。她心中清楚二皇子不是什么善茬,越是像二皇子这种可以为了达成心中*不惜一切忍辱负重之人越是心理容易扭曲甚至变态,所以这种人留待日后与贤亲王相互疯咬便可,她自是不会主动沾惹。 “沈悦儿,你可真是不知道妇德为何物!”一道嘲讽不已的声音顿时响起,紧接着,一名黄衣少女满是不屑地朝沈悦儿这边走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地训斥道,“忤逆婆婆、顶撞夫君,容不下妾氏,败坏门风,如今跑到宫里头还敢这般嚣张的刁难小姑子,像你这般无德无仪的无耻女人哪里配得上传业哥哥!” 沈悦儿抬眼一看,却见那黄衣女子一袭华服,满身珠光宝气,晃得人眼睛都有些适应不过来。本来长得还算娇柔的面目倒是活生生被那一身俗不可奈的妆扮减去了好些分,再加上那份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与无知,更是让她觉得面相都无端难看了起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彩灵郡主。”沈悦儿不怒反笑,一副旁观者姿态从容而道,“我配不配得上自家夫君,此事倒是不麻烦郡主操心,反正都已经嫁为正妻了,旁人就算再气不过,不也是白搭吗?至于你张口便加的罪名,我还真是不敢受,若当真那般不好的话,早就被安阳侯府给扫地出门了,哪里还能在这宫宴上被郡主莫名怪罪呢?” “沈悦儿,你还真是不知羞耻两字怎么写了,谁不知道你用尽了卑鄙的手段才强行嫁给了传业哥哥,如今竟然还有脸得意不成?”彩灵郡主脾气果然不是一般的大,怒目圆睁的瞪着沈悦儿,那模样好像要把人给活活吃掉似的。 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甚至于连男宾区亦是如此,两边隔得本也不是太远,这么大的动静完全也看得一清二楚,听得格外分明。 080 收拾贱人 这么好的戏码自然一下子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在座之人谁不知道彩灵郡主一直心心念念的便是安阳侯府的大公子张传业呢,只不过却是被一个还没及笄的沈悦儿给抢了先去。贤亲王出面指赐,侯府纵然再不情愿也还是在贤亲王出征前不得不先让沈悦儿进了门占去了大少爷正妻之位。 如今这两个女人撞到一起立马便是针尖对麦芒,如此热闹的场面当然比起先前安阳侯府五小姐与沈悦儿那没怎么正式开始便直接宣告结束的内讧要好看得多。 “传业,你说你成天板着张脸冷冰冰的,怎么就这么招女人喜欢呢?”二皇子偏头语带调侃地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呀,也不知道一会闹得厉害了,你是帮沈悦儿那丫头呢还是会帮彩灵郡主呢?” 二皇子的话引起了一旁附近几人的附和,张传业的性子向来不太好接近,今日倒是难得碰上件可以拿出来说道的,这些人自然不会白白错过良机。 三皇子赵洛其倒是没有吭声,只是从二皇子开始与张传业说这话时便一直盯着张传业瞧,不动声色的想要从这男人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似的。 张传业抬眼望朝沈悦儿那边看了一眼,却是没再多瞧,漠不关心地说道:“女子间打嘴仗我没有兴趣参和,二皇子想多了。” “先前看着你牵着沈悦儿一路而来,还当如今你对她却是有所不同了。”二皇子一听,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这么说了一句,“如今看来,这悦儿丫头倒还是得继续加油了。” 张传业听到这话,神情没有半丝的变化。如同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压根不再搭理二皇子。 对于张传业的态度,二皇子赵洛明也没半丝不高兴的,见从他这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继续朝那边事发人之间瞧了去。 其他人见二皇子都吃了个闭门羹,自然也没谁再不知趣在张传业面前说道什么,转而亦都将注意力都放到对面去了。 唯独三皇子赵洛其的嘴角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些人呀,一个个都觉得沈悦儿一无是处而痴情于张传业,殊不知那仅仅只是那姑娘愚弄世人的面具罢了。等日后他们渐渐见识到这姑娘的光芒之际。得多羞惭于自己的无知呢? 另一边,彩灵郡主正大义凛然的训斥着沈悦儿,又一口气陈述了其好些“可耻”之事后。见其一进并不再吱声沉默了起来,只当是被自己给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更是气势大增,得意不已。 “怎么样沈悦儿,你无话可说了吧?像你这样的女人。被人当成了笑料还不自知!我要是你,从此往后将自个关在屋子里再也不会出门了,省得丢人现眼,还现到宫里头来了!”她哼哼着又是一番攻击,越说越是觉得解气,而一旁的众人亦个个都是配合不已的嘲笑着。就连不远处的贤亲王妃看到了也不曾出声说什么。 沈悦儿有些无聊的看着说得口水横飞的彩灵郡主,严重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的智商是不是被狗给吃了。堂堂御花园皇上的寿宴,哪怕皇上现在还没到。却也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撒泼放肆的地方呀,这女人竟然主动跑来找事,就算今日真让她丢了颜面又如何,难不成人家当做笑话茶余饭后说道时会将彩灵群主几个字给省掉? “嗯,彩灵郡主口才不真是不错。一口气竟然说了这么大一堆连想都不必想,看来这心里头还真是对我成见太深。”沈悦儿一点怒意也没有。反倒满是体贴地问道:“只是不知郡主特意跑过来,想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没有?” 见沈悦儿被自己这般训斥一番,不但没有半点恼火,反倒还一副悠闲不已的样子如同看笑话似的看着自己,顿时更是气得不行,阴着脸咬牙恨恨地恼道:“你什么意思?说完了又如何,没说完又如何?难不成我还怕了你不成?” “郡主那么大火气做什么,被骂的人好像是我,骂人的是你才对,要生气也是我生呀,你这是气的哪门子呢?”沈悦儿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一笑竟是无比的明媚,一时间让不少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我可是好意,你若是没说完的话我再耐心等等,等你全说完了再稍微一并做几句解释罢了,可没你想的那般复杂。”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当真好笑!”看到沈悦儿刚才那一抹说不出来好看的笑意,彩灵群主更是莫名憎恶这女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少在这里装模做样!” 见状,沈悦儿倒是一副听话的点点头,而后收拢起笑容,满是严肃意味地清了清嗓子,对着彩灵郡主,亦是对着所有人一并说道:“好,既然郡主说完了,那么现在就轮到我说了。我心思不灵,口才不好,所以一时间也说不出那么多的东西来。我只知道,不论彩灵群主对我有多大意见都不要这般胡乱指责,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伤了和气可是不好。” 彩灵郡主刚要冷笑回击,不过沈悦儿却并没有给她那个机会,继续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说道:“我夫君有多好,我有多差劲,是否配得上他,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评头论足,念念不记的惦记着别人的丈夫,难不成是件多么光彩的事吗?看来郡主这女戒学得可也怎么样呀,这般样子还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是否有无妇德呢?” “你、你、你胡说!我哪里……”彩灵郡主气得脸都黑了,脱口便反驳了起来。 “我胡说?”沈悦儿一副惊异不已地样子截住彩灵郡主的话道,“难道是我误会了吗?既然彩灵郡主对我家夫君无心无意的话,刚刚那么多妒恨之言又是为了什么呢?” “哦,我明白了,”她神色再次一转,压根不给彩灵郡子辩驳的机会,一副恍惚大悟地样子说道:“原来郡主是不好意思了!你不承认不要紧,我这心里可是比明镜还明。你放心,我可不是传言所说的那般小气容不得人,只要我家夫君点个头说喜欢谁,那我立马主动替他去说亲。” “沈悦儿你给我闭嘴!”彩灵郡主这会早就已经气得完全顾不上仪态,指着沈悦儿破口大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可是堂堂郡主岂可能为妾,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我,实在是……” 这话一出,彩灵郡主也算是不打自招,完完全全的将那点众人都知晓的小心思再次无意识的被沈悦儿给激到摆了出来。周围不少人顿时忍不住笑起来,暖意是让那郡主哑了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错了,我可没有侮辱你,”沈悦儿冷笑一声,一针见血地说道,“不过是你自己自取其辱罢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前来挑衅,总之你给我记住,张传业在没有休妻之前,只要是他喜欢的,再抬十个八个,二十个进门我都没任何意见,但规矩就在那摆着,进来只可能为妾,谁都一样,可不是身份尊贵些就能任意枉为的!” 看着彩灵群主早已完全失了颜色的脸,沈悦儿并没有任何好同情的,满足着看热闹众人的好奇心,继续说道:“彩灵郡主若愿意为爱放下身份入侯府为妾,我沈悦儿自当风风光光的将你给迎进门,日后也不会因为今日之事而对你有任何的成见!若郡主无法委屈为妾,那么从此之后就老老实实的闭上嘴莫再胡乱生事,省得自贬了身份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你,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彩灵郡主被沈悦儿这番话给羞辱到了极点,上前一步抡起才就想给沈悦儿一巴掌。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彩灵郡主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动手打人。张传业眉头微眉,三皇子目光一沉,就连二皇子都有些意外的咦了一声。 沈悦儿却镇定万分,她不躲也不闪,冷冷的盯着彩灵郡主只说了两个字:“你敢!” 这两字声音不大,可却有种渗入人骨子里头的冰凉,一时间竟真的将彩灵郡主给吓到了,高举的手定格在半空愣是没敢下去。其他人亦被沈悦儿这份说不出来的气势给惊住,还有一些人张大嘴声都不敢动一下,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华王府今日只来了郡主一人?”沈悦儿底气十足,加大音量毫无感情地说道,“再纵容彩灵郡主胡闹下去也不怕将整个华王府的脸面给丢光吗?”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不由得醒悟过来,齐齐朝着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华王夫妇看了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少人倒是忘记前一刻还一并敌视沈悦儿来着,这会竟然都下意识的替沈悦儿捏了一把汗,毕竟沈悦儿可是在*裸的打着华王府的脸面。 081 公子世无双 ps: 感谢如梦似梦投出的粉红,感谢妖孽亲赠送的香囊以及粉红票票,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 一直置身事外的安阳侯几人都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当然,他们并非担心沈悦儿会被华王如何,不过是怕因此而与华王府结上梁子而得不偿失了。 连安阳侯夫妇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出来打圆场吧又怕让人华王府认为他们护短,更是让华王府加深误会,可不出面的话又会被人解读为纵容沈悦儿的所作所为,总之就是怎么做都是个错,所以犹豫了一会索性还是先看看再说。 贤亲王妃也没料到沈悦儿竟然会如此直接的朝华王府发难,不但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是更有兴趣的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如今的胆量到底大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张传业面色也不由得微微暗了几分,显然也吃不准接下来到底会成个什么样子,而赵洛其这会却是目露担心而不自知,所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到了沈悦儿那边,并无人在这一刻关注到他罢了。 华王老脸完完全全挂不住了,拍着桌子径直站了起来,张嘴便想呵斥沈悦儿。毕竟自己女儿再丢人现眼那也只能自已责骂训斥,哪里轮得到一个臭丫头欺负并且还径直打到了华王府的门面上呢! 可华王话还没出口,沈悦儿却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径直朝着华王又扔下了一句:“王爷还等什么,再托下去是想请皇上也一并看你女儿的这出戏吗?” 只此一言,却是如同往盛怒不已的华王头上倒了一大盆凉水,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华王也不是愚笨之人,立马倒是明白了沈悦儿话中的意思。虽然这话毫不客气,可却并非没有道理。今日可是皇上寿辰,沈悦儿的确可恶但总归事情是由自个女儿起的头,真让皇上看到对他们没有半点的好处。 沈悦儿名声本就不好,又倚仗着贤亲王府,压根就是一光脚的,闹出多大事来对她也没太多的影响,可是彩灵与华王府却是不同,自然不值得为了较这么一口气而丢了更大的。 “彩灵,赶紧给我回去坐好!”华王利弊倒是区别得极快,转眼功夫便先行压下了心头怒火。而呵斥彩灵郡主让其莫再给王府丢人现眼了。 彩灵郡主哪曾想到如今的沈悦儿竟然这般厉害,半点好处没捞到却是让人三言两语说得颜面扫地,强横着想出手教训一下偏偏还真被人二个字就给唬吓住了。而这会父王竟然也出声训斥于她,当下这眼泪便再没有忍住掉了下来。 “沈悦儿,你给我等着,今日的耻辱,我迟早会让你双倍奉还!”彩灵郡主一跺脚。极为不甘的扔下这句话后却是掩面离去,完全没有了先前过来找事时的那种气势。 沈悦儿见状,却是再不理会,重新端起了一旁的茶喝了起来,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众人更是惊奇不已,不由得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更有不少人如今才发现。从头到尾这个让彩灵郡主甚至于华王都恼差成怒却偏偏不得不忍下怒火,而沈悦儿竟然连个身都没起过,那份镇定与从容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这就完事了?”二皇子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大件事竟然被沈悦儿三言两语给化解开来,不但化了还赢得漂漂亮亮,如此厉害的手腕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二皇子还想如何?”张传业冷声质问了一句,“你是想看我安阳侯府的笑话呢还是想看华王府的,亦或者两者都是?” “这么严肃干吗。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二皇子一笑而过。转头朝另一侧的三皇子打趣说道,“真是羡慕伟业娶了个贴心贤妻呀,这容人心胸可是不小,三皇弟,你觉得呢?” 赵洛其并没顺着二皇子的话说,而是淡淡的笑道:“父皇与太子一行,应该差不多过来了吧。” 闻言,二皇子却是微微皱了皱鼻子,不再多说。抬眼正欲再往沈悦儿那边看去,却听宫人高声通报,不是皇上,却是向来极少露面的国师来了! 瞬间,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目光朝着同一处望去。而沈悦儿亦不例外,目光顺着众人而去,一下子便落到了那个如和煦微风般慢慢走来的男子身上。 虽然前天晚上,阿大已经将与国师有关的一些资料都汇报于她,可是却唯独没有提到这国师的相貌年纪,也许是以为她知晓,而她亦并没有觉得这个有什么重要的,所以也就没有额外多问。 可目光触及那道身影时,她原本想象中的中年大叔,并且带着一种诡异神秘的严肃面容竟然被彻彻底底的土坍瓦解掉。 沈悦儿从来没想到过,能够获得一国上至皇室下至黎民推崇与敬重,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才识与异能,在出任国师不到四年的时间内用一已之力造福过不知多少天下苍生的国师竟然会是一个如此——年轻而长得那般绝美的如玉公子! 江枫! 沈悦儿从阿大送过来的资料中知道国师的叫做江枫,也正是因为如此普普通通的名字更是没有任何让她多加去想相貌这等问题。而这一刻,她真的完全明白,定向思维果真容易犯错! 江枫看上去最多双十的年纪,俊美无暇的面容透露出一股如冬阳般的温暖,让人有种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好感,如同上界仙人落入凡间一般,完美得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浅墨色长袍迎风轻摆,勾罢出高大而匀称的身形,那抹浅墨中和了一小部分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又比第一眼的虚幻多了几分真实之感。每一步,他都走得无比从容淡然,谦谦有礼的颔首回应着众人不时的招呼与寒暄,明明那般和蔼气没有架子,可偏偏浑身上下散发出来天生的尊贵与优雅,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距离,让人不敢随意亲近。 看着江枫这么一步步宛如天神般的走近,沈悦儿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几个字——公子世无双! 她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子,甚至于还有一个云阳亦是长得好看到了极点。但江枫的这种好看的极致还带着一种可以温暖融化人心的东西,哪怕明明骨子里头写着千万远的距离却还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想要接近的那种与生俱有的魔力。 暗自叹了口气,沈悦儿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女子真心有些悲哀,有这么多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在,这心里怎么能够平衡呢? 按照阿大所调查的资料来看,江枫为人颇为神秘,平日里无事时一般都呆在国师府很少外出,以往皇帝寿辰宫宴也极少参加,就连皇上有事要找他都得提前招呼。所以沈悦儿心中清楚,江枫今日的出现,估计着与之前太子所说的须再次当面确认化解大灾祸之人一事有关。 正想着,却不曾想那江枫竟然在走到自己面附近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于她,突然朝她说道:“枫以为,悦儿小姐如今这性子,极好。” 短短一句话,没头亦没尾,言罢,那张举世无双的俊美面容温柔一点,瞬间有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般的妙不可言。 说罢,江枫也不再多做他论,不管沈悦儿及众人的反应,从容抬步继续往前而去。一直等到他落坐于男宾区首位之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瞬间对于沈悦儿竟然能够受到国师这一句话的特殊对待而惊讶不已。 虽然只是如同随兴而起说了一句罢了,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看似平易近人极富亲切感的国师其实并不好接近,哪怕是面对皇上亦只会在有重大事情之际才会主动言语,而如今沈悦儿竟是何德何能,可以让国师区别对待?主动评论不说还道沈悦儿如今这性子极好,所以这也怪不得众人纷纷惊讶不已了。 也正因为所有人几乎都意外于江枫突然对沈悦儿的主动评论,所以这才让他们几乎都忽略掉了一个极为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刚才江枫对于沈悦儿的称呼并非张少夫人,未曾冠以夫姓不说,还直接唤其为悦儿小姐,似乎有些说不太通。 沈悦儿自己则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江枫来去都显得太过突然,见状她索性没有吱声应对,反正这会人都已经离去落座了。而其他人心中虽然各种想法错综复杂,可偏偏面对这如谜一般存在的尊贵男子时,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没有任何的喧哗,似乎再细小的言语举止都是对这天神般国师的一种不敬。 “父皇今日大寿,能够邀请到国师出席参加,实在是令人欣喜。”二皇子朝着首座的江枫十分客气地说了一声,而后又转朝一旁的张传业道,“国师乃高人,传业,你那小妻子能够得国师夸赞实在是天大的福气,连我们这些外人都觉得高兴不已,怎么你们反倒都一声不吭的呢?” 082 维护于她! 因为江枫的来到,所以这会的宴席上安静得几乎没有人交流议论,全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这边来。而听到二皇子的话,众人更是无心再做旁事,比起刚才看沈悦儿与彩灵郡主的那种劲头来可是有增无减。 张传业没有理会二皇子若有所指的询问,而是径直朝着国师拱手示意,而后出乎众人意料的代沈悦儿向江枫道歉道:“国师见谅,贱内向来是那种性子,对谁都一样,并非有任何不敬之心。” 张传业这会神情虽然还一发既往的清冷,不过那一声贱内还是头一回公开道出,表明自己承认着沈悦儿侯府少夫人的身份,再加上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却是主动代替沈悦儿向国师道歉,如此言辞还真是令人意外。 即便先前不少人亲眼看到张传业牵着沈悦儿的手一并出现,但那兴许只是场面上的事亦或者有旁的原因。而现在张传业主动出声维护沈悦儿,自然所代表的意义更是不同了一些。 正当众人还在意外于张传业再一次反常的态度时,却不料国师江枫同样又给了他们一个更大的意外。 “小侯爷严重了,枫本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不是询问什么问题,悦儿小姐自然没有回话的必要。”江枫的话是对张传业说的,不过却抬眼朝着沈悦儿的方向看了过去,嘴角微微上扬,含着一抹醉人的笑意。 这一笑,顿时看呆了无数人,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现在所看到的——国师竟然再次朝着沈悦儿笑了,而且这一笑是那般的温柔亲切,给他们的感觉就好像江枫是在对着自己心爱的恋人一般。 沈悦儿也没料到江枫说着话突然间又看向了她,还朝她这般亲近的微笑,如同两人这间并非陌生人。而是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关系似的。 她愣了一下,不明白江枫为何要这般特殊“关照”于她,虽然原主的记性非常奇怪的欠缺了与这国师有关的任何点滴,但从常理上推断,原主应该与这国师并无任何真正的交集才对,而她这个现代灵魂更是如此。 头一回,她碰到一个完全看不清、猜不透的人,而且此人身份特殊,若为敌对的话,于她自是极大的不利。她内心难免生出不小的波澜。只不过面上却依保持着特有的镇定,微微颔首示意,算是礼貌性的应上了江枫貌似示好的浅笑。 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中。自然而然的便生成了许多不同的猜测,然而事态的发生似乎远远不止如此,当众人的诸多猜测还来不及细细扩散,那多事的二皇子却是再次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插进了一脚。 “国师应该称小侯爷的妻子为张少夫人才对,毕竟悦儿小姐这种称呼指的可是未出阁的女子。”二皇子满面笑容。一副无害的样子看向张传业,“对吗,传业?” 经二皇子这般特意的提醒,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似乎前后两次国师提到沈悦儿时都是称其为悦儿小姐,而非张少夫人或者其他。按理说国师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才对。 “二皇兄,沈悦儿虽然与传业行过了夫妻之礼,但还未到及笄之年。国师唤声悦儿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对之处。”赵洛其一早便觉得二皇子今日有些过于针对沈悦儿,每每说话都是话中有话的,这会见其又明着想搅浑水,也不再沉默,接口说了句。 二皇子见自己这三弟跑出来接话。却是笑得愈发的有意思起来,呵呵问道:“我说三弟。你这是帮传业说话呢,还是替国师解释,亦或者是……” 话还没说完,张传业径直质问道:“三皇子说的是理,不存在帮谁不帮谁,二皇子今日似乎对传业与贱内特别关注,不知道有何用意?皇上若是知道二皇子心思太多,怕是不会怎么喜欢的!” 张传业也不是吃素的,今日二皇子好几次总想拿沈悦儿朝他说事,这会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动静,他又岂会再给二皇子生事的机会。 几句话字字犀利,自然一下子便堵住了二皇子那张让人生厌的嘴。二皇子也没想到向来清冷不已的张传业同样不比那个沈悦儿说话刺少,竟然直接拿出皇上来压他,当着众人特别还有国师的面,他自然也不好再继续纠扯下去。 二皇子大有种偷鸡不成蚀把食的感觉,也不好再说去回应什么,有些尴尬笑了笑,转而看向国师,想为自己解释两句,毕竟刚才他说的那话可是涉及到了国师,如今屁都没捞到回头自是万万不能将这主给得罪了。 谁知二皇子话还说出口,江枫却是如同知道了他的心思,极为好听的声音不急不慢地说道:“悦儿小姐也好,少夫人也罢都不过是个称谓,又有何差别呢?” 二皇子一听,只得灿灿的笑了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眼见着这些人因为自己而说道了这么多,沈悦儿觉得若是她再没有个只字片语的,反倒是有些矫情了。正好江枫的目光再次朝她看了过来,因此却是微笑着应了一声:“国师所言极是。” 得到沈悦儿的回应,江枫显得很是高兴,如玉般的笑容再一次显露,片刻后却是道了声:“皇上他们来了!” 这话似是对沈悦儿说,又似对所有人说,而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江枫却是不再出声,静静的朝着御花园入口方向看去,似是如同已经看到了什么一般。 除了沈悦儿以后,所有人都对江枫这话深信不疑,下意识的便跟着朝那边看了过去,就连二皇子都不例外。 而过了一小会,果然便传来了太监由远及近的喊声,皇上与太子等人来了! 沈悦儿在心底算着时间,从江枫做出皇帝已经来了的断言到实际到来的时间与距离,完全可以说明此人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因为他不是推断,而是实实在在的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 此人,的确不可小视,能够得到皇室与百姓这么多人一致的推崇,想必诸多的过人之处亦都是货真价实,只不过有着太多的玄机不是世人所能够查知到的。 皇上与太子等人的到来很快便改变了这御花园先前的气氛与节奏,一番拜见之后首先响彻的便是那恭贺之声。那么多好听的话语,绝大多数都不过是马屁与虚应之言,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却并不会在意此刻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兴致高昂的一一收下了这些吉祥话,气氛倒是显得格外的热闹。 江枫与其他人都有些不太一样,他只是略微朝皇上点了点头,并不曾行礼问好,也不曾说上什么恭贺之言,可皇上显然完全不在意,对于江枫的出现比看到任何人都高兴。三年之前皇上便有过圣谕,国师尊荣盖世,上可不跪天子,下可不拜权臣,连皇上都如此敬待,其他人自然更是莫敢不尊。 皇帝高高兴兴的主动与江枫说了好些话,询问着国师最近的近况,那份关心真挚无比,原本较为普通的脸孔也因为那抹如同长辈般关爱的慈详而显得好看了不少。 沈悦儿心中感慨,当今圣上还真不是一般的英明,因才而应,只要是真正有利于他江山巩固之人,再让他放下所谓的身份特别施恩区别对待也没有任何不舒坦的地方。而当今圣上这相貌还真只是一般一般,显然他的那些儿子们一个个主要遗传了自个母妃外貌的优良基因,虽说与江枫或者云阳之类的相比自是不如,可放到人群之中那也是一等一的。 也不知道是皇上的热情还是因为今日本就赶着寿辰而来,所以江枫自然不好空着手连份礼都不送,没一会功夫,这国师也不理所谓的规矩次序,不在乎皇子后妃们是否得先送或者后送之类的,先行取出了一个小物件当做礼物赠予皇帝。 众人无不睁大眼睛仔细看,很想马上知道国师所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毕竟以国师这样的身份与特殊本事,当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此物是枫特意为皇上所制的一个小玩意,既不贵重亦没有什么太大的功能,唯一有作用的地方便在于可以替皇上找人。”江枫神色温润如玉,如同说道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前些天枫夜观天象,发现能化解三年前所预言的那场灾祸的福星已现,如今应正在这御花园之中。” 如此宁静安和的言语如珠玉般吐露出来,落到其他人耳中,却是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国师所出之言,无人会有任何的怀疑,特别是事关大盛国国运之事更是不可能有半点的不信!而如今国师亲口说三年前预言的福星已现,更主要的是此刻就身在这御花园之中,如何教人不满心期待? 这会不知道多少人希望自己便是那福星就好,如此一来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当然众人也明白这等好事并非谁都碰得上,不过就算不是自己,找到了福星能够化解即将来临的那场听说极为可怕的灾难,亦是对谁都有利而无害的。 083 原来如此! 大盛国上上下下,谁都知道三年前江枫预言今年将会有一声极大的灾难祸乱大盛,虽然并没有人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唯有国师与皇帝知晓,但若是不能及时化解的话,那么介时影响到的可不仅仅只是黎民百姓。 所幸的是江枫明言有化解的方法,但是得先找到一个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的化解之人。而一直这么久,国师都没有找到那能够化解灾事的福星出来,只道是时辰未到,福星暗藏,何时明现,得看机缘。 如此一来,这事一直都悬在众人心中,毕竟万一那场大灾祸到来之际还没有找到福星的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没有谁知道到底会有会祸及到自身亦或者能否幸运避开。 三年以来一直没有听国师提起过福星显现的消息,如今眼看期限将至,总算是有了好消息。既然国师说福星就在这御花园内,那么此事就完全不必担心,今日找出此人,国师自有办法能够化解灾祸,为大盛再次求来平安。 说起来,一开始也并不是谁都相信江枫所做出的预言。虽然此人师出玄门,又是天下第一老怪江真子的唯一传人,一出师门便以奇门秘术破解了一直以来被世人视为无法破解的三大怪地死亡之谜而惊动天下,但他毕竟还太过年轻,年轻到让人无法相信本事大到可以预知未来这样的程度。 最开始,就连皇上也只是对此预言半信半疑,并没有谁真正将此预言完全当真,可随后大盛国各地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大灾大难全都被江枫提前预言出来,无一出错。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没有人再敢将轻视江枫所说的任何话,皇帝更是将其奉为国师。借助其特殊的异能化解了不少灾祸,使得大盛国百姓能够平顺的安居乐业。 而据说江枫当年接受国师一职时曾对皇帝明言,之所以接受国师一职是因为命中有些一历,但五年后此段历炼结束便将隐世远游,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会再做停留。皇帝对此倒也没有异议,毕竟预知就等于是在泄露天机,大盛国能够有幸得奇人护佑五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福气,再过多贪心反倒是不好。 五年之期已过三年,而得江枫所护,这几年大盛国也的确比周边其他国家要繁荣富强得多。得此奇人相助五年,大盛皇帝自然是偷着乐了。 如今听说可化解那场今年灾祸的福星已出,并且靠着国师这会送给皇上的那个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小球便能找到时。没有谁不为之感到激动与欣喜。 皇帝当下连道三个好字,不带任何质疑的接过了江枫送上的奇怪小圆球,满是惊奇的打量起来。只见东西是个晶莹剔透的圆球,其他再无任何特征,同样完全看不出这圆球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成。 与在座所有人一样。沈悦儿亦是好奇不已的远远看打量,觉得那东西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像西方老巫师用的水晶球,隔得有些远看不真切却也只能猜猜而已。 江枫并没有对此物解释一句半句,老皇帝显然也并不真正在意这东西用什么做成,看了一小会便抛出了更为关注的问题:东西如何用? 这同样也是在座所有人都关注的一个问题,如何用这个除了看上去晶莹剔透以外再无异样的圆球找出福星来呢?找出来之后。国师又将如何做才能够让那福星化解掉即将到来的灾祸呢? 皇帝开了口,旁人自然无需再多嘴,老老实实的等待江枫回复便可。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传业这会竟然下意识的朝着沈悦儿看了一眼,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之感。今日国师对沈悦儿如此特别,难道只是因为上回太子透露的,国师已经锁定沈悦儿便是那福星这般简单吗? 如果真只是这样的话,那么先前江枫那一句“你如今这性子。极好!”这样的话是否又显得过地唐突了呢? 与此同时,除了张传业以外。还有一人亦不动声色的悄然看了一眼沈悦儿。三皇子赵洛其在听到江枫提及化解即将来临灾祸的福星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竟然莫名的便出现了一个身影,又听说那人便在这御花园众多人之中时,这种莫名的想法更是加重了不少。 只不过,没来得及多想, 他便听到了江枫出声解释皇上的话,因此只得暂时打消这些疑惑,转而继续关注起江枫接下来所言。 “皇上不必担心,此球操作方法极为简单,一会皇上可令御花园内在坐诸位依次传递此球,普通之人握此球时不会有任何的异常,而皇上所要寻之人若握此球,则会出现异象,一眼可查。” 江枫也不卖什么关子,不但将皇帝问出来的话解答了出来,并且顺便将还没有问到的亦一并解释了一遍:“待到找出化解灾祸之人后,我会与她一并随皇上前往昆山参加祭天大典。待大典完成后再于昆山落霞寺单独为大盛护法祈福九日。到时,原本的灾祸自然可化解。只不过……” 说到这,江枫微微顿了顿,满面悲悯地说道:“只不过大祸可化解,而西北元城附近却将因此而受到些许牵连,祈福一月之后将现大旱。所以,还请皇上从即刻起着手准备,如此方可避免灾情扩大,影响当地百姓的生计。” 这一声只不过的停顿让皇帝原本满心欢喜的面孔顿时染上了好些担心,最后听闻只是西北元城附近才会出现小范围的大早后终于长舒了口气,安心下来。 “国师所言朕定当牢记于心,即日起便着令专人准备解决不久后元城大旱之事,务必不会让当地百姓因此而受到太大的影响!”皇帝自是明白江枫的用心,而他亦不是昏君,不会明知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百姓处于可以避免的水深火热之中。 而每一回江枫提前示警,他都会命专人督办,有时甚至会圣驾亲临,以便将损失减少到最低处,让百姓可以最大限度的少受苦难。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江枫才会相助于大盛,若是他明知有难却置之不理,或者无法做到实处,那么他相信江枫这样的奇人当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护佑大盛。 此事有了着落,皇帝自然也就不再急着贺寿、看寿礼以及名门贵女们比拼才艺之类的,而是马上让身旁的公公负责将此圆球按江枫所言让御花园中所到各位轮流掌握,以此辨别找出化灾之福星。 众人见状,都纷纷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不过一个一个轮下来却都不免失望得很,因为圆球到了他们手中并无任何的反应。 一直持续了好些人都是如此,不过却依然没有谁在心中怀疑国师之言,当然,除了沈悦儿以外。 这会沈悦儿却是有些怀疑福星之说了,虽然她从那么多打探到的消息中不难发现江枫的确有着异于常人的奇才奇能,但她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了些,即使一会那球转到自己手中当真会有什么异常变化,而她心中则更加倾向于那有可能是一种比较特别的手法或者旁门之道。 江枫此人于她而言简直有点横穿出世的感觉,而这次由他预言灾难而引出来的她,福星一词冠于已身到时是福还是祸如今全然难以预料。沈悦儿这会也并无什么好的想法,只能边走边看再说。 没一会功夫,那圆球便传到了一旁的五小姐张画媚手上,沈悦儿近距离看了一眼,果然发现那东西真是水晶做的。在这个时代与地方,水晶这东西极为稀罕,甚至于说还不曾发现过有这东西的存在,如今竟然从江枫手中看到,因此对此人的神秘之处更是奇特了。 张画媚与其他人一样,接手前满脸都是兴奋与期待,不过很快便也如所有人一样发现东西在她手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瞬间便失望不已,叹了口气不得不将圆球往沈悦儿这边继续传递下去。 “给你!”她没什么好气的朝着沈悦儿说了一句,压根也认为沈悦儿马上就会与她一样什么事都没,只能转手再递与他人。而心中亦不由得猜测着,到底谁才会是那个令人羡慕的福星。 沈悦儿并没有在意张画媚不怎么好的态度,伸手接过了球,一入手果然愈发肯定这东西就是水晶做成的,还没来得及寻思一个普通的水晶球如何能够发生特别的变化,却不想奇怪的事情竟然真的在她手中发生了。 一道炫目的光芒突然从水晶球中亮了起来,瞬间的功夫扩散开来,形成一道五彩光束一点一点的将沈悦儿整个人包裹了起来。而众人震惊之声还没来得及溢出喉咙,紧接着原本只显露光芒而无任何声响的水晶球更是发出了一阵阵类似于佛教梵唱一般宁静柔和的低诵声。 不但如此,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一件更加奇异的事情再次度发生! 084 明争暗斗 众人齐齐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因为他们看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沈悦儿身上。那一刻,连沈悦儿自己都不由得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当真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发生。 却见那原本一阵阵被低诵出来的梵唱竟然变成了一个个看得见的梵文,源源不断的溶入到沈悦儿的身体之中,片刻之后,新梵文进入的同时原先没入沈悦儿体内的那些再次涌了出来,本来看似月牙白的颜色变得金光四射,金色的梵文环绕水晶球一周,最后才没入水晶球之中。 如此循环,一直大约持续了二十息左右,那些宁静柔和的低诵声这才渐渐消失,而最后一个通过了沈悦儿身体出来后变成金色的梵文亦重新回到了水晶球之中,原本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浑身不再发出任何的光芒或者奇异之象,转而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圆球,一动不动的继续保持着被沈悦儿轻捧的样子。 沈悦儿这会已经无法形容心中的感受,若不是连重生穿越这样的事情都亲自经历过,她还真是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惊之余,她的理智多少还存了一些,倒是足够让她明白手中的金色圆球此刻已经在短短的功夫内发生了奇妙的质变。它已不再是原本的水晶材质,转而变成了一种似金非金,似铜非铜,说不出到底为何物的材质。 “果然真是悦儿小姐,枫很是高兴。”正当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刚才那番奇景之中完全回过神来之际,江枫却是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走到了沈悦儿面前。 没有理会任何人,江枫甚至于直接漏过了皇帝,就那般浅笑温柔的站在沈悦儿面前,双目如阳。足以融化一切。 沈悦儿与所有人一样,同样没有半点的准备,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瞬间觉得心口暖暖的,满满的,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般,她莫名的觉得那样的目光,那样的江枫,此刻竟然出奇的熟悉,熟悉得惊人! 这一刻。她险些掉入到那俊美不凡的男子如冬阳般温暖的眼神之中。 心神一怔,片刻之后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她没有出声,只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将手中还握着的已然变成金色的圆球朝着江枫递了过去:“这个还给国师。” 江枫伸手接了过来,他的手指修长圆润,极其好看,金色圆球在他的手中呈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两人之间没有再做交流,江枫拿着那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的圆球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转而朝着皇帝正式公布出这最后的结果。 与此同时,御花园之内的人这才完完全全的清醒了过来,谁都没想到那个能够化解灾祸的福星竟然会是沈悦儿。一时间,各种想法万万千千,羡慕者有之、妒忌者有之、单纯意外者有之、极为愤恨者更是有之…… 虽然皇帝也被先前那一番异象给震惊不已,但好歹心中已经早有了些底。知道大概应该便是沈悦儿,而这会看到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更是一万个坚信。也就比起其他人来说要容易接受,更快平静下来得多。 皇帝十分开心的夸赞了一番沈悦儿,又当即赏赐了不少的东西以示嘉奖,并且寄语沈悦儿半个月之后好好与国师配合,为大盛黎民百姓积福化灾。 沈悦儿这会倒是已经完完全全的从刚才的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心神收敛,不再去多想此刻那些想不通的东西。转而上前大大方方的领了皇帝的命,谢了皇帝的赏,一切都先遵照着圣意去做便是。不论自己是真福星也好,假福星也罢,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区别。 皇帝对于沈悦儿从容淡定而颇显诚恳的态度很为满意,连连又夸了两句,而后再次朝国师表达了谢意。下面就坐的人这会也已经完完全全的明白此事已定,不论这心中对沈悦儿是否满意却也都没有了任何作用。 安阳侯目光复杂,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而侯爷夫人面上更是没有丝毫喜气,心中反是更加的郁闷,并不觉得沈悦儿狗屎运般的福星于侯府有什么好处。五小姐这会面上倒没有再表露什么,不过目光却冷得很,心里头已经暗自将风光了个遍的沈悦儿踩了无数次。 至于彩灵郡主简直已经看傻了眼,若非一旁的华王妃推了一把免得让皇上看到她如此失态的神情,怕是光用那双眼睛都可以直接将沈悦儿给射死掉。 不过,沈悦儿却并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她不是没有看到,甚至于连贤亲王妃那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也没有漏掉。可是她也向来不害怕处于众目睽睽之下,因为如今的她,低调与张扬早就已经不在于她,两者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热闹而复杂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在一旁太监的提醒下,皇上这才记起今日是他的五十大寿,御花园众卿诸多人都是来给他贺寿的。 宫宴很快回归到了正题之上,熙熙攘攘间却是到了另外一个让在座之人极为关注的看点之上。 今年,各皇子所准备的寿礼都格外引人注目,因为早先皇上已经金口玉言过,此次寿礼最合他心意的皇子可以与他一并前往昆山,参加祭天大典。 大盛国的祭天大典与沈悦儿所知道的古代历朝历代祭天大典有些不太一样,唯有天子与储君才资格前往主祭,而其他皇子却是得回避,不得随行。但偏偏今年,皇上自个要打破这一规定,并不再准备如往年一样带太子前去主持祭天仪式,而要以另外考验的方式挑出陪同之人。 这一做法虽然让不少人觉得皇帝打了太子的脸面,不过皇上这般也没有太多的问题,一则他向来都是个喜欢破陈迎新的开拓性帝王,臣民早就已经习惯于这位皇帝不怎么按常理出牌。二则太子也是皇子,同样在皇上挑选的范围之内,也不算是完全的否定。 而随着各位皇子们的寿礼一件件的呈了上去,高下之分似乎很快有了判断。如今除了太子以外,所有皇子都已经出示完毕,这其中大部分都贵重无比,却可惜没有什么多大的亮点,无非是金呀玉呀这些俗气的东西值钱玩意罢了。 唯独二皇子与三皇子的寿礼显得比较特别。三皇子赵洛其自己亲笔画的一幅长寿图,虽说与二皇子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层次,不过却极为用心,笔力亦十分出众,皇帝看到后颇为满意的夸赞其画功日进,孝心可嘉。 三皇子此次是完完全全的做到了如沈悦儿所说的,即没有太过显眼,表现出争的*来,同时又尽到了孝心,赢得了皇帝的好感,于他而言,如今这样的结果自是最好。 二皇子这一回的确不负重望的惊艳了一把,不但是皇帝,就连在座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忘记还有太子没有进献寿礼,下意识的将二皇子当成了此次的赢家。 二皇子送的不是旁物,正是一幅巨大的山河图! 这幅山河图十分详细,囊括了大盛国的每一处疆土,比起以往的大盛地图来说更为精准得多。不但如此,此图还将周边几个领国的版图亦描绘得极为详实,特别是边境接壤之处更是如此!足见二皇子可是花费了一笔不小的心力,亦可看得出其开疆拓域的雄心壮志。 如此手笔,自然正中皇帝下怀,要知道皇帝最大的心思便是吞并领国,扩张大盛。他甚至当着众人之面,毫无顾忌的夸赞二皇子这幅山河图是今日所见过的最好贺礼!不少人纷纷附和称赞,那样子一派的热闹,如同二皇子已经胜出,只待他日便可陪同皇帝前往昆山祭天了一般。 沈悦儿这会心中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二皇子此次出手的贺礼竟然变成了如此大气而富野心的山河图,完全与之前阿大所打探到的消息不同。看来此人果真狡猾,故意放出假消息迷惑对手,保密工作做到这个份上也当真不容易。 如果说先前她完全可以确定自己替太子出的主意能够胜出,那么这会保守看来,绝对赢上一筹只怕是有些难了。二皇子这份真正的寿礼实在很是强大,以太子的准备估计着最多也就是个平手。两者相较,太子能否胜出只能看皇上心里更为偏向那一方了。 这会她有些担心起自己下注的那一大笔银子了,万一皇帝老儿偏心的话,那么多的银子,她几乎全部了身家打了水漂可等于是在放她的血呀! 看着二皇子那股得意劲,沈悦儿有种莫名想翻篇快进的感觉,幸好除了她以外,还有能够理解她心声的人存在。 江枫恰到时候的朝沈悦儿这边看了一眼,如同有读心术一般看出了沈悦儿那张貌似平静的面孔下隐有不乐的心,微微一笑却是主动出声提醒皇上与众人:“二皇子的这幅山河图的确不俗,不过枫更为好奇,太子又准备了什么?” 085 棋高一招! 江枫的话终于让所有人记起了太子没有来得及呈上准备的寿礼,皇帝听到国师的提醒,倒是心情极好,很快笑容满面的让太子亦揭开谜底。 太子这会心中早就已经憋着一股子火了,只不过并不曾表露出来罢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他虽然不是最聪明最有本事的,但总规还是学会了掩饰自己的喜怒,特别是在他的父皇面前。 他的母后早逝,身为太子在宫中长大没有母后的庇护本就是件极为不易之事,谨慎防范之心早早就练了出来。这也正是他这么多年虽不怎么得皇帝喜爱,小错无可避免的被人给找出,但却从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可以拿捏的大错的原因。 眼见皇帝终于提到了自己,太子表现得愈发的恭敬谦逊,先行看似分外真诚的单独夸赞了二皇子几句后,这才命人将他所准备的寿礼呈了上来。 打心里头,他对自己所准备的东西还是极为有信心的,因为这么好的点子可是出自沈悦儿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特别是先前看到沈悦儿身上又发生了那般奇特而幸运之事后,他更是相信这份幸运今日同样会沿续到他的身上。 很快,包括皇帝在内的众人都看到了太子所准备的东西竟然是民间最为普通的东西——五谷杂粮!只见形形色色的谷物、农作多达几十种之多,且每样都做出了详细的标明介绍。 据太子所言,这些五谷杂粮虽然看似普通,但都是各地百姓精心挑选出来献给皇上的。大盛国每一处城郡都挑出了一样当地的,典型作物,虽然不值钱却是代表了所有大盛子民对皇上的敬爱之心。 这些年正是因为有了皇上的英明治理,所以各地均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生活富足、国泰民安。皇上的仁政惠及万千黎民。百姓亦同样爱戴皇上,感恩皇上,因此礼虽轻,却是体现了大盛所有子民对皇上的感激与拥戴之情。 小小的农作之务,经太子这般一包装,配上百姓之言,当真是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对天下百姓的盛赞与爱戴,这样的马屁皇帝不受的话当真是不可能的事。即使不少人都明白,太子这些东西未必真的花了如此多的心力。一一从全国各地真按他所说的方式精挑而来,但这个中的所包含的寓意却是无法替代的宽广,因为它代表着万民。代表着民心所指,民心所向。 皇帝能够无视民心吗?能够抵挡得住所谓的万民齐颂这样的高帽吗?皇帝不能,而在座的任何人都是不能的! 所以太子这份当真送得极妙,妙得让原本那些一边倒向二皇子的人都不由得先行止住了想法,暂且旁观了起来。 而皇上这会也的确显得极为满意。那样的开心不亚于看到二皇子所送的山河图,毕竟太子这马屁实在是拍得高明,拍得让人不得不舒服。皇上也没有不舍得赞赏,直道太子如今是越发的懂得为君之道了。 原本得意不已的二皇子心里头也难免哼哼了起来,不过面上倒还是一如既往,太子这礼是送的巧。不过他的可也不会差过任何人,谁输谁赢还未必呢! 情况突然来了个不大不小的逆转,太子与二皇子此次都有着不俗的表现。不但是底下众人无法真正评说出个高低来,就连皇帝自个亦为难了起来。两人的礼都送到了他的心坎上,不同的是一个侧重霸业,一个侧重民生。 皇帝试图询问国师的意见,既然之前他已经发过话。那么今日当然得分个名次出来,君无戏言吗。可他自己心里头都犹豫不已。本来今年是不想带太子去昆山才会弄出这档子事来。 说心里话,二皇子那副天下之图更合他真正的心意,如今偏偏太子做得却是极好,拿捏上了整个民心民生说事,如此一来倒还真是让他有些不好取舍了。 江枫却是并不评说,只道太子与二皇子都极好,让皇上自己定夺便是,并不打算凑合半分。皇帝虽有些失望,不过江枫行事素来如此,他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因此不算意外,只得把目光转向下头在座的其他人。 这个时候,自然不再有谁多嘴点明支持谁更好,即便是双方各自拥挤之人亦是齐齐沉默,谁都不傻,事实摆在面前,皇上圣明得紧,多说无益,还是让皇上自已决定来得好,不然说了反倒可能影响到皇上的印象与想法。 见这会都打着太极,都只说太子与二皇子都极好,很难分出高下,无人表明出鲜明的态度,皇上不但没有半点不高兴的,反倒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皇帝突然看向了先前大为让众人震惊到的沈悦儿,朗声道:“悦儿丫头,既然你是我大盛国的福星,那今日朕便将评判权交给你!” 皇帝口吻极为亲切,如同和蔼的长辈看着自己喜爱的晚辈一般,连称呼都径直以悦儿丫头这样拉近距离的方式:“朕告诉你,你可不能再跟他们这些人一样打太极,今日你不给朕挑出个赢家来的话,朕可是不会答应的。” 这话说的极为轻松而亲切,不过帝王之言便是圣旨,皇帝这却是当着众人之面,明明白白的将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纠结强加给了沈悦儿。 沈悦儿不曾想到这皇帝还会来这么一招,心中也不敢大意,虽说看似无心,可帝王之心又怎么可能真正的有什么偶然与无心之说呢?每句话,每一个决定实则都是有他的深意所在,不同的只是多与少罢了。 而之所以皇帝会找上沈悦儿,多半还是与今日福星一事有关。虽然皇帝并不怀疑江枫所言,也亲眼看到了先前发生在沈悦儿身上的异象,不过一个对于大盛国的安危有着极其重要的人,做为帝王自然不会仅靠着表面上的那一点认知与了解,看似无意之举,实际上也是在察看着沈悦儿的心性与人品。 正因为看到了这一层,所以沈悦儿也没有半丝的矫情拿捏,起身沉稳答道:“悦儿能得皇上如此信任与厚爱,实在是天大的荣耀,不过悦儿一介女子,哪里当得起替皇上定夺之重任?所以此事悦儿万万不敢答应,不过悦儿也不能辜负皇上一片信任,因此倒是愿意斗胆说说自己的想法。” “你这丫头,倒真是个实在人!”皇帝见沈悦儿进退有度,又颇有智慧,不但分寸把握得极好,还是个有担当有气魄的性子,一时间倒是对这女子愈发的看重了些,“那行,定夺一事还是朕自己来,省得让人觉得朕以大欺小了,你就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皇帝提问沈悦儿,甚至刚才将话事权都交到沈悦儿手中,这一点在座之人倒没有谁有什么好羡慕妒忌的,毕竟不是什么讨好之事,不论判了哪一方,都会直接得罪另一方。太子也好,二皇子也罢,这些皇子们个个都不是什么好打发的。 只是不曾想,这沈悦儿倒还真是颇有谋略,三两句便将事情化去了一大半不说,又得皇上另眼相看,实在是莫名好运得气人。 沈悦儿自是没功夫去揣测周围众人目光之中的各种含义,做出一副微微思索的样子,而后郑重的说道:“皇上,悦儿以为太子与二皇子皆孝心感人,所呈之寿礼全都饱含他们对皇上的一片赤诚与爱意。寿礼只是他们表达心意的一种载体,本身并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也就是说,众人都说太子与二皇子所呈之物一样好也并非推辞之言。不但太子与二皇子的一样好,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九皇子等皇子所呈亦都是一样的好。只要心存对皇上的敬爱,便都是最大的孝敬,如此一来,同样都是孝心又哪里有高低好坏之分呢?” 见皇上并没反对而是不由得微微点头,目露赞赏,沈悦儿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不过皇上乃九五至尊,所出之言自当履行,二皇子眼界过人,心智高远,是难得的定国之才!太子心系黎民,仁爱天下,实为天下百姓之福。悦儿以为,凡事都没什么最好一说,不同的场合有着不同的目的,自然便选最适合的人选。这便是悦儿的想法,悦儿愚笨,若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的,请皇上见谅。” 沈悦儿这一席话可算是说得极为巧妙,不论怎么听她都没有偏帮太子或者二皇子任何一方的意思,而是就是论事的言明孝心不在于礼物的大小,让皇上自行挑选最为合适的人员去昆山便可。但实际上,昆山祭天本义就是为天下苍生祈福,是为民心所向,二皇子与太子谁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也就不言而喻。 皇帝听罢,不由得鼓掌夸赞了起来:“好,好一个孝心不分高低好坏,好一个没有最好只有最适合!没想到当年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沈大将军却留下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女儿!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贤亲王府教导有功呀!” ps: 感谢樱桃、轻轻赠送的平安符,感谢近来所有订阅的朋友,祝大家周未愉快! 086 女子无才便是德! 皇帝最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后又将太子与二皇子以及三皇子等人一一都夸赞了一遍,最后才正式宣布今年还是由太子继续陪同前往昆山祭天。不过,也许是为了安抚这个一向比较喜欢的老二,所以当众将他日去昆山之际,朝中监国之职交由二皇子。 如此一来,此事倒也有了个两全的结局,太子赢下此阵,保住了昆山祭天一事的颜面,而二皇子得以监国的机会,也不失为另一种好处。 除了这两个当事人之外,沈悦儿自然也是还算满意最后这结局的,刚才她即没有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主观偏向,又实实在在的达到了保太子保她那一大笔扔出去下注银两的目的,当然算是小胜一场。 又是一番热闹的恭贺声后,这才开始歌舞升平,将一场宫宴推向了另外一个不同的场景。 一直被推到众人视线焦点前端的沈悦儿,终于稍微淡出了一些视线,在别人觥筹交错间亦闲闲的观看起各家贵女歌舞琴乐等精彩献艺。 不得不说,有勇气敢在圣驾面前献艺的贵女们都不简单,没有个两把刷子哪里能出来露这个脸。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从小到大便有名师教导学习琴棋书画舞,若放到现代社会,可都是艺术家的级别。 包括彩灵郡主在内的好几名贵女都已经表演了各自的拿手强项,沈悦儿不得不说,彩灵郡主人虽然讨厌了点,但舞艺还真是极好,一曲水袖舞,舞得灵动而富有神韵,不但赢得了满堂的喝彩,甚至于连皇帝都亲口夸赞了几句。 不过彩灵郡主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还没有记住先前丢脸的教训,当着皇帝的面便直接朝着沈悦儿说道:“沈悦儿,今日可是皇上五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这位福星竟然不出来为皇上献艺助兴吗?” 声音一起,所有人的人立马再次开始关注起沈悦儿来,就连皇帝也笑眯眯的没有任何表示觉得彩灵郡主的举动有什么太过不妥之处。 这会功夫本就是君臣同乐之时,规矩什么的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再加上彩灵郡主向来性子活跃,而皇帝亦不知道先前两个小丫头之间发生的事。当然也就不会在意小丫头一时兴起的发问。 沈悦儿微微一笑,满是宽和地说道:“有郡主等贵女一展身手艳惊四座,悦儿自然也就不必献丑了。” “是不必还是不会?”彩灵郡主如同抓到了对方疼脚一般。故意抬高音量反问道,“我可听说你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看来这传言竟然是真的了?” 面对彩灵郡主的再一次挑衅,不少人心中偷偷乐了起来,这般明显的讽刺之言。也不知道沈悦儿当着皇帝的面还敢不敢像之前那般强势反击呢? 就在众人抱着又有好戏可看的心思时,沈悦儿却是没有半点的尴尬之色,点了点头满是坦诚地承认道:“郡主说得没错,悦儿的确对那些样样不通。” 此言一出,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发出了丝丝笑声。连皇帝都很有兴趣的旁观着,并不曾出声阻止这两个小丫头之间的对话。 彩灵郡主一听,更是毫无掩饰的显露出不屑之色。不依不饶地说道:“样样不通可不是什么光荣之事,女儿家这些都不懂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当真是不怕丢脸吗?” 当着皇帝的面,彩灵郡主多少还是稍微收敛了些脾气,骂人的话也不敢太过份。只是即使这样,在场任何之人只要耳朵没聋。可都是听出了这话中的鄙视与挑衅之义。 谁都知道沈悦儿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如今彩灵郡主竟然当着圣驾面前再次这般找她麻烦,十个有九个都觉得这女人一定不会任由辱骂,只是到底会如何反击却是未知数。 各种猜测四起,而沈悦儿却依就淡定如常,不但是脸上,甚至打心里头都没有半丝的怒气,抬眼对上彩灵郡主的目光,如同打量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温声说道:“样样不通的确并不值得骄傲,不过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圣人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总归是错不了的。彩灵郡主,你说呢?” 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立马就将彩灵郡主给驳得哑口无言,而当着皇帝的面,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像先前那般随意发火,更何况发火也奈何不了人家。因此,见这会同样捞不到半点便宜,彩灵郡主只得冷哼一声,而后不再说什么,径直回到了自个的座位上。 戏剧性的转变再次在沈悦儿身上发生,一时间众人可算是完完全全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在口头上从这沈家姑娘身上讨到半点的好处,只怕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就连皇帝都不由得笑了起来,感叹了一声好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引得其他众人都立马跟风似的附和称是。 对于沈悦儿再一次完美占上上风,江枫倒是又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话:“悦儿小姐有才无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福气便足矣!” 国师一言更是引得众人纷纷感叹不已,沈悦儿这福气运气还真是没得说,看来日后这京城风向怕是又得变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什么的算得了什么呢?能够成为大盛国福星,像沈悦儿这般幸运才是真正的有用呀! 因着这名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后头接下来贵女们的才艺似乎也变得没有那般吸引人,这可是苦了精心准备的五小姐张画媚,偏偏赶上众人心心怨念之际轮到出场。 虽然浅唱轻舞创新十足,表演功底亦在之前所有贵女之上,可真正细看之人却是少之又少。更让她心碎的是,爱慕的三皇子几乎都没有抬眼往她这里瞧过几下,好好的表演彻底的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结束之后,张画媚不但没有得到先前所设想的那般技惊四座,艺压群芳的效果,反倒是被身旁几名贵女调笑了一翻,害得她是又恼又难过,恨不得将那先前胡乱给她散布谣言的人活扒了才好! 不过,除了那散布谣言之人,此刻张画媚可是将满腔的不得志与委屈悉数怪到了沈悦儿身上,若不是因为那个死女人闹出那么多事,将本应该属于她的那份关注全部都抢了过去,那么刚才她表演之际也不至于气氛如此冷淡! 宫宴还没有结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画媚总归还是比彩灵郡主要理智得多,强行压下这股子怒气,也不去理会周边贵女们的笑话,只是狠狠的瞪了沈悦儿一眼,将这笔账给牢记了下来。 怨恨这种东西还真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沈悦儿无端端的进了一趟宫,什么人都没主动招惹,偏偏却总有人跳出来跟她过不去,张画媚的敌视她并不在意,只是不由得感慨起这可笑的机缘来。 略显索然无辜的眨了眨眼,移开目光之际,却是感觉到对面有什么人正在打量着她。目光扫过,正是三皇子友善的笑意。下意识的回应了一下,却不想竟引来身旁张画媚再一次无比怨恨的冷哼声。 沈悦儿马上扭头,正好看到张画媚那张妒忌得如同要吃掉她一般的冷脸,一时间恍然大悟,看来张画媚心仪之人绝对要属三皇子无疑了。 本想说声莫要误会,却见张画媚骄傲的别开脸不再理她,倒是让她撞了一鼻子的灰。其实她本也没什么好跟这女人解释的,只不过是不想被身旁这么个莫名的醋坛子给酸到,眼见人家压根不给机会,倒还省了事去了。 眨了眨眼,沈悦儿觉得有些躺着中枪,不过反正是无关紧要之人倒是左右不了她的心绪。 这一幕却是被好几个朝她这边打量的人看了个正着,三皇子何其聪明,自是明白个中原由,却是极为不厚道的笑了笑,而后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移开了视线。 张传业目光微闪,也不再瞧向那边,面上神色无人可辨明,一如以往清清淡淡。二皇子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后看了看三皇子,又看了看张传业,最后往着张画媚身上也转一圈才回到沈悦儿身上,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唯独那坐着都如同一幅山水画,美得让人觉得动人心魄的江枫却一直没有那几人般多的心思,看到沈悦儿显露出莫名与无奈的细微表情,神色之间是并不掩饰的趣意。全然不顾在座之人看到他这幅神情做如何感想。 如此明显而不加掩饰的注目沈悦儿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这江枫的魅力可是比三皇子大上好多倍,这会她还没去迎上目光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少贵女朝她投来了愤恨妒忌的敌视。 心中不免有些纳闷,她这是招谁惹谁了,竟然无端端的引来桃花难?垂目喝着自个的茶,沈悦儿索性谁都不去理踩,只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ps: 感谢言。若赠送的平安符,很高兴多了一个新朋友,再次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们:) 087 人无横财不富 好不容易挨完这场一波三折的宫宴,沈悦儿打心里头不愿意再在这种地方久待。 恭送皇帝等人先行离开后,紧接着各皇子公主王爷等人按着身份一一离开,差不多轮到沈悦儿可以走时,本来还担心会被彩灵郡主或者旁的什么人打扰不得不再费多些唇舌,却是没想到张传业快了那些找麻烦之人一步,先行过来牵着她便径直离去。 张传业那张素来清冷的臭脸,这个时候倒是发挥了极好的作用,莫说是原本就仰慕张传业的彩灵郡主,就算是其他人都识相的不敢再上前多事,各自散了去没谁再来麻烦沈悦儿。 沈悦儿这还是头一回发现了成天板着脸的人的好处,对于张传业的牵手也没有丝毫的意见,任由他拉着走,轻轻松松的跟上便是,省去了不少的事情。 一路张传业都没有说话,快到东华门时,他这才放开了沈悦儿的手,与之并肩而行,不过同样也没有出声。沈悦儿也并不在意这些,不过心中却是对刚才张传业的“仗义”出手打了好评,作为有着共同利益的合作者,此人倒也算是合格。他也算聪明,毕竟谁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今日顺手做了回人情,保不齐下次什么时候他也有用得着自己帮忙的地方。 到了东华门,早就已经选修在那的荷风赶紧迎了上来,沈悦儿目光一扫,很快也瞧见了于妈,见于妈朝着自己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心中清楚这姑姑今日入宫一趟并没虚行,想要做的事估计着都已经妥当。因此她也没多说什么,很快便带着她们往宫门而去。 等沈悦儿他们出了宫门,皇宫前方原本停得满满的马车已经走了一大半。和来时一样,安阳侯夫妇带着五小姐已经先行坐车回府。正欲上车却是听到身后有人叫张传业的名字。 回头一看,不是旁人,却是那宴会之上总有意无意想要拿她跟张传业说事的二皇子赵洛明。 “二皇子还有事吗?”张传业的态度并不怎么好,不过鉴于他向来都是这副样子,所以倒也不会让二皇子觉得有什么。 “也没什么重要之事,只是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明日去西林军营之行改到下午了。”二皇子脸上带笑,倒是丝毫不在意张传业的冷脸,“你也不必那么早出门了,正好上午在家可以多陪陪悦儿妹妹。” 听这二皇子再一次扯到了自己。沈悦儿却是径直接过话道:“二皇子这话倒是言重了,悦儿与二皇子身份有别,可担不起您这一声妹妹。” 真是好笑。这二皇子转口也转得太快了些吧,成天看似笑容满面的,这心里头不知道打着些什么坏主意。沈悦儿可没什么好顾忌,明言道:“至于悦儿与我家夫君的相处之道,这点小事也不劳二皇子费心。二皇子还是多考虑些朝政大事,为皇上分忧才好。” “悦儿妹妹这话可说见外了,你是贤亲王叔的义女,我唤你一声妹妹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二皇子也不在意沈悦儿的态度,继续笑呵呵地解释道,“至于你跟传业。我也没别的意思,悦儿妹妹倒是莫要多想。” 沈悦儿一听,也不含糊。跟着笑了笑道:“您是皇子,您说是我多想了,那么自然应该是我多想了。时辰也不早了,悦儿有些累了,得先回去休息。二皇子请自便吧。” 话音刚落,张传业倒也极为配合的扶了她一把。让她上了车,而后简单与二皇子示意了一下也跟着上了车,很快马车便驶离开去,只留下那面上依就还带着笑,目光却早已冷得吓人的二皇子立于原地。 “福星?”二皇子语露嘲讽,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抹浓郁的危险,“敢帮着太子坏我好事,会让你有后悔的时候!“ 马车已经驶远,而二皇子的怨念对于这会已经坐在马车上的沈悦儿来说却是没有半点的影响。她如今心里头正在计算着这一次的赌注可以帮她挣到多少银两。若是没记错的话,红玉最后两天拿去下注的几笔赔率更是高得惊人,估计最少得比本钱翻上七八翻的样子。 一想到一下子有了那么大一笔的资本,她这心情更是愈发的灿烂起来。果然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只可惜手头上的现银还是太少了一点,加上如意楼原老板那里先表上的“孝心”,还有上回大闹侯府弄到的“赔偿”,以及原主本身手头上的绝大积蓄,总共也就不到七千两的样子。 不过,一次就能够挣上个差不多五万两银子,可也是笔极大的进账,再加上如今如意楼生意可谓是日进斗金,她以后也有了更多的资金可以扩建自己的生意链,有银子有手,办什么事情都可谓方便无比。 正暗自打着算盘,一直没有跟她说过话的张传业却是突然吱声了。 “你与江枫以前便认识吗?”张传业的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如同只是突然想到,随口问问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旁的意思。 沈悦儿很快便收回了心中的盘算,转而朝张传业看去,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今日第一次见而已。” 看沈悦儿的神情也不似有假,张传业略微顿了顿,也没再多问,却是提醒了一句道:“此人不是你惹得起的,今日初见他对你却表现得极为熟悉,怕是除了福星一事另有目的。” “是有些不太正常。”沈悦儿并没有否认张传业的结论,“我本就没招惹他,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这还真是难猜了,反正小心注意些便是。” 听到沈悦儿的回复,张传业也没有再做任何表示,半靠着闭上眼养起神来,其实这女人的话也没错,有时候有些麻烦有些人不是说你不去招惹就不会沾染上的,比如说…… 马车内再次恢复了安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一直回到侯府,下了马车各自回屋休息亦没有再多说其它。 刚进惜芙院,便看到黄婆子与胖丫等院里头的人全部喜滋滋的迎了上来,连声向她道贺,说是宫里刚刚已经来了人传了喜讯,大少夫人如今可是大盛国的福星,要好好的服侍。皇上的赏赐也都已经送到,这会已经摆到了沈悦儿的屋中,老夫人已经发了话,说东西是皇上赏赐给大少夫人的,让大少夫人务必好生收着保管,有什么闪失的话可是对圣意的大不敬。 沈悦儿进去看了一眼,无非是些金银玉器之类的,虽然值是值些钱,可皇上所赐自然不是能够拿出去变卖的,因此也只能看看而已,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作用,若是可以选择,还不如直接赏些银两来得实惠。 她把这些东西全数交给黄婆子与荷风一并清点造册,而后再放入自己的小库房收好起来好好保管便是。又让胖丫挨个给院子里头服侍的人打赏了些银两,如今她手头更是宽裕了起来,自然不会让跟着她的人吃亏。 众人无不欢喜,自己服侍的主子不但成了福星得了皇帝器重让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倍有面子,而且这大少夫人向来出的大方对她们都极为不错,面子里子都满满的,自然没有谁不更加用心的当差了。 下午小睡了一会,起身之后沈悦儿这才发现外间不声不响的又多了不少的礼品,听黄婆子说是刚才贤亲王府派人送过来给她的,自然也是为了福星一事来个锦上添花。 同样的处置方式倒也不必再额外交代,黄婆子与荷风看待主子知晓这后便开始清点造册,带着人将这些东西一一拾掇好,忙得不亦乐乎。 而没过多久,这边还没完全收拾好,太子、二皇子以及三皇子等人的礼品也都紧跟着送了过来。太子的礼单一看就分外的厚重,沈悦儿自然明白这份礼更主要的目的是答谢她所出的主意让其重新赢回了昆山祭天的资格。 二皇子的礼单也不俗,显然这面上的功夫做得还是不错的。至于三皇子,礼物不多,但样样都很精致,一看就知道费了些心思的。 沈悦儿同样让人将这些照单全收了,没想到混个福星的名目倒是让她得了一次“敛财”的机会。这些人与皇帝不同,他们所送的东西全部都可以自由处置,想送人就送人,想卖了换钱就换钱,所以比起皇帝老儿赐的东西来更是有用得多。 黄婆子倒是机灵得紧,深明主子这会的心思,所以让人将这些东西都与皇帝所赐之物明显的分开来收放,日后取用也能够方便一些。 收了人家的礼,沈悦儿也不是那种不会做人的,各家送礼的都好好打赏了一番,让他们带上她的“真诚”谢意打发回去复命了。 整整一个下午惜芙院都热闹得紧,而贤亲王妃、太子、二皇子、三皇子等有份量的人都送来了贺礼的消息亦很快传遍了整个安阳侯府,这一下却是让府中其他人纷纷更是坐不住了。 088 国师府有请 黄婆子与荷风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把这一大堆的好东西给拾掇完毕。刚休息没一会,却是不想府中二夫人、三夫人以及四夫人分别都派人送了一份礼物过来,虽然所派之人并没有说道太多,不过示好之心却是显然易见。 上回陈氏之事,二房三房四房的人可也没少跟着起哄,特别是三夫人,那是一个劲的跟着踩人,没少得罪沈悦儿。所以这会见沈悦儿一路跟吃了什么幸运丹药似的,顺风顺水得要命,如今更是成了什么福星,连皇上太子还有众皇子都对她另眼相看,这心里头自然也就犯起了嘀咕。 虽然沈悦儿并没有掌侯府之权,不过就凭这丫头如今的手腕以及人脉,总归是有些得罪不来。各房这些夫人说白了也都是些势力眼,欺弱怕硬的家伙,现在沈悦儿明显与以前处境不同了,甚至听说大少爷都对她改变了不少的态度,所以她们自然也没有谁愿意再如以前一般明着跟着做什么对。 巴结讨好捞点好处之类的就算了,那丫头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只希望如今还不算太晚,主动示个好,能把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给带过去就谢天谢地了。 三夫人当然是最先想到这一层的,而其他各房眼睛心思都亮着,看到三夫人都出手示好了,一个不落的紧跟其上,反正也就是准备一点礼品而已,倒也没谁再去理会这会侯爷夫人心里头怒火不怒火什么的。 沈悦儿看着二、三、四房分别派人送过来的东西,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的心思她哪里看不明白呢?其实对于府中妇女,沈悦儿并没有多少心思去记恨或者报复之类的,从古至今,大部分的人其实都是这样,迎高踩低,势力得很。 她们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最少知道以前的做法并不光明正大,如今心里头担心她会借机找麻烦之类的,所以想着趁这机会过来示好一下,顺便探探她的口风。 而晚餐前,老夫人那边也让人送了两样好东西过来,老夫人的心思倒跟各房夫人不同,毕竟再如何沈悦儿也已经是张家的人,被皇上器重那也是侯府的脸面,当然没必要再在这个时候还为了以前的事情多做不必要的小心眼。 派人送两样东西,这就是一种态度。也是老夫人聪明的地方,不值得为了一口闲气而损害更大的利益。 老夫人显然是明理并且能屈能伸的,不过侯爷夫人却明显脑子转不过来。这会正因为眼中钉沈悦儿的得志而气得很。又听说各房夫人甚至老夫人这些长辈都派人给沈悦儿添了礼长面子,更是心中赌得难受。 身旁嬷嬷询问她是否也送点礼品过去给大少夫人意识一下,如今也就只差她这么一个婆婆没有出手了。毕竟身为福星,而且还是得到了皇帝与国师认可的,就算这沈悦儿是走了狗屎运。可这样的荣耀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送什么送,还真拿她当回事了吗?”这话正好被刚刚进屋的张画媚听到,立马气鼓鼓的将嬷嬷给训斥了一顿,“沈悦儿那臭女人有什么好,连你们都眼巴巴的赶着想上去巴结吗?别忘了你们到底是谁屋子里头的人!” 这话一出,嬷嬷自是吓得连声都不敢再吱一下。见侯爷夫人脸色也不好,赶紧着先退了下去不再多嘴。 “娘,您可别听她们的。再赶着给那臭女人送礼,只怕日后她更加得无法无天了!”张画媚微眯着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等着吧,我就不信她一直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福星不福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像她这种成天张牙舞爪不懂廉耻的人,迟早没什么好果子吃!” 张画媚的话倒是让侯爷夫人一直气闷的心稍微好受了一点。果然是母子,这想法看法心气还真是极为相象。侯爷夫人虽然并没接自己女儿的话,不过没有否认自然也就代表着默认。她倒也想看看,这个沈悦儿是不是真能一直这般幸运下去! 第二天,于妈带了几瓶特制的凝肤露过来,说是三少爷凑个热闹给大盛国的福星送点贺礼,不过沈悦儿心里头清楚,张传仁这是记着昨日她带于妈进宫的那份人情。 那几瓶真不是一般的东西,听于妈说生肌去痕的效果比起宫里头的来都要好多得,而且制做起来特别麻烦,这么几瓶不知道得花费多少的精力,所以就算现在用不到,好东西留着总是没坏处的。 于妈走后,整整一个上午的功夫不时都有各房的人跑到惜芙院来打探消息,无非就是想从院子里头服侍人的嘴里知道这大少夫人昨个收了各房的礼之后有些什么样的反应。 惜芙院里的下人如今也是个个长进了,没有谁胡乱透露些什么,只是将这些事都一一的禀报给了沈悦儿。 沈悦儿极为满意的笑了笑,不论是院子里头这些下人的做法还是各房的反应。算了算时间,让那些人提心吊胆的熬了这么久倒也有些意思。不过她也没打算扩大一些没必的矛盾,想了想还是将黄婆子给叫了过来。 她让黄婆子按照昨日老夫人以及各房所送的礼分别去备一份回礼,不用太费心,大约比各自所送略微好上一点就成,而后再由黄婆子一一送过去。如此一来,算是让那些人安了心,同时也是在向侯府所有的人传递着一个信号,人敬她一寸,她敬人一丈! 当然,前头还有一句不怎么好听的倒是不必重复,因为之前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完完全全的让侯府众人都看清楚了。 沈悦儿的做法很快在府中人之间传了开来,各房都安心了不少,而下人们却是更对这大少夫人多了几分好感。有不少人听说惜芙院里当差的时不时的便有打赏,而且也从没再听哪个说过大少夫人难侍候之类的话,因此更是羡慕得紧,偷偷打听着惜芙院里头还需不需要人手。 下午张传业刚刚出门去西军营,国师府那边便来了人找沈悦儿。 说是奉国师之命请沈悦儿去一趟国师府,因为祈福一事还有着许多的规矩与要求得提前熟悉才行,不然的话到时候稍微出点小差错都可能会影响到化解灾难的大事。而且皇上也下了口谕,让沈悦儿近期跟着国师好生学习,切不可耽误了国之大事。 国师府的人办事也周到,不仅禀告了沈悦儿,还将皇帝的口谕给侯府老夫人以及侯爷夫人都通传了一遍,如此一来倒是不会有任何人敢会对沈悦儿的行踪有半点异议了。 沈悦儿哪里想到当个福星化个灾还有这么些的麻烦事,不过人家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皇帝都下了令,她自然是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资格。只希望那些规矩要求什么的别太过于复杂,不然的话可是有得她累的了。 国师府派来的人催得也紧,说是国师吩咐了,离去昆山时日不多,而她要学习的东西则不少,不抓紧些怕是会来不及。所以现在便得立马就去,完全不是沈悦儿所认为的明日再开始正式学之类的。 正好人家也催得急,所以她也懒得再换衣裳梳洗什么的,稍微拾掇了一下保持着干净整齐就行,而后简单交代了一下黄婆子便带着荷风出发了。 走到门口一看,发现国师府连马车都已经替她准备好了。马车并不显眼,甚至于上头都没有挂上任何属于国师府的标志。 而赶车的中年人则不太像车夫,长得更像是屠夫,五大三粗不说,还满脸的横肉,目光很是凶猛,怎么看都像个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贼寇,哪里能够让人联想到竟然会是江枫那种如同神仙般优雅脱俗之人的车夫。 虽然沈悦儿向来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可是看到这“屠夫”时心中也不免有些怪异,若非一旁请她的仆从出示过江枫的名鉴,她还真会怀疑这压根不是国师府的,而是有人冒充想要绑票。 “悦儿小姐请上车吧,铁辰师傅是我家主子的专用车夫,虽然看上去显得凶了点,不过却绝对不会伤害悦儿小姐的。”那仆人倒是眼尖得很,立马看出了沈悦儿心中的疑惑,因此不必沈悦儿出声便主动的解释了一番。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仆从,这国师府的仆从头到尾,甚至于在安阳侯府里头当着老夫人等人的面都是称沈悦儿为悦儿小姐。包括而那道代传的皇上口谕!称呼上的事,沈悦儿向来不在意,而侯府的人听多了也下意识的跟着习惯。 听到那仆从对“屠夫”的说明,沈悦儿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很快便上了车。荷风亦跟着上车陪同,而那国师府的仆从却没有跟着铁辰师傅一并坐在外头,反倒是随着马车在一旁步行。 刚刚坐好,外头“屠夫”铁辰师傅便粗着声,底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悦儿小姐坐好了!” 089 不怕桃花劫吗? 马车很快便离开了安阳侯府,向着国师府而去。 安阳侯府离国师府不算近,江枫喜清静,因此并没有在京城权贵府邸扎堆的东区安宅,而是落户京城比较清冷些的西区,所以两边隔得还是有些路程。 一小会后,沈悦儿很快便发现这个看似普通的马车并不普通的地方。最显眼的自然是车厢内的空间,明明外面看起来马车不算多大,可坐在里头却很是奇怪的发现实际的内置空间竟然极为宽敞,再加上各种壁柜空间,巧妙的设计更是让这车厢犹如一间袖珍型的小雅居。 第二则是与外头的简朴低调相比,里头每一处的设计,每一样东西的置办,甚至于每一份材料都极为讲究,不是古董便是稀罕物,好些东西沈悦儿连名都叫不出来。并非金玉堆砌的俗气,却奢华讲究到了极点,是个人一眼便看得出江枫当了几年国师,这家底可是不薄。 而最让沈悦儿意外的事,坐在马车里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的颠簸,可想而知江枫这辆马车当真绝非一般。 荷风这丫头显得很是新奇,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上下左右不停的察看,不过小丫头虽然新奇而兴奋,但却一直规规矩矩的呆着,不敢乱摸乱碰里头的东西分毫。 片刻后,她还是忍不住朝沈悦儿说道:“小姐,奴婢听说国师的马车从来不给别人上来的,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让人用这车来接您!” 荷风倒不是受国师府人的影响,只不过以前沈悦儿曾经吩咐过她们,在外头唤她小姐便可。再说大少夫人大少夫人的,她听着也觉得怪别扭。而她的语气透露着一股子自豪,今日可是拖了自家小姐的福,不然怎么可能有幸坐上国师府的马车呢? 沈悦儿闻言。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辆马车便是国师平日坐的?堂堂国师府总不至于只有这一辆马车吧?虽然这车中布置是比较讲究,但出自于国师府也没什么奇怪的。” 虽然沈悦儿心中认可荷风所说的,这辆马车应该就是江枫平日所使用的专座,不过她还是随口反问了一句,反正在车上闲着也没什么事。 谁知,荷风却是一副极为奇怪的神情朝朝沈悦儿答道:“小姐,难道您不知道国师府就只有国师一个主子住吗?这么好的马车自然是给国师用的,府中下人哪里有可能用这么好的东西?更何况,京城人人都知道国师的专用车夫是铁辰师傅,所以他家的马车即使不挂任何标志都不怕人不知道的!” “嗯。我以前是没怎么注意这些。”沈悦儿毫不心虚的应了一声,心中却道了声看来不少与国师有关的记忆也一并缺失了。而后将荷风的注意力不动声色的转了开来:“对了,这铁辰师傅又是什么来历。听你这口气,好像京城中人都认识他似的?” 听到沈悦儿的这个问题,荷风嘴巴张得更大了,一副完全不明白小姐为何连这个事也不知道的样子。不过很快,她倒是想起小姐曾经提过上次撞破头。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脸上这才又不由得露出几分恍惚之色。 张了张嘴想马上替自家小姐解答疑惑,不过想了想这会还在赶车的铁辰师傅,因此荷风略显紧张的往外头方向瞄了瞄。 尽管隔着厚重的帘子,却还是悄悄凑到沈悦儿耳旁,小小声说道:“小姐。你可能不记得了,这铁辰师傅可正是三年前名震江湖的绿林大盗,厉害得紧!不但来无影去无踪将京城好多权贵洗劫一空。而且还有不知多少条人命在身。连朝庭都奈何不了他,好多次派兵缴他非但没成功还损了不少人进去!” “后来,国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此人给收服了,从此金盆洗手不说。还愿意一世给国师为奴,永不反悔!”说到这。荷风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忍不住啧啧两声,最后还补充道,“其实呀,奴婢倒是听说这铁辰师傅以前虽然杀过不少人,但杀的都是该死的,而劫的也都是些不义之财。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国师才向皇上求了情,恕了他之前的罪,收到身旁管束。” “原来如此!”沈悦儿听罢,喃喃念叨道,“倒也是条好汉,跟着江枫也不算辱没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背着人这般议论不太好,主仆两都不再多说什么,马车内很快恢复了平静。 “到国师府了,悦儿小姐请下车!”到达目的地后,马车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了铁辰的声音。 荷风很快将帘子掀起,与自家小姐前后一并下了车,她也还是头一回来国师府,抬头往大门看去,却是发现普普通通一宅子,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唯一显眼的地方便是大门上头那块由皇上亲笔提字的“国师府”三个大字金光闪闪,昭显着天子隆恩。 一路跟着马车步行的国师府仆人脚力不错,半步没落下不说整个人现在依就精神奕奕,待沈悦儿下了车便做了个请的手式前头引路。 “悦儿小姐刚才所说之言有误。”在沈悦儿刚刚抬步准备进去之际,不知何时已经重新跳上马车的“屠夫”铁辰豪爽地笑道,“我能替国师为奴服侍终身,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哪里有什么辱没不辱没的说法。” 这话一出,跟在沈悦儿身旁的荷风立马脸色变得紧张不已,这铁辰师傅竟然听到了刚才她在马车上与小姐的话,明明那般小声了,没想到耳朵会如此好使。 沈悦儿倒是没有荷风那般不自在,铁辰师傅本就是江湖中人,以前能够有那般大的能耐让皇上都为之头疼,自然说明此人武功了得。习武之人感官要比普通人灵敏得多,能够听到她与荷风马车内小声的声音也不足为奇。 “铁辰师傅好耳力!”沈悦儿坦然一笑,并没有因为先前“背后”议论被人听了个正着并点破而有任何的尴尬之色,相反很是诚恳地说道,“于你而言,国师形象无人可及,令你心悦诚服,国师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这一点我并无意见。不过在我看来,你亦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同样也值得尊重!” 这一席话,倒是沈悦儿心中所想。在她看来,这世上好人坏人之分不在名声地位,而在人心。铁辰这人先前虽说为一方大盗,但却明显盗亦有道,即使手染鲜血亦非无辜之人,所以这样的盗比起那些有着显赫身份、地位却偏偏干着下流勾当之事的大多数高官王侯来说要好得不知道到哪去了! 这样的人她会尊重,而且也的确值得尊重! 铁辰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竟然会对他做出如此的评价!除了主人以外,尊重一词他还是头一回再从旁的人嘴里听到,一时间真是不由得对沈悦儿另眼相看起来。 原本他还觉得主人对这小姑娘比一般人重视只是因为这姑娘运气不错,毕竟福星这样的殊荣不是谁都能够碰得上的。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完全如此。沈悦儿除了运气好以外,果然有着足够与众不同的地方。至少在看法与见地之上,倒真是有几分主人一般的通透! 国师府比起安阳侯府来说,面积自是相对小了一些,不过正如先前那辆外表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一般,里头的布置却是处处昭显着主人的尊贵与优雅脱俗的格调。哪怕再细小的一个边边角角亦透露出巧夺天工的灵气劲,让沈悦儿进去之后宛如置身于仙家之地。 穿过堂廊,经过花厅,仆从将沈悦儿带到了一大片的桃花林前。此时桃花早已不见,但却并不影响沈悦儿第一眼看到后脑海中便闪现出娇红百媚,漫天花瓣飞舞的美妙场景。 走到这后,仆从却是停下了脚步不再引路,转而对着沈悦儿道:“悦儿小姐自行进去吧,林子里头便是我家主子所住的院子,平日里除了铁辰师傅和里头照顾主子起居的人以外,其他未经许可是不能随便入内的。” “为什么?”沈悦儿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这江枫一个大男人长得本就人比花娇了,还用得着把自己成天藏在桃花林里头吗?他这是想招更多桃花呢还是压根就不怕什么桃花劫? 大概是没想到沈悦儿会有此一反问,仆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呵呵一笑道:“这个也没什么具体的原因,总之一直以来就是这般。主人自然是有主人的道理,而且主人向来喜欢清静不喜被人打扰来着,所以这也不算奇怪。” “嗯,那倒也是,一般来说高人都会有些比较奇怪的习惯。”沈悦儿略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什么。既然人家有这样的规定,那她当然不会恶意打破什么,自觉的留下荷风在此等候,也算是一种主动的尊重。 见沈悦儿抬步便准备往桃花林里走去,那仆从赶紧又道:“对了悦儿小姐,这桃花林被我家主人布了阵法的,您进去后可别乱走,也别多碰那些桃花树。主人吩咐过了,让您直接沿着小道上的足迹而行便可。” 090 倾国倾城 沈悦儿知道桃花林还是有着最为主要的实际防御作用,因而稍微收起了些对江枫个人僻好的某些猜想。 江枫出师门玄门,五行八卦、奇术阵法这些自然都是极为拿手的,以他的能耐在自己居住之所最私密的地方随手摆个阵以防万一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她本就不是那种没有分寸之人,如今人家都已经事先提醒,自然就更不会多事乱跑乱闹惹出些什么不快来。 顺着桃花林中的这条小路往里走,小路上的足迹很是奇怪,每次最多只能看到前面两步的足迹,不多不少正好两个,而略微回头时这才发现身后走过的地方,先前的足迹却是亦跟着随之消失。 果然有些手段!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对这样的异常感到太过惊奇,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许多超越自然科学的神奇所在,当真是无奇不有。 从昨日宫宴的初次见面到今日的一系列关于江枫的所见所闻,沈悦儿无法否认自己对这个神仙一般的如玉男子有着一种从所未有的好奇之心与微妙的忐忑在里头。 之所以会有忐忑,是与她的真正身份有关。她不知道一个本事大到可以预测未来的奇能异士,是否同样有那能耐看穿过往,看透灵魂,认出她的来历呢?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猜透,顺着那按规律总是不多不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足迹,沈悦儿很快便来到了一栋单独的小楼面前。小楼前边的院子里,有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少女正在一旁的花圃里忙碌着,看到沈悦儿来了也没歇手。 “悦儿小姐请自已进屋吧,我家主人已经在里头等着了。”两位少女虽然谁都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不过却同时看向了沈悦儿,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完全一样的话来。 双胞胎少女相貌普通。不过却都有着一副极为让人觉得舒服的干净笑容,如同熟人一般的跟沈悦儿说完这话,她们便不转过头去,手头上的动作也愈发的利索了起来。 见状,沈悦儿也没多问什么,继续抬步往正屋方向走去。走到门前,抬手象征性的敲了两下,而后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来了?”好听的声音很快便从一侧响起,没有称呼没有别的,只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来了。 沈悦儿默默的往江枫那边走了过去。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那一声“来了”所透露出来的情绪如同最最亲近的人,平实却无比的真挚,一瞬间让她想起了前世曾最为疼爱她却早早被害的家人。 她半天都没有说话。就这般站在原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江枫一动不动,脑海之中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问题不断的闪现。 江枫也没出声,见状安静地看着沈悦儿,等着那个姑娘静默完毕,给予着她足够的时间与自由。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极为温暖的笑容。从沈悦儿进来之后便一直如此,自然而干净。 “你到底是谁?”良久,沈悦儿终于出声了,神情郑重而疑惑,并不掩饰此刻心中的复杂。如果说之前她还并不太过在意这一点,可打从进入这屋子。听到那声“来了”的时候,满心满脑的却都是说不出来的想要解开这份疑惑。 江枫听到沈悦儿思索半天终于问出的问题,如同听到了什么动听之乐一般将脸上那抹浅笑慢慢舒展成最为迷人的灿烂。 “我是江枫。悦儿小姐这么快便不记得了吗?”他目光微闪,嘴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弧线,却略显委屈地说道,“枫就长得这般让人记不住吗,悦儿小姐如此问题可真叫人伤心。” 江枫如此答复。顿时让沈悦儿原本如同幻觉一般出现的复杂情绪散了开来。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结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凝重与神秘。也没有连她自己都并不太清楚的期待感,仿佛先前的感觉都是错觉一般。 华丽丽的愣了一下后却是完全清醒了过来,不再胡思乱想。 “国师长得如此倾国倾城,悦儿怎么可能会记不住呢?”她调侃了一句,替自己化解着先前的失态,语气也轻松了不少,“不过是您刚才那一声‘来了’太过平易近人,所以不由得有了种熟人般的错觉,险些让我误以为自己健忘记错了什么。” 江枫嘴角的笑陡然僵硬了一下,倾国倾城四个字似乎让他颇为受伤。不过他的涵养终究好得无人可及,只是善意地提醒道:“其一,倾国倾城这种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悦儿小姐实在想夸我的话,可以用俊逸非凡或者旁的形容。其二,你干脆直接叫我江枫便可,国师二字从你嘴里道出,怎么听都觉得有股讽刺的感觉。” 沈悦儿没想到江枫这人脸皮倒也不薄,虽然她承认这人的确长得没话说,倾国倾城四字也不大适合形容男子,不过倒真没想到有人竟然会让别人用俊逸非凡来形容自己。至于国师二字语带讽刺,却真是江枫自个多心了。 “那好吧,俊逸非凡的江枫公子,悦儿奉皇上口谕前来接受训导,不知我到底要学些什么东西呢? 有了江枫的“自恋”,沈悦儿更是愈发的自在。她索性懒懒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多加解释什么,顺势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之上,边说边自行走到了江枫对面自个坐了下来。 这会功夫,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恢复了常态,对那个看似天神一般的江枫也有了些另一层面的印象。 沈悦儿的随意与没有“规矩”,江枫显然并无半丝不喜,反倒顺手倒了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又见沈悦儿这么快便主动提到了祈福之事,很是配合的解释道:“事情的确很多,不过悦儿小姐不必担心,一件一件依次去做便是。我会详细的教导每件事情,还请悦儿小姐全力配合,务必不要影响到祈福之大事。” 沈悦儿点了点头,一副明白的样子。虽然对于莫名其妙的便成了福星的确心存疑惑,不过江枫的本事,如今她却是并不怀疑。此人年轻虽轻,但心怀苍生,断然是不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 而她虽不是什么圣人,不过既然碰上了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当然,有皇帝的旨意在,她是想推脱也不可能了。 “昆山之行已近在眼前,这几天悦儿小姐估计得受些累,我已命人叫你随行的婢女回侯府替你取换洗衣物并且通知于侯府,这几天悦儿小姐便住在国师府专心学习便可。”江枫见沈悦儿还算配合,便再次不急不慢的扔了一句出来。 “什么?”沈悦儿一听,却是意外不已地脱口道,“这几天我还得住在这里,不能回去吗?” 江枫点了点头,表示没错:“你学习的任务繁重并且时间紧迫,如果每日来来往往的,不但过于劳累,更是耽误时间,为了不影响进程,所以还是专心在此学习比较好。” “不是还有十几天吗,祈个福而已,有那么多东西要学?”沈悦儿有些傻了眼,片刻又想起随行而来的荷风,更是不解地问道,“还有,我那婢女一直在桃花林外头呆着,你什么时候给人下过什么令呀?” 面对沈悦儿这会一连窜的问题,江枫却是耐心十足,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其一,祈福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要学的东西的确十分多,更何况你是临时抱佛脚,自然更是得多费功夫了。其二,虽然离昆山之行还有十几天,但除了教导你以外,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从头到尾只看着你这边,所以你必须在六日之内完成全部的行程学习。” 看着沈悦儿渐渐开始变得平静些了的神色,江枫继续说道:“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因为我也是在你刚刚进国师府时才知晓临时出了点别的重要之事,所以不得不将教导你的时间调整收缩到六日之际,因此也是临时吩咐人送你贴身婢女回侯府报信顺便取些换洗之物。” 他的解释完全合情合理,沈悦儿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反正对她来说,呆哪里都是呆,唯独希望的是这几日的学习千万别太过复杂繁琐,不然的话她这个福星可真是福了别人,苦了自己。 见沈悦儿不再吱声,一副听之任之的无奈模样,江枫眉头微挑,好笑地说道:“莫以为吃亏的是你,这几日你在这里,我不但得事事亲为的教导不能出半点的差错,而且还得费银子安排你的吃住,真正吃亏的可是我才对。” “你可是国师,家大业大的,就算这几日天天山珍海味的款待,那也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沈悦儿忍不住瞪了江枫一眼,抱怨了一句,“看你整个人跟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般,怎么说起话来这般俗气,那么一点伙食费都计较?” 091 讹别人去! 话一出口,沈悦儿心中又觉得有些好笑,其实这江枫本也年纪不大,倒是自己总下意识的把他往老成死板的那种中年大叔国师印象去靠,难免会有许多不同之处的。 “神仙一般吗?看来悦儿小姐对我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吗!”江枫听到沈悦儿的抱怨,不但没计较,反倒是挺开心的说道:“至于伙食费吗,你别小瞧了,还真是不小的一笔支出。我们之间非亲非故的,若不是为了顺利完成祈福一事,哪里可能让你白吃白住?如今不收你银子我自己倒贴,还不兴让我说道两句了?” 这番话可是彻彻底底的打碎了江枫在沈悦儿心中的神仙形象。她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果然人不可貌相,若非今日亲眼所见,谁又能够想象得到人前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如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张口银子闭口钱,现实得一榻糊涂。 “你可……真俗!”她白了江枫一眼,心情却是莫名的多了几分愉悦。好吧,俗点也有俗气点的好处,最少这会跟江枫说起话来,她也不必再有太多的顾忌。 “俗气点也无妨,反正我又不是真的神仙,总不能饿着肚子装气度吧。你若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主动要交伙食住宿费的话,我自然是乐意收的。”江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见沈悦儿正喝着刚刚倒的那杯茶,他略指了指又道:“你喝的茶是由北凌冰川下所生的野生雾碧尖精制而成,不仅味道极佳,还能延年益寿、去除不少陈疾,此茶天下就那一处才有,三年才能产出几十来斤,因此稀罕异常、昂贵无比。就算拿着再多的银子也不是谁都能够喝得到的。你这一杯的话最少也得个几百两银子……” 话还没说完,沈悦儿猛的咳嗽了两声。险些被呛死掉,若不是反应还算快,一口茶几乎都要喷了出来。有没有搞错,一杯茶而已,虽然她刚刚喝了两口的确口感不错,可有没有这么夸张,有没有这么费银子呀? 江枫见状,连忙将身子往后避了避,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提醒道:“小心点,别喷出来了。你这一口茶最少也得差不多五六十两银子。”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沈悦儿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茶还真是够贵的,一杯茶尚且如此。旁的吃住怕是算得更贵了!不过你放心,我可没打算付什么伙食住宿费,反正又不是我赶着要来学这学那,我还没找人收劳碌费呢!你要讹银子找皇上讹去,他多的是钱!” “呃。这倒还真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可不是讹银子,要知道就算是皇上来了,花再多钱我也不会拿这么稀罕的东西招待他的。”江枫一副极为认真考虑的模样。 沈悦儿更是又好气又好笑,突然间发现这江枫哪里是什么脱俗尊贵的神仙人物呀,分明就是一只面善心黑的狐狸! “嗯。去讹皇上吧,这茶正好,反正皇上一定喜欢什么延年益寿。去陈疾之类的好事,你说的话他十足十不会怀疑,哪怕你用一堆普通茶渣泡给他喝,他也会当宝一样的!” 这话一出,却是让江枫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俊美的面容因着那道亮眼的笑容愈发的炫目。 “罢了罢了,你不信就算了。反正若不是因为祈福一事需要替你改变些体质,我才舍不得拿出这么好的茶来。等过了这几天,日后你再来的话,就只有茶渣泡水了。” 江枫难掩此刻愉悦无比的心情,也不再提之前的事,转而说道:“这几天你就住在隔壁的西厢房,阿久阿拾会负责照顾你的起居,我若是不在的话,有什么需要你唤一声她们便会来的。现在的话,你要做的便是先背熟一点东西。” 不用多问,沈悦儿便已猜出阿久阿拾正是先前她进来时,在院子里头看到的那一对双胞胎小姐妹。至于要背什么东西她也不必多问,因为江枫边说边已经取过来一本不算厚的书。 接过书一看,沈悦儿这才发现封面上并无任何字样,怀疑的看了一眼江枫,却见那人一副让她继续打开的样子,因此也没多说,顺手便将书本给翻了开来。 目光扫过书中第一页,她的脑袋顿时如同被什么东西给轰炸了一翻似的,愣愣着竟是半天一片空白。 “这是……天书吗?”很是费劲的抬眼看向江枫,沈悦儿这会有种想哭的冲动。那上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只是连到一起来却完全看不懂其中的意思。如同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咒般,看都看不懂,更别说要将整个一本这样的鬼画符给背下。 “的确是天书,没想到你倒是挺有悟性的。”江枫看着沈悦儿的神情忍不住笑道,“行了,抓紧时间开始吧,你只在一天半的功夫必须得将这本书上的内容全部背熟,后天起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 “这东西有什么用?那若是后天前我背不下来怎么办?”沈悦儿觉得还没开始看头就已经疼了,她向来记忆力是不错,可是对于这种毫无章序,连读起来都拗口而费力又完全不知所云的东西,实在是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按时背熟。 “让你背熟自是有用的,到时你就知道了。呃,至于若是时间不够背的话,那今晚上你就别睡觉了,总之得按时完成每一步的内容,不能接托占旁的事情的时间。毕竟化解灾祸可不是玩笑,你不能有半点唬弄之心。”江枫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别以为福星是那么好当的,天降大任,又岂可能这般轻松。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聪慧,再努力一点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说罢,江枫便不再理会沈悦儿,径直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柜,自行挑了两本书而后坐到了书柜旁的摇椅上,如同无人一般,自顾自的翻看起来,完全不再管这会沈悦儿是否情愿。 如今这状况,任谁看了都明白没有好商量的,大局已定,乐意与否都改变不了沈悦儿这会的命运。 见状,沈悦儿只得皱了皱眉,不再多言。果然,这福星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她有预感,背死书还只是整个过程中最简单的开始罢了! 没有再去看江枫,她往屋子里头扫了一眼,而后也不客气,拖着书便直接走到另一侧那张卧榻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靠坐着,开始看那本“天书”。 那上头的字果然一个个都极为艰涩不已,到一起来更是完全看不懂意思,更何况这些书不似现代书本有标点符号断句,所以更是难以理解,连贯着读出来都费劲得很,更别说背下了。不过沈悦儿向来都不是那种轻易言输的人,既然已经应下,又非达成不可的话,那么她自然会一门心思的认真去做。 所幸这个时代的书都是用毛笔所写,而这本书里头的字个头也较大,占的地方多,一页下来不过几十字罢了。若是全用小楷节约地方,亦或者放到现代,五号小字一页的话,那她真的只有撞墙谢罪的份了。 先行费力的将书全部翻看了一下,基本上没有不认识的生僻字,大概估算了一下,三十多张纸总共六十来页,真算下来这一本小书也就相当于现代的一篇千字文那么多字。呃,古文言简意深,译成大白话的最少得上万字了。 字数不算太多,这多少让沈悦儿心中多了一丝慰籍,凭借着她还算超强的记忆力,一点一点认真的攻克起来。 可事实证明,不是理解记忆而一味的死记硬背,效果果真奇差无比,差不多大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尽管沈悦儿极为认真但却只换来个头疼脑晕,勉强只记下一页的内容。而且还十分不熟练,若是与后头的放到一起混起来,怕是好不容易记下的也都会给忘记或者混淆掉。 这样的效率,就算她今晚不睡明晚不睡,只怕也完成不了任务! 长长的叹了口气,沈悦儿揉着脑袋放弃了死记硬背这个蠢方法。看来,还是得先花点功夫想办法将书中内容理解透了才行,那样才能事半功倍。 可是,凭她自己的能耐,根本没办法看懂这些“天书”,目光不由得朝着一旁安静看书的江枫瞧去,见这家伙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愉悦的阅读着书籍,再想想自己刚刚的遭遇,一时间竟然对这家伙颇有几分不满。 “怎么啦?”似是感受到了沈悦儿不满的目光,江枫总算是暂停遨游书海,抬头朝着沈悦儿这边看了过来。 “我看不懂,所以死记硬背的话压根没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全任务。”沈悦儿可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直接要求道,“你得替我讲解一下这书到底说了些什么,不然我实在背不下来。” 听到这话,江枫一副惊讶不已的神情望着沈悦儿,而后好笑地说道:“我见你看了这么久那般入神,还当你都看得懂呢,弄了半天竟是看不明白。你早出声的话,我先行早就替你讲解了,又何需浪费这么久的工夫?” ps: 呃,先跟亲们报备一下,十三号到十六号我得出趟远门,没打算带笔记本。所以从这章起这几天大家所看到的都是设定了自动更新的存稿,而且十六号会更二章哦,嘎嘎~~如果出门这几天书评区有留言不能及时回复或者有亲打赏、投粉红票的话,我会等十七号到家了一并感谢的。嗯,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囧~~ 092 不一样的相处 沈悦儿一听,心中恼火得很,这江枫嘴上说得好听,可分明就是故意装的。她一早便说了这本书是天书了,看得懂才怪。以这人的聪明会真不知道? “得了吧,我先前就说这是天书,你会不知道我看不懂?”她没好气的白了江枫一眼,头一回发现这男人竟然如此的可恶,亦是头一回被人给刺激到情绪,懒得保持所谓的优雅与气度。 面对白眼,江枫笑得愈发的好看,轻摇头索然无辜而道:“你是说了天书不错,可你也没说看不懂,更没要求让我讲解呀,万一我理解错了,你岂不又以为我小瞧了你?” 一句话,便将沈悦儿向来能说会道的嘴给赌了个半死,回头想想,她之前似乎的确并没有明确表明看不懂这样的意思。沈悦儿有种被人给整了的感觉,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与口才在这人面前竟然占不了半点的先机。 她一扭头,索性懒得再跟江枫争辩什么,手中的“天书”也随手一扬扔到一旁,懒洋洋的窝在软榻上罢工休息。 什么跟什么呀,可不是她主动要当什么狗屁福星的,反正她尽力了,有人成心想要抬杠,耽误了大事可与她无关! 旁边几安上不知摆放着两盘糕点,一杯香茗,伸手可及。沈悦儿顺手拈了一块放入嘴中。也不知道那糕点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甜而不腻,入口即溶,味道说不出来的好。 不知不觉间,沈悦儿都不知道到底已经被她吃掉了多少块,一时间倒是干脆将江枫与那“天书”给抛到脑后去了。 “好吃吗?”江枫不知何时走到了沈悦儿面前,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吃得很是尽兴的样子。 “嗯!”没多想,沈悦儿下意识的应了一句。而后喝了一口茶更是觉得两者配在一起味道更佳。 “这可是用极品雪莲果磨成粉再加上十几种罕见的配料精致而成的雪莲饼,一块最少得十两银子。”江枫慢悠悠地说着,目光扫过沈悦儿那只正准备继续去拿糕点的手。 沈悦儿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无法形容心中的感受。这江枫还真是个奢侈到死的败类,吃的喝的用的无一不讲究到极致,当真是烧着钱来花。一块糕点十两银子,她刚刚一口气岂不就是吃了几十两?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默默的扔下这么一句,沈悦儿原本停下的手索性又去抓了一块,继续说道。“这么贵一块自然不能浪费,趁这几天可以免费吃,多吃一些也想得通一些!” 这一下。江枫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而后颇为赞同地说道:“嗯,你现在多吃点吧,一会晚膳也不必怎么吃了,倒是可以替我省不少银子。” “呃。不吃了。”沈悦儿一听,脑子反应奇快无比,连忙放下那块拈到的糕点,拍了拍手道,“几块糕点都这般厉害,国师府的晚膳想必更加烧银子。我自然不能占了小便宜丢了大头去,留些肚子一会晚膳时多吃些才是。” 这一回,江枫却是只笑不语。弯腰捡起刚才被沈悦儿扔到一旁的“天书”,而后极为自然的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也没做任何的铺垫,翻开书一字一句的便讲解起每一句的意思来。 见状,沈悦儿自然也没有再纠着先前的那点事不放。更没觉得江枫挨着自个坐着讲解有什么不妥之处,转而很快便用心的听了起来。 江枫讲解得极为细致、耐心。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亦十分的好听,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循循善诱的智慧。沈悦儿虽然听得极为认真,不过却也不妨碍到她偶尔之间的联想,此刻的江枫的确不失为一个好老师,认真起来的模样亦显得格外的——好看! 呃,好看……她心中不免有些好笑,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词穷了,不过眼前这男子也的确长得够好看的。活跃的思维片刻间便收拢了过去,沈悦儿没有再多分神,随着江枫富于节奏的讲解,渐渐的跟着理解书中的意思。 一时间,屋子里头呈现出说不出来的和谐,如同老熟人一般没有半点的违和,两人的身影相映出一种特别的美感,仿佛许多人许多事本就自然而然的应该这般一样。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定然会如此之想。 随着江枫耐心的讲解,沈悦儿原本觉得完全无法理解的天书渐渐变得简单了起来,越是到后头,越是如此。江枫不但替她讲解,并且教了她不少举一反三的释义方式,因此没多大的功夫,脑海之中便已经对这本书的内容总算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只不过,随着对内容的了解,另一个疑问亦在心底慢慢滋长,一直到了解完所有的内容后却是愈发的明显起来。不过这过程中,她并没有随意打断江枫,因为她的问题与江枫所讲解的重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直到江枫悉数讲完,放下了书本,沈悦儿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都懂了吗?”江枫侧目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沈悦儿,故做担心地道,“我可是费心费力的讲了这么久,你不会还是没明白吧?” 她有这么蠢吗?沈悦儿见江枫再次出现欠揍的神情,当下便在心底狠狠的将其鄙视了一番。 “明是都明白了,不过……”她没多理江枫的暗讽,转而问道:“不过我觉得这书的内容怎么都不像跟祈福扯得上什么关系,反倒更是武功秘籍、内功心法之类的,你不会是打算先将我训练成高手再去祈福吧?” 这话一出,江枫却是乐笑了,即不承认也不否认的,片刻后才道:“你还是头一个总是质疑于我的人,罢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书中的内容不是丹田便是穴位,不是口诀便是类似心法般的句式,有此疑问也正常呀。算了,你说如何便如何吧,反正我按你说的去做便是,到时若是祈福之事出了什么问题别找我麻烦就行了。”沈悦儿看到江枫的神情,完全拿不准此人心中真正的想法,因此也懒得再多猜,边说边站起身来微微走动活动一二。 江枫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起身,学着沈悦儿的样在屋子里头走动几下。 沈悦儿转头侧目,眼睛眨巴几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江枫说道:“你不是还有旁的事情要忙吧?” 她的言下之义是说,这会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反正都已经理解到了书的内容,背书什么的当然就不需要江枫跟个保镖似的总守着了。 江枫微愣了一下,而后双眼闪过一丝无奈,略显委屈地说道:“你还真是现实,看得懂了就要赶我走。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些事情?” “什么事?”沈悦儿倒也大方,并不否认江枫所说的“现实”,而是直接无视,不知自己搞错了什么事情。 “其一,这六天内我并无旁的事情可做,要做的事都已经挪到六天之后了。其二,这里似乎是我的屋子才对。”江枫一字一字的解释,盯着沈悦儿的脸如同要看清那姑娘脸上会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没有。 沈悦儿才没那么薄的脸皮,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而后说道:“天色有些暗了,屋里头掌个灯吧,费不了多少油钱。” 说着,她重新拿起那本“天书”,往门口方向望了望又道:“不是说我住西厢房吗?麻烦叫个人带我过去吧。” 听到这话,江枫倒也配合,点了点头朝门外唤了一声,几息之间,阿久与阿拾两姐妹便齐齐走了进来。 “带悦儿小姐先回西厢房休息吧,记得给她多掌个灯,免得人家以为我舍不得油钱。”江枫朝着双胞胎姐妹吩咐了一句,而后自行转身将书桌上的一个锦盒打了开来。 沈悦儿还没不得及回驳江枫刚才故意的抬扛,却见整个屋子顿时亮如白昼,而那样的光芒便是从江枫所打开的盒子中散发出来。定眼一看,她这才发现那盒子里头装的竟然是一颗比鹅蛋还要大的夜明珠。 呃,好吧,虽然是够奢侈的,不过夜明珠当灯使用,总算还有些好处,即环保又不伤眼睛还看得更清楚,反正有,合理的利用倒也不错。 “嗯,好大的夜明珠。”沈悦儿笑着说道:“用来照明倒是不错。还有吗?” 还有的话,那她住的那屋也给搁一个借她用上几天吧,这东西发出来的光跟现代灯光一样,看着极为舒服。 “你以为这东西到处都有捡的吗?”江枫好笑的驳了沈悦儿一句,“放心吧,我已经让人一会给你那屋多掌两盏灯了,不会让你撞到磕到的。” 沈悦儿这才发现,江枫这家伙还很是记仇,下意识的嘟了嘟嘴不再理他,抬步便打算往门外走去,懒得再跟他废话什么。 “主子,悦儿小姐,西厢房那边出了点小状况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一旁的阿久适时的出声了,刚刚看到主子与悦儿小姐说到夜明珠的事,这小丫头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了,不过面上却是无任何的表露。 093 醉酒 阿久说罢,略略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江枫,似是担心会被主人责罚。一旁的阿拾没有吱声,但同样也偷偷瞅了过去。 江枫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有人却是比他更快了一步。 “那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沈悦儿一听,倒也没多问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是关注着什么时候可以收拾好,也懒得听江枫当着她的面训人或者旁的什么。 “回悦儿小姐,估计得迟上一些,不过总归是不会耽误到您晚上就寝的。”阿拾连忙解释了一句,而后朝着江枫告罪:“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恕罪。” “没多大的事,迟点就迟点。”沈悦儿抢先一步再次做起了好人,当然更主要的是不好意思直说想在这边多蹭一下夜明珠所带来的舒服亮度,反正她也没这么快睡觉。 “天都黑了,晚膳什么时候吃呀?”她别过头,径直朝江枫问道:“江枫,你不会打算不给饭吃吧?” 江枫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阿久与阿拾先行下去备膳便可。两个婢女见状,如同松了口气,连忙退了下去准备。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软了,竟然主动替我的仆从解围?”江枫盯着沈悦儿仔细的瞧,脸上的神情略显怪异。 沈悦儿这会也不着急了,活动了一会后再次坐了下来,笑着说道:“真是有意思,听你这意思,我平日就是个黑心肠吗?” “那倒不是。”江枫只是否认了一下,却并没有辩解什么。 沈悦儿也不理会江枫的想法,坦率承认道:“好吧,我承认我向来就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当然就没什么可婆妈的。你这两个小婢女又不曾对我做什么恶意之举,我没那个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为难她们。至于解围一词也不妥当,不过是不想饿着肚子听你对她们的训斥罢了。” “嗯,这倒也是。”江枫微靠在书柜旁,目光依就锁定在沈悦儿身上,“可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训斥她们呢?难不成听你这意思,我平日就是个不通人情的吗?” 江枫再一次成功的模仿了沈悦儿的话说方式,末了唇角还勾起了一道迷人的微笑,带着几分逗人的味道。 沈悦儿半天下来倒也已经习惯了这般模样说话的江枫。哼哼一声,反击道:“通不通人情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你若训的话我正好及时阻止对了。你若不训的话我也顺便当了回好人,总之没什么吃亏的。” “你倒是会划算。”江枫微微摇了摇头,语气这中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两人闲说了几句,阿久阿拾很快备上了晚膳,沈悦儿也不客气。自行起身挪地方坐了过去。江枫见状,含笑着在对面也跟着坐了下来。 桌上菜肴不算太多,五菜一汤外加一壶酒,不过菜式却格外的精致讲究,看上一眼都让人食欲大开。最主要的是,那些菜色竟然都是沈悦儿平时比较喜欢的。貌似看上去还有些创新,配料以及煮法又与往常所吃的不太一样,但那冒出来的香气让她这不算太贪吃的人都觉得格外觉得饿了。 拿起筷子。沈悦儿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抬眼朝江枫说道:“古语有云,食不言寝不语,这会就不劳公子再介绍这些菜式以及酒水由什么什么制成,分多少工序。值多少银子了。” 江枫笑意再次染满面孔,点了点头后反问道:“这几天又不收你银子。你怕什么?” “呃,我怕听后会忍不住担心日后没机会再吃这么天价的饭菜,然后抱着不能吃亏的心思吃得太快太多让你饿了肚子。”沈悦儿嘴角抽了抽,笑得有些阴险。 “怎么会?日后你若是再想吃的话过来便是,反正你才挣了笔横财,好几万两银子完全吃得起的了。”江枫面不改色的来了这么一句,却是轻轻松松的将沈悦儿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给道了出来。 这一下,沈悦儿原本准备动筷子的手僵在了空中,脸色也很快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要知道,那笔横财她都还没来得及让人全部领回来,江枫竟然就已经知晓了此事,实在是让她有种无法忍受的感觉。 “堂堂国师就算有本事预知一切,也没必要盯着我这么点小事吧?”她也没刻意去否认什么,不论江枫是真有什么特殊的异能知晓到他想要知晓的任何事,还是此人耳目通天有着极为隐密而厉害的情报渠道,总之那种被人窥探到机密的感觉极为让她不爽。 “你高估我的本事了,我也只不过是个凡人,怎么可能预知一切。”江枫微笑以对,神色如常,并没在意沈悦儿这会已经隐隐冒起的怒火,“而且我这人向来不喜多事,你倒是不必担心什么。” “那我岂不是还得要好好谢谢你了?”沈悦儿当真觉得江枫这人是唯一能够三两句话便挑起她轻易不外露的火气,而这会看着那张可恶却偏偏满是无害的脸,真想上前狠狠揍上两拳才好。 “道谢什么的就不必了,差点忘记说了,我也是偶尔知道是你赌太子赢的事情,不过具体的细节倒是不方便透露。嗯嗯,这次因为你的缘故,我也跟着小挣了一笔,谢不谢的自然也就太见外了。”江枫脸上的笑愈发的灿烂起来,对比着沈悦儿那张见黑的脸,当真有种悲喜两层天的感觉。 沈悦儿这会已经被江枫的话逼得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这打哪里跑出来的一只臭狐狸呀,弄了半天竟然是跟着得了好处还要挤兑人,如同让她爽快些就会浑身不舒服似的。 “国师好心胸呀!”沈悦儿咬着牙叫出了国师两字,“不惭是我大盛国堂堂国师,这手……” “怎么一听你叫我国师我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呢?”江枫轻咳一声打断了沈悦儿怒火极盛的话语,“罢了,你也别恼,最多日后你再来国师府我还用最好的东西招待你,不收你银子便是。” 一句话,轻轻柔柔的,却也算是在向沈悦儿低头了。江枫将分寸拿捏得极好,眼看着沈悦儿这会是真要恼了,自然也就适当的退上一步,不再火上添油。 沈悦儿原本还真是有些恼了,说白了心底里头最气的倒也并非江枫知晓了她的机密这事。毕竟对于这家伙来说,预知未来都准得很的,这点小事当然也不在话下了。她真正恼火的便是这堂堂国师总是跟她做对似的,在这人面前,原先她所引以为傲的沉稳、淡定竟然全都被逼得不得跑哪个角落里去了。 险些就要被激得完全失态,好在这家伙总算是良心发现没再跟她叫板。好东西招待收不收银子什么的她可不稀罕,忙完这一波没事谁跑到这鬼地方来找气受呢?不过看在江枫多少有了些让步,倒也不再与之计较。 暗自呼了口气,她没有再理会那家伙,顿了半天的筷子也终于落了下去,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尝到味后,沈悦儿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这几样菜式果然不俗,比起她以往吃过的任何一处地方的都要好吃,特别是那盘蜜汁烧鹅,当真是美味到无法形容。 本就不打算再多理江枫,这会沈悦儿却是不必再刻意什么,一门心思的大快朵颐起来。她的胃口极好,也不必在意什么大家闺秀的仪容,很快功夫便吃了个饱,饭菜都几乎横扫了一大半。 而江枫这会倒也本分得很,果然按先前沈悦儿所说的做到了食不言,满面笑意的看着沈悦儿吃得香,自己则进食得并不多。 沈悦儿没打算多喝酒来着,不过尝过这后却发现竟然是奇香无比的桃花酿。这桃花酿本就不是俗品,而江枫府里头出来的更是稀罕得紧,口感绵甜,并无辛辣之感。她的酒量本就不错,几杯下肚后一点事也没有,于是又是伸手替自己倒上一杯。 看到沈悦儿已经喝了好几杯,这会还没有停的打算,又伸手倒酒,江枫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来着,不过片刻后却还是没有吱声。 一直到沈悦儿放下了碗筷,酒足饭饱,他这才问道:“吃好了?” “嗯。”沈悦儿应了一声,果然吃饱了连脾气都跟着好了起来,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也没再提饭前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对话。 “你把这一壶酒都喝光了?”江枫拎了拎空空的酒壶,有些担心地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桃花酿,后劲很足的!” 沈悦儿心里哼了一声,暗道这家伙准是肉疼了,怪她喝得太多。她又不是不会喝酒,这么一壶算得了什么:“无妨,我酒量还行,你就别肉疼这一点……” 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觉得脑袋有些晕晕忽忽的,当下便意识到江枫所言非虚:“江枫,你存心耍我是不是,这酒这么厉害,我刚才喝时你怎么不早些说?” 江枫一听,可是分外冤枉不已,摆了摆手道:“不是你自己让我食不言的吗,我本来想说的,又怕你怪我多嘴……” 094 醋味十足 “你!……”沈悦儿又气又恼,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指着江枫想要发火。 不过这会酒劲当真上来得厉害,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脑子一糊,直接朝着前方扑倒了下去。 “小心!”江枫眼疾手快,在沈悦儿快要倒下之际一个闪身,快得跟阵风似的移到了她的面前将人给扶住,这才没让人给摔到地上去。 沈悦儿已经没剩多少意识了,只觉得自己如同掉进了一个异常温暖舒服的地方,而后便直接睡了过去。 江枫无奈的笑了笑,只得先将人扶到一旁的卧榻上躺下让其先睡会。这桃花醉有多厉害他心里最为清楚,喝时没什么多大的感觉,但酒劲却是厉害着,好在只拿了这一小壶过来,不然按沈悦儿这喝法,只怕明天都别想醒了。 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会已经睡得极熟的人,江枫半晌后却是轻轻发出一声叹息。那声叹,细微又轻柔,没有半点的不乐,反倒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幽幽地落到人的心底。 “进来吧!”好一会,他这才稍稍将目光从那张熟睡的面容上转了开来,抬眼望向外室珠帘方向,神色染上几抹寒凉:“他来了?” 进来的正是已经在外头候了一小会的阿久,听到主人的话连忙上前回道:“是的,已经来了一小会,奴婢按您的吩咐告诉他悦儿小姐已经睡下了,不过他并没有走,说是要见您,这会正在桃花林外头等着,不知主人是否要见。” 江枫再次看向了沈悦儿,亲自替其盖上些东西后,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去去就回。”吩咐阿久留下照顾沈悦儿后,江枫便抬步走了出去,这会桃花林外头还有个人等着他去打发。 可惜这次他出关还是出得迟了一些,再早个半年多的话,就完全没有张传业什么事了。 今晚月色极好,看到张传业时,江枫的脸上早就已经带上了往常有如天人一般的圣洁之色,高贵而优雅得无与伦与,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仰视的心理。 而张传业此刻亦与往常一样,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半丝的情绪。唯独见到江枫出来后,眼中暗涌微动,不过片刻间却是很快消退不见。 “小侯爷来得不巧。悦儿小姐晚膳喝多了几杯桃花酿,那酒后劲大了些,这会已经早早歇下了。”江枫微微一笑,如玉的面孔被皎洁的月光衬得极为动人心魄,“小侯爷尽可放心。枫已交代婢女好好照顾她了。” 张传业神色不变,淡淡说道:“我今日回府时听说悦儿应皇上口谕到了国师府学习,又见她素来贴身服侍的婢女也被打发了回来,倒也已经知晓这几天悦儿得在国师府叨扰一事。不过她脾气向来不太好,所以想想还是过来走上一趟,看看她有没有给国师惹出什么麻烦来。” “小侯爷说笑了。枫亦是受皇命忠君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况且枫倒是以为如今悦儿小姐的脾气却是极好,就是酒量稍稍差了一些罢了。”江枫云淡风轻的说着。“小侯爷如今对悦儿小姐颇为上心,明日等她醒来后,我定会让人告诉她的。” 如今两字,江枫有意无意的加重了些语气,而后倒是含笑不语。静静的盯着张传业,目光如同可以看透到对方的心里一般。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妻子。出门前我刚好不在,又听说得六天后才能回,所以自然得过来看看才放心。”张传业语气分外的平静,那一声妻子也下意识的加重了些音,貌似有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在里头,“悦儿在此多有打扰,若有任何需要,烦请国师尽管派人告知于我便是。” “小侯爷客气了,国师府虽小,不过招待悦儿小姐几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江枫刻意避开了张传业前头的话,招眼朝天上月色望了一眼,“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明日一早还得早起教导悦儿小姐,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枫想早些回去休息了。” 他的逐客令不温不火,虽然自个并没有这么早睡觉,不过却也没有义务更没有这兴趣站同个不相干的男人站在这里多加闲聊什么。特别是,这个男人刚才还有意的提醒着他什么,这一点让他并不喜欢。 沈悦儿呀沈悦儿,你倒还真是不小的本事,没来多久便让原本视你为虎豹避而远之的张传业这么快就换了心思,当真是比他屋前这一片的桃花林还要不省事! 江枫心中暗自嘀咕了两句,看来日后他没事的时候得多勤快些替那些桃花树修修枝什么的,省得一不小心又长得太盛了。 张传业本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特意跑这么一趟当时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本来只是想看看人确定一下就走,没想到要看的没看到反倒是又莫名其妙的跟江枫在这里说了些这会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的话,一时间心中也是复杂得很。 大抵人都是这样的吧,总归沈悦儿如今算是他的盟友,关心一些自然也是正常的。他在心中自我暗示的念叨了一句,而后听到江枫的逐客令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先行告辞。 他也清楚江枫向来便是这种性子,看上去颇为亲近,不过实际上一般人却很难接近,今日能够在此主动与他说上这么几句已经是不错的了,倒也没必要死赖着不走,徒让人不喜。 抬眼默默的看了一眼桃花林深处,张传业很快便转身大步离开。其实若非是有皇上的口谕在前,他应该是不会同意让沈悦儿独自在国师府留宿这么多天,毕竟国师总归是个没有家室的男人,传出去多少对沈悦儿的名声不是太好。 可是,她会在意这所谓的名声吗?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张传业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想太多了。如果她真的在意的话,谁又能够勉强得了她呢? 是的,他的确想太多了,他们不过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早就已经说好了在适当的时候和离的!张传业暗自摇了摇头,却是不再去多想这些,没一会的功夫便出了国师府,骑马归去。 而此刻,江枫却已重新回了屋子,看到沈悦儿依就睡得极浓,便朝一旁守着的阿久挥了挥手让其先先退下便可。而他自己则再次挑了两本书在一旁静静的坐了下来。 没有让人准备什么醒酒汤,因为那东西作用并不大,喝了也省不了醒来时头疼脑肿的不适。所以先前出去见张传业之前,他已经运功替沈悦儿逼掉了大部分的酒效,现睡一会应该就差不多没事了。不然的话,以这些特制的桃花醉,怕是最少得睡到明日正午去了。 果然,当江枫手中的书都快翻过一遍之际,沈悦儿那边总算是睁开了眼。 “醒了?”沈悦儿那边明明还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作,只是刚刚睁开了眼,这边低头看书的江枫却如同先知先觉一般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沈悦儿没有马上吱声回应,躺了片刻完全清醒过来后这才慢慢从睡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头,竟然发现丝毫没有喝醉酒醒来后的那种受罪感。除了显得还有些困之外,其他的倒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见江枫这会正坐在不远处的摇椅上看着她,又猛的想起这个浑蛋明知桃花酿后劲这么厉害却偏偏当时不说,一时间却是没好气地吼了一句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害的。” 这一回,江枫倒是不再跟沈悦儿对着说了,好声好气地解释道:“那好吧,算是我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应该及时提醒一句的。不过先前我已经替你运功将酒力逼出了,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吧。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西厢房洗漱休息,明日还得早起做正事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这才明白为何自己醒来后没有半点不舒的地方,原来倒还是江枫的功劳。又见这会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因此也不好再多纠着刚刚的事情不放,毕竟一开始也的确是她警告过食不语的。 至于那本“天书”,如今她已经完全看得明白了,等到明日花上一个白天的功夫将其背下倒应该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想了想也就没再说什么,同样也不再理会江枫,站了起身直接便往外头走去。 阿久阿拾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旁等候,很快便将在前引路,将沈悦儿送到隔壁不远的西厢房去。 酒劲虽没什么了,不过这会人却还是有些困得厉害,因此简单洗漱了一下后,沈悦儿连衣服都没脱便直接倒到床上继续开睡,没多久便再次沉沉睡去。 两个婢女见状,不由得相视偷偷一笑,而后替其盖好被子,又息了灯,这才轻轻的退了出去,不去打扰她的好梦。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时沈悦儿便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不由得吓了一跳! (呃,下午加更还有一章哦,感谢所有支持的朋友,我会好好写的,求订阅求表扬求抱抱,呵呵:) 095 男女有别 “你在这干什么?”沈悦儿一下子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就坐在床边的江枫脱口而道,“谁让你随便进我房间的,不知道我还在睡觉吗?” 大清早的便看到有个男人坐在你床边,不论是谁只怕都免不了吓到,沈悦儿边说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见衣裳齐整如初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江枫应该不是那种下流无耻之人,不过总归是个正常男人,突然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床边上坐着了,哪里可能不多想。 看到沈悦儿的反应,江枫脸不红心不跳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淡定不已地说道:“你在担心些什么?难不成以为我会对你这还没长开的小丫头起什么邪念吗?” 听到江枫开口便损人,沈悦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国师呢,有没有一点礼貌?不经许可擅闯女子房间,你是存心想坏我名声吗?” “呃……名声什么的你很在意吗?”江枫故意愣了一下,而后突然笑着说道:“对了,昨晚上你睡下后不久张传业来过。” “他来干什么?”沈悦儿的注意力被江枫后头这句话给吸引了过去,以至于这会两人依就保持着双双坐在同一张床上的情形都暂时给抛一边去了。 “可能是不放心,怕你被我给欺负了还是怎么的,所以过来特意看看。毕竟他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江枫故意歪曲着昨晚张传业到来的时间,顺便把名义两字咬重了些突显了出来。 沈悦儿倒是并没有在意这个,顺口又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呀,他就回去了呗,反正他家里还有好几个真正的妾室抢着给他暖床,哪里还有时间理你这个喝醉了睡得跟头猪一样的小丫头。”江枫语气轻快不已,完全不考虑“猪”这样粗俗的字眼从他嘴里蹦出会不会有损形象之类的。 “走开!你才是猪呢!”沈悦儿一拉脸。忍着想去踹人的冲动,直接掀开了被子骂了一句翻身下床。 江枫也跟着站了起来,挨了骂却不生气,反倒是笑笑的摸了摸自个鼻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说道:“张传业那人倒不算大方,说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告诉他便可,什么时候起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那般好了?” “我跟他如何,这又关你什么事?”沈悦儿实在有些受不了啦,指着门朝江枫不客气地说道:“快出去,别妨碍我洗漱!” “你别激动。我不过就是好奇而已。”江枫没显然不受威胁,继续呆在原地道,“你们之间不是早就订下约定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和离的吗。他这会突然跑来关心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听到这话,沈悦儿那张脸可算是完全黑了下来,她死死的盯着这会江枫半天都不出声,那模样真心有种恨不得想将人给咬死一般的冲动。 “国师真是无所不知呀!连我跟他订下约定和离这样绝密之事都能够一清两楚,当真本事惊人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不知道我还有哪些事情国师是不知道的呢?你这般事事关注着我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呢。实在是太让我受宠若惊了! “呃……别想太多,我能有什么目的呢,无非就是好奇心重了一些罢了。”江枫摊了摊手道,“至于你的事情,我的确是无意间知道了一些,不过不知道的毕竟还是多数的。” “好了。你先洗漱吧,一会用完早膳后还得抓紧时间背书才行,不说倒背如流。至少是不能有半点不连贯熟悉的地方的。”江枫很是聪明的赶在沈悦儿最后火山爆发之前扔下了这么一句后主动出去。 沈悦儿死死的盯着门口瞪了片刻,暗自诅咒,而后朝着门口处端着铜盆与洗漱用品已经看呆了的阿久与阿拾提醒了一声,示意她们赶紧进来,别再杵在那边了。 洗漱完毕。沈悦儿就在自己住的屋子里用过了早膳,整整一个上午都留在西厢房背书懒得再去理会江枫那个家讨人厌的家伙。中午时分。阿久又将午膳给送了进来,吃饱喝足还小睡了片刻后继续背诵着那本书上最后一小部分的内容。 难得的是,自打早上之后,江枫再没有在她面前露过面,没有人打扰更没有人总惹她生气,所以背诵的效率愈发的好了起来。最后又花了不到半个时辰,整本书的内容早就已经在烂熟于心。 这会才到下午,时辰尚早,沈悦儿推开了房门打算去外头走动走动。昨天加上今天一整天,她差不多都关在屋子里头,不是坐着就是躺着,骨头都感觉快化掉了。 见她出了门,阿久很快便不知打哪里冒了出来问是不是有什么吩咐。沈悦儿只说书已经背下来了,在屋子里头憋了两天想转转透透气。阿久一听,连忙问沈悦儿想去哪里转转。 “桃花林可以吗?不过我听说那里头布了阵法。”沈悦儿朝院外那一大片桃树看去,虽然这会压根赏不到半片花瓣,但却半不会影响到什么。 阿久一听,当下便点头说道:“悦儿小姐想去当然是可以的,虽然时里头布了阵法,不过我家主人所布的阵法与普通阵法不一样。我家主人所布阵法是会认人的,悦儿小姐如今再进出桃花林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这么神奇?”沈悦儿一听,倒是马上联想到了智能电脑,下意识的正想夸江枫一句,却是看到江枫竟然踩着点似的从外头走进了院子。 “看样子,你应该已经提前完成背诵任务了。”江枫脚步未停便已出声,片刻功夫便已经走到了沈悦儿面前,“以那本书的内容来说,你这记忆速度倒是挺快的。” “听你这口气似乎有些不信,不知国师是否需要现在便检查一下?”沈悦儿没什么表情的看了江枫一眼,难怪一整天都没看到这讨厌鬼出来,原来是出去了一趟。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笑了笑,他刚刚说话明明是正正规规的,哪里有什么不信的口吻。心里知道这是还在恼火着他,看来女人的气还真是难消,都快一整天了也没见淡上几分。 也没有在意半分,他摇了摇头极为肯定地说道:“检查什么的自是不必了,悦儿的为人我怎么可能信不过。只是既然你已经提前完成第一步任务的话,那么趁着时辰还早,不若现在便出发吧,反正这会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出发?去哪?”看江枫这样子也不似开玩笑,沈悦儿倒也没再小心眼,神情认真了不少。 “去了就知道,也是为祈福做准备,完成第二步的任务。”江枫简单的解释了两句:“第二步的话多些时日效果会更好,现在出发连夜赶路,能够多出一天半的时间来对你也是有着莫大好处。” 但凡这家伙说正事,沈悦儿自然就不会对江枫有什么排斥的地方,毕竟分得清轻重。又听说多些时日效果会更好,对她也有好处,因此更是不会有什么反对的。 点了点头,她没多想便应了下来,只是顺口又问了一句:“第二步的话,我具体要做些什么?”看样子,第二步似乎比第一步背书麻烦得多,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得特意跑到别的地方去。 “呃,你的问题有点多呢,”江枫微微一笑,“为了节约时间,还是先行出发吧,路上我再跟你一一细说便是。” 说罢,见沈悦儿也没反对,江枫便先行转身往外走去,沈悦儿也没再多问,抬步跟上。而阿久阿拾则依旧留在此处,无人跟随。 出了国师府,果然看到门口已经停靠着准备好的马车,还是昨日去安阳侯府接沈悦儿的那一辆,赶车的车夫亦仍然是那个长得像屠夫的铁辰。 “坐马车去吗?”沈悦儿看了一下,确定只有一辆马车后侧目看向江枫,“咱们男女有别,同坐一辆车不合规矩。我会骑马,不如骑马去?” 虽然现代灵魂并不在意这种小事,不过鉴于这两天与江枫相处时总有意无意的被打压,所以她才不想继续再与江枫单独共处于更小的空间内,免得受气。 “你确定要骑马吗?这里离目的地可不近,最早明天天亮时分才能到达,我可没打算半路住宿耽搁。”江枫故意避开了合不合规矩的问题,“反正我是要坐车的,赶路休息两不误,你要是确定挺得住的话,我让人再给你单独备匹马便是。” “算了!”沈悦儿一听,自是立马打消了骑马的念头,下了台阶往马车那边走去,再怎么样她可不想通宵不睡累死累活。 望着沈悦儿径直走去的背影,江枫嘴角勾勒出漂亮的弧线,连眼睛都有种弯弯的感觉,神情愉悦不已地跟了上去。 见江枫与沈悦儿过来了,铁辰灵活地跳下了车放下踩脚凳将两人给迎上了马车,而后这才收拾重新好,上车挥鞭驾车出发。 096 (两更合一) 这一回,江枫倒是没有再如先前一般总喜欢用言语挤兑着沈悦儿,上车之后不但主动腾出最为舒服宽敞到可以当卧榻的主座那一方给沈悦儿坐,并且也不必催促与提醒便主动的解释起此行的详细内容来。 原来,他们要去的三百多里外的齐云山,山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之主要赶的是夜路,因此更是不方便,一般人是很少会选择连夜赶路的。不过江枫这辆特殊的马车再醒上铁辰这么厉害的车夫,倒是并不在话下。 而让沈悦儿意外不已的是,这趟跑去齐云山竟然不是她原本想象中的太难的事情,而仅仅只是因为那边有一处极为特殊的温泉,而她的任务就是在里头泡上几天,而泡的同时还有在心底默念刚刚才背熟不久的那本书上的内容。 “你确定这些真的对祈福有任何的帮助吗?”沈悦儿无法不去质疑,不由得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教我修仙呀!” “修仙?”这一下,江枫极为好笑地辩驳道,“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够修仙吗?志怪杂说看太多了吧,我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是替你更好的改变体质罢了,达到能够祈福的要求罢了。” 达到祈福的要求?听到这话,沈悦儿顿时愣了一下,片刻后如同要把江枫给看穿似的盯了好半天,最后这才说道:“江枫,你说实话,福星一事是不是根本就子虚乌有?” 听到沈悦儿的问题,江枫收拢了些笑意,平静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心存怀疑,不过此事却是千真万确,那天在宫宴上所发生在你身上的异象你也是见到了的,又怎么可能做得了假?” “没错,那天的事我是亲眼看到了。可是世上无奇不有,以你的能力什么都有可能弄得出来,不是吗?”沈悦儿颇为肯定地说道:“福星解难这事本身存在我倒并没有太多的怀疑,只不过偏偏那所谓的福星是我,这一点说实话我是心存质疑的。” “为何不能是你?”面对沈悦儿如此肯定的质疑,江枫反不怒不燥,目光很是温和地看着她道:“就算你真如旁人所说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没有半点优点,脾气性子又不好的人,不过总觉运气好就行了。” 江枫的话怎么听怎么都让沈悦儿别扭,敢情这人是在拐着弯的说她坏话呢。不过却也是正面回答了她的质疑。福星人员一事上,并没有什么做假之处。即使她再觉得背上这样的句号始终不安,但却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好吧。沈悦儿听到这话,心中倒是没有再多去质疑什么。原本她也只是一种不太敢相信的质疑罢了,既然人家话都摆在这,并且连重生穿越这样的事情都发生到了她的身上,那么再多一个所谓的福星之事倒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好吧。你也不必拐着弯来损我,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学是掂得出来的。至于福星不福星的是与不是反正都已经上了这条船了,倒也没多大差别,只希望最后是真走运才好。”沈悦儿如今面对江枫的毒舌似乎淡定了不少,果然习惯成自然,有了免疫力的话倒也不觉得太过怎么样了。 江枫见状。对于沈悦儿此刻的态度赞许似的笑了笑,而后也不再提先前所说的这些事情,只是询问似的说道:“饿了吗?” “晚膳怎么解决?”沈悦儿抬起眼皮又看了一眼。不提这一着还没什么,一提起她倒还真是有些饿了。中午用过饭后她一直忙着背诵书,除了喝了几杯茶以外,自然没有再进食旁的东西。 这会又是临时决定突然出发,差不多也是到了晚饭的时候。不过看江枫这样是没打算停车的,所以沈悦儿这才配合的反问了过去。 江枫径直伸手从马车一侧角落取出一个食盒。亲自动手不急不慢的打开来将从食盒里头取出一些温度正好的饭菜摆放齐整:“将就着先吃点吧,明日到目的地后,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虽然江枫这话说得客气,将就着吃,不过这一顿却并不只是真的随便应付,与中午相比菜式少了几个,但精致程度却并无半丝的偷工减料。沈悦儿真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会的出行是临时决定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江枫这人办事也太过细致快速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小事,沈悦儿也懒得去较真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两人很快便各自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江枫也不用沈悦儿动手,十分主动的再次亲自动手将小桌上的盘子收回进食盒放至一旁,甚至于连擦桌子这种事都一并轻松解决掉。 沈悦包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即不吱声也没帮忙,只觉得神仙一般的人就是神仙一般的人,就算做这些事亦显得优雅好看。虽说江枫有时嘴巴毒了一些,不过其他方面还算不错吧。 “时辰还早,这会是想下棋、看书亦或者弹琴之类的?”见沈悦儿盯着他瞧,江枫并没有半点的不自在,边说边将马车几处壁阁打开,显露出里头存放着的各式物品,一副任群选择的样子。 沈悦儿摇了摇头,懒懒的靠在靠垫上对那些都不感兴趣:“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人,自然用不着这些。你自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理我。”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吗?”江枫突然笑得有些坏,盯着沈悦儿的目光带着亮闪闪的光芒。 “无聊!”沈悦儿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江枫语气中故意调侃的意思,因此翻了个白眼后便扭过些头闭眼休息,不再搭理那家伙。 江枫见状,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笑了笑,而后取出一张琴,颇为悠然惬意的弹了起来。 他的面上一直持着淡淡的笑意,衬着那种俊美的面容愈发的多了一种儒雅。于沈悦儿来说,似乎在看到他第一眼后,时常看到他时最多的表情便是笑容。仿佛他天生便喜笑一般。不过沈悦儿却并不知道,那只是因为重新遇到了她而已。 江枫的琴艺不差,行如流动,意韵高远,听起来是一种十足十的享受。加之这会他弹的都是些极为舒缓的曲调,所以让原本坐车便会觉得困的沈悦儿更是放松得不行,没一会功夫便舒舒服服的进入了梦乡,全然不担心这会小小的马车车厢内除了她以外还剩下一个——男人! 不知道是马车内燃烧的安神熏香的作用还是铁辰驾车技术一流,亦或者是这辆马车防震能力当真无与伦与,即使到了后半夜进入极不好走的山道都没有影响到沈悦儿的睡眠。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层薄毯。均匀的呼吸一直这般安稳。 一觉醒来之际,天已亮了起来,江枫这会早就已经睡醒。正坐在那拉开着马车窗帘看外头的景色。这会他们已经进入了齐云山,离山顶的齐云道观越来越近。 “景色很不错吗?”沈悦儿懒懒的伸了伸手脚,一双大眼睛早就已经在醒来的那一刻盯向了外头绝佳的景致。 “是很不错,不过等到了山顶会更好。”江枫偏头看向沈悦儿,“睡得还好?” “当然。有大盛国的国师随身保护,自然没人敢打扰,睡得极好。”沈悦儿不知不觉中倒是受了江枫的一些影响,说起话来少了以往的一些少年老成,多了几分轻松随意。 江枫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正欲出声。却是忽然收拢了笑,当下便将车窗帘子重新放了下来。 “怎么啦?”沈悦儿有些奇怪,不知道看得好好的为什么又不给看了。 “前方有人。三男一女。”江枫想都没想便回答了沈悦儿的话。 “这你也知道,看来你的感官还真是相当的敏锐。”沈悦儿前几天便已经在宫中皇帝寿宴上见识过江枫这方面的能耐,因此也并不怀疑,只是有些不解地说道:“有人也正常呀,跟你放下帘子有什么关系?” 马车并没有停。继续往前走着,江枫看着沈悦儿。耐心的解释道:“那些人你都认识。是太子、二皇子、张传业还有彩灵郡主。” “怎么会是他们?”这一下,沈悦儿倒是立马想到了什么,“无端端的,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是呀,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江枫再次露出了笑意,盯着沈悦儿慢慢说道:“看来,我们这一趟齐云山之行会很热闹呀。” 沈悦儿不由得皱了皱眉,显然对此事并不怎么看好。这一行人个个身份摆在那里,所以已经现身于此,那么必然也是会住在或者已经住在齐云道观了,因此碰面总归是免不了的。 几人中太子暂且不论,二皇子与那彩灵郡主可都不是什么对胃口之人,至于张传业的话,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也让人有些怪怪的。 很快,马车被人给拦了下来,而外头不远处果然传来了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铁辰师傅竟然也驾车来齐云山了,马车里头坐的可是国师?若是的话,不知国师可否下车相见?”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让沈悦儿颇为没有好感的二皇子赵洛明,那种明知胡问的调调再一次的让沈悦儿觉得很是反感。沈悦儿有些想不明白,太子与二皇子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来,一同到这齐云山来呢? 铁辰很快在经得江枫同意之后回复了二皇子的话,不过江枫并没有打算下车相见,只是稍微挑起了些帘子淡淡的与车旁几人打了个招呼。而对于江枫不下车的这种态度,似乎并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连太子都是如此,甚至于见其主动挑开了帘子与他打招呼已经颇为开心的样子。 只不过,当几人透过帘子的空隙看到马车内除了江枫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沈悦儿时,几人的神色却是完全各异。 太子略显意外,张传业目光微闪却是看不出什么其他的表情,而彩灵群主神情最为复杂,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愤怒再到嘲讽最后甚至于带上了几分兴灾乐祸的感觉,不免还往一旁的张传业脸上瞄上一眼,心里也不知道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至于二皇子,此人虽然貌似意外的咦了一声。不过目光闪动的那种神情却分明是早有所料一般。 这样的细节,江枫没有落下,沈悦儿亦是如此。 “没想到悦儿妹妹竟然与国师一并同行。”简单招呼过后,二皇子率先说道,“我听说这些天父皇下了口谕让悦儿妹妹随同国师一并好好学习祈福之礼,想来国师与悦儿妹妹这一趟齐云山之行应该是与教习有什么关系吗?” 赵洛明边说还边朝一旁的张传业看了看,嘴含笑意似有什么想说却又并没有打算说出一般。张传业神情不变,却是看都没看赵洛明一眼,只是极为平静的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沈悦儿占着江枫的光。也一动不动的继续坐在马车上,压根没去搭理二皇子的话,反倒是江枫略微了点头应道:“二皇子猜得没错。此次来齐云山。行程有限,所以不便再久做耽误,还请诸位见谅。” “枫也不打扰太子的雅兴,先行上山了。”江枫直接转向了太子,压根没有过问半句这一伙人上山的原因。直接便示意要继续启程。意下之意自是让众人让道了。 太子一听,也没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立马便说道:“如此便不打扰国师忙正事了,反正我们也住在山上的齐云道观,等国师得空了,还是可以再聚。” 说罢。太子又朝着沈悦儿笑道:“悦儿也受累些,好好跟着国师学习,祈福之后。你可是我们大盛国的功臣。” 沈悦儿微微笑了笑,算是应下了太子的话,对于这位太子,除了觉得能耐稍微比个别皇子逊色了一些外,其它的她倒是并无什么反感之处。 而且这太子还算是个颇为重情义之人。听说这么久以来,东宫之内一直都只有一位太子妃。前两年皇帝曾主动提过让太子再选侧妃之事,不过被他以国事为重先后婉拒。皇帝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反正太子年纪也不算大,倒也没有再急着提了。 江枫倒是极为省事的直接将马车帘子给放了了下来,如此一来,沈悦儿连跟那些人表面应酬道别什么的都给省了下来。帘子一放,太子率先主动避到了一旁,其他人自然也都跟着让路,铁辰二话不说,扬起鞭子便赶着马车继续往前而去。 等马车渐渐远去,二皇子这才出声说道:“看来国师对悦儿妹妹当真是与众不同呀。” “有什么了不起,那个臭丫头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若不是因为祈福之事,国师哪里会理会她这样的人!”彩灵郡主很是不服气的驳了二皇子一句,那气鼓鼓的模样分外的夸张。 二皇子也不生气彩灵郡主毫无规矩的回驳,反倒是笑着说道:“彩灵,话可不能这般说,传业还有身旁呢,悦儿妹妹还是有不少不错的地方的。” “是不是,传业?”话锋一转,二皇子看向了张传业,“不然的话,国师也不至于对悦儿妹妹那般特殊照顾呀,我可是听说国师这马车向来不让外人使用的。” 彩灵郡主不等张传业吱声,立马恨恨的抢过话道:“二皇子一定误会了,肯定是沈悦儿自个没脸没皮要跟国师赖着坐同一辆马车,她这人向来就这般不要脸的,不然的话……” “彩灵郡主说话这般口无遮拦,难不成当我安阳侯府不存在吗?”张传业冷冷的打断了彩灵郡主的话,“日后我若再听到有人在我面前诋毁我的妻子,一定不会再像今日这般客气!” 张传业毫无顾忌的当着太子与二皇子的面朝着彩灵群主拉下脸警告,而后理都不理心碎一地的彩灵,径直朝太子说道:“殿下,山中辰景也看得差不多了,我送您回道观用早膳。” 太子当下便应了下来,率先抬步便往回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也不傻,彩灵群主一介女子,因妒生恨说三道四的倒也正常,不过真正心眼最坏的还是自己那个二皇弟,表面看上去一脸的良善,说起话来亦是笑容满面,可句句都是挑事的勾当,没安半点好心。 见状,彩灵郡主可是愈发的气得不行,但当着太子等人的面又不好再多发脾气,况且这会若自己再去跟张传业死磕的,只会让人更加厌烦她,反倒是凭白便宜了沈悦儿那个小贱人。所以冲动这后,在二皇子的安抚之下,她倒是很快收拾好了怒火,老老实实的跟着一并往回走。 而这会功夫,沈悦儿与江枫的马车自是率先到达了目的地,下车之后道观观主已经在门口亲自迎接,看到江枫那模样跟见到仙人一般尊敬敬仰,用他们的话来说,国师能够大驾光临此处让他们道观都跟着沾上了不少的仙气。 江枫倒是淡定从容得很,不多不少两句话便妥当的让那话多得跟珠子似的观主给闭上了嘴,而且心中的敬意愈发的浓郁。当下也不敢再多言,赶紧亲自领着江枫与沈悦儿往道观后边的一处清幽小院而去。 这几日,他们就被安排在齐云观最清静环境最好的一处小院里头安置,小院虽为一体,不过中间有着明显的分隔成为两个独立的居处,即不必担心被人说闲话,又方便联络教习之类的。 “观主,太子等人怎么来了?”观主正欲退下之际,江枫这才朝那人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观主立马显得有些紧张,赶紧解释道:“国师明鉴,贫道绝对没有擅自将您的行踪与安排透露出去,也不知道太子一行怎么会突然来齐云道观的。昨个晚上太子等人便到了,只说是一时兴起过来玩玩,住几日游玩一圈而已。也不让我们特意安排什么,只当他们就是普通的施主便行。太子这般一吩咐,我等自然也就不好多过问了。”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江枫没有再多问,挥了挥手示意观主可以先行退下了。 观主见状,也不知道国师是否不高兴,不过却是很快听从吩咐先行离开。 江枫住进了东边的屋子,沈悦儿住进了西边的屋子,很快她便发现这江枫果然是心思细致得不行,连她的换洗日常用品都已经提前让人送了过来,置于屋内摆放齐整。这样子哪城像是临时出发呀,压根就算是算准了她会在什么时候将那本书上的内容背熟似的。 不过这些倒都不是重点,也没有来得及多想太子一行这事,也不知道是因为坐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马车,还是昨晚上在马车上没完全吃饭什么的,反正这会她真心觉得饿得厉害,肚子都咕咕的叫了起来。 踩着点似的,刚刚想跑到对面屋问问江枫早饭的事,却是很快便有小道士进来送洗漱的热水以及早膳。这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合她意。 三下两下洗了把脸,沈悦儿便坐了下来直接解决那些看上去极为清淡而香气扑人的早食,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速度更是可以,没一会功夫那些东西便被她席卷一空,吃了个光光。 东西份量都不多,但胜在精致味道极好,吃完后沈悦儿也发现刚刚正好,多一些会剩,少一些则会不够。放下碗筷后,她舒服不已的靠在椅子上回味着唇齿间的味道时,这才觉得这些东西的口味似乎有些熟悉。 “吃饱了?”江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他这样子估计着也是已经进食完毕,而且还重新梳洗过了,整个人显得愈发的精神奕奕。 沈悦儿点了点头,抬眼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味道有些熟呀,似乎跟你府中厨子做的饭菜风格有些像。” “这么快便吃出来了,倒是不算迟钝。”江枫笑着在沈悦儿一旁坐了下来,“我吃不惯外边的东西,所以出门比较久的话都会自带厨子的。” 097 关心 对于江枫如此奢侈的习惯,沈悦儿这回倒是并没有太多的鄙视,反正奢侈也不是她费银子奢侈,顺便跟着沾点光当然也没什么不好的。 吃饱喝足,她自个也主动提起了正事,江枫昨个在马车上所说的泡温泉想必也不是什么真正舒服之事,所以还是先行将这些搞定再说,反正他也曾说过时间越长对她也越有好处。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好处到底是什么,但对于好处这种东西当然是来者不拒。 江枫反倒是并不着急,看了沈悦儿一眼突然笑道:“你就准备这样出门?” 听到这话,沈悦儿自是没有明白过来,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出不了门,她下意识的自我打量了一下,发现身上衣裳齐整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因此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哪里不对吗?” 江枫一听,更是笑得舒心起来,这个傻丫头,估计进屋到现在,光顾着吃东西去了,顺势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镜子道:“自已去照照吧。” 沈悦儿很快便依言走到了镜子前,探头一照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的发式竟然散乱不已。头一歪,她冲着江枫问道:“先前在马车上你也没告诉我呀!” 在马车上睡了一晚上,头发散乱本就算是较为正常之事,不过之前太子等人都见到了她,就连彩灵郡主亦没有在这一点上取笑她,这才是让她奇怪的地方。 “先前只是略显凌乱,却不曾散成如此。”江枫极为耐心的含笑解释了一句,“你进这屋之前勉强都还是能够出门的,谁知道你刚刚在屋子里头疯成什么样子了。” “才没有。”沈悦儿反驳了一声,心里却是明白原来是刚才在床上舒服的滚了几下伸展身子把头发给弄成了这样而不自知。 如今这样还真是没办法直接出门,可问题是她压根不会自个摆弄这些繁琐的发式,哪怕最简单的绾发也不会弄。往日里都是荷风她们服侍着。就是昨个早上在国师府也是阿久给梳理的,可这会身旁头一回没有任何人帮忙,绾发这样的事情俨然成了道难题难住了她。 看着沈悦儿在镜子前头发呆,江枫自是立马会意:“不会绾发?” “不会。”沈悦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点头承认。 “我帮你吧,不然今日怕是都没法出门了。”江枫这会倒是颇为良善,并不曾笑话沈悦儿,边说边起身朝沈悦儿那边走去。 沈悦儿看这架式,当然知道江枫这是要帮她绾发,一时间心中立马有些小小的慌乱。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沈悦儿。却是明白在这个年代男子替女子绾发代表什么样的意思。哪怕这江枫不是那种死脑袋墨守成规的人,可她总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不怎么好。 嗯,江枫的确是个极为吸引人的男子。可她亦明白这样的男子对于她来说却是相当的危险,所以他们之间最好还是不要有过多复杂的接触为好,等了结完祈福一事后还是得离这种人尽量远一些,省得被他黑的同时还要被其他人黑。 “不用了,我自己来!”她连忙抢着拒绝了江枫看似随意的顺手之劳。边说边避开了眼不去看他,掩护着心里头的真实想法,“这点小事怎敢劳你动手,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听到这,江枫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重新倒回原来的位子坐了下来,一副悠闲无比的样子看着沈悦儿如何摆弄。 不必侧目,沈悦儿已经感受到了江枫等着看戏的目光。她微微一想,很快便有了主意。抬手一拔簪子,直接将原本已经散得很的头发全部放了下来,而后也不费心想什么发式什么的,拿起桌面梳子三下五除二的先将一头青丝给梳理顺畅。 而后将所有头发齐齐往脑后一拢。取出随身携带的丝帕径直束了起来,没两下功夫。一切便搞定。压根没去弄那些什么繁琐复杂的发式,直接给拢到了头后便可。 “可以了。”她不由得笑了笑,镜子里头照了照显然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又简单又舒服又方便。 江枫显然没料到沈悦儿所说的自己来便是这般草草收场,一时间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再出声打消沈悦儿的积极性,点头重新起身准备出门了。 虽说只是泡温泉,但齐云山附近有好些处这样的地方,也并非每一处都合适。他所选择的是此地最为特殊的一处天然温泉,离得不算远,但因为只能步行前往,所以自然得尽可能早些出门。 “我需要带些什么准备的东西吧?”沈悦儿跟着站了起来,左右四周打量了一眼,心想着既然是泡温泉之类的,当然最少得多备上一套换的衣裳才对。 “不必了,那边已经有人准备好了一切,你只要去就行了。”江枫没有停下脚步,亦没有回头,说话之际,人已经出了屋子。 沈悦儿见状,也不再多操心,两人很快出了小院,院门口铁辰已经在那边等候。 除了铁辰以外,张传业竟然也在,看样子似乎刚刚才到,应该是听铁辰说了沈悦儿她们马上就会出门,所以便直接在这边等着。 沈悦儿看到张传业后有些意外不过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从从容容的上前问了一声张传业这会过来找有什么事。 张传业看了一眼江枫,似乎是想单独跟沈悦儿说什么事,不过这会江枫却明显有些不给面子,只当不明白一般继续站在原处神情如常。 见状,张传业倒也没再等什么,径直朝着沈悦儿道:“我不知你会来的,不然怎么也会替你带上荷风或者胖丫。一会我会给你送个服侍的人过来,太子一行估计在此最少也会呆上几日,你若还有什么旁的需要让人告诉我便是,我住哪里道观里的人都知晓。” 张传业第一眼便看到了沈悦儿随意往脑后拢住的秀发,心知她身旁肯定是没带服侍之人,所以连绾发这样的事情都只得应付了事。不知怎的对于江枫有了些不满,竟然都不给沈悦儿周旁带个方便服侍的婢女。 沈悦儿反应倒也快,知道张传业一准是瞧见了自个的发型才会有此一说,不过却也觉得没有必要非得特意再弄个人过来。 “若是有事的话我会去找你的,不过服侍的人你就不必再送了,有什么事情道观里头的人都会安排好的。反正也就几天的事,我亦没有那般娇贵。”她倒并不在意什么,简单表明想法后再次问道:“还有旁的事吗?” 张传业见沈悦儿半应半否了自己刚才的话,也就没有再执意些什么。听她应下有事会去找他,心中有种很简单的愉悦感冒出,而她拒绝了服侍之人的事也就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会马上要去找一个合心意的贴身服侍之人也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他边说边朝一旁的江枫看了一眼,而后继续说道:“这一次太子本没有打算来齐云山的,是二皇子提议并且不知如何说动了太子。而国师与你亦来了此地,两者联系到一起的话却也显得有些太过巧合了。依我看二皇子只怕另有目的,这几天你们在此忙碌的同时也还是稍微留些神才好。” 这一趟,张传业本就是专程来提醒沈悦儿的,虽然并没有任何的实际依据,但他总觉得二皇子刻意将太子也绕进来估计是有什么不良之心,而且这一切似乎隐隐还与沈悦儿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虽然沈悦儿此趟有国师随行,但这会竟然看到连个随身服侍的婢女都没给她安排,张传业自然也就更加觉得有必要好好提醒一下了。 听到这些,沈悦儿倒是不由得点了点头。没想到张传业竟然会是特意来提醒她,一时间倒是觉得这个冷口冷面的家伙自打混熟了一些后也不似以往表面所看到的那般没有良心:“好,我会记着你的话,多加留心的。” 见沈悦儿颇为认真的应下,张传业也就没再多什么,又朝一旁江枫示意了一下,而后却是先行出了转身离开。 张传业走后,江枫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也抬步出发,只不过所走方向并不相同罢了。沈悦儿先前还觉得江枫这会应该会与她说道几句同二皇子此行有关之类的话,却是不曾想这人就那般二话不说抬脚便走,甚至于招呼都没招呼她一下。 心中有些怪异,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抬步跟了上去。身后铁辰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一行三人就这般不声不响的走着。 没一会便出了齐云道观,江枫依就不言不语,继续往一条不算宽敞的山路而去,沈悦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在山路上绕来绕去好半天了似乎这道总是走不完一般。 不过她却是没好出声询问什么,向来待她极为亲和的江枫此刻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之感,哪怕什么也没说只是一道背影却都散发着一种完全不同的冷峻。 098 如来是这样! 好一会后,沈悦儿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这会若是她再看不出江枫是存心带着她在绕圈子的话,那也实在有些傻过头了。 “你到底要带我绕到什么时候去呀!”她停了下来,不再跟着前头那道身影乱走,有些恼火地说道,“我不走了,要绕你自己绕去。” 说罢,她索性就近找了块石头直接坐了下来,完全不明白江枫好端端的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神经质起来。 本以为听到她这般说江枫应该会停下来的,谁知那家伙竟然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没一会便在拐弯处不见了,压根就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 后头跟着的铁辰见状,想都没想还是继续跟了上去,追着他家主人的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只是路过沈悦儿身旁时好心的建议了一声让其最好跟上。 沈悦儿没有搭理,也懒得管江枫是否已经走远,这会她心里头莫名得很,真不知道撞上的叫什么事,又没有得罪他,竟然一声不吭的就这般莫名其妙。反正祈福又不是她一人之事,她才没必要受这份闲气。 休息了片刻,也没见到江枫返回来找她,看来那家伙是真打算把她给独自凉在这里了。沈悦儿站起了身朝四周打量了一会,试图寻找回齐云道观的路。不过这山上的路似乎并不怎么好认,再加上刚才被江枫七拐八绕的带着乱转了一通,如今还真是不知道怎样才是回去的路。 她本也不是那种冲动没脑子的人,见无法确定回去的路只好再次坐了下来,原地继续呆着便是。乱走一通的话极有可能会在这山里头迷路,这对于她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等久一些,那讨厌的家伙总会让人过来找她的。 沈悦儿想得没想,又坐了一会之后果然前头传来了脚步声。抬眼望去,正想好好质问一番之际,却发现来人根本就不是江枫或者铁辰,而是一名蒙面杀手。 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那人便直接挥刀朝她砍杀过来,出手狠辣毫无半点的拖泥带水。 沈悦儿立马明白自己这是被人给盯上了,并且要的不是旁的,正是她的这条小命。一时间,她倒也没有被吓傻。下意识的就起身狂奔而逃。 不过那人显然是个高手,不到几息之间便如同风一般的追上了沈悦儿,白晃晃的刀锋就这般毫不迟疑的直接朝着沈悦儿脑袋斩了下来。 沈悦儿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却是明白自己再如何也没办法躲过那一刀,死亡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住了她,而生与死的距离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间隔。 她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人突然冒出来二话不说就要杀她,而她这会也完全没有半点的时间考虑这些。只觉得刀未至而杀气已然让她无处可逃。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不想亲眼看到自己被砍得血溅三尺的那副恐怖模样。 而就在千均一发之际,沈悦儿却并没有感觉到被大刀砍中的痛楚,而是突然间被不知哪来的力道快速一带,瞬间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睁开眼时,正好看到面前那个举着刀想要追杀她的蒙面人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一下子竟被踹飞了好远,直接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而就在那人落地之际,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铁辰已经快步上前提前将其制伏。 见状。沈悦儿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来,但却也明白自己这会是死里逃生躲过了一劫被人救了下来。 看到铁辰出现,那么这会不必说刚刚从鬼门关将她拉出来,这个怀抱的主人自然便只可能是江枫了。沈悦儿长长的舒了口气,抬眼看到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后整个人这才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有人想要杀我?”她也不笨。这会已然明白先前江枫为何会突然发神经扔下她不理,只怕是一早便察觉到有人跟踪。想要图谋不轨。 江枫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松开抱着沈悦儿的手,只是微微皱眉问了一句:“吓到了?” “何止吓到了,是快吓死了!”沈悦儿这会已经恢复了不少,感激之余心底同时亦少不了一些埋怨,“明知有人想杀我,你还提醒都不提醒一声就把我当成诱饵,有你这样做事的吗?万一那人武艺绝顶,还没等你们出手就了结了我,那我岂不是死得很冤?” “这会还能朝我大吼大叫的,看来也没怎么被吓到。”江枫笑笑着回了一句,并没有因为沈悦儿的恼火而有任何惭愧之处。 看到这家伙竟然还笑得出来,沈悦儿更是来气了,又见自己这会竟然还在人家怀中,更是恨恨的伸手一把将人给推了开来:“笑什么笑,若不是你说我是什么福星,我至于被人给追杀吗?反正人家要杀的是我不是你,你就一旁笑去吧!” 见沈悦儿似乎是真生气了,不远处的铁辰却是有些看不过自家主人被责问似的,立马接过话朝着沈悦儿解释了一句:“悦儿小姐误会了,我家主人自然不会拿您的性命开玩笑的。来人多少,功夫程度如何我家主人一听便知,若是不在控制范围内自然是不会拿您性命冒险的。主子不这般做就无法引出杀手,这对您来说却是更加危险的。” 铁辰的解释合情合理,江枫听后也不矫情,一脸忠厚的看着沈悦儿跟着点了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沈悦儿一听,虽然心中怒火依然没有完全消散,不过也不好再当面发难什么,人家好歹还是及时的救下了她,并且出发点也是为了她好。 “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别过头,她也懒得再跟江枫斗气,直接朝着那被铁辰点了穴道的蒙面杀手走去。显而易见,弄清杀手的身份这比跟某些人置闲气来比当然重要得多。 “你刚才不是说跟福星一事有关吗,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人派刺客来杀你呢!”江枫也跟着走了过来,有意识的快了一步到了沈悦儿旁边。 虽然那刺客被铁辰控制住了,不过沈悦儿毕竟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万一再有什么突变的话有他在前也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 沈悦儿一听,只是白了江枫一眼,却是并不吱声。先前也是一时恼火才脱口而出怪责于人,至于这杀手今日刺杀于她到底跟祈福福星一事有没有关系却是并不能轻易断定。 见沈悦儿不吱声,江枫倒是做了回好人,没有再去落她脸面。 “想知道是什么也不难,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江枫朝铁辰示意了一下,而后便不再多言。 铁辰见状,也不吱声,只是一把扯下那蒙面人的面罩,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枚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便往那受了一脚重踢又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刺客嘴里强行塞了进去。 “这是做什么?”沈悦儿看不明白,倒也暂时将先前不快给放到了一旁,一门心思琢磨起刺客之事来。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却见那被塞入东西进嘴的刺客目露不屑,而后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搜寻记忆!”江枫只是简单的吐露出了四个字,而后便再次上前一步将手放到了刺客的头顶上,一副凝重无比的神情不再出声。 沈悦儿这会可算是惊到不行,怎么也没想到江枫竟然还会这样的奇术。先前铁辰封住刺客穴道使其不能动弹这一点她还能够理解,毕竟许多刺客都是死士,宁死也不会透露半点的东西。知道自己事败被擒,都会当场自尽以免受到那些不必要的痛苦。 而江枫竟然有这样的方法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实在是让人啧啧称奇,怪不得这家伙要故意扔下她将一直尾随寻找机会的刺客给主动揪出来了。这般一来,沈悦儿倒是对江枫刚刚的做法不再有什么好抱怨的地方。 过了一小会,江枫这才缩回了手,脸上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太好。 “怎么样?”沈悦儿满是期待的问道。 江枫没有急着回答,用事先准备好的半湿手帕不停擦着刚刚触碰过刺客的那只手,那感觉如同手上沾到了什么有毒之物一般,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一直到他觉得完全擦干净后便很快将那手帕给扔得远远的,而后神情才稍微回复了一些。 “你有洁癖吗?”沈悦儿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朝着江枫问道。 “什么?”江枫反问了一句,看上去是不太明白洁癖的意思。 沈悦儿哦了一声,倒是连忙解释了一句:“洁癖就是太爱干净,总觉得除了自己以外周边其他的东西都很脏,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去乱碰别人或者让别人碰,不小心碰了就会如你刚才一般反复要将自己的手或者碰触到的地方弄干净。” 解释完后,沈悦儿又觉得有些不太对,江枫如果真有洁癖的话,那么这几日他们相处之时貌似又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呀,更何况先前为了救她,江枫还将她给拉到了怀中,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对劲的行为表现出来呀。 ps: 祝所有书友中秋节快乐!!! 099 你是不同的! 江枫听到沈悦儿的话后,倒是略微顿了顿,而后含笑点头道:“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那么应该是有一些的。” “还好不算太严重,这也是一种病!”沈悦儿有些好笑的说道:“不然的话,你刚才救我时拉了我一把,怕得非得把整个手给剁下来才行。” 沈悦儿的话带着几分调侃,不过江枫听后反倒是颇为认真的回了一句道:“其实还真是禁讳得有些厉害,只不过……你是不同的。” 最后几个字“你是不同的”轻轻柔柔的传了过来,让沈悦儿的心猛的砰砰直跳了好些下,头一回这样的话出自于江枫这种绝世美男之口,不论是真是假亦或者只是随口戏言却都还是让人很是窘迫不自在中。 “呃……你刚才不是说搜寻那刺客的记忆了吗?有什么发现?”沈悦儿意识到刚才有关洁癖的话题不能够再继续,因此故做镇定的移开了注意力,不再去想那句让她心生有些不宁的话,转而问起了本就应该是重点的话题 江枫自然看得出沈悦儿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颇为愉悦的笑了笑倒也没有再说先前的事:“没什么发现,这还真不是一般的死士,连忘忆都已经提前被人给动了手脚,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怎么会这样?”沈悦儿一听,却是再次吃惊不已,没想到脑袋里头的记忆还可以被人给动手脚的。 “边走边说吧。”江枫没有再去看那刺客,“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了。” “那这刺客怎么办?”沈悦儿脚步自是跟了上去,这会可是再不敢任着性子独自一人留下了。不过边走却是仍然关注着后续的事情。 “铁辰会处理的,只要还是活的,他自然就有办法从其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不过就是费多些功夫罢了。” 江枫应声的同时,沈悦儿果然看到铁辰已经一个伸手将那无法动弹的刺客扛起。一下子便离开不见了。惊叹于铁辰身手的同时,却是下意识的跟紧着江枫的脚步,不再让自己落单。 这一回江枫没有再绕路,而途中沈悦儿亦从江枫三言两语的解释中明白了一些关于特殊死士的事情,同时心中猜测亦与江枫的推断颇为类似。 像今日这种极别的死士,培养起来得花费巨大的代价,所以并非一般之人能够养得起。若只是简单的个人恩怨的话,沈悦儿虽然惹不少人不喜,但也从没有过什么与人不共戴天之仇,再怎么样也不值得人费如此大的手笔来要她的小命。 所以这场突然而来的大手笔刺客绝对就应该与祈福一事有关了。毕竟这么久以来,在她身上所发生的最大事件也就是福星什么的了。 这事本来是有利于大盛国的,所以想要她死的人势必是想阻止她化解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灾祸。也就是说,江枫所预言的这场灾祸对想要她死的人有利。 如此一来,形势就显得愈发的复杂起来,因为嫌疑的目标也就更加广了,更难准备的锁定正确的幕后指使。 “江枫。你预测的那场大灾祸到底是什么?”到达提前选定的那处温泉之后,沈悦儿还是没有忍住将这个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她并不确定江枫一定会告诉她,但心中的好奇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没想到,这一回江枫倒是大方得很,直接便向沈悦儿道出了实情:“是大盛基业动乱之灾!至于是外患还是内忧,亦或者内忧外患相互勾连。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了。虽然此事我只单独同皇上说道过,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估计早就已经有不少有心人知晓了。” 沈悦儿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一时间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喃喃说道:“果然,怪不得有人非想我死不可了。” “今日的刺杀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所以这些日子你最好跟紧我一些,不然……”江枫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脸上的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悦儿哪里不明白江枫那没说完的下半句话呢,只是一想到先前的事。却是不由得脱口驳了一句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也不稍微提前提醒一下我,害得我还以为不知哪里得罪了你。” “用得着我提醒吗,刚才不是有人已经关心不已的提醒过了吗?”江枫语气有些怪怪的,似乎带着一种并不刻意掩饰的小情绪,“你跟他的关系比传言可要好得多,难不成你想改主意了吗?” “改什么主意?”沈悦儿反问了一声,觉得江枫还真是有些喜欢管人闲事。 “和离呀,你们之间不是已经定下协约了的吗?难道你不想和离了,改主意要与他的那些娇妾们好好相处,共侍一夫?”江枫这话说得有些不太厚道,特别是后面一句,明显带着一种挑拔的意思在里头。 沈悦儿哼哼了一声,颇为不满的回敬道:“你想得太多了,也管得太多了!” 江枫一听,不但没有半点不高兴,反倒是笑着说:“莫误会,我无非是有些好奇罢了。不过这事你倒是真得考虑一下,你有没有改主意倒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若张传业改了主意,只怕和离一事就不是那般容易了。” 他这是在变相的提醒沈悦儿,男人心亦是海底针呀,莫以为这会张传业答应了日后便没可高枕无忧,殊不知如今张传业这态度可还真是显得有些暧昧不已,沈悦儿这会还没觉察到什么,不过江枫却是一目了然。 “你的好奇心果然太重了!”沈悦儿忍不住白了江枫一眼,不过却也并没有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反倒是连自己都不知为何多说了两句:“在感情方面,我的洁癖更加厉害,不但没有兴趣与任何人共侍一夫,而且也不屑于去插足他人已有的婚姻状况。我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够强迫到我,你就少替我操这份闲心,还是赶紧着忙正事,等过了祈福这一关后我也就不必再提心吊胆的不知何时冒出人来要我性命了。” 听到这些,江枫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极美,如同极为满意这样的答复似的,果然也满足了沈悦儿的意愿,不要多事,不要啰嗦,转而开始了正事。 此处的温泉水质是整个齐云山最为特殊的,沈悦儿所要做的仅仅只是泡于其中闭目打坐不断默念昨日已然熟记于心的那本书上的内容而已。 一旁岩石上已经准备好了可换穿的干衣裳,而江枫亦在温泉池边上早已准备好的坐垫上坐下打起坐来,当然最主要的是替沈悦儿守护,以防有人进来打扰影响。 “你当记住,书中内容通篇默念一遍为一个起始,起始中途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贸然中断,不然极易受伤。”江枫最后再次叮嘱了一遍,“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不太适应,慢慢便会消除。我会在此亲自为你看护,你只管放心入定便可。” 沈悦儿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很快便下到温泉池中盘腿坐下。水不算太深,坐下后刚好入到胸部的位置,温度稍微有些偏热但却可以承受。 她很快闭上了眼睛,按照江枫所言开始默念起那本书上的内容,一遍过后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不过也没多想,继续开始着重复的默念。 从第三遍开始,沈悦儿渐渐的感觉到身体触觉变得愈发的敏锐起来,温泉的温度也让她慢慢觉得有些越来越烫。而且她还隐隐有种感觉,如同看到了自己毛孔渐渐变大,身体内有股热浪四处乱串,最后却都从毛孔处渐渐排出来一般。 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明显到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烦燥不安起来,恨不得马上起身离开这个地方。不过因为先前有江枫的提醒,所以沈悦儿并没有乱动乱做主张,更没有中断心中的默念,反倒是暗自咬牙坚持,愈发倔强的将默念的内容继续下去。 岸上的江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着这会神情微变,眉头紧急的沈悦儿,心知此刻她已知开始了第一个步骤的变化。他牢牢的盯着,万一有任何的意外便会马上施手,却是绝对不会让沈悦儿有什么闪失。 悦儿年纪已大,如今已经不再适合练武,所以他只有通过这样的途径才能够让其拥有一份日后能够尽可能自保的力量。以后的路,风险太多,哪怕他一路相护却也难保会有些疏漏之处,他不想再留下任何的漏洞,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一直到沈悦儿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江枫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只要她适应了,那么接下来便不会有太大的风险,洗筋练髓大成之后才能够借助祈福的契机替其打开沉睡的先天之力。 正想着,江枫突然无声无息的转头看向了温泉洞口的方向,冷如冰霜的目光如同可以穿透一切,一直看到几百米外正朝这边而来的几人。 100 维护 片刻的功夫,江枫已经到了外头,如玉的身姿挺拔飘逸,静静的站在那儿等着那几人的到来。而如他所料,果然没一会,却见太子、二皇子以及张传业与彩灵郡主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江枫,几人自是很快停了下来,太子与二皇子主动着与国师打招呼,而张传仁则只是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至于彩灵郡主,则是四下查看,明显就是在寻找着沈悦儿的身影。 “国师怎么会一人出现在此,不知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太子倒是客气恭敬得很,见江枫一人立于此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便主动的询问起来。虽然他心中也知道以国师的能耐多半是用不上他们帮手的,不过这场面上的功夫却还是不能少的。 二皇子接话接得更快,不等江枫出声回答跟着说道:“悦儿妹妹怎么不见人呢?不知此番国师带悦儿妹妹上齐云山,是要教习哪一方面与祈福有关的内容?” 赵洛明一脸好奇不已的样子请教着,话虽然没说明,但是却一下子能够听出语气之中所掺杂着的丝丝质疑。无非就是教导些与祈福有关的东西罢了,呆在哪里教不行,为何偏偏得带着人跑到这齐云山来呢?而且他这样的质疑又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不合礼之处,所以就算是太子亦只是以为不过是赵洛明随口所提罢了,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这问题一旦提出,却是很快引起了一旁彩灵郡主的注意,当下便附和着说道:“就是呀,我也好奇得紧呢,不知道那笨丫头到底学些什么,又学得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就在附近?国师应该不介意带我们去看看呢?” “咦。这里不是整个齐云山最出名的温泉地吗?这懒丫头不会是跑到里头偷懒在泡温泉吧?”彩灵郡主边说边抬脚就要往里头走,一副要亲自去看个究竟的样子。因为先前被张传业警告过,所以这会说道沈悦儿的时候倒也下意识的有所收敛。 太子见状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本想出面阻拦却是被二皇子看似无意的挡了一下,至于张传业的话,却是并没有吱声,目光朝着那边温泉洞口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彩灵郡主刚刚上前两步,却被江枫一个挥手拦了下来,江枫那一挥手里头含了不小的力道。硬生生的将彩灵郡主给逼退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不能动弹一步。 “郡主请留步,悦儿小姐这会正在利用此处特殊的水质洗髓净骨,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不然耽误了祈福大事可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江枫的话语没有留半分的情面,“不论郡主对悦儿小姐有多大的成见,但这次既然是枫负责教导于她,自然容不得任何人对其质疑。当然,或者说。郡主原本质疑的便是枫了!” 彩灵郡主哪里想到江枫竟然如此维护沈悦儿,一张嘴便对她说话这般不留情面,一时间是又恼又急,却又没办法反驳于连皇上都不敢不敬的国师。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很是不甘的替自己辩解了一声,却发现被江枫一句话给说得竟然不知道如何辩驳了,只得下意识的看向二皇子。一副求助解围的模样甚是委屈。 二皇子见状,自然连忙打起了圆场,笑着说道:“国师莫误会。彩灵这丫头从小到大脾气都是如此,想到什么说什么,虽说口无遮拦了一些,不过却并没什么坏心思的。她不过就是有些好奇罢了,怎么可能会质疑国师呢?再说莫说是她。就连我也觉得有些好奇,哪里曾想到泡温泉竟然也会与祈福一事有什么关系呢。” “二皇弟。国师的安排自然有国师的道理,本非我等能够知晓。你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事,并不需要太多好奇。”太子也不笨,这会自然也听出了二皇子的话中有话,因此马上便出声反驳了一句。 这一趟齐云山之行,太子本就觉得二皇子是有所居心的,只不过一开始并不太确定自己这弟弟到底所为何来,还要拉着他一并。而他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因此就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先行跟着过来看看再说。反正自身安危之上倒是不必太过担心,他这弟弟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给自己招黑。更何况他还特意叫上了传业,宫中亦知道他们的行踪,所以倒还真是不必太过担心安全什么的。 而趁着这次机会,他倒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好弟弟到底想做什么,他也不是笨蛋,人家想利用他可没这么容易,说不定他还能够从中发现点什么,说不定反而能够让他有机会可以抓住自己这个好弟弟的一些把柄,反将一将。 老二总是以为他傻,殊不知能够在这宫里头长大的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傻到任人摆布做垫脚石呢?最少他可不会事事任由着老二借他动什么心眼。不论老二想做什么,这会他即时的出声训斥一番,最少得让国师明白自己与这老二可不是一伙的。 听到太子的话,二皇子却是笑着解释道:“太子所言极是,是臣弟冒失了。” 赵洛明也没任何不自在的,边说还边朝着江枫看了一眼,神色平常,让人看不出什么心绪来。 倒是一旁的彩灵郡主,虽然不太敢过份对太子的话无理,但却还是依着性子小小声嘀咕道:“二皇子说得也没错,本来这祈福跟泡温泉就扯不上什么关系吗!” 太了见状,虽然略显不满的看了一眼彩灵郡主,不过却也并没有再出声训斥什么。说实话,这件事本身他心中也有些好奇,倒是不介意可以多知晓些什么。 江枫目光平静的扫过众人,而后落到太了身上,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悦儿小姐虽为福星,但祈福之事对于祈福之人本身要求也是极高的。此处温泉水质特殊,可以助其洗筋炼髓,达到祈福所要求的特殊体质。诸位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请教这齐云山道观的观主,亦或者回宫后请教钦天钦的官史。” “此刻不宜有任何打扰,否则容易影响效果,所以枫才会亲自在此替悦儿小姐守护,还请诸位稳步别处,以免影响到了祈福大事。”江枫毫不犹豫的用祈福这顶大帽子往众人那边扣去,直接叫他们离开。根本不愿再与这些人多做交流。 见江枫没有半丝说笑的样子,又以祈福一事直接约束,太子自然马上点头应下:“原来如此,我就说了,国师自有国师的道理,岂是我们一般之人所能随意知晓的。国师请放心,我们这就离开,有劳国师了。” 说罢,太子很快示意众人先行离去,不再打扰,不过彩灵郡主似乎有所不甘就这样离去,正欲再说点什么,没曾想还没开口却被江枫给阻止掉了。 “对了太子,还有一事烦请太子代为调查。”江枫径直说道:“刚才来时路上,有高手突然半道现身刺杀悦儿小姐,此人目的明显,意在破坏祈福之事。但人为死士,被擒之际便已自服化骨毒药灰飞烟灭,不曾留下半点线索。” “竟有此事!”太子一听,却是大惊。而其他人则明显也吃惊不已,就连二皇子亦颇为意外,神色明显不似有假。 这一回彩灵郡主倒是聪明了一些,不再多嘴说什么,虽然面上不敢表露出什么兴灾乐祸的神情来,毕竟如今跟祈福扯上关系的话,有些话可就不能乱说了,但沈悦儿被人刺杀一事让她心底里却是颇为愉悦。 而一直没有出声的张传业这次倒是神色有些不太好看,主动朝太了说道:“殿下,依微臣之见,此事当立即禀报于皇上,并且在祈福一事顺利完成前务必得加派人手确保好国师与悦儿的安全。” “传业说得对,祈福可是大事,看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想要害我大盛国于不利之地!”二皇子赵洛明亦跟着肯定出声,“此事绝对不能大意,想来那些人没有得逞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太子连连点头,极为同意张传业与赵洛明的建议,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够大意,因此很快便带着几人先行回去调配人手安排此事。 一直到几人的背景全都消失,江枫这才收回了他的目光。刚才他故意将沈悦儿遇刺之事当面给抛了出来,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那名刺客的结局,同时没有放过几人脸上哪怕最为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嘲讽不已的笑意,而后转身重新走了回去。 此刻沈悦儿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整个人越来越舒服,身体内隐隐有种什么东西在慢慢生成似的。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其它,只是下意识的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那本书上的内容,不停的继续下去。 直到最新一遍刚刚结束之际,她的脑海猛的闪过一道特别的声响,催使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101 喜欢我吗? 睁开眼后,沈悦儿这才知道竟然已经是傍晚时分,外头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却是没想到她一下子在这里头泡了这么久。若不是刚才江枫用意念在适当的时候将她唤醒,只怕还不知道会泡到什么时候去。 而这么一天下来,她发现身体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却知道这便应该是江枫曾说过的对她亦有的好处。 “赶快起来换身衣裳吧,这里头连着泡太久也不行,今日已经到了最大的程度了,明日继续便可。”江枫见沈悦儿这会已经回过神来了,于是便轻快的催促着她离开温泉池子,面上的神情也显然对于这丫头的进程颇为满意。 “那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我还得当着你的面换吗?”沈悦儿也不知道江枫是无意还是故意忘记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江枫分外优雅的笑着,用君子之资表达小人之言还真只有他能够做得如此的自然自在了。 沈悦儿不由得白了那家伙一眼,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道:“赶紧滚出去,你想找死吗!” 这会她虽然感觉到了身体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之感,但同时连中午饭都没吃的她也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了,可恶的江枫竟然还浪费着时间在这里瞎扯,有好面色对他才怪。 江枫一听,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容满面的按要求先行滚了出去,不再妨碍沈悦儿换衣。 很快收拾妥当,两人一并回道观,而这会铁辰也已经在外头不远处等候,如同来时一样。回去的路上亦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后头。 回到齐云道观所住小院,江枫直接将沈悦儿领到了他住的那边屋子。屋子里头准备好了刚刚摆好的饭菜,每一样都是沈悦儿喜欢吃的菜式。 她也不客气,二话不说便会下大吃起来,一副要将中午没吃的全都给补上的架式。江枫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拿起筷子也跟着一并吃了起来。 两人没一会功夫便将桌上的饭菜清扫一空,等铁辰将剩下的空盘子什么的全收下去后,江枫这才闲话家常一般将白天将二皇子与太子一行人去往沈悦儿所泡温泉处的事情说道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二皇子应该与今日刺客之事没什么关系了?”沈悦儿很快便认真了起来。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后,倒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因为早上她与江枫讨论二皇子说服太子上齐云山一事势力不是巧合,很可能与祈福一事有些什么关系。而如果今日刺客当真可以确定不是二皇子一伙的话。那么当然说明想要她命的人却是愈发的多了起来。 江枫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也还不太确定的说道:“这个也不能完全便排除掉刺客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据今日我的观察,对于早上刺杀一事他似乎真的有些意外,但那最多只能说明那次的具体行动他并不知情。却不能说明他与那伙人绝对的不相干。” 这些话虽然说得有些绕,但沈悦儿还是很快便明白了江枫的意思。想了想后点了点头,而后又道:“为什么你从头到尾只怀疑二皇子,而丝毫不曾对太子或者他们这一行人中的其他人有过怀疑?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所以自然不可能阻止化解基业动乱之灾吗?” “你所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太子早就知道你是化解灾祸的福星,所以他若是想动手,也不必等到这个时候了。”江枫看着沈悦儿。继续将自己的想法道出:“至于彩灵郡主的话,你与她之间虽然有些矛盾,但她却远远没有达到那样的能耐与魄力。而张传业吗,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与太子有着同样的理由。若他想要杀你早就得手了,犯不着等到现在。” “你跟张传业之间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不喜欢他?”沈悦儿还是头一回听江枫明确的表明不喜欢哪个人。因此也没多想便反问了一句。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非得有恩怨才行吗?”江枫好笑地辩驳道,“你难道就没有那种没有理由也会不喜欢或者喜欢的人存在吗?” 沈悦儿目光一闪,似乎还真认真的考虑着这个问题,而后承认道:“你这样说也对,有时候喜欢或者不喜欢的确没有什么理由的。” “嗯,不错吗,难得你没有反驳便肯定我一次。”江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向沈悦儿的目光亦显得熠熠生辉,“那你喜欢他吗?” “谁?张传业吗?只能说如今不算讨厌了吧,喜欢什么的太不靠谱了。”沈悦儿虽然明显觉得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有些歪楼了,不过倒也没有什么藏着挟着的,颇为爽快的说出了心中的感受。 这个答案明显让江枫心情大好特好,他也没半点不好意思的,将身子朝着沈悦儿这边凑近了些,满是笑意让人分不清是真还是假的再次追问道:“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也不知道是这些日子跟江枫相处久了还是已经摸清这人偶尔就是爱这般神叨叨的犯抽,因此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故意略显嫌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多了,我们之间压根就不存在这么怪异的问题!你还是说说为何单单对二皇子没好感来得有意思,咱们的话题歪得太厉害了。” 江枫一听,一副颇为失望的样子很是夸张的叹了口气,显然对于沈悦儿的忽略与无视有些无奈。不过他倒也没再纠着那话题不放,很快依言转回了原来的正题:“很简单呀,一则二皇子有夺位之心,暗中又有贤亲王做后盾,不论是动机还是能力上他都是有这个嫌疑资格的。至于第二点吗,上次宫宴你虽然不动声色的帮太子赢了他,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明白了的。更主要的是,那天你上马车离开皇宫后时,我无意间从二皇子的眼中看到了他朝你的背影所显露出来的杀机!” 说到最后,江枫脸上的神情显变得亦带上了几分杀机,只不过却并非冲着沈悦儿,而明显是刚才话语中所提到的二皇子赵洛明。 见状,沈悦儿反倒是沉默了起来,不再言语,一直以来,她心里头始终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无法不去担心,这会又听到江枫无意间提到的贤亲王,自然便也想起了她身上还存有着的蛊毒,以及为了替她去取贤亲王心头血而亲自跑回边境冒险的云阳。 算算时间,云阳也去了好一阵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贤亲王身旁高手众多,军营之地更是危险重重,更别说云阳本身在那边就有着不少的死对头,这一去还真是凶险万分,让人不得不为之担心。 见沈悦儿突然不出声,神情凝重不已,似乎正在回想担心着什么,江枫稍等了片刻后,却是幽幽开口道:“你在担心云阳吗?” 这一句,顿时将沈悦儿无意投散出去的思绪猛的收了回来,她无比复杂的看向江枫,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挫败感。在这个家伙面前,她竟然变得跟个透明人似的,完全没有半点的秘密。江枫似乎知道她所有的事情,有时她甚至怀疑这家伙知道的可能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好吧,你真的可以去当神仙了。”她也道不出心中的滋味,没有惊讶也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显得有些无奈,“你还知道些什么一次倒出来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拜你为师,也跟你好好学学这个神算子的本事!” 这话倒是把江枫给逗乐了,原本那幽幽的语气也瞬间爽朗了起来,直接摇头否决道:“那可不行,我可不想跟你成为师徒。” 沈悦儿早就猜到江枫不会真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索性扁了扁嘴,懒得再应声。 见状,江枫突然好声好气地安抚了一句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那边策应他,他原本的计划有些危险,我担心那小子不但成不了事,反倒是会让贤亲王察觉出意图来,到时你若再想解体内蛊毒的话便没那么容易了。不过现在你却是不需过于担心,估计最多祈福之后便应该会有好消息了。” “你说你……已经安排了人手在那边策应云阳?”沈悦儿这回真算是太过意外,她万万没想到江枫竟然会直接出手帮她。 如果她没算错的话,云阳去边境这时,她还压根没见过也不认识江枫才对,可是江枫竟然…… “对呀,是不是很感动呢?”江枫眉眼含笑,不知何时突然凑到了沈悦儿跟着,挨得她极近,“你若实在觉得无以为报的话,以身相许的话我勉强也是能够接受的。” 102 各有心思 沈悦儿心神微愣,下意识的变得窘迫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枫如今的玩笑是越开越大,如今竟然拿以身相许这等事情来随口说道了。 脸上闪过一抹她自已都不曾意识到的绯红,一下子竟然没有半点的反应,正不知如何应对之际,却是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刻意提醒的轻咳声。 这一下,沈悦包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与江枫的距离不知何时起近得几乎都快脸贴着脸了,也来不及多想轻咳声到底是谁发出的,却是连忙本能的一把将江枫给推了开来。 “别总开这些乱七八糟的玩笑!”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态,沈悦儿心中不禁有些恼火,皱着眉这才想起门口处有人,因此快速转头朝那边方向看去。 江枫似乎对于沈悦儿推开自己时毫不手软的力道有些的抱怨,甚至于还并不掩饰的发出一声可惜被人打扰到了的轻叹声,同时也在沈悦儿望向门口之后目光跟着看了过去。 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谁来了,甚至于是有意让铁辰将人给放进来的,为的当然就是故意让来人看到刚才他与沈悦儿的那一幕了。只不过,这时机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太对,这个家伙还是有些不太识趣呀,早不出声晚不出声,偏偏在他等着悦儿回答的关键时候打断了。 虽说他也并不一定这么快便能够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不过哪怕明知会是失望的否定那也不能这般破坏掉刚才好不容易才被他给哄出来的那么一些些气氛吗。 “你怎么来了?”一见竟是张传业,沈悦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竟然有种被人给捉奸在床的感觉。 虽然她并不在意张传业对她的看法,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干涉对方的权利,不过先前自己与江枫那姿式以及说话的内容实在是太过暧昧了一些,令人想入非非。总归有些不太好。 况且,看张传业这样子也不似刚刚才来,云阳一事以及她体内蛊毒一事的谈话内容只怕也是被他给听了去。 问出这话后的同时,她很是没好气的回头白了江枫一眼。以这家伙的能耐,绝对一早知道张传业来,竟然偏偏不吱声,还当着张传业的面说了那么多秘密之事,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江枫自是明白沈悦儿的意思,不过这会却并不出声,一脸无害的笑着。摊了摊手根本不做解释。 张传业一开始似乎也有些不太自在,不过看到沈悦儿的反应后支反倒马上恢复了正色,平静不已地说道:“我有些事想找你单独谈谈。刚才去那边没找到你。所以便才会到这边来的。” “那过去再说吧。”沈悦儿见状,自然也没有拒绝张传业要单独跟她谈谈的要求,一则他们之间本就有着合作关系,二则刚才张传业听到了一些本不应该知道的属于她秘密,所以保险起见。她还是得来个约法三章什么的才行。 说罢,她再次侧目极为不满的瞪了江枫一眼,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诉他一会再跟他算状。江枫也不在意,脸上的笑意反倒是愈发的开怀,唯独门口处的张传业目光之中却是闪过一抹极淡的情绪。 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后,沈悦儿自是开诚不布地问道:“刚才我与江枫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张传业自然也明白沈悦儿的意思。微微顿了顿道:“从你们说云阳之事起我都听到了。” “嗯,好吧,此时我希望你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行吗?”沈悦儿并不觉得张传业会在知晓后借此事而对她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来,毕竟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张传业自然没必要做这种于已无益的事来。 只不过,她并不希望再有其它人意外的知晓这些,像张传业这样的意外一个已经是极限了。 “这个你自可放心。我知晓其中的利害。”张传业看向沈悦儿,语气似乎比以前下意识的要柔和不少:“我以前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要不顾一切的去对抗贤亲王,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给你下蛊。好歹你父亲当年也是为他而死的,没想到他对你也丝毫没有例外。” “这并不难理解,在他的眼中,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只是棋子。”沈悦儿没想到竟然从张传业的话语里头听到了一丝的同情,心中还有些纳闷,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起变得开始有些温度。 张传业似乎颇为赞同沈悦儿的想法,点了点头,而后突然说道:“我不知道云阳是谁,也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所以我自然没有国师那般厉害的先知能耐可以提前策应之类的,不过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倒是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做的。” 一番话,再次让沈悦儿意外不已,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起,这个张传业竟然也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怎么想都有些不太符合逻辑吧! 见沈悦儿很是意外一般,张传业倒是难得的笑了笑,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说道:“你不必怀疑我刚才所说,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用你以前的话说,帮你就等于是在帮我自己,不是吗?” “你……原来会笑呀!”沈悦儿如同看到怪物似的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了,最近总是遇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先是莫名其妙的跑出一个江枫,就跟她自己一般的了解她各种各样的事,而后是一向冷冷冰冰的的张传业,如今也跟换了个人似的奇怪不已。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呢?依她看,分明是男人心才是海底针才对! 张传业见状,倒是有些窘迫的收住了笑道:“以前只当你是敌人,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对着你,我也是人,怎么可能不会笑,不过是很少罢了。” 沈悦儿一听,倒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惊讶有些大了,张传业说的也在理,这般看来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了。 “对了,你刚才说有事要单独找我谈来着。”见状,她也不再多想其它,很快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去。 张传业也不多绕,很快便说明了来意,只道奉了太子之命前来提醒于她这些日子尽量不要离开国师的保护范围之内,另外,还要格外当心二皇子一些。 太子说了,他也已经将今日齐云山刺杀一事呈报给了皇上,并且加派了大量的人手保护这边的安全,不过万事还是得更加小心才可。祈福一事关系重大,更是不能出上半点的差错。 太子特意点出二皇子的理由很简单,无非是此次他们这些人齐云山一行本就是出自二皇子的主意,再加上上一回宫宴争斗一事,所以让沈悦儿当心些也算是比较合理的。 只不过,这些沈悦儿心中一早有底,况且早上的时候张传业也过来提醒过一二,而太子又特意的派张传业过来一趟,目的无非是想卖个顺水人情罢了。 当然,这个顺水人情最终的目标自然不是她,而是世人眼中发神人一般存在的江枫罢了。毕竟这次江枫是受皇上所托守成事个祈福化灾之事,而她不过是这个过程之中的其中一环罢了。 “太子这人倒了不似传言所说的那般平庸。”沈悦儿微微笑了笑,朝张传业说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二皇子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按理说以他的智商应该不会做得这般粗浅才对!” “这一点,我会暗中去查,一旦有什么发现会及时通知你的。” 张传业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说道:“祈福一事结束之前,你最好都不要离开国师太远,此番要取你性命的人不少,能耐亦格外厉害。客观说来,如今也只有他才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护你安危。” 沈悦儿一听,也没否认,不论如何,性命都是最为重要的,今日刺杀一事她早就深有体会,在那些高手面前,自己弱小得简直跟着蚂蚁一样,她当然得呆在最安全的空间内。 “嗯,这事本来就是他给弄出来的,不是他说我是福星,哪里会无端端招来这么在的杀祸!”沈悦儿道:“所以我的安全他自然得保障好,不然到时看他怎么祈福。” 听沈悦儿提到江枫时语气中那种无意识的没有距离感,张传业目光微闪,不过却也并没有表露什么。见应该传达的都已经传达完了,他这一趟自然也不了再久留。 出门之际,虽然明知以江枫的功夫,就算隔得再远也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与沈悦儿谈话的内容,不过却还是特意停步侧止补充了一句:“等祈福一事结束后,你最好还是离国师远一些比较好,他不属于这里,也不适合你。”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如同表达着不满似的针对着张传业。 沈悦儿不知所以,而张传业却是并不意外的朝着江枫那屋的方向看了看,而后也不再多言,很快离开。 103 临时改变 “真不是个好孩子,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 张传业走后,江枫不急不慢地从屋内踱步而出,一副大人说道不懂事的孩童一般看似轻轻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在沈悦儿面前显然并没有半点的掩饰自己的喜好。 沈悦儿轻哼了一声,想都没有,直接站在对面很是解恨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先前自个不也是一样!活该!还有你刚才明明知道他来了,却偏偏将我的那些事说道给他听,你这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都好,反正于你无害便成。”江枫也没在意沈悦儿的攻击,笑着说道:“好吧,虽然我承认是不太喜欢他这个人,不过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才,并且最主要的是,他是不会去害你的。” 江枫的话听似很简单很明白,不过却又是另有深意,似有所指。沈悦儿听着自然觉得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本想再追问一二,不过看到江枫那副就等着她张嘴的样子,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来日方长,既然她现在已经进了一个貌似比原先所想还要大的局,那么如今她倒也没必要急于一时。忙活了一天,也早就累了,索性倒是直接一关门,上床睡觉来得省事。 第二天,沈悦儿重复着昨日的行程,整整在那处温泉处泡上了一整天,接下来连着三天都是如此。 这些天,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身体所渐渐发生着的变化,类似于那种武者突破后的奇妙体验。不但觉得身轻如燕,动作比以前敏锐了不少,力气也大了许多,而且身体各处的感官亦不可思议的发生着一系列的改变。 身体感官比起以前来说,完完全全的有了质的飞跃。才这么几天功夫,只要她静下心来细细体会,不但可以听到百米之外比较细微的动静,而且所看到的视线距离也比以前扩大了好几倍。另外其它各处感官亦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上升。 她甚至于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半点的武功底子,但体内却分明能够感觉到有那种类似于练武之人的那种真气所在。 与江枫交流过才知道,这一切还都只是刚刚一个开始罢了,从明日起她不需要再在此处接受温泉浸泡,但只要每天晚上花上半个时辰打坐继续练习那本书上的内容的话,这样的好处将会来断的得到提升。 而这几天,倒是没有再碰上那天出现的刺客了。二皇子与彩灵郡主似乎也老实得很,并没有再有过任何的打扰,就连太子与张传业也都只是每日派人过来例行询问确定一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加强了防守还是那些人觉得已经打草心惊蛇。所以暂时放弃了在齐云山动手的原因,总知几下下来倒是风平浪尽得很。 太子等人了一直都没有离开,看这样子自然是得了皇帝的旨意,索性会一直留到江枫与沈悦儿完成这边的事情,而后再一路护送回去的样子。 不过这些沈悦儿都没有太过关注。她一门心思都放到了自己做的事情上来,同时也越来越觉得,那本书上记载的内容应该就是什么比较特殊的内门心经之类的,虽然江枫并没有明确的肯定什么,但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不过是什么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好处于她而言的确有益。至少她如今这副体魄越来越强,对于生存来说当然是件最大的好事。 原本以为完成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过却没想到江枫竟然到祈福开始前。不需要沈悦儿再特意做些什么,只是好好好保住这条命便可以。 因此,在去昆山之前剩下的这些天,江枫却是临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请太子回宫后转告皇上,枫要突然想起还得带悦儿小姐去办一件重要之事。过几天就不随皇上一并出发去往昆山,等这边事情办妥之后。枫会带着悦儿小姐在祭天开始直接前到达昆山。” 江枫准备好离开的一切准备之后,这才与太子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行程变更,这会沈悦儿也已经吃饭喝足,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近,若想不耽误不久就要开始的祈福一事,所以必须得连忙出发争取多一点时间。 而太子等人显然对于江枫突然而来的安排很是意外,连沈悦儿都没有提前看出半点的端倪,原本她还以为张于回去轻闲几天,顺便抽空理一理自己的那些事,却是没想到竟然还得一直这么跟着江枫跑,直到祈福结束才行。 “国师的安排我本无其它意见,不过……”太子似乎有些不太放心,态度很是敬重地解释道,“不过如今悦儿已经被不少有心之人盯上,安全问题怕是让人担忧。当然,我不是怀疑国师的能力,要不然,我再多派些人手一路护送?” 太子这会倒是丝毫没有多问江枫单独带沈悦儿到底要去办一件什么重要的事,而是直接表明对他们安全的重视。反正江枫若愿意说不必问自然就会告诉他们,不愿意说问了也是白问。而且想来如今要办的事总归也是与祈福有关,以国师的性子总不至于带沈悦儿去游山玩水。 “安全的问题太子不必担心,这一层我已经考虑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才会将悦儿小姐带至身边,不然的话自个一人去办那事反倒是更方便。”江枫这话虽然没有明言沈悦儿如今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包袱,不过听到的人却都是能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来的,无非就是本也没想带,只不过是为了祈福之事不出什么意外才只得多做这些。 沈悦儿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她,心里有些不满地说道,“我还是跟太子他们先行回京算了,免得被人当包袱嫌弃。反正太子一行护卫众多,难不成没你的护佑我还真活不到祈福之日吗?” 她的情绪再一次的被江枫这家伙三言两语给成功激起,如今还真是奇怪,也只有这江枫才有这般大的能耐了。 “是吗?你若这般想的话那我就自已一人动身了,希望到昆山之际还能够看到你好好的的出现在那里。”江枫当着众人之面自然不会是像私底下与沈悦儿相处时那般,更像是事外之人一般态度随意。 听到这话,太子心里头却是犯起嘀咕来了,沈悦儿如今是众矢之的,自己身旁虽然已经调派了不少高手过来,但是却很难确证万无一失。如果此行沈悦儿有个什么意外,哪怕没丢掉性命缺胳膊少腿什么的,这个责任他亦是担不起的。 而显然,不论是能力上还是担带上来说,国师完完全全比他要厉害得多,如果在祈福完成前,国师能够主动担起这个保护沈悦儿人身安全的责任来,对他来说自然是件求之不得的事。 所以他却是连忙出声道:“依我所见,国师还是一路带着悦儿丫头比较好一些,毕竟普天之下能够在国师眼皮底下动手成功的人可还真是没有,这样悦儿丫头才是最安全的,对祈福一事来说自然也是最保险的。” 江枫面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不过心里头倒是不由得笑了笑,看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沈悦儿。而沈悦儿哪里听不出太了这是怕担责任,万一自己跟着他回京出了什么事的话,皇上那边他自是没法交代的,所以这才想着索性将她这个麻烦推给江枫。 正欲出声,却是不曾想张传业竟然也开口劝她了:“悦儿,你这段日子还是跟国师一并行动吧,殿下说得不错,普天之下若是连国师都没办法护你周全的话,其他人自然是绝对没有办法的。祈福之事为大,国师愿意担起这份责任来是你的幸运,莫耽误了大事才是。” 张传业的话倒是让沈悦儿有些意外,如果说以这男人与江枫之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友好感来说,既然他都说出这种话来,那么便说明如今自己这条性命还真是只能跟江枫暂时捆绑到一起才算是最明智的了! 见状,她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越看越觉得江枫那貌似无所谓的眼神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得逞味道。 如此一来,事情自然也就没什么争议的定了下来,沈悦儿也懒得再去跟二皇子与那并不待见她的彩灵郡主告什么别,直接在此与太子、张传业别过后,再次与来时一般并无什么太多忌讳的与江枫同乘一辆马车离开了齐云山。 上车之后,两人都没说话,沈悦儿索性闭目养神起来,也不问江枫此行到底又要去往何处做些什么。而江枫亦是如此,一上车便入定了一般,完全没有要跟沈悦儿说话的意思。 走了一会后,天色渐渐开始暗了下来,沈悦儿正准备自个动手将马车一侧阁子里装着另一颗个头中等大小的夜明球给拿出来照明之际,却是没想到江枫竟突然睁开了眼,而后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那家伙一把拉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然无声地从内侧跳下了马车。 (呃,书评区已经长年了无人烟了,还有人看吗,怎么感觉好像没有人看文了一样呀,汗滴滴呀~) 104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江枫的这个举动,十分突然却偏偏又极为利索,哪怕是带着沈悦儿这么一个大活人几乎都是一气呵成没有留下任何的问题,而且跳车的时间与地点都不似偶然,更像是提前便预备好了的。 就在跳下马车的一瞬间,他们两人便借助一旁的转角以及大石隐藏了起来,丝毫没有出现半点的差错,而睚是因为如此,所以沈悦儿这才更加确定这一切本就是江枫提前所设定好了的,不然的话,这会赶车的铁辰再如何也是不可能半点察觉都没有,继续若无其事的将车驶离。 如果她没料错的话,估计她们的马车是被人给盯上了,所以她才异常的配合,半句都没有吱声问一下,甚至于气息都跟着尽量掩藏起来,不会傻呼呼的做那种自我暴露的事出来。 不出所料,一小会之后,几条人影如同鬼魅一般继续跟踪着马车飘了过去,完全没有什么动静,一看就知道全是绝顶高手。 待那些人走远之后,江枫依就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沈悦儿便拐进了大石头旁边的一条小路飞速而去。 如果换成以前,这样的的速度沈悦儿一准跟不上,不过自从这几天受益于洗筋练髓之后,她的体力却是提升了许多,再加上江枫也还是稍微顾及了一下她,所以倒也勉强不算太过吃力。 江枫不说,她亦不问,只是紧紧跟着便是,没走多久,两人便到了一处山涯边,没有了出路,这才停了下来。 “敢跳下去吗?”江枫终于说话了,只不过张嘴却是来了这么一句。 沈悦儿稍微凑近了些,往下一看。隐隐倒是能够看到底下,不过却也依然很高,从这地方往下跳的话,于她而言自然是死路一条。 但既然江枫这般问她,自然是另有打算的,因此也没多想便说道:“怎么跳?” 只要安全有保障,她自然没什么不敢的,反正再再怎么也知道,江枫是不可能故意整死她。 见沈悦儿压根没有半点害怕,反倒是一脸的信任看着自己。直接问怎么个跳法,江枫这会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显露了出来。 “这样跳就行了!”话音刚落。却见江枫一把将沈悦儿给拦腰抱了起来,而后箭一般的朝着那山涯跳了下去。 沈悦儿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却依然强行保持着镇定,没有尖叫出声。而很快,她发现自己竟然飞了起来。完全没有失去半点平衡,就这般像只鸟儿一样的朝着山涯底下平稳飞去。 当然,准备的来说,飞的应该是江枫,而她则只不过是搭着人家轻功的顺风车罢了。江枫能耐太多,会个轻功倒是极好理解。所以沈悦儿半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毫不掩饰的显露同自己的兴奋之色,体验着这种飞翔所带来的新奇体验。 “胆量果然不错!”没一会功夫。两人便平安落地,江枫夸了一句,片刻后这才略有回味一般将沈悦儿放了下来,丝毫没有觉得刚才就这般突然把人家一个大姑娘给抱着有什么不妥之处。哪怕是事出有因可是连问都没问一声便自作主张,在世俗眼中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 不过沈悦儿可不是那种拘泥于这些东西的人。再加上这会还有些回味着刚才飞翔的滋味,明显更是想都没往那方面去想。 “你轻功好厉害。可以教我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还是头一回主动的向江枫表露出对某件事情有如此大的兴趣来。 “你想学倒也不是不可以,先上船再说吧。”江枫朝着前方河岸边指了指,不远处正停着一条小船。 听到这话,沈悦儿这才发现原来这山涯底下就是一条河,而很明显,他们这是要暗中改走水路了。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沈悦儿倒是不得不再次佩服起江枫的心智来,一切都那么早的提前算准算好了,这样的人又哪里可能让别人有任何空子可钻呢? 两人很快上了船,没一会功夫便顺流而下,渐渐离开齐云山的范围。 上船之后,江枫倒不再似先前马车上一般沉默不语,先从弃马乘船主动说起,一一跟沈悦儿说道了起来。 沈悦儿这会才知道,原来他们还没出发便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而且这批人来头不小,厉害而且人数也不小,只不过比起上回来说明显要更加谨慎。 齐云山上他们已经有了警惕,再加上太子派了不少人额外守护,所以自然已经不再是动手的好地方。所以这些人也不着急,一路暗中跟踪,等到半路找到最佳的地方与时机自然便会再次动手。 所以江枫这才一早便做出了对策,让铁辰继续赶着马车诱敌,而他则带着沈悦儿从水路避开这些刺杀之人,相对来说风险自然便小了不少。 一开始沈悦儿还担心铁辰的安全来着,不过被江枫一说倒是很快放下心来,一则铁辰并非普通之人,没有她这个要保护的包袱,想要自保本就不是太难的事。二则那些人的目的也不是铁辰,一旦发现目标根本就不在,当然不会死缠什么。 相反,他们虽然暂时避开了那一群人,但一旦那边那伙人失手自然就会再想办法寻找,不到祈福结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就轻易的停歇的。 “我们到底要去哪?”这会反正也无事,沈悦儿自然也就当闲聊一般问了起来。反正江枫此刻似乎也没再闹什么脾气,这人正常的时候,基本上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之前江枫一直不跟她说话,一则是因为可能要关注跟踪之人的动态,二则自是因为先前出发离开时她所说的话而有些生气之类的。 一直以来她都没想到过像江枫这样的人物竟然会跟个小孩子一般动不动便生她的气,可实际上还真是如此,这个家伙可没有他表现给世人所看到的气度与胸怀。 “去一座大雪山。”江枫果然爽快的做出了回答。 沈悦儿有些不解:“去那做什么?” “到了你便知道了。”江枫笑了笑,看着沈悦儿说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弃船骑马,最后再改坐回马车。” “这么远呀?”改来改去的倒没什么,沈悦儿明白江枫这是谨慎多变,好让人没那么容易追踪到他们的行踪。不过听着貌似要去的地方颇远。 “放心,时间我已经算好了,不会耽误到祈福之事的。”江枫很快便没有再提此事,而是说起了先前沈悦儿想要学轻功一事,“先前你问我可不可以教你轻松,这个倒不是我不愿意教,只不过你暂时还不适合学。” 沈悦儿一听,也没问暂时为什么不适合学,只是马上追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适合的时候?” “到了适合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江枫再次一笑,又是这么一句打发着沈悦儿。 沈悦儿不由得扁了扁嘴,轻哼了一声不再出声。这家伙每次说话都这样,到时自然就知道了到时自然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换点别的。 第二天一早,江枫与沈悦儿便下了船,在一旁的小茶摊上吃了些东西,而后骑上早就已经有人准备好的两匹骏马飞奔而去。 第三天,他们这才弃了马重新坐上了马车,而这会赶车之人自然不是铁辰,马车也不是江枫平日里使用的那一辆。 虽然麻烦了些,但一路上果真没有被任何人给跟踪人,直到隔天下午,他们这才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马车,沈悦儿看到了不远处高耸在眼前的雪山,此处到底是何地说实话她压根就不清楚,两人弃车后很快只能改为步行入山。 江枫早就将一切准备妥当,这会功夫沈悦儿已经是全副武装换上了厚厚的冬衣,披上了极其挡风保暖的披风,并不觉得冷,反倒是被这里独特的风景给吸引住了。 “走吧,我们至少还得步行半个时辰才能到,有雪,路不好走,会有些累。你坚持一下,等到了以后,送个小礼貌给你做为奖励吧。”江枫看着沈悦儿语气极为轻柔的说着,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笑得格外的迷人。 说罢,也没等沈悦儿回复,直接便伸手牵着沈悦儿便进山。江枫的手极其温暖,带着一种无法令人抗拒的力量。 而这一路以来,沈悦儿倒也习惯了江枫的这一份自作主张,反正抱也被抱过了,牵也被牵过了,偏偏这家伙还总是一副自自然然没有他意的模样,她反倒是不好怎么多说。 更何况,要爬半个时辰的雪山,对于她来说也半不是件多么轻松的事,有人拉一把自然也省力不少。 走了好久这后,江枫终于停了下来,沈悦儿望了一眼,四处都是白雪一处,除此之外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快趴下,千万别吱声!”正想问还有多远时,江枫却是一把将沈悦儿拉倒在地,极小声的叮嘱了一句。 105 别样的情愫 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沈悦儿还是一如既往老实的配合着,这会她整个人趴在雪地上不但不觉得冷,反倒是因为突然而来的紧张而忽略了掉了这些。 江枫交代好沈悦儿后,却并不与其一并在此躲避,反倒是极为小心的半蹲着身子往左斜方慢慢摸了过去。 顺着江枫锁定的方向望去,除了白茫茫的雪山之外,沈悦儿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冰雪的世界。不过,她也不着急,慢慢耐着性子看便是,反正江枫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如此。 过了一小会,江枫已经离她有了不小的距离,而后在别一外的小雪坳下头停了下来,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前方百米开外的地方,至于具体看到了什么对于沈悦儿来说却依然是个谜。但这会沈悦儿却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江枫此举,并不太像是发现了什么敌情,反倒是像在——狞猎! 没错,就是狩猎,他的目光中所透露出来的精光比及任何出色的猎人都过之而无不及,哪怕这会沈悦儿分明没有看到任何的猎物,但是却完全不担心江枫是不是弄错了。虽然如今,她身体各处的感官要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不过跟江枫一比自然没有半点的可比性。自己不曾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东西出没,却半不代表江枫感觉不到。 果然,又过了一小会,百米开外的地方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些银白色的身影,沈悦儿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发现江枫已经不知何时竟然那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先前那道雪坳,比及一道风还要令人无法察觉。 不过那么一瞬眼的功夫,江枫竟然就这般奇迹般的出现在百米开外那道银白色身影的面前,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只是那么顺手一抓,甚至于连腰都没见他弯上一下,那道银白色的身影像直接落入了他的怀中,在沈悦儿还没反应过来前便已经直接回到了她的身旁。 “你……你……”沈悦儿这会已经是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相信刚刚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她心中清楚,若不是前几天温泉加心经的功劳,只怕刚才她还压根看不到江枫来与去之间的这丝速度。 这个人简直不是人呀,哪怕是再一流的轻功却也不可能达到如此厉害的程度,刚刚她当真是觉得看到了神仙。如同神仙一般的来去无踪。 “快起来吧,雪地上凉,趴久了可是不好。”看着沈悦儿这幅震惊的神情。江枫笑着伸手将这个傻丫头给拉了起来。 “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仙术法术之类的吗?”沈悦儿站了起来,任由江枫替她拍落沾在身上的白雪,脑子里头却是将刚才江枫的身法与以往小说中所看到的修仙人氏使用的仙术法术联合到了一起。 听到沈悦儿的提问,江枫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笑容如雪莲般绽放。迷人而圣洁,好看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哪是什么仙术法术,就是轻功而已,不过是功法比一般轻功特殊一些,火候更加精炼罢了。”他这会的心情亦如同脸上的笑容一般灿烂,每每看着沈悦儿对自己出现这种震惊的神情。都让他有着极大的快乐与满足之感。 听说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竟然也是轻功,沈悦儿这心中可是越发的兴奋,江枫前几天可是说过适当的时候便会教她。若是自己也能够练到这样的程度的话想想都叫人无法不激动。当然,哪怕没有这般出神入化也没有关系的。 看到沈悦儿眼中兴奋而期盼的目光,江枫哪里不明白这丫头现在在想些什么。不过可不是谁都能够练到他这样的程度,但这会他也没那个必要去给这丫头倒上太多的冷水。 “这个给你,先前说了要送个小礼物给当奖励的。”他将手中所抱的那只银白色兔子递给沈悦儿道。“这是银雪兔,可不是一般的兔子。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主也能够存活下来,生命力十分的强悍。” 沈悦儿这才看清这人手中竟然是一只全身银白色的兔子。不过这只兔子却是与平日里看到的兔子并不太一样,头上的耳朵明显要比一般的兔子短了不少,而那张三瓣嘴亦显得比一般的兔子要小巧得多,眼睛的颜色也完全不一样,竟然呈现出与这片白雪世界相应成辉的淡墨色。 “好特别的小家伙,你这是要给我养吗?”沈悦儿边问边从江枫手中接过了这只银雪兔,好奇打量的同时又道,“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动物。” 对于沈悦儿的话,江枫点了点头笑道:“嗯,这种动物极为稀少,也只有这座山里才有,你若是喜欢的话便养着当宠物玩一玩,当然你若是想试试它的味道如何,烤着吃掉也没什么问题,味道应该是极其不错的。” 这话顿时让沈悦儿不由得狠狠白了江枫一眼,这家伙还真是白长了一副神仙般的相貌,竟然一张嘴便要吃呀吃的,实在是俗气而坏心得不得了。 怀里的小东西似乎颇有灵性,吃到烤着吃掉几个字时竟然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明显的表露出了极大的不安。 沈悦儿不由得摸了摸这小东西,心里犯起了嘀咕,片刻后却是没有犹豫,直接将那银雪兔给放到了雪地上:“快回去吧,以后出门小心点,别再让人抓住你了。” 她虽然不知道银雪兔具体的习性,但单凭江枫所言只有这个雪山才有这种特殊的特种理能够想到这种小东西的生活习性极其特殊。所以如果带走的话根本不易养活,而她可没有吃掉这小东西的打算,所以倒不如放其一条生路,免得带出去了被她给养死了。 银雪兔重新回到了雪地上,一开始似乎还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片刻后见沈悦儿似乎是真的打算放她走,而一旁的江枫也没有再要抓它的意思,这才很快反应过来,满是感激似的朝着沈悦儿看了一眼,而后拔腿便跑掉了。 看着这一切,江枫并没有出声说什么,只是脸上一直带着优雅的笑,仿佛也并不意外于沈悦儿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把它放了,是觉得它还是呆在属于自己的地方比较好,这里是它的家,不论在外面得到多么精心的照顾却都无法比得上这里的生活。”直到再也看到了小家伙的身影,沈悦儿这才侧目看向江枫,似乎是在向江枫解释。 不论如何,江枫抓这只银雪兔送给她,本意肯定是费了心思的,而她转眼便将小家伙给放了,所以理所当然自然也得有个交代才行。 “你喜欢便好,怎么做都行。”江枫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再次伸手牵着沈悦儿往前走,“走吧,暴风雪快来了,我们去前头的山洞暂时落脚。” 他的手依就还是那么的温暖,大手不紧亦不松的包裹着另外一只手,再次启程。 沈悦儿依就没有刻意的拒绝,静静的跟在江枫身旁走着,心底深处却是多了一丝别样的情愫。她不得不承认,在他在身旁,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宁! 雪山上的天气变化极大,先前还看似极好的天色,转眼间便暴风狂至,大雪怒撒,一场沈悦儿从没见过的特大暴风雪转眼间便已经降临。 气温瞬间降了不知到多少,视线也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沈悦儿这会异常的吃力,风大到几乎足够将她给掀飞,若不是江枫一直紧紧拉着她的话,根本已经寸步难行。 “悦儿,咱们得快些到达山洞,不然的话怕是会有危险!”江枫的神色凝重了不少,他将沈悦儿紧紧的护在怀中,大声解释了一句,“我现在抱你走,速度会很快,你别睁眼,以免被风雪伤到眼睛。” 沈悦儿点了点头,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拖拖拉拉的浪费时间。 见沈悦儿已经明白,江枫很快便将其打横抱在怀中,紧紧护住,而后暗提一口真气,使出最快的速度,睁眼之前便消失在这处风雪的世界。 没有过多久,沈悦儿便觉得似乎从风雪世界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哪怕没睁眼,也一下子便感觉到风停了,雪也没了,更不似先前那般冷了。 “好了,现在没事了。”江枫轻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可以睁眼。” 沈悦儿依言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达了一处山洞之中。她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这处山洞似乎以前有人住过,最少里头存放着不少的干柴,甚至于一旁最为干燥的地方还平铺着几块用来垫地的兽皮。 “没想到这场风雪倒是提前了不少,也比先计预计的更加厉害。不过这样倒是更好!”江枫一直这般抱着沈悦儿,气息平缓地,半丝都不觉累似的,继续说站话却是并没急着将人给放下来。 而这会沈悦儿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人家怀中,顿时脸上一红,显得有些窘迫起来。 ps:感谢心香一树12赠送的平安符,感谢saoyao2010投出的粉红票,谢谢所有订阅的朋友~~ 106 为她奔波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了!” 沈悦儿别开眼没敢去看江枫,挣扎了一下想要从那人怀中翻身下来。 江枫目光如炬,当然看到了沈悦儿窘迫的神色,嘴角弧线愈发的往上扬,不过却并没有马上松手,反倒是直接将人给抱到了那处铺了厚厚兽皮的地方轻轻放下。 “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我回来!”他再次伸手理了理沈悦儿额头的发丝,眼中尽是温柔,配合着先前那轻柔的放下,当真让他整个人,整个态度与以前显得愈发的不同起来。 只不过,这会功夫沈悦儿明显没有太多心思去多想这些,因为江枫让她等其回来的意思不就是代表这会这个家伙冒着如此大的暴风雪竟然要跑出去吗? “你要去哪里?”沈悦儿很是吃惊,脱口问了出来。这会外头暴风雪大得吓人,出去的话当然是极其危险的,“等外头风雪停了再去吧,这会外头实在太过危险!” 沈悦儿的话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担心之色,这才江枫脸上的神情愈发的温暖与愉悦。 “放心吧,这次便是特意冲着这场暴风雪来的,我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就行了。”江枫安抚着沈悦儿,并且细细叮嘱道:“洞口已经被我设了禁制,这里头很安全,你别乱跑就行了,最多两个时辰的样子我就会回来的。” 说着,他一个挥手,直接用内力点燃了一旁火坑里的那堆火柴,山洞之中顿时更加明亮温暖了起来。而后又从腰际取出一个带着体温的热水袋和一小袋干粮放到了沈悦儿身旁。 “这里有些水和吃的东西,你先将就着吃点垫垫肚子,等办完正事后,我再带你去吃好东西。” 几句话。听上去真是将沈悦儿当成了孩子一般彻头彻尾的照看着,这会功夫沈悦儿才下意识的反应过来,江枫这小子竟然目露宠溺一般的对待着她。 一时间,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不过脑子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太多的影响,智商也没这般容易被人拉低。 既然江枫说了是特意冲着这场暴风雪来的,那便说明人家是早有准备,再加上此人的本事,所以外头的暴风雪根本是不会对他有什么多大致命危险的。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乱跑的。你去吧……”她自然没有再多说什么,最后一句当心点也被她给省了去。只是语气之中多少还是带着几分顺从,并不想在这会江枫出去办事的时候逞什么口舌之快。 见状。江枫再次极为舒心的笑了笑,看了看外头估计着时辰差不多了,因此也没再耽误,告别沈悦儿后,很快便出了洞口。一下子便消失在那片天昏地暗的暴风雪世界。 沈悦儿无聊的将这山洞打量了一遍,而后吃了些刚才江枫留下的水与干粮,见时辰还早,便干脆在那里打坐默念心经起来。这几天,她每天都会抽时间出来继续练习,除了骑马不方便以外。一旦乘车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来练习。 就算江枫不说,她也完全已经明白这东西对她身体的好处,长久坚持的话。更将会受益无穷。 因为已经极为熟练,所以算着时辰大约练到快两个时辰之际,沈悦儿终于停了下来。这会她全身更觉得有种暖暖的感觉,哪怕前边火坑的火堆已经熄灭。 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她从洞里一侧堆放的干柴中取了一些放入火坑重新点燃了火堆。而后这才静静的等着江枫回来。 外头依就是丝毫不见减弱的狂风暴雪,整个世界都被卷得天晕地暗。完全分不出白天黑昼。不过按时辰算来,其实现在最多不过下午时分,还并不是这个风雪世界真正意义上最最危险的时候。 普通之人想要在这种恶劣条件下呆上一小会都会丢掉小命,纵然江枫不是一般之人,但也已经出去这般久了,眼见着约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却还不见人回来,沈悦儿多少还是担心不已。 又过了一会,明显绝对已经超过了时间,但江枫还是没有回来。沈悦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不时朝洞外张望,神情也越来越显得焦急不安起来。 时间越来越久,而江枫依就没有半点的消息,沈悦儿这会的心完全乱了。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这会江枫早就应该回来了,难道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外头的风雪愈发的肆意,如同要将整个世界吞没一般,沈悦儿已经停止了在洞内不时的走动,索性站在了洞口最边缘处离寻个风雪世办最近的地方等着。 她知道自己的实力,贸然出去找人的话,不但帮不上半的忙,反而没一小会功夫便会白白的丢掉一条性命,万一江枫回来了还得再去寻她,实在是太过愚蠢。 所以哪怕心中再担心,她也只能在这里等着,暗自希望江枫能够平安顺利的回来。 她认识江枫虽然没有多久,不过这么多天一直相处在一起,这家伙虽然有时说话嘴巴毒了一些,偶尔气量小了一些,但总的来说却还是对她极其不错的。真这般死了的话,想想心里也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时间越来越迟,沈悦儿的心也越来越紧,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如同整个风雪笼罩于身。 “江枫,你可不能死!”她喃喃的念叨着,望向洞外的眼神显露出无法掩饰的焦虑与伤感,“赶紧回来吧!” “你这是舍不得我死吗?”终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虚弱与戏谑轻轻柔柔的响起在沈悦儿的耳畔。 几乎是声音还没完全落下,江枫的身影便已经如同一道风似的出现在沈悦儿面前。 “你回来了!”沈悦儿看到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江枫,顿时的有的情绪都化成了喜悦,下意识的便流露出来,“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有没有受伤呀?” 她没完全没功夫去理会其它,只是由着自己的由衷的关心着江枫,边说边拉着那家伙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检查了一遍。 “放心吧,我没事。”沈悦儿并不掩饰的关心与在意,让江枫原本疲倦的面容瞬间一扫而光,转而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开心与满足,“进去再说吧,洞口太凉,你站得太久当心受寒。” 拉着沈悦儿的手,将这个一直站在洞口处眼巴巴的等着他回来的傻丫头领到了温暖的火堆处坐下后,江枫再次出声道:“看到你这般担心我,我就算是真死在暴风雪里也可以瞑目了。” 这一声,似是满足亦如同发自内心的感慨,却无法让人怀疑这话语中的那份坦诚。 沈悦儿脸上一红,当下才发现两人之间不知何时之间竟然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色,让她颇是窘迫。 她微咳一声,很快压下心头的异样,装做没有听出话里话外的那份暗涌,故意不承认道:“得了吧,你可别说得这般夸张,我担心归担心,可那也是为了自己。万一你死在外头回不来了,那我这条小命不也麻烦了吗?” 江枫一听,当下朗声笑了起来,并没有在意沈悦儿的故做否认,反倒是愈发的开怀不已。 “好了,别笑了。”被江枫这么一笑,沈悦儿更是觉得不自在起来,为了不让脸上的绯红更一步扩大,索性直接打断了江枫的笑,转移话题道:“你刚才到底去做什么了?” 先前这家伙说了回来便会告诉她的,就凭刚才替这没良心的家伙白担心一番,这会她自然也没理由不去探问一二。 见状,江枫倒是不再继续捉弄沈悦儿,稍微收拢了些笑,从怀中取出一颗姆指大小的白色珠子出来递给了沈悦儿:“去找这个东西了。” “这是什么?”沈悦儿接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却是完全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而就在这时,江枫微微一个扬手朝她挥了一下,瞬间她觉得有股无形的真气朝着她扑面而来。那股真气力道并不会伤到她,但是转眼之间,原本在她手中的那颗珠子却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那东西不见了!”沈悦儿大吃一惊,直接便盯着江枫追问,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却知道这一切肯定与江枫脱不了干系。 “别紧张,那东西不是不见了,而是已经进入了你的体内。”江枫微笑着解释道:“这是雪豹的内丹,我已经替你化去了上面烈性的成份,不会对你造成不良的后果。有了这颗内丹后,你便有了一份极为纯净的内力护身,也相当于有了一份可以自保的力量。” 沈悦儿一听,却是不由得呆住了,没想到江枫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跑出去竟然是为了她。虽然她并不太清楚具体的内情,可能够拥有内丹的精怪雪豹又岂会是普通的雪豹? 这样恶劣的天气,跑去跟一头成了精的畜生拼命,只为夺丹给她,江枫的疯狂如何让她不为之震惊? 107 穷尽一切来爱你! 江枫的能耐即使再强大,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却也同样得不可避免的付出极大的代价与风险,虽然他一直没有提及,可是刚刚回来比他自己所预计的时间足足晚了那么多便足以证明这件事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可其中的危险与代价,江枫却根本提都不曾提一句,只那一句别紧张便将他所做的一切轻轻的带过。 沈悦儿的内心极为复杂,她清清楚楚的看得到江枫对她的这份超乎正常人之间的好,也感受得到这份好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祈福一事的关系。而且她也能够体会到这份特殊的好里头并没有包含什么对她不利的目的与危险性,反倒更像是一种沉淀积累了许多年的深情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一般。 不论是自己还是原主的记忆中,沈悦儿都不曾对江枫有过半点的印象,但显然江枫却并不如此,她甚至于有些怀疑起原主是不是遗失了某些重要的记忆,或者说,她是需要好好的跟眼前这个男人谈上一谈了。 见沈悦儿突然沉默了起来,神色之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江枫心中了然,知道这丫头是因为内丹一事生出了不少的心思。 内丹一事到底有些什么用处,倒是不急于一刻告诉于她,日后自是可以一点一点的教给她,所以这会既然已经提过了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江枫索性直接转了话题,不再多提。 “这场暴风雪估计还要半个时辰的样子才能停下来,等风雪一停我们马上便下山,必须得赶在天黑前离开这里。”江枫简单说了一下,把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告诉沈悦儿,“等下山之后,我们绕路避开有可能遇到的一些伏击,到了最后昆山那段路时。便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话的意思沈悦儿自然明白,因为江枫的老谋深算,所以那些有心之人暂时根本无法找到他们的行踪。如此一来,昆山那段必经之路就成了所有人最后拼杀的地方。 想杀他的人这会估计已经在那些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截杀陷井,而以江枫的谋算,自然也早就已经在那里做好了各种反截杀的准备。这就应了一句话,越是危险的地方反倒是越安全,所谓明松易躲暗箭难防,将一路的危险全逼到特定的一段上,提前做足着准备。那么那样的危险相对来说自然也就降低了不少。 昆山那段路,沈悦儿也安排了人在那里侍机而动。从齐云山出事起,她便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江枫的突然改道更是让她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其实,这么久以来,阿大几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于他,只不过上次刺杀之事太过突然,再加上对方武艺实在太高出手又快又狠。一时间没来得及,后来江枫出手解围之后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沈悦儿一听说改道之事,便估计着几人怕是暗中跟不上也派了太大用处,所以提前便让她让阿大几人索性直接先去了昆山附近侍机而动。哪怕知道江枫一定会提前准备,但多些人手帮忙自然不会有错。 她微微点了点头,对于江枫的安排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依然没有出声。 江枫见状,目光在沈悦儿脸上扫视了一遍,而后又道:“你身边暗中保护的几人还是太弱了些。并且不能贴身保护,遇到一些突发的事情总是显得有些来不久。等回去后,我让阿久随你一并回侯府做你的贴身侍婢,她的武艺极高,又不容易引人注意。却是最好的人选。” 这话,不由得让沈悦儿再次不可逃避的看向了江枫。 以江枫的能耐。知道阿大几人暗中保护她的事并不出奇,而他身旁的阿久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不足为奇。可是等回去之后,祈福之事早就已经结束,即便还有人想要她的命,但那似乎早就已经超过了江枫的责任范围。 听他那般理所当然的替她安排着保护之人,为她清扫着日后有可能出现的危机,沈悦儿的心再次无法平静,有种极为强烈的声音呼之欲出,变得不再想要逃避。 “江枫,”她打断了他的话,终于问出了心中最为疑惑与不安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第一次问时是在国师府,而当时仅仅只是一种最为直接的感受与猜测。而现在,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看到了江枫为她所做的这些事,她已经不能只将这一切当成是祈福之事而带来的理所当然。 那种好,好得让她有些无法承受,好得让她的心惶恐不安! 听到这样的问题,江枫却是如沐春风般的笑了起来,看向沈悦儿的目光也柔软得似乎可以融化一:“你真的觉得我对你很好吗?” “是的,很好很好!”沈悦儿很是认真而肯定的回答着,并且继续追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悦儿,我对你好你不开心吗?”江枫还是直接回避着沈悦儿的那个你到底是谁的问题,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沈悦儿同样极为认真的说道,“可我觉得这样的好还远远不够呀!” 沈悦儿心中一震,江枫的话再次让她沉默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微微轻叹了一声,再次出声道:“江枫,你可能认错人了。所以,你的好已经超出了让我能够承受的范围。” 一个如此对待她的江枫,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是,原主以前一定与江枫有过些什么特别的交集,只不过那份记忆因为什么原因而从原主的脑海之中剔除掉了。 有些东西,她可以冒着原主的身份一并收下,福也好祸也罢并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份。但有些东西,她却并不想。比如感情,这样的就根本不是简单的接下便可以的。 她本是极其严肃认真的想要与江枫点破与感情有关的东西,甚至于必要的时候,她可以含蓄而另有所指的告诉江枫,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沈悦儿,但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她所设想的步骤进行下去。 很快,江枫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幅你想多了的表情肯定地说道:“傻丫头,我就算认错所有的人,却唯独不可能认错你。有些事情,现在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有一点你大可放心,我所在意的只是现在的沈悦儿,而非过去的那个。” 最后一句话,让沈悦儿脑海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锅,她震惊无比的望着江枫,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一会这才稍微恢复了一些常色。 好吧,国师果然是国师,不惭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没想到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沈悦儿,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的关联呢? 沈悦儿有些不敢想象,内心的震惊让她愈发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心中甚至有种奇怪的直觉,江枫不但对于自己重生的这一世了若指掌,甚至于对于上一世亦极为清楚似的。 他所说的“有些事”暂时不能告诉她,又到底指的是什么事?如果真正揭开答案的话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形? 明明只是一瞬间,她的内心却闪过了无数种的可能性,但却又没有一个能够真正的解释得能一切,说服得了她自己。 她只好先努力不去想那个或者可能会是惊天的秘密,转而恢复了些神色,朝江枫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有一天会将一切真相看诉我,对吗?” “是的。”江枫含笑点头,耐心无比,“你不是总问我到底是谁吗?你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你好吗?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沈悦儿抗不住那个巨大谜团的威力,下意识的再次追问着。 “哪一天呢?”江枫突然笑得极为奇怪,片刻后却是突然收拢了脸上所有的笑意,瞬间变得无比的执着与认真。认真到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再存在,而他却依然不会改变一般。 “悦儿,你喜欢我吗?”江枫突然朝着沈悦儿问出了这么个敏感而直接的问题,“不是普通人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沈悦儿却是愣住了,她哪里会料到江枫竟然会突然问起这样直接的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似乎早就猜到了沈悦儿会是这般反应,江枫一点也不急着现在便得到任何的回答,反倒是更进一步,异常坚定地朝沈悦儿说道:“不论你现在的答案如何,但我对你的答案却永远不会改变!” “悦儿,我爱你!我会穷尽一切来爱你,生生死死永不改变!”他的目光迸发出了骇人的爱意与占有欲,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落下直接扎根到人的灵魂最深处,“等到悦儿也完完全全的爱上我,生生世世再也不可能会离开我的时候,我才能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108 算无遗漏完胜痛打 天色渐晚,大雪山上此时已经恢复了了往日的平静,没有了暴风雪的张狂,只剩下银妆素裹的万里圣洁之美。 山脚下等候的马车这会重新上路,只不过不再是原路返回,而是绕了另一条较远些的去往昆山。 沈悦儿已经记不太清梦,刚才是如何下的山,如何上的马车,只知道这会功夫她的脑子都还有些恍恍惚惚的,消化不来。 “我会穷尽一切来爱你,生生世世永不改!” 她有脑海不断的浮现这句话,虽然在她的实际感受中与江枫虽然才相识不久,可却下意识的毫无怀疑的能够相信这名话里头的认真程度与情感的份量。 只不过,她如今终究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感情竟然让江枫对自己如此的执着。 还有后头剩下的那一句,更是让沈悦儿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等到悦儿也完完全全的爱上我,生生世世再也不可能会离开我,我才能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在这名话中,她听出了江枫那份深厚的执着,同时还有一份淡不可及的伤痛。 她并不傻,即便并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真相却也能够从这两句话里头意识到她与江枫之间的关系并不似她原本所想象的那般简单。她无法想象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葛,那样的纠葛让她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感。 甚至于,如今她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去面对江枫,不知如何去面对那一份突如其来的莫名而强烈得让她倍感不安的爱。 到了这样的时候,在心里她也不会再去试图欺骗自己。她承认心里头的确对江枫有那么一丝的异样之情,可以称这为喜欢,称之为男女之间的喜欢的那样的好感。 但,那样的好感离真正的爱还有多远她却完全不清楚。甚至于也不知道日后这样的喜欢到底会不会变成爱,变成江枫所说的那么重的爱。 所以,越是这样,江枫所表露出来的那份沉重的爱越是让她无法去平静的面对,甚至于有了种更为强烈的下意识想到避开的念头。 她知道,这不是她够不够勇敢的问题,而是……她向来认为,太过沉重的爱,往往只会伤人伤已! “傻丫头,你想得太复杂了!”不知何时。江枫的声音突然在马车里头幽幽响起来,他似乎一眼便看穿了沈悦儿此刻所有的心思,因此这才略带无奈的道了这么一句。 这么久。他一直不曾说话,不曾打扰沈悦儿好好梳理脑子里的各种东西。只不过,若是他再不出声的话,这个傻丫头怕是会索性当起缩头乌龟来。 沈悦儿终于抬眼看向了江枫,目光微闪。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枫见状,微笑着继续说道:“记住,我给你的是爱不是负担,你没必要如此不安。你只管与以前一样,顺着你的本心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便可,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我也不例外。” 但最终你一定会属于我!他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迷人而灿烂。 沈悦儿再次怔住了,在江枫面前。她似乎没有任何的秘密,就连心中所想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被他看透。虽然有种毫无秘密的不快感,但不可否认,江枫刚刚所说的话却也是极时的让她混乱的脑袋变得清晰了不少。 是呀,顺着自己的本心走下去不才是最简单正确的方法吗?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变得那般的胆小忐忑,犹豫不决了? 顺其自然就好。不论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最少不会后悔什么。她的能耐有限,也没那么大的宏伟大志崇高情怀,她顾不了所有的人,若是连自己都不满意自己的活法,那么也实在太过憋屈。 想到这,沈悦儿顿时轻松了不少,之前架在她与江枫之间的各种各样的顾忌也都挥之一空。顺其本心吧,既然本就不讨厌这个人,这会倒也没必要急着去回避什么。 “我饿了,”她终于吱声了,看向江枫的目光也恢复如初,不再提先前的那些纠结,“你先前不是说下山了带我去吃好吃的吗?” 这一下,倒是难得轮到江枫愣了,不过片刻间,他却是欢颜尽展,满是宠溺的点头道:“好,咱们这就去吃好吃的!” 马车里头的气氛顿时变得完全不同,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回到了之前的那种自然,但是却在无形之中又多了一种下意识里的亲近与信任。 一连几天,他们都如同正常赶路之人一般日行夜歇,并不急着往昆山赶。时间还充裕,路上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麻烦,显然足以证明江枫的安排颇为成功。 利用空余时间,江枫教了一套新的心法口诀给沈悦儿,让她用来学会掌控并使用身体内那颗内丹所带来的真气与内力。 沈悦儿本来就很是聪明,再加上江枫在旁一一指点,所以几天下来,倒也算是摸到进了门路,基本上可以感觉到那股真气的存在。不过如江枫所言,若是想很好的控制利用却也不是这么快的,还得继续勤加练习。 第四天的下午,他们终于踏上了最后一段去往昆山的必经之路。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重新坐回了由铁辰所驾驶的那辆马车,没有任何必要再做什么多余的掩饰。 行驶不到两刻钟后,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车外的铁辰语气颇为轻松的示警了一下,告诉马车中的人前头有人拦路意图行刺。 沈悦儿如今也算是有些功力在身,就算只是刚刚入门,却也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危险与杀气扑面而来。 她并不知道江枫具体做了哪些方面的准备,但却是分外的安心,不曾感到什么害怕。 “江枫,既然你执意要护那个妖女,那么就与她一并受死吧!”粗暴的吼声毫不掩饰的从马车外头传了进来,带着极深的内力。震得连马儿都瞬间暴毙于地。 江枫一个挥手,却是将那份内力给化了开来,没让沈悦儿受到半丝的影响。马儿倒下,马车自然也无法再用,所以他索性不慌不忙的牵着沈悦儿先行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沈悦儿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处于一个极大的包围圈,不下百名黑衣高手无声无息的紧盯着他们,随时做好着进攻的准备。 这些人的武艺都极高,沈悦儿如今愈发敏锐的感官却是根本察觉不到什么气息的涌动。特别是刚才那个以内力攻击他们的带头人更是深不可测。 “这么多人?”江枫面不改色,并没有理会那个带头之人。反倒是神情从容地朝身旁的沈悦儿说道,“看来他们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呀,这么多人一起出动。还真是看得起我们。” 沈悦儿这会并不过多担心,反倒是想起了什么,与江枫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中交流了起来:“他们就是上次在齐云山刺杀我的那个杀手的同伙吗?” “嗯,眼力不错。”江枫赞许的夸了一句,十分肯定的将两伙人合二为一。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与上次一人单独行动相比。这次简直算得上是倾巢而出!”沈悦儿一脸坦荡的受下了江枫的夸赞,继续讨论着这个看上去似乎极其感兴趣的话题。 “他们呀,自然是某些特殊之人所养的死士了。”江枫耐心的解释着,“专门用来替他们的主子做各种各样上不了台面的事。比如说杀人放火偷鸡摸狗之类的,总之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对了。至于倾巢而出吗倒还算不上,多少还是会留些压箱底的。” “咦。原来是这样。死士,不就是过来送死的吗!”沈悦儿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一副完全明白了的样子。 江枫一听那个死士就是过来送死的。顿时不由得笑了起来,直夸沈悦儿悟性极高。两人这般一说一笑的,哪里有半点遇到危险的样子。就连铁辰都不由得跟着哈哈大笑,附合着江枫连夸沈悦儿,嘲讽着那些所谓的死士。 那上百名黑衣人这会却是脸都黑了。没想到江枫与沈悦儿不但将他们视若无物,而且还这般当成笑话似的取笑。一时间个个都极为恼火。恨不得马上将这几人全都立马斩杀掉。 “江枫、沈悦儿!你们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难道真以为我们这么多人都是摆设吗?”那为首之人显然也极为恼火,恨恨地说道,“江枫,别以为只有你会算计,你的那些救兵早就已经被我们给清除掉了,没有人来救你们,我看你们能笑到什么时候去!” 在这人眼中,江枫的武功就算再高,也是不可能抵得住他们这么多高手的轮番进攻,更何况还有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沈悦儿碍手碍脚,所以这回这些家伙必死无疑问。 听到光头壮汉的话,江枫也不理那光头,又是朝着沈悦儿一副很是惊讶地模样说道:“悦儿,这可如何是好,他们竟然已经发现了我们提前找来的救兵,而且还清除掉了,那我们岂不是麻烦了?” “无妨,你不是说我是福星吗?福星的话自然有老天护佑,哪有这么容易丢了性命的?”沈悦儿笑笑地说道,“要不,我喊几声救命试试,看看有没有用?” “呃,这个主意当真极好!”江枫笑得极其炫目,看向沈悦儿的眼神是说不同来的赞同,仿佛不论是什么,只要是出自沈悦儿之口都是那般好一样。 “两个疯子!”光头壮汉实在是被激到了,大吼一声道,“受死吧!” 声音一落,不待江枫与沈悦儿接话,很快便直接拿着武器率先冲了上来,目标直指江枫,而他身旁另外还有几人见状也一并跟着朝铁辰与沈悦儿而去。 一场绝对人数上以多欺少的混战眼看就要拉开序幕,而就在这些人刚刚520小说还没来得及接近之际,却见四面八方不知打哪里突然飞闪出一大群青衣武者,几乎是片刻的功夫便将江枫与沈悦儿护住,完全与那群黑衣杀手隔离开来。 突然而来的人马将光头壮汉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让他们意外万分,有些不太相信竟然还有这么多漏网的援手出现。显然。他们还是低估了江枫,没想到此人的后招还真是多。 不过,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光头壮汉便快速稳了下来,哪怕是这样又如何,光凭这几十人何足应对他们上百名高手!他一早就将情况设到到了最差,所以自然也就包括了还有可能出现的漏洞,所以眼前的情况对于光头壮汉来说还不至于太差! 他朝着自己的属下大声说道:“弟兄们,把这些人全部给我解决掉!” 令声一下,所有的黑衣人全部投入战斗。两方人马立刻撕杀了起来。青衣人这边人手虽然比黑衣杀手少了许多,但身手却也是个个了得,一时半会间竟然还真让那一批黑衣人根本近不了江枫与沈悦儿的身。 但人数上的劣势毕竟存在。黑衣人个个都极其厉害,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时间久了,青衣人这边定然会处于下风,更何况他们最主要的目的还不是来敌,而是护主。 “江枫沈悦儿。等杀光这群青衣后,老子先撕烂你们的嘴!哈哈哈……”光头壮汉笑得极为得意,人数上的优势渐渐呈现了出来,包围圈不停缩小,青衣之中已经有一些人受伤。 形势看上去极为不利,不过江枫却依然神色不变。沈悦儿心里并没有什么底,压根不知道江枫是否还有后招。 而这会阿大等人并没有出现,想来情况应该不是表面所看到的这般不利。 沈悦儿刚刚思及此。那光头壮汉再次出声挑衅起来:“怎么啦?这回没底气了吧!放心吧,老子还有底牌,这就让你们死得更快些,省得你们还心存什么幻想!” 黑衣壮汉说罢,朝着空中吹了一个长长的哨音。而没一会功夫,东侧方向竟然再次涌出几十名黑衣人。一时间倘大的空谷更是热闹了起来。 对方人数再次剧增,青衣们几乎个个得以一敌三,一时间更是吃力得很,就连一直没有动手的铁辰也在江枫的示意下不再单独保护两人,而是投入到战斗之中。 光头壮汉见状,更是得意起来,确定江枫应该已经再无其它救援之兵。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他们必定可以完成任务,到时他非得好好拧下那个自以为是的臭国师的人头! 就在光头壮汉笑得最为兴奋之际,阿大几人终于现身,他们并没有直接投入到杀敌的行列之中,而是异常机警的围成另外一道防护线,将自家小姐与江枫一并护住。 看到这个小小的突发情况,光头壮汉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大势已定,再来几个护主的也影响不到什么,无非就是送死罢了。 “阿大,你们也去帮忙吧!”沈悦儿知道江枫的身手,所以并没打算浪费兵力,眼下青衣人数本就不敌,能够多几人相助总能缓解一下。她相信江枫一定会有后招,所以眼下应该是多争取到一些时间便多一分希望。 谁知,阿大等人却并没有动,而是回复道:“小姐放心,我们已经按国师的吩咐引来了另外一路援兵,这会已经到了周边了,我等是担心小姐,所以这才先到一步!” 沈悦儿一听,却是莫名不已,看向一旁笑面不语的江枫道:“什么时候,我的人竟然都成了你的属下?” 阿大一听,正欲出声解释,却见江枫挥了挥手示意他来解释便可。 “他们自然是你的属下,我不过是合理的利用人手罢了,反正本来要救的人就是你,自然也就没有特意跟你提前多说了。” 沈悦儿当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之上怪罪什么,更不会因此而责备阿大等人。只不过江枫也太过老谋深算了,竟然连她早早就将阿大等人派到此处亦都了若指掌。 “罢了,我倒也没那般小气。”她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而继续观战,只希望另外的援兵快些到达,好让这些青衣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那边的光头壮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常,看那脸上的神情一副马上就要收尾似的,却是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打哪里突然又冒出一大堆的神秘蒙面高手,直接从背后攻击他们,与青衣一起对他们形成夹击。 黑衣人很快反应过来,便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人数上一下子失去了优势,形势瞬间逆转了过来。 等光头壮汉意识到他们还是上了江枫的当时,黑衣人的损失却是很快显现了出来,青衣与蒙面神秘人一伙瞬间爆发出所有的能量,一个个黑衣人被斩杀掉,完全控制住了场上的形势。 “看来三皇子还真是对你不错,为了救你倒是大方的把最厉害的暗卫全都派了出来。”江枫的声音不大,刚刚好够沈悦儿听到罢了,不过那语气之中似乎带着那么几丝酸酸的味道,倒是让沈悦儿心里头有些哭笑不得。 ps:感谢莲意儿赠送的三枚平安符,感谢月亮蓝妹妹投出的两票粉红,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今天这章五千多字份量十足哦,吼吼,我会加油的,明天继续努力多更:) 109 揭开真相 原来最后来的这批援兵竟然是江枫让阿大等人去向三皇子赵洛其请来的,用了人家的人就罢了,这会说起话来竟然还怪声怪气的,真不知道江枫这家伙脑袋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没有理会江枫的语气,沈悦儿却是说道:“你还真是算无遗漏,连赵洛其的人马也拉了进来。” “何止是他,这里头还有张传业一份功劳。”江枫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反正迟到悦儿也是会知道的,索性由他告之还好一些,“这些黑衣人提前清扫掉的人马便是我让张传业派出的,这些人可是狡猾得很,不多动动,哪里能够让他们吃亏!” “呃……原来如此!”沈悦儿不由得看向江枫,心里倒是对于他的谋算愈发的佩服起来,“对了,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江枫见沈悦儿并没有多加提及赵洛其或者张传业,面上的笑意自是愈发的灿烂,很快便答道:“你猜猜。” 见江枫故意卖关子,沈悦儿知道这家伙十有*是已经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上次铁辰带回去的那个死士便是一个极大的突破口。因此她反倒也不急了,想了想后如实说道:“以我看来,贤亲王的可能性自当排除,想要我死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自然犯不着再白白费这么大的代价。二皇子的话,有心却无如此大的资本,更何况天子脚下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弄这么大的阵势。大盛国其他的的人可能性都极小,毕竟这种事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大的手笔。” “所以,我估计着这些人应该是大盛邻国的手笔,以国与国之间的明争暗斗来说,这样的方式倒不少见。他们也算是运气不好,碰上了你这样的对手,不然的话早就回国领功了。”沈悦儿说得极为客观。甚至于并不在意这些人是要拿她的人头领功。 听到这些,江枫侧目细细打量了沈悦儿一会,片刻后这才极为认真的说了一句:“悦儿一直这般聪明!” 沈悦儿也不是头一回被江枫夸了,不过倒是极少看到这家伙如此正色的赞美,嘴角笑容微露,很快头一偏却是不再看他,转而继续关注起那声厮杀来。 这个功夫,黑衣人已经死伤大半,光头壮汉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神色,也没有功夫再闲着。跟众人一样奋力拼杀试图突围。这会还想杀江枫与沈悦儿当然是不现实的事,能够逃命尽可能多的保存势力才是真。 “走吧,这里血腥味太浓了。”江枫看了一会。拉着沈悦儿准备重新上马车,把剩下的事情交给青衣等人处理便可。 沈悦儿这才发现,铁辰不知何时已经重新重新给马车换好了马,心知收尾之事势必更加的残酷,因此倒也没必要在此久留。亲眼再继续观看什么。 两人很快上了马车,重新启程,阿四等人则自动脱离战场,隐入暗中继续跟随。 出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江枫便收到了青衣那边传来的报告,除了光头壮汉逃脱以外。其他黑衣人全部被他们所击杀。三皇子赵洛其的暗卫全数撤回,青衣伤亡不大,一切皆已处理妥当。 光头壮汉的逃脱倒也不算是意外。此人身手极为了得,青衣能够将场面控制得如此完美已属不易,因此江枫并没有任何责怪之处。 “此处离昆山不到小半日路程,天黑前倒是正好能够赶上那里的晚膳。”江枫细细地叮嘱着沈悦儿,“这般大规模的截杀自当不会再有。不过于祈福结束之前还得提防各色各样的下毒暗杀之类的勾当。还有那心怀不轨的二皇子,上次齐云山一行可不是白走的。只怕这次要不了你性命也不会打算让你日后有什么舒服日子过。” “二皇子?”沈悦儿反问了一声,想起齐云山上时,自己也曾跟张传业明言过此事,而张传业还说过会暗中查探二皇子到底有何目的,却不曾想江枫这会已经心中有数,“你的意思是,前些天他拉太子等人上山就是给他打掩护的,其实他的目的并不复杂,就是与那些敌国杀手一样想要要我性命罢了?” “你说的对,也不全对。” 江枫提醒道,“比较准备的来说,他是有预谋的想要加害你,而后将这个罪名栽到太子头上。太子虽然心中有所堤防,不过以心计来说只怕还真不是二皇子的对手。不过二皇子这次也只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些杀手提前出手将事情给搅合了一通,这就让整个齐云山的防守愈发的严,再加上那几天你基本上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这就让他无法寻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你这般一说,事情反倒是简单多了。以二皇子的性格,应该不会做没胜算的事,再加上他可以先观其效,若是别人能够除掉我,他倒更是省事。若是无果,那么昆山之后还有其他机会。”沈悦儿顺着江枫的思路继续分析道,“至于你所说的哪怕他这次要不了我的性命也不会打算让我日后有什么舒服日子过,我想这应该指的是彩灵郡主这招棋了。” 江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也没打断沈悦儿的话,一副你继续往下说,我认真听着的神情。 沈悦儿顿了顿,接着又道:“彩灵郡主的出现自然不可能真是偶然,一则此女向来暗恋张传业,对我又颇有敌意,二则京城贵女中又以彩灵郡主为首人脉极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京城应该四处都在传我的新闲话了,张家大少夫人不守妇道,私德丧尽,不但成日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几乎是同车同吃甚至于都住到一个院里去了,只怕就算祈福了结回去后,我这日子还真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安稳太平一说。” 听到这些,江枫却是极为开心的笑了起来,满是赞同地说道:“嗯,人言可畏呀,若是普通人。只怕真的会被这些吐沫星子给死接淹死掉,二皇子这主意打得并不差。只不过他似乎还是有些没弄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不过,我倒是还真得要谢谢他才对……” 后头的话,江枫没有继续说完,不过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并不介意成为谣言的主角,更不介意成为破坏沈悦儿“清白”的那个男人,甚至于他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传言努力变成真的才是最后的目标。 适时的收声更是让江枫的“不良居心”溢于言表,沈悦儿白了一眼一副不以为耻反倒得意不已的江枫,倒是懒得往下去接这个话题。 傍晚时分。江枫与沈悦儿顺利到达昆山落霞山,皇帝的龙驾早他们半日到达,而明日的祭天大典亦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时候到来。 见到他们终于来了,等了许多的太监迎了上来,直接将两人往皇上这会暂居的地方领去。皇帝那边倒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昭示了一下帝恩,关心了一下两人一路前来的情况。齐云山遇刺一事太子早就已经上报,所以皇上这会关注的自然也就是事关化解灾祸的两个最为关键之人的安全问题。 江枫将路途所遇之事简单的说道了一下,当然也并非百分百全部尽实道出,毕竟像三皇子隐藏的一些势力就不在可以明言的范围之内。人家帮忙解了围,过后当然没有给人找黑的理由。 沈悦儿与三皇子之间所存在的合作关系,江枫同样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将三皇子的那份助力给提前算计进来。只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三皇子比起二皇子来说更不让他省心,日后倒是得多多留意。费事让沈悦儿开出太多的桃花来! 江枫心里所想的这些,沈悦儿自是不知情,皇帝安抚了几句后又单独勉励了她几句,无非就是让她安心的将日后祈福之事给好好对待,其它的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了昆山。大体上的安全倒是不必再多操心,沈悦儿知道就算不护福星。上上下下的也是要保护皇帝的,无非就是如江枫所言,多留心些小细节上的暗害便可。 见过皇帝之后,便有专人分别领他们去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住处安置。 这一回,江枫与沈悦儿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再安排在一起,看上去两人住的还挺远的,压根就是不同的方向。 分开时,两人也没有再单独说什么,眼神示意了一下而后各自离开。 沈悦儿被安排在一处比较幽静的屋子,不论是齐云山还是昆山,这些地方道观也好寺院也罢,里头的景致都是极为不错的。各种布局比与山色相融,给人一种自然回归的平心宁和感。 一进屋,这才发现荷风竟然来了,那丫头好久没见着沈悦儿了,看到主子立马开心的迎了上来,兴奋的说这说那好不高兴。 一问之下这才知道是张传业特意将荷风给带来的,说是这一路沈悦儿身旁也没个专门服侍的人,许多事情多有不便。沈悦儿倒也没再多问,张传业也算是比较心细之人,有这样的安排也不是什么太过意外的事情,再者荷风来了倒也正好,她出来这么久,京城里头只怕已经堆了不少事情,这丫头应该能够带给她不少的消息。 果然,一番招呼过后,荷风一边张罗着让自家主子用膳,一边主动的按照她自己的理解从重要的事情开始一件件细细道来。 首先自然是红玉那边带过来的消息,说是上回赌赢的那些银票已经全部到手收回,并且按照沈悦儿的交行已经寻到了几处适合开分店的地方,人手搜罗的事情也下在顺利进行中。有了足够的资金再加上如意楼经营的经验,扩张生意的事情倒是进行得极为顺利。 红玉的才智能力倒是在这些事情中完完全全的得以显示,沈悦儿当初使用红玉时,一方面的确是因为暂时找不到更为合适的人,而另一方面也是看到了这个丫头在这方面极大的潜力。如今看来,她倒真没看错,外头之方面的事情暂时交由红玉倒也能够应付得过来。 至于最先便交代过的慢慢形成自己情报网的想法,还真是急不来,荷风也提到了此事,但明显如今如意楼最多也就是一个小试点而已。虽然做起这些来越来越熟练,但终究还是收集点太少,消息渠道单一,暂时来说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不过于沈悦儿看来,能够从无到有,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进步,而且跨过了这一步,便能够积累到许多有用的经验,日后扩展就相对容易得多。 等以后的分店越来越多,而后再加上一些专门找来打入其他重要情报集中地的专业探子形成各种密集的情报点后。整个情报机构才会真正的铺开成长起来。 除了这些以后,贤亲王府那边也有了些动静,贤亲王府让人带了话过来。让沈悦儿多留意一下张传业的情况,看看是否能够查探出张传业暗中所掌握的那个特殊机构的一些情况。 听到这个,沈悦儿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在她的记忆中对于张传业背后的那个特殊机构并没有任何的了解,只是知道那是一个直接听命于皇帝。为皇帝效命的暗势力。而这个势力群体本身就极为特殊神秘,贤亲王府想要知已知彼的话,了解这个当然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贤亲王妃这么快便直接给她下达明确的任务,只怕是已经疑心了什么,与其说是一个明确的任务,倒不如说是一个明确的考验罢了。 看起来。张家还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般简单,不但有着丹青铁书这样的东西在手,而且张家还有个张传业深受皇帝器重与信任。怪不得连贤亲王都要对其别眼相看,如此的重视了。 “荷风,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比方说最近京城里头应该传开了不少与我有关的谣言吧?”沈悦儿很快放下了碗筷,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跟着江枫吃惯了嘴。总觉得吃旁的什么饭菜味道都差别极大。 荷风一听,却是显得有些吱唔起来。被沈悦儿催促的目光再次扫了一遍后这才满是委屈地说道:“小姐,最近京城里头传出了不少国师和您的坏话……” 荷风即替自家小姐委屈又是分外的气愤,知道以自家小姐的聪明肯定瞒不了,索性便一五一实的道了出来。 彩灵郡主那个心黑的女人,从齐云山回去后便四处说道她家小姐的坏话。明明自家小姐是因为祈福一事奉了皇上口谕不得不好好的去跟国师学习,却被彩灵郡主说得好像跟国师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妇德尽失名节尽无了。不但如此,这女人还四处兴风作浪,甚至于跟张画媚合起手来想给自家小姐下绊子,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这般恶毒,这分明就是想要将自家小姐往死里整吗! 听完荷风的话,沈悦儿神色如常,并没有半点的恼火之处,自己所料果然不假,只不过正如江枫所言,二皇子与彩灵郡主倒还真是看错她了,若她会为了这种虚无的名声问题在意的话便不是她的。 至于这件事所产生的有可能出现的诸多麻烦,等回去之后她自有办法收拾,但不恼火不生气并不代表她就能够容得下这些人如此算计她。二皇子也好,彩灵郡主也罢,亦或者趁机想整她的人,敢给她挖坑就好好等着被她坑吧! “小姐,您不生气吗?”荷风见状,倒是有些摸不着门道了,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真不恼火呢还是被气晕了头。 “有什么好气的?”沈悦儿冷静得出奇,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意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要做的当然不是去反咬一口,而是……直接挖个坑把那疯狗给埋了,看它们以后还怎么去咬你!” 荷风一听,先是一愣,而后却是极为解气的连连点头,正想出声附和,却是被沈悦儿摆手拦了下来。 “好了,有人来了,这些事过些天回京后再说不迟。”沈悦儿如今还真是与以往大不一样,院子里刚刚进了人便提前感觉到了,而且不能够准备无误的判辨出来者是何人。 荷风哪里知道这些天功夫,自家小姐竟然有了这等本事,半信半疑的收了声等着,没一会果然发现小姐所言丝毫不差。 见是大少爷来了,荷风连忙开了门将人给请了进来,心想着刚才所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倒是幸好得了小姐的提醒,没有被大少爷给撞个正着。 张传业进来后,便直接挥了挥手示意荷风先行退下即可,看样子倒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沈悦儿说。荷风瞄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其点略微点了点头,这才行过礼先行避开。 “这几天,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你有什么事都只管跟我说就行了。”张传业也不用沈悦儿吱声,自个找地方坐了下来,径直说道,“我会在这里等到祈福之事完结后,亲自送你回侯府。” 110 好东西都留给你! 很显然,张传业所说的话并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而仅仅只是一种转达告之罢了,虽然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严厉的感觉,甚至于比起当初的那个冷面形象来说还有柔和不少,但是却异常直接让沈悦儿明白了这一点。 “这是皇上亲自安排的,这些天我也不必负责打点太子的任何事宜,一切只需照顾好你就行了。”他最后还是补充着解释了一句, 边说目光亦是一直盯着沈悦儿瞧,心底并不希望让眼前的女人觉得这样的安排是他想要强制性的干涉些什么。 沈悦儿听后,很快便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传言这东西本来就极为厉害,再加上有心人刻意渲染,连皇上也听到了些什么并不出奇。 当然,皇上并没有那么闲工夫管她的好赖,但江枫于皇帝而言却是个不可多得的活宝,不论是真是假的,这会避讳一些总是不会有错的。反正祈福之事应该要做的准备也都差不多了,就算还得有些天才能正式完成。在皇帝看来,索性倒不如将张传业放出来以照顾之名当面看着,自然是不可能生出什么事端来,同样也等于是一种明正言顺的辟谣,总归不会有什么坏处。 呃,皇帝老儿的心思不论是从什么目的出发,总归倒也没什么坏心眼,所以沈悦儿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意见。她当然也不会因此而误会张传业什么,毕竟就算皇帝没有吩咐,张传业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没什么可以好说的。 如今京城之中传的都是她与江枫的流言,骂的虽是她,但损的自然也是安阳侯府的面子。哪怕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这个时候张传业有些一此想要避避嫌也是最为正常的想法。 “嗯,我明白了。”她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朝张传业颇为真诚说道,“对了,江枫说这一路我也平安到达昆山,这其中也有你的帮忙,所以还是得跟你道声谢谢。” 似是没想到沈悦儿会提到这个,张传业沉默了一下倒也坦然接受了这声谢谢。虽说他们之间的确有着合作的一面,不过这次他也算是为私而动用了一些本不应该动用的隐藏实力,事情看似虽小,但不可避免的却对他有着一些可能存在的弊端。所以沈悦儿这一声谢谢也不为之过。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京城的那些流言。回京后你自己得花些功夫处理有可能引起的麻烦。不论是府内府后,这些我总归是不方便出面的。”没有再提帮忙之事,他却是主动提醒着沈悦儿回京城后可能会面临的麻烦。 张业倒并不知道沈悦儿一早就能够从一些小细节上推测出整件事来。只当是荷风刚刚将一切已经告之,所以还是特意的提醒了一下。 虽然在他的眼中看来,江枫与沈悦儿之间的相处的确过于亲密了些,放在世俗礼教之间本就已经是越位了的事,流言什么的也不算空穴来风。但他却明白江枫与沈悦儿之间却绝对是清白的。最少沈悦儿并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而江枫亦不可能那般无下限到对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子孩子做些什么下作之事,哪怕沈悦儿如今给人的感觉比起实际年龄来说要成熟得多。 彩灵郡主显然也是被人给利用了,目的无非就是找沈悦儿的麻烦罢了,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名义上的夫妻,有人找沈悦儿的麻烦当然也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解决这些麻烦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沈悦儿这会倒还真是觉得张传业为真不似以前所想的那般,至少这一声提醒就足以说明此人心底还是挺不错的。不论如何,这会因为她的事的的确确的影响到了侯府的名声。甚至于说给张传业头上戴了绿帽子一般的影响也不为过。 他们现在总归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他被牵连名义受损而怒火于她的话也是情有可原,毕竟男人最重视的不就是面子吗。 不过这会张传业不但没有因此而多说半分,反倒还提醒她得扫除一些将要发生的麻烦,这一点倒也又从另一方面证明了此人并非那般心胸狭窄、肤浅庸俗之辈。 “这是自然。回去之后我会自己解决的。不过……”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了许久前两人刚刚达成协议时也曾提到过的一个问题。“若是安阳侯府有人太过份的话,我可不会顾忌什么。侯爷夫人与六小姐似乎有些喜欢钻牛角尖,你最好注意一下,莫让她们被人给利用了。” 好歹现在他们之间的之份合作还算一切顺利,而且前不久张传业也出手相助过她,所以有些情面上的东西还是提前说明比较好一点。安阳候府里头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才不会缩手缩脚的。 张传业自然也明白沈悦儿的意思,府里头的情况他心中一清二楚,因此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两人很快便没有什么话说了,张传业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多的,说完要说的,这会自是却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但他却又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就这般干坐着,倒是让沈悦儿觉得有些怪怪的,人家不走总也不好马上出声赶人。 想了想,倒是索性将贤亲王妃传话让她查探张传业所处秘密机构一事说了出来。张传业听后,微微想了想,倒是觉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贤亲王府送去一些有误导性的消息,借机铺垫些有利的东西,同时也可以让沈悦儿暂时应对得上,是为一举两得。 不过,这要送出的消息却是极其讲究,即必须要跟真的一样,不能一眼让人看出生疑,同时又不会有任何真正不种的影响。 “等回京城后,我会安排好此事,到时你等着按我所提供的内容去复命便是。”张传业最后又强调道,“贤亲王妃不比贤亲王,有些事还可以做上一些手脚,但他日若是贤亲王回京了,怕是很快就能够发现你的问题。” 沈悦儿默默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虽然她从没真正与紧亲王打过照面,不过本尊印象中实际上却是对这位王爷极其忌讳的,厉害不厉害当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你身上的蛊毒得抓紧些解掉才行,不然……”张传业看了一眼沈悦儿,向来波澜不惊的目光闪过一丝波动,而后却又突然转口道,“不过既然国师说了已经安排好了,想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你解蛊之后不久,贤亲王势力很快会明白一切。到时只怕形势会出现很大的变化。” “你说得没错,蛊毒一解他自是马上能够察觉得到变化,况且解蛊需取其心头这血。一旦他受伤,只怕马上就会反应过来,根本不用等那么久。”沈悦儿细细说道:“以我个人的能力当然不足以做到这些,贤亲王手眼通天,用不了多久一切便都会被他所知晓的。到时侯具体会如何。一时间我也无法预测。不过我们之间的合作怕是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了,那个时候也应该是我们和离的最好契机吧。” 沈悦儿所言自然是有道理的,但听到这话,张传业却略微皱了皱眉,片刻后波澜不惊地说道:“这个到时再说吧,只要贤亲王没有当面撕破脸。和离一事便不是我们两人说离便离的。好歹他也得顾忌名声,怕是不会当面对你如何,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应该会比你想象的要长得多。” 沈悦儿不由得笑了起来。看向张传业道:“你倒是艺高人胆大,不担心我会连累到你吗?” “国师不是说你是福星吗?”张传业也没直接回答,一改之前的神情,竟微微笑了笑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一件事是好是坏是福是祸倒也不是那么绝对的事。总之只要你与贤亲王不为一伙,那咱们之间便不是敌人。如此便行了。” 最后一句话,张传业说得极为坦然,这倒是让沈悦儿有些出乎意料,沉默了片刻,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回了一个笑容,领下了今日张传业的这份人情。 时辰也不早了,两人又说道了几句,张传业也没有再久留,起身回了隔壁自己所住的屋子休息,明日一早祭天大典还有得忙,沈悦儿这边也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得好好的休息才行。 这一次再见到沈悦儿,张传业其实已经发现这个姑娘身上所涌现出来的那股极强的内力,沈悦儿原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莫说内力,就连普通的武艺也没有一招半式,短短几天的功夫却有着如此大的变化,势必是有了什么特殊的奇遇。而此事显然应该与江枫有着不可缺少的联系。 不过这事对沈悦儿来说自然是件好事,所以沈悦儿没说,他也不会多提多问,只是心中对于江枫的估计与猜测却是不由得再次升级不少。 沈悦儿洗漱之后也早早的上床休息了,她也没多想其它,没多大一会便睡着了。许多事情对她现在来着都已经成了习惯,哪怕再大的麻烦也一步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可,想太多没用的压根多余。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悦儿迷迷忽忽的突然意识到床边似乎有人,她下意识的睁开了眼,却发现果然没感觉错,竟然是江枫那个浑人坐在床边正笑笑地看着她,哪怕这会大晚上月色不明灯火末点,但以她如今超好的视觉却还是一下子便看了个清楚。 这一下,她的睡意却是瞬间散去,整个人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大半夜的,这人不睡觉跑到她床边坐着干什么呢? “你怎么在这里?”虽然很是惊讶,不过向来心理素质极好的沈悦儿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音量,“你怎么进来的?荷风呢?” 老天,这家伙还真是来神出鬼没,张传业就睡在隔壁,而且本身也是个练家子,感官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但显然也没有察觉到任何,让这家伙就这般轻轻松松的如入无人之境了。 “不错,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醒了过来,看来那颗内丹算是没有白吃掉。”江枫神色轻松,丝毫没有担心会被人发现似的,继续说道,“睡不着。所以就过来了找你说说话,你那婢女这会正睡得香呢。” “你倒是什么都不担心,大半夜的让人看到你在我屋里,传出去的话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会京城流言正火呢,你还想帮忙再添上几把吗?”沈悦儿白了张传业一眼,警告道,“没事赶紧回去睡觉,别在这里给我惹麻烦。” 江枫呵呵一笑,有些坏坏的说道:“怕什么,要不咱们干脆把罪名给坐实算了。省得白受冤枉,你看怎么样?” 沈悦儿一听,脸一拉。哼哼而道:“你倒是想得美,我现在麻烦够多了,你就别再添乱了。” 见沈悦儿似乎有些真不高兴了,江枫摊了摊手,一脸委屈地说道:“那好吧。暂时我也的确只能想想了。你别恼,我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这屋子被我设了禁制,就算我们在里头把里头的东西全给砸了也没有听得半点动静的。” 前面半句话更是让沈悦儿狠狠的瞪了江枫一眼,后半句的解释倒还稍微让她消了些气。江枫这家伙实在是有些可恶,总是这样三言两语便能够轻易的左右到她的情绪。 “有什么事就说吧。明日还得早起,你也得早些回去休息才行。”想到这些天为了她的事,江枫连个好觉都没怎么睡。沈悦儿一时也心软了起来,放低了些语气好好跟他说话。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江枫虽然嘴巴喜欢逗逗她,不过却绝对不是那种乱来之人,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没什么事的话也不可能半夜三更的就这般闯过来。 江枫见沈悦儿的态度软了下来。语气带带着几分关心,脸上顿时神采飞扬。很是满足地说道:“我就知道,悦儿心里头还是在意我的。” 见这家伙顺着杆子又开始耍嘴皮子了,沈悦儿顿时眉头一挑,正想着这人现在怎么就变得这般没个正经,却不料江枫神色虽旧,但却发自内心的显露出一份说不出来的开怀。 “我就知道,悦儿心里头是有我的!”他再次重复了一次,这般静静的看着沈悦儿的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双眸中的那道身影一般,涌动着令人无法不之为心动的深情与认真。 声音轻轻柔柔却直接打到了人的心底深处,那股子满足之情真切得让江枫此刻看上去竟然像个得到了糖果奖励般的孩子一样真切得让人无法回避。 沈悦儿幽幽一叹,整个人也被触动到,下意识的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小刺,片刻后这才如同哄孩子般轻声说道:“好啦,有什么重要之事就说吧,你这禁制虽然厉害,外头的人听不到动静,不过大半夜的总归有些不便。说完了先回去休息,其它的白天再说也不迟。” “好,都听你的。” 沈悦儿的温柔攻势立马凑效,江枫聪明得紧,这样的好还不收的话日后难不成是不想再得好了吗? 他满面都是笑意,那笑一直深入到心底,看得连一旁的人都会忍不住跟着他开颜。说话间,却是没再有半点的拖拉,从怀中取出一条用金蝉丝串着的小珠子出来。 “这是避毒珠,从现在起你要随身带着,这些天不少人围在你身旁,我不方便总离你太近,有这个在你身上,我会放心一些。” 江枫边说边将身子往沈悦儿那边倾了一些,直接伸手替其将避毒珠给带到了脖子上。他的动作十分自然,沈悦儿也没有矫情什么,默默的允许着,直接让他给自己戴好。 “果真是个土豪,什么好东西都有。”她嘴上这般说着,但心里却暖洋洋的,有一种东西比任何贵重稀罕的宝贝都要珍贵,那就是用心。 江枫又是一笑,当然听得出沈悦儿这话里头的真实意味,这会两人挨得很近,近到突然间满鼻子都是沈悦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体香,一时间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呃……以后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留着。”他忍着心头泛起的涟漪,微不可及的拉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丫头现在还太小了了呀,还是得赶紧长大呀!心中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亦变得微微有些怪异起来。 沈悦儿自是将江枫的细微变化看在眼底,心中偷笑了两下后故意装做不知情,还不动声色地点头问道:“那你还有哪些好东西呢?” “这个呀,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江枫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很快便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外头凉风一吹,好一会后心头的那股*这才渐渐退去。想起先前沈悦儿目光中闪过的那一丝捉弄之色,却是不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从容消失不见。 而此刻,沈悦儿望着江枫离开的方向,嘴角亦浮现出一抹温暖无比的笑意,眨巴了几下眼睛后,亦是微微摇了摇头,而后这才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清早,荷风便替沈悦儿洗漱梳妆完毕。今日怎么说也是祭天大典之日,仪容服饰这一块自然也不能过于随便,最少前些天沈悦儿自个随手一抓用丝巾束上的粗糙发式可是不能在这种场合出现。 这个环节中,沈悦儿并不需要特意做什么,与其他人一样跟在一旁看着就行,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场景,虽然还没有现代人搞那些炎黄子孙祭祖的仪式一般规矩宏大隆重,不过整个过程却是极其的繁琐、神圣而庄重,俨然是以前她所看到过的那些形式主义完全不能比拟。 虽然她基本上什么都不必做,不过整个过程跟着站下来却也是极为不易的事,整个过程结束之后亦不由得跟着松了口气。 一切似乎都还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应该有的意外之处,而皇帝在祭天结束之后并没有再在昆山久做停留,第二天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开昆山回往京城。 皇帝将接下来九天的祈福之事全全交给了太子在此看护,严密防护落霞寺,以确定江枫与沈悦儿的安全,顺利完成祈福之事,化解灾祸。 皇帝一行走了之后,江枫与沈悦儿便开始了这九天的祈福之旅,祈福的地点被安排在落霞山的观星殿,也并非如沈悦儿之前所想象的那般费力气,沐浴焚香之后,每天只需在固定的两个吉时时辰内去观星殿诵经便可,相对于繁琐的祭天仪式来说的确简单得多。 不过,两个吉时加起来也整整每天差不多四个时辰的样子,光是在那里打坐也是一种极为考虑人耐力之事。好在前些日子有过不少的经验,在齐云山泡温泉打座念心经的日子里,哪一天都要比每日四个时辰久得多。 除了沈悦儿育经以外,江枫显然也没有闲着的理由与资格,比起沈悦儿来,他所做的事情更为具体,在每天同样的时刻中抄写大悲咒,越多越好。 祈福之时不宜被任何外人打扰,以免冲撞到势运,所以倘大的观星殿内这会再次只剩下了江枫与沈悦儿两人,太子自然不可能九天时间时时亲到陪伴,而连皇帝所安排留下陪同的张传业也只能够在殿外头等候。 殿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沈悦儿并不太清楚,这会她正专心专意的诵经祈福,全然没有理会其它。而江枫手中的笔却渐渐的慢了下来,大悲咒的内容也慢慢的中断了下来。 手停笔落,他的目光落到了正中央蒲团上的沈悦儿身上,每每看到这个丫头认真做事的时候,便更是让他觉得有种特别的美感。 “悦儿,别诵经了。”他含笑的出声打断着沈悦儿,示意其可以停下来不必再老老实实的诵经。 ps:感谢mkh_texas赠送的平安符,祝所有朋友国庆节快乐! 111 大功告成 突然听到江枫出声,沈悦儿这才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睁开眼,见其又不似开玩笑,自是很疑惑地问道:“为何?” “那些不过是个说辞罢了,诵不诵经的完全没有必要。”江枫到了这个时候了这才终于揭开祈福一事的真相,“你按我所教你的那一套心法掌控训练内力便可,这九天正是祭天后气运最强的时候,利用这些天地之气于你的内力吸引有着极大的益处,九天之后,你那一身的内力便完全可以收放有度,运用自如了。” 听到这些,沈悦儿双眼睁得大大的,好半天这才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原来,福星一事果然是你编造出来的,祈福什么的也压根只是一种借口罢了?” 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真的如她原来所猜测的一般,什么福星化灾呀都只是一个说辞罢了,这个江枫还真是够疯狂! 见状,江枫也不着急,耐心解释道:“福星一事并不假,你的确是这次化解大盛国灾祸的关键所在。这一点我自然不可能造得了假的。只不过,我稍微增设了祈福一事罢了,为了也不过是借用祭天之后所特有的气运替你打通经脉,消化那颗内丹,不然的话,凭你自已实际的底子,没个几十年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原来是这样,那咱们这样算不算是以权谋私呢?”沈悦儿当然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更何况此事中真正的受益者是她,江枫千方打算也是为了她,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呃,应该不算吧,你这福星千真万确,因为你的缘故改变了大盛国的运势。无形中已经起到了化解灾祸护佑大盛的真正效果。这可是大功一件,什么样的奖励都是应该的。祭天之后的气运流转本就是天生地出之物,也非任何人都能够归为已用,咱们最多也就是顺便罢了,不用放着不也是浪费了吗?” 江枫倒是一脸的理所应当,不过也的确如他所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抓到这些气运,也不是谁都会如何利用的。 “悦儿,祈福之后,你将要面临的危机只会更多不会减少。所以现在得尽可能的积蓄力量,这次借这九天的气运不但可以替你打能经脉,完全消化掉那些内力。同时这份气动还能够助你化解一些不可预知的劫难。” 说到这些,江枫脸上的神情自然凝重了不少,“悦儿,日后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在你身旁,许多时候你还得靠自己去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所以我必须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得到最大的自保能力,这样我才能稍微放心一些。” 沈悦儿的命运根本无法预算,这是江枫心中最大的担心之处,所以他才得想方设法的替她争取到尽可能多的运势与自保能力。从闭关前开始,他就已经算到了悦儿真正到来的时间,所以才会这样安排这一切。 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太多。许多事情现在也不适合让悦儿知晓,总之,他会让这丫头明白。不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就足够了。 沈悦儿听后,心中再次动容不已,任她再笨,这会也已经能够看明白所有一切。福星也好。祈福也罢,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江枫早早的便为她而设计好的。为的不过都是她好。想起先前的种种,想起江枫时不时所显露出来的那抹深情到几乎偏执的情爱,她的心中不禁被什么东西轻轻划过却又带着一份温暖的甜蜜。 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对于沈悦儿来说更是如此,此刻即使再说更多的言语也只会显得有些多余,她温顺的点了点头,用实际的那种认可与遵行表明着心中的态度,按照江枫所言专心的练起真气内力来。 江枫目光如水,看向沈悦儿好一会之后,这才收拾好心绪静心再次抄起大悲咒来。悦儿这边祈福诵经可以应付了事,不过他这里自然还是得拿出些实在的东西来才能够完好的交差。 一连好几天,沈悦儿每天都会按时在观星殿内“以公谋私”,不过却并没有任何人知晓实情。太子偶尔会过来瞧上一瞧,却也不敢违背江枫的话擅自进入观星殿里头,只不过是在门外往里察看一二罢了。 一开始每天都还会过来瞧瞧,但每次看到的总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国师专心致志的在那抄写着大悲咒,而沈悦儿则在蒲团之上静坐祈福,两人各自融入在各自的世界,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扰到他们一般。 而后几天太子也就懒得再多跑了,虽然不敢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离开,不过在落霞寺里头四处转转也好过干坐在外头这般无聊。更何况观星殿外一直有张传业守着,祈福的最后一层安全交到张传业的手上,太子自然是完全放得下心的。 相较于太子的安心,张传业明显要操心得多,越是到祈福后几天,他便愈发的细致谨慎,就连每日送进去给沈悦儿的饭菜茶水,也都会亲自一一检查,直到确定一切无误之后才会自行送入。 张传业的举动已经极为小心,不过有些事情还真是防不胜防。就好比这会的这顿午膳,在如此严格的检查中竟然还出了问题。 下毒之人当真是挖空了心思,竟然将毒抹到了饭碗碗底,实在是隐藏到了无法言喻的程度。好在江枫提前给了沈悦儿那颗避毒珠发生异样,让沈悦儿逃过了这一劫,不然的话后果实在是不敢想象。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无孔不入,我还是大意了!”张传业看到这情况,显然也吓了一跳,一想到沈悦儿差一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给害死,当下脸色都变了。 沈悦儿见状,倒是没有任何觉得好责怪的地方:“这不关你的事,实在是这些人太过狡猾。”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下毒之人,杜绝掉可能出现问题的任何渠道。”江枫早就料到了这种事情是防不胜防的,因此也没有太过在意,提醒张传业道:“还是先去将所有接触过这个碗的人都控制起来查询比较重要。多耽误一会下毒之人便有可能逃脱或者再次隐匿起来侍机做其他的勾当。” 听到江枫的提醒,张传业很快回过神来,也不再多言,连忙点了点头,先行按江枫所说的去查处补漏去了。 没一会功夫,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江枫与沈悦儿两人面面相对。 半响后,江枫颇为自责的朝沈悦儿说道:“从头到尾,我只想着如何让你增强自身的实力可以更好的自保,却还是有些忽略掉了祈福一事所带给你的危险性。凭白的将你拉到这么危险的境地。” 沈悦儿听后,却是并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世上之事本就是这样,从来都没有不冒险就能得到的好处。若是连这么一点危险都不敢冒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路可是愈发的寸步难行了。” 她也没有特意的去安慰什么,江枫本就不是什么平庸之人,什么样的道理都心中清楚,不过是一时担心于她才会有此自责,她只需示露出自己的平常心来莫再让其更加自责便足矣。 果然。听到沈悦儿善意而含蓄的安慰,江枫很快报以轻松一笑,似喃喃自语又似回复沈悦儿,道了一声:“你说得对,我的悦儿果然是不同的!” 那一声“我的悦儿”实在是说得理所当然得紧,也不见江枫有半点的脸红不自然。沈悦儿心头一紧,却是故意装做没听到,不去理会这个厚脸皮家伙。 两人很快将江枫那份没有问题的饭菜分食掉。没一会功夫又开始了各自的忙碌。如江枫所言,借着祭天之后的天地之气消化掌控内丹果然效果奇佳,如今不过六七天的功夫,沈悦儿已经觉得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还没与人正式交过手。但她却很是明白自己如今的内力完完全全的已经跻升到了极为厉害的高手水平,那股真气渐渐已经与她融为一体。让她可以得心应手的控制。 怪不得江枫明知会有这么大的杀身之祸却还要如此高调的让她以福星的身份来独取这一份天地之气,如今哪怕她没有一招半式,光凭着这一身超过一般人几十年的内力都可以拼掉绝大部分的高手,让人无法近身,这对于日后的自保来说当然是一种最大的力量。 最后剩下的几天,江枫教了一套轻功口诀给沈悦儿,另外还有一本没有名字的功法秘籍,稍微指点了一下便让沈悦儿自行领悟练习。 如今那颗内丹之力已经基本被沈悦儿所吸收转化成她自己的真气内力,并且完全可以操控自如,如此一来,昆山一行的主要目的也已经达到。至于轻功与秘籍的修练则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巧可以再帮她去取,需要她自己去慢慢领悟提升。 沈悦儿倒是极为高兴,特别是那一套轻功口诀极得她心,除了心中一直以来对于飞翔的那种兴趣与好奇,另外轻功好的话也是一门最为有利的逃命保命法宝,对于她日后所要面临的强敌与未知的险境来说,当然是最为实用的了。 观星殿内的闭关祈福时间还剩下不到最后两天的功夫,沈悦儿与江枫在外人的眼中看来依旧还是如之前一样各自专心致志的做着祈福之事,而最后这两天,江枫也稍微使了些小手段,让整个观星殿越到后头周围越是红气围绕,看到任何人眼中自然都是一幅壮观奇景,祥瑞之兆。 这让沈悦儿很快便联想到了宫宴那天,白色水晶球跑到她手中后突然所发出的那些奇特变化。再次询问了一下,这回江枫才贼笑的道出了实情。原来那些所谓的异象也都不过是他提前设计的一些小把戏罢了,不过他却是再次强调改变大盛国这场灾祸的人却的确是沈悦儿无疑。 听到这个答案,沈悦儿倒是不必再追问什么,一切心里都有了底。她重生在原主身上,本来就是一个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所以她的出现必定会打破这个世界许多东西的平衡,同时也会改变这个世界原本的一些轨迹。所以她成为大盛国那场灾祸的改变者倒也并不出奇了。 只不过,江枫呀江枫。你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你的掌握预算之中,偏偏你却还这般的在意一个小小的我呢? 沈悦儿心中略微叹息了一声,那种不确定与迷茫之感微微的扫过心房。但只是片刻之间,她却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不再多想那些触摸不到的东西,转而收起心思钻研起那一套轻功口诀来。 而这几天,张传业更是加强了安全方面的防护。上次给沈悦儿下毒的人找是找了出来,不过很明显他们还是慢了一步,那人早就已经有了准备,知道跑不了。所以在他们找到之前便自行服毒了结,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太子对此亦是重视不已,最后两天也不敢再如之前一般大意。亲自领着人做好最后两天的事宜,以求祈福之事完好收场结束。毕竟这不但关系到自己职责问题,同时亦关系到大盛国国运,灾祸化解出现问题的话,这样的后果可是难以预料的。 所幸。最后两天倒是没有再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在沈悦儿看来,到了最后几乎已经严密到蚊子都难以擅自飞进来一只,可想而知,太子终究也还是有着独属于他的那份能耐。 最后一天祈福结束之后,江枫与沈悦儿从观星殿一并走了出来。太子与张传业还有众人亲眼看到满殿的红光因为祈福最终完结后才慢慢散去,均都亦不由得松了口气。 “祈福之事已经顺利完成,还请太子转告皇上。灾祸已解,务必好生解决西南那边即将出现的旱情。”江枫神色略显疲倦,并没有说太多,一句话便简单的向太子做了个最后交代。 太子一听,倒是全无架子。连忙极为恭敬的谢过江枫,而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国师让我转告父皇,难道明日国师不与我们一并回京城吗?” 沈悦儿一时间也不由得看向了江枫,这些天倒是没听这家伙提过这事,不过听这语气应该真有此打算一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听到太子的追问,江枫倒是微微点了点头:“明日我就不随太子一行回京城了,宫中有钦天监的官员,晚上一观星象便可明此事已了。因为祈福一事我已经将手头上另外几件重要的私事给耽误了下来,所以就不亲自回去与皇上复命了,等处理完那些事情之后,我才会回京。近期大盛国不会再有其它大事发生,所以太子可转告皇上近期不必在意我的行踪问题。” “国师之言,我已记下,回京后定当如实转达给父皇。”太子再次说道,“不知国师何时能够重新回京?”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待回京之后,我自会去面见皇上。”江枫说罢,就不再久留,含笑与张传业以及一旁的沈悦儿点头示意之后,很快便抬步独自离去。 沈悦儿见状,心中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转念之间倒是很快恢复如常。 见江枫走了,灾祸也已经化解,太子倒也没有过河拆桥冷落掉沈悦儿,而是高高兴兴的褒奖了一番,让沈悦儿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出发回京后,再另外替她请赏于皇上。 赏不赏的沈悦儿倒也没那么在意,这些日子她所得到的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应付了几句场面话后,便先行告退回住的地方去了。 太子也没有丝毫在意,反倒是笑容满面的示意张传业不必理会他这边的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就是。言语之中却是暗指让张传业去追沈悦儿的意味,调侃之间还带着一丝坏坏的取笑在里头。 不过张传业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辩解,也没有故作拒绝之类的,反倒是一脸镇定的谢过之后,很快转身而去,直接跟上了离开的沈悦儿。 这一下倒是让太子与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没想到一向冷静不已的张传业竟然还真是变了不少,若是说上次宫宴时众人所看到的那场牵手与维护有着充场面的意味在里头,那么如今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看以了张传业对这沈悦儿态度的一种明显改变了。 太子看着张传业离去的身影,转念一想倒是心情愈发的好了起来。他那二皇弟呀,这次只怕打的歪心思又是一场空了。 京城满天的流言四起,太子心中倒也清楚得很,表面上是彩灵群主搅起的风风雨雨,不过十有*与他那二皇弟少不了关系。但很可惜呀,那风雨搅得再大,人家当事人自己不在意,张传业这心思向着沈悦儿的话,最后这结果呀哪里这么容易被人给主导呢? 还有,那沈悦儿可也不是那种好欺负的性子,回去之后必定是不可能任人下绊,最后到底是谁会惹上一身的腥还真是不好说了! 太子不由得笑了笑,必要的时候,他当然会顺便帮帮沈悦儿好好教训教训自己那个成天不规矩的好二弟!好让有些人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沈悦儿刚刚回屋,张传业便也跟了过来,沉默了一小会,却是终究出声道:“你还是头一回来落霞寺,这些天一直忙着祈福之事都不曾游玩过。明日便要回京城了,寺中各处风景极好,如果你不累的话,我陪你四处转转吧。” 沈悦儿这会自是不累的,如今她一身深厚的内力真气,就是再蹦达个两三天不睡觉只怕也没什么问题。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练功,还真是闷了好多天没怎么走动了。她也曾听荷风说过这寺里头的风景极好,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转悠。 这会见张传业竟然主动提出要陪她去转转,当然也就没有故做矫情,点了点头便应了下来。 张传业开始还以为沈悦儿不会应约的,见其竟然爽快的同意了,不由得下意识的笑了笑,随后马上在前带路出发。 这会天色还早,正是散步的好时候。落霞寺里头其实处处皆景,古朴的气息再加上宗教的神秘更是让这些显露出了与众不同的魅力。 张传业并不是健谈之人,一路走过之地,除了偶尔向沈悦儿介绍一下大概的名称与来历外,其他倒是很少再说。不过这会他的神情多了几分暖意,看上去不再如以往一般难以接近。 特别是偶尔看向沈悦儿时,目光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却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那种淡淡暖意。 相比之下,沈悦儿的话语也不算多,好在身旁还有个荷风,时不时的将她这些天所了解到的关于落霞寺的事情一一说道出来,一路之上气氛倒也还凑合。 逛了一大圈后,这趟的昆山之行就差不多结束。等回去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早便启程回京。 晚膳后,张传业稍微交代了一下明日的行程后也没有再打扰沈悦儿休息,而沈悦儿也洗漱完毕,早早的打发荷风下去休息。 明日就要走了,江枫也是明早离开,想来晚上一定会过来一趟的。沈悦儿暗自猜测着,没什么睡意,便顺手拿了本书翻看等候着。 这家伙先不回京也就罢了,却是不知独自要去哪里,提前也不曾跟她透过半点的口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沈悦儿心里便有些莫名的燥动,将翻了一半的书索性放下不再去看。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对江枫的那种在意无声无息间越来越多。 “悦儿是在等我吗?” 江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片刻间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到了沈悦儿身旁,满眼含笑的看着那双幽深双眸的主人。 112 定情之吻 江枫的到来,自然是在沈悦儿意料之中。 只不过以沈悦儿如今的内力却也只是在江枫快挨着自己坐下之际才察觉到突然的出现与存在,从这一点来说,江枫自身的修为多少让沈悦儿更是感到惊奇无比的。 不过片刻间,她倒是没有再多惊讶,毕竟江枫出自玄门,内力武艺高以外,应该还有什么特殊的方式用来掩盖身上的气息,这般一想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这个家伙白天突然当着太子等人的面宣布明日不回京城,在之前一点也没有与她透露分毫,所以沈悦儿理所当然的觉得临走之前江枫肯定会过来一趟,哪怕不会道明要去的地方以及要做的事情,最少还是会来与她单独道个别的。 无形之中,她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江枫这个特殊的存在,顺着自己的心走时却也没有必要刻意的掩饰住什么。 “是的,知道你会来,怕又被你拢了清梦,所以干脆等你过来后再睡。”她并不否认,只是神情并不似江枫那般嬉皮笑脸,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斜靠在一旁的睡榻上,似乎真的有些困得厉害却又不得不先行等候的无奈模样。 江枫又朝沈悦儿再次靠近了一点,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自怨自怜一般,满是委屈地说道:“原来是怕我拢了你的清梦才会等我,悦儿你可真是狠心呀,我可是挨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个时候来找你,你倒是一点都不想着我,还一个人跟那个张传业私会……” “你胡说些什么!”听到私会两字,沈悦儿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伸手推了一把身旁挨着她坐得很近的江枫,打断这个莫名的“罪名”,也没多想便下意识的解释道。“我不过是去寺里各处看了看,荷风也去了的,他不过是带个路罢了。” 江枫眼疾手快,却是一把抓住了沈悦儿推他的手,毫不掩饰的表露着那份醋意:“无端端的要他带什么路,我看他分明就是另有目的,居心不良。” 江枫无端的醋意更是让沈悦儿莫名不已,用力想要将手从江枫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那家伙压根没有打算放手似的,挣了几下倒也由着他去。懒得再动。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说起来话来总夹棍带棒的。他要是居心不良的话,我看你也好不么哪里去。”瞅着江枫紧抓着自己的手。沈悦儿反驳道,“他最少还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大白天的带我逛一下落霞寺又能够怎样?你可是堂堂的大国师,半夜三更却总跑到我房中来岂不是更加居心不良?” 这话似乎激怒到了江枫,却见他原本赖皮不已的神情陡然黑了下来。难看不已,那模样似乎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一般。 沈悦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自己的手被那个家伙给抓得有些生疼起来,正欲出声之际,却是一把被江枫给拉入了怀中,二话不说便将她给禁锢了起来。 “你说得没错。我才是真正的居心不良,可我也只会对我的悦儿居心不良!”江枫如同报复似的扔下这句话,而后惩罚似的将自己的唇用力贴上了沈悦儿的唇。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这一吻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丝毫没有留给沈悦儿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那温热的唇接触到那致命的柔软之际,一股无以复加的*从他的心底深处快得像个魔鬼似的喷涌而出。 沈悦儿瞬间也惊呆了,没想到江枫竟然会突然强吻她。一时间,那份霸道的激情让她无所适从。甚至于连反抗的意识的都完全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呆呆的任由那个家伙“欺负”。 她的周围全被被江枫身上的气息所笼罩,敏锐的触觉似乎亦并不抵触江枫那双唇的温暖,脑中迷迷糊糊的一片空白 ,只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江枫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没有良心的小家伙,可是当那吻落下之际却发现这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沈悦儿柔软的樱唇带着魔鬼般的诱惑让他瞬间忘记了初衷,而此刻那丫头微闭着双眼,浓长卷翘的睫毛微微轻颤的模样更是让他险些丧失了理智。 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这才控制住了心底那个最大的*之魔,不敢再有任何眷恋的结束了那个让他回味无穷的吻。 暗自喘着气,片刻后江枫这才稍微恢复了些理智,虽然拉开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却还是没有放开沈悦儿的手,只是就那般笑得无比暧昧的看着她,对于刚才沈悦儿本能并没有抗拒的反应,心里头却是极为满意开心不已。 这会功夫,沈悦儿亦清醒了不少,想起刚才的情形,整个人顿时无法强装镇定,一张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连脖子耳根全都没能幸免。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怒气十足的瞪着江枫,这会她也只能够如此这般来的掩盖心里头的羞涩与不自在,再如何也是不能输掉这气场,可怎么甩却都还是甩不开江枫那力道十足的手。 江枫却是并不在意沈悦儿的小脾气,他的心里看得真真切切,因此反倒是极为霸道的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悦儿,以后不许再说他是你的夫君,名义上的也不行!听到没有?” “放手啦,懒得理你。”沈悦儿再次试图想要离江枫这家伙远一些,懒得跟一个不讲理的人说理。 只不过显然江枫并没有半点放手的打算,见状反倒是威胁了起来:“你若是不答应的话,我就继续吻你,一直吻到你答应为止!” 说着,他还真双手搭到了沈悦儿的肩膀上,一副作势又要强吻似的。 沈悦儿见状,知道这家伙的性子说什么还真是敢做什么的,因此只得连忙点了点头,先行应了下来:“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便是。” 刚才那个吻已经让沈悦儿脸都快丢光了,所以这会对于这样的“威胁”自然也就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了。 只不过。她心里头却是有些无语,也不知道江枫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不论她说与不说,张传业的确就是她这会名义上的夫君呀,真不知道这家伙这个有什么好较真的。 见沈悦儿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下来,江枫脸上瞬间如笑颜尽展,一时间炫目得让沈悦儿都看得有些移不开眼睛。 恍惚之间,她就这般毫无防备的再次被江枫给揽入了怀中,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极为轻柔极为呵护,如同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只是那般深情的抱着她,倒是再无其它过份的举动。 “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悦儿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可以跟张传业走得太近,不能够被别的男人给骗了,要天天想我,必须想我,只能够想我!”江枫霸道的要求着。神情如同不讲理的孩子一般,“记住了吗?” 原本想要反抗的沈悦儿,听到这些话后却是突然有种莫名的心软,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对于江枫的这种霸道竟然有种无法拒绝的无力之感。 “江枫,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她没有直接回答什么。却也没有推开那个怀抱,任其这般抱着,只是却问起了另外的问题。 江枫却是并不上当。更是将怀中的人儿抱得紧了些,异常执着地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悦儿会想我的,是吗?我会想悦儿,每天都想,很想很想。也只会想你一人,想这般永远永远的抱着你。再也不松手。” 最后一句话,让沈悦儿心头一颤,任是再硬的心肠却也在这会将被化为绕指柔。 那一刻,心似乎就这般不由自主的沉沦,那样的好,好得让她无法抗拒,好得让她觉得言语上的打击都是一种不能够轻易说得出口的伤害。 罢了,顺应自己的心轻,她不知道未来他们之间到底会怎么样,但此刻、现在,她的心却是因为这个男人而心动,而欢喜的。 “嗯,我会想你的。”她暗自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再违背自己的心,轻声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句,“你放开我再说话吧,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总被江枫这般抱着,她怀疑自己用不了太久便会被这家伙的热情给融化掉。 听到了想要的回答,江枫这才满足无比的嗯了一声,也不再强制性的太过份,而后亦顺从的松开了手,暂时饶过怀中的沈悦儿。 此时此刻,江枫的心里已经满满的,被沈悦儿塞得满满的。虽然他也早就看得出来悦儿的心里是有他的,可头一回听这丫头亲口承认却还是完完全全的不同地的感觉。那样的喜悦与开怀无法言喻,即便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一刻他也觉得值了。 “不但要天天想我,而且还不许让张传业那家伙跟你走得太近,不许招惹别的男人,不许……”他当然没有忘记刚才沈悦儿忽略掉的问题,再一次的提了出来似是同样要得到满意而肯定的答复。 “江枫……”沈悦儿有些无奈,张了张嘴道,“你胡说些什么呀,我哪里有招惹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你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呀。” “你说得对,我就是吃醋,而且十分喜欢吃醋!”江枫倒是毫不犹豫的承认着,“我的悦儿太好了,好到会让许多人都忍不住偷窥,所以我当然放心不下了。总有一天,我会把围在你身旁的那些苍蝇蚊子全部清除赶光,看谁还敢打我悦儿的主意。” 这一下,沈悦儿更是哭笑不得,没想到江枫这醋还真是大得很,因此索性懒得再理他,也算是默认了两人之间的那份特殊的拥有关系。 江枫倒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见沈悦儿并没有否认对自己的那份喜欢,这会心里头却是比什么都高兴,因此也就没有再过多的逼这丫头一一答应先前他所提出的那一个个“合理”的要求。 “明日一早我就走了,到时不会再跟你道别了。”这会他的神色正常了不少,抚着沈悦儿的一束青丝,温柔得出奇,“大概要去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而后我会暗中回京,等我回来时。你体内的蛊毒便可以完全解掉了。” “你要去漠西边境吗?”沈悦儿很快明白过来,原来江枫突然而来的离开竟然又是为了她。 江枫并没否认,点了点头解释道:“昨日突然收到了消息,云阳那边似乎出了点麻烦,我得亲自去一趟帮他一把,不然错过这次的机会,只怕日后很难再有。昨日观星殿内不太方便多说这些,所以我才没有提前跟你通气。” 这会功夫,沈悦儿自然不会再在意这样的小问题,云阳出了点麻烦。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呢?会不会有性命之危?还有江枫过去的话又会有多大的风险呢? 她颇为担心的问道:“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还要你亲自过去才行?云阳是不是已经遇到危险了?” 看到沈悦儿一脸的担心,江枫那醋坛子劲头一下子又上来了,皱了皱眉一副吃味的样子反问道:“你就这么担心云阳吗?” “江枫!”沈悦儿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这家伙竟然还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云阳是为了帮我才去涉险的,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都无动于衷的话,那不是无情无义吗?难道你希望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她皱着眉头。神色闪过一丝黯然,她不但担心云阳,同样也担心江枫呀,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于想干脆放弃解蛊之事,也不想弄出这么多的麻烦来。 见沈悦儿似乎真有些生气了。江枫这才退了一步道:“他很好,也没有受伤,只不过他的计划出了点问题。我得过去帮他补救一下。悦儿说得对,他是为了帮你,所以你担心他无可厚非,等这件事了结了,我会还上他的这份人情。让这小子有多远走多远,不给他任何机会赖着你的!” 他说得极为认真。边说边看着沈悦儿脸上的神情,最后自己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沈悦儿听到后面,倒还真是有些拿江枫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懒是跟他多驳,笑了笑不再理会那张耍赖似的漂亮面孔。 江枫倒也见好就收,不再总纠结于那些,两人又说道起了旁的事情,不知不觉却是大半个时辰过去。见时候也不早,沈悦儿这才出声让一直没有离开意思的江枫赶紧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得早起,太晚了总归是不好的。 江枫恋恋不舍却也知道总归还是得暂时分离,待一直磨到沈悦儿说了三遍一切小心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当然临走之际还是不忘提醒沈悦儿要记得每天想他。 直到江枫离开之后,沈悦儿这才不由得叹了口气,熄了灯也自个歇了下来。 边境一行的重要性她心中清楚,所以只能够希望江枫与云阳都能够一切平安,江枫说得对,如果这一次不能够得到贤亲王的心头血,解了她身上的蛊毒的话,那么日后只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第二天一早,江枫早早的便出发离开,如昨晚所言,并没有再与沈悦儿等人道别。在别人眼中看来,或者这样的国师才是最为正常不过的行为,一事归一事,祈福完毕之后,自然就不会再与这之前所牵涉到的人有什么过多的交结。 至于京城之中早就已经传开的那些流言,更多的当然是针对于沈悦儿,于江枫来说本就没有太多的影响。莫说是男尊女卑的世界,就算是以男女平等自居的年代,出了这样那样的男女之间的流言,向来都是对女方不利、名誉受损,很少会听说男方因此而有太多的损害。 更别说此事之中,所有的言论都是完全冲着沈悦儿而来,将她塑造成了一个不要脸勾引男人的恶劣形象。 也就是沈悦儿这种性子的人承受得住,不然换作是这个世界的其他女子,被传成这个样子了,只怕没被浸了猪笼至少离自尽谢罪也不远了。 没多久,回京的这一拔人亦很快动身启程,昆山离京城也不近,路上还得休息一个晚上,人马也不少走起来自然也不可能快到哪里去。 沈悦儿单独有自己的马车,虽然无法与江枫那家伙奢侈的马车比,但车上也是一一俱全,极为舒服,又有个贴心机灵的荷风随车服侍,她当然是没什么好抱怨的。 张传业骑马,时不时的也会在沈悦儿马车旁边跟上一会,一路之上在众人眼中看来,这位小侯爷可是对自己的小妻子极为照顾重视。 随行的人员中,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京城之中的风言风语,因此这会见着张传业与沈悦儿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半点的影响,两人之间的相处反倒是比以前和谐亲近得多得多,一时间亦是私底下各种议论各种猜测,只不过是没有谁敢当着正主的面说道罢了。 隔天下午,离京城约莫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沈悦儿小睡了片刻醒了过来,微微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这般舒服闲散过了。 回头想想,发现前些日子跟着江枫一起时,每天都忙着练这练那,活生生竟然连午觉这种事情都在不知不觉间给节约了下去。哪怕是坐车的的路途,大部分时间亦都会被江枫安排得满满的,打个坐练个口诀的话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得飞快。 这会也没人再在她耳旁说道这说道那的,一身的内力亦已经尘埃落定,至于轻功以及那一套不知名的功法秘籍本就不是一时三刻练得成的,所以沈悦儿倒也没有必要再那般的挤着时间死命去练了。 懒洋洋的窝在靠垫上,沈悦儿正想着一会进城后让荷风或者阿大去给红玉传个话之类的,却没想到这两天一直自行骑马的张传业竟然弃马改趁车,就这般坐到了她这辆马车里头。 好吧,上来就上来了,好歹名义上他们本就是夫妻,张传业与她共坐一辆马车本就是极为正常之事,最少比起她与江枫共坐一辆车来说,对于其他人都是一件完全能够接受之事。 只不过一瞬间,沈悦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出了些问题,脑子里竟然泛现出江枫那张酸酸的臭脸来。 暗自摇了摇头,她亦是有些好笑,却是很快收拾了心思,朝着张传业问道:“你怎么不骑马了?” 她这话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而已,不过张传业听到后却是不免另有所想了。 “我呆这里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方便的吗?”他神色倒是极为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我就是有些累了,你这不方便的话我去坐别的车就是。” 沈悦儿一听,倒是很快察觉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是有一些不太妥当,因此连忙摇了摇头,朝着一副准备下车模样的张传业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吧,换来换去的费事折腾。再说,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同坐一辆车,又怎么可能会有方便不方便的呢?” 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并不会显得有多么热情,但却也坦然直率得很。 张传业见状,略微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再说什么,靠在一旁闭着眼睛养神,倒还真是一幅有些累了的样子。 沈悦儿这会刚刚睡饱,加之张传业在有些话也不方便再跟荷风多说,因此随手摸了本书便翻看起来,与张传业倒也算是各自为政,相安无事。一旁的荷风更是识趣得紧,老老实实的呆在一方角落就行,也不去掺和半分两个主子之间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张传业却是突然睁开眼睛,微微侧目看向沈悦儿道:“江枫今日单独离开,他这一趟奔波是为你而去吧?” 113 维护、变化 张传业突然而来的询问让马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怪怪的。 沈悦儿抬起了头,手中的书本下意识的摆了摆,片刻后却是平静回应道:“大少爷,咱们之间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大少爷应该知晓的,我自是会主动告之,但有些事情并不属于告之范畴之内的,还请见谅悦儿无可奉告。” 她的态度很是果断,虽然这些天下来,自己与张传业之间的关系的确比起一开始来说要和谐得多,不过却并不可能达到那种能够相互干涉各自私事的地步。 张传业对于她与江枫之间的事情所表现出来的特殊关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只是稍微提及倒也没什么,而这次却如此明确的问及一些他们之间的私事却是超越了那条规则之线。 哪怕张传业猜测得*不离十,甚至于说在他自己的渠道上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旦这般挑明了问及于她,意义当然便完全不同。 于她而言,她并不希望张传业过多的窥视她的*,窥探这种事有一便有二,所以在听到这一声询问之后,这才会当即明确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与立场。 张传业眼神微闪,虽然也曾想过沈悦儿不一定会回答自己,但却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果断的挑明着他们之间的那份应有的距离。他本以为他们之间如今最少也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但如今看来,似乎还是他自个想得过于美好了些。 沈悦儿脸上的那份冷静与果断,毫不犹豫的表明着他们之间仅仅只是合作关系罢了,而他则并不应该过多的涉及到那些不属于合作内容的*之密! 他再次沉默了起来,心里头有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因为沈悦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以及那份划分得极为清楚的关系。 “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对吗?”半晌之后,张传业还是再次出声了,这一回他甚至都没有去看沈悦儿,如同自言自语,并不在意沈悦儿是否会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他心底已经看得很明白了,沈悦儿喜欢上那个神仙般的男人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那样的男子天底下也就那么一个,喜欢上一个那样的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更何况江枫对沈悦儿本就那般的与众不同。 只不过,他还是如同以前那样明确的认为。江枫与沈悦儿之间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因为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分属于不同的世界。分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或者,沈悦儿还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并没有意识到,江枫那样的人并不属于这等世俗凡尘! 果然,意料之中的沉默。沈悦儿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复,神情也变得愈发的清冷起来。 张传业也不理沈悦儿是否高兴,却是一反常态,如同被什么东西打破了话匝子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了起来:“你应该知道,江枫出自玄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玄门。他的人生与我们完全不同,追求的亦非俗世的东西。大盛也好,还是日后他去往任何的地方。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一种历练,到最后终究还是会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说到这,他这才侧目看向沈悦儿,看似并不带有任何的情绪,最为客观的说道:“他不适合你。即使他现在对你再好,也不可能给得了你未来。你与他完全不同。不论你是否愿意,都已经被迫卷入到一场最大的纷争之中,也许穷尽一辈子,都无法真正脱得了身,离开这个争斗的漩涡。就算你自己想要离开,而事实却并不允许,有些争斗本就是无穷无尽,一旦入了这个圈便再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所以,你与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日后的路也不可能真正的走到一起。这一点,你可曾想过?”张传业边说观察着沈悦儿脸上的神情,似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不过话到这里时却还是最终打住了,没有再往后头说下去。 而今日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却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跨越了,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如此替人操心的时候,同时很显然,他所操心的人并不怎么乐意接受这一份操心,而他却还是没有忍住再一次的提醒一反自己常态替她点明这一切。 他不是不懂世事之人,会有这样的心理无非是自己的心有了一些特殊的变化。尽管他娶了好几个女人,但女人一向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都不过是依附于他的一种存在,不过是男女之间的一种正常需求,生儿育女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条件罢了,而现在,这种想法似乎却慢慢的在发生着本质性的改变。 沈悦儿自是没想到张传业这样性子的人竟然会一口气朝她说这么多,而且句句都是牵涉到个人感情的,一时间倒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 见其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再说,她这才应声道:“大少爷,我知道你刚才那番话都是好意,你的这份关心我也都领了。只不过,江枫适不适合我,能不能够给我未来,我喜欢谁不喜欢谁,日后又会选择一条什么样的人生路,这些却全都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懂得取舍,懂得如何选择,同时亦会为自己所有的选择承担所有可能出现的后果。所以,大少爷实在不必替我操心这些!” 她的神情极其平静,从容镇定得足够让人信服这会她所说的一切。 张传业神情不变,但心中却早已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一时间,思绪万千,但却没有一句话能够适当的说道出来反驳着沈悦儿刚才的那份自主与独立。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女人竟然会有如此果敢而特立独行的思维,在沈悦儿面前他不但无言以对,而且甚至看到了自己身上那一丝隐藏着的无能,情感上的无能!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机械性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虽然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看法与想法,但是的确如沈悦儿所言,日后这样的话当真没有必要再在一个性格果断而又完全保持着自己独立见解的她面前重复。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沈悦儿只得在心里头微微叹了口气,希望张传业日后莫再胡思乱想,好好做回以前那个冷冷清清的他就行了。 有些东西她不是想不到,只不过就算真如张传业所言她与江枫不适合,注定没有结果什么的,但同样她与张传业之间却是更加不可能的。她永远都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也不屑于打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情旗号去干着小三的事踩碎其他一些女人的早已拥有的生活。 所以对于像张传业这样早就有着其他妻室的男人,压根就不可能进入了她的眼睛。 当然这一切,沈悦儿这会自然没必要说道出来,张传业是个聪明人。所以经过今日这番对话之后,想来也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应该有的念头。毕竟日后他们还是抬头不见底头见的合作关系,倒也没必要将一切弄得太过僵。 一小会之后。张传业主动下了马车,只说是休息够了骑马到前头察看一下。沈悦儿见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待只剩下她与荷风在车里头后,这才将先前准备吩咐的一些事情很快给荷风吩咐了下去。 到达城门之际。时辰尚早,宫中已经派人在城门口等候。 祈福结束的当晚,钦天监的人便已经夜观星象,确定了一切上报了皇帝。所以这会皇帝派人前来迎接,也算是一种态度,一种认可。 太子出发前便已经命人将江枫暂不回京的消息快马送进了宫中。所以这会那太监所带的口谕自然就是单独给沈悦儿的。 说起来当今皇上倒也是个奖罚分明之人,祈福一事顺利完成沈悦儿当然功不可没,所以也没食言说是要重奖于沈悦儿。 太监代皇帝询问沈悦儿可有什么心愿想要达成。皇上说了可以替其完成一个心愿以示奖励,当然,前提是这个心愿不得合情合理才行。 这看似简单的奖励实际上却昭示出皇帝对于沈悦儿的格外隆恩,毕竟可不是谁都能够在皇帝面前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沈悦儿心中清楚,这么优惠的奖励当然也是事先江枫所铺垫好的。不然一个帝王哪里还会替你考虑那么多,给你那么多主动选择的权利呢?毕竟于皇权来说。给予接受便已经是最大的恩赐,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自然不可能还这般好说话的给奖赏之人以选择的权利。 所以沈悦儿却是极其开心于江枫的这个提前安排,无论多大的赏赐当然是比不过皇帝的一个承诺来得有用。心中有了计较,倒是马上从从容容的回了话。 她神情自如,大方而不失恭敬,举止投手间让人所彰显出来的气度令人啧啧稀奇,就连回应暂时还没有想到有什么心愿,希望可以等到日后有了时再求皇上兑现这样的话时都让人觉得特别的理所应当。 传话的太监并不意外沈悦儿的回答,或者说皇帝早就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因此那太监直接代为传达了皇帝的旨意,允许沈悦儿先行留着这一个心愿,等到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兑现便是。 如此一来,沈悦儿倒等于是让皇上欠下了她一个要求,无形中等于是有了一个保命符似的,这可让一旁的太子见了都有些两眼放光羡慕不已,其他人更是不由得对这个沈悦儿另眼相看起来。 办完了差事,宫中的太监自是没有再久做停留,迎了太子一并先行回宫复命去了。沈悦儿这边自是没有其他的事,亦不可能还有旁的去处,跟着张传业一并返回安阳侯府。 呃,那个暂时还得称之为“家”的地方实在没有半点让她有什么喜欢得起来的,不过无非就是个临时住所罢了,倒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下了马车,便看到门口已经有不少仆从在那里恭候。当然,沈悦儿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人可都是来迎接他们的大少爷的,而并非她。 恭迎的仆从中。有一人正是老夫人屋中的嬷嬷,上前一步朝着沈悦儿态度倒颇算友善地说道:“大少夫人,老夫人说了,如果您现在还不算太累的话,请大少夫现在便过去老夫人那屋一趟小聊几句。如果大少夫人一路太累了的话,那么明日再说也无妨。” 这嬷嬷所说的话当然是鲜明的代表着老夫人的态度,沈悦儿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既然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你商量,自然也就没有理由不理。 “既然老夫人有事找悦儿,悦儿自是现在便去。”她微微笑了笑。没多想便应了下来。反正这一趟是免不了的,今日去明日去本就没任何差别,还不如还卖这老夫人一个面子。 她如今早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沈悦儿。而这老夫人也早早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哪怕现在流言满天飞,这会明面上倒也没有做得多么的难看。 嬷嬷见状,倒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如今这大少夫人的脾气可不比以往。难搞得很,刚才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大少夫人会直接摔了老夫人的脸面。 “我跟你一起去,正好也得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张传业虽然一往如常一般的神色,清清冷冷的,不过这话一出却是极为明显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维护之心毫不掩饰。 说罢。便直接牵着沈悦儿的手往里头走去,所有的言语动作均都一气呵成,自然到让任何人看到都不会怀疑这两个主子之间的感情有任何的问题。 沈悦儿自然明白。这是张传业刻意而为,是在给侯府众人表明着他的态度与立场。身处男权为主导的世界,她当然明白张传业的态度代表着什么,虽然一早回来前这男人便说过京城流言所引发之事得靠她自己去解决,但是立场上的支持却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助力与优势了。 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张传业这会还能够站在她这一边表明着立场,最少说明今日马车上的那一番交流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基本的合作关系以及相对的立场。这也充分说明。张传业也的确算得上是个能做大事的男人。 两人就这般手牵着手一路走过,府中之人也早就听说过上加宫宴时这大少爷牵手大少夫人之事,不过如今京城多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再次亲眼看到却又是另外的一重完全不同的感受。 京城流言传得那么凶猛,大少爷当然不可能没听说过,众人心中不免有些猜测动摇了起来,这会大少爷还能够对大少夫人这般体贴上心,难道那些流言并不可信不成? 没有在意众人的疑惑而好奇的目光,张传业甚至于还时不时的侧目主动朝着沈悦儿小声的说道两句,那样子看上去极为亲密,更是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如今的大少夫人来。 “我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还是得你自己一一解决。”张传业低声说着,“奶奶那边应该不会多加为难,最多也就是让你给出一个所谓的解释罢了,至于我母亲那边,兴许得费些事。” 张传业故意而为之的亲近动作这会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更是含义深远,沈悦儿当然明白张传业的用意,因此亦顺势低声回了一句道:“好吧,这份人情我记住了。我答应你,只要你母亲没有做过太绝,多少我还是会留以情面。” “谢谢!”张传业似是终于等到了沈悦儿这么一句承诺,所以这一声感谢倒也是真心真意不已。虽然他的确性格比较清冷,而自己的母亲为人处事亦并不太让他赞同,但那人始终是自己的母亲。 沈悦儿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却不可否认,这张传业倒也并非面上所看到的那般冷漠无情。 两人很快到了老夫人所住的院子,进去之后这才发现里头果然已经是坐满了人。 除了老夫人以外,侯爷夫人自然也在,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也都全在场,甚至于连张画媚亦在场,俨然一幅专门等着沈悦儿到来开审判会似的架式。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其他几房夫人的态度明显收敛得多,脸上或多或少的还扯出了丝笑容算是跟沈悦儿示意了一下。这些人也不笨,毕竟这会祈福之事才刚刚结束,再如何沈悦儿亦是大盛国的有功之人,再者大房的媳妇自有大房管,犯不着她们再来多这事。若是以前的沈悦儿踩上几脚倒也没什么,如今这么厉害半点亏都没再吃过的人,能够少招惹当然还是少招惹的好。 特别是众人还看到张传业一路跟着过来,还是手牵手的拉着沈悦儿过来,这一份立场与态度更是让她们没理由不对沈悦儿当面得暂时客气几分。 看到自己儿子亦跟了过来,还以这样的方式维护着沈悦儿,侯爷夫人明显不快,不过这会老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她倒也不好先吱声。 张传业与沈悦儿一并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态度倒是颇为方正,还主动让人给张传业与沈悦儿落了座上了茶,询问了一下两人一路身体各方面是否安好。看上去倒还真只是一副叫沈悦儿过来聊天的模样。 片刻之后,侯爷夫人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微微清了清嗓子朝坐在沈悦儿旁边的张传业说道:“传业,你刚刚回来还不曾去见过你父亲吧?” 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无非就是找个理由要将张传业给支开。如今她这好儿子明显一副偏帮着沈悦儿的态度,所以她自然也得把这个糊涂蛋先给赶走再说。 张传业见状,也没反对,朝自己母亲应道:“父亲既然在家,传业这就先去见过父亲。” 说罢,他朝着老夫人与侯爷夫人等人示意过后,便不再久留,起身先行离去。走到门口之际,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当着众人朝着沈悦儿说道:“迟点我去你那边用晚膳。” 而后,也不等沈悦儿回应,重新抬步走了出去,完全一副不理会屋内众人神色各异。 沈悦儿微笑不语,继续喝着手中的茶,心中则暗道张传业这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态度明显,立场鲜明是没错,可当着侯爷夫人的面这般,这不是更让有些人心里头气更是气死恨死了她吗? 当然,这些她倒也无所谓,反正就张传业什么也不说,她与侯爷夫人之间的关系也已经是那个样了,压根没法直接填补上。 “母亲,时候也不早了,还是直接说正事吧。”张传业刚走,侯爷夫人果然便等不及了,直接出声提醒老夫人应该有所行动了。 老夫人见状,心底却是越发的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年纪一把了竟然还没一个小姑娘沉得住气。若不是因为这次外头的流言实在在太过厉害,严重的影响到了整个侯府的脸面,她还真不想再出面介入到媳妇孙媳妇之间的这些争斗之中来。 没有多加理会侯爷夫人,老夫人倒也不拖拉,直接公事公办的样子朝着沈悦儿说道:“悦儿,祈福一事已经结束,你这次替大盛解除了一场灾祸自然功不可没,这一点亦让替我安阳侯府增了光添了彩。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却是得问个清楚才行,毕竟事关安阳侯府的脸面,老身也是不得不过问的。” 老夫人虽然话语来得直接,不过言辞却还算婉转,没有一出声便直接数落或者定罪,而是给了彼此一个回转的余的,比起以前的态度来说当然要好转得多:“这些日子你虽不在京城,不过有些事应该听说了。你与国师之间的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涉及的皆为辱没家风名节之言。不论是真是假,此事影响实在太大,侯府自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今日老身想先听听你的解释。” 114 一一解决! 安阳侯府的老夫人到底还是姜是老的辣,在她看来,如今的沈悦儿自然早就不同于以往,所以这对待的方式与态度自然也得有所不同起来。 先不说自己这宝贝孙子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对一个人这般好,单论沈悦儿现在那种打死也不会吃亏的性子来说,不到万不得以自然还是莫一下子将事情给做绝的好,免得最后又与以前一般,没捞到半点好处还惹得一身的腥。 这样的道理连她这个老婆子都明白,偏偏她那个向来自负的大儿媳妇却反倒是被猪油给蒙了心,成天一幅恨不得将人给往死里整才舒服的模样,连做个样子的忍性都没有,十足十的越活越回去。 不过这一切老夫人也懒得再多说,于她而言,如今府里头种种闹剧本就不少,再多点少点她都懒得去管太多,当然,这前提必须是得不能够影响到整个侯府的名声!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夫人才明知侯爷夫人这次又是针对性极强的想要找沈悦儿的麻烦,却也没有多加理太多,只是尽到她自己的职责先出面将流言一事问个清楚再说。 沈悦儿很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老夫人态度的转变,不过却也明白如果今日自己不能够给老夫人给侯府一个交代的话,侯府这一关却也不好过。况且那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侯爷夫人以及张画媚存在呢! 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待老夫人说完之后,沈悦儿自然也表露出相应的重视与认真,朝着老夫人沉声说道:“老夫人所言句句在理,此等大事自然是得说个明白彻底解决才是。悦儿回京路上的确已经听说了流言之事,即使老夫人今日不提此事。本也是打算要找个机会解释清楚的。” 沈悦儿的态度坦诚而不卑不亢,三言两语中亦充分的表露出了对老夫人主持此事的肯定与理解,如此一来,单从这份态度是便让老夫人不由得点了点头,而其他几房的人见状更是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幸好没有那么快的两头摆,就凭沈悦儿那一份淡定从容,只怕这事还真不是流言所传的那般。 流言这种事虽然说是无风不起浪,不过里头有多少可信的东西却还真是不好说。各房夫人虽然平日里也是最喜欢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倒也不会傻到完全失去判断能力。 沈悦儿前段时间是一直跟着国师身旁转没错,孤男孤女的在一起当然是免不了被人猜想说闲话。再加上因着祈福一事两人关系比普通人要亲近一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什么的都极有可能。 可就凭这些,那彩灵郡主便活生生的把沈悦儿说得都已经爬上人家床了一般,那是要多恶毒有多恶毒。莫说是沈悦儿的名节,就连整个安阳侯府都给搭了进去。 所以就凭这一层,在众人看来沈悦儿便是绝对不可能如此无知的,更何况男方还是大盛国一向救国救民,高洁伟大的国师。退一迈步来说沈悦儿有这样的心。以国师的秉性也是不可能做出这般下作之事来的。 而沈悦儿这小姑娘的厉害各房夫人都是见识过的,变了个人后向来不吃亏的性子摆在这里,如今又怎么可能任由人如此诋毁?怕只怕不论用什么手段,到最后那兴风作浪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也正因为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这一次哪怕流言私底下传得再凶,各房的人当着沈悦儿的面却都一个个老实得很。完全没打算被卷进这滩浑水之上。 侯爷夫人这会神情并不好看,一旁的张画媚似乎也意识到了沈悦儿这是早就有了准备。因此故意哼了声,想要打断沈悦儿那种所谓淡定从容的气场:“行了。什么时候起,咱们侯府的大少夫人也开始学着说客气话了?不是心中有鬼的话,什么时候你这种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还会这般收敛?” 张画媚的话明显带着挑拔意味,同时亦是故意想要激起沈悦儿的怒火,坏她的气场。只不过这一招对于旁人来说可能还有用,对于沈悦儿来说却是完全不够档次。 “人敬我一寸。我敬人一丈,老夫人摆事实说道理,我沈悦儿又岂是那种不知分寸无理取闹之人?”沈悦儿朝着张画媚毫不客气地说道,“倒是画媚小姐字字句句都不怀好意,凭白无故的这般无礼的对我这嫂嫂说话,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所以对老夫人我自当客气有分寸,而对于五小姐这种无事找麻烦的,还是麻烦侯爷夫人带回去多加管教吧,否则如此心性,日后怕是难找婆家!” 这些话当真说得极其不客气,张画媚当声便黑了脸,伸手指着沈悦儿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你这个女人说话真是恶毒……” 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好笑地打断道:“恶毒吗?五小姐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毒蛇再毒你不去踩它又怎么可能会被咬?记恨责骂别人之前先好好想想为何要惹事生非、自取其辱!我沈悦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当然没理由心慈手软!我因祈福一事离开侯府不过短短二十来天,难不成五小姐就以为我变成了任欺任辱的无知软包子不成?” 紧追而来的这番话顿时说得张画媚一时间哑口无言,几乎都气得快要跺脚,又看到一旁其他几房的人个个看好戏的神情嘲讽似的打量她,更是恨不得将沈悦儿给乱榻打死都好。 她情急之下,只得求救于自己的母亲,而此刻侯爷夫人的神色却是并不会比张画媚好到哪里去。 “行了媚丫头,今日本是你无礼在先,若是再不讲理不依不饶的可别怪奶奶都要罚你了!”老夫人眉头皱得愈发的深了,先行出声阻止了正欲说话的侯爷夫人,将张画媚给训了一顿,“老婆子我还在这里,论规矩二字可轮不到你们。都给我安份一些!” 老夫人的警告之言自然不仅仅是对着张画媚,同时亦是提前给侯爷夫人敲边鼓,莫再不长脑子,自己蠢也就算了,还把一个好好的女儿也带得如此不像话,实在是丢人现眼。 这一下,侯爷夫人自然不敢再帮什么腔,只得先将那口气给压着,白了一眼自已那个没出息三下两下被沈悦儿给逼到角落里头的女儿。 其它几房的夫人见状自然也下意识的收敛了些,不再交头接耳小声的笑笑说说。但各自眼神中的那股子兴灾乐祸却是丝毫不曾减少。对于她们来说,看大房这边的笑话当然是最大的消遣了。 “好了悦儿丫头,你接着说正事便可。”将屋子里头的不良势头压下来后。老夫人倒是一脸正色的将歪的主题给及时拉了回来。 沈悦儿见状,自是点了点头,她也没什么兴趣多跟张画媚这种无知的人多浪费时间,顺便再次给回老夫人一个脸面,径直说道:“京城之中所说伟的各种流言全都是诋毁之言。无非不过是彩灵郡主恶意中伤,四处造谣生事罢了。悦儿奉皇命跟随国师学习各种东西是在为祈福做着准备,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有些事情才不得不权宜行事,所谓同车同吃自然是无法避免之事,不过其它的却都是一派胡言。” “悦儿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却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而国师的品性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岂可能如流言所传的那般?当然。口说无凭、三人成虎这样的道理悦儿自然明白,而且此事完全是冲着我而来,所以就算没有牵到安阳侯府的脸面问题,我沈悦儿亦不会轻易罢休,更不会任其污蔑。” “说得倒好听。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还能够消除此事对于侯府的影响!”侯爷夫人适时发话了。虽然刚才老夫人警告了一番,但却不代表她没有了语言权。更何况这会她只要是以事论事,不显得过于情绪化的话,老夫人亦是不可能拦着她什么的。 果然,这一次侯爷夫人出声后,老夫人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于还一幅等着沈悦儿解释的模样,显然刚才侯爷夫人所问出的问题亦是在心里头在意的。 说什么都没用,关键就是得让人相信才行,更主要的是要消除掉于侯府名声不利的这些言论才是正事! 其他人自然亦是齐齐的看向了沈悦儿,虽然心思各一,但谁都想看看这个厉害不已的小姑娘在一件如此风头浪尖上的事情处理上会有什么样的好办法。如果这一次,这丫头连这种棘手之事都能够轻松搞定的话,那么日后这侯府内还真是没有什么人敢随意去招惹了。 沈悦儿微微一笑,站了起身简单明了的说道:“证明清白的话最简单不过。其一我手臂上的守宫纱完好无损这当然是最好的证明。其二无论是齐云山还是昆山那些天,大少爷亦都在场,若我与国师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话怎么可能瞒得过大少爷?你们总不会认为大少爷是那种什么都不懂,轻易就能够被人所蒙蔽的愚蠢这人吧?” 此言一出,侯爷夫人不由得怔了一下,一时间倒是无话可说。而老夫人听罢,倒是不由得松了口气,事情传得这个样子,她那个孙子可不是什么软蛋,如果真有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还对沈悦儿有半点的维护之心。 如此一来倒还真是三人成虎,而她先前也有些被这些流言给冲昏了些头,总是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之类的,如今想想倒还真是想多了。 只不过清白容易证明,守宫纱也没有必要再当众查看什么,可关键是流言所带给安阳侯府的影响却是极差,因此她点了点头道:“悦儿丫头这话说得极为在理,传业那孩子对这些最是心中有数,我们自然是相信自家人,不会那般随意被外人所蒙骗。自不过,流言所带来的影响始终是极大的,悦儿丫头又有什么好办法消除这些不利之处呢?” 侯爷夫人再傻也听得出老夫人这是故意放水没打算追究沈悦儿名声之事,而这种东西毕竟也的确只是流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她倒是不好再揪着不放。 转念一想,唯独影响却是极好做文章的事情,因此自是跟着说道:“母亲所言极是。不论如何,侯府名声总归是被连累到了,若是没办法消除这些不利影响的话,我们侯府岂不是得一直背着这么大的黑锅给人当笑话不成?” “悦儿,不是我说你,平日里你这张嘴可是没少得罪人,不然的话彩灵郡主为什么偏偏要跟你过不去?”侯爷夫人直接点明的同时也不忘要教训一番,似乎不这样做的话心中之气总是难以平息,“还有你平素也不大注意男女之防,虽说与国师一并学习之际有些事情的确无法避免。但若是有心些的话,又怎么可能这般容易便被人给抓到由头呢?” “夫人之言悦儿实在无法苟同,即便是再完美的君子也不能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赞同。更何况是我这等普通女子又怎么可能完全杜绝所有的异议?至于男女之防什么的,这里倒也没必要多加言说,所谓清者自清,夫人总挑着这些芝麻绿豆的细处跟着外人那些无中所有的嫌话来找我的不是,这怎么说也对咱们侯府没有半点的好处吧?” 沈悦儿直接便回驳了侯爷夫人。而后也不与她多加口舌,转头朝着老夫人继续说道:“彩灵郡主之所以会四处说我坏话,无非就是因为对我这侯府大少夫人心存不满罢了。大伙都知道彩灵群主心仪大少爷,心有不甘早就不止表现出一回两回了。以前她恶语相向两声倒也算了,没造成什么多大的后果我只当是疯狗乱叫,不过这一次她这玩笑却是开得太大了!我又岂会让她称心如意?” 说到这。沈悦儿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副正色无比的样子朝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自管放心,不出七日。京城流传的那些谣言自会不攻自破,所有的不利影响悦儿都会一并去解决掉,绝对不会让侯府吃这么大一个哑巴亏的!” “哦,说得倒是信心满满,要是七天后事情没有如你所想的一般解决掉呢?”侯爷夫人不待老夫人出声便立马接话道。“谁都知道这世上最难洗清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这口说无凭的让我们如何相信?” 沈悦儿冷冷地看着侯爷夫人。毫不掩饰情绪之中对其的不喜,她淡漠地回道:“夫人在说什么胡说?七天后不论我是否能够解决掉这些也轮不到夫人来问罪吧?请记住了,这件事本身我只是受害者,不是为恶者!哪怕什么影响也消除不了,难不成夫人还嫌侯府被人踩得不够吗?还想再把我这受害者给拿出去打杀一遍,跟着那些为恶这人一并落井下石多丢些侯府的脸面吗?” 这话一出,连老夫人都黑着脸看着侯爷夫人,神色之中对其的不满那是不言而喻。 “你……我……”这一下侯爷夫人被堵了个正着,愣了片刻却是连忙四下张望,而后很是窘迫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最好,是的话老夫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不将侯府名声放在眼中的人!”沈悦儿没再跟那愚蠢的妇人多说,朝头朝着老夫人继续说道,“老夫人明鉴,悦儿身为侯府一员,自然不会坐视他人恶意中伤悦儿,恶意损我侯府的名声。此事我自会先行想办法攻破流言,尽最大的努力消除那些对侯府不利的影响。至于结果如何我却是问心无愧,当然我相信侯府也可能坐视自家之人恶意被他人欺负,自家名声被人任意诋毁。” 这通话当然是说给整个侯府听的,老夫人心里头倒是不由得再次对沈悦儿另眼相看,三言两语却是华被动为主动,将她自己与整个侯府捆绑到了一起,到时候,就算有人还想拿这事做文章为难于她,却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刚才她所说的这些话的分量了。 毕竟,如果侯府在这种名声问题之上真的还只是窝里斗的话,那么损到的名声却只会是更大,丢的脸也只会更多! “好,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就先按你所想去做便是,只要不会影响到侯府名声之事,都可放手支做。若能够消除此次的不处影响自是皆大欢喜,若到时尽了力却还是收效不大的话……到时咱们再别想别的办法便是。” 老夫人也不好再将话说得过于死,而且以她对沈悦儿的认知来说,这个人丫头十有*是有能耐解决这个麻烦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到现在还如此的底气十足。 不论如何,只要能够消除对侯府的不利影响,其他的事情她都能够睁只眼闭只眼,更何况如今连她孙子都改变了态度,她这把年纪的人了更是没有必要没事去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 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了下来,直到沈悦儿离开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场看似大风大雨的戏没想到就这般三下两下的被沈悦儿给拆掉了。 众人在心底啧啧感叹了几下,倒是再次自喜于先前正确的风向选择,见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自是各自起身行打过招呼后结伴离开。 侯爷夫人与张画媚最后才离开,临走之际,老夫人却是极为严厉的警告这两人莫在这件事上再多手多脚弄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否则影响到侯府的话,任是谁都不会轻饶。 侯爷夫人与张画媚当面自然不敢不应,母女两忍着气从老夫人那院里出来后,一个个气得不行,当然这一笔笔的账自然也毫无疑问的记到了沈悦儿的身上。 沈悦儿却是并没有在意那母女两人,这会功夫她已经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惜芙阁。 进屋一看,张传业竟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去见过侯爷的样,反倒是像出来后便直接到她这边来等着了。 出声一问,果然没有料错,安阳侯这会根本就不在府中,张传业一早就知道自然没有必要跑去书房乱转。 反倒是张传业没料到沈悦儿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看着沈悦儿似是想问什么却又还是没有多问他走之后的事情。 他只是让人端上水来给沈悦儿净手,而后又吩咐下人摆膳,这会已是快到掌灯时分,忙活了半天,想必沈悦儿也是已经饿了。 “你还真在我这里用膳呀?”沈悦儿擦干的上的水,笑着说道,“呃,是想知道刚才我有没有难为你母亲她们吧?” “我相信你是个守信的人,所以没什么必要替她们担心。”张传业一脸的坦诚,“只不过却是没料到你这么快便从那么多人的包围中走了出来,看来我还真是有些替你瞎操心了。” 他诚实的道出了担心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悦儿,而出乎意料的是,这般坦诚的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表露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后,他的心情竟然没有半点的不安,相反是愈发的自在了些。 沈悦儿又是微微一笑,也没多想,只是简单的总结了一句道:“那是当然,我答应老夫人七天之后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消除掉流言对侯府的不利影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再为难我的话岂不是明摆着不想侯府解围吗?” “七天?你真有把握吗?”张传业显得有些诧异,但却也没有直接回沈悦儿到底打算怎么做,只是有些替她担心罢了。 “对呀,就七天。你就等着看吧,对付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出比这个流言更加厉害的流言!”沈悦儿略显得意的笑了笑,却是故意没将话说得太过明白。 总之这一次,她可不会轻易放过彩灵郡主这根搅死棍,当然,还有二皇子那个心地更黑的浑蛋! 115 打脸就打个大的! 张传业没有再做任何追问,沈悦儿脸上显露出来的那种渗人笑意让他不由得心头一怔,周身有种寒凉的感觉,下意识的觉得这一回那彩灵郡主只怕会输得很惨。他甚至于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与沈悦儿为敌,不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实在是难以估计。 用完晚膳,张传业便离开了惜芙院,这些天一直在外头,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堆了不少得一一先去处理。临走之前怕这些天太忙顾不过来,因此留了块令牌给沈悦儿,方便她自由出入安阳侯府,去解决她那些想解决的人与事。 张传业走后,沈悦儿了没闲着,很快动笔写了封信,而后将黄婆子唤了起来。 “你去趟贤亲王府,将这封信交给王妃。告诉她,上次让我查的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用不了多久便应该有好消息了。”沈悦儿边说边将手中封好的信交给黄婆子,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有点小忙还得请王妃打点一二,具体的详细我已写在信上,王妃看过便知。” 黄婆子见状,连忙领命,接过信后便先行退了下去。 而后又单独吩咐了胖丫几句后,让其明日一早便去办两年事,划拉一圈后暂时倒是没什么可做的了。 荷风正好赶着点回来了,先前在马车上沈悦儿交代的那些事都一一办妥当了,让其不必担心。 如此一来,今晚沈悦儿倒还真是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个好觉,只等明天起开始好好收拾那些欠收拾的东西。 沐浴更衣,正准备上床休息之际,却听胖丫进来禀报,说是三少爷身旁服侍的于妈过来了。 听说是于妈,沈悦儿也没避讳什么,直接坐在床上让人将于妈请进来便可。 于妈被人引进来后。规规矩矩的给沈悦儿行了礼问了安,神情倒是自然流露出来的关心。 原本沈悦儿还以为于妈特意前来是有什么事情,问过后才知道却是特意过来看她,说是听人讲起祈福之间沈悦儿遇到了不少次危险,心里头总是有些不太放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或者被惊吓到了。所以这才特意过来一趟,亲眼看过了才真正的安心。 沈悦儿听到这些,不免有所感动。她这一路回来,说她坏话的不少,找她麻烦的不少。羡慕她得了皇帝奖赏的亦不少,所有人唯独似乎忘记了这一次祈福这中所碰到的各种危险。也许不是忘记,只不过并没有谁真正在意那些罢了。 于妈的出现以及关怀。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温暖,多少也为这纷争冷漠的地方带来了一丝色彩。 “放心吧,一路虽然是碰到不少想要我命的,不过却都是有惊无险,连根头发丝也没伤到。”她微笑着招呼于妈坐下说话。看着于妈自然也就下意识的想起自打回安阳侯府后一直都不怎么方便再见过的三少爷张传仁,“三少爷最近还好吗?这些日子在府中没有被其他人为难吧?” 于妈也不过于拘束,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了下来,回话道:“多谢大少夫人关心,三少爷一切都好,他也听说了您遇刺之事。心里头挺担心的。本来三少爷是想过来看看您的,不过他说最近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给您招惹其他的嫌言嫌语。所以这次就没有过来,只让我一人来了。” 于妈边说边起身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包袱送到了沈悦儿手上:“这是三少爷让我转交给您的,全都是一些他亲自配制的药丸,各种疗效的都有,瓶子上头都贴上了标签。写明了药效与用法。三少爷说了,药丸方便使用。也方便携带保管,等过些日子再给您送上一批其它的,基本上日常一些小毛病什么的问题都可以派得上用处了。” 听到这些,沈悦儿却是觉得奇怪不已,好好的张传仁给她准备这么多各式药丸做什么?她打开包袱大概看了一下,果然发现每个瓶子上头都写得清清楚楚,哪种不舒服可以用哪种药丸,一次吃多少,持续吃几天都写得清清楚楚。 一大包里头,基本上日后有个头疼脑热,肠胃不适甚至于皮肤过敏之类的问题都能够得到快速有效的解决。再加上于妈还说过些日子再给她送上一批其它药效的,那么算起来张传仁给她做的这些药丸就是比起现代西药的家常用药储备都要远远充足、范围广得多。 在这样的世界不似现代社会,将中草药制成药丸并不方便,费事得很,所以也并不广泛。张传仁这是要闹哪样呢?怎么看着都感觉像是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提前做些送给她以备不需之用一般。 “于妈,三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很快将视线从那一堆瓶子中转移开来,也不拐弯,直接问道,“我怎么觉得他这像是要出远门去什么地方再也不回来的样子?” 于妈一听,却是不由得愣了一下,倒是没料到沈悦儿竟然这般聪敏,一下子便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并且还猜得*不离十。 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后却还是没打算隐瞒,朝着沈悦儿说道:“大少夫人说得倒也没错,三少爷是打算等过些日子妥善解决好您的后顾之忧后,便要出趟远门。本来三少爷是没打算这么快告诉您的,想着等解了您体内的蛊毒后再说的,可既然您猜到了,那我自然也就不好瞒着了。” “前几天三少爷收到了国师暗中派人送过来给他的信,看过信后,他说有国师的帮忙,解除蛊毒一事最多也就是一二个月的事了。因此这几天三少爷都在准备着药材,到时就不会耽误什么了。他还说正好可以趁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给您再制成一些备用的比较齐全的日用药丸。这样,日后一些小病小痛的也就不必担心了。” 原本这些事,三少爷都不准她跟大少夫人提及,不过于妈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一的说了出来。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三少爷这么的在意关心一个人,也是头一回感受到了三少爷心中的那一份真正的开心。 而这一切。她自然明白与沈悦儿有关,所以却还是没忍住将三少爷默默所做的这一些一一道了出来,告诉沈悦儿。 “他……要去哪里?”沈悦儿没想到江枫竟然提前便给张传仁通了信,也没想到张传仁竟然真的打算离开。 她不傻,张传仁若只是简单的出远门,当然没必要一次性给她准备那么多的药丸,看来这一趟十有*得去很久很久,或者,永远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了。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要去哪里,到时我也会随他一起离开,等到了地方才知道。”于妈如实回答着。 “那得去多久?还会再回来吗?”沈悦儿也问得直接。“是不是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于妈神色也有些茫然,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我想临走之前,三少爷应该都会跟您说的。您是三少爷……” 顿了顿,于妈继续说道:“你是三少爷的救命恩人。我想他都不会瞒着您的,只不过这会还没打算告诉您罢了。” 见状,沈悦儿也没有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要做的事情,走也好,留也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就好比是她,如今还呆在这侯府里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总将有一天她会彻底的离开这个地方。摆脱所有人的控制,过真正属于她的生活。 “那行吧,你回去后替我问侯三少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过来找我就行了。”沈悦儿微微一笑,“这几天我还得忙着摆平京城中那些不利的流言。等完事了再过去看他。” “是,您的话我会一一带到的。”于妈见状。也不再久留,再次谢过之后这才退下离开。 于妈走后,沈悦儿也没有多想,反正离张传仁出远门还有一段时日,后头的事后头再说也不迟。 第二天一大早,惜芙院里却是多了一张新面孔。 说新的话当然只是针对沈悦儿以外的其他人而言,因为那张新面孔不是别人,正是江枫家中的婢女阿久。 阿久笑脸盈盈的站到了沈悦儿面前,按照着他家主子的吩咐特意前来贴身服侍沈悦儿。虽说现在沈悦儿一身内力已经很是了得,不过除了这个以外,其他的毕竟都还在520小说阶段,身旁有个会武功的丫环也是好的。 而且,听江枫的意思,阿久的武功还不是一般的好,至于到底好到什么样的程度却还真不好说,因为阿久与江枫一样,都习过某种隐藏功力的方法,所以除非自己有意露底,那么哪怕是高手看到也不人有所怀疑。 当然,阿久自然不可能以真实的出自国师府这一层身份出现在这里,不过不论什么样的身份都不必沈悦儿操心,因为江枫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家伙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没有谁怀疑阿久的来历,只当她就是一个新安排进来专程服侍大少夫人的婢女,毕竟红玉这会长期在外头,沈悦儿身旁真正服侍的人也不多。 荷风这丫头起先还挺机警的,对于突然出现的阿久保持着戒心,只当是哪房哪人安排过来的眼线。不过后来见自家小姐似乎对这婢女挺放心的,因此也就不再多心了。 反倒是黄婆子,似乎是有些担心突然而来的阿久会威胁到她在这惜芙院里头的地位,虽然没有明说,但丝丝细微的反应却都入了沈悦儿的眼。 “黄嬷嬷,阿久是我花重金暗中请来保护我的人。”沈悦儿索性放到明面上跟黄婆子说道,“祈福之事虽然已经结束,那方面所带来的危险倒是没了,不过这京城之中却未免比齐云山、昆山的麻烦少。所以花钱买个安心,也省得府里头有人暗算之类的。” 黄婆子一听,顿时放心了不少,沈悦儿的解释合情合理,最主要的是让她觉得自己在小姐的心中还是极为有份量,极其重要的,至少这样的事小姐就并没有刻意瞒着她。 “老奴明白了。小姐请放心,阿久姑娘的事一准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她连忙表忠道,“王妃那边老奴也绝不会乱提半个字,小姐对老奴如此信任,老奴日后必定会更加用心,尽心尽力的为小姐效命!”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将这里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王府那边的分寸也把握得极好。”沈悦儿倒也是真心肯定黄婆子的功劳,虽然这种人的投机成分更多,不过却只要掌控得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奴才,“我听说你老家小儿子马上要添子了,得空了你去荷风那里领个二百两。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即得了沈悦儿的肯定,又得了实惠,黄婆子当下更是激动不已,连声谢过后这才先行退了出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了阿久与沈悦儿两人,一段时间没见。阿久不但没有半点的陌生感,而且还对沈悦儿愈发的亲近,就好像……对待自家主母一般! 嗯,没错,就是未来主母!阿久心里头这般想着,她与阿拾很早就在主子身旁服侍了。不过却还是头一回看到主子这般一心一意的为一个女子奔波忙碌,这悦儿小姐不是主子心中所爱的话,又还能是谁呢? 虽然暂时悦儿小姐的身份有些麻烦。不过世俗的东西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只要时机成熟,凭着自家主子的能耐什么阻碍都会被一一摆平。 沈悦儿自然不知道阿久心里头的这些想法,只是安排她日后跟在她身旁行事便可,其它服侍之类的事都有荷风等人去做就行了。 还在昆山时。江枫便说了要将阿久送过来贴身保护她,以江枫的办事风格。说出来什么事情时实际上已经是全都安排好了,只是到通知的最后一步了,所以这会阿久来得这般快也再正常不过了。 “悦儿小姐,我家主人让我收集了一些东西给您,他说这些您应该用得上。”阿久很快从怀中取出几张折好的纸张递给沈悦儿。 沈悦儿见状,也没多问,直接接过打开来看了一遍。纸上写的全都是一些极为隐密的情报,而且都是与华王府、彩灵郡主还有二皇子有关的。 看过之后,她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江枫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万事通,一早就猜到了她会用什么方法来摆平彩灵郡主与二皇子给她挖的这个大洞。不但如此,还早早的帮她准备好了想要的东西,这份心思真是无可挑剔。 原本她最少还得花上两天时间等红玉那边的消息,现在看来倒是省了不少的事,而且就上头这些情报,随便挑出一件便足矣,用不到的日后留着备用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你家主子倒还真是手眼通天。”她将那几份情报好生收了起来,而后朝着阿久问道,“除了这些,他还说了些什么?” 阿久显然很满意于沈悦儿用来形容自家主子的那四个字——手眼通天,又听沈悦儿问她,自是回答道:“主子还说了,日后奴婢不但负责悦儿小姐的安全,还得负责替主子看好悦儿小姐。” 说到看好两字,阿久倒是神色如常,笑意如旧,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或者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悦儿自是听明白看好这两字的意思,见状有些好笑地说道:“敢情你家主子倒是派了个细作到我身旁时刻盯着我了?” “悦儿小姐误会了,我家主子是关心您。”阿久甜甜一笑,继续说道,“悦儿小姐放心吧,奴婢不敢逾越半分,更不敢违抗您的命令,不然到时主人可是不会饶过奴婢的。” 沈悦儿见状,自然也没再说什么,江枫那家伙的性格如今她也清楚得很,做什么自然也都是为了她好的。 好吧,既然现在万事俱备,连东风都已经让江枫提前算准送来了,那么自然也就不必再等什么了。 沈悦儿微微一笑,转而让阿久替自己研墨,提笔写了一封极为正式的交涉封。这封信不是给别人,而是给彩灵郡主的父亲,华王! “荷风,以我的名义,去把这封信交到华王手中。务必告诉他得细细的看完信上的每一个字,不然吃亏的可是华王府。”沈悦儿笑得格外的有趣,她觉得自己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反扑前的这种感觉。 荷风也不多问任何,马上领命亲自去这事。在沈悦儿身旁久了,她的性子越来越沉稳了起来,办事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悦儿小姐这是要来个先礼后兵吗?”阿久研墨之际自是看到了沈悦儿所写的内容,想着一会华王看到那信上的内容后,只怕非得给气个半死。 想想呀,也真只有悦儿小姐才有这样的胆量与魄力做出这等大胆的决定。也只有这样心性的人儿才配得上她家的主人! “嗯,说得不错,就算是先礼后兵吧。”沈悦儿跟着笑了起来。似乎也看到了后头越来越有趣的事情。 慢慢来吧,等华王府这出戏演完后,二皇子府上还得有出大戏呢!敢给她挖坑,她会让这些挖抗的人一个个摔得更惨! 下午时候,安阳侯府风平浪静。而此刻的华王府却是狂起了一阵暴风骤雨。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华王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使劲的拍着书桌,指着被他扔到地面上的那封信大声骂道,“沈悦儿这个疯女人,她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成?竟敢写信威胁本王,竟敢威胁本王。她真是不想活了!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敢这般挑衅我华王府,她这是自己找死呀!” 书桌旁站着华王的两个儿子。嫡长子赵子成,次子赵子纲。 见父亲竟然被气成如此模样,一时间均吃惊不已,连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信看了起来。 “哼,这沈悦儿当真是疯了不成。竟然还想让父亲带着彩灵亲自去安阳侯府给她赔礼道歉!还规定了期限,必须是在三天之内。真当我们华王府是个空摆设吗?”次子赵子纲看过之后更是恼火得不行,咬着牙道,“她这是成心要打我华王府的脸面,实在是猖狂到了极点!” “等着,我现在就冲进安阳侯府,把这个找死的女人好好教训一顿,看她有什么能耐能够把我怎么着!”赵子纲边说边转身就想往外走,向来性子冲动的他这会当真是被信上所写的内容给冲昏了头脑! “二弟先别冲动!”老大赵子成倒是沉稳得很,很快拉住了自己冲动不已的弟弟,而后朝着这会同样也被气得不行的父亲说道:“父亲先别生气,我看这事并不是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您先坐下来消消气,慢慢再商量。” “大哥,这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人家一个女人都敢往咱们头上动刀子了,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还真信了她写的那些东西?她要真有什么可以让我们王府名誉扫地的把柄早就拿出来了,还会跟咱们玩这一套?” 赵子纲很是不屑的说着,而后又朝这会已经稍微恢复了些平静地父亲说道:“更何况,咱们王府还怕她一个小小的沈悦儿不成?别说让父亲,就是彩灵也不会去给她道个什么歉!她这是在做梦!” “纲儿说得对,本王也不信那沈悦儿还能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华王阴着脸道,“真是可笑,一个臭丫头竟然敢如此异想天开,以为本王是纸糊的这么好吓吗?” 赵子成微微眉了眉,出声提醒道:“父亲,那沈悦儿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这女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性却极为狡猾厉害,这些日子此人所表现出来的手腕与行事做风都不是没脑子的人做得出来的。” ps:今天更新迟了,哦哦抱歉亲们,六千更新送上,明天继续努力多更。感谢泛泛cf赠送的平安符,感谢所有订阅的亲们,么么哒~~ 116 逆转踩人 华王子嗣众多,但嫡出子女便只有这会书房中的大公子赵子成与二公子赵子纲,女儿中也只有彩灵郡主一人,其他的都为庶出。 而不论嫡庶,众多子女大部分皆为平庸,但唯有世子赵子成却脱颖而出。此子不但才思出从,而且心性灵敏,谋略过人。只不过赵子成向来比较低调,亦志不在官场,所以他的名声在外头反倒还不如二公子赵子纲这种冲动的莽夫来得响亮。 而这会华王与二儿子赵子纲皆已经怒气冲天,却只有他还能够十分理智的思考,一眼看去便能够分出高下来。 赵子成耐心地分析道:“以我看,这女子并不简单,她既然敢写这样的书信提出这样过份的要求,想来必定是有所恃!而且以她的心性,只怕早就料得到华王府根本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那么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以这女人的心性,肯定是下了什么圈套想要引咱们王府入局,所以咱们不能冲动,得先把事情给查清楚再说。”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夸那个臭女人?”赵子纲极为不满的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慎,谨慎得过头了!那个臭女人摆明了就是想故弄玄虚,想诓我们,做着梦想想打我们华王府的脸面,我呸,就凭她,再了不起就算是只狐狸,我也要一箭把她给射死,让她知道咱华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撒野的地方!” “二弟,你别太冲动,动不动就杀呀杀的,那沈悦儿可不是一般的人!就算没有贤亲王府那一层,她现在也是安阳侯府的人,若是随意动手,岂不是等于公开与安阳侯府为敌?再说。沈悦儿信上所写虽然是极为过份,但这事总归是彩灵闹事在先,人家……” 赵子成的话还没说完,很快便被赵子纲给打断了:“我说大哥,你这到底是帮谁呀?什么叫彩灵闹事在先?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不守望妇道还不让人说了?丢了脸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偏偏还不守规矩,跑出来像条疯狗一般咬人,还想把自己做的丑事推到我华王府身上,想让我华王府给她去洗白?她这是异想天开,做白日梦做多了!” “依我看。彩灵不但没任何错,反倒是有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是得狠狠的教训才行。你看看她这会都敢跳到父亲跑到华王府头上拉屎逞威风了,你再让着她、顾忌着她,下一步她就要用我们华王府的血来给她洗白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如她所愿,让父亲带着彩灵上门去给她赔礼道歉不成?”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赵子成辩解道。“我只是觉得沈悦儿不是那么简单之人,这事一准还有旁的问题!“ 赵子纲最看不得有人敢打自家人的脸面,而且还直接打到了父亲头上,所以他才懒得管那沈悦儿是个什么东西,先弄死了再说,一了百了:“既然你不是那意思就别再东想西想的了。管她有什么目的,总之直接弄死了就一了百了!这个女人是自己找死,不先收拾她难道还等着她来抹黑华王府不成?再说。贤亲王府也好、安阳侯府也也罢,又算得了什么?难不成因为这个我们堂堂华王府还怕一个女人不成?” “二弟,咱们再好商量商量,别先急着做决定!我是担心沈悦儿另有目的,你这般冲动。只怕反倒是中了人家的计,让人家称心如意了。”赵子成皱着眉头警告着。看到自己二弟这副冲动的模样心中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赵子纲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冷笑道:“我这叫血性,不是什么冲动,大哥自己怕这怕那就别说了,一切自有我出去处理就成,保证干得漂漂亮亮的,不会留下任何麻烦就行了!” 赵子成当然不赞同就这般轻率的除去沈悦儿,毕竟这种事若无绝对的把握,到头来只怕得不偿失。正欲再次戏说,不过一直没有出声的华王却是直接表态了。 “此事不必再争了,那个沈悦儿胆大包天,竟敢把主义打到本王身上,实在是罪无可恕!”华王一语成局,“她这是自已找死,怪不得别人!就依纲儿所言,直接杀了她便可,本王倒是要看看,一个死人还能够如何蹦跶!” 如此一来,赵子纲是兴奋不已,立马领命去安排这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弄死一个女人罢了,对他而言小事一桩,哪有什么难的! 而赵子成虽然觉得事情大大不妥,但见父亲亦如此坚决,却是不好再说,只希望是自己的感觉出现了问题,莫再出别的什么事情就好了。 华王府的人在商讨着要率先出手将沈悦儿给杀了以解心头之恨的时候,却是并不知晓,此刻与他们刚刚看到的书信一模一样的内容已经通过如意楼以及京城其他一些人声鼎沸的地方渐渐传散了出去。 这样的消息自然立马便吸引住了大众的眼珠,不少人都兴奋不已的讨论着沈悦儿与华王府之间的矛盾对立,即惊讶于沈悦儿的胆量,同时更是好奇于华王府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有人认为沈悦儿这是在故意博人眼球,想以此洗白,转移京城那些不利于她的流言,也要不少的人则认为既然这个女人敢跟华王府叫上板,甚至于敢指明让华王带着彩灵郡主三天内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不管是不是真的清白受了冤枉,但最少有一点,只怕沈悦儿还真是拿捏到了华王府什么把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敢于以卵击石呢? 但总的来说,在一些有心人的刻意正确引导下,许多人开始渐渐相信沈悦儿那些不堪的流言一定与华王府的彩灵群主恶意中伤大有关系,彩灵郡主以往一桩桩争风吃醋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并且以出奇快的速度渐渐的传了开去。 一连过了两天,华王府也不见任何的动静,丝毫没有打算理会沈悦儿的意思,而京城各处越来越多的人则开始关注起这件事情来。不少人都十分期待着第三天的到来,看看到时又会是如何的一番情况。 在众人看来。华王轻易服软受威胁的情况应该极难出现,那么这就意味着,到时他们可以看到安阳侯府那个大少夫人手中到底有还有什么底牌要亮出来了。 午夜时分,安阳侯府早就一片寂静,众人这会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惜芙院内同样安静无声。 沈悦儿这会已经睡着,屋外除了一名守夜的婢女外再无旁人,而这会守夜的婢女亦已经打起了瞌睡,完全不知道有人趁机悄然无声的溜进了自家主子所在的内室。 当那道黑影摸到床前看清这会床上睡得极熟的正是沈悦儿时,便毫不犹豫的拿起手中的刀。一刀朝着头部斩了下去。 就在那刀即将斩下的一瞬,床上的人却突然醒了过来,以快得惊人的速度避开了那一刀。而后黑影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一把冰冷的剑已经架到了他自己的脖子之上。 “身手不错,不过却可惜是自投罗网!”一道声音顿时从屏风后响了起来,而紧接着原本黑黑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沈悦儿的出现,以及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突然。那黑衣刺客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直接跳进了别人的圈套之中,这架式一看就知道是算准了挖着坑正等着。 黑衣刺客下意识想要抬手自尽,却被早就留意到了的阿久飞快的出手点中了穴道,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落得个任人处置的下场。 而就在这时。院子外头亦是灯火通明,张传业带着早就已经埋伏在外头的衙门官差亦走了进来。 此次承天府的官员亲自来了,当然这还得归功于贤亲王妃。不是贤亲王府的面子,承天府的人哪里有这样的底气,敢出这个面来跟华王府叫板。 “大少爷、大少夫人请放心,下官定会秉公办理此案,将指使刺杀大少夫人的幕后之人尽快抓捕归案!”官员本就是贤亲王的人。受了上头主子的示意自然尽心尽意的办理此事。 沈悦儿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此人受谁指使并不难查。反正是与华王府脱不了干系的。大人能够不畏强权,追查真相,实在是当朝官员的表率。” 听到这样的对话,被抓的刺客极为不屑地嘲讽道:“真是可笑,像你这样无耻的女人人人得而诛之,还敢污蔑华王府,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 “可笑吗?可笑的是你们吧?”沈悦儿并不在意的说道,“你以为不承认就行了?你以为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吗?” 沈悦儿扬了扬手上的一个钱袋道:“华王府的标记无处不在,你呀,还是太过大意了一些。” 说着,沈悦儿便将那个带有华王府印记的钱袋递给了那名官员,此等物证自然得好好保管才行。 刺客见状,大声反驳道:“你这个贱人,竟敢栽赃嫁祸,那个钱袋根本就不是我的!” “啪!”的一声,一个大大的耳光扫了过来,阿久岂能容人这般辱骂沈悦儿,边打边教训道:“愚蠢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敢猖獗,你家二公子也真是蠢到家了,竟然派自己身旁的暗卫杀人,当真以为别人都跟你们一样蠢吗?” 这话一出,刺客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一眼被沈悦儿身旁的一个小丫环给识破,一时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们虽是暗卫,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但却并不代表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光凭着这一点去查,便是铁板上钉钉子,实证到了家,哪里还需要别的什么证明。 官员见状,立马也明白了沈悦儿的用意,因此再次出声道:“请大少爷、大少夫人放心,不论这刺客幕后的指使之人是何等身份,下官绝对不会有任何渎职之为,下官这就将刺客带回去连夜审理,尽快查明真相,揪出真凶!” “有劳了!”张传业应了一声,而后便让人将被抓的刺客带走。为了避免还有同伙营救或者杀人灭口,还特意派了自己的几名心腹暗中随行压送。 很快。这些官差便退了出去,离开了安阳侯府,而这里的动静也控制得极好,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到府中其他人。 “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张传业朝沈悦儿看向,有些不解地说道,“难道你真想拿华王府二公子开刀吗?” “如果是又怎么样?他们本就理亏还敢如此猖狂的想要我的命,我为何还要跟他们客气?”沈悦儿笑了笑,“不过你放心便是,我会把握好分寸。不会给侯府带来其它麻烦便是。” “其实,安阳侯府与华王府一向也不怎么对盘,这次能够借机打压一下华王府。我想你父亲也应该不会说什么的。不然的话,今日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真不知道呢?”沈悦儿狡猾的笑了笑,倒是一语道破了这件事情其中一道玄机。 听到这话,张传业倒是并不掩饰的笑了笑,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父亲的确有意睁只眼闭只眼,华王府这几年的确是太过横行了些,什么人都不放在眼中。上回彩灵郡主故意四处散播流言,华王府的人不但不劝阻,反倒从中推上一把,大肆抹黑侯府当然也是惹了父亲的不快。” “侯爷的算盘倒是打得好。瞧这样子是算准了我会出手,所以躲在暗处看戏了。”沈悦儿摇了摇头道,“不过倒也无妨。总归我还背着侯府大少夫人的身份,再如何他也不可能出手阻碍于我的。” 沈悦儿心中清楚,这位素来极少露面的侯爷可不是什么简单之人,自己与张传业之间的合作定然早就被安阳侯所知晓,不然的话老夫人那边的态度也不可能转变得如此之快。 听到沈悦儿的话。张传业倒是笑而不语,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两人也没再多说其它。沈悦儿把这边的事情跟荷风交代了一下,只等明日天一亮,今晚之事很快便会传开来,正式完结前,她自然也得让华王府好好尝尝舆论的滋味。 第二天天刚刚亮,承天府的官差便带人去了华王府捉拿嫌犯,二公子赵子纲当场被捕。官府这次极为强势,就连华王的威胁也没有吓倒,最终还是依法将人给带走。 承天府虽然跟华王府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其代表的是天子脚下的法律,即使是华王亦没那个胆量维护儿子,拒捕的话那便代表着蔑视法纪,一本奏上去连华王自己都得跟着倒霉。更何况,这一次承天府完全是依法办事,华王也根本没有办法阻拦。 如此一来,这个消息响应着昨晚安阳侯府大少夫人遇刺一事铺天盖地的传了开来。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一个这么大的转折,没想到华王府竟然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而下毒手想要将沈悦儿置于死地。更没想到华王府的刺客失手被擒,一下子便将幕后指使二公子赵子纲给抓了起来。 这一下,就算是再想替华王府说话的人都一边倒了过去,深深的下定了结论,华王府这是想杀人灭口呀! 事到如今,原先那些所传的关于沈悦儿各种不耻的流言自然而然的就被人们给抛到了一旁,彩灵郡主因妒故意中伤诋毁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而沈悦儿这个化解大盛国灾祸的功臣做了这么多好事后反倒是被人给恶语打压,名声尽毁,连婆家都被连累得不像样子。面对这么大的屈辱沈悦儿回京后要求华王府赔礼道歉那是再理所应当的事情,完合情合理。偏偏华王府一向蛮横惯了,不但置之不理,反倒还因此而动了杀机,要将人置于死地! 一时间,华王府可真是陷入了漫天舆论包围之中,京城中所有的声音几乎一边倒的指责华王府,而以前与沈悦儿有关的所有的流言不利之语当然也就自然而然的洗清掉了。 不但如此,华王府这些年来许多不好的所作所为也都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众人提及,不过短短一天的功夫,这种言论的可怕程度就已经让华王府感受到了巨大无比的压力。 华王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得如此之大,大到几乎快要失控,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小小的沈悦儿竟然有这般厉害的手腕。如今不但自己的儿子被抓进了牢中,甚至于整个华王府都受到了莫大的撞击,再这般下去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他真是后悔不已,当时不应该那般冲动,没有听长子之言好好解决这事,直接跳进了人家的陷阱里头。 “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女人,竟然敢害我二哥,我饶不了她!”彩灵郡主扭头就想往外冲,一幅要找沈悦儿去拼命的样子,显然也是被这事给气得完全失了理智。 “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全都是你给惹出来的!”华王上前一把拉住彩灵郡主,大声骂了起来,惹不是向来疼爱这个女儿,只怕这会早就一巴掌打了上去。 “父亲息怒,此事虽然因彩灵而起,但全都是沈悦儿太过歹毒。”赵子成在一旁劝道,“这会怪罪妹妹也没有用,还是得先想办法将二弟救出来,把事态控制住再说。” “纲儿这个蠢货,竟然这般没有头脑,把自己身旁的人派出去杀人。这下好了,人没杀到反倒是把自己都给扯了进去,真是气死我了!”华王重重的拍着桌子,恼火无比。 赵子成见状,自是劝道:“二弟虽然行事不够干净,但这次摆明了就是沈悦儿设下的圈套,不论二弟派什么人去,除非死无对证,不然她们都会想出办法来栽赃的。只能说是我们过于轻视了沈悦儿,这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 栽赃一词当真是荒唐,明明去杀人的就是华王府的人,不过在他们看来,他们杀人理所应当,人家反过来咬人便就是最大的不应该了。 而这样荒唐的说法,显然却得到了这一家人的认同,彩灵郡主这会被训得直哭,华王听到儿子的劝说,火气这才小了一些,恨恨的说道:“这个该死的沈悦儿,竟然如此歹毒,敢害我华王府,本王定不会放过她!” 此刻他们可算是都对沈悦儿恨之入骨,不过却显然都忘记了若不是他们自已害人在先,又怎么可能会上当进坑。将所有的错误都怪罪到别人身上,却从没想过自身的的原因,自己要杀人放火都是理所当然的,别人反抗便成了歹毒,这样的理论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 就在当天,赵子成代表着华王府终于出动了。如今华王自然不敢再冲动行事,一切都听从于这位长子的安排。 赵子成动用了不少关系想要将赵子纲给弄出来,不过显然对方已经做足了准备,根本没从下手。不但如此,而且事态的影响扩散得极快,明显是有人在中间故意动作的原因。 赵子成明白一切都是沈悦儿早就设计好了的,因此这会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得打算先去会一会这个女人,看看沈悦儿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赵子成要约你见面?”此刻惜芙院内,张传业坐沈悦儿对面,看着桌上的书信道,“此人可以说是华王府里最厉害的人物,这次连他都出动了,只怕可没安什么好心。你这次怕是玩得有些大了,华王府的势力摆在那里,等他们缓过来后,是没这么好对付。” 沈悦儿笑了笑,不在意地说道:“玩大玩小没什么区别,就算我客客气气的,他们不也是动不动就想要我的命吗?至于这赵子成吗,明日我当然得去赴约了,我手上还有些好东西给他呢,希望到时候他可别让我失望才是。” 117 步步压制,霸气外露 刚刚入秋,天气便已经开始凉了下来,大盛国京城的四季分明,只不过春秋两季都显得特别的短,而冬季不但长而且还出奇的冷,这一点沈悦儿还不曾亲身体验过,不过却是在原主的记忆中得到了认知。 这会天气一开始转发凉,马上用不了多久便会开始变冷,她很不喜欢冬季,如今赶着最后一丝秋意,倒是可以再赖上一段时日的舒服日子。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现在的如意楼早就摇身一变成了几乎日进斗金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真正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是经常见到不少有身份有地位的权贵甚至于皇室成员进出于些。所以也没有谁敢不知死活的跑到这里来闹事,反倒是愈发的抬高着这里的影响力。 这一点,倒还得归功于江枫。这个无所不能的家伙也不必沈悦儿提及,似乎真有天眼一般,早就知晓了这如意的存在与沈悦儿的关系,虽然也从没主动对她说过什么,不过沈悦儿却也清楚这家伙暗中一定是帮过忙的。 其它几家分店陆陆续续的也差不多要开张了,沈悦儿再次见到红玉时,果断的发现这丫头的确更加脱变成一幅女强人般的气势,单看脸上的神情便知道比起做着谁都能够担任的服侍婢女来说,如今这样的活法更加让这丫头满意而兴奋。 “小姐,这几个月的帐奴婢都已经整理出来了。”红玉将早已准备好的账本拿了过来,想要给沈悦儿过目。早上听说小姐要过来,她心里头便期待不已,很是盼望着能够得到小姐的认可与鼓励。 沈悦儿刚才已经听完了红玉的一番汇报,因此也就没有再去查账:“账就不用查了,我一会还有别的重要事情处理,就不再多看了。再说如果我信不过你的话。当初也不会将这么一大摊的事情交给你。如今你将一切都打点得妥妥当当,我自是放心得过。” “关于人手上的事,我也不会过多的干涉,你自个把好关便可,但有一点必须记住,学会放权的同时也得有制衡的资本,收放自如方可最大程度的保证安全以及提升效率。另外,我也注意到了你自已在经营上的一些创新与想法,这些都很不错,但再多的花式那都只是一种辅助。真正最基本的东西却是绝对不能够丢掉。” “奴婢明白了,小姐的话奴婢一定会记牢的。”每一次沈悦儿简单却又极为有用的提点对于红玉来说都是一堂不可多得的学习之课,她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会懂这么多特别的东西。但原因却早就对她来说毫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心的那种敬意与佩服却是无比的强烈。 “日后,你们两个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沈悦儿突然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荷风,继续说道:“你们两姐妹从现在起都是自由身。我将外头的生意都交由你们姐妹两打理,如今荷风做事也愈发的老成了,红玉你一人管着这么多的事身旁没个完全能够信任的人帮手也不好。以后荷风就不必随我回侯府了,跟在你身旁做事便可。” 两姐妹一听,顿时都愣住了,怎么了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这么快便信任并重用于她们。一时间。两人感动得无法形容,虽然嘴里头并没有太多的话尽情表达,但心中的那份感激却是永生无法忘记。 两人一并跪了下来要给沈悦儿磕头。却是被沈悦儿拦住了:“都起来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将这些都交给你们自然是相信你们的。日后好好的做事就,好好的过日子莫辜负了我这一处信任就行了。你们的心意我懂,也都领了。” 不可否认。今日她所做出的这个决定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于还能够因此而更加让红玉与荷风忠心效命于她,但对于这两姐妹来说,对于这样的社会时代来说,的的确确也是一件改变命运的大喜事。 自此以后,不但她们不必为奴,她们的儿孙也都成了自由身,甚至于她们还可以像男人一样去发挥着她们的才智,得到那份属于她们的认可与尊敬。这样的恩情也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除此以外,沈悦儿还将阿大阿二两人也给了红玉调配,只留了阿三阿四在身旁方便与外头快捷联络。一则现在她不再似以前那般手无寸铁,况且阿久贴身保护,安全上倒是不必再担心太多,反倒是红玉,现在所处的位子极为重要,同样也不能出半点意外。所以安排两个高手保护自是应当的。 二则扩建情报网这样的事情阿大阿二也是内行,他们完全可以帮红玉更快的处理这些,效率上也能够大大提升。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华王府的世子赵子成也已经到了如意楼下头,沈悦儿示意红玉等人先行下去便可,也没再留旁人服侍。没多大的功夫店中伙计便将赵子成带进了雅间之中。 “赵某来迟了,还请沈姑娘见谅。”赵子成进来之后,也没以什么大少夫人相称,而是用了沈悦儿本身的姓氏,从这一点来说,倒是直接将其从安阳侯府或者贤亲王府的所谓关系中抽了出来,提醒着她不过就是一个孤女罢了。 沈悦儿自是听出了赵子成的用意,不过却并没有任何在意的,毕竟许多东西都不仅仅只是怎么说就能够怎么成的问题。 “世子客气了,是我早到,并非你迟了。”她大大方方的坦言赵子成并没有任何来迟的说法,“世子请坐吧,我这人没太多的讲究,既然应了世子的约,自然得提前些到,正好也可看看这京城的繁华风光。” 赵子成本来还不确定沈悦儿这次到底会不会赴约,却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先到了。单凭这份气度上来讲,他倒是不得不承认,沈悦儿的确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女人却偏偏跟华王府做对,害得自己二弟如今都还在牢中关着,让华王府鸡犬不宁,父亲气得都快病倒。心思实在是太过狠毒。 在沈悦儿对面坐了下来,赵子成却也快人快语,径直说道:“今日约沈姑娘前来所为何事,姑娘心中也再清楚不过,所以赵某也不绕圈子,不知沈姑娘到底希望我华王府如何做才能够放过我那二弟?” 听到赵子成的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幅当真有意思的模样反问道:“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弟弟想要我的命,怎么到你嘴里竟然完全变了个味,说得好像是我要害他一般?起先还以为世子终究是与其他人不同的。不过现在看来亦避不开护短的怪圈。难不成,这华王府里头就没一个讲理的人吗?” 赵子成被沈悦儿毫不嘴软的回击给说得难堪不已,他皱了皱眉。却依就镇定不已地说道:“沈姑娘好计谋,摆明了就是设下圈套引他上当,这还不是故意想要害他吗?姑娘若是讲理的话,又岂会这般阴人?所以并非赵某不讲理,而实在是不知道姑娘到底有何居心。到底想将我华王府置于什么样的境地!” 这些话实实在在的让沈悦儿觉得蛮横到了极点。难怪华王府蛮横之名那般大,连这府中最为出众的也不过如此,其它人更加不必提了。 她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世子当真是只许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出这番话时就不曾想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吗?你华王府的彩灵郡主侮辱诋毁我在先。华王府不但不加以管束,反倒推波助澜帮忙造谣中伤,这一些世子是不记得了呢还是压根觉得我们活该被你们华王府欺负?” 见赵子成神色暗上几分。一副想要辩解的模样,沈悦儿却是并不等其回复,继续出声反击道:“流言一事为先,哪怕你们华王府再大再厉害却也不可能要求我这受害者忍气吞声!我要求华王府赔礼道歉在后,这自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理之事。就算你们个个心中认定我就是那种淫荡无耻的女人,但光凭你们自己的主观想法就四处造谣生事本就错得离谱。更何况还连累到了整个安阳侯府的名声。难道世子觉得我代表自己,代表安阳侯府向你们讨要一个公道一个说法这就是犯了华王府的死忌了吗?” “就算你们觉得恶意伤人给别人带来的不良影响与后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愿意承认这份错误也就罢了,可偏偏你们还二话不说就起了歹念,直接派人要取我性命!你们要杀我,我躲开了没让你们杀到,这又是我的错吗?你家二公子指使他人行凶,错的是他,被抓了那也是自找应得的!牛不喝水我还能强按得了那个头?而如今你却反过来再次质问我这个受害者想做什么,这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这会功夫,赵子成已经被沈悦儿一连窜的反问给赌得几乎出不了声,而最后沈悦儿更是一针见血地总结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自己挑起,你们却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你们从来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错处。无故害别人时,要取别人的性命时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恶毒,反倒是失手了却来怪那个自保之人太过恶毒没有乖乖让你们去害!这就是你们华王府的道理吗?其实说白了,你们华王府这些年就是蛮横惯了,完全已经看不清自己!我沈悦儿从来不主动害人,但也不是谁都能够欺负暗害得了的,一报还一报,连这个都无法接受的话,世子还是先回家苦读个三五年再出世吧!” 这一下,赵子成可是完完全全的沉默了起来,他脸上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向来极能隐忍的性子也在这一刻被沈悦儿给激得到了爆发的边缘。 其实,他心中非常清楚沈悦儿所说的这些话的确句句在理,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更加的对这个*裸的评判并揭破华王府面目的女人恨意猛增。 虽然他先前的确不赞同二弟那般冲动的动手杀人,但这会他心里却异常的坚定,这个女人太难缠了,实在是留不得!这样的女人,若是一开始没有惹上也就罢了,可偏偏却已经交恶,日后有机会。一定得将这个女人给除掉,不然的话,他朝一定会给华王府带来更大的麻烦! “沈姑娘好口才,难怪如信安阳侯府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一个再敢招惹于你,今日赵某领教了!”他深吸一口气,很快压下刚才险些失控的情绪,再次出声道,“之前的是是非非多提无益,今日赵某约姑娘前来是诚心诚意的想要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既然姑娘愿意前来赴约。说明也是有心要解决问题的。赵某也不多说,还请姑娘明示,如何才能够化解华王府与你之间的这些问题?” 看到没隔片刻便完全恢复常态的赵子成。沈悦儿在心里暗自将此人给提升了一个危险的档次,以华王府这些人的心性来看,这一次双方结下的梁子不可避免的永远会横在那里,而眼前这个赵子成本人只怕已经对自己起了杀意。 这华王府的人还真是一家子,即使是再有头脑的人也改不了骨子里头的那种自私与蛮横! “既然世子将话挑开了说。那我也没什么好绕的。”沈悦儿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首先,还是和先前所说的一样,请华王带上彩灵郡主明日亲自去安阳侯府给我赔礼道歉,这一点没有任何好商量的。同时因为你们已经超过了上次我所指定的三天期限。所以这一次的赔礼道歉必须锣鼓开道、场面隆重,也好体现出贵府的诚意以及歉意。” “沈姑娘不觉得这样做太过份了吗?你想要多少银子做这补偿都可以,说个数吧!”听到这个。赵子成脸都黑了,没想到沈悦儿这般得寸进尺,竟然还要求锣鼓开道、场面隆重,这不就是活生生的昭告世人打他华王府的脸面吗?“ “过份吗?世子莫忘记一报还一报的道理,这次若是再错过了期限。那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光凭着恶意中伤一条。也够立罪告官的了,到时还会闹成什么样子可就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华王府自己的责任了!” 沈悦儿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这赵子成也真是够有意思,难不成还以为付点银子就可以一了百了的吗:“还有,你华王府就算再有钱,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靠钱去摆平的,更何况,我沈悦儿也不缺钱,就算再缺钱也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去换钱,你说呢,世子?” 赵子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倒是绝对相信沈悦儿是这种说得到做得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因此只得先放低些姿态,压着火力再次商量道:“沈姑娘应当知道我父亲断然是拉不下这种脸面的,要不还请姑娘退上一步,由我亲自带着彩灵……” 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肯定的摇头打断道:“不好意思世子,那是你的父亲,与我无关。难道你觉得以我的立场还得去考虑你父亲的感受吗?你这是将我想得太善良了呢还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相比于我所受到的不公对待,华王连这种诚意都拿不出来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子成见沈悦儿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的,因此也不再多做争辩,想了一会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定,这才抬头看向沈悦儿道:“好,我答应你,等回去后便说服父亲依你所言!但事后,你必须让承天府放了我二弟,不得反悔!” “世子的盘算是不是打得太好了了?赔礼道歉归赔礼道歉,那本就是华王府欠我的一个公道,是为了之前的流言而做出的本应该有的道歉,与你二弟之事又有何干?”沈悦儿提醒道,“你二弟可是派人刺害于我,是要我的命,如果是你,你会这般好说话,顺便就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毫不计较了吗?” “你……”赵子成何曾受过这样的挤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沈悦儿给如此羞辱,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我怎么啦?难道有人要杀我,我还拍着手高高兴兴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世子,我说过我从来都不是那种主动找事的人,但也不是那种怕事之事,更不是那种善良得没有原则的人,所以一码归一码,你家二弟的事情当然不包括在先前所说的赔礼道歉之中。” 沈悦儿好笑地说道:“杀人这样的事可不是儿戏,若是命都没了,一句对不起有用吗?” 赵子成本来一腔的怒火,可最后却被沈悦儿那一句“命都没了,一句对不起有用吗”这话给压得无法辩驳。没错,他早就想到了沈悦儿不可能这般轻易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至少还是有得谈的,不是吗?不然的话,沈悦儿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了! “好!就依你,一码归一码!”他咬着牙,语气生硬地说道,“你直说吧,要怎么做才肯放过我二弟!” 见这会赵子成总算是老实了一些,沈悦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有件事世子可能还不知道吧,你那妹妹之所以会搞出这么大一桩麻烦事来,除了因为她本身自己的原因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关系,那就是有人特意给她制造这样的机会,并且引导她去这般做。” 听到这话,赵子成倒是有些意外,因此也收起了些先前的情绪,转而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妹妹被人给唆使利用了?” 沈悦儿点了点头道:“世子猜得没错。” “那人是谁?”赵子成没多想便问了起来。如果沈悦儿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能够利用到自己妹妹的人当然不是一般之人,而沈悦儿又刻意将此事说给他听,十有*是想利用他来对付此人,以此报复。 “那人是谁世子应该能够想到,上回齐云山之行,是谁促成了彩灵郡主同行?平白无故的,一个女孩子家谁会自己想起跟着去那种地方?”沈悦儿稍微提醒了一下。 赵子成立马神色凝重起来,抬眼而道:“你是说二皇子?” 沈悦儿含笑点头:“世子果然聪明。” “如此说来,沈姑娘是想找二皇子的麻烦,报仇解气了?”赵子成没想到沈悦儿的胆量竟然这般大,连二皇子都敢报复,转念一想,只怕这个女人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二弟。 “错,不是我找他的麻烦,是你!”沈悦儿笑眯眯的喝了口茶,“有件事你得替我去办,办好了我与你二弟之间的这笔恩怨便算了清。” 赵子成拉下了脸,很是厌恶地说道:“你这主意倒是打得好,竟然想将我华王府当枪使!去找二皇子的麻烦?你当我有那么傻吗?此事不可,我只当今日从没听到过,也不会出去透露半分,你还是换个别的吧!” “世子又错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沈悦儿笑得更加灿烂,丝毫不介意赵子成的神情变化。 “你这是在威胁我?沈悦儿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大不了让我二弟在牢里多呆上几天便是,就算是他有错有先,可你这不还没死没伤吗?等我父亲进宫面圣,最多也就被皇上训上几句,照样能够将我二弟给保出来!我又岂会因此而受制于你,去与二皇子为敌?”赵子成恨恨地说着,一副谈不拢大不了一拍两散的模样,实在是被沈悦儿的嚣张给气到了。 看到赵子成这幅模样,沈悦儿不由得长叹一声,很是无奈的说道:“既然世子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有样东西还请世子先瞧上一瞧,说不定看完以后你就会改主意的!” 说着,沈悦儿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取出一张早就折好的纸递到了赵子成面前,她相信,等这个男人看完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理由拒绝她的这场交易。 118 环环相扣,聪慧过人 看着那张纸上所写的每一个字,赵子成几乎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沈悦儿手中竟然真的掌握到了完全可以要挟整个华王府的秘密! 原来,前几天沈悦儿派人送去的那封信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威胁,他没有料错,一点都没料错,这个女人果然是有所恃才会这么胆大包天! 去年西山官矿一案明明他已经替父亲收拾得极其干净了,甚至于为此连着杀了两批有过接触的人,没想到如此严密还被沈悦儿给知道了,这案子关系太大,万一暴了出来被皇上知道的话,莫说是父亲,就算整个华王府只怕也会受到惨重的牵连,后果无法估计! 这会功夫,赵子成不得不震惊于沈悦儿的手段,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说先前他还只当沈悦儿是为了报复才临时设计这些一步一步的引华王府上当,而现在看起来这个女人的野心太大,根本就是一场事先便有了的预谋!提前好多步便已经埋伏好了一切的线,完完全全的把他们每一个人都准备无比的算计了进来! 当猛然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对手远远超出预料,越过自己所能够对付的程度太大之际,赵子成虽然依旧极其愤怒被这个女人给算计了,但却下意识的打消了先前想要在日后找机会杀了这个女人的念头! 不但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本能的觉得应该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不但是他,还有整个华王府的人,谁都不要再去招惹这么一个可怕的女人!不然的话,到最后吃亏的绝对只会是他们自己。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震惊过后,赵子成这会反倒是平静了不少,当人一旦知道没得选择时。也就不会再过多的去东想西想了。 他心中已然明白,自己这次只能够受制于人,所以最好还是想想如何将这样的不利程度减到最少。 沈悦儿一脸轻松的说道:“我不但知道这个,还有其它一些关于华王府的事情也不少呢!那些的话,随便拿出一件来恐怕影响力也不会比这个差多少吧。” 看到赵子成愈发黑得掉渣的神情,沈悦儿笑道:“世子不必如此,其实你已经做得算是天衣无缝了,换成任何人都一定不可能比你再做得干净。只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华王府再厉害又怎么可能厉害得过贤亲王府呢?” 她故意提到了贤亲王府,不但将这个黑锅完好的推了出去。而且还给贤亲王府又树了一个强大的对头,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自然不会错过。 果然,听到沈悦儿的话。赵子成目光再次暗了下来。他并不怀疑沈悦儿所说的话,毕竟在他看来,天底下除了贤亲王府以外,的确没有谁再有那么大的能耐了! 更何况,沈悦儿本就是贤亲王的义女。如此说来,贤亲王这是早就盯上了华王府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允许沈悦儿这般高调的做这一切。 一时间,赵子成对于贤亲王府的恨意当然也快速膨胀,只不过此人哪怕再如何也并不会完全被人左右住自己独立的思考。 “我听说贤亲王向来与二皇子关系不错,沈姑娘如今却要暗中对付二皇子。难道就不担心被王爷责怪?”赵子成点到为止,贤亲王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却并不代表他毫无察觉。 “是呀!你都说了只是贤亲王与他关系不错了。那又关我什么事呢?”沈悦儿却是毫不在意地回道,“再说了,有些关系本就需要不时的敲打才行,难道世子不这么认为吗?” 一句话,沈悦儿便轻松的化开了这么一个看似矛盾的地方。赵子成听后,倒更是深信不疑了。在他看来。一则沈悦儿与二皇子之间存在些个人恩怨本也正常,二则贤亲王睁只眼闭只眼的让沈悦儿打磨一下二皇子只怕也另有他意,这一些倒并不在他所考虑的范围之内。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但你必须保证事后不再找我二弟以及华王府的麻烦,还有,对付二皇子一事我只能答应你暗中进行,绝对不可以明面跟二皇子对抗。” “好,这些是自然的。放心吧,为表示我的诚意,等明日你父亲带彩灵郡主上门赔礼道歉之后,我便会让承天府放人。至于对付二皇子一事,我都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你只需按归我所说的到时候去做便是。” 沈悦儿一副大方不已,不计前嫌的样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她当然也不会傻到让人明着去做,反正华王府多的是把柄在她手中,根本就不必担心这赵子成反悔。 没多大的功夫,两人便结束了这场看似剑拔弩张却又完全不在同一个平等线上的交易,赵子成看着沈悦儿离开之后,整个人这才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陡然有种老了几岁的感觉,似在是被这个女人的狡猾与狠辣给刺激到了。 回到华王府后,赵子成便进了华王的书房。两父子关起门来说了好半天,最终华王却也不得不向沈悦儿妥协,答应明日按其所说的去安阳侯府登门赔礼道歉。 至于沈悦儿手中关于华王府的把柄,赵子成也没有隐瞒,一一说道了出来,如此一来,华王更是没了脾气,只得将所有的怒火都转嫁到了自己那个好女儿彩灵郡主身上。 但如今事已至此,怪谁都没法改变这个结果,华王也是后悔得连肠子都快青了,好惹不惹怎么偏偏惹上了沈悦儿这么一个煞星,这下好了,不但要将整个华王府的脸面都丢光,而且还被那个女人拿捏着把柄不得不替她去做一些不能做的事! 他活到这个年纪当真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就算现在不得不暂时受制于人,但这口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哪怕长子劝告日后最好别再去惹那个疯女人,有多远尽量离多远,但这个女人一日不死他却是永远不会甘心! “等着吧,这口气本王迟早要出,这个沈悦儿。本王会让她不得好死,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最后一声,华王几乎都快要把整个书房给掀翻,那心头的狂怒又是这般好压制的。 一旁的赵子成见状,只得叹了口气。应该说的,应该劝的他都劝了,可是父亲却根本不听他的,只怕以后指不定还得会扯出多少麻烦来。 先不说沈悦儿手中还有不知道多少关于华王府的秘密,单以沈悦儿的手腕心性来说便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摆平这次麻烦后。人家不来主动找你麻烦就很好了,若还惦记着报仇只怕真是自找麻烦。 但这会他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父亲与整个华王府的脸面哪里可能说忍就忍了。也只能够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老二赵子纲这会还在承天府里头关着,所以华王只能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彩灵郡主身上,硬是将一向大声都舍不得说几句的彩灵郡主给骂了个半死,若不是一旁赵子成给拉着,只怕耳光都不知要煽上多少个。 这一下。彩灵郡主更是恨死了沈悦儿,当然除她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亦同样恨不得将沈悦儿给碎尸万段的赵子纲这会还不得不在承天府里头呆着呢! 恨也好、不甘也罢,第二天华王也只能够带着彩灵郡主老老实实的去给沈悦儿赔礼道歉,同时还得按照沈悦儿所说的锣鼓开道摆足了场面。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沸腾轰动了起来,沿途全是围观看热闹的人。铺天盖地的议论迎面而来真可谓是京城第一热点。 安阳侯府里的人也全都震惊了,没想到沈悦儿还真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在短短几日内不但真的做到了消除流言以及不利的影响。甚至于还让华王带着彩灵郡主亲自上门来道歉,如此一来,就连侯爷夫人也不得不暂且收起些对沈悦儿的成见与为难之意。 连安阳侯都亲自露面了,当然就算如此,华王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众给沈悦儿赔礼道歉。彩灵郡主更惨,在父亲的威摄下不得不亲自敬茶谢罪。 安阳侯府的人亲眼目睹这一切。一个个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同时对这位大少夫人亦是更加的不敢再有任何小瞧之心。 当天沈悦儿亦表现得十分坦然,见华王府做到了自己所要求的一切后也没有再当面为难什么,相反还当着众人的面好声好气的说了一番话,无非就是表达了她并不愿意再过多追究些什么,日后大家都别再提这些,好好化解好好相处。 说得那个大度得不得了,听得众人都下意识的觉得这大少夫人当真是心地善良得紧,而华王府的心却是气得个半死,偏偏又什么都不能反驳,只得咬着牙受了下来。 而最让华王府的心恨得连咬都咬不住的是,沈悦儿还当众宣布看在华王的面子上,也不想再追究前几天半夜遇刺一事了。不论那刺客到底与华王府的二公子有没有关系,此事都到此为止,当场让人去承天府撤了案子。 如此一来,所有的人更是完全相信前几天的刺杀与华王府的绝对脱不了关系,而沈悦儿不计前嫌化解恩怨,实在是太过善良。在扫清以前那些不利的负面影响之后,沈悦儿这次同时还挣足了好名声,再加上祈福化灾的功绩被重新拉了出来议论,当真是锦上添花美名开始传了开来。 连着好些天,整个事情的讨论一直居高不下,华王府这段时间都只得尽量低调低调再低调,没事压根门都不给人出,而那个被放回府中的二公子听说也被给关了禁足,拿沈悦儿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好了,莫说安阳侯府,只怕整个京城日后也没有谁敢招惹你了。”张传业最近来惜芙院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不过是他自己还没有察觉罢了。 坐在那儿也不必沈悦儿招呼,自个亲自沏茶,将最近京城的一些言论一一说道给沈悦儿听。 说实话,他也没曾想过沈悦儿竟然将一切都试算得如此滴水不露,最近那么厉害的打了华王府的脸面不但能够全身而退,还在短短时间内完全扭转在外的所有不好名声,成为被众人吹捧赞美的对象。这一点实在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做得如此完美的。 “做人本来就不应该随便招惹人,不是吧?”沈悦儿爽朗一笑,接过张传业递过来的茶尝了一小口,果然感觉到满齿留香。 不过,再怎么样似乎也比不上以前在国师府喝过的。也不知道何时起,她总习惯于将一切不知不觉的拿去与有关江枫的去对比。而这一点,亦是沈悦儿自己也没有察觉料想到的。 张传业早就清楚沈悦儿算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因此微微笑了笑也没接这话,转而说道:“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二皇子了?” 他很想知道,沈悦儿又有什么样的办法找二皇子的麻烦。与华王府不同,二皇子不论是身份还是与贤亲王内在的关系都决定着此人不能够用普通的办法对付,因为稍微控制不好的话。很容易鸡飞蛋打还惹来一身的麻烦。所以他其实并不建议沈悦儿这个时候去动二皇子的。 听到张传业的话,沈悦儿倒也没隐瞒,如实说道:“没错,接下来自然是轮到二皇子了。不过此事不能像对待华王府一样这般明显,时间上来说也得等华王府的事稍微缓和一下后再说。” 沈悦儿的话倒是让张传业先前的担心去掉了一大半。因此点头赞同道:“你考虑得极是,二皇子毕竟不同于华王府,跟他正面起冲突的话,哪怕最后是你赢了却也落不到半点好处,反倒只会让贤亲王更加快的对你察觉出问题。” “放心吧,这些我都明白的。”沈悦儿抚了抚手中的茶杯道。“其实这一次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流言一事找二皇子算账,只不过正好借着这事可以先行磨上几刀,若是京城一切都太太平平的。贤亲王突然回京的话岂不是没事可做,所有的注意力都会放到我们这边来了吗?” 张传业心中一怔,完全没料到沈悦儿要动二皇子竟然是另有谋划。一时间,他却是半天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 从时间上来算。江枫用不了多久便能够取得贤亲王心头血回来给沈悦儿解除蛊毒,那么随后贤亲王自然会发现京城之中的诸多变化。乘着养伤为由先行回京休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反正边境战事本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够结束。 贤要王一旦回来的话,沈悦儿这边的压力自然就大得惊人,而二皇子那边若是出些事影响到贤亲王的计划,那么贤亲王就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处理。如此的话对于沈悦儿来说自然也就相对处境要稍微宽松一点。 “怎么这幅表情,我这般打算有什么问题吗?”看到张传业一副吃惊不已的神情看着自己,连话都没再说,沈悦儿却是不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 张传业这才回过神来,也没隐瞒,很是认真的说道:“不,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这样的安排好得很。我只不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够看提前想得这般周密,的确让我有些意外。” “这算是在夸我吗?”沈悦儿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吧,其实还有一点我没说呢,若是说出来,只怕你真得直接夸我聪明了。” “什么?”难得看到沈悦儿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如此活泼的一面,张传业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微笑起来。 “这一次给二皇子找麻烦的话根本不必我出手,自是有人代劳的。我想,以赵子成的能力再加上我提供给他的计划,想来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沈悦儿倒是没什么必要隐瞒张传业。做为合作者,这个合作伙伴如今倒是越来越好说话,所能够主动提供给她的帮助也越来越多。 “赵子成?”张传业果然很是意外,反问了一声后脑海中倒是很快将前几天的事情一一过了一遍,而后马上想到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你主动放了他弟弟的条件?可就算如此,以赵子成的心性也不可能跟你做一笔这么吃亏的买卖才对。” 张传业智商当然不低,一下子便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中再次不由得轻叹一声,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到底还有多少让他震惊的地方。 “那个只是其中之一吧,当然更主要的是手上拿捏了一点华王府的其它重要把柄,他不老实听话的话,对华王府可没有半点的好处。”沈悦儿边说边有些小得意的说道:“另外,我还顺便让贤亲王府背下了个黑锅,华王府当然也会记下贤亲王府的这一份‘礼’的。” 这话一出,张传业震惊之余更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沈悦儿这样的盘算还真是一点实惠都不落下,赚得满满不说还让人有种无法直视的感觉,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聪慧就能够形容。 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女子真的只有十四岁吗? “幸好被算计的不是我,不然的话真是气得吐血都只能再默默吞回去。”张传业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说着,不过看向沈悦儿的目光却并没有半点真正的害怕,反倒是不自觉间多出的一抹柔和。 关于华王府与二皇子的话题,两人倒也没有再多聊,张传业虽然来见沈悦儿的次数多了,不过每一次倒还真有些正事。 而这一回,他则把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交全了沈悦儿。贤亲王府不是让沈悦儿查探与他有关的神秘组织的事情吗?既然如此,倒是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做些文章,同时也能够让沈悦儿交得了差。 接过张传业递来的东西,沈悦儿看都没看,那上头的东西一准没一句是真话并且看上去还句句像真话。对于张传业特意准备好的这一手,她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怀疑,毕竟真真假假间最主要的就是效果,能够暂时过关就行。 交代了这件事后,张传业这才起身离开,而沈悦儿也很快将那份东西自己重新抄了一份,这点懒当然不能偷了。 弄好后,这才让胖丫找来黄婆子,将这份重新处理过的“绝密”情报交给黄婆子马上送回贤亲王府,亲自交到王妃手上。 舒舒服服的又过了半个月没人打扰没人找麻烦的日子,沈悦儿忽然都觉得这样的平静实在有些不太正常了。虽说她也知道这是因为华王府一事所带来的绝对影响,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感觉。 京城中关于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的讨论还在继续,丝毫不见有什么缓和下来的势头,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实在达过惊动还是因为最近京城也没别的大事发生的缘故。所以这段时间沈悦儿也只能先按兵不动,就这般先候着。 下午的时候,一直平静不已的生活总算是被扔进了一颗石子! 不,准备的说不算是一颗石子,而是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将一池安静的池水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悦儿小姐,您猜猜阿久给您带什么好消息来了?”阿久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满脸都是喜气,看着沈悦儿的双眼都弯了起来。 沈习原本还坐在床前发呆,见状顿时心中一怔,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朝着阿久说道:“你家主子快回来了吗?” 阿久一点了不奇怪沈悦儿立马倒猜出来了,这些日子以来她跟在这位未来主母身旁可是什么都看得分明,论起心思聪敏来说,只怕还真是难找出几个比得上眼前这位的。 因此她也没有再故意卖故子,点头头直接答道:“是的,主人回来了,而且顺利拿到了东西,最迟明天就能到了!” 119 挑战不要脸的极限 江枫的回归显然比起预定的时间还要短上一些,而且还顺利的达成目的,这当然让沈悦儿兴奋无比。 就目前来说,身上的蛊毒自然是她觉得最为急迫要解决的事,哪怕贤亲王再如何危险当然也比不过如此直截了当的生杀。所以解掉蛊毒永远是正面与贤亲王对抗的第一步基本条件,否则的话真心没有半点玩头了。 “悦儿小姐,主人说了请小姐明天去国师府等他,也得请三少爷带上准备好的药材一并去国师府,到时等他的东西一到便能够直接使用,不至于耽误功夫。”阿久说道,“安阳侯府人多眼杂,所以并不适合在此处替小姐解除蛊毒,三少爷那边的话,主人以前也与其提过的。” 沈悦儿自是明白江枫的安排在理,因此点了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找三少爷。” “还是奴婢去吧,您亲自去的话只怕不太方便。奴婢会安排好这些的,请悦儿小姐只管放心便好。”阿久见状自是建议着沈悦儿不必亲自去。 如今安阳侯府虽然没有谁再敢明着为难沈悦儿,不过却并不代表所有的人便对她去除掉了恶意,解除蛊毒一事实在太过重要,所以在此之前最好还是能够避免就避免一些麻烦,莫要耽误了大事。 听到这个,沈悦儿倒也没坚持什么。原本她是想顺便去看看张传仁,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明日去国师府也是会碰面的,倒是没必要再单独跑这一趟。 阿久刚刚离开没多久,惜芙院里却是来了一个极为稀奇的访客——五小姐张画媚! 自从亲眼目睹了华王与彩灵郡主上门给沈悦儿那般丢脸的赔礼道歉,张画媚这段时间下意识的老实了许多。也不用母亲提醒,先避过这个女人暂时的锋芒。说到底,她也就是看不惯这个女人,倒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大仇之类的。 更何况。最近她还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想要找沈悦儿帮忙,如果这个女人愿意帮忙的话,那么莫说之前的那些矛盾,就算是再大的仇也没什么不能化解掉的。 “五小姐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走动了?”沈悦儿看到这会已经坐下一脸温柔的张画媚,心里头暗自猜测着这个女人的来意。 平日里这个五小姐看到她都是一幅巴不得吃了她的模样,今日不但主动上门,而且还如此的反常,似在瞧着不是什么好事。 张画媚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这会对着沈悦儿一脸的亲昵,丝毫没有半点尴尬或者不自然的。一如以往压根就没什么不快似的。 “嫂嫂这般说,倒是让媚儿羞惭不已,看来日后媚儿还是得多到嫂嫂这里走动走动。亲近亲近才行。”张画媚笑容满面地说道,“媚儿以前不懂事,有什么地方惹嫂嫂不快的话,还请嫂嫂大人有大量,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莫与媚儿计较了。日后咱们姑嫂两人当好好联络感情。好好相处才对,嫂嫂您说对吗?” 听到这话,沈悦儿倒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直接表态,只是再次问道:“五小姐突然这般和和气气的跟我说话,我倒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这样吧。你来找我肯定有什么别的事吧,有什么事便直接说,等说完正事咱们再来论感情好一点。” 沈悦儿可不是傻子。哪里不清楚事这张画媚的性子,不主动挑事就很好了,哪里可能无缘无故跑来给她赔笑拉关系。 张画媚见状,这才略显窘迫的笑了笑,而后媚眼一转。假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嫂嫂是个直性子,媚儿倒也不好多拐弯抹角的。反倒是显得生分了。” 只是生分吗?咱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好拉关系的好不好?沈悦儿暗自吐槽着,面上倒是神色正常,也不吱声,示意张画媚继续说便是。 张画媚见沈悦儿没再应声,眨了眨眼便继续说道:“嫂嫂最近不知道有没有听说,皇上打算要给几位适龄的皇子挑选皇子妃了,那个……三皇子也到了选妃的年纪了。嫂嫂不是外人,媚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媚儿一直都很极为仰慕三皇子,所以希望这一次女嫂嫂能够帮媚儿一把。” 沈悦儿听到这些,当下便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张画媚还真是脑子有病吧,这样的事情竟然来找她帮忙,这是把她当成智多星无所不能呢还是指望着她跑去跟三皇子或者皇帝说媒呢? “五小姐这话说得,可是把我给绕糊涂了。这种事情你应该去跟你母亲说才对呀,或者自己找三皇子表明心意也没什么,你跟我说这些,还说让我帮忙,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我能帮到你什么呢?” 沈悦儿当真没想到张画媚竟然是为了这事来找她,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这安阳侯府的人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神经叨叨的。 张画媚却是并不着急,连忙耐心无比的解释道:“嫂嫂有所不知,这件事还真只有嫂嫂能够帮得上忙。其他人都不如嫂嫂的一句来得有用。若是嫂嫂愿意帮媚儿的话,媚儿日后一定会好好回报嫂嫂的,绝对不敢忘记嫂嫂的成全之恩。” “只有我才帮得上忙?这就奇怪了,这关我什么事,为什么凭我才能帮得上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怪了?”沈悦儿当真不知道张画媚到底想做什么,只不真心觉这女人脸皮够厚的,还让她去成全,她成全得了吗? 三皇子不原娶张画媚的话,她能够有什么办法?再说皇帝才有拍板权,她总不至于权利大过于皇帝了吗?等一下…… 沈悦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张画媚这个女人不会是打那个事情的主意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不幸的是,沈悦儿再次猜对了,果然听到她的反问,张画媚却是一副极其想当然的模样提醒道:“嫂嫂。媚儿怎么拿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呢?嫂嫂莫不是忘记了,当日祈福归来时,皇上可是允诺了嫂嫂一个心愿来着。” 张画媚满是期待的看着沈悦儿,那神情如同沈悦儿立马一点头,她就要以如愿以偿的嫁给三皇子赵洛其似的。 沈悦儿当下便觉得刚才自己的想法有些保守了,没想到张画媚竟然真是打她这个主意!看来这个女人岂止是脸皮厚呀,简直就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呀! 平日处处想要找她麻烦,恨不得她去死都好,这一下子竟然还好意思跑过来要她用手中一个那么珍贵的保命符去替一个一心想害自己的人求嫁!这世上还有如此会打算盘的呀,当真是让她恶心得要命! “五小姐。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宫里跟皇上说,我的心愿就是让你嫁给三皇子为皇子妃吧?”她不可思议的反问起来,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这种人了。 “就是呀。皇上的话当然不可能不做数的,所以只要嫂嫂去跟皇上提,皇上是一定会答应的。”张画媚兴奋不已的说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一旁的胖丫都看傻了。也不知道这五小姐到底是缺心眼呢还是真当她家主子是傻子一准会答应她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提得出口这样的要求。 沈悦儿当下便没有任何好再跟张画媚说道的了,极为好笑地说道:“五小姐还是请回吧,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帮不了你。先不说皇室婚嫁这么大的事绝对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任意干涉的,就算皇上允诺了可以实现我的一个心愿那也是有限制范围的,哪里可能强行凌驾于君主意志之上?” 听到沈悦儿如此明确的拒绝。张画媚当下便变了脸色,异常不满地说道:“嫂嫂这么说是不愿意帮我了?” 她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质问,听起来倒好像是别人欠了她什么似的。 沈悦儿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冷声回道:“没错,这种事我不可能帮你,五小姐莫不是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要对你有求必应,哪怕是拼了命都得帮你才是理所应当的份上了吗?” “好你个沈悦儿,我好声好气来跟你商量。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态度!”张画媚翻脸比翻书还快,站起身来冷笑道:“你不帮我便是要与我为敌。你想好了别后悔!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刚才我亲眼看到你身旁的婢女跑去张传仁那里去了!” 最后一句话,实在是让沈悦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再给她一次机会?这估计就是她这么久以来所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而且这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敢拿阿久去找张传仁这样的事想来威胁她,实在是病得不轻了。 “行了吧五小姐,你这机会还是留着给那些需要的人吧,我可没这义务与责任必须帮你,你若因此而记恨甚至要处心积虑的找我麻烦那我也不拦着。只不过通常来说,找我麻烦的人最后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彩灵群主上回造谣中伤我的事到现在还被人说道着呢,你要是还没长记性的话尽可放手试试!” 沈悦儿无法做到不去嘲讽,这个张画媚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简直是脑子有病,她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半点,最少这女人给她老实一点,看在张传业的面子上也就懒得跟她计较这些没脑子的事了。但若是这女人真蠢到要往死路上赶,那到时她也不会留情半分! 张画媚被沈悦儿最后一句话给呛得半死,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但估计还真是顾忌于沈悦儿所说的华王府的下场,一时间到嘴的骂词却只得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她气得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最后也只得冷哼一声,大袖一挥扬长而去。 阿久刚进院子便看到一脸怒火的张画媚从主屋冲了出来,看到她时竟然还无缘无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着进去看看悦儿小姐有没有事。 “悦儿小姐,五小姐来这做什么?奴婢见她一脸怒火的走了,刚才她没为难您吧?”阿久心想自己这才离开多久一会呀,真不知道这五小姐是哪根神情不对了。 听到阿久的话,沈悦儿却是好笑不已的摇了摇头。自己也懒得多说,示意一旁的胖丫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道了一遍。 阿久听后,跟胖丫最先的反应倒是完全不同,反倒是极为平静地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五小姐还真是打错了算盘,竟然跑到悦儿小姐这里来耍无赖。” “阿久姐姐不觉得五小姐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吗?”胖丫没想到阿久听后即没觉得气愤也没觉得可笑,反倒是一幅再正常不过的样子,因此便问了一句。 阿久微笑而道:“倒也没什么好笑的,五小姐这种人从小被惯坏了,对她来说所有人本来就应该围着她转才对。所以她才能够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仿佛是天生就是别人欠了她似的。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多得去了,只不过像她这般不聪明的倒是不多。” 这番话倒是说到了沈悦儿的心坎上。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没有真的去与之计较,不然的话,这个张画媚早就被她给先收拾掉了。 “阿久,三少爷那边都说清楚没有?”没有再提张画媚。沈悦儿转而问起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来。 “已经妥当了,三少爷那边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他会先一步过去的,至于要用到的东西,奴婢今晚便都会替三少爷运送过去,请悦儿小姐放心便可。” 阿久办事果然老道。几乎不用沈悦儿操半点的心,听到这些后,她也没有再多问了。 第二天。沈悦儿正准备出门之际,却收到了太子妃派人送来的请柬。 三天后太子妃将在宫中举办一场赏花会,这请柬上所写的自然也就是让沈悦儿到时去参加赏花会了。 听阿久解释说,这次的赏花会京城有身份的名门贵女们都在邀请的范围之内,而且还会有不少皇子以及各王府一些还没成家的年轻世子公子都会参加。 阿久的消息自然不会有误。沈悦儿不由得想起昨日张画媚所说的话,估莫着这个应该就是宫里头举办的相亲会差不多。无非就是给几位皇子亲提供一个最佳的挑选皇子妃的机会罢了。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皇帝说了算,不过只要各方面条件合适的话,皇帝多少也还是会考虑一下自己儿子的意见。 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也会叫她这个“已婚妇女”去凑热闹,而且还单独给她弄了张请柬,这倒是让沈悦儿有些意外。 不过,不论什么原因,总之太子妃请了她自然是不能不去的,沈悦儿也没多想,将请柬先行放好,还是先去国师府等江枫再说。 出了惜芙院,迎面却看到七小姐张画柔朝她这边走了过来,还没走近便听到那丫头欢笑叫她的声音。 “悦儿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呀?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张画柔走得很快,说话之间便奔到了沈悦儿面前,亲昵地拉着沈悦儿的胳膊继续说道,“太子妃三天后要在宫中举行赏花会,我听说你也会去参加是吗?” 沈悦儿对张画柔素来极有好感,因此自然停了下来笑着说道:“对呀,你这消息还真是灵通得很,我才刚刚得到信你就知道了?” “那是自然,只不过消息灵通的不是我,是六哥。六哥一早就知道太子妃请了哪些人,所以我自然也就知道了。”张画柔笑眯眯的说着,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极想参加这次赏花会似的。 张画柔是庶出,所以这次自然是不在邀请之列的,而且这小丫头比她现在的年纪还小了几个月,沈悦儿瞧着这小丫头也不似有那种去赏花会挑夫婿的心思,因此便问道:“柔儿这么关心赏花会,难道是想去吗?” 听到沈悦儿这般说,张画柔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对呀,悦儿姐姐真是聪明,我都还没说呢你就猜到了。我听说宫中赏花会上会有许多名贵的花卉,还有上次云连国送给的那盆七色幽兰也会摆出来供众人欣赏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兰花有那么多种颜色,而且还是在同一株上头,所以好想亲眼看看那盆兰花呀!” 说到七色幽兰之际,张画柔的双眼都发着光,一时间让那个小姑娘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神采飞扬。那种超乎寻常的热爱油然而生,十分的动人。 “原来是这样,这倒简单,三天后我带你一起进宫参加赏花会便是,到时你自然就可以亲自看到那盆七色幽兰了。”沈悦儿微笑着许诺下来,似乎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一个好姑娘这方面的热爱之情。 张画柔没想到自己还没张嘴请求,沈悦儿便主动应了下来,一时间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连声道着谢,一副恨不得将沈悦儿亲上几口似的神情。 “我就知道悦儿姐姐最好了,我娘还说你不一定会答应来着,一开始还不让我来找你,怕麻烦你来着,可我就知道悦儿姐姐一定会同意的,呵呵。”张画柔兴奋得都有些前言后言快搭不上调了,拍着手跟只小燕子一般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喜悦与兴奋。 “好啦,这才多大的事呀,瞧把你给高兴的,真是个傻丫头!”沈悦儿亦被张画柔那种与生俱来的快乐给感染,脸上的神情柔和得不得了。 不过这会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也不能久留跟这小丫头分享喜悦,正欲出声,却见张画柔突然神情来了个大转弯,一下子愁眉苦脸了起来。 “悦儿姐姐,我光顾着自己高兴了,倒是差点忘记六哥的事了。” “六少爷怎么啦?”沈悦儿也好久没看到六少爷张传礼,这会听张画柔突然提起自然也就顺着问了起来。 “我六哥最近碰上烦心事了,可是我又帮不上忙,我知道悦儿姐姐最聪明最有办法了,所以想找你帮忙出出主意。”张画柔边说边看了看四周,而后道,“悦儿姐姐,我们还是去你屋里再说吧,事情有点长,怕是几句话说不清楚。” 沈悦儿见状,想了想问道:“急吗?如果不是太急的话,明日再说可好?我这会有点事得出去一趟才行。” “原来悦儿姐姐有事要出门呀,看我这人,只顾着说自己的事,倒是压根忘记问你有没有空了。”张画柔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马上又补充道:“那行,等明日我再来找你,六哥的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却也不急,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悦儿姐姐先去忙你的事吧!” 张画柔虽然天真烂漫,不过却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因此很快便打住了话,让沈悦儿先行出门。见状,沈悦儿也没再多与她说,微微示意过后便先行离开。 “悦儿小姐,奴婢瞧着七小姐这人倒是天真无暇得紧,不过七小姐的母亲貌别有心思。”出门上了马车后,阿久倒是直言不讳的点出了这一点。 “嗯,你说的没错。不过只要她没有什么害人之心,偶尔耍点心思想替一双儿女谋划一下好些的前程倒也无妨。反正我也不过是顺手之劳,那丫头自己心思单纯得紧,无谓因为这些而影响到那丫头。”沈悦儿哪里不知道那位姨娘的心思,只不过没有超过她的底线一切倒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更何况,这两兄妹对她都是真心真意的好,这一点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那六少爷的事,您也要出面帮忙吗?”阿久其实也清楚,悦儿小姐虽然手腕心性都很强势,但对于那些对她好的人都是极为心软的。 沈悦儿也没多想,径直答道:“这个到时看是什么事再说吧,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帮一下自然也没什么问题的,如果超过了,那我也不可能去逞强什么。” 120 身世之迷、归来(持续双更中求订阅!) 不论是前世也好还是今生也罢,沈悦儿原本就是个极为理性的人,所以对于这些事情都看得极为通透,并不需要太多的犹豫与迟疑。 而阿久听到后倒是没有再多问什么,一早她便知道悦儿小姐心性了得,倒是自己刚才想得有些多,瞎操心了。 马车跑得很快,没一会便到达目的地。到达国师府时,江枫还没有回来,只有张传仁已经最先一步过来了。 这会张传仁已经桃花林深处的前准备好的一间药房内开始提前熬煮其它的药材,只等一会江枫带回来的最后一味药引便可以很快制成解药替沈悦儿解除体内蛊毒。 虽然有阿拾在一旁帮忙看着火,但张传仁却没有丝毫大意,自己亲自操作着每一步,以确保一会可以万无一失。 看到沈悦儿来了,张传仁这才将视线从那些药物处移了出来,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温暖人心的微笑。 从云溪别院搬回安阳侯府后,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张传仁其实一直都有关注沈悦儿的消息,也想过去看看她,只不过这姑娘一直忙得很不说,还总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时刻盯着算计着,所以没事的话他也不想过多的去打扰,省得给沈悦儿找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次见到沈悦儿时,张传仁发现眼前的沈悦儿比起几个月前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原本就极为精致的五官也愈发出落得亮眼。唯独不变的是,那种超乎十几岁少女的沉稳与睿智却依然那般吸引人心。 沈悦儿看到张传仁朝自己微笑,亦不由得回上了一个同样的笑容,这个相处不多,但却一直让人感到温暖的男子于她而言有种一种亲人般的令人舒服的好感。同样,这个男子默默在一旁对她的关心与帮助也让她心生感触。 她突然想到于妈前些日子所说的那些话,等她身上的蛊毒解除之后。张传仁便要离开这里,不知道去往何方,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一时间,心中有种淡淡的不舍。她本来就没有任何的亲人,亦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来说的朋友。张传仁走后,自然更是少了一个不但多言便能够相互理解的友人。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她走了过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张传仁,“身体调养得如何?没有其它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吧?” 张传仁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毕竟那么多年一直磨损着他的身子,所以还是对身体有极大的影响的。所幸他自个就是个神医。可以好好调养,但再如何也还是需要时间慢慢来。 听到沈悦儿的关心,张传仁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温暖人心。微微点了点头,他柔声答道:“好得差不多了,跟普通正常人基本没什么差别,你不必担心。” “看上去倒像是结实了一点,不似以前那般瘦弱。”沈悦儿笑着赞同着。脸上也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为张传仁而感到高兴。 “那都是拖你的福。”张传仁含笑应道,而后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下休息会吧,国师还估计还得等上一会才能到,咱们也别总站在这里说话了。” 沈悦儿自是依言,两人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正好她也有一些话还要跟张传仁说。 阿久阿拾奉上了新茶,而后两人也识趣的退到外室一旁看火做着其它的事情,不去打扰沈悦儿与张传仁之间的谈话。 “等国师到了后。你身体内的蛊毒便可以完全解除了,只不过这边蛊毒一解,施蛊人与蛊物之间的联系便会马上断去,到时贤亲王也会立马知晓的。”张传仁提醒道,“虽然我相信国师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护你周全。但贤亲王终究不是一般的对手,你还是得多加小心才是。” 这一点。沈悦儿自是明白,所以点头应道:“我会小心的,反正我与他之间的对立是必不可少的,不论结局如何,我都会一步步走下去的!” “对了,你替我医治蛊毒一事并不是我告诉江枫的。这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什么都知道,不单单是蛊毒一事,还有其它一些我本以为不可能再有其它人知晓的事情,他竟然都一清二楚,实在让人很有挫败感。” 她略带无奈的说着,也是想要跟张传仁解释一下,省得以为她虽然这般说,可实际上语气中却隐隐还带着几分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下意识的亲昵。 张传仁目光躲闪,不过却是很快笑着说道:“国师本就不是寻常之人,连未来之事都可以预知,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好在他并不会害你便是,其它倒是不用想太多。” 是呀,江枫又怎么会害沈悦儿呢?张传仁心中明白,那个男人一心一意的为这姑娘打算,对她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她呢? 他一早就知道沈悦儿不可能真的这般认命一般子呆在这安阳侯府,也知道她不可能与张传业那么多女人一样共侍一夫。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江枫这般勇敢而无所顾忌的去爱。 “我听于妈说,等你替我解完蛊毒之后,便要出趟远门,对吗?”沈悦儿没有再多提江枫之事,转而问起了那天于妈所说的事情来。 其实,她心中隐隐有种猜测,只不过并不太确切罢了。自从上一次宫宴之际,于妈请她带其一并入宫她就明白,张传仁一定是从宫中某个人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与他有关的隐密,而想必这一次的离开也与那次入宫之事有着极大的联系。 虽然她并不想打听他人的*,但是却还是希望能够知晓一下大致的行踪,做为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来讲,也算是一种牵挂吧。 听到沈悦儿的话,张传业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才道:“是于妈告诉你的吧?原本,我打算走之前再跟你说这事的,倒是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他并不怪于妈多嘴。虽然交代过于妈暂时别跟沈悦儿说道这些,不过一则他知道于妈也是为他着想,二则沈悦儿本就聪慧过人,只怕那次让于妈送大量的药丸过去时这姑娘便已经察觉到了。 “悦儿……”这是他第一回这般叫她,没有称呼那个所谓的嫂嫂,而只是以自己所想的方式叫她,“我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便动身离开,去一趟海外,因为我要去那里核实一件对我来说极为重要的事情。关乎到我自己真正身世的问题。” 张传业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而是如同说着旁人的故事一般静静的向沈悦儿说道了起来:“我一直以来都不明白为何父亲对我与母亲始终都那般冷淡,从小都以为是自己不够聪明。不够懂事,或者说是父亲子女太多,根本就没精力顾到我这个庶子。可后来慢慢的我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父亲对待我们母子的态度远远不是简单的冷淡,而是带着一种恨。一种说不出为的恨意。直到母亲去世后,那种恨意也不曾消散过。母亲的死因极为不正常,但那当时太小,根本就没有能力追查什么,而不久之后,我也身中巨毒。险些丢了性命。只不过一直以来,所有的人包括父亲在内都以为我得的是一种怪病。” “我一直以为,我身上的毒是父亲后宅的女人所为。甚至于连母亲的死也是那些人之中的一个或者几个一起谋划的。直到前不久于妈随你入宫回来之后,我才明白并不是先前所想的那般简单。” 说到这,张传仁停了下来,看向沈悦儿的目光顿时变得极为的嘲讽:“悦儿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恨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竟然没有丝毫对不住我们母子的地方时,当我知道他明明已经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怨恨却还是将我养大时。那一刻,你可知道我心中有感受吗?” 沈悦儿猛的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三言两语间,张传仁竟然便将一个这么大的隐秘完完全全的道了出来告诉于她。 她也没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比她先前所料想的还要意外,一时间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传仁自然并不意外于沈悦儿的反应,当时的他比起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一直让他怀恨在心的父亲竟然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父亲也一直耿耿于怀因而疏远冷漠他们母子,但却并没有揭破这一层,没有让他的娘亲名誉扫地,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反而还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现在。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也没再多提心底深处那些复杂的情绪,继续将还没有完全对沈悦儿说完的那些话说道了起来:“还有娘亲的死也并不是我所想的那般与安阳侯府中的什么人有关。娘亲是自尽而亡,而我身上的巨毒也不关安阳侯府任何人的事。相反,这些年以来,父亲虽然表面对我置之不理,但实际上却暗中帮我找了不少的名医医治,这些年来,是我……错怪了他们。” 最后一句,张传仁的声音里头带着明显的歉意,同时也包含着一种淡淡的温暖与爱。也许,许多事情本就是这样,千帆过尽之后,才能够看清这里头真正的人情冷暖与世态百生。 沈悦儿也不曾想到,安阳侯竟然是一个这样的男人,莫说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是放到现代社会,有几个男人在明知自己妻子所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后还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呢? 也许,张传仁的母亲与安阳侯之间有着一段谁都不知晓的故事,也许张传仁的身世还有着别的暂时无法得知的秘密,但此刻,沈悦儿却由衷的对能够理解张传仁现在这种复杂的心情。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会能够说点什么,但显然体贴的张传仁并没有让她有太多之方面的为难。 “悦儿,我现在还并不太清楚自己的生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明白当年他为何要抛下我与娘亲,更不理解十岁时为何还会因为他的缘故而被人下了那么残忍的毒药!我并不想认回他,但是我想弄清楚这么多的来心中所误解的一切,我想替自己的母亲找回一个真相,同时也要替我们母子讨回一个公道!” 张传仁说到最后,目光无比的坚定。那种包含着几乎所有情绪的复杂感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格外的陌生。至少在那一刻,对于沈悦儿来说当真极为的陌生。 而后,他没有再说话,而沈悦儿亦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屋子里顿时安静得出奇,就连阿久阿拾两人也不知道何时退出去先行回避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传仁这才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神情,转而笑着朝沈悦儿说道:“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没有。”沈悦儿微微笑了笑。这会倒也从先前那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气氛中走了出来,“只不过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向来不懂得怎么安慰人的,但是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体会得到。去吧。既然你想去找他,那就去找,将一切都弄清楚,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给你娘亲一个最好的交代。” 听到沈悦儿的话。张传仁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暖。 而沈悦儿则继续说道:“去海外的话,一路只怕极为艰辛,不论如何,你还是得先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一路多加小心,多加珍重!” 她叮嘱着几句。心里头有种永别般的感触。 这个时代的航海条件与技术远非现代能比,安全性很难完全得以保障,再加上路途遥远。此次一去,当真还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再有相见的机会。不过怎么都好,只希望大家能够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此次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中土,一路我都会谨慎小心。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的。”张传仁柔声说道,“反倒是你。日后只怕会遇到更多的麻烦与困境,不论如何,你也要好好的保重。希望有一天,我还能够再有机会回到中土,到时侯还能够再有见面的机会。” 沈悦儿心中有些说不了来的伤感,只不过却是很快调整了过来,她笑着点头,一脸坚定地说道:“嗯,我们都要保重好自己,我相信,日后咱们一定还会在再见面的时候。” 气氛渐渐的缓和了过来,不再似先前好般夹杂着一份淡淡的离愁与沉重。两人又说道了一会旁的话,阿久与阿拾这才重新走了进来。 “三少爷,悦儿小姐,我家主人回来了。”阿拾十分开心的通报着,说话的同时,果然看到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快速奔了进来。 江枫一身的风尘仆仆,进来后先是朝着沈悦儿毫不掩饰的递上一道热烈的目光,而后这才直接将一柄带匕首二话不说交给了张传仁。 “有劳三少爷了!”江枫说道,“这上头有贤亲王的心头血,虽然已经干固,但依照你所说的方式保存着的,没有任何的着错。” 张传仁见状,也没有任何的耽误,接过那把匕首回道:“好的,请国师先行休息片刻,我这就去配制解药。” 说着,张传仁拿着匕首很快走到了外间药褒处,专心致志的完成着配制解药的最后一步去了。 沈悦儿见状,自然下意识的也想跟着到外头去看看那解蛊之药是如何配制的,那一些干固掉的血液又是如何使用上的,只不过刚刚抬脚却被江枫一把给拉住了。 “你就别去捣乱了,陪我坐会,我累了!”江枫几乎有些耍赖似的拉着沈悦儿不给走,稍微一个用力便将沈悦儿拉到自己身旁挨着他一并坐了下来。丝毫不在意那边还有一个张传仁随时有可能会进来看到。 看到江枫满脸的倦意,沈悦儿自然是心软了。先不说得到心头血的过程有多复杂,光是这来回的路程就极远。而江枫超过预期早了这么多天回来,显然一路肯定是没有丝毫的停歇直接赶路回来的,就算是个铁打的人也没有不累的。 “好,我陪你。”她自然打消了去看配制解药的想法,语气很是温和地问道:“渴吗?我帮你倒杯茶。” “渴!不过我喝这个就行了。”江枫笑笑的指着刚才沈悦儿喝过一口的那个茶杯,而后也不等沈悦儿出声,直接伸手便拎了过来,三下二下就将一杯茶给喝光了。 他看上去真是渴极了,不过就算是如此粗犷的牛饮方式被他这么一做倒了变得极为好看起来。 沈悦儿还没来得及阻止那杯茶便被江枫喝了个干净,因此只得小声提醒道:“你那么急做什么,那杯茶是我喝过的。” “无妨,我不嫌脏便是。而且,感觉还特别甜。”江枫心满意足的说着,那神情实在是暧昧无比。边说还边拉着沈悦儿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尽胡说,快放手啦。”沈悦儿不由得脸一红,压低着声音驳了一句,倒也不敢动作过多,那样反倒是容易让外头的人听到里头异常的动静。 江枫才不松手,反倒是笑眯眯的将沈悦儿的手拉得更紧,嘴巴不说话,但脸上却写着就不放就不放几个大字似的。 沈悦儿拿他也没办法,只得由着他去。往外头又看了看,见一直没有旁人再进来,这才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当然,不然还会有谁?”江枫并不否认,点了点头目光一直没从沈悦儿身上移开过。 才这么一个多月不见,这个丫头似乎又长在了一些,嗯,很好很好!江枫心里头暗自说道着,只不过似乎还是觉得有些太慢了一点,不真恨不得这会这小丫头便满了十五十六就好。 “云阳呢?”沈悦儿顿时严肃无比的反问了起来:“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他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沈悦儿并不是到现在才注意到少了一个云阳,只不过一开始她以为云阳还在后头,或者旁的什么原因一会才到,而江枫却说只有他一人回来,这岂不是表明云阳出了什么意外吗? “他没事,这会好得很呢!”江枫醋意十足的说道,“瞧把你给急成什么样了,你就这么担心他,也不问问我怎么样了。” 吃干醋归吃干醋,不过江枫这会倒是主次排得极好,先行肯定的说出了云阳无事好得很,也省得让沈悦儿担心。毕竟上一回在昆山时的经验他当然得吸取了。 听到江枫说云阳没事好得很,沈悦儿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这才放了下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由得再次问道:“他既然没事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唉,我真是命苦呀,小丫头心里头成天关心这个担心那个,就是不担心我呀!”江枫适当的耍起赖来,一副被沈悦儿给欺负了似的表情,声音还故意大了不少,似乎生怕外头的张传仁听不见了似的,那模样好不得意。 “好啦好啦,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我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你就别闹了,快告诉我云阳到底去哪了?”沈悦儿用力拍打了一下这个耍赖的家伙,索性直接把手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省得这家伙一直不说正事,净在这里给她捣乱。 她还特意起身离这家伙远一些找了个位子坐下,一副不好好说话就更加不搭理的样子,看江枫这家伙还怎么耍无赖。 看到沈悦儿这架式,江枫倒是可怜巴巴的望着沈悦儿,不过见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因此只得叹了口气,不再故意逗她。 “好吧,我说便是,你别生气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也正经了不少,转眼间整个人的神情气度便恢复到了往常那个神仙一般的国师江枫,完全没有了半点的赖皮之气,如同先前沈悦儿看到的只不过是个错觉罢了。 121 解除蛊毒、贤亲王归 听江枫说道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沈悦儿这才明白江枫此行去得多么的及时与必要。如果不是江枫的话,只怕她这会也没机会坐在这里听他说这说那的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取心头之血本身并不太过复杂,只不过是因为目标人物极为特殊所以才会提升无数的难度。而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有些要求却是她一直以来所忽略掉了的。 不但是她,云阳亦是如此,就连张传仁那般细心的人都没有想到她与云阳竟然会忽略掉一个最为基本的要求,所以才没有事先提醒。 贤亲王的心头血是解除三步盅的血引,但她们却没有想到如果贤亲王因此而死掉的话,那么就算是得到了他的心头血,却也没有了任何的作用。因为这种蛊毒不同于普通的毒,施蛊者一旦身亡,那么他的心不但再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且连沈悦儿也会当场跟着直接蛊毒发作而死去。 正因为用心头血为引,所以这种蛊毒最大的特点便是将中蛊者与施蛊中的命绑到了一起,主死从亡便是这样的道理。当然,反过来说,若是沈悦儿突然死去,贤亲王自然不会因此而有性命之危,但却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甚至于在中蛊者受到极大的伤害之际,亦能够提前察觉出来。 而正是这一点上的忽略,差点让此处的行动完全失去控制,所有的东西都将成为一场空。 云阳当时的计划是直接设局刺杀贤亲王,生死当然就不在考虑之中,只要能够取到心头血便可。当然在他的计划中,若是能够乘机直接除掉贤亲王的话,那么自然更好。而要取到心头之血,当然得刺中心脏才行。这样一来,贤亲王因此而亡的机率当然最少就在九成以上了。 江枫知晓这个情况后,当下便派了人过去先行进行了阻拦,而后又亲自跑了一趟,利用了一些玄门之术进行操控,这才确保了计划的成功,使得即取到了血引,又避免了贤亲王有性命之危,得以顺利的赶回来将血引炼成解药。 而云阳在那次的刺杀行动中受了些轻伤,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却并不方便马上赶路。江枫将其临时安顿在一处安全的地方休养,等伤好了之后再回京城。 知道云阳真的没什么大碍,沈悦儿这才放心了下来。同时亦为自己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疏忽而感到有些后怕。她并不确定以前张传仁是否说到过蛊毒未解之前,中蛊者与施蛊者之间的性命关联,但这种比较常识性的东西没有预想到的确是她太过大意了些。 再加上当时云阳走得也极为突然,那小子性子也够急的,知道这个情况后。当下便亲自跑去边境要帮她。而走之前那小子好些次都自个跑去找了张传仁聊天,原本她还以为两人之间都说道清楚了,却是没想到他也同样疏漏掉了这一点。 不过好在还算命大,中途跑出来个什么都知道的神仙国师帮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走了什么运了。 “好险,我有种险些又丢了性命的感觉。”沈悦儿片刻后这才开玩笑似的道了一句。 江枫一听。意有所指地说道:“呃,这个又字用得极好。” 他只这般点到为止,也没多做解释。不过却是让沈悦儿再次感到了一种什么东西都被这家伙看透的感觉。她甚至于觉得江枫是不是完完全全的知道她的真实来历,甚至于…… 一种全新的猜测瞬间在沈悦儿脑海中迸发了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会莫名来到这个世界会不会就与江枫有着一些特殊的关系呢? 只是片刻的恍惚,她还是很快收回了这个奇怪却又来得突然的想法。现在她并不想设想太多,正如张传仁先前所说。只要明白江枫并不会害她这一点,便一切都足够了! “贤亲王那边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发现到你?”沈悦儿很快将注意力回到了原路上来,虽然刚才江枫轻描淡写的避开了一些详细的过程,但就算这家伙完全不说,自己也是能够想象得到这个刺杀的过程有多么的危险多么的艰难。 江枫听到这话,顿时开怀不已的露出了一抹诱惑力十足的笑容道:“唉,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悦儿绕了这么久,总算是想起关心一下我了。” 沈悦儿见这江枫又开始有那种变得不正经的趋势,哼哼了一声,索性不再出声,直接坐等答案就是。好些次回合的较量下来,她也慢慢的摸准了这家伙的脾气,越是搭理他便越是没完没了,越是干脆不理,他自然也就老实下来了。 果然,见沈悦儿不吱声,江枫只得自己接自己的话再次说道:“虽然我自认为做得还是很干净的,不可能留下什么线索被人察觉。不过贤亲王那人非同常人,不可以按一般之理去思量。估计这会他已经猜到了整件事*不离十了,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而且……” 说到这,江枫略微停了下来,看向沈悦儿片刻后这才继续说道:“而且前几天我已经收到消息,贤亲王以突发急症为由请旨回京城诊治调养,皇上已经批准了他的奏折。这会他已经将边境这事统统交给了心腹手下,而本人已正在回京城的路上,估计最多不过十来天便可到达京城。” 听到贤亲王这会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沈悦儿虽然有所准备却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难怪江枫拿到血引后会这般急促的赶路回来。 “看来贤亲王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她轻声道了一句,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窗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就这般突然而然的绕上了心头。 说来也奇怪,当那天张传业帮她用针灸之术恢复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她心中也清楚还有极其个别的记忆并没有完全得到继承。比如脑海中对于江枫完全的陌生,甚至于是那种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的陌生。而除了江枫这外,对于贤亲王的记忆也出奇的特别。 按理说,这个原主名义上的义父贤亲王应该印象极其深刻才对。各种各样与之相关的事情回忆都不少才是。可这么久以来,除了对于此人一个整体大概的厉害以及甚至于带着一些恐惧的模糊印象之外,她竟然连贤亲王的相貌特征都模糊得厉害,明明想起了那么一个身影,但越是想记起什么反倒只会觉得那张本就想不起来的面孔愈发的无法成形。 这一点,让她极为困惑,却又无法找到答案。而猛的听到贤亲王真的即将回京后,那种不好的预感也渐渐的越来越强烈起来。 “不必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江枫不知何时走到了沈悦儿身旁,温暖的大手搭到了沈悦儿的肩膀上似是给她力量与安抚。 那一刻。江枫脸上带着最为宠溺的笑,就那般站在沈悦儿身旁,高大的身体如同一道保护墙似的。带给沈悦儿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与动容。 “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沈悦儿有些恍惚,眼前的男子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么多年以来,她几乎已经习惯了孤独以及自我保护,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呵护过。江枫对她的好,好得太过突然。好得太过莫名,好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总想要知道这其中真正的原因似的。 “好吗?可我还觉得不够好呀!”江枫还是用同样的答案回复着沈悦儿,以前在昆山时,这个傻丫头就曾这般问过他。 “那什么样子才算是够好呢?”沈悦儿再次追问了一句,目光似乎显得愈发的迷惑。 江枫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指捋过沈悦儿肩膀上的发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你好,又怎么可能会有够的时候呢?”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淡淡的心疼,同时亦有种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仿佛能够对她好,便是一种最大的快乐与幸福。 沈悦儿睁开着双眼,昂着头对上江枫的眼睛,那一声“对你好,又怎么可能会有够的时候”让她的心如同被什么东西给轻轻的捧起。当真是一下子触及到了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江枫……”她喃喃地感叹了一声,可叫了一声名字后。却发现不知道还能够再说点什么,只得温柔一笑,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同样也觉得内心无比的踏实与安宁。 “咳咳……”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极为尴尬的轻咳声,张传仁这会正站在那边。他手中端着已经配制好的解药准备进来,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一幅极江枫与沈悦儿双目对视、脉脉含情的一幕,一时间倒是让他极为不自在。 听到声音,沈悦儿这才回过神来,猛的看到张传业那满脸的尴尬之色,一时间才明白自己与江枫这会的相处方式有多么的暧昧。 瞬间,她脸一下子红了,一直都红到了脖子,反观江枫却是没有半点的不自在,脸上甚至还带着极愉悦大方无比的笑容,生怕人家不会误会似的,淡定请张传仁进来。 “国师、悦儿,解药配制好了。”张传仁这会倒也很快恢复了常色,一副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神情,边说边将手中所端之药放到了沈悦儿身旁的几案上。 “有劳三少爷了!”江枫率先出声,自顾自的代表着沈悦儿表示着感谢,那神情如同在宣告着沈悦儿的归属似的,从容而强势却又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唐突的地方。 说着,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招呼着张传仁坐下休息,而后自己也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朝着沈悦儿说道:“怕不怕苦都喝了吧,喝了后你体内的蛊毒也就彻底的解除掉了。” 正说着,阿久与阿拾也走了进来,阿久将一碟准备好的蜜饯放到了那碗药的旁边,而后笑眯眯的退到了一旁与阿拾站到了一起。 沈悦儿望着此刻就近在眼前的那碗药,心情顿时复杂不已,一时间愣在那里,只是这般盯着那碗药,却并不曾动手去喝。 “已经不烫了,赶紧喝了吧,凉了更苦的。”张传仁含笑而道。虽然知道沈悦儿并不是真的因为怕苦才停在那里,不过却也只是这般劝了一句。 江枫见状,倒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过一碗药罢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成日东想西想的,想太多可对自个身子没什么好处。赶紧喝了便是,一会我让人给你准备你喜欢的饭菜,你也好久没吃过国师府的手艺了。” “谢谢!”沈悦儿终于吱声了,她先行看向张传仁,很是郑重的道了声谢,而后又将目光移向江枫。对这个人倒是不曾言谢,反倒是说道:“我还要吃那个那个几十两银子一口的糕点,不过我只负责吃。不负责付银子。” 听到这话,江枫不由得笑了起来,什么也没说便朝着阿拾挥了挥手示意按沈悦儿所说的去准备便是。 张传仁也跟着笑,只不过目光之中却多了一丝极为隐蔽的不舍。 很快,沈悦儿也不再耽误。端起了那碗药直接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她天生不怕苦,甚至于觉得那碗药还不及普通的中药来得难喝。也不曾因为知道里头带着所谓的血引而感到什么血腥的味道,就这般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几口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后,她放下了手中的碗,象征性的捏了颗蜜饯放入嘴里吃下。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你们怎么啦?为什么都不说话?”好一会,屋子里都格外的沉默,江枫与张传仁都只是默默的看着沈悦儿。却一直没有人说一句话。沈悦儿也不知道这两个大男人是什么意思,因此等了片刻后却是先行出声询问了。 “你感觉怎么样?”江枫与张传仁要么都不说,要么便几乎同时出声,而且还都是说的一样的话,异口同声得连他们自己都不由得相视一笑。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呀。才刚刚喝下,药效应该没这么快吧?”沈悦儿如实的说着。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紧接着追问道,“难道喝下解药后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这一点,她还真是没有仔细询问过,江枫也好张传仁也罢,都不曾对她言明过这一方面的事情。 两个男人顿时又都沉默了起来,如同商量好似的,谁都不肯再说话回答沈悦儿的话。 沈悦儿见状,顿时催促道:“说话呀,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呀?” 她看向张传仁,张传仁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只得又看向无所不知的江枫,谁知江枫也跟着摇了摇头。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三少爷是大夫,你看着我做什么?”江枫笑了起来,神情倒是并没什么紧张特别之处。 看到这,沈悦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貌似被这两个男人联手给整了。若是这解药真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的话,这两人怎么可能谁都不提前跟她说?而且看江枫现在这神情完完全全没有半点的担心,一看就知道没什么事。 “算了,看你这样子也知道是吓唬人的。”沈悦儿自是不再上当,直接道破了这个谎言。 江枫这家伙做出这种事来还正常不过,却是没想到连张传仁也跟着变“坏”了,一时间她倒是好心好意的朝张传仁规劝道:“传仁,你可别跟江枫学了,这样不好。” 本来也只是玩笑似的一句话,谁知张传仁却是极为认真的点头应道:“好,我不跟他学就是。” 三人顿时闲聊了起来,直到小半个时辰后,张传仁这才正式替沈悦儿把脉检查身体内的蛊毒是否已经解除掉。 而这一回,江枫却是变得极为郑重起来,不但不再说笑,而且略显紧张的站到了沈悦儿身旁,眼睛都没怎么眨的盯着张传仁瞧,等着最后的结果。 而沈悦儿却是并没有那般担心,因为就在刚刚不久前,她心中突然如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空了下来轻快了不少的感觉。虽然她并不通医理,但联系前后却也不难猜测,那便应该是蛊毒被正式解除后的一种身体机能的自我调整与恢复。 果然,过了一小会后,张传仁轻轻舒了口气,朝着沈悦儿与江枫说道:“已经解了!” 江枫一听,顿时大喜,随后亲自将手搭到沈悦儿的脉上自行把了起来。医理上,他虽然比不上张传仁,但也称得上精通两字。有了张传仁的确定,他自然不会有疑,而这会亲自探脉,似乎只是为了进一步确定那份喜悦罢了。 “好了,好了,真的已经彻底的没了!”江枫再次确定后,这才对着沈悦儿笑得无比的开怀,如同解了蛊毒的不是沈悦儿而是他一样。 张传仁也笑得很是温暖,而沈悦儿亦长长的松了口气,正式的告别了最大的一个隐患。 很快,阿久阿拾便按吩咐呈上了刚刚准备好的酒菜,三人围桌而坐一并用饭,即是替沈悦儿庆祝,同时也是为明日即将离开的张传仁送行。 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某辆马车上,一名神色略显苍白的紫衣男子突然心头一疼,如同被刀绞了一下似的,额头上都直接冒出了冷汗。 本来就有伤的胸口更是渗出点点血丝,一时间让那紫衣男子的脸色愈发的变得死灰起来。 “王爷,您怎么啦?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一旁的侍从吓了一大跳,连忙叫停马车,命随行的医官上车检查医治。 紫衣男子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出声,任由医官替他检查上药,而他的目光则始终阴沉的盯着某一处样子极为吓人。 解除了蛊毒了吗?原来真的为了血引而来!他突然露出了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一时间让他原本极为英俊的面容变得冷酷无比。 看来,小丫头真的长大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竟然已经知道一切,并且可以用这样的办法解除掉体内的蛊毒!看来,他还是太过低估了这小丫头的本事了! 只不过,悦儿你真以为这样就能够完全摆脱掉我的掌控吗?紫衣男子笑得愈发的令人发毛,突然喃喃而道:“等着吧,我会好好惩罚你的顽皮与不听话!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你,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这样的声音顿时让上药的医官都不由得一阵冷颤,险些再次碰伤贤亲王的伤口。他顿时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刚才的失手没有被王爷给处罚。 上好药,重新换好绷带之后,医官赶紧着退下了马车,几乎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没错,马车上的紫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闻名天下的贤亲王——赵泽霖! 此时,赵泽霖心中清楚,以沈悦儿一已之力自然不可能有这般大的能耐能够如此顺利的刺杀到他从而取到血引,除了他的死对头以外,很显然张家已经跟小丫头联成一气了。 不但是张家,甚至于皇室中其他的一些势力都应该被小丫头所利用到,不然的话,短短几个月内,京城之中不可能出现那么多突然的变故。 看来,真正的小丫头已经回来了,这一次是当真回来了! 这般说的话,他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他的死对头,不论那个可恶的家伙动了多少的手脚,但小丫头却是的的确确的回来了,不是吗? 真是不懂事的丫头,这才刚刚回来竟然便试图着想要对抗于他,这么久以来,她的脾气倒是一直不曾改变过。 想到这,赵泽霖又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笑不再似先前一般冷酷无情,反倒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与开怀,还有一丝怪异到了极点的温柔。 回来了就好!哪怕这会暂时迷了路又如何?他自然有的是办法让小丫头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至于那个阴魂不散的死对头江枫,这一次,他会好好的将其收拾个彻底干净,永绝后患! 122 规劝、我想你了 第二天,张传仁一早便离开了安阳侯府,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府中人多大的关注。 沈悦儿知道,临行前,张传仁与安阳侯之间有过一次较长时间的单独谈话,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却是谁都不清楚。 于妈也跟着张传仁一并走了,昨个晚上过来将最后一批制好的药丸给她送了过来。沈悦儿准备了一笔银票给于妈,于妈只说安阳侯已经替她三少爷准备了足够的费用不肯再收。但孤身在外最不嫌多的自然就是钱了,所以沈悦儿还是强行塞给了于妈让其收下。 侯府中人只知道三少爷要出门求医,可能要很久才能够回来,其它的自是一概不知。不过对一个长年淡出众人视线的庶出少爷的离开,也并没有多少人会有什么兴趣。 沈悦儿没有再去特意送行,而下午的时候,七小姐张画柔也如昨日之约到惜芙院来找沈悦儿了。 张画柔性子直,没那么多弯弯肠肠,一来就直接将她六哥张传礼的事情说道了一遍,言辞之中颇是为兄长担心烦恼之意。 沈悦儿原本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没想到竟然不过是个少年怀春萌生情意,不料对方身份过低却是门不当户不对,看似终究无法一成心愿罢了。 张传礼不过刚刚十五岁的年纪,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有了这些方面的烦恼。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正常,莫说古代少男少女都比较早熟,更何况这种年纪本就是情犊初开最美好的时节,不用讨生活不用烦前程的富家子弟不去愁这些风花雪月还能够愁些什么呢? 更何况,张传礼与张家五小姐张画媚同年,不过小了个把月而已,张画媚都一早芳心暗许。为情费尽心力,张传礼有了喜欢的女子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她还真帮不上什么忙,听柔儿所言,张传礼喜欢的女子不但出自普通商户之家,而且还是妾氏所出,连个嫡出身份都没有。这样的身份在古代来说,想要嫁入侯门,那当真是根本不可能,哪怕为妾都是没有资格的。 画柔的娘亲也发了话了。以这女子的身份,最多日后等张传礼成婚后收进门当个通房,其它的却是让张传礼想都别多想。偏偏张传礼却对那女子十分的喜欢。哪里愿意让那女子受这样的对待,而那女子也是个性子极为刚强之人,宁可嫁与穷人为妻,也不愿入侯门为妾为通房。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自然是没有了什么好谈之处。女子娘家也无心攀付权贵,所以这会已经开始在替那姑娘寻一门合适的普通婚事,张传礼眼看心爱的女子即将与他人订亲,那样的心情自然是可想而知。 “悦儿姐姐,你说这事可怎么办呀?我瞧着六哥这些日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成天沉默寡言的。都跟变了个人似的,看着心里都觉得难受。” 张画柔可怜巴巴地说道:“昨个我特意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好像那个姐姐家里准备把她许配给他们自家商铺里头的一个年轻管事为妻。那个姐姐自己也同意了。过不了多久便要正式下聘订亲了。听说六哥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今日一早便跑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听到这话,沈悦儿顿时想到了什么,反问了一句道:“你是说你六哥今日一早便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是呀,我娘已经让人出去找了。不过还没找着呢!”张画柔更加担心起来,很是不安的猜测道:“悦儿姐姐,你说我六哥会不会跑去找那姐姐了?然后……然后会不会带着那姐姐一起跑了?” 私奔?沈悦儿没想到张画柔脑袋里头还装下了这样的想法,一时间不由得笑道:“这个应该不会吧,我估计着你六哥是去忙别的事了,指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张传礼应该还不至于有带着喜欢的女子私奔的勇气,再怎么样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即使心有不甘却也不可能有寻种魄力放下已经拥有的一切,做出背弃家门浪迹天涯的事情来。 更何况,听张画柔所说,他与那姑娘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总共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多少,即便是喜欢也还远远达不到能够为爱付出一切的程度。 所以沈悦儿估计着今日张传礼一早出去应该去送他三哥张传仁去了。 整个安阳侯府,算起来也就只有张传礼对他那个三哥最上心了。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张传仁这次出远离,张传礼会去送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不过到这会还没回来,估计十有*顺便去找那女子是真,至于私奔什么的却是不可能的。 两人正说着,却见胖丫走了进来禀报,说是六少爷过来找七小姐了。 “六哥回来了?”张画柔顿时激动不已,而且明显松了口气似的,朝沈悦儿说道,“悦儿姐姐说得真准,刚刚才说六哥快回来这会真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张传礼便走了进来。 如张画柔所言,张传礼的确比前几个月要瘦了一些,脸上神情也黯淡不已,完全没有以往的那种神情。看到沈悦儿后,倒是扯了个笑容出来,不过看上去也显得极为勉强。 “六哥你一整天去哪里了?娘亲到处找你没找着,瞎得我们都担心得不行。”张画柔上前拉住自己哥哥径直往一旁坐了下来,又把阿久呈上的茶接了过来亲自端到了自已哥哥面前。 张传礼略显安慰的拍了拍妹妹的手道:“放心吧,我刚刚已经去回过娘亲了。今日三哥出远门,这家中也就属我与他亲近,所以自然是要去送上一程的。送得远了点,所以回来这才迟了些。” 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而后也没等张画柔再说什么,便直接朝着沈悦儿说道:“悦儿,这些日子我自己事情太多。所以就没怎么过来看你。不过以你如今的本事,连华王府都怕了你,我想自然也没谁再敢来惹你的。” 沈悦儿微微一笑,却是不由得说道:“刚才柔儿还跟我说起你最近变化很大,我还不怎么相信来着,现在看来倒真是不假。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还有这说话的语气,小小年纪偏偏老气横秋的,跟几十岁的老人家一样,实在是让我吓了一跳。” “呃……柔儿这丫头又多嘴了。”听到沈悦儿的话,张传礼自是明白自己不在的时候。妹妹一定是跑来跟沈悦儿将他的那些老底一五一实全给兜了出来。 说着,他自是略显无奈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张画柔,倒也没责怪什么。只是神情显得愈发的黯然。 “哥哥,不是我多嘴什么,我这不也是替你烦心吗?”张画柔也不觉得委屈,反倒是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说道:“我也是觉得悦儿姐姐向来聪明,主意又多。这不是想让她也帮忙给你想想办法吗?” 听到这话,张传礼倒是不由得看向了沈悦儿,神情中下意识的多了那么一抹希望,不过还没等沈悦儿出声,片刻间却是神情又暗了下来,很是沮丧地说道:“这种事情不是聪明就能够解决的。悦儿你别听柔儿瞎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虽然现在看似太太平平的,不过想找你麻烦的人肯定还是有的。” 张传礼脑子本就不笨,想什么也想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只不过感情上的这些事,莫说一个张传礼。就算换成再聪明的人,当然了不可能轻松的便拿得起放得下。 沈悦儿听后。略微想了想后,却是说道:“你说得没错,你这事我还真帮不上任何的忙。不但是我帮不上,其他任何人同样如此。” 张传礼并不否认,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张画柔显然失望不已,不过却仅仅只是那种最为正常的失望,并无其他意思在里头。 “传礼,我倒是觉得你没必要如此垂头丧气的。”沈悦儿再次出声道,“这种事情能够帮到你的其实就是你自己了。” “我自己?”张传礼不由得反问了起来,看向沈悦儿的目光也不由得重新流露出了几分灵动。 沈悦儿自是不会插手这样的事情,不过倒却打算开导几句,因此颇为认真地说道:“没错,就是你自己。其实,感情这种事只要你自己解开那道心结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变得简单了,根本没你想象的那般沉重。” “解开?怎么解呢?悦儿你的确十分聪慧,可毕竟年纪比我还小,虽然名义上已经嫁人,但却根本还没有接触过这些,又岂知感情之事哪是说解开便解得开的呢?”张传礼显然颇为无奈,看上去这一段感情对于他来说还真是触动不小。 “传礼,你喜欢那个姑娘吗?”沈悦儿没有去刻意争辩什么,转而很是直接地问道:“有多喜欢?是不是已经喜欢到愿意为了她做任何的事,甚至不惜舍弃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呢?” 张传礼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沈悦儿竟然会问得如此的直接。不过显然沈悦儿并不是真的需要张传礼对她回答什么,微微顿了顿,却是继续说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不论这姑娘是何等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也同样喜欢你那么你就努力去争取便是,哪怕她就是个乞丐,哪怕所有的人都反对威胁于你,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娶她为妻,任何阻碍都不将成为分开你们的借口,任何压力都不能够动摇你的意志,因为你爱她,爱到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反而言之,如果你不能够为她做到这一切,倒也不是说你的爱不够真实,只能说她对你的重要性远远还不足以让你为她付出一切。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陷入到里头不出来呢?明明不能够给她应该拥有的东西,也不可能为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的话,那就及早的收手,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让她重新找一份能够属于她能够让她拥有的真正幸福才不枉你喜欢她一场。” 沈悦儿很是严肃地说道:“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两全之事,得到与失去之间必定会存在选择。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若是连一道这样的坎都无法迈过去。就此消沉的话,那么我看那姑娘主动放弃却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这些话,显然让张传礼触动很大,同时最后一句更是让他的情绪激动不已,也不顾一旁的妹妹拉着,他很是不服气地反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我都只能够听天由命任由他们安排我的一切,就连自己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吗?” 张传礼如同带着吼叫般的反问倒是让沈悦儿完全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十五岁少年心底深处真正最大的不甘。 她并没有想错,对于爱情,张传礼始终不过只是刚刚才开始萌动尝试。远远没有达到那种情到深外无法自拔的地步,而真正让他消沉的却是那份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不甘与无奈。 微微笑了笑,沈悦儿并一在意张传礼此刻的态度。反倒是耐心继续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激动,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所不同的是,这绝大多数的人中,有一部分人选择默默的服从,而另一部分的人则会费些心思尽量让这个必须服从的事情变得让自己如意一些罢了。至于世上另外小部分的人吗……” 说到这。她故意停了下来,看着张传礼异常坚定地说道:“那些人更不会像你现在这般只会抱怨消沉,他们会越挫越勇,一步步将自己变强,哪怕付出再多的艰辛了决不会放弃,他们会努力强大。一直强大到可以去主宰自己的命运,而并非等着被人去强加一切!就算最终失败了却也不会后悔,因为这样的才是真正值得骄傲的人。虽败犹荣!” “传礼,我刚刚所说的三种人,都比你现在的状况要强得多。不过到底要做哪样的人,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回去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明白这些东西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长大了!” 这一番话。沈悦儿说得很是用心,而张家兄妹两人都听得极为认真,到最后的时候,张传礼不再如先前那般激动,整个人似乎冷静了不少,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索着刚才沈悦儿所说的每一句话中的含义。 就连张画柔那么小的年纪亦是如此,一副深思凝重的样子。 沈悦儿也不催什么,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够想得明白的,见时候也不早了,便让这对兄妹先行回去,回去慢慢琢磨便是。她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两兄弟见状,倒也没有再久留,只是临出门之际,张传礼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扭头朝着沈悦儿问道:“悦儿,你就是那最少数的人之一吗?” 沈悦儿听后,却是微微笑了笑,即没承认也没否认:“赶紧回去休息吧,如果改变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那么至少可以努力去改变将来,不是吗?” 她清楚,再怎么样,张传礼人生中的第一次美好初恋只可能这般无奈的结束,可人生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的不甘而得以改变。唯一可以努力的却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让以后的生活中尽量少或者不再出现这样的无奈。 张传礼愣在原地好一会,最终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张画柔先行离去。 沈悦儿并不太过担心,这个少年聪明着呢,自然是能够理解刚才她所说的那一番话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阿久带来了江枫写给她的一张小信笺,上头也没写什么正经事,三言两语写下的却是让沈悦儿看了都觉得有些脸红心跳的情话诗句。 “阿久,让你家主子以后别再送这些无聊的东西了,这里可不是他的地盘,没什么重要之事的话,让他别总这般招摇。”沈悦儿嘴上这般说,却还是将那张信笺小心收好,心中无法避免的泛起几丝甜蜜。 屋子里头这会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阿久笑呵呵地回道:“这事奴婢可做不了主,不过悦儿小姐尽管放心,出不了旁的差错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也没有再说什么,昨日在国师府虽然两人已经见过面,不过当时张传仁也在,再加上她也不便久留,所以三人一起用过饭后便回府了,想起当时江枫送她走时那副怨念不已的神情,这会她都觉得有些好笑。 时辰也不早了,但她却没什么睡意,懒懒的靠在睡榻上翻看着几本闲书,脑中却是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无意识的放着电影似的。 除了阿久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回屋睡下了,惜芙院里的人都忙活了一天早就累了,自然不似沈悦儿一般这会还没有睡意。 “阿久,你也先去休息吧,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再看会一会自己就会睡的。”见阿久还在一旁侯着,沈悦儿便示意阿久不必再特意侯着,先去休息便可。 自打阿久来了之后,当真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沈悦儿身旁,就连晚上都是睡在一旁的侧间,一旦有什么需要都能够及时的过来。而红玉与荷风没再惜芙院后,胖丫便几乎全部负责沈悦儿日常生活上的一些安排,黄婆子则主要是管着院中的其它仆从,以及打点着对外的一些事宜。 沈悦儿身旁的人并不多,真正贴身服侍的更加少,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说,她这里的几人却比人家房中再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就连黄婆子现在都一副死心榻地的心态服侍着,不再有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更是不必说外院其它的奴才敢生什么不好的用心了。 阿久听到沈悦儿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只说先行再去给沈悦儿重新准备一壶茶水以备半夜里头喝,而后再去休息便可。 很快,阿久便先行退下先去茶水间沏茶,而沈悦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了书本之上,也没再多想其它,这会真真正正的看起了书来。 一小会后,门开了,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放下了托盘,沈悦儿也没抬头,只当是阿久,这丫头与江枫一样,向来气息收敛方法特别,所以除了一些没有刻意回避的响动,其它从来都不在她的察觉范围之内。 其实沈悦儿并不知道,这样的收敛气息的方法她也是会的,自从有了内力之后就已经学会了并且无自然而然的使用着却并不知道罢了。这一点当然还得归功于最开始时江枫让她背的那本“天书”了。 “茶放着就行了,你去休息吧。”没有抬头,她这会正看到一处较有意思的地方,因此直接便吩咐了一声,示意阿久放下茶水先回去睡觉便可。 又看了一小会,沈悦儿却是并没听到阿久的回复或者再次开门出去的声音,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抬眼说道:“怎么还不去……” 话还没说完,她顿时傻眼了,眼前的确站着个大活人,只不过并不是阿久而是——江枫! “你怎么来了?”沈悦儿吓了一大跳,这半夜三更的,江枫无端端的怎么跑到安阳侯府来了,竟然就这般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头,这也未免太胆大太让人意外了吧! “想你了,所以就来了。”江枫笑得格外的明媚,而后直接便走到了沈悦儿的睡榻前挨着她坐了下来,那神情就跟回自己家里了一般自然自在。 沈悦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得反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让人看见的话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指不定彩灵郡主还得跑过来要申冤呢!” “放心好了,你不是说我是神仙吗?神仙来无影去无踪的,又怎么可能被人看见呢?”江枫伸手将沈悦儿揽入怀中,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说道,“再说不论如何那些流言都是瞎扯,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勾引你,他们自然全都错了!” 123 占便宜、赖着不走 江枫的怀抱有着一种特别的温暖,沈悦儿并不想否认自己其实很喜欢这个温暖的怀抱,只不过听到这家伙又是一副油嘴滑舌的腔调,实在是让她有些好笑。 正欲摆个正儿八经的脸也推开那家伙,问问他今晚突然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却是没想到双手刚刚想推时,却是听到那家伙语气陡然一转,一下子竟然完全收起了先前的那种玩笑意味,转而是满打满的发自肺腑的的声音在她耳畔喃喃响了起来。 “悦儿,我想你!”五个字,简单得不能够再简单,可就是这突然而出的五个字从江枫的嘴里流淌出来却瞬间变得那般的厚重、那般的掏心掏肺,如同千万缕思念之弦紧绷一线后终于找到了落足点似的,一下子就这般溢了出来。 满满当当思念就这般毫无征兆的流出,却在瞬间便落到人的心上,把人的心一下子就全都装满了,满得再也装不下任何的东西,满得让沈悦儿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与精力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原本准备推开那个怀抱的手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就那般轻轻柔柔的让整个人都窝进了那个温柔的怀抱,一起感受着那份满当当的思念与温暖。 沈悦儿轻柔的回应顿时让江枫愈发的喜悦,双手将怀中的人儿揽得更紧,让那个熟悉而气息满满的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满足。 昨天的时候,他就想将这个丫头好好的抱在怀中,一解这么多天的相思之苦,可张传仁在场,偏偏让他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心里头跟万千只蚂蚁在爬似的让他无比的无奈。本想等张传仁走后留着小丫头好好单独呆一会,就像现在这般抱着她跟她说说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就这般满满当当的粘在一起都好。可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却偏偏故意不理他,早早就走了。 现在好了,他总算可以这般安安心心的抱着他的小丫头,不让任何人打扰,他的身旁只有她,而她的身旁也只有他! “悦儿我想你!”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一次重复着那一句话,声音温柔得本醉人。 “嗯。”这一回,沈悦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嘴角勾着笑,面若桃花,江枫说话时吐露人气息喷到她一侧面颊。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 她的脑子似乎不太好用了,也不知道这会功夫说什么才好,索性什么都没说,就这般无声胜有声兴许便是最好的。 不过江枫却似乎渐渐有些不再满足于现状起来,见怀中人儿并没有正面回应他。便稍微开了一点,轻轻的用下马在她脸颊上蹭了蹭,让两人视线相对,诱惑无比的问道:“那悦儿想我吗?” 两人面孔几乎快贴到一起,面对江枫那深情无限的眼神,沈悦儿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下意识的想要避开江枫那引诱的目光。只不过江枫却牢牢的将她禁锢在怀中,压根不让她无处可逃,哪怕是目光亦无处可躺。 “悦儿想我吗?”江枫再次将脸凑近了些。两人的鼻尖似乎都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那扑面而来的气息更是让沈悦儿无处可逃。 沈悦儿慌得不行,脸红耳赤实在是窘迫到了极点,见江枫一副不听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只得含含糊糊的挤了一个字出来:“……想……” “悦儿说什么?这么小声怎么听得清楚?”看到沈悦儿这幅娇羞的模样。江枫笑得极为愉悦,“大声一点。再说一次,让我听清楚些。” 知道江枫这家伙是故意的,沈悦儿顿时又羞又恼,不满的说道:“你这个浑蛋,存心消谴……” 最后一个我字还没来得及完全说出声来,江枫却是被怀中软玉温香消磨掉了最后一丝的意志力,那一张一合鲜红欲滴的樱唇更是如同魔咒似的,诱人无比。 他不再迟疑,出奇不意的贴上那两瓣柔软的樱唇吻了下去,贪婪的吮吸起那双唇上的芬芳与甜蜜。怀中的人顿时僵住了,瞬间却是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推开。 江枫自是不放,手中的力度再次紧,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久,同时原本轻柔的吮吸很快变得霸道起来,瞬间便加深了这个吻。 沈悦儿被吻得晕头转像的,整个人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后却是完全放弃了抵抗,她全身酥软无力,心跳加速,索性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个霸道的男人亲吻。 怀中人儿渐渐的温顺与服从更是让江枫兴奋不已,而这样的亲吻似乎也已经无法满足心底深处那愈发加剧的*。他很快加深了这个吻,灵活的舌尖撬开贝齿,一下子探入唇齿深处贪婪的与之纠缠。 沈悦儿这会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整个人软在江枫的怀中,任其索取。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虽然脑海一片空白,却是下意识的开始回应起来,与之一并缠绵。 这一吻不知道一直继续了多久,沈悦儿丝毫没有印象,只知道最后快被江枫吻得喘不过气来,几乎无法呼吸之际,那家伙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些她,结束了这个吻。 “喜欢吗?”江枫低喘着气,看向沈悦儿的目光无比暧昧,那勾在唇角无法收拢的笑更是带着说不出来的满足与快乐。 他牢牢的盯着沈悦儿,不许这个丫头这会还嘴硬逃避,看着那张红得不能再红,羞涩得无法形容的面孔更是说不出来的幸福。 沈悦儿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了氧气,却又被江枫这般赤|祼裸的追问,实在是更加窘迫得不行。 “松开手啦……”她挣扎着想脱离这个浑蛋的怀抱,到这会却还有些气息不匀。 “原来悦儿也是这般想我的!”这一次,江枫倒是没有再强行逼着沈悦儿回答,而是满面春风的亲了亲沈悦儿的额头,无经幸福满足的自己回答着。 “悦儿,我好高兴!我现在很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谢谢你!”不等沈悦儿反应。江枫再一次将她抱住,只不过这一次不再那般霸道,而是无限的温柔,柔得足以将任何东西都融化一般。 听到这话,沈悦儿顿时愣是没有一点脾气了,幽幽的叹了口气,却也不再有任何的羞涩,轻轻的回抱住了江枫。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宁。那么的美好。 又过了好久,江枫这才松开了手,不再抱着沈悦儿。但却继续这般紧挨坐着。 “今晚我不回去了,悦儿能够收留我住一个晚上吗?”江枫笑容满面的说着,几分赖皮几分乞求。 沈悦儿下意识的白了他一眼,哼哼而道:“不行,我这里没有别的地方给你睡。你要没旁的正事的话,赶紧回去。” “我跟你睡一张床就行了,我保证只是借你一半床睡觉而已,绝对不会有其它的事情发生。”江枫可怜兮兮的说着:“回去我一个人睡不着,你看我这些日子都没有睡一个好觉,连眼睛都肿得不行了。” “不行不行。别再这些瞎闹了,这里是安阳侯府好不好?”沈悦儿哭笑不得,暗道江枫这家伙真懂得得寸进尺。刚才亲了她也就算了,这会竟然还想赖着不走了,实在是够无赖的。 “悦儿就可怜可怜我吧,有你在身旁,我才睡得踏实。我要是再不能睡个好觉的话一定会生病病倒的,到时心疼的可是你。”江枫索性跟个小孩子一般拉着沈悦儿的胳膊摇晃起来。一副不答应便不罢休的模样。 沈悦儿装做板着脸,威胁道:“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赶紧给我回去,莫说我现在还是安阳侯府的大少夫人,就算我还只是沈家小姐,也不可能留你一个男人在此过夜的。这可成何体统?” “怕什么,你要同意的话,我现在便带你离开这个破侯府。我还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同处一室,反正你只能是我的悦儿,日后也只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我!”江枫很是霸道的宣告着沈悦儿的归属权,一想起这会沈悦儿还要挂着张传业名义妻子的头衔,他的心里就立马打翻了几大堆的醋坛子,完全不是滋味。 若不是出关晚了,他怎么可能允许贤亲王将悦儿塞到安阳侯府来,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行了行了,你小声点好不好,不害臊,谁说要嫁给你了!”沈悦儿还真是拿江枫有些没办法,虽然知道这里已经被他给下了禁制,不会被外头的人发现什么,但是却还是下意识的拉了他一把,示意其别那般大的动静。 江枫一听,却是一把将人给抱住,耍赖道:“悦儿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别忘了,我们可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你就算是想反悔也反悔不了啦!” “不跟你闹了,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回去,听到没有。”沈悦儿当真是怕了江枫了,也懒得再跟他抬杠,起身拉着江枫便想将人往外推。 谁知江枫狡猾得很,见说来说去没用,索性也就不讲了,大步走到了沈悦儿的床边,三下两下便脱了外胞,直接便躺到了床上。 当然,这家伙还不忘往里挪了挪,睡到了里侧,将外侧一半的地方滕了出来留给沈悦儿。 “好困呀,我先睡了,明日天不亮就会走的,到时不用你赶了。”他呵呵一笑,说罢便闭上了眼睛,当真一幅好困马上就要入睡的模样。 沈悦儿见状,实在是被江枫这家伙的举动给弄得哭笑不得。好吧,她还真是没见过有这般脸皮厚的人,这分明就是耍无赖吗! “江枫!……”她有些恼火的走到床边,话还没说完却是被那家伙给打断了。 “悦儿,你怎么还不睡觉?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江枫边边伸手一拉,直接将沈悦儿给拉倒在床上,“放心吧,我可是正人君子,说只睡觉就只睡觉,绝对不会有半点逾越的行为!你不可能连我都信不过吧?” “可是……”沈悦儿自然没这么容易被说服,还想说什么。 “你若再老老实实的睡觉。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其它的事情来哦!”江枫索性威胁了起来,坏坏的目光打量着沈悦儿道:“虽然你现在这身子还小了点,平了点,不过……” “你个浑蛋!”沈悦儿顿时火冒三丈,伸手一把朝着江枫甩了过去,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坏家伙。 可江枫哪里在意,笑笑的接住了沈悦儿的手,索性牢牢的所致在自己手中,而后语气也软了下来,柔声说道:“好了悦儿。我是真的困了,昨晚上想你一夜都没睡,今日去宫中见了皇帝又忙了一整天旁的事情。这会实在累得不行了,你就让我先睡一会吧。” 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可怜与疲倦,而后也不等沈悦儿回应,便真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起来。 沈悦儿被江枫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再看他这会当真是一脸的倦意,一时间竟然没有再出声了。 片刻之后,见江枫果然气息分外的均匀,隐隐如同快要睡着了似的,便懒得再赶人走了。 她本也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不过借半个床给这家伙睡一个晚上罢了。便由得他去吧,反正天不亮他就会走,跟来时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就行了。 想到这,她幽幽轻叹一声,而后运气一挥手熄了灯,就这般和衣一并躺在一旁睡了下来。 很快,江枫果真便睡着了。看着身旁睡着的人,沈悦儿没由的一阵说不出来的心安。一改先前赶人时的坚决,整个人柔和得无法言喻。 轻轻替江枫盖上被褥,她亦闭上了眼睛睡觉。因为那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所以头没一会的功夫,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进入了梦乡。 而沈悦儿睡着后,原本早就已经睡着的江枫却是突然闭开了眼睛,看着睡在身旁的沈悦儿,江枫嘴角的笑容睡意绽放,美得比那夜空中的明月还要炫目。 轻轻伸手将身旁的人揽入怀中,江枫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这才真正的睡去。 这一觉,沈悦儿睡得极浓,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了过来。 醒来这际,身旁早就已经没有了江枫的身影,不过却还留有他的多余温,明明白白的说明着昨晚那个家伙真真实实的睡在她的身旁。 阿久已经早早的在床边侯着,一副想忍却多少有些没忍住,意味深长的笑意挂在脸上,询问着沈悦儿昨晚睡得可好。 沈悦儿知道阿久肯定是清楚江枫什么时候离开的,微微笑了笑倒也没在这小丫头面前显露出什么尴尬之色来。更何况昨晚她和衣而睡,这会连外衣都好好的,阿久那丫头看得分明,显然是故意想要打趣她罢了。 不就是借了半个床给她家主子睡而已吗,又没有做什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自个说服着自个,效果倒很是不错。昨晚出乎意料的睡得好,因此这会心情自然也不错,没理那小丫头径直唤胖丫过来服侍她洗漱更衣。 阿久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却还是十分高兴,心里头暗自替自家主子欢喜,只想着快些解决掉拦在主子与沈悦儿之间的这些阻碍与麻烦,早些让沈悦儿光明正大的成为自家主母就更好了。 日子过得很快,接下来这两天江枫倒是老实了些没有再来沈悦儿这里耍赖,沈悦儿也没问什么,不过没人时阿久却是自觉自动的汇报着这两天她家主人的行踪,明显便是江枫那家伙授意的。 江枫这两天的确忙得很,宫里宫外几头跑。 因为贤亲王即将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开,所以这一次江枫回来解决好沈悦儿蛊毒之事后也没打算掩饰行踪。不但高调的面见皇帝,而且还一改以前不理其它事情的风格,接受了皇帝的邀请兼顾朝政大事。 沈悦儿明白江枫之所以这么做,为的自然就是更好的应对贤亲王回来之后各种事宜,更准备的来说,是为了她才涉入到这些俗物之中来。 心中更是暖暖的,她知道从此以后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不论要面对多大的风雨,不论对手多么的强大,她的身旁都会有一道强而有力的臂膀与她一并承担! 很快便到了赏花会。这天一早张传业也过来了,只不过并不是打算入宫,一般来说成了亲的都不在邀请的范围之内,所以张传业自然不会跑去凑什么热闹。当然沈悦儿倒是成了一个特例。 “前几天我随口向太子问了一下,这次的赏花宴太子妃为何会邀请你。太子只道太子妃觉得你年纪小平日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去处,顺道让你去解解闷。”张传业倒是特意提前来跟沈悦儿通个气,“太子的意思倒像是并没有特别的用意,不过依我看并不仅仅只是这样。今日进宫后,你自个多加小心一些,记得带上阿久。” 张传业虽然并不清楚阿久就是江枫的人。不过却知道阿久是沈悦儿特意找来的贴身保护的人,而这一趟入宫入得颇为有些怪异,所以他倒还真是有些担心。这才过来特意提醒沈悦儿带上阿久,注意安全。 “好,我会带上阿久小心行事的。”沈悦儿知道张传业是特意为了她的安全过来提醒,倒是颇为感激,“你放心吧。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有人敢在宫里头对我做什么。” “祈福一事虽然结束,那些行刺之人看似没有理由再对你动手,不过想对你不利的人可不止那些,小心些总是好的。”张传业说罢,突然看向沈悦儿道,“贤亲王很快就要回京了。这个你应该知道了吧?” 江枫前两天已经归来并且高调亮相,所以张传业相信沈悦儿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贤亲王突然的回归定然也与江枫他们有着关联。若是没料错的话,江枫已经得手取回了血引,甚至于沈悦儿已经在这两天将体内的蛊毒解除掉。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听说最多十来天就要到了。” 沈悦儿提到这个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变化。想了想后,也不等张传业出声询问。主动说道:“还有我身体内的蛊毒,也已经解除掉。所以这会贤亲王回来主要就是冲着这件事而回来的,所以很快京城只怕是更加不会太平了。” 听到这个,张传业倒是并无担心之色,反倒是笑了笑道:“京城向来就不是什么太平之地,无非就是再添上几笔风浪罢了,又有何妨?” 只说道了这几句而已,张传业并没有再多说其他,而他知的原因也很是简单,只是并没有说出来罢了。再添上几笔风浪又何妨,总归沈悦儿体内的蛊毒解除掉了便是最好不过的事。 张传业没有久留,很快便离开了惜芙院,没错,贤亲王快要回来了,所以,他如今自然而然也就更忙了! 没一会功夫,张画柔便兴高采烈的跑到了惜芙院,小丫头早早就收拾好了,这会只等着与沈悦儿一并进宫参加太子妃为主举办的这场盛会。 “悦儿姐姐,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大哥了,他刚才是来找你的吧?”张画柔显然很是开心,沈悦儿是她最喜欢的人,所以自然希望这个小嫂嫂能够得到大哥的喜爱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当然也注意到了自家大哥对这个嫂嫂是越来越好,等到悦儿姐姐及笄后,他人两人正式圆了房,想来自是会更加恩爱不已的。 “嗯,他来让嘱咐我进宫时小心照看好你,可别把你给带丢了。”沈悦儿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后也不跟这小丫头多玩,拉着她的手道:“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出发了,不然那盆七色幽兰怕是被人给收起来了。” 听到这话,张画柔自然满颗心都飞走了,哪里还顾得上打听大哥的那些事,连连喜滋滋的点头挽着悦儿的手直接往外走。 一旁的阿久也不由得笑了笑,而后不必任何人吩咐,很快便跟了上去。 124 示好、大吃一惊 今日的赏花会,除了沈悦儿以外,安阳侯府嫡出的五小姐张画媚自然是在被邀请的范围这内,不过很显然,这位五小姐因为上次沈悦儿拒绝帮她之事而再次记恨在心,根本就没有打算与沈悦儿同行,直接先出了门,坐了侯府其中一辆马车而去。 沈悦儿自然不会在意这个,张画媚这样的人本就不是她所喜欢的,不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好是再好不过的事。 收拾好之后,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沈悦儿便带上兴奋不已的张画柔出门了。 这次进宫的人自然不似那次皇帝寿宴一般那么多,所以也不必提前太多。果然到了宫门口后也没见什么太多车辆排队,没有花太多的功夫便进了宫。 下了马车,引路宫女很快上前带路,而阿久也没有再如上次皇帝宫宴跟着进来的婢女一般被拦下,顺利的跟在沈悦儿身旁随行。宫中规矩众多,但各种安排亦细致到了每一处,哪怕是从没进过宫的也不必担心什么,一切自然都会有人指引安排好。 赏花赏花,自然也是在宫中御花园里头了,沈悦儿去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先到了。太子妃自然没那么快露面,一般来说大部分时间也就是方便留给这些年轻贵女们有更多自由活动的机会。而不少位皇子、以及皇族宗亲的适龄贵公子也都来到,三三两两的赏花交流,场面倒也自然得紧,并不曾出现沈悦儿原本所想象的那种相亲式的尴尬氛围。 看起来,大盛国某些习俗上倒也不似她所想象中的那般保守,对于这种各自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亦能够坦然接受。 沈悦儿的出现显然让不少人都意外不已,毕竟一个已经嫁人的跑来凑这种热闹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想法,不明白太子妃为何也会对沈悦儿如此特殊照顾。 但因为前段时间沈悦儿大败华王府一事。让众人都不敢再如以前一般随意低看踩低半分,虽然没有谁主动上来与其打招呼,不过目光偶尔相撞之际,不少人甚至还主动点头示意,神情之中多些带着几分探寻。 没有多在意众人的目光,沈悦儿放眼扫了一圈,人倒是认识不少,但没有一个让她有兴趣过去说得上话的。二皇子就不必说了,看着那人都没什么味口,彩灵郡主、张画媚之流的。谁都不待见谁,当然也是没必要打什么招呼。 稍微还有个三皇子有些交情,不过这种场合自然不方便傻呼呼的跑过去说道什么。凭惹无趣。 张画柔本来想去跟她五姐打声招呼的,但见五姐看到她时满脸的不屑,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见沈悦儿也无心跟这里的人应酬什么,便直接让宫人领路。想快些去看那株七色幽兰。 “悦儿妹妹这是急着去哪里呀?” 沈悦儿懒得与人应酬,却不代表同样也没人来理踩她。这不,二皇子却是头一个走了过来拦住了两人去路,态度极其亲切。 “二皇子这么忙还抽空过来跟我打招呼实在是太让人受宠若惊了。”沈悦儿也没怎么特意行礼,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回了个招呼。她边说边朝着不远处刚才与二皇子一并赏花的白衣女子看去,若有所指地说道。“那个不是柳相家的千金吗?果然长得美若天仙,二皇子当真是艳福不浅。” 刚才过来之际,沈悦儿便看到了二皇子与那相府千金一副相恋谈甚欢的模样。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二赵洛明打的是什么主意。 柳相如今可是皇帝身旁最为器重、信任的文臣,朝堂根基不必言喻,而且这柳相千金的外祖父一家来头也不小,几个舅舅手中兵权加起来那可是谁都不敢小觑。 二皇子若是娶了这柳家小姐,当真可谓是文臣武将几乎都不落下。不知又得多出多少的助力来。正因为如此,所以赵洛明一直都对这柳家小姐极其讨好心思。想来这一次也是做足了准备想要促成这件好事。 看刚才那柳家小姐的神色,似乎已经被赵洛明给骗得了芳心,听说那柳相极其疼爱此女,估计为了女儿,只怕也是极有可能站到二皇子这一边来。 不过,沈悦儿却是并不担心,她可不会让赵洛明这般称心如意,赵洛明想娶柳家千金的好盘算当然也不可能这般容易被打响。 “让悦儿妹妹见笑了,实话也不怕跟妹妹讲,我的确很是仰慕柳家小姐,不过婚姻大事自有父皇做主,一切没有定数这前悦儿妹妹还是莫这般说,省得让人听了误会,而且对柳家小姐也不太好。”赵洛明一副极其为对方着想的语气,边说还边朝着那边的天仙望了一眼,眉目之间满是柔情。 “那悦儿就在这些先行祝二皇子心想事成,得偿所愿了。”沈悦儿心中好笑脸,却也懒得跟赵洛明多说,“先走一步,家中七妹一心掂记着那株七色幽兰,再不去的话只怕她都快急死了。” 说罢,拉着张画柔便要继续前行,张画柔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赵洛明行了个礼,而后跟了上去。 二皇子也不在意沈悦儿淡漠的态度,不过显然却并没打算这般放沈悦儿,很快又上前几步拦住去路道:“悦儿妹妹方便的话可否再移步单独聊上几句?至于张家七小姐的话,可以让宫人先行带她过去赏那株七色幽兰便是。” 话虽然是带着商量的语气,不过很明显,赵洛明却是并没有给沈悦儿什么选择的机会。只见他朝一旁的宫人摆手示意了一下,很快那人便领意对着张画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画柔见状,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先行离开,朝沈悦儿看了看,见其也没多说什么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跟着那宫人先行离开。 这边的状况自然被不少人看在眼中,不过于外人来说,二皇子向来对谁都那般温和有礼。因此这会主动去与沈悦儿打招呼说话倒也正常得很。 虽然不少人都朝这边观望,不过那也只是偶尔注意两眼,并没有谁在这个时候再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二皇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这会离他们最近的柳相千金也是不可能听到他们说什么,所以沈悦儿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考虑如二皇所说的移步他处之类的。 赵洛明微微抬眼朝四处看了看,见状倒也没再一定要求去他处,直接在原地说道:“悦儿妹妹想必已经听说了,十六皇叔马上就要回京城了。” 赵洛明嘴里的十六皇叔自然指的是贤亲王,贤亲王赵泽霖正是排行十六,而这会赵洛明突然跟沈悦儿提起贤亲王来,显然也是别有深意的。 “这个早就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我自然也听说了,不知道二皇子提到此事是何意思?”沈悦儿估计着赵洛明应该是害她不成、坑她也不成,所以趁着这会贤亲王即将回京的机会。只怕是想暂时拉拢于她了。 呃,拉拢,不过这二皇子好端端的又要拉拢她做什么呢? 果然,正想着,便听赵洛明一副开诚不公的样子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是觉得悦儿妹妹似乎对我有些什么误会一般。惹是以前我有什么地方无意惹悦儿妹妹不高兴了,悦儿妹妹可千万得提醒我才是,免得我是做错了什么都不清楚……” “二皇子过虑了,悦儿向来性子就是这般,不太喜欢与人交往,让二皇子误会了倒是悦儿的不是了。”沈悦儿打断了赵洛明的话。也不必等赵洛明点破,自行便说道,“悦儿知道二皇子与王爷私底下交情不错。所以自然也希望二皇子一切都能够顺顺当当的。不过我终究不过只是王爷的义女,也没什么真正的能耐能够帮得上二皇子什么,所以二皇子实在不必太过在意于一个小小的悦儿。” 她的话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你们之间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想问。更不会影响到你们丝毫。仅止而已。 这话一出,赵洛明倒是不由得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沈悦儿会如此的直白。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却是反应了过来,一脸笑意地说道:“有悦儿妹妹的一句顺顺当当我便是满心欢喜了,论起来咱们也算得上是一家人,日后悦儿妹妹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只管来找我便是,千万莫跟我客气。” 跟明白人说话倒也省事,赵洛明并不真的指望沈悦儿能够帮他什么忙,只希望贤亲王回来之后莫跑去说三道四给他穿小鞋就够了。他并不太清楚沈悦儿是否已经知晓了上回流言一事与他之间的关系,但却完全能够感受得出沈悦儿对于他的排斥与不喜。 原本他对沈悦儿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却是没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那般厉害,一回京城没几天的功夫不但将那些流言悉数清除掉,而且还让华王府都吃了那么大一个亏。 光凭这一点,他暂时也不想再多树一个这样的敌人,能够先将双方之间的关系摆到无害的地段便行了。而沈悦儿不但聪明,更是直爽,当下自动点明了这一层倒是让赵洛其暂时放心了一些。 “二皇子客气了,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过去找七妹了,她还是头一回入宫,得看着点才行。”沈悦儿没有什么太多心事与赵洛明这样的人耗,略微点了点头后见其这回也不再他意,很快便抬步先行离去。 就凭赵洛明这点小心思还蒙不了她,做过的事总是要还的,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听两句好话便当成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赵洛明这会或者压根就不知道他所做的那些所谓隐密坏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刚往前走了一小会,沈悦儿便又听到有人叫她,侧目看去,却是三皇子赵洛其朝她走了过来。 有了二皇子开头,赵洛其自然也没什么避讳的,这些日子他正想找机会见沈悦儿一面,不过一直都不怎么凑巧,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看到沈悦儿,自然也就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三皇子好久不见。”对于赵洛其,沈悦儿的态度明显要好上不少。她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赵洛其挑准了时候出声,这会附近赏花之人也都离得不算近,与大步走过来的赵洛其站在一起也没有太过惹人注意。 “上一次你所提供的那些名单上的人,我已经妥善处理了一大半,不过眼下贤亲王马上就要回京了,只怕剩下的暂时得停上一停。”赵洛其倒是快人快语,一过来也不废话,直接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的将此事告诉了沈悦儿。 说起来,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又有谁想得到,处在这么一处人多眼杂的地方,赵洛其竟然会与沈悦儿说道这些机密之事呢? 沈悦儿倒是颇为佩服赵洛其的这份心思与胆识。不过这些事情自然还是不便在这种地方多说,若是万一碰上像江枫那种厉害的变态之人在这附近的话,怕是再小声也无用。 “这些三皇子不必多说,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便是。等有空了悦儿请三皇子喝茶,多谢三皇子上回派人出手。相助悦儿解围。”沈悦儿微笑着回了一句,而后便扯开了话题问道:“今日御花园内花美人娇,该玩的时候三皇子还是应该放开心思尽兴才是。” 赵洛其当然不笨,立刻便明白了沈悦儿的意思,因此也不再提及那些隐密之事,转而笑着回道:“花太多容易迷了眼。倒不如与悦儿闲聊几句来得有意思。” 沈悦儿却是摇了摇头,提醒道:“三皇子此言差矣,皇子妃的人选可轻可重。多用些心总是好的。你看二皇子早早便找到了最为有利的人选,一旦如愿的话,他的实力增长的可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你说得没错,看来我应该想办法不让他的如意算盘打成才对。”赵洛其有意无意的忽略了沈悦儿前边关于皇子妃一事的提醒,反倒是煞有介事的响应着后头那句话。 沈悦儿见状。倒也不难猜测赵洛其的心思,像他这样出身的人。要么就是压根不屑于像二皇子一般靠什么裙带关系,要么就是一切早有安排不必费心思。所以她不再多嘴什么,转而又道:“他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让他黄了这门婚事,就当还清上次你派人助我解围脱险的人情了。”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洛其顿时开心不已,他没想到沈悦儿再次主动出手帮他,一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他知道沈悦儿的本事,只要这姑娘应下,自然就是有了绝对的把握,所以对于这件事最后的结局,当然不会存在半点的怀疑。 只不过,让他如此欣喜的并不仅仅只是二皇兄的如意算盘即将落空,更主要的还是沈悦儿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帮他。 虽然刚才沈悦儿说是为了还他上回派人助其脱险的人情,不过他更认为那只是沈悦儿的一个说辞罢了。虽然这姑娘从一开始便说了帮他也是帮其自己,可是这么多皇子他谁都不挑,偏偏挑中了他成为合作者,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一点别的原因吗? 赵洛其只觉得心中充满了希望与期盼,这也更令他增强了坐上那权利最高点的野心,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够真正的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谢谢!”他极好的控制着此刻内心深处的那份激动与喜悦,没有任何拒绝的收下了沈悦儿的这份人情,“不过你行事也要小心点,贤亲王很快就要回京了,只怕对咱们来说麻烦也会更多。” “这个三皇子就先别考虑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别的地方赏花吧,不然我的麻烦现在就要来了。”沈悦儿突然打趣了起来,边说边朝不远处看去。 只见这会功夫五小姐张画媚正死死的盯着他们这边,一幅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再说下去的话,估计这被爱情蒙花了眼的五小姐只怕真会控制不住冲过来了。 听到沈悦儿的话,三皇子很快顺着沈悦儿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又是那张家五小姐,一时间不由得皱了皱眉,明显不怎么待见。 正想跟沈悦儿解释,却听沈悦儿再次说道:“我先走了,今日赏会花你们这些男男女女才是主角,我得去找柔儿了,省得她跑丢了。” 说罢,沈悦儿也没再做逗留,转身抬步再次离去,朝那七色幽兰的方向而去。 赵洛其见状,也没有再做挽留,这里毕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闲聊几句倒也没什么,说得太久的话总归还是容易给这姑娘惹麻烦的。因此他也很快离去,朝着与张画媚完全相反的方向而行,哪怕随便找三两人说话都强过被那张家五小姐给粘住。 看到柔儿时,那个小丫头身旁却是多了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两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不时的指着那七色幽兰说道得极为起劲。 那名少年是什么人沈悦儿并不清楚,不过看那一身的显赫再加上能够参加这次赏花会的男子都不是什么普通之人,所以估莫着最少也应该是皇室宗亲旁枝之类的。 看到沈悦儿来了,张画柔很快停止了与地少年的热烈讨论,连声招呼道:“悦儿姐姐,悦儿姐姐,你快过来看,这就是七色幽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沈悦儿微笑着走了过去,停在那少年的身旁自然不已打量的同时又朝张画柔问道:“柔儿,这是你的朋友吗?” 张画柔一听,连忙摇了摇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刚刚看这七色幽兰时才认识的,你不知道他懂得好多关于兰花的知识,可厉害了,简直什么都懂!” 柔儿性格真爽,口直心快,向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所以这会夸起那少年来也是半点都不含糊。 少年听后,反倒是有些脸红起来,神色羞涩不已连忙说道:“柔儿姑娘过奖了,其实我自己也是极喜欢兰花的,听说这次赏花会上有七色幽兰,这才特意找了些这方面的书查看,刚才见柔儿姑娘也那般感兴趣,倒是正好派上用处多说了几句罢了。” 少年倒是实诚得紧,一五一实的道出了所谓什么都懂的原因。 不过于张画柔看来,不论如何那都是厉害的,因此笑着说道:“你不必太过谦虚了,刚才你所说的那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书就能够翻看得到的,我来前也找了好多书看,却不曾想你一般都弄得清楚,这便说明你是极其厉害的!” 这一下,少年更是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但明显却是极为开心的,嘿嘿的朝着张画柔笑着,一脸的羞涩。 沈悦儿还是头一回看到这般容易害羞的贵族少年,少年与柔儿站在一起时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之感。 “柔儿,刚刚认识的朋友也是朋友,你还没有向我正式介绍他吧?”沈悦儿倒也觉得有些事情还真是机缘,先不论这少年的身份,这少年与柔儿倒还真是颇为志同道合的。 听到沈悦儿的提醒,张画柔这才不由得啊了一声,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那少年问道:“对了,刚才光顾着听你说那些有趣的兰花去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弄了半天,张画柔压根还不知道人家到底是谁,沈悦儿一听,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也不吱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小娃娃。 少年一听,也是有些恍然大悟,不由得挠了挠头,微笑着说道:“我叫赵颂。” 赵颂! 听到这名字,沈悦儿顿时愣住了,她不由得朝面前腼腆羞涩的少年看去,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小男生竟然会是大盛国史上年轻最小、甚至于还没有及冠成亲便直接世袭祖父恭亲王王位的那位特别的继承人! 125 将计就计、贱人矫情 一时间,脑中快速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独独最让沈悦儿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柔儿头回入宫,第一个认识的竟然会是这位身份显赫的小恭亲王! 也不知道柔儿的娘亲要是知道了,心里头到底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感慨自个妾氏的身份让自己的女儿只是庶出之女了。 好吧,许多事情本就不是她所能够控制的,而柔儿这个丫头日后的命运更加也只能看她自己了。幸好小丫头年纪还不大,像她这样未及笄便先嫁人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发生,再大个几岁过多两年,一切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倒也轮不到她来操这份心。 赵颂那少年丝毫没有半点的架子,甚至于似乎并不希望她们这么快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般,所以只是报上了名姓而已,这样腼腆的少年应该更加倾向于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相识吧。 而柔儿显然并不清楚赵颂到底是谁,依就那幅神情笑得没心没肺的,当然倒是还记得自我介绍了一下。先前赵颂叫她柔儿姑娘那是因为沈悦儿喊了她柔儿罢了,所以其实这会赵颂也并不清楚其它。 不过这丫头也可爱得紧,完全与赵颂一般的简单,只说她叫张画柔,旁的什么也都没提及,当然却是没忘记告诉赵颂沈悦儿是她的嫂嫂。 说道之间,两个小孩子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那株七色幽兰身上,自然而然的便将沈悦儿给“冷落”到了一旁。沈悦儿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的多余性,微微笑了笑却是不再说话。 七色幽兰边上围看的人并不多,至少在沈悦儿过来后却是并没看到再有人在此停驻。沈悦儿觉得有些奇怪,抬眼朝四处看了一遍之后这才明白这赏花会里头潜在的一些众人都懂所以不必明言的规则。 三三两两都好,但凡有一对一对的男女停留在这赏会宴某处单独说话时,其他人一般是在他们讨论的中间不会过来打扰。 沈悦儿心中有些好笑。看来自己还真是有些孤陋寡闻了,不过倒也正常,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些东西,估计跟年纪小没参加过都有关系。 自个在一旁随意的赏玩了一下,过了一会后,太子妃总算是出场了。随行的还有几名一并过来凑热闹的公主,说说笑笑的好不快活。 赏花会不同于什么正式的宴会,所以并无固定的宴席,时不时的会有穿梭的宫人举着托盘运送着各式酒水茶点,倒也方便有需要的人食用。这一点很类似于现代的酒会。所不同的是还是相亲意义极浓的互动会。 在太子妃到来前,宫人们已经提前通报,所以众人自然都已经在太子妃出现的地方先行集中了一些。而这会太子妃亦并无太多的啰嗦话,几句场面话说过后,又让宫人送上了一些刚刚特制好的花蜜露给众人品尝。 太子妃最后又说道了几句,同样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让众人放开些玩。今日这赏花会上就不必过多的拘束,都玩得尽兴就行。而后也不再啰嗦,让众人各自继续赏花便是。 太子妃的简洁与开明倒是颇受在场所贵妇贵公子们的喜欢,年轻男女本来性子都比较活泼,如此一来更是气氛自在而热闹,三五成群又散了开来。各自赏玩闲聊去了。 “几个月没见,悦儿可是又长高了不少。”太子妃自自然然的走到了沈悦儿身旁,一脸的笑意。那语气如同娘家人一般,说不出来的亲近。 沈悦儿本来想四处随便走走,却是没想到一散伙,太子妃便直接朝她而来,就连先前围着太子妃来的几名公主也早就散去旁的地方玩耍。 “太子妃安好!”沈悦儿自然得回应。一时也想不起说点什么好,索性微微福了福问了声好。 印象中。以前原主倒是见过太子一面,虽然根本就没什么正式的交流,不过人家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也错不到哪里去。她这会的身体正是发育长个的时候,连她自已都感觉得出来长得明显。 “那边有处地方景色不错,人也不多,悦儿陪我走走说说话吧!”太子妃边说边拉了拉亲昵地拉了一下沈悦儿,示意两人并肩同行便是。 见状,沈悦儿只得应下,跟着太子妃的速度不快不慢的往前行。 原本这次的赏花会便不关她什么事,但太子妃却偏偏单独给她下了请柬,这会又刻意找她说话,想来很快便应该会知道太子妃的心思了。 两人边走边聊,随行的宫人也没打扰,只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 “悦儿是不是在想为何这次我会单独请你也来参加这赏花会?”太子妃眉目如画,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这会侧目轻问,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沈悦儿赫然发现,身旁的太子妃当真实至名归,日后太子若是能够顺利继位的话,太子妃也完完全全的可以胜任母仪天下的威名。 “悦儿的确有过此想。”沈悦儿也不否认,更不矫情,点头承认后却也没有刻意的再问什么。 太子妃既然有些言,想来后头便是要与她说,问与不问都一样,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果然,见沈悦儿一副沉稳自若的模样,太子妃再次笑了笑道:“悦儿果然如太子夸赞的一般心性机敏、大气沉稳。今日,我有个不情之请,若是悦儿能够帮忙的话,我与太子都将感激不尽。” 太子妃倒是个聪明人,三言两语间确定下沈悦儿的性格后便直接抛出了正题,就凭这一份果断也绝非常人所能比拟。 沈悦儿见状,心中不禁为太子能够娶到一位如此厉害的太子妃而感到幸运,但面上却依旧神色如常,并没迟疑便直接回道:“太子妃此言可就折煞悦儿了,有什么事还请太子妃吩咐便可,能够做到的悦儿自当尽力而为。” 听到沈悦儿的话,太子妃放缓了脚步。停了下来,点了点头后直接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反倒是让悦儿笑话了。是这样,最近太子夜里时常做同一个梦,弄得最近都有些心神不宁的。看了太医也没用,只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太子总觉得那个梦是不祥的征兆,很担心梦里头的一些不好的事会发生。所以我很想请国师能够单独替太子卜算一下那个梦,看看到底代表着什么,也好让太子安心一些。” 听到这。沈悦儿当下便打断太子妃的话道:“太子妃是不是找错人了,这样的事情您应该直接跟国师说便是,与我说道一点作用也没有呀!” “悦儿莫误会。事情是这样的。”太子妃见状,连忙解释道:“国师曾明言有先,除了卜算国运之外,不会替任何人单独卜数与未知相关的事情,哪怕连皇上都不例外。所以若是我直接去找国师的话。此事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太子妃莫不是也听信了前些日子京城所传的那些流言,觉得我与国师之间真有什么不清不白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我去跟他说的话,他一定会私下里同意的吗?”沈悦儿毫不犹豫的冷下了脸,明确拒绝道:“如果太子妃真这般想的话那可是大错特错了,这事我帮不上任何的忙。还请太子妃另请高明吧!” 见沈悦儿拉下了脸,太子妃反应也极快,当下便说道:“悦儿真心误会了。看来还是我的话没说明白,实在是抱歉了。” 她也不急,只是神色显得很是真诚,一副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的样子先行表露了出来,而后这才重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看着太子成日那般夜不能寐的实在是着急。所以这才想着试上一试看看能不能让国师私下破例一回。我知道你与国师间清清白白的,只不过因为祈福一事,你毕竟还是比我们这些人都与国师相处得久一些,交情上自然也会强上一些。如果悦儿能够帮忙求个情的话,说不定会有希望的。” “太子妃实在高看了悦儿,同时也低看了国师的原则,此事太子妃还是自行去找国师商量吧,悦儿当真没有那个能耐!”沈悦儿说罢,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太子妃自是不想就这般没了下文,因此拉着沈悦儿极为诚恳地请求道:“悦儿就帮忙试上一试吧,我也知道此事的确有难度,所以不论国师最后同不同意,只要悦儿帮忙去跟国师求个情,成与不成这份人情我与太子都记下了,日后自当感激不尽!” “太子妃又何必强人所难?我若有那个本事说服得了国师改变他的原则的话,那岂不是比起原先流言所传的还要厉害了?”沈悦儿不再与太子妃多说,面无表情的最后说道,“今日这事我自会不做从来没听说过,太子妃不必担心我会与任何人言及,但请日后莫再跟悦儿开这样的玩笑,悦儿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罢,这一回她连行都没有再行,直接调转了方向便大步离开,看得一旁不明所以的宫人都惊讶不已,不知道这沈悦儿突然之间为何就这样毫无礼貌的走了。 不过见太子妃虽然神色也不太好,但却并没有恼火追究的意思,所以众人自是当做没看到,不去多那事。 要知道沈悦儿的厉害早就已经从京城传到了宫里头,连华王都招架不住,她们这些当奴才的没事找什么霉头呢? 沈悦儿很快便在那盆七色幽兰前找到了张画柔,只是稍微朝一旁还在的赵颂示意了一下,而后便直接带着张画柔转身便离宫。 其实这会她心里并没有面上所表露出来的这般气愤,不过既然大家都在演戏的话,那她自然也只能够跟着将戏给演成全套。 她明显的察觉到附近有好几双隐藏着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她,那些人应该就是太子妃的眼线,无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真生气了还是装的罢了。 表面上看,太子妃是真想让她帮忙找江枫求个人情,可实际上稍微往深一点去想,这种事情便经不起推敲。江枫如果是那般没原则的人,那么皇帝也不可能对这个国师如此的尊敬了。所以于太子妃而言。绝对应该明白,即便自己真与江枫有什么关系也是不可能令江枫轻易改变这种大是大大非的原则问题。 沈悦儿很是清楚,太子妃应该压根就没想过真找江枫替太子卜算什么,做什么梦也不过是个借口推辞,为的不过是想试探她罢了。 可太子妃试探她与江枫之间到底有无什么关系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一点沈悦儿暂时还想不清楚,但不论如何却是绝对不会让那女人算计到自己头上来的。 张画柔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沈悦儿一改常态满面的恼火,却也不敢多问,趁机跟赵颂挥了挥手后便二话不说的跟着沈悦儿先行出宫。反正今日她要看七色幽兰的愿望已经达成,虽然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却也足够了。 而这会心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担心着沈悦儿,但这里毕竟是宫里头不方便,而且悦儿姐姐一幅不欲多言的样子。便也只得等出了宫再说。 二皇子与三皇子等人此时都注意到了满是不快,大步往御花园出口而去的沈悦儿,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过去问问一转眼沈悦儿便走得很远了,因此只得打消了念头。 拐弯之处。沈悦儿被人给拦了下来,抬眼一看却发现竟然是彩灵郡主与张家五小姐张画媚。 “咦,媚儿,你就嫂嫂跑这么快做什么,这赏花会才进行了一小半就呆不下去了,难不成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彩灵郡主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朝着一旁的张画媚说道着。看她如今这样子,似乎已经将前些日子在沈悦儿跟前吃亏的事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张画媚嘲讽不已经的回话道:“哪能呀,我这嫂嫂本事厉害得紧。做了亏心事也只会脸不红心不跳的让人看不了来,依我看,只怕是急着要去见什么人吧。” 彩灵郡主与张画媚倒真是同流合污了,两人一唱一和的过着嘴瘾,全然不觉得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幼稚到了极点。 沈悦儿眼见这种时候还有不长眼的主动送上来给她配戏。自然毫不客气,瞪着那两个光长外貌不长心眼的女人道:“你们两人这是要找我麻烦吗?大好的赏花会不去觅情郎非得跑过来做贱自己的话。我自然得成全你们!” 见沈悦儿张嘴便说得顶得如此难听,彩灵郡主与张画媚顿时火冒三丈,但两人都还没来得及回骂,却见沈悦儿再次尖锐无比的发难了。 “彩灵郡主,你给我听好了,日后再敢没事跑到我跟着跟条疯狗般乱吼的话,我立马便向皇上请旨,让你如愿以偿嫁给张传业为妾,到时我天天让你对着我,给我端茶送水,看你还有没有那个心情成天想着说那些什么都不是的胡扯话!” 说到这,沈悦儿可不理彩灵郡主气得脖子都红了的惨样,转而又快速朝着一旁的张画媚说道:“还有你五小姐,莫以为你是张传业的妹妹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若再敢像今日这般不知自重,回头我便将上次求我之事一句不落的转告给三皇子,看看到时三皇子会不会对你存半点的好感!” “你!……”张画媚听到这话,却是气得半死,怎么也没想到沈悦儿竟然如此敢这般威胁于她,一时间话都说出不口,踩着脚恨不得上前将这女人给咬死都好。 “让开!”沈悦儿却是完全不理会,愈发冷漠的朝这两人呵斥道:“别再自讨苦吃,你们说话当不当真那是你们的事,我说的话还从没有做不到的,不信就给我试试!” 彩灵郡主与张画媚这一下却都完完全全被沈悦儿的气势给震慑到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却是不约而同的往一旁挪了挪,终究还是不敢再回驳,将路给让了出来。 没错,她们心中都清楚,沈悦儿的确胆大包天,敢说便敢做,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们才是又气又恨偏生又拿这女人没有一点的办法。 沈悦儿冷哼一声,随即便扬手而去。一旁看呆了的七小姐张画柔却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也不敢再多看彩灵郡主与五姐张画媚,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等沈悦儿出了宫门,坐着马车回安阳侯府之际,太子妃那边却是已经有人在悄然回禀,将刚才沈悦儿离去前的一言一行,甚至于细微到每一处的神情都没有落下。 沈悦儿所料不假,太子妃,果然别有目的! 而此刻,马车上的沈悦儿却是已经恢复了常色,不再如先前一般表现得恼火愤怒。 张画柔见状,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犹豫了半天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关心道:“悦儿姐姐,你刚才怎么啦,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可能将张画柔给吓到了,所以沈悦儿却是微笑着安抚道:“刚才不过是突然觉得有些心闷罢了,所以想早些回去休息。没想到却是正好碰上彩灵郡主跟你五姐,所以就没忍住凶了一些。这会好多了,你别担心。” “没事就好!”听到这,张画柔也没多怀疑,反倒是十分理解地说道:“我有时候也会这样,莫名的就觉得很烦很闷,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会。还有彩灵群主与五姐刚才也实在是太过份了,你凶她们一点错了也没有,不然你好声好气的,她们反倒是以为你好欺负呢!” 张画柔人虽然单纯天真,不过却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再加上平日里她的生母调教得不错,因此性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欺负打压的,刚刚说出那通话来倒是正常不过的。 但沈悦儿听后却是不由得笑着问道:“柔儿成天乐呵呵的,也会有烦的时候吗?” “那是自然,悦儿姐姐不知道,有时候我为了一点点小事都会烦的,比如说养的花总不开,再比如说……” 张画柔见沈悦儿这会心情是真的转好了,又见她一副极为兴趣的样子,于是便兴冲冲的讲起了自己的那些绿豆小事来。 她言语轻快,时不时的还会故意卖下关子讨个话头逗沈悦儿开心,因此一路上马车里头的气氛极为欢乐。 沈悦儿看着眼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心中却是不由得替这个小丫头暗自叹了口气。若是日后柔儿与那赵颂没什么来往了倒也还好,若是真动了真情的话,只怕这小丫头也极难再笑得这般灿烂了。 然而这一切,她都没有跟张画柔说,等回去后,柔儿的娘亲知道今日女儿的所遇之后,自然会告诉她的…… 回府后,沈悦儿让人将张画柔送了回去,自己亦回屋休息不再理会其它的事情。 晚上简单的用了些吃的便停了筷子,府中厨子的手艺也不差,但跟江枫府上的饭菜比起来实在是逊色多了。 “悦儿小姐怎么用得这么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阿久见沈悦儿没吃什么便命人撤了饭菜,因此便问了起来。 今日在宫中,一开始她还以为沈悦儿是真动怒了,不过上马车后却很快明白不过演戏给某些人看罢了。所以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影响胃口的话,那么阿久自然而然的便联想到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之类的。 沈悦儿却是摇了摇头,一副笑意盈盈地模样说道:“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有些嘴馋烧银子的饭菜了。” 说江枫府上的饭菜烧银子这还一点都不假,有时想想当真还是一分价钱一货,明明看上去一样的东西,江枫府上的光食材都不知道要特殊上多少,还有费的工序也完全不能比拟,最后出来的味道自然也就天差地隔了。 听到这话,阿久倒是立马明白了,原来悦儿小姐这是被自家主人给养刁了胃口了! 126 意外之喜 阿久很快便看出了沈悦儿的心思,偷偷笑了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头倒是暗自为自家主子的高招喝彩,日后就算是馋着那些美食,这悦儿小姐的心思也是没地跑的了。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沈悦儿早早便洗漱完毕窝到了被窝里头想着今日太子妃的事,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无端端的这太子妃又跑出来凑个什么热闹。 如今的天气已经挺冷的了,虽然还没冷到要烧地龙取暖的程度,不过对于向来不耐寒的沈悦儿来说却已经习惯性的窝被窝了。 书也没看,翻天覆地的就想着太子妃的事,偏偏怎么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全无却是肚子饿了。 呃,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皮,心里头有些懊恼晚饭吃得太少了些,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嘴巴越来越挑了。 翻身坐起了些,唤了起阿久,想让她去弄些糕点给填填肚子,小丫头耳朵灵得很,立马便应声进来,进来时手里头还拎着个食盒,满面含笑。 “悦儿小姐饿了吧?奴婢给您准备了些吃的,还热着呢。” 阿久边说边将食盒先行放下,取来小几放在沈悦儿床上,而后这才将食盒里头的东本一一取了出来置于小几之上。 沈悦儿顿时看得眼睛都直了,香得要命的小米粥一碗,看上去卖相极佳的酥点一小碟,还有两样配送小米粥的爽口小菜,摆在面前当真是让她这个本就饿了的人更是馋得口水直流。 “阿久,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正饿了想让你给随便弄两块糕点对付一下呢,没想到竟然跟变戏法似的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沈悦儿嘴里说着,手中动作也没停。话音一落,小米粥便已经喝进去了一大口。 那粥的味道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好,吃下去后唇齿之间都带着一股子回忆无穷的滋味,又分别尝了尝那两样看上去卖相极好的开胃小菜,同样好吃得很。最特别的还是那盘酥点,咬了一口却发现里头竟然是香芋做的,口感颇好。 “悦儿小姐,好吃吗?”看着沈悦儿吃个没停,阿久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是合了沈悦儿胃口的,不过却还是特意又问了一句。 沈悦儿嘴巴现在很忙。边嗯嗯了两声边点着头,丝毫汉有耽误到进食。说起来也有些奇怪,这些东西味道与平日里府中厨子做的可不一样。虽然还是比不上江枫府上的那些美食,不过却也是很不错的了,想来应该是阿久这丫头亲手做的吧。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之后,沈悦儿这才得空了些,朝着阿久说道:“阿久。这些都是你做的吗?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悦儿小姐喜欢就好,只不过这些可都不是奴婢的功劳。”阿久笑眯眯的问道:“悦儿小姐猜猜这些吃食都是谁做的?” “谁呀?”沈悦儿说话间又消灭了一个芋头酥,赶在阿久出声前又将碗里最后一口小米粥给喝了下去,转眼间小几案上便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几个碟子了。 这些东西份量都刚刚好,即让沈悦儿吃了个*成饱,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同时又让她还带着两分多余味期待着下一次还可以再吃到这些。 东西不是阿久做的话,难不成府上换了新厨娘了吗?她接过阿久递过来来的帕子擦了几下又道:“难不成咱们这小厨房新换了厨娘?” 听到厨娘两字,阿久却是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麻利的将剩下的空碟子收进了食盒里头,把床上小几给挪了下来,递上一杯温茶后这才说道:“悦儿小姐猜得真准,奴婢这就去将人给叫进来,这差事他做得不错。想来您肯定是要打赏一下的。” 说着,阿久便拎着食盒不等沈悦儿回应。径直便先行出去了。 沈悦儿见状,却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阿久有些不太正常,要打赏也明日再赏不迟,却偏偏自作主张半夜三更的跑去叫人家厨娘进来领赏做什么? 正想着,外头门再次开了,一道身影很快走了进来,随后房门便再次被关了起来。 看到进来的人,沈悦儿嘴里的茶险些喷了出来,她好不容易将茶给吐了下去,却是好笑不已地说道:“怎么是你?你就是那厨娘呀?” 看着进来的“厨娘”竟然是江枫,沈悦儿当然乐得不可开交,难怪先前阿久那丫头神情怪得紧,还一副忍不住笑的模样了。 “没良心的丫头,自个一个人在屋子里头吃得舒服,倒是留我在外头吹冷风。”被沈悦儿取笑,江枫也没半点不高兴,反倒是宠溺不已的接过沈悦儿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桌上,而后直接脱了鞋便钻进了被窝里。 这一回,沈悦儿倒没有阻止,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刚才那顿及时而又颇为可口的夜宵倒还真是派上了不少的用途。更何况这家伙也不是头一回赖她的床了,索性好心的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了个地出来。 “刚才那些吃食真的都是你做的?”沈悦儿这会吃饱了,自然心情极好,再说她也从没想到过看上去跟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江枫竟然还有这等手艺,所以这才不确定的再问了一次。 “不是我做的还能是谁?你又不是没吃我府中厨子做的东西,味道可相同?”江枫见沈悦儿自自然然的给自己腾了地方,脸上的笑容都快开了花,边说边顺手将那丫头给揽在怀中一并靠坐着,心中满足不已。 可能是刚从外头进来的关系,这会江枫的怀抱还略显冷意,不过沈悦儿却是感觉到了从江枫那骨子里头所透露出来温暖。 “呃,的确不太一样,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她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却是又皱了皱眉道,“不行呀,阿久这丫头实在是太过份了,有她在我身旁,我这边哪怕掉了根头发丝你都一清两楚,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悦儿喜欢吃就好,日后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什么时候跟阿久说一声,我都给你做。至于公不公平的事也好办,要不然你也放个人到我身旁时时看着我?”江枫满心欢喜的建议着,“这样悦儿也能够时时知道我的动静,万一我晚上饿了的话,也有人给我送亲手做的吃食了。” 沈悦儿见状,不由得又笑了起来,一副才不上当的表情道:“才不要,我可不像某人一样能够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我连面条都不煮,你可没有这份口福。” “那就没办法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看我怎么惩罚你。” 江枫边说边亲了过去,三下两下便直接侵占了沈悦儿的柔唇,尽情的品尝着那一份美好与芬芳。这一回,沈悦儿也没有怎么抗拒,顺从其心的回应着那一吻,感受着那一份甜蜜的美好。 直到吻得两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江枫这才放过了沈悦儿,又轻琢了两下后满心快活地喃喃而道:“味道真好,日后有这等天下无双的美食我便比神仙都要快活了。” “贫嘴!”沈悦儿娇斥一声,双目之中却也是满满的愉悦。 江枫将怀中的人儿拥得更紧,好一会后这才再次出声说起了正事:“你今日入宫参加太子妃弄的那个赏花宴了?太子妃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那般不悦?” 果然是好阿久,什么事都不忘告诉她家主子,沈悦儿有些无奈,不过江枫对于自己的在意与上心同样也让她无比的舒心。 “太子妃的事我正想不明白呢,你帮我分析一下,她这到底是想做什么。”沈悦儿也没耽误,很快便将今日入宫时与太子妃所发生的一切都一一道了出来。 听完之后,江枫并没有马上吱声,而是沉思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而沈悦儿见状也不着急,懒洋洋的靠在江枫怀中,静静等着。这会功夫,他的怀抱早就已经温暖如春。 “悦儿,我想……”好一会儿,江枫总算是吱声了,神色间却是显得异常的凝重,“我想太子妃的试探应该与太子无关,只怕太子妃的心可不是真正偏向于太子这一方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太子妃应该是贤亲王赵泽霖的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一下,沈悦儿却真是太过意外,那个将来极可能母仪天下的女子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的身份不好好把握,反倒是暗中帮着赵泽霖做事呢? 这实在是不应该呀,不可能呀!沈悦儿当下便质疑道:“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太子妃怎么可能帮着别人去坏自己日后的前程呢?” 见沈悦儿如此惊讶,江枫也不意外,只是耐心的解释道:“悦儿可知道太子妃的真正底细?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妃是大学儒、帝师孙太傅最疼爱的孙女,出身于那样家族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理由暗中去为赵泽霖效忠。但是,太子妃还有一层身份,却是连皇上都不曾知晓的!” ps:下午还有一更,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再吼一声,还是求订阅,阿5! 127 揭示隐秘 太子妃全名孙琳琅,不但是孙太傅的孙女,同时她的母亲还是江南世家名媛,当然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培养大的。 只不过世人只知道孙太傅是经世大儒,名动天下,却是压根没有人想得多,这孙太傅祖上本不姓孙,不仅不姓孙,而且是姓夜! 夜姓一族在如今的大盛国已经相当稀少,而且血统全都极为低下,五品以上的夜姓官员几乎没有。这并不是是因为天下夜姓一族本就稀少,相反前朝皇室便为夜姓。当年新旧两朝斗争激烈,夜氏皇朝破灭之后进行了相当猛烈的反击,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改变被取而代之的命运。 也正是因为夜氏的不甘与反击,大盛开国皇帝对夜皇皇族进行了血腥的清洗,这样的清洗甚至于连累到了民间的普通夜姓百姓。 而孙太傅一族正是当年那场新朝对旧朝皇室清洗时所侥幸幸存下来的一支皇室旁支。为了避祸,这么多年以来,孙家先祖甚至于不得不改名换姓隐身下来,暗中却依旧没有死心,一直都在寻找着各种各样的机会。 只可惜天下安定,赵室统治一日比一日安好,这也使得改成孙姓的这支前朝遗孤一直没有什么作为。不过他们的忍性也极大,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倒是愈发的隐藏至深,渐渐的让人们几乎都快要遗忘当年也曾盛极一时的夜姓王朝。 听到江枫所说的这些隐密,沈悦秘却是吃惊不已,显然没有料到太子妃竟然是前朝皇室子孙,只不过即使如此,那太子妃,当然也可以说是现在的孙家更没有任何道理去帮赵泽霖才对,毕竟赵泽霖也姓赵呀! 而且。孙家直接护佑太子上位,到时太子妃便是皇后,生下了子嗣中有着一半的夜家血统,这不更容易让他们达到暗中颠覆的目的吗? 她极为不解地朝江枫问道:“难不成,贤亲王与孙家,也就是前朝夜氏也有着什么特殊的关联,所以太子妃以及太子妃背后的孙家才会心甘情愿的放着后宫这一块的道路不走反倒是去帮赵泽霖?” 沈悦儿脑袋转得倒是极快,马上便剥丝寻影的想到了这一块去。 江枫一听,很是自豪地说道:“嗯,我的悦儿就是聪明。什么事情一点就通!” 他嘴角含笑,倒是毫不吝惜于对沈悦儿的夸赞,而后进一步补充解释道:“赵泽霖的母妃同样也是当年另外一支逃离出血腥清洗的皇室之后。而且相较于孙家来说,赵泽霖的母妃那一支血统更为纯正些,是当年九皇子之后,所以孙氏一族自然无条件的服从了。” “哦,原来是这样!”沈悦儿恍惚大悟。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也是,孙家与赵泽霖母妃一族看样子是早就已经联络上了,于他们而言,赵泽霖同样亦是夜氏的后人,而且血统上也更为纯正,所以将所有的复国希望放于赵泽霖身上当然是理所应当。而且以赵泽霖的实力来看,也是更加容易达成的。 原来赵泽霖身上还背负着一个这样的身份,怪不得此人野心如此这大了! 想通了这一点。新的问题又来了,沈悦儿如同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似的,再次朝江枫提问道:“照这样说来,太子妃是想帮贤亲王确定我与你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可是贤亲王确定这个做什么?不是明摆着没用吗?蛊毒一事,他应该已经知道你在背后帮我才对。又何必再费事让太子妃试这试那的呢?”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脸上露出一抹略显怪异的笑意。抚了抚沈悦儿一侧的青丝,这才回答道:“悦儿说得没错,他的确已经知道我在背后帮你,也早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所以,他想确定的不过是你对我的心思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罢了。” 沈悦儿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江枫说的这话有什么区别,在她看来,就算当时她与太子妃谈论之际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用意,而有所迟疑或者其它什么的反应的话,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呀!赵泽霖还特意费这些心思有什么意义呢?还有江枫这家伙说到这个时神情怪怪的,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江枫自然也没忽略掉沈悦儿此刻的那份不解,因此很快恢复了常色,含笑而道:“你的记忆并不完整,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印象,会觉得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下意识的从江枫怀中挣了出来,愣了半天后满是沮丧地问道:“江枫,你到底还有哪里是不知道的?” 江枫含笑,却是不答,脸上完全是一副无所不知的神仙样,隐隐还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看得沈悦儿忍不住想要掐上几把。 “没错,有些事情我的确不太记得了,估计着可能是那次撞到头的缘故。”她也懒得追问,索性如实坦白道:“一个便是你了,宫宴那天见到你时,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完全没有半点的印象。别外一个便是贤亲王了!” 沈悦儿说的不算假话,只不过是稍微将原因给变通了一下,继续说道:“只不过对于贤亲王,我多少还是有些固定的印象,与他相关的一些重要事情也能够记得起来。但奇怪的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还有我在贤亲王府多少也住了几年,与他相处的印象也几乎没有什么。” 估计这应该就叫做选择性失忆吗!沈悦儿心中暗自补了一句,真不知道原主以前到底有过些什么样的经历,连丢失记忆都如此的有个性。 江枫听到这些后,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意,只是若有所指的补充道:“你之前对我全然没有印象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你现在把我放在心底里头就够了。我的悦儿不同于一般人,要记的东西太多了,忘记一些也无妨。至于赵泽霖吗,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记得以前他的那些事更好,反正记住他不是好人就行了!” 听到江枫带着孩子气般的话语,沈悦儿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看来之前江枫与贤亲王一准也是不对付的,不然的话以他这堂堂国师金口,也不会这般孩子气的直接骂赵泽霖不是好人了。 好与坏对沈悦儿来说都不是什么绝对的,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来说,许多事情本就只关乎利益,无关乎什么真正的是非对错。 就好比她与贤亲王之间,若她没有重生到原主身上,而是旁的什么普通人身上,与贤亲王不存在这些控制反控制的利益相争的话,那么此人是好是坏,是奸是忠,是善是恶根本就不关她任何事了。 “嗯,你说得对,于我而言,他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多想,沈悦儿索性也笑笑的附和了一句,响应着江枫流露出来的孩子气。 无论如何,她与贤亲王之间的恩怨是不可能轻易的抹去了,不想被人家给掌控,那就只得努力反击摆脱棋子的命运了。这一点,她无从选择! “我的悦儿一定要好好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这句话,牢牢的记住!等赵泽霖回来后,才不容易被他的假相给骗到!”江枫几乎是贴在沈悦儿耳旁说的这句话,似乎生怕沈悦儿听不到一般,还特意的加大了些音量。 “好吵呀!”沈悦儿抱怨着将江枫给推开了一点,好笑说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明知真面目的人给骗倒,你这是瞎担心什么呀。” 江枫目中的柔情愈的加深,也不再提先前之话,转而快速的除去身上的外衣:“好了,夜已深,早些休息吧,今日我又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你怎么可以又赖着不走?我可没……”沈悦儿很快意识到江枫这家伙又来这一套了,不过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已经被那家伙给拉着躺进了被窝里头。 “好好睡觉,别吵了,乖!”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前额,而后一副满足不已的神情就这般拥着她闭上了眼睛。 沈悦儿见状,又无奈又好笑,见江枫当真也不吱声就这般睡下,却也没再说什么。 算了,反正现在天气凉了,有人给她暖被子也不错。她心中暗付,倒是下意识的为这样的相处方式找到了一个听上去很是站得住脚的——理由。 五天后的一个下午,贤亲王府那边派人过来了,这会来的不是一般送信跑脚的仆从,而是贤亲王府的管家。 贤亲王府的管家这一次也不是代表贤亲王妃而来,而是直接传达贤亲王的话。 “小姐,王爷派人传信回府上,说是明日即将抵京,请小姐明日午时前出城,在迎君亭处等侯王爷。”管家如实将信上所言转达给沈悦儿,而后也不再多言其它,更不再多留,行礼过后便先行退下。 见状,沈悦儿心中虽然颇为疑惑,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任那管家而去。 128 找他一起去 贤亲王赵泽霖终于回来了! 待人离去后,沈悦儿不由得轻叹一声,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这个从她穿越而来便一直听到过的人物,明日却是正式要粉墨登场,只不过她却是没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方式。 不明白这王爷心里头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会特意传话让她这个已经嫁出去的义女跑去城外提前等候迎接。这是迫不及待的要找她算帐了吗? “明日你别去了,随便找个理由让人回一声贤亲王府的人就成了。”江枫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在屋内屏风后,边说边从里头走了出来。 沈悦儿却是吓了一跳,哪里想到青天白日里,这家伙竟然就这般冒了出来。 “你大白天的跑来做什么?”她边问边朝阿久看去,示意那丫头赶紧去将门给关上。这会黄婆子与胖丫虽然都忙活别的不在,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若是看到江枫竟然在这里,只怕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阿久倒是镇定得很,微笑着应了一声,而后退了出去顺手将门给关好。 江枫见沈悦儿那幅被吓到的模样,却是好笑的说道:“我又不是鬼,大白天怎么就不能出现了?” 边说他边走到沈悦儿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满脸的玩味。 “你不是鬼,可这安阳侯府也又不是你家的后花园,日后别总这般时不时的就蹦出来了,神出鬼没的怪吓人。”沈悦儿这会倒是很快镇定了下来,以江枫的行事风格当然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估计着就是冲着刚才贤亲王府管家送信之事而来的。 江枫挑眉,却是没有与沈悦儿讨论晚上出没还是白天出没的事,很快再次旧话重提道:“明日你不要去,姓赵的没安好心的。前些天皇上让太子率百官三十里外亲迎都被赵泽霖给谢绝了。却偏偏让你一人去那么远等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江枫的消息自然是不会有错的,莫说太子等人,就连贤亲王妃都不知道明日赵泽霖具体到达的时辰,所以他自然是不愿意让沈悦儿就这般跑去。 沈悦儿一听,脑子也反应得很快,有些不太敢相信地说道:“贤亲王也不至于会这般明目张胆的想要我的命吧?” “他暂时自然不会要你性命。”江枫驳了一句,似乎什么都一清二梦的却并不准备说明什么,只是语气却是愈发的古怪了,“总之是没安什么好心。你别理他便是。” “可是,就算明日不去见他,他回京后总还是得见的呀。不可能因为这样就一直能够找理由避开交锋的。”沈悦儿只当江枫是担心赵泽霖有什么阴谋会会对她不利,所以想了想道:“放心吧,明日我带着阿久一起去便是,去还是得去的,不然这场仗岂不是还没开打就败下阵来了吗?” 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沈悦儿倒是并没有想太多,她与贤亲王之间的对立以及矛盾早就已经挑明,已经不可调和,而所谓的正面交锋也是迟早的事,没必要怕这怕那的。 江枫今日却是有些一反常态,颇为少见的显露出那种担心。从沈悦儿正式认识他起便觉得他是个几乎无所不能的人。更没有什么算计不到心里没底的事,而今日却是不想竟然会对赵泽霖表露出这般明显甚至有些过于的担心之意。 听到沈悦儿的话,他半天都没说话。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一侧的几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沈悦儿见状,更是奇怪不已,张了张嘴想出声问点什么,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打住了。没有去打扰。 好一会,江枫这才回过神来。一改先前的异样,朝着沈悦儿温柔一笑:“你说得对,迟早要应对的倒是避开不了。这样吧,明日阿久自然得跟你去,另外我会让铁辰暗处跟随。当然,还有一个人也得跟你去!” “谁?”尽管沈悦儿觉得明日贤亲王不可能会那般傻乎乎的明着加害于她,不过连江枫都这般担心的话,自然说明明日一行还是很有问题的。不怕万一就是一万,江枫这般小心谨慎总有他的道理。 “张传业!”江枫提到这个名字时,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有趣的笑意,“张传业如今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你带着他一并去见‘义父’自然是再理所当然的事了。” 没想到江枫所说的竟然会是张传业,听到这,沈悦儿一时间倒也觉得若是让张传业一并前往的话的确是个不选的方式,怎么着张传业也是安阳侯府的小侯爷,贤亲王再如何也不可能如此鲁莽。 “那一会我先去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吧。”她想了想也没否掉江枫的提议,不过张传业会来会去这就不在她所控制的范围内。 谁知,江枫却是想都没想便极为肯定地说道:“他一定会去的!你莫忘记了,安阳侯府与赵泽霖同样也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 闻言,沈悦儿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江枫这一趟突然白天冒出果然也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毕竟是大白天,江枫不便久留,商定好此事后这才先行离开。与来时一样,出了门这家伙便没了影踪,沈悦儿不由得摇了摇头,莫说府中的下人,就算她如今这般好的内心却也发现不了,难怪这家伙敢把安阳侯府当成他家后花园一般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了。 脑子里头将各种事情理了一通之后,沈悦儿也没再多想,让阿久找来胖丫去问过张传业这会在不在府中后,便起身亲自跑上一趟。 听胖丫说这会张传业正在书房,沈悦儿自然就直接往张传业书房方向而去。 说起来,这么久以来,她还是头一回主动跑去找张传业,因此到达书房时外头侍奉的仆人都不免有些惊讶。 “大少爷在吗?我找他有点事,进去通报便是。”看到连忙上前行礼的小厮,沈悦儿示意其不必多礼,她也没直接进去,而是先行在外头等着,让人先进去知会一声再说。 小厮见状,连忙领命,边请沈悦儿稍等片刻,边快速的进去通传。很快,小厮便出来了,说是大少爷请大少夫人进去。 沈悦儿略微点了点头,带着胖丫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却发现书房内除了张传业以外,此刻还有一名美貌少妇正站在书桌前方一脸委屈不已的样子。 印象中,那女子应该是张传业的妾室,原主的记忆中倒是有见过的,不过具体是哪个自然也就分不出来的。 看到沈悦儿,那少妇倒是主动的上前行礼问安,自称林氏,满脸怯生生的,脸上似乎还挂着几抹泪珠痕迹,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模样。 “看来是我来得不巧了,你有事的话先忙,迟点我再来吧。”沈悦儿见状虽然不明白详情,不过心里大致明白自己的倒是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没什么正事,你先坐会,不必要再跑来跑去的麻烦了。”张传业这会已经起身朝沈悦儿走了过来,边说边拉着她往一旁先行坐下。 而后又朝一旁的那林氏说道:“你回去吧,没什么事别再来书房了。” 林氏一听,顿时更显委屈,却又不敢违背,只得小小说道:“既然大少爷明日不得空,妾身自是不敢叨扰,妾身告退。” 说罢,林氏便朝着张传业行了一礼,而后又朝沈悦儿福了福,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慢慢退了出去。 沈悦儿心中莞尔,看来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呀,这张传业还挺不解风情的,放着这么个美妾不疼惜,将人给惹得眼泪汪汪的也不管不问,实在是作孽。 看到沈悦儿一副看戏的笑意,张传业也不在意,平静问道:“什么事情让你今日肯特意跑过来找我?” “原来是有些事的,不过既然你明日不得空,那我也就没什么事了。”沈悦儿微微摊了摊手,一副可惜不已的神情。 见状,张传业却是突然笑了笑,而后如实说道:“我哪天都没有完全得空的时候,若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没功夫搭理,你若有紧要事当然就不同了。” “哦,原来是这样。”沈悦儿其实也明白男人的心思,有空没空的不过是个推辞,只是这会她也没兴趣去管刚才林氏到底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张传业这些碰了壁,转而说起正事来,“是这样,明日你若能抽空出来的话,我想请你跟我一起跑一趟城外迎君亭。” 听到这个,张传业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说道:“是贤亲王回来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去那里迎他了?” 沈悦儿一听,顿时有些郁闷不已地回道:“没错,就是他回来了。不过,我哪里有那份闲心主动跑去恭迎他,是他提前命人过来传了话,指名让我明日午时前到城外迎君亭等候!这不是搞不清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吗,所以想了想还是觉得找多个人一并去比较好。” 129 贤亲王真容 沈悦儿原本还打算多解释一下为何会想找张传业陪同一块跑上一趟的,毕竟求人办事多少还是得有点诚心才对,不过才刚刚说了是贤亲王要求她去之后,张传业却是二话没说便应了下来。 “好,我明日陪你一起去。”张传业边说还破天荒的调侃了一句,“午时之前?他怎么不说午时三刻算了,倒真是会挑吉时!” 听到张传业的话,沈悦儿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午时三刻一般都是古代行刑的最佳时期。古人认为,在午时三刻钟时开刀问斩,这个时候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就算是再罪大恶极的犯人,在这个时候行刑那应该连鬼都不得做的。 张传业说这话,当然是嘲讽贤亲王的用意,虽然不至于这一回来就马上明着取沈悦儿性命之类的,不过明显也是没安好心的。 所以沈悦儿一说想让他跟着一起去,他自然是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说起来他也的确才是最适合陪同沈悦儿一并前往的人选,毕竟如今他与沈悦儿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谢过张传业后,沈悦儿倒是将先前江枫临走时让她转告给张传业的话说了出来:“有人让我提醒你,神偷落虎已经到了京城,估计着应该与安阳侯府里头藏着的那块丹青铁书有关。紧亲王此番归来,怕是手笔不小。像他这样城府的人,做事向来不会只有一手准备,我这个叛徒自是指望不上,而落虎认钱不认人,听说倒是向来没有失过手,典型的不达目标不罢休。如今这个神偷都来了,你们还真是得小心些将东西看牢了。” 江枫向来不喜欢欠人什么,特别是不喜欢让沈悦儿欠别的男人什么。这一次他不方便现身陪沈悦儿前往。只得欠下张传业这么一份人情,所以早早也就准备好了回报的情报。 沈悦儿也明白江枫的心思,尽管觉得江枫有时候在感情上小心眼得厉害,不过对于他这种一报还一报的做法倒也觉得不错。 而听到沈悦儿的提醒后,张传业却是立马点破道:“让你提醒我的人是江枫吧?” 沈悦儿见状,自然也没否认,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张传业的智商本来就不低,前后一联想要得出答案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张传业淡淡一笑,百后却是看向沈悦儿道:“多谢他的提醒了,不过倒是没什么必要了。昨晚上神偷落虎已经光临过安阳侯府了。而且果然是名不虚传,是个极难对付的家伙。” “什么?你是说东西已经被他给偷去了?”沈悦儿一听顿时一惊,连丹青铁书都落入贤亲王之手了的话。那么此人还会有什么东西可顾忌呢? 好在张传业倒是很快让她心安了一些,事情还没有严重到她所想象的那般不可收拾。 “东西倒没有被偷去,不过他竟然直接找到了藏东西的密室,并且一度破开了数十层的机关暗器。只不过前些天得知贤亲王即将回京的消息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那东西放在那里有些不放心,所以临时给换了个地方。” 张传业再次笑了,这一次却是笑得极为舒心,虽然当时并没有看到那神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开机关却只找到个空盒子时的表情,不过想想都觉得格外有趣。 听到这,一时间沈悦儿愣住了。片刻之后却也毫无仪态的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快忍不住要出来了。 真不知道这张传仁是命好运气好还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竟然会生出如此预感出来。毫不犹豫的将东西给先行另藏起来。只怕那神偷落虎当时都快气得要吐血了吧! 好吧,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天在天吧,贤亲王呀贤亲王,这世上的事总还是得讲些天道的,不是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没事就好。虽然那落虎应该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不过这种事情一击不成的话。日后自然是更加费力百倍。”她好半天才止住了笑,不过脸上笑意仍在。 又想到江枫的消息没派上任何的用途,如意算盘落空,倒是要看看那个矫情的家伙知道后会做何想。 “无妨,这种事情本就无法避免,只要贤亲王还在,这东西一天也不会安宁的。明日我与你一并去见贤亲王,正好倒是可以看看他做何感想。”张传业看着沈悦儿刚才那笑得灿烂如花的笑,头一回觉得自己原来也有逗人开怀的天赋。 第二天,沈悦儿与张传仁一起出门去往城外迎君亭,没有选择乘车,几人直接骑马便直接出了。算着时间出的门,等他们赶到迎君亭时正好将近午时。 阿久正欲先行骑马到前边探上一探,却发现前方已经有快马单骑赶至,正是贤亲王一行车马的先行兵。 看到沈悦儿后,那人立刻下马行礼禀报,说贤亲王车马已经临近,稍等片刻即可到达。到了这个时候,沈悦儿倒是没有其它任何的担心,反倒是心中的好奇明显的强烈了起来。 “你说一会我是叫他义父比较好还是称他王爷即可?”沈悦儿突然转过头朝着张传业问出了一个心里头困惑不已的问题。 原主总归名义上是贤亲王的义女,又在王府生活过三年之久,按理说就是得称呼义父才合规矩,可问题是这么一叫当真有认贼作父的感觉,实在是怪异不已。最主要的是她根本不记得原主以前是如何称呼贤亲王的,所以怕一会叫错了反倒是让人起疑。 听到这话,张传业却是并没多想,只是淡淡笑道:“自然是王爷了,我可不想跟着你管他叫父亲。” 这话一出,沈悦儿顿时明白以前原主应该是叫义父的,不过如张传业的意思来看,如今这层关系也已经是名存实亡,叫什么倒是并没什么区别了。 她轻声嗯了一声,而后也没再说话,目光看向官道前方静静的等待起来。 没过多久的功夫,果然看到前方官道有了动静,贤亲王的车驾慢慢驶近。 到达迎君亭后,车马队伍很快自觉的移向官道一侧原地休息待命,而贤亲王的马车则一直驶到了沈悦儿等人面前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后,亲随很快上前掀开了车帘,向里头的人禀报着张传业与沈悦儿已经在此恭候。 车帘掀开的一瞬间,一名紫衣男子赫然出现在沈悦儿的视线之中,顿时让她一愣,完完全全的看傻了眼。 在她的下意识中,贤亲王最少应该是名三十四五以上的中年大叔才对,毕竟贤亲王妃看上去都已经三十左右的年纪了,而且能够收原主为义女的话,自然不可能太过年轻。可现在,眼前所看到的人却是完完全全的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这哪里是她想象中的三十多岁的中年阴险狡诈野心王爷的形象,分明就是个最多不过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年轻……而且是美男子。 与云阳的柔美无暇,江枫的如玉俊逸不同,贤亲王显然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美男风格。 那是一张线条异常分明的脸,五官每一处都如同用刻刀完美雕刻而成,没有一线多余的打磨,饱满而立体,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恰到好处。一眼望去便给人霸气十足的气场,成熟、内敛、冷峻、强悍! 下意识的,沈悦儿脑海里头冒出两个极为客观的评价——王者! 虽然她与眼前这个看上去强势无比的男人注定水火不融,但就算是天生的仇家、敌对也无法不承认赵泽霖所具有的那种天生的王者之风。 就在沈悦儿发呆的片刻,赵泽霖已经下了马车,走到了她的面前。 “悦儿这是怎么了,难道大半年不见便认不出我了?”赵泽霖没有理会一旁的张传业,径直朝看着自己发呆的沈悦儿说道,“倒是悦儿变化极大,个子高出了一大截,连性子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再迟个一年半载回来的话,只怕真是认不出来了。” 他的声音并没有面容上给人的那种冷峻之感,略显低沉有着一种特殊的磁性,反倒是带有大海般宽阔包容之感。 前面那句的反问再加上后头一句的感慨,让年轻却老成的贤亲王真给沈悦儿一种长辈般的错觉,隐隐带冒出慈爱两个字来,一时间这种异常的感觉倒是让她不由得吓了一跳。 “悦儿见过王爷,王爷一路辛苦了。”沈悦儿很快便回过神来,也没去接赵泽霖的话,而是行礼问好以此带过。 她瞬间有些明白为何江枫反复提醒她见到贤亲王时不要被他给骗到了,这会见了还真是深有同感。原来真正的大奸大恶永远给人的感觉都绝对完全看不出痕迹,这一点倒是再次从贤亲王身上得到了证明。 “悦儿如今这性子果然规矩得厉害!小侯爷好本事,把这个小丫头给管教得跟变了个人似的了。”这一句,赵泽霖却是朝着一旁的张传业说的,只不过与先前相比少了一丝慈爱之感,多了一抹冷峻之姿。 ps:第二更来了,从开头便时常被提到的贤亲王终于出场了,小伙伴们,你们是不是怎么看?:) 130 出奇不意 话锋一转,赵泽霖的王者之气在张传业面前便一展无余,虽然并没有听到半句责备之言,甚至于明面上还是夸赞,但内里的不悦却是谁都能够一下子辨别出来。 张传业倒是镇定得很,依就如往常一般神情清冷,只当听不出赵泽霖的真实语气,一板一眼的说道:“多谢王爷夸赞,不过传业实不敢当,一切都是悦儿自已努力的功劳。王爷一路奔波,身体又抱恙,还请王爷无行回府休息。皇上已经替王爷遍请名医,想来很快便可以将王爷急症治愈。” “哦,听小侯爷这口气,今日到底是代表皇上前来迎本王呢?还是以悦儿夫君的身份陪同前来呢?”赵泽霖的年纪比张传业倒也大不了两岁,性情之上甚至于偶尔还能够找到一丝丝的共同之处,不过论起霸道嚣张来,赵泽霖的身份自然要强压一头。 “传业身份普通,岂有资格代表皇上,今日自是特意陪同悦儿前来迎接王爷。”张传业面不改色,“不过是担心王爷身体情况多说了两句,若王爷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王爷提点。” “小侯爷自有提点之人,本王也没那么空余时间管那么多闲人,各人皆有各人的事,管得太多惹人嫌的。”赵泽霖的话是冲着张传业所说,不过这会目光却移到了一旁沈悦儿脸上,言下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看着赵泽霖与张传业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正常实则危机四伏的谈话,沈悦儿面上平静,不过这会心里头却是担心不已。又见赵泽霖这会看向于她,目光片刻间却又看不出半点情绪的端倪,心中更是惊讶于此人的心机。 赵泽霖转眼之间便显露出完全不同的几种气息,愈是看似无事却愈是带给人强烈的压迫之感。哪怕这会她并没有参与到他们之间的正面对峙,哪怕只是三言两语却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惊人的震慑之力。 张传业正欲出声接话,不过赵泽霖显然已经没打算再与什么不相干之人浪费唇舌,转而直接朝着沈悦儿道:“上车吧,我这义父身体抱恙,悦儿这般孝顺自当一并回王府侍疾一段时日的。” 说着,赵泽霖直接转身便上了马车,而后也不再多说,就那般在里头等着沈悦儿过去。 沈悦儿哪里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个意外,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去贤亲王府对她来说自然是个天坑,她愿意去才怪。可是赵泽霖的话偏偏于情于理、冠冕堂皇,连义父的身份都给抬了出来。她这个背着义女之名的人怎么可能当面说不去? 张传业显然也没料到赵泽霖竟然会直接下达这样的命令,不由得朝沈悦儿看去,果然看到那丫头同样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王爷身份有疾,悦儿自当前往侍疾,还请王爷先行一步。悦儿回侯府收拾准备一下,明日自会前往。”沈悦儿很快冷静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再坏也不过一个死字,更何况现在还远远达不到那个程度。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不必来来去去那般麻烦了,现在就上车跟本王一并回王府便是,其它的自然有下人操心。”赵泽霖若有所指地说道:“悦儿下嫁侯府。平日里不会连这等小事都得事事自己操持亲自动手吧?” 听到这话,沈悦儿正欲再言,却被张传业给阻了下来。 “悦儿放心去吧,其它事情我自会替你安排好的,你辛苦点好好给王爷侍疾尽孝心。过几日我会去接你回家的!” 张传业特意加重了家这个字,意在表明。沈悦儿即便身份上是贤亲王的义女,但嫁出去了,夫家才是她的家。即使侍疾,即使尽孝,那也是有时日限制的,再如何也不可能超过夫家那边的重要性。 听到张传业的话,沈悦儿也就没有再多做什么坚持,张传业当面明说几日后会去接她回家,那么赵泽霖再如何也不可能一直将她困在贤亲王府的。 再者,反正自己的情况暗中随行的铁辰也看得一清二清,用不了片刻江枫便会了若指掌,怎么说倒也不必担心没人管的。 “悦儿小姐请上车吧!”贤亲王身旁的亲随上前一步朝沈悦儿做了个请的手势,却是微笑着催促着沈悦儿上车。 沈悦儿见状,倒也没再多想,点了点头朝一旁张传业说道:“那我先回王府呆几天。” 张传业一改之前的清冷面色,朝着沈悦儿笑着说:“放心去吧,过几天我会亲自去接你回家的。” 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的对话以及相处倒还真有些小夫妻的感觉,看到这样的场面,马车内的赵泽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悦。 机灵的亲随见状也不必吩咐,再一次上前催促沈悦儿赶紧上车,及时的打断了两人之间的那种氛围。 如此一来,沈悦儿也没再多说,转身朝着马车走去,虽然她这会情愿独自骑马,不过很显然人家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再者“父女”一并乘车本就正常,弄这弄那的反倒是有种心虚怕了的感觉。 正欲上车,身后跟着过来的阿久却被贤亲王的亲随给拦住,只道是王爷需要静养,其它闲杂人等就不必跟着去王府了,反正王府之中也不缺服侍悦儿小姐的人。 亲随的话语明显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阿久被拒之门外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沈悦儿也没在意,只是朝阿久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便上了车。 阿久心中自是不甘,但却并不可行强行跟过去,又见张传业朝她看了一眼,只得先行退到了张传业身后,担心不已的目送着贤亲王的马车重新启动,先行驶离。 “大少爷,阿久先不跟您回府了。”待贤亲王人车马走远后,阿久很快朝张传业行了一礼,“阿久有些急事要去处理,还请大少爷允许。” “去吧,江枫那边若是有什么计划,如果能够告之于我的烦请先行通个气。”张传业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相反还直接点明了阿久的身份。 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阿久身份并不普通,直到近期才明白竟然是江枫特意放到沈悦儿身旁的人,对于江枫与沈悦儿之间的潜在关系他多少是有些觉得不妥的,但他同时也知道阿久的出现是为了保护沈悦儿的安全,因此基于这一点倒是并没有点破过什么。 如今沈悦儿被赵泽霖就这般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他却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赵泽霖带走沈悦儿后究竟又想做些什么,所以他自然也不可能拒绝任何能够帮到沈悦儿的方式出现。 阿久愣了一下,不过却立马回道:“多谢大少爷,阿久一定将您的话转达给我家主人,阿久先行告辞!” 说罢,阿久也不再张传业面前刻意隐藏什么,一个抬步瞬间便飞跃到了好几米之外的马匹上,一拉马缰调整方向飞奔而去,整个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张传业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阿久竟然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不过转念一想,江枫身旁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平庸之辈,因此也没再多考虑这些没用事情,转面自己也上马快速离开。 贤亲王今日的出现,已经对他甚至于整个安阳侯府表现出了明显的针对,所以这会不单单是要解决沈悦儿的问题,同时还有几件大事亦得马上去办才行。 而此时,贤亲王的马车内,车内竟然半点声音也没有,一阵死一般的寂寞占据着整个车厢,诡异得令人心慌。 自打上车后,赵泽霖却是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脸上的神情也平静得没有半丝波澜,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他甚至于连看都没有看沈悦儿一眼,一直那般半靠着闭着眼睛,如同马车里头除了他以外,再无旁人。 沈悦儿完全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那种不正常的沉默更是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明明什么都没有,明明连个声都没出,但越是这样,却越让人不安。 马车继续不急不慢的行驶着,车轮本身转动的声音仿佛是这个世界唯一所能够听到的声音,转得让她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沈悦儿暗自深吸了口气,却也同样保持着沉默。敌不动我不动,敌动她才会随之做出反应。比耐力也好,比定力也罢,总之这会她所要做的便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心智、情绪便可! 好一会之后,沈悦儿这才控制住被那份诡异的沉默所带来的影响,心神渐渐的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若不是这里还有个活人在,闲着无事,她倒是真想索性打起座来才好。 正当这种无形的压制被沈悦儿的心神打破之际,却是没想到一直闭目养神的贤亲王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这一回赵泽霖依就没有出声,亦没有半点想要说话的兆头,而是就这般不动声色,不带任何情绪的盯着沈悦儿瞧,一直这般瞧! ps:感谢九六九投出的粉红票,祝小伙伴们周末愉快,今天第二更可能会晚上一点,么么,继续双更中,小伙伴们多多订阅呀~~ 131 只能是我! 一开始时,被赵泽霖这般盯着瞧,沈悦儿还能够忍耐,可一直持续了好久,却是没想到赵泽霖竟然都保持着同样的姿态,同样的神情,同样的沉默,同样的打量却是让她愈发的心中发怵,头颇都不由得一阵阵发麻起来。 头一回,她心底深处有种想要爆粗口的冲动,生凭最恨的就是这种装神弄鬼装模做样死装死装的人,偏偏如今遇上的还是一个装字辈的老祖,实在是让她无法再保持应有的那份从容与镇定。 “王爷总这般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她语气不善,终于无法忍受那样的目光打量,率先打破这分让她有种快要疯掉的死寂与异样。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是个男人你他妈的就痛快一些,别装得多么的高深莫测,尽让人想要抓狂!她暗自在心里头已经吐槽了无数遍,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变态的方式。 听到沈悦儿终于忍不住先出声了,赵泽霖如雕塑般的面容这才有了些许的变化。 “悦儿终于肯主动与我说话了?”他反问了一句,神情带着一些说不出清楚的复杂,“难道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悦儿不知道王爷指的是什么,还请王爷明示。”沈悦儿微皱着眉,自是不会上赵泽霖的当,顺着他的话去做什么所谓的主动坦白。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她为何让人去刺杀他取血引吗?解释她为何要解去身体内的蛊毒吗?解释她为何要与他做对吗? 这一切压根就没有半点好说的好不好?这个贤亲王还真是自以为是得紧,难不成她就必须得任其控制,任其处理,而不可以有半点反抗不成? 笑话! 既然这会大家都心知胆明的,又何必搞这么多的没用的花哨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弄得好像是她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一般。这样自以为是的态度当真是一种笑话! “明示?”赵泽霖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显得格外的古怪。 而后他却是并不再多说,反倒是出乎意外的直接伸手将自己的衣裳给猛的一扒,显露出胸膛之上心脏处的那道已经愈合却还依就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咦,王爷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呀?”沈悦儿见状,看了两眼后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原来王爷不是什么突发急症,而是受了伤回京城调养。我说平日里也不见您有什么隐疾来着呢!”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泽霖面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不过很快间,却反倒是笑了出来。如同纠正调皮顽劣的孩子所犯下的错误一般说道:“你不必装做什么都不知情,你体内的蛊毒清除之日,我便已经感觉到了。那些刺客刺杀我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取血引替你解蛊罢了!” 沈悦儿一听,这会反倒也没有先前的那种不适之感,嘲讽而道:“原来王爷还给我下了蛊毒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蛊毒已经解了吗?奇怪,我倒是一点都没察觉出身体有任何的变化呀?不过王爷,听你这般一说。悦儿倒是更加疑惑了,不悦儿倒还真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然要受到王爷如此责罚!” “责罚?”赵泽霖微眯着双眼,目光显露出一从危险的光芒,他面无表情的将胸口处的伤疤重新用衣裳掩盖了起来,盯着沈悦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难道悦儿以为你体内的蛊毒是用来害你的吗?” 他的神情极其严肃,目光如同可以穿透一切。一直直抵人的灵魂。 沈悦儿不去理会,于她而言,这样毫无意义的争辩实在不必。蛊毒不是用来害她。难道还是救她不成?赵泽霖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纯粹浪费时间。 见沈悦儿压根一副予理会的态度,赵泽霖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自行说道:“原先你体内的确是被我种入了三步蛊,但从头到尾你可曾有过半点的不适。因此而受到过半点的伤害?不论你做了些什么,哪怕是后来帮着张家对付我。帮着赵洛其除掉我的暗桩,我可曾用那蛊毒害过你半分?就算是到了现在,你找人刺杀我取了血引解了蛊毒,我不照样没有动你分毫?” 沈悦儿没想到赵泽霖竟然已经知晓一切,心中微微一怔,却依旧不出声。 不论赵泽霖说什么,这些都没有用,没有动手并不代表什么,只不过说明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罢了。否则的话,无缘无故的往她身上种上什么蛊毒做什么,难不成他以为这是喂她吃糖吗? 好笑!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并不掩饰的嘲讽,突然觉得这个贤亲王当真是有些问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不断跟她说着这些没用的话,实在不知道这人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赵泽霖自然不会漏掉沈悦儿脸上的那抹嘲讽,他脸上的深色更冷了几分,只不过却还是极为耐心的继续说道:“你只知道,解取蛊毒需要取我的心头血为药引,却不知道种此蛊毒同样如此!我若只是为了控制于你,何必那么麻烦,何必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你只知道三步蛊毒发作时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却不知道每一次发作我亦同样会受到反噬!你只知道三步蛊是害人的,却不知道因为种下了此蛊,哪怕是隔着万水千山,我亦可以因此而知道你是否安全!悦儿,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去害一个人吗?” 最后一句话,赵泽霖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而他的目光亦从头到尾都不曾离开过沈悦儿,不曾放过那个小丫头脸上一丝一毫最为细微的神情变华。 听到这些,沈悦儿倒是有些晕了,弄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看赵泽霖这样子也不似说谎,更何况,这些事情一查就可辨别真假,以赵泽霖这样高智商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捏造这些东西出来。 可问题是,如果赵泽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这贤亲王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赵泽霖与原主之间的关系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沈悦儿忽然觉得迷糊了起来,当真是有些迷糊了起来。 不过,很快的功夫,她的这种迷糊便一挥而去,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又如何?总之在原主的记忆中,对于贤亲王始终都是排斥甚至于有些恐惧的,而且再如何他也的的确确的将原主当成了棋子,这一点毋容置疑。 “王爷不必说这么多,不论您给我下蛊的初衷到底是什么,于我而言都没有区别。”沈悦儿终于不再沉默,一脸郑重地说道:“总之,我只想做我自己,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附属,这一点,您可明白?” 没有人会甘心被人操控,没有人会自愿去做棋子,她只是选择为自己,为自由而战,其它都不重要! 这话一出,赵泽霖脸上的神情顿时如同被扔进了染缸似的,而正当沈悦儿以为这回这个贤亲王必定会怒不可遏之际,却没想到片刻后竟然听到一连窜不可思议的笑声。 没错,这会功夫,赵泽霖的确笑了,不仅是笑,而且是毫无抑制的大笑! 那笑没有半点的愤怒与不满,反倒是如同终于释怀了一般,笑得无比的开怀,无比的愉悦。 可这笑,听到沈悦儿耳中却是让她瞬间头皮发毛,不知道这个贤亲王怎么突然发起疯来,疯了吗? 她说了多好笑的话吗?不是她的行为有这般可笑?她想不明白,这个神经质的男人为何一会一个脸,一会一个样,一会一样让她无法想得通的疯狂模样。 好半天,赵泽霖一直等到似乎终于笑够了,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笑声停止,但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收拢半分,反倒是盛开得愈发灿烂如同刻到了脸上一般。 “好!好!好!”他一连道了三个好字,定在沈悦儿脸上的目光是无与伦比的开怀:“小丫头终于回来了!这回是真正的回来了!回来了!” 一系话,更是说得沈悦儿莫名其妙,她这会无法形容心中的感受,只觉得最后一个回来了是那般的熟悉,除了赵泽霖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曾对她说过。 虽然并不是这样的语气,但当时所带给她的震慑却远远不会比现在赵泽霖所言及时的小上半分。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了出来,看向赵泽霖的神情也更加的迷茫。 赵泽霖无比满足的长叹一声,而后这才说道:“小丫头,是不是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是不是江枫那个疯子也曾对你说过?” 沈悦儿再次沉默,赵泽霖没有说错,江枫,的确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见沈悦儿默认了,赵泽霖却是一脸霸气地说道:“小丫头你听好了,我不管你以前忘记了多少东西,哪怕已经将我忘得一干二净都没关系!但从现在起,我会让你永远记住现在的我,以后的我!而且,只能是我!” ps:第二更来了,迟了点,下午去爬了山运动了一下。小伙伴们也要抽空多运动运动才好哦:) 132 惊天真相! 沈悦儿的脑海再一次电闪雷鸣! 赵泽霖的话实在是与江枫当初所说的那些有着太多异曲同工的地方,忘记了什么,她与原主之间难道本就是同一个人?还有她与赵泽霖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当然,还有她与江枫之间曾经又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甚至于远远不止,从他们所说的一切看来,他们三人之间似乎早就相知相识并且还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可她到底是谁?江枫又是谁?赵泽霖又是谁?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如同一个个戴着无数面具的假相,那么,真相到底又是什么样子? 江枫曾经说过,等到合适的时候会将一切告诉于她,而那个合适的时候则是她完完全全的爱上他,直到再也无法离开他的时候。 而现在,赵泽霖却同样告诉她,不管她以忘记了多少东西,哪怕将他忘得一干二净都没关系,便从现在起却让她永远只记住他! 沈悦儿无法说出心中的感觉,哪怕她再傻也能够猜得出来江枫、赵泽霖还有她,三人之间曾经可能存在过的感情纠葛,可问题是,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于她只不过是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怎么说都不可能与他们有什么曾经的交集才对! 但这两个男人却都肯定的告诉她,他们并没有弄错对象!虽然并没有谁直接点明什么,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这个穿越而来的灵魂者是真正与他们之间曾经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之人。 一切都乱成了一团麻,沈悦儿无法弄清楚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底深处那一份对于真相的探寻再一次不可遏抑的冒了出来,而且比起先前来说更加的凶猛理更加的让她无法忽略。 “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都是谁?我又是谁?我又是谁?”她先是喃喃自问着,到最后一声“我又是谁”却几乎是带着咆哮一般。显露着心底深处那份最为困扰的不安。 沈悦儿的反应倒是让赵泽霖有些意外,漂亮的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片刻后却是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原来,他果真没有跟你提起过!” 赵泽霖这回当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江枫竟然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向沈悦儿透露,这一点倒实在是让他完全想不到,更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有情理之中,江枫的性子向来骄傲,倒也只有这样才真正符合他的本性。如此倒好。省去了他不少的麻烦,他倒是要看看江枫凭什么能够如此的执着与自信! 沈悦儿自是明白赵泽霖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心中一怔。却是再次追问道:“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一回,她当真是一幅打破沙锅想要问到底的样子,如果说以前她还能够将这份未知尽量的去忽略,可现在,再冒出一个处处都透露着神秘的赵泽霖后。她实在无法再摆正心中的那份淡定。 当她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能确定,当她所有的一切别人都清楚却唯独她自己迷茫得无法形容之际,那份未知更是尤为可怕。更何况,现在在她身旁的并不是那个可以让她时刻觉得心安的人,而是一个突然冒出来全身都让她觉得危险与不安的破王爷! “悦儿别急,他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告诉你一切!”赵泽霖微微一笑,这一次的笑与先前所有的全然不同。冷峻、霸气统统不见,剩下的只有诱惑般的柔情。 “你说。我听着!”沈悦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赵泽霖,下意识的点着头。 她并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失去自己独有的判断力。她现在不怕听假话,只怕没有人跟她说这些有关的话。真也好,假也罢。唯有接触到了才能够真正的去分析去判断去经此为突破口,慢慢的接触那个真相。解开真相。 所以,她虽然极为渴望知晓一切,毫不犹豫的同意去听赵泽霖的所谓真相,但她却并不会只是一味的听从,她同时极其清楚的记着昨日江枫所说的话,不会这般轻易的被赵泽霖,被任何人所欺骗到! 赵泽霖静静的望着此刻深情复杂不已的沈悦儿,慢慢说道:“悦儿,其实你不必有任何的担心,也不必有任何的不安,因为你就是你,你就是沈悦儿,不是你所以为的别人!” 看着沈悦儿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所展露出来的震惊,赵泽霖并没有停,而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中途到底有过一段什么样的经历与过程,但是请相信我,你就是沈悦儿,沈悦儿就是你!你一定以为你是别的什么人,一觉醒来后却成了小小的悦儿对吗?其实,那只是你自己的一种错觉,是因为你的记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发生了变化才会导致出现这种连自己到底是谁都记不起的特殊状况。而造成你记忆如此凌乱,如此不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枫!” 沈悦儿这会当真是已经惊得无法出声! 没错,她的确是一觉醒来就成了小悦儿!可是,他却说那只是她的一种错觉,从头到尾,她压根就是那个小悦儿,小悦儿就是她自己!还说造成这种情况发生的竟然是江枫!这怎么可能,这么可能? 难道,她并不是李霖吗?关于李霖的那一世才真的只是一个梦?不过是梦醒后她忘记了以前的事,却反倒将梦中的李霖当成了她,将李霖的一生当成了她自己的一生? 天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悦儿只觉得完全无法相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岂不是在过好笑?她连自己都没有认出来,却把梦中的一切都当成了真,现实的一切反倒以为是穿越后的新生? 不,不对,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江枫又是怎么回事?赵泽霖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人的行为举止,明明就是已经认识她很久很久,并且都与她有着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结。可她醒来之时,小悦儿才不到十四岁,去除掉嫁给张传业的那半年时间,就算此前真与江枫、赵泽霖认识,可那个时候也才不过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与这两个男人谈情说爱,产生什么事关男女的感情呢? 更何况,她不会看错,江枫看她时的目光,又哪里是短时间便能够积累起来的! 沈悦儿无法相信这赵泽霖所说的这一切,如果真是这样,其它的一切又当如何解释? “不,不对,你说的不对!”她神情凝重,奋力的反驳着赵泽霖,“不论我是谁,不论我丢失了多少的记忆,可是我的年纪摆在这里,莫说是一年前才不过十三,就算是现在满打满算十四岁多一点也还是太小,怎么可能会与你们……与你们有什么太深的相处?更何况,你不是我的义父吗?所有的一切,完全都解释不通,完全解释不通!” “傻丫头,你先别激动,坐着慢慢听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听完之后,你就会明白我绝对不可能骗你的!” 赵泽霖幽幽的叹了口气,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自己给自己下着决心,倒也没耽误多久,很快便看着沈悦儿再次说了起来:“我二十三岁的那年,率军征战北闵,有一次在战场上中了敌军的埋伏,险些丧命,后来我的前锋大将舍命助我突围,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脱身。那个前锋大将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父亲!” 看着沈悦儿,赵泽霖的眉眼带着笑,继续说道:“你父亲早年丧妻,而后再未另娶,他只有你一个女儿,再无其它子嗣。我听说你父亲极其疼爱你,因此我回京之后便将你收为义女,带入王府亲自教养。你一天天的长大,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漂亮。十五岁那年,我亲自为你行了及笄之礼,看着你长大为人,我的心里比谁都欢喜!” “十五岁?”沈悦儿猛的一怔,脑袋突然嗡的做响,无意识的反问了出来。 赵泽霖竟然说她十五年那年,亲自替她行了及笄之礼,可她现在这身体不过十四岁呀!赵泽霖所说的这些似乎与她现在所经历的生活出入极大,大到压根没有提及她早早便嫁入张家,大到直接便跳到了还没有来到的十五岁! 难道…… 她的脑中闪过一个惊骇得足以掀翻一切设定的猜测——重生! 难道赵泽霖会是一个重生者,还有,照先前所说的来看,江枫应该也是一样的,与赵泽霖一样的重生者? 而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重生前所发生过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道,她真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穿越者? “是的,就是十五岁,不会有错的!悦儿别慌,哪怕这会你觉得多么的不可思议,多么的荒谬,都先行听我将整个事情说完吧!”赵泽霖异常坚定的点着头,示意沈悦儿不必惊慌,更不必以为他是说错了或者在瞎扯什么。 ps:感谢熱戀^^赠送的平安符,感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马上要揭晓所有答案了,呃呃,我怎么也有点紧张呢?嗯嗯,继续码字,晚上还有一更哦:) 133 竟是如此 尽量控制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沈悦儿重重的舒了几口气,强行保持着镇定,却是没有再打断赵泽霖的叙说,她知道接下去赵泽霖要说的只怕会让她更加震惊,而不论真假,对于真相的探知都远远要强烈于此时的震惊。 赵泽霖见沈悦儿很快恢复了些镇静,便再次说道了起来,他的声音会随着自己的叙述而下意识的发生着改变,起起伏伏,喜怒悲伤无一不这般自然而然的伴随着事情的进展而一一流露。 沈悦儿十五岁的时候,赵泽霖早就已经明白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当初原只是打算当成义女一般对待的小丫头,随着沈悦儿的长大,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那份喜欢也就更加加深,转变成为一种有背于世俗理的男女之情。 而渐渐的,赵泽霖也发现那个小丫头同样喜欢上了自己,这让他更加的狂喜,他本就不是那种顾忌世俗之人,区区一个义父义女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束缚得了他的*。 沈悦儿天姿过人,聪慧不凡,这些年在赵泽霖的教导下更是显露出了与众不同的朝政见解与魄力,年纪轻轻便经常替赵泽霖出谋划策。而赵泽霖亦从不会限制沈悦儿这方面的天赋,即使是再重大的机密事宜也不会避着沈悦儿,而是随时将其带在身旁。 沈悦儿知晓赵泽霖所有的秘密,同样亦明白这个赵泽霖的雄心壮志,因为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她可以舍弃一切去帮他实现霸业,因为爱,她也一直不顾及名声名份,就这般留在赵泽霖身旁,与他一并实现着那个宏图大业。为了赵泽霖。她可以舍弃一切! 正因为如此,两人之间的感情才愈发的难舍难分,沈悦儿二十二岁那年,赵泽霖终于如愿以偿夺下帝王,而沈悦儿也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成为了赵泽霖最为宠爱的皇贵妃。 “我以皇后之礼迎接于你,大婚当晚,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块!”前一刻,赵泽霖目光之中还洋溢着无比喜悦的甜蜜,但下一刻。他的神情却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带上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悦儿。原本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那般幸福下去,相守一生,直到永远!可是没想到不久之后,你竟然听信了江枫的蛊惑不愿意再呆在宫中。我苦心相劝你最终还是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但自此以后你却如同变了个人似的不沉默寡言起来。” “半年之后。你生了场大病,我寻遍了天下神医,想尽一切办法,最终却也没有将你救回。”最后一句,赵泽霖的声音是说不出来的绝望与悲伤,那种伤痛无法言喻。同样无法伪装。 沈悦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那般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赵泽霖,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如同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般。她的心竟然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心疼眼前的赵泽霖,还是心疼赵泽霖嘴里头的那个自己,只知道虽然不过寥寥数语,她却仿佛看到了一段悲剧色彩极浓的人生。 爱,看似简单。但却真的需要无数的勇气。爱上一个名义上的父亲,爱上一个帝王。于现在的她而言,这本就是一种悲剧。 故事听到这里,她的心中已经猜出了最后的结局,哪怕赵泽霖所描述的过程太过简洁,简洁到许多最为关键最为重要的事情都被他一语带过或者压根没有提及,但沈悦儿却已经相信了这个故事七八成,至少,大概的架构应该是存在过的。 没有再等赵泽霖再说下去,沈悦儿却是突然出声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事情正是你前世所发生的一切,我死之后,你也发生了什么意外,同样也死了,只不过却并没有真正死掉,反倒是回到了过去,重生了,对吗?” 这会的沈悦儿,平静得出奇,平静得让人害怕,平静得让赵泽霖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说得差不多,悦儿,你真的不怀疑重生这样的事情吗?”赵泽霖没有想到沈悦儿竟然就这般得出了这种惊人的结论,丝毫没有排斥与置疑,仿佛这样的奇迹之事于她而言再正常不过。 没有理会赵泽霖的询问,沈悦儿继续说道:“不但是你,还有江枫也一并重生了对吗?或者说,这场重生原本还应该包括我在内,对吗?” “你……”这一下,赵泽霖更是惊住了,好半天后这才怀疑不已地问道:“难道,他早已经跟你道出了一切?” 沈悦儿摇了摇头,自己都没有想过听到这些之后竟然会如此的镇定。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她压根已经分不清内心的感受,不知道到底是惊过了天,还是因为已经麻木掉了。 “他并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只是说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知晓一切!”沈悦儿目光有些失神,片刻后这才看向赵泽霖道:“重生之事,王爷再说具体一点吧,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一世,我的记忆会如此的凌乱。” 沈悦儿并没有提及前世三人之间的那些具体纠葛,哪怕明知赵泽霖在叙述之际有意无意的跳过了许多关键之处。相反,她却唯独提及到了重生之事,希望赵泽霖能够将这个过程解释得详细一些。 对于沈悦儿的要求,赵泽霖更是说不出来的意外,原本以为,听到这些后,沈悦儿应该会追问一些关于他们三人之间感情之事的具体原由,却是没想到小丫头竟然一句都没问,反倒是直接问及了重生之事。 惊讶归惊讶,赵泽霖却还是满足了沈悦儿的意愿,反正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小丫头都是如此的特立独行,如此的与众不同。 “重生之事,其实是江枫所为。你死后第三天,他冲入了宫中,将你带走!”赵泽霖依言解释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因此便一并跟了过去,却没想到他竟然要为你驱动法宝,想要替你逆天改命。具体他是如何做到的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一觉醒来后却是发现竟然回到了十一年前,回到了我收你为义女的那一天!” 听到江枫竟然为她逆天改命,沈悦儿心头一怔,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包裹着全身。 “一开始我以为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一世可以重新来过,可以早早的就珍惜你,爱护你,改变你上一世的命运,可是很快我却发现,你虽然还是你,但却又不似原来的你。后来我找到了江枫,这才知道他在施法时出现了一些意外。我问他具体的情况,他却并没有说,只道迟早一天,你终究会回来的!” 说到这,赵泽霖原本黯淡不已的神情这才渐渐的开始显现出光彩,对着沈悦儿舒心一笑:“如今,你总算是回来了,真正的回来了!悦儿,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高兴吗?你回来了,不论你忘记了多少,我都会让你重新爱上我,而且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生那种病,不会再让那样可怕的事情发生!我和与你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他说得很是激动,如同已经美好的明天已经来到,他不由得抻出了手,想要去拉沈悦儿的手。 沈悦儿轻轻一摆,却是毫不犹豫的避了开来。 “回到了原点吗?”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王爷,就算一切真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们都重新回到了过去,可是,许多事情却早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你还是原来的你,江枫或者也还是原来的江枫,可我,却不再是原来的我!” 赵泽霖的手抓了个空,又听到沈悦儿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神色显然异常的难看,只不过,很快后他便调整了过来,满不在意地说道:“没错,你可能不再是原来的你,但是,我们之间的情是无法如何也斩不断的!你是我的悦儿,上一世是,这一世同样还是!不论你现在如何想都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如今,你只不过是因为失去了许多记忆,忘记了很多东西,等日后你想起来之后,或者等我们真正在一起相处久了之后,你自然会改变现在的想法,重新成为我赵泽霖最爱的妻!” 赵泽霖的态度让沈悦儿愈发的从刚才那个如同神话故事般的前世今生中清醒了过来,就算前一世她真的爱的人是赵泽霖那又如何?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更何况她还有着一段属于李霖的经历与人生。 现在想想,李霖的那段人生应该便是江枫法术出现问题而造成的,但那同样也是一场真真实实的经历,所以算起来,如今赵泽霖嘴里所谓的重生,于她而言恍然已经是第三世! 她的人生她做主,都活了这么多世了,她为何还要受限于所谓的前世呢?就算她真恢复了上一世所有的记忆,她也只会听凭于自己现在的心,而不应该迷失在那些所谓的前尘往事之中! “王爷错了,这一世,我已经嫁做他人,是别人的妻!”她微微一笑,通透过后整个人反倒是安心了下来不再迷茫,那个淡定从容而睿智的自己再次回归。 134 霸道 沈悦儿这一句倒是极为明了的表明着她听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的态度,即使赵泽霖每一句都是真的,但那些都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这一世她并不想被任何人强行拉回到所谓的应该要走的道路上去。 她只想做她自己! 重生,的确代表着许多事情可以重新再来一次,但同样,也代表着一种全新的520小说,不知不觉间,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那么,未来的一切亦是如此,不可能再如上一世一般必须就得按部就班。 不论是江枫的法术发生了小小的错误,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哪怕是几年前的小悦儿都因为重生而发生着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变化,即没有爱上所谓的义父,也不愿意被约束在贤亲王的手掌之中。 哪怕那个小悦儿身体内的灵魂并不完整,但所做出来的一切反应却早就已经注定了这一世的人生自然将会截然不同。最少,小悦儿便早早的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早早的将自己给嫁了出去,成为了别人的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亦是一样。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泽霖的脸也却是当下黑了起来,异常恼火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 话到嘴边,赵泽霖却还是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转而哼了一声道:“算了,此事你就不必再提了,反正当年那些事也与现在的你无关。不过就算你现在是张传业名义上的妻子又如何,我是不会在意这些所谓的名声!更何况,你与他之间的那一纸婚约,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随时都可以让你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的关联!” 赵泽霖的话说得极为霸道,当然,也不仅仅只是话说得霸道罢了。这些事情的确如他所说,想要解决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听到这些,沈悦儿也懒得与他争辩什么,神情轻松态度却很是坚定地说道:“只怕要让王爷失望了,你要找的那个悦儿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这一世的沈悦儿,不论是先前的还是现在的,都不可能再成为前世的那个沈悦儿!” “是吗?”赵泽霖也不生气,微靠在那里无比惬意的打量着沈悦儿:“悦儿这话可别说早了,等你完全恢复了记忆后。你一定不会这般说了。放心吧,就是这几天的功夫,我自有办法让你记起所有的一切!” 他信心满满。因为他不但坚信自己,同时亦坚信悦儿对他的爱!不论时空改变,那份爱却是永远不可能会改变的! 所以,自打几年前知道悦儿的具体情况后,他便一直做着准备。找寻着可以帮回归之后的悦儿恢复上一世记忆的方法,功夫不负苦心人,这一天,终将马上就要到来。等悦儿完全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重归原点! 赵泽霖甚至于怀疑,这一世悦儿所出现的所谓意外根本就是江枫故意所有。虽然他并不清楚江枫具体动了些什么手脚,但很明显却起到了作用,着实让如今的悦儿改变了不少。甚至于连原本悦儿对他的感情都似乎发生了一些偏移。 可是,江枫以为这样做就能够改变最终的结局吗?不可能!任江枫再厉害又如何,他同样亦不会轻易认输,江枫有办法改变悦儿的记忆,难道他就没有办法重新让悦儿恢复吗? 等到悦儿完全恢复记忆之后。明白一切都是江枫所为之后,心中又会做何想?一定会很恨江枫自作主张的篡改她的记忆。打乱她的人生吧?只怕到时江枫只会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想到这,赵泽霖露出一抹极为舒畅的笑容,他相信一切都不可能被逆转,别说重生一世,就算是再来几次,属于他的东西,属于他的人都不可能被任何人给抢走! 看到赵泽霖那般自信满满的神情,沈悦儿知道这会任何的话言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对于一个一心都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听进去她现在所说的任何话的。 她索性闭上了嘴,不再出声,对于未来也不再多想。恢复记忆也好,不恢复也罢,于她而言本就没有太多的意义。做为李霖的那一生已经实实在在的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头,那样的一段人生足够让她改变太多。 即使那一世,她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爱着赵泽霜,那……也只是上一世了! 见沈悦儿不再出声,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赵泽霖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眼前如此倔强的小丫头呀,就算你再不承认上一世的一切,可你却并不知道,如今的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一切又与上一世是多么的类似呀! 马车继续行驶着,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而赵泽霖的目光也依就没有再离开过沈悦儿。沈悦儿微微闭上了眼,不去理会,这会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当马车终于停下之际,沈悦儿这才睁开了眼睛。 “到家了,小丫头扶我下车吧!”赵泽霖这会倒是一副耐心极好的样子,伸手朝沈悦儿面前一抬,一副虚弱不已,需要人照顾搀扶的模样。 先一刻还生龙活虎,这一刻却故意做出这般虚弱之样,沈悦儿哪里不知道赵泽霖这是故意的,没有伸手去扶,径直说道:“王爷刚才一路可是安好得很,这会下个车都要人扶了吗?” “悦儿要是觉得吃亏了的话,那换我抱你下去也无妨!”赵泽霖微眯了一下双眼,全然不掩饰语气之中的威胁,说着还做抛起真要过来抱人的样子。 “王爷吩咐,悦儿自然不敢推辞,您走好!”沈悦儿见状,也知道这会形势比人弱,没得选择,所以只好先忍了下来,当下便自觉的起身去扶赵泽霖。 下了马车,沈悦儿这才发现贤亲王府大门口满满当当的全是人,由贤亲王妃亲自领着一干人等依次排列好恭恭敬敬的迎接着赵泽霖的归来。 看到赵泽霖,众人自是连忙行礼问安,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将场面弄得壮观不已。沈悦儿站在赵泽霖身旁感觉分外的怪异,当然,除了她觉得怪异以外,只怕看到她的人同样没有一个不觉得怪异的。 已经将人给扶下了车,她自然赶紧伸开了手,免得让贤亲王妃还有那些侧妃们误会些什么,只不过,她的有意避嫌不但没有成功,反倒是让赵泽霖给搅得愈发的复杂。 刚刚松开的手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缩回来,却被赵泽霖给一把抓住,而后只扔下一句“本王累了,都各自散了吧”这样的话后便直接强行牵着沈悦儿往里走去。 王妃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只不过却并不敢再多说半句,眼睁睁的就这般看着快一年不见的王爷瞧都没正眼多瞧她一眼便拉着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死丫头这般走了进去。 王府其他人自然也看呆了,正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之际,却见王妃板着脸极其不悦地朝他们说道:“都傻了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按王爷哈哈的都各自散了,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 这一下,众人自是连忙行礼退下散去,谁都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王妃这会正恼火着,当然没有谁愿意留在这里触这个霉头了。 “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沈悦儿怎么会跟王爷一起回来?”王妃拦住了同样也想离去的管家,没什么好语气的质问着。 昨日她便听身旁人说似乎看到管家去了一趟安阳侯府,不过当时那人也不太确定,而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今日看到沈悦儿竟然跟着王爷一并回来了,而且当着众人的面,王爷竟然直接扔下这么多特意恭迎他的人而拉着那死丫头就这般进去了,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管家这会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说道:“回王妃的话,小姐是奉了王爷的命,今日提前去往迎君亭候着,王爷身体有恙,这会照顾着王爷回来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王妃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小人就先退下了。” 管家说罢,又朝着王妃行了一礼,而后便自行退了下,并没有多加逗留。 而王妃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没有因此而为难管家。管家的身份极为特殊,不但是王爷的心腹,同时也并非府中奴仆,所以就算是王妃也没有办法过多的阻拦什么。 只不过听到这些后,王妃心中却是对沈悦儿更是恨得厉害,没想到王爷连皇上安排的人去亲迎都拒绝了,也不让府中之人去迎他,却反倒是特意让这个死丫头跑去!真不知道王爷为何总是对这死丫头如此的在意! 不过,好在当年想办法将这死丫头给嫁了出去,一个嫁了人的死丫头,再怎么蹦跶看她还能飞到天上去吗? 想到这,王妃这心里头总算舒服了不少,朝身旁服侍的嬷嬷摆了摆手,也朝府里头走去,准备先去单独见过王爷。 ps:感谢熱戀^^赠送的两枚平安符,感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滚下去继续码字了,迟些还有一更:) 135 震撼却非感动 贤亲王妃被直自家王爷在王府磊门口给直接无视掉了,这倒并不影响她继续再次进去单独见人的想法。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等她再次来到王爷院子前时竟然却被人给拦了下来,这可是让她着实来火。 “你们这是做什么?竟敢阻拦本王妃前去探望王爷吗?”贤亲王妃神色极其难看,她知道这些人都是王爷身旁的亲随,可问题是她身为堂堂贤亲王妃竟然还没见王爷的资格吗? 又想到那个正与王爷单独想处的沈悦儿,这心里头更是火得很,也懒得顾忌什么仪态,直接朝着拦她之人大声呵斥了起来。 “王妃请回吧,王爷说了,今日十分疲倦,任何人都不见,有什么事还请王妃明日再来吧。”亲随压根不理会贤亲王妃的盛怒,不卑不亢的回着话,顺便还做了个请的手式示意王妃离开,莫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影响到王爷休息。 这一下,贤亲王妃更是气得不行,但却又奈何不了这两名亲随,毕竟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这会她堂堂王妃之身真在这里跟几名亲随闹了起来,打的自然也就是王爷的脸面了。 她暗自吸了口气忍了下来,但却还是有些不甘地问道:“既然王爷累了,那本妃今日自是不去打扰,不过,悦儿怎么还没回去呢?小丫头性子闹腾,总留在这里不合适,别吵到王爷才好。” “悦儿小姐的事请王妃不必过问,王爷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几天悦儿小姐得留下来侍疾。王妃请回吧,王爷这边一切都安好,自是不必担心。”亲随依就那幅神色,言语之中再次催促着贤亲王妃离开。 贤亲王妃一听王爷竟然让沈悦儿留下来侍疾,而且还不知道得留多少天。这心里头更是五味俱陈,恨得牙根都咬得直响。 王府中这么多人难道不能服侍不能侍疾吗?她这个王妃是死的?还有另外一些侧室都是死的吗?连她们的面都不愿意见,却偏偏叫沈悦儿这个所谓的义女回来侍疾,难道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贤亲王妃气得不行,却也无奈,朝着院子里头方向看了一眼,却也只得恨恨的先行离开。 外头的动静,沈悦儿在里面倒屋子里倒是听了个正着,如今她的内力愈发的精进了,想要听自是难不到她的。 “王爷。连你的妻子都不见,是不是太不尽人情了?”沈悦儿坐在一旁,待替赵泽霖伤口处换药的医官离开之后。这才说道:“依我看,您这府中也不缺侍疾之人,不如我还是先回去吧。” “悦儿这是吃醋了吗?”赵泽霖一点了不生气,反倒是笑着说道:“你大可不必,若是可以再重生早个几年。我是绝对不会另娶旁人的。反正我的心思都在你一人身上,不会再对其她任何女人感兴趣,你就当她们都不存在便可。” “王爷误会了,我说的是实话,只是想回去罢了,您真的想多了。”沈悦儿没想到赵泽霖竟然还会如此的自做多情。一时间有些无语。 “想多了吗?”赵泽霖起身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说道:“依我看是你想多了才是,回去什么的日后就别再想了。那里不是你的家,这里才是!” 听到这话,沈悦儿不由得皱起眉头,冷声说道:“王爷难不成还想将我困在此处?你莫忘了,我现在可是安阳侯府的大少夫人。过几日,张传业自然会来接我回去的!” “你放心吧。我只是让你好好的留在我身旁,又怎么会困着你呢?”赵泽霖勾起唇解露出一抹肯定地笑意:“至于张传业吗,我是不会给他机会来接你的,当然,就算他真的来了,结果也是一样!” “赵泽霖,你到底想做什么?”沈悦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对上眼前男子那双得意不已的眼睛质问了起来,毫不退缩。 赵泽霖伸手捋了捋沈悦儿耳侧的青丝,却是极其开心地说道:“想做什么?自然是想让一切都重新回归原点了。悦儿不必动怒,等过两天替你恢复记忆的人来了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赵泽霖,我说过就算我恢复了记忆也不可能再做回上一世的沈悦儿,我不会留在你……” 沈悦儿的话还没说完,赵泽霖却是直接拉着她边朝外走边道:“走吧,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去看什么东西!”沈悦儿想要甩开赵泽霖的手,只不过却压根不能如愿,而赵泽霖则如同根本听不到沈悦儿的反抗似的,自顾自的强行将人拉着继续前行。 “放开,你抓疼我了,我跟你走就是!”沈悦儿见没办法跟这个疯子讲道理,只得让赵泽霖先松手,她可不想被这个男人就一直这般拉着拖来拖去。 赵泽霖回头笑了笑:“早听话不就行了,偏生不安份,这性子倒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边说,他倒还是顺了沈悦儿的心松开了手,不过很快却是补充道:“小丫头最好听话一点,不然的话,我可不介意直接抱你过去,你也知道反正我那伤口没佬大碍了,抱个小丫头还是不在话下的。” 沈悦儿一听,脸色很是难看,不过却并没有再回驳什么,直接轻哼了一声,而后径直大步朝前走去,懒得再跟这种人说什么道理。 “不是那边,是这边!”后头赵泽霖笑意盎然的声音响了起来,“书房!” 见状,沈悦儿只得停了下来,看着赵泽霖大步朝书房走去的身旁,不由得叹了口气,而后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这个时候,赵泽霖要带她去书房做什么,沈悦儿也懒得多问,反正一会进去了便知道了。 而进到书房后,她却是不由得吓了一跳!却见满屋子满墙壁上清一色全部都挂着一幅幅的画像,而画像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神情形态的她! “这些……都是你画的?”好半天,沈悦儿这才回过些神来,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复杂表情。 她只是这么大概看了一圈,却发现这里整个书房少说也有上百幅这样的画像,除了挂在四周墙上的,还有许多幅整整齐齐的持在一排排架子上的,看上去当真是说不出来的壮观,可是那画上单一的面孔却让这样的壮观显得格外的诡异。 而且,这上头所画的自己,大概从十二三岁到二十几岁都有,每个年纪时候的画像又都尽显各个年纪断的喜怒哀乐,活灵活现得跟如同要从画里头走下来似的。 她虽然不精于画,但却看得出画这些画的人画艺着实了得,同样也看得出,能够画出如此多传神之像的除了画艺以外,绝对不得十打十的用心。 所以,即使是对赵泽霖无感,可看到这么多的画占据着整间书屋时,沈悦儿的心中依然忍不住一阵震慑。 “当然,全都是我画的!”赵泽霖显然很是满意沈悦儿的反应,脸上的笑不由自主的绽放开来,让他原本异常立体的五官亦显得柔和了不少:“从重生那日起一直到大半年前出征,只要有空,我就会进这一间专门为你而设的书房来作画,将每一个不同的你一一从画作中展现出来。每次画你的时候,都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说最后一句话时,赵泽霖牢牢的盯着沈悦儿,整个人洋溢着一种说不出为的光彩,无比的宁静无比的平和。 感受到赵泽霖的那份深情,沈悦儿却是微微轻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看着赵泽霖陷入到自我的世界那般深,她明白,上一世他们之间的纠葛当真不深,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让这一世的赵泽霖竟然会如此的执着。 重生之事已经不必再验证什么,这书房里关于她的新旧不一,年纪各异的画象便是最好的证明。但同样,她亦明白,上一世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如赵泽霖所说的这般简单,不然的话,那一世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想过离开这个男人呢? 所以,即使这会看到这些她心中当真震撼不已,但却仅仅只是震撼,并不足以成为感动、成为爱的理由。 “王爷画艺不错!”她没有顺着赵泽霖的思路说什么,而是就事论事的评论着画技,仿佛并不在意那画上的人全部都是她一般。 “不是画艺,是心,每一笔都是我用心去画的!”赵泽霖纠正着沈悦儿的说法,而后又道:“悦儿,看到这些,你还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吗?” 沈悦儿摇了摇头道:“不,正相反,我并没有怀疑过王爷所说的这些。况且王爷这会也不必在意我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反正你不是打算要找人替我恢复前世的记忆吗?莫不是,其实你心里头也不是完全希望我能够想起一切,毕竟上一世我们之间除了相爱以外,应该还有着其它的一些很难调解的矛盾存在,你希望恢复记忆继续爱你,却又害怕我同样会想起我们之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对吗?” 136 出大事了 沈悦儿的反问,顿时让赵泽霖沉默了起来,他神色瞬间黯然无比,盯着沈悦儿的目光亦变得格外的恐慌。 他向来知道悦儿聪明,也明白在悦儿听他说道过这么多事情后再得出这样的结论来并不是什么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这一世的悦儿却是这般直接的揭开着他心底深处最大的伤疤。 没错,上一世他们之间除了相爱以外,还有着一些极为尖锐的矛盾存在,特别是在他如愿以偿的坐上皇帝的宝坐之后,有些不可避免的困扰便愈发的扩大了起来,阻在他们之间影响着他们的感情。 可是,于他而言,那些困扰其实压根都不重要,只不过是悦儿太过敏感了些,总是将事情想得过于极端了。但哪怕是这样,他都还是愿意一点一点尽量的去牵就她,愿意慢慢的按照那个傻丫头所想的一般去实现。 但那些事情都不是一天两天一下子就能够解决得了的,那一世的他便已经在做在努力了,可惜的是悦儿早早的去世,并没有来是及看到他所付出的努力结出果实。 于他而些,那些都只是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这一世他也将极为的回避掉那些事情发生,可悦儿那个傻丫头却将那些无关重要的小事看得太重。所以这一世,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真不希望这个傻丫头再去纠结那些没有必要的事情。 良久之后,赵泽霖这才长叹一声,而后也不再多想,转而满是坚定地说道:“你猜的没错,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它们有机会来困扰于你我。” “悦儿……”他伸出双手握住沈悦儿的双臂,目光郑重。如同誓言一般说道:“请相信我,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等他朝我重新迎娶你为妻之际,身旁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其她的女人!他朝成就大业,亦是如此,绝对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再纳其她女人!” 两世为人,赵泽霖已经学会了妥协,尽量这份妥协来得有些迟,但他相信却并不会晚。 沈悦儿站在那里,直视着赵泽霖的目光。虽然刚才只有三言两语,但她却从中听出了太多的东西。甚至于她不必等到恢复什么前世的记忆却都几乎能够将那一世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将一些细节推断出来。 帝王的情爱本就太过可怜。她如同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飞蛾扑火般的自己! “王爷,你若执意要替我恢复上一世的记忆,我自然也不反对,但是。恢复记忆之后,还请王爷能够尊重我的选择。”沈悦儿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希望能够好好的商量解决此事,而并非这种毫无意义的相互拉锯。 她并不否认,刚才赵泽霖誓言一般的话语有着相当不错的影响力,但前提条件必须是上一世她还那般爱着他的情况下。 所以。这会功夫,她也不再执意在在此之前与赵泽霖争辩出个什么名堂来,她愿意退上一步如他所愿的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了解前世的那个自己。以及发生的一切,但是,她同样也希望,赵泽霖能够退上一步,到了那个时候能够尊重她的意愿。而并非继续强行将她困在身旁,拉回所谓的原点。 “等你恢复了记忆。一定会重新回到我的身旁!”赵泽霖异常坚定的说着,却并没有直接回应沈悦儿的话,于他而言,这一世的重生,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改变,唯独两样却不会。 皇位与沈悦儿的爱! 虽然并没有直接表态什么,但接下来的这两天,赵泽霖终究还是对沈悦儿做出了一些妥协。 除了不能放沈悦儿离开之外,他不再那般急迫的步步紧逼,相应的给出了一定的空间给沈悦儿。当然,也是因为这两天他自己还有着许多的事情要新自去办,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将沈悦儿绑在身旁。 除了进宫一趟,见过了皇帝一面之外,赵泽霖让亲随推去了所有人客的打扰,以清养为名闭门谢客。而实际上,他的人还没回京,便已经开始了对京城局面的重新摸底,弃子、被棋、重挖新坑,要做的事情倒还真是不少。 他知道这其中,有不少的麻烦都是沈悦儿替他搅乱起来的,不过倒无妨,只当是小孩子发脾气砸了几个有用的东西罢了,他并不介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以此为乐,也不介意多费点功夫再去替她收拾乱子。 只不过,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二皇子最近好像惹上了什么麻烦,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赵泽霖的密探便带来了第一手消息,赵洛明那个笨蛋昨天晚上竟然夜宿于京城最大的青楼不说,而且被不少人给撞了个正着。不但如此,昨晚上与赵洛明一度*的竟然不是女子,而是那如春楼里头长得极为美艳的一名男性琴师! 不到一天的功夫,这个事情便如同狂风刮过一般传遍了整个京城,而且大有越传越猛的势头,怕是不出今晚就能够直接刮到皇帝耳中。 听到这个事情,沈悦儿却是极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这两天来,也就数听到这个事为开怀了。 “悦儿,你告诉我,此事是不是你设计的?”赵泽霖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有些不太确定罢了。 沈悦儿自是不会承认,一脸无辜地说道:“怎么可能,我这些天天天都被你困在这院子里头,哪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更何况,我怎么知道原来二皇子口味独特,不爱红装爱武装呢?” 话虽这般说,不过沈悦儿心里头倒是明白赵泽霖不是那般好骗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一下子便直接点明赵洛明是被人给设计了。 但那又如何?反正这一次赵洛明是跑不了啦,柳家小姐那边一早就有人送去了消息,那门婚事二皇子日后也不必再多想了。而且这种事情可是不少人亲眼目睹,二皇子这次可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而且丢的还是皇室的脸面,打今起,这个二皇子在皇帝面前也算是到头了。皇帝就算明知道他这个儿子是被人给陷害的,但也不可能再让一个背着这等名声,污了皇室尊严的人有任何机会坐上那把椅子。 虽然这事如今只是才开了个头罢了,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开了头便直接可以看到结局,任你再费力气也没有作用。一天的功夫整个京城便传了个遍,用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会传遍,因为她可是早早的就做足了流传的通道,不怕传不开,只怕不够料! 名声这种东西最为致命,特别是于皇室而言!二皇子这次算是栽了,最可笑的是这会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栽在什么人手中!看来华王府的世子办事能耐当真还是极为不错的,当初挑中那个世子来办此事,果然是一举两得。 沈悦儿就是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这身,当然,利息什么的自然得多算一些,不然谁都当她好欺负。 如此一来,赵泽霖扶植了这么些年的人也算是一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白忙活了一场了。 看到沈悦儿一脸的好笑却又当真不像说谎的样子,赵泽霖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这会功夫是不是沈悦儿做的都已经没有多大的不同,用不了多久,二皇子这事便无可避免的会越传越广,哪怕费再多的手段也是无法挽回的。 赵泽霖明白,这绝对不是一宗普通的设计,从整个事情的巧合性到事发后传播的快速以及几乎不可控制上来看,完完全全是有高人在暗中操作。而这幕后之人,就算不是悦儿亲自所为,只怕也与她有着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甚至于,他觉得应该就是江枫的手笔,这般所为不过就是想以二皇子之事为突破口,进而想要打乱他的整个计划,给他找更多的麻烦,让他不得不腾出更多的工夫来处理这些乱局。而江枫则极有可能借机打悦儿的主意。 当然,这一切,赵泽霖自然没有再与沈悦儿说道,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出了,再大的麻烦他也收拾得了,也绝对不会耽误到悦儿这边,不会给江枫,给任何人以机会! 第三天下午,贤亲王终于等来了那个可以帮助沈悦儿恢复记忆的人! 而此刻国师府的桃花林内,江枫正坐于其中反复不断的弹奏着同一首曲子,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二夜,从阿久焦急的回来报信后便如此。 三天二府,他几乎不眠不休,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任谁劝都没有用,就这般一直反复不断的弹奏着手中的古琴,反复重复着同一首格外悲伤的曲调。 偶尔,他也会停下来休息一会,但片刻这后却是愈发疯狂的弹奏。不知道弹断了多少根弦,换了再继续便是,手指头早就已经弹破,他却浑然察觉不到半丝的疼痛。 一旁的阿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跪了下来朝着江枫恳求道:“主人,求您虽再这般折磨自己了。咱们现在去阻止赵泽霖给悦儿小姐恢复记忆还来得及的!您要是再弹下去的话,可就真来不及了!” 137 抱歉 阿久的话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江枫如同根本听不见似的,继续不闻不问的弹着琴,而且手中的力度还愈发的狠了起来,似乎永无止尽一般。 若是沈悦儿这会看到江枫的模样,必然会吓一大跳,原本那张神仙般华贵的面孔此刻苍白而空洞,仿佛失了魂了一般叫人不忍直视。 阿久眼泪都掉了下来,可这几日以来,不论她如何劝却全然没有半点的作用。主人这些天就跟魔怔了一般,完完全全就是在自已虐待着自己,把自己往死里头折磨。 “阿久,起来吧!”一旁的阿拾倒是放弃了劝说的心思,将阿久给拉了起来,“没有用的,主人这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咱们就由他去吧!” 阿拾倒是看得通透,也明白主人的心思。自打阿久回来将悦儿小姐被赵泽霖强行带走的消息带回来后,主人便开始一言不发,而第二起便在这桃花林里头弹个不停。 她们都已经知道赵泽霖请来了高人要替悦儿小姐恢复记忆,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应该就是今日。可是主人却一直没有任何的举动,而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一直在这里弹琴。 不去阻止,不代表主人不在意,相反,正因为他太过在意悦儿小姐,所以才会宁可如此的折磨自己,也不愿意强行阻止什么。主人这是在将主动权交给悦儿小姐自己呀! 一旦悦儿小姐恢复所有的记忆之后,还会不会像以前一般对待自家主人?这一点谁都不清楚,谁也说不准。甚至于,悦儿小姐很有可能继续回到贤亲王身旁,重新走回以前的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主人得有多么的伤心绝望! 可是,即使明知结束可能会这样。但主人却依就不去横加干涉悦儿小姐的决定,这一点,阿拾私心虽然并不赞同,但却也不得不叹服主人的这一番心气。 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主人为了悦儿小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可即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向悦儿小姐提过只字半言,将一切默默的放在心底,独自承受。而如今,到了这样的时候。哪怕随时有可能一切付出都付之东流,为他人做了嫁衣,可他却依然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将主动权与选择权交到了悦儿小姐手上。 阿拾想象不出,一旦最后悦儿小姐重新选择了赵泽霖的话,自家主人会成什么样子,但她却知道,不论悦儿小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自家主人却都会选择接受与尊重。 琴声依就继续着,而此刻贤亲王府内,沈悦儿已经见到了赵泽霖请来的所谓高人。 那是一个长得极其矮小丑陋的老头子,沈悦儿甚至都不能够完全分清老头脸上的五官,那样的扭曲与恐怖当真是头一回见到。 “悦儿不必害怕,只需片刻的功夫就可以了。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与疼痛。”赵泽霖小声的安抚着沈悦儿,似乎担心她被那个怪老头子给吓到。 沈悦儿摇了摇头,倒并不感觉到害怕。只不过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个老人变成这幅模样。 似乎一眼便看透了沈悦儿的心思,那个怪老头子突然笑了起来,这让他原本扭曲的面也愈发的显得狰狞不已。 “小姐不必感到奇怪,小老儿原本也不是长成这个样子的,不过是透露天机太多才会受到这样的天惩。”怪老头子自己倒是丝毫不在意。面容于他面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他每每替人做这等逆天之事时。所付出的代价也会有人用其它他所需要的东西补偿。 “也就是说,一会你替我恢复一些本不应该有的记忆后,你的人同样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沈悦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当然,她之所以问这个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怪老头,而是另外一个人。 不过是透露一些天机便会受到这般厉害的惩罚,那么如果逆天而行,驱动法术偷天改命让人重生这么大的事情又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天罚呢? 沈悦儿下意识的替江枫担心了起来,那个平日里只会对着她满脸笑容的男子从来都没有对她言及过任何不利之事,永远展现在她面前的都只是那一抹如玉般的温暖与舒心。 怪老头并没有否认,只是却并不在意:“小姐放心,此事于您不会有任何的损害,而我的损失,王爷早就已经给了小老儿足够多的补偿。” 说罢之后,怪老头也没有再多加解释,从怀中取出一块毫不起眼的黑石头,而后毫不犹豫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滴了几滴血到那石头之上。 而很快,那块石头突然闪出一道红光,转眼之间,怪老头手指一挥,那道红光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听话的随着指示直奔坐在一旁的沈悦儿脑门而去。 沈悦儿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红光便直接涌入她的脑海,不过数息的工夫,她顿时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冲破一般,无数陌生的场景就那般毫无征兆接连不断的涌入。 这个过程也并没有持续太久,最多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道红光便退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怪老头的黑石头里头,瞬间不见任何的遗迹。 就在沈悦儿再次睁开眼的同时,怪老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衰老下去,原本就惨不忍睹的五官更是丑陋不堪,如同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不少精血一般。 而这一回,沈悦儿却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关注那个怪老头的变化,因为此刻,她的的确确的想起了一切,不仅仅只是前世的那些点滴过往,而且包括了这一世那个并不完整的自己的前十三四年。 她的人生,到了现在也许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完整,所有的记忆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漏洞,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烙到了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不论是赵泽霖也好,还是江枫也罢,他们三人之间的一切一切都完完全全的记了起来。 怪老头已经不知何时悄然离去,而赵泽霖则即激动又紧张更是有些不安的守在沈悦儿身旁,并没有马上去打扰此刻还在那里整理着记忆,梳理着心绪的沈悦儿。 一直到沈悦儿将目光移向了他,赵泽霖这才小声的试探问道:“悦儿……你都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沈悦儿的声音轻柔无比,看着眼前的男子,内心无比的复杂。 没错,上一世,她的的确确爱着这个男人,爱得比海还要深!也正因为如此,那份爱才会如此的伤人,伤了自己,也伤了他人! “悦儿!”赵泽霖激动得无法言悦,半跪在沈悦儿面前,一把伸手将如今真真正正完完整整了的悦儿抱在了怀中。 而这一次,沈悦儿并没有再如以往一般抵触赵泽霖的,而是任由他将自己抱入怀中。她不得不承认,恢复所有的记忆之后,自己的心神的的确确不可能再将眼前这个男人将成一个毫无关系的陌路人。 感觉到沈悦儿的顺从,不再似以前一般对他抗拒,赵泽霖更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他的悦儿终于变得跟以前一样了,他的小丫头终于只是他的小丫头了! “太好了,我的小丫头终于记起我来了!”赵泽霖将沈悦儿抱得紧紧的,生怕稍微一松手怀中的人儿会再次离他而去一般:“我就知道小丫头是不可能放得下我的,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小丫头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不会再让上一世的那些不好的事情重演!我会清除掉我们之间一切的阻碍,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半点的心,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我而去!” 赵泽霖实在是太过激动,那种狂喜充斥着整个人,这一刻,让他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唯独怀中的人儿才是真正的生存意义所在。这一刻,他觉得几世的追逐都不算什么,只要能够换回小丫头,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得! “王爷,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吧。”沈悦儿再次出声了,语气依旧柔和,但这样的柔和在这种时候却突显得极为怪异。 一开始,赵泽霖太过于激动并没有察觉,而现在,再次听到时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这会的悦儿太过平静,平静得过了头,平静得太不可思议! 而且,明明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可是,刚才小丫头称呼他的时候却还是如之前一般称他为王爷,而并非前世时的“霖”! “悦儿,难道……你真的记起了前世的一切吗?”赵泽霖松开了手,有些不太相信的反问了起来。 沈悦儿伸手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赵泽霖拉了起来,引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而后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沉声说道:“是的,我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很抱歉,我却依然不可能再成为那一世的悦儿。” ps:感谢妖孽赠送的香囊,感谢熱戀^^、ゞ灬小侑茗芞两位小伙伴赠送的平安符,第二更来了,明天继续二更中:) 138 这才是真正的前世! 短短一句话,顿时让赵法霖从天堂之上坠落了下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着平静得像个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沈悦儿,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的悦儿说得出来的。 他的悦儿若是真的恢复了记忆,怎么可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来,他的悦儿若是恢复了记忆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来拒绝他,他的悦儿若是恢复了记忆又怎么可能不爱他? “不!”赵泽霖瞬间变了脸色,异常坚定地说道:“你骗人,你根本还没有恢复记忆!那个怪物在哪里,竟敢欺骗本王,本王要……” “没有人骗你,是你自己还在骗自己罢了!”沈悦儿打断了赵泽霖想要再次去叫回那个怪老头重新施术的念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问你,江山与我,你到底选哪一样?” 听到后头这句话,赵泽霖的脑子顿时翁的一响,整个人如同有种被炸了开来的感觉。 “江山与我,你到底选哪一样!” 这句话他实在太过熟悉,因为这句话,正是成为前世他与悦儿关系出现裂缝的最大的问题所在。而这一世,悦儿再次问出了这样的话,那便说明,她是真的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你……你真的都记起来了?”哪怕如此,赵泽霖还是有些不太死心的问道,“可你既然什么都记起来了,为什么却还是要对我说抱歉呢?为什么不可能再成为前一世的悦儿呢?我说过以前的那些问题我都会改,不会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我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王爷,前一世也好,还是这一世也罢。我再次问及你这个问题时,你同样还是不愿意正面回答,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可能呢?” “江山与你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这一世我可以为你废去其她的女人,日后也可以不再另娶他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其它的阻碍,只要我们,只要我们!这样不就足够了吗?”赵泽霖大声反驳道:“我承认前世是我伤了你的心,可是我都已经知道错了,我会改,悦儿难道就一点都不念及我们之间的情份吗?你又何必如此的固执?” 见赵泽霖情绪激动不已。沈悦儿反倒是愈发的平静,她沉默了片刻,而后如同在回忆着什么。慢慢出声道:“我承认,那一世我的确很爱你,爱你甚至于超过了爱我自己!我很开心,因为你也同样的爱着我,那个时候。我觉得只要有你,我的整个世界都没有任何的忧愁。正是因为如此,我不顾名份,不顾你已经有了其它的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顾一切的嫁给了你。” “你对我很好,一直都很好。哪怕是当上了皇帝亦同样对我那般好。你封我为皇贵妃,以皇后之仪风光将我迎娶,不顾众人反对将本属于皇后的权利交到我手中。一个月大部分的时候都会留宿于我的宫中,还说日后只有我们的孩子才有资格被立为太子继续皇位。除了不是皇后的虚名以外,我比皇后还要更像皇后。” 说到这些,沈悦儿不但没有半点的欢喜,反倒是不由得惹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她没有去看赵泽霖,顿了顿后。继续如现一个人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按理说,你对我已经足够足够的好,好到这世上不可能再会有任何的君王会对一个女人再好成这样。换成是别人,只怕都会欢喜得不知如何形容。可是,我却发现自己反倒是越来越不开心。” “为什么?”赵泽霖神情黯然,显然也跟着沈悦儿的回忆想起了那段过往,这句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问过,可是却压在他的心底好久好久。他一直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还会不开心,还会想要离开,还会逼着他去做那种江山与爱人之间的荒谬选择。 “为什么……”沈悦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也许,人的心都是怎么贪婪的吧,特别是在感情上,我更是一个真正的自私小气之人。以前没正式嫁给你之前,没有体会过与那些女人一起分享你时,我还不曾想到过这一些,而正式成为你的女人之后,却发现原来人性真的是那般的贪婪,那般的永不知足。” “我只知道,你越是对我好,我便越是贪心,越是不想看到有任何的女人出现在你的身边。可偏偏,你是皇上,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哪怕你一个月有二十几日都陪着我,可剩下的那几日却还是会出现在别的女人床上。看着你去了别的宫,我的脑子里头会不断的出现你跟其他女人亲热的样子,每每想到那些,我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有无数把刀子在扎一般。” 沈悦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眶里头竟然有了微微的湿意,对于那段早就已经远去的过往原来竟然还是如此的介意,她略显嘲讽地笑了笑:“你们男人永远不会懂的,占有欲这种东西,女人比起男人来说,只怕只会更强不会弱上半分!虽然你每次回来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我恩宠其他女人并非你所愿,而不论如何,心中唯一爱的人都只有我,永远都不可能再爱上任何的女人。可是,我的心还是一样的疼,不但疼,而且越来越无法忍受。” “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你永远都不会懂,看着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转眼却搂着别的女人**,而且这样的事情不会有结束的一天,一直都会继续,甚至于日后还会越来越多,我真的无法说出心中的感受。身体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不再疼会好,可心上的伤口却只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累积却只会越来越大。” “慢慢的,我觉得我开始有些魔怔了,每次你从别的女人那里回来,哪怕你洗得干干净净,可我依然能够闻到那种令人恶心的味道,这让我说不出来的难受。你抱我时,你亲我时,我脑海里头挥之不去的都是不久前你才跟别的女人做过同样的事情。所以,我才会下意识的再拒绝与你亲热,并不是什么因为你所想象的听了江枫的教唆,更不是因为爱上了别人,而仅仅就是觉得你……好脏!” 赵泽霖猛的一怔,万万没有想到沈悦儿竟然公是那般离奇的心思,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不过却被沈悦儿的再次出声而阻止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三妻四妾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都很平常的事,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更加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可我就是会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无法控制,我一天天的被这些事情折磨得跟个疯子一样,越是爱便越是疼,越是无法忍受自己爱的人还有别的女人!我就像是一个神经病,日日折磨着自己,同样也折磨着你。”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保证,再等两年便会废了皇后,让我成为你名正言顺妻子,你不停的安抚我永远爱的只有我,对其他所有女人都只是一种应付一种做戏!可是,你却根本不明白我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根本不在意什么皇后的虚名,我只想要一个最为简单的大夫,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大夫,一个可以只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再会有任何女人出来与我分享的大夫!” 沈悦儿苦笑一声,终于看向了这会早就已经面无表情完全说不出话来的赵泽霖:“所以,我才会问你江山与我到底选哪一样,因为我知道只要你身为帝王,就永远不可能真的做到身旁只有我一个女人。那么,我的痛苦便会无穷无尽,我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的快乐,甚至于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也许会杀了自己,也许会……杀了你,反正真的是不死不休。” “你无法做出选择,我明白你心里头再如何爱我也不可能将我与你的江山等同,所以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萌生了离去的想法。江枫,他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在我即将疯狂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没有让我马上掉入那个万丈悬崖罢了。可你却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但开始怀疑我,而且还觉得之前太过将我给宠坏了,所以刻意的冷落着我,不想让我再得寸进尺的做出那些无理的要求缠着你。” “冷落便冷落吧,反正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止一次的争吵冷战过了,我觉得我的心也一天一天的冷了下来,麻木了下来。”沈悦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伤感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后来,你只是简单的跟我说了一声,便迎娶了北闵小公主为妃。你们成亲的晚上,我在北宫外头整整站了一个晚上,你却只想着要好好惩治一下我过份妒忌的心性,哪怕明外头下着大雨,却连出来见都没有见我一面!” 她突然看向了赵泽霖,笑得格外的麻木:“打那个时候起,我的心、还有我的爱,都随着那天晚上的大雨而去了……” 139 明智的选择 没有再一一的朝着赵泽霖复述,关于前世的一切,说到这里沈悦儿觉得已经足够,至少后头的事情其实真的已经没有再多加追述的必要。因为那些,赵泽霖都心中清楚。 那天的雨当真极大,大到真的可以冲刷掉一切,包括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显然,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赵泽霖都并不曾真正的认为当时他所做的一切有什么问题。 像他这样的男子,心太大,要装的东西太多,又怎么可能体会到一个女人那种悲伤的绝望。 那扬雨太大,她整整淋了一个晚上,固执的给着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可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坚持与倔强在赵泽霖眼中,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胡闹罢了。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那么大的雨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她竟然连个喷嚏都没有,更没有因此而感冒发烧之类的,身体好得出奇的好。可是她的心却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无法补得好。 那个皇宫,成了她眼中的牢笼,她一刻都不想再在那里呆下去。看着第二天晚上,赵泽霖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叹着气无奈的劝着她日后莫再胡乱,她更是觉得那个曾经让她爱得忘记了自己的男人竟然陌生得如此可怕。 她提出要离宫,要离开这个随时可能将她吐没的地方,她知道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连最后一点自我都将被无情的抹杀掉。 可是,赵泽霖却并不放手,一边说着如何如何的爱她,不再会让她伤心难过,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不让她有离开的可能,一边却又继续着那种彼此之间的伤害。 后来,她连离开的心思都没掉了。一颗心彻彻底底的死去,没有了感觉,呆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再后来,她真的病了,而且一病不起,越来越严重。这一下,赵泽霖终于慌了,找来了无数的神医想要留住她这条命。 可是,这种病哪里又是药石能够医得了的,所有的大夫都说她是抑郁成疾、伤了五脏六腑。已经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她连心都没了,要这条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死的那天。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她不恨赵泽霖,她只怪自己爱上了不应该爱的人,明明知道那样的男子不可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却偏偏要飞蛾扑火。不怪自己还能怪得了谁呢? 她只是没想到,死后竟然还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个傻子一般的江枫竟然为了她而去逆天改命! 她不知道江枫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但她却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原因,她的重生都不会再与前世一样。哪怕没有出错而多出来的那段现代生活经历,哪怕只有前世那一生的记忆,她也同样不会再做回那个为爱而痴为爱而疯的傻子。 “王爷。现在你应该相信我已经记起了一切吧?”这会功夫,沈悦儿已经将那一世的感慨尽数挥去,并没有再留不应该有的东西去沉浸于其中。爱也好,恨也罢,所有的一切都早就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若是前世的东西还要尽数的保留,那么所谓的新生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徒劳浪费罢了。 如今的她更加比前世看得清楚。看得通透,不再是那个自制牢笼的当局者:“莫说那些都已经是前世的事情,就算那一世你找人救活了我,我却也永远无法再变成当年那个一心一意什么都不理不顾,只会傻傻爱着你的悦儿。” 她边说边站了起来,好心劝说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王爷又何必苦苦纠着那些都过去了的东西不放呢?你有你的雄心壮志,而我这一世只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还请王爷能够尊重我的选择,将前世那些太过沉重的东西都放下吧。” “不可能!”赵泽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愤怒无比伦比,“这一世,我便是为你而重生的,你却告诉我让我放下你、放下一切,悦儿,你说这可能吗?换成是你,你做得到吗?” “为了我而重生吗?”沈悦儿微微一笑,摇着头否认道:“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一样,那么我再问你一遍,江山与我只能选其一,你会舍得为我而放弃江山吗?” 赵泽霖顿时愣住了,沈悦儿旧话重提而他却依然无法做出取舍,片刻后,他却是几近乞求地说道:“悦儿,你为何总是这般固执?为何总要逼着我做这样的选择?江山与你为何不能兼得?我都说了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为了那些事情而伤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等到与大婚时绝对不会再有另外的女人……” “是吗?”沈悦儿很快便反问道:“王爷觉得那样真的可能吗?就算一时做得到,一辈子也能做到吗?就算你不愿意再有别的女人,你能够保证一辈子顶得住朝臣的压力,邻国的压力,江山的压力永远只娶我一人吗?你做不到的,因为你心里面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江山,江山的稳定才是重要的对吗?” “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勉强呢?明知那样下去只可能是个悲剧,又为何偏要再让悲剧重演一次呢?”沈悦儿微微一笑,“你若真爱我,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你若真爱我,就放我离开。我们之间有着一个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所以便注定了永远不可能如童话故事一般两全齐美的相爱相守。” “可难道,你就真的不爱我了吗?一点也不再爱了吗?”赵泽霖的声音带着一份说不出来的绝望与不甘,不论沈悦儿怎么说,可是却永远无法抹杀他的那份爱呀! 两世,他的爱非但没减,反而愈发的加深,让他放手?那无疑于是挖他的心,他怎么可能放得了呀! 沈悦儿微微叹了口气,却并不想骗赵泽霖:“前世,我的确爱你如生命,但随着那一世的死亡,一切爱恨都已经归为尘土。这一世,我虽然再次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可是,那些毕竟已经成为过去,只是记忆。王爷,我不想骗你,莫说是打算只娶我一人,就算这一世你真的肯为我放弃江山,这样的放弃却是来得太迟。这一世,你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个有着一些特殊共同记忆的故人罢了。所以,现在的我对你并无爱,更不可能再做回前世的悦儿,还请王爷能够理解。” “我不理解,不理解!”赵泽霖猛的上前,伸的一把紧紧地抱住沈悦儿分外固执地说道:“就算你现在不爱我又如何,只要我爱你便足够!我不会放弃,永远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爱上我!” “王爷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做不但不会让我爱上你,相反,只会让我将你当成敌人!”沈悦儿边说边运动内力,伸手一推,却是将赵泽霖一下子给推了开来。 “你……”这一下,赵泽霖却是惊讶不已,怎么也没想到沈悦儿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挣脱他的怀抱,“你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如此深厚的内力?” “我都说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现在的我早就已经不再是当时的那个悦儿,难道王爷还不明白吗?”沈悦儿不想再与赵泽霖做过多的纠葛,应该说的应该劝的她都已经做了,若是赵泽霖还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她只能够撕破所有有脸面,拼死捍卫自己的新生。 “是他,一定是他!”赵泽霖有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满是愤恨地说道:“一切都是因为江枫对不对?你爱上了他,所以才会背弃于我,对不对?” “你永远都是这样,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沈悦儿摇了摇头,神情冷漠:“我说了,这一世我已经不再爱你,也永远不可能再做回前世的那个悦儿。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就算没有江枫,就算我清醒之后第一眼起看到的人便是你,就算恢复记忆之后从来都没有江枫的出现,我都不会再爱上你,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的感情纠结。因为对我来说,前世就是前世,今生就是今生,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自己,前世时我的爱便已尽,今生自然便已无爱!” “放我离开吧,我不想与你为敌!”沈悦儿不想再与赵泽霖争论什么,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说服赵泽霖,因为那个男人到现在或者都还没有想明白,他爱的到底是她,还是那个当年没有得偿所愿于心不甘的自己。 赵泽霖自是不退让,拦在沈悦儿面前寸步不移! “你若执意强逼于我,我们之间这一世便注定只能为敌!”沈悦儿皱着眉头最后一次劝告道:“放手吧,你拦不住我的!” 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任何的掩饰,见赵泽霖还是坚持,沈悦儿也不再多说,直接用内力开道,大步走了出去。 赵泽霖追到了院中,却只看到那个让他心碎的小丫头已经纵身一跃,竟然使出一身他压根都不知晓的绝世轻功,如同一阵风一般飞身离去。 140 心疼、真正的爱! 赵泽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沈悦儿就这般飘然而去。 “悦儿你听好了,你逃不了的,这一辈子注定最后也只能我身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心转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再离去!”他不甘的咆哮着,朝着沈悦儿离去的方向。 他知道沈悦儿一定听得到,就算这一次他大意了,让她出奇不意的走掉,可是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他的同意,沈悦儿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摆脱掉他! 就算是抢,就算是夺,就算是强逼,他也要重新将悦儿留在身旁,哪怕小丫头现在不愿意,可他相信只要他不放弃总会有让她重新爱上自己的那一天! 咆哮之后,隐藏在四处的暗卫纷纷露面,他们知道刚才自己全都失了责,竟然让王爷最为看重的人就这般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子走掉。可是,他们也实在没有想到向来没有任何武艺的悦儿小姐,竟然一下子变得这般厉害! 就刚才沈悦儿散发出来的深厚内力着实让他们都吓了一跳,莫说事先并无准备,就算有准备,他们之中也没有人能够追得上。所以这会,什么也没得说,只有出来受罚的份。 赵泽霖胸口一疼,顿时血气倒流,一口鲜血直接涌了上来。可当着众人的面,他却硬生生的将那口血再次吐了下去,也没有去惩罚任何人,也没有下令再让他们去追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滚!” 这一回走了便走了,也许是他将沈悦儿给逼得太紧了一些。也许给她一些时间慢慢去接受会更好一些!赵泽霖长长的叹了口气,暗自这般告慰着自己。反正他知道小丫头再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只要他愿意,多的是办法让她现身! 赵泽霖的怒火并没有影响到此刻已经脱身离去的沈悦儿,但赵泽霖最后的咆哮她却也听了个明明白白。 心中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一段孽缘只怕没那么容易化解掉。可笑的是,她竟然也会走到这种做不成恋人只能做敌人的地步。 没错,她再清楚不过,以赵泽霖这样的心性,得不到的东西只怕宁可毁掉,所以这一世她不爱他的话,那么便注定只能够与之为敌了。 原本,她并不想过早的暴露出自己的身手,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赵泽霖看得更加明白。她当真不可能再是前世的悦儿! 出了贤亲王府后,没多久她便收了内力如个普通人一般慢慢在大街上行走,她了解赵泽霖的为人。这会自然是不会再派人来抓她的。因为赵泽霖清楚,就算她走得出王府,走得出京城,却永远不可能走到一个一辈子也无法让他找到的地方。 所以她不会选择逃跑这条最没有出路的路,如他所想一般只会继续留下来。一直到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得到真正的自由为止! 也许在赵泽霖看来,她所想象的真正自由永远不可能实现,但沈悦儿却丝毫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她相信。这一世,她的人生她的命运一定会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她没有往安阳侯府的方向而去,而是下意识的朝着国师府的方向走。 这几天来。她相信她的情况江枫一定知道,也应该明白赵泽霖已经替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可是那个家伙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半点的反应。 心中莫名的觉得有些气恼,虽然她知道江枫的心思想法,知道那个男子是不希望干涉她的知情权与选择权。可是,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服。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怪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国师府大门口,老远便听到一阵曲折消沉的琴声反复的弹奏,如同永不终止一般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沈悦儿不由得眉头一皱,她心知这国师府里头弹琴的人一定是江枫,她能够听出那琴声之中的痛与伤,那琴声中的矛盾与复杂,当然更是听出了还有一份极为敏感的不自信存在于其中。 她没有想到,这个堪比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也会有如此无措,如此没有办法的时候,她更没想到即便是这样,江枫也宁可选择自己默默的承受一切而不去令她为难。 她听出了琴声中那么多的心思,可汇集到一起才发现,那里头最大的心声却是一种尊重一种成全。 猛然明白过来,江枫并不是不想去找她,而是不想让恢复记忆后的她左右为难! 所以,这个傻子选择了这种傻傻的等待,等待着她在恢复一切记忆之后,随着本心去做出一个自己的选择。 哪怕她依然选择的还是赵泽霖,只怕江枫亦不会对她有任何的责怪,因为对他来说,包容于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前世如此,今生……同样如此! 她不知道这个傻小子到底弹了多少遍了,但却一下子便明白这个家伙竟然是在以这样的形式被动的等着她做出选择,等着她的到来,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可是,这个家伙未免也太不自信了吧?亦或者说,于他看来,自己真的就傻到了这般无可救药?两世为人都还想不通那些道理,还不能够明白自己真正所想要的东西吗? 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时间心中更是有些莫名的气恼,索性准备打消进去的念头先行回安阳侯府,也好惩罚一下这个总是自作主张的家伙。 正欲转身离去之际,大门却是突然开了一些,从里头探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阿久。看到沈悦儿,阿久瞬间呆住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家门口看到此刻最想要找到的人。 “悦儿小姐!”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表情瞬间千变万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不知道是高兴过了头还是难过得不行,总之就这般毫不顾形象的大叫着一下子便跑到了沈悦儿的面前。 “悦儿小姐,真的是您呀!太好了,您总算是来了!”阿久激动得无法形容。拉着沈悦儿的手道:“您快去看看我家主人吧,从您被贤亲王带走后,他就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弹了几天几夜了,怎么劝都没用,再弹下去手都会废掉的。” 听到阿久的话,沈悦儿吓了一大跳,一时间也急得不用,咬着牙骂了声笨蛋,而后几乎是奔跑着直接便冲了进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枫这个家伙竟然会变态到这个地步,这几天一直这般自已虐待着自己。更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已经偏执到了这个地步,这简直就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呀! 一时间。哪里还有什么恨呀怨呀气呀的,统统都化成了担心化成了心痛。 沈悦儿总算明白当时追问江枫何时他才会告诉自己一切的真相时,江枫会说要等她完完全全的爱上他,再也不能离开他时这样的答案。原来这个傻子内心深处竟然是那么的不自信,那么的担心她在知晓一切后会重新爱上别人! 真是个超级傻子。明明如此的在意,明明如此的无法接受她失去她,却偏偏又在赵泽霖强行给她恢复记忆之际不去阻止! 沈悦儿当真是不知道这个傻子心里头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他千辛万苦的造就这一场的重生,就是为了像这次一般的听天由命吗? 一口气,她跑入了桃花林中。朝着出现在面前依旧忘我弹琴的傻子大声喊道:“别弹了,江枫你这个神经病,快给我停下。别再给我弹了!” 琴声陡然停了下来,而那弹琴之人猛的一怔,如同终于回恢了神智一般猛的抬起了头。在看到沈悦儿后,确定刚才所听到的话并非幻觉时,他那原本早就苍白得毫无生机的脸孔顿时如同被注入了神奇仙水一般一下子红润了起来。整个人身上的那种空洞与死寂也一下子散了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激动与喜悦。 “悦儿……”江枫下意识的轻唤着。数日以来都不曾有过表情的面容终于染上了幸福的笑意:“你回来了?” 沈悦儿看着江枫那种自己把自己给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脸,一时间更是难受得要命,这才几天的功夫呀,这个家伙竟然整整瘦了一大圈,一脸死气沉沉的简直都快不成人样了。要是她再迟个几天来,只怕这会看到的就只有一把死人骨头了。 “你这个傻子,你不要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发疯?”沈悦儿看到江枫现在的样子,更是又气又心疼,边说边冲了过去,一把将江枫身旁的琴给掀得老远,正想再好好训他几句,猛的看到江枫那双血肉模糊的手,顿时就住了声,眼泪啪嗒啪嗒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那双手呀,每个指头都活活的给磨破掉了,偏偏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生怕不疼惟的还这般弹个不停。十指连心呀,这得有多疼,她若是再不来,估计日后这双手真得给废了。 “傻丫头,哭什么,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见状,江枫连忙把手指给缩了缩,不再让沈悦儿看到,还笑得格外的开心,仿佛真的一点也不痛似的。 沈悦儿更是难受得要命,索性一把抱住面前傻笑的江枫,就那般放声大哭了起来。 江枫被沈悦儿的放声大哭给吓得不行,这么久以来,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丫头在他面前如此的痛哭,一时间又是心酸喜悦又是心疼得要命,连忙紧紧的回抱着沈悦儿,慌乱不已地安抚着:“别哭,别哭,我真的没事,那不过就是破了点皮,一会上点药就行了,看把你给急的!听话,快别哭了,再哭非得把我给心疼死掉。” 好一会,沈悦儿这才止住了哭,而后也不再说道其它,直接扶着江枫便往屋里方向走去。 “阿久你赶紧去准备东西给这个笨蛋清洗伤口上药,阿拾去弄些清淡的吃食过来给这笨蛋吃!”她边走边朝一旁的阿久阿拾吩咐着,若不是担心再耽误时间这家伙真会疼死饿死困死掉,她还真想好好训他个三天三夜,看看这家伙日后还敢不敢这般发疯。 阿久阿拾这会可算是松了气放下心来,一个个欢喜不已的应声赶紧分头去准备去了。而江枫则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笑眯眯的任由沈悦儿打点着他的一切。目光始终不曾从那个丫头身上移开过半下。 沈悦儿将人给扶进了屋子,直接把江枫给扶到床上躺着坐好。这会她什么话都不再说,就只是亲自照顾着那个傻子,先行让那个傻子将身体恢复一些再说。 阿久很快便端来了水取来了药,沈悦儿依旧什么也没说,一点一点小心的替江枫清理着伤口,又一点一点细致无比轻柔无经的上药,最后再次那两只受伤的手全都包裹好。 江枫亦什么话都没说,脸上一直带着最为幸福的笑,任由沈悦儿替自己忙这忙那。目光从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一下下。 处理好伤口之后,沈悦儿又一点一点的喂江枫吃着粥,屋子里头的气氛温暖得都快要滴出水来。这世上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变得不复存在,唯有沈悦儿与江枫彼此而已。 阿久与阿拾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将那一室的温馨留给了主人与悦儿小姐,这会她们亦是感慨不已,暗自替主人开心高兴。不论如何,悦儿小姐都回来了,而主人所有的付出也总算是没有白费。 沈悦儿喂了一碗粥后便没有再给江枫吃太多,这家伙整整几天几夜都没有进食,所以一下子自然不能吃得太多。 “好了,你好久没吃东西了。一下子不能吃太多,过两个时辰再吃吧。”她终于出声了,又端了杯茶喂给江枫喝了几口。直到那家伙摇了摇头表示够了这才将茶杯放了下去。 “悦儿,你真好……”江枫含笑不已,脸上是说不出来的满足。 这会功夫,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有多么的欢喜,他的悦儿回来了。这回是真真正正的回来了,任何人都抢不走了! “少贫嘴!若不是怕你就这般活活饿死自己累死自己。我现在非得好好骂上你个三天三夜!”沈悦儿一副不吃这一套的模样,了不容江枫再多说什么,径直吩咐道:“好了,现在什么都别说也什么都别问,赶紧给我睡觉,一切等睡醒之后再说。” 她知道江枫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可是这家伙实在得先好好睡上一觉才行。等他睡醒后,她亦有好多的问题要问他,在好多的话要对他说,倒是不急于一时。 “我睡不着,我就想好好的看着悦儿,跟悦儿说话。”江枫有些不太情愿,一副想要吃糖的孩子一般耍着无赖。 “胡说,你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怎么会睡不着。听话,赶紧睡觉,不然我可不管你了!”沈悦儿威胁着,一副随时要扔下这死家伙的模样。 江枫见状,自是老实了下来,不过却是再次趁机提出要求道:“那悦儿陪我一起睡,有你在我身旁,我才睡得安稳。” 沈悦儿原本不想搭理这个家伙,不过看到江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两只眼睛充满着血丝,完完全全已经是疲倦到了极点。一时间,还是有些心软了,因此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见沈悦儿答应了,江枫满心欢喜的往里头挪了挪滕出些地方来,而后拍着两只绷得跟棕子似的手乐呵呵的招呼着沈悦儿上来睡觉。 沈悦儿顿时又觉得江枫那个样子滑稽极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脱了鞋合衣躺到了他的身旁。 “快睡吧!”看着面前近得几乎快挨到一起的那张脸,沈悦儿柔声说着。 江枫满足的点了点头,而后也极其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太困了,如今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下来,没一会功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悦儿莫名的感到一阵心安,悄然发现,不论如何,只要这个傻子在她身旁,她真的便可能无比的安心。 她同样闭上了眼睛,窝在江枫怀中安安静静的睡了起来,虽然这会还是大白天,可两人却都睡得无比的舒适无比的安然。 这一觉睡得极久,等沈悦儿睁开眼时天早就黑了。没想到的是,江枫竟然比她还醒得快,这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傻笑。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再多睡一会?”沈悦儿一时间有些窘,明明是陪江枫睡,结果自己反倒是睡得比那家伙还要沉还要久。 “我睡饱了,看你睡得香自然就没叫醒你。”江枫边说边轻啄了一下沈悦儿的额头,而后继续笑着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已经睡了六个时辰了。” “啊,这么久呀?”沈悦儿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饿了吗?”江枫笑着又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吃食,估计你醒来后应该已经很饿了。” 从昨日中午到现在,沈悦儿也一直没有进食,所以江枫自然一醒来便早早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好吃的东西。 刚说完,外头高起一阵轻咳声,而后阿久与阿拾都端着吃的东西走了进来。两个丫头看到此时悦儿小姐与自家主人在一起的样子,一个个脸上乐开了花似的,笑得比谁都开心。 沈悦儿见状,自是知道江枫这家伙是故意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日她们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似的,因此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而后却是先行起身。 两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当然,江枫那小子的这些事情自然也是沈悦儿帮忙着打点过去的。弄妥之后江枫也不着急,很让沈悦儿自个吃饱了,而后再无比开心的等着悦儿亲自喂他进食。 他虽然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没睡的,换成普通人,这会哪里可能还有这般精神,不过江枫自是不同的,吃过了东西又补了觉,这会除了一双手还不能自如以外,其它的倒已经完全没事了,相反有沈悦儿在,这精神头不知道有多足。 两人都吃饱喝足后,阿久阿拾这才将东西全都撤了下去,再次退一将空间让给了江枫与沈悦儿。 “好了,现在你也死不了啦,接下来我们得好好谈一谈了!”沈悦儿将江枫给扔到睡榻上,边说边替他找了个最舒服的方式坐好,而后自己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这样坐着谈更舒服一些。”江枫笑着伸出棕子似的手,一把将沈悦儿圈到了怀中,“悦儿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我都听你的!” 没有拒绝江枫的怀抱,也没有其它更多的铺垫之言,沈悦儿看着江枫那双欢喜无比的眼睛,直直的问道:“江枫,你明知我恢复前世记忆的话可能会重新成为那一世的悦儿,为什么却不去阻止?” 她明知答案,但却不是想听这个傻子再说亲口再说一遍,或许本质上来说,她也是一个傻子! 江枫看着沈悦儿,微微叹了口气,却是并没有迟疑,出声回答道:“因为我不想代你去做任何的决定,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因为我爱你,所以会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如果今日我选择重新回到赵泽霖身旁的话,那你会怎样?”沈悦儿再次追问,定定的看着江枫。 “没有如果,因为你现在已经选择了我,不是吗?”江枫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不过片刻之后,他却也没有回避悦儿的那个问题,收起了笑容,轻声说道:“可如果真有那样的如果的话,我还是会与前世一样,默默的守在你身旁,你若幸福我便幸福,你若痛苦我亦痛苦,你若想留我就陪你留,什么时候你若想走了,我便带你走!哪怕……” “哪怕你再次重走了前世的路,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旁,再想方设法替你抢回新的一次重新来过重新选择的机会!” 141 我爱你、接她 没有多余的甜言蜜语,江枫只是那般简简单单的说道出心中所想,可正是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两句话却是再度将沈悦儿惹得跟个泪人一般狼狈不堪。这可是把江枫再次给吓到了,手忙脚乱的哄了半天,这才让沈悦儿止住了哭。 沈悦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哭过了,可这两天却被江枫这家伙给整得哭个没完没了啦。 “我有你想的那么傻吗?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还呆呆的回归原点?”她又羞又恼的呵护着江枫,而后却又想起了什么,一副半无奈半埋怨地模样说道:“还有,你可真够傻的,施个法术好不容易弄个重生,自己知道就行了,偏偏还要带上赵泽霖,让他也记得前世的事情做什么?我好说歹说的劝他,他也不听不理,执意还要这一世纠纠缠不休,你说你这不是没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女人似乎天生都有些不太讲理,特别是在自己喜爱的人面前,而沈悦儿也不过是个女人,自然也逃不过这个圈子。现在想想,若是赵泽霖这一世没有带着前世的记忆该有多好,可偏偏江枫这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谁记得都没什么问题,就是赵泽霖记得问题太大,偏偏还真就是他。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也是一副无奈不已的样子解释道:“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也许是当时施法术时他离得很近的缘故,所以才会影响到他这一世的记忆。先前我也并不知道会出这些状况,知道的话我自然不会给自己挖一个这么大的坑的。” 虽然江枫知道,即便赵泽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也有可能再如前世一般喜欢上悦儿,但是带着记忆的话毕竟还是愈发的加重了那一份感情,也愈发的让人难以割舍。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也不希望如此,但他的能力毕竟也有限,这种未知的事情本身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听到江枫的话,沈悦儿其实也明白是这么个理,因此也并没有真的去怪罪,只是嘟了嘟嘴,一副耍赖的模样懒懒道:“算了,反正这事是你的错,你得负起责来,把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才行!” “好。我负责,我来解决!”江枫笑得极其开怀,不由得抱着沈悦儿蹭了蹭。满心都开了花似的。 沈悦儿被蹭得有些痒有些难受,江枫这几天胡子邋遢的,这会有了闲心再看这才发现竟然成了这么个丑模样。正想着让阿久准备好东西来替这个浑人刮掉这些长得好长的胡渣,却是突然想起了昨日的那个怪老头。 一时间,沈悦儿不由得怔住了。脸上的神情也停顿了下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差点给忘记了。 看到沈悦儿突然神情急转直下,江枫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唤了一声,担心不已。 “江枫,你老实告诉我。前世你驱动法术让我逆天重生,到底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沈悦儿神色异常的凝重,没有半丝的笑意。到了这会想起这些,她当真是担心不已。 “悦儿……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江枫微微迟疑了一下,神情虽然有些不太自然,不过一听原来这丫头是在担心他而非发生了什么旁的事情,倒是安心了不少。 沈悦儿不想江枫因为不愿让她担心而隐瞒什么。所以自是将昨日那个丑怪老头的事情说道了一通。很显然,丑怪老头所做之事远不如江枫。但所受到的天罚却那般明显。而江枫并没有有相貌年岁上发生什么改变,但越是这样,沈悦儿自然越是担心。 江枫听后,知道这事倒也不可能再瞒着悦儿,否则的话只会让这丫头愈发的心里担心、不安,因此微微考虑了一下后,却还是如实道出了实情。 “其实,你真的不必过于担心,我与那老头不同,所以自然不会出现像他那样的结果。”江枫说得极为云淡风轻,“只不过是舍弃了一件法器,少了一些寿元罢了。” 江枫说得极为简单,可沈悦儿又不傻,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反问道:“你是说,以前你师父给你的那件至宝便是驱动重生法术的载体?” 江枫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沈悦儿一听,这下脸色可是更加难看了起来,她并非什么贪心的人,一般宝贝什么的没了就没了,都不过身外之物,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江枫那件至宝却并不相同,那是他师父留给他的本命法宝,法宝没了的话,对江枫本身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关于这一点,沈悦儿极为清楚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明白后头少了一些寿元的说法。 “少……少了多少寿元?”她问得连自己都心惊胆战,这个傻子竟然是在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重生呀! “放心吧,没多少,反正剩下的够陪着你一辈子就成了。”江枫在沈悦儿耳旁蹭了蹭,微笑着安抚着,“没有你的话,再多的寿元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声音极轻极柔,带着温暖,听到沈悦儿的耳中让人异常的安心。 沈悦儿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而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再次反问了一句是不是真的,直到又一次的重到肯定回复后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罢了,她终究是自私的,就让她再自私一回吧,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这便足够了。 她知道江枫出身玄门,修行了得,而且年纪轻轻便有过奇遇,莫说寿元比一般人长很多,而且若不是本命法宝被毁的话,却是有着很好的修炼前景,哪怕成不了仙至少也能够逍遥世间不知多少个世纪。 可为了她,江枫当真是舍弃了太多,沈悦儿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江枫,不再言语。她不知道自己的一辈子到底会有多长,但只要有江枫陪在自己身旁,似乎一切都变得安心起来。 “江枫……”好半天后,沈悦儿这才喃喃的唤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少有的调皮之笑。 “嗯……”江枫微闭着眼应了一声,怀中抱着心爱的人,那样的柔软舒服,舒服得看上去如同快要睡觉了似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句话呀?”沈悦儿整张脸都快埋到江枫怀里头去了,不过却并不影响她那脸上愈发浓烈的笑意。 “什么话?”江枫自然不知道沈悦儿指的是那一句,因此自是轻声细语的询问着。 “那一句呀!”沈悦儿故意不急着说,一副说过了你却竟然没记住的样子。 “哪一句呀?”江枫却是十足十的好脾气,任由着怀中的人儿胡搅蛮缠,不但没有半点的不耐,反倒是笑得愈发的开怀。 “就是那一句!”沈悦儿突然从江枫的怀中退出了一点。抬眼看着江枫出奇不意的说道:“我爱你!” “你说什么?”江枫猛的一颤,双眼亮得惊人,也不顾那只手还包得跟棕子似的。一把抓住沈悦儿的双臂不可思议的大声问着。 他刚才没有听错吧?悦儿说了什么?是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吗? 江枫觉得自己心都快要停止了跳动,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丫头已经选择了他喜欢上了他,可是,当亲耳听到悦儿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一下子觉得整个世界都无与伦比的美好。 “悦儿,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央求着沈悦儿再说一次,好让他再听听这世上最美最动听的话。 沈悦儿也不矫情,温柔一笑。对上那对亮得出奇的双眸,再次含情而道:“江枫,我爱你!”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出奇的安静,江枫亦不再反问,不再多说任何的话,直接将那个让他爱到了骨子里头的人儿拥入了怀中。 一滴泪就这般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满满的全是快乐。满满的全是满足,满满的。全是爱! 整整一个上午,两人都粘在屋子里头,不过黏糊归黏糊,应该商量的正经事还是一件都没有落下。 如今,因为赵泽霖的回归以及所有事情原本的那层窗户纸都被提前给捅破,所以他们与赵泽霖之间的对立也就更加没有回避与退路。 赵泽霖的的本事与能耐,他们心中都极为清楚,而如今完全撕破了脸后,赵泽霖又会做出些什么样的举动来实在是难以预料,所以他们不得不早早的商量一些应对之法,自然不可以就这般坐以待毙。 江枫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细语概述之后,沈悦儿倒也安心了一些。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真的只懂得听天由命吗,最起码应该做的准备,应该设的套,应该布的局一个也没落下,不过是用不用得上的问题了。 不过有了这些做为基础,对付起赵泽霖这样的对手来倒也不必担心占什么太多下风了,日后的路边走边看,边走边调整,总之沈悦儿如今的心倒是宽得很,只要有江枫在身旁,只要他们两人一条心,那么一切都没什么好怕的! 商量好之后,沈悦儿还是得先行回安阳侯府,虽然赵泽霖与他们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的了,不过这种事倒也只仅限于他们三人之间而已,不论是他们还是赵泽霖都不可能傻到将重生之类的过程公之于众。 所以,她现在对外还只能是安阳侯府的大少夫人,同样暂时有着这一层身份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赵泽霖就算想强行做些什么也不可能太过明目张胆。 而她离开安阳侯府也已经好些日子了,倒也不能再在国师府里头久留。 虽然江枫颇是舍不得沈悦儿这么快就走,不过却也明白现在还不是可以将悦儿光明正大的留在身旁的时候。昨日悦儿离开贤亲王府之后,想来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自然还不至于弱智到因小失大的程度。 更何况,莫说是安阳侯府,就算是皇宫,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来去自如,所以悦儿的暂时离开倒不至于让他太过失落。 本想亲自送悦儿回安阳侯会。不过却被那丫头给否了,就连想送到大门口也没被批准,只道让他再好生休息一天,将那双手先给养好再说。 没有办法,那丫头强行威胁着他不给送,不好好休息的话罚他好些天都不能见她,这自然让江枫只得举手投降,眼巴巴的看着那丫头带着阿久笑笑着离开。 出了桃花林,沈悦儿与阿久一路往大门方向走去。没有让人铁辰备车,也没备马。一会沈悦儿打算与阿久去步行回安阳侯府便是。毕竟这会若是让安阳侯府的人看到竟是国现府的马车送她回去,怎么说都还是有些不太合适的。反正以她与阿久的功力,这么一点路倒是算不得什么。 “悦儿小姐。外头有人找你。” 刚刚到大门方向,便看到一脸有些窘迫的铁辰走了过来,朝着沈悦儿禀告着。 沈悦儿一听,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会功夫竟然会有人来国师府找她。实在是怪异得很。赵泽霖自然猜得到她可能在这里,但她相信以赵泽霖的性子这个时候却绝对不可能到这里来找她,那么除了赵泽霖以外,还可能会是谁呢? 阿久也奇怪不已,连声问铁辰到底是什么人。 “是安阳侯府的小侯爷。”铁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小侯爷怎么知道您在这里的,一开始我还想说您不在的。不过见他似乎很是确定,因此也不好否认了。这会他正在外头等着呢,您看……” “我知道了。去开门吧,正好我现在也准备回安阳侯府。”沈悦儿一听竟是张传业,虽然心中很是好奇,不过多少却还是放心了一些。 铁辰见状,自是应声很快使得重新开了门送沈悦儿与阿久出去。 走出门外一看。沈悦儿果然发现张传业这会就站在门外台阶下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沈悦儿出来了,张传业很快看了过来。神色也不见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只是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等沈悦儿走到自己面前,张传业这才出声道:“我刚才去过贤亲王府了,贤亲王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 像是解释,又像是掩饰来意似的,张传业不等沈悦儿出声便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沈悦儿听到这话后,倒是一下子明白了赵泽霖的用意,怪不得张传业会来这里,原来他刚才已经去过一趟贤亲王府了。 她自然记得那天在迎君亭时,张传业所说的过几天去接她的话,一时间心中倒是充满着感激,对张传业也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昨天我与贤亲王谈崩了,反正都撕破了脸皮所以也就没有再顾忌什么,自个便冲了出来。他想拦也没拦得住。”她微微一笑,同样亦在能够解释的范围内稍微向张传业解释了一下:“后来一出来便看到了阿久,听说江枫那傻子快要掉气了,所以便先过来救人一命积些功德再说了。” 听到沈悦儿的话,张传业不由得跟着笑了笑,虽然他明知沈悦儿的话省略了不少重要的重点,不过能够听到她主动的解释于他而言已经足够。 “国师现在没事了吧?”也没有多加追问缘由,他只是问了一下江枫现在的情况,说起来对于江枫此人,他内心也是有些复杂的。一方面即明白沈悦儿与江枫之间所有的一种特殊关系并不是他所希望的,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对江枫此人并没有什么憎恨之心。 甚至于他同样也知道,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日后,江枫都将成为对抗贤亲王的一个最为主要的力量,这对于安阳侯府来说自然都是极为有利之事。 “没事,不过那双手估计得养上些日子才能完全好。反正死不了啦,就先不用管他。”沈悦儿在张传业面前并没有掩饰自己与江枫之间的那份亲密关系,甚至于还有那么一些有意而为之的感觉。 “没事就好,那咱们先回去吧,你这些天没在,七妹倒是总向我问起你来。”张传业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提江枫之事,转而将话题引了开来。 见状,沈悦儿自是没有反对,两人很快上了张传业的车。一并离开了国师府回安阳侯府而去。 马车上,张传业并没有过多的追问这几天沈悦儿在贤亲王府所发生的事,两人一上车便不由得沉默了起来,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沈悦儿想了一会,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先跟张传业说明白些比较好,毕竟她现在与贤亲王府的那层窗户纸已经完全捅破,也就失去了与张传业再合作的优势。 所以,除了关于前世的那些不能说道的事情以外,她还是主动的将与贤亲王之间的那些恩怨麻烦大致概述了一下,同时也将日后只可能带给安阳侯府麻烦而不可能再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事实也明着摆了出来。 “传业。我想从现在起,我这个名义上的大少夫人只会给侯府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要不然的话。咱们现在就和离吧。反正贤亲王那边他也别想再管到我,只要我们自己签了和离书就行了。这样的话,日后也不至于给侯府带来更多的麻烦。” 沈悦儿这一番话倒是说得真心真意,前一世她与张传业还有安阳侯府并没有什么关联,而这一世却阴差阳错的多出了这么一场相处。再怎么说张传业也还是帮过她不少忙,她也没必要硬拉着这些不相干的人一并去趟那趟浑水。 听到这些,张传业却是并不在意的说道:“你想多了,有没有你,安阳侯府本就不可以避得开与贤亲王之间的矛盾,而我以前便说过。只要你不是贤亲王府的人,不与安阳侯府为敌,便就足够。麻烦多一个少一个本就没什么多大的关系。更何况你以为如现在的情况来看,贤亲王会让你如愿的和离而与国师在一起吗?” 张传业倒也没有再刻意回避沈悦儿与江枫之间的关系,而是极为客观的述说着这么一个事实。 对于沈悦儿、贤亲王还有江枫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张传业总觉得并不如表面所看到的那般简单,最少贤亲王对于沈悦儿的那份感情太过于特殊了些。而江枫的出现也正好是赶着沈悦儿正巧发生着极大改变之际而来,其中的那份用心完全不似才认识不久。 所以。即使沈悦儿不说,他也完全能够感受得出这三人之间本身就存在着一种极为特殊微妙的关系,这样的关系应该极为复杂而且绝对不短,所以如此一来自然便更是让他觉得奇怪,毕竟以沈悦儿不过十四的年纪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太明白。 但,这样的隐密,沈悦儿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甚至于他以前曾极为笃定的认为江枫并不适合沈悦儿这样的想法也在慢慢的动摇之中。 心中下意识的叹了口气,也许,那个真正不合适于沈悦儿的人应该是他自己才对吧。 而一念之间,张传业脑中百转千回的想法沈悦儿自是不知,她只是下意识的想着张传业所说的那一句贤亲王不会让她如愿和离。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如果是她恢复记忆愿意留在赵泽霖身旁的话,那么当然别当别论,只怕赵泽霖二话不说就会强行使手段让张传业与她顺利和离。可现在,情况完全相反,赵泽霖得不到她,现在自然也不可能让她称心如意这般顺利的和离恢复自由身的。 见沈悦儿没出声,张传业沉默了片刻却是继续说道:“和离一事日后再说吧,虽然日后因为你与贤亲王之间的关系免不了会给侯府带来些麻烦,不过咱们还是可以继续合作一并对付贤亲王府,不是吗?说不定,因为你的正式倒戈,整个京城的局势都将会有重新的变化,也许反倒是利大于蔽。” ps:感谢反反復複投出的粉红票,感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嗯嗯,扫雪的大神之光出来了,有全订了扫雪书的小伙伴可以去领取一个大神之光哦,么么哒~~ 142 断绝关系 张传业已经意识到,随着沈悦儿与江枫的介入,京城之中的争斗虽然会变得愈发的白热化,但同样,也正因为有了他们的介入而正在发生着一点一点虽然细微却能够引起局势发生重大变化的改变。 光从这一点来说,他如今便得尽最在的努力给沈悦儿提供一个最为安全的平台,因为这一方争斗的输赢将会直接关系到安阳侯府的利益,同时更会关系到整个大盛的前景。 张传业的远见向来不差,而他的另一层身份也决定着他不能够只是狭隘的关注着眼下安阳侯府的得失。所以他很是肯定的示意沈悦儿大可不必觉得有什么觉得连累不连累的想法,说到底,不论如何,他们最终的得益目标却都是一样的。 如此一来,沈悦儿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本就不是那种矫情之人,既然张传业自个都不觉得有什么,那她自然也不会再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地方。反正张传业说得对,安阳侯府迟早也是贤亲王的目标,有她出来搅搅局,说不定对于安阳侯府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回到侯府后,张传业将沈悦儿送回惜芙院后便先行离开,而胖丫与黄婆子看到沈悦儿回来后则明显是有种即紧张却又同时不由得松了口气的感觉。 关上了门,屋子里只剩下了主仆四人之际,黄婆子这才一脸担心不已地模样朝着沈悦儿说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端端的王爷怎么就跟您断绝义父女关系了呢?” 黄婆子的话一出,沈悦儿顿时也吃了一惊,这事她还真是完全不知情,莫说是江枫。就连刚才一路回来时,张传业也不曾与她透露半点的风声。 她不由得朝一旁的阿久看了去,却见阿久连忙摇了摇头,一副她也不知道的样子,这些天以来,整个国师府的心思都被江枫给弄得恍恍惚惚的,倒还真是没有谁再去关注这些事情。这会主人已经恢复过来,估计应该已经收到了风声,不过她们出来之际倒也并没有听到主人提及什么。 见阿久摇头,沈悦儿心中倒是有了些底。估计着她们走前江枫也还并没有功夫多加整理外头的这些消息,至于张传业的话,应该是不想她因此而有什么其它的相法。 “黄嬷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沈悦儿没有再多想,径直朝着黄婆子问了起来。 黄婆子一听,又是一惊,显然没料到这会功夫自家主子竟然还不知道这事。如此一来,事情倒是愈发的离奇古怪了。 “回小姐话。昨日王府就派人过来正式宣布了此事,现在整个侯府都知晓了,不但如此,听说王爷还正式下了诏示,此事不仅仅是安阳侯府,而且对外亦是正式的宣告了。今日一早,老奴特意去外头打听了一下,发现不少人都在议论此事。估计着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城甚至更多的人都会知道贤亲王与您的义父女关系已经没有了。“ 黄婆子连忙细细的解释了起来:“不过,昨日王府的行事却是极为奇怪,虽然宣布了这个消息,但是那管家却是带来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过来。说是王爷赏赐给小姐您的,并且那管家态度极为好。不但没有因为小姐不再与贤亲王府有什么关系而小看半分,并且比往日愈发的敬重。而且还说小姐您这几日在王府侍疾辛苦了,哪怕小姐您不在,却还是极为交行我们这些奴才日后务必得继续好好的服侍于您,不得有半点的怠慢。” 这些正是黄婆子想不通的地方,既然王爷对小姐还是这般好,那为何无缘无故的却突然对外正式宣布断绝与小姐的义父女关系呢?若是不好的话,又为何在做此事的同时还又是赏赐又是特意交行照顾的呢? 估计也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侯府里头的不少人也是一时间搞不清状况,再加上沈悦儿一直还没有回来,所以这惜芙院里头勉强还算平静,不然的话哪里可能这般的的无风无雨。 但不论怎么说,最让这惜芙院里头的奴才安心的是,今日竟然看到大少爷亲自去贤亲王府将大少夫人接了回来,如此一来,自然说明,最少大少爷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对大少夫人的态度产生什么特别的影响。 听完黄婆子的话,沈悦儿这会却是完全明白了过来赵泽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正如张传业所言,这会情况完全与赵泽霖当时所预想的不太一样了,所以他并不会再直接去解除掉自己与侯府的婚事,那样一来,的的确确是直接方便了自己与江枫了。 所以,在赵泽霖觉得时候还没到之际,是不会再轻易的去解除自己与张传业的婚事事实,反倒是先行除去他们之间的这层所谓的义父女的伦理关系,完全是为着日后他的私心与*做着准备的。 “无妨,断绝了便断绝了,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沈悦儿这会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惊讶之色,神情平静不已。赵泽霖已经开始出手,动作果然不慢,不过再快再狠再强势又如何,这世上唯独不能够逼迫的便是人心。 见到沈悦儿的反应,黄婆子却是更加想不明白了,犹豫了一阵子却是再次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这几日您不是在王府侍疾侍得好好的吗?王爷怎么无缘无故的便……” “黄嬷嬷,这些事情你不必知晓,也不是你所能够知晓的!”沈悦儿声音有些清冷,扫了一眼黄婆子道:“你若是觉得日后呆在我这里委屈了你,大可回王府便是,我绝对不会为难你半分!” 听到这话,黄婆子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来解释道:“小姐误会了,老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只是替您担心而已。可不论如何,老奴早就已经是小姐的奴才,当然不会再生异心的,还请小姐千万要相信老奴。” “是吗?既然你这般说,那我有件事你亲自替我去办,若是你办好了,我自然便完全可以相信你刚才所说的话。”沈悦儿脑中灵光一闪,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看着眼前的黄婆子,却是极为合适不过。 黄婆子一听,心中自是忐忑,可是转念一想沈悦儿终究不是普通之人,跟在这样的主子身旁对她来说绝对是值得去赌的一件事。因此当下并没有任何犹豫便应了下来:“请小姐吩咐,老奴一定办好!” “你偷偷去一趟贤亲王府替我向贤亲王妃传几句话,记住莫让任何人发现,并且还得完全说服贤亲王妃不可能将此事告之给任何人,当然,如此一来,王妃自然也就完完全全的明白,你已经不再是她的人,而是我的人了。”沈悦儿直接点明了这一点,自然也就不再给黄婆子任何的退路,怎么选由得黄婆子,但不同的选择日后所得到的对待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老奴明白,请主子放心,老奴定不会耽误主子的事情半分!”黄婆子暗自一咬牙,倒是马上便做出了决定,甚至于连称呼都由原来的小姐变成了如今的主子,这份心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沈悦儿见状,自然也不再多过问其它,一切都看黄婆子的表现便是。因此她很快便将要传达的话小声告诉于黄婆子,黄婆子听后连连点头,表示已经记牢。 不过因为不能够惊动其它人,所以如何进府如何确定没有任何意外的见到贤亲王妃倒不是得费些心思,因此黄婆子也不耽误,先行退下自个准备去了。 黄婆子这么些年在贤亲王府自然还是有些根基的,所以要想如沈悦儿所说不声不响的去趟贤亲王府见上王妃一面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却需要好好的筹划一番,特别是如何说服王妃一事更是如此。 待黄婆子走后,沈悦儿也不耽误,很快便朝胖丫吩咐道:“胖丫,你让阿三跑一趟如意楼,让红玉晚上回来一趟,同样,让她避开侯府中人的视线以及外头那些暗探的视线。” 胖丫一听,连忙应下,也不多问,很快便先行退下按吩咐办事去了。 正欲再哈哈阿久去处理几件小事,不料这屁股还没怎么坐热,外头却是响起了敲门声,很快外院婢女的禀报声便响了起来,只道是五小姐与几位姨娘来了。 婢女通报之声还没完全落下,屋门却是被人从外头砰的一声用力推了开来。 “沈悦儿,听说你回来了,我可是特意带人来看你安慰你来了。你架子真是不小,我这都到了门口了也不见你出来迎一迎?”张画媚边说边走了进来,一脸的嘲讽,俨然是一幅特意前来找茬的模样。 而张画媚身后,跟着的两人正是张传业的妾氏,两个都是沈悦儿见过的,神情倒没有张画媚那般无理,反倒是有些担心不已的模样,显然应该是被张画媚给强行拉过来的。 ps:感谢cardcat赠送的平安符,很开心又看到亲回来了,谢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第二更可能会很晚,我继续去码字,么么:) 143 惩治恶人 见到这幅场景,阿久自是立马上前想要护住,这张画媚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准是知道了悦儿小姐被贤亲王断绝了义父女的关系,自以为落井下石报复泄气的机会到了,所以这才会这么快便带着人过来想要闹事。 不过阿久才刚刚上前一步还不及出声,却被沈悦儿给挥手止住住了,阿久自然不敢违背沈悦儿的命令,因此心中虽然恼火,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停了下来,没有再吱声。 “五小姐带着人来,这是要找我麻烦吗?”沈悦儿一脸好笑的说着,全然不将张画媚放在眼中。 只不过,这张画媚实在讨厌得很,总这般时不时的了来蹦跶也着实烦得很。心中盘算了一下,索性趁着今日倒是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好好收拾一番,看日后谁吃饱了没事干还敢成天惦记着来找她的晦气。 见沈悦儿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一副悠闲不已的样子,全然没将她给放在心上,张画媚顿时火冒三丈,又见这死女人屁股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压根没打算请她坐的意思,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沈悦儿,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如今贤亲王可是大张旗鼓的宣布与你断绝了义父女的关系,你还有什么资本在这安阳侯府内嚣张的?”张画媚自个也不客气,找了个位子便坐了下来,满脸不屑地说道:“现在没有贤亲王府替你撑腰,你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孤女罢了,当初也是你赖死赖活的嫁进我张家,不然我大哥怎么可能会娶你这样的女人?如今你还不知道收敛,怕是过不了多久这安阳侯府里头可就没你的立身之处了!” “是吗?”沈悦儿神色不变,边说边朝着这会还立在一旁没有吱过声的两名妾身问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被沈悦儿问到的两名妾室,一人是江嫣然。此人便是当日沈悦儿从云溪别院两度回侯府后,特意跑过来“好心”提醒沈悦儿陈氏一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的那名小妾。而另一人则是林氏,林嘉云,正是前几天沈悦儿去书房时看到的那个眼泪汪汪的委屈小妾。 江嫣然与林嘉云见状,当下脸色都极为不自然,不知如何回应才好。虽然她们也知道了贤亲王突然断绝与沈悦儿义父女关系一事,可同样也知道王府那边并没有有半点想要为难沈悦儿的样子。更主要的是,这沈悦儿是个极为厉害之人,这样的人哪怕没有王爷那块后台,却也不是那么好啃的。 “大少夫人误会了。妾身不过是过来看望大少夫人,并无其它想法。”江嫣然的反应较林嘉云快上一些,马上出声替自己解释了一句。虽然她不敢得罪五小姐,但同样明面上也是不敢胡乱得罪沈悦儿的。 林嘉云随后倒也反应了过来,相较于江嫣然来说,却是显得笨拙了一些:“妾身、妾身是被五小姐拉过来的……” 张画媚一听,顿时拉黑了脸。江嫣然的说法已然让她觉得不快,完全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没想到林嘉云更是傻得要命,连是被她给拉过来这样的话竟然都直接给抖了出来。 “两个没用的东西,难怕一辈子只有做妾的命!”张画媚当即便毫无口德的骂着江嫣然与林嘉云,若不是想找人来好好看看沈悦儿的下场。她才懒得叫这两个笨蛋过来。 两名妾氏被张画媚这般骂,当下便挂不住脸面,虽然她们的确是妾氏。可好歹也是张传业的妾,张画媚就算再瞧不起她们,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如此的训骂,连个下人都不如,实在是太过份了些。但纵然这样。两人却都忍着没敢吱声,毕竟素来也都知道这五小姐的性子不大好相处。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大少爷好歹也是文武状元,纳的妾再如何也不至于这般不懂规矩!”沈悦儿见状,一副放心了些的模样,也不理会张画媚,而是继续朝着两名妾氏说道:“既然你们并不是跟着五小姐过来找我晦气的那就都站到我身后侯着吧,等五小姐在这里发完疯后,我再跟你们说道几句。” “沈悦儿,你说谁发疯?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骂我,我……”听到沈悦儿说自己发疯,张画媚气得不行,一拍椅子指着沈悦儿的鼻子张口便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人。 但沈悦儿却压根不吃这一套,暗运了些内力,一抬手便朝着张画媚挥了一下,直接让那女人给闭上了嘴:“够了,我没有那么多工夫成天跟你这样的人瞎耽误工夫,像你这种低级拙劣的踩人法子不但没有半点的作用而且只会愈发的衬出你的愚蠢与无知。给我听好了,今日是最后一次,日后再敢来招惹我或者动什么歪心思,我会让你永远没有再做这种蠢事的机会,就像这个一样!” 话音刚落,沈悦儿直接一掌朝着自己身旁的桌子拍了下去,那一掌看似轻轻柔柔的没使什么力气,不过却暗藏了内力,砰的一下却是瞬间随着她的手掌而碎成了渣。 这一下,可是将张画媚与另外两名妾氏吓了个半死,谁都没想到沈悦儿那般轻轻一下竟然一下子把那么厚实的一张桌子给拍个了粉碎,这实在是太让人无法置信,震惊得连一个个张着嘴,半天却是啊也啊不出来、闭也闭不上。 对付恶人,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比这些恶人更加恶,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人敢来扮小鬼磨人了。 沈悦儿一脸平静的望着眼前吓得半天都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张画媚,也不吱声,倒是给足着那个傻小姐充分缓冲的工夫。 张画媚哪里想得到沈悦儿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虽然她早知道沈悦儿出身于武将之家,可也从没听说过这女人竟然还会武功呀,而且一掌就能够将这么大一张桌子给拍得粉成这样,这得多厉害才行呀?若是刚才沈悦儿那一掌不是拍在那桌子上,而是拍在自己身上的话,岂不是她得当声没命? 没命只怕都是轻的,跟那桌子碎渣一样,那得是死无全尸呀!如此一来,张画媚更是一阵后怕,额头上冷汗都吓出来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厉害?”好半天,她这才结结巴巴的问了起来,与先前不同,这回看向沈悦儿的目光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哪还有先前的嚣张与蛮横。 “五小姐管太多了。”沈悦儿冷眼看着张画媚道:“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谁招惹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也别以为你是侯府五小姐我就不敢动你,识相的好好做你的小姐莫成天净给自己惹麻烦!” “你……你敢威胁我?你……你太过份了,我若真有什么闪失,莫说我娘我爹,就算是我大哥也不会放过你的!”张画媚明显气势弱了不止一点两点,但心中终究还是不甘心,不甘心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要被沈悦儿给如此摆上一道,欺负得不成样子。 “是吗?看来五小姐当真是不信了?” 沈悦儿冷笑一声,而后径直朝着一旁的阿久吩咐道:“阿久,马上去将大少爷请过来!” 阿久看得正解气,这会一听,顿时更是来了劲,连忙应声,拔腿就走了。 “你,你找我大哥过来做什么?”张画媚一慌,也不知道这会心里担心什么,反正就是慌得厉害,不知道沈悦儿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 而沈悦儿却是并不回答,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就坐在那里等着。目光朝着一旁两个被惊呆了的妾氏扫了去,倒也没有说她们什么。 看到沈悦儿打量的目光,江嫣然与林嘉云这才回过些神来,两人不由得相视看了一下,而后倒也不也吱声,只是下意识的朝着沈悦儿那边挪了过去,一并听话的站到了沈悦儿身后。 两人本就已经被沈悦儿刚刚的那一掌给完全打服掉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想其它,再听这沈悦儿又让贴身婢女马上去请大少爷过来,更是知道情势一定不会对张画媚有利,因此当下哪里可能还有半分的顾忌,马上便立场明确的站了过来。 看到江嫣然与林嘉云临阵脱逃,张画媚更是气得不行,偏偏又没有半点的办法。这会沈悦儿不出声,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下意识的担心害怕不已。 想了想,觉得这个女人特意这个功夫去派人将自己大哥叫过来,一准没有安什么好心思,因此她索性站了起来,想着今日先回去再说。 不过才刚刚起身,张画媚却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给重新按了下来,并且让她死死的粘到了椅子上无法动弹。 “沈悦儿,你又对我做什么了?”这一下张画媚更是吓得不行,小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了半丝的血色。 一旁的江嫣然与林嘉云也看清楚了张画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一时间更是偷偷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沈悦儿,但却没有谁再吱声说半句话。 “五小姐急什么,等你大哥来了之后再走不迟!”沈悦儿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老实点坐着别乱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身上会不会少掉些什么!” 144 如此极好、约见 赤|裸裸的威胁更是让张画媚吓得不行,长这么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这会早就已经是又惊又怕又慌又乱,若不是强行支撑着,眼泪都快要被沈悦儿给吓出来了。 再次看了一眼那张不成形了的桌子,又想到华王府的事情,张画媚这下子可算是彻底老实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紧张不已的盯着沈悦儿,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了这个女魔头,指不定真给她少这少那的话,那她这一辈子可真是完蛋了。 而这下子,她却是立马改了主意,恨不得自家大哥赶紧着到来就好了,哪怕再被这该死的沈悦儿给坑一次都好,只要大哥赶紧来她才能真正的安全。而从这会起,她可真是后悔了起来,为什么脑子一热竟然会这般急不可奈的跑过来找这个疯女人的麻烦呢? 一心想着沈悦儿如今没有了贤亲王府为后盾,应该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可偏偏没想到疯女人就是疯女人,不但没有收敛半分,反倒是比以前更加胆包天的张牙舞爪,甚至于半点的顾忌都没有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会碰上一个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若自己真被这个疯女人给伤着哪里,那岂不是太得不偿失了吗? 张画媚也不是真的傻到无可救药,至少还是能够算出占便宜也得不连累到自身,可如今沈悦儿整个一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她自然不想将自己安好去跟这样的人斗气什么的,日后呀,就是找她来她都不来了,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省得晦气! 等待的确是一件十分煎熬之事。特别是屋子里头的气氛异常的令人恐慌,沈悦儿不出声,其他人都不敢乱动半下,甚至于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控制到了最小的程度。张画媚简直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一双眼睛早就不敢往沈悦儿那里瞧,直直的盯着门口方向,盼着自家大哥赶紧着到来。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至少对于沈悦儿来说是这样的,没一会功夫,阿久便将张传业给请了过来。而她手中的那杯茶却将将喝过一大半而已。 可于张画媚等人来说却真是如同隔了一个世纪一般长,看到自家大哥来了,张画媚却是都快哭了出来。大声叫着“大哥救命”! 不过喊救命归喊救命,张画媚下意识的却还是不敢乱动什么,人也还是坐在那椅子上,似乎没有沈悦儿的话还是不敢起身一般。 可哪里知晓,张传业进来之后却并没有马上理会张画媚。甚至于就跟没看到屋内其他任何人似的,直接便走到沈悦儿身旁道:“你让人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沈悦儿点了点头,直言道:“一点小事,得请你给我做个见证。” “好。”张传业什么都没问便直接应了下来,甚至于连到底是什么样的见证都没有提,那样的神情语气自然而然所流露出来的是对于沈悦儿的绝对信任与认同。 如此一来。张画媚却是完完全全的绝望了,原本想着大哥来了再如何也会偏帮着她这个亲生妹妹吧,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就把她给忽视掉,一副整个眼里只有沈悦儿的模样。 沈悦儿身后的两名妾氏见状,这心里头也更加的忌讳起沈悦儿来,大少爷这分明是完完全全的偏袒,十足十的将沈悦儿给放在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上。就连五小姐都完全比不得,更别说她们这些妾氏了。 对于江嫣然与林嘉云她们来说。有一个道理却是极为清楚明白的,这女人呀,一旦嫁了人,不管是先前身份如何,只要能够得到夫君的认可与护佑,那么就等于是在夫家站稳了脚跟。更别说像安阳侯府,大少爷说话办事的份量那可数一数二的。所以呀,如今这沈悦儿在侯府中的地位,只怕不但不会降上半分,反倒是会越不越水涨船高的。 原本,她们这些人也都并不怎么看好这个大少夫人的,毕竟一直以来大少爷都极其的讨厌沈悦儿,莫说将沈悦儿当成一回正经事了,就算是连话都没有一句看到便远远避开的。可后来自打陈氏一事后,这个大少夫人却是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此一来,就连大少爷的态度也都完完全全的跟着改变了。 还没等到两名妾氏过多的感慨,却听沈悦儿再次出声了,而且其言当真是毫无顾忌到了极点,完全让众人听得不可思议。 “传业,你五妹总是不听劝告,动不动跑过来恶意辱骂找我麻烦,实在是让人烦得很。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忍得一两回却是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三回。今日我可是最后一次告诫于她了,若是她再成天吃饱饭没事干过来撒疯耍泼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说着,沈悦儿还在意的指了指那堆碎木渣,当然这倒不是真心提醒张传业,不过是再次给那张画媚提个醒罢了。 她继续说道:“今日我便是让你替我做个见证,我向来言出必行的,就算他是你妹妹,但再有下次的话也照样不会轻饶。我看她貌似不太相信我的话,所以这才特意让阿久请你过来,省得她总以为我不敢这不也那的。” 这番话着实说得直接得不能再直接,而且丝毫没有半点留情面,可张传业听后,却并没有半点神色变化,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跟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便带她走,日后她若再犯事,你当如何便如何就可。” 听到张传业的话,张画媚几乎是失声尖叫了起来,哪里想得到自家大哥竟然向着沈悦儿向到了这等地步,连事情起因什么的通通都没问便二话不说的应下了那个疯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大哥要是真问了缘由的话,貌似理亏的也是她。 “大哥,你怎么可以……” 可张画媚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张传业冷冷的瞪了一眼堵住道:“不想变成那张桌子就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是个什么样子,看看你如今这样子都成什么了,你再不知悔改的话莫说是我,就连母亲也护不了你!” 这话一出,张画媚却是吓得话都不敢再说,完完全全的搭拉下了头,算是彻底的不于对沈悦儿再报有任何侥幸的心思。原来这疯女人还真不只是吓唬吓唬她,连大哥都是如此态度,早知道她就不来捅这样的马蜂窝了。 如今倒好,什么气都没出一个。反倒是被人家给收拾成这样,说出去都会被人给笑得半死。如今她也没那个什么找事的心思了,只求日后在能够避开这个魔女。有多远算多远。 见张画媚总算是完全泄了气,张传业也不再多说,又朝沈悦儿简单提到:“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了。这几天我事多,等得了闲再过来看你。” 沈悦儿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笑得极为舒心,看着张画媚这会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当真是大快人心。看这样子,日后这个麻烦精总算是知道要避让一下自己,而不会再蠢到赶着头往她这边冒了。 见沈悦儿点了头,张画媚这才下意识的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也不必再让张传业催促什么,自个一阵风似的便奔出了房间,如同后头有鬼追一般。生怕再多待一阵沈悦儿会改主意似的。 张传业面上没什么变化,不过这心中倒也有些好笑,看来这一回自已这个刁钻的五妹总算是遇到了克星,被真正的吓到的。如此也好,早些让这妹妹收起些不好的性子未必不是件好事。省得成天无事生非的,日后嫁了人没有好日子过。 “她们两人是怎么一回事?”临走之际。张传业这才抬眼朝一旁的江嫣然与林嘉云看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对于这两名妾氏的态度更是反感。 沈悦儿侧目一看,却见那两名妾氏被张传业一句话吓得脸色都青了,因此便笑了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被五小姐给强行拉过来的,不关她们什么事。你先去忙吧,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她们说道。” 听沈悦儿这般一说,张传业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再没看那两人一眼,很快便先行离开了。 这会功夫,江嫣然与林嘉云却是不用吩咐,自觉不已地走到了沈悦儿面前五步之外站好,规规矩矩的微低着头,一副聆听主母训斥的模样。 若是说都到了这会,她们还看不清形势的话,那也真是白活了。江嫣然这会早就压下了以前心中各种各样的小心思,而林嘉云则再也不敢对于天书房之中大少爷对她与沈悦儿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再有任何的不甘之处。 人往往就是这样,如果觉得自己与别人并没有太多的差距,甚至于自我感觉极佳觉得比人好时,当然不会甘居人下。所以这样那样的小心思小心绪也就不可避免的滋长。 可一旦完完全全的认清着距,并且这种差距是无法缩短甚至无法仰视时,那么什么念头自然而然的便会打消了,也不会再有什么不甘抱怨之心。 沈悦儿看着眼前的两妾,沉默了片刻,而后却是分外认真的说道:“你们两人皆为大少爷房中之人,打现在起我只有一句话告诫你们,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莫生任何不应该有的心思,明白吗?” “妾身明白了,自公谨记大少夫人教训。”听到这话,江嫣然自是马上应声,态度恭敬无比。 而林嘉云亦很快反应了过来,跟着表态道:“妾身记住了。” 沈悦儿并不在意两人的态度,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倒不是告诫你们,而是告诉你们。我并不介意庶长子这种事情,只要没有那些不应该有的阴谋诡计便可。” 这话一出,林嘉云与江嫣然却是同时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沈悦儿竟然会是这般想的,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不过,沈悦儿可是并不需要她们的回应,而后挥了挥手道:“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要如何做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都回去吧。日后没事莫再过来打扰我,多花点心思服侍好大少爷就行了。” 两名妾氏见状,自是不敢再多做停留,连忙恭敬行礼而后退了下去。虽然各自心中一肚了的疑问,但却如沈悦儿所言,以前心中的各种小九九这会却是自然而然的给打消掉了。 待人都走了之后,阿久这才出声高兴地说道:“悦儿小姐,今日这杀鸡儆猴可算是厉害,看日后这侯府里头还有谁敢跑过来找您麻烦。” “现在事情太多,自然没有多少闲工夫来管这些乱蹦乱跳的跳蚤。一次性震慑下也是好的。”沈悦儿应了一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红玉避开众人视线悄悄回到了沈悦儿这边。沈悦儿一共交代了三件事情让红玉亲自去办。其一便是二皇子那事。打今日起这个消息在扩散的过程中还得加入点旁的佐料,主动着牵引着众人往皇位争夺一方面去猜想。 她得让赵泽霖再忙一点,再多一些敌人,而很显然,日后争储无望的二皇子自然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力量。所以这会。她自然得替赵泽霖提前准备准备,黑水这东西往谁身上倒都是倒,只要最后让二皇子能够往赵泽霖那边去想便足够了,剩下的日后她自然有办法帮忙坐实。 其二,便是让红玉安排一下,最近她得与三皇子赵洛其见上一面。但如意楼显然已经不再是最合适的地点。所以她特意让红玉先行联系到三皇子,而后再找个合适的场合将重要这事相谈清楚。 其三,沈悦儿还让红玉近期将全新扩展开的情报线一一铺开起来。并且重点去替她收集两个方面的情报内容。而这些情报都是需要长期持续性收集整理并且及时汇报的,所以这才将红玉叫了回来,面对面详细的将这个事情一一的解释了一遍,确保不会因为传递而出现什么误差。 红玉也已经知道了贤亲王断绝与自家小姐之间义父女关系一事,再听到今日这三件沈悦儿亲自交代要办的事情。心中更是明白如今悦儿小姐的处境只怕并不容易。因此她暗自下决心,不论如何。一定尽全力好好替小姐做事,好好报答小姐的这份恩情。 红玉回去之后,黄婆子亦回来了,这个嬷嬷办事倒还真是极为有效率,倒是很快便带来了好消息,只道已经见过了贤亲王妃,并且一切都照沈悦儿所言办妥当了。 沈悦儿并没有过多的追问黄婆子具体的详情,只问了一句当时贤亲王妃反应如何。 黄婆子没有犹豫,很快便道出当时王妃很是恼火,并且还一度想将她给赶出去,但后来却终究还是忍下了火气,很先答应了此事。 “不过主人,王妃让老奴给您带一句话。”黄婆子小声说道:“王妃说,如果明日主人不能够实实在在的让她相信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将此事告之王爷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之事你不必再多理了,近些日子好好将这惜芙院看好便是,莫让里里外外有什么人趁机搅出什么事情来就行了。” “是,老奴记住了,主子您就放心吧。”黄婆子明显松了口气,而后这才先行退下。 第二天,沈悦儿谁都没带,自行避过安阳侯府外头一干眼线,去往东城一处幽静的小宅院里。 安阳侯府外头的眼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自她与贤亲王撕破脸面后,外头的那些碍手碍脚之人却是愈发的多了起来。不过这倒是完全难不到现在的沈悦儿。 而现在她所呆的这处小宅院正是约见贤亲王妃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她的奶娘戚氏如今所居住的地方。 看到自家小姐来了,戚氏兴奋无比,连忙这里那里的招呼着,又问长问短的好不担心。 戚氏同样也听说了贤亲王之事,如今这消息扩散得特别快,快得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一般。很明显是贤亲王刻意让人为之。 戚氏虽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沈悦儿说一切无碍,迟早之事后,却是不由得安下心来。她虽然从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半句,但是却很早前便发现了王爷对小姐的那种不应该有的心思。所幸的是,自家小姐倒是聪敏清醒得紧,没有去惹这些不应该惹的事情。 而现在看来,只怕王爷与小姐之间已经摊了牌了,不然的话贤亲王怎么会突然如此高调的宣布要断绝与自家小姐之间的义父女关系呢? 不过戚氏到底还是想得简单了些,只当王爷是生气了,所以才会如此,日后与自家小姐再无往来的意思。于她看来,这样倒好,省得日后让张家姑爷知道了对小姐不好。 沈悦儿很快便明白戚氏显然是误会了些什么,不过却也没有点破,反正许多事情奶娘不知道更好,省得跟着担心,又起不到什么作用。 沈悦儿今日是特意提早了些到,本就打算了好好跟奶娘说说话。自打恢复了所有记忆,知道自己就是原来的沈悦儿后,对于戚氏的那份感情,自然是愈发的深。她打小就没了娘亲,戚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正的弥补着她的那份母爱,所以奶娘还真不是只喂了两口奶而已。 两人说道了好一会,戚氏再次提及了上一回的事,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到自家小姐身旁,日日可以服侍,日日可以见得着人。 沈悦儿当然明白奶娘的心,因此保证着再过一段时间,等自己身旁的事情明朗一些后一定会将奶娘重新安置,到时侯也可以经常见到了。 不过,沈悦儿并没有打算将戚氏带入安阳侯府,而是准备到时先将其送到江枫那里,一则不必介入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中来,可以让奶娘好好的怡养,二则在江枫那里她也能够经常去探望,更加能够放心。 但这些她暂时自然没跟戚氏多说,目前来说事情还头绪繁多,奶娘单独留在这里反倒是更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后,小院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戚氏知道应该是小姐等的人到了,因此也不再多说,很快收拾起情绪先行避开。 沈悦儿自行去开了院门,看到一脸漠然的贤亲王妃果然来了。也没多说,她微微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式,先行将人给引进了里屋。 贤亲王妃这番进来也极为低调,这会身旁就带了一个婢女,而且进屋前还将那婢女留在了外头,并没有让其跟着一并进去。 沈悦儿一切都看在眼中,显然,昨日黄婆子的差事的确做得极好。 两人进屋坐了下来,贤亲王妃便直接出声道:“沈悦儿,你果然好手段,当初我派到你身旁的人如今竟然一个个都成了你的心腹,就连黄婆子都如此,看来你这人还真是擅长蛊惑于人。本王妃今日倒是要瞧瞧,你又是打算如何蛊惑于我!” 听到贤亲王妃的话,沈悦儿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王妃言重了,今日我约你前来所商谈之事都是王妃自己的前程大事,若王妃自己不认可,又岂能蛊惑得了的。” “少说这些没用的话,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贤亲王妃这会心情极为复杂,原本她并不想来甚至于想要将此事告之于王爷的。 毕竟对于沈悦儿,她实在没有半点的好感,更何况现在王爷已经公开宣布断绝了与此女的义父女关系,不过黄婆子说事关重大,若是她不来的话,日后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过来看看再说。 沈悦儿再次浅笑,而后点了点头道:“今日悦儿是想给王妃提个醒,您这王妃之位怕是随时不保了!” 145 达成合作、在我这! 沈悦儿的话顿时如同一阵旱天雷,打得贤亲王妃立马呆住了,平日里那么精明有心机的人愣是好半天连句都说不出来,脑子都空白成一片。 见状,沈悦儿也不再出声,静静的坐在那里给着贤亲王妃充足的缓冲时间。她要的自然就是这样的效果,一个无比在乎自己名份地位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对这样的事情重视万分呢? 好半天,贤亲王妃这才回过神来,暗自舒了口气,先行压下心头的震惊,转而恢复常态,朝着沈悦儿说道:“你这话分明就是想要挑拨我与王爷之间的关系,我信你才怪!沈悦儿呀沈悦儿,我还真是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勇气,竟然敢在我面前说道这种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的话!” “看来王妃对贤亲王果然情深义重,信任有加,只可怜你是一腔的热心真情,却怎么样也换不回贤亲王半丝的真心。”沈悦儿微笑着说道:“王妃不必觉得我是在欺你骗你,因为这种事情我欺你骗你并没有半点的作用,对我也没有丝毫的好处,所以不妨别过早的下了结论,先来听听我之所以会给你提这个醒的理由吧。” 贤亲王妃神色再次微变,她与贤亲王之间的关系如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那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心的,或者说,有心却只给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臭丫头!但,再如何,她都不相信,王爷会有休她之心,毕竟于王爷来说,她所代表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妻子的身份,还是她整个母族的势力支撑。 “那你最好挑些有说服力的理由来说,不然的话,光凭你今日之言。我定不会让你好过!”贤亲王语气极为强硬,但再强硬也无法掩饰出内心之处的那一层担忧与不肯定,不然的话,她又岂会给沈悦儿这个再次阐述理由的机会。 沈悦儿点了点头,情神轻松不已,显然也已经看出了贤亲王妃所谓坚定中的那一丝并不真正足的底气。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是我前几天亲耳听贤亲王说起过的事,所以当然不会有假。”她神色虽然轻松,但却并没有半丝玩笑之意,相反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认真。让看到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倾向于相信。 这种应该算是一种天生的本事,沈悦儿从现代社会那一段人生经历之中得来的一种本事。不过,她所说的这个也的确不算是假话。虽然贤亲王的原话并不是这样。但实际上却是同一个意思。 “就凭你这么一说,我就会信吗?”提到前几天,贤亲王妃的脸色不由自主的难看了起来,她不信吗?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些松动了吧?她甚至于都猜到了王爷为何要对沈悦儿说这样的话,一想到这个。她的心更是扎得厉害,人都不由得有些轻微颤抖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王爷喜欢沈悦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名的喜欢,一种如同灾难般的喜欢! 自打沈悦儿进王府起便如此,那个时候沈悦儿还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可哪怕如此。王爷却都对这个十岁完全都没有长开的孩子表现出了超乎于普通人的喜爱与重视。 那不仅仅只是一种义父女之间的重视与喜爱,她很早以前就明白那是一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刚刚发现时,她几乎不敢相信。更不明白!不明白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对一个黄毛小孩产生男女之爱,不明白这种爱为何来得那般突然而强烈。 但她终究是明白自己身份的,所以即使知晓了这个秘密却是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提及过,更没有在王爷面前泄露过半丝。而后来,沈悦儿一天天的长大。王爷几乎是亲自教管着她的一切,对沈悦儿的那种喜爱也愈来愈明显愈来愈不去掩饰。 她知道这样下去。这个养在府里头的小丫头迟早一天会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却偏偏找不到任何的机会下手,因为王爷实在对那个丫头保护得太过周全,甚至于不惜用自己的心头血为施下蛊毒让两人之间产生着强烈的感知力。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一直找不到机会,也不敢随意对沈悦儿下手。不过后来让她觉得幸运的是,沈悦儿年纪虽小,但聪敏得很,没多久也明白了王爷对她的那种不应该有的感情并且极为抵触。这倒是让她想到了突破口,决定从这方面下手。 后来,在她精心策划之下,沈悦儿倒是难得极为配合的主动强行要嫁给安阳侯府的张传业,甚至于不顾名声弄得众人皆知,真是到了不嫁都不行的地步了。王爷虽然检为恼火,但却也没有过多责怪于沈悦儿,甚至于还满足了沈悦儿的心愿,将人给嫁进了安阳侯府。 原本她以为,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应该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王爷就算再喜欢沈悦儿,却还是不得不顾及身份,不可能做出那些越乎伦理名声之事来。 可如今,她万万没想到一切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而事实上,当年王爷将沈悦儿嫁入安阳侯府,一则不过是替沈悦儿收拾烂摊子任由其胡闹,反正这年纪摆在那里,没有真正成年也只能是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二则,却是另有目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当此次王爷归来之际,光明正大的拒绝了所有人的迎接却唯独指明让沈悦儿前去迎侯,又当着安阳侯府小侯爷张传业的面直接带走了沈悦儿回王府,扯着什么侍疾之名单独将那个丫头留在他的院子里头,不让任何人去打扰! 这一切的一切更是比起以前对待沈悦儿的态度更加的明显与疯狂! 后来,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沈悦儿突然就这般自行离开了,而当日,王爷便做高调对外正式宣布断绝与沈悦儿义父女的关系。 如果她并不知道王爷的心思,那么她或者还会为这个所谓的断绝义父女关系而感到高兴,可她心中再明白不过。王爷之所以这般做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想要与沈悦儿断绝关系,不再有任何的关联,他所想要的只是断绝那一份所谓的父女名义罢了! 赵泽霖这样的做法,让贤亲王妃心中异常不安,她不曾想到王爷竟然会这般快做出这样的举动,从回来见到如今已经完全不同了的沈悦儿后反倒是愈发的疯狂。 如今断绝了父女之名,他们之间便不再有那份说不通的伦理关系,而最后王爷想做的是什么,实在是不言而喻! 这会,再听到沈悦儿说她随时可能王妃位不保。她又如何不害怕,如何不担心? “王妃又何必口是心非,你明明知道王爷对我的想法。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笑的呢?”沈悦儿收敛起了笑容,极为认真的说道:“他亲口说了,待娶我之际,身旁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女人,日后也不会再娶。你也为深知他的为人。自是不可能只是说一一糊弄而已。” “既然如此,你不应该很高兴吗?能够有像王爷这样的男人为了你而舍弃所有,你应该很得意才对,哪里会这般好心来提醒于我?”贤亲王妃一脸的嘲讽,显然沈悦儿所说的那句话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她嫁给这个男人,无怨无悔的替他张罗着一切。尽自己最大的所能去爱他、助他,到头来却换不回这个男人一点点的真心真意,反倒还得成为他去追哄别的女人的垫脚石!她为他生儿育女耗尽青春。最后到头来竟然是得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真是可笑,太可笑! 沈悦儿当然明白贤亲王妃此时的心情,所以并没有任何不满之意,反倒是极为耐心的说道:“王妃明知我没有那等心思,不然的话当初我也不会配合于你。想出这么一条嫁出王府的权宜之计。我不愿嫁给他,甚至于不愿意与他有这些不应该有的关联。而你则不愿无故被休,更不愿这么多年的情义付出化为虚有。咱们之间完全可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可以联手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吗?” 诚然,沈悦儿的心思贤亲王妃一直是明白的,这个女孩不同于旁的女人,不但对王爷的爱视若无睹,甚至于还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避而不及,但偏偏越是这样,王爷的心思却越是一个劲的放在其身上。 心中黯然叹息,难道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吗?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想得到,越是拥有的反倒是越不知道珍惜! “他……真的这般说吗?”心中已经完全相信,她知道沈悦儿的心思,所以不可能对她撒这样的谎,也没必要扯出这些事情来特意寻什么麻烦。只不过,这心呀却怎么也不能甘心呀,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男人竟会是如此的无情无义,对她这般的无情无义:“可我……可我毕竟为他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以来替其操持着整个王府,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他怎么可以这般简单的便将我给抹杀掉呢?” 沈悦儿打心底里头叹了口气,而后却是异常现实的回答道:“他爱你,就算明知你要杀他,他亦甘之若饮,全无任何道理可言。他不爱你,就算你把整颗心捧到他面前,在他眼中那也是最无用的东西。你为生儿育女又如何,只要他愿意,多的是人可以替他生儿育女,你替他操持王府后宅又如何,同样的道理,只要他愿意,多的是人可以做这些事情。” “可是我想不通,他为何偏偏就公这般在意你?为什么?为什么?”贤亲王妃一脸的不甘,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不知道沈悦儿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竟然可以让王爷这般冷酷心性的人如此不顾一切、掏心掏肺的去对待。 沈悦儿听到这话,却是略微沉默了片刻,而后这才应道:“我与他之间是孽缘,王妃不必觉得有什么好羡慕妒忌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这一世从没有遇到过他!” 她说得极为认真,甚至于说得有一些沉重。她与赵泽霖之间的这些恩恩怨怨无法对外人提及,但于她看来,将前世的事情带到今生而且还是一份早已经在前世了断的情缘,如此一来,累人累已。不是孽缘又是什么? 一声孽缘,倒是让贤亲王妃不由得一愣,她自然不可以想象到什么前世今生这般离奇遥远之际,不过就赵泽霖与沈悦儿之间的那层关系来说,不是孽缘又是什么呢? “这么说来,你应该是早有了心爱之人对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却是进入这院子这屋子这后头一回露出了笑意:“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人不是小侯爷就是国师江枫,对吗?” 看到贤亲王妃面露笑意,沈悦儿明白这个女人已经想通了过来。至少她们是已经对她们之间的合作不再有什么排斥之心。 “王妃很聪明,正是江枫!”沈悦儿索性如实道了出来,反正这种事情也将不再是什么秘密。还不如自个坦言,多少能够增进一些两人之间合作上的信任。 果然,听到沈悦儿这么坦诚的道出了答案,贤亲王妃亦略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却是继续说道:“你先前说到我们合作一事。不知又是什么意思?” “王妃应当知道,贤亲王如何正在边缘化你娘家几位兄长手中的权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代表着什么想必你心中也是清楚的。我有法子可以让你娘家几位兄长手中实权不受贤亲王受限,并且还可以进一步使得你母族的权势增大到足够可以让贤亲王顾忌,从而不敢轻易动休你之念。” 沈悦儿直接便点明了一切:“如此一来。你的王妃之位自然就得已稳固!” 听到这些,贤亲王妃自然心中一动,沈悦儿若真有这样的法子。那么对她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如此一来,那她又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与沈悦儿交易呢? “你这样帮我的话,又需要我做什么?”贤亲王妃这会也不再有任何的掩饰,直言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这种怎么说都对我有利之事了。我承认,你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但我却不确定自己是否付得起那么大的代价来与你交易。” 听到这个,沈悦儿却是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王妃误会以了,我说过我们之间是合作,不是交易。若是交易的话自然如你所言有得必有失,但合作的话却只问共同利益,而不必去计较太多。” “合作?总不至于我什么都不必做吧?”贤亲王妃自然有些不信,很快便反问了一句。 沈悦儿再次笑道:“那也不是,只不过暂时还真并没有什么具体需要你做的,只要你娘家几位兄长能够尽快的起到牵制贤亲王的作用,对我来说这样就很好了。当然,偶尔王府那边有什么不太利于我的风声消息,王妃自然得及时提点一二,毕竟咱们之间的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长期性的互惠互利,对吗?” 沈悦儿的话顿时让紧亲王妃沉默了起来,与先前不同,这一回她是好好的在考虑着沈悦儿所说的一切,分析着这其中的利弊得失。她本也是个聪明人,想来想去也发现不论如何,自己这方终究是不会吃任何亏的,因此倒是对眼前的沈悦儿渐渐的少了几分仇视心理。 也对,这男人的心有时跟女人一样,无法猜测。而且,她也明白王爷有这样的心思算起来也不能够完全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沈悦儿身上,说起来沈悦儿也算是有些无语无奈,正如她自己所说,若是不爱,就算是将整颗心捧到她面前,她亦不会觉得感动,更不会觉得欢喜,相反只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片刻之后,贤亲王妃也没有再多想,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两个女人之间就这般结成了一个简单却并不脆弱的合作关系,沈悦儿很是满意有利于自己这方的势力再次多上了一笔。 她心中感慨,自己与江枫还真是想到了一块去了,但凡是可以争取的力量,不论是谁都值得一试,孤立对方就等于是为自己增强了一份战斗力,哪怕是敌人身旁最为关系紧密之人亦是如此。 而她亦很快将江枫提前便准备好的那些方法教给了贤亲王妃,当然,只是一部分,可以先行操作的一部分,她也不会傻到直接将全部的一次性都掏出来,不然的话,人家还有什么必要与她合作呢? 办妥这件事后,沈悦儿便告别了戚氏,先行回去安阳侯府。她这一趟是悄悄出来的,再加上出来的时间不算太短,所以自然办完了事也不好再在外头多呆。 回到侯府后,阿久很快便替她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刚刚换好之后,胖丫却是进来通报,说是七小姐过来了。 没一会功夫,张画柔便走了进来,看到沈悦儿后上前便拉着很是担心的问这问那,所问及之事无非就是这几天好不好呀,心情如何,需不需要陪着出去散散心之类的,说来说去这小丫头无非就是担心沈悦儿想不开罢了。 直到看到沈悦儿是真的没事,也没有半点不开心情绪低落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而后也机灵不已,闭口不再提那些不好之事。 两人坐了下来,张画柔喝了一口胖丫送上来的茶,突然笑得有些羞涩,朝着沈悦儿说道:“悦儿姐姐,你还记得上次宫中赏花会时看到的那个赵颂吗?” 听到张画柔突然提起赵颂,沈悦儿不由得心中闪过几丝猜测,不过面上倒是并没有显露,而是点了点头道:“还记得呀,我看他跟你倒是挺志趣相投的。” 听到这话,张画柔却是笑得更不好意思了,而后又道:“悦儿姐姐你知道吗,原来他就是最近才继承了王位的新任恭亲王。我一开始完全不知道,还是回来后第二天跟我娘聊天时才从我娘那里得知的。娘亲说他身份尊贵,我当时还不信呢,后来问了大哥才发现竟然是真的。” “恭亲王,嗯,那身份自然是极为尊贵的。”沈悦儿复述了一句,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再次朝张画柔问道:“你娘还说了什么?” “我娘?我娘没说什么啦,只是说人家身份尊贵,不是随便就能够跟人做朋友的。”张画柔说到这神情略微有些失落:“其实为什么大家说什么做什么总要将身份区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呢?我也没有旁的想法,不过就是觉得他懂得好多我感兴趣的东西,偶尔遇到时听他说道一下那些有趣的事情而已,难道就因为身份很尊贵,所以连最普通的朋友都不需要了吗?” 张画柔的话倒有些像是自言自语,明显带着很多的感慨。沈悦儿倒是没想到这个向来开朗乐观的小丫头竟然这么快便会有了烦恼的一天。 身份这种东西,向来不是她所注重的,但不可否认,在这样的时空世界,这却是一个再基本不过的规矩,有这份能力去打破这个规矩的人永远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她也不知道是出声安慰呢还是鼓励呢还是什么的好,正不知道如何接话之际,却见张画柔突然又是神色一转,小脸通红通红带着说不出来的兴奋抬眼看向她道:“悦儿姐姐,你还记得那天在宫里头看到的那盆七色幽兰吗?” “记得呀,怎么啦?”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没想到这小昵子跳跃性思维倒是厉害得惊人,刚刚才一脸失落的说着赵颂之事,这会却忽然兴奋不已的提起了那株让她念念不记的七色幽兰。 “悦儿姐姐还不知道吧,那盆七色幽兰现在就摆在我院子里头呢!”张画柔笑得愈发的灿烂,一双眼睛明亮得惊人。 ps: 感谢热恋^^赠送的平安符,感谢樱桃赠送的平安符,感谢cardcat赠送的平安符以及投出的评价票,感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继续日更六千中,继续求订阅啦~~ 146 你在意的我亦在意! 七色幽兰竟然已经摆到了张画柔的院子里头,沈悦儿不必问便猜得到自然是赵颂的手笔。 那七色幽兰虽然稀罕,不过对于宫里头的人来说倒也不算多大件事,赵颂的身份开个口向皇上讨了这盆东西来本就极为正常。只不过这小少爷倒也是个性情中人,特意为了送给张画柔而去开口讨要,光凭这份情份倒着实不低。 难怪张画柔那般开心,如今看来,倒不用等过多两年,将将十四岁的张画柔与那个十六七岁的赵颂倒是有些意思对上眼了。不过这两人如今年纪都还小,身份什么的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也不知道真正等到要面对这些东西之际,那份简单的纯真之情是否还能够开放得如此的炫丽。 张画柔在沈悦儿面前并没有半点的掩饰,依就如同以往一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心中想些什么便唠叨些什么,没一会功夫,这个小丫头便将赵颂如何命人将这盆七色幽兰送过来的,何时送的,怎么求来的,送时都说了些什么一一说道给沈悦儿听,完完全全将沈悦儿当成了一个分享喜悦的同伙,倒也并无任何其它的意思,只是打心底里真正的开心罢了。 沈悦儿也不多问,静静的听,静静的看,少女特有的情怀让她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即替这个小丫头高兴着,同时也替其担忧着。 赵颂是何等的身份,而柔儿毕竟是庶出,想要嫁与赵颂为正室的机会当真是几乎不太可能。这一点,柔儿的娘亲心中应该是明白的,所以才会在一开始柔儿回来与其说道此事,发觉赵颂的真实身份后这才会提醒女儿身份有别。 但很明显,柔儿的娘亲如今的态度似乎随着赵颂亲自向皇帝讨来七色幽兰送给柔儿而有所改变。哪怕明知机会渺茫,却始终还是心存一些念头的,毕竟那份诱惑太多,而赵颂又的的确确的对她家女儿是有些心思的。 可于沈悦儿看来,柔儿娘亲即便再心存想法却也完全明白正室之位是不可能的,而如今那个为人母的妇人却并不再阻止什么,莫不是存了让柔儿日后嫁入恭亲王府为侧室的念头吗? 心中一阵轻叹,柔儿毕竟太过年轻,根本想不了那般长远,更让沈悦儿心中感慨的是柔儿的母亲竟然因为赵颂的身份而甘愿让自己的女儿与她一般再走为妾的路。或许在柔儿母亲眼中。那也是一条对柔儿来说极好的出路,毕竟恭亲王府的侧室也不是一般人做得了的,但在沈悦儿看来。却是不免替那丫头有些担心。 “悦儿姐姐,悦儿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柔儿的声音很快将沈悦儿的思绪拉了回来,直到看到沈悦儿笑了笑说无事后这才又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心事呢。” 柔儿也没在意沈悦儿刚刚的走神。继续说道:“对了,赵颂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给我,你说我得回送点什么才好呀?我问我娘亲,我娘亲说她也不知道,还说悦儿姐姐最聪明、主意最多,让我来问你呢!” 柔儿全然没有半点的心思。也不曾想过自己娘亲说这些有什么用意,直接便将心里头这会最在意的事情说道了出来。她的确也想好好送点什么作为回礼,可是又怕送得不好。这才犹豫不决的,心中也想听听沈悦儿的建议。 听到这话,沈悦儿倒是立马明白了柔儿娘亲的心思,只不过这种事她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也不合适多插手什么,因此笑了笑道:“这个呀我可做不了主。而且也没什么好建议,柔儿还是自己拿主意或者再去问问你娘的意思吧。” 张画柔一听只当沈悦儿也的确没这方面的经验。因此点了点头,一副认真不已的样子又自行动脑子去了。 又说了会话后,张画柔这才离开,走之前倒是没有忘记再次交行沈悦儿闷的话就让人去叫她过来陪她说话。 待那丫头走之后,沈悦儿思索了片刻,而后却是唤来阿久,让其回先行回一趟国师府找江枫问问看,恭亲王府的几件事。 阿久一听,倒是笑着说道:“悦儿小姐这是想帮七小姐一把吗?” 沈悦儿摇了摇头,如实说道:“这倒不是,柔儿与赵颂如今年纪都还小,感情上的事情也并没有真正的明确,日后究竟会如何,还有没有这方面的情份却是极难说的。再者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来操心,所以我现在也不存在什么帮不帮的说法。只不过我是在想,这恭亲王府应该算是除了贤亲王府以外,最为有影响力的王室成员了,哪怕如今赵颂年纪还小,但老王爷却还在,根基也摆在那里,若是能够多一个朋友的话,自然也就等于是少了一个敌人。” 听到这话,阿久这才明白自己想得有些小了,因此很快便点头应了下来,抓紧着先去办这件事情。 如今,阿久也看出了自家主子与悦儿小姐正在铺一个很大很大的网,而等到这张网真正铺全后,莫说是贤亲王,这世上谁都别想再为难他们了。 次日,老夫人那边派了人过来惜芙院,倒是出乎院中下人的意料,这一回老夫人非但不是来让人找麻烦使脸子,更连提都没有提沈悦儿已经不再是贤亲王义女一事,反倒是让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还说等年后沈悦儿行了及笄礼便正式要帮着侯爷夫人一并掌家了,让沈悦儿趁着还有些日子多多熟悉一下府中的各式事宜与情况。 如此一来,众人谁都明白这是老夫人在刻意的向整个府中之人表明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天五小姐张画媚过来闹事一事也惊动了老太太,亦或者是大少爷为了避免府中再有任何人来寻大少夫人的难堪,因此这才特意向老夫人求了这个恩典,不过不论如何,总之老夫人这话便是代表了安阳侯府长辈的态度,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也不会再有才能不知进退之人做一些不知进退之事了。 沈悦儿心中明白这定然是张传业暗中使的劲,但同时也记下了这侯府老太太的人情,她这人没什么多大的优点,不过眦睚必报的同时亦是不会无视任何人对她的好以及行过的方便。 晚上的时候,几日不见的江枫却是又来了,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进了沈悦儿的屋子,并且再次赖着不走了,如同在自家一般再次赖上了沈悦儿的床。 面对这个无赖,沈悦儿如今连说都懒得再说,阿久这会早就笑呵呵的退下,屋子里头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天气越来越冷了,江枫将冷冷的被窝很快捂热了,而后满脸开心的招呼着沈悦儿过去,那神情当真自在得无法形容。 沈悦儿有些好笑,不过却也没说什么,收拾了一下很快也如了江枫的意上床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头。 “你怎么又来了,手这么快就好了吗?”才刚刚问了一句,她整个人便被江枫一把给揽到了怀中,嘴角亦不由得染上了笑意。 “好了好了,不过是点小问题,对我来说更加无妨。”江枫边说边伸了伸手,一副没有骗你的模样,听到沈悦儿的关心,这心里头却是跟吃了蜜一般的甜。 沈悦儿一眼看去,果然发现原本伤得挺厉害的手指果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一时间倒是不由得感叹道:“看来你还真是不用人操心,伤成那样才几天的功夫就差不多好全了。” “那还不是因为有悦儿的关心吗?”江枫美美的说道:“张传仁的医术果然了得,配出来的药效果没得说,呃,当初看到他给你准备这准备那的,没想到倒是先便宜我了。” 听江枫话里头事实在的得意味道,沈悦儿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没想到这个家伙是个这么大的醋坛子,连张传业给她配药之事都给记在心里头去了。 没有理会他的贫嘴,更没有再顺着那个话题去接,她很快转开了话题道:“对了,前天我让阿久问你的事怎么样了?” 江枫抚了抚沈悦儿的手心,摇了摇头道:“你先别急,再等等吧,恭亲王府的事情有些大,我还需要些时间。不过你的想法极好,如果赵颂那小子到时真的能够出上一份力的话,日后我倒是可以还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你指的人情是说柔儿的事?”沈悦儿倒是没想到江枫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想来定是那天阿久回去时也一并将柔儿与赵颂之事说道了一番。 “对呀,只要日后赵颂那小子真有心想娶那张画柔,身份什么的我自是有办法替他们解决掉。”江枫笑着刮了刮沈悦儿的鼻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小丫头好得紧,心里头其实也是极想帮她的不是吗?放心吧,只要是悦儿在意的人,悦儿希望她好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ps:晚一点还有一更,最近很忙,不过我还是会坚持日更六千的,小伙伴们多支持呀,么么哒~~ 147 为你克制欲望 江枫所说这几句话简单无比,但是落在沈悦儿心上却是异常的让她感到暖洋洋的,那种爱屋及乌的在意比任何的甜言蜜语都来得有威力。 “柔儿的事其实我并没打算过多介入的,毕竟如今她与赵颂年纪都还小,感情什么的也不过刚刚在一个萌芽的状态,日后到底会如何谁都不知道。”沈悦儿看似一副懒洋洋模样窝在江枫怀中说着:“我呀,倒并不担心柔儿心意会变,只是有些不太确定赵颂那少年日后长大些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女子,是否还能够如现在一般保持着对柔儿的这份心意。” “因为不确定,所以你现在才并没有打算过多的介入对吗?可这并不代表你不想帮那七小姐是不是?”江枫亲了亲沈悦儿的脸颊,而后却是宽慰道:“放心吧,这个世上除了我以外,能够让你在意的人也不多,那七小姐既然合了你的眼缘,只要她能够一直保持着对你的这份真诚对待之心,日后不论如何我都送她一场好些的造化便是。” 江枫向来不愿意欠人什么,而于他来说沈悦儿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他亦会主动张罗着替这个丫头去清掉。 “好大的口气,你还真当你是神仙了,还送人一场造化!”沈悦儿不由得笑出了声,嘴里虽这般说,心里头却明白这些点点滴滴的都是江枫对她的好,对她的爱。 “我可不是神仙,我是凡人,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江枫贼贼一笑,他边说边不老实的朝着怀中的人儿动手动脚起来,那幅吃豆腐的模样分外的具有暗示意味。 沈悦儿一把抓住这家伙不老实的手笑着说道:“别开玩笑了,还有正事呢。” “这就是正事呀,比什么事都正。”江枫一脸的无奈。手被沈悦儿抓住也不强行挣脱,直接边说边去吻沈悦儿,细细密密的吻一连窜的落在沈悦儿脸上、唇上,带着说不出来的诱惑。 沈悦儿被江枫给亲得痒得紧,吃吃笑了起来,却是伸手将人给推了开些:“你别蹭了,痒死人了。都说了真有正事还要跟你说,别玩了。” 听到这话,江枫却是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那好吧,先说正事。你明日是不是要去跟那三皇子赵洛奇?” “是呀。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这不正要跟你说这事来着。”沈悦儿早就见惯了江枫的未卜先知,所以这会倒是并没有任何意外。转而继续说道:“二皇子被黑之后,除了太子以外,皇子里头最有希望争储的便是三皇子了。不过我想赵泽霖应该不会再走以前的那条支持傀儡暗中控制的老路了而是有可能直接积蓄力量强行篡位。如此一来,他势必会挑起皇室中的一些争端以做渔翁之利。那么接下来他便很可能会将太子与三皇子推到争斗的最前沿去。” “所以你是想说服三皇子放弃争储与太子一并对抗赵泽霖呢还是想助三皇子先解决掉太子呢?”江枫这公神色倒是正经了不少,不过提到三皇子时却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子干醋味道。 很显然。他当然看得出赵洛其那个臭小子对他的悦儿抱有些什么不应该有的心思,所以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个小子明白他的悦儿可由不得任何人暇想。 听到江枫的话,沈悦儿却是摇了摇头道:“都不是。” “都不是?那你是想让他们暂时放弃内斗先联手了?你觉得这有可能吗?”江枫提醒道:“别忘了,就算三皇子能够被你说服,但太子那却是绝对不可能容得下养虎为患这种事的。” “他们之间的储位之争我并不想介入。也完全没有必要去介入,日后谁做皇帝都好,但你可别忘记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事。那就是现在的皇帝可还在!”沈悦儿反过来提醒道:“赵泽霖的野心,皇上一定是知道的,之所以如今并没有什么举动不过是因为赵泽霖手上兵权太重,朝中谋臣暗中归属的也太多,根本没办法动得了此人。” “从本质上来说。皇上才是赵泽霖真正最大的死对头,若是能够将皇上那份最大的助力算进来的话。赵泽霖就算再厉害也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摆布得了我们的。”沈悦儿直接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如果我能够说服三皇子成为我们在皇上面前的说话人,那么许多事情将会对我们更加有利得多。至于日后大盛谁做皇帝那是他们的事,只要不是赵泽霖便行!” 沈悦儿的话再清楚不过,江枫一听却是极为赞赏的点头道:“嗯,悦儿想得不错,千算万算又怎么能够将皇帝老儿给漏掉呢,这事就由你,有可能的话尽量说服赵洛其,同样的,若是他真的愿意的话,日后我也会还他一个同等的好处!” 江枫说得极为认真,而后却是突然话锋一转,要着沈悦儿嘱咐道:“不过你可记住了,明白你们见面只准谈公事,那小子对你居心不良,不能让他有任何自做多情的机会才行!” “行了行了,你又来了,被你成天这般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了。”沈悦儿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本来就是,我的悦儿是这天底下最香的香饽饽。”江枫说着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好了,这回你没有正事了吧,怎么也应该轮到我忙正事了。” 沈悦儿被江枫给磨得不行,见状,索性想着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省得他成日里不老实。 “我来!”她笑着扔下这句,而后主动勾住江枫的脖子,献上了缠绵而挑|逗不已的热情香吻。 这一下,江枫却是被沈悦儿突然出招给弄得意外不已,那小丫头主动的亲热让他整个人血液沸腾,一时间身体内所有的*因子都被瞬间给挑动了起来,如同野兽一般夺路而出。 “磨人的小妖精,快别乱动!”江枫这会整个人都恨不得将沈悦儿给吃进肚子里都好,可偏偏最后一丝理智却告诉他现在还不可以。 小丫头身子还太小了,过早男欢女爱的话对她并不好,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没有大婚,他也不想让悦儿受半点的委屈。 他几乎是尽着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整个人身子绷紧得出奇,下体肿得如同要爆掉了似的,动也不敢动一下。全身上下从脸到脚趾头都红得吓人,所有的毛孔如同有着无数的蚂蚁咬着一般,那种欲火烧得他难受到了极点。 可就算是这样,他却还是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稍微拉开自己与悦儿的距离,无比严肃的警告着悦儿莫再玩火。 沈悦儿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哪想到江枫竟然反应如此猛烈,看到他那副难受不已却极力忍耐的模样,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其实,你若真想的话,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枫却是喘着粗气再次警告道:“别乱动……我过一会就好了。你现在还太小,暂时还不适合……太早的话对你身子不好。况且,现在咱们还没有正式大婚,我不想就这般委屈于你!” 这一番话,顿时让沈悦儿动容无比,这个傻傻的江枫用他全心全意的爱对待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为她而考虑,为她而设想。能够遇到一个如此待她之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江枫,你真好!”她满足的叹息着,定定的看着江枫,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幸福。 这会功夫,江枫已经恢复了一些,整个人身子不再那般紧绷,不过却也不再马上再靠沈悦儿太近,他微微挪了挪身子,微笑着躺在沈悦儿身旁,轻轻抚摸着丫头的青丝,却是无比满足的说道:“只要我的悦儿一切都好,我自然便好。” 这一夜,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般安静的相视,温暖的相依,一并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江枫便早已经离开,他没有吵醒沈悦儿的好梦,等到沈悦儿醒来时,枕边却已经只有他的气息。 对着虽一侧的空床微微一笑,沈悦儿也没有再多想,很快便起身洗漱更衣用早餐,一会她还得出去与三皇子见面。 用过早餐后,沈悦儿便带着阿久光明正大的出门了,今日她倒是不必避开外头的眼线,因为一会自然会有人替她做这些事。 如今天气已经很凉了,所以南城西子湖上游船之人并不太多,沈悦儿与阿久上了一条普通的游船,慢慢的往湖中闲游而去。而会湖心的某处,三皇子赵洛明正在另外一条小船上先行等候。 ps:第二更来了,继续求订阅求支持啦。 另外推荐好基友妖孽无罪的好书《重生之嫡女风华》,小伙伴们可以去看看,很可能就是你的菜哦,么么哒。 简介:前世,她是安居内宅的大家闺秀,却被庙堂风浪打得翻不了身。 今世,她携子重生,定要翻云覆雨,主宰自己的人生! 148 成事、绑架 游船之上早就是红玉提前安排好的人,悠然划到湖心而去,顺水而走并无任何打眼特别之外。在游船与别外一条船差不多并列同行时,沈悦儿与阿久毫不费力的便飘了过去,稳稳的落到了另一船上,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斥,还不等人看清之际,便已经钻入船舱之内。 “悦儿,你来了!”看到沈悦儿到了,三皇子赵洛其显得很是高兴,连忙起身相迎,将人给引到里侧布置得极为讲究的船厢内坐下。 这会里头除了赵洛其以外,再无旁人,很显然其他之人都已经早早的被赵洛其给打发到船尾去了。 看着赵洛其亲自为自己倒茶递水的,忙碌不已的样子,沈悦儿礼貌谢过:“三皇子不必如此客气,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谈正事吧。” 与赵洛其之间,沈悦儿似乎已经习惯并且形成了固有的直接进入主题几乎只谈正事没有多余之言,而这一点对于她来说极为正常,对于赵洛其来说,心底里头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好!”赵洛其微微一笑,以此掩饰掉了刚才那一刻的略有的不自在,“我听红玉说了,今日你找我有重要之事相商。其实早些我便想约你见上一面,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说。只不过前些日子你一直都很忙,而且似乎不太顺畅。前几天收到红玉送来的消息,知道你如今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 “多谢三皇子关心,悦儿一切都好。先前三皇子想见我应该是为了上回给你的那些人员名单之事吧?”沈悦儿径直说道:“我记得上次赏会宴时你提到过还有一小部分人没来得及处理的,如今怎么样了? “嗯,我正想跟你说呢,那一小部分人我已经放弃掉暗中控制这条路,贤亲王那边似乎已经有所察觉,再想对那些人反操控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索性想以匿名的方式将他们另一层身份暴露了出来。如此一来整个局势势力会引起一番不小的波动,各方人员定然都不可能再稳坐泰山。不论之后将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来,我都做好着准备,多少还是能够从中渔利。” 说到这个,赵洛其满面都是自信,这个法子是他推敲了许多之后所找了来的自认为于目前情势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反正因为沈悦儿的情报,前边他已经好好的赢了一大票,剩下这些损失掉也不会太过可惜,相反说不定还能有些旁的意外收获。 听到赵洛其的话。沈悦儿微微想了想,倒觉得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嗯,这件事就这么办吧。反正不能再让这些人重新替贤亲王使上劲便成了。他一次性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手,想要马上补齐当然是不可能的,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可以进一步的巩固你自己的势力。” 看到沈悦儿也赞同自己的方法,赵洛其自是更加高兴起来,又想起了二皇子之事。因此很快说道:“对了,上回我那二皇兄的事情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如今他算是完全到头了,莫说京城百姓,就连我父皇也都知晓了此事,震怒不已,不但将其好好教训了一番而且还罚其禁足三月。此次他有了些等名声。皇位之争也彻底的与他没有了关系,要知道我父皇是一个最重视名声之人。如此一来,贤亲王这些年所投入了资本可算是打了水漂了!” 赵洛其这会是当真高兴。而且在沈悦儿面前亦丝毫没有掩饰心中对于皇位必争的野心。他不但高兴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更是狠狠的打击到了贤亲王的气焰。能够让这个真正的心腹大患伤到元气,这种事情自然是再高兴不过的。 沈悦儿知道赵洛其是真心高兴,所以也不去扫他的兴,只是解释道:“此事收到了成效便好。不过具体如何做的因为还涉及到了一些不方便透露的人员,所以请三皇子见谅悦儿不能多言。” “无妨无妨。是我一时太过高兴,倒是有些失言了。”赵洛其立马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问题的确有些不太妥当,因此倒是连忙转了话题道:“悦儿,这一次贤亲王回京之后便立马唤你去侍疾,没过几天便又做出了与你继绝义父女关系的正式宣布。如此说来,王爷是已经知道你暗中与他为敌之事了吗?这样的话,下一步他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利之事来?” 说到这,赵洛其再次担心不已,沈悦儿这会也就是说已经与贤亲王正式决裂,那么对于背叛之人,贤亲王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一个小小的安阳侯府当然不足以能够护到沈悦儿的安全,更何况他也完全不相信安阳侯府在悦儿有什么真正危险之际一定会出来挺她护她。 “我与贤亲王早就已经为敌,这一点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如今只不过是完全将脸皮撕破罢了,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悦儿却是平静不已,微微一笑道:“至于我的人身安全,这一点三皇子倒是不必担心,贤亲王要的不是我的命,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那……他要的是什么?”赵洛其心中一怔,下意识的便脱口问了起来。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贤亲王与沈悦儿之间并不仅仅只是简单为敌了这般,但有些东西却无法想得通想得明白,也不好怎么胡乱去想。 “他要的是些他不应该要的东西!”沈悦儿自然更是不会对赵洛其说道那些不能说的隐情,因此只是简单的一句带过。没错,强求的爱本就是这世上最不应该强求的东西! 只这一句,赵洛其却是心中更加震动,瞬间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在脑中萌生,不过却明白暂时却并不是他所能够继续过问之事,但有一点他非常明白,那就是沈悦儿的态度十分坚定,甚至于不惜与贤亲王为敌到底也不会妥协。 光凭这一点,他便对眼前的女子无比的叹服! 见赵洛其没有再出声,沈悦儿这才继续说:“所以三皇子,我与贤亲王之间的对立注定是不可能改变的。而你若想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的话,也必须得面对贤亲王这个最终的大敌。也就是说,咱们之间的共同利益还是一致的。” 赵洛其点了点头道:“悦儿说得极是,不知道下一步你有什么好的打算?” 听到沈悦儿这般说,赵洛其自然明白这个姑娘心中一定是有了什么计划,所以也不含糊直接说道:“只要能够做到的,我都会全力配合!” 沈悦儿知道赵洛其说的是心里话,抛开共同利益这些不说,单单论前几次的合作来说,每一回赵洛其都是从中得到了不小的好处。尝到了甜头的,所以任谁都不可能算不清楚这笔账的。 “三皇子有没想过,以贤亲王现在的势力。就算我们联手甚至于还有其它人一并联手,是否就能一定撼动得了他呢?”沈悦儿提出了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以我看来,短时间之内,他的实力还是极其明显的摆在那里,更何况二皇子那边失策之后。我想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再慢慢重塑另外一个二皇子,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谋划直接篡位,这个可能性很高。若真这样的话,单凭我们现在的能力能够阻止得到他吗?” 这个问题一提出,赵洛其当即沉默了下来,虽说这些年以来贤亲王一直都没有有什么过份的举动,但诚如沈悦儿所言。其狼子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特别是现在手中后权牢牢在握,边境局势也全都一力置于掌控之中。就算是父皇明知这个兄弟野心不小却也只能尽量安慰而不敢乱动其分毫。 而贤亲王的势力自然不是他现在可以比拟,一旦其真的突然反了。莫说是他,就算是整个大盛来说暂时也不可能有谁能够真正撼动得了。 “阻止不到!”他并不否认,片刻后抬眼看向沈悦儿:“你的意思是?” 沈悦儿微微一笑,很快揭开谜底道:“没错,以我们的实力自然不够。但是我们可以吸引更多其它的力量一并合起来对抗,将各种分散的力量拧到一起。那么贤亲王所面对的阻力便越大,不是吗?而且,还有一股最大的力量就在我们身旁,而这股力量才是真正足够与贤亲王抗衡的,但三皇子似乎忘记了。” “你是说,我父皇?”赵洛其本就聪明,被沈悦儿这么一提醒倒是很快意识到了。若是说这世上最容不得贤亲王的人是谁,那么不必多想当然是这个国家的真正掌权人了。而且父皇手中所握有的势力远胜于任何人,只不过是因为顾忌太多所以才一直不敢真正去动贤亲王罢了。 没动并不代表不想,沈悦儿的意思赵洛其瞬间明白过来,父皇那边只要运用得合理,不但可以极大的提升他们这边的对抗势力,同时又何尝不是让父皇愈发的知道他这个儿子才是真正最为合适的江山继承者呢? 沈悦儿知道这会赵洛其已经明白她的用意,因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皇上!” 与聪明人谈话合作最在的好处就是不必浪费时间,不必多言,沈悦儿很是满意于赵洛其的思维,而今日这场谈话亦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说服,很快便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正事谈完,沈悦儿倒是下意识的记起了昨晚江枫所言,很快结束了这次相谈,起身准备离去。赵洛其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沈悦儿并无留意,也只好将满心的话先留到了腹中没有再提及。 也许,有些事情这会还不是时候。他在心底暗暗的告诫着自己凡事不宜操之过及,看着沈悦儿离开的背影,虽然很是不舍,不过脸上却还是不可抑止的显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转过身去,沈悦儿自然没有看到赵洛其刚才的神情,而且除了合作谈论正事以外,她也并无任何的心思去猜测旁的男人的心。 从游船上下来上岸之后,她没急着回去,而是慢慢悠悠的带着阿久在大街上闲逛着。 下个月初五便是沈悦儿奶娘戚氏的生日,自打完全恢复所有记忆之后,沈悦儿自然也记起了这一点。趁着今日出来了,所以四下转转,想亲自买点什么送给奶娘多少尽一点孝心。 她几世为人。亲情缘都极其的稀少,父母皆早亡,无兄长姐妹,好在奶娘一直不离不弃,多少还是让她尝到了人世间的亲情。想起前天戚氏的依依不舍,那种特殊的牵挂格外的温暖人心。 她不急不慢,亲自替戚氏挑选了几样觉得应该会喜欢的东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想来到了时候奶娘看到时一定会很开心。 阿久一一接过那些打包好的礼物也不由和夸赞起沈悦儿很是用心,别看东西。光是这份心意都会让那奶娘高兴好久的。 而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阿久那丫头用极细微却又完全不担心沈悦儿听不到的声音顺便喃喃念叨了一句再过不久也快是她家主子生辰之类的话,看那小丫头的心思分明就是想让沈悦儿也提前好好替江枫准备礼貌之类的惊喜了。 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却是故意当做没有听到,直到那丫头实在是耐不住直接说道了出来,这才笑着说道:“你倒真是个操心的命,放心吧,他的生辰我心中有数。” 得了悦儿小姐如此肯定的答复。阿久这才开心的闭上了嘴,拎着东西乐呵乐呵的跟上了沈悦儿。 两人走了好久后便顺路在街边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整齐的茶棚里坐下歇会喝了碗茶。是喝茶倒也不是真为了喝茶而喝茶,沈悦儿坐在一旁听了会其它喝茶的人议论之言,论起八卦之类的传递,自然也是不能小看了这些街边茶铺之类的地方。 没听一会便微微笑了笑,而后招呼了一声喝好茶的阿久。起身离去。 果然,如今京城之中人人议论的话题无非是最热闹的两样,一则当然是二皇子之事。不过相比于最开始时,风向已经按照沈悦儿所吩咐红玉的一般转了一些,无非是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二皇子虽然的确有这样的癖好,不过像他这样身份的竟然被人给当众撞到,这样的事却是大有文章的。 不少人都认为二皇子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而且得罪的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不然就算是厉害的权贵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在皇子身上动刀子。 所以从二皇子之事。慢慢的开始有人探讨起哪些人才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敢这般无所惧的对二皇子下黑手,至于这答案吗,当然也轮不到沈悦儿头上,有人引导着更是不愁没有提及贤亲王那一遭了。 而对于大众来说,嫌疑之人到底是谁并不重要,他们重点关注的只是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一条传言的收效倒是颇让沈悦儿满意,想来用不了多久,二皇子就算不信也会慢慢受到三人成虎的影响的。 但另外一则话题虽然绝对与沈悦儿有关,但却完全相反不是她所主导,而是贤亲王。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道着贤亲王突然宣布断绝与沈悦儿义父女关系这一事,听闻之人除了觉得惊讶无比以外,更多的则是极为想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他们一向觉得无可挑剔的王爷做出这样惊人的决定。 如此一来,各种各样的猜测铺天盖地的涌来,当然自然也少不了将以前沈悦儿所传出过的各种新闻都综合联系在一起,当真是说什么的都有,但唯独却没有一条偏向于猜测是贤亲王的问题的。 好在沈悦儿并不是那种在意闲言闲语的人,不然的话,真的会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猜测给活活憋死掉。如今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对比于接下来贤亲王可能会再做出的举措,如今的这些真真完完全全算不得什么。 起身之后,这次两人没有再多逛,很快便拎着东西回安阳侯府去了。 刚刚回到院子里,却没想到一下子便瞧见了在院里头焦急等候着的荷风。 自打上回将荷风留到红玉那边后,这丫头最近一直都没有再回到过安阳侯府,如今突然看到其回来,并且还满是焦急的站在院子里头等着她,沈悦儿很快便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好之事发生了。 果然,没等沈悦儿出声,荷风一见到人便连忙奔了上来直接说道:“小姐不好了,奶娘不见啦!” “你说什么?”沈习一听,却是整个人都如同僵住了一般,连思维都险些停顿了下来。 荷风风状,自是再次说道:“奶娘不见了,今日一早奶娘出去买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一开始我们还只当她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应该迟一些会回来的,可后来有人往院子里扔了封信,我们这才知道奶娘是出事了。” 荷风说着,很快将那封信递给了沈悦儿,那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若是想救戚氏的话,让沈悦儿自个一人去城西的一处宅子,不然的话就只能等着给戚氏收尸了。 沈悦儿立马将信看了一遍,果然发现这事压根就是冲着她来的,而奶娘不过是被人绑架当成要胁于她的筹码! “可恶!”她重重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这会脸色当真难看到了极点,手中的那张纸也快被她给捏得粉碎。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他们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的,只怕是一早便摸准了奶娘的行踪,趁着我们都没注意将人给绑走了!”荷风又气又急,“小姐,那些人分明就是想对您不利,他们这是拿奶娘引你前去,一准没安好心呀!” “到底是什么人呢?主子,您可千万不能去,这个一定是个陷阱,您千万别上当,依老奴看,咱们还是赶紧报官吧!”一旁的黄婆子自然也完全看出了寻些绑架戚氏之人的真正用意,当下便进言劝说。 “不能报官,报官的话那些人一定会对奶娘不利的!”荷风却是连忙说着,“依我看,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只怕真是下得去手的。若是报官的话,奶娘性命堪忧呀!” 阿久听后,却是朝着沈悦儿道:“悦儿小姐,要不,奴婢先行去查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之后回来再做商量?” “不必了,我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了!”沈悦儿终于出声了,这会她倒是完全镇定了下来,只不过神情当真难得不已:“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一回,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她说得极为坚定,目光之中已经显露出了杀机。向来,于她而言,最不能够忍受的便是亲人受到伤害,这个世上,她也只有奶娘这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长辈亲人了,所以她自然不会让奶娘因她而受到再次伤害,而且不论对方是谁,她都绝不会轻饶! “悦儿小姐已经知道了?”阿久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可以是贤亲王所为,不过看沈悦儿的神情似乎并不是:“此事要不要先去通知一下……” 话音还没落,沈悦儿便摇了摇头,阻止阿久道:“此事不用麻烦任何人了,我自己一人去便行了!” “可是……”阿久一听说沈悦儿要独自去涉险,自然不放心,虽然以悦儿小姐如今的内力与轻功几乎没几个人能够相比,但说到真正的武艺与身手却始终还是无法与那些经验丰富的高手相比。 “不必再说了,我心中有数,自然不可能做无把握之事。”沈悦儿摆了摆手,示意阿久不必再多说,“如今离这些人要求的时间不多了,再耽误下去只会让奶娘受到无辜牵连。你们都别管这事,我自有主意。若是你们不听我的,擅自做主让奶娘有什么危险的话,我定不轻饶!” 说罢,沈悦儿头也不回,神色清冷快步离去。 149 反制于人、好好教训! 很快让府中奴才备了匹马,沈悦儿出了大门立即骑马快速往信中所提之处直奔而去。而阿久等人虽然担心,却也不敢造次随意跟上。 想了想后,阿久还是不放心,与胖丫交行了一声却决定必须得先回一趟国师府将这边的事马上告知主人才行。 而沈悦儿刚刚听荷风说到奶娘被人给绑走了后,她的脑袋的确是瞬时糊掉了,一时之间什么样的念头都有,所有的信息乱成一团。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了下来,因为这个时候,唯有冷静才是救回奶娘的办法。 她得罪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但能够做出这种下作之事以此来对付她的人却是并不难猜。赵泽霖想要见她完全不必要用这样的方式,安阳侯府里头也有心不想让她舒坦的如今也只是有心没胆,至于外头其他那些曾经的口舌之仇,不是没到这个程度就是没这么大的能耐还能够弄清奶娘的行踪,避开阿大等人,所以稍微排除过来,便只剩下华王府的老二赵子纲这个下作的货色了! 因为彩灵郡主而后引发的一系列的争端与矛盾,华王府在与沈悦儿的对峙之中吃了个大亏,特别是那赵子纲,一早便有了想害她之心,偏生没有得逞反被她抓住还在牢里头呆了两天,最后什么都没干成不说,更是让华王府的脸面丢了个精光。 以赵子纲那种狭隘阴毒的心性来说,这样的窝囊气自是受不了。就算前些日子表面看上去一直安安份份的,没有再出来招惹什么是非,却并不代表着赵子纲真的就咽下了那口气,不再有恨毒之心。相反,那只能说明此人比起以前来不过是吸取了些所谓的经验,暗中侍机报复罢了。 马儿跑得飞快。沈悦儿只希望那个畜生积点阴德千万别伤到了奶娘,否则的话纵上让那赵子纲死上十回也抵消不了他的罪过! 沈悦儿的判断丝毫没错,这会赵子纲正满脸得意的坐在指定的那处宅院里头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只等着沈悦儿前来自投罗网。 “二爷,一切都准备好了,您就放心吧,这一回一准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绝对替您将那个贱人给弄死掉!”身旁的汉子笑得格外阴险,目光中所透露出来的杀意分外明显。 上一回。赵子纲派去刺杀沈悦儿失手被擒的正是他们的兄弟,承天府的人后来是将他们的主子给放了回来,不过他们的同伴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当天便被承天府的人给砍了头,连个全尸都没有留。 所以,他们的主子要继续对付沈悦儿,想要报仇解气,他们这些人自然没有不乐意的。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等的就是替兄弟报仇! “很好,姓沈的臭女人,小爷看你这一回还有什么神通!”赵子纲冷笑一声,想起以前因为沈悦儿而受到的屈辱,整个人便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这样的亏。更别说是吃亏到一个女人手中,所以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得下来。 若不是家中那父亲与大哥胆小如鼠,成天怕这怕那的。他早就想好找回场子了,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好,沈悦儿如今已经被贤亲王府所抛弃,没有了那块后盾,看那个臭女人还有什么资本嚣张! “去查探清楚些。若是那个死女人敢耍诈,就先把那个老东西给我做掉!”赵子纲狠狠的说着。一副恨不得将沈悦儿给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二爷,等什么等呢,直接先前那个老的做掉不就行了,反正一会姓沈悦儿也走不掉,这老的自然也是不能再放回去的。”汉子连忙建议前,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先拿沈悦儿的奶娘泄泄火都好。 “这个倒不急,你不觉得让那臭女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奶娘死在自己面前比较有趣吗?哈哈哈……” 赵子纲大笑起来,如同已经看到了沈悦儿痛苦而绝望的脸:“小爷非得好好折磨折磨这个贱人再说,一下子解决了她太不解气了!” “二爷英明!”汉子一听,当下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外头快步跑进来另外一名黑衣汉子,朝着赵子成禀报道:“二爷,沈悦儿已经到了西街口了,小的一路都派了人查看,除了那个女人以外,果然再没有其他人跟随。不过后头就算有人跟着也没用,小人已经留了足够的人手断她后路了!” “好好好,做得好!没想到这个贱人胆子果然够大,一个人还敢跑来救人,哈哈,她还真以为没人敢动她不成?”赵子纲更是兴奋起来,立马大手一扬示意众人各自准备,好好的迎一迎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人! 赵子纲此刻心中得意不已,为了今日报仇血耻,他可是隐忍了好久,也暗中布局了好久,这才查到这个贱人还有这么一个在意的奶娘的存在。 原本以他的耐性可是等不了这么久的,得知贤亲王正式宣布与这峡谷断绝义父女身份的当天便觉得已经是最佳时机了,但偏偏那个奶娘身旁还有一些身手极为不错的人一起,所以只得又重新筹划了一翻,这才挑好时机动手。 如今,他自认为已经是完美无缺了,只要沈悦儿敢来,便是插翅也难飞!没想到一切当真这般顺利,这个女人果然来了,哈哈,果然来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院外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毫无征兆的给踹开来的声响,而后紧接着沈悦儿的声音直接便传到了赵子纲的耳中:“赵子纲你这个浑蛋,赶紧给我将人交出来!” 听到这话,赵子纲却是不由得一怔,没想到沈悦儿竟然早就已经猜出今日之事是他所为,而且语气那般笃定,连半点犹豫都不曾有,看来这个女人倒还真是有几分小聪明。 不过提前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今日就是沈悦儿的末日,一早猜到了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 这会功夫,沈悦儿已经直接冲进了院子。好些名黑衣高手拔剑相向却是压根没有吓到沈悦儿半分。 “赵子纲,我都已经来了,你还缩在里面要当缩头乌龟吗?”沈悦儿大声朝里头喊道:“赶紧出来,别再藏头藏尾的让人瞧不起!” 她边说边朝着这会已经拿剑将其围成一圈的黑衣高手狠狠瞪了一眼,倒也没急着催动内力做什么,刚刚才到情况不明的,她当然不便打划惊蛇,被人知晓底细。 不过她这目光倒也让这些黑衣人有所顾忌,谁都没想到沈悦儿一个女人竟然还真敢单独前来,这会还如此毫无顾忌的唤出了还没有现身的二公子身份。莫不是早有准备? 下意识时,心理上这些人便露了几分怯却了,而且还露得有些莫名其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心里头在怕些什么。 正在这时,赵子纲总算是出来了,看到沈悦儿后,倒是并没有立马让人动手之类的,反倒是笑着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手下不必如此如临大敌一般这么多人拿着武器对着一个臭女人。越是这么大的阵势那不越是显得太过高看了沈悦儿了吗? 众人见状,这才稍稍先行退到一旁,暂时没再好些人一到警惕着沈悦儿。想来也是,不过一个弱女子罢了,如同都已经落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身后也早就有其他的同伙提防着沈悦儿有什么阴招。自然也就没必要如此的紧张,弄得跟多怕她似的。 “沈悦儿,你胆子倒不小。没想到还真敢一人跑过来救人。啧啧,看起来你跟那老家伙关系挺不错的话,竟然为了一个下人来冒险,真不知道应该说你这个人是善良呢还是傻得要命!”赵子纲极为解气的嘲讽着,看着沈悦儿的目光如同看向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少说没有的。我已经来了,你赶紧将我奶娘给放了。至于咱们这间的恩怨,你想如何解决都行!”沈悦儿没功夫跟赵子纲多说,径直让其放人。 “放人?哈哈哈哈,沈悦儿呀沈悦儿,你怎么也会如此天真?如今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本事救得了别人吗?”赵子纲大笑了起来,而后无比兴奋的想看沈悦儿听到这话后时难看的表情。 可结果,却是让他有些失望,按理说这会应该是又气又急又怕的沈悦儿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反倒是一副镇定无比的模样,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一般。 “哎哟,没想到你胆子倒不是一般大吗,这会竟然还能够强撑着。既然这样,那我倒是成全你,让你跟你那奶娘见上一面,看看你还能不能装得这般淡定从容!”赵子纲呸了一声,而后挥了挥手,示意人将戚氏带出来。 沈悦儿此必神情冷漠到了极点,心中则暗自盘算着一会见到奶娘后如何让赵子纲先将奶娘给放了才行。 很快,戚氏便被人从一侧的小杂间里头带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倒也没受什么伤,不过满脸写着的都是惊恐,很明显是补吓得不行。 看到沈悦儿后,戚氏顿时急得不行,一把跑了过来拉着沈悦儿说道:“小姐,你怎么来了?他们没安好心,一心想要你的命才拿我来威胁你呀!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赶紧走别管我,赶紧走呀!” 戚氏边说边想将沈悦儿推出去都好,可心里头却明白这会人都被困了,哪里还走得了呢,一时间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直怪都是自己不好连累了自家小姐。 看到戚氏还算安好,沈悦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顾周围的情况,先行安慰道:“奶娘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离开,放心吧!” “哈哈哈……沈悦儿呀沈悦儿,你还真是想得太美了,小爷今日可没打算让你活着再走出去,至于这老东西吗,看你们感情这般好,当然也得留下来为陪你才行吗!” 赵子纲笑着打断了沈悦儿与在戚氏,一副好笑不已的神情看着她们,当真觉得心中是格外的舒畅。这会功夫,他已经坐到了手下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想着要舒舒服服的看场好戏,看着沈悦儿如何痛苦,如何挣扎! “赵子纲。我知道你就是个无耻小人,根本不会讲什么道义,而且我一早就知道做这种破事的就是你,你以为我真蠢到毫无准备就会跑来送死的份上吗?”沈悦儿丝毫不慌不乱,一手牢牢的牵着戚氏给她安全之感,另一手则暗中准备着给那个浑蛋随时致命一击。 赵子纲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她的命,她当然不可能会轻易放过此人,华王府算什么,想要她的命,就算是皇帝老儿她照样不会轻易放过!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子纲倒也不慌不忙,摇了摇头道:“沈悦儿呀沈悦儿,这会你就别再自作聪明了。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你以为我敢做下这事会有机会让你留后手?别天真了,就算你后头安排了再多的救兵也没用,我那边多的是人手阻拦你的救兵,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而且没有谁能够发现这事是我做的。因为这会我正在与一大群朋友在天香楼喝酒玩乐,压根就不曾出现在这里过,哈哈哈……”一会我会让我这些手下好好让你舒服舒服,之后再慢慢的割开你的手腕,让你自己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的血流光,哈哈哈……“ 说到这。赵子纲却是笑得愈发的得意,一副看傻子似的神情看着沈悦儿,无比的享受。 沈悦儿一听。却反倒是跟着笑了起来:“是吗?原来如此,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天香楼,那一会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看来一会我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的手脚!” 她边说边松开了戚氏的手微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戚氏莫要惊恐。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以为凭你就能够……” 赵子纲的话还没落音,却见沈悦儿竟然如同鬼魅一般近身到自己面前。而且不等他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却是被一把揪了起来。瞬间强行拉到了院中央原本沈悦儿站立之处。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赵子纲那些所谓的高手属下也没谁完完全全的看清楚了沈悦儿的动作,只是知道等他们回过神之际,他们的主子已经被沈悦儿从椅子上拉到了一旁抓住,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早就已经抵到了他们主子的脖子上。 “你、你、你……”赵子纲哪里会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吓得这会连话都说不出来,沈悦儿手中握着的那把匕首可不是什么摆设,此刻他都早就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刺疼感,再用一点力似乎随时都可能割破掉他的喉咙。 终于反应过来的这些高手们面面相觑,而后自然是想出手去救他们的主子。不过沈悦儿却是并不曾给任何人机会,手一动,便让赵子纲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条血迹:“都给我站住,想他死的就上前试试!” 这一句话当下便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给吓住了,谁都看得明白,沈悦儿这会只要再稍微用点力,赵子纲的小命自然就玩完了。赵子纲玩完了,他们这些人当然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要命的是,就连他们想上前抓住戚氏那个老家伙过来反向威胁都没有可能,因为那个老家伙这会吩咐都不用沈悦儿吩咐,聪明得不得了,紧紧的靠在沈悦儿身旁。他们若是有什么想法,只怕还没动手,那边沈悦儿便真的就已经放血了。 “沈悦儿,你、你你……快点放开我,你敢伤我,华王府会将你碎尸万段的!”赵子纲这会更是脸都白得没边了,脖子上的刺疼感愈发的明显,火辣辣的让他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成这个样子,明明是他要将沈习任杀任剐的,偏偏没一会的功夫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手中的一块肉。 可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这会功夫保命他倒是再怕也不忘的,一下子便扔出了华王府来。 “闭嘴,老实给我呆着!”沈悦儿哪里理会这样没有水准的威胁,嘲笑道:“赵子纲呀赵子纲,你都要将我弄死了,我还管你华王府是个什么破东西?真不知道华王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多余!再敢给我不老实,我先解决了你再说,反正你刚才也看到了,就你手下这几个没有的高手,压根就困不住我!” 这一下,赵子纲还真是不敢再多说其它,只得放低了些声音道:“你、你,你别胡来,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先前的事算我不对,我不再对你动手便是了,你……” “蠢东西,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提条件吗?”沈悦儿一刀便在赵子纲手臂上扎了下去,而后眼睛都没眨,在赵子纲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时匕首便再一次的移到了赵子纲的脖子上。 “啊!!”一声惨烈的尖叫瞬间响起,赵子纲这一下可真是痛得不行,之后看到那手臂上流出来的血更是吓得裤子都尿了出来。 华王府的手下见状,一个个都吓得不行,更是不敢乱动分毫,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沈悦儿竟然如此厉害,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别叫了,还尿裤子,华王府的二公子就这么一点胆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找我的麻烦!”沈悦儿皱着眉头道:“流那么一点血暂时还死不了,你若再不听话,我就一刀一刀的来,一直到扎死你为止!” “啊,不要呀,不要呀,姑奶奶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成,做什么都成呀!”这一下,赵子纲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再想着报仇出气之类的事,能够护住小命再说。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更加看不起这赵子纲,原先还以为多少应该有几两骨头,现在看来连二两都没有,一无是处,实在是高看他了。 “张嘴!”她懒得再费事,直接命令着赵子纲。 赵子纲哪里知道沈悦儿这会突然让他张嘴做什么,可是却也不敢不听,只得马上配合的张开了嘴。 谁知刚刚一张嘴,沈悦儿便不知打哪里摸了一颗黑乎乎的东西往他嘴里塞了进去,并且朝着他一拍,一下子便让那颗恶心得要命的黑东西给吞进了肚子里。 “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他心中更是慌得要命,哪怕这会沈悦儿已经松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当然是毒药,你以为是补药呀?”沈悦儿白了赵子纲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后压根看都不看一旁那些本来以为机会到了却一听是毒药时立马又老实下来的黑衣“高手”,径直拉着奶娘走到先前赵子纲坐的椅子处坐了下来。 “毒……毒约,什么毒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吗?”赵子纲一听,立马低头使命的想将那药丸给呕出来,但吃下去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说呕出来就呕出来的呢。 “行了,别白费力气了,一时半会死不了,不过二十四个时辰内若是不服解药的话,你就会立马肠穿肚烂,活活疼死,谁都救不了你!”沈悦儿说道:“所以,想要活命的话一切都按我说的去做。别再有任何歪心思,解药这会当然不可能在我身上,只要你们都老老实实的按我吩咐去做,最后你这条烂命我倒是没兴趣要。” 这一下,赵子纲更是没有半点的脾气了,当下恨不得跪下来求沈悦儿都好,连忙点头大声表着态:“好好好,你说你说,我什么都听,什么都听!” 这下子,所以有人都不于抱任何幻想,更不敢再对沈悦儿有任何暗害之心,都眼巴巴的指着拿到解药,莫让自家主子就这般给毒死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150 彻底低头的华王府 形势毫无质疑的逆转了过来,沈悦儿这会也不急着将奶娘送走之类的,索性跟在自己身旁反倒是真正的安枕无忧。 先是呵令赵子纲的这些狗奴才赶紧滚远一些,省得在这里看得她碍眼。那些黑衣人这个时候哪里敢真弃主而走,但沈悦儿此刻的话却让他们无法反驳半句,甚至于他们的主子自个都烦躁的开骂,让他们听到什么做什么便是。 如此一来,这些人只好先行退回了院子远远盯着,其中还有机灵的似乎想回王府报信却被沈悦儿给叫住了。 “算了,别费事了,一会我会亲自带着你家主子回华王府见你们王爷世子的!”沈悦儿懒懒一笑,又瞅了一眼赵子纲,倒是突然改了先前想要直接弄死这家伙的打算。 不过是条贱命,直接弄死了倒是便宜这浑蛋了,还不如用他再来与华王府做一次交易,再加上手中的那些把柄,光明正大的不怕华王府不从。 赵子纲被沈悦儿说得更慌了,可再慌亦没用,为了小命什么都只得忍,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走吧,咱们一起送奶娘回家,而后我再亲自送二公回府!”沈悦儿坐了一会,起身牵着奶娘不急不慢的往院外走去,这会心情很是不错,特别是想到一会再看到那华王父子的脸色,嗯,应该会更加不错吧。 赵子纲没有办法,只得按照沈悦儿所说去做,外头那些人办这种事情倒是麻利,很快便准备好了马车,一副小心不已的模样。这些人一个个心中暗自嘀咕,真不知道这沈悦儿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每每都这般厉害,一次次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拆兵的。难不成此人真的天生是他们家二公子的克星吗? 马车很快行驶起来,直接朝着在戚氏所住的幽静小院而去。 等他们一行人到达目的时,沈悦儿领着奶娘下了车。看到沈悦儿与奶娘回来了,早就已经在门口急得不行的红玉荷风等人赶紧着上前,就连阿大阿二等人亦现身了,眼见着主子与奶娘都安然无恙这才一个个放下心来。 “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红玉看着送沈悦儿与奶娘回来的这一队人马,一时间有些弄不清状况,不过对于赵子纲一伙却极为警惕,不必想也知道此次奶娘被绑要胁小姐一事十有*与这些人有关。 “没什么大事。你先带奶娘回去休息吧,以后莫再出这种事了。明日我再来看奶娘,这会手头上还有点事得去趟华王府就不久待了。”沈悦儿笑了笑。示意红玉不必担心。 “小姐,让阿大他们陪您一起去吧。”红玉哪里放心,连声想让阿大几人保护沈悦儿一并前来。 “不必了,只怕阿久那丫头闲不住不太听话,一会她自然会找得到我的。”再次笑了笑。沈悦儿心中清楚阿久那丫头一准已经回国师府去了。江枫那家伙哪里可能这般听话不理不顾,指不定这会已经在某个角落里头盯着了。 听到这话,红玉这才放心下来,又心知自家小姐从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而赵子纲一行人全都一副倒了大霉的样,更是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便应声先将看上去受了不少惊吓的奶娘给领了进去。 安置好奶娘之后,沈悦儿再次上了马车这会直接前往华王府,而这会赵子纲依就还是由自已手下扶着骑马一旁随行。那倒霉的手臂虽然已经简单包扎了起来,可是伤口的疼痛对于他这种几乎从没吃过苦头的贵公子来说当真是无比的受罪。当然,更让他受罪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会肚子里头不知名的毒药! 一行人到达华王府的时候,门口仆人看到自家二公子这幅模样当场便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想赶紧嚷嚷着人去请大夫并且通知夫人什么的,却是被赵子纲给训住了。 “叫什么叫。没死都会被你们这群死东西给叫倒霉掉!”正好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一脚便朝着那大叫小呼的奴才给踹了过去:“别再乱叫了,我爹在哪里?” “在、在,王爷在书房呢,世、世子也在!”那奴才强忍着痛,连忙回答着,又看了看一旁面带笑意如同看戏一般的沈悦儿,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这会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自然不敢再多吱声,赶紧着让到了一旁,不敢再多言。 赵子纲收回了脚,再次看到沈悦儿时却是神情下意识的立马变了过来,声音也降低了不少,连忙比划了一下亲自在前头带路。 听说华王以及世子赵子成都在一起,沈悦儿倒是觉得这公来的正是时候,也省了不少的事。 跟着往王府里头走,刚刚走了一半,便看到闻讯急冲冲跑过来的华王妃,见到自己儿子手臂上的包扎处的血迹顿时惊叫连连,那种肉疼法不知如何形容。 “母妃,我没事,不过是不小心伤了点,小事,我这会还有急事要见父亲与大哥,您先回去吧,隔一会完事了我自然会去重新处理伤口再过去看你的。”赵子纲对自己的母亲倒还算有点耐心,赶紧着上去安抚着,神情完全不似平日里对其他人一般,反而是那种真真怕华王妃着急担心的样子。 沈悦儿默默的看着,也不出声催促,待赵子纲安慰完华王妃将华王妃给先行哄走之后,这才出声道:“原来你也还有心中在意的人呀!” 这话一出,赵子纲顿时脸色惨白,十分愤怒地朝沈悦儿说道:“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若是敢打我母妃的主意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你若是早有这样的觉悟,就应该明白别人所在意的人亦不是你能够随随便便可以动的!”沈悦儿微眯着眼笑道:“走吧二公子,我沈悦儿可没你这般下作,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这话一出,赵子纲顿时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虽然沈悦儿并没有再说什么,可他哪里听不出那言下之意。一时间。心中头一回觉得自己这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有些错了? 沈悦儿没有再理会赵子纲,径直继续往前,而片刻后赵子纲亦没有再呆在原地发愣,很快便跟了上去。 来到书房,华王与世子赵子成对于沈悦儿与赵子纲的来到显然惊讶不已,又见赵子纲手臂上还有伤,神色黯然沉默,而沈悦儿却是一幅轻松自或的神情,当下便知道这个不消停的儿子肯定是又惹祸了。 “沈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赵子成边拉过自己弟弟检查伤势。边不由得朝沈悦儿问了起来。 沈悦儿也不急,自然找椅子坐下,一副说道旁人之事一般简单概括道:“事情很这样的。今日你弟弟带了一批的高手绑了我奶娘,而后威胁我单独去换人。到了这后他不但不换人而且还要将我们一并给害死,害死的过程吗很是惨忍也很下作,所以我就不再一一复述当时你弟弟的那些话了。不过你弟弟貌似又低估了我,所以最后不就成了这样了。” 说罢。她还颇为无辜的比了比赵子纲,一幅你们自己看就明白的样子。 听到这话,赵子成压着心头怒火朝赵子纲问道:“沈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赵子纲一时间语塞,低着头有些不敢出声。 华王见状,气得桌子一拍,大声追问道:“快说。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是真的。”赵子纲早就被沈悦儿弄得没了脾气,又面对自己父兄怒气腾腾的责问,只得点头小声承认了。 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华王与赵子成都沉默不语,气氛顿时压抑得可怕。 华王没有想到这才多久的功夫,自己这个不中用的蠢儿子竟然又招惹上沈悦儿了,而且还再次一败涂地,被人家给拿捏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这心真跟滴血似的。气自己的儿子无用,更气沈悦儿简直就是他华王府的灾星! 原本打上次之事后。他也是一直心存恨意,并且也想过找合适的机会要好好报复一番,但这个念头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大儿子给劝服了。毕竟沈悦儿手中有着华王府那么大的把柄,更何况指不定还有其它的,若是为了一口气再次惹怒了那个女人,说不定真会给华王府带来灭顶之灾。 特别是后来,当他听说贤亲王断绝了与此女的义父女关系时更加是完全打消了报复的念头。常人看来,贤亲王断绝与沈悦儿的义父女关系一般都是代表着沈悦儿失去了贤亲王府这么一个天大的后盾,但正如子成所言,一个能够令贤亲王这样的人都能够做出此等怪异举止的女子更是可怕。 细细想来,这话却是极为有理,所以他也就听从了长子之言,尽量不去碰触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事,省得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没想到,自己这个二儿子竟然直接将马蜂窝给捅破掉了,看这样子只怕不但惹上了麻烦,而且自己还没落上一丁点的便宜。 好半天后,华王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朝着沈悦儿说道:“沈小姐,此事是子成不对,是本王教子无方,才会让他生出这等邪心,本王先代那个畜生给你道歉了!” “王爷不必如此,您是您,二公子是二公子,我知道这事与你们并无什么关系,不过是他一人想要找我报复罢了,所以当然不会无故将这种责任怪到你们身上来。再说,我已经代为稍稍教训了一下,所以王爷这会不如还是先坐下听二公子自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道一遍比较好,听完了完全弄清楚了,咱们才能够客观公正的谈谈如何解决这个事情。” 沈悦儿一脸的从容,话说得客气得不行,但谁都听得出这事可不是随便一声道歉便能够轻易抹掉的。 见状,华王与世子赵子成对视了一眼,而后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先行坐了下来,板着脸示意一旁站着的赵子纲从头到尾将今日之事说说上一遍。 赵子纲没办法,只得当着沈悦儿的面,老老实实的对着父兄将经过说了出来,分毫都不敢隐藏自己先前所说的那些话。生怕漏讲了一句沈悦儿不满意了不给他解药可就麻烦了。 华王与赵子成两人是越听脸色越难堪,同时对于沈悦儿的顾忌也越明显,他们万万没想到赵子纲准备得这么充分,竟然还会被一个小姑娘就这般轻易的反扳了过去,甚至于这会还被喂下了毒药完全反制于人。 听完之后,华王索性连话都懒得说了,眼神示意了一下长子,让其代为处理。他如今呀,还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这些事情真心已经应付不了沈悦儿这样的人精了。 赵子成见状。只得领会了父亲的意思,转而朝着沈悦儿说道:“沈小姐,此事的确是我弟弟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但他毕竟是我弟弟,再如何也不可能不理不顾,既然今日沈小姐亲自过来了,那么自然是说明希望能够好好解决这事的,不知沈小姐有什么要的提议。我们洗耳恭听!” 赵子成也算是聪明,这会闭口不提解药之事,反倒是主动的问及沈悦儿想要怎么做。当下便表明了态度,华王府对沈悦儿的态度。 这般一来,连赵子纲都意外不已,原先他还以为父兄一定会气得要命。而后态度会极为强势,并不公这般容易的对沈悦儿妥协,却没想到压根连对抗的想法都没有。直接问人家想如何解决,如何处理,一副完全认栽的模样。 沈悦儿笑了笑,却是极为坦诚地说道:“世子,王爷。原本上一回,我与华王府的恩恩怨怨真的已经因为世子出力替我办好了二皇子的那件事而一并结束了。我也从来都没有再想过会用手上的那些所谓把柄再来要胁华王府什么。但没想到,二公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说到这,沈悦儿停了停,而后朝着这会听到她的话神色震惊无比的赵子纲说道:“二公子不必惊讶,你难不成还以为上回你派人要杀我,我真就这般好打发,轻轻松松的就能将你给放了?记住了,上一回可是你大哥冒险救了你的命,莫真以为是我怕了你们华王府!” 这一下,赵子纲才明白过来,原来,二皇子的那件丑事竟然是自家大哥暗中所为,而这般做的目的却是为了救他。更有甚者,他还听到了把柄二字,没错,除了他的事以外,华王府似乎有什么天大的把柄握到了沈悦儿的手中,所以大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他莫去招惹沈悦儿了。 偏偏他却不知死活,自以为自己有多厉害,跑去搞出这么大的麻烦来。这一次,还不知道沈悦儿要如何借机驱使王府替她卖命才肯罢休! “你……那你到底想如何?”赵子纲想拿出些血性来将此事一力扛上,但心中却知道压根就不是自己所扛得起来的,声音从大渐小,到了后头却终究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他这会可真是后悔到了极点,没事吃饱了偏偏要去招惹这么一个魔头,如今倒好,不但自己被弄成这幅模样,而且还将整个华王府再次给拉下了水。 “很简单,我只想替自己要回一个应有的公道。”沈悦儿笑了笑,而后也不再理那赵子纲,转而朝着世子赵子纲说道:“世子,咱们也不废话,我只问一句,二公子这条命你们还要不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子纲一听,当下便问了起来,而后亦朝着自己父亲看了看,用目光先行安抚了一下。 沈悦儿见状,继续说道:“意思很简单,你们不要他这条命了的话,我自然是应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对于一个三番四次要害死我的人当然不可能再给他任何可以去害我的机会。不过,如果你们要他这条命的话,我也还是可以最后一次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但前提是华王府日后必须替我办三件事。” 简单干脆的选择就这般摆到了华王府的面前,沈悦儿补充说道:“当然你们放心,日后我让你们做的三件事定然不会是什么丧尽天良、违背良知、犯上做乱之事。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并非趁机要胁,毕竟如果真是那般不讲理的话,光凭那些华王府的把柄都可以逼得你们早早就范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替自己要回一个应有的公道罢了。你们觉得呢?” 说实话,沈悦儿这话真不算过,光凭她手中掌握的华王府的把柄,有心的话直接将整个华王门来倒都有可能,想要以此要挟的话也不需要等到这个时候。原先赵子成办妥二皇子那件事后,他们之间这一切都已经算了结了,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过份的逼迫。 但没想到偏偏华王府还要蹦出赵子纲这个蠢东西来掀风掀雨,平生她最容不得的就是这种拿她的亲人下刀子的人!所以算起来,华王府只需替她办三件事,这样的条件已经是极为优厚的了。 而听到沈悦儿的话后,赵子成顿时沉默了起来,这个事他其实真心觉得沈悦儿不存在什么过份不过份的,毕竟是自家兄弟一而再再而三犯事在先,而且人家手里头本来就捏着他们的短处,莫说三件,就算是三十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够怪自己家的人不争气。 但,这种事他毕竟无法做主,所以只得朝着父亲看了过去。 沈悦儿见状,自然也明白,所以并不催促,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而这会华王神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这会功夫,他甚至都懒得去想沈悦儿到底是早有预谋,还是真的只是因为自己那个畜生儿子之事才会要找回场子,总之如今心中明白却是并无任何选择。 莫说没有今日之事,沈悦儿再以手中把柄相要胁的话,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办,更何况这会自己儿子的命还握在沈悦儿手中,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了。 但,如此一来,便彻底的代表着华王府对沈悦儿的投降,那种从今往后真正意义上的妥协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挣扎了半天之后,华王最终还是明白自己并无选择。 抬起头,他看向沈悦儿下定了最终的决定:“好,我答应你,日后华王府愿意随时无条件替你完成三件你所吩咐之事!” “好,王爷一言九鼎,悦儿也不例外!”沈悦儿微笑着说道:“咱们一码归一码,只要华王府守信,并且从此后府中不再有任何人再如今日二公子一般做出这等算计我的事情,我以我的性命担保绝对不会让华王府的隐密从我这里流露出半分,亦不会借机刻意为难于华王府。并且,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之间日后也算是合作的关系,所以其实王爷也不必有任何过重的心理负担。” “行吧,沈小姐向来说一不二,这一点我还是心中有数的,能够有你这句话我也安心了。”华王一下子神情如同老了好几岁,“既然事情已经有了解决之道,还请沈小姐高抬贵手,将解药给我这忤逆子吧!” 华王的语气没有半点的火气,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反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想的了。输了就是输了,哪怕是输给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小女孩那也一样。 沈悦儿见状,却是转而看向这会在一旁搭着个头的赵子纲正色说道:“二公子,其实我本与你无冤无仇,而你好些次想要我的命亦不过是为了心中的那口气罢了。原本以我的脾气,对于那些想要伤害我亲人的人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但刚才看到你对华王妃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在意与担心时,倒总算是让我觉得你还不是真正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只不过你太过自私霸道,从不曾留过半丝的良心将他人也当人看待。” 151 还有你 沈悦儿并不是想多事挽救赵子纲灵魂之类的,只不过事情虽了,但应该骂的话却还是一句都不能少,应该给的警告也一点不能省去。 见赵子纲神色愈发的难堪,沈悦儿继续说道:“我不指望你做什么好人,也不指望你改邪归正从此良心大变,毕竟这些于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是最后再警告你一句,日后若是再敢打我身旁亲人朋友的主意,再若来惹我,我会以牙还牙,让你也受到同样的痛楚决不会再有任何轻恕的机会。你若心中真还对你母亲有一丝半丝的在意的话,那么日后多少还是收起一些恶毒之心,纯当是替你母亲积些德!” 这一番话当真说得毫无遮挡,一声各德更是让赵子纲脸色如同打翻了染料坊似的,但最终,他却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任何的话,甚至于低垂的目光虽然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与激动亦保持着应有的沉默。 而与先前不同是,这一次的沉默与克制,不再是因为怕死,不再是因为担心沈悦儿不再给他解药,却真正的是心底深处有某一丝的松动,因为那个被沈悦儿再一次提到的母亲。因为那一句替母亲积些德! 而华王与赵子成亦没有谁出声反驳沈悦儿半句,对与错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在他们的眼中也不存在沈悦儿所说的什么好与坏,只不过他们素来信奉输赢。输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反驳的。 “刚才我所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沈悦儿上前一步,走到赵子纲面前,语气哪里像个十几岁的少女,分明如同那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历经过沧桑与世事的过往之人。 赵子纲没有抬头,似乎不太敢与沈悦儿目光对视。但却并没有任何的辩驳,点了点头瓮声而道:“记住了。” 这一会功夫,素来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华王府二公子在沈悦儿面前老实得就像是个犯了错被长辈训斥的孩子! 见状,沈悦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后看向华王与世子赵子成道:“既然如此,我亦不打扰王爷与世子了,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再联系,悦儿先行告辞。” 说罢,她微微颔首,准备转身离去。 “沈小姐请等一等!”华王见状。却是有些急了,连忙叫住沈悦儿道:“那个,我那逆子的解药……” 不论如何。华王还是心疼儿子的,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不管,所以见沈悦儿似乎忘记了此事准备离开,当下便有些急了,也顾不得任何。下意识的便叫住了沈悦儿。赵子纲这会也才反应了过来,神情略显紧张的抬眼看向沈悦儿。 “解药吗倒是不必了,二公子刚才不过是吃了颗普通的风寒药丸,不碍事的。”沈悦儿回头一笑,一脸的愉悦,而后也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转身离去。 华王愣了一下,正准备再说什么,但不曾想眼前如同花了一般。刚刚两只肚子还在门内的沈悦儿,如今一下子便飘然而去,快得像是一阵风一般,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这一下,华王总算是明白之前自己儿子为何这般轻易的便被一个小丫头给制服掉。原来此女身藏如此厉害的武功,这倒怪不得了。这般一想。他的心中似乎又理所当然的安然了一些,也算是全华王府的输下阵来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论计谋、论身手都比不过人家,输了,自然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了! 而赵子纲这会还恍惚得不行,弄了半天自己竟然压根没有中毒吗?直到兄长不知何时唤来了大夫替他诊脉确实之后,他这才明白自己是真真正正的被沈悦儿给阴了,阴得无地自容,阴得却让他更是没有了任何的脾气。 从华王府出来后,沈悦儿走到一处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而后朝着四周喊了一声道:“出来吧,都跟了一路了,你也不嫌累?” 话音刚落,却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而江枫的身影亦不知何时突然出现:“悦儿如今越来越厉害了,连我的隐息之术都瞒不过你了。” “不是我厉害识破了你的隐息之术,而是我猜想阿久一定不会听我的话,那丫头准是我一走她便去找你了。”沈悦儿笑了:“至于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我还真不确定,不过估计十有*你就在某处,所以这会没人了自然不好再委屈堂堂的国师跟个贼子一般躲在暗处了。” “你呀!”江枫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虽然这次有惊无险,不过日后可不许再这般自已一人去冒险了。若是万一碰上个厉害的主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沈悦儿再次展颜一笑,目露几分少有的依赖之色,心底里头是满满的愉悦。 “走吧,我送你回去。”江枫满是宠溺,也不再多说沈悦儿,是呀,这不还有他吗?这丫头一句话呀,直直的便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了。 沈悦儿见状,点了点头,两人很快边走边往安阳侯府的方向走去。 不论是之前还是华王府里头发生的事情,江枫都已经知晓清楚,所以沈悦儿当然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想起出来时华王以及赵子纲的神色,她倒是不由得笑了笑,想来日后这家子总应该老实一些了吧。 “奶娘那边日后还是不要再住在那处宅院了,这次是有惊无险,难保下次还有再有什么其他人打这样的主意,利用奶奶而去威胁于你。”江枫轻声说道:“我刚才已经让阿久阿拾去将奶娘接回国师府了,日后你也不必总担心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枫设想周到,这本来也是沈悦儿先前所考虑要做的事,如今见其已经帮她做了,自是没有任何的意见,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而江枫则继续问道:“华王府那边,你准备让他们替你办哪三件事?” “这个吗,暂时还没想到。”沈悦儿如实说道:“不过以华王府的影响与根基,他日咱们与赵泽霖最后正面对决之际,一定是可以用得到他们的。” 听到这话,江枫点了占头也没再多问具体的,突然觉得极有意思的笑了笑道:“那个赵子纲,这会只怕悔得肠子都青了吧,惹谁不好偏偏要来惹你,估计这段时日都不会再看到此人在外头嚣张横行了。” “那我这算不算是替天行道呢?”沈悦儿朝着江枫挤了挤眼,难得显露出如此俏皮的神色。 “算!当然算了,必须算!绝对算!”江枫愉悦不已的哄了一句,两人说笑间飘然而去,全然不顾路旁偶尔看到他们的人所显露出来的目光。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所有的事情都出奇的安静,沈悦儿甚至于都有了种错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但她心中却明白事实并非如此,表面的平静只能代表着危险更大,就像那暴风雨前一般,都是这般平静得可怕。 但不论如何,她的心却是丝毫不受影响,手中的网正在一步一步的织,暗中所布的那些事也需要时间慢慢的推进。而她相信赵泽霖亦是如此,不可能会有闲着的时候。只是看双方谁的速度更快罢了。 天气已经极冷,向来怕冷的沈悦儿如今没事也很少再出去四处溜达。屋子里已经有了地龙供暖,所以沈悦儿倒是不必担心严寒的冬季太过难过,不过就是呆在屋内的时间自然是越来越多罢了。 这两个多月里,她虽然极少出去,但外头的事情却一样不落的知晓得清清楚楚。红玉那边隔个几日便会送来大量的消息,江枫同样过个几天便会跑过来赖上一个晚上,其中不少更为重要的事情都是从他这里得知而来。 就连胖丫黄婆子都没有闲着,时不时的出去转悠,回来后必然也会将一个听到的小道消息什么的当成笑话一般的说给她听。 边境的战事暂时还保持着稳定之势,贤亲王虽然身在京城,但显然并没有影响到他对于边境的掌控。沈悦儿相信,这场所谓的僵持亦只不过赵泽霖故意放水而为,毕竟若是战事完全平息的话,那么再如何也不可能一直将这么多的兵力控于手中。 而且以前世的经验来看,边境战事其实就是赵泽霖的一块跳板,所以近几年内他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养兵养权,皇帝就算明知如此怕也是迫于无奈,暂时奈何不了赵泽霖。 至于京城这边,赵泽霖的一些举止也渐渐高调了起来,这倒是与前一世有所不同,沈悦儿不太确定赵泽霖具体想做些什么,只是吩咐红玉多加留意便可。 除此之后,最近还发生了另外一些有趣之事,比如说二皇子赵洛明。听说前几天皇上已经解除了他禁足的限制,因为给其安排了一门比较特殊的婚事,不久之后将要迎娶塞外一个部落王的女儿为皇子妃,成了皇帝用来昭恩的联姻工具。 ps:周末快乐小伙伴们,迟些还有一章,吼吼~~ 152 积少成多 如此一来,二皇子还真是可以彻底的放弃争储这样的念头了,皇子妃的人选便代表着皇帝的圣意,任谁都看得出来。 沈悦儿不知道此刻二皇子做何感想,但其实于她看来,赵洛明本来也不是什么能够坐上最高权利之位的合适人选,早早的出局末尾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一件婚事同样也被人津津乐道,那便是三皇子赵洛其与柳相之女同样也在前几天由皇帝亲自下旨订下了婚约,不过婚期却并没有这么快定下,得等二皇子与部落公主先行成婚之后,过了年再另择吉日。 “两桩喜事,悦儿可否也打算各自送上份贺礼凑个热闹?”好些天没有过来的张传业今日倒是难得清闲,跑到沈悦儿这边来煮水烹茶,“我记得以前他们可也都送过贺礼于你的。” 张传业所指的自然是当时沈悦儿刚刚被认定为所谓的化灾解祸的福星之际,但沈悦儿却对于张传业这一次的特别提醒却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样的事来?”她边问边继续看着张传业烹茶的步骤,心中倒是想起了好些日子没有吃到江枫府上的好东西了。 张传业神色如常,只是又不急不慢的道了句:“起风了,估莫着你是会有心探探风向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笑了笑道:“风早就起了,风向什么的探不探倒无妨,不过这礼吗送上一份也无不可。” 说罢,她朝着外头喊了一声,很快黄婆子便走了进来。 一听沈悦儿的吩咐,黄婆子立马便应了下来,示意主子放心就行,挑礼貌送东西这种活交给她那是最合适不过的。 待黄婆子走后。张传业却是继续说道:“昨日我进宫时见到二皇子了,听他那意思好像想见你一面。我告诉他回来问问你的意思再说,依我看估计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你。” 张传业当起了传话人,猛的看来倒还真是有些可笑。也不知道赵洛明是怎么想的,竟然对一个女人的大夫说我想见你妻子一面。沈悦儿当场便笑了起来,虽然她与张传业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于旁人来说这夫妻之名还是绝对真实的,二皇子赵洛明直接对张传业说想要见她一面,这份脸面勇气倒还是可佩的。 张传业见沈悦儿突然笑了,自然也明白她笑什么。将刚刚倒好的茶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又道:“上回二皇子的事,你到底是让谁去办的?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让他察觉到了吧?” “不会的,就算他知道是谁动的手。也不可能会联想到我身上来。”沈悦儿一副大可放心的模样,没错,任谁也不可能将华王府与她之间放到一起呀,哪里见过死对头间还能这般毫无间隙的不计后果帮忙的呢? 听到这,张传业倒也没有追问到底是何人。只是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估计他见你无非也是与这事有些关系的,你若懒得理会,我找个理由替你拒了便是。” “那倒不必,就算他不打算找我,过些日子反正我也还是会找上他一回的。”沈悦儿摇了摇头道:“对于赵泽霖来说。如今的二皇子自然成了弃子,但对于我们来说,任却恰恰相反。任何只要不再是赵泽霖的力量。再微小我们都可以争取过来,积小成多,慢慢壮大不是挺好的吗?” “所以最近关于二皇子被害成这个样子的各种猜测里头,与贤亲王有关的一论就是你刻意让人主导的?”张传业没做犹豫便点破了这一层,很快倒是明白沈悦儿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了。 二皇子如今虽然争储无望。并且赵泽霖弃之后势力上会有极大的损失,但是此人自然还是有一些独属于自己的经营。若是能够将其拉到与赵泽霖对立之面来,当然是再好不过。 沈悦儿没有否认,点头道:“不错,这会看来,说不定见了我后,他还会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呢,如此一来不就连劝说之言都省了不少吗?更说不定,这回还是他劝我一并对付某人都有可能呢!” 说到最后,沈悦儿自己先笑了出来,一声同为天涯沦落人实在是有些讽刺,不过说不定这会二皇子心里头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沈悦儿笑,张传业也跟着笑,而后却是摇了摇头一副不跟你胡扯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替你应下他,约好时日之后再告诉你。” 三天后,沈悦儿与张传业一并去了趟如意楼,而这会如意楼某处雅间内二皇子赵洛明已经在此先行等候。 看到沈悦儿与张传业一并来了,赵洛明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出声一般,不过张传业倒是一清二楚,也不待人家言明,自个倒是先朝沈悦儿说话了。 “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一会再过来接你。”他看向沈悦儿笑了笑,不知何时起在这个女子面前的笑容愈发的多了起来,神情也不再似以往那般清冷。 沈悦儿应道:“你去忙吧,我会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去的。” 两人简单说道了一下,而后张传业也没再多说,径直朝着赵洛明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先行离去,让他们单独说话。 如此一来,赵洛明倒是不由得松了口气,下意识的说道:“看起来,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倒还真是不错了,这世事当真变幻无常,时日久了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 他的话似感慨别人更似感慨自己,带着几分轻微的叹息还有那么一些掩饰不住的无奈。 沈悦儿见状,倒是没有反驳什么。两人很快入席而坐,满满一桌的酒菜这会已经上齐。 不过,谁都没有真动筷子,有些东西似乎就是摆设,有没有都没什么要贤的,不过却又一般不会去少它。 “二皇子婚期将至,应该高兴些才对。”沈悦儿没什么好忌讳的,径直说道:“娶不成柳家千金虽说遗憾,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是吗?悦儿妹妹当真这般想?”赵洛明苦笑一声道:“原本我以为我们应该是同类人才对,没想到悦儿妹妹倒是比我洒脱多了。” “二皇子难道是指贤亲王与我断绝义父女关系之事吗?如果是这事的话,那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不舒心的。”沈悦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说得好听是义父女,说得不好听不过与你一样,都只是他手中所掌控的棋子罢了。这样的关系不要更好,没有半点好可惜的。” 说着,她稍微笑了笑,看着赵洛明道:“二皇子其实也一样,就算贤亲王真将你给推上了那把椅子之上,但你觉得你有那本事坐得长久吗?迟早有一天他会把你给弄下来自己取而代之,既然如此又何必走那一趟冤枉路呢?” 沈悦儿说得极其明确,没有半点的遮掩,赵洛明听后神色一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沈悦儿说的是实情,他也一直知道贤亲王要他做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傀儡,可就算那样,这也是他唯一通向皇位的方法。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就要弃了我!”他依然并不甘心,哪怕明知沈悦儿所说半点没错,却也觉得这样的结局来得太早了一些。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觉得这一切真的是贤亲王所为,甚至于还有些怀疑到沈悦儿身上,总觉得是沈习已经知晓了昆山之事所以才会侍机害他报复于他。可问题是,沈悦儿不可能真有那般通天的手腕! 特别是后来,当得知贤亲王竟然公开断绝了与沈悦儿的义父女关系时,他更加相信自己的事情与沈悦儿无关。 看到赵洛明一脸的沮丧,沈悦儿倒是难得“好心”的安慰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是因为他突然改了主意,与其找个就看傀儡倒不如他自己直接反了更快一些。十有*是因为这次边境战事有什么新的变故,这才让他更加多了对付你父皇的把握,因此也不必再拐那么多道弯了。所以这会你自然就没有任何的作用,而且还只会成为他的阻力,他不弃你还能弃谁?” “那你呢?”赵洛明这会倒也收起了本不应该在沈悦儿面前表露出来的沮丧与弱处,转而恢复了些常色,问起了沈悦儿。 “我?”沈悦儿又是一笑,而后摊了摊手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颗不听话的棋子,当然不可能任由别人摆布自己的命运。暗中总是给他找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而且一早就已经与他完全对立了,他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就不稀奇了。” 这话一出,赵洛明却是一副完全看不懂沈悦儿的模样,自是无法相信以沈悦儿的身份为何要走到与贤亲王对立的这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上去。 “二皇子不必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些东西暂时我无法与你讲清楚,不过日后你总会明白的。”沈悦儿话音一转,最后说道:“所以,这会二皇子应该可以放心的说出今日特意见我的真正目的了吧?” 153 阴险 几轮简单的对话之后,沈悦儿立马便确定了二皇子此次单独见她并非怀疑什么,也不是想要再对她有所不利。所以推算下来,赵洛明的目的倒是并不难猜了,怕是与先前她同张传仁说道时所提及的还真是*不离十了。 果然,见沈悦儿这般说,赵洛明也不再绕什么圈,径直道出了此番见沈悦儿的真实目的。 他原本就是想拉沈悦儿一并入伙报复贤亲王,一开始还担心沈悦儿会有所顾忌的,这会倒是省了工夫,压根就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沈悦儿早就已经与贤亲王对立了起来。所以接下来倒是丝毫不必掩饰半分,有啥说啥却也省事不已。 “悦儿妹妹,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好好的报复赵泽霖一把!”赵洛明神色阴森,一字一句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想派人暗杀赵泽霖,但有些事情却需要向悦儿妹妹了解一下,如此一来才能够更好的准备,提升成功的机率。” “刺杀?”沈悦儿倒是没想到赵洛明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晕招来,一时间心中叹了口气,难怪当初赵泽霖会找这样的人来做傀儡了,果然是成不了大事的人,给个宝座给他也是守不长久的:“二皇子想得太简单了些吧,如果这一招行得通的话,那么我想早就已经有人这么干了。贤亲王这会也早就没在人世了。” “悦儿妹妹还不知道吧,这一次赵泽霖突然回京压根就不是什么突发急症,而是在边境之时被人给刺杀,险些丢了性命!所以说,刺杀这一条路并非是没有可能的,更何况,我如今手中还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刺客。若是准备充分的话,倒是可以一搏!” 赵洛明满脸的兴奋,如同已经看到自己行动成功了一般,转而又看向沈悦儿道:“悦儿以前在贤亲王府呆过三年,与赵泽霖关系不同于普通之人,所以对他的习性亦比我们都要了解得多,所以只要悦儿妹妹肯帮我尽可能多的提供详细的与赵泽霖有关的一些习性之类的,我想成功的可能将会大大提高!” 听到这些,沈悦儿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不过她面上倒是并没有流露半分。而是继续说道:“二皇子此法还是暂时放弃吧,既然贤亲王前不久已经遇到过刺杀,那么想来防范一定会更加的严格。想要再次刺杀估计是极难做到的。更何况我如今早就已经对他甚至于对贤亲王府都生疏无比,过了那么久的一些了解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悦儿妹妹这般推辞,难得还是犹豫手软了?”赵洛明对于沈悦儿的拒绝似乎有些不满,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你都已经明白与他完全对立,那么当然便是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这会你还这般心慈手软的,日后迟早会给自己带来理大的麻烦!” “更何况,不刺杀的话,你还有其他好办法吗?”他反问道:“亦或者,悦儿妹妹是有其他更好的合作者,所以不屑于跟我这种只会用刺杀这种等级办法来报仇解气的人合作吗?” 这话一出。沈悦儿心中更是一怔,恍然间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二皇子误会了!”她面不改色,笑着摇了摇头道:“其一。我是真觉得刺杀这种事用到贤亲王身上当真都是些无用功,所以还是劝二皇子莫去冒这样的险。其二,我虽与贤亲王对立,不愿受其摆布,可以与他为敌。可以坏他好事,但除非是他要杀我。不然的话,却也从没想过非得要他的性命。所以这件事我帮不到二皇子,也不想帮二皇子。” “是吗?说来说去,悦儿还是看不起我,还是觉得太子或者三皇子才是你更好的合作者?”赵洛明自嘲不已:“其实悦儿妹妹又何必如此现实,我不过是想与你暂时合作一次,得到一些你的帮助罢了,不论事成与否都不会连累到你,更不到影响到你与那些人之间的合作联手!” 沈悦儿冷笑一声,倒也没必要再与赵洛明客气什么,满是不屑地说道:“二皇子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倒真希望与太子或者三皇子、五皇子或者旁的什么皇子王室有合作,这样的话,当初昆山上时某些人就不敢使阴的暗算于我,事后更没谁敢唆使彩灵郡主四处说我坏话了!” 这话一出,赵洛明却是不由得愣住了,好一会他这才略显紧张地说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自然,我还没蠢到你想的那个样子。”沈悦儿哼了一声,径直说道:“如果不是当时还没有与贤亲王正式撕破了脸皮的话,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不过现在你都已经这样了,我倒也没必要再做那落井下石之事,只希望二皇子莫再自作聪明,好自为之。” 被沈悦儿这般一说,赵洛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难看得无法形容,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沈悦儿却是起身又道:“当然,至于你接下来到底还要不要刺杀贤亲王,那是二皇子自己的事情。我即不会帮忙也不会阻止,更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所以二皇子大可放心于我,更请二皇子莫再对我生出任何不应该有的不利念头,不然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落井下石一番!” 说罢,沈悦儿冷哼一声,而后直接甩手走人,压根没有再理会赵洛明。 下了楼,沈悦儿发现张传业这会已经在大门口处了,一副正准备上楼去打她的模样。看到她下了楼,却是有些意外地问道:“这么快就谈完了?” “嗯!”沈悦儿应了一声:“上车再说吧。” 张传业点头,朝着楼上方向看了看,而后也不再迟疑,很快便跟上了沈悦儿。 两人上了马车,一直到离开了如意楼一段距离后,沈悦儿这才出声道:“我们都料错了!” “什么意思?”张传业有些意外,看向沈悦儿的目光也变得愈发的严肃起来。 “我们都猜错了,二皇子如今压根还是贤亲王的人。”沈悦儿解释道:“他刚才打着想要找贤亲王报复的幌子套我的话,估计着是贤亲王想弄清楚这京城中还有哪些人与我已经联手合作了。” 说着,沈悦儿很快便将先前在如意楼里头与二皇子赵洛明的一番对话一句不落的与张传业说道了一遍。说起来,这一回还真算她谨慎,不然的话,还真是险些被赵洛明给骗到了。 看来,赵泽霖已经知道她如今的一些想法,只不过并不太确定罢了,也许有些事情得更加加快些速度才行,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之事将要发生。 听到沈悦儿的话,张传业却是点了点头道:“好深的城府,没想到他们竟然反向利用此事想来引你上当。只不过,如此一来,那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赵洛明的事是你在背后使的劲呢?” “应该有想过,但并不确定,毕竟他们也清楚想要对付他们的人并非只有我而已。”沈悦儿想起了之前赵泽霖问过她此事是不是她所为,所以当然说明了是怀疑过她的。 “我有着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近些日子贤亲王可能会有大动作。”张传业突然说道:“府里头藏着的那块东西,他似乎已经不再放弃了一般,打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了什么动静。可越是这样,我反倒是越发的不安稳。” 沈悦儿想了想,而后却是笑着说道:“他如今都打算光明正大的抢皇位了,那块丹青铁书对他来说自然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不再顾忌不再在意的话,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明抢暗夺了。” 这一回,张传业没有再出声回应,显然沈悦儿的话极有道理,那么如此一来,怕是大盛国内乱之战将不久矣。 “传业,你与太子关系较近,二皇子的事还是得暗中稍微提醒一下他,免得他一时想错了什么上了当去。”沈悦儿片刻后却是再次出声了,叮嘱张传业最好将这个事情简单的透露一下才行。除此之外,回去后,她也得让人去给三皇子提个醒。 回到安阳侯后,两人很快便各自去忙。张传业并没有急着先去找太子,而是直接去了安阳侯的书房,显然今日沈悦儿所说的最后那两句话提醒到了他,这么大的事,他自然得先去找自己父亲相商。 而沈悦儿也没多管张传业的这些事,回到屋子后直接让阿三去红玉传信将二皇子之事转告于三皇子,让赵洛其务必当心。 当天晚上,贤亲王府却是突然派人来了,说是贤亲王请沈悦儿明日去王府一趟。这次倒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所谓何事,只道与国师之事有关,请她明日务必准时前往。 三个多月了,赵泽霖这还是头一回要见她,而且一开口便直接以江枫为由,这实在是让沈悦儿不得不皱紧了眉头。 看来,短暂的平静终于已经完全过去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天空那一抹乌云,真正的正面交锋终于要开始了吗? 154 再见贤亲王 洗漱完毕,刚刚窝到床上准备睡觉,江枫那家伙却是赶着点来了。不必问,自是阿久将先前贤亲王府派人传话说明日要见她之事传讯给了江枫。 江枫二话不说,一路进来熟门熟路的洗漱了一番,熟悉得就跟在自个家一般。 “悦儿真乖,知道我今晚会来所以早早就上床给我暖被窝了。”他挨着沈悦儿躺了下来,习惯性的伸手一把便将沈悦儿给揽到了自己的怀中,边说边蹭了蹭沈悦儿的脸颊,目光柔得都快化出水来了。 沈悦儿伸手拍了拍江枫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得不能再放大的脸孔,而后说道:“你今日忽匆匆的跑来,是担心明日之事吗?” 她索性直接出声,省得江枫这家伙一会又左顾右言的,毛手毛脚做这做那的。虽然有了一回教训,不过这家伙还是有些死性不改,每每都喜欢吃吃她的豆腐占占便宜。 “赵泽霖摆明了明日找你没什么好事,你还是别去了。”江枫见状,也不准备多绕,直接说道:“反正他不是说要谈的事与我有关吗,那索性让我自己去就行了,省得他那般费事麻烦。” 沈悦儿自是明白江枫是担心自己所以才不想她去,不过这种事情却终究无法避免,这次不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不至于每回都避得掉的吧。再说,就算她真的次次避着不见,却也挡不住赵泽霖来见她吧。 “谈你还是谈谁都不过是个理由罢了,他要见我不是简单避开就行了的。”她并不赞同:“你暂时还是别见他为好,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是冲着你来的。还是等我明日去过之再说吧,反正暂时他也不可能明着对我做什么,再说我现在的身手,打不过还怕跑不过吗?” “那也不行,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想出什么阴招来。反正让你单独去见他我不放心。要不,我明日陪你一起去便是。”江枫力气稍微大了一些,将沈悦儿更紧的圈在了自己怀中。 “若是他明日想使什么阴招的话,自然将你也会算计在其中,哪里会猜不出你的想法来呢?”沈悦儿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听话,明白我带阿久一起去就行了,你若不放心的话就在王府附近等着便是,我手上有你上回给我的信号弹,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就马上放信号弹,到时好歹还有个你能够来救我。也不至于咱们一起被坑了吧!” 沈悦儿的话倒也不无道理,江枫听后,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才妥协点头。 “那行,明日我就在外头等你,你在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马上发信号便是。”江枫再一次的叮嘱着:“千万记住要小心,莫大意着了赵泽霖的道了。还有,不论那家伙用什么妖言蛊惑于你。你都一定得坚持本心,千万别让他给骗了。” “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沈悦儿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明白江枫心中的是担心于她,因此只得好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一定会记着你的话的。早些睡吧。你这些天清减了好些,得多休息才行。” “嗯,睡觉吧。今晚我又可以睡个好觉了。”只要沈悦儿在身旁,江枫便能够睡得极好,如今他都有些发愁了,恨不得能够早些将沈悦儿给名正言顺的娶回家天天守在身旁。 两人都不再多想其它,相拥而睡。一夜好眼。 次日一早,江枫却如往常一般早早的便离去了。 只不过。当沈悦儿起床洗漱完毕用早膳时,这才发现今日的早点全都有着一股子亲切而熟悉的味道。这是江枫亲自动手煮的,这会还热着,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爬起来做的。 心里头暖洋洋的,有这样的早膳,对她来说,再严寒的冬季都没有了半点可担心的地方。 用完膳,稍微收拾了一番,沈悦儿便带着阿久准备出门了。刚刚到院子门口,便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张传来。 “我听管家说,昨日贤亲王府派人来传话,说是贤亲王今日要见你,让你过贤亲王府一趟。”张传业开门见山,有些担心地说道:“要不,还是我陪你一并去吧,多少有我在,他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无妨,既然他光明正大的派人叫我过去,自然也不可能明着伤我什么。”沈悦儿说道:“你放心吧,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正面交锋,一时半会,他不会那么快直接下手的。” “好……我还是送你到贤亲王府门口吧。”张传业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你忙你的吧,今日之事我已经有了安排,也做了些对策,不会有事的。”沈悦儿笑了笑,谢过了张传业的好心,要来送不送的倒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江枫那家伙一会要是看到张传业送她的话,指不定又会吃干醋吃成什么样。 她呀,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张传业见状,也没有再多坚持什么,沈悦儿的心性他也清楚,既然说已经有了准备,那么自然就是真的了:“那好,那我先进趟宫,回来后再过来找你,你自己小心一些。” 如此一来,两人倒是分头行动,张传业骑马入宫去了,而沈悦儿则如约前往贤亲王府。 马车很快到达目的,下车之后,沈悦儿并没有四下东张西望乱看,她知道这会江枫早就来了,这会不知道正在哪个角落里头偷偷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这样的安心之感让她无比的舒服。 一下车,贤亲王府马上便出来了人上前引路,直接便将沈悦儿带到了赵泽霖所住的院落。 引路之人没敢上院子台阶,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悦儿自已进去便可,而阿久变被要求留在外头先行等候便可。 见状,沈悦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着阿久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便单独上了台阶走到正屋门口象征性的敲了两下。 再一次的相见早就是一种必然之事,所以沈悦儿也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或者格外排斥担心之类的。相反,与三个多月前相比,她甚至于觉得自己的心态变得愈发的好了起来。 那是一种明知许多事情不可回避,所以也就懒得多去费神,旁的曲折经历什么的少不了那就坦然去面对,只要明白自己的本心,那么一切任是天翻地覆却也无法让她为之变色。 也许,这也是一种积累,一种沉淀,一种面对过无数风雨之后最为本能的返朴归真。 “你来了?”听到敲门声,屋内传来赵泽霖柔和无比的声音:“快进来吧,外头风大。” 没有多说什么,沈悦儿依言推门走了进去,从外到里,顿时是完全两种不同天地般的感觉。外头风大天寒,而里头则如春天一般舒服不已。 “你向来怕寒,不知道如今可曾好了些?”赵泽霖边说边走到了门口,看着沈悦儿笑着关上了门,将外室的严寒完全隔绝到了外头。 “有劳王爷挂心,如今体质好了不少,倒是不再那般畏寒。”沈悦儿平静的回着话,对上赵泽霖的目光亦没有显出什么特别之处,如同面前之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约见的人客一般,甚至于带带着一丝客气却自然不已的笑意。 赵泽霖垂了下目光,不过片刻间却是再次抬起,脸上笑意如旧。 “那便好,这样我倒是放心多了。”他说着又伸手准备替沈悦儿除去身上的披风:“里头暖和,我帮你解下披风吧。” “这等小事真敢有劳王爷,还是我自己来吧。”沈悦儿往一旁挪了挪,边说边自行解下了披风挂于一旁的屏风之上,而后径直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风状,赵泽霖也没说什么,嘴角笑意如旧,紧跟着也一并走了进去。 事别三个来月,两人再次见面时却不曾想竟是如此情景。平静得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争执,不存在半点的对立,但陌生得却又那般明显,生疏得永远无法再熟悉半分。 赵泽霖脸上带着笑,心中却如同被无数把刀狠狠扎过,他不明白为何一切会成这个样子,不懂那个曾经爱他超过一切的女人怎么就能如此残忍无情的对待于他。 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不,一滴一滴的掉落之声不时的响彻着自己的心底。他真希望将那颗一直滴血受伤的心掏出来放到她的面前,让她好好的看个清楚,看个明白。 那颗心呀,再如何受伤,再怎么疼,再无比的难受,可却都永远比不过失去她的那种滋味呀! 他的悦儿,你可知道? “王爷今日约我前来,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重要之事?”两人坐了下来,沈悦儿默默的接过了赵泽霖亲手端给她的热茶,没有喝上一口,只捧在手中边捂着手,便直接点题开始。 “先喝几口热茶吧,暖暖身子,进到屋内感觉虽然不冷了,不过先前在外头还是吹了冷风,体内多少进了些寒气的。”赵泽霖没有马上做答,自顾自的关心着沈悦儿。 155 拒绝威胁 他们已经三多月零十天没有见面了,赵泽霖恍然觉得如同隔了三十几年,这会终于又见着了,却只换来小丫头冷淡无比的直入主题,丝毫不曾有半点的在意。 可纵然如此,他还是不会介意,哪怕小丫头对他恶语相向,或者不置一言,但就这般看着小丫头,看着她就在自己身旁也能够让自己那颗残破的心感觉到说不出来的舒服与温暖。 “你呀,从小到大都不怎么会照顾自己,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要知道许多小毛病初初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是总不注意的话,难免会积到一起生出什么不好的麻烦来的。”他自顾自的说着,神情柔和得如同一壶池水:“以往你总是嫌我太啰嗦,总觉得这些小事没什么紧要的,可后来……” “王爷,那些都是上一辈子的事了,咱们还是说说这一世,说说今日你找我来的事吧。”沈悦儿打断了贤亲王自言自语般的回忆,心中没有半点的感动可言,相反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 没错,最开始恢复记忆,最开始听赵泽霖说道起这些往事的时候,不可否认,她的心底多少还是有着一些感慨,甚至于对于前世的许多事情都有着一种下意识的感伤。可久而久之,总听到赵泽霖拿前一世的事情意图绑架自己,她不但不会再有任何的感动,相反,有的只会是越来越多的厌恶与反感。 被沈悦儿打断,赵泽霖明显有些无奈,不过也没有丝毫的生气,却是笑了笑道:“悦儿又不耐烦了,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你还是你,有些东西本就是不可能改变的。别不高兴。我只是关心你,并无他意。” 这一笑,极为舒心,赵泽霖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看到了前世的沈悦儿,依就沉浸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无法自拔。 沈悦儿最不喜听到这样的言辞,那种生生世世只有他对她最好,只有他最懂得关心她一般的感觉实在让她极为不喜! “王爷若真关心我,就不会在这样大冷的天让我跑来跑去有这种吹冷风的机会!”她毫不留情的指出着赵泽霖想法上的矛盾点,不想再听着眼前这个男人以关心以爱为名再继续做着这种伤人伤已的偏执之事。 赵泽霖听到这话。猛的一愣,如同想到了什么似的,苦笑道:“悦儿说得对。是我疏忽了,不应该找这么个大冷的天让你跑来跑去,让你有这种吹冷风的机会。我应该像江枫一样,晚上去你那里找你才对,是吗?” 最后一句话。赵泽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出来的。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所以他才不会放过江枫,不会放过! 沈悦儿神色不变,赵泽霖的话没有让她觉得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她知道赵泽霖一定误会她与江枫已经那个了,但误会就误会去吧。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她可没打算这种事情还要向赵泽霖提前报告申请! “王爷说笑了,您身份尊重怎么可以让你跑来跑去吹冷风呢?况且。江枫与我如何,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王爷管得太宽了。” 她继续说着,重新将话题再次转回主题:“王爷贵人事忙,我也不想耽误您时间。还请王爷直接说正事吧,若是没什么紧要之事只是闲聊的话。我想我们之间倒还真没有必要再重复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一人说得算的,悦儿!”赵泽霖叹了口气,语气终于有了几分生硬:“对我来说,只要与你有关的任何一切,哪怕只是回忆却都是最有意义的!” “你说得没错,所以有没有意义也不是你一人说得算的!”沈悦儿皱着眉头,反驳道:“所以王爷,请不要总拿上一世的那些东西出来不断的述说。这一世就是这一世,不可有再回到前世,还请王爷务必分清楚!” 她微眉着眉头,说完这句后却是暗自舒了几口气,稍稍平缓了一下负面的情绪,也不去理赵泽霖此刻神情如何,继续说道:“王爷还是说正事吧,若是真没什么正事的话,那就就先告辞了。” 看到沈悦儿似乎真准备起身走人,赵泽霖这才又笑了笑:“好,既然悦儿想谈正事那就谈正事,都依你便是。” 说罢,赵泽霖脸上神情一变,整个人再也看不出半丝先前的那种失落,转而重新恢复到了外人眼中那个最为正常不过的贤亲王形象。 “悦儿最近挺忙的,如何对付我是不是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看向沈悦儿,补充着解释道:“不,应该说是你与江枫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正式出手呢?” “彼此彼此,王爷最近不也挺忙的吗,我与江枫当然不是王爷的对手,再多做准备那也只是一些无奈的应对之策,何谈什么正式出手之类?”沈悦儿说得极为坦诚:“只要王爷莫再强求什么,我又何必与你站在对立之面?日后你做你的皇帝,我当我的普通人,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没有你,我一个人当着皇帝太寂寞了。”赵泽霖笑了,一副觉得沈悦儿的话很傻很天真的模样,而后却是收敛了笑意,神色从所未有的可怕:“这一世你的确变了许多,连心性都比以前硬了太多。不过这样更好,如此一来硬心肠的人自然是不可能那么早心力交瘁早亡的。等我称帝的那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在我身旁,哪怕是绑亦要与我绑在一起!” “绑得了人又如何,强求是最没有用的,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你!”沈悦儿别开眼不去看赵泽霖,不是害怕,而是当真觉得此刻这样的赵泽霖让她厌恶无比。 “厌恶就厌恶吧,我不在意!只要能够将你留在身旁,便足够了!”赵泽霖再次笑了起来,那笑声冷得吓人:“悦儿,你逃不掉的,生生世世,我都不可能放手!”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们之间注定了只能够成为敌人!”沈悦儿并没有害怕,“就算真的只是以卵击石,我也不会妥协,希望你不要后悔,为了一个压根就不爱你的人而影响到最后的帝王霸业!” “很好!很好!我的悦儿果然不同于普通女子!”赵泽霖笑得更欢了,没有温度的眸子盯着沈悦儿一眨不眨,“从现在开如,我会正式开始采取行动,不过悦儿大可放心,不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到你,因为我舍不得!但对于你身旁其他的那些人,我会一个一个先将他们给清除光,到最后你会发现连拿来击打我这块石头的东西都没有了。” 见沈悦儿神色不变,一幅压根不愿意理踩他的模样,赵泽霖用手指头敲了敲椅子,好像在思考什么一般,而后却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呃,我想好了,还是得先通知你一声, 第一个要清除的人就是江枫!”或许没有了他的存在,悦儿自然而然的就会改主意了!” “当然,如果悦儿现在就愿意改主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不然的话,他只能是死路一条。”赵泽霖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悦儿,你不是那般在意江枫吗?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因你而死吗?” “赵泽霖,收起这一套吧,江枫不是你案板上的肉,不会任你宰割,而我亦不是让你得逞,更不会做出那种所谓的牺牲来换取什么,那样得来的生命才是真正的没有任何意义,反倒只会让江枫恨我一辈子!”沈悦儿态度极为坚定,她一早便觉得今日之事似乎更主要的是针对于江枫,看来她的想法果然没错。 赵泽霖这是赤|祼祼的用江枫来威胁她,想逼她就范,可惜她早就不再是前一世的沈悦儿,不会再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心软而任人摆布。 不待赵泽霖反应,她很快便站了起来,脸上甚至于带着一丝无比淡定的笑意:“不过王爷的警告与提醒,我却是记住了,回去之后一定将原话转告于江枫。我想,对于你的挑战,他一定会很有兴趣的。” “看来你对他还真是极有信心,悦儿太过自信了,到时可别后悔。”赵泽霖笑得有些嘲讽。当然,这样的嘲讽并不是针对于沈悦儿,而是那个被沈悦儿所莫名信任着的江枫。 前一世也好,这一世也罢,江枫的出现都显得太过多余!赵泽霖并没有半点感激江枫制造的这场重生,因为在他看来,没有江枫的话,前一世的悦儿也不可能会出现那些莫名的心思,更不会因此而郁郁而终。悦儿不会死又何需江枫弄一场这样所谓的重生呢? 所以,一切都是江枫的错,赵泽霖深信,只要让江枫这个人彻底的消失,彻底的从悦儿的身旁消失,那么一切便自然而然的就会回复到原点!他的悦儿还会是那个爱他胜过自己的悦儿!一定是! 156 上天入地 赵泽霖的偏执已经无法救药,这一点沈悦儿心中十分清楚,所以自然也就不寄希望于说服之类的。她也没打算再与其多做口舌之争,抬步便直接朝门口方向走去,径直离开。 “这么快就走吧?”谁知,赵泽霖却是起身一把拉住了她,也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将一个用力将沈悦儿带入了他的怀中。 “放手!”沈悦儿脸上不再有一丝的表情,只是冷场警告道:“王爷请自重,若是不小心伤到了王爷就不好了!” “伤就伤吧,我不在乎!”赵泽霖并不放手,反倒是一把抱住沈悦儿,贪婪的感受着悦儿身上那熟悉得让他心疼的气息:“悦儿,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他喃喃的述说着相思之情,抱住怀中人儿的一瞬间,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快要碎了。他知道如今的悦儿身手不凡,一身内力更是出神入华,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就想抱抱她,哪怕一掌被她拍死了也要抱,只要抱着她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有意义的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呀! “放开!”沈悦儿用力想要挣脱赵泽霖的禁锢,可赵泽霖却像是铁了心似的不松手。 “让我再抱一会吧,就一会!”赵泽霖的语气瞬间低了下来,几乎是带着乞求,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早就已经扔下了所有的尊严。 “明知不会有结果,这又是何必呢?”沈悦儿叹了口气,而后运起些内气一把将赵泽霖给震了开来。 动手之际,她是有提醒的,以赵泽霖的身手完全可以毫发无伤,只不过这是被弹开罢了。 可是,沈悦儿没想到赵泽霖却明明知道她用了内力却偏偏还是不管不顾,一点也没有运气相挡。反倒是笑着硬接了下来。 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显然是被内力伤到了,沈悦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出声。 她明明只用了一点点的内力,但赵泽霖偏偏却要自已找伤受,她自然也就管不着了。 她很快明白了赵泽霖的心理,想因为她而受伤,以此来让她心生歉意,想用这种自残自伤的方式来让她心软。 可是,她不再是前一世的沈悦儿。不会再那般容易心软,更不会再去理会这样的苦肉之计。 没有理会赵泽霖,她继续往前而去。甚至于连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这么一点小伤死不了,况且他是个惜命之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拿性命给她做赌。 走到门口之际,身后传来赵泽霖冰冷的声音:“悦儿,你的心可真狠!” “是。我的心一向如此狠,只不过上一世是对自己狠,而这一世自然得对自己好一些!”沈悦儿头也没回,边说边从屏风处取下披风,而后自行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她看到了院子里头不知何时到来。此刻正站在风中默默等候的贤亲王妃,只是微微顿了顿,却是什么也没说。直接大步离去。 看到沈悦儿出来了,贤亲王妃神色复杂,不过很快便没有收起了心思,也不再理会离去的沈悦儿,急忙往屋内走去。 “王爷。啊……您怎么流血了?” “滚!” …… 沈悦头也没回,带着紫月一路大步而去。身后院内传来了男女完全不同语气的对话,随着风儿渐渐的消散。 没有丝毫的征兆,天空突然下起了雪,鹅毛般洒落不断。 出了贤亲王府,很快等候的马车便驶了过来,沈悦儿上车之时,而这会江枫已经在车内等她。 “冷吗?”拉着沈悦儿在自己身旁坐下,江枫伸手将沈悦儿的双手抱在怀中给她当暖手炉,他这会脸上带着笑,不再有先前等候时的那样不安。 也没急着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总之只要悦儿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便是最好的事,其它的倒不必着急,一会再慢慢说便是。 “不冷。”沈悦儿笑得很是满足,双手被江枫握在怀中小心的呵护,那样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让人安心。 “今日就别急着回侯府了,去我那呆会吧,奶娘也好久没见你了。”江枫提议道:“正好厨娘又做出了新菜式,味道极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去你那。”沈悦儿往江枫身上靠去,带着几分孩童气息,如同撒娇一般说道:“不过,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好!我做!”江枫想都不想便应了下来,腾出一只手将沈悦儿揽住,神情宠溺无比。 马车很快便朝国师府直奔而去,一路上,沈悦儿自然也将刚才与赵泽霖见面所说到的事情与江枫说道了一遍。语气之中自然而然的有着担心,倒不似先前在赵泽霖那时的那种毫不在意与自信满满。 “江枫,赵泽霖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既然他敢明目张胆的说要对你下手,那么一定是做出了精心的准备。我怕……” 沈悦儿的话还没说完,江枫却是伸手盖住沈悦儿的嘴唇,毫不在意地说道:“不必担心,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莫说是他,就算是再多来几个他也是伤不到我分毫的。暗杀什么的对赵泽霖都没太大的作用,更何况是对我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耐,可是,我担心他会使什么阴谋诡计,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有……”沈悦儿却并不是这般想的。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江枫再次给打断了:“除了暗杀,最多不过就是下毒、陷害之类的了,那一些对我来说都不痛不痒,没有什么能够真正的伤到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着江枫不由得笑着补充道:“其实呀,有一样还真是能够真正的伤到我,那就是你呀!只不过赵泽霖却并没有那个办法再左右到你,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沈悦儿却是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事情,而后很是郑重的提醒道:“我在想,他能够找到那个丑怪老头,说不定也还能找到更多的玄门之人,我是怕他会从这一方面下手。” 世上奇人也不少,万一若真被赵泽霖找来个更厉害于江枫的,那对于江枫来说,自然便危险重重了。毕竟江枫前世因为驱动法术替她逆天改命重生而折损了绝大部分的功力,再加之这一世因为改命而令天相也生出了诸多变化,实在是不能够保证这一世会不会如上一世一般不会再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修炼之人涉足尘世。 “傻丫头,你当那么厉害的玄门高人是大白菜满地都有吗?更何况,这方面我心中最是清楚,他当然没那么容易找得到的,更何况就算他运气好真找到了,这样的人又岂会随便替他卖命?” 江枫心中微动,不过却神色如常的继续安抚着沈悦儿:“更何况,我与他之间迟早得会有一场最后的决斗,这是无法避免得了的。公平与否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全看各自本事了。他这般自信满满是不假,不过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都没有闲着,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了!” 没错,自打催动法式逆天重生的那一天起,江枫便早早的算到了这一切。这一世,他本就是为了悦儿而活,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又怎么可能让赵泽霖扰乱一切呢? 如此,沈悦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江枫说得没错,有些事情本就不可避免,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迎上便可。不论最后的结局如何,总之都是按着他们自己的心意去做,便足够。哪怕最后万一真的输了,那么她也会上天入地的陪着江枫便是! 三天之后,阿久却是突然给沈悦儿带回了一条极为突然的消息,这倒是让沈悦儿知道,赵泽霖所说的清除已经正式开始了。 “悦儿小姐,刚才主人给您传来了消息,说是皇上今日突然请他入宫相商要事。东南芜郡那边,不知何因陡生异象,似是有妖孽出没已经害了不少百姓。普通博士兵根本奈何不了,皇上请主人即刻出发前往芜郡查明皆因,并想办法解决此祸以解解当地百姓。” 阿久将事情大致解释了一遍,而后又道:“主人说了,此次事情可能与贤亲王有关,但一则关系到百姓生计性命,二则他也有了一些别的想法,正好可以借由此事着手布置,所以主人答应了皇上,这会已经出发前往芜郡去了。主人让您不必担心于他,等到了那里,查明原因后,他会书信告之于您。” 沈悦儿听后,并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江枫所言不假,这一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得去,而她亦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自然也不会想得太多。 沈悦儿心中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芜郡之事就是赵泽霖派人所为。虽然她并不太清楚那所谓的“妖孽”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的,但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引江枫前往,不必想都知道在那里必定设下了大圈套! 江枫敢去,自然说明心中是有底的,所以她担心归担心却并不会过多的焦虑。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赵泽霖竟然会用这样残忍冷血的方式,竟然拿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来公报私仇,这一点实在是太过不无耻! 157 草原小王子 江枫离开京城的第三天,云阳却是回来了! 而这一回,这个俊美少年却并不再如上一回出现一般狼狈不堪,同时也不必担心任何而隐藏真实相貌之类的,而是以另外一层连沈悦儿都不曾真正知晓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再次到达京城! 沈悦儿小的时候见到云阳时两人年纪都还小,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探知对方真正的身份。不过她也能够想象得到云阳并非普通人家的少年,却是没想到竟然是草原最大的部落王之子,而这一回云阳也是以特殊使者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访大盛,护送他的妹妹前往京城嫁与二皇子赵洛其,与大盛正式联姻。 云阳到达京城之后,一行人先行在官驿下榻,明日一早再正式入宫面圣。听张传业说,皇上还特意为他们的到来准备了迎接宴会,并且会在半个月后正式给草原公主与二皇子完婚。 张传业以前是没有见过云阳的,也并不知道沈悦儿与云阳相识,一开始当然只是当成普通的消息一般说道给沈悦儿听。而沈悦儿自然也不知道张传业嘴里所说的这个草原小王子便是云阳。 直到下午收到红玉送来的消息之后,她这才将草原小王子与云阳这两个身份的人联系到了一块,一时间对于以往云阳被追杀之类的事情也就丝毫不觉得奇怪了。 只不过一直以来,看云阳那长相那里长得像草原之人一般呢,分明就是个纯纯正正的中原之人。莫说是她,就算任何人瞧见了都不可能会往那方面去联想的。 后来她才知道,云阳的生母本就是汉人,而云阳的长相完完全全的继承了其母,当然,云阳只是汉名。这个小王子自小便有的汉名,所以说当年他也并没有骗沈悦儿,只不过并没有表明另外一层身份罢了。 也正因为有着这么一层身份,所以自小到大,这位长相异于其他兄弟的小王子向来便受到排挤与嘲讽,而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更是因为汗王继续等事宜更是不得不被牵连于一些争斗之中,这才招来了上回的杀身这祸,一路逃到了京城这才得以暂时脱身。 云阳所有的部落是整个草原势力最强悍的,其父天可汗王雄心壮志。一直都致力于统一草原,并且也实实在在的收服了大部分的草原部落。 天可汗王子嗣众多,四十多岁的年纪大大小小的儿子便有十六个。再加上草原之人对于权利的争夺向来崇尚武力,推荐个人英雄主义,所以天可汗王明知儿子们之间的争斗却并不会过多的阻止,相反于他而言,唯有赢家才是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继续他的汗位。 所以当时云阳几乎丢掉性命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放到草原部落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而天可汗王所做的只不过在他的儿子们还没成年之际便给予相对等的势力扶植,剩下的却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的儿子们各自在争斗中显露出最大的潜能与本事,除非是极为重视与在意的孩子。不然的话都并不会去干涉太多。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中原任何的国家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所谓的礼仪之邦可以允许暗斗,却绝对不会容忍明争。做为帝王则更加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子嗣如此肆无忌惮的自相残杀。因为这对帝王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挑衅。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沈悦儿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不这几个月以来,云阳如今的处境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不再是那个被人追杀得满天跑的可怜家伙。而成了代父亲临大盛京都的使者。 因为此次一行,云阳的任务并不仅仅只是送妹妹出嫁这么简单。同时更重要的是要代替天可汗王与大盛正式签属联盟书,所以特使一职也就不是随便拉个王子出来就能够担任的。单凭这一点,便说明如今云阳在天可汗王那里已经得到了极大的重视,再也不是那个明知可能被害死也懒得去理去顾的不受重视的普通王子。 双方之间以联姻为依,正式确立同盟关系,日后天可汗王可以得到大盛更多的支持与助力,想必将来统一草原亦是指日可待。 当然,大盛之所以会选择天可汗王为盟友,最主要的原因是希望与其协手一并制衡于同为邻国的北闵,亦能够得到有利于自己这一方的好处。毕竟历不政治上的联姻都是各取所需,双赢之事比比皆有,这一桩自然也就不足为奇。 唯一让沈悦儿觉得有些不太好的是,草原公主要嫁的人却是二皇子赵洛明。以赵洛明与贤亲王之间的依附关系来看,很难排除这件事赵泽霖是不是已经暗中动了些手脚了。 好在就算赵泽霖有心利用这场联姻,为日后利用部落之力为打算,可云阳身份的横穿降临却是让沈悦儿大大的降低了这一方面的担忧。 如约来到了如意楼后,沈悦儿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当时奋不顾身为她前去边境找血引解蛊毒的美少年,云阳记性倒是不错,到达京城之后因为不方便直接去安阳侯府找她,所以便来这如意楼找到了红玉,让红玉代为约沈悦儿出来见面。 “悦儿,我可算是又见着你了,你的蛊毒已经解了吧?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呀?”云阳满脸都是灿烂的笑意,看到沈悦儿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张嘴便说道了个不停,与以前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太大的改变。 “解了!很久没见了吗?这不才几个月而已吗,你这般模样还让我以为好些年没见了似的。”早就知道云阳长大后的性子就是这个样子,话多脸皮厚还特别的油嘴滑舌,所以沈悦儿自然不会顺着这个家伙去说,故意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状,云阳当下便一脸的不满,凑到沈悦儿跟前可怜兮兮地说道:“悦儿,你说句想我有那么难吗?非要口是心非的,来来来,赶紧说想我了,想我了……” 这一回,沈悦儿还没来得及吱声,一旁的阿久可是看不惯,立马上前打断道:“小王子,请注意您的言辞,让人看到您这般拉着我家悦儿小姐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这里是京城,是大盛,不是您的草原,还请注意一下应有的礼仪。” “咦,这小丫头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呀?”云阳不满的盯着阿久,而后挥着手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打扰我跟悦儿叙旧。” 阿久自然看不得云阳这般粘着悦儿小姐,在她看来,悦儿小姐可是未来的主母,是主人最在意的人,除了主人以外,其他男子自然是不可以这般亲近悦儿小姐的。 所以她当然也不客气地回道:“小王子没见过奴婢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奴婢可知道小王子已经是有了婚约之人,再过份的缠着我家悦儿小姐的话可是不好!” “哟哟哟,我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情你这丫头压根就不是安阳侯府的人,原来是江枫那个臭小子的人!”云阳一听顿时满脸都是恼火,伸手指着阿久道:“快快快,去把江枫给我叫来,正好我还有笔账要跟那家伙算呢!” 沈悦儿见云阳与阿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一下子火药味十足,再听连江枫都被扯了进去,顿时有些不明白了,因此出声道:“好了,有什么事坐下好好说,你们两个都别光顾着自己说得解气,我可是听得糊里糊涂的。” 说罢,她先行坐了下来,一副等着云阳与阿久谁来解释一下到底怎么一回事的样子。 见状,阿久却是不吱声了,刚才因为见不得云阳总不要脸的往悦儿小姐身上贴,所以她一时口快却是将云阳已经有了婚约之事给说漏了出来,这才让云阳一下子看出了她是的主人是谁。 这会眼见着悦儿小姐这般说了,当然是闭上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云阳见状,当下也跟着在沈悦儿对面坐了下来,满是委屈不已的说道:“悦儿,你别指望她会告诉你了,我的事江枫一准没有跟你说过,甚至于还不知道如何找理由诓你的。江枫不说,他身旁的人哪里会告诉你?不过没关系,如今我自己回来了,我来说,一会我就让你明白江枫那个家伙有多么的阴险!” 再次提到江枫的名字,云阳更是满面的气愤,一如死对头一般,恨不得将人给大打一顿解气都好。看来子,应该是被江枫给狠狠坑过似的。 如此一来,沈悦儿也不出声,虽然还没有了解具体的过程,不过心中却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好笑。当然,这会云阳已经满是气愤,她自然不能表露出来,免得这家伙更是伤心难过。 很快,云阳便一把委屈一把火的将事情说道了一遍。没想到,上回江枫亲自赶去边境相助云阳,一并取得了血引之后,剩下的事情却完完全全的与江枫所言不相符合。 ps:感谢cardcat的再次打赏,感谢泥鱼、mejudy701投出的粉红,谢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 推书,书名:异世农家生活 书号:1241423 作者名:清风天使;简介: 林一在异世过着平淡低调却不平凡的生活,通过一次次的利用现代的知识改变生活,让一个贫瘠的家一点点的富裕起来,不是那种暴富,而是那种通过辛勤的劳作来创造财富的生活!这种生活充实而又温馨! 158 嫁给我 听完云阳的一番哭诉之后,沈悦儿却是有些啼笑皆非,江枫果然还是那样的性子半丝都不曾变动,而云阳的经历倒也说不上多吃亏,无非就是极其不满于事事都被江枫给算计了进去。 原来,那一次的行刺取血引的过程,云阳压根就没有受伤,更没有因为受伤而只能够留在什么某处秘密之地先行养伤。这些都不过是江枫那家伙当时搪塞沈悦儿的借口。而事实上是江枫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算再让云阳跑回京城来缠着沈悦儿。 所以江枫早早的便给天可汗王去了一道秘信,信上具体写了些什么暂时并不知晓,但很显然却是动用了江枫不小的心思。后来,顺利取回血引的当天,云阳便被天可汗王所派之人接了回去,这一回去却是实实在在的改变了云阳的命运。 也不知道江枫到底跟天可汗王在信中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天可汗王对云阳一改先前的态度,无比器重起来,甚至于已经暗中示意将来会传位于云阳,把云阳当成继承者一般带在身穿潜心培养。 这样的做法,沈悦儿倒是丝毫不会意外。因为江枫向来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而这家伙也素来将她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来对待。所以云阳冒险替她去娶血引为她解蛊毒,对于江枫来说必定是一份不可拖欠的大人情,因此也一定会回报之对待甚至于更加高的一份回礼。 如此一来,江枫想法子替云阳争得汗王继续上的优势自然也就成了还清云阳人情的最好方式了。不过这中间当然也少不了这个大醋坛子的一份私心,让云阳忙着那些大事,当然就没有闲工夫跑回京城打沈悦儿的主意了。 这一切沈悦儿听云阳一说便心知肚明,又听云阳说得那般可怜委屈的,倒是不由得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还以为你被江枫给坑成什么样了呢。弄了半天也没什么呀。而且你还应该谢谢江枫才对,不是他的话,你父汗哪可能对你突然如此器重呢?” “少来了,我才不稀罕江枫的帮忙,这个浑蛋明明知道我对那破汗王之位没有半点兴趣,却偏偏促成此事,这不明摆着就想将我以后都困在草原之上,好让我没有机会再来找你吗?” 云阳半点都不傻,哪里看不明白江枫的那点小心思,边说边哼哼道:“而且。那个浑蛋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还让我父汗给我安排了一门什么天作之合的婚事,让我娶纳青部落的小公主为妻。这不摆明了算计我吗?” “是吗?这事倒真是江枫做得不对,这婚姻大事哪里能够随便代你做主的呢,当然还是得你自己愿意的才行。”沈悦儿一听,这才知道为何刚才阿久有那什么订婚之说,而云阳则一下子凭着这句话便确定阿久就是江枫的人。 嘴里虽然这般说着说着江枫的不是。不过心里头却是更加啼笑皆非,真没想到江枫这家伙做事做得这般干脆彻底,当真是把他自己所认为的情敌早早的就踢出了局,一了百了了。 “可不是吗!我才不要娶那个纳青小公主呢!”见沈悦儿终于站在自己这边说话了,云阳可是激动不已,连连点头道:“还是云儿最好了。这一次你可一定得看清江枫那家伙的真实本性呀,他压根就对你没安好心!” “呃……”沈悦儿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云阳最后头的那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云阳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想娶那个纳青的小公主呢?难道她长得很丑。脾气又很坏吗?” “那倒不是,我听说那个小公主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脾气吗也不差,不过就算她长得貌美如仙又怎么样,反正再如何我也不想娶她。因为我要娶的可是悦儿你!”云阳一副老实不已的样子笑眯眯的说着。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吃了一惊。一个激动险些呛到,直接将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给喷了出来。 “云阳,你胡说什么,娶你的小公主去,我可没打算嫁给你!”她缓了口气过来,这下子倒是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难怪江枫要给你定门婚事了,我看倒是不错。” “悦儿,你认真点好不好,我跟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你笑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呀?我才不要娶别的女人,我只认你,就娶你娶定了!”看到沈悦儿竟然把他的话当成笑话一般,云阳俊美的面容一时间暗淡了不少。 沈悦儿挥了挥手,一幅很是认真的模样朝云阳问道:“好,那我认真的问你,云阳,你为什么要娶我呢?” “因为我喜欢你呀!”云阳说得理所当然,脸上马上又带着笑,满是开怀,跟个孩子似的:“你不记得了,小的时候我可就说过要娶你的,说话得算话,不能不讲信用。” “噗,敢情你是特意来兑现小时候的承诺来了?”沈悦儿一听,又不由得笑了笑,很奇怪与云阳讨论关于感情这方面的问题时竟然没有半点的压力与负担,反倒还真是如同大姐姐教导小朋友似的:“可问题时,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人说得算的,你喜欢我,想娶我,那你可有问过我的意见呢?” “我这不是特意来问你了吗?”云阳赶紧问道:“那么悦儿,我想娶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沈悦儿笑着回答,目光无意扫到一旁的阿久,看到那丫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顿时觉得更是好笑了。 “为什么不好呀?”云阳有些不太理解:“你看看我多好,你嫁给我一准不会吃亏的!至于安阳侯府那个张传业,我去跟他说,让他老老实实与你和离便是,省得成天背着这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之名,也耽误他的事不是?” “我与张传业和离之事我自己会解决的,这一点你莫插手。”沈悦儿放下茶杯,看着云阳又道:“可我不能因为嫁给你不吃亏就嫁了吧,毕竟只论吃不吃亏的话,好多人都可以嫁的呀。” 云阳一听,还真是挺认真的在思考,片刻后挥了挥手道:“那不相同的,其他人都不会像我一样对你这般好的!这般喜欢你的!” “才不是,我家主人可比你对悦儿小姐要好上一万倍!”对于云阳的无耻,阿久显然极为不满,愤愤的在一旁替自家认说着话。 “臭丫头一边去,别捣乱!”云阳嚷了一声,而后又看向江枫一脸紧张不已的模样说道:“悦儿,你不会真喜欢江枫那个浑人吧?我可跟你说,我千万别被江枫给骗了,那家伙坏得很,一不小心把你吃了连骨头都不吐一根出来的!” 沈悦儿听云阳这般说江枫,心知这两人之间怕是结了不小的梁子,等江枫回来后,这个乱摊子可得让他自个去收拾,而她这会只要收好自己的这个就成了。 “云阳,你放心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哪里那么好骗呢?”她一副不必担心的模样继续说道:“只不过,你再如何说我都不能嫁给你的,所以你还是别再提这事了,咱们换个别的话题吧?”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悦儿?为什么你就不能嫁给我呢?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云阳一副这怎么可能的模样,倒是足可见其自恋程度还真是不低。 “喜欢呀!”沈悦儿没有半丝的不快,反倒是笑了起来:“不过,只是朋友亲人之间的那种喜欢,并不是要嫁给你的那种喜欢,所以呀,我不能嫁给你,咱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但是却并不合适做夫妻的。” “为什么呀?”云阳再次反问了起来,虽然极为失望,却是不曾有半点的恼火与愤怒。 对于感情,草原上长大的人相对而言更加的洒脱,对他们来说,诚实比一切都来得重要,所以这也是沈悦儿直接选择当面表明态度的原因之一。云阳虽然长得跟汉人没有区别,但骨子里头却有着天生的草原之人的精神所在,所以对云阳来说,最大的伤害不是拒绝,而是欺骗。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谈话来看,沈悦儿虽然听出了云阳对于江枫的不满,但却并没有敌意与仇视。还有就是最主要的一点,云阳直接的道出了对她的心意,但都是那种努力争取的态度,却并没有强迫与势在必行的那种自我霸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哪怕如此的直接却依然能够保持着这种比较轻松的气氛,并不会压抑而让人沉重。 “因为我已经有想嫁的人了呀,而且我一直以来都只是将你当成朋友亲人呀,有些感情是连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所以云阳,我必须得负责、诚实的告诉你,我不能嫁给你。”沈悦儿面带微笑,但态度却很是确定,并没有半丝可能改变的机会。 听到这话,云阳神色再次黯淡了不少,他突然沉默了起来,没有再如先前一般不断追问着为什么,而像是在仔细的思考着什么。 ps:继续推清风那娃的书。 异世悠闲人生 书号:2362954 作者名:清风天使 简介:齐玉是个孤儿,穿越到架空历史的战国时代。在这一个战火纷飞,武力横行的时代,齐玉没有惊人的才貌,没有穿越女伶俐的智慧,只有一些小聪明,外加家传武术,温馨家庭是小资情调,周游列国权当是旅游,找个好丈夫是必须滴,看齐玉如何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走自己的路! 159 好样的云阳!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那样的安静让一旁的阿久都不免生出了最大的戒备之心,生怕这云阳会突然做出什么惊人之兴来伤到悦儿小姐。 莫说是伤,就算是少了条头发丝,等主人回来后她都无法交待呀! 然而,沈悦儿这会却偏偏没有半点好担心的样子,只不过却并没有出声打断云阳的思绪,就是这般静静的等着而且,半点不曾催促。 气氛对与不对,全都是个人感受,就好比这会的阿久与沈悦儿完全是两种不遭到的心态,而云阳则完全如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做着外人根本看不透看不明的天人大战。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久只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要崩得不行之际,一直神色黯淡沉默不语的云阳这才终于有了些举动。 他抬眼重新看向了沈悦儿,一眨不眨的盯着,似是要将面前的女子彻彻底底的看个透。 又过了半晌之后,这才终于出声道:“你想嫁的人真的是江枫吗?” 这一回,沈悦儿没有再做任何的回避,直直的点头,坚定的回答道:“是的,我要嫁的正是江枫!” “他有什么好的,就值得你这般想要嫁吗?”没有半丝表情的面孔丝毫也不损云阳俊美的容颜,只不过那双素来神韵少人能及的双眼此刻却显得没有半点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好……”沈悦儿愣了一会,似乎是在仔细的思考着云阳的提问,片刻后却是笑着说道:“但那又如何呢?总之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想嫁给他,他也想娶我,如此就足够了!” 看着沈悦儿那抹发自内心的笑。云阳又是失了片刻的神,最后却是极为不甘的再次问题:“他真就那么好,比我还好吗?比我长得俊?比我认识你还早?比我对你还好?比我还要喜欢你?” 一连几个比较下来,云阳脸上的神色倒是比起先前的那股子黯淡与不可琢磨显然要稍微好上了一些,虽然还是带着无奈与不甘,却依旧并没有因为听到刚刚沈悦儿的答案而折射出来的疯狂与怨恨。 沈悦儿更是下意识的心中松了口气,而后却是故意摆出一副为难不已的模样犹豫道:“云阳……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假话呢?” “废话!当然是真话了!”一度情绪近乎于消沉的云阳突然神情一转,皱着眉头扯着嗓子朝着沈悦儿毫不客气地嚷嚷道:“你这个女人少在这里假腥腥的了,还一副怕我受不了的模样装什么装?真怕打击到我先前就不会那般无情无义的拒绝我了,害得本王子一片芳心都被你给踩碎了!别给我打马虎眼。赶紧说,我就不明白了,那个破江枫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本王子一丝半毫?” 突然而来的转变,让一旁的阿久几乎快闪到眼睛,若不是从头到尾确确实实的目睹了一切,她压根无法将前后两个完全不同状态的云阳立马给联系到一块来。 而沈悦儿还好,不算太过意外。神情之上更是轻松了不少,再次笑着说道:“好啦好啦,还一片芳心都出来了,敢情你还真拿着你的俊来当美,连性别都分不清了?” “臭丫头,这才多久的功夫就被江枫给带坏了?赶紧回答。不可以有半句假话,否则的话我……”云阳顿了一下,很快接下说道:“否则的话我明日进宫进你们大盛皇帝时就让他将你赐给我当小王妃了!” 这话一出。连一旁的阿久都莫名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云阳果然不是那种死不讲理偏执到死的人,难怪当时主人起启去东南芜郡时,明知云阳会来却还能放得下心留悦儿小姐一人在这里给云阳有空可钻。 虽然这会云阳还没有正式说什么,不过刚才这句话里却已经表明了他对于悦儿小姐那种求娶之心的松动。 如此一来。阿久对这个看似总有些不着调的小王子倒是稍微提升了几分好感,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如如临大敌的戒备。 侧目再次看向悦儿小姐时。却发现果然悦儿小姐脸上的神色也明显的比先前真正的轻松了不少。阿久也不傻,自然明白云阳对于悦儿小姐来说还是比较在意的如同亲人一般存在的人,不能给其男女之情,但也却并不希望自此之后反目成仇,少了一个亲人。 “说实话便说实话,你说得对,反正都说了那么多句实话了,也不差最后这几句。”沈悦儿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神色郑重地朝云阳说道:“其实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在我看来,江枫的确比你要好上那么一截。呃,他长得比你要俊、认识我要比你早、对我比你还好,喜欢我也比你还多,总之在我看来,凡事他都要比你……” “够了沈悦儿,你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呀!”云阳这会脸都拉下了,拍着桌子一脸不服气地说道:“你这哪里说的是实话,分明都是偏心话!就算你喜欢江枫便了不能这般偏得没道理吧?好,哪怕江枫比我更喜欢你,哪怕他比我对你更好,但他哪里可能比我更早认识你?” “退一万步讲,就算江枫那浑球真比我更早认识你,那他也绝对不可能长得比我俊呀!不信的话你现在就让人把他给我叫过来,我要跟他好好比比,让这如意楼里头的人都来评评,到底是我长得俊些还是他长得俊!” 云阳这番话一出,可真是让一旁的阿久都没法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沈悦儿更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话给挑到比俊比美上来了,一时间也没忍住直接给笑了场。 “行行行,你要跟他比俊我可没意见,不过可不是现在。”好不容易止住了些笑,也不顾云阳这会拉黑的脸继续说道:“这会他压根不在京城,前几天便奉了旨去往芜郡了,估计着一时半会可是回不来。等他回来后,你再跟他比吧!” “还笑还笑。小丫头你有没有良心,人家现在心都为你碎了,你还笑成这幅模样!”云阳没好气地瞪了沈悦儿一眼,再一次不甘心的反问道:“他就真的这么好,好到你非他不嫁不可?” “对呀,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非他不嫁!”沈悦儿笑着点头,表示不假。 阿久乐得两只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心想着要是主人在听到这话的话,指不定会开心成什么样子。 云阳却是恶狠狠的朝着沈悦儿骂道:“没出息的家伙。人家都没说要娶你,你就急着非他不嫁了,真是不怕丢人!” “放心。他指定得娶我的,我也指定非嫁他不可,他愿娶我愿嫁,有什么好丢人的呢?”沈悦儿才不在乎丢不丢人这种说法,满面的都是笑容。 “真没出息。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这都赶着要倒贴给江枫了!”云阳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罢了,就你这般没出息的样,我也懒得要了,真给我娶回去了,回头省得给我丢人!” “嗯。放心吧,我不给你丢人,我以后多替你丢江枫的人。给我好好出出气!”沈悦儿笑容更甚,但眼睛里头却分明有着一种湿湿的东西涌动。 她看得出来,云阳是真心的喜欢自己,因为喜欢所以尊重,因为喜欢所以放手。这样的云阳让她心生感激。这样的云阳让她更为动容。 “对,江枫那浑球可没少坑我。日后你可得替我好好坑回去,让他丢人,替我出气!”云阳也笑了,不过如沈悦悦儿一般,眼眶里头闪烁着点点泪光。 他的爱,早在孩童时刻已经在眼前这个臭丫头身上种了下来,哪怕隔了这么多年,哪怕一直都没有机会再次相见,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心却当真已经给了出去。 直到上一回被人追杀正恰被臭丫头给救了,他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甚至于还十分的感谢那些追杀他的人。而后跟在小丫头身旁的那一小段日子,是他人生之中最为快乐的时光,虽然短暂,但美好异常。 他愿意为了臭丫头做一切的事情,所以在得知她身中蛊毒时,哪怕自已都有些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却还是不惜一切的跑回边境去替她取血引。可当江枫出现的时候,他却已经有些意识到臭丫头的心可能真的就在江枫的身上。 但他下意识里并不想承认,也不甘心,所以他才想要亲自验证!如今,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臭丫头毫不犹豫的表态,他又怎么还能够自欺欺人呢? “这还差不多,总算还没有给我把脸全丢光!臭丫头我跟你说,这男人可不能对他太好,你日后千万莫像今日这般事事都将江枫给当成宝一样挂着,别总弄得自己嫁不出去似的!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去找我,你随时后悔都行,我吃点亏,就当抱你上回的救命之人,随时都愿意娶你,保证不会让你嫁不出去就是!” 云阳大笑了起来,眼中刚才不小心闪过的泪光已然收起,转念之间,一个洒脱率性的云阳再次重新回来。 正在这时,门口却是突然突然传来一道完全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小王子只怕是糊涂了,悦儿已经是安阳侯府的大少夫人,又岂来嫁不出去一说呢?更何况,就算她日后不再是安阳侯储的大少夫人,也不可能嫁给江枫,当然,更不可能会嫁给你!”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顿时让沈悦儿心头一怔,她扭头一看,却发现果然是赵泽霖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先前被云阳感动不已,所以一时间心绪都有些受影响,更没有多加注意外头的动静,却是没想到赵泽霖这个时候竟然来了。 不过,对于赵泽霖突然来到的这种意外之感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沈悦儿很快便恢复了常色。 早在刺杀取血引之际,赵泽霖肯定就已经知道了云阳的存在,以他的手腕,对于云阳的来历想必早就一清二楚。而这一回,云阳代表天可汗王出使大盛,赵泽霖当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稍微留意,他们的行踪也就不是什么难找的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大盛国闻名天下的贤亲王!王爷这话说得怕是更糊涂吧,悦儿嫁给谁都好,总之与王爷是没什么关系的,王爷还是少操这份闲心吧! ”云阳很快很快一改先前的神色,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甚至于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啧啧的感叹道:“呵呵,不过说起来,没想到我这小王子的影响力倒是挺大的,这才刚到京城。连皇上的面都没有亲,贤亲王就迫不及待的来见我了。” 贤亲王的出现估计着也是如意楼里头的人始料未及之事,这会红玉并没有露面。而是如意楼的大掌柜跟了进来,用眼神悄悄的示意了一下沈悦儿,表明他们也是没有来得及拦住,而且沈悦儿这会放开耳识听了一下,发现整个如意楼里头除了他们这些人以外。已经没有了旁的客人。 “本王操的是不是闲心,小王子又岂会知道?”贤亲王淡淡的回了一句,而后自行在沈悦儿旁边的椅子上会了下来,看着沈悦儿微微笑了笑道:“只要悦儿心中明白就行了。” “王爷贵人事多,我的这点小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沈悦儿别过眼,没有看赵泽霖。她不知道赵泽霖此行过来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以他的性子,明知上回刺杀他的事同样与云阳有关,当然是不可能不这般当成什么事也没有便放过云阳的。 心中暗自为云阳有些担心。哪怕如今云阳已经成了天可汗王最器重的儿子,哪怕如今双方准备联姻建交。 云阳自然也明白赵泽霖这会突然而来没安好心,不过光天化日下倒也不至于这般着急明显的对他这个草原特殊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他看似不经意的通过窗户往下看了一楼,而后又是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模样继续说道:“贤亲王好大的排场,出个门带这么多人开道。这满楼门口站这么多的私卫。还怎么让人家酒楼做生意呢?光看着你那些杀气腾腾的手下都没人敢往里头再迈一步了呀!” “小王子误会了,本王带这么多人可不是为了摆什么捧场。而是特意前来保护小王子的。本王知道小王子今日在些宴客,所以特意将整个如意楼给包了下来,如此一来,即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也能够绝对的保障到小王的安全,毕竟小王子如今身份特殊,当然是不能出半点差池。” 贤亲王没有在意沈悦儿的冷淡,神情平静如水般:“最近京城不知打哪里突然冒出一伙贼人来,小王子可是贵客,本王自然不能够让那些人冲撞到了小王子,所以特意派人亲自过来相护,打今日起到小王子离开大盛的这些时日,底下那些人都会一直跟随小王子,贴身保护。” “哦,是这样吗?原来大盛国的治安也不过如此,这天子脚下竟然也会有贼人做乱吗?”云阳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向了沈悦儿:“悦儿呀,那你可也得当心了,这样,我还是现在就亲自送你回去吧,免得那些贼人不长眼冲撞到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云阳哪里不知道贤亲王对沈悦儿的那份龌蹉心思,更明白这个货来了悦儿自然不想再在这里久留,因此边说边站了起来,准备先送沈悦儿回去,省得再在这里对着贤亲王这张讨人厌的脸。 沈悦儿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小王子是贵客,这点小事自然不必亲自去办。本王正好有事要去趟安阳侯府,顺道便可将悦儿送回去。”贤亲王却并不退让,直接也跟着站了起来,当然没有打算让云阳再去送沈悦儿回府之类的。 云阳哪里可能依言,正想出声,但贤亲王却再次说道:“对了小王子,本王来的时候听说贝儿公主正四处找你呢,貌似急得都快把整个官驿处都快给砸了。你最好赶紧回去看看,若是贝儿公主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可就不好了。” 贤亲王这番话顿时让云阳脸色一沉,赵泽霖这是摆明了在威胁于他。正想出声反驳,却被沈悦儿给拦了下来。 “云阳,你还是先回去吧,公主刚刚来京,一切都陌生得紧,先去安抚好公主才是。反正你暂时也不会离开,等你得空了再聚便是。”沈悦儿看着云阳,用眼神示意他大局为重,切莫为了这点小事而义气行事。 而后她又看向贤亲王道:“王爷好意,悦儿心领,不过我的安全我自己心中有数,就不劳您担心了。我还有些旁的事情,先不回安阳侯府,王爷有事也请自便就是。” “告辞!”说着,沈悦儿又朝着云阳笑了笑,而后什么都不再多言,自行转身先行离开。 阿久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主仆两人很快便出了门下了楼,离开了如意楼。 出门之后,阿久朝着沈悦儿问道:“悦儿小姐,咱们现在要去哪?” “哪都不去,逛街!”沈悦儿神色如常,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自行溜达了起来。 这会功夫,她才懒得去管赵泽霖到底想做什么,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行静观其变即可。 至于云阳,也不是傻子,明知赵泽霖早已回京,那么此番出使大盛自然是提前做足了准备的,当然不可能轻易的便差了人家的当。她就算不放心云阳,也不可能不放心天可大汗,不放心未来草原之王的实力。 两人身影很快消失不过,而云阳当然明白沈悦儿的意思,愣是拉着贤亲王故意耽误了半天,确定那丫头已经走远了之后,这才笑呵呵的抽身离去,至于赵泽霖派过来给他当“保镖”的那一干私卫他也由得去,一大帮子人开道什么的这样大的排场也算不错! 等沈悦儿与阿久慢慢逛回安阳侯府时,却并没有看到贤亲王过来的迹象,很显然刚才他也不过是随便找的个借口想不想让云阳送沈悦儿罢了。不然的话,好端端有哪有什么事值得堂堂贤亲王亲自跑到安阳侯府来呢? 打发了院中其他人,沈悦儿自行回屋里头休息去了,直到晚膳过后,张传业却是过来了。 “悦儿,你与那草原小王子是旧识吗?”张传业有些不解的问道。 “算是吧,怎么啦?”沈悦儿不知道张传业这般问是什么意思,但并没有隐瞒:“我小的时候与父亲去过边境的,在那里认识了云阳,不过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罢了。” 她只是提了儿时之事,却并没有提在云溪别院居住时的那些过往,听张传业这意思,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一般。 “原来是这样,这就不奇怪了。”张传业又道:“明日皇上在宫中替云阳王子与贝儿公言设宴欢迎他们的到来。皇上不知道打哪里知晓你与云阳小王子相识一事,所以特意下旨让你明日也一并入宫参加欢迎宴会。” “只怕不是皇上的意思,是赵泽霖吧。”沈悦儿皱了皱眉道:“今日我已经见过云阳了,赵泽霖消息灵通得很,之后也出现在如意楼。看来子是没安什么好心的,明日的宫宴也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鬼。” 听到这个,张传业却是突然不语了,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沈悦儿见状,只是默默的看着,也不急着出声打扰。 片刻之后,张传业这才再次看向了沈悦儿,略显担心地说道:“贤亲王明日会不会借云阳朝江枫发难?” “你是指上回云阳与江枫一并在边境安排刺杀一事?”沈悦儿倒是一下子明白了张传业的意思。 “没错,不过贤亲王自然不会直接提及刺杀一事,但却有可能会用旁的方法引导众人去猜测云阳与江枫之间一早便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往之类的。”张传业直接点明道:“如今云阳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而江枫则是大盛的国师,若是被贤亲王冠上什么私通领国之罪,那自然就极为不利了。” 160 万众瞩目 私通邻国是什么样的罪名谁都清楚,特别是云阳的身份不同一般,而江枫对于大盛国的轻重举止又那般的明显,所以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怕是捕风捉影亦会引起一系列的巨大反应。 皇帝与众大臣们都不会马上便轻易的做出反应,更不可能一下子便对江枫与云阳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来,但是这种影响却危害却极其大的。 更何况,赵泽霖一旦找准了切入点,当然不可能只来这么一下,江枫突然被调去芜郡,马上云阳等人就到来,自然不是巧合,而之后赵泽霖还将会有什么后招,实在难以估量。 见沈悦儿不再吱声,神情看上去有些担心,张传业却是微微笑了笑,宽慰道:“放心吧,依我看此事贤亲王的确有心想生事,不过江枫的心性又怎么可能料想不到这些呢?离开之前,他一定已经知道云阳要来京城的消息,所以应该是早有准备的。” 张传业的话不无道理,以江枫的心思当然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出来直接让赵泽霖下套的,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到最后,到底谁中了谁的套还指不定呢。 所以想到这个,沈悦儿倒也放宽了些心,又想起江枫那家伙临走前让阿久带的话,示意她一切放心皆可,因此就没有再去多想什么了。 明日的宴会张传业还有旁的差事,所以是不会去参加的,他似乎还有那么一些担心,不过沈悦儿自己倒是没有多在意。反正到时间进宫便成,那么多人都在,她的出现并不打眼,而赵泽霖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当着众人之面做得太过。 第二天,沈悦儿稍微收拾了一番。便坐车入宫赴宴。今日参加宴会的人不少,不过因为主要是为了欢迎云阳与贝儿公主,所以宴会气氛还算极为轻松。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沈悦儿坐在位子并不显眼的靠边角落里,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这里的热闹与繁华永远都只是浮现在表面,如同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都不过是浮云一般,随时随刻便会散失不见。 皇帝、皇后、若干位受宠的妃子,太子、众皇子、不少王侯重臣都参加了今日的宴会。足可见皇帝对于云阳一行的重视程度。 赵泽霖自然也来了,就坐帝皇以下的首位,向来这些座位的排列都是有讲究的。亦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赵泽霖在朝中的份量有多么的重。就连皇帝都不时笑颜满面的倾身与赵泽霖主动细语,更别提其他人对他的神色了。 沈悦儿当真是有些佩服这些人,明明心里头各自算计,这表面上却还真是一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模样。若不是清楚一切,光靠她的眼力还真是看不出大盛国权利最大的皇帝与贤亲王之间是不是真没有半点的猜忌。 贤亲王妃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并没有随同赵泽霖一并参加宴会。按理来说,这样的时候正妃当然是不会缺席的,而赵泽霖身旁的空位也并没有被其他的侧室所替代,就那么显眼不已的空在那里,却也并没有谁提及。 云阳表面看上去倒也兴致颇高,看着歌舞。品着美酒,时不时的应酬一下,这样的场合于他而言倒也算是如鱼得水。并没有半点的不适。 进来之际,他便一眼扫到了坐在并不显眼地方的沈悦儿,这样的场合当然不便特意过去招呼说话,只是目光微微示意了一下,偶尔也会朝那个方向瞟上几眼。 沈悦儿没有太过注意云阳。相反,对于云阳的那个妹妹贝儿公主倒是有些兴趣。 小姑娘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最多不过十五六的样子,长得与云阳完全不一样,是属于那种典型的草原气质的女孩。五官深邃,大眼睛高鼻梁,长得很是漂亮,皮肤虽然略黑却显得极为健康,明亮的笑容,开朗的性格更是为她增加了不少的魅力。 虽然不似于中原女子一般甜美可人,但却有着一种独属于她的美丽与自信。这样的少女让沈悦儿眼前一亮,再加上先前看这小公主的言行举止,更是觉得极为单纯可爱,无形之中便给了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沈悦儿对于那天可汗王少了不少的好感。当真是帝王无情呀,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如此天真无暇,为了利益竟然也舍得送到异国他乡充当和亲之任。 京城皇室这样的地方,压根就不适合这样的小女孩生存,明明是草原上的自由自在的雄鹰,习惯了那般无拘无束的生活,却偏偏要被剪去翅膀,关进京城这座黄金鸟笼。一开始,这小公主或者还有觉得有些新奇,但时间稍微久一点,一切便会立马不同。 不过,这样的惋惜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消散于无形,毕竟她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命运暂时都无法完全搞定的人,又哪里有什么资格去替人家操这份闲心。看着就看着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而不论哪个地方,公主什么的,本来就只是个表面金光实则有着不少不得已的特殊职业。 相对于小公主的新奇与开朗,这会此次联姻的另一个主角二皇子赵洛明似乎更加显现出了几分平静。 沈悦儿这回没能从二皇子脸上看出半点的不甘与异议,甚至于从头到尾还带着几分如同发自内心一般的笑容。可她知道,赵洛明当然不可能真正的欢喜,哪怕这贝儿公主就算美得跟朵花似的又如何,放在这种男人眼中,宝座的份量又岂可能是区区美人能够代替得了的。 但是,很显然赵洛明并没有表露出半丝的不满,甚至于还在贝儿公主献舞之际奏琴相和,一时之间赢得满堂的喝彩,同样也让贝儿公方分外的愉悦。 赵洛明本来就长得不俗,年纪也不大,如今又主动示好,这样的举止行为自然一下子便博得了贝儿公主的芳心。 沈悦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云阳。却见那家伙压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也跟着众人连声叫好,脸上就差没有写上良缘佳偶几个大字了。 云阳不可能不知道二皇子的心思,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赵洛明对于贝儿公主并没有什么真心可言。思来想去,要么就是并非同母所出,所以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妹妹的终身幸福,要么就是在不在意都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够当做什么都不知情。 转念一想,只怕后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云阳生性还是极富情义之人,对一个毫无伤害性的妹妹不可能表现得太过冷漠。但这样的事情的确也不是他所能够决定的。多嘴了有时不但没有半点的作用,反倒还只会让人生出更多的烦恼。 沈悦儿再一次见识到了身在皇家的那种无奈与不得已,但归根结底。真正的自由永远不是谁给你,而是得靠自己去争取。而这世上最大的无奈便是,永远只有极少的人才有这份勇气敢于向命运说不,敢于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走,不论前方将会遇到多大的危险。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在贝儿公主的带动下似乎更加的明快起来,连皇后都不由得出声夸张起贝儿公主来,一时间赞美之言更是响个不停。 “对了,谁是沈悦儿呀?”贝儿公主这会倒是毫不避讳的坐到了二皇子身旁,两人看上去聊得颇为投缘。说着说着,二皇子的话题也不知道怎么扯到了沈悦儿身上。这可是让先前便对沈悦儿有所耳闻的贝儿公主顿时好奇不已,也没多想便问道了起来。 二皇子一听,顿时笑着说道:“怎么啦。公主也听说过沈悦儿这个人吗?” 似乎有些刻意,二皇子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些,一下子便让周围不少人都听了个清楚,就连上位上坐着的皇帝等人也都听到了。 沈悦儿这会坐的位子比较僻,所以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今晚她也来了。贝儿公主突然提到她时除了身旁同坐之人有所反应后,其他人倒都没有谁注意到她。更多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被那贝儿公主给吸引了过去。 沈悦儿面色不改。心里头却是暗自嘀咕了起来。虽然今日宴会她也猜到了可能会涉及到她什么,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被这个看上去单纯纯真得无法形容的草原公主给提及到。 也不知道刚才二皇子到底跟那小公主说道了些什么悄悄话,总之这二皇子倒是挺高明的,不动声色的便把一个小丫头给诓得跟着他走。 沈悦儿想都想得到,没有二皇子的暗示与引导,这样的场合,贝儿公主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到自己。而二皇子又是谁的人她同样一清二楚,看来今日的是非可是实打实的少不了她了。就是看怎么个是非法,怎么个麻烦法了。 众人不由得都朝贝儿公主看了过去,不知道这位远到而来即将嫁给大盛皇室的小公主怎么会突然提起沈悦儿来。 贝儿公主倒是并无半点遮遮掩掩的地方,点头大方不已地说道:“对呀,我十六哥打小便在我面前念叨这个名字,我当然听说过了!” 这话一出,顿时殿上之人都不由得议论了起来,贝儿公主嘴里的十六哥指的正是这会喝着洒的云阳小王子,除了个别人以外,并没有谁知道沈悦儿与云阳相识一事,所以这会猛的听到这话当然是惊讶不已。 云阳先是看了一眼贝儿公主,而后下意识的朝着沈悦儿那边方向看了看,似是并没想到自己妹妹会在这样的场合公开提起这事。不过他的神情倒是镇定得很,隐隐还带着几分笑意,显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原来小王子在大盛还有熟人呀!”二皇子应了贝儿公主一声,而后朝云阳说道:“小王子,难道你以前曾经来过大盛吗?” 云阳端着手中酒杯,也没在意众人或疑惑或猜忌或惊讶的目光,转而坦坦荡荡的说道:“二皇子说得没错。我小的时候的确到过大盛边境之地,我的母妃本就是中原之人,儿时曾随母妃去边境探过亲,后来我母妃亡故后却是再没有去过了。至于悦儿吗……” 云阳倒也没有丝毫的顾忌,甚至于连全名都没叫。直接唤成了很是亲昵的悦儿两字,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而后继续说道:“我认识悦儿的时候她才不过是个七八岁的黄毛丫头,当时她跟她父亲去的边境,呃,我还记得小时候刚认识的时候我还被她给揍过,应该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吧。若不是因为后来悦儿回了京城便再没怎么见过了,不然我现在应该与她应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说到最后,云阳自个乐呵乐呵的笑了起来。俊美如玉的相貌再加上草原男儿特有的率直爽朗,更是让他显得异常的耀眼夺目,闪得一旁好些贵女们都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 众人听到这翻话。倒是都不由得一幅原来如此的神情,非但不觉得云阳刚才的说辞有什么失仪不得不的地方,反倒觉得真情真性重情得义得紧。 就连皇帝都笑着出声道:“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小王子,这么多年以来的故人都不曾忘记。好在朕昨日也听说你在大盛还有这么一个故人,所以特意交代了你这位故人参加今日的欢迎宴会。不知道小王子能不能从中找出人来呢?” “不必找了,先前本王子一进来扫了一圈便认出她了。”云阳笑着朝皇帝说道:“不瞒皇上,昨日本王子便已经与悦儿见过面了,所以自然是一眼便认得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皇帝笑得极为亲切,“看来朕倒是出错题了。白费了力气了。” “皇上,十六王子自是认得出悦儿来,不过贝儿公主还没见过悦儿呢。”一直没怎么出声的贤亲王突然接了一句话。语气温温和和的,倒也听不出什么不悦的心思来。 众人没想到这会功夫贤亲王却是会主动提及到沈悦儿,毕竟前不久王爷才极为高调的宣布了与沈悦儿解除义父女的关系。没想到这会王爷言辞里头仍然显得较为亲切,还如以往一般亲近自然的称呼着悦儿。 就连皇帝都有些意外,不过却并没有表露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朝着贝儿公主亲切不已地问道:“贝儿公主可是想要见见你十六王兄打小提及的沈悦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多谢皇上,贝儿自然是极想的!”贝儿公主满脸兴奋。目光四处边扫边道:“我可得好好看看,若是长得漂亮的话,皇上不如就将沈悦儿赐给我十六哥当妻子算了!” 草原儿女向来直接,有什么便说什么,对待男女方面的问题同样如此,压根不像中原人一般不好意思什么的。所以这话一出,众人也没觉得有太失礼之处,不过却都是不由得笑了起来,显然明白这小公主如今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情况。 不必皇上亲自解释,一旁的二皇子却是笑着朝贝尔公主解释道:“公主,这事只怕你可得失望了。” “啊,为什么?难得沈悦儿长得很难看吗?不会吧,她要真长得太难看的话,按理说我十六哥也不至于这些年总念叨着她吧?”贝尔公主一副很是不可思议的模样反问着,而后又朝身旁的云阳看去,嘟着小嘴道:“十六哥,你昨日不是见过人了吗?长得漂亮不漂亮吗?” 云阳呵呵大笑起来,亮着嗓子满是肯定地回答道:“漂亮,当然漂亮了,悦儿怎么可能是丑八怪呢!” 听到这话,贝尔公主这才放心了下来,满是开心地说道:“我就说吗,我十六哥长得这么好看,他看得上眼的女子怎么可能不好看呢?” “公主,悦儿妹妹并非长得不好看,只不过呀,她现在已经嫁了人,所以自然是不可能再嫁给你十六哥了。”二皇子耐心不已的解释着,神色之间倒是满满的透露出对于贝儿公主的重视。 “什么?她竟然已经嫁人了?这怎么可能?”贝儿惊讶得不行,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嫁给谁了,什么时候嫁的?她年纪多大了,怎么这么快就嫁了人?二皇子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不及赵洛明出声解释,贝儿公主再次满是担心的持向自己兄长道:“十六哥,这可怎么是好,你知不知道这事呀?” 云阳又是一笑,没出声却是默认了,神色间倒是与先前并无多大的差别。 “公主,这种事情大殿之上,我又怎么可能骗你呢,这不,你十六哥自己都知道了,那你现在还要不要再见见悦儿呢?”二皇子赵洛明笑着说道,眼中倒还真有着几分纵容之色。 贝儿公主想了想,最后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见,当然要见了,就算她当不了我的十六王嫂,最少也还是我十六哥的好朋友呀,十六哥的好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我们草原儿女岂有明知朋友就在这里而不相见的道理!” 这话一出,众人都再次笑了起来,只不过这回的笑多了不少善意与赞赏,显然贝儿公主的这份心性倒是极受众人的喜欢。 皇帝见状,自然也开心不已,也没将殿上之事太过在意,抬眼朝着下头看去,而后说道:“沈悦儿在哪呀,上到殿前说话吧。” 皇帝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才都想到沈悦儿这边来,对于这个一直以来在京城传言不断,名声亦是好坏不定的特殊女子。不少人都四下打量了一番,直到沈悦儿听到圣命自行站了起来后,所有人的焦点全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去。 这会沈悦儿倒是什么都没想,一脸的平静,哪怕是得了圣意出位走向殿中,亦是平静如水。 今日沈悦儿一身淡黄色长裙,脸上与平素一般脂粉全无,除了头上一根碧绿的玉簪将头发简单绾住以外,再无其他任何的首饰装妆。哪怕是入宫参加宴会,她亦没有刻意的做什么打扮,但这样的素雅却并没有让她显得有半丝的黯淡,反倒是愈发衬出那份骨子里头的雅致。 特别是在一色盛妆艳容之间,更是显得说不出来的脱俗飘逸,如同出水青莲一般,给人一种别样的风华。 然而,外在的面容都远远不及沈悦儿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沉稳与淡然,那种远远超乎年纪的气度,令殿上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心生暗叹。 什么时候起,那个一直被世人当成笑话的沈悦儿竟然变成了如此的模样?什么时候起,那个在人们印象中并不怎么打眼的少女竟然有了如此引人注目的风姿? 连皇帝都有些意外,上一回在他的生辰寿宴上,他也曾见过沈悦儿,那个时候因为福星一事所以特意如此女说过话。当时虽然也觉得气度极佳,不似常言所传,但现在看起来,这个少女明显又是更加的出众了不少。 沈悦儿自行走到殿中停了下来,并没有因为各式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而有着任何的异常之色。她站定之后,微微行了一礼,朝着大盛天子从容而道:“沈悦儿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免礼吧,悦儿丫头如今是出落得愈发出众了,这才几个月没见,朕都险些快认不出来了。上回你与国师一并替大盛祈福化灾有功,朕记得还差你一个心愿呢,不知道你现在可是想好了没有?”皇帝见到沈悦儿后倒也不急着让其去见贝儿公主,倒是问起了这个事情来。 沈悦儿微微一笑,从容应道:“多谢皇上夸赞。悦儿衣食无忧,生活安定,暂时还没想到有什么需要皇上帮忙完成的心愿。悦儿知道皇上金口玉言,所以有朝一日若想到了的话,自然会来麻烦皇上的。” “嗯,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惜福亦懂知足,说话办事进退有度!” 皇帝再次点头夸赞了一番,而后却是极为不解地朝着一旁的贤亲王问道:“贤亲王,朕都有些好奇了,你说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你怎么无端端的就跟她断绝义父女的关系呢?” 161 当众表白 皇帝的问话似有意,似无意,但不论是有意还是无语却都勾起了殿内所有人的最大的好奇心。 要知道,这可是所有人心中最想知道却偏偏没有任何人敢出声问询的,贤亲王是谁呀?除了皇帝以外,谁还有这么个胆来问这样的事情呢? 但没人敢问却并不代表没人不想知道,相反,越是如此便越是好奇得紧。如今正是起着皇帝出声替他们问出了这么一个永远都不敢问的问题,自然是谁都瞪大着眼睛看着贤亲王,谁都贤着耳着听着这殿内分毫的动静。 听到皇帝的话,沈悦儿心中顿时又明白了些什么,这会却是暗自有些叹息,原来今日这出好戏,唱戏的不止一家二家,但不论如何,她却始终都无法摆脱今日要成这些唱戏之人手中的道具。 即如此,那么她索性先放开心思不理不顾,换个另外一层身份,同样也先当着看戏人,等所有唱戏人都粉墨登场之后,再看看最后这出戏到底会唱成什么样子。 而云阳则目光微暗,不动声色的盯着贤亲王。在场之人,除了悦儿自己以外,当然便只有云阳最清楚不过贤亲王心中盘算。所谓的断绝义父女关系,不过是赵泽霖为日后想强娶悦儿所做出的一个名义上的清除罢了,他倒是想听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大盛天子面前,赵泽霖究竟能扯出什么样上得台面的理由来。 贝儿公主显然意外至极,其一自然是被沈习的真容与气度所惊艳到,虽然之前也想象过能够让自己十六哥日日惦记的姑娘一定不俗,却也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动人心魄。而另一点让她意外的当然是沈悦儿的身份,没想到以前竟然还是大盛最负盛名的贤亲王的义女。 贤亲王的年轻在贝儿公主看来顶多也比自家十六哥大不了太多,二十六七到头了,而沈悦儿看似沉稳但年纪绝对不过十四五岁。怎么看两人都不像父女,呃,义父女同样如此! 然而外表看上去像不像什么的倒也无所谓了,最关键的是,她刚刚竟然听到大盛皇帝说不久前贤亲王却是断绝了与沈悦儿的义父女关系,这可就让她有些替沈悦儿担心了。 哪怕再不明所以,但断绝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更何况是像贤亲王这等身份的人,若不是有什么极为特别的事情发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种决定来?难不成。是沈悦儿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吗? 这般一想,贝儿公主当然就更加替沈悦儿担心了,哪怕到现在为止。她还连正式的招呼都没有跟沈悦儿打过,不过因为十六哥的关系,她这私心里当然就已经将沈悦儿归到自己这一类人里头去了。 而就在殿上众人各自猜测却又同时贤亲耳朵关注着接下来的动静之际,贤亲王却是不急不慢的出声了。 “皇上说得不错,悦儿的确是极好。”赵泽霖抬眼朝沈悦儿看了去。脸露笑意,语气肯定,并不曾有半分敷衍的成分在里头,相反还极其的认真。 只不过,这会他脸上的笑意却显得有些暧昧,连同看沈悦儿的目光亦毫不掩饰的带着喜爱之情。而那样的喜爱完完全全不像是长辈看待晚辈应有的表露出来的那种喜欢。 一时间,众人似乎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刚才贤亲王的话语与神情。却听贤亲王再次出声了。 “不过悦儿如今似乎是长大了,本王此次回京后,她连义父二字都有些不好意思叫出口,说到底我们之间的年纪也的确相差太小,站在一处压根也不像父女。” 赵泽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却是并没有在意其他任何的目光,而是继续盯着沈悦儿说道:“本王素来也不是那种死板之人。只要情义在,名份之类的东西如何改都没问题。所以,既然悦儿如今不再习惯这样的关系,本王索性便去掉又何妨。只要悦儿喜欢就好,叫什么都是一样的。悦儿,我说得对吗?” 最后一句对吗所反问的对象当然是沈悦儿,赵泽霖一脸的惬意,似乎很开心当着众人之面前将义父女这层关系给彻底的撇清掉。同时,在撇清掉的过程中,还毫无顾忌的加进去了一些让人极其容易联想翩翩的调,绝对的故意而为之。 一时间,殿内之间都不由得暗自倒吸了口气,众人如同终于知道了什么似的,震惊不已的将目光来回的从贤亲王与沈悦儿身上打量,若不是因为当事之人身份太过特殊,只怕这会整个大殿之内早就已经是议论四起,惊叹无数。 而沈悦儿当真没料到赵泽霖竟然会如此说,这话一听一个暧昧,一听一个让人难堪。赵泽霖不仅仅是要向世人表明他们之间有着一层不可告人的特殊关系,同时也是暗示着这层关系里头,她同样亦是主动的,甚至于对于整个事情的结局有着主导性与决定性的作用。 心中暗自重重的呼了几口气,她将那份愤怒与恼火以惊人的速度压了下来,并没有让自己因为赵泽霖刚才的一番话而打乱自己的情绪,破坏掉应有的理智。 微微想了想,倒也没有停顿多少,不过数息的功夫,她便无比冷静镇定的对上赵泽霖的目光,淡然说道:“王爷刚刚所说的话,悦儿也是头一回听说,却是不曾想,王爷与悦儿断绝义父女关系竟然是这般让人意外的理由。原本悦儿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坏了王府的规矩,这些日还时时自我反省来着,没想到竟然是悦儿没再称呼您为义父而让王爷生出了这等误会。” 顿了顿,沈悦儿沉稳不惊的脸孔甚至于还露出了一抹笑意,继续说道:“王爷此次回京,悦儿之所以不再称您为义父,倒不是悦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是因为悦儿的夫君。传业与王爷年纪相仿,上回我们一并去迎君亭迎接您时。便有过一番与称呼有关的商议。” “传业说他实在不好意思将与他几乎同龄的王爷亦跟着称为义父,所以我这才索性跟着传业一并改了口,都称您为王爷。如此一来,倒也不会显得他有所失礼了。” 沈悦儿神色轻松,最后总结性的说出了最后一句:“不曾想因此而让王爷生出这般误会来,更没想到王爷竟然直接便因此而对外公布与悦儿断绝几年的义父女关系,如今看来,竟是一场误会。” 她数语便将赵泽霖刚才所营造出来的让众人不由自主所有的猜测很快平息了下来,至少在她这一方并无任何其它不应该有的意思。 没有再称义父,不过是因为考虑到自己夫君的感受。如此,沈悦儿的当然也就明明确确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从无任何不应该有的心思。反倒是与夫君感情稳定,彼此体谅。 众人却也很快打消了对沈悦儿的一些猜测,反倒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贤亲王,当然是想听听这位王爷听到沈悦儿这番明确的解释之后将会做出如何的回应。 赵泽霖似乎也并不意外沈悦儿会有一番如此精彩的应对,神色之上也无半点窘迫或者尴尬之色。相反倒是极为自然的笑着说道:“原来弄了半天,倒是本王误会了。看来日后有什么事,本王还是得弄清楚才行,不然再生出这等误会来可就不好了。” “悦儿,你没有生我的气的?”他再次朝着沈悦儿旁若无人的说道:“虽然咱们现在已经没有了那层父女关系,不过这么些年的情份却是丝毫不会减去半分的。与以前一样。贤亲王府还是你的家,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不必在意外人的说法想法。” “王爷多虑了。悦儿自小受王爷教养之恩,又岂有责怪王爷的道理。贤亲王府是悦儿的半个娘家,悦儿自然不可能生出其它任何不应该有的想法,还请王爷宽心便是。”沈悦儿亦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但却并没有忘记提醒赵泽霖自己依然所不可更改的态度。 听到两人的这番对话。众人先是如同又明白了什么,而后再一想。却发现好像反倒是更加的不明白了一般。 特别是贤亲王的态度,对于沈悦儿的态度,与以往所表露出来的完完全全不同。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极为浓郁的喜爱与炽热,不似长辈,分明便是毫不掩饰的男女之间的喜爱! 相较而言,沈悦儿的态度明显有些疏离,语气清清淡淡,没有半点不应该有的神色。 这会,不少聪明之人,似乎终于看明白了些什么。更有人很快联想到沈悦儿小小年纪便哭着喊着要嫁到安阳侯府一事,倒是瞬间如同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神色无比的复杂。 不过,不论在场之人如何想,却没有谁敢当着贤亲王的面明说什么,哪怕连窃窃私语都暂且不敢,省得一时嘴快唯恐给自己造成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而这个时候,提起了问题的皇帝神情亦略显复杂,虽然刚才的这个话题是他故意引出没错,但很明显,他的那个好皇弟赵泽霖似乎压根不介意于这个话题,相反还故意怕人不知道一般的对曾经的义女表露出那般明显的不应该有的感情来。 这让皇帝极为不解,不明白赵泽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聪明绝顶的皇弟自个做着这种往自个身上撒脏水的事情出来,所以一时间也拿不准到底是个什么用意。 “听了半天,原来竟是个误会呀!”皇帝索性装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笑着接过了话说道:“看来朕今日无心的一句话倒是还做了件好事,让贤亲王与悦儿丫头澄清了这么大的一个误会。” “贤亲王!”他边说边侧目看向了赵泽霖,商量着询问道:“依朕看,既然是因为误会才错断掉了你们之间这份义父女的关系,倒不如趁着今日这个好日子,再次当从恢复你们之间义父女的关系如何?” 皇帝一副极有兴趣当见证人的模样,边说那目光边在赵泽霖与沈悦儿间来回移动。 “悦儿,你说呢?”赵泽霖却并没有马上回复皇帝之言,反倒是再一次出人意料的含笑看着沈悦儿,满是宠溺似的询问起来。 沈悦儿心中暗骂了一声。赵泽霖这个浑蛋倒还真是会找她的麻烦。明明知道不论是狗屁义父女关系还是其它任何关系她都不愿意与其沾上,却偏偏还故意要拿这个话来问她。 说愿意?那岂不是日后还得被赵泽霖拴着个所谓的义父女名义这呀那呀的扯不清?说不愿意?更是容易让人联想重重她是不是另有所图。 总之这个问题让她来答怎么样都不是她所想要的,转念一想,倒也没再犹豫,直接将问题给推了回去:“王爷的意愿,向来不受任何人左右,悦儿虽不才,如今却是懂礼,除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以外,旁人的想法都不会干涉半分。” “好。说得好!看得悦儿如今果真是愈发的长大懂事了!”赵泽霖满是赞许的点了点头,神情之中又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纵容之色。似乎不论沈悦儿说道什么,于他而言都是极好的一般。 而后。他终于暂时将视线从沈悦儿身上收了回来,扭头看向皇帝道:“皇上,再次恢复之事依臣弟看倒也没什么刻意的必要了,否则这一会收,一会断一会又恢复的。反反复复的到像是场儿戏了。反正臣弟待悦儿的心一如从前,名义上的这点东西到底有没有却也无所谓了。” 皇上一听,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话倒也不假,正如悦儿丫头所言,贤亲王自个拿主意便是。” 几个回合下来。关于义父女的事情在皇帝的这句话里头倒也总算是落下了帷幕,而看着这会还一直单独站立于殿前下方的沈悦儿,赵泽霖再次出声道:“好了。这说着说着话一多倒是险些将唤悦儿出来的正事给忘记了。草原来的贝儿公主怕是有不少话要与你说,我们说了半天倒是将公主给慢怠了。” 听了好一会的贝儿公主见总算有人想起了她来,却是连忙笑着说道:“无妨无妨,这会想起我来了就行了。” “原来你就是沈悦儿呀,果然长得跟那天上的仙子一样漂亮。难怪我十六哥一直说道你了!”贝儿公主很快便朝着沈悦儿说道:“既然你是我十六哥的朋友,那以后你便也是我的朋友。好吧?” 沈悦儿微微转过身去,朝着贝儿稍微福了福,笑着说道:“贝儿公主过奖了,公主才是率真可爱,美得如同草原上盛放的鲜花。能够与公主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听到沈悦儿的话,贝儿公主更是开心不已,连忙又朝上头龙椅之上端坐的皇帝说道:“皇上,贝儿还有好多话想跟悦儿说,您总不能让她一直这般站着吧?” 被贝儿公主一提醒,皇上自是开怀不已,笑着说道:“小公主说得极是,不过悦儿丫头先前的座位离你太远了些,坐回去的话怕是……” “皇上,让悦儿坐这吧,臣弟边上还有个空位,离贝儿公主也近,说话方便。”赵泽霖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便替皇帝解决了刚刚才提出来的问题。 不过这话一出,所有的人却是都不由得再次愣住了,谁都知道贤亲王身旁的空位本应该是贤亲王妃所坐,不过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样的场合王妃竟然并没有出席,而且事先也没有任何的迹象。 而这会,贤亲王竟然让沈悦儿坐到他的身旁,再加上先前王爷的那一番神情语气,实在是无法不让众人胡思乱想。 不等皇帝吱声,沈悦儿却是直接拒绝道:“王爷说笑了,莫说是现在,就算以前小时候,悦儿也不能愈越这等规矩坐到不应该做的地方去。” “悦儿说笑了,只要本王点头,没什么位子是你不能坐的。”赵泽霖当众想都不想驳回了沈悦儿的所谓规矩论,甚至于无比宠溺含笑说道:“过来坐,总站着说话累到了本王会心疼!” 这样的言语,再加上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的那份绝对不是什么长辈对晚辈,而是完完全全的男人看女人的宠爱与炽热,顿时再次掀起了大殿之上所有人心中的惊涛骇浪。 一时间,众人都无法抑制心中的震惊,谁都无法想到堂堂贤亲王竟然如此不顾场合不顾一切,当着皇上当着这么多重要人物之面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什么叫只要本王点头,没什么位子是你不能坐的?什么总站着说话本王看着心疼?这不是赤|祼祼的告诉所有人他对沈悦儿所有的那份特殊的心思吗? 但依就没有人交头议论什么,因为完全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整个大殿几乎都陷入了一种神奇般的安静之中,心思再活跃却没有一人说一句话。所有人都将目光焦点聚集在赵泽霖与沈悦儿身上,完完全全的被震惊到了。 如果说先前贤亲王还只是语带暧昧、目露爱意的话,而现在基本上就是明晃晃的表露出对沈悦儿的男女之情来!大盛国最尊贵显赫的贤亲王竟然对自己曾经的义女存了那样令人难以启齿的爱意,而偏偏如今却没有半点的掩饰,甚至于生怕世人不知道一般的当众想要表露出来,这贤亲王是不是疯了? 但疯了也好,还是发了狂也罢,没有谁敢当面出声指责什么,哪怕这会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想到贤亲王真正断绝与沈悦儿义父女关系的原因是什么,却也无一人敢说什么。 就连皇帝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似乎难以相信刚才的一切,也更加无法理解赵泽霖如此做的目的。 而沈悦儿这会却是无可避免的黑了脸,纵然心中再明白得理智,但理智却当真不是这般容易做到。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泽霖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时间与场合,如此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对自己的心思,而且还做得如此的高调如此的张扬!这着实让她始料未及,谁能够想到这个疯子竟然会不顾一切的做出这等难以让人理解的行为来?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可能,明明知道她不会再做回前世的沈悦儿,可赵泽霖偏偏还要如此纠缠,做出这些不可理喻之事来想让自己屈服吗?这样的逼迫,当真有意思吗? 她觉得自已甚至于有些发抖,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瞬间让她爆发了出来。 “王爷喝多了酒,说的话都糊涂了!”安静异常的大殿之间,响起了沈悦儿冷得如同冷霜一般的声音,那种冰冷里头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恼怒:“其一,这世上有许多事,不是您点了头别人就必须得按照这个意思去做的!其二,贤亲王府内,需要王爷心疼的人多得很,沈悦儿人微身轻,不但担当不起王爷的心疼,而且着实不愿因此再让世人对我误会太深!王爷身份尊贵,日后还请慎言!” 一席话,却也不再有什么可顾忌客气的地方,既然赵泽霖如此做,那么沈悦儿这会当然就是直接出言警告,表明态度,划清立场! 她不会让赵泽霖故意这般误导世人,不论如何,总之她的心意坚定,绝非与之相同! 如此一来,原本震惊不已的众人,这会总算是被沈悦儿的一番坚定恼怒之言给收回了些神,一双双眼睛更是不由得朝着贤亲王赵泽霖看了过去,似乎也都更加明白赵泽霖与沈悦儿之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了。 身为义父竟然对自己的义女起了不应该有的男女之情,这本就是一种极大的*失德的大事,而沈习明显并不愿意接受,偏偏贤亲王如今竟然还纠缠不放,甚至于还当着皇上以及这么多身份显赫之人的面也不知遮掩恣意高调表态,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162 一环拆一环 贤亲王的话太过露骨暧昧,而沈悦儿的话则反驳得坚决而不留情面,这两人,不论是谁的态度都让大殿之内的人感觉到不可思议。不得不说,这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胆大得让人掉眼球的人,同时,这两人的身份更是让所有的人都无法预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正当众人都以为,贤亲王势必会因为沈悦儿这一番毫不留情的反驳给激怒到,有可能当场翻脸或者甚至于治罪于沈悦儿之际,却不想所有的人却反倒是听到了贤亲王极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一长窜的笑声瞬间响起,好一会之后这才稍微收住了一些,赵泽霖转而摇了摇头满是开怀地说道:“悦儿如今也还真是越来越会讲笑话了,本王这才喝了几杯酒下去,怎么可能喝多了说醉话呢?你这丫头向来就是心思太细了些,不过就是让你坐过来罢了,倒是被你给折腾出这般多的道理来了。好啦好啦,你若不喜不讲便是,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都行,没必要自个跟自个过不去。” “这些年你想做的事情哪一件本王不是都由着你的?原来还以为如今是真正的长大了,现在看来还跟以前一样长不大。不过怎么都好,本王有的是耐心等,有的是耐心等到你真正长大懂事的那天!” 最后一句话,赵泽霖的目光霸道纵容得无与伦比,如同对着跟自己故意做对乱发脾气不好好听话的孩子一般,没有任何的责备,有的只是怎么都不会生气的纵容。 见状,沈悦儿当真是气得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她没想到赵泽霖竟然如此不要脸了,大庭广众甚至于当着皇帝的面竟然都可以旁若无人的做着这样的神情。说着这样的话,这无疑于就是一种赤|祼祼的昭告天下他对自己的心思。 谁让你等了,说得跟救世主似的关你什么事?沈悦儿真想脱口大骂那个自以为是的疯子神经病,当着众人的面骂醒他的那份自做多情! 眼见着沈悦儿已经到了理智完全失守,整个人都快要崩溃的边缘,一直没有出声的云阳突然站了起来,朝着还从没有见过能够被人给激成这般模样的沈悦儿大声说道:“悦儿,你累了,应该回去休息了!” 说罢,云阳已经走到了沈悦儿身旁。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一把拉着她的胳膊暗示了一下,示意其赶紧冷静下来。莫被赵泽霖给激得乱了情绪失了分寸。 云阳的及时阻止顿时让气得不行的沈悦儿瞬间冷静了不少,想着刚才差点完全失了控制险些当众要对赵泽霖大骂起来,一时间也不由得惊出了身冷汗。 云阳的暗示让她冷静下来的同时马上明白刚才自己险些上了赵泽霖的当,如果刚才真的那般做了,还不知道赵泽霖将会拿出什么样的说辞来控制于她的人身自由。毕竟不论如何。赵泽霖的身份都摆在那里,不论是什么原因,对其当众出言不敬最后中招吃亏的当然是她了。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要自己的命,可他所要的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强! 见沈悦儿很快清醒了下来,云阳随即又朝着上头坐着的皇帝说首:“皇上,悦儿今日身体不太舒服。云阳想先送她回去休息。” “小王子是客,又是今日宴会的主角,怎么可以提前离席呢?”赵泽霖目光阴霾的看着云阳拉着沈悦儿胳膊的那只手。语气显得有些怪异:“此事便不劳小王了了,本王正好也有些乏了,这会也打算提前退席,本王一并送她便可。” 这一下,可又是好戏上场。草原小王子与贤亲王竟然当面为了沈悦儿而争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这会也都没什么震惊不震惊可言。全都下意识的看着场中几人,很想知道今日这事到底怎么了结。 就连皇帝这会索性都没打算先出声,一副你们自己先商量好再说的模样。 沈悦儿见状,知道赵泽霖是故意要如此,因此朝着云阳说道:“我自己回去便是,谁都不用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曾想赵泽霖却依然还是起身走了过来,完全旁若无人的朝沈悦儿看去,笑着说道:“无妨,本王反正也要回,顺道。” 说罢,贤亲王这回甚至于连皇帝都没有再打招呼,直接一挥手打掉云阳拉着沈悦儿的手,一副就这般要带人走的模样。 这可是让好多人都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沈悦儿脸都黑了,若不是云阳先前的提醒,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真恨不得直接用内力将赵泽霖给震开,有多远给离多远。 云阳却是毫不退让拦在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王爷今日关心悦儿可关心得太过了些,您现在可与她没什么关系,最好还是莫关心过度了!” “是吗?可本王觉得关心得还不够呀,日后当然得更加关心才是!”赵泽霖也不着急,意有所指地反驳道:“反倒是你十六王子,有些事情不是谁都能够插手的!” 如此一来,原本便紧张不已的大殿气氛更是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正在这紧要关头,外头却是传来了小太监通禀之声:“安阳侯府小侯爷张传业到!” 这一声,可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大殿门口,虽然戏看得险些有些入到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过很显然众人都还是记得沈悦儿如今的身份却正是安阳侯府的大少夫人!而张传业的突然到来,更是让原本便已经局势紧张的场面更是再次上升了一个层面。 张传业大步走了进来,在所有人的注目中直接走到了殿前,对着这会正与沈悦儿站在一起的云阳与贤亲王只是稍微扫了一眼,便直接走到了沈悦儿边上。 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朝着沈悦儿点了点头,做出个放心的眼神,而后便直接朝着龙椅之上的皇帝扛手行礼道:“皇上,微臣听闻微臣悦儿突然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匆忙入宫接她回府,若有唐突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张传业倒是利索,一句话将一切都说道了个明确,不但表明了态度,而且直接找到了最为正确与合适的切入点,压根没有理会贤亲王而是向这大殿之上最大的权威皇帝发了话。 听到这话,皇帝这会当然也不好再只看而不语,况且,不论如何。张传业都是沈悦儿名正言顺的夫君,这会人家亲自来接人了,虽然来得有些突然。不过很显然比起云阳或者贤亲王来说都是最实至名归,真正有资格接着沈悦儿回去的人。 一个小小的女子,当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大殿之内挑起这么大的风波,三个男人,三个身份皆为不俗的男人竟然都如此的在意这个女子。这却是让皇帝也意外不已。 特别是贤亲王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皇帝无法猜测出其真正的用心,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这个皇弟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轻狂之事? 不过,信与不信都好,总之事情到了这个时候。皇帝当然不可能再置之不理。 “既然悦儿丫头身体不舒服,自然还是先行回去休息才好。如今传业来了,倒是正好将人给接回去。也省得云阳王子与贤亲王都不放心了。”皇帝这话说得也有些所指,眼前这几人的关系当真是复杂不已。 不过很显然,真正复杂的却在后头,皇帝心中犯起了嘀咕,但并没有多说半句。只是示意张传业可以先行带着沈悦儿离开,而其他人则继续宴会便可。 “多谢皇上。微臣告退!”张传业再次行礼,而后朝沈悦儿看了一眼。沈悦儿见状,自然也跟着朝皇帝行礼告退。 “走吧!”张传业这才朝沈悦儿笑了笑,而后伸手牵起她的手准备带她离去。 张传业素来性子清冷,外人极难看到他的笑意,而这一回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朝着赞同于给他戴了绿帽的沈悦儿微笑安抚,这可是再次让众人意外不已。 看来呀,这张传业对沈悦儿这个小妻子亦是真心在意的,如此一来,众人更是不由得再次细看起还没有来得及离去的沈悦儿来。 说起来,之前沈悦儿的名字当真是如雷贯耳,京城之中没听过的估计真的没几个了,但那里听到的都是些这不好那不好的传言,没有谁对这个女子有什么真正觉得哪里看得起的地方。 而时隔不到一年,没想到那个当初说起来没几个人不嫌弃的女子,如今竟然一下子成了香饽饽,不但原先那个极其厌恶被逼去娶她的张传业一改心意如此的体贴紧张,甚至于连草原小王子亦独独上心,而贤亲王更是不顾身份不顾脸面的昭示爱心,这着实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闪瞎了眼睛。 但不得不承认,如今长大了些的沈悦儿的确有着足够迷人的美丽,更主要的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气度与风姿,那种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魅力无比吸引人心。 赵泽霖这会不再言语,也没有再做其他的阻拦,但神情却没有众人所想看到的那种不悦,反倒从头到尾都冷静得出奇,从容得出奇,同样亦自信得出奇。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众人似乎都听到了同样一句话——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没错,赵泽霖这会的神情明明确确的是在向所有人表明着他的态度,不争一时,不在意沈悦儿这会的冷漠,如同相信日后总有一天一切都将会如他所想一般终将转变! 而云阳相较于赵泽霖来说,态度明显和善得很,甚至于还微笑着朝张传业点了点头,而后自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倒是显得坦荡不已。 正当张传来牵着沈悦儿转身离开这际,一直被眼前的情形看呆了的贝儿公主却是突然起身说道:“等等!” 这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跃动起来,看向了远道而来的草原公主。 “你就是悦儿的夫君吗?”贝儿公主一脸疑惑地朝张传业说道:“我原本还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娶了悦儿,打算今日宴会之后特意去看看的,没想到你这会自己来了。” “公主说得没错,我便是悦儿的夫君,不知公主有何指教?”张传业看向贝儿公主。目光从沈悦儿那处移开之际便已经恢复到了往常的清冷之色。 “那好,我们草原儿女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隐瞒。我想跟你打个商量,我想让悦儿做我的十六嫂,你可不可以将她让出来?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贝儿公主当真是语出惊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出声替自己哥哥争取着。 这一下,莫说是旁人,就算是云阳都意外不已,连忙出声说道:“贝儿不可胡言!” “十六哥,我可不是胡言。我知道你喜欢悦儿,咱们草原男儿敢喜欢便敢承认,更敢去争取。不是吗?”贝儿可没觉得自己是在有胡言,一脸的理直气壮:“在我们那里,只要喜欢就可以去争夺,成没成婚什么的有什么关系?十六哥你可是我们草原的天子骄子,难道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喜爱之人跟别人离开吗?” 云阳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没有否认什么,而是当着众人之面直言道:“我不是没有勇气,只要悦儿点头,不论她现在是谁的妻子我都敢去争取!但是她只是将我当成朋友,并非男女之情。所以我会尊重她,而不会只顾自己的意愿去强求些什么!” 听到这话,众人倒是不由得都对这云阳另眼相看起来。没想到此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心胸与气度,不过不没来得及多加感慨,看似天真无暇的贝儿公主却是再次出声了。 “什么,悦儿,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十六哥呢?我十六哥可是草原上最受女孩子喜欢的勇士!”贝儿公主一副不可理解的模样朝着沈悦儿说道:“而且最主要的是。你看我十六哥对我多好啊,要不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贝儿公主的话却是让不少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要感慨这位公主的单纯可爱还是荒唐可笑,竟然这世上还有人当众这般劝人的。 “公主,你这话可是有些不太妥当。”二皇子笑着说道:“你不知道,这对悦儿妹妹好的人还真是不少,哪里只止你家十六王兄呢?就连咱们大盛的国师那种神仙一般的人物亦独独对悦儿妹妹好得与众不同,更别说……” “国师?就是那个叫江枫的好看男子吗?长得比我十六哥还要好看的?”贝儿公主一听,顿时双眼很是有光彩,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咦,难道公主也见过我们大盛的国师吗?”二皇子一副意外不已的样子,音量倒是有意无意的大了几分。 “见过呀,我……”贝儿公主满是兴奋,正想说来着却被一旁的云阳打断了。 “贝儿,十六王兄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见多识广,连闻名天下的大盛国师都见过,这样的事情以前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过呢?”云阳及时的打断了贝儿公主的话,并不掩饰的用目光警告着今日这个看似单纯实则一点也不单纯的王妹。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他还看不出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有什么异常的话,那他当真是白活了,他扯出一抹没有什么温度的笑意继续说道:“连我都只是机缘之下偶尔见过大盛国师一面,真不知道妹妹的福缘竟然比我还深得多!” 云阳索性自己将与江枫相识一事道了出来,他倒是要看看某些有心之人到底想如何做这文章。 而此刻沈悦儿亦完全看明白了贝儿公主并非表面看上去的这般单纯,而赵泽霖的手果然伸得够长,竟然早早的便已经将即将嫁到大盛,嫁给二皇子的草原公主给收服为已用。如此一来,这势必代表着草原上明显已经有一股势力已经暗服于赵泽霖,形势于他们而言并不乐观。 而云阳与贝儿两兄妹的对话一时间却是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纷纷猜测,不知道江枫与云阳之间到底又有着一层什么样的关联,特别是皇帝,这会目光微微加深了不少,显然所想到的东西要比起一般之人来说得多得多。 “十六哥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贝儿公主加答,一直没再出言的沈悦儿却是静静出声了。 “贝儿公主,你们兄妹分别与我大盛国师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这一点是你们的私事,我并不关心,你们是要私下说也罢,还是喜欢当众将这些私事一一公诸于众人也罢,那都是你们的自由,随便你们自己。不过在眼看着我都要走了,又被扯进与国师的麻烦中,倒是不得不出声说最后几句话。等说完了我离开之后,你们爱如何继续便如何继续。” 她并不客气的打断了贝儿公主的话,边说边上前了两步,却是并不再理会意欲出言辩解的贝儿,反倒直接看向了二皇子,正色而道:“二皇子,我不知道你刚才当众再次提及我与国师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用意,不过我倒是可以明确的告诉二皇子,国师待我与众不同,如果半年多前二皇子那个可以化解大盛那场灾祸的福星的话,我想,如今国师等你同样会是与众不同的。只可惜二皇子运气差了少,还够不上福星的资格,也没有那个机缘得到国现的指点,所以日后还请二皇子注意言辞,身为皇子理当心胸宽广,说出这种小家子气,一听便带着妒忌证据的语言实在让人觉得不喜!” 沈悦儿这番话是实实在在的在当众明着打二皇子的脸,而且打得从容,打得平静,更打得极其的有力。 二皇子赵洛明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张嘴正欲反驳,却是被一旁的三皇子给拉住了。 “二皇兄今日言辞怎么总是扯到悦儿身上去呢?还是少说两句吧,免得让贝儿公主误会了。”三皇子赵洛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多说,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倒是一下子点出了今日从头到尾引出的这几场事来其实最开始还真都是由赵洛明给先引的话头。 这一下子,二皇子的脸色更是难看了,狠狠的瞪了身旁三皇子一眼却是不知为何,竟然还真没再出声。 沈悦儿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二皇子什么,转而朝着赵泽霖看去,出乎意料的竟然还笑了笑,完全不再有先前的那种冲动与恼火。 “王爷,今日您说了这么多让人震惊之言,临走之际,悦儿却是觉得有句话不得不也得当众再跟您重述一次。” 她顿了顿,甚至于加深了脸上的那抹微笑,但是目光中的温度却是无经的冰人:“悦儿劝王爷莫再那般偏执,不论你做些什么,都不可能让我改变心意!” 说罢,她没有再理会赵泽霖的神情,亦没有理会殿内任何的人,而是直接转身,昂首挺胸,带着独属于她自己的那份骄傲、尊严与坚定,旁若无人的从容离去。 而张传业见状,亦什么都没有说,平静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直接转身迈步便跟了上去,完全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与想法,仿佛于他而言,沈悦儿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那般理所当然,俨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沈悦儿竟然真敢当从与贤亲王挑开这份关系,并且撕破脸面,一时间,就连到刚才前一刻还不相信这一切的皇帝,如今也实实在在的明白了过来。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今日他在这大殿上所看到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笑意,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的复杂而有趣了! ps:感谢熱戀^^赠送的平安符,感谢昆仑赠送的香囊,谢谢所有订阅的朋友……………… 163 红颜祸水 沈悦儿的离开勉强算是暂时中结了今日大殿之内明面上的狼火烽烟,但实际上这一会功夫所牵扯出来的东西当真是多得数不胜数。 所有的人,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全方面的爆发,达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然而,能够参加今日宴会的人都不是些俗人,所以不必任何的明示暗示,大殿之上却依旧保持着一份自然而然形成的带着默契的安静与沉默。 很快,先前便说了同样有些乏了需要先行退宴回府的贤亲王赵泽霖,随后也向皇帝请辞了一声,果真就这般退宴离宫,至于到底是真的直接回贤亲王府还是会有旁的插曲再无任何人有胆跟着去偷看什么。 而此刻大殿内,宴会毕竟是宴会,不论哪些人走了,只要今日这场宴会的主角还在,那么自然还是得继续。 宴会很快重新恢复到了一片欢快热闹之中,众人举杯互敬,看着歌舞,品着美酒,如同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将这场盛宴一直继续到应该结束的时候这才完好的散场。 而随着今日宫宴的最终落幕,今日皇宫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就这般以风的速度传了开去,毫无疑问的将成为京城之内最最敏感而热烈的话题,仅此一个,没有之一!甚至于不知道得持续多长的时间,但影响力却绝对是一等一的。 沈悦儿与张传业回到安阳侯府后,一路直接进了惜芙院,除了阿久以久,张传业没有再留其他人继续呆在屋子里头。 一路之上,他都没有与沈悦儿急着说道什么,一则看得出这个姑娘心中还是有些情绪需要点时间平复,二则今日之事看似也让沈悦儿想到了什么。估计着许多的头绪也得费些功夫来理一理。 两人坐了下来,阿久上了茶,沈悦儿喝了一口之的,这才终于出声朝着张传业问道:“你今日不是还有旁的差事吗?怎么知道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又突然跑到宫里头去了?” “不是我,是有人未卜先知。”张传业见沈悦儿这会情绪已经极为稳定,这才接过话道:“你入宫后没多久,我便接到了国师的秘密传书,说是你今日宫宴会有麻烦,让我早点去接你回来。省得你脾气来了,把皇宫给掀翻了天。” 今日张传业才出门便收到了江枫的密信,说起来他还真是不得不佩服江枫的未动先谋。不仅什么事情都能够提前算到,而且连每一个人将有些什么样的举动都算得个*不离十。 说着,他也没含糊,直接将袖中两页写满小字的信纸递给了沈悦儿,那上头正是江枫的亲笔。短短两页纸倒是提前将今日宴会的一切都简单的概述了出来。 沈悦儿接过信一看,果然如张传业所说,那上头江枫所言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竟然真的*不离十。一时间这心里头倒是有些生起江枫的暗气来。 “他还真是厉害,什么事情都能够提前猜到,可既然什么都猜到了,为何不索性提前化解。非得让赵泽霖将事情弄成这般模样才出手叫你把我带回来。光带回来有个什么用,你不去,我自己照样也回得来!” 这话倒不是冲着张传业。明显是冲着这会远在京城之外的江枫,沈悦儿今日怎么说都是受了一肚子的气,正巧又碰到江枫这个浑蛋明知而不为,当然便是有些愤愤然了。 张传业见状,自然也明白沈悦儿生的是什么气。倒也不是帮谁说话,只是就事论事客观而道:“国师没有提前跟你说道这些。一则这些本也只是他的预估,事实无常,倒并不一定。二则,贤亲王的心理都已经完全摆明了,这种事迟早会出,避总是避不开的,倒也没必要刻意去化什么,化了一次还有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三则,你或许还不知道,贤亲王早就已经暗中断掉了国师与你联络的秘线,所以他就算是想提前通知你也不好办,而只得几经周转重建了另外一条新的联络渠道,转由我这边避开贤亲王。” 听到这些,沈悦儿这才明白了一切,想想倒是自己刚刚错怪了江枫,不过反正这会人也不在并不知道,倒也没怎么自责。 “好吧,今日一场宴会下来,我算是彻底的出名了!”她叹了口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无奈而道:“赵泽霖这回真是疯了,嫌我单独跟他撕破脸还不够,非得逼着我当众与他撕破脸,让天下人都知道才觉得有意思吗?” “他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张传业顿了顿,不由得笑着说道:“反正你的名气已经不小了,再大一些倒也无妨。” 张传业难得说话语这般一语双关的,沈悦儿一听也不恼,反倒是觉得舒心了不少,点头一副倒也不假的样子道:“也对,反正我本就是个名声不好的,多一笔少一笔也没什么关系。他想发疯就去疯吧,没什么好恼的,气着自个的身子倒是不太不划算了。” “用不了两天,今日之事便会传遍整个京城,再多几日怕是整个天下都会传遍,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想不通,贤亲王向来那般有计谋,心思也是一等一的慎密,情绪控制上亦是绝对的强势,就算他真的很……很在意你,按理说也不至于急迫到要当着天子之面自暴其短才对。” 张传业神色显然有些复杂:“我总觉得他这般做用意并不简单。” 说起来,其实张传业也还是不久前才确定贤亲王竟然一直都对沈悦儿存有男女之情爱,这的的确确让他意外不已。 毕竟不论年纪,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对于一个晚辈有着这样不同寻常的心思,总是难以让人接受的。更何况,看样子赵泽霖也不是最近才起的这样的心思,而沈悦儿的年纪摆在这里,他倒真是有些无法想象赵泽霖到底在沈悦儿多小的时候就起了这样可怕的心思。 难道以前的沈悦儿一直都在装傻扮骄纵,宁可将名声弄得那般不堪。宁可死缠烂打赖死赖活也要早早的出嫁脱离贤亲王府,换成是他的话,只怕在那么小的年纪碰上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能否如同悦儿一般处理得妥当。 “他的用意当然不仅仅只是要将他的心思公诸于众这般简单。” 沈悦儿这会早就已经理顺了,对张传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径直说道:“一则,他这分明就是想用天下之口将我与他绑在一起,同时也是更加明确的表明他的态度,自然不可能会轻易罢手去顺我的心意。二则,我与他之间谁对谁错本就没什么多大的关系,从古至今。无数的事实表明,这样的风月之事对于男人来说最后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相反只会让我更加的声名狼藉。如此的话。日后我与你和离了,再想另嫁他人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这一点,自然是他希望看到的。” “三则,他这一招绑到的何止是我,当然也有江枫。今日二皇子故意重提我与江枫之间的关系。当然不是偶然,而是早就打定了这份主意的。若是日后再传出一些江枫也被我所迷惑的消息来,那我可就真成了典型的红颜祸水了。到时我与江枫若是想名正言顺的走到一起的话,只怕这个中的阻力当然就更加大了。” 沈悦儿也没有刻意避开自己与江枫的关系,以及日后总将会在一起的打算,说到这稍微顿了顿。见张传业眉头微皱了一下却也没出声便继续说道:“还有第四层,他也是在故意借这些男女之事分散旁人对他的注意力,特别是皇上。最少。一个表面看上去沉迷于儿女私情甚至到了有些发了疯无法自拔的地步的人,自然而然放到旁的事情上的心思也会淡上一些的。不论皇帝信与不信,总之也是一种下意识的心理暗示,对他只有好处没有任何的坏处。” 沈悦儿将赵泽霖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说起来,前世一场相处。她真的已经将这个男人看得够透彻了,所以如今哪怕并没有按照前世的一切去走。但人的本质却是极难改变,因此许多心事也是不难猜测的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也就是昨日你与我提及到的,今日宴会他同样会让皇上将一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江枫与云阳的关系之上去。很显然,这一点则是成功的通过贝儿公主不动声色的完成。起先还真是看走了眼,只当贝儿公主单纯天真,甚至还有些替她感到惋惜,就这般成为政治工具,没头没尾的嫁给二皇子。现在看来,倒是一点都没有委屈于她,而是她心甘情愿得紧!” 最后一通话说罢,沈悦儿再次端起手中的茶一边喝了几口,心中亦不得不感叹赵泽霖的手当真已经伸得极长。江枫这次东南芜郡一行本就危险重重,赵泽霖不知道暗中设了多少陷井等着他,不用想都是要往死里将人去整的。 可就算如此,赵泽霖还是没有半丝的大意之心,甚至于早早的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一手又已经在京城这边替江枫先行开始挖下第二个大坑,或许还不止,后头还有第三个第四个,总之以赵泽霖的心性是绝对不死不休的。 她清楚的知道这一仗他们会有多难打,甚至于已经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但她并不会害怕,更不会退缩半分! 沈悦儿所说的这一切,都让张传业不由得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几点都极为契合的切中了要害,他正欲出声,不过外头却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大少爷,大少夫人,草原十六王子来了,想要见大少夫人。”胖丫的话很快随着敲门之声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沈悦儿与张传业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张传业朝着一旁阿久说道:“去开门吧,我去迎一下。” 阿久点头,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云阳语带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迎了,我已经来了。” 声音未落,云阳便自行推开了房门,大步迈了进来。 “悦儿,你没事了吧,刚才看你险些被赵泽霖那浑蛋给气歪了鼻子。可是让我担心死了。”云阳边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沈悦儿身旁,自行挑了个近此的椅子坐了下来,而后朝着张传业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继续又朝沈悦儿说道:“说实话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你险些失控的样子,看来赵泽霖那家伙倒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你这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夸赵泽霖的呀?”沈悦儿白了云阳一眼,却是笑着说道:“不过刚才真是得多谢你及时制止,不然我脑子一热还真不知道这会弄成什么样了。” “呃,总算还有点良心,记着我的好!”云阳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枉我一散宴会便直接奔过来看你。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赵泽霖那个家伙那么不要脸,这脸皮可是比我要厚上几条街了。弄得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还好意思搞得自己跟个被抛弃的人一般,想想我都替他脸红!” “算了,这个你就别再说了,你还是先想想你那好妹妹贝儿公主的事吧。”沈悦儿不想再多谈论赵泽霖几乎算利是当众朝她表白似的那番言语。直接提醒云阳道:“我这次差点看走眼了,这贝儿公主压根就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想来你们草原那边已经有人投靠了赵泽霖,或者说与赵泽霖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怕就算你父汗认定了你为下任汗王,你日后的继位之道也不会太平到哪去。” 听到沈悦儿说这个,张传业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出声道:“上回皇上派人去往草原与天可大汗商讨联姻之事,回来后也曾提到过草原派系明争暗头之事,不过很显然。这对于大盛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可以说正是皇上所希望看到的。” 即希望与对方联手,同时又不愿意看到对方不断壮大,所以大盛皇帝自然乐见于天可大汗这个集团内部存在着一些应该有的隐患。但凡事总是有利有弊,若是这股相反的力量过于强大。或者说掌握在一个于大盛皇帝本身不利的人的手中,那么一切自然也就别当别论了。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你们皇帝一点也没想过他的好皇弟贤亲王会出手搅上一棍子吗?”云阳有些不可思议的朝张传业说道:“连我都知道二皇子是赵泽霖的人,贝儿嫁给二皇子,那不就等于是直接将与贝儿有关联的这一方势力给送到了赵泽霖的手中?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一股势力,贝儿的母妃不简单,生了三个儿子,我那三个王兄更是个个不简单,如今他们手中掌握的真正实力可是比我只多不少!” 听到这话,不必张传业出声解释,沈悦儿却是一语点破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云阳,帝王心可是这世上最难揣测的,别说没有谁会真正傻到跑去跟皇上说出贤亲王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就算有,你以为皇上一定会相信吗?不说别的,就说说你父汗,就算是你去跟他明说,他就一定会相信贝儿公主已经与贤亲王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吗?” 沈悦儿几句话,倒是让云阳无话可说,他耸了耸肩,一副倒也不假的神情却是并没有任何反驳之言。 片刻之后,却是又想到了什么,转而朝着张传业与沈悦儿道:“他们爱争就让他们争去吧,反正我对那个破汗位也没什么兴趣。悦儿又不同意嫁给我,如今我这人生呀也没什么指望了,混一天过一天得了。” “你正经点,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沈悦儿见云阳转眼便开始不正经,却是又道:“你现在已经被架到那个位子边上了,就是不想争也不行,不想争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与其说你现在是在争位子,倒不如说是在争自己这条命,想混一天过一天那也得有命在才行!” “呵呵,我这颗受伤的小心脏呀,总算是好过了一点,说来说去再怎么样悦儿也还是关心我的,我啊就算是死了也瞑目了。”云阳倒是一点都没正经,反倒是越说越远了起来,还一副美滋滋的模样,当着张传业的面也不知道收敛什么。 沈悦儿见云阳是越没越没个正形,索性说道:“你不怕死是你的事,但别忘了你现在这条命也关系到了江枫与我,一会可别又说我没良心,你最好打起520小说心思来好好应对一下你自家的那些兄弟姐妹,我可不想跟江枫莫名其妙的陪你一并瞑目。” 云阳一听,脸一皱,一副恨恨的模样说道:“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丫头,这还没嫁给江枫那个浑小子呢,便什么事都只顾着替他着想了!等江枫回来后,看我不好好把那家伙给收拾一顿,省得你成天把他挂在嘴上总在我耳朵旁提起!” “咳……”沈悦儿与云阳的对话似乎终于让张传业有些不自在了,他清了清嗓子接过话道:“十六王子还是别再斗嘴了,悦儿说得没错,贝儿公主的事情不可马虎,你还是得好好应对才行。” “小侯爷,这事我心里头有数,你们放心吧,我云阳虽然不愿意打呀杀呀的,不过也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好拿捏的。”见状,云阳倒是收起了几分玩笑心思,又朝沈悦儿道:“倒是你小丫头,今日之后你可又得要名冠京城了,再等江枫回京,我估计着你呀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了,恐怕你的日子可不会好过了。” “无妨,反正我名声本来就大,再怎么大也没什么关系了。”沈悦儿坏坏的笑着,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还真希望自己是祸水,直接祸害死掉赵泽霖得了,省得弄出这么多事情来被*害!” “哈哈,这倒还真是,别担心,我会帮你,一定让你当成祸水,好好将那些看不顺眼的全给祸害光!”云阳笑得分外开怀,偶尔能够看到悦儿这般有趣的模样倒还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最好呀,你给我多祸害祸害一下江枫那臭东西,替我报了那夺爱之仇,如此一来我便是真的没有半点的遗憾了!” “去你的,我才没这么傻!”沈悦儿又是白了云阳一眼,不过这脸上的笑决却是愈发的加深。 唯独张传业没有笑,心中反倒是泛起了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涩意,他自然看得出来云阳对沈悦儿在多么的在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个看似毫无正形的人才会这般潇洒的选择尊重选择放手。但他明明看到了云阳心中的伤,那种带着痛却偏偏还要用笑来掩饰的真正的情伤。 而这同样亦他也想到了自己,对于感情上的那种复杂感受,他并非不清楚,只不过一直不愿意去真正理明白罢了。 可不理并不代表不存在,自己的心,悦儿的心,全都清清楚楚的摆在了那里,无法忽略。 他做不到像云阳一般那么洒脱的放手,却也不愿如贤亲王似的那样纠缠,他知道自己最终也不可能争得过江枫,但有些事情往往并不是明白就能够那般清楚的做得到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张传业突然之间的沉默,那种不同于仅仅不说话的沉默,云阳与沈悦儿都不由得朝他那边看了过去。 沈悦儿倒没有多想,只当张传业是在想别的什么事,不过云阳却是一副过来人般的模样,一下子便看透了张传业这会的心思。 “小侯爷,依我看呀,你也别多想了,悦儿这样的臭丫头就是一个大祸害,除了江枫那样命硬的人,一般的还真是顶不住。”云阳这会倒是并没有什么不正经的,反倒是带着几分善意的笑,好心建议道:“得,我要是你,趁早一纸和离书跟臭丫头划清关系,把这个包袱直接塞给江枫去背就成了!” ps:感谢熱戀^^再次赠送的平安符,么么哒~~ 164 和离 云阳的话听似玩笑,实则真是带了几分认真,倒也算是将张传业与沈悦儿这层表面夫妻的关系真正的捅破,从而摆到了正式解决的层面上来。 虽然这种事是迟早的,不过以张传业的心思,只怕不到最后一刻却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及这些的。所以云阳这才会特意提到了这个,也算是顺便帮沈悦儿一个忙,同时也让江枫那个浑球索性多欠他一些。 而张传业听后,却是微微愣了一下,沉声说道:“和离之事我与悦儿之前已经商量过了,暂时还不是最合适的时候。再加上今日之事,一旦我们这会就和离的话,只怕贤亲王那边更是会对悦儿……” “我倒不觉得,反而以为正是因为今日之事,所以才是你们和离的最好契机。”云阳这会倒是正经了不少,分析道:“你想想看,悦儿丫头反正迟早要与你和离的,如今借着赵泽霖一闹,然后你自然可以将和离的原因转移到家庭压力之上来,迫于压力而和离,如此你们之间的和离当然就极为正常,极容易让人理解了。相反,如今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不曾和离,反倒是等到日后江枫也一并被混入到这一大滩泥潭之中后再和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世人,悦儿丫头当真就是红杏出墙了吗?到时你不但得戴上绿帽子,悦儿丫头也得被世人给骂成水性扬花,两人都落不到什么好,何不如这会便和离了去更好?” 云阳的话其实极有道理,沈悦儿听后便也觉得此时还真是最佳的和离时期。反正现在她继续留在安阳侯府亦对张传业没有任何的作用,相反还只会给人添麻烦。和离了的话,一则可以减轻一些对张家的不利,同时也能够让张传业相对更加的自由一些。二则如此一来日后她再与江枫共结连理的话亦能够说得过去一些,名声上肯定是比顶着已嫁之身出墙要好得多。 虽然她并不在意那些。但一些可以避免或者说尽可能有利的地方还是不能够轻易漏掉的。 “我倒是觉得云阳这话说得不错,这会还正好是和离的最佳时期。除了云阳所说的理由以外,还有一点更重要。那就是赵泽霖现在几乎将我身旁有关的一切都想要隔离开掉,我若与你和离了的话,相对来说你这边也自由一些,做起事来也更加方便。”她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后朝张传业看去问道:“传业,你说呢?” 听沈悦儿这般说,张传业却是沉默不语。并不回答,一时间屋子里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沈悦儿见状,心中微动。似是也想到了什么,不过她与张传业之间的关系却并不似与云阳一般,许多话从不曾点明,因此这会也不好明着表示什么。 而云阳当然一眼看明白了其中的一切,片刻之后却是笑着朝张传业道:“小侯爷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把悦儿丫头这盆子祸水给倒掉才好,反正迟早得掉,早掉早省心呀!” 张传业还是没出声,默默的喝着手中的茶,面上神情不变,而心中却是已经纠结到了极点。 云阳见状。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见沈悦儿微微摇了摇头,一副暂时别去打扰的神情倒也闭上了嘴没再多说。其实他也明白张传业心中犹豫什么。这小子跟他一样犯傻竟然喜欢上了悦儿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所以呀,他当然也是可以明白那种心情的。 而张传业手中的茶渐渐的空了,当最后一口茶喝下肚之后,他总算是抬眼再次看向了沈悦儿。 “和离一事。我想了想,再过四五日的样子。正是外头传言最盛之际,那个时候我们再当众和离的话,却是比较好一点。”张传业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只不过却并没有答应现在便和离,而是再过几日。 沈悦儿一听,心中不但松了一口气,而且觉得张传业的想法很是稳妥,考虑得也很周到。一时间,说实话对于张传业挺是心存感激的。 看到沈悦儿如同松了口气的眼神,张传业心中涌出一阵说不出来的失落,不过面上却依旧没有显露出来。 心似乎真的痛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竟然也会尝试到这种为情所困的滋味。他一直以为他不是那种容易动心之人,但事实证明他还是有脱不了俗的时候。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只是一种合作关系,明明知道他们的和离是迟早的,明明知道沈悦儿一直喜欢的人都是江枫,可是他的心却还是不听话的难受着。无法避免的难受着。 可终究,他还是无法去强求什么,更不想因为那样的强求与纠结不放反倒是让悦儿疏远于他甚至于厌恶于他。他不想选择,却也只得做出选择,也许像云阳一样学着放手,这样至少还能够跟悦儿继续保持着朋友的关系,至少还能够偶尔看到她,偶尔和她说说话,偶尔能够让心中的那抹失落得到一丝的告慰。 “这就对了,早些将臭丫头这个包袱给甩掉,早些逃出升天呀,哈哈!”云阳笑了起来,转而说道:“小侯爷估算的时日正好,一则可以等传言正盛之际,二则悦儿丫头也可以提前准备一下,不然到时你可就得流落街头了。” “云阳,我跟你是有仇还是怎么的,我看你真正巴不得我流落街头是不是?”沈悦儿好笑的白了云阳一眼:“你放心,我就算现在动身走人,也不至于穷到流落街头!” “那可不一定,这会你总不至于去住国师府吧?要不这样,我勉为其难先收了你,等……” “滚!”沈悦儿没好气的打断云阳的不正经,“谁要你收,再给我不正经,小心我现在便将你给扔出去!” 威胁再警告,不过沈悦儿这一招显然是吓不到云阳的,那家伙心里清楚得紧。悦儿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哪里真可能扔他出去呢? “人家一片好心,你倒还骂起粗话了,罢了罢了,当真是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我决定这几天得好好冷落冷落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才行!” 云阳哼哼着起了身,转而果真不再理沈悦儿,径直拉张伟业道:“走,小侯爷,陪我喝酒去。今日宫里头那酒当真喝得没意思,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场,咱们不醉不归!” 张传业这回倒是干脆利落得紧。起身说道:“好,小王子要喝酒,传业自定奉陪!” 说着,两人并肩而行,笑着一起往外而去。 沈悦儿见状。心中一堵,更是有些动容起来,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起身跟了出去。 “臭丫头,你跟着我们做什么?”云阳侧目看向沈悦儿。 “我陪你们喝酒去!”沈悦儿简单说了一句。 “回去回去,我们两大老爷们喝酒。你一个臭丫头去凑什么热闹!”云阳挥了挥手当然没打算让沈悦儿一并去,这种时候,臭丫头过来凑什么热闹呢。 “悦儿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一会喝完了我会送小王回去的。”张传业也笑着挥了挥手,这会看上去倒是显得什么事都没有。 见状,沈悦儿自然也不好再跟着,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们两个都少喝一点,喝多了伤身!” “回去回去。真是啰嗦,年纪轻轻的便学着管人了。当心老得快!”云阳又是一笑,再次挥了挥手,而后便快步往院外而去。 张传业也没再说什么,很快跟了上去,两人没一会便离开了。 沈悦儿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情也是说不出来的复杂。不过片刻之后,倒是又不由得舒心一笑,希望这两个男人日后都能够真正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傍晚时分,张传业身旁的随身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云阳王子与大少爷喝到刚刚才散。两人都喝得醉得不行,不过这会都已经安全回了,让沈悦儿不必担心。 醉一场未必不是什么好事,沈悦儿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一起到底喝了多少酒,说了些什么话,不过他们都是这世上最为优秀的男子,醉醒这后又将是全新的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云阳果然没有再来,当然并不是那家伙所说的什么要冷上沈悦儿几天之类的糊话,而是身旁应酬太多,忙不过来。而张传业自打那天早上洒醒过来了一趟后便再也没露过面,成天早出晚归的,看上去应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而关于宫宴那天的事情却是毫无意外的成为了京城所有待头巷尾,男女老少们统一热烈言论的最大热点。 正如沈悦儿所料一般,这样的风月传言似乎向来都是对女人不公平的,不论这种事情到底是谁的错,最后女人总是不可能逃得掉世人的口水。 对于赵泽霖的*之爱,对于他不择手段想要强迫一个小女孩的意愿,对于他的种种不讲理的做法,似乎所有的人谴责的声音并不怎么大,反倒是不少人都在猜测着沈悦儿到底用了什么不要脸的方法来诱惑他们的王爷,使得他们的王爷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于许多人看来,就算沈悦儿什么都没做,但红颜祸水本就是一种错。小小年纪便如此厉害,日后再长大一些,还不知道得祸害多少人。 还有不少人替张传业鸣不平,娶了沈悦儿这种女人当真是一种悲哀,还不知道日后会因为娶了这个女人而生出些什么祸端来。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更多的声音都是无法致信他们的王爷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的冲动,不明白沈悦儿到底有什么好,也不知道日后这几个人双究竟会形成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更多的人开始预测起这个事情日后的发展方向来,但不论是怎么样的一种预测,沈悦儿都成了倒霉的那个被骂之人。似乎一切都成了她的错,女人的错,祸水的错! “小姐,外头那些人实在是说得太难听了!明明都不关您的事,可他们却都将一切的责任推到您的身上来,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胖丫这几天可是气得不行。府里府外四处都听到这些,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只要有议论的地方,说的便都是小姐的这件事情。 而这几天府之人对于惜芙院的态度也明显差了不少,若不是因为她家小姐威名还在,只怕这会真是不知多少人会跑过来指指点点的。 “说就说吧,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管得了这么多呀?”沈悦儿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你生个什么气,气着自个身子可就亏了。” “可是小姐,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明明您被贤亲王那般……那般也气得要命!” “那又如何,你见过谁说这些八卦时还会去一一考查事实的真相呢?”沈悦儿笑着摇了摇头道:“更何况,就算他们明知真相又如何。他们只需要顾到自己心里的感受便可,不会去在意其他的。” “那,那日后可怎么办呀?奴婢听说老夫人这回都动怒了,说是,说是因为您而给侯府抹黑。将侯储的脸面都丢光了,只怕……”胖丫一脸的担心,话说到一半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你是我的人,到时侯我去哪你便跟着去哪就行了。”沈悦儿再次笑了起来:“不靠安阳侯府,养活你们几个也还是没问题的。” 胖丫一听。这才松了口气,笑着点头道:“总之小姐去哪胖丫就去哪!” 阿久见状,也跟着笑道:“胖丫大可放心。悦儿小姐可是福星,发生什么事都不必担心!” 正说着,黄婆子却是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朝着沈悦儿禀报道:“主子,不好了。老夫人让您现在便去一趟前厅!老奴听说这会前厅里已经娶满了人,看样子怕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这话。沈悦儿不但不急,反倒是极为惬意的笑了起来。看来张传业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当着众人的面稳稳妥妥的便要正式和离了。 阿久自然也明白,开心的朝沈悦儿说道:“悦儿小姐,咱们赶紧去吧。” 看到沈悦儿与阿久这会竟然都笑了,而且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黄婆子顿时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悦儿小姐好着呢!黄嬷嬷,你呀就别再操心了,赶紧跟胖丫一起收拾东西便是。”阿久乐呵呵的说着,这会功夫她可是比谁都高兴。 一会悦儿小姐正式与小侯爷签了和离书,自此后就再也不用背着有夫之妇这个名了,日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她家主人做她的主母了。这可是大喜事,哪里可能不开心的。等一会正式拿到和离书之后,她就让阿拾亲自跑一趟东南芜郡,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主子。 这一下,听到阿久的话,黄婆子却是更加不明白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看着沈悦儿,等着沈悦儿发话。 沈悦儿见状,笑着点了点头道:“按阿久说的去做吧,记得收拾东西的时候只收拾我们自己的东西便可,安阳侯府里头的一切都不要动。” 听到这话,黄婆子就算再傻也是听明白了的,不过就是因为太过震惊了些,而一旁的胖丫却是没有黄婆子想那么多,点头着道:“小姐放心吧,奴婢会好好收拾的。” 话音刚落,却见张传业走了进来,黄婆子等人见状,连忙行礼请安退到了一旁。 “悦儿,我来接你一并过去。一会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谁会多加为难于你的。马车也替你备好了,你东西不多,阿大红玉她们一会会在门口接你。”张传业笑了笑,好些天没露面,今日再看到沈悦儿时,却是觉得这姑娘当真是一天比一天好看。 “等会我就不方便再送你了,不过我约了云阳过几天去你新宅子喝酒,云阳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怕是会一直赖在你那住了,这样也好,有他在至少也没人敢跑去找你什么麻烦。再过些时日他便应该回京城了,到时安全上也就更加有所保障了。” 张传业一口气说了好些话,倒是将一切都安排得稳稳当当,虽然说得极为平静,不过却还是多少泄露了几分不舍。 没错,以往虽然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但总归住在一个府中,见面的机会还是多得多,而日后沈悦儿彻底与安阳侯府断绝了关系,再见面时,他们只不过是朋友,一切自然而然的就变得不同了起来。 所以张传业下意识的在这最后一点时间里头如同夫君一般替她好好的打点着这一切,因为这也就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了。等沈悦儿出了这个门之后,他再也不能这般名正言顺的去靠近她,关心她! “谢谢你,传业!”沈悦儿异常郑重的朝张传业道了声谢。心中感激不已。她没有说太多,有时候过多的言语反倒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谢什么谢,我能够做的太少。”张传业笑得略显无奈。 “不。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从现在起,我们不仅仅是合作关系,同时亦是真正的朋友。传业,我很高兴。能够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沈悦儿几世为人,真正的朋友不多,云阳算一个,走了许久也不曾有消息的张传仁算一个,而现在,张传业自然也算一个。 听到这话。张传业脸上的笑意显得温暖了不少:“走吧,其他人怕是等得有些着急了。” 沈悦儿见状,也没有再耽误。两人很快并肩而行,一并出了屋了,出了院子,直接往大厅方向而去。 而这会,待人走后。黄婆子总算是回过了些神来,朝着一旁的胖丫问道:“胖丫胖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小姐跟姑父这两人到底说的是些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听不明白吗?那等一会自然就会明白的!”胖丫倒是不笨,虽然许多事情也没有完全想明白,但很显然却知道一会姑爷与小姐这份名义上的婚姻怕是走到头了。 不过,这一切显然小姐是乐意的,只要小姐高兴就好,怎么都成。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小姐去哪便跟着去哪,她只认小姐,其他都没关系。 “胖丫呀,你说,小姐这不会是被王爷给逼着跟姑爷分了吧?”黄婆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满是担心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怎么办才好,难道小姐离开安阳侯府后,还得再回贤亲王府吗?” “当然不回,小姐现在可与贤亲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会还想着要回那地方讨好贤亲王妃吧?”胖丫一副哼哼的模样盯着黄婆子。 黄婆子一听,不但没有不高兴的,反倒是松了口气一般说道:“那就好那就那,我可不想再回贤亲王府,只要不是去那里,去哪都成,我这把老骨头能够继续服侍主子就成了!” 黄婆子这话倒还真不是假话,她如今的身份早就已经彻底的与贤亲王府脱了关系了,若是再回去的话,自然身份尴尬日子难过,所以以她的想法当然是不要再回贤亲王府为妙。 可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呀,以王爷对沈悦儿的那心思,可不是一点两点,如今沈悦儿要是与安阳侯府没了关系,日后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 她现在的命运已经与沈悦儿牢牢的绑到了一起,主子的前景如何当然与她日后的命运紧紧关联了。 胖丫见黄婆子这般说,这才笑着说道:“好啦,现在少操这些心,赶紧着收拾东西就行了,只要尽力尽力的做好本份,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沈悦儿与张传业已经快到前厅了,突然张传业却是停了下来,看着沈悦儿异常认真的问道:“悦儿,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江枫的话,我们……我们有没有机会……在一起?” ps:感谢熱戀^^再次赠送的平安符,么么哒!悦儿要和离了,呃,说实话张传业不算渣夫啦,有点冤哈,记得一开始好些人因为怕渣夫而弃文的,5555,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冤呀,嘿嘿…… 165 释然、回家 其实,张传业亦知道这样的问题放到现在压根就没有半点的意义,因为沈悦儿实实在在喜欢的人就是江枫,不可能存在着那样的如果。但他心中终究还是有道坎摆在那里,若是今日这个时候再不试着问问的话,日后便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其实,他知道喜欢悦儿的人很多,即使不算上令悦儿头疼厌恶的贤亲王赵泽霖,就算没有江枫,但还有其他的人,比如说云阳,比如说自己那个身份神秘却并没有真正血脉关系的三弟张传业,甚至于还有三皇子等人。 所以,他心中亦很清楚,即使悦儿没有喜欢上江枫,说不定会喜欢上其他的人,而真正喜欢上他的可能性并不太高,不然的话,他明明比江枫要更早的认识悦儿,悦儿却怎么还是没有对他生出什么真正的男女之情来呢? 可哪怕明知那答案依然不可能如他所愿,但总归他还是想亲耳听一听,哪怕是真正让他死心也好,他都想样耳听听那个答案,那个可能性极少但总算还是存在的一丝可能。不然的话,他的心里无论如何也还是会有遗憾的。 张传业的心情当真是说不出来的复杂,而此时此刻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时,沈悦儿却是完完全全能够明白,亦能够理解。 微微沉默了片刻,沈悦儿却也没有打算回避这个问题,看着张传业耐心而认真的说道:“传业,我很谢谢你对我的这份心意,虽然我不能够接受,但是却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选择的的尊重与理解。既然你这般认真的问,那么我自然也得认真而诚实的回答。” 她摇了摇头,一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的答案很肯定。那就是不会。” 听到这答案,张传业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原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心却愈发的被刺疼了几下。 他没有马上出声,默默的低下了些头,良久后这才再次以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沈悦儿眨了眨眼睛,平心静气地将心底的话一一说道了出来:“传业,我不可能喜欢上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不够优秀。只不过感情上,我从来都是自私而小气的人,不会与任何人去分享自己喜欢的人。我只想找一个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三妻四妾什么的于我而言是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打一开始,我就不可能会对你生出那种男女之情来,即使没有江枫,我也是不可能会与你真正在一起的。” 听到这个后,张传业原本空洞无比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闪了闪。似是苦笑,似是无奈,又似是果然如此的原来如此:“那么,如果只是这个愿意的话,我可以将其他的妾氏全都……” “传业,就算是那样的话。也不可能的。”沈悦儿摇了摇头,打断了张传业的话继续说道:“我是一个在感情上要求极为苛刻之人,而这种苛刻不仅仅是对别人。亦是对自己。我不许自己喜欢的人有别的女人,是因为不愿意让别的女人来破坏只可以独独属于我自己的感情与幸福,但同样,我也不会为了得到自己的幸福而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如果你因为我而将已经娶了的那几个女人休弃掉,我就成为了破坏别人感情与幸福的人。我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我一心一意呢?” “所以传业,从一开始。我们便并不适合当夫妻,这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而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是,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很多种,除了男女之情,还有朋友之情,亲情。我想,我们更适合做朋友,不是吗?”沈悦儿微微笑了笑,悄然无息的安抚着。 张传业天资聪明,也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她知道有些道理他都会明白,同样也相信这是一个如同云阳一般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的好男儿。 而听完沈悦儿的这一番解释之后,张传业却是不由得再次盯着沈悦儿瞧了起来。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会有一颗如此玲珑剔透而又那般干净纯真的心。更没想到,一个小女子竟然会有那种对自己对别人真正一视同仁的气魄与胸襟。 这份坦荡当真可以让她无愧自己的要求,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女人比她更有资格寻求独属于她的那份最为干净、纯真的爱情! 他的心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也许,这个世上的确也只有江枫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沈悦儿的那份骄傲与执着。 “改日等江枫回京后,我定当把你刚刚所说的这番话一字一字的转说给他听,若是他日后敢让你不幸福的话,我可不会轻饶于他!”张传业长长的吐了口浊气,说着话的同时,脸上显露出一份久违的笑意。 见状,沈悦儿心中欣喜,心情亦不由自主的轻快得许多,点头笑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却是不必再多其它的话语,一并并肩继续前行。 许多时候,心里头不论塞满了什么,只要舍得下心肯放下,那么即使是再大的坎,一样也可以……过去! 等张传业与沈悦儿来到前厅之际,果然发现里头已经坐满了人,上至老夫人,安阳侯,安阳侯夫人,下至其他各房的长辈晚辈一一全都聚齐。 所有的人都看着沈悦儿,只不过与以往不同,那样的目光中却不再有什么恨呀怨呀之类的,甚至于连一丝的嘲讽与兴灾乐祸都不曾找到,相反隐隐间却还有那么一丝的同情。 沈悦儿不必想便知道,这一准是张传业提前做好了功课,不想让她最后离开安阳侯府时还被府中某些人闹得不愉快。 她不知道张传业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府中这么多人,包括平日里几个最不待见她的人此刻目光之中都没有过多的流露什么不好的态度,这倒是让她再一次的见识到了张传业向来低调隐瞒的真正雷霆手腕与能耐。 所以这一次,沈悦儿却是没有再有半点应付,而是心甘情愿的朝着上位上的几位长辈认真的行了一礼。也算是这段时间呆在安阳侯府里头对他们愿意也好还是被迫也罢的照顾表示自己的谢意。 看到这样的沈悦儿,安阳侯倒是丝毫都不意外,相反还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气氛显得有些怪,有些闷,有些僵,亦有些沉,不过却没有半丝的火药味道,没有半丝的外头所传的那种紧张与不安。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一会将发生什么事情一般,而所有的人却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谁多嘴半句。 安阳侯只是简单的说道了一句后,便没再出声。转而朝自己的母亲,这个府中最长之人看了过去,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她做主了。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却是看向沈悦儿道:“悦儿,你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今日让人叫你过来所谓何事,想必也心中清楚了。说起来我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到你身上去,但是现在京城里头实在是传得没法说了。整个侯府都被波及得没有办法了。你就当我这个老婆子自私,为了整个侯府,却是不得不让你受委屈了。” 沈悦儿微微一笑,极为诚恳地说道:“老夫人客气了,此事不论谁对谁错,却的确是因为我而给侯府带来了太多的是非与麻烦。悦儿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明理的,总不能因为我一人而连累整个侯府吧。特别是您刚才还说出了这事不能怪到我身上这样的话来,老夫人能够这般看待悦儿。悦儿已经是极为欣慰了。” “所以,我已经与传业说好了,今日当着府中诸位之面,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事。”沈悦儿看了看众人,顿了顿。从容说道:“我沈悦儿,今日愿意与安阳侯府大少爷张传业和离。从此之后,两人各不相干,亦不再与安阳侯府有半点的关联。” 说罢,在众人集体沉默与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中,沈悦儿朝着张传业看去,等着他将那和离书取出。 而张传业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神情从所未有的面带着微笑,特别是看向沈悦儿时,那微笑愈发的温暖如阳,这倒是让众人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张传业点了点头,顺从沈悦儿之意从袖袋中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两份和离书,而后示意人取来了笔墨,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先行在两份和离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姓、按下手印,而后再将手中的笔递到了沈悦儿手中。沈悦儿接过后,很是郑重的提笔在两份和离书上亦分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写完之后,又有张传业提前安排的见证人签名画押,待墨迹干了之后,这两份和离书也算是正式生效了。 原本一件在世人心里觉得极为重要极为难办的事情,就这般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在沈悦儿与张传业之间完成了,一时间,厅里绝大多数人都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哪怕他们也都知道沈悦儿应该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竟然会顺利得如此离谱。 顺得到连他们都觉得沈悦儿是不是压根就想着快些离开安阳侯府好更方便的投奔于贤亲王的怀抱?可这样又不对吧,如果沈悦儿真有此心的话,一早压根就不应该想方设法的嫁进安阳侯府才对呀! 一时间,众人皆想不明白,不过却也没有谁出声说道什么。其实他们都与外头京城其他人一样,对于这里头真正的内情并不知道半点,所晓得的也不过就是那天宫中宴会上所传来的的事情再加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联想与猜测罢了。 而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沈悦儿却是已然将一纸和离书妥当收好,而后再次朝着老夫人等人行了一礼道:“打现在起,我便不再是侯府之人,悦儿以前不懂事,没少惹府中长辈生气,希望老夫人、侯爷夫人见谅。一会我便会离开侯府,日后若再有机会相见,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说罢,沈悦儿收起了刚才那抹发自内心的温婉笑意,而后极为认真的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同时亦郑重无比的说道:“另外,悦儿在此还想请安阳侯府的所有人替悦儿做个见证。今日我已经与传业和离,不再是有夫之妇,这一切因何而起却也不必再在些细说,但是日后,不论如何,我也绝对不会与贤亲王有任何不应该有的那种关联,一丝一毫也不会有!” 响当当的言语一字一字的落入了众人的耳中,无比的坚定,无比的勇敢。更是无比的充满着魄力,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点着头,下意识的完成了这一次的见证。 “侯爷、老夫人。夫人,悦儿告辞了,诸位都请多保证。”沈悦儿再次点头,而后又朝着张传业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 “我送你!”张传业终于出身了。似乎也没有再如先前一般的打算,坦坦荡荡却又不失重视的并肩而出,准备送沈悦儿离开。 就在这时候,张画柔终于忍不住,也不顾这会这么多长辈在,直接冲了上去后着沈悦儿的手说道:“悦儿姐姐。你真的就这般走了吗?” 张画柔看上去满心的难过,脸泪都不由得掉了下来。说起来,除了张传业以外。这个府中最不愿意见到沈悦儿离开的人便是她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自己最为喜欢的嫂嫂姐姐就这般说和离便和离,说走便要走了。 看着张画柔,沈悦儿伸手拉着那小丫头的手道:“傻丫头,快别哭。我只不过是日后不再呆在安阳侯府了,但还会住在京城里头吗!又不是去天涯海角再也见不着了。你难过成这样做什么?日后若想我了,便去看我就是,我住哪里你大哥知道的。” 说罢,她又拍了拍张画柔的手,而后又朝着一旁站着的六少爷张传礼笑了笑。张传礼倒是不知不觉间长大懂事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不经意间丢失的初恋让他成长,总之现在看起来整个人沉稳了不少。 他其实也是很不舍的,不过却并不如张画柔一般表露得那般没法控制。他甚至于觉得和离对于沈悦儿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因为这么久以来,他并不曾真正的觉得沈悦儿真心喜欢自己的大哥。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悦儿喜欢贤亲王,也相信刚刚她所说的那番话。而最主要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因为和离而给悦儿带来什么伤痛,所以只要悦儿自己觉得无妨的话,自然便是真的无妨了。 张传礼很早以前便明白沈悦儿不似一般的女子,不但有着独特的想法与见解,而且还无比的坚定,这样的女子只会遵询着自己的心去走,所以所选择的路也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同时最后肯定也能够找到属于她的真正幸福! 张传礼点头笑了笑,并没有掩饰什么,直接说道:“日后我会与七妹一起去看你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沈悦儿当初进府时救过张传礼一命,所以张传礼刚才的举止亦并没有什么让人可以多加猜测说道之处,相反不少人甚至突然觉得,这个沈悦儿其实与人相处上也不是原先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差劲吗,至少这些日子里头,不去主动惹她找她不快的话,她也从没有为难过任何的人。 听到张传礼的话,沈悦儿笑得愈发的开怀,而后终于不再停留,松开了牵着张画柔的手,大步离去。 张传业亦没有逗留,很快跟了上去,两人就这般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离开。 回到惜芙院后,惜芙院里头所有服侍的人此刻都已经得知了沈悦儿与张传业和离的消息,一个个站在院子里头等着她回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黄婆子不同,不是沈悦儿带过来的而是安阳侯府的人,所以自然是不可能跟着一并离开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沈悦儿着实待她们不错,所以这会自然还是有些替其难过,同时也是有些不舍的。 见状,沈悦儿倒是笑着安慰了众人几句,今日不知不觉间便成了她耐心最好,心地最为善良的一日了。 胖丫与黄婆子都已经收拾妥当,这会也立在院子里头等着。 沈悦儿看了一眼胖丫,而后朝着张传业道:“胖丫的话,我想带她一起走。” “我知道,刚才我已经让人将她的卖身文契给回她了,打现在起她也不再是安阳侯府的下人。这里你还有谁想带走的都没有问题,这个主我还是可以当的。”张传业笑了笑,心道若是云阳的话只怕会说将他也可以带走了。 “那就多谢了,张家大少爷财大气粗,白送我个丫环还是送得起的。”沈悦儿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起来倒还是头一回打趣张传业。 如今这样子,两人之间反倒是释然放开来了,相处起来倒是愈发的亲近起来。 院中一干仆从,除了胖丫与黄婆子稍微还比较不太意外于这会自家小姐与张传业的相处与反应外,其他人都是惊讶不已,原本以为和离这样的事情再如何都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更何况这回沈悦儿也并没犯什么事,实实在在是因为安阳侯府不堪外头各种流言的压力才会不得不和离,却是没想到这会这两位主竟然都跟没事人一样。 当真是好聚好散吗?还是因为没有办法,只能够看开些?反正不论如何,众人心中总是唏嘘不已的,不过却也没有谁多说什么,在大少爷的吩咐下,各自帮着将沈悦儿的东西先行搬运到外头的马车上去装好。 大件的物品很快便被先行抬了出去,因为有大少爷亲自陪同,而且事先管家也都收到了吩咐,没有任何人对这些运送出去的物品做任何的检查,而小件的重要些的物件则被胖丫与黄婆子分别装在随身带着的几个包袱里头。 沈悦儿的东西不少,除了这一年多红玉在外头替她打理生意所挣的银票以外,其他的物件几乎全都是当初嫁入张家时贤亲王府的陪嫁。不过沈悦儿却并不会迂腐到因为要与赵泽霖划清界限,而将这些陪嫁给一一送回。 一则这样实在没法算,估计着她若强讲这份骨气的话还得倒赔贤亲王府好几年的昂贵伙食费。二则她的父亲当年总归也是因为救赵泽霖而亡,与性命相较,她并不觉得任何东西可以抵得上一条性命。 东西全部装好之后,张传业这才亲自将沈悦儿送到了大门口,而这会红玉与荷风,还有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全都已经在马车旁等候。 看到沈悦儿出来了,几人都迎了上来,先行朝着张传业郑重行了一礼之后,这才齐声而道:“小姐,我等来接您回家!” “好,我们回家!”沈悦儿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解脱之感,一直以来,安阳侯府并不是她的家,而贤亲王府同是如此,而现在,她要去的地方是一片真正独属于自己的地方,那里没有其他的外人,是可以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 “臭丫头,动作挺快的吗,我还没去过你那里呢,带上我一起吧!”云阳不知道何时跑了出来,大冷的天,手里头竟然拿着把扇子装模作样的摇来摇去,脸上乐呵呵的笑着,一幅特意赶来凑热闹的模样。 “十六王子,你很热吗?”张传业难得开了句玩笑,盯着云阳手中的扇子看着。 “小侯爷,这你就不懂了,你不觉得配上这把扇子后,本王子更加的英气逼人,风流倜傥了吗?”云阳说罢又朝着沈悦儿挤了挤眼道:“臭丫头,你说是不是?” 沈悦儿忍不住笑道:“风流倜傥没觉得着,就是觉得特别犯二!” “犯二?什么意思?”这个词,云阳自是没有听说过,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赶紧问道:“这是在夸我吗?” 166 要抢人吗? 沈悦儿强忍着笑,点头道:“嗯,对,就是夸人的话。” “是吗?”云阳一听,虽然真是不太明白,可也不傻,完全看得出不是什么好话,因此一脸阴险地笑道:“那我也夸夸吧,悦儿你今日特别犯二,十分犯二,无比犯二!” 听到这话,沈悦儿顿时可是笑不出声了,凤想到云阳这家伙也是坏心无比,竟然来这么一招反制于她,连连说她犯二。收住了笑,她瞪了那家伙一眼,倒不是真生气,不过却又解释不能解释,反驳不能反驳的,活生生被那家伙给将了一军,只是觉得这会自己还真有些犯二。 “咦,悦儿不是这是夸人的话吗?怎么我这般夸你你反倒是不高兴了?”云阳这会却是笑得更开心了,手中的扇子摇得也愈发的起劲起来。 “我哪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还是别拿着扇子大冷天的扇了,还嫌不够冷的吗?”沈悦儿白了云阳一眼,而后也不再跟他抬扛,转而朝着身旁红玉等人说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收到小姐的吩咐,众人都连忙领命,一行人也不再呆在安阳侯府大门口久做耽搁,分别各自上车上马,准备离开。 张传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含笑的朝沈悦儿挥了挥手,而后退后了一些目送已经上了马车的沈悦儿离去。 云阳骑马先行,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安阳侯府,往沈悦儿如今自个买下的新宅子而去。具体宅院在哪里她也不太清楚,一切都是红玉等人去打点的,不过因为一早便有这方面的准备,所以倒也不算是太过匆忙。 她掀开了些马车帘子朝外看去,这会街上人很少,因为天气已经极凉的关系。所以没什么事情一般人也不会在大街上闲逛喝西北风。 走了一会后也就没有兴致多看什么,放下了帘子朝一旁跟自己坐于一车的红玉说道:“打今日起,你们也都去新宅子那边住吧,再把奶娘先接回来。” “小姐放心吧,奶娘已经在新宅子那边等着您了,我们也都已经提前安顿下了。”红玉开心不已地说着,打心底里头高兴日后可以与小姐在一起真正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你这丫头,办事倒是越来越利索了。”沈悦儿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得担心问道:“你说奶娘已经在新宅子那边了,可阿大他们全都来接我了。家中不是只有奶娘一人了吗?” “怎么会啦?阿拾姑娘她们可都在,奶娘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红玉一副只管放心的模样,表示沈悦儿不需要担心。 听到这话。沈悦儿倒是松了口气,而红玉则是再次笑着说道:“小姐还不知道吧,新宅子就挨着国师府,是江公子一早便让阿拾打点好了一切,我这回可是省了不少功夫。” 红玉嘴里的江公子自然便是江枫。而江枫这会虽然人远在东南芜郡,不过却并不影响到他对于整个京城大大小小事情的掌控。特别是与沈悦儿有关的一切,自然更是一清两楚。 听到红玉的话,沈悦儿微微笑了笑,却是并没有再问什么,江枫向来神机妙算。而且做事向来都习惯于早早布局,现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也并不是什么偶然之事,当然一早便能够推算得出来。只不过却是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多早前就开始做准备了。竟然连国师府旁的宅子都给提前捣鼓到了手上,随时都只准备着等她从安阳侯府迈脚出来了。 算算时日,江枫离开京城已经十多天了,这会人应该已经在芜郡了,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如何了。这些天除了前几天他给张传业的信以外,却是再没有收到他的只字片言。一股莫名的思念却是油然而生。 “悦儿小姐,您是不是想我家主人了?”阿久笑呵呵地说道:“主人知道您想他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谁说我想他了,我只不过是想芜郡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在做怪罢了。”沈悦儿当然没有承认,故意一副生气地模样道:“阿久的心果然总是向着你家主人的,打今日起你还是回国师府吧,反正日后红玉、荷风她们都在了,我身旁倒是不差人手服侍了。” “悦儿小姐可千万别赶奴婢走呀,奴婢可没有那个意思,奴婢的心里就装着您跟主人两个主子,向着谁都是一样的。”阿久一听,却也知道沈悦儿是开玩笑的,但还是配合地说道:“您可千万别赶奴婢走,就是赶,奴婢也得赖着不走!” “贫嘴!”沈悦儿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开玩笑,而后朝阿久问道:“你家主人最近没有传什么消息回来吗?” “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一会见到阿拾一问便知。”阿久一听,更是乐了,心道悦儿小姐明明想得紧,却偏偏不承认罢了,“秘密传信的渠道传到京城国师府倒是没什么,不过从国师府到您的手中这段小小距离却是麻烦太多,所以主子走时便交待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让阿拾那边给我单独传信的,免得出了什么差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前几天才打消了一些比较冲动的念头,比如说让阿拾亲自去给主人报喜之类的。她们毕竟是明卫,不适合太过明显,转念一想主人暗士众多,再隐瞒的消息都随时能够有办法最快速度的传到主人耳中,更何况是悦儿小姐和离这么重大的事呢? 听到阿久的话,沈悦儿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问什么。其实说起来江枫离开的时日本就不长,再加上前几天为她而提前送达了书信到张传业手中,这几天的时间没有再传什么消息也是极为正常的事,不过是她自已有些过于心心念念些了罢啦。 正想着,原本正常前行的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红玉还没来得及掀开些帘子查看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听到了云阳大大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贤亲王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竟然带人挡路,难不成大盛的王爷如今都闲成这般没事做了吗?” “十六王子不是也挺闲的吗,什么时候竟然替人当起了随从护送了?”赵泽霖的声音却是不急不缓的回应了起来,显然一早便有了准备,专程在半道上等着沈悦儿一行的到来。 云阳一听,哼哼了两声不在意地说道:“本王子乐意,当什么都行,这总不用与王爷提前禀告吗?” “十六王子是我大盛的贵客,做什么事当然有自己的自由,自是不必向本王禀告什么的。”赵泽霖微笑一笑,继续说道:“十六王子自己不讲究这些倒是无妨,但若是传回草原让天可汗王误会可就不太好了,还当是我大盛怠慢了十六王子,竟然让你屈身替人做起这等护送开道之事了。” “这一点也不必王爷替我操心,我们草原儿女不似你们一般拘泥于这些表面的东西,只要问心无愧,自然什么事都没有。倒是王爷,这会带这么多人拦住出路,不知意欲如何?”云阳自是反问,韩着赵泽霖身后不多也不算少的随行人马看了看,一副好笑不已的样子:“王爷不会是想光明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吧?” “十六王爷当真会说笑话。”赵泽霖笑着说道:“本王不过是刚刚听说悦儿与安阳侯府小侯爷和离一事,心中甚是担心。悦儿与本王现在虽然不再是义父女关系,但悦儿这些年毕竟一直在贤亲王府长大,本王对她的关心却是永远不会变的。如今她离开了安阳侯府,沈家也早没了什么亲人,京城之中并无其他去处,本王自然得接她回王府,毕竟不论如何,那里永远都是她的家!” “哈哈哈哈,依我看,王爷才是那个最会讲笑话的人!”云阳大笑了起来,好一会这才收住笑道:“王爷与悦儿早就断绝了义父女关系,贤亲王府又怎么会是她的家呢?而且就算悦儿真的无处可去,但绝对不可能再入贤亲王府,更别说那里永远是她的家之类的笑话了,那不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吗?王爷请让开吧,悦儿没您说的那般可怜,再怎么样也是不会流落街头的,所以您的关心当真有些多余了!” 云阳的话半点都不留情面,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盯着赵泽霖目露嘲讽,他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却是没想到果然不要脸到跑来半道上想抢人。只不过这种事情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怕,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大盛国堂堂的贤亲王到底有多么的强势! 见状,赵泽霖也懒得理会云阳,而是径直朝着马车内的沈悦儿说道:“悦儿听话,别再耍性子了,跟我回家吧。” 沈悦儿没有下马车,透过红玉掀开的帘子朝着前头的赵泽霖看去,没有表情的说道:“王爷说笑了,我与王爷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何谈跟您回家一说。” ps:感谢熱戀^^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亲的支持。今日头晕晕的,可能是要感冒了,好想睡觉,但是还有一更没写,我坚持再码一章,估计得晚一点点更新了。 167 另一个国师府 目光与目光的对视透过了周围的一切,沈悦儿并没有躲避什么,而是直接的迎上了赵泽霖的目光,用自己坚定的态度再一次的拒绝掉赵泽霖不切实际的想法。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与张传业和离之后,赵泽霖势必会有所举动,但没想到竟然会跑到半道上直接来拦她。不过有了前几天宫宴上的事情,这会她倒也懒得再有半分的惊讶与恼火了。一遍又一遍的做着这些无用而且惹人厌的无用功,真不知道那般聪明的一个人为何会独独在这一方面如此的想不开,如此的死钻这种牛角尖。 这会街头行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这两拔人挡道的看上去都不是那种好惹的,所以就算偶尔有路过的行人见到这幅架式都因为怕事而远远的避开,倒是没有谁有这个胆子跑来看什么热闹。 沈悦儿倒希望此刻越多人围观越好,这样一来,赵泽霖总还是得顾忌一些吧!不过这个念头倒也只是一闪而逝,一时间倒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太过天真了,既然他连皇宫宫宴上当着皇帝还有那么多王侯亲贵重臣都无所顾忌,这会就算真对着一众普通百姓怕也是一样的。 “王爷若是没有旁的事,还请先行离开吧!”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若非这条官道窄了些,她会直接让人将马车绕到一旁过去。 “你又何必如此绝情,你说我们之间没有了任何关系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吗?”赵泽霖眉头紧锁,定定地看着沈悦儿:“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岂可能这般一句话便抹得掉的?” “王爷何苦如此纠缠,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不想再做那些没用的重复。总之你多之间是绝对没有那种可能,更不会跟你走,还请王爷莫再如此!”沈悦儿证气一如既往的坚定,对于赵泽霖一次又一次这种没有半点作用的纠缠愈发的厌恶。 如果说前世还仅存有那么一点对面前之人的感慨的话。那么这一世所有的东西都被磨灭光掉了,剩下的只有厌恶。 说罢,她朝着前头的阿大吩咐道:“既然王爷在些,那我们自然得让道,调头走旁的道便是!” “是!”阿大一听,当下便示意车夫准备调头,绕其他的路而行。 “今日你若不跟我回王府的话,我可以保证日后你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赵泽霖这一声很大亦很冷,如同冰霜似的冷到了人的骨子里头。 他并没有点明那个“他”到底是谁,只是最后一次下达着通牒:“你不要以为我动不了他。更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再不听我的话,他便会因你而死!” “贤亲王,你可真是卑鄙。竟然想用这样的办法要胁悦儿,逼她跟你走吗?”云阳冷哼一声接过话道:“堂堂王爷就这么一点本事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威胁一个女人你也不害臊!” 说罢,云阳朝着沈悦儿道:“臭丫头别理他,他爱做什么便让他去做就行,别以为谁都是他手中的一道菜。爱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悦儿,你可别后悔!”赵泽霖目光之中已经布上了阴霾,却连眼都没有朝云阳那边抬一下,“我向来说到做到,你心中最是清楚,只要你肯重新回到我身旁。我可以放过他,也可以不去为难你身旁的任何一个在意的人,但是如果你再执意如此……” “够了。王爷这番话已经说过一次了!”沈悦儿打断了赵泽霖最后一次的警告,“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做你想要的那个悦儿,把以王爷一定要逼我的话,我只能够不自量力的与你为敌去保护自己。同样也会尽全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说罢,她将帘子直接掀了下来。阻掉了两人之间的视线,而后大声的朝外头喊了一声:“改道!” 一声令下,阿大等人没再有半点的迟疑,直接便设置方向一行人改道而行,只留下赵泽霖一脸冰冷的坐在马背上定定的立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动静。 “悦儿小姐,贤亲王刚才的意思是要对主人下手吗?”这会功夫,阿久自是连忙朝沈悦儿问道:“他当真就一点顾忌也没有,敢对主人下手吗?” “他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不然的话,东南芜郡那边也不会突然跑出什么妖怪来了。”沈悦儿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与他为敌,也不想自不量力的去防碍他的一番野心,可是他却硬要如此逼迫,却是不想为敌也不行!” 阿久一听,再次说道:“主人一早就知道东南芜郡一行不会安生,所以早早便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悦儿小姐只管放心好了,他是没那个能耐动得了主人的!不论他用什么阴谋诡计都一样,主人都不会有事的!” 沈悦儿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但心中说不担心却是不可能的,她甚至于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去一趟芜郡。不过这个念头却暂时没有跟任何人说道,省得让她们担心。 马车终于在新宅门口停了下来,沈悦儿下车一看,果然发现旁边正是国师府。两个宅子几乎就是挨在一起的,而这会新宅门口站着的正是奶娘戚氏与阿拾,看到沈悦儿来了,连忙高兴的迎了上来。 戚氏也不知道到底是高兴呢还是难过,总之看到沈悦儿后却是贤贤的拉着她的手,又是笑又是抹泪的,一直到发现除了自家小姐,还有一个长得好看得不行的云阳在一旁朝着她笑时,这才极为窘迫的赶紧抹干了眼泪。 “小姐,这……这位公子是?”戚氏没有见过云阳,所以当然是不认识的。 云阳倒是自来熟,自行报上名道:“奶娘,我是悦儿的朋友,你叫我云阳就好了!” “奶娘,您别理他,让他自已一边去玩就成了,咱们先进去再说吧!”沈悦儿笑了笑,当真不理会云阳,拉着戚氏的手便直接往里头走去。 “臭丫头,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刚才可是为了你连贤亲王都扛上了,你可真是没良心,转眼就不理人了?”云阳边说边将一旁的阿久给挤了开来,跟在沈悦儿另一旁边走着:“我不管,在京城这段时间里,我就住你这里了,你得好吃好喝好玩好住的款待我,不然的话我可不依。” “红玉,一会给十六王子收拾间柴房出来,他爱住多久就让他住多久。”云阳笑着朝正在指挥着仆人搬运东西的红玉吩咐了一句。 红玉见状,倒也极为配合的应道:“小姐放心吧,我一定会给十六王子将柴房收拾得舒舒服服的。” “嘿嘿,臭丫头还真是黑心肝!”云阳一跺脚,哼哼了两声见沈悦儿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而后也没再嚷嚷,老老实实的跟着进去了。 宅子不算太大,不过住她们这些个人却是绰绰有余,里头显然是特意翻新装修过,看上去倒是精巧不已。沈悦儿并不太过在意这些,因此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而后便直接与戚氏等人到了厅里头落坐。 与戚氏说道了一会话,安抚好其情绪之后,阿拾这才上前一步朝着沈悦儿简单的禀明了一下这里的事情。 宅院里头如今除了红玉、荷风以及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几人是以前沈悦儿身旁的人以外,另外江枫还派了十几名隐卫保护,而阿拾等人这段时日亦会经常过来照看,所以安全方面却是不必担心。 而且府中其他的一些仆从,包括厨娘都是直接从国师府里头调过来的,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有外人趁机混进来。再加上这一回沈悦儿从安阳侯府出来带着的胖丫与黄婆子,人手方面完全足够。 反正,江枫早就已经将一切提前打点好了,这宅子吗可以说是处新宅,但其实就跟是国师府的一部分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些,一旁的黄婆子这会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她如今跟随的这悦儿小姐还真不是一般之人,原来前段时间所传的悦儿小姐与国师的那些事情竟然是真的,悦儿小姐与国师还真是关系不浅呀,国师府的这些人简直就是将悦儿小姐给当成主母一般对待呀! 还有那阿久,原来阿久本就是国师特意派到悦儿小姐身旁保护的人,怪不得小小一个姑娘家就有那般厉害的身手了! 黄婆子原本还因为半路碰到贤亲王,亲眼目睹那样的场景而无比的担忧着自己日后的前路,但这一下倒是踏实多了。 谁都知道国师那就是个神仙一般厉害的人物呀,就算是贤亲王那也不是说动就动得了的!有国师在,悦儿小姐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悦儿小姐不会有事的话,那她自然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黄婆子的想法很是简单,如此一来,面上的神情都兴奋了不少。 而胖丫显然并不意外,神色也没多大变化,还是与以前的想法一样,她跟的就是小姐,小姐要怎样就怎样,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168 三皇子到访 和离之后,成为自由之身,日子便这般正式开始了,新宅是陌生的,但这里头的人却都是沈悦儿最为熟悉的,所以她压根没有半点的不适应之处,就如同一直住习惯的地方一般毫无缝隙的便连了上来。 甚至于,托江枫的福,沈悦儿如今总算可以天天可以吃到国师府顶级厨娘的手艺,就连赖着不走的云阳也大呼太好吃了,对比以前吃的那些东西简直觉得那些就是猪食。 云阳的话虽然夸张了一些,不过倒还完完全全的表明了这家伙的口味也刁得紧,如今有了这般美味在,更是赖着不想走了,恨不得贝儿公主再迟一些出嫁都好,好让他可以在沈悦儿这里赖久一些。 “云阳,你还真打算在我这里住下来吗?”沈悦儿歪头看向这会正忙着往嘴里塞点心的云阳,顿时一阵阵肉疼。那些点心成本可不便宜,这个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每天嘴巴都不停,吃得比她还多:“你看看你,四五天下来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了,再住下去你这张漂亮脸蛋都会变得跟球一样圆的,到时可就不俊了!” 云阳才不上沈悦儿的当,白了她一眼道:“啧啧啧,心疼银子就直说,变着法子赶我走也没用。我说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才几天呀就一个劝的赶我走了,你那如意楼那么多家店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挣的银子怎么吃都够了,至于在意我吃这两口吃食吗?” 说罢,他转头朝一旁的阿拾说道:“今日这糕点味道份量不够呀,就这点还不够我塞牙缝,赶紧让人再去做一些送过来。” 阿拾一听,笑呵呵的点头称是,而后准备先行退了下去。 沈悦儿见状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在她这里白吃白喝白住的,还这般毫不客气的使唤她的人,真是一点客人的自觉都没有,真当他是自己人吗? “阿拾,你让王妈再做十盘过来,十六王子吃不完的话,我给他塞进去!”沈悦儿愤愤的瞪了云阳一眼,一副撑死你的模样。 云阳见状,也不急也不辩,呵呵地笑着由着沈悦儿说。反正他也知道这臭丫头最多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怎么可能真那般对他。 见这一招没用,沈悦儿只好再来一招。可怜使兮兮地说道:“十六王子呀十六王子,您天天住在我这里,这外头的风言风语可是一浪盖过一浪了,我被你害得成了水性扬花、不忠不洁,勾三搭四不要脸的女人了。你再住下去的话,我非得被人的口水给淹死掉的,你就行行好,赶紧回去吧,我日后还要嫁人的,你可别害再继续祸害我了!” “那怕什么。名声这种东西反正你向来都不在意的,再说要真因为这样江枫他不要你了的话,我正巴不得呢。立马娶了你带你回草原多好的事呀!”云阳才不吃这一招,眼睛亮得跟贼似的看着沈悦儿,当真一幅恨不得沈悦儿没人要才好捡便宜般的表情。 听到这话,沈悦儿觉得自己是一脸的黑线,跟云阳这样的渣子说话实在费劲得要命。想想也是,这种油滑之人这些压根对他来说就是起不到作用的。 “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正经些说话,到底什么时候回你自己的地方住?你总住这里也不是一回事,贝儿公主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你这做哥哥的再如何也得出去撑撑场面,哪有像你这般成天躲到我这里的道理?” 沈悦儿这会倒是收起了些玩笑之意,认认真真的模样说道:“我知道你是怕赵泽霖再来找我麻烦,所以才特意留在这里,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迟早你得回草原的。更何况,你自己手上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怎么可以因为我耽误其他的正事呢?”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担心,虽然我与赵泽霖现在完完全全的撕破了脸面,但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对我怎么样。更何况这里江枫留了不少人保护,我自己如今也是什么手无寸铁的柔弱之人,却是不必把你给拖累在这里的。” “好啦好啦,臭丫头你就别说了,大不了我自己掏银子付伙食费还不成?我不走,反正离开京城之前就住这里了,你别想找这样那样的理由赶我走!”云阳一幅大方不已的样子,说着便自己往手袖中摸出几张银票出来扬了扬:“瞧,咱不缺银子!” “行了,我是跟你说真的,你就别再提那些不着调了的,你总赖我这里,到时耽误了正事,回草原我看你怎么办!”沈悦儿规劝不成只得改为威胁,她知道云阳是好心,是想护她,但事情有主次,他总不能连自个的正事都不做,成天呆在这里守着她这么一个人吧。 更何况,若是赵泽霖真想要来横的,她自己也不会傻傻的任由其拿捏,顶得过的少一个云阳也照样没问题,顶不过的话多他一个也无益。倒不如还是先让他回去忙好他的事,如此日后草原上的争斗也会平顺一些,少去不少麻烦。 “悦儿,你就让我在这里多呆一阵子吧,反正再怎么样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几天了。”云阳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臭丫头没良心,等我回了草原后好久好久都见不着你呢,你现在就多收留我一下不成吗?一回到那官驿,我浑身都不自在,吃也吃不好,住也住不好,还……”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再说我都觉得大盛真是虐待到你这位贵客了。”沈悦儿被念叨得有些头晕,只得退了一步道:“那这样,日后白天你应该忙什么便去忙什么,不能够把自己的事情给耽误到,不然的话,我便让阿大他们几个直接把你给扔出去。” “成!我这就去忙正事这总行了吧?”云阳一听,却是开心不已的笑了起来,而后还真站了起身理了理衣裳准备着出门。 正在这时,胖丫进来禀报,说是三皇子来了。 一听说竟是三皇子,沈悦儿倒是有些意外,不知道这样的时候赵洛其怎么会公然到她这里来。要知道她这宅子外头多的是赵泽霖布的眼线,这一点赵洛其不可能不知道。 与云阳对视一眼后,沈悦儿倒也没有再多想,示意胖丫直接将三皇子请进来便可。而云阳这会当然也没有再急着出门,重新坐了下来看看这三皇子到底所为何来。 赵洛其进来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沈悦儿对面的云阳,因此笑着说道:“十六王子果然在这里,看来我这一趟可没有白跑。” 听到这话,沈悦儿倒是明白过来,赵洛其这一趟是为云阳而来。 几人各自打过招呼后,她却是说道:“三皇子既然是来找云阳的,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赵洛其却摇了摇头道:“悦儿不必回避什么,我今日一则办趟公差过来找十六王子,二则也正好顺便来看看你,谈的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当然没什么好讲究的。” 赵洛其边说边看了一眼门口方向道:“你这地方还真是不容易来,外头布满了贤亲王的人盯着,若不是特意与太子讨了这份差事,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得到你。” 听到这话,云阳却是啧啧而道:“我说呢,我与三皇子可没什么交情,无端端的怎么会跑来这里找我呢?原来是打着找我的旗子过来找悦儿的。我说三皇子,悦儿跟你之间可只有合作关系,你可别胡思乱想的,省得到时候伤心难过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云阳这话当真说得直接,直接到让赵洛其一下子窘迫万分。他自是不知道云阳便是那次在如意楼与沈悦儿见面时后头跟着的那个叫木头的丑怪之人,所以见云阳竟然这般清楚自己与沈悦儿之间的事情,一时间倒是复杂不已。 自打宫宴一事后,这天下人都知道了贤亲王对沈悦儿的心思,同样,也都清楚这草原的十六王子与沈悦儿是故交,并且一直喜欢着悦儿。而如今悦儿因为那场风波而与张传业和离之后,云阳则一天到晚不顾身份不顾名声的赖在沈悦儿这里,莫说是外头不明真相的百姓,就连他都不免有些怀疑云阳是不是真的没有了那种心思。 见状,沈悦儿自是出声朝云阳说道:“云阳,你胡说什么,成日里没个正形!” 云阳一听,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显然没将沈悦儿的警告怎么放在心上,不过嘴巴便是闭了上来,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悦儿见云阳不吱声,转而又朝着赵洛其而道:“三皇子,你别理他,他向来口无遮拦、乱说一通。” “无妨。”这会赵洛其自是已经恢复了正色,微微笑了笑应道:“这次我来,一则是奉了太子之命请十六王子去太子府一并商量一下二皇兄与贝儿公主大婚之事,马上就要到婚期了,还有最后几处地方得需要十六王子一起过去商讨确定才行的。二则你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所以才想着过来亲眼看看,见你一切都还好,我自然也就放心了。三则……” ps:感谢热恋再次赠送的平安符,感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迟一些还有一更,么么哒~~ 169 去找江枫 说到第三点时,赵洛其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转而朝云阳看去,似乎有此顾忌一般。 云阳见状,却是有些不悦的说道:“有什么直接说便是,看我做什么?难不成还要让我回避给你们腾地方吗?” “云阳,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沈悦儿有些无语,云阳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着赵洛其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云阳一听哼哼道:“不是我不好好说话,是他!每次都这样,上回在如意楼也是,盯着我半天不吱声,这会还是,我是贼呀,这般防着?” 听到这话,赵洛其先是一愣,而后却是马上反应了过来,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道:“难道……难道十六王子便是几个月前在如意楼时跟在悦儿身后的那个……” “没错,就是本王子,不行吗?”云阳又哼哼道:“本王子易容之术厉害着呢,所以你也别婆婆妈妈的了,算起来我们也是一伙的,没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知道。” 这话虽然不太好听,不过却也表明了云阳的坦荡之心,同时将这种老底给交了出来,自然也说明了对于赵洛其的一种信任。 赵洛其聪明着,惊讶之余却是一下子明白了云阳的心意,因此并无半的不悦,反倒是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愚笨了。十六王子说得对,算起来咱们都是一伙的,当然没什么东西是十六王子不能知道的。再说十六王子可不同一般之人,有什么事十六王子一并参谋定然会更加妥当。” “那是自然,你这话倒还有些水准,我跟你说……”云阳这会脸上神情却是很快明朗了起来,转眼如同先前的那些口角压根不是他说的一般。 沈悦儿见云阳自已掏了老底,她当然也没什么,反正那段时间的事情对于云阳并没有什么不利之处。相反说出来倒是可以加深一下三皇子与云阳之间的互信关系,这对于云阳日后也是有利的。 因此她也没吱声,坐在一旁听着这两人你一话我一句的闲说,倒是将之前的赵洛其所说的正事也暂时放到一旁,不急不燥。 有句话说得对,这不打不相识,而云阳与赵洛其两人应该是不说不相识,云阳本来就是话漏子,而三皇子这会也有心相交,所以一下子倒是气氛陡转。说得火热不已。到最后沈悦儿不得不出声打断,不然的话,看他们一副相见恨晚似的模样。还不知道得说到什么时候去。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投缘的话,倒不如先把正事说完然后另外再找个地方好好聊天算了。”沈悦儿扁了扁嘴,显然有些受不了这两人,话多的女人她见得多了。话多的男人倒还真没几个。 云阳当然算一个,没想到赵洛其在云阳的影响下竟然话也这般多得吓人。 听到沈悦儿的话,云阳与赵洛其不由得都笑了,而后还是赵洛其最先应道:“这一说起来,还真没想到跟十六王子竟然聊得如此投缘,不过幸好悦儿提醒。倒是险些把正事给忘了。等忙完正事,总少不得与十六王子好好把洒言欢聊个够才行。” “没问题,本王子随时奉陪!”云阳自是爽快。而后话锋一转道:“先说你之前还没说完的那个第三点,然后咱们再一起去太子府,完了再喝酒!” 赵洛其点头,很快说道:“是这样的,昨日我父皇收到国师从东南芜郡传回来的急报。说是芜郡那边并非出了什么妖怪祸害百姓,而是有人故意制造了多起命案妖言惑众。企图扰乱民心。而且,那些人,人数不少,暴乱之势已极为分明。国师请父皇调兵前往芜郡围剿,但贤亲王却出言阻止,说是贸然派兵前往唯恐加剧当地百姓的恐慌心理,并且容易使原本还可以控制的局势反倒是失控。” “既然是暴乱,自然得派兵解决才行,难不成贤亲王想让那些暴民进一步扩大到无法收拾的时候才同意出兵吗?”云阳一脸的不快,哼哼而道:“这分明是他另有目的,你们大盛皇帝难道还真信了他的话不成?” “十六王子有所不知,昨日朝堂之上,同意贤亲王意见的臣子占去了多半,所以我父皇自然是没有马上依国师书信之言调集兵马,而是采纳了右相之言,下旨让国师先行在当地稳定局面,另外又派了两名亲信之臣前往芜郡一并协助国师,如果到时候事态继续恶化无法得到控制的话,再考虑出兵。”三皇子很快做出了解释,不过显然对于这种解释也有些不太满意。 沈悦儿听后,却是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云阳再次不满而道:“真是笑话,你们皇帝不是最为推崇江枫这个国师吗,怎么这会竟然如此脑袋发热大材小用,好好的一个国师当成带兵打仗的将军用了?不对,还是个光杆的将军,就凭那家伙带去的那点人还想让他摆平一场早有预谋的暴乱?这不是摆明了要坑江枫那小子吗?” 云阳边说边不由得朝沈悦儿看去,却见这会沈悦儿竟然并没有丝毫着急的模样,反倒是一脸的镇定从容,一时间倒是奇了怪了。 “悦儿,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 沈悦儿见云阳这般问自己,却是笑了笑道:“没什么好说的,芜郡之事本就是贤亲王动的手脚,他自然是不会让皇上这么快派兵过去解围的。至于理由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关键就是皇上的态度。其实皇上如今这样的态度也并不奇怪,一则那么多人都反对马上就派兵,他自然也得顾忌一二。二则上回宫宴之际,贝儿公主提到了一句你与江枫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向来多疑的皇上这会对于江枫有所想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三则,皇上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真的那般糊涂,只是正是想借这次机会,好好先作壁上观一番,看清楚贤亲王到底想做些什么,也好好看清江枫又到底是否值得绝对信任。”沈悦儿笑了笑道:“总之,如今芜郡那边就是一出戏,怎么个演法皇上当然无法完全决定,但是最后这出戏却是绝对不会让它给演砸的,毕竟这江山可是他的,他自然早就留有后手解决暴乱之事的,我又何必替皇上操这等闲心呢?” 这番话倒是说得赵洛其当真佩服不已,没想到沈悦儿仅仅只是凭着他刚刚所说的这么简单的一点信息便将整个局面看得如此的通透,当真是让他不得不服。 而云阳倒是并不意外,悦儿在这方面的能耐他向来是清楚的,所以压根也没多想这个,而是继续问道:“我是说,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江枫那家伙吗?” 听到这话,赵洛其倒是心中一怔,不由得朝沈悦儿看了去,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沈悦儿见状,也没有避讳赵洛其,坦坦荡荡的点了点头道:“担心自然是担心的,但自打江枫去芜郡起这些事情本就是不可避免的。除了暴民之乱以外,贤亲王在那边还准备了不少其它的麻烦给他,说不定一早就已经对上了,怕是担心也担心不完。” “不对呀!”云阳虽然听着沈悦儿的话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但又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沈悦儿打量了一通道:“臭丫头,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偷偷跑去芜郡找江枫那家伙?” 沈悦儿没想到云阳脑子倒是出奇的好用,竟然无声无息的便猜出了与这会毫不相关的事情来,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她肚子里头的蛔虫! 她没有回答,一副没听到似的模样,转而朝赵洛其道:“三皇子,你特意过来告之此事,是否有什么想法?” 赵洛其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却见云阳再次朝沈悦儿说道:“臭丫头,你别不吱声呀,不出声就是默认了!我跟你说,你给我老实呆在这里,不许去那边,那头这会指不定打成什么样了,太危险了,不准去!” “就是江枫那浑蛋知道了,也是不会同意你去的!”他特意补充了一句,一副警告的模样:“你要是敢偷偷跑去,我就……” “你要如何呀?”沈悦儿白了云阳一脸,一副才不担心的模样笑着说道:“就凭你的身手,如今怕是奈何不了我的。” “你你你,你这么说是真打算去了?”云阳这下可是急了,连忙劝道:“千万别去呀,江枫那小子命比什么都硬,死不了的,你跑去凑什么热闹呀,再说你都不在京城的话,那我岂不是非得无聊死掉?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行啦,我又没说真要去,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左说右说的。”沈悦儿这会当着赵洛其的面自然不会多跟云阳扯去与不去的问题,因此先行收了这边的声。 云阳见沈悦儿这般说,心中虽还是不怎么信,但也没有再当着赵洛其的面继续纠结下去了。 沈悦儿很快又朝三皇子道:“三皇子咱们接着说正事吧。” 赵洛其一听,倒是愣愣的点了点头,而后很快恢复了常色,很快说道:“是这样的,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趁着贤亲王盯着国师忙的这个时机,派人去边境查探一下?” 170 不应该有的心思不要有 赵洛其的用意很明显,他也看出了如今贤亲王一门心思放在京城这边,相较而言,如今的确是趁机打边境那边盘算的最好时机。 不过,沈悦儿却并不赞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赵泽霖,就算他花再大的心思到京城,到她与江枫身上,就算看上去边境那边正是最为薄弱的时候,但那的确真的只是看上去,而非真实情况。 于赵泽霖而言,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心中那份对于权力对于江山对于霸业的渴望,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因为儿女私欲而放松边境那边的事情呢?所以说,只怕这个时候边境那边不但不是想象中的大好时机,而反倒是一个可以被赵泽霖所利用的局。 与赵泽霖相比,三皇子赵洛其显然要嫩太多,所以沈悦儿自然是提醒了一下,让赵洛其最好打消之份念头。更何况,如今皇上、太子都无动静,三皇子这边自然更是不必着急。 “三皇子只需记住一个等着便可,如今并不是最佳的时候,那么多方势力都没有真正的调动起来,你自然不必着急。”沈悦儿平静而道:“权力之争向来便是这世上最为复杂的事情,也是最为漫长的等候,如果没有足够的耐性,最后只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三皇子现在不需要主动出击什么,只需要做好最大的准备便可,将你手中的刀磨得锋利无比,蓄势而待,等到所有的人都觉得机会到了心情施展过后,你再在这个真正合适的时候出现,如此才能够一举而中,收获到最后的益处,而不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在沈悦儿眼中,赵洛其如今也的确是最适合继承下一任大盛国君的人选,一则此子最有才思能力。二则他如今的所处的位子的确最佳,三则论手段与隐藏的实力自然算皇子里头最为出众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估计老皇帝心中真正属意的继位人正是三皇子。 再加上多少他们之间现在毕竟是合作的关系,利益上当然是一致的,也算是有些私交,比起赵泽霖夺了皇位或者其他皇子继位来说,她日后的生存环境应该会是最好的。至于太子的话,沈悦儿倒不是觉得当真有多差劲,但是很显然,太子的整体实力与能耐明显都要逊上三皇子不少。皇权之争没有太多的人情与怜悯,有的只是实力说话。 所以,沈悦儿这会自然是会将这个理说得明明白白的。不希望赵洛其因为一时之差而出现什么损失,有时候一步错,步步皆为错,若是因为此事而费了日后的竞争实力当然就是得不偿失了,最少到真正抗衡赵泽霖之际。明显他们这一方便会少掉一个大的助力。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洛其却是不由得一阵警醒。他本来就极为聪明,不过是一时心急了些,如今被沈悦儿这般明着指出来,当然是一下子便明白先前的想法过急了些。 而云阳亦赞同沈悦儿的说活,对付赵泽霖这样的人。最不可以的就是急!不过却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附和了一声。一则沈悦儿已经说得极为明白了,二则他这会心里头倒是想着一会是不是得做点旁的什么好让江枫那浑球欠他更多的人情呢? “我明白了。悦儿与十六王子说得对,此事倒是我急燥了些,看来日后还是得更加沉住气才行。”赵洛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再次说道:“那么现在我只需积蓄自己的力量,静观其变对吗?” “对!”沈悦儿说罢。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三皇子倒是可以现在着手去做了。” “什么事?”赵洛其一听。顿时看向沈悦儿。 “贤亲王妃的几名兄长最近在军中估计会有些暗中抽换人手的行动,副将前锋一类的人员将替换掉不少,你可以趁机置入一些你的暗桩,日后这些人将会起到极大的作用。”沈悦儿并没有多卖关子,直接便将这个极为重要的情报给了赵洛其:“不过,你的暗桩不可不可太多,贵精不贵多,不然的话反倒是会让他们起疑。” 听到这个,赵洛其却是惊讶不已,不由得脱口问道:“悦儿怎么知道此事?贤亲王妃的兄长怎么可能会让我的人……” “这个你不必管,总之你直接将挑出来的人送去便可,他们自然不会点破的。当然,你布去的暗桩得聪明些,不论什么时候也莫让暴露出你的身份来,否则日后对你反倒是不利。你只需让你的人报出鸡肋的暗号便可,贤亲王妃的几名兄长自然就会明白的,其他的什么都不必多言。” 沈悦儿将之前与贤亲王妃约好的事宜一并交代给了赵洛其,当时在与贤亲王妃达成交易之际,这本就是其中的一环,而除了让赵洛其安置部分暗桩进去以外,江枫那边同样也安排了另一拔人。只不过这一点她当然不会让赵洛其知晓。 赵洛其听到这个后更是震惊不已,没想到沈悦儿竟然有这等手腕,一时间更是看不透这个女子。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问道:“前几日,父皇发了圣旨晋升一批武将,其中便有贤亲王妃的娘家兄弟,难道此事竟然是悦儿你暗中推进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笑道:“三皇子高看我了,我还没有这样的势力插手到这一些,不过是受人之托,代为转告一声罢了。” “悦儿所说的受人之托,难道就是国师吗?”赵洛其微微皱了皱眉,就算他再笨这会也不可能再猜不出来真正的高人是谁了。 沈悦儿倒是并没有否认,微微笑了笑道:“没错,就是他。不是他的话,我哪有这样的能耐办得这些关系事。”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真得好好感谢国师了。”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赵洛其心中更是完完全全明白了沈悦儿与江枫这间的关系是个什么样子的了。 国师这人向来是不参与到这些争斗之中的,而如今主动出手不必多问当然是为了沈悦儿了。而赵泽霖之所以针对江枫亦是与此有关,看来之前倒真是他自己想太多了,沈悦儿之所以这般帮他,并不是什么旁的原因,而是的的确确的寻求一股合作力量,对抗与贤亲王的力量罢了。 只不过他当真没有想到,连江枫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竟然也动了儿女私情,竟然喜欢上了沈悦儿,竟然为了悦儿,而不惜与赵泽霖敌对。而以前的流言也并非真的仅仅只是流言而已。 当然,他并不是认为悦儿不值得江枫这般做,而是私心里头有些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去相信。可是,现在却是由不得他不信,由不得他不承认,他的心情此刻无比的复杂,不知道到底是喜不是忧。 “三皇子不必谢江枫那个小子,那小子可不是为了你,你最多也就是顺利捡点便宜罢了。”云阳哼哼了两声,一说到江枫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跟那小子扯上关系倒也是件不错的事,只要你帮到了他的忙,或者与他一并合作替他把赵泽霖给扳倒了,他绝对不会让你吃半点的亏的,相反因为不想欠下任何的人情,而会还你一个他认为最大的人情。” “你看看我,看看我!”云阳说着指了指自己,一副极不满意的模样说道:“早知道江枫是那样的性子,当时我就懒得参和帮臭丫头什么忙了,反正没有我江枫自己也办得到的。弄到现在,硬是被他给塞到了我父汗手下等着继承什么破汗王,这一辈子都得被拴在草原上了,真是被他给害惨了。” 云阳的话一出,赵洛其自然马上便明白云阳为何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一名并不受重视的皇子一下子变成天可大汗所承认的继承人的原因了,一时间心中却是对于江枫的能耐更加的感慨。而云阳的这一番话暗示性也极为明显,当然也可以说得上是变相的提醒。 江枫本就不是一个看重权力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对于皇位有什么想法,就算现在正式出手参和朝政,为的也不过是与赵泽霖抗衡,守住喜爱之人罢了。 云阳这是在提醒他,想要得到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的话,那么江枫这个合作助力是最好不过的,但同时他却必须得放下一些不应该有的念头——对于沈悦儿的心思。 若是他选对了的话,日后前途自然不可说,而若是选错了的话,那么绝对只会落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不论云阳是真好心提醒还是变相警告,总之这其中的道理再明白不过,赵洛其心中瞬间是万念齐起,但倾刻间却是去除了任何的杂念,只留一抹清明。 “十六王子果真是与众不同,连我父皇都不敢小视半分的草原汗王之位在你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看来日后草原有十六王子的统领,一定会更加繁盛的!”一句话,便表明了赵洛明的态度,其实选择什么的他甚至还谈不上,因为从头到尾,有些东西也仅仅只是在他心中萌生过罢了,甚至于都没有来得及出现过。 ps:感谢热恋的再次打赏,感谢大河、仙剑的生日打赏祝福,么么哒~今天生日我也不偷懒哦,继续两更中,迟点还有一更,吼吼~~ 171 不用迎,但要接! 沈悦儿当然也明白云阳刚才那些话的用意,心中暗笑不已,这个云阳倒是越来越狡猾了。 云阳的大气放手,再加上劝张传业与她和离之事,如今加上适时的提醒三皇子摆正心态,这一切全都是最为让江枫在意的事情,亦是江枫那个大醋酝子最为乐意见到高兴的事情,这样的“感情”债,江枫自然不会欠上半分,而且还心甘情愿的乐意还上更多的天大人情同去抵消。 云阳这小子摆明了算计着江枫这一点,日后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从江枫那里索还人情的大好机会。而以江枫那种性子,估计着是乐得去还的。 她也不是不通世事的,亦看得出三皇子的确对她有一些特殊的心思,所以云阳今日这般做,倒是替她省了不少的事。她只希望与三皇子之间保持着合作互利的关系,仅仅如此,甚至于连朋友一词都谈不上,毕竟三皇子不同于云阳,也不同于张传业、张传仁。 赵洛其倒是个异常明理懂得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的人,沈悦儿也更加放心了下来,这正是她与江枫所需要的合作者,如果没有这份果断的话,那么还真是没有资格被江枫中。 “三皇子的确不用特意的谢江枫什么,我还是以前的那句话,咱们都是合作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后却是话锋一转朝着赵洛其与云阳说道:“你们不是还要去太子府吗?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去吧,不然三皇子在我这里呆得太久,总归是不太好的。” 如此一来,赵洛其自然也收起了其他的心思,朝着一旁云阳示意之后,先行起身准备离开去太子府。而云阳也跟着起身。这会功夫他自然得跟着先去太子府办那些所谓的正事了。 走到门口之际,云阳却是突然记起了什么,赶紧着止了步,一脸警告的模样朝着沈悦儿道:“臭丫头,我警告你哦,可别趁着我不在偷偷跑去找江枫,不然我可饶不了你!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哦,听到没有?” “听到啦,听到啦!真是个啰嗦老太婆,你赶紧去呀。我知道了!”沈悦儿笑着应了下来,不过心中暗道,她可没打算偷偷跑去找江枫。明日她光明正大的去就是了。 云阳一听,虽然还是半信半疑的,不过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与赵洛其一并先行离开。 待两人走之后,沈悦儿很快便叫来了阿久与阿拾吩咐她们准备一下。明日便出京去往芜郡找江枫。 “悦儿小姐,您真的要去芜郡吗?奴婢觉得十六王子说得对,那边并不安全,您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阿拾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芜郡离这些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万一半道上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可就不好了。相反离在京城看似是在贤亲王眼皮子底下,但因为有主人早早布好的层层防线,相反这里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去。当然得去,我得去给你家主人送援兵呀,不然的话,光靠他带的那点人何年何月才能抽身回得来呢?”沈悦儿笑了笑,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一路上的安全不是多大的问题。如今她的这身内力外加轻功,打不过跑起来自是没问题。倒是不愁会被人半道给绑了。如今她一人呆在京城,心中总是担心不已,那边就算真的危机重重,最少能够陪在江枫身旁一起进退。如此她的心才能够安! “援兵?”阿久不解,“难道悦儿小姐有会奇兵可以助主人解决此时芜郡之事吗?” “我哪有会奇兵,当然还是你家主人自己的。”沈悦儿简单解释道:“我留在这里,你家主人自然是不放心我的,所以放了不少的人留在京城。与其这样,倒不如我直接去芜郡那边,这样他就不必分心,不必被牵制住太多的人手了,他也不必时刻有顾忌有软肋可以给人拿捏。” 沈悦儿自然想得极为通透,之前她是身份受限,不方便过去,而现在却是不同了,过去找江枫反倒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多少她也还是能够帮上一些忙的,最少不会成为累赘。 阿久阿拾一听,倒也觉得在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当下便觉得的确可行。 “不过悦儿小姐,您若是去的话,十六王子那边如何办?”阿久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依奴婢看,您若真偷偷走了,还是不太好吧?” “谁说我要偷偷走?我光明正大的走!”沈悦儿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别操心这个了,去安排去芜郡的事情便可。” 晚上的时候,云阳回来了,进来第一件事便是过来看沈悦儿是否还发好的呆在家中,看到人后倒是笑呵呵安心了不少,不过还没来得及表扬听话的悦儿却是很快知道自己果然没看错那个臭丫头。 “云阳,你回来得正好,我跟你说个事,明日我要去一趟芜郡。”沈悦儿直接便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啦,一路之上江枫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护送的,我不会偷偷的去,所以特意等你回来跟你正式说上一声。” “臭丫头,你还真是……”云阳一听脸都黑了,不过话还没说完却被沈悦儿给打断了。 “好啦好啦,就算没有江枫安排的人,以我现在的内力与逃命功夫,没有谁抓得住我的,我若是不去芜郡的话,始终是放心不下的,你就别再阻拦我了。”沈悦儿正色了不少,一脸经过思考后谨慎做出决定一般的模样:“更何况,留在京城未必就一定安全,还不如去那边,现在京城这边局势亦紧张不已,我离开一阵子的话反倒是件好事。” 云阳见状,倒是没有再如先前一般坚决的反对什么,其实他是清楚沈悦儿的性子的,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当然不会轻易的改变。再加上如今这臭丫头一门心思只惦记着江枫,他是说什么也没用的。 “算了,你要去就去吧,反正我又不能绑着你的腿。正好给我替江枫带句话,现在他可欠我大把大把的人情了,让他赶紧把那边的破事给拾掇好,回来还我!”云阳拉着脸哼哼着说道,而后一副鄙视不已的神情看着沈悦儿道:“没出息的臭丫头,想他就直说,还找那么多没用的理由做什么,真是女大不中留,没得救了!” 听到这话,沈悦儿不由得笑了起来,也没反驳什么,只是呵呵笑着,心中补了一句,没错,她还真是想他了。 看到沈悦儿一副毫无顾忌的思春模样,云阳更是没眼睛看,哼哼着回自个屋睡觉去了,懒得再跟这没良心的臭丫头多费口舌。 第二天一早,沈悦儿便带着阿久阿拾出发了,云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声赶紧回来,而后又跑回去路回笼觉。 沈悦儿离不离开,反正云阳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他都还是继续住在这里,虽然嘴里没多说什么,不过也是在用行动实际的替那臭丫头分担一些。最少奶娘的安全他一定会是看护好的。 而这一路,沈悦儿只让阿久与阿拾随她一并骑马同行,其余江枫留给她的那些隐卫则都暗中随行,早早就做好了布置。而阿大几人依然继续留在京城,一则奶娘还在京城,二则红玉与荷风那边与得有人留下看护。 沈悦儿离京当日中午,江枫那边便已经收到了确定的消息,想着过不了多久悦儿便会来到,脸上的笑容自是愈发的灿烂。 “主人,我这就动身去迎一下悦儿小姐吧,路上怕是不会太平。”铁辰昨日还奇怪来着,不知道江枫怎么突然变得那般开心了起来,原来是一早就料定了悦儿小姐会来。 “不必了,她自个一人就够厉害了,再说身旁还带着不少人,若是连她都不能顺利过来的话,那么芜郡这里怕是没人能来了。”江枫不由得笑了笑,手中的信纸条被他轻轻的摸索着:“而且,我昨日已经安排了人提前清扫沿途的大鬼小鬼,赵泽霖就算是想插针也找不到缝的。” 听到这话,铁辰倒是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我说呢,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日风阁的人没怎么见着。如此我倒是完全没必要再去了。” “嗯……”江枫应了一声,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一看就知道是在想着沈悦儿。 铁辰也不打扰,笑笑的站在一旁,片刻后却是见自个主人再次抬眼朝他看了过来。 “铁辰,上回我教你的易容之术学得如何了?”江枫将那小纸条给收了起来,朝着铁辰问道。 “已经完全掌握了,主人那易容术当真神奇,我看着倒不像易容术,更像是幻术,不但相貌,就连人的身形声音都能够完全的改变。”铁辰想到这个,顿时兴奋不已。 “那打现在起,你便易成我吧。”江枫笑得异常的温暖,看着远处的方向说道:“她虽然不必再派人去迎,但我却是得去接的。” ps:感谢女妖赠送的扇子,谢谢妖的生日祝福,好幸福呀,我真想天天过生日,噗~~ 172 相聚 从京城出发去往芜郡,沈悦儿带着阿久阿拾白天骑马赶路,晚上则住店休息,速度上不曾落下,但却也并没有赶得太急。 一连续三天下来,她们总是能够赶到最为合适的落家店家住宿过夜,而且一路也顺畅得紧,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麻烦事。当然,这一切应该归归功于谁沈悦儿心中自然清楚,哪里可能真以为这世道太平了,那一双眼睛不再时刻惦记着她这边了。 傍晚时分,三人再次赶到了一处小镇,找到了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住店过夜,明日一早再出发。以这种速度的话,后天晚上就能够到达芜郡见到江枫了。 沈悦儿心中愈发的畅快,进店要了两间上房,也没留在前边用餐,直接让店家一会将饭菜送到后院房中去便可。 店家满是热情的领路,直接将沈悦儿三人带进了后院上房,两间房就挨在一起,倒是方便不已。又询问了一翻还有什么需要,领了赏钱后却是开开心心的先行离开准备饭菜。 待那店家离开之后,沈悦儿却是有些疑惑不已的朝屋内打量起来,目光扫过了一圈后却是皱起了眉头朝着屏风处冷声说道:“谁在那里?出来!” 阿久阿拾听到沈悦儿话立刻神色紧张起来,瞬间两人同时拔剑将沈悦儿护住,紧紧盯着屏风处。 悦儿小姐虽然武艺不及她们,但是因为曾经服过妖兽内丹,所以感官察觉上自然是比她们更加灵敏。这会悦儿小姐察觉到屏风后头有人的话,那么必定是不会有假的。而以她们的功力竟然没有提前感觉到,则说明来人极为了得,绝对在她们之上,因而她们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而就在阿拾准备近身屏风之际,却是万万没想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可思议的竟然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悦儿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我才泄露了那么一丁点的气息,却是没想到竟然一下子被你给察觉到了。”江枫满是骄傲的边走边说,话音未落却是三步两步便走到了沈悦儿面前,目光之中是无与伦比的自豪。 见是江枫,阿久阿拾当下便收回了剑,赶紧退了开来,两个小丫立马便明白原来是主人一早就在此等候了,所以相视一笑,话都没说便自觉不已的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你怎么来了?”沈悦儿倒还真是意外不已。刚才猛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时却并没有感觉到江枫那股熟悉的气息,所以还真是以为遇上了什么厉害的劝敌埋伏突袭,却是没想到竟然是江枫。 这会功夫。他不应该是在芜郡才对吗?贸然离开那里的话,被人发现,然后再由有心人捣鼓一翻的话,只怕可不是什么说没事就没事的小事。 “你要来找我,我当然得来接你了。”江枫边说边将沈悦儿抱入怀中。那熟悉的气息带着思念瞬间将他包围住,将他的心都给塞得满满当当的。 一句话,却是让沈悦儿的心同样满满当当,被圈入到那个熟悉的怀抱中,她没有半丝的迟疑,直接伸手回抱住了江枫。也不出声,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嘴角不由自主的显露出开心的笑颜。 原本以为还得过两天才能够见到他。却是没想到他竟然提前来了,她想他了,而他同样也想着她,这样彼此思念彼此记挂的感觉,让她的心温暖无比。快乐无比。 感觉到悦儿主动的回抱,感觉到那丫头这会沉默中的愉悦儿。江枫脸上的笑,心上的喜愈发的加深,也不再多说,只是这么紧紧的抱着,彼此感受着对方。 其实细算起来,从他离京到今日,两人分开总共不过二十日,可但二下日在他看来却如同过了好久好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放到他们身上,倒是再合适不过。 而最让江枫开心的是,如今的悦儿,越来越不会去刻意掩饰自己的心,越来越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心底深处对他最真实的想念与真情。他的悦儿,如今真真正正的成了他的悦儿,任谁都抢不走夺不去,因为他的悦儿心中装着的已然只会是他! 两人就这般静静的抱着,好一会之后,沈悦儿这才先行松开了手,转而看向江枫再次问道:“你怎么擅离芜郡到这里来了?若是让人知道的话,怕是少不了又得生出一番周折来。” 江枫拉着沈悦儿的手往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也没让沈悦儿坐到旁边,而是直接将她抱在腿上坐好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会本来就还在芜郡,哪里都没去,又怎么会有麻烦呢?” “什么意思?难道现在抱着我的不是江枫,是鬼吗?”沈悦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也没半点别扭,乐滋滋的坐在江枫腿上,任由他抱着,挨着他靠着。 “当然不是,怀中软玉温香,我可舍不得做鬼。”伸手刮了刮沈悦儿的鼻子,江枫一副笑意绵绵的模样,眼睛一直没从沈悦儿脸上移开过分毫:“我让铁辰容易成我的模样留在芜郡,他现在的容易之术经我指点过后比起云阳来说只好不差,所以是绝对不会有人看出端倪来的。”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连云阳容易术极佳都一清二楚。”沈悦儿一听倒算是明白了过来,心道江枫办事向来稳妥得不能再稳妥,倒还真是她瞎操心了。不过这家伙似乎真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竟然连云阳以前曾容易一事都没有落下,真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说完,顺便还白了一眼,以示自己对于这种无所不知的人的一种深深的妒忌。 “他的事我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知晓的,不过谁让他与你扯上了些关系呢?所以没办法,再苦再累都好,也得事事顾上才行,省得哪天一不注意就被他给钻了空子去。”江枫并不在意沈悦儿的白眼,相反还乐得很,边说边蹭了蹭,小动作倒是快得紧。 听到江枫这般说,沈悦儿很快便想起云阳说的话,却是笑着说道:“呃,云阳说了,让你赶紧着把芜郡的事给办妥了快些回京城,他还等着跟你细细算人情账呢。” “嗯,京城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一回,我的确欠了他个天大的人情,等回去后自然得好好的还他一个更大的,我可是向来不欠人的,再大都得还清!”江枫笑了,一双眼睛柔得快化出水来似的盯着沈悦儿:“你现在已经与安阳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了,等回京之后,待你行完及笄礼,咱们便准备成亲之事。” “成亲?”沈悦儿一听,却是不由得坐直了些,朝着江枫反问道:“这么快吗?” “悦儿不愿意嫁给我吗?”江枫眉头轻皱,瞬间语气有些委屈起来。 沈悦儿见状,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这事怕是没这么顺利。” 听到沈悦儿如此肯定的答案,江枫俊美无比的面孔顿时舒展开来,再次显露出让人炫目的迷人笑容:“那么也就是说,悦儿愿意嫁给我了?” 听到这话,沈悦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是不是也太地不矜持了些,不过这种脸面纠结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片刻后却是不由得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而后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对呀,我自然愿意嫁给你,不然的话,我特意跑来芜郡找你做什么?” “连云阳都说我没有出息,不过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我也不怕,反正我就是想嫁给你,你不娶也不行了!”沈悦儿笑得更加的灿烂,倒是一五一实的将心底话当面着全说道给江枫听。 江枫整个人都僵住了,听到这番话简直无法说出心中的激动,那种被所爱之人亦同样如此重视如此在意如此当众告白的感觉让他有种幸福得快要昏过去的不真实感,一颗心酥麻得如同醉了似的。 “悦儿……”他喃喃的低吟着,唤着她的名字,心心念念、眼中怀中脑中心中全都是她,全都只有她! 这会,他恨不得将怀中的人儿给揉碎了塞入自己体内,从此与之合二为一,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他喃喃的低吟着心上人的名字,慢慢的靠了过去想要亲吻她,爱抚于她,如此让人激动人心的时候,最为亲密的接触当然是心底深处最为渴望同样也是最好表达出心中所想的方式来。 只不过,江枫才刚刚凑近了一些,沈悦儿却是突然俏皮一笑,一下子神速反应直接从江枫脚上蹦了下去,而后朝着门外喊道:“阿久阿拾,快让店家送饭菜进来,我饿了!” 看到这情形,江枫却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悦儿这丫头明显是故意整他的,看他一会吃过饭后睡觉时如何修理她。 “好吧,吃饭就吃饭,正好我也饿了。”朝着沈悦儿不满的眨了眨眼,江枫很快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老老实实的起身坐到了那边桌子旁,就跟被抢走了糖似的孩子一般,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 沈悦儿才不搭理,一副压根没看见的模样,笑眯眯的很快便招呼着进来的阿久阿拾布饭。 173 欢愉 一顿饭,两人吃得分外的香,虽然这种小镇上没有什么太好的饭菜,更没有国师府厨娘那样顶尖的厨艺,但因为身旁坐着一并用饭的都是彼此最爱之人,所以哪怕是粗茶淡饭一样也吃得开心不已。 用过饭后,两人洗漱过后便阿久与阿拾便再次退了出去,不再打扰。两个丫头倒是一副比谁都积极的模样,看得沈悦儿心中都不由得好笑起来。 屋子里的灯有些暗,而这里不比京城,没有地龙整个房间显得愈发的冷。如今已经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了,对于沈悦儿来说更是如此。 “悦儿不是最怕冷的吗,反正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不如早些上床睡觉吧。”江枫一脸纯洁无暇的笑着,半丝别扭也没有,更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仿佛同床共枕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 沈悦儿白了江枫一眼,虽然之前她们也没少同榻而眠,但刚才吃饭前这小子便一副魂不守舍想入非非的模样,这会安了好心才怪。 “我现在内力这般好,怎么会怕冷呢?我现在还不困,你困了的话便先睡吧。”她故意不理,一副坐着没打算动的模样。 “那你也不可能一直动用内力吗,我也不困,咱们先聊聊天呀,床上比较暖和些。”江枫边说边先行上床一副绝无他想的样子,纯洁得令人无法置信:“不过,你迟点再上来也行,我先替你暖暖被子。”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有堂堂大国师替她暖床,她真不知道是应该笑呢,还是应该笑呢还是笑呢? “那你好好暖,我先去阿久阿拾好屋坐坐。”沈悦儿边说边站起了身。“反正没那么快暖和,我也没这么快想睡觉……” 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见眼前一晃,原本已经上了床的江枫却是瞬间移到了自己身旁,二话不说便抱起她直接往床上方向走去。 “悦儿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跑出去那怎么行,外头可凉了,冻坏了我会心疼的,还是被窝里头暖气。”江枫边说边将沈悦儿一把给塞进了被窝里头:“你跟她们有什么好聊的,还是跟我好好聊聊吧!” 江枫稍微使了点内力,这会被窝里头已经暖意无限。沈悦儿还来不及出声反对,便被江枫三下两下熟悉的除去了外衣,而后整个人都被那个家伙给压到了身下。 “跟你才没什么好聊的。反正你是无所不知,离开京城这么久但却是只怕连谁家丢了只猫都清楚,我还真是没什么跟你聊的了。”沈悦儿笑着想推开江枫,不过那家伙这会跟赖在她身上生了根似的,完全推都推不动。所幸那小子还有点良心。怕压到了她,没有将全部的重量一股恼全压她身上。 “只要与你有关的,哪怕是少了根头发丝我都在意,我都要知道,与你无关的人与事,就算是天榻了我也懒得操心。”江枫气息很快便显得有些凌乱了起来。一双手不老实的在身下人儿身上摸索了起来,喃喃说道:“悦儿似乎又长大了些,这么久没见了。我得好好量量是不是真的长大了,还是我看错了。” 他的手带着游走在沈悦儿身上,隔着单衣却仍然火热无比。沈悦儿没想到这家伙这回竟然如此大胆玩火,一会也不怕自个烧得难受。 “别闹了,一会你自个难受可别怪我。”她娇斥一声。好心的提醒着那个蠢蠢欲动的男人。 这一声倒还真是起了些作用,江枫的手顿时便停了下来。神色显得极为矛盾,这身下明明就是相思了这么久的心爱女子,可偏偏却还不到时候,可是让他憋得够艰辛的。 “悦儿前些天好像已经来葵水了吧?”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显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这你也知道?”沈悦儿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家伙竟然连她刚刚来了月事都知晓,当真是无所不及! “呃,既然悦儿已经来了这个,那便说明已经成人了。”江枫笑得愈发的美滋滋的,“再说,你只差六十一天便要及笄了,应该是可以的。” 江枫所说的可以的指的是什么,沈悦儿自然明白,一时间脸不由得一红,竟然比起先前来还要更加红得惊人。 “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她的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快有些听不到了,但那又如何,她的心却是愉悦无比的,她并不是那种古板守旧之人,将自己的身心交给自己喜爱之人,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就在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江枫却是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而后径直翻了个身自个躺在一旁压根不再动手动脚的。 “你怎么啦?”沈悦儿见状,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无端端的忽然又不那个了。 “没事,睡觉吧。”江枫伸手将沈悦儿圈在怀中一副闭眼真的只是睡觉的模样。 这一下,沈悦儿自然是反应了过来,江枫这小子分明是在逗她玩,这是在明显摆报复先前她从他腿上蹦下来不给他亲呢。 “你!哼!”一时间,她脸更是涨得通红通红,想着自己刚才主动献身被这家伙给笑,一时间恨得不行,抬脚便朝着江枫踹了过去,“你给我出去,这是我的房间,你自个去别的地方呆着!” 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江枫,江枫很快便制止住了这野蛮的一脚,而后更是将圈得紧紧的,一副认错的模样说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悦儿别生气了!” “不理你啦!”沈悦儿见踹也踹不走,只得用力一个翻身,背对着江枫不去理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真生气啦?”江枫呃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道:“那可如何是好?你现在还真是太小了点,过早行那种事对你身子不好的。不过,既然,咱们现在可以先练习练习,熟悉熟悉,等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悦儿就不会太过紧张了。” 沈悦儿见江枫那浑蛋越说越离谱,索性懒得理他,不过她很快却发现,对于这种人,光是不理却是远远不够的。 “你做什……”她不由惊呼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整个身子被江枫地家伙再次拉转了过来,而后话还没说完,那家伙便直接用嘴封住了她的唇,把没有说完的话一并给吞了进去。 他的吻急切而炽热,很快便直接顺着她的惊呼而探入贪婪无比的吮吸着她如蜜般的香甜。他灵活的舌尖不断的与之纠缠,一次又一次的让身下的人儿无处可逃。 浓浓的爱意与思念化做缠绵不断的吻,一次又一次的吻了上去,那样的炽热仿佛都快要将沈悦儿融化掉一般。 沈悦儿脑海一片空白,整个身子也弱得没有了一丝的力气,这会她完全不再记得任何的东西,只是本能的回应着那个吻,任由心中与身体的欢愉自然溢出。 得到沈悦儿的回首,江枫原本只是打算浅尝辄止的念头已经被*瞬间给扯碎了,他下意识的加深着这个吻,加深着心底的那份的*,加深着那份无与伦比的欢愉。 身下的人儿被吻得意乱情迷,无意识的呻|吟声低低的散了出来,落到江枫的耳中理是化成了催情的利药,让他原本就不怎么够的理智更是散落无几。 他的双眼已经蒙上骇人的*,一只手不由自主的在身下那具早就已经凹凸有致的玉体上游离了起来,每一次的爱抚都如同带着魔力一般,让他更加的沉伦,他情不自禁的低吼一声,大手一把抚上了那处柔软的高挺。 隔着衣裳,他轻轻的揉捏着,摩挲着,手中触觉让他兴奋无比。片刻后,他似乎不再满足于以,大手不知何时悄然伸入了隔着的衣裳,完完全全的将那雪白的柔夷制于掌中。 身下的娇躯不由得轻颤了起来,那一窜窜的呻|吟情不自禁的从沈悦儿的嘴里溢了出来,*让她整个身子都布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这样的样子更是让江枫心中的*魔鬼变得更加的强大。 他几乎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凭着本能竟然三下两下将身下之人的衣裳给褪去了大半,他的呼吸越来直沉越来越重,仅有的一丝思考力都在沈悦儿的低呤下变得不知去向何处。 他下意识的便含住了那颗粉色的蓓蕾,甚至于来不及轻轻品尝便直接大口大口用力的吮吸了起来,而别一只手则握住另一处柔软,用力的将那柔夷不断握于手中揉捏。 一时间,两人都被这疯狂的*所点燃,而沈悦儿同样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只是本能的迎合着,任由江枫索取。 而就在两人都想要更多更多的时候,屋子里头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响起了一道不算轻亦不算太重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后,江枫原本早就差不多已经完全失去的意识却是猛的清醒了过来,而后连忙咬牙停了下来不再继续。 ps:感谢热恋、鲤鱼的打赏,么么哒~~ 174 这是去哪里? 折磨,这才是真正的折磨! 江枫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脑子被烧坏了,明知道在悦儿面前所有的定力都几乎归为了零,却还是受不了那份诱惑,想着浅尝辄止一下,也好一解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却没想到差点沦陷于其中。 他当真是恨不得一夜之间悦儿便完全长大了,恨不得今日便是他们洞房花烛夜的好日子,可现实实在太过折磨人,而他也不得不克制克制再克制,等待等待再等待。 看来日后真不能这般过于亲密了,不然万一一个没把持住真就这般要了她,那实在是太对不住这个傻丫头了。为了傻丫头的身体着想,为了把最美好的留在大婚那日,他说什么都得忍呀! 好一会功夫,江枫这才拉回了理智,战胜了险些失控的*,而这会沈悦儿却也恢复了正常,也不说话,只是笑笑着看着如同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般的江枫。 她也没想到,那样的时候了,江枫竟然还能够为着她着想而死命的克制,这对于所谓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来说,当真是极大的考验。愈是这样,沈悦儿便越能明白江枫对自己的珍惜与重视,心里头被这样的珍视塞得满满的,感动无比。 “要不,我去阿久她们那边睡吧?”见江枫神情终于恢复了些过来,身子亦不再如先前那般僵硬,沈悦儿小声的询问着。她这会连动都不敢再乱动什么,生怕双刺激到了江枫,让他再受一次那种“折磨”。 “不要,好不容易盼着你来了,你跑去那边做什么,你不在我睡不着。”江枫再次伸手揽住了沈悦儿,将其重新圈入了怀中。只不过这会老实多了,只是这般拥着而已,不再有其他不老实的小动作。 “我是怕你一会又……”沈悦儿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说着。 “不会的,现在我们只睡觉!”江枫笑着否认,虽然心头难免会有些痒痒的,不过这会恢复了理智的他,只要不再去撩一些不应该有的火的话,勉强还是能够保证定力的。 沈悦儿见状,倒也没再坚持什么,其实她心里头也还是希望能够这般感受着他的气息入眠的。 “那就睡觉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微微一笑,她很快闭上了眼睛,一脸安然满足的睡起觉来。 而江枫亦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两人就这般相拥入梦。 也不知道是白天赶路累了,还是怕让江枫又蠢蠢欲动自找罪受,沈悦儿异常老实,动都没怎么动一下,也不敢多想旁的。不过因为有江枫在身旁。那种安心之感让她无比的放松,没一会功夫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待沈悦儿气息平稳,酣然入睡之后,同样闭着双眼的江枫这才重新张开了眼睛,看着怀中的可人儿却是不由得露出一抹无比满足的笑意。 只不过他这会可没这丫头一般好命能够睡得着,虽然这会还不至于再次兽性大发。可抱着这么个日想夜想的心上人,这会哪有什么睡意呢? 素来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沈悦儿面前却是完全不值一提,悦儿便是他的魔呀。让他心甘情愿的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甘之若饮。 一直到后半夜,江枫这才老老实实的睡了过去,而这一夜,却是他离开京城,离开悦儿以来睡得最安稳舒服的一觉。 第二天。当沈悦儿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天已经大亮。而江枫也已经醒了,正躺在一旁含笑的打量着她。 “醒了?”看到沈悦儿终于醒了,江枫不由得打趣道:“你果然好睡,还困吗?困的话再睡半个时辰?” “我睡饱了,什么时辰了?”沈悦儿嘟了嘟嘴,也不在意江枫的打趣,边说边准备起身。 “不用急,再陪我躺一会。”江枫压根不提这会到底什么时辰了,而是再次将沈悦儿给拉了下来躺好,不让她起床。 沈悦儿虽然不太清楚具体什么时候了,不过一看外头天色便知道肯定不早了,因此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得赶路。” “不急,反正阿久阿拾她们都已经走了,咱们用过午饭后再走不迟。”江枫替沈悦儿将没有盖好的被子掩了掩,不让冷气有机可趁钻进被窝里头冷到她。 “什么?阿久阿拾她们怎么先走了?”沈悦儿自是不知道江枫这是什么意思,瞪大眼睛盯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不但是阿久阿拾已经走了,而且你也已经走了。”江枫笑得更有意思了,不过也并没有多卖关子,径直朝着一脸不解的沈悦儿解释道:“我让人易成了你的模样直接去芜郡了,迟点我们也稍微装扮一下再出门,不过我们先不急着去芜郡,而是得先去一趟别的地方。” 听到这,沈悦儿这才明白江枫是另有打算,因此便又道:“原来如此,那一会我们要去哪?” “去一处深山老林。”江枫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而后也不再多加解释,笑着说道:“别想了,反正跟着我就成了,保证不会将你卖掉便是,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沈悦儿莞尔一笑,果然也没再问什么。她当然知道江枫不会将刀给卖掉,因为他是舍不得的! 两人在床上磨蹭了小半个时辰后这才起身洗漱收拾,果然如江枫所说,直接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店家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还给沈悦儿送来了一套提前准备好的合身男装,一看就知道是江枫早早便安排好了的。 吃过饭,换上男装,江枫又亲自给沈悦儿换了个简单的发式,又替她披上披风系上带子。一会他们得骑马,速度快风自然就大,所以这防寒的措施还是得做得足足的。 而他自个这会则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隐去了原来无双的容貌,换成了一张清秀普通些的陌生面孔,一下子连沈悦儿都完全认不出来了。 “走吧,咱们可以出发了。”好在他的声音没有变,气息也没办,不然沈悦儿当真会以为这是凭空变了一个人。想想以前云阳的易容术虽然精巧,不过与江枫现在的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没再多想其他,两人很快便出了小店,骑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快马一前一后快速出了小镇,往着与去芜郡截然不同的方向直奔而去。 两人连续骑了大半天,直到晚上快天黑时这才在一处村子里头停下落脚。村子小,没有店家,不过江枫显然是早有准备,直接将沈悦儿领到了一户人家休息过夜。 农家虽小,但却将最为宽舒适的屋子让给了他们住,床上所有的用品明显都是新换的,而这家的主人却并没有在,只是热气腾腾的食物与热水全都一一俱全。 在这里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再次上路,沈悦儿完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看着一路景色越来越荒凉,但还真有点像前天江枫所说的深山老林的感觉。 直到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之际,两人这才在一处再没有出路的断山涯边停了下来。下了马,沈悦儿正欲出声问江枫接下去要怎么走,不过江枫却是先行出声了。 “好了悦儿,现在我得看看你轻功进步了些没有。”江枫指着前边雾气笼罩,一眼看不怎么到边山谷道:“这里没有去路了,咱们得飞过去,怕吗?” 沈悦儿点了点头:“自然怕了,不过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会心一笑,而后径直牵起沈悦儿的手说道:“那开始吧!” 两人很快纵身一跃,如同两只轻巧的鸟儿一般目瞬间飞了起来,直接朝着雾气笼罩的山谷另一边飞了过去。 沈悦儿还是头一回这般运用轻功,而且这道山谷距离似乎当真不算短,好在江枫在一旁她安心不少,再加上熟悉之后却是很快运用自如起来。 再次落地之际,他们已经顺利的飞过了山谷,沈悦儿回头一看,却是压根再也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天如同先前过来时看不到这边一样。 还没来得及出声发表感慨,却见在她们落地之处的正前方,两个*岁大的小男孩快速跑了过来,毕恭毕敬的朝着江枫说道:“恭迎师叔祖!” “前方带路!”江枫并没有马上向一脸疑惑的沈悦儿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吩咐那两个小男孩带路,而自己则牵着沈悦儿往前走去。 两个小男孩亦没有多说半句,直接领命在前头带路,而他们别看年纪小,但是心性却格外的沉稳,甚至于对于沈悦儿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如同他们的眼中除了江枫以外,压根就没有再看到别的什么人。 沈悦儿这会虽然很是疑惑,不过见江枫没打算这会告之,因此也知道还不是时候,所以索性什么都没说,由他牵着跟着一并走便是。 不过,听到这两个小男孩称呼江枫为师叔祖时,她心中多少有了一点底,知道这一趟应该与江枫的师门有些关系,只是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罢了。 175 原来如此 约莫走了不到一刻钟,沈悦儿惊讶的发现身旁的景色竟然明显一变,原先荒凉复杂到几乎没路的地方在穿过那片小松林后却陡然变成了另外一翻天地。 瀑布深潭,奇花异草,飞鸟灵兽、亭台楼阁,仙气萦绕,荒凉的山野竟然不知不觉中彻头彻尾的改变了原本的面目,成了人间仙境一般。 她回头一看,先前来时的那片小松林哪里还有?身后所见与前边景色浑然一体,放眼望去无穷无尽,压根就再也找不到刚刚进来时的那条荒凉之道。 一时间,她当真是觉得极为不可思议,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正在这时,耳旁响起了江枫含笑的声音:“悦儿不必怀疑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里便是我师门所在之地,先前我们进入的入口布了护山大阵,莫说是平常人,就是再厉害的修家,没有人带路也是走不进来的。 听到江枫的解释,沈悦儿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片刻间便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世界,原来是有护山大阵干扰的原因。看来江枫的师门果然厉害,玄门之术远非世间普通之术可以想象比拟。 她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跟着江枫继续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却是突然觉得有些异常,连忙朝着江枫看去,这才发现这家伙进入此处后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并不再是之前易容时的模样。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江枫是他师傅最为得意的关门弟子,而他的师傅貌似已经仙逝,这两名小童都齐口称江枫为师叔祖,看来江枫年纪不大,不过这辈分却是极高的。也不知道今日他带着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又走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几人这才来到一处古朴大气而散发着灵秀之气的大宅面前,而这会功夫,宅院前头却是站满了人了。这些人年纪不等,按照衣着颜色依次分成好几排站列,神色均都极其恭敬。 看到江枫后,所有人都行礼并且出声恭迎,就算是胡子一大把的白发老人亦是如此。 江枫神色自如,也没半点别扭之处,反倒是极为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众人免礼。而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众人中为首的一名神情气爽的精神抖擞的老人说道:“你跟我来,其他人都先散了去便是。” “是!”老人极其恭敬的弯腰领命,而后很快让众人先行散去。亲自在前头引路请江枫入内。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江枫依然自然而然的牵着沈悦儿的手,哪怕这会沈悦儿身着男装,做着男子的打扮。而更令沈悦儿觉得奇怪的是,就算这些人都能够看出她是女儿身。但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自在,而这些人却好像压根没什么再正常不过似的,根本没有往她这边多看一下,更没有任何打量与猜测的目光出现。 果然都是世外高人呀,与世俗中人的看法想法就是不相同一些!她在心中啧啧的称赞着,一时间整个人倒是放轻松了不少。不再似先前一般东想西想了。 她的心刚刚松了一些,江枫便立马察觉到了,微微捏了捏她的手。并朝着她笑了笑。 很快他们一行人便进了一间干净齐整的院落,到了之后江枫亦熟悉无比的直接将沈悦儿带进了屋子。屋内暖和异常,没有丝毫冬日的清冷,舒服得沈悦儿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 “累了吧,你先坐着休息一会。等一下便可以用晚膳了。”江枫将沈悦儿拉到一旁的舒服柔软的软椅上坐好,而后也不避嫌。当着那老者与两名童子的面就挨着沈悦儿坐了下来。 沈悦儿又是觉得有些不好,不过见那老者与两名童子目光都不曾往她这边挪一下,却是有些下意识的安心起来,点了点头应下表示明白。 而后江枫却是朝那老者问道:“你师父现在人在何处?” 老者连忙恭声回答道:“禀师叔,我师父现在闭关之中,已经有半年之久,最早的话怕是得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出关的。师父听说您回来了,让我将此物交于师叔。” 老者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双手奉上递给江枫。 江枫接了过来,直接打开了木盒,沈悦儿侧目看了一眼,却发现竟是一枚看上去极其普通寻常的铜钱,一时间倒是完全猜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显然,江枫看到此物却是颇为开心,当下便点头将那枚铜钱直接取下贴身收好,而后朝那老者说道:“看来我这师兄果然疼我,连这等好东西都让你取来送我。既然他现在在闭关,那我自然不去打扰了,明日一早我便离开,你替我转告师兄,就说他的这份情我记住了,五年之内定然会替他破解那份遗卷的。” “多谢师叔!”老者一听,脸上顿生喜意,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一看就知道是打心底里极为开心:“师叔,师父还让我转告于您,他说破解之事师叔尽力便可,倒是不必过于求急,还说让师叔务必保重,不论有什么事情师门都将是您最大的后盾。” 听到这话,江枫神情一暖,点了点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我知道了,其他事也没有了,您先下去吧,师门之事有劳你操持了。” 老者再次行过礼后,很快便先行退了出去,而两名童子也在得到江枫的吩咐之后先行退下准备晚膳等事宜。 没一会,屋子里头便只剩下江枫与沈悦儿两人,而不必沈悦儿出声询问,江枫便一五一实的主动替沈悦儿解起惑来。 原来,此次特意回师门,江枫是想向他的师兄讨要一样厉害的器物,不过他这还没出声,他那师兄便已经提前预算到了。所以连关都没有出,直接便让徒弟将江枫所要的东西准备好送了过来。 如此一来,江枫自然已经达到了目的,所以也不必再在此处久做逗留,明日一早便可带着沈悦儿下山。 而师门之内,如今就数江枫师兄以及他两人的辈份最高,所以回到师门受到这样的对待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枚铜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亲自跑回来向你师兄索要?”沈悦儿心中暗自嘀咕着,也不知道江枫的师兄到底多大年纪了,看刚才那个自称为他师兄徒弟的老者至少也是七十多岁了,一时间心里头真是有些不了想象。 “那是我师兄最为厉害的一件宝贝,看来我师兄也已经算到了近日我将有一场恶战,所以这才如此爽快的将这宝贝送给了我,好让我可以克制劲敌。”江枫简单解释了一下。 “恶战?劲敌?”沈悦儿一听顿时担心了起来:“能够被你称为恶战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赵泽霖找了一个厉害的修者想要对付于我,你也不必担心我打不过,回来找师兄索要此物不过是为了确保万元一失罢了。”江枫抚着沈悦儿的青丝安抚道:“我当年驱动法器助你重生改命,虽然损耗了不少功力,但对付那个修者倒是没多大问题的。” “真的?”听江枫这般避重就轻的说着,沈悦儿自然有些不太相信,因此又反问了一声。 “当然是真的,不然的话我怎么敢将你带在身旁呢?”江枫笑得极为轻松:“更何况,我可没打算凭一已之力与那人去蛮斗,如今有了这枚宝贝,更是可以轻轻松松的摆平此人。到时,也不必他来寻我,等明日我们下了山,直接去寻他便是,那边我已经派人早早的布好网了,就等着我们去收网就成。” 听到这,沈悦儿这才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而江枫则继续说道:“赵泽霖的确很了不起,竟然连那样的高人也请动了,不过可惜的是,他还是太小瞧了我,太小瞧了天下第一玄门!” 说到这,江枫神情倒是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一步错,步步皆错,打这一步起,我便会让他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半点的资格与我争夺于你!” 说话之间,江枫不由自主的将沈悦儿抱紧了些,而后却是有些痴似的笑道:“只要悦儿的心向着我,这世上便没有任何的人可以夺得走你!” 沈悦儿心中微怔,这会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回抱着江枫,给着他最为实在的在意。 “对了江枫,你先前说五年之内要替你师兄破解遗卷什么的,那又是何意?”突然想起了这人,沈悦儿自然有些好奇起来,不过最主要的倒不是其它,而是怕江枫为了换得那枚铜钱不知是不是又得付出什么更大的代价。 毕竟他这种性子向来都是如此,欠不得别人任何的东西,自己的师兄当然亦是如此。而且,听他说那枚铜钱如此宝贝,可想而知五年内要做的那件事情还不知道得有多么的难。 176 惊讶 沈悦儿的心思,江枫哪里不知,怕这个丫头东想西想的担心,所以索性再细细的将她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全都解释了一遍。 说起来,江枫这位师兄本就是位极为厉害的人物,虽然在天资上与自己这位小师弟没法比,但他却在修行时日上远胜于江枫。如今一百岁的高龄足足却修行了近九十年,光是时日上的积累便不是江枫所能够比拟的。 江枫师尊先后总共只收过四位徒弟,除了现在还在师门的这位师兄以外,另外两位年纪更大,早在师尊仙逝之前便已经做古。而江枫的师尊则活了将近一百八十岁,若不是因为最为求突破铤而走险伤了心脉离世的话,以他的寿元活个二百多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怪物。 而如今唯一还留在师门的师兄则现在正向着当年师尊的方向努力,寿元的突破以及境界上的提升都是他们所全力追求的东西,就好比凡世中的人对于功名利禄的追求是一样的。 当年江枫师尊仙逝之际,曾经给这个大弟子留下了一本极为珍贵的秘术秘籍,若是可以参透的话,不但可以进一步的提升大弟子的寿元,而且还可以让他的修行再进一层。 但这些年来,江枫师兄却一直未曾领悟那遗卷里头的秘密,因此一直也没有办法突破,而现在他的寿元所剩也不过三十年的样子,所以这才十分急着想要参悟到其中的秘密。 倒不是说江枫师兄悟性不行,能够被他们的师尊收为弟子的又岂可能是没有天资之人,只不过那遗卷实在过于奇特,所以这才一直多年都没有半点的突破。 而莫说他们几个师兄弟之间,就是放眼整个天下玄门,亦没有一人的天资与悟性能够比得过江枫。这也是为何江枫的师尊在那么大年纪时修还打破不再收徒的想法,将江枫给收做关门弟子,悉心教导。 而江枫也果然不负期待,小小年纪便进步惊人,他的一年可以顶得上旁人十年,一身功力进展就连几个师兄也都只有叹服的份,再加上奇遇惊人,所以二十岁便惊才绝世,就连师尊都称奇为上天眷顾之人,是近几百年来最有希望达到顶峰之人。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江枫的出世历练比起几位师兄来都要早了太多,也正是因为在那样他才在最美好的年纪遇上了沈悦儿,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他才有办法替沈悦儿逆天改命。 而如今虽然不可能再如前世一般完成师尊的心愿,在修行之上再走得太远,甚至于无法再有任何的突破,甚至于边以前积累突破的寿元也一落降至与普通人无异,但是江枫却并没有半点后悔之处。他虽然在此方面天资无限。但却并不是真正的沉迷于这种修行的乐趣之中,相反,于他而言,真正如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一般生活,能够得到一份最为真挚的情爱却是比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有意思得多。 与心爱这人在一起白头到老,活个几十年。远胜于自己一人孤独在世几百载! 这一世,因为替沈悦儿改命,他的修行虽然出现了断裂的严重问题。而这一点其师兄也已经察觉到,但亦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师尊如今也不在,真正的原因除了江枫自己清楚以外,旁人自然无法找得出来,他的师兄亦是如此。 只知道师弟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巨大。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好在那个心心念念的师尊已经故去。不然要是知道江枫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那种连他都无法达到的机会的话,当真会被活活气死掉。 不过,江枫的师兄却是明白,虽然江枫现在修行受阻,便他的悟性却是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思来想去便在前些日子给江枫去了一道信,希望这个小师弟能够帮他一把,看看能否破解出师尊当年为他所留下的那道遗卷的秘密。 而江枫当即便应了下来,不过这种事情可不像是吃饭那般简单,哪怕是天资达顶,悟性再高却也需要充足的时间才行。此番江枫师兄又算到了自己这小师弟不久后将有一劫,因此不论是出自于师门情谊还是出自于对自身的考虑,他都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最为重视的一枚宝物,此师弟度过此次危机。 江枫虽说功力受阻,但一身所学却依就可以平步天下,再加上如今有了师兄大方送出的宝贝,这一次的危机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甚至于,他还要提前出奇不意的先行去解决麻烦,而半没再打算让麻烦有机会来找上他。除去了赵泽霖花了无比多心思给他挖的这么个深坑后,芜郡之事便就没有任何的难度了。 相反,他还要借助此次之机,让赵泽霖元气大伤,让其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此一来,沈悦儿倒是前后全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知道那些事都不会对江枫造成什么危害,也放心了下来。 两人刚刚说罢,先前离去的两名童子去而复返,将饭菜等一并送了进来。 江枫与沈悦儿一并吃过这后,便早早的休息了,第二天一早两人便离开了江枫的师门,一路同样还是由那两名童子相送而出。 再次穿过那片护山大阵后,沈悦儿果然又看到了昨日来时所见到的荒山野林的清冷落寞景色,两名小童将他们送到昨日迎接之地后便行礼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那处松林里头。 江枫带着沈悦儿再次飞越过了那次山谷,落地之际,昨日留在那边的两匹马儿依就在那处,悠然自得的吃着草。 “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那个想要收拾你的人?”沈悦儿不由得笑了起来,歪头看向江枫道:“我倒是想看看那人到底有多厉害,竟然让江公子还不得不先行亲自跑一趟师门求助。” “不是求助,只是求样宝贝罢了。”江枫也摸了摸沈悦儿的脑袋,摇着头道:“悦儿越来越顽皮了,看你这样子,倒是希望我被人收拾似的。” “那当然不是,只不过想亲眼看看神仙一般的江公子亲自阵对敌时将是如何一番风姿罢了。”沈悦儿笑得更为开怀,只要江枫没有真正的危险,她倒是不介意偶尔能够看到一下江枫是不是会有什么狼狈的模样出现。 真有那样的时候又将是什么样子? “好啦,你别东想西想了,我早就产过了不会凭一已之力,如今有了师兄的这么个宝贝,所以当然也没有必要亲自出手了,我与你一样,在一旁观战便可。”江枫一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的模样,当真是将沈悦儿的心思给读得分毫不漏。 沈悦儿也没什么失望之处,反倒是点了点头道:“无妨,反正日后我天天跟在你身旁,就不信见不着江公子狼狈的时候。” 说罢,她率先跨步上马,而后也不问江枫到底往哪去,直接策马便往前奔跑起来。 江枫见状,不由得再次笑了笑,很快也跟着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又是差不多两天的路程,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离芜郡越来越近,但却又并不是前往那边,沈悦儿倒是有些奇怪,这一回他们没有再往什么深山老林而去,所经之地反倒是越来越繁华。 不过想想,所谓的奇人异士也并不一定都如江枫师门之人一般深居山中,除了各种出来历练的以外,同时也会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诱惑或者原因而留于俗世之间。不然的话,赵泽霖也不可能请得动人的。 果然,这一次,江枫最终带着沈悦儿在一处极为奢华的别院前头停了下来,两人翻身下马后,却是笑容满面的朝着沈悦儿说道:“我们到了!” 说罢,江枫便牵着沈悦儿的手直接走上了别院的台阶,而后径直敲门。 开门的是一名绝色少女,至少在沈悦儿看来,还是头一回见到长得如此绝美的女子。女子年纪不大,顶多十*的模样,看到江枫与沈悦儿,先是微微一愣,片刻后绝美的容颜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花婆婆不请我们进去吗?”少女没有来得及出声,江枫却是先行出声了,一脸别有意思的笑意,竟然直接称那少女为婆婆。 沈悦儿这下可是莫名得不行,眼前几乎倾国倾城的少女分明年纪轻轻,这江枫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竟然称其为花婆婆? 她惊讶不已的看着江枫,不过还没等她出声,更为意外的是,那少女竟然很快镇定了下来,娇媚一笑,朝着江枫说道:“我道是谁如此,没想到竟是江公子亲临了。原本还打算过几天去找公子的,倒是舍了老身不少力气!” “花婆婆慧眼,一下便认出了晚辈,晚辈实在是荣幸不已。”江枫再次出声道:“晚辈向来尊敬长辈,自然是不敢让花婆婆费事去找晚辈的。” “好,进来说话吧!”少女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后又看了一眼江枫身旁的沈悦儿,目光略显怪异,也不再多说什么,先行转身进去了。 ps感谢热恋赠送的两枚平安符,感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 177 以死相搏 进了别院,少女将江枫与沈悦儿带到了温暖如春的花厅之内,三人就坐后,少女便直接朝着沈悦儿说道:“你就是沈悦儿吧?” 沈悦儿点头而道:“是的,我应该称你为姑娘呢?还是如江枫一般称你为花婆婆才行呢?” 这会功夫,沈悦儿倒是已经猜出了个*分,看来眼前这少女便是江枫所说的赵泽霖请来对付江枫的人。 此人虽然看上去十*岁的样子,就连声音身段无处不是少女的特征,但很显然,江枫是绝对不会认错,而这女子自己也以老身自称,说明此人实际年纪绝对低不了。估计是练了什么特殊的功法,所以才会这般青春永驻。 “称什么都一样,老身一把年纪了,早就不在意这些。小姑娘倒是挺聪明的,长得也算是不错,不过老身倒实在想不明白你究竟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能够让贤亲王与江枫这样的男人同时为你痴迷?”花婆婆笑笑的打量着沈悦儿,目光这中满是疑惑。 而后,不等沈悦儿出声回答,便再次说道:“说实话,对于男人,老身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几十年以来,凭着修行之法的独特性所以得以青春永驻,容貌无双。但即使是这样,六七十年里头也从没有见到过一个真真正正能够为了老身甘愿付出一切的男人。小姑娘,你倒是挺幸运的,不过这样的幸运最终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呀!” “花婆婆倒是不必替悦儿担心,只要有我在,一切于她而言都是福,就算有祸我也会替她提前清理干净的。相反,花婆婆不如考虑一下您自已,如今应了赵泽霖之邀,此事到底是福还是祸吧?” 江枫直接接过了话。并不掩饰嘴角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抹嘲讽,继续说道:“赵泽霖想要让你取我性命,也不知道他到底拿出了什么让花婆婆如此动心的条件,不过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再有诱惑的好东西也没有用了,因为花婆婆这一生是再没有机会出这道门了。” “哼,黄口小儿,你真以为自己天资过人就可以这般目中无人了吗?”花婆婆反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师傅留给你的本命法宝早就已经被你给败掉了,如今你可不再是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江枫!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但你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废掉自己的大好前程,实在是蠢不可及。再好的天资给了你了是浪费!” “老身既然敢应贤亲王的邀,自然早就已经把你如今的势力摸得一清二楚,你以为老身这七八十年都是白活的吗?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怎么可能敢说这等大话?”最后一句,花婆婆笑得极为得意:“倒是你小子,当真是狂妄无比。自己找死跑过来不说,还将这丫头也带着,这是怕没人给你收尸吗?” “不,我只是知道她向来好奇心重得紧,想来她也没见过七八十岁的老太婆竟然还可以活得跟十*岁的小姑娘一般,所以便特意带她来见识见识罢了。” 江枫从容不比的说道:“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花婆婆一旦受了伤的话,这相貌却是会慢慢的恢复原样。也不知道一会花婆婆到底会成个什么样子呢?” “臭小子,死大临头,还敢说如此大话,既然你这般求死,那老身自然得成全你!”说罢。花婆婆突然一个抬手直接朝着江枫这边挥了过来。 沈悦儿顿时觉得一阵莫大的气流强压了过来,瞬间有种要被挤压得爆了开来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之间。很快江枫一伸手将她直接给拉到了怀中护住,那股气流却是一下子散了开来。 “这么快便动手了?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江枫不急不慢,只是明着空空如也的门口方向道了一声:“动手!” 就在动手两字从江枫嘴中吐出之际,花婆婆马上觉得到了什么,一个反身朝着身后一掌拍了过去,而沈悦儿还没来得及看清,却见一团黑影卷着花婆婆直拉便出了花厅,在外头空地上斗了起来。 “怎么回事?”沈悦儿下意识的道了一声,她刚刚明显感觉到花婆婆向江枫这边打出来的并非普通的内力,而江枫化解的方式也极为特别,想来那应该倒是修家之术了。 而那道突然现身的黑影明显应该是江枫前天便指的奇兵,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帮忙却是根本不知。 “咱们去观战呀!”江枫笑了笑,用身上的披风将沈悦儿包紧了些,一个跃身便带着那丫头一并坐到了花厅前的护栏上,一脸轻松的看起了下头空地上的搏斗来。 这会也不知道是天气变了的缘故还是因为黑影与花婆婆打斗的缘故,风渐渐大了起来,沈悦儿向来怕冷,但此刻被江枫这般拥着护住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冷,反倒是温暖异常。 不过可惜的是,下头的打斗双方反应都极快,她压根就看不清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招式,而那道黑影更是连样子都没看清过。 “哼,姓江的,你以为就任一个这样的帮手就能够救得了你的命吗?不过是多个陪葬的罢了!”花婆婆突然罢了手,立在那里伸手在空中划了起来,嘴里头还阵阵有词的念着些什么。 片刻之后,那道黑影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这一慢下,双方之间的差距立刻便显露了出来,花婆依然没有再去近身打斗,而是从头上取下一支发簪,径直朝着黑影扔了过去。 发簪变得跟活人似的,竟然不可思议的自行舞动着与黑影打斗,而且还极为厉害,没一会功夫便让黑影有些吃不消起来。这可是让沈悦儿看得眼睛都不会眨了,这显然是她岂今为止见识过的真正的法术了! 看到黑影很快不行了,花婆婆顿时得意不已,正欲出声,却是没想到原本只是一道的黑影竟然突然一分为三,快速夹击起来。 这一下,原本已经明朗的战局立马又拉平了起来,花婆婆脸色一暗,不过却也并没迟疑,再次加重语气念叨起来,而那支发簪亦立马变得更加的凶狠起来。 与此同时,花婆婆突然又从头上拔下了另外一支发簪,看都没看便直接准确无误的朝着江枫这边扔了过来。发簪立马变身利器活了过来想要进攻江枫。 但江枫动都没动,就在那发簪即将靠近时,江枫的面前却突然又凭空闪现出两道黑影,很快与这一支发簪斗了起来。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悦儿终于看清了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她还以为那黑影是穿着黑衣的人,可这会她才看到,那些黑影压根就不是人,而一道道的影子,真正的影子。 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额头都有些冒冷汗了,不由得侧目朝着江枫问道:“那些影子到底是什么?” 江枫见状,却是笑着说道:“就是些影子罢了,不过是动用了些玄门法术,不是鬼也不是怪。” 这话一出,花婆婆那边却是有怒斥道:“好个江枫,果然还有些本事!” “那是自然,花婆婆只道我如今大不如从前的修为了,但却也别忘了,我所学会的那些东西都还是实实在在的装着的。”江枫笑着说道:“花婆婆还是换点更厉害的打吧,不然光靠你这两支发簪,莫说是我,就连这几个影子也解决不的。” “好小子,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老身的真正厉害!” 花婆婆显然怒了,大吼一声瞬间一个扬手,突然满头青丝之中毫无征兆的射出无数道细如发丝般的剑芒,压根理都没有理会那几道影子,所有的剑芒全数朝着江枫这边刺了过来。 那些剑芒快得不可思议,沈悦儿惊呼之声还没有完全发出,所有的剑芒却都如同长了眼睛似的,直接避开了她,全数朝着江枫的眉心而去,瞬间便要扎入眉心夺命。 可这会功夫,江枫却依然没有半点的变化,甚至于连手都没抬一下,眼睛都没眨一下。而就在花婆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意,以为江枫无法抗拒之际,却不曾想那五道黑影子竟然快得惊人的包住了自己突然发出的剑气,瞬间便将剑气给吞噬一空。 “岂有此理!”这一下,花婆婆可是真的气得不行了,别看先前那些剑芒并不太过起眼,可却都是她修力所化,再加上出手时完全没有留手,所以这般奋力一击不但没有成功,而且江枫竟然到现在压根还没有真正亲自动过手,实在是让她无法不恨。 “去死!”花婆婆再次冲天大吼一声,而后只见她双手高举,如同拖着一个什么巨大的东西似的,脑袋顶上不住的冒着热气,而更可怕的是,就在她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她的容貌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渐渐的老去。 看到这个情景,江枫这会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他一只手稍微用力些的抱住沈悦儿,示意其不必害怕,别一只手则不慌不忙的从胸口处将那枚一早准备好的铜钱取了出来。 178 城门紧闭所为何? 铜钱现手,江枫却并没有急着做出反应,虽然比及先前来说神态要认真了不少,甚至郑重得很,但却并没有半丝的慌乱,他的目光沉稳无比,就这般镇定从容的盯着花婆婆,似乎是在等着什么时机的到来。 而这会随着花婆婆的举动,整个天空随之竟然发生着巨大变化,一道黑色的漩涡越聚越大,聚拢在花婆婆的头顶之上,一眼看去给人一种托天立地的惊心动魄之感。 黑色漩涡越来越大,所有的空气如同被什么东西抽吸着一般,沈悦儿觉得呼吸都慢慢的变得不再那般容易起来。而与此同时,花婆婆的面容亦随着变得越来越老,不到三十息的功夫竟然已经由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变成了五十几岁的老妇,而且看上去还有不断的衰老下去。 等到花婆婆的容貌看上去已经老到六十来岁左右,那种不断可怕的变老这才顿时停了下来,保持着原状,而她头顶上的那处巨大漩涡已然大得惊人,仿佛随时都可以将天地吞没。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枫终于出手了,他喃喃念叨了几句沈悦儿完全听不懂的话,而后一个扬手便将那枚铜钱朝着花婆婆头顶上的那处世大黑色漩涡扔了过去。 铜钱一下子如同有了生命力一般,直接便冲着那道黑色漩涡闪电般的撞过去,花婆婆原本已经打算出手了的,但当她看到江枫所扔出的那枚铜钱时,一下子神色大惊,原本便苍老的面容更是明显受惊过度而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花婆婆显然是认出了那枚铜钱是个什么宝贝,片刻功夫大吼起来,而后再次继续发力将原本已经极其巨大的漩涡再次扩展起来,而她的容貌也更快的老了下去,转眼睛便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白花苍苍的老妪。 但即使如此。留在花婆婆脸上的却并依旧是无尽的恐惧,正当沈悦儿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时,江枫却是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还没来得及抗议,却听砰的一声巨响,她整个人顿时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完全无法保持住平衡,直接要被撕裂了似的。 所幸江枫就在身旁,那个怀抱将她一把护住,数息之间她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这会自己与江枫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那处宅子老远,此刻正被江枫抱着坐在一处大树上。 而放眼望去,前方一片烟火弥漫。那处巨大漩涡连带着花婆婆还有那处宅子早就已经化成灰烬。 “结束了?”她愣愣的看着江枫,片刻后却是无比感叹地说道:“你师兄的那枚铜钱竟然那般厉害!” “那是自然!”江枫笑着一扬手,手中竟然再次出现了先前被扔出的那枚铜钱:“你刚刚所看到的不过是它最为简单的一种用法罢了。” “咦,还在呀,我以为也跟着一并炸没了呢!”沈悦儿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接过江枫手中的那枚铜钱细细看了半天,却愣是没发现半点的异常之处,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枚普通的铜钱罢了。 “好了,你再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的。”江枫笑眯眯的说着,“那花婆婆功力本就极为厉害,再加上有着一种可以以寿元为代价将功力瞬间提升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法门。所以若是没有这枚铜钱的话,的确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若是她这般自爆,我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了。” “那岂不是说有了这枚铜钱。你就算是横着走日后也不担心了?”沈悦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师兄还真是不错,连这等东西都给了你。” “傻丫头,这枚宝贝虽然威力惊人,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用得上的。毕竟它也不是万能的,只能够针对一些有所针对的法术才能够起到作用的。就比方说花婆婆所习之术。正是克星来着。”江枫笑着摇了摇头,解决了此事心中也更是轻松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不过也不错了,那花婆婆看上去可是极为厉害的,没想到就这么一下子便不见了。”沈悦儿啧啧的感叹着,而后又朝四处看了看问道:“那五个影子呢?” “它们本就不是真实生命存在,这会自然是散去了。”江枫简单解释了一下,而后抱着沈悦儿纵向便从大树上跃了下来:“走吧,我们应该回芜郡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有人也已经动身前往了。” 江枫所指的的是哪个沈悦儿倒也不难猜,只不过却是没有想到赵泽霖竟然会亲自前往芜郡,看来芜郡这出戏少不了又得闹腾热闹一番了。 这一回,他们没有再骑马赶路,先前那两匹马毕竟也是凡马,早就随着那个庄子一并升了天。而江枫牵着沈悦儿往前头走了一小会,便看到一辆马车已经在此等候。待他们上车之后,车夫便很快驾车离开此地。 上了马车,沈悦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江枫问道:“你怎么知道赵泽霖找到了花婆婆想要对付你?” 这样的事情,赵泽霖一定做得极为隐蔽才对,绝对不可能给江枫知已知彼的机会,甚至于从江枫之前的话中还听得出来,这花婆婆应该是挑中了什么特殊的时候再配合着芜郡那处比较特殊的地点想要对他出手的,那样的话似乎会对江枫晚的不利。 而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份先机,江枫这才寻出了克制花婆婆的方法,不但提前向其师兄求到了对应的法宝,而且还当机立断的选择提前截杀,不给花婆婆任何处于利势的机会。 江枫将沈悦儿揽入怀中,见沈悦儿问起这个,脸上更是显露出几分愉悦与柔情:“这个倒还是得归功于你的提醒,上回你不是提到了那个替你恢复前世记忆的老怪吗?你当时还说了,既然赵泽霖能够找到这样的人,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加厉害的奇人,不然的话又凭什么想要直接便取我性命呢?” “所以后来我便留了些心,暗中传讯师门,让他们替我查一下近期有哪些特别厉害的修士行踪出现异常。玄门能者榜上有名的不少也不是太多,所以一翻排除之后,花婆婆便很快浮出了水面。锁定了目标的话,想要知道她所修习的功法,找出她的弱点来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太难之事了。” 江枫索性将事情说得更为详细一些,不必沈悦儿出身继续解释道:“赵泽霖之所以会想办法将我调往芜郡之地,当然不仅仅只是想靠那群所谓的暴民牵制住我,更重要的是,芜郡之地不但有助于花婆婆功法得以提升到极致,而且于我则是极为不利的,不但得一些法术在那里将受到限制,而且也容易殃及到无辜百姓而不免缩手缩脚,如此一来我当然不能够被他困于芜郡了,找准了时机先将这祸害给除了再回去便是。” 一通解释过后,沈悦儿这会却是不再有半点的疑惑,跑了一天的路再加上刚才那一顿惊心动魄的观摩可是让她分外觉得累得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窝在江枫怀中挪了个最为舒服的姿势,而后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此处离芜郡并不算太远,不过也差不多走了一天一夜的车程。 等他们赶到芜郡城门之际,却发现这会理当开放的城门却紧闭不开,并且上头守城兵士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做好着备战的准备。 看到有马车前来,立刻有军士大声在城墙上喊话,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城,让马车速速离开,否则的话当即捉拿。 见状,江枫也没露面,当即便让车夫调头先行离开,等走出一段路之后这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路边有处茶棚,里头坐了不少的人,看上去好些应该都是与沈悦儿他们刚刚一般因为没法进城而在这里临时等候的。 “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开城门还一副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沈悦儿下车进了茶棚后找了个人问了起来。 那人一看竟是个好看的小姑娘,一身华衣贵气不已却又并没有什么架子,当下便朝回话道:“不知道呢,今日上午突然关了城门,不给任何人进出,也没有说明任何理由,更没说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城门放人进出。我这急着进城办急事呢,这下可好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进去。” “就是呀,我都等了大半天了,先前等的人更多,没什么急事的只得先回去了。”又有人跟着抱怨了起来:“就是封闭城门,好歹也给个理由给咱们呀,如今这芜郡可是越来越不像样子,官府都快成空架子摆设了,连一纸告示都不贴,像什么事呀!” 越来越多的抱怨之声响了起来,这些等了大半天的百姓无一不是有急事要进城的,不然的话谁还会在这里这般傻傻的等着呢? 179 三人行 问了一番话,倒是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反倒是听了一大堆的牢骚话。沈悦儿笑了笑后,还是礼貌的谢过了那些人,而后再次钻进了停在一旁的马车里。 江枫耳力好得不能再好,也不必沈悦儿再多做复述,当下便朝车夫吩咐道:“先将车赶到三里外的土地庙去。” 车夫很快便领命,调整方向架车朝着前行。 “我们不进城了吗?”沈悦儿侧目看向江枫:“城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以你的身份不便明着进城,但是咱们想要悄悄进城却并不难呀。” 江枫解释道:“城自然是要进的,不过这会还不行,等到天黑后再说。突然闭了城门我却没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看来赵泽霖已经入城了了,而且知道现在城里头的那个不是我。” 听到这个,沈悦儿也明白事情生变的进展似乎比之前江枫所预料的还要快。赵泽霖既然已经入了城,那么怕是也已经知道花婆婆出事的消息,不然的话,这芜郡城不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化而江枫完全没有提前得知半点的消息。 马车很快到达了土地庙,这是一处已经荒掉好久的小庙,平日里也极少人来。江枫与沈悦儿下车之后,那车夫立马便按江枫的授决先行驾车离开。 约莫两刻钟后,有人出现在小庙之外,正是以往暗中负责替江枫传讯的之人。 “主人,属下已经查明,贤亲王今日上午便进了城,进城之后立刻便暗中命人关闭了城门。贤亲王还以城中有奸细为由,控制住了您所居住的地方,虽然他并没有当众点破什么,但显然已经知道铁辰与小英并非您与悦儿小姐。” 那人继续说道:“铁辰他们原本是有提前向您报信。但贤亲王身旁显然还有高人,竟然使出了隔音*将城内外完全隔绝开来,这才导致消息没有顺利的传出。现在,贤亲王怕是正等着您与悦儿小姐,而且来者极为不善。” 江枫听罢,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天一黑我们便进城。” 那人很快便领命,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既然赵泽霖已经知道我们不在城里。那还有什么必要非得等到天黑了才进城呢?”沈悦儿朝江枫说道:“他这到底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耍破天将你当成奸细给拿了送回京城吗?” “没错,他如今盘算的应该正是这个了。”江枫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后又解释沈悦儿先前所问道:“至于天黑进城当然是不会有错的,他就算明知如今城里头的那两人不是你和我,但却根本没法找到真凭实据,所以这个奸细这名我自然不可能让他栽赃得如此轻易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再次说道:“你此次来芜郡,最多也不过是有一伙藏匿乱事的暴民贼匪罢了,难不成与这伙人还能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勾当不成?赵泽霖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想将你与这一群这样的人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谁会相信堂堂大盛国师竟然会勾结这么一群完全不起眼的暴民呢?这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莫说皇帝不会相信,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法说服自己相信吧!” “没错,光凭这些暴民。份量的确是不错,所以我想,他一定已经早早的将这些暴民冠上了另外一层身份。只要这些人能够与北闵或者其他邻国扯上什么关系的话,那么这事自然就不相同了。就算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只要皇上了疑心便已经足够。皇上可以允许我隐去山林重归修炼,但却绝对不会允许我为旁的国家做事。人心呀,向来便是如此。赵泽霖利用到皇上的这个弱点来对付我也是现正常不过的事。” 江枫笑着说道:“赵泽霖的手腕本就不赖,既然早早的就布下了局想要坑我。当然不会如表面这般简单,他这连环局可是一环套一环,单独拆开来个个都可以成局,合到一起则更加变幻多端,现在咱们看到的还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果然,他果然是疯了!”其实沈悦儿心里头也明白这些道理,只不过终究不愿意去这般设想赵泽霖罢了,而现在真真切切的亲眼看着这个男人疯狂出手,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他疯了又如何,不论使出什么招术来,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是。既然他执迷不悟对你不愿放手,那么我便只能够让他再无可以执迷的资本!”最后一句话,江枫的语气分外的危险,微眯的目光亦毫不掩饰的泄露出心底的坚定与强大。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是因为我的话,也不可能让你陷入这样的……”沈悦儿不由得一阵叹息,愈发的觉得对不住江枫来。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江枫给抬手捂住了嘴唇:“傻丫头,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就算是天榻了下来对我来说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你在我的身旁,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四目相对,他们的眼中除了对方以外,此刻整个世界如同全都不复存在。那样的柔情足够融化一切,化为绕指柔。 天黑之后,江枫与沈悦儿这才施展轻功,飞身入城,压根没有惊动任何人。 入城之后,又是一路轻功施展,直接便来到了先前江枫在这芜郡城里头所住的地方。 这会院子里头已经掌灯,江枫集中注意力稍微听了一下便将里头的情况掌握了个清楚。 “想看烟花吗?”他突然转头看向被自己一路牵着的沈悦儿,笑得格外的舒心。 沈悦儿自然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头又想到了什么,不过却还是极为配合的点了点头道:“想呀!” “好吧,悦儿想看,我自然得满足你的心愿的。”江枫刚刚说完,却听天空中忽然一声巨响,而很快的功夫,亮上炫目的烟火陡然在空中炸开了花。 沈悦儿惊叹了一声,不过却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便听到院子里头传来一阵燥动之声,而就在同时,江枫却是一把拉起了她,瞬间潜入了院子。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那声世响,不少人都警觉了起来,而原来正在正屋里的赵泽霖亦很快跑到了院子里,朝着属下询问着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禀告王爷,不知道是谁竟然放起了烟火,您看!”有人立马回答,并指着东侧方向半空请赵泽霖观看。 “王爷,这些烟火着实怪异,不仅声音比平常的烟火要大,而且现在全城戒严,根本就不可能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如何大胆的燃放这些东西,出现得实在是异常,属下现在便去追查一下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赵泽霖身旁的贴身亲随当即便觉得不对劲,所以马上出声请示赵泽霖是不中需要去查探一下。 而赵泽霖只是朝着那半空看了一下,而后便收回了目光,突然笑了起来怪怪的说:“不用了,让人将这院子的人手都撤去吧,他们回来了!” 听到这话,亲随先是一愣,而后也马上明白了过来,因此不再多说什么,即刻便按吩咐行事就行了。 赵泽霖不再理会任何人,而是径直转身朝着先前所呆的屋子走了进去。 “悦儿,你总算是来了。”看到屋子里头此刻正在与江枫下棋的人,赵泽霖走到了她的面前笑得极富深意:“这个时候才进城,应该还没用晚膳吧,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吃食。” “王爷这是怎么了?出屋去了一趟院子里,转身回来便说起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了?”沈悦儿抬眼看向赵泽霖道:“我明明一直在这里与江枫下棋,你刚刚也一直在这里看着,怎么竟然说什么才进城,没用晚膳之类的话呢?” 这会的沈悦儿已经是真正的沈悦儿,这会的江枫也已经是真正的江枫,当然,这会的赵泽霖却一直都是那真正的赵泽霖! 江枫亦笑着说道:“王爷可能太累了,一时间说话都有些乱了。王爷今日都在这里陪了我与悦儿一整天了,累了的话便早些去休息便是。我与悦儿下完这一局后自然会回屋便去休息的,王爷倒是不必担心我赖在悦儿屋里头不走。” 不论是沈悦儿也好,还是江枫也罢,虽然都明知赵泽霖知道先前在此的并非他们,不过知道又如何?只要他们不承认,谁都没有办法拿出证据来,所以当然没必要自已说破。 听到两人的话,赵泽霖却也不在意,反倒是笑着说道:“好吧,你们承认不承认倒也没什么,本王不在乎,总之悦儿现在真正在这里了便好,我已经让人备了吃食,一会就会送过来。先前我也没吃多少,这会正好有些饿了,这会我们三人倒是可以一起再边吃边聊。” 180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赵泽霖此刻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没有半点的生气不悦,也没将江枫与沈悦儿所说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径直让人送上饭菜,先行让沈悦儿吃完饭再说。 见状,沈悦儿与江枫对视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反正他们这会也的确还没吃饭,索性倒是别亏待了自己的肚子。有些事情谁都心知肚明,面上装着不露就行了,其它的倒没必要过于去较那个真。 一顿饭开始到现在,赵泽霖却是连筷子都没动一下,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边吃边聊,就这般静静的看着沈悦儿吃,如同一旁的江枫不复存在似的。 沈悦儿不是那种面子浅的人,不过总被人这般盯着看她吃饭再如何也还是有些别扭的,原本的确挺饿的,却也没那么好的胃口了。 江枫自然也明白那丫头的心理,也没出声说道什么,只是极为优雅的替沈悦儿布了些菜,目光示意不必在意什么。 得到江枫的安抚,沈悦儿的情绪瞬间明朗了不少,也不再理会赵泽霖的注目,笑眯眯的看着江枫继续吃了起来,当然,她也不时的也替江枫布上一些菜,不再受赵泽霖的干扰,如同赵泽霖不在了似的。 江枫与沈悦儿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不过那股子甜蜜与温情却是连瞎子都感受得出来。 赵泽霖坐在一旁,瞬间目光阴晦了不少,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随着凝重了起来。不过江枫与沈悦儿却压根没有再理会这个做在一旁不想干的人,完全不受影响的吃着他们的饭。 一直到吃了个大饱,沈悦儿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此时早就已经没再用餐的江枫适时的递上自己的手帕给沈悦儿擦了擦嘴角此许的油汁。 “都这么大人了,吃个东西都总是这般不小心。”江枫边擦边柔声说着,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自然得如同平日里两人的相处都是这样一般。娴熟远比。 而沈悦儿也不反驳,笑笑的凑近了一些,方便于江枫的照顾。 “既然悦儿已经吃好了,那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赵泽霖终于出声打断了面前亲亲热热的两人,目光阴沉得紧。 沈悦儿见状,看了看赵泽霖,又看了看江枫,而后说道:“既然你们谈正事,那便另找地方谈吧,我困了。收拾收拾得先休息了。” “要谈的正事与悦儿也有关系,所以悦儿就算是累了也还是得先坚持一下才行。”赵泽霖对着沈悦儿说话的语气倒还算柔和,不过目光之中的那一份阴沉却依就没有散去分毫。 “既然王爷这般说。那悦儿还是先坚持一会吧。”江枫如同哄孩子一般朝着沈悦儿说道:“要不换个地方坐,去那边靠会也成的。” “算了,既然王爷说正事与我也有关系,那我自然还是得坚持一下的。”沈悦儿摇了摇头,没有往那边换坐的地方。不过却是往江枫身旁靠了靠,一副随时都可能靠上去般懒洋洋的。 见状,江枫却是不由得笑了笑,而后朝着赵泽霖颇显无奈的说道:“王爷见谅,悦儿向来没规矩惯了。” 这话一出,赵泽霖的脸更是黑了起来。阴声接过话道:“国师此番奉皇命前来芜郡是办公差的,暴民之事尚未有任何进展却在此儿女情长,这样的做法未必太过藐视皇命了吧?” “王爷误会了。暴民一事我可是从未耽误过片刻的功夫,不过皇上如今在王爷的劝说下也不急着出兵围剿,那我这里自然能做的也只有派人盯防观察罢了,何谈进展一说呢?至于儿女情长什么的也不过是在公事之外,自己平日休息的时间里头做一点自己的私事总是没有问题的吧。又何来藐视皇命之说呢?” 江枫却是不急不慢的将赵泽霖的责问给驳了回去,从头到尾连眼皮都没跳一下。从容得无与伦比。 沈悦儿抿嘴一笑,虽没出声,不过那看着江枫的眼神显然是一等一的夸赞之色。 “是吗?国师果然长了一张巧嘴,什么事到了国师嘴里都变得有理了。”赵泽霖冷笑一声,却也不反驳,只是继续反问道:“国师既然这般说,那本王倒是不得不再问一声了,你与悦儿无名无份,却让她一介女子单独跑到芜郡这种地方来找你,在这种地方这等特殊时候与你私会到底是何用意?就算你不顾及悦儿的名声,可你堂堂国师代表着的是我大盛的脸面,又岂可以行如此荒唐之事?” “王爷这话说得好笑了,她未嫁我未娶,我对她有情她对我有意,明明是两情相悦的美谈怎么就成了您嘴里的荒唐事呢?”江枫不恼不怒,一脸的从容:“至于悦儿来芜郡找我一事,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私会,我想她了,她亦想我了,所以便来了,何错之有?王爷有什么正事还是说正事吧,无谓拿着这些连世俗之人都不一定在意的东西来说道,凭白无趣。” 江枫的话听得沈悦儿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叫好,论起口才来,江枫这家伙当真是比她有过这而无不及,想着赵泽霖这会竟然还拿这些东西来说事,当真是反感不已。 而赵泽霖这会顶着一张黑得不行的脸,阴冷无比,不过却也没有当场发恼,反倒是再次冷笑一声,而后说道:“国师有没有错不必本王评判,等回京城之后一切自然有皇上定夺。明日一早,请国师随本王回京复命,芜郡这边的事自然已经有人接手,国师不必再费心。” “复命?复什么命?”沈悦儿一听,却是不由得朝赵泽霖反问道:“王爷说这城中有暴民的细作便有暴民的细作?王爷说那些细作与江枫有关便与江枫有关?王爷说那些暴民突然又有了新的问题便有了新的问题?王爷说这边所发生的事情都与江枫脱不了干系便脱不了干系?王爷果然是王爷,您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想如何算计便如何算计!”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泽霖定定的看着沈悦儿,目露愠色:“悦儿说得没错,我说什么便是什么,那又如何?既然你心中知晓我想做什么又何必指责于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一早便说过不会罢手,所以你早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如今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只是开始!” 沈悦儿同样恼火不已,脱口便驳斥道:“因为我吗?依我看不过是因为你自己内心的不甘罢了!我早就说过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前世我不欠你什么,今世更是如此!我不愿你却硬要相逼,明明是你自己的错却还要将这份错强加到别人身上!我是有心理准备,你想如何便如何!你要不死不休我便奉陪到底,反正是绝不可能向你屈服!你可以恨我、憎我、厌我,想要杀了我都没有任何问题,唯一不要奢求的便是让我再喜欢上你!” 一席话却是说得坚定无比,沈悦儿甚至有种想要掀桌的冲动,最是无法接受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纠缠。 江枫见沈悦儿似是又来火了,因此微微拉了拉她,缓和一下她的情绪,微笑着说道:“悦儿莫恼,不论如何,一切都有我在,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 “好!悦儿当真是无情,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竟然为了一个江枫而对我如此无情!”赵泽霖一字一字的说着,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的心滴血的声音:“我们一世的情如今在你眼中竟然如此不值一提!我对你的爱你视而不见,我对你的心你残忍丢弃!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如今反过来却都成了让你厌恶的理由!为了一个心怀不轨,只会趁虚介入破坏的男人而将我们之间曾有过的一切美好都踩到脚底视如污泥!你的心当真这般狠当真这般狠吗?他到底有什么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最后一声“他到底有什么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几乎带着万分强烈的愤怒,赵泽霖伸手指着眼前的江枫,没有了平日半点的威严与霸气,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为爱为情所困而不得的男人! 他就想当面,当着江枫的面,好好让悦儿公正的去想想! 沈悦儿本不再与赵泽霖纠结些这样的问题,要既然今日他当着江枫的面要如此的去对比,那她也不会去回避! “赵泽霖,我早就说过了,上一世早就已经成为过去,情也好,爱也好,恨也好、悔也罢,一切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沈悦儿同样冷声说道:“你自己硬是要纠着前世之事不放手,还想要将别人也硬绑于前世,难道你当真觉得这样的做法是对的吗?莫说现在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一世,就算还是那一世,我们之间的那些恩怨也早就已经结束,你也同样没有半点可以指责我的资格!” ps:感谢热恋同学赠送的两枚平安符,么么哒~~ 181 真正的赢家 沈悦儿这会没有任何的顾忌,原本有些话当真不想再次与赵泽霖重提,那样纠来纠去的不是个头,说得当真无趣,可是既然这一次赵泽霖要扯上江枫来做这个比较,那么她自然就顺了他的心,好好的比较一番! 此刻,屋子时里头气氛无比的复杂,相较于赵泽霖此刻的心疼与难受,江枫明显淡定得多。不过,在那张表面淡定的面孔之下,却同样藏着一颗期盼之心,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悦儿去将自己与谁对比,但这会既然赵泽霖想听,悦儿愿意讲,那他自然也是蛮想听一听的。 他甚至于还有那么一丝的小紧张,从心爱之人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评论,不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期待之事。 沈悦儿这会并没有去看江枫,反倒是一反先前,如同不再记得江枫此刻就在自己身旁似的,她只是继续郑重而坦然无比的说着心中所想要告诉赵泽霖的话,要让赵泽霖完完全全的明白他的想法——将他与江枫去比是一件多么的可笑,多么的离谱的事! “赵泽霖,就算你硬是要指责于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却绝对不可能强迫我再爱你!我待你是云是泥,我对你是狠是软,这一切本就取决于你自己而并非我!你自己放不下执念,还要怨怪他人全然没有半分的道理!这一世我因江枫而重生,他为我付出了远比你所珍视的天下还要重的代价,忍受着比你所自认为痛苦还要强上无数倍的沉重,他所做的只比你多不比你少,只不过那一切在你眼中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罢了!” “而且,就算是那样,他亦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半句,他只是默默的做着。默默的守着,默默的承担着,同时也默默的接受着我的选择!上一世如此,而这一世他亦从没改变,不同的只是我的选择变了,上一世我没有选他,而这一世,我当然不会再错过他!所以,从来都不曾有心怀不轨,更没有什么介入之说。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爱我,也没人比他更加爱我!” 沈悦儿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激动。正色而道:“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爱!真正的爱不是占有,不是强迫,不是仅仅满足于自己私欲。真正的爱是付出,是尊重、是成全!前一世也好这一些也罢,你从来不曾做到,又何谈所谓的真爱?相反,这个被你称之为心怀不轨的江枫,不论是前世也好。还是今生,哪怕他算计了再多却都会尊重着我的心愿去选择放手还是握紧手!这一点,你压根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又有什么资格要与他相比呢?” 这会的赵泽霖,已然被沈悦儿一席话说得冷漠得吓人,那目光如同千年的寒霜一般没有一丝的生机,甚至于他的身子都有些无法抑止的起伏着,身体的每一处都似被刀扎着。疼得无法形容。 而沈悦儿说完这一切后,终于不再言语。只是那般冷冷的注视着赵泽霖,没有显露出半点的心软。他说她狠,那么她便好好的狠一场,他说她无情,那她便对本就无爱的人无情又何妨? 两人就这般默默的对视着,空气在这一刻都如同凝固了起来,安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 江枫此刻亦并没有介入到赵泽霖与沈悦儿的对决之中,因为他心中清楚,有些事情可以由他一手解决,但有些事情却只能够由悦儿自己解决。 所幸,如今的悦儿一切都做得极好,所幸,这一世的悦儿早就已经不再是前世的沈悦儿。 他心中更是有些庆幸悦儿魂魄不全之际所去到的另外一个世界,虽然他也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也不知道悦儿在那里到底经历过一些什么,可是他却深深的明白,这一世悦儿心性想法上许多的改变都与那些特殊的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能够得到悦儿如此的重视,能够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这般的重要无可比拟,江枫在心底发出一阵快活的低吟,哪怕是让他付出再多,只要他有的他都愿意,为了悦儿,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好!好!好!”良久之后,赵泽霖这才出声,他一连道了三个好字,面无表情的面孔显得愈发的苍白冰凉:“原来在悦儿心中,竟然是这般所想!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与任何人相比,我也不在意你到底怎样想我,但有一点却是永远不会改变——我誓不放手!” 最后一句,赵泽霖冷漠而起,扔下这么一句最后的战书后便径直转身离去。他的脚步无比的坚定,带着寒霜的背影却是愈发的孤傲冷峻。 一直到赵泽霖离开之后,沈悦儿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如同一下子泄了大半的精气神般整个人看起来疲倦不已。 江枫适时的将她抱住,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默默的给着这个勇敢而立场坚定的少女最大的宽慰。他清楚此刻沈悦儿心中的感受,毕竟前世纠缠了一世,无论爱也好恨也罢,总归会在心底留下一些记号一些烙印。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如果不是赵泽霖步步紧逼,这个丫头的心就算再狠再硬却也不可能真真正正的将那个曾经爱过一世的男人当成脚下泥去踩的。 “好了,莫想太多。”片刻后,江枫轻抚着沈悦儿的后背,这才说道:“只要明确自己的心,那么便按自己的心去走便是。未来的路不管会有多少的阻碍,有多少的风雨,咱们都会在一起,一起去面对,一起去努力。如此,便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听到江枫的话,沈悦儿终是有些忍不住了,先前一直都没有想过要流的泪竟然在这会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 “我真是个麻烦精,对吗?”她红着双眼,看着江枫又是委屈又是难受的问着,这会心情太过复杂,复杂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别哭,你怎么会是麻烦精呢,要真是个麻烦精,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人要跟我抢呢?”江枫见沈悦儿哭,这心疼得不得了,边说边替她抹着泪,小心的安慰着。 可是,沈悦儿那眼泪却反倒是越落越凶,嘟着嘴道:“怎么办吗,他这真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傻丫头,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说什么你别管他,反正不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你要是再哭下去,我可就真慌了神了,没准这一慌神就被人给钻了空子去了。到时你若是被他给抢走了,我可是哭死都没用了。”江枫又哄又逗的,又将这个突然变得水做一般的小女人紧贤的抱住,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替她去难受才好。 听到江枫的话,沈悦儿这才破涕为笑,推了一把江枫说道:“那你可得把我看好了,别让你有机会把我给抢走。我现在为了你可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尽了,若是你都看不好我的话,那我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好好好,我一定会将你看得紧紧的牢牢的,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的!”江枫心中开了花,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将沈悦儿给圈了起来。 两人都笑了起来,那种因为有了彼此的幸福与满足将整个屋子都塞得满满的。 第二天一大早,赵泽霖再次出现在沈悦儿的屋子里头,只不过与昨日离去时不同,他的神情目光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冰冷与不快,反倒是呈现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柔,仿佛昨日之事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用过早膳之后便出发回京,马车已经给你备好了,一路上你还有哪些需要准备的东西,我让人去备就是。”赵泽霖看着此刻正由阿久替其梳头的沈悦儿,语气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得出水来。 “不必王爷费心了,我需要的东西,江枫一早已经替我备好了。”沈悦儿眼都没抬,亦没有因为赵泽霖的突然进入而显现出什么太多的情绪来。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泽霖倒也没有半点的不悦儿,反倒是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国师的确是心细如尘,这一点我倒是还得好好跟他学习。” “说得你们好像是最好的朋友一般,这样虚伪有意思吗?”沈悦儿反问了一句,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赵泽霖同样也笑了笑,只是那抹笑却是如先前一般温柔无比:“谁说只有从朋友身上才能说到东西呢?其实真正的死敌往往才是最好的老师,不是吗?这几天,国师做了不少事,每一件事都值得我好好学习。我虽然小败,不过倒也是件好事,毕竟我与他的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胜负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定!”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胜负到底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在我心中,不论这场较量过程如何结局如何,他都是赢家!”就在阿久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梳完头后,沈悦儿扔下这么一句,不再理会赵泽霖,径直起身朝外走去。 182 当众表态 对于沈悦儿的漠视,赵泽霖再次一笑置之,甚至于对于紧跟着出去的阿久亦没有任何不好的脸色,一夜之间,那样的耐心却是如同突发猛涨了几十倍似的。 沈悦儿没有理会,刚刚出门便看到了过来接她的江枫,江枫抬眼看了一下跟在沈悦儿后头出来的赵泽霖,也不说话,微微笑着朝赵泽霖点头招呼示意了一下,而后自自然然的当着赵泽霖的面牵着沈悦儿往他住的那屋走去。 “我让你做了你喜欢吃的早点,一会坐车时间比较长,早膳还是不能太随意了。”江枫早就知道赵泽霖一大早会去骚扰,估计着沈悦儿没那耐心对着赵泽霖,十有*会连早膳都不吃便跑出来,所以这才特意过来领这丫头去他那边吃东西。 沈悦儿顺从的跟着江枫而行,这会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意,与先前对着赵泽霖的冷漠完完全全形成着鲜明的对比。 两人都没有再理会赵泽霖,旁若无人的牵着手离开。而这会赵泽霖会话也没说,虽然神色不再如昨日那般冰冷,但先前脸上所保有的笑意亦自然而然的在沈悦儿与江枫手牵着手的亲昵举动中消失不见。一直到那两人进了屋,他这才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的迈步离去。 很快功夫,沈悦儿已然吃了个大饱,本不想再吃了,不过江枫却又替她布了一些,还说她最近瘦了,得多吃些补补。 沈悦儿也没拒绝,继续朝着又吃了一些,江枫那家伙还当跟她肚子里头的虫似的,直到吃得已经很饱时便也不再布膳。 “你可真神,连我吃多少东西正好,一点不多一点不少都算得准。”放下碗筷。沈悦儿突然又想起了一大早被赵泽霖骚扰之事,却是不解地问道:“既然你明知道赵泽霖清早便会跑去烦我,那怎么不早些过去?” 后头还有一句话沈悦儿没说,不过江枫就跟她肚子里头的虫似的,当然不必担心那家伙听不明白。她还真是有些奇怪了,明明江枫就是个大醋坛子,以前见她跟张传仁多说几句话都会心里头不乐意,这会换成赵泽霖了怎么反倒是变得这般大方起来,还有这等心胸特意给赵泽霖留点跑过去单独见她找她的机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越想越让人觉得不对呀!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当然明白这丫头的意思,不过他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告诉小丫头自己是故意给赵泽霖腾个几句话的功夫的。因为他太清楚悦儿的性格了,越是这般纠缠便越只会让她离得更远。对于他来说,赵泽霖自然是最大的的心腹之患,毕竟前一世的过往摆在了那里,由不得他不警惕。而让悦儿打心底里头愈发的讨厌赵泽霖。这无疑是最上乘的清敌之法。 “我这不是及时赶去了吗,不然的话你这会只怕得饿着肚子了。”他闲闲的笑着,心里头的嘀咕当然不会给这丫头知晓:“好了,吃饱了的话,咱们得准备出发了。” 沈悦儿见江枫避重就轻的一语带过,知道这家伙心里头准没面上说的这般。不过倒也没过多追问,应了一声起身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两人很快便牵手而出,江枫当着众人之面一路牵着沈悦儿走到了大门口。丝毫没在意众人无不惊讶的目光。要知道,如今这院里院外除了江枫自己的人以外,大部分都是赵泽霖的人,还有一部分皇帝派来的,虽然以前也听说过关于国师与沈悦儿的一些传言。而前几天也看到了“沈悦儿”突然跑来芜郡找“国师”,不过那几天这两人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愈位的举动。 而今日一早。这两人竟然当着贤亲王的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般旁若无人的举止亲昵,毫不避讳,这实在是让所有的人都惊得无法言语了。 这绝对是一种最为直接的表态,同时也是一种最为有用的告之,等同于江枫与沈悦儿选择在这一刻告诉世人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江枫与沈悦儿真的有私情?原来除了贤亲王以外,竟然还有国师这样的男子亦对沈悦儿如此在意,原来弄来弄去贤亲王那般逼迫沈悦儿,最后让沈悦儿不得不和离保全安阳侯府的名声却是为江枫做了嫁衣?原来国师与沈悦儿两人才是相互喜欢的?原来这才是最后的真相吗? 所有人都只觉得这个过程当真是太过曲折复杂,而最终的结果亦让他们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哪怕这会所有的人都惊呆住了,而江枫与沈悦儿则依就那般淡定从容。 江枫与沈悦儿并肩而行的身影偏偏又显得那般的匹配与完美,仿佛本就应该是在一起一对璧人,炫目得让人不由自主的赞叹。 国师的风采,众人早就知晓,而对于沈悦儿显然更多的人只是听闻那些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传言,却极少目睹过真容,而如今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觉得,原来沈悦儿竟然亦有并不输于任何人的容貌与风姿,甚至于那种与国师类似的气度更是让她看上去出尘脱俗。 这两人牵手并立而行,脸上同样带着浅浅柔和的笑意,那样的默契与和谐,那样的温暖与美好,竟然如同一幅画一般让人感受到了其中所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幸福。 没错,那是一种甚至于可以感染到旁人的幸福! 一直等到江枫出声温暖无比的朝沈悦儿说话,众人这才从那份震惊恍惚之中醒了过来,而此时此刻两人已经站到了江枫的马车旁,准备上车。 “等一下!”赵泽霖走到了江枫与沈悦儿身旁,当着众人之面也没有任何的掩饰与顾忌,径直说道:“悦儿你的车在后头,这是国师的车,你不会打算一路与他共乘吧!” “有何不可?我愿意!”沈悦儿也没在意众人的目光,直接说道:“这种事,王爷似乎没有任何权利干涉吧?”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泽霖没有应声,反倒是直接朝着江枫说道:“悦儿胡闹不懂事,国师不会也随她去吧,这么多人都看着,国师还是得注意替悦儿护着一下名声才是!” “王爷言重了,悦儿不过是与我共乘一辆车罢了,又不是做了什么伤风败德之事,何来有损名声一说呢?”江枫浅笑,“以前我与她一并去昆山祝福时也曾共乘,行得正自然也就不怕人说了。再说我们向来都不是那种在意世俗之言的人,王爷多虑了。” 江枫说得一脸的坦然,坦然到仿佛让旁边的人看到后都觉得先前心中所想是不是歪了,坦然到有些人甚至都觉得神仙一般的国师与沈悦儿先前的牵手并肩同行,再加这会的同乘马车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赵泽霖面无表情,从嘴里头挤了几个字道:“国师还请注意身份!” “王爷还是过虑了。王爷现在只是奉旨召我回京复命述职罢了,可并不代表我是失了自由的人犯。再说国师也不过是个称号,我江枫同样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回程路上与心爱之人结伴同乘不过是我的私事,这一点还真不是王爷能够干涉的。” 江枫面带微笑,但言辞却犀利无比,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也没有将赵泽霖的威胁半点放在心上。 赵泽霖面上神情愈发的清冷,定定的盯着江枫看了几息,而后转而移向沈悦儿道:“悦儿可想清楚了,你若当着众人之面上了他的车,怕是用不了多久,全天下的人都将非议此事。” 沈悦儿自嘲般的笑了笑,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非议便非议吧,反正我这名声早就已经因为王爷您而完全没个形了,再添上几笔也没什么关系!王爷不让我上江枫的车,总不至于还得让我上您的车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非议之事怕是会更大的!王爷还是莫再拿这些东西来说事了,您若真觉得这些有什么值得说道的话,那么首先还是先反省一下自己吧!” 沈悦儿说罢,不再理会赵泽霖,转身便自行上了车,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与想法。而江枫见状,亦没有多说,很快便跟着上车,当着众人这面亲自放下了车帘,将他与沈悦儿与外头的那些人与事全都瞬间隔离了开来。 众人一个个都看傻了眼,头一回看到竟然有人敢如此与贤亲王说话,而贤亲王虽然脸面不佳,但却并没有因此而降罪为难于沈悦儿,片刻后也只是黑着脸默默的转身离开。因此这般一来,众人更是验证了京城里头传得如火如荼的传言,验证了贤亲王对沈悦儿那份特殊的情爱。 更重要的是,如今在场之人都完完全全的看明白了一点,这大盛国最为出众的两名男人贤亲王与国师竟然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并且为了这个女人已经是势如水火。这样的情形,当真是再次震惊了所有的人! 183 婚事 车队很快出发了,所有的人都不敢当面议论什么,一时间整个队伍沉默是出奇,除了车马的声音几乎再听不到任何的言语之声,甚至于连稍微大些的呼吸之声都没有。 一路上的气氛都如此诡异,直到后来贤亲王亦弃马坐车放下了车帘之后,所有的人这才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而这会,江枫与沈悦儿则丝毫没有受到赵泽霖的影响。 “要下棋吗?”江枫朝着这会懒洋洋窝在自己怀中的沈悦儿询问着,这一路可有好几天都得呆在马车上度过,他自是担这丫头觉得无趣,所以想给她找些什么事做做。 “不要。”沈悦儿摇了摇头,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我又下不过你,才不跟你下呢。” “那要看书吗?”江枫含笑着再问。 “不看,马车晃呀晃的,看书容易晕。”沈悦儿再次否定了江枫的提议,她虽然不到于晕车,但向来不觉得在马车里头看书是件多么享受的事。 “那弹琴呢?”江枫耐性十足,对他来说,不论沈悦儿说什么他都是开心的,都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 “我只会乱弹,成曲都费劲,摆弄不了。”沈悦儿边说边笑了,一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琴棋书画我可是样样不通,你确定这样的我也不嫌弃?” “不通便不通,又不碍事。”江枫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些,贴在她耳畔轻声细语道:“你不想下棋,我下你看也成,你不想看书我念你听便可,你不想弹琴我奏你赏照样没问题,你就算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这不还有我吗?” “对呀。我倒是险些忘记了你这个十项全能的人才了。”沈悦儿心头跟开了花似的,不过很快又觉得用十项全能还不足以形容江枫,因此马上改口道:“不不不,应该说是无所不能!” “这算是悦儿对我的表扬吗?能够被悦儿这般夸赞,我心甚悦!”江枫脸上露出杀伤力十足的笑容,朝着沈悦儿若有所指的说道:“既然现在悦儿这些事情都不想做,不如咱们来做点别的更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呀?”沈悦儿见这家伙一副贼贼的神情,心道了声不妙,果然话音还没完全落下,那家伙便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唇。只留下一连窜美妙而动人的呻吟之声。 马车内声色令人无比遐想,不过马车外却是任何人也听不到这些不应该听到的响动。玄门法术用到此刻倒也正是恰到好处。 一连五天功夫,一行人马白行夜宿。速度也不算慢,他们这会已经到达了京郊之外,再过不到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便可以进城了。 这几天沈悦儿都还是与第一天一样同江枫同坐而行,除了晚上睡觉没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几乎是寸步不离。一行人似乎也渐渐的习惯了他们这样的相处。每每看到他们携手同进同出的样子除了惊艳于两人神仙眷侣般的存在,却也再无太多的不敢置信。 而赵泽霖这几日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安静得不可思议,甚至于一路上除了每天固定的上下车时能够看到他,其余时间竟然都再也没有去打扰过江枫与沈悦儿。就连晚上住店休息时也是如此,再也没有特意在沈悦儿面前露过面。 若不是出发或者休息时候的固定时刻免不了总得碰上。沈悦儿还真会以为赵泽霖这会早就已经离开了车队,单独先行回京去了。 “江枫,你说赵泽霖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般不声不响起来?”沈悦儿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赵泽霖的沉默与安静实在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相较于先前的毫无退让与霸道来说,这样的沉默实在太过不正常。由不得她不多心。 听到这话,江枫却是皱了皱鼻子。将沈悦儿一把拉到自己怀中略显警告地说道:“不许想他!” 沈悦儿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江枫的脑袋道:“成天胡想些什么,我哪是想他,只不过就是觉得有些不踏实,不知道他突然变得这般是不是又在摆弄什么阴谋。” “那也不许想,反正不管他做什么,一切都有我在就行了!”江枫耍赖似的笑着,当真很快便将话题给转了开来,不再让沈悦儿提及赵泽霖:“一会就回京了,要不打今日起,你直接住进国现府算了?” 江枫心中当然清楚,赵泽霖这样的沉默本就反常,所以一早便吩咐人去查了,而很明显,这样的反常亦让沈悦儿下意识的再次注意到了赵泽霖,或许这本也是赵泽霖的用意之一吧。 所以不论悦儿是什么样的心太快,他都霸道的不准她去多想。 听到江枫后头的话,沈悦儿果然立马下意识的将注意力给转移了开来,一副有些犹豫的模样说道:“现在就住进去,那还是不太好吧。反正我现在住的地方离你也就一墙之隔,倒是不必这般着急吧。” 江枫见状,想了想道:“那好,不住就不住吧,今日起我搬到你那边去住反正也是一样的。” “噗!”沈悦儿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江枫的额头道:“你倒是想得美,谁说我同意了?” “同意吗,晚上没有你在身旁,这几天我都睡不好,你看你看,这眼睛都有些浮肿了。”江枫煞有介事的指着自己的眼睛给沈悦儿看。 沈悦儿倒也配合,凑上去看了看道:“哪有,眼睛不是好得很吗……” 话刚说完,江枫却是趁机亲了沈悦儿一下,而后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若是不同意也行,不过我回去后可得把暂时调到你那边的厨子全都重新叫回来才行。” “好呀,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沈悦儿瞪着眼睛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叫回去就叫回去吧,反正我奶娘做的饭菜也是极好吃的,才不稀罕呢!” 江枫却是失声一笑,刮了刮沈悦儿的鼻子道:“既然这样,那我更是得住到你那边去了,说起来好久没吃奶娘做的东西了,我还真是有些想吃了。” “不给你去!”沈悦儿边笑边还跟江枫斗着嘴,其实心里头自然不是真不愿意,而且就算她真不给,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她可没那个本事挡得住。 “不给也没关系,每天我就赖在那里给你守门,这总成了吧?”江枫宠溺无比的陪着她闹,神情间愈发的舒心起来。 两人就这般如同孩子似的打着嘴仗,说到最后,沈悦儿哪怕明明是开玩笑却也还是架不住江枫那一路的哄与骗,就是说笑间也都不得不举手投降起来。 刚刚应了下来,江枫正准备好好“答谢”一番之际,马车速度忽然缓了下来,很快外头响起了铁辰的声音。 不过车子并没有停,江枫挑开了些许帘子,接过了铁辰滕出一只手递进来的东西,而后很快便又放下了帘子,从回到沈习身旁后这才将刚才拿进来的东西找开来察看。 沈悦儿看见江枫手中原本一只小巧得不能再小的白团子,很快便被江枫给理了开来,这东西她见过,正是江枫手下之人平日里用来传递情报的。 上头所写的字极小,不过江枫只是扫了一眼便看了个一清二楚,一时间神情却是正色了不少,不再如先前与沈悦儿玩闹时一般。 “怎么啦?这上头写了些什么?”沈悦儿见江枫突然神色变化这般明显,马上意识到只怕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边问边接过江枫递给她的小纸条凑近看了起来。 看完上头所写的内容后,原本还一脸疑惑不已的沈悦儿顿时柳眉一皱,整张脸都拉了下来,很是恼火地说道:“开什么玩笑,皇上这是哪根筋犯抽了?” “不是皇上犯抽了,是有人暗中促成此事,而皇上如今正对我心生怀疑,所以便顺水推舟想用此事试探一下我的反应罢了。”江枫平静的道破着这其中的玄机,神情倒不似沈悦儿那般激动。 “你是说这事又是赵泽霖捣的鬼?”沈悦儿却是马上明白了过来,下意识的反问道。 “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这般关心我的婚事呢?”江枫笑了笑,看着沈悦儿道:“我若真娶了七公主的话,你不立马就跟我翻脸?到时他再趁虚而入,不是他占去了天大的便宜还能是谁?” “哼,你想都别想娶那什么公主,也不许娶别人!”沈悦儿恨恨的瞪着江枫,咬牙说道:“不然不用等到你娶的那一天,现在我就跟你彻底翻脸!” 看到沈悦儿一脸的醋意,江枫却是愉悦无比的笑了起来,一副满足万分的模样。 “还笑!”沈悦儿却是有些恼了,哼的一声,别过脸去生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之气。 她也知道江枫是不可能会去娶什么七公主的,也知道哪怕是皇上真当面开口也无法左右江枫的意志,可她心中就是莫名的不爽,听说那七公主可是长得倾国倾城的! ps:感谢热恋再次赠送的平安符,么么哒,顺便提一下,前些天我一时犯抽,没控制住发了新文,书名《嫡女归来》,亲们有空时去帮我踩一踩吧,喜欢的话就收藏一下,谢谢支持~~ 184 较量 见沈悦儿当真是醋劲上来了,江枫这才连忙见好就收,伸手再次将人圈住,笑容满面地说道:“真是个傻丫头,莫说是七公主,就是天仙下凡也不及我家悦儿一半好,除了悦儿以外,谁都入不了我的眼!除了悦儿以外,这天下我不会再娶任何的人!” 江枫的话如誓言般一句句坚定不已的落入沈悦儿耳中,一时之间,就算是再大的脾气自然也烟消云散了,更何况她也清楚那七公主八公主的也并非江枫的想法,所以很快便熄了无名之火,不再生这等莫名之气。 “不生气了?”怀中之人的情绪变化,一点一滴也没逃过江枫的眼睛,不及沈悦儿出声,他便再次说道:“放心吧,此事我自然是不可能让那些居心不良之人得逞的,若是我连个公主都打发不了的话,日后又哪有那个能耐守好你不让人将你夺走呢?” 沈悦儿听到这些话,更是温顺不已,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这次先行出手将花婆婆给截杀掉,赵泽霖不可能不知道却一直没有提过半句,这说明花婆婆这么厉害的手段都只是他其中并不影响整个大局的一小步,剩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阴谋等着。这会又是将你弄回京城欲利用皇上的猜忌来对付你,早早的又安排下了人推出七公主这颗棋,连明明对他大有忌讳之心的皇室力量都能够被他巧妙的挪来对付于你,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的手段。” “他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然的话前世也不可能抢得到皇位。如今的皇帝并不昏庸,甚至于还称得上是一个颇有建树的好君主,但即使这样前世也没斗得过赵泽霖,足可见他的本事了。” 江枫神色如常,极为客观的评述着:“他对你之心不比我少。同样亦从重生起便开始谋划这一切,算计着将你再一次绑到他的身边。而他同样也知道你是因为我而重生,再加上十三岁之前的你还并不完整,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所以他更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做足了对付我的准备。如此聪明厉害的一个人,又精心做足了各种准备,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没了后抬,更不可能说放手便放手的。” “可他准备得再充分又如何,千算万算却唯独算计不到你的心。所以即使他再有无数的后招最终也只能是徒劳。”他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轻轻蹭着沈悦儿的面颊,无比感慨而满足的说道:“哪怕要与他斗上一世又如何。只要有你在身旁,一切都不是问题。” 沈悦儿温顺的回蹭了两下,心中柔软无比,片刻后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坐直了些身子。侧目看向江枫道:“我可不想与他斗上一世,这个一想起来头就大呀!” 江枫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摸了摸沈悦儿的脑袋道:“傻瓜,他是从重生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可我却从上一世便开始准备了呀!” 听到这话,沈悦儿顿时鼻子一酸。眼睛莫名的湿润了起来。 “江枫!”她反手回抱住了他,心中满满的都是动容。这个傻子江枫呀,叫她如何不感动? 江枫轻声嗯了一声。又是一声傻丫头后,却是不再多说其他,唯独轻抚着沈悦儿的后背陪着她一并感受着那份心中的悸动。 两人都不再说话,而马车内的那份宁静却是无比的温馨,无比的打动人心。 马车进城之后。却是在城门口不远处渐渐停了下来。赵泽霖已然先行一步下了车,这会正在一旁默默的站立着。 宫里头派来的人已经在此迎候。看到江枫与沈悦儿从同一辆马车走下来,并且两人之间神情极为亲昵时显然神色极为意外。毕竟这会京城里头还没有怎么传开江枫与沈悦儿的事,不过怕是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城将会再次因为沈悦儿而沸腾起来。 宫人偷偷用眼睛瞄了瞄一旁的贤亲王,而后却是下意识的感觉到这情况不妙,心里头也不再多做他想,只盼着赶紧传完皇上的口谕回宫才好。 好在贤亲王并没有当众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甚至于只是略微抬眼看了一下江枫跟沈悦儿,而后连话都没说一声。 宫人心中稍微安稳,心道估计这一路上王爷要发火的话怕是早就已经发了,这会估计暂时也拿国师与沈悦儿没什么办法。 所有的念头只是转瞬便过,对于这些当奴才的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察言观色,明知情势不对劲,当然就不会耽误功夫,立马传了皇上的口谕,请国师与贤亲王即刻进宫面圣。 沈悦儿心中暗道,这皇上来得可真够快,不过圣旨不是儿戏,她当然也不会当面妄言什么。而除了江枫与赵泽霖以外,一并随同他们回来的几名官员同样也得跟随入宫面圣,看这阵势当然不像是闹着玩的样子。 不过沈悦儿倒也不再过分担心,一则江枫早就心中有数自有应对之策,二则赵泽霖哪怕真拿出什么看上去真得不能再真的所谓证据,一时半会间皇帝也不可能会对江枫怎么样。至于七公主什么的,这会她也懒去费神瞎操心一些压根就不可能造成的威胁,平白给自己添堵。 江枫准备随其他车一起入宫,让铁辰单独架车送沈悦儿回去,众目睽睽之下同样与平素一般极尽温柔体贴的对待着沈悦儿,丝毫不见任何不自在的地方,一路同行而归的随从都已然习惯,不过刚刚宫里头来的人却个个看得目睹口呆。 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如神仙一般沾不是半点尘土气息的国师会对哪个人如此上心在意,那个永远尊贵无双的男子不应该一直保持着那种看似平和,实则永远都不可能有谁能够真正接近的距离感吗?可偏偏国师对沈悦儿却是这般的例外,那抹看向沈悦儿时荡漾在面容上的柔情与甜蜜,让他此刻看上去终于不再只是个远离众生的神仙般的人物,而是让他更加有了凡人的血肉与真实感。 因为沈悦儿,此刻的国师看上去才更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凡人,一个有着细腻情感有着爱恨的男人!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有些看呆了,相互对视,彼此微笑的江枫与沈悦儿看起来竟然让人觉得那般的和谐,如同这两人本就天生应该并肩而站一般,绝美而般配。似乎任何人都无法再插足到他们之间。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出过声静静注视的赵泽霖却是平静如水的上前一步,朝着江枫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国师随本王先行入宫复命。” 说罢,赵泽霖却不再多言,朝着沈悦儿看了一眼后,便径直先行转身离开。 见状,江枫自然没有再多说什么,朝沈悦儿微笑着挥了挥手也没再耽误,不紧不慢的跟上了赵泽霖前行的方向。 就在众人都觉得差不多可以松口气时,却不想走在前头的贤亲王突然停了一下,回头朝着还立在原地的沈悦儿露出一抹极为魅惑动人的笑容,朗声说道:“悦儿回去后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去看你!” 说罢,也不等沈悦儿回答,更没有理会在场任何人的目光,大步从容离开。 江枫脚步一顿,面色略沉,不过见沈悦儿第一瞬间便朝他微笑示意,神色这才轻缓下来,也没多说什么,仍只是回了悦儿一个笑,而后这才继续离去。 赵泽霖江枫一走,其他人自然也纷纷跟着离开,虽然各式各样的目光都在临走时往她这边打量,不过她却半点都不在意,一脸的坦荡从容。 “悦儿小姐请上车,我送您回去。”这会已经只剩下了铁辰所驾之车仍在原地,而阿久阿拾亦早早的跟到了沈悦儿身旁,铁辰见道都已经通畅了,当下便请沈悦儿上车先行回去。 沈悦儿点了点头,不再呆在原地,转身上车之际,却是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哎呀呀,刚才可真是一出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涌四伏的惊心大戏呀!”云阳拍着手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朝着沈悦儿说道:“臭丫头,你这回怕是光名扬京城都不够了!大盛最负贤名的贤亲王与最负盛名的国师同争一个女人,你这主角就是想不声名大震都难了!” 沈悦儿一早便察觉到了云阳的到来,因此也没有半点的意外,白了他一眼道:“堂堂十六王子竟然跟个贼人一般躲在暗处,你还真够出息的。这会出来做什么,继续呆那边猫着去呀!” “笑话,本王子可是光明正大的看戏,不过是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看得太投入了没发现我罢了。”云阳边说边上前自个一跃上了马车:“知道你回来了,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来接你,谢就不必谢了,回头让江枫将他国师府里头那匹踏雪宝马送给我就成了。” 说罢,云阳便钻进了马车里头,得意洋洋的等着沈悦儿上车。 185 遇刺 沈悦儿没想到云阳这小子竟然打起了江枫府中宝马的主意,看着那家伙耍滑头的模样,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还真是跟只猫似的鼻子灵,连她都不知道江枫府中还有那样绝等的宝马,改明倒还真是得好好见识一番。 见这家伙这会已经一头钻进了车里,还得意洋洋的模样等着她上车,沈悦儿倒也突然来了玩心,先行朝着一旁的铁辰不动声色的示意了一下。 “云阳,你说你分明是来接我的又不是接他,怎么竟好意思让人家送你宝马呢?”她笑笑着朝车内的云阳说道:“再说我可没让你来接我,当然也就没必要谢你了。不过见你跑一趟怕是累了,这会又赖上车了,所以还是好心送你一程吧。你坐好便是,谢就不必谢了!” 最后一句话一出,沈悦儿一个扬手,铁辰立马心领神会的直接驾车而行,栽着马车上的云阳快速跑了起来。 云阳哪里料到沈悦儿竟然不上车直接让人驱车带着他一人就这般跑了,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折腾了两下险此摔倒的身子坐稳后,这才快速掀了车帘朝着后头越来越远的沈悦儿诉斥道:“好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这才刚刚见面便算计我了,我跟你讲,一匹踏雪也没完了……” 声音渐渐没于街角之中,想着已然被铁辰给单独拉走的云阳那副臭脸,沈悦儿这会却是笑得不行,连一旁的阿久与阿拾都跟着乐得不可开交。 好一会几人这才消停了下来,见旁边不少过往的行人莫名其妙的盯着她们,连忙抬步不再留在原地。 “悦儿小姐,奴婢替你再去备辆车吧。”阿拾询问着沈悦儿的意思,这里离国师府那边远倒不算太近,不过就这么走回去的话最少也得小半个时辰了。 “不必了。都坐了这么久的车了,走动走动也好。”沈悦儿没想着再坐车,正好趁着这会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反正江枫入宫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她当然也没什么好着急的。 听到这话,阿拾也不再过问,与阿久陪着沈悦儿不快不慢的往回走。 几人看似走得不怎么快,不过个个都非什么真正的弱质女流,因此轻轻松松的回到家门口时却是比正常时间还快了一会。 沈悦儿一点都不觉得累,反倒是觉得周身舒服不已。连精神都比先前好多了,心上感叹了一声,果然生命还是在于运动呀! “悦儿小姐。您回来了?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铁辰快步迎了出来,看他这样子似乎本是打算出门的。 “没事呀,好端端的会有什么麻烦?”沈悦儿不解的看向铁辰,见其神色不太对劲,却是问道:“怎么回事。云阳呢?” “十六王子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受了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危,这会已经让人在屋里头替他包扎了。我担心您的安全,所以正想返回去迎您。”铁辰如实说着,见沈悦儿好端端的并没有再遇上什么事,神情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虽然沈悦儿身旁有阿久阿拾。还有一些主人专门留给她的隐卫,不过那伙杀手实在来得太过古怪,没见到人平安回来。他当然放心不下。 “云阳受伤了?”沈悦儿一听,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边问边抬步往里头走去:“到底怎么回事?” 铁辰见状,也跟着往里走解释道:“马车快行驶到国师府这边时,突然冒出一伙刺客。那些人显然早有准备,直接便往马车内放暗器。我一时反应不及,除些让那些人得手。好在十六王子吉人天偌,幸运的避过去要害。但左手手臂却还是中了一枚暗器。十六王子隐卫及时现身,那伙刺客似乎是发现弄错了对象,因此立马便跑了,从头到尾整个刺杀过程极为流畅,显然是极为顶尖的杀手。” “那马车里头原本坐着的应该是悦儿小姐的,这么说那伙人真正想要杀的是悦儿小姐了?”阿久冷不丁的说道:“这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实在是不可饶恕。” 沈悦儿这会自然也明白了过来,云阳这次倒是替她挡了一难,化了一险,想到不知到底是何人竟然这般费尽心思的要取她性命,因此还误伤到了云阳,一时间,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不过这会也没急着去多加过问这些,她快步朝里头走去,先去看看云阳怎么样了。 进到云阳暂居于此的屋子,却是很快闻到了一股子还没完全散尽的血腥味,这会已经有人替云阳清洗了伤口,上好了药,正在做着最后的包扎。 奶娘这会也在一旁帮忙照料着,见沈悦儿回来了,赶紧着上前问她有没有事。 “奶娘,我没事,您别担心。我先看看云阳怎么样了。”沈悦儿先行安抚了了一下奶娘,而后却是朝着床边走去。 “云阳,你怎么样了?”她边问边在床边坐下一脸担心的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这会却脸色难看得很的云阳。 “小伤而已,死不了的,你不必担心。”云阳咧嘴笑了笑,指了指已经包扎好的手臂道:“早知道你这车子这般凶险,我就不坐了。不过倒也好,伤我一条胳膊,总比伤到你强。” “你真没事吗?”沈悦儿满是自责地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坐车了,那些人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却是没想到竟然因此而连累到了你。” “傻丫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不过就是受了点小伤而已。你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过,赶明让江枫再把他府里头的宝贝多送几样给我便是了。”云阳呵呵一笑,不想让沈悦儿担心,一脸轻松的说道:“这一下可是涨价了,一匹踏雪远远不够了。” 见云阳这般说,沈悦儿知道云阳这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所以也没再那般自责,转而跟着笑道:“好,你好好养伤,等好了后我跟你一起去他那边要,他若是不给,我们便一起去抢。” “对对对,这才是有良心的好丫头吗,你可得记住了,日后可都得像今日一般向着我,不能够什么都向着江枫那臭小子!”云阳这会可是来劲了,连先前虚弱的脸色都明显好转了一些。 沈悦儿没有再接云阳的话,而是朝着一旁候立的铁辰说道:“你去请个好些的大夫来给十六王子再好好瞧瞧,光是处理了一下伤口还不够,得看看有没有旁的什么影响,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悦儿小姐放心吧,我先前已经替十六王子检察过了,暗器没有毒,除了外伤失了些血外,其他并无大碍,休养几日就会好起来的,我开了调养的方子,外头已经在煎药了。”铁辰知道沈悦儿担心什么,因此立刻便解释了一下。 一旁的阿久跟着说道:“悦儿小姐只管放心吧,铁师傅的医术可是主人亲传的,比起外头那些大夫来说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沈悦儿这才安心了下来,不过却是又长了一个见识,原来那个无所不能的江枫竟然还有一手极好的医术。她头回听说不过地并不意外,一个无所不能的家伙会什么不应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都说了我没事了,你看看你成天瞎担心。”云阳摇了摇头,一脸得意地说道:“不过这也说明我在悦儿心中的份量可是极重的,一会等江枫那家伙来了,我一定得好好在他面前乐呵乐呵才行。” “行了,受了伤还不安份,既然你压根就没什么大碍,精神头都这么足,宝贝什么的就不必了吧?”沈悦儿哪里不知道云阳这家伙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笑笑着说道:“我改主意了,反正你也死不了,我就没必要跟你一起去抢自家的东西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什么叫抢自家的东西?你这还没嫁给江枫呢,整个就一心一意的向着他去,亏我刚才还夸你有良心了呢,原来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良心呀……”云阳满是委屈地说着,而后索性直接躺了下来,哼哼道:“哎哟,哎哟,我这会可是浑身上下都疼呀,可把我给疼的……” 这一下,莫说是沈悦儿、阿久、阿拾,就连铁辰这样的大男人都被云阳给逗乐了。 “好了,你就别再哼哼了,回头真碰到伤口了可是自己受罪。”沈悦儿好不容易忍住笑,替云阳将被子盖好了些道:“你先睡一下,好好休息,毕竟失了不少血受了伤可不能大意。一会药好了,我再叫你起来喝药。” 云阳本来就有些精神乏了,这会又强撑着跟沈悦儿说笑了半天,早就有些精力不支,因此这会也不再逞强,点了点头老实的躺好休息。 沈悦儿留了奶娘在屋里头先行帮忙照看云阳,而后自己带着其他人先行轻声走了出去。 这会既然云阳没事,那么接下来当然是得将刺杀一事好好弄个清楚了,云阳屋子里头不方便说话,沈悦儿让铁辰等人都先一并去到她住的屋子那边再说。 186 问罪 细细询问了一番,沈悦儿这会已经确认那些人正是冲着自己来的无疑。只不过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利索,除了打出的暗器以外却是再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很显然,那些刺客全都是顶级高手,照铁辰所言个个身手极为特殊,完全无法看出来历端倪,最可怕的是,一行人目的明确,下手果断狠辣,配合还极其的完美。若不是因为突然发现刺杀目标出现错误主动马上撤离的话,以铁辰和云阳那些隐卫之力只怕是根本拦不住那一伙人。 莫说是这一群人联手之力,就算是他们之中任何单独的一个人都不在铁辰之下,着实是一群可怕的对手。 如此厉害的一伙人竟然这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京城,就连江枫都没有提前得到任何的消息,沈悦儿不禁皱起了眉头,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人背后指使又到底强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这会想来想去,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究竟是谁下的手。比及以往华王府那个不成器的二公子来,今日的刺杀规格可是要高上不知多少个档次,单凭与她有过结的那些人明显都够不上这样的能耐与实力。 而这些人分明是直接抱着取她性命的目的前来,没有半点可犹豫之处,所以断然也不可能是赵泽霖暗中所为,毕竟赵泽霖不论如何却是从没想过要她性命的。如果只是想要她命的话,对于赵泽霖来说,这事反倒是简单了。 还有一点沈悦儿却是觉得颇为奇怪,如果是她的话,索性给这结暗器上下些毒不是更保险吗?反正暗杀这种事本就没什么光明正大可言,再加些毒才是最为正常的事呀。但这些人偏偏没有在是暗器上动手脚,这样的疏漏又是何因?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筛选着即有动机又有这样大本钱的。想来想去终究都毫无结果。铁辰与阿久阿拾等人亦都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暂时也只得不再多想,转而先将安全防范进一步的加强才是。既然那些人目的如此明确,想来这次没有得手,自然还会再有下次。 而铁辰已经在第一时间内将此事命人传讯于江枫,一则此事本就是冲着沈悦儿而来,二则云阳身份特殊,如今因此而受伤当然不是小事,所以及时的呈报于朝庭也是完全必要之事。一切等江枫回来之后,再行商量。 刚刚回京便赶上这样的事。沈悦儿难免有些情绪不高,正准备起身再过去看看云阳,却见黄婆子进来禀报道:“小姐。草原的贝儿公主来了,说是来看十六王子的。” “她来了?速度倒还挺快的。”沈习喃喃自语了一声,而后朝黄婆子问道:“她人现在在哪?” “老奴说十六王子这会已经睡着了,怕打扰到,所以本想请公主前厅稍坐片刻的。不过公主似乎很是担心着急,直接便去了十六王子住的客房,老奴不敢拦,所以便马上跑过来禀明主子。” 一听贝儿公主这会已经去了云阳屋中,沈悦儿当然没再耽搁,起向便往外走。边走边哈哈铁辰先去忙自己的事便可,自己身旁有阿久阿拾在倒是不必都跟着了。 铁辰很快便受命先行离去忙别的事情,而沈悦儿则带着阿久阿拾很快便到了云阳暂停的屋子里头。 原本云阳这会已经睡着了。而贝儿公主的到来自然将睡得正迷糊的人给吵了配来,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分真心又有多少假意,满是担心的询问着云阳现在如何。 云阳显然被这个妹妹给缠得有些受不住,皱着眉头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眼见沈悦儿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指着她朝贝儿公主说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问悦儿就行了,我这会还困得紧。没睡醒呢!” “十六哥,你这是在怪贝儿吵着你了吗?”贝儿公主显得有些怨念,嘟着嘴说道:“我一听说你被人行刺受了伤,吓得差点去了半条命,立马便跑过来看你,你却连句话都不想跟我多说,好歹我也是你的妹妹呀!” 贝儿公主也看得出云阳的确是有些乏,不过却远远不至于到连说几句话都撑不住的地步。她知道云阳这是打心里头疏远她,因此自然是不高兴的。 自打到达京城之后,她这个哥哥几乎成天将她一人扔在官驿那边,而他则单独住到了沈悦儿家中,前些日子明明沈悦儿不在也宁愿一个人在这边呆着都不愿意多见她,这可让贝儿极其不满。 草原儿女性情都极为外露,高兴便是高兴,不高兴便是不高兴,哪怕云阳这会受了伤也照样如此。不过云阳显然是打定了不再多理会这个缠人的妹妹,也不吱声,躺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沈悦儿,一幅好歹我也是为你而受的伤,这会自然得由沈悦儿替她解决一干麻烦似的。 看到云阳这般,沈悦儿却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自然也没有拒绝这个“伤员”的小小要求,转而朝着贝儿公主说道:“公主,你十六王兄肩膀处被暗器所伤,虽然只是外伤并无性命之危,不过这会还得多休息才行,看他这会当真是有些困乏,不如还是先让他再休息一会吧。” 听到沈悦儿的话,贝儿公主却是皱了皱眉道:“悦儿姐姐,我十六王兄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我可是听说当时他坐的本应该是你坐的马车,也就是说那些刺客本来的目标应该是你才对,是吗?” “公主所说极是。”沈悦儿并不否认,点头承认了下来。心中估计着这贝儿公主怕是想找什么渣似的。 果然,见她认了下来,贝儿公主立马问罪道:“悦儿姐姐自己的马车自己不坐,偏偏让我王兄一人坐于车中,这又是何意?贝儿不想误会什么,但很显然我王兄这次受伤与你脱不了干系,还请悦儿姐姐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来,不然的话此事可没这么容易说了便了!” 云阳见贝儿竟然直接将这次事故的责任往沈悦儿身上推,正欲出声替沈悦儿解释,不过却被沈悦儿给制止了。 “你少操心,此事我自然会给贝儿公主一个交代的。”沈悦儿没有急着回答贝儿公主的话,而是看了云阳一眼道:“反正这会你醒了,便先把药喝了吧,喝了药再好好睡上一觉,我让阿久给你看门,不会再让谁打扰到你休养了。” “沈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贝儿公主一听,顿时怒视而道:“别以为有我王兄维护着你就可以这般不讲道理!亏我以前还觉得你这好那好的,却不曾想竟然也不过如此!” “公主之言,悦儿实在觉得有些莫名,不过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吧。”沈悦儿并不在意什么,不急不慢的道了这么一句,便亲自接过一旁阿久递过来的药碗端到云阳面前想将药先给云阳喝下。 “等会!这是什么药?”贝儿公主一把拦下:“我王兄可是草原未来的英主,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怎么可以随便……” 话还没说完,却见云阳自行撑起了些,用没受伤的手一把便接过沈悦儿手中的药碗,一口气便将这会温度正好的药给喝了下去。 见贝儿公主这会看到自己的举动,脸都涨红了,云阳毫不客气地朝她说道:“王妹想要追究谁的责任都行,不过我现在要睡觉了。你们要说什么都到外头去说吧,吵死人了!来人,送公主出去。” 云阳话音一落,马上便有亲随上前现身,看似恭敬但却态度极为坚定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贝儿公主先行离开。 见状,贝儿公主的脸色却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但云阳这会却是发了明确的逐客令,她就算再有不满,却也不好再在这里影响其休息,毕竟这会云阳的确是受了伤,她总不能够让人说成是在此故意想要打扰王兄养伤的。 “那王兄好好休息,明日贝儿再来看你。”贝儿公主只得先行起身,转而朝着沈悦儿道:“咱们出去说话!” 沈悦儿自然没有意见,也没有再理会云阳,直接跟着贝儿公主先行出了房间。很快的功夫,云阳的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沈悦儿能否应付得过贝儿,反正这么久以来,倒还真没见悦儿在谁面前吃过什么真正的亏。 更何况这里可是江枫的地盘,一堆的明卫隐卫守着沈悦儿,自然是不怕贝儿敢在这里做得太过份的。 说起来,打小的时候,对于贝儿这个妹妹他还真是颇为喜欢,但后来越是长大便越是发现这个妹妹的心思绝不简单,如今马上就要嫁给大盛二皇子,更是牵出了与贤亲王这边的关系,再加上贝儿几位胞兄的原因,所以他如今怎么可能还会如小时候一般对这王妹毫无戒心呢? 眼看贝儿公主与二皇子婚期将至,而如今大盛京城风云涌动极其繁复,草原那边亦好不到哪去,云阳下意识的明白安稳日子将会变得极为奢侈,所以倒不如借着这次受伤好好再多安生几天吧! 187 不是好惹的 此次云阳受伤,贝儿公主立马赶来,倒是不难发现这位小公主在京城的耳目亦是极其灵敏,反应亦是分外的快。这足以再次说明看似单纯天真的小公主当然不可能真只是表面所见的那般简单。 而且沈悦儿明显的感觉出了这一回再次见到贝儿时,这位公主对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与上回宫宴时当众表露出来的完完全全不同了。 不但言辞之间不似往日,而是一下子变得凌厉无比,直接便有逼罪于人的感觉,甚至于很明显对她有着一种下意识的排斥与敌意,从这一点上看,沈悦儿便知道贝儿这一趟另有目的,所以索性便如了云阳之意,先行接过贝儿公主这朵带刺的玫瑰,探探虚实再说。 那边云阳是没心没肺的睡下了,而这边沈悦儿已经将贝儿公主引到前厅就坐。不等胖丫将茶水上齐,贝儿公主便径直再次出言问责,言辞之间比及刚才在云阳的房间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对于沈悦儿亦没有半点的好脸色,甚至于憎恶之情都毫不掩饰的写于脸上。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公主?”沈悦儿微笑着说道:“公主似乎对我意见不小,就算你王兄是坐我的马车出的事,可行刺之人又不是我,公主犯得着对我像审犯人一般吗?再说就算公主真紧张你十六王兄,那也应该是想办法尽快的查找凶手才对,非得让我给个交代什么的,的确是太过牵强了些。” “沈悦儿,我知道你口才一流,所以并不想与你辩论什么。你并没有什么得罪我的地方,但我王兄因你受伤却是不争的事实,你说我能够对你有什么好脸色吗?”贝儿公主倒是直接,继续说道:“再者。你明知我王兄对你的心意,不能够接受他也就算了,却还利用他的感情替你做这做那,你不觉得太过卑鄙了吗?” “哼,贤亲王、国师、张家小侯爷这些一个个都被你迷得团团转还不够吗,你还想让我王兄成什么样子?”贝儿公主这会倒并不似演戏,明显对云阳还真是有些维护之心,说出的话来亦带着尖刺儿,似是在替云阳打抱不平一般。 听到这些,沈悦儿没想到贝儿公主竟然拿这些事情说道起来。这种感情纠葛连她这个当事人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倒是替她操心起来了。 而且听这口吻,似乎很是替云阳不值一般。这倒是让沈悦儿不由得有些意外。 “公主这罪名太大了,我自是担不起。云阳与我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一点云阳比公主要清楚得多,自是不必公主费心了。至于我利用他替我做这做那一说更是没必要与公主解释什么,不存在的事我不屑去说。” 沈悦儿淡淡的说着,神情俨然不似贝儿公主一般:“我还是那句话。公主若真在意你的王兄,那么现在最主要的是揪出真凶替他报这一臂之仇,其他的都显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沈悦儿,我十六王兄是个聪明人,可是再聪明的人一旦碰到喜欢的人就会变傻,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利用他对你的感情而伤害他的!”贝儿公主神色更是难看不已。言辞间也愈发的不客气。 沈悦儿这会更是对这贝儿公主的心思好奇不已,转念之间倒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也没表露。而是浅浅笑道:“公主只管放心,云阳于我而言是最好的朋友亦是亲人,所以断然不会如你所想那般去伤害他。至于今日之事,的确不是我所能够提前预料到的,所以他受伤我亦十分在意。不论如何也会尽最大努力将那些行刺之人给揪出来替他报仇。” “哼。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那些人本就是要杀你的。你当然是想将那些人给揪出来了!”贝儿公主心意难平,冷哼着嘲讽道:“像你这样自私之人,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多人喜欢,依我看当真是他们晕了头。” “呃,这种事公主就算是要讨伐也应该去找那些晕了头了人才对,找我似乎并不妥当。”沈悦儿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她,但并不代表可以让人当面这般挑衅于她,收了收笑,一副颇为认真的模样说道:“通常来说,会这般跑到我面前说上这么一通莫名之语的只有一种人,那便是喜欢那些为我晕了头却又不得的人。不知公主这心里头喜欢的到底是晕了头中的哪一人呢?” “沈悦儿,你太过份了!本公主……”贝儿公主这会当真是恼羞成怒起来,指着沈悦儿便想出言教训。 不过沈悦儿却并不打算再跟这位公主打嘴仗下去,冷声打断贝儿的话道:“请公主不要自恃身份再在这里胡乱指责于人了。从进我这门开始,公主便冷言相向,恶语相加,不做事实追问,只做人身攻击,难不成公主真以为我沈悦儿是这般好欺负之人吗?真正过份的人不是我,而是公主你自己,不要拿着你的那一份标准想法就当成是这天底下的真理,还得让别人都顺着你来,如此行为实在是太过可笑!” “我不管公主心里头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却是没有这份义务陪着公主在这里听尽毁谤之言,就算你是公主也是如此,我沈悦儿只讲理,不畏势!” 沈悦儿声色皆厉,而后也不理会贝儿公主难看得无以复加的脸色,转而朝着一旁的阿久说道:“阿久,你将先前十六王子因何一人乘坐我们的马车,而后又是如何遇到刺杀一事的经过详细的说给贝儿公主听,说罢之后,公主有何打算都与我等无关,替我送客便是。” 说完,沈悦儿当真径直起身离去,看都不再看那贝儿公主一眼。 贝儿公主见状,当然也跟着站了起来,想要去拦沈悦儿。 “公主请留步,奴婢奉命将事件过程详细禀明于公主,还请公主耐心听完再走,难道公主压根就没打算弄清这些吗?”阿久自是快步拦住了贝儿公主,不让其去追悦儿小姐。 在阿久心中,悦儿小姐的命令才是最紧要的,其他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身份,都不可能让她因此而不从。 贝儿公主被阿久的话给气得不行,但却又不得不放弃去追沈悦儿的念头,她这回可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嚣张,不但是主子嚣张,连身旁的奴才亦都如此。 而阿久才不理会贝儿公主是否生气,就这般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将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说完之后又问了一声公主可否听清楚了。 这会贝儿公主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久呆,冷哼了一声,带着人二话不说径直离去。 贝儿公主刚刚走出沈悦儿新宅大门,云阳身旁的随侍却是快速跟了出来,直接朝着她行礼说道:“小公主,王子让小人传话于公主,今日遇刺受伤一事与悦儿小姐无半点关系,若是小公主再纠着这事为难于悦儿小姐,或者借此事挑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出来,王子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那随侍传完话后,也不管贝儿公主这会神色,又是行了一礼,而后径直转身离去,压根没有再理会这位小公主。 如此一来,贝儿公主可算是气得不轻,整个人都不由得轻颤起来,面色跟掉入了冰窖一般,吓得一旁的奴才可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片刻之后,她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而后转身头也来回的离去。 而此刻,沈悦儿已经再次来到了云阳的屋子,见云阳闭着眼也没出声,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等着。 以她如今敏锐无比的感官察觉力,她自然知道云阳并没有真的睡觉,不过这家伙既然要装睡,那她也不急着戳破什么。 一小会后,见沈悦儿即不出声,又没打算急着离开,云阳却是有些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笑呵呵地朝她说道:“搞定了?” “你怎么不装睡了?”沈悦儿白了云阳一眼道:“我还以为你最少能够撑上半个时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悦儿坐在这里特意陪我,我就是睡着了也会高兴得醒来了呀!”云阳嬉皮笑脸的说着:“怎么啦?被贝儿气到了?” 沈悦儿却是并不吃这一招,收起了先前的白眼,一脸认真不已地看着云阳问道:“不跟你开玩笑,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可得给我老实回答。” 她总觉得今日贝儿公主这一趟兴师问罪似乎有些说不通,心中敏锐的察觉到兴许其中还真有些什么特别的原因,所以将那个小公主弄走后,便直接到了云阳这里,想看看能不能在这家伙嘴里得到答案。 “什么问题呀?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啧啧,还是别问了吧,一准不是什么好事。”云阳似乎猜到了沈悦儿想要问什么,所以故意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想要避过去不提。 188 暗涌 见云阳这般模样,沈悦儿却是愈发觉得自己所想极有可能了,因此根本就不给云阳什么搪塞过去的机会,径直说道:“为何不问?莫不是你心虚了?我问你,贝儿公主是不是……” 话说到这,她突然又停了下来,看到屋子里头还有其他人在,因此朝着阿久说道:“阿久,你们先退下吧。” 阿久等人也是聪明人,见状便明白沈悦儿想问云阳的事情估计有些让云阳难为情,所以她们都在的话自然不太好,因此几人连忙应事先行退出了屋子。 “好了,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了,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沈悦儿见这会屋里头只剩下了她与云阳两人,这才继续问道:“我问你,贝儿公主是不是对你这个王兄有些什么特别的感情?” 见沈悦儿脸不红心不跳的问出了这么个问题,云阳顿时有些无奈,皱着眉说道:“悦儿,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我可是她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你所说的什么特别的感情呢?” “我可没说到底是什么特别的感情,你却好像十分明白,看来我的想法果然没有错,她对你真是有了那种不应该有的爱恋之情,不然的话,今日又岂会对我如此态度。”沈悦儿还真没有半点觉得别扭的地方,直接就替云阳道出了那份无法说出口的隐秘。 云阳见沈悦儿倒是将什么都给说破了,因此也没必要再吱吱唔唔的,叹了口气道:“哎,你果真不是个女人。罢了,说给你听也无妨,贝儿对我的确是有那种特别的感情,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几年前当我知道后便一直绕着她走。我们草原儿女虽然在情爱之上大胆开放,但是却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有着血缘之亲的关系存在。我也不知道这个妹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对我有那种……那种想法。所幸她也是明白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也只当做不知情算了。如今她远嫁大盛,日后更是难再回草原,所以这种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去提的。” “噗,果然如此!”听到这个,沈悦儿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阳见状,脖子都一下子红了起来,瞪着眼睛不满地说道:“臭丫头没良心。还敢拿这事来笑话我。” 沈悦儿摇了摇头道:“你可别误会,我并没有笑话你之意,只不过今日贝儿公主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让我不得不往这处而想。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枉被她给连骂带辱的说上一通了。你倒真是好本事,连亲妹妹竟然都对你……” “停停停,你还说!”云阳这回可是毫不客气的白了沈悦儿一眼道:“这不是摆明要往我伤口上撒盐吗?我哪有什么好本事,心心念念着你。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都无动于衷,还好意思在这里看我笑话,当真是个……” “停停停,你也别说了,越说越瞎扯远了。”沈悦儿见云阳趁机提及这些。自然立马出声打断,而后正色了些说道:“其实我真不觉得这是什么笑话,也没有旁的意思。之所以会向你证实。也只是为了确定贝儿公主今日只是因为看到你受伤了才会如此冲动呢,还是有旁的用意罢了。” 她朝着云阳解释道:“你的身份很是特殊,她若执意拿此事做文章,倒还真是可以生出许多不同的可能性来,所以我自然得弄清楚些才行。也方便应对。” 听到这话,云阳倒是罕见的没有再与沈悦儿抬杠。正在这时,外头阿久走了进来,快速朝沈悦儿与云阳说道:“十六王子、悦儿小姐,贤亲王带着太医来了,说是奉了皇上口谕给十六王子仔细的检查一下伤势。这会人已经快到院子前了,我家主人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沈习一听,倒也并不意外,云阳在这京城里头遇刺受伤,消息传过去之后,大盛皇帝自然不可能不引起重视,让人带太医前来却是最为基本的做法了。 她很快便点了点头,示意阿久去做准备便是。而她自己并没有特意出去迎接什么,至于云阳一听,亦是懒洋洋的重新躺了下来,一副就等着这些人上门来的模样。 没一会功夫,赵泽霖、江枫等一行人便进来了,看到沈悦儿亦在倒是并不意外,先行看了看她后,却是都将注意力先行放到了此刻躺在床上,手臂处已经包扎好的云阳看了去。 “十六王子,皇上刚刚听说了你遇刺受伤一事,感到十分震怒,这会皇上已经派了专人彻查此事,势必不会让那些胆敢行刺十六王子的歹徒逍遥法外。”赵泽霖算是代表皇帝前来探望慰问,所以这些话当然也得一一尽数道出:“皇上请十六王子只管安心养伤就好,至于贝儿公主与二皇子的婚事绝对不会因此而出现半丝的耽误,皇上还特意命本王给十六王子带来了些慰问之物,还请十六王子宽心。” 听到这些,云阳动都没动一下,眼睛朝着赵泽霖身后那些奴才所奉之物瞄了一眼,很是不屑地说道:“东西什么的没半点的关系,本王子福大命大这次只是受了些小伤,用不着这些进补之物。不过贤亲王倒是记得替我提醒皇上,不论如何,本王子都是在你们大盛京都,在天子脚下被人给刺杀,这样的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找几个替死鬼就能够打发得掉本王子的!” 云阳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皇帝一句已经派专人彻查,不让歹徒逍遥法外之类的套话可是没有半点的说服力,虽然他这次只是皮外之伤,半无大碍,不过这伤的可是整个草原的脸面,他强势要求大盛皇帝给个交代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更何况,云阳知道这伙刺客极为厉害,若是不尽快查出来的话,日后怕是还会威胁到悦儿的安危,所以他当然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催促着大盛皇帝全力去查此事。越早将那伙人给揪出来便越好。 听到云阳的话,赵泽霖并无异议,点头说道:“十六王子尽管放心,你是我们大盛的贵客,皇上对你的事极为重视,怎么可能不查出真凶而随随便便找几个替死鬼出来了事呢?不过王子之言,本王一会进宫向皇上回禀情况时一定会转呈于皇上,现在,本王让皇上特意指派前来的太医再重新替王子检查一下身体,如此本王一会也好回去复命。” “要看就看吧。快点,看完了都回去,本王子困了!”云阳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丝毫没有对贤亲王客气分毫。当然,这会他有着足够嚣张的资本,更何况说话也只是冲着那太医罢了,任是贤亲王心里不爽也不能当面将他如何。 果然,赵泽霖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太医先行上前给云阳将全身下下、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一通。 趁着太医给云阳检查的空隙,赵泽霖却是朝进屋之后一直站在一旁并没有出过声的沈悦儿说道:“悦儿无妨吧?我听说十六王子当时坐的是你的马车,看上去那伙人本应该是冲着你去的。” “有劳王爷挂心,我很好,当时并不在车上。”沈悦儿平静的回了一句。而后也不再多理会赵泽霖,却是直接朝着已经站在身旁的江枫说道:“刚才贝儿公主来过了,看上去倒是有些兴师问罪于我。看来此事不好好查个水落石出,还真是不好交代。” “你尽可放心便是,皇上都说了会全力追查此事,自然是会给十六王子他们一个交代的。”江枫一脸安慰地着看着沈悦儿,旁若无人的说道:“你没事便好。这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让十六王子替你化了一劫去。放心吧。莫说皇上,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放过那些想要取你性命的人!”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那里酸了,本王子这会还受着伤呢,这不是故意让我看着更心伤吗?”云阳嚷嚷着朝江枫说道:“江枫我跟你说,你府里头那匹踏雪可已经是我的了,先前臭丫头可是亲口答应了的,你可不能反悔。” 听到云阳的话,江枫却是极为爽快的说道:“悦儿说什么自然便是什么,更何况就算悦儿没说,就凭十六王子今日替悦儿化了这一险,莫说是一匹踏雪,只要是我能够拿得出来的东西,十六王子若是想要都没有问题!”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难得你小子大方一次,等我手好了,我可得亲自去你府中挑宝贝去!反正你小子不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替你赶跑了不少缠情敌,这份天在的人情你可更是得好好还,到时我挑宝贝时你可别心疼!”云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总算是觉得江枫也有不那么讨人厌的时候了。 “好说,十六王子的人情我领了!”江枫爽朗一笑,当着众人之面丝毫没有半点需要掩饰之处。 听云阳与江枫一说一笑的倒是直接聊了起来,沈悦儿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到云阳如今可以这般坦然的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存有什么芥蒂,这无疑是最让她舒心之处。 而这会赵泽霖显然没有半点的理由一并融入到这种说笑之中来,不过神情也看不出半点的喜怒来,反倒是平静如水。只不过这偶尔抬眼看看沈悦儿,一副耐性十足的模样反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片刻后,太医检查完毕,回禀于贤亲王只道十六王子除了胳膊处受伤以外,其他一切安好,而且受伤之处处理得十分极时,用药也没有半点的问题,按以前的方子再服上三日便可。而以云阳的体质来说,这样大小的伤势,最多五日之后便可痊愈,不会耽误到贝儿公主与二皇子大婚之日。 听到这些,赵泽霖自然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而让十六王子好生休养,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让人去找他便是。场面上的事情了结之后,他自然也不在这里久留,而是得先行回宫复命。 “十六王子养伤期间,本王会加派人手保护这里的安全,有劳悦儿多加照顾了。”赵泽霖丝毫没有提什么让云阳回官驿去休养或者别外去别处之类的话,似乎云阳本就是居于此处一般:“悦儿自己也得多加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让人去跟我说便是。” “王爷太客气了。照顾云阳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我的安危也不必王爷费心,王爷贵人事忙,悦儿就不送了。”沈悦儿倒是干脆利落的直接送客,全然没有在意与赵泽霖一并前来的那些太医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 众人这会还真是不得不在心中感叹,普天之下,怕是敢这般同贤亲王说话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悦儿小姐了。 而赵泽霖听到沈悦儿的话不但没有半点的生气,反倒是微笑着说道:“也罢,倒是我太过啰嗦了些。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便先回宫去给皇上复命。明日也先不来看你了,反正等过多几日还得来再看十六王子。倒是顺道看看你的话应该不至于那般惹你不悦的。” 这话一出,莫说是沈悦儿,就连一旁的云阳都吃惊不已。何曾想过赵泽霖竟然会有这样低声下气之时。 而这会江枫神色未变,但心中却是一阵不爽,敢情这贤亲王如今却是改变了策略,想要在悦儿面前以退为进了!不过不论赵泽霖做何想,他都不会让其得逞的! 旁边一干人等听到贤亲王对沈悦儿说出的这番话来。个个心里头都现啧啧稀奇,却是不由得再次看了看沈悦儿,当真不知这女子对于贤亲王来说竟然会是如此的不同。 “王爷慢走,我还得留下陪十六王子说会话,也就不多送了!”江枫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淡淡的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至于此处的安全。王爷也不必再重新派人了,反正国师府就在边上,此处的安全。本就是江枫的责任,不必王爷挂心。” 江枫的话说得很有技巧,此处的安全而并非点明云阳的安全,实际上这是在告之于赵泽霖,沈悦儿的安全是他的责任。其他任何人都不必费那些闲心。 聪明人说聪明话,同样。聪明人亦听聪明话,此时屋子里头这些随赵泽霖一并前来的太医宫人,没有哪个是蠢笨的,自然一下子便听出了国师这话明着是指云阳王子,实际争的当然还是那个悦儿小姐。 而片刻之间,贤亲王与国师相互对视,谁都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可当真算是暗涌四起,那情形看得一旁之人都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慌。 沈悦儿微微皱了皱眉,正欲出声,却见沉默了一会的赵泽霖竟然突然看向她道:“只要悦儿没意见的话,谁派人来增强这里的防守都是一样的。我很先走,悦儿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罢,他朝着沈悦儿又是微微一笑,而后这才转身离去。 屋子里头的其他人等见状,也马上反应了过来,一番行礼告退之后,这才连忙跟了出去,没一会功夫,原本挤得满满的屋子顿时清静了不少。 沈悦儿与江枫没去想送不代表这院子里其他的人也可以如此不注意规矩,沈悦儿的人也跟着出去将这一大拔的人送走,就算还有没走的这会也自动自觉的退到了屋子外头候着,没有留下来影响他们三人说话。 “江枫,你说今日到底是什么做的?”云阳这会也换上了一副较为认真的神色朝着江枫说道:“那些人的身手个个都是万里挑一都不止,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会在铁辰之下,你说悦儿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下这么大的血本想要取她性命呢?” 见云阳舒舒服服的躺着,江枫便拉着与他一起站了半天的沈悦儿先行坐了下来,而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伤你的暗器,我已经看过了,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来历。不过半个时辰前,我已经找了最识货的人去检查这东西,应该很快便会有线索的。” “说来说去原来你也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当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云阳一副不过如此的神情,脸上倒是浮现出几分笑话之意。 江枫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其实虽然暂时无法确认什么,不过这天底下能够有那么大的手笔又一定想要悦儿命的人却并不多,所以倒也不难猜。” “那你到底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云阳一听却是糊涂了,不满于江枫故意卖关子,朝着沈悦儿嚷着:“你看看,你看看,这人压根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事,好好的问他偏生不好好说话!你还是赶紧回头是岸,舍了他跟我回草原算了,免得以后找不到地方去哭!”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云阳一眼道:“成日就喜欢胡说八道,自己笨没听明白就算了,江枫的意思是他现在虽然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完全确定行凶之人,不过却是有嫌疑的目标!” 189 隐秘 沈悦儿这话一下子便得到了江枫的赞许,当着云阳的面更是毫无顾忌的直接将伸手握了握沈悦儿的手满脸的愉悦。 当然,他在意的并不是沈悦儿替他向云阳所做出的这番解释,而是刚才沈悦儿那份下意识向着他、护着他的态度。特别是对于故意想要在悦儿面前给他惹事生非的云阳更是一种极大的回击,悦儿这种无意识的回击可是比他亲自出面反击有力度得多呀。 果然,听到沈悦儿对江枫的维护,又看到江枫与沈悦儿当着他的面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亲亲我我,云阳可是一脸的气恼,咬牙切齿的骂道:“瞎了我的眼,赶紧都给我老实点,别再当着我的面勾勾搭搭的了,不然我日后不回草原了,天天粘着你们一起呆着,看你们还有没有这心情,哼!” 云阳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相反这会江枫与沈悦儿极有默契的皆将他当成透明人一般,自顾自的说道了起来。 “悦儿可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起过的关于前朝皇室之事?”江枫朝沈悦儿问道。 听江枫提起这个,沈悦儿自是记得。当时江枫说过太子妃便是前朝皇室旁支后人,而赵泽霖的母妃更是前朝皇室嫡系皇子后代,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明明有着大好前景的太子妃都心甘情愿的听命于赵泽霖。 而不论是太子妃母族一脉还是赵泽霖母族一脉早就已经暗中联合起来,甚至于整个大盛里头隐藏着的这些前朝残余势力都早就已经被赵泽霖所整合起来。 前朝残余势力近一百多年以来一直处于极为低调的境地,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已经放弃了推翻大盛,重建前朝的决心。相反,因为被压制了这么多年,所以一旦爆发出来,那样的心念比什么都来得坚定。再加上这么多年刻意的保存势力。暗中培养壮大力量,所以到现在,这一股力量只怕早就已经不容小觑。 回想前世之际,赵泽霖之所以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顺利夺位,这股暗中潜藏的前朝势力应该帮了他不少的忙,甚至于是其中一份最大的推力与助力。倾整个族人百年积蓄之力,这样的积蓄当然足够惊人。 沈悦儿很快便意识到,江枫之所以突然提起前朝皇室之事,怕是今日突然出现的那伙厉害无比的刺客应该与前朝皇室有关联。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刺客正是前朝皇室后人这百年以来所精心培养的暗人?”沈悦儿曾经听说过前朝暗人之事。那是一批忠于皇室,效忠于皇室的死士,前朝覆灭之后。正是因为那些暗人的存在所以才保全了部分前朝皇室成员,以至于没有让皇室血脉真正的灭绝掉。 一旁的云阳原本见江枫与沈悦儿对他爱理不理的,不过听这两人这会径直说道的看似都是些极为机密之事,虽然故意没理他,却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这面上神情才重新乐呵了起来,半靠在床上兴致勃勃的听他们两人说道着。 “应该是的。”江枫点了点头,稍微解释道:“前韩皇室所培养出来的暗人,不但技艺高超,而且连心性也比普通之人要骄傲得多,所以虽然也是刺杀。但他们却从来不屑于用毒之类的下作手法,那样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贬低。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十六王子这才侥幸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然换成其他凶手的话,既然抱着必杀的决心,那么暗器上一定不会忘记下毒的。” “原来如此,难怪我左右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竟然还这般好心没在暗器上下毒!”沈悦儿很快便意识到江枫的这个推测十有*就是真的,只不过既然这些人都是前朝皇室暗人。那么想必应该都是听命于赵泽霖才对,如果赵泽霖要杀她的话。大可以有旁的更好的方式与机会,为何偏偏要动用这些暗人呢? 看到沈悦儿突然不出声了,脸上再次浮现出不解之色,江枫倒是如同有读心术一般,拉了拉她手问道:“你是在想,如果这些人真是前朝皇室培养的暗人的话,那么这些暗人都是听命于赵泽霖的,如果赵泽霖真想取你性命,根本没有必要费这么多的周折对吗?” 沈悦儿一听,自然也不否认,点了点头承认心中所想。而听到这个,不等江枫再次出声,云阳却是惊讶不已的问道:“什么什么?照你们所说,难道赵泽霖地家伙竟然是前朝余孽之后?啧啧,这可真是惊天秘闻,没想到大盛皇室时头最负盛名的贤亲王竟然流有前朝皇室血脉,啧啧,当真是想都让人无法想到!” 江枫一听,这回倒是难得好心的替云阳解释了一下道:“赵泽霖的母妃正是前朝皇子嫡系后人,也是血脉最为纯正的一支前朝皇室。只不过百年来他们皆改名换姓潜于民间,暗自积蓄着势力不断为最佳时机的到来寻找着契机罢了。” “难怪了,我说赵泽霖这小子为何那般生猛,敢情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后盾。看来这家伙谋反是谋定了的!”云阳再次啧啧了两声,他不比江枫与沈悦儿有前世记忆,但却并不难看出赵泽霖的野心以及达成那份霸业的实力来。 不过,这样的感慨很快便消停了下来,云阳却是立马想到了什么一般,同样一副不解的模样朝着江枫问道:“对呀,如果像你所说一般,这些刺客都是前朝皇室的暗人,那么赵泽霖为什么要派人杀悦儿呢?那家伙虽然不是东西,但应该还至于丧心病狂到想要臭丫头去死吧?最多也就是想抓她去逼婚罢了!” 云阳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连紧后头那句不必多言的也硬是被他一顺溜的就道了出来,沈悦儿白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而同样看向江枫,等着本应该早早解释却硬是被云阳给打断的答案。 江枫神情如常,也没有因为云阳的话而有什么不快之处。见沈悦儿也看向了自己却是继续先前之言说道:“赵泽霖身为如今前朝皇室后人中被认定的首领以及复位者,自然拥有对这些暗人的掌控权,但是,除了赵泽霖以外,同样还有旁的前朝皇室后人可以指挥得动这些暗人。也就是说,此次暗人的刺杀,赵泽霖胆提前应该是并不知情的。” “当时看到我手中那枚被铁辰命人送进宫的暗器时,赵泽霖的神情明显有些异常,虽然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但我可以断定。他应该是认出了那东西。”江枫继续说道:“赵泽霖不会派暗人刺杀悦儿,却不代表其他前朝皇室后人没有这种念头。正相反,他们应该极为担心悦儿影响到赵泽霖的夺业大计。所以这才会想着替赵泽霖除去一切有可能的阻碍。” “哦,这样一说倒是完全解释得通了,我若是那伙的人,也会背着赵泽霖先解决掉臭丫头这个祸害的!”云阳哼哼了两声,一脸的好笑。 “你才是祸害呢!”沈悦儿见云阳这家伙故意这般损她。却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早知道真该让那些人将暗器打准一点了,才伤了条胳膊多可惜,至少也得让你这张没门的嘴个把月不能说话才对!” 云阳这边还没来得及搭话,那边江枫却是笑着将沈悦儿拉了起来道:“好了,悦儿就别跟十六王子置什么闲气了,我看他也累了。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吧。”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沈悦儿立马乐呵乐呵的跟着江枫离开,换个地方说话还更清静些。省得总被云阳这家伙给插嘴。 可云阳一见却是不乐意了,哼哈着直嚷嚷这两人没良心,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便想掀被子跟着起来。 “云阳,你给我好好躺着休息,要是敢乱跑的话。那匹踏雪可是不给你了!”沈悦儿回头威胁着云阳,这小子虽然伤得不重。但也失了不少的血,外伤不好好休养乱蹦乱跳的扯开了作口可就不好了。 云阳一听踏雪二字,这心里头可是挠得慌,远比差不多要离开床的屁股下意识的又挨了回去,嘴里也不由得嘟囔道:“好,好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算你狠!算你们狠!” 云阳老老实实的又呆回床上躺着了,不过刚才他嘴里头骂着沈悦儿没良心,但实际上心中还是明白那丫头其实是关心他,所以才不让他这么快乱动的。 见屋内这会也只剩他自己一人了,倒也没再有任何多余的神情,微微一笑后,却是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而沈悦儿这会与江枫已经在自己房间内的睡榻上坐了下来,继续着先前只是提起了个开头的话题。 “那些暗人,大概有多少?”沈悦儿倒并不只是担心自己的性命之危,而是想到赵泽霖有着那么大的一个助力的话,怕是对她与江枫的处境愈发的不妙。 “暂时还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少。”江枫将沈悦儿圈在自己怀中说道:“一直以来,这股势力都极为低调,几乎没有显露过半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想他们一定还不会这么快的暴露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前朝皇室精髓所在,今日所出现的不过是极少的一小丁点罢了,上一世赵泽霖夺位,这些人暗中所起到的作用无可替代。” “照这般看来,赵泽霖手中还有一张如此厉害的底牌。”沈悦嘀咕了一句,转而朝着江枫问道:“既然你以前就知晓,那么对这一些前朝皇室残余势力有何应对之策吗?” 江枫低语:“这几年我一直都有让人暗中留意,不过所追踪到的信息并不太多。但此时这些人自己沉不住气先行露了头的话,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机会。” 沈悦儿不明白江枫所指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出声多问,只是继续看着他等着解释。 “悦儿,华王府不是还欠你三件事吗?”江枫侧目看向沈悦儿,笑着说道:“对于前朝余孽的追查,没有比华王府更合适的了。这事闹得越大越好,你说呢?” 听到这个,沈悦儿这会自然完全明白了江枫的意思,当下便笑着说道:“你倒是好盘算,就算不能完全揪出除去那些人。至少可以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威胁,若是他们自顾不暇的话当然最好不过了,就算能够避开大盛皇室的追捕,日后行事也不可能再那般方便了。” “我这就休书一封,让阿久送到华王手中,其实这事对于华王府来说也是大功一件,想来他们定会尽全力而为的。”沈悦儿边说边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桌。而江枫则自动自觉的替其研墨。 没多一会功夫,沈悦儿便将信给写好,收拾妥当后将阿久唤了进来,让其亲自跑一趟去将书信送去华王府华王手中。 阿久拿了书信很快便去办正事。而暂时将刺杀之事理了个头绪出来的沈悦儿也总算是想起了江枫今日入宫一事还不知道到底如何了。拍了拍自己险些变得糊涂的脑袋,她自是赶紧询问起了江枫入宫面圣一事。 江枫见状,含笑着摸了摸刚才沈悦儿自己拍打的地方。而后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道了一遍。 其实,这一趟倒并不似入宫倒还真有些意思,面圣之后,皇帝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芜郡那边的情况,而后分别听几人述说了一遍。之后却是不再多问什么,只留下了赵泽霖与江枫,让其他人都先行退了。 待其他人走后,皇帝同样也没有再多提芜郡之事,反倒是出奇不意的让江枫与赵泽霖对弈一局,而身为天子的皇帝却在一旁坐着观棋。 虽说棋品如人。看人下棋的确是可以揣摩出对方几分心理来,不过这对于同为高手而又心性异于常人的江枫与赵泽霖来说显然不是那般好使的。 但皇上却不急不慢,神情还带着几分闲玩之意。倒是丝毫没有将芜郡一事放在心上似的,真的仅仅只是看棋罢了。 不论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赵泽霖与江枫当然没什么理由拒绝,各自一脸平静的在御书房当真下起了棋来,一直到云阳遇刺受伤一事传到宫中。这才中止了那般没有下完的棋。 而后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令赵泽霖带上太医前去替天子探视。并且当下便下旨要彻查此事,务必给十六王子一个交代。 而江枫也没有再被留在宫中,被皇帝允许一并出宫跟去探视一番,皇帝虽然从没问过什么,不过心中清楚着,国师府与云阳如今暂居的地方就是一墙之隔,而赵泽霖、江枫与沈悦儿三人之间的关系亦清清楚楚。 但皇帝就是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甚至于连七公主的事也没有急着提及,一纸奉旨返京便这般无声无息的没了下文似的。也不知道是今日云阳受伤一事来得太过突然打乱了皇帝还没怎么进入正轨的谋略,亦或者老皇帝原本就没想站在今日当面做点什么,总之这样的反常却是愈发的让京城的局势蒙上了一层烟雾。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悦儿听罢之后,却是不由得说道:“难道,他这是是坐山观虎斗?” “也许吧,皇上也不是真糊涂之人,就算对我再有疑心,但也能够看得出赵泽霖此举的用意。”江枫应道:“不过今日皇上的举止还是过于特别了些,怕是芜郡这事并没有真正的完结,不过是被他给暂时收置起来,日后用到他以为最为恰当的时候。我听说三千皇家御卫已经在我们抵京的前一日秘密前往芜郡,皇上的盘算不比谁差,断然不会让暴民真的扩大起来,同时也不可能由着赵泽霖牵着鼻子走,至于对我吗,同样也是信疑各半继续边走边看之间。” “怎么说都好,总之皇上没有轻易对你出手就行。至于后招,谁都会有,皇上那三千皇家御卫去了芜郡也不可能太过顺利的便解决掉赵泽霖一手安排的那些暴民。”沈悦儿眨巴了两下眼睛,分析道:“估计赵泽霖一开始也没料到皇上明明那般严肃的同意他亲自去往芜郡将你给拎回不,结果却是这般不了了之,再加上这次他手下的那些暗人竟然背着他行事,只怕是不会就这么吃亏的。” 江枫点了点头,同意沈悦儿的想法:“那是自然,不过这些倒是没必要多想,总之他出什么招我们都接便是,一时半会间这胜负也不是那么容易分得出来的。” 江枫这话倒是在理。沈悦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吱声,而江枫如同想到了什么接着又道:“此次皇上的态度所以会这般,估计还与三皇子有些关系。进宫之后,在中宫门外,我看到了三皇子正准备出宫,看上去应该是刚刚面见过皇上。” “赵洛其?”沈悦儿下意识的念哪出了这个名字:“如此说来倒也有可能,你没回京之际,云阳曾经给他说道过一些与你有关的话,我想他也应该明白,这些人之中唯独你不但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志。而且还会于他有利了。所以他帮你自然也就是等于在帮他自己。而赵洛其本也是个聪明人,又极为了解皇上的性子,想不动声色的影响一下皇上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两人就这般在房间内相拥着说话。一直到用膳之际这才被人给打断掉。 云阳这会可是一个人呆得无聊了,因此早早便让人将几人的晚膳一股恼全摆到了他的房间,又让随侍去催江枫与沈悦儿过去陪他吃饭。 当然,原本他可没打算时刻惦记着江枫这家伙,不过心中清楚这赖皮鬼不一起来的话。悦儿估计也不会理他。与其冷冷清清一个人吃,倒不如再多一个全当是热闹一些。 晚上,江枫也不避讳着云阳,大大方方的在沈悦儿屋子里头留宿,甚至于让人将他的衣物等贴身用品全都搬到了沈悦儿这边来,国师府那边倒几乎成了个空壳子摆设了。 云阳是气得牙痒痒。偏偏又拿这家伙没有半点的办法。偏生悦儿这个臭丫头竟然还一点都不知道矜持,笑嘻嘻的说着让他别操那么多闲心。 没办法,云阳最后也只得由得那对狗男女去! 一连几天。沈悦儿这个新宅倒是平静得很,除了偶尔前来探望云阳的以外,其他麻烦倒是都没有发生,一切顺利得让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二皇子与贝儿公主将在三天后正式完婚,云阳这会手上的伤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时自然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今日难得天气不错,冬天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极其舒服。云阳无聊没事干,难得江枫今日也比较闲,便拉着江枫在院子里头下棋晒太阳。下棋的同时自然也不忘添点赌资。 而赌资之类的全都是云阳一人想出来的,虽说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江枫倒是由着他去,让沈悦儿做好见证便是。 江枫赢的话,云阳今晚亲自给江枫倒洗脚水,江枫输的话,这几天便得滚回国师府去睡。 沈悦儿还真是没想到云阳这家伙脑子里头成天想着这些,不过就凭两人的棋艺,十有十二是云阳得给江枫倒洗脚水了。 “云阳,一会你可别耍赖,倒洗腿水可也得好好倒才行!”沈悦儿忍不住笑,窝在江枫身旁看着这会跟打了鸡血似的云阳,不真不知道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跟江枫比试下棋。 “臭丫头没良心,成天只会偏着江枫,你这还没嫁给他呢,真是没出息!”云阳白了沈悦儿一眼,很是想好好让这丫头抄上几百遍女戒之类的,省得在这里给他丢人现眼。 “我乐意,我高兴,谁都管不着。”沈悦儿更是笑得开怀起来,扬头眉跟云阳抬着扛。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可是满面春风,笑容绽放得都明艳无比:“悦儿放心吧,他若敢反悔,我自有办法让他兑现承诺的。” 江枫见沈悦儿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当然更是得让云阳今晚上好好表现表现了。这小子竟然还想撵他走,估计是不记得这里到底谁说的算了。 “哼,你们两人别得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云阳哼哼了几声,而后也不再打嘴仗,执黑子先行,一副要让这两个狗男女好看的模样。 沈悦儿棋艺不行,也就是勉强看得清大概的样子,所以注意并不太在棋盘之上,反倒是不时的在两个男人脸上来回游离,想着从他们各自的神情来判断着棋局的进展情况。 而云阳倒还真是有两下子,并不似沈悦儿初初想的那般输得快,至少从这开始的布局来看倒也算是个高手。 不过碰上江枫的话,再如何厉害倒也免不了晚上要去给江枫倒冼脚水的命运,小半个时辰后,那家伙神色终于变得有些听天由命起来,直嘟囔着江枫心太黑。 “喂喂喂,注意棋品!”沈悦儿好笑的出声提醒,看这样子,怕是再几步江枫就可以搞定了,哪怕云阳明知败局已定,死撑到底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臭丫头,观棋不语懂不懂?”云阳瞪了沈悦儿一眼,手中的黑子却是犹豫不决,不知应该往哪里放才好了。败局已定呀,其实下哪都一样了,偏偏他就是有些不甘心,一想到晚上真得给江枫那家伙倒洗脚水,这可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忽然铁辰进来禀报,说是七公主这会已经到了国师府,要见江枫。 一听说七公主竟然来找江枫了,云阳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中的黑子随手一扔道:“好了好了,你有正事,赶紧去慢吧,这一盘咱们算是和了,下回有功夫再重新来!” 没有理会云阳的话,江枫却是径直朝铁辰吩咐道:“我这会不在国师府,如何见?让七公主回宫便是。” “咦,那可不行,人家堂堂公主亲自去国师府找你,你岂有避而不见之礼?赶紧去赶紧去!”云阳哪里可能放过这般好的机会,一个劲的催促着云阳走人。 铁辰也跟着说道:“主人,七公主说有事情找您,她知道您这会就在这边,说是您如果不方便过去的话,她便到这边来就是。您看,这……” 沈悦儿一直没有吱声,这会却是接话朝着江枫说道:“既然七公主非见你不可,那你便去会会也无妨,反正迟早得见的。” 听到沈悦儿的话,云阳当下便再次附和,而江枫见状,便看着沈悦儿道:“既然悦儿说见,那我便过去看看七公主到底有什么事非见我不可。悦儿要不要一并前去?” “我才不去呢,你自个去吧。”沈悦儿当然不是那种小心眼不讲理的人,笑着说道:“只可惜倒是让云阳给占了空子去,就差几步便得替你倒洗脚水了。” 190 婚书 几句玩笑话后,江枫还是随着铁辰一并先回了趟国师府去见七公主。因为他也知道沈悦儿并不想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跑到她自己家中来,七公主也好,*十公主也罢,都是如此。 因为一早就知道了七公主这么号人物将要粉墨登场,所以沈悦儿心里头倒也没什么过多不自在的地方,更何况对于江枫她当然信心满满,自然也不会去吃这些八杆子打不到边的横醋。 只不过,沈悦儿淡定悠闲,一旁晒着太阳的云阳可是没安什么好心眼,一个劲的敲打着边鼓,似乎巴不得这两人之间蹦出个第三人,闹出些什么不快来,他好趁虚而入似的。 “悦儿,你这会不偷偷跟过去看看?”云阳一脸为她着想的模样建议道:“我可是听说那七公主貌美如花,赛过天仙呀,比起你这长相来说可不止强一点两点。而且人家身份高贵,气韵不凡,你家江枫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你不盯紧点,万一被那七公主给晃晕了眼怎么办?我跟你说,这男人没有哪个不喜欢漂亮女人的,你可别以为江枫那小子就真能够免得了那个俗,这俗话说得好,食……” “云阳,既然那个七公主真如你说的那般好,而且你又说了这男人没有哪个不喜欢漂亮女人的,依我看,要么索性替你请一旨婚事,让七公主下嫁于你算了,正好你妹妹嫁到了大盛,你再娶个大盛的公主回去,如此一来可就是两全其美了!” 沈悦儿打断了云阳的话,一脸极为认真的模样说道:“对,这个想法当真极好,反正那皇帝还欠我一个心愿来着,以咱们这么铁的关系。我这么个珍贵的心愿,用到你身上也值了!” 云阳一听,哼哼了两声,倒也没有半点着急上火的样子,懒洋洋的应道:“你跟江枫两个,倒真是一个比一个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最后你们两个有那本事替我凑齐七仙女,反正不就是女人吗,再多本王子也还是养得起的。” “美吧你!”沈悦儿见云阳不上当。倒了懒得再跟他抬杠,转而说起了正事:“贝儿公主与二皇子大婚之后,你是不是就得动身回去了?” 说实话。沈悦儿还是有些舍不得云阳的,古代不似现代,交通不便,那么远的地方,一来一回都得去掉不少日子了。平时没什么大事,自然是不可能想去就去想来便来的。所以这次一别,日后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 “怎么啦,你这是不舍得我了吗?”云阳一听却是来劲了,脸上露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副总算得以安慰的样子:“你要是不舍得我的话。就跟我一起回草原吧,我保证会让你……” “行了行了,我可没说舍不得你。我是想着等你走了之后,我这里的伙食费估计可以省下不少了。”沈悦儿笑着打断了云阳的瞎扯,心里的确是不舍呀,不过这个家伙如今可不是普通的身份,当然没有道理长期留在京城的。 “果然是个没良心的臭丫头!算了。反正这你这么没良心,我也懒得理你了。就让江枫地个黑心的家伙去坑你算了!”云阳一脸的委屈,而后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沈悦儿,一幅自个晒太阳自个舒服的神情。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离愁,沈悦儿静静的看着云阳被阳光照耀着的如玉脸庞,嘴角慢慢浮出一抹微笑。 这个乐观开朗的男子,日后一定会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幸福,像他这样的人,会有更好的女子陪伴他一生! 冬天的太阳果然舒服得让人忍不住犯起困来,云阳原本轻闭的双眼眼皮这会竟然真有些沉了,迷迷糊糊的直觉得沈悦儿似是在打量着他,索性也不睁开眼,就让那丫头瞄去吧。 心里头瞬间觉得温暖无比,如同也被阳光照进了似的,膨胀开来,柔柔的、麻麻的,暖暖的。云阳有些庆幸自己快刀斩乱麻的放手,庆幸当初的决定并非如赵泽霖一般不依不绕,至少现在,这个丫头虽然不可能给他想要的男女之爱,但在她的心底多少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如此,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把那份爱珍藏在心底,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永远的存在心底深处,一想到这些与悦儿点点滴滴的美好回忆,他的生活便有了希望,有了奔头,有了阳光。 而日后,他们偶尔还能够见面,还能够做好朋友,做亲人,如此亲切的无隔阂的说笑聊天,彼此记挂。没有半点不好的,有的全是最为珍贵的美好,这样的结果,当真已经是最好的幸运。 云阳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同要也能够融入灵魂深处的一种快乐。 沈悦儿看着云阳那如玉的面孔渐渐浮现的温暖笑意,整个人更是无比感慨,得朋友如此,足矣! 院子里头原本悄然出现的淡淡离愁渐渐散去,转而被一阵阵温馨所替代。沈悦儿也闭上了眼睛,靠在躺椅上,与不远处的云阳一同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恬静而美好。 不知眯了多久,沈悦儿感觉到阿久轻轻的在她身上盖上了一层薄毯,她没有张开眼,继续半梦半醒一般的舒服窝着。江枫还没有回来,不过这并不影响沈悦儿的心情。 又隔了一会,院子里这才出现江枫那熟悉而又轻缓的脚步声,他回来了。 看到沈悦儿与云阳竟然都在院子里头晒太阳晒得都快睡着了,江枫却是羡慕不已的在沈悦儿身旁坐了下来,嘀咕了一句,道是那边耽误了他这么久晒太阳的功夫。 江枫的回归自然让云阳与沈悦儿都完全退去了睡意,睁开了眼满是兴趣的同时打量着江枫。 “怎么样了?见着那七公主有什么感觉?”云阳边说边坐好了些,身子往云阳这边方向倾了倾,一把便将先前阿久替他盖在身上的毯子给拿了下来。 “七公主的马车这会应该还没有走远,你若这般感兴趣的话,大可以亲自去看便是。”江枫一句话便把云阳给打了回去。压根没理会那家伙的挑拨。 云阳见状,扁了扁嘴嘀咕道:“不敢说估计真是有什么感觉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去那么久?” 江枫也不恼,平静无比的应道:“是有感觉,感觉挺无趣的。” “怎么可能,无趣还呆了这么久?老实交行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云阳可是抓着不放,还一副名正言顺的模样说道:“我可是替臭丫头问的,你刚才不在这里,她可担心了,要不是我拦着。怕是早就过去偷听墙角了。” 沈悦儿笑呵呵的看着云阳与江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不吱声,更没有替自己辩解。反正知道云阳是故意捣乱,江枫也不可能真信,。 果然,江枫一脸才不信你的神情摇了摇头道:“悦儿不是你,不喜欢听墙角。想听的话刚才光明正大的便随我去了。” 这话更是让沈悦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全心全意爱着的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云阳见自己扯的谎话被江枫毫无难度的拆穿,顿时一脸的无趣,又跟没骨头似的窝了起来,全无半点王子的模样。 江枫见状,也没再去理会云阳。只当是个透明人一般,转而朝着沈悦儿微笑着说道:“悦儿,七公主说要与你公平竞争。你怎么想?” 听到这话,沈悦儿先是一愣,而后却是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满是开心的说道:“嗯嗯,看来七公主还是个识货的主。只不过我沈悦儿的男人可不是谁都能够惦记的,她要竞争便竞争吧。到时输得太难堪的话可怪不了我!” 这一声“我沈悦儿的男人”可是说得响亮而紧定,听到这话云阳是啧啧的替这沈悦儿害臊,明明还没嫁便如此没脸没皮的,也真只有沈悦儿这样不是女人的女人才说得出来。 而江枫却是满面神采飞扬,显然对于沈悦儿的态度与坚定之心十二分的满意,于他而言,再没有比这样的言语更觉得妙更觉得好的了! 沈悦儿压根没有去过问先前国师府内七公主具体说道了些什么,那些细节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有时候便是这样,信任这种东西比什么都重要,她压根就没有半点可担心江枫的,知道江枫也绝对不可能对那七公主有什么别的想法。 哪怕真的赛过天仙又如何,江枫若是那种只看表面的肤浅之人,这天下比她美的女子多得去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这七公主的出现,投怀送抱的美女一车接一车的。 贝儿公主与三皇子大婚的前一天,赵泽霖过来了一趟。象征性地看过云阳后也没有多缠着沈悦儿说道什么,只是让人将特意带来给沈悦儿把球的几样小玩意放下后,便不再久留抬步离开。 临走之际却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还是停下了来,微侧着看向沈悦儿说道:“那天刺杀之事不会再发生,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过些天我再来看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罢,也不等沈悦儿回复,目光温柔,面色平静,就这般从从容容,干脆利落的离去。 一直等赵泽霖完全不见了人之后,云阳这才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出现在沈悦儿背后,嘿嘿干笑了两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朝着沈悦儿说道:“哎哟,这贤亲王脑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撞糊了,竟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啧啧,真是有意思!” 云阳的话当然是指赵泽霖如今对于沈悦儿的态度,虽然依就没有放手之意,不过却并不似从前一般死缠烂打的,那样的方式不但没有半点的效果,反倒是物极必反,只是让沈悦儿更好的对其不满与讨厌,从而更加的不愿意搭理,更加的将人给推得远远的。 而现在,赵泽霖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倒是及时的调整了进攻方式,也不再如从前一般总说道那些让沈悦儿反感的言语,甚至于连停留都不曾多久。这两回来都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叮嘱两句便离开,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让沈悦儿来得及讨厌的功夫。 哪怕沈悦儿明知赵泽霖还是没有死心,可是看到赵泽霖这般怕最少下意识里头是不会再那般的厌恶。云阳倒是替赵泽霖暗自叹了口气,只可惜悦儿这丫头就是个没良心了,除了江枫以外,这世上不论是谁,不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哪怕是把一颗心掏出来捧到她的面前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我倒真希望他是被什么东西给撞醒了。”沈悦儿轻叹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眼睛扫过桌面上赵泽霖让人留下的那几件小玩意,更是沉默了起来。 桌上的小玩意平平无奇,却都是上一世的时候。她最感兴趣的,而且当年赵泽霖亲手给她做过的。刚才那一眼扫去,她便看明白了,这一些同样亦是出自赵泽霖之手,甚至于做得更加的精致。不知道是练了多少之后才做成的。 赵泽霖是希望她看到这些东西,想起以前吧。用心良心,只可惜,终究已是物是人非。 “这是些什么呀,臭丫头,你喜欢玩这些东西吗?”云阳这会当然也将注意力放到了桌上这些小玩意上。伸手拿了一个仔细打量着说道:“看上去还费了不少的心思,是他做给你的吧?难不成你小时候总玩这些?” 沈悦儿没有搭理云阳,只是朝着一旁的阿久吩咐了一声。让其将桌上这些小玩意给随便找个地方收起来就行了。 扔的话倒也没必要,把玩更是不可能,莫说是赵泽霖送的缘故,就算是旁人买来了,她都活了几世的人了也没那个兴趣。 云阳倒是干脆。摆了摆手道:“收什么什么,既然你不喜欢。给我玩成了,我看着挺有趣的。” 听到云阳的话,沈悦儿笑了笑,再次朝阿久吩咐道:“既然十六王子喜欢,那你找个东西给他装起来送他房间去便是。” 阿久一听,乐滋滋的领命去做了,这些东西是贤亲王送的,她当然是巴不得有多远扔多远才好。 “悦儿,明天观礼之后,我便直接回去了,你可不要太想我了。”云阳眼巴巴的看着沈悦儿,嘴里说着让她别太想他,可心里头当然不是这样想的。 沈悦儿微微一笑,这一回倒是没有再与云阳抬杠,分外认真的说道:“我会想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好好的当你的王子,日后让草原上的人都庆幸能够有你这么一个好的大汗。” “嗯,臭丫头总算是有些良心了,你要是说不想我的话,改明你与江枫大婚的时候我都懒得跑来了。”云阳呵呵一笑,心满意足的说道:“不过就冲着你今日这点良心,等你们成亲时,我一定会来给你当娘家人的,再如何也不能让江枫那家伙日后有机会欺负到你不是?” “谁说我要欺负悦儿呀?”江枫的声音从外头响了起来,很快人也跟着走进了屋子:“十六王子就别瞎操心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出现的。” 江枫边说边走到了沈悦儿身旁坐了下来,而后径直看向沈悦儿道:“皇上说了,明日让你一并去观礼。” “让我去观礼?”沈悦儿却是意外不已。笑着说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如今可就是一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哪里有那种去观礼二皇子与草原公主大婚的身份,而且还劳他老人家亲自点名。什么时候我竟然有这样的份量了?” “怕不仅仅只是观礼这般简单吧。”云阳想了想道:“难不成皇上想来个喜上加喜,赶上明日大好时候给江枫与七公主指婚?” “不对不对!”云阳立马又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刚刚的话道:“不对呀,就算皇帝老儿真有这样的打算,那也没什么必要让你去观礼呀。” 江枫倒是没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地方,微笑着说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亦或者说这究竟是谁想让悦儿去观礼都不重要,我倒是觉得明日悦儿跟着一并去观礼是件好事。” “为什么?”云阳不解,直直望着江枫,一副求解释的模样。 而沈悦儿虽没有跟着追问,但也盯着江枫瞧,等着他接下来的答案。 “因为明日我会与悦儿一并前往,而她的身份则是我的未婚妻。”江枫简单点明,而后不再多说,只是看向沈悦儿的目光如星辰一般璀璨。 那一声未婚妻,让沈悦儿心中如同喝了蜜一般甜,当然明白江枫明日是想正式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昭告天下,而在二皇子与小公主的婚礼之上,无疑是最佳的地方。 “好,明日我们一并去!”她脆生生的应了下来,嘴角笑颜如花,眼中却是只剩下了江枫那一双亮若星辰般的双眸。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总这般旁若无人、脉脉含情的,我还在这里呢,就不可以稍微注意一点吗?”云阳用力的拍着巴掌打扰眼前那对一副已经忘乎所以的狗男女,很是不满地说道:“还有呀,你们两个的身份都不普通,婚姻大事什么的当然也不能够随意。未婚妻、未婚夫之类的也总得有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类的吧,不然的话,有心想捣乱的怕是一抓一大把毛病的。” “成亲是我们两个的事,只要我们自己愿意就行,其他都无所谓!”沈悦儿倒是干脆,她经历过现代教育的洗礼,追奉的可是婚姻自主,哪里会将如今这些所谓的不人性的旧礼。 “没皮没羞,没出息,成天一副恨嫁的模样,好像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云阳给了沈悦儿一个大大的白眼,而后说道:“再说了,你不在意旁人在意的,人家有心找你麻烦,你没这些就是不合礼,你与江枫的关系就不可能被他承认。不被承认,那么他们自然有的是机会上跳下跳的给你们找事。” 沈悦儿还没来得及出声,江枫却是拉了拉她接过话道:“云阳说得没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还是要的,我要你堂堂正正的嫁给我,当然不会给任何人说三道四的机会。” “媒妁之言倒是容易,可是父母之命怕是没办法齐全的。我父母早就不再了,就连沈家的族人如今也不在京城,而你本也是孤儿,哪里找什么父母之命呢?”沈悦儿扁了扁嘴,说出了如今的现实。 云阳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这倒是个问题。 而江枫却是依就不急不忙,并无半点的担心:“谁说父母之命不好办,这些事我都已经办妥了,悦儿自然不必担心。” “什么?你都已经办妥了?”沈悦儿惊讶不已:“什么时候办的?如何办的?” 云阳虽然也挺惊讶的,不过因为早就知道江枫的本事,再加上这个家伙一心一意的想着要将悦儿给娶进门,所以早早准备好了这些倒也不足为奇,只是的确不知道江枫具体是如何安排的。 见状,江枫当然也没有卖什么关子,从容说道:“数日前,我已经让人将你们沈家如今的族长请了过来,而我师门掌门亦在前天来了一趟京城。婚书都已经写下了,只待你及笄后另择吉日以备大婚。” 他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了一纸文书,笑得如水一般轻柔,递到了沈悦儿手中。 这一下,沈悦儿却是真的愣住了,心中无比狂喜,好半天这才接过那纸婚事,傻呼呼的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说不出来的万千滋味一时全都涌了出来。 真的是婚事,是她与江枫两人的婚书! 沈悦儿看了好半天,一时间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了那纸婚事,只剩下了那婚书上头的两个名字——江枫、沈悦儿! 191 生米煮成熟饭吧! 见沈悦儿这样子当真是高兴得完全忘了形,这一回,云阳却是并没有再如往常一般故意嘲笑挖苦半分,反倒是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不去打扰这一刻小丫头的那份喜悦,甚至于打心里头替她开心,替她高兴。 看着那个丫头傻傻的笑颜,他亦忍不住跟着微笑,跟着喜悦,跟着快乐,差一点也跟着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一种感情,并不一定需要占有,而是只要看对你所在意的那个人真正的开心快活,那么自己也会跟着开心快活。而且这样的感觉没想到竟然也还是不错的。 相较于沈悦儿的激动,江枫明显要平静不少,不过那样的平静也仅仅只是因为一切都是他经手的,所以心中一清两楚,不会有沈悦儿那样的意外之喜。但却丝毫不会影响到他同样万分开怀欢愉的心情,那双含笑的双眼温柔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满眼满心都只有沈悦儿那张打心底里头快乐的面孔。 云阳这会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透明人,不过他却一点都不介意,相反还是头一回如此心甘情愿而快乐无比的不着透明人,第一时间见证着眼前这两人的那份幸福。 好半天,沈悦儿这才将目光从那张婚书上移了出来,扑的一下便抱住了江枫,傻笑着说道:“哈哈,打今日起,你是我的了!名正言顺是我的了,哈哈!” “噗!”一旁的云阳没忍住,一下子笑喷了起来,倒不是沈悦儿这毫无节操的主动投怀送抱,而是那一声代表着主权宣示一般的“你是我的了”着实霸气得厉害。 江枫倒是乐得如此,回抱着沈悦儿跟着快乐的附和,丝毫没有在意云阳在一旁看热闹:“对。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好啦好啦,我说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肉麻了,再看下去我都要长针眼了!”云阳好笑不已的出声了,终于出声打断了这两人浑然忘我的亲热劲。 “怕长针眼就别看,我还没怪你在这里碍事呢,你倒还有话说了。”沈悦儿心情都快飞起来了,连回驳云阳那话里头满满的都是笑。 虽然这般说,不过她还是松开了抱着江枫的手,稍微坐好了些,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正常了一点。没有再那般得意过头。 见沈悦儿这会总算是恢复了些正常,虽然还是笑得合不拢嘴,至少稍稍收敛了点。也总算记起了他的存在,云阳这会倒也不抬杠反驳,而是朝着江枫装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江枫,你这如今不声不响的就把婚事给搞定了,悦儿丫头乐意开心是一回事。不过我也算是她半个娘家人了,这婚书都有了,怎么也没见过给什么聘礼什么的呀?聘礼没有也就隔会再说,这定情信物总得有吧?你好歹也是堂堂国师,那府里头宝贝一大堆呢,总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听到这话。沈悦儿依旧还是在笑,只是却反驳云阳道:“要那些表面套路做什么,反正我嫁给他后。他的便是我的,拿来拿去的不嫌麻烦吗?” “怎么会嫌麻烦,这是礼数,必要的礼数!”云阳当下便白了一眼沈悦儿道:“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怎么长大的,跟什么都不懂的野人似的。丢死人了!” “哪里丢人了?我可不觉得,只要我自己满意就好。开心就好,愿意就好,何必要做那么多俗套的东西给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呢?”沈悦儿才不在意那些,边说边傻傻的看着云阳,果然自己家的就是不一样,当真是越看越好,越看越欢喜。 江枫满脸宠溺的握着沈悦儿的手,也不待云阳再次出声,径直说道:“我知道悦儿不在意那些世俗的东西,但成亲终究是人生大事,所以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最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婚礼!” 沈悦儿虽然不在意那些形式,可是心爱之人所给出的郑重承诺却代表着那一份对她的最为独一无二的重视与爱,因此心中自是更加欢喜满足。 点了点头,她也不过问到底是什么样独一无二最为与从不同的婚礼,只是满心欢快的应道:“好,我都听你的!” 云阳一脸的无奈,啧啧感叹道:“果然是没出息的家伙,刚才好不容易说了句像样的霸气好,这会立马就成了都听他的了。” 不过,云阳虽这般说,但脸上也带着最为真挚开怀的笑意。 “云阳,我让人给你把踏雪骑出来了,这会就在大门外等你,你还不去骑上几圈?”江枫似是觉得云阳的话太多了,这么好的气氛这家伙不时的打着岔子,当真让人有些觉得煞风景。 不过心中知道云阳也是打心里替他们高兴,为他们祝福的,所以这才给了面子没有直接将人给扔出去,而是早早让人将踏雪给扔了出去。 果然,一听说踏雪两字,云阳顿时是两眼发光,蹭的一下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往外走,边走还边回头说道:“你早说吗,早说我早就不在这里妨碍你们了!不过江枫你可记住了,一匹踏雪可是不够的!” 话音未完全散心,云阳这会身影已经飘了出去,不一会就出了院子,头都没再回了。 “真是个贪心鬼!”沈悦儿笑着摇了摇头,这会没了旁人,更是整个人直接窝到了江枫怀中,看着这会早就没了影的门口处舒心而道。 “一匹,的确不够!”江枫倒是将搂着沈悦儿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掩饰,对于云阳这个朋友,他没什么话说。 “你倒真是大方,我还没骑过那踏雪呢,明日就得被云阳那小子给诓走了。”沈悦儿嘟了嘟嘴,不过面上却无半丝真舍不得的样子。 “咱们不骑踏雪,过几日,我送你一匹更好的。”江枫亲了亲沈悦儿的面颊,凑到沈悦儿耳旁笑着说道:“踏雪虽好却不如天下第一的汗血宝马。” 听到这话,沈悦儿这才知道江枫这家伙果然够奸,原来真正的好东西压根还没让云阳知道。日后云阳知道真相后,非得骂江枫黑心骂歪嘴不可,想着云阳到时那幅模样,她却是愈发的觉得有趣起来。 两人正甜甜蜜蜜的说道着,片刻之后阿拾敲了敲门走进来,递给江枫一份刚刚收到的密信。密信上所写情报,正是芜郡那边的最新情况。 沈悦儿看过之后,却是很是意外,不由得朝江枫问道:“三千皇家军竟然折损了大半,那些暴民何时变得这般厉害?就算是赵泽霖提前做了手脚。但那些暴民却的的确确只是普通百姓呀!” “暴民身份不假,但我们回来之后,那些人中便已暗中混入了不少江湖高手。并且皇家军中有奸细。一早便将排兵布阵之术透露了出去,而那些暴民之中又有高人指挥,交战之际将皇室军给引入了芜郡一处地势极其险峻之地,光是用山石砸都砸死了大半皇家军。剩下的那些也都乱成一团,根本不足为惧。”江枫将手中密信收了起来。细细的向沈悦儿解着惑。 “既然如此,那么皇家军应该是全家覆没才对,怎么最后反倒还是将那些所谓的暴发给彻底清除掉了?”沈悦儿自是不解,看来这一次赵泽霖是在芜郡那边投入了不小的人力,想来也不仅仅只是捣乱一二便可以,日后怕是得会让这伙人掀起更大的反乱。 但明明那些人完全掌握了优势。但这情报上却写着最终那伙人还是被全数歼灭,一个不留,这可就有些想不通了。江枫的情报向来错不了。更何况刚刚江枫自己都说了,剩下没被砸死的那一小部分皇家军也早已不足为惧的。 江枫听罢,微微一笑,却是从容解释道:“皇家军出发之后,我便暗中传信于张传业。将芜郡那边的真实情况悉数告之于他。他倒也没对我给出的情报有任何的质疑,当即便调派了人手暗中跟了过去。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出现反将那些暴民给包了饺子,一个没留。” “原来如此!”沈悦儿恍惚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江枫提前布局,引了张传业这个后手,进而将芜郡那边的棋给彻底的翻了过去。如此一来,赵泽霖那边岂不又等于是着了江枫的道,做了一笔赔本买卖吗? 想到这,她的脸上顿时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然不愧是她沈悦儿看中的男人,就是聪明,转而说道:“赵泽霖先后几次都失了手,如今怕是马上又得头痛朝庭追查前朝余孽一事,这会倒是有得他忙了,看他还有什么多余的闲心跑来找你我麻烦。” 看到沈悦儿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江枫亦跟着心情飞扬,接过沈悦儿的话继续说道:“最近他的确会挺头疼的,今日上朝之际,华王召集了一干重臣极为上奏前前朝乱党出没企图颠覆大盛一事,不但将云阳遇刺一事给完美的联系了上来,而且还列出了一干其他的,甚至于芜郡那这的暴民做乱也没有落下,虽说并没绝对的证据,但种种迹象完全吻合,说服力极足。” “皇上本就最忌讳这些,如此更是震怒不已,当下便华王府以及安阳侯府一起配合,全力追查前朝乱党,务必不能让那些死灰恢燃,甚至于当朝说出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的话来。”江枫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一局铺开之前便已经决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杀戮,没有谁永远只是局中的算计者,但能够下到最后,便是赢家!” 他的赌注与任何人都不同,不是江山也不是天下,只是此刻怀中的最让他窝心的爱人。他可以背弃整个天下,但今世却唯独不能够再没有她,所以他输不起,也绝对不能输! 而沈悦儿听到江枫最后一句话时,顿时心中颇有感触。她与江枫一样,本不愿意卷入这些风风雨雨,算计这算计那。可是若是不算计,便只能够被人当成棋子随心所欲的拿捏,连自己最基本的意愿都没有。 现在,虽然他们的路走得很复杂,也不知道还要一直走多久,但最少他们都在努力的为着自己那最基本的权利而抗争,他们有彼此相扶相撑。所以一路哪怕风雨再大,亦不会将他们击倒。 “想什么呢?”见沈悦儿好一会都没说话了,江枫蹭了蹭她,柔声询问着。 沈悦儿很快便回过了神,摇了摇头道:“我在想,明白这一趟观礼怕不会是那么好去的。虽然你我如今已经有了婚书,但总觉得皇上亲自点我名有些不妥。” “有不妥才正常,不过一切有我在,你自是不必担心。”江枫改握为扣,与沈悦儿十指相扣。以此示意沈悦儿勿需想得太多。 “江枫,要不,咱们今日便直接成亲算了。早些生米煮成熟饭我就能早些安心了,其他人也可以省心,不是挺好的。”沈悦儿忽然从江枫怀中挣了起来,一脸期盼的建议着,那模样。好像恨不得现在便拉着江枫去洞房似的。 江枫见状,着实被这丫头给逗乐了,虽然他也极想这会洞房花烛都好,不过这种事情哪里可以如此草草了事的:“傻丫头,你就再等等吧,总之有我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见江枫这般说,沈悦儿倒也知道这原本就会是这样的答案,她也真够悲催的。如此主动投怀送抱献身的竟然都被拒绝,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好在云阳这会不在,不然更是不知得将她给笑成什么样子。 又见江枫笑得那般的古怪,一时间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因此索性骨头一软。直接便倒在江枫怀中装死。 江枫又是一阵好笑,不过却还是好心的没有再去擢破什么。由着沈悦儿在他怀中装死耍赖。 闺房情趣大抵也与这些有关吧,外头候着的阿久与阿拾听到里头的动静,不由得偷偷相视而笑,同样却也是巴不得主人与悦儿小姐早些成亲才对。 傍晚时分,云阳乐呵呵的回来了,这一趟他可不止溜了宝马,还捡了个大便宜回来,等回草原之后倒是可以再次大大表功一翻了。 原来,刚才他趁着空档进了一趟宫见那皇帝老儿,追问刺杀一事结果如何,皇帝老儿这会哪里可能如此快的给出什么实际性的交代来,又知道明日二皇子与贝儿公主大婚后,云阳马上就要启程回草原,因此只得送上了一大批的金银珠宝,又同意开放与草原接壤之处的几处连着城镇作为自由贸易区域以示安抚。 如此一来,云阳自是用那处早就好得只剩下小小的疤印的小伤换来了如此大的利益,当然是不再追究什么,乐呵呵的领了赏赐出了宫。 得知云阳趁机敲诈了老皇帝一笔,江枫与沈悦儿都不意外。云阳本就是个有头脑的,敲竹杠这种事情当然就更在行了。 因为明日这家伙就要走了,所以江枫一早便吩咐了厨房多做些酒菜算是替云阳提前饯行。 一顿饭下来,三人都喝了不少酒,沈悦儿的酒量最差,早早便倒到江枫怀中酣睡了起来。而江枫与云阳明显都还挺清醒的,特别是悦儿睡着这后,两人脸上的神情更是看上去压根如同没喝酒似的。 江枫先行将沈悦儿抱到里屋床上睡下,细心的替其盖好被子这才重新坐回了酒桌旁。 “她真睡着了?”云阳问了一声,似是在确定什么。 江枫点了点头,沉声应道:“睡了。” 见状,云阳也跟着点头,而后继续说道:“江枫,我把悦儿交给你,你可要好好待她,若是哪天我发现你对不住她的话,我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阳这会眼睛通红,堂堂男儿硬是没有忍住眼中的泪水,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滴落了下来。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的!”江枫语气平静,不过脸上却持着极为真诚的笑容,举起的中的酒杯朝云阳说道:“你能够为她而放手,光凭这一点,我就得谢谢你!” “谢什么谢,本王子是为了她,不是为了你,用不着你谢!”云阳一把抹去不小心掉下的男儿泪,而后一扫沉闷,豪气无比的举起了手中酒杯,与江枫一并饮尽此杯。 放下洒杯后,他没有再续酒,而是继续说道:“你送我一场造化,又保住了我母族那么多人的性命,我欠你的人情,这一趟京城之行咱们也算是两清了了!等我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替你断掉赵泽霖那小子留在草原的那些援手,姓江的,如此一来,你欠我的人情可就又得重新算了!” “好!你说如何算便如何算!”江枫爽朗一笑:“反正我的性子你也知道,你送我人情,我自会还你一个更大的,到时候你就等着便可!” “噗!”听到这话,云阳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说道:“罢了罢了,我还是别等了,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心惊呢!反正我这般做也不是为了你,人不人情的倒也没必要。” “为了谁都一样,反正我与她本就是一体,她欠的自然得由我来还!”江枫不理,依就不改主意。 云阳扁了扁嘴道:“那随便你了,反正到时你可别再坑我就成!” 两人正说着,阿久那边再次送进来一份情报,只不过这次的情报不再是江枫这边的人所传,原本也应该是送到沈悦儿手中的。那不是旁人,正是贤亲王妃暗中派人送来。 江枫自是知晓沈悦儿与贤亲王妃之间达成的关系,见这会沈悦儿睡了,因此便先行打开检查,免得误了什么重要之事。 “什么情况?”云阳抬眼朝云阳手中的纸条瞧去,不过两人面对面坐着显然方位不对,看不着,这会他也累得动弹,江枫那家伙又没主动吱声,所以当然只能够累他这张嘴了。 “是贤亲王妃给悦儿的消息,说是不久前赵泽霖暗会了太子,两人不知道秘密商量了些什么,但总之应该与明日观礼一事有关。让沈悦儿明日当心一些,能够不去则尽量不去为好。”江枫将纸上的内容简单说道了一遍,而后也没有再留下那张纸条,往一旁的火炉之中扔了进去,倾刻便化为灰烬。 “哦,你家女人跟贤亲王妃竟然站到同一条线上了,不简单吗这丫头!”云阳挑眉一笑,倒也不算太过意外。 江枫也跟着笑,不过不是因为旁的,而是云阳刚才所说的那句你家女人。 “看来太子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被赵泽霖给握住了,十有*赵泽霖是要太子明日同面搅什么事,与悦儿有关的事!”云阳啧啧说道:“看来这赵泽霖还真是招术层出不穷呀,江枫呀江枫,你明日若是敢让悦儿跟着你受委屈,我立马便抢了她回草原!” “你敢!”江枫直接瞪向云阳,满面尽是威胁:“再敢说这样的话,我让人现在就把你扔出京城三百里外去。” 江枫向来不说大话,云阳可是老早被这家伙给坑过无数回了,因此听到这话当然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不再刺激这个家伙。万一惹火了江枫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主,这样的主呀,他可是惹不起呀,当然就只得绕着些走了。 而后,两个男人也不再说什么,径直只管喝酒,喝得都真有七八分醉意了这才没有再喝。 云阳被人给扶着回去睡觉了,而江枫则直接用内力将酒给逼了出来,而后简单洗漱了一下这才倒到沈悦儿身旁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沈悦儿醒来时江枫还在身旁躺着,并不似平日一般上朝忙活。许是醒得早又不想吵着她睡觉,一直就这般保持着单臂支撑的姿势盯着她看。 “你怎么还躺着呀?”她伸了个懒腰,虽然这般问,但人却愈发的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头缩了缩,面上神情明显舒服不已。 192 绝世风华 江枫伸手摸了摸沈悦儿的脸颊,含笑而道:“昨日告了假,今日不必早朝,自然也不用早起了。” “今日大婚的可是二皇子又不是你,你告什么假呀?”沈悦儿吃吃一笑,突然觉得江枫偶尔犯下懒却也这般的让人觉得可爱无比。 “他大婚,我也得忙着公布订婚的喜讯,所以当然得告假了。”江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反正这大盛天下又不是我的,我又何必替他们那般费心费力呢?” “这话说得也对,朝中多的是治国之臣,的确是没必要太过尽心了,反正那皇帝老儿也没对你怎么个放心,还成天疑心这疑心那的!”沈悦儿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微顿了顿后,转而一脸试探性的问道:“江枫,你想不想要天下?”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而后答道:“我已经有你了,还要这天下干什么,守着你一个人都这般劳心劳力了,再弄个天下岂不是非得累死不可?” “呃,是这样吗?原来我这般让你劳心劳力呀!”沈悦儿嘴里头听似抱怨着,不过心中却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听得出江枫也不似说假话,江山这东西的确太麻烦了,不要当然好。 江枫一脸正色不已地点头道:“那当然,于我而言,就算是十个天下也抵不过一个你,虽然劳心劳力了些,不过还是在完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而且这样的劳心劳力,我甘之若饴!” “原来,你说起情话来也是如此动人的!”沈悦儿满心满脸全是笑,只一句十个天下也抵不过一个你,便让她哪里舍得下这么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呀! “那不是情话,而是我心里头的话。”江枫轻语。低头吻上了沈悦儿,在这样的时刻,没有什么比一个热吻更符合此时的气氛。 外头原本听到了动静,准备好了洗漱热水准备送进来的阿久阿拾些刻都不约而同的收起了脚,自觉不已的继续在外侯着,直到里头一吻终结,传来了主人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声音吩咐她们进去之际,这才笑眯眯的将东西送了进来。 一番洗漱之后,收拾妥当的两人围坐着准备用早膳,还没正式动筷子穿戴齐整的云阳却是不请自到。很快跑了进来自个坐了下来抢过沈悦儿面前有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直呼真香。 见状,沈悦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地看着云阳,转而接过阿久重新递上来的碗筷一并跟着吃了起来。 今日观礼之后,云阳便要走了,日后想再一起抢东西吃怕也没这么容易了。一旁江枫也没说话,只是笑着给沈悦儿布膳。让她多吃一点。 三人就这般一并用过了一顿早膳,完事后云阳还是没急着走,懒懒的趴到睡榻处窗着,一副舒服不已的神情。 “你怎么还不去二皇子府,今日好歹也是你妹妹出嫁,你这个做哥哥就算不用帮忙也得早些去才对。”沈悦儿见云阳一副还没那么快离开的样子。却是出声问了起来。 云阳摇了摇头,不着急的说道:“你都说了是他们大婚,又不是我大婚。我去那么早做什么。一会跟你们一并过去观礼就成,不用那么积极的。” 见状,沈悦儿倒也没有再催促,又问道:“那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一会观礼之后是直接启程呢还是有旁的什么打算。“ “观礼之后直接启程,至于东西。你觉得我堂堂一个王子还需要自己去收拾吗?”云阳一脸好笑地说道:“悦儿,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笨了?” 被云阳直呼笨。沈悦儿依然不在意,也不生气更不抬杠,只是继续问道:“路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有?护卫够不够,有没有足够的隐卫接应呀?” “悦儿,你今日怎么这么多问题?也不嫌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一早都安排好了,你少操那么多心了。”云阳觉得都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一直没心没肝的吗,一下子这般关心体贴的还真是让他太不适应了。 “她是舍不得你。”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江枫倒是好心的出声替沈悦儿道出了心声,而后大手一揽眼巴巴的朝沈悦儿道:“悦儿,我吃醋了!” “有什么好吃的,这不是见他总算是要走了吗,还指着日后咱们成亲时让他送份大礼的,如今当然得打好些关系。” 云阳先是大喜一脸的得意,而后听到沈悦儿的话却是当下泄了气,恨恨的说道:“果然是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而云阳这会却是立马精神气爽了起来,点头不再说什么。 三人窝在一屋里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虽然话不多,不过那份关心与情义却是满满当当的。 直到时候差不多了,云阳这才先行起身去往观礼之处。虽然先前说是要跟沈悦儿江枫一并去的,不过毕竟身份不同,所以他还是得稍微提前一些才是。 而云阳走后,沈悦儿被江枫拉起来陪着亲自替其挑选参加观礼所穿的衣裳,甚至于从衣着到发饰再到妆容都全程安排,一幅要将沈悦儿盛妆打扮似的。 沈悦儿却是有些好笑地说道:“没必要弄得这般隆重吧,今日又不是我大婚,一会抢了新娘子风头可如何是好?” “你就算不打扮也是一定会抢掉新娘子风头的,所以索性好好打扮一番,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江枫的未婚妻是何等的绝世风华!” 江枫满脸的骄傲,看着沈悦儿的目光足以燃烧掉一切。 今日这个女人将第一次以未婚妻的身份与他并肩而立,出现在世人面前,于他而言,这当然是一件最在意义的事情,所以自然得好好准备一番。 而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一下子明白江枫的心思,因此也不再有任何的意思,含笑点头一切都依他而言。 精心装扮之后的沈悦儿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莫说是江枫,就连一旁的阿久阿拾亦不由得看呆了。她们从没见过这般打扮之后的沈悦儿,当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看傻了吗?”见江枫看着装扮一新的自己半天都不吱声,甚至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沈悦儿不由得俏皮一笑:“看来效果应该很不错,希望一会抢了新娘的风头可别有人揍我才是。”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这才回过神来,握着沈悦儿的手宠溺无比的说道:“有这种想法的人我先让人把他给打趴下再说。” “对对对,悦儿小姐放心便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找您麻烦,奴婢第一饶不了他!”阿久在一旁可是比谁都兴奋,眼睛都快冒出火似的高兴说道:“再说了,悦儿小姐这幅模样出现,任谁见了都得看呆掉,哪里还有功夫想旁的呀。” “就你会说话!”沈悦儿摇了摇头,看向江枫微笑示意道:“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也出发吧。” 江枫含笑应允,再次替其抚了抚一侧的发丝,这才原定着沈悦儿一并出发。 出了门,已经在马车旁早早等侯着的铁辰看到沈悦儿后却也不由得憨笑了起来,没头没脑的问了江枫一句怎么把悦儿小姐给打扮成这个样子。 沈悦儿一听,却是好笑的说道:“我这个样子难道有什么问题,出不了门吗?” 铁辰倒是老实,挠了挠头道:“就是因为太好看了,所以一会估计所有人都看悦儿小姐去了,到时怕是主人心里头可就不舒畅了。” “噗!”听到铁辰这大实话,沈悦儿却是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来,冲着江枫说道:“是这样吗?” 这会江枫倒也有些后悔了似的,无奈地说道:“早知道你装扮起来会是这般惊人,刚才就应该最简单的换件衣裳就行了。” 他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眼”,这会心里头还真是有些舍得不将这么美的悦儿晃花旁人的眼。 “那我再回去换一下不就行了,反正时间还来得及。”沈悦儿笑着打趣,边说还真做势要往回走。 江枫自是一把拉住,吃笑而道:“换也不必再换了,反正他们再如何也只有羡慕我的份,我的悦儿不论怎样都是最美的!” 一时间,几人都不由偷笑,欢欢喜喜的看着自家主人抱着主母上了马车,一行人很快便出发了。 而此刻二皇子府里头,除了皇帝、江枫与沈悦儿以外,前来观礼之人都已经悉数齐聚,连太子、贤亲王等人也都已经到了,这会也不会什么尊卑,皆热热闹闹的说笑着,等着一对新人的到来。 “咦,国师怎么还没来呢?”太子四下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江枫的身影。 “还有悦儿小姐没来呢,昨日皇上不是亲点了,让悦儿小姐今日也来观礼的吗?”一旁有官员紧跟着道了一声。 众人一听,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到外头通报之声响起:“国师到、悦儿小姐到!” 193 维护到底 随着通报之声,众人这会自然都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方向看了去,却是没想到这两人不但一并来了,而且还手牵着手,一副神仙眷侣般的手牵着手飘然而至。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看呆了,因为此刻这一同牵手并肩,堂而煌之一起走进来的一男一女着实是太让人无法移得开眼睛。 国师依就如同平常一样,仙人之姿如玉光华,而身旁的女子却是再一次的惊艳了所有的人,美得让人险些忘记了呼吸。 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如此盛装华美的沈悦儿,却原来那个一直清水出芙蓉便已经极让人动心动起魄的女子竟然可以美到这样的极致。 原来,这才是沈悦儿真正的样子,那种与生俱来的华贵与威仪足够让她倾国倾城! 那一眼,瞬间让所有的人终于明白,为何连贤亲王、国师这样的男子都会为其沉迷,那一眼,瞬间让所有人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这个女子当真有着这样的资本! 就在所有人都看呆的时候,赵泽霖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无与伦与的光芒。 这样的沈悦儿他并不陌生,前世的时候,那个深爱他的悦儿也曾这样为他装扮,只不过而如今再次看到那样美得惊心动魄的悦儿时却不再是为他。 女为悦已者容,这么浅显的道理他怎么不会明白,看到那张美到了极致却是为他人而盛放的面容,他的心不由再次阵阵紧缩,却是疼到已经麻木。 缓缓的挪开了视线,他终究没有再去看她,与此刻这里所有的人神情都不相同,就这般沉默平静得可怕。 只不过,这会众人皆被沈悦儿与江枫这么一对仙人般的无比匹配的男女吸引着目光。倒是没有几人注意到了赵泽霖。莫说男宾,就连一侧的女宾都看得失了神,从没有想过那个向来嚣张无礼惹人讨厌的沈悦儿竟然是这等绝世风华。 三皇子也罢、张传业也罢,就连刚刚才与沈悦儿一并吃过早膳聊过天的云阳这会都恍了神。他们都不是不知道沈悦儿有多么的好,只不过这一刻却依然被惊艳到了。 一直等到两人走到了厅中央停下后,陆陆续续的才有人回过了些神来。不过厅内此刻却是出奇的安静,静得几乎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不少人这会都重点目的看向了那对如玉一般的璧人相十指相扣的手上,赫然明白,原来一切流言的真相结局竟然还是这两个人在一起。 “国师,悦儿小姐。今日可是二皇子与贝儿公主大婚之日,你们两人无名无份的却携手而至,堂而煌之的出现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是不是太过失了礼没有规矩?” 突然,有人言词犀利的朝着江枫与沈悦儿质问了起来:“国师是我大盛国的典范之人,千百万黎民将您视为推崇的榜样,如今您却与一刚刚和离不久的女子不顾形象、廉耻的纠结不清,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实在是伤风败俗,令人不耻!” 众人闻声看去,却发现说这番话的正是朝中一极为厉害的谏官,看其一幅深恶痛绝的模样,也怪不得敢在这样的场合如此当众说道这样的话来了。 沈悦儿一早就料到会有人找刺找麻烦,见竟然是一名老臣开头枪。因此反倒是不急不慢,不气不恼地笑着回道:“这位大人一番话听起来,实在是让我觉得太过偏颇。请问大人。我与江枫哪里伤了风,哪里败了欲,哪里又做出了什么不耻之事来让您觉得如此痛恨不容呢?” “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无妨,勾搭一起出入如此场合。这还不是伤风败俗吗?”谏官一脸的不屑,连江枫的敢说。不卖面子,又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沈悦儿。 沈悦儿一副好笑的模样说道:“大人都说了如今是光天化日,又是这般重要的场合,我不过与自己喜欢之人牵手并行罢了,如此堂堂正正的来,堂堂正正的立,再君子再光明正大不过了,您用上勾搭一词反倒是思想龌蹉,自个心中有鬼想得下作了吗?” “你……” 那谏官一听,顿时胡子都有些快被激飞起来,正想出声训斥,却是被沈悦儿给再次反驳起来。 “还有,江枫与我,男未娶,女未嫁,皆为清清白白之人,两情相悦互相欣赏而又有什么样的错呢?难不成大人觉得和离过的女子再次谈婚论嫁便成了没有廉耻的事情吗?那这样的话,先帝皇贵妃还是再嫁之身,大人是想说先帝与皇贵妃也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吗?” “你胡说,本官从没这般说过,你这分明是强辞夺理、偷梁换柱!”谏官一听沈悦儿竟然把这事给先皇也先皇贵妃给扯了出来,一时间心惊不已,连忙辩驳着。 “强辞夺于是的是大人吧,身为谏官本应该对万事比抱有中立公平之态,而你却同事不同理,同理不同人。此等做法分明以个人喜好当道,全无半点谏官所应该有的基本原则,是以悦儿不由得好奇起来,像大人这样毫无原则,全凭一已所好的谏官,又有什么样的资格上谏国家大事?”沈悦儿语句犀利,直指关键,一时间厅内不少人低叹不已。 本来不少人都知道沈悦儿向来嘴马极为利害,却是没想到如今再次领教时,更是炉火纯青,比起利刃来都不着分毫。 而一旁的云阳虽然一直没有出声说道什么,但却一直异常温柔宠溺的盯着沈悦儿,那脸上的神情全是满满的为之骄傲,毫无掩饰的维护。 谏官被沈悦儿反驳得目瞪口呆的,好一会这才气得发抖的伸手指着沈悦儿一直道了好几个你字,却始终你不出下头的话来。 见状,太子倒是出声打起了圆场,挥了挥手朝那谏官说道:“魏大人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较什么真,悦儿妹妹这张嘴向来是不会吃半点亏的,大人还是少说两句吧。” 谏官本就不知如何是好,这会眼见有太子出声示意他莫再多言。自是立马领命退于一旁,虽然还是气得不行,但却果然不再出声。 “太子这话倒像是拐着弯来骂悦儿了,悦儿刚才所言名句在理,最多也就是算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可不是什么有理没理都不能吃亏的野蛮人。难不曾太子也觉得我与江枫光明正大的牵手同行这样的小事也是一件多么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举止吗?” 沈悦儿可没这么容易好打发,名声对她来说的确不重要,但却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当众这般或明或暗的诋毁:“亦或者太子也如刚才那位无知大人一般觉得,我这个和离之身的人本就有多么的见不得人吗?” “悦儿妹妹言重了。本太子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太子倒也没在意沈悦儿的态度,反倒是笑着说道:“本太子以为,今日你与国师一并携手同行。实在是让众人都意外不已,再加上今日毕竟是二皇弟与草原公主大婚之喜,堂上这么多的贵客客宾,这礼仪之类的还是不可失的。你与国师现在的确是男未娶妇未嫁,但你们同样亦是无名无份。堂而煌之的行出如此亲昵之举,实在还是得低调一些,不宜如此的高调张扬。” “无名无份?”沈悦儿轻笑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就为了这四个字而将他人贬得一文不值,我们其实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吗。这顶帽子也实在扣得太大了!” “沈悦儿,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两字怎么写的?”女宾区一道清丽的声音瞬间响起,极其端庄正色的质问道:“一介女子竟然不守望妇道、不遵男妇之防堂而煌这的与男人出入成双。牵手而行,这会竟然还好意思怪别人给你扣帽子,当真是无知至极!” 这会突然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打扮端庄华贵的七公主。 众人没想到七公主竟然会突然出声,一时间都不由得纷纷猜测起来。不知道这七公主到底镇不镇得住沈悦儿这张嘴。 七公主可算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之一,不但出身高贵。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皇室女眷之中最为炫目的一颗明珠。而七公主如今正值如花似玉的年纪,皇上曾扬言,七公主的婚事可由她自已做主,也就是说七公主可以自由挑选自己中意的男人为驸马,这样的殊荣可不是哪个公主都能够有的。 传言七公主文思才敏,就是不知道对上这传言同样厉害无比的沈悦儿时会是一番怎么样的情景。所以见这会七公主也出面来趟这一池浑水了,不少抱着看戏心情的人反倒是没有先前的那些担心与紧张。 沈悦儿这还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七公主,只见身材高挑、肌肤如玉,五官精致,气质出众,果然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倒也担得起那天云阳所说的夸赞之言。 别人不过这七公主似乎对她极不友善,出声便直接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看起来倒还真没有传言所说的那般聪慧上档次。 “我道是谁,原来是七公主。”沈悦儿毫不在意的说道:“七公主金枝玉叶没想到竟然也这般关注悦儿,这可是让悦儿当真是受宠若惊。只不过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为非做歹,四不违法乱序,就算是公然与喜爱之人出双入对也只是自己的私事,我喜欢就行,我愿意就好。最多也就是让那些爱嚼舌根之人没事瞎评论一番罢了,却硬是被你等上升不到礼仪廉耻这样的高度来,实在是令人不解。” 沈悦儿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朝着七公主摇了摇头道:“古语有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今日瞧着有人是想将我这等无关轻重的小事华大,大事化成祸呀!” “果然长得一张伶牙俐齿,只可惜光凭一舌之长却终究不会长久。如今国师就算被你暂时迷惑,时日一久还是会看清你的真实面目!”七公主冷面相讽,那幅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显不屑于与沈悦儿那样的人一般争辩。 沈悦秘也不恼,转而朝着含笑旁观的江枫说道:“七公主说你是被我暂时迷惑了,我真有那么厉害吗?竟然可以迷惑到你这个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国师?” 江枫摇了摇头,一脸大错特错的模样说道:“七公主说错了,不是我被你迷惑。而是你被我迷惑了。所有人都误会了咱们之间的关系,是我求娶于你,是我离不开你,是我硬拉着你并肩而行,是我让你一并这般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所以他们都没有弄清楚,如果刚才我们之间这样的相处方式真的需要接受训斥的话,那么要背起这一切骂名的是我,而不是你!” 这话一出,包括七公主在内的所有人都算是真真正正的震惊了。谁都没想到,堂堂国师竟然会当众说出一番如此宠溺之言来。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名声荣耀都不顾,这样的维护可就不仅仅只是维护了。简直就是一种疯狂。 “国师……你,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这般自轻?”七公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已,万万没有想到,江枫会以一种这样极端的形式来纵容一个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珍惜的女人。 “七公主又错了,能够得悦儿之心。这是天底下最重之事,何来自轻的说法?”江枫神色从容,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她的好,世俗之人无从知晓,还请七公主日后莫再不分青红皂白的将那些不应该有的恶名冠于她的身上,不然的话。江某自然得替她讨回公道。” 最后一句同样也是警告,管你是何等身份,若是再敢如此对悦儿如此出言不逊。那么他照样都容不得! 听到江枫的警告,七公主更是神色难堪,而沈悦儿则从从容容的面对着这一切,微笑的享受着江枫所给予她的最直接而有力度的呵斥。 “呃,看来国师果然是个不拘俗礼的高人。本太子从前一直都在想着像国师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日后到达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子,如今却还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也会是悦儿妹妹。”太子再次适时的出声了。替下了七公主,一个“也”字倒是明显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谁都知道沈悦儿先是强行嫁于安阳侯府小侯爷张传业,虽然之后和离,不过小侯爷显然也对这个沈悦儿极为在意。而后又与贤亲王传出那些不清不梦的关系,同时与草原的十六王子更是亲密不已,那十六王子来京城后几乎都是住在沈悦儿的新宅子里头。 更好笑的是,沈悦儿的新宅就在国师府一旁,而如今国师江枫则当众示爱维护沈悦儿,这个中的关系着实是复杂得没法说了。 不少人因此而低声议论了起来,显然对于沈悦儿这样的红颜祸水意见颇多。 沈悦儿见太子今日似是有意针对于她,因此也没多想,直接回驳道:“太子这一个‘也’字倒是用得有些让我有些惶恐了,听这语气,难不成太子也喜欢上悦儿了?” “悦儿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本太子自是没有这样的意思!”太子没想到沈悦儿说话竟然如此的不顾场面,一时间又恼又怒的,当下便皱起了眉头。 “既然无此意,那太子日后说话可得注意些了,您是堂堂太子,一国之储君,总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来着实不好!”不等沈悦儿说话,江枫却是径直出声了,比及沈悦儿的态度来说,更是多出了几分清冷之意。 太子见江枫为了沈悦儿,竟然当众如此跟他说话,一时间心中更是恼火,很是不高兴地说道:“国师这是要教训本太子吗?” “教训什么教训呀,没看出江枫这小子是吃干醋了吗?”一直没有出声的云阳却是在这个时候懒洋洋的扔出话道:“太子,我看你反倒是不如我了解你们大盛这个大国师,悦儿那臭丫头对他来说那可是比自个的命都重要,你说你刚刚突然讲出那种暧昧不清,言辞不明的话来,他不跟你急才怪!” 被云阳这么一搅和,太子只得先压起了些火气,正色解释道:“十六王子就别跟着说笑了,本太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思?” “咦,太子之语气可是明显的不屑呀,怎么着,难不成太子觉得喜欢悦儿丫头是件很丢人很可耻之事吗?”云阳顿时有些不太高兴了,嘟着嘴道:“那这么说来,本王子也喜欢那个臭丫头岂不是可耻?张传业,张传业!” 说着,云阳朝着一旁的的张传业看去,毫无顾忌地问道:“你小子以前不也说喜欢那臭丫头的吗?你觉得可耻吗?” “十六王子说笑了,传业只是没有国师那等福气罢了,又岂会觉得可耻。”张传业倒是一点都不怕丢脸,当着众人之面配合着云阳的话,如实的道出了自己心中所喜,心中所思。 一时间,众人更是一阵惊呼,但让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云阳这根搅屎棍并没有打算就这般了啦,似乎恨不得再多给江枫倒上几大碗醋一般,再次朝着身旁不远处一直没有言语过,满脸清冷的赵泽霖看了过去。 194 当众示爱 一直到云阳看向贤亲王赵泽霖之际,众人这才猛然想起险些将那个曾经是沈悦儿的义父,而后又因为对义女竟然不知何时起生出了男女之情,除去那道义父女名义后却偏偏不被沈悦儿所接受,弄得满城风雨之后竟然今日还是跟着国师江枫一并牵手同行了。 绝大部分的人心中都有些不太好界定于贤亲王与沈悦儿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而此刻很明显,赵泽霖在看到江枫与沈悦儿这般明显高调的成双成对出现后,那样的神色完全有别于平日任何的时候。 似乎从头到尾,赵泽霖都没有出过声,就连目光都不似以前一般总那般无所顾忌的盯着沈悦儿瞧,这会的贤亲王在众人眼中沉默异常,如同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那种可怕沉默。 如果不是云阳的话,只怕是这里没有任何的人敢去触贤亲王这根无法预测的火线,就连太子与七公主都是一样。 然而,云阳却是丝毫不惧,甚至一副想都不曾多想的模样直接朝着赵泽霖问道:“贤亲王呢?上回好几次你不都当着面想抢人来着,你喜欢臭丫头觉得自己可耻吗?” 这一下,莫说是旁人,就连太子自己都觉得有些头大了,哪里想到云阳竟然会当众问起赵泽霖这样的话来,而且还连当面抢人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虽然说赵泽霖对沈悦儿的那种想法如今谁都知道,是个公开的秘密,但是整个大盛还从没有人当面这般提及过,也不知道赵泽霖这样的性子会是如何的反应。 一方是草原贵客,今日新娘的兄长,另一方则是他们大盛最具盛名的亲王。若是这两人之间扯出什么架来,那么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今生这十六王子成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谁都奈何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时间全都聚集到了赵泽霖身上,甚至于都暂时忘记了厅中央那对引起争论的源头情侣来。 不过,很显然,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却是再次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比及刚刚江枫的那一番言论来说,赵泽霖所说的一切同样让人震惊无比。 对于云阳的询问,赵泽霖不但没有不满,同时也没有选择回避,虽然面部表情依旧如先前一般没有改变。但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可不可耻都无所谓,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爱她的事实!” 短短一句,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中炸开。哪怕所有的人都有这个心理准备,哪怕都明知赵泽霖对沈悦儿的那种心思,可是当众说出“我爱她”三个字,当众如此毫无掩饰的明志求爱表态却还是头一回。 一时间,众人惊愕。而沈悦儿却是面色微变,沉声应道:“王爷错爱,悦儿无福消受!” “就算是错爱也无妨,总有一天这份爱你会接受,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赵泽霖旁若无人的宣誓着,那份霸气与坚定不曾因为沈悦儿当面再次明拒而有着任何的影响。 “王爷想多了。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成真!”江枫果断出声,直接对上赵泽霖的,将他的话给毫不犹豫的驳了回去:“王爷怕是还不知道吧。我与悦儿已经订亲,等过些天她及笄之后,便正式挑选吉日大婚,到时王爷若不介意的话却是可以来喝上一杯喜酒!” 一时间,厅内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而江枫突然所公布的订婚消息却是再次让众人大吃一惊。谁都没想到刚才还争说着无名无份之类的话,这会江枫却突然爆出他与沈悦儿已经订了婚。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妇,如此一来,又怎么可有不让在场之人意外万分呢? “怎么可能,国师岂可开这样的玩笑?”赵泽霖没有出声,却是七公主沉不住气立马反问了起来:“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可能是说订就订婚的!” 而赵泽霖虽然神情愈发清冷,但显然并无意外之色,估计着是早已提前知晓。 “七公主可真是关心我的未婚夫呀,难不成七公主这是对我未婚夫动了什么念头?”沈悦儿直接说道:“我还是奉劝七公主一句,身为金枝玉叶更是得比常人注重品德,别人的东西也好,别人的男人也罢,不应该惦记的别瞎惦记,省得到时自讨苦吃。” 听到这话,七公主的脸都黑得看不下去了,而江枫则只是略显无奈的笑了笑,却用满是幸福开怀的语气说道:“家有悍妻,大家莫见怪。订婚一事自然不是开玩笑,双方长辈,见证人一起商讨确定之后写下的婚事,就在三天前,自是做得做得数的。” “本太子倒不是质疑这纸婚事,只不过悦儿妹妹父母早亡,国师听说也是孤儿出身,这双方长辈不知打哪里来的?”太子先行别了一眼七公主,示意其莫过于冲动,而后却是听似平和的问了这么一声。 太子询问,沈悦儿挑眉而驳:“太子今日倒像是与我跟江枫有仇似的,连这种事情都要针对验证吗?订没订婚那是我与江枫自己的私事,哪怕您贵为太子怕也没这么大的权限管到我们吧!” “悦儿妹妹误会了,毕竟国师身份特殊,又倍受百姓推崇,所以他的婚事本太子自然得用心一些。再者也不过是一时好奇询问二句罢了,难不成这事真是假的,所以经不住这如此简单的问答吗?”太子笑着回了一句,看上去一幅并无他意的模样,不过言辞之间却并无半点就此打住的意思。 见状,沈悦儿却是笑了笑,正欲出声却被江枫给拉了拉道:“罢了悦儿,此事既然连太子都这般感兴趣的话,多解释几句又有何妨,反正我本来也想当着这般重大的场合将你我的婚事郑重公之于众。” 说罢,江枫却是看向太子,一字一句细细说道:“三天之前,沈家老族长以及我师门掌门人。外加十六王子做为见证人,一并商定了这门婚事,当众立下婚书。悦儿双母早亡,所以沈家族长的份量自然完全替其订下这门婚事,而江某虽也同样无父无母,但师门掌门的身份想必没有谁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至于见证人就在这里,十六王子这样的贵人为见证,此事还有什么质疑的话那便真是有人存心故意肉中挑刺,想坏我的终身大事了!” “太子殿下,我这番解释您还满意吗?婚书的话可否还要现场检验?”最后一句。江枫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欲再多言。 那意思已经太过明显了,他们不是犯人,也没有任何的必要向旁人证明些什么。能够说道这么多已经是给面子了,若还真有人有那种不知所谓的人自以为是的想要检验婚书的话,那么当然便是欺人太甚了。 太子自然也听得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当下却是神色一转,略显尴尬的解释道:“国师误会了。本太子当然没有那个意思。” “太子有那个意思也没用,这婚事可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太子再尊重总也不能去干涉他人的私事吧?”云阳叹了口气,冲着众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说起这事,本王这心里头还难受着呢,你们给评评理。江枫这小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明知道我喜欢悦儿,偏偏让我做见证人。要不是看在悦儿的面子上。我才不想干这差事呢!” 云阳的话,无疑是对这桩婚事最为有利的证明,正当众人都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如此完全不同之际,却见贤亲王却是突然说道话了。 “订了亲又如何?悦儿以前成了亲不照样和离了!”赵泽霖直直的看着沈悦儿,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一字一句地朝她说道:“最后你嫁的人,一定是我!” 在众人惊呼之声中。赵泽霖如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直接起身离席,不再理会任何的人,包括沈悦儿,径直大步离去。 贤亲王的惊人之语以及旁若无人的离席,更是让厅内的气氛达到了从所未有的诡异,赵泽霖如此赤|裸裸的宣誓着实太过令人震惊,接二连三的,一个又一个绝顶出众的男子竟然都为了同一个女人如此之般,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再次对沈悦儿这个女子重新审视。 就在赵泽霖即将离开厅门的瞬间,江枫同样毫不退缩的大声说道:“贤亲王永远不会有那样的机会,江某决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我妻子的念头!” “那就走着瞧吧!”赵泽霖头也也来回,冷声扔下这么一句,很快整个人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间。 两男争一女,这样恶俗的戏码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出演的对象皆是大盛响当当的厉害人物,由不得人不啧啧稀奇。 就在这个时候,云阳这家伙却是无比感慨的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又似对着众人说道:“啧啧,看看看看,这怎么就成了抢婚了呢?今日明明应该是我妹妹的大婚吧!” “臭丫头,得了得了,你也别再观什么礼了,赶紧走吧,再呆下去,一会我妹子都不用成亲了!”云阳一脸嫌弃的看着沈悦儿道:“真不知道大盛皇帝好端端的让你来观什么礼,这不凭白给我妹子添堵吗?好好的成亲大喜之日弄得一个个全都盯着你去了,赶紧走赶紧走,别留着再抢我妹子的风头了。” 云阳这话还真不是随口说说,边说边挥着手还朝着江枫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将沈悦儿带走离开便是。 今日这场观礼本就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老皇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而放开老皇帝不说,贤亲王昨晚秘见太子,显然也是有所图谋,这会贤亲王如此高调的宣布着不会放手,而且转而即刻起身离去,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更像是一出阴谋真正开始的讯号。 所以保险起见,云阳自然是想让江枫先将沈悦儿带离再说,反正观礼一事现了身便已经算是完成了皇帝的圣旨,毕竟当时皇上也没有明确说必须得什么时候离开。 听到云阳的话,沈悦儿自然不明白这小子所想的那一层用意,虽然也觉得今日太子对她的态度有些问题,不过倒也没有往旁的地方去想,昨日贤亲王妃那张密条送来之示她已经睡下,而事后江枫不但将那张条子给烧掉了,也没有再跟她提起此事。 但这会功夫,她的确也不想再在这么个地方呆下去,既然如今已经将她与江枫的婚事公诸于众,达成了目的同时也来了这么一趟算是完成了皇命,所以当然就没有必要再久留。 “既然云阳发了话,那我自然不能这般不识趣了!”她笑着说道:“罢了,我这就离开便是,反正来也来过了,你们看热闹也看过了,再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等等,悦儿妹妹可别这般想,今日父皇特意让你来观礼,这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太子自是立马出声留人,而且还是直接用皇帝为理,显然并没打算让沈悦儿这就离开。 而江枫却是接过话直接说道:“太子何必如此,皇上只说让悦儿前来观礼,却并没有规定一定得礼成之后才准离开。若是太子不希望今日这大婚的好日子再闹出什么荒唐事来的话,就莫再强留了。悦儿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真惹得她不快了,怕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说罢,江枫也不理会太子难堪不已的神情以及众人的目光,径直牵着沈悦儿转身直接便走! 太子见状,更是颜面全无,当下正准备让人将江枫与沈悦儿强行拦下之际,忽然见到有人快速跑进来通报道:“太子不好了,贝儿公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晕了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太子却是不得不打消了先前的念头,一时间厅内却是骚动了起来,而江枫与沈悦儿则压根没有理会身后的一系列喧哗,很快便趁机离开了这里。 195 略胜一筹 直到顺利上车离开之后,沈悦儿这才朝着江枫问道:“贝儿公主突然晕了,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见沈悦儿如此聪明,竟然一下子便猜出了答案,江枫却是笑着点头道:“悦儿当真是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再次说道:“太子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我与他之间并无任何的恩怨才对,可今日从头到尾他都像是在刻意针对于我,而且最后似乎并不想让我们这般离开。江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子不对劲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见沈悦儿一副不解的模样,江枫却是将其往怀中紧了紧,靠在马车壁上细细解释道:“皇上之所以会点你名让你亲自观礼,其实倒不是皇上自己刻意想耍什么事出来。不过是贤亲王从中做了手脚,借了皇帝之口达成此事。而皇上也并非完全不知情,估计着许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些什么,亦或者是同样想看看你又能够做出点什么,所以便顺水推舟的提了一下些事。” “至于太子,亦不过是受人之命罢了。昨晚你酒醉睡去后,贤亲王妃派人送来了口信,说是昨天贤亲王秘会了太子,虽然并不太清楚具体所为所事,不过应该与你今日观礼一事有关,让你最好多加小心,有可能的话不要前去观礼。所以我自然便让人去查了一下到底他们是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昨晚上贤亲王妃传了信给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沈悦儿一听,顿时盯着江枫直嘟嘴反问。 “忘了。”江枫微微一笑,却是两个字便将问题给推了过去。 沈悦儿一听,知道江枫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的,十有*是不想她操心,所以才没跟她提。自个一人将什么都给提前准备妥当了。 倒也没点破,只是哼哼了两声,提醒道:“日后不可以再这般了。” 两人倒是心知胆明的,江枫见沈悦儿没有纠着这事不放,却是笑得愈发的开怀,连连点了点头一副保证的模样:“好,都听你的。” “这么说来,太子今日所作所为,一切皆都是受了赵泽霖的指使了。”沈悦儿没有再提先前之事,转而继续说到最为重要的话题上来:“以太子的身份。除非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天大把柄被赵泽霖给拿捏住了,否则的话是绝对不可有替赵泽霖做事、与其一伙。” “说得没错,而且太子妃本就是赵泽霖的人。想拿捏太子的把柄当然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太子虽然是被迫无奈,不过如此一来他这个太子之位也算是坐到头来了!” 江枫目光微暗,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显然并不打算有任何原谅之处。不论是什么理由,敢对他的悦儿下手之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心头一动,转而极为认真的朝江枫问道:“你想对太子如何?” “让他得到应有的教训罢了,反正他这太子之位本就坐不长久,我不过是帮他早些脱离苦海。”江枫说得极为轻快:“这事你不必操心,我也不用费力。贤亲王手中有太子的把握,我这里自然也有。不过是挑了几样更为像模像样的让人送去三皇子府了,应该如何做是三皇子的事,我们边上看看就行了。” “赵洛其?他倒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你的意思的。”沈悦儿倒是很快清楚了江枫的心思,因此自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 原先江枫便明确的说过,只要三皇子能够别无杂念的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到时自然会送他一场造化。而事实证明,赵洛其也当真是个聪明人。懂得如何取舍,更加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放眼看来。日后最为合适接任皇位的人自然只能是赵洛其,所以江枫此次顺水推舟送赵洛其这么大一个人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没有再想这一点,沈悦儿随后继续问道:“那么,如果今日不是你提前安排了人让贝儿公主那边出了些事使得太子被逼放弃先前的安排,那么我们留在那里观礼的话,将会发生什么样的麻烦?” 这一点,才是沈悦儿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很明显,这一切应该都是赵泽霖的计划,而赵泽霖起身离开不但是一个最为明确的给予太子的信号,同时等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他也可以有着最好的不在场的证明。 但沈悦儿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来,赵泽霖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阴谋等着她。 江枫见状,倒是简单的将可能发生的事情说道了一下,虽说可能多少会有些出入,不过十之*倒还全都是赵泽霖的打算。 这事还得从上一回芜郡之行说起,那次芜郡封城之际,赵泽霖身旁有高人动用了极为强大的隔音术,断绝音信。能够做到隔一城之音的高人当然不是一般之人,比起被江枫所击杀的花婆婆来说更是强上数倍不止。 虽然那一次后,那神秘之人并没有再次动手,不过江枫却并没有忽略此人的存在,这些时日一直动用全力追查此人的来历,而终于在不久前将其底细查了个清楚。 而赵泽霖这一次与太了密谋,打的便是让太子出面在今日观礼宴会之上将他与悦儿分别推入提前布好的网中,让那名高人趁机击杀于他,并非将悦儿带走。 这次赵泽霖所请的神秘人有两门极为古怪的法术,只要准备妥当,可以将对手的任何本事化去至少一刻钟,而高手之间的对决,一刻钟足以死上几百回。 所以,这一次赵泽霖让那神秘人加上太子一并出手,想的就是一击两中,不但要将悦儿给掳走,同时还想要趁乱击杀于他,哪怕不死也必定重创。 赵泽霖的打算,江枫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并不太确定具体将会是在什么时候实行,而昨日贤亲王妃一纸秘报倒是让他瞬间明白就在此时,因而便提前做出了应对之策,根本没给那些人下手的机会。 听完这一切,沈悦儿倒是不由得吓了一跳,颇为担心地说道:“如此说来,若是不除去那个怪物的话,难保下一回他们又会在什么时候动手的。这样一来岂不是防不胜防?” “所以,今日我们离开之后,后头还将有场好戏。虽然不能亲眼观看,不过一会云阳临走之前自然会带来好消息的。”江枫嘴角含笑,一副成竹于胸的模样:“放心吧。前些天订婚事之际,我师门掌门不是来了吗,既然来了那么自是顺便得再多操劳一下的。” 沈悦儿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江枫果真是一早便有了算计,这般一来倒还真是一举两得。省事得紧。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江枫师门掌门是否真有足够的方法解决掉赵泽霖所请的神秘高人呢? “你不是说那神秘人比起花婆婆来还人厉害上好几倍吗,掌门能够制得住此人吗?”也反问了一句,倒并非不相信江枫,只不过心中总归是有些不踏实的。 “掌门单论造诣自然无法与那神秘人相比,不过所谓一物降一物,那人的法术当然也有克星。而掌门最近新成之术便是那人最大的克星,再加上我已经提前安排了旁人配合掌门,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一会等着好消息便是。”江枫捏了捏沈悦儿的手,一副尽可放心的模样。 如此一来,沈悦儿自然也就没有再多问。赵泽霖算计果然够狠够深,但江枫显然更胜一筹,如果不是碰上江枫这样的对手的话。这一局当然也就没什么好多想的了。 马车没有往国师府方向走,而是直接出了城。往城外送君亭而去。 再说另一边,太子等人匆匆赶去之后,这才发现贝儿公主什么事情都没有,而先前匆匆跑去通报的奴才如今早已不见了遗迹。 不但如此,原本贤亲王安排下的那名高人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似的从暂藏之地跑了出来,把一干观礼之人均给吓了个半死,险些当成了刺客。 不过就算没有被当成刺客,此人却是比及刺客的下场还不如,明明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发了疯不说,还没冲出几步竟然全身无故起火,不过数息的功夫便烧得面目全非,送掉了性命。 太子心中惊骇万分,他自然知道此人的厉害之处,但如此高人竟然这么一下子的功夫便没了性命,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偶然意外,而定是有旁的高手暗中做法之类的。而这一切除了国师以外,当然也并没有旁人有此动手的必要与实力了。 看来,国师早就是已经洞察了这一切,所以这才故意将计就计,而自己替贤亲王行事为难于国师之事怕也早就被人家看了个正着。他这会心中顿时慌了,一则不知道如何与贤亲王交代,二则国师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两边不讨好的,但太子亦是没有办法,若非事受贤亲王威胁,他自然不会介入于这样双方的争斗之中来,但这回他却是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深吸一口气,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马上让人收拾掉现场,婚事还得继续进行,一连几场风波下来,众人这会早就已经失了任何的心思,只盼着赶紧观完礼赶紧回去。 谁都不笨,哪怕不能确定什么,但多少还是能够猜得出这一系列的事情与哪些人有关,如此一来,心中对于贤亲王、国师与沈悦儿这几人的顾忌也就愈发的深重起来。 大婚继续进行,一场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婚礼经此一闹也少了不少的喜气,多了些匆忙与应付,一直到所有的程序完成之后,众人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各自离去。 云阳推掉了太子相送的提议,一番简单辞别之后很快便踏上了归程,而太子这会心中有事,当然也就不再多加坚持相送云阳,等云阳走后,亦立马带人匆忙离开。 城外送君亭,此时江枫与沈悦儿已经让人在此摆放上了酒水静候佳音。怕沈悦儿无聊。江枫亭中摆琴应景而奏,一时间琴声悠扬,顿时让方贺几里之地都笼上了一层行云流水般的恬静与优雅。 琴声中止之际,一阵轻快的笑声赫然似来,沈悦儿抬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并非云阳至,而是那次在江枫师门所看到的那个白胡子老人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亭外。 老人似乎很是开怀,不过笑声过后,却还是分外恭敬的朝着江枫行礼问好,虽为掌门。但玄门之人对于辈分的推崇却永远是放在首位的。 “不负师叔所望,恶贼已除,小侄也当回去了。”老人并没有因为年纪大过江枫太多而自称小侄感到任何的不妥。相反那态度依就恭敬不已。 说罢,老人又朝着沈悦儿看去,同样恭敬行了一礼道:“小侄待见师娘,待来日师叔师娘大婚之日,再行前来以示恭贺!” 被一个年纪这般大的老人行礼并尊称为师娘。沈悦儿任是脸皮厚,却也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人见状,又是一阵爽朗笑声响起,却是并不在意。 “有劳你了!”江枫接过了老人的话,简单道了一声。他还是头一回发现沈悦儿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并无多言,但面上带着微笑,却是神情同样极为愉悦。 “能为师叔分忧。是小侄的荣兴,更何况刚才能听到师叔空灵三曲,已是最大的荣耀!多谢师叔!”老人双手平握,再次行礼,而后亦不再多言。很快转央离去,不过数息之间便没了踪影。 直到那掌门人走了之后。沈悦儿这才朝着江枫说道:“原来你刚才的曲子是弹给他听的呀!” “空灵三曲,于我玄门之人修心极为有益,这也算是他替我除去一患的奖励。”江枫自是没有隐瞒,转而笑道:“刚才悦儿被人称做师娘,可是害羞了?” 沈悦儿面色再次微红,却是辩驳道:“才不是呢,不过是被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老人如此尊称,当然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原来如此,那悦儿可得好好适应一翻,日后再回师门,比这个辈分大的称呼多得去了,而且都是年纪一大把的。”江枫再次笑了起来,个中的愉悦满满当当。 除去了赵泽霖费尽心思再来的那名神秘高人,便算是彻底的拔去了悬在头顶上的一枚危险炸药,同时也是重创于赵泽霖,更是确保了悦儿的安全,如此好事,怎么可能不让他心情愉悦。 沈悦儿自然也知道江枫的心思,而她这会也完完全全的松了一口气,一场看似没有硝烟实则危险到了极点的博弈,最终总算是以他们险胜一筹而告终。 两刻钟后,云阳一行亦到了送君亭外,这小子下马入亭将一干随从扔在一旁,自个坐着与江枫、沈悦儿兴奋不已的说起了他们两个走后所发生的事情。 云阳何其聪明,一早便料定这是江枫的后手,得以证明之后更是乐呵不已,直道着算是对江枫服气了,当真是算无遗漏。 因为还得赶路,时辰也不早了,所以这一回倒是没有再交说,临走之际却是从怀中摸出块刻着阳字的玉佩,只说是送给沈悦儿过几天的成年礼。打心底里头他也是想亲眼看着悦儿行了及笄礼才走的,不过父汗催得紧,出来也这么久了,倒是不便再多做停留。 那块玉佩也不是寻常之物,可以调动他在大盛区域内所有的人马,特意留给悦儿,自然也是为了日后的不时之需。 沈悦儿也知道这东西的用处,因此也不矫情,谢过之后便收了下来,连江枫都跟着由衷的道了声谢,如今他们的处境,能够多上一份力量自然是更好不过的。 送走了云阳,一直到一骑烟尘都消散许久,沈悦儿这才收回了目光。心中如同有什么东西空出来了一些似的,长长的舒了口气,对于离别,所幸她早就已经学会了习惯。江枫这一次难得没有吃任何的干醋,也没有催促,只待她自行提出回去之后这才牵着她的手一并上了马车。 次日,沈悦儿与江枫订婚一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与此同时,昨日观礼上的事情亦传了开来。一时间,国师、贤亲王、沈悦儿这三人都被摔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不过对于这三人来说,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而一股新的暗涌则是随着沈悦儿及将及笄的日子而到来。 就在沈悦儿即将行成年礼的头一天,江枫被宫中匆匆赶来传旨的宫人给请进宫。今日太子不知因何故触怒了皇上,这会已经在御收房外跪了整整二个时辰了。皇上召了不少人进宫议事,看上去应该是商量废太子一事。 沈悦儿心中清楚是为何故,所以并没有半点的惊讶与意外。她与太子最多也只算是点头之交,再加上是太子先有害她与江枫之心,如今只是让他提前些丢掉这个本就守望不住的太子之位,以她的性子来说也算是极其宽仁的了。 江枫走后不久,贤亲王妃身旁的婢女小倩竟然找上了门,看到沈悦儿后,二话不说竟然直接扑到了她的面前跪下,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求她帮帮她家王妃。 看到这个情况,沈悦儿顿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让那小倩先别哭了,赶紧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是。 小倩见沈悦儿并没有不理的意思,这才抽泣着连忙擦掉眼泪,将事情道了出来。 原来,自打那次观礼之日的阴谋落败之后,赵泽霖回去后立马便彻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走露了消息。最后查来查去却是将贤亲王妃在前一日晚上派人给沈悦儿送了密信一事给揪了出来,如此一来,赵泽霖自然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到了贤亲王妃身上。 “悦儿小姐有所不知,这些日子,王爷将王妃单独关至别院,不许她踏出屋子半步,也不让我们这些贴身之人前去服侍。奴婢偷偷塞了不少银子这才看上了一眼,却发现王妃如今都快被那群没有良心的奴才给折腾得半死,如今王妃病得很重,王爷也不准人替其请医煎药,这是摆明了想要活活将王妃给折磨死呀!” 小倩边说边又哭了起来,两只眼睛都红肿不已,看上去当真是说不出来的伤心。这婢女沈悦儿倒是有些印象,虽然跟着贤亲王妃的时间不算太长,不过却一直忠心耿耿得紧,所以这会为了自家主子而哭得这样也算是重情重义不已了。 “小倩,我不是不想救你家主子,但是,以我的身份与立场,又怎么可能帮得上呢?”沈悦儿让人将小倩给拉了起来,继续说道:“依我看,你倒不如直接去请王妃娘家兄长说话才是,那样……” “没用的,奴婢一早就去过了,但是他们谁都不肯理这事,还让奴婢别再理,说是等王爷消了气自然就会放了王妃的。”小倩更是伤心了:“他们分明都是想要自保而已,根本没有人将王妃的性命放在心上,王妃这么多年一直替他们打算,到头来却是换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太不值了。” 听到小倩的话,沈悦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情况倒也极为现实,王妃娘家人怕也是一早被贤亲王给警告过了,所以这才明知而不敢多理。可是,这事再如何她也没有办法帮得上什么忙呀。 似乎是看出了沈悦儿的为难,小倩连忙又道:“悦儿小姐,王妃说了,她知道您有您的顾忌,而且也的确不便出面救她脱离那份苦海。可是,王妃她想见您一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拜托您。求您看在她好歹也是为了帮您才会如此的份上,跟奴婢去偷偷见她一面吧!” 196 以死明志 贤亲王妃想要见沈悦儿,而且还得让悦儿小姐亲自前往贤亲王的一处别院那里,这样的要求立马便受到了一旁阿久阿拾的阻止。 阿久更是当面直言不讳的说道:“悦儿小姐不能去,万一这是个陷阱的话怎么办?谁不知道你们家王爷一门心思的想要打我们小姐的主意,当然不能去了!” 小倩一听,顿时又急又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什么陷阱!奴婢敢用自己身家性命担保,真的只是我家王妃想要见上悦儿小姐一面,并无任何加害之心!如今王妃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害人之心?” “小倩,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不过贤亲王府这一层身份实在太过敏感了,就算王妃与你都无半点害人之心,但那别院毕竟是贤亲王府的地盘,我家小姐去的话实在不方便,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是如何是好?” 阿拾径直说道:“依我看不如这样,你家主子有什么事情就让她直接跟你说便是,你再来转告一声,能够帮忙的,我们尽量帮,帮不到的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些,沈悦儿没有吱声,显然觉得阿拾的办法是最为折中合适的。不论小倩所言是不是真实的,但那个地方终究不是她能够去的地方,所以有什么事情最好还是转告方便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并没有出声,而是让阿久阿拾代为表明意见便可。 但小倩却依就摇头,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理会阿久职拾,直接朝着沈悦儿乞求道:“悦儿小姐,奴婢求求您。就去见我家王妃一面吧。王妃想要单独见您,定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托付于您,奴婢人微,没有那个资格知晓那么重要的事,不然的话,这会早就是过来传达了。” “我家主子如今都已经成了那个样子,那里还有可能有那等害人之心?更何况如今她对王爷也是万念俱灰、恨之入骨了,又怎么可能帮着王爷再给悦儿小姐设什么圈套呢?” 小倩哭求道:“悦儿小姐,奴婢求您发发慈悲之心,就去见上我家主子一面吧!奴婢可以以性命相担。绝对不会让您有任何的危险,更无任何害您之心。” “小倩,我之所以不能去见你家主子。并非不相信你们,而是信不过贤亲王罢了。”沈悦儿终于出声了,微微叹了口气道:“既然那里看守王妃的都是贤亲王的心腹,那么怎么可能不将你偷偷前去探视一事报上去?之所以没有人揭穿你的来去,无非是他们想暗中利用你们罢了。所以我若是去的话。对我对你家王妃都不是什么好事,你明白吗?” “不、不会的,悦儿小姐您不知道,偷偷放我进去的那个婆子绝对不会告密的,而且,而且王爷今日已经入宫去了。听说宫里头出了大事,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回来的。更何况是在别院那里,奴婢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倩再次请求着,嗓子都已经有些沙哑了起来,跪下不住地朝着沈悦儿磕头:“求悦包小姐看在我家王妃也曾帮过您的份上,就去见她一面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沈悦儿见状,不由得为难了起来。起身亲自去扶那小倩,但那个婢女却怎么样也不肯起来,也不肯停下磕头,只是这般机械的重复着请求。 这一下,可是让沈悦儿愈发的为难了,而一旁的阿久阿拾见到沈悦儿似乎有些心软了因此强行着将那小倩给拉了起来,不再让她当着沈悦儿的面做出那等苦情之事来。 她们清楚沈悦儿的性子,虽然看似果断坚定,但那些果断与坚定却都只是对于恶人罢了,于弱小之辈多少还是有些心软的。更何况,那贤亲王妃又是因为给悦儿小姐送消息而落到如此下场的,所以便愈发的加重了沈悦儿的负担。 “小倩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家小姐不可能去的!王妃若真有什么重要之事,便请她书信一封让你带来便是!”阿久阿拾边说边架着小倩想要将她送出去。 阿久阿拾可不管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总之让悦儿小姐去那别院见贤亲王妃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冒险之事,哪怕不是贤亲王设的局,却也很容易发生意外。所以她们自然不会让悦儿小姐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们可如何同主人交代呢。 “不,不,你们别赶我走,我都说过了,若是可以代传的话早就已经传了!”小倩死命的挣扎着,不想就这样被阿久阿拾给送出去,转而又朝着沈悦儿大声哭求着:“悦儿小姐,您就真忍心不理王妃吗?她可都是因为您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呀!” “阿久阿拾,你们别这样,放开她!”沈悦儿突然叫住了阿久阿拾,示意她们松开小倩。 阿久见状可是急了,心知悦儿小姐这怕是软了心思了,因此连忙戏说着不能去。而小倩这会却是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立马又再次强行跪了下来,脸上满满的都是乞求。 见状,阿拾却是皱着眉头径直朝小倩说道:“小倩,你也不必再求这求那的,同样也不必总说你家主子是因为我家小姐才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家小姐与你家主子本就是合作关系,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更何况,我们帮她的事情也不止一件两件,而她替我家小姐所做的也仅仅只是这一次报了个信罢了,所以就算你家主子现在真的凄惨无比,那也不能说是我家小姐害她的。因为自打答应合作开始,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本她本就应该考虑在其中。更何况她从我们这里得到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她所做的事情,我们并不欠她什么,而她没有处理好手尾,被贤亲王发现了亦不能推到我家小姐身上。” “所以你实在不必总以什么因为习小姐你家主子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为由强行让她去见你家主子,殊不知这种道理浑然说不通!我家小姐是心善,但也不能将自己的安然给搭进去。况且我家小姐已经说了只是不亲自过去,但王妃有什么事情可由你转达,能够帮忙的也会尽量帮忙。如此已经是极为好的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强求,莫不是真有什么旁的企图不成?” 阿拾所言倒是句句在理,而沈悦儿心中倒是不由得对这个丫头有些别眼相看起来。 说来她与贤亲王妃的关系还真只不过那般简单而已,莫说不去,就算是什么都不理亦没有什么理亏欠之处。更何况,哪怕小倩这会说得再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这婢女与贤亲王妃没有任何害她之心,却也难保赵泽霖不会暗中借机做点什么。 所以她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并不怎么相关的贤亲王妃而去冒这个险,冒这个根本就不算是百分百必要的险。 因此,见小倩这会一脸气愤而又绝望的神情,沈悦儿接过了阿拾的话朝其说道:“小倩,阿拾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却是道理。我与你家王妃之间还远远不可能达到地种让我不顾一切冲进儿狼窝虎穴去听她说几句话的份上。今日我把话说明白,去别院的话的确是不方便的,但若王妃有什么事嘱咐,可以由你转达,能够帮上忙的一定帮,帮不上的我也无能为力。这已经是我所能够做到的了,再多却是不可能的。” 听到为话,小倩脸色愈发的绝望起来,她使劲的摇了摇头道:“奴婢知道,您说来说去无非还是信不过奴婢吗?好,既然您不信,那奴婢便证明给您看,只求悦儿小姐到时能够大发慈悲,趁着这会王爷入宫去了的功夫,去见我家主子一面!” 说着,小倩忽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一下子便用那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扎了过去。这一刀扎得却是极深,鲜血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沈悦儿顿时大吃一惊,则阿久阿拾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小倩行事竟然会如此的极端。 “快,快扶她坐下!”沈悦儿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吩咐离那婢女较近却的阿久阿拾将这会摇摇欲坠的小倩扶住坐下:“赶紧去请大夫,快些!” “不,不用了,没用……”小倩一把拉住了沈悦儿,十分艰难的说道:“奴婢……奴婢以死明志,只……只求证明今日之事……并无……并无任何陷阱,求悦儿小姐……小姐务必……去见见王……妃……” 那一刀实在是扎得太深,只这么一下的功夫,小倩便彻底的断了气,强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抓着沈悦儿的手这才掉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整个屋子顿时安静得可怕,沈悦儿看着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般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心里头顿时说不出来的滋味,就连先前一直态度极其强硬的阿久与阿拾这会都有些傻了眼。 ps:感谢热恋赠送的平安符~~ 197 防不胜防 这一下子,小倩的死让沈悦儿触动极大,一直到阿久阿拾唤了人将小倩的尸体先行抬了下去,她稍微才回过些神来。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半响后,她这才说了一声,似喃喃自语又似对阿久阿拾所说。 以她现在的身手,即使没有小倩带路买通里头看门之人,她照样也是可以顺利进去见上贤亲王妃一面的。既然小倩都死了,那么她去一趟也算是完成死者的心愿吧。 阿久阿拾见状似乎都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许是因为小倩的死,所以同样也让她们的心震惊到了,因此却也没有吱声再强行说什么一定不能去的话。 “悦儿小姐,要不,等主人回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差一时半会的。”阿拾虽然因为小倩的以死明志而相信这名婢女的来意应该并没有什么不良的意图,但她却依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想着等主子回来了,再去的话安全上也好有保障一些。 “无事,我自己去就行了,今日宫中之事颇大,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小倩如今死在我们这里,久了的话消息容易散出去,到时被人察觉到这个婢女的行踪与意图,怕是再想去见贤亲王妃一面可就不是什么容易之事了。” 沈悦儿想了想道:“这样,阿拾你留在家中,一会我若是回得迟,而你家主子回来了的话也好告诉他一声,省得他担心。阿久跟我一起去,偷偷溜进别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其他人就不必了,人多眼杂的,反倒是容易让人察觉。” “可是万一贤亲王妃与小倩压根也不知道她们被人给利用了呢?”阿拾还是有些担心,总觉得这事有些问题,最好还是别去。但她也明白悦儿小姐不是那种真正冷血无情之人。亲眼看着小倩就这般死在面前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如果小倩自己都不知道被人给利用了,亦或者这本身就是一出苦肉计的话,那又当如何?虽然说这样的苦肉计未免太过残忍,太过没有人性,但却并还代表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哪怕可能性再大,但万一真给碰上了的话,那后果却是难以想象的。 沈悦儿并没有辩驳阿拾的话,她知道阿拾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会她若是不去这一趟的话,心里的那一关只怕是永远也过不了的。 “这样。除了奴婢以外,让隐卫也跟着去别院,只不过在外头等着便是。进去别院之前。奴婢先悄悄去探一次,若是没什么事再通知悦儿小姐去见贤亲王妃便可,若是有问题的话反正小姐还没进去,立马撤也来得及。”阿久见状,倒是立马想了个折中也相对较为安全的方法。 听到这。沈悦儿点头表示赞同:“阿久这个方法可行,就这么办吧。” 如此一来,阿拾自然也没再多加劝止,只是一个劲的叮嘱阿久一定要多加小心,保护好悦儿小姐的安全。 稍微准备了一下后,沈悦儿便与阿久出发前往贤亲王妃如今所关的别院处。而隐卫则暗中随行保护。 到达那处别院后,阿久先让沈悦儿在一处隐蔽等会,而她自己则一个闪身瞬间跃入了别院里头。先行去查探一翻。 阿久行事虽然没有阿拾那般小心谨慎到头,不过却也是极为沉稳之人。这一趟探路虽然没一会功夫便摸清了别院里头的布局、人手都问题,而且果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阿久却并没有那么快离开去通知沈悦儿。 她反倒是悄悄的在贤亲王妃被禁足的屋子外头停留了好久的功夫,一直在暗中静静的观察着这间屋子以及里头的贤亲王妃。直到确定当真没有异常之后,这才再次悄然潜出了别院。 “悦儿小姐。奴婢查探过了,一切正常,可以进去了。”阿久费的时间虽然久了一点,不过万事小心些总是不会错的。 见状,沈悦儿道了声辛苦了,而后便跃身闪入了别院,而阿久亦自然再次跟着入内带路随护,至于其他的隐卫则皆暗自在别院四处窥视,等着悦儿小姐出来。 进入别院之后,阿久领着沈悦儿很顺利的便避开了里头的下人,直接来到了贤亲王妃所关的屋子。如今这个时候,看守之人都不在,阿久留在外头躲于一侧把风,而沈悦儿则直接从窗户处进入了屋子。 看到沈悦儿后,贤亲王妃显然极为惊喜,原本极为憔悴的面容顿时显露出几分亮色来,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了些生机。 “你、你来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没想到小倩真的把你给请了过来。”贤亲王妃许是过于高兴了,而高兴的同时又难以掩饰心中的伤痛与委屈,在看到沈悦儿时全都不由自主的迸发了出来,变做眼泪流下。 看到贤亲王这幅模样,又听其提到小倩,沈悦儿的神色不由得黯淡了几分,也没刻意瞒着贤亲王妃,径直说道:“小倩死了!” “死了?”贤亲王妃听到沈悦儿这话,原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愣愣地说道:“刚刚、刚刚她来看我时还好端端的,还说要去帮我找你,找你过来的,这才多大会功夫,怎么就死了呢?” 她目光显得有些散乱,四处扫了扫,如同在找什么一般,而后找了半天估计是没看到小倩的影子,这才再次朝着沈悦儿问道:“你是骗我的,对吗?你骗我的,小倩没事对吗?” “我没骗你,她死了,是自尽而亡。”沈悦儿微微叹了口气道:“原来,我是不打算来见你的,毕竟这里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我只是告诉她,可以将你要对我说的话转达于我便可,如果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尽力,帮不上的也就没有办法了。” “但那丫头倔强得紧,硬说你想要亲自到我才行,所以死死求我务必得过来见你一面。她见我们有所顾忌,突然便从怀上摸出一把匕首往自己胸口扎去,以死来完成你叮嘱她的话。”沈悦儿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来不及阻止,也来不及请大夫她便没了气了。” 沈悦儿边说边看着贤亲王妃,那张苍白的面孔因为突然得到这样的噩耗而显得空洞得吓人。原本,一个奴婢对于贤北亲王妃来说自然是不可能会有那么重的分量的,但这小倩却几乎是她陷入这般处境之后唯一还对她那般忠心耿耿的人,而如今竟然就这样为了完成她的吩咐而自尽,没了那么年轻的性命,这让贤亲王妃如何不为之心伤。 “不、不,这不是真的!”贤亲王妃喃喃的念叨着,显然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念叨了几遍后却是突然又痛骂了起来直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呀!” 说着,贤亲王妃伸出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满脸都是悲伤,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看上去似乎都快站不稳了一般。 沈悦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贤亲王妃道:“王妃快别这样,当心外头的人听到。被人发现的话,岂不是更加辜负了小倩的一番苦心?” “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我说吗?我扶你坐下再说。”说着,她将贤亲王妃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让其坐着说话,看这样子怕是这些日子果真没少吃苦头,再加上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伤到了心神,不坐着的话估计真会摔倒了。 贤亲王妃这才稍微控制住了一些,边走边朝着一旁床的方向无力的指了指:“麻烦你扶我去床上靠会。” 沈悦儿点了点头,而后又扶着贤亲王妃往床边走去。 将贤亲王妃扶到床上靠坐好之后,她这才继续说道:“好了王妃,此处我不便久留,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吧,还是那句话,能够帮到的,我一定尽力,若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还请王妃不要怪我。” “这个自然,我当然不会强人所难。”贤亲王妃边说边虚弱的指了指自己的床边道:“你也坐下吧,我有件事情只能厚着脸皮求你帮我,因为我知道这世上除了你以外,再不会有人愿意帮我了,哪怕是我娘家受过我那么多好处的亲人亦是一样。” 贤亲王妃的语气显得极其伤心,沈悦儿想起小倩之前说过的贤亲王妃娘家人压根不敢出声一事,倒是不由得替这个女人亦感到一丝悲凉。 她依言在床边坐了下来,示意贤亲王妃但说无妨。 贤亲王妃拿着沈悦儿的手,流着泪道:“悦儿,我若是死了的话,唯独放心不下的便只是我那个可怜的孩子。” 听到贤亲王妃说出这般绝望的话来,沈悦儿又是一阵心软,正准备出场安慰,忽然间人一下子失去了意识倒到了贤亲王妃身上。 而转眼间,整个床顿时翻了过去,不过数息的功夫,当床再次无声无息完好的翻过来时,床上的两人却是没有了踪迹。 198 我是谁? 突发之事极其短暂,总共不过三四息的功夫,而且几乎没有会动静,所以外头侯着的阿久却是并没有马上发现里头的异常。 等到阿久觉得屋内突然安静得有些有些不对劲,进入察看时,这才发现里头哪里还有悦儿小姐的踪迹,就连原本的贤亲王妃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中计了! 阿久立马明白了过来,看来她们哪怕再小心谨慎却还是中了对方的圈套,打一开始小倩的出现以及自尽只怕也都是这个圈套里头的一环,目的无非就是想将悦儿小姐给骗到此次,趁机将人从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给劫走。 她真是后悔死了,不应该被那小倩以死明志的苦肉计给骗到,不应该自作聪明没听阿拾的劝阻,不应该领着悦儿小姐过来,更不应该自以为是的查探了一大圈竟然半点也没发现端倪,亲口告诉悦儿小姐此次没有危险没有异常! 阿久这会都恨死自己了,她拼命的在屋子里头查找,却完全没有找到半点的蛛丝马迹。,而刚才她明明在外头守着一步都不曾离开,所以这屋子里头一定有什么秘道之类的,不然的话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白失踪? 阿久这会虽然又急又恼,但总算脑子还算清醒,并没有失去应有的冷静,她快速的搜查起屋子来,希望能够马上找到秘道口,赶在那些浑蛋将悦儿小姐转移走之前把人给找出来,一旦落到了贤亲王的手中,那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快速朝屋子里头扫了一圈,阿久很快便注意到了那张床,她记得屋子里没声之前,悦儿小姐似乎是按贤亲王妃的要求将其给扶到床上去休息的。上前仔细检查后果然发现下头便是个秘道,但机关明显已经封住了。以她个人之力根本就打不开来,更何况等她想办法强行弄开后,悦儿小姐只怕早就不知道被这群浑蛋给转移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阿久倒也没有再在这屋子里头耽误工夫,而是立马出去通知隐卫没着别院四周可疑之处快速追查。并且得立马将悦儿小姐失踪的消息通知给主子。 可她的人刚刚一出屋,外头一阵箭雨便扑天盖地的朝她射了过来。阿久武艺虽高,但一下子面对那如雨般的箭却是极为吃力,左闪右躲之中还是难免被其中的一支箭给射中的手臂。 幸好外头暗中等候的隐卫发现别院里头情况有异,立马赶了过来帮忙,这才救下了阿久。 “悦儿小姐人呢?”隐卫头领发现沈悦儿不见了。当下便朝阿久询问。 “出事了,先撤退回去禀报主人再说!”阿久一咬牙,自行将那箭身给折断。示意隐卫赶紧撤离。 如此一来,众人自然不再久留,很快便合力突围而出,没一会便安全离开了此处。 等阿久等人往回赶时,正好碰上了匆匆而来的江枫的马车。原来今日江枫入宫之际便有些觉得心神不宁的。而后看到赵泽霖后,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却是愈发的明显起来,没有道理亦没有任何的头绪。 太子之事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紧要之处,而明日便是悦儿及笄之日,打这个时候起他便忽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总担心怕会出点什么事情。 所以在宫里呆了一阵后。他也实在是无法再安心呆下去,因此当众先行告假出了宫,只希望赶紧回去再说。 没想到一进门便听阿拾说悦儿竟然去了赵泽霖的某处别院偷偷见贤亲王妃去了。一时间他心中的那股不安更是强烈,急得片刻都不敢耽误,直接带上阿拾等人往那处别院而去。 路上阿拾很快便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说道了出来,而听到这些后,江枫更是明白此事完全是一个陷阱。哪怕那小倩毫不知情也只不过是白白替人丢了条性命罢了。 贤亲王摆明就是一早便开始让贤亲王妃设下此局引这傻丫头上当的! 而等他们一行刚刚走到半道便碰上了受伤的阿久以及平日保护沈悦儿的隐卫,却偏偏没有看到悦儿的影子。江枫当下心更是沉了下去,脸色是从所未有的冰冷。 阿久径直上前跪了下来,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快速而毫无遗漏的复核了一遍,而后请主人处罚她护主不力之责。 江枫阴着脸,拳头都快要捏碎,不过却并没有立马处罚任何人,而是径直吩咐下去,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人手与渠道,全力追查悦儿如今的下落,特务将其完好无损的找回来! 果然,赵泽霖果然出手了!就选在悦儿及笄之日的前一天! 江枫没想到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看来现在,赵泽霖果然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程度。 “主人,悦儿小姐分明就是被贤亲王给抓走了,咱们直接冲入王府让他们放人!”阿久并不在意自己什么时候受罚,受什么样的罚,这会她最担心的便是悦儿小姐,真不知道贤亲王那个疯子把悦儿小姐给抓走后到底会做些什么。 “阿久你糊涂了,你说去要人他们便会认下此事吗?”阿拾皱眉而道:“只怕这会贤亲王妃早就已经回到了贤亲王府,而且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她从来没有去过别院,这一切既然是他们一早便设下的圈套,又岂会留这样的漏洞让你去抓?” 听到这话,阿久却是不再吱声了,这会恨死了自己,一点用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悦儿小姐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给算计去了。 “这会自责有什么用,等找到她后你们的事再说!”江枫目光没有一丝的温度,说罢便径直朝着铁辰吩咐道:“调头,去皇宫!” 铁辰一听,自是立马领命,很快马车便重新入皇宫方向直奔而去。 等沈悦儿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方。 她坐了起来,朝四处看了看,却发现自己在正睡在一间装饰得极为讲究奢华的屋子里头大床上,周围的一切满心满身的让她感觉到一种无与伦与的陌生。 这是哪里?她下意识的想着这个问题,可是越起心中却越是发慌,因为她不但完全不知道,而且这会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空得极为吓人,竟然一点也想不起任何的事情来。 这里是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是谁,为什么脑中的记忆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竟然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沈悦儿顿时惊慌无比,那种无措之感让她惊恐无比,没有什么比此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让人感到害怕与无措。 “夫人,您醒来了?” 听到屋子里头的动静,很快便有两名长得极其清秀可人的婢女走了进来,朝着她极其恭敬的行礼。 沈悦儿愣住了,虽然脑子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听到这两名婢女唤她为夫人,一时间还是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你们是在叫我吗?”她试探着反问了一声,显然有些不太确定。不过见这两名婢女看上去应该是知道她是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听到沈悦儿的反问,两句婢女自是连忙笑着说道:“奴婢当然是叫您了,在这府中,除了夫人您以外,还有谁敢配得上夫人二字呢?” “可是,可是你们是谁?我又是谁?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沈悦儿只觉得一阵头疼,不由得伸手拍着自己的头。 “夫人,您莫急。”两名婢女见状,连忙一个上前替沈悦儿揉着头,另一个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昨日夫人游园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当场便昏迷了过去。这可把主子给急坏了,立马请来了吴神医给您看诊,幸好吴神医说没什么大碍,开了方子给你服下。不过吴神医说了,这一次您正好摔到了某处比较特别的穴位,所以醒来后有可能会暂时失去记忆,不过不打紧,日后久了,便会慢慢想起来的。” “是呀,看来那吴神医的医术还真是神奇,竟然说得一点都不差。夫人您可不知道,主子昨日看到您昏迷时那样,不知道多紧张多担心,还差点把小兰给打死掉了。”另一婢女跟着说了起来,那神情倒是又怕又敬的。 “小兰?小兰又是谁?”沈悦儿只觉得更加混乱了起来,微微皱了皱眉朝其中一名婢女看去问道。 “哎哟,看奴婢真是笨到家了,竟然险些忘记了夫人您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面前那婢女连忙自责的说了一句,而后马上说道:“夫人,奴婢是初儿,那是末儿。我们两个是您的贴身侍婢,小兰原本也也是您屋子里头服侍的,昨日便是小兰陪您散步来着,她没有照看好您自然得受到惩罚了,主子留了她一条命已经是极好的了,所以……”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这些旁枝未叶的,你先给我说清我到底是谁,你们嘴里的主子又是谁,我与他又是什么关系?”沈悦儿打断了那名自称为初儿的婢女的话,径直将眼下最关键最重要最得先弄明白的事情给点了出来。 199 奇怪的感觉 经提醒之后,那名叫初儿的婢女这才将话题转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很快便按其要求说道了一遍。初儿说得并不复杂,只是极为简单的将一些事情大概说道了一下,如此一来倒不至于让其短时间内无法理清头绪。 而听完初儿所说的一切后,沈悦儿脑子里头倒是有了个大概的概念了,不过却觉得这些东西还是陌生得让她觉得毫无感觉,就好像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一样,压根就不像是在说她。 初儿说,她的名字叫做袁点儿,虽然她觉得这个名字也蛮可爱的,不过听上去却总觉得怪怪的,袁点儿袁点儿读起来怎么就那么像个圆点呢? 当然,这些倒都没有什么,估计着当初家人取名时也没想那么多。只不过,初儿说她是个孤儿,父母早亡这却是让她心里头不由得泛起了一阵莫名的伤感,隐隐之间倒是觉得这样的亲情缺失感还颇有些熟悉一般。 而初儿她们嘴里头所说的主子指的则是她的夫君林泽,那个与她一早便有着婚约,青梅竹马长大的男子。在她父母皆亡,家中族人皆欺负于她的时候,林泽毅然出面将她接到身旁照顾,极为用心。并且还说将在她及笄之后正式与她成亲。 也就是说,现在这两名婢女虽然称她为夫人,但实际上她还只是人家的未婚妻罢了。不必多想,光从她现在所住的这屋子情况以及这两名婢女对她的态度便看得出来,她的未婚夫对她绝对是极好的。 只不过,在听完这一切之后,她却依然没有什么多大的印象,心中反倒是愈发空落得厉害,如同丢掉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般不怎么好受。 “夫人,您怎么啦?”见沈悦儿听完之后一言不发的。眉头还微皱着似有不悦儿,初儿自是连忙出声询问。 沈悦儿摇了摇头道:“无事,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原先的事情,心里头觉得怪怪的。” 听到这后,初儿却是笑着说道:“夫人别多想了,不记得便不记得,反正主子还是照样那般疼您,对您好。奴婢已经让人去通知主子了,知道您醒来了,主子一准马上就会回来的。您饿了吧。奴婢先让人给您备膳去。” 说起吃的,沈悦儿倒还真是有些饿了,点了点头示意初儿去让人准备吃食便可。至于一会那个未婚夫回来的话倒也正好看看能不能让她想520小说什么。不然她总觉得这些人如今嘴里所说的人与事都与她无关似的陌生,感觉可当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末儿见沈悦儿想要起身,很快便服侍着其起来穿戴齐整,又让人送进来洗漱之物,满心欢喜手脚麻利的替沈悦儿装扮一新。 往镜子里头看了看。这张脸孔倒还看着颇为顺眼,总算让她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沈悦儿不由得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还真有些像——白痴! “夫人,您不喜欢这样的妆扮吗?要是觉得太简单了些的话,奴婢再替您换其他的?”末儿见沈悦儿叹气。看了一眼镜子里头虽然只是极为简单妆扮了一番不过却依旧美丽无比的女主人,心中已经是赞叹不已了。 “不必了,这样挺好的。”沈悦儿摇了摇头。而后没有再在镜前久留,转而站了起来,先行在屋子里头转了转。 “夫人喜欢就好,您向来都喜欢简单装扮的。”末儿见状,笑着说道。而后跟着沈悦儿身旁陪着她转:“奴婢知道您还在想着暂时失了的记忆一事,不过既然这会已经不记得了。那发愁也没用呀,反正一切都与原来一样又不曾改变,您真的不必担心的。更何况,神医都说了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有机会全部都想起来的。” 沈悦儿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听到了,这会,她的目光被屋子一侧墙壁上挂着的不少画给吸引住了。 那些画上面清一色画的全部是她,是她不同神情汪同举止时的模样,画得惟妙惟肖,神思活灵活现。很显然,这些画虽然所画的时期不同,但全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但画艺高超,而且还是极为与她亲近之人才可能画得这般的传神。 “这些都是他画的吗?”她不由得问了一句,却并没有侧目看末儿,而是眼睛继续盯着那些画细细的看着。 出乎意外的是,看到这些画,她倒是不由得升起了一阵熟悉之感,原本那处空得泛疼的记忆也总算是得到了点点安慰一般不再那般让她空洞得难受。 “那是自然了,这些都是主子给您画的呀!”末儿倒是聪明得紧,当然明白沈悦儿嘴里所说的他指的是谁。 这时,初儿正好也再次进来了,看着那些画笑着说道:“夫人有些印象了吧,这些画可都是主子一笔一画替您画的。主子画艺了得,不过除了替夫人您一人画人物画以外,却是从来不替任何人再画的。” 听到这话后,沈悦儿倒是对这位如今完全记不起长什么样的未婚夫有了几分好感,不论如何,这些倒都说明最少她的未婚夫的确是真心喜欢她的。 微微笑了笑后,她的目光这才从那些画像上移了开来,而后再次看向下边一处壁柜处,只见那些大大小小的阁子里头摆放了许多的小玩意,一样一样看上去全都十分的可爱有趣。 从市井孩童玩的竹蜻蜓、蚂蚱到小木马,再到权贵人家把玩的各种有意思的小物件应有尽有,每一件都让她觉得十分的喜欢。 见沈悦儿一样一样满是开心喜爱的把弄着那些小物件,一旁的初儿再次说道:“夫人对这些东西应该有些印象吧,这些可都是您平日里最喜欢的小东西,而且每一样都是主子亲自动手替您做的。” “真的吗?你是说这些都是他给我做的?”听到这个,沈悦儿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起来,虽然她依然记不起什么,但是心里头对那些小东西的喜欢之情却是自然而然便有的,当然假不了。而刚才她所把玩到的每一件物品做工上亦都很是统一,倒也不难看得出来是出于同一个人的手法。 只是没想到,她的这位未婚夫竟然还如此的有心,连这些东西都亲自替她做,而且还做得这般好。 单是从这个屋子的布局便看得出来,她的未婚夫应该是个极为有钱的主,那般有钱还能够为了她的喜好亲自做这亲那的,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男人了。 “当然是真的,放眼这么多人来看,也就只有夫人您才有这样的福气了。”末儿满面羡慕的说着,而后又道:“夫人现在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然的话自然知道主子对您有多好了。” “哦……”听到这些,沈悦儿下意识的哦了一声,而后突然间也不知道为何对面前那些小东西失去了兴致,目光也没有再在这些小东西上停留太久,转而看向了别的地方。 见沈悦儿突然不看了,两个婢女也不知道怎么了,正想询问,却听到沈悦儿突然回头看向她们道:“可以用膳了吗,我好饿了。” 听到这话,两名婢女这才相视一笑,而后很快点头应声,没一会功夫便让人布下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沈悦儿看到可以吃东西了,顿时整个人都欢快了不少,直接坐了下来便开动起来。虽然她是丢掉了对人对事的记忆,可是倒也不是真的忘记得跟个傻子一样了,至少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还是清楚的。 一看桌上那些菜式便都是她喜欢的,她的心情更是极好,再加上肚子饿得紧,也不顾什么吃不吃相的,大口大口的便吃了起来。 “夫人慢慢吃,都是您爱吃的,多吃点。”两个婢女忙着布菜,见沈悦儿吃得欢快,也跟着开心不已。 不过,没一小会功夫,沈悦儿却是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一连又试了好几样其他的菜式,心中更是觉得奇怪不已。 那些菜明明都是她极爱吃的,可是吃到嘴里头后却发现味道根本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好吃。当然,也不是说那些菜味道难吃,其实味道也算不错,但就是没有她所觉得的应该有的那个口味。 “夫人,您怎么不吃了?”两个婢女见状,顿时不解的询问着。 沈悦儿很快回过神来,默默摇了摇头后却还是继续吃了起来。东西味道虽然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会毕竟肚子饿了是事实,她自然不可能饿着肚子。 见沈悦儿很快又吃了起来,虽然没有先前那般明显的食欲与欢快气氛,不过整体还算是正常的,两个婢女总算是又放心了一些。 正吃着,沈悦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匆忙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华衣男子满面喜悦的走了进来。 只看了一眼,她便猛的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她心中猜测着,这应该便是她的未婚夫了吧! 200 相处 眼前好看的男子越走越近,很快便三步并做二步走到了沈悦儿跟着,直接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拉便拉着她的手问道:“点儿,你醒了?身子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男子关切无比,一双眼睛更是温柔体贴得几乎可以化出水来,那股子宠溺与纵容之感油然而生,如同这世上再没有旁的任何人能够比得上此刻眼前的人儿。 若不是沈悦儿这会完全不记得任何事情了的话,一定会马上认出面前之人来,这个如今对她宠溺关爱得无与伦与的男子不是贤亲王赵泽霖还能是谁? 沈悦儿恍然觉得有些不适应,是下意识的那种而是打心底里头突然生出的那种排斥感。虽然眼前这男子明明看上去真的是那种真真实实掏心掏肺一样对她好,而且她也对这人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估计就应该就是她的未婚夫无疑,但就是不知怎么回事,对未婚夫的这种亲近与关怀在意有些奇怪的感觉。 “早醒了,除了什么都不记得以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沈悦儿灿灿的笑了笑,而后有些不太自在的将自己的手从那男人手中抽了出来说道:“那个,我也不怎么记得你了,你……” “傻丫头,只要你身体无事便好,记忆什么的日后部会慢慢恢复的。”赵泽霖并没有在意沈悦儿抽手的动作以及对他的那种陌生与下意识的疏离,一副很是理解的模样说道:“放心吧,你现在心里头如何想就如何做便是,不必担心我会不开心。只要你好,我就好,只要你高兴,我便高兴。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的记忆真的恢复不了那也无妨,反正那并不会影响到什么,咱们还是与以前一般好好相处,好好相守就行了,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再次习惯的。” 男子的话倒是颇有道理,同时也很能够让人放轻松,见状,沈悦儿倒是舒了口气,而后也跟着又笑了笑道:“那。平常我以前是怎么叫你的呢?” 沈悦儿的问题让那赵泽霖再次不由得开怀一笑,晃了晃脑袋略显骄傲地说道:“你平日里都是唤我夫君呀!” “骗人,我听初儿她们都说了。我们还没有正式成亲呢!”沈悦儿扁了扁嘴,一副明显不信的模样。虽然末儿初儿都一直唤她夫人夫人的,不过她总觉得自己不可能这般不够矜持吧,还没正式成亲便夫君夫君的叫,那得多厚的脸皮呀。 看到沈悦儿自然而然所显露出来的可爱模样。赵泽霖更是开心不已。他不记得到底有多久不曾看到过悦儿在自己面前显露出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美好起来。 他的目光也不曾从沈悦儿脸上移开半刻,不过片刻后却是主动解释道:“嗯,好吧,被你看穿了,我的点儿果然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你也不必管以前怎么叫我的了。你现在想如何叫便如何叫都成。” 一旁的初儿、末儿早就偷笑着主动退到外室去了,听到里头两人的说话,一个个跟着乐呵不已。而沈悦儿倒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惯着自己,一时间倒是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转了转眼睛子想了想,初儿不是说她的未婚夫叫林泽吗?脑子突然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叫你小林子也成吗?” 听到小林子这个叫法。赵泽霖嘴角不由得抽抽了几下,这叫法果然也只有这丫头才想得出来。不过只要这丫头乐意高兴,叫什么又有什么所谓呢。小林子便小林子吧,听着虽然跟宫里头太监一般,不过倒也挺亲昵的。 “好,你高兴就行。”他宠溺无比的笑着,而后拿起下人已经替他提前备下的筷子帮沈悦儿碗中布了些菜继续说道:“继续吃饭吧,边吃边说,你别饿着了。” 如此一来,沈悦儿这才想起还没吃完的饭菜,因此点了点头,当着赵泽霖的面继续开始吃了起来。 其实,只要这林泽不像一开始进来之际那样过于热情亲近了,这般说说笑笑的自然还是没什么排斥,可以接受的。 边吃边抬眼又细看了一下眼前的男子,心里头暗自嘀咕了起来。 说实话,她这未婚夫长得还真是不错,五官大气俊美,气质沉稳,即有着男人的成熟魅力,又能够如此放下身段对她一个女人这般好,全然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而且还年轻又多金,真可谓是人才两全。这样的男子竟然是她的未婚夫,她怎么觉得有些跟中了彩票似的呢? 等等! 沈悦儿想到这,脑子里头忽然抽搐了几下,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再次油然而生。她突然觉得刚刚脑海里头所蹦出来的几个词似乎有些问题,什么“大男子主义”,什么“中彩票”,怎么会突然想到这样的词呢?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突然又觉得那样的词汇实在是过于奇怪,貌似突然从脑海中就这般自然而然的跳了出来,可细细再想时却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的。再细想的时候,这种印象便更加淡了,当真是怪异不已。难道还是跟她丢失记忆有关吗? “点儿你怎么啦?”见沈悦儿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的筷子举在半空不上又不下的,似乎在想着什么,赵泽霖很是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还是想起了什么?” 听到赵泽霖的声音,沈悦儿这才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什么来,越想越头疼。” “那就别想了,赶紧吃饭吧。”赵泽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微笑着说道:“等吃过饭后,我再叫吴神医过来给你彻底检查一下,虽然他说你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再仔细诊断清楚些才行。” “嗯,先吃饭吧,你也吃呀,光顾着我。”沈悦儿没有再多想什么,记忆这种东西倒也的确不是一下子急便急得来的,反正也没什么太多的影响,倒是不必想太多。 见状,赵泽霖自然点头,直说他也还没用膳,两人很快便再次吃了起来,一顿饭下来倒是吃得极为不错。 放下碗筷时,赵泽霖打心里头舒畅无比,这和多年以来,这是他吃得最为开心的一顿饭了,眼前的悦儿虽然不再对他有任何的戒备,亦无抵触,就如同前世一般这般毫无芥蒂的相处着,这让他打心里头觉得幸福无比。 他相信,他所付出的努力一定不会白费,他相信从现在起一切重回原点,而后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的阻碍,就这般慢慢相处下去,他的悦儿终究还是会与前世一般心中只有他! 他相信他们的爱还会回到原有的轨迹,一直就这般美满快乐幸福下去! 见这丫头吃好了,他很快便让人将剩下的全都彻了下去,一边亲自替她剥着水果,一边让初儿去将那吴神医叫了过来。 沈悦儿一听神医两字,顿时对即将来的人很是感兴趣,可直到看到真人后,却是不由得大失所望,长得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罢了,什么仙风道骨之类的词完全套不到这人身上。 “人不可貌相,点儿可莫小看了吴神医。”赵泽霖一下子便看穿了沈悦儿的心思,也不顾忌什么,当着那神医的面便说道:“你昨日摔得可不轻,是内伤来着,若不是吴神医的话,你可就不止是记不得人与事了,怕是性命都难保。” “七爷过奖了!”那吴神医倒也不在意,一脸笑意地说道:“还是让在下先替夫人瞧瞧吧,瞧个仔细了七爷也好安心。” 听到吴神医的话,赵泽霖先行看了看沈悦儿,一幅询问似的模样,见沈悦儿微微点了点头并没什么意见,这才让那吴神医好好替沈悦儿检查一翻。 把过脉后,吴神医又询问了一下沈悦儿一些比较细节的问题,而后这才笑呵呵地说道:“夫人放心便是,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了,用力提气时胸口偶有压迫感那只是因为气血不太通畅,继续用些药,慢慢这种感觉便会消失的。至于您的记忆,倒是一下子急不来,但是却绝对不会影响到身子的。” “有劳神医了。”沈悦儿一听,这说跟没说一样,因此也没再问什么,只是略微道了声谢不再多说。 而那吴神医又朝着赵泽霖说道:“七爷尽管放心便是,夫人身体一切平安无碍,在下先行告退。” 说轩以,那吴神医倒也没有再久留,很快便在末儿的引领下先行离开。 很快,屋子里便再次只剩下赵泽霖与沈悦儿两人。 “点儿,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赵泽霖将沈悦儿拉到自己身旁,一脸开心的问着。 “什么日子呀?”沈悦儿这会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了,又哪里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呢? “昨日本应是你及笄之日,不过你昏迷不醒自然没办法行及笄礼了,而今日,我要亲自替你补行成人之礼!”赵泽霖满面柔情,目光之中的希望与满足浓烈无比。 201 一直如此 昨日是她的及笄成人之日?那也就是说原本昨日是她十五岁生日了?沈悦儿突然有些恍惚了,脑子里头不知道闪过些什么,总觉得心底里头似乎对于这个日子有些什么特别的念头一般。 可是,那样的感觉却又只是一闪而过,甚至于让她都没来得及完全想起到底是什么便没有了,片刻之间却又是一大片的空洞将她整个人给淹没。 见沈悦儿又有些恍惚,赵泽霖这一次倒没有太过担心,只是略微出声提醒了一下。先前吴神医已经向他示意过了,悦儿如今的状态一切正常,不过因为封印之术还存在一些适应的问题,偶尔会出现一些这样的状况是很正常的,但绝对不会再次影响到记忆便是。 而沈悦儿在听到赵泽霖的提醒之后,果然很快恢复了常色,没有再去多想那一瞬间闪过的异样。对于成年之礼,她如今的脑子里头并没有太多的印象,而因此眼前自己这未婚夫说如何便如何,一切都老老实实的听话任其去弄便是。 不过再如何不清楚,沈悦儿却也知道本来这些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未婚夫所需要做的,而现在,见其从头到尾,甚至于到绾发、净面都是由他一手而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做得那么的认真与用心,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与激动,每一细情绪都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所特有的那种珍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暖暖洋洋的,说不动容,说不感动自然是假的。 她并不记得以有他们之间的相处是什么样的,也不记得息对林泽的感情是否也如林泽对她一般这般珍视,但对于林泽的那种熟悉感却一点也不做假。至少,不论如何,她都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 想到这,沈悦儿倒也没有再自个傻傻的去深究什么,其实林泽还有初儿他们说得也没错,记忆什么的并不会影响什么,日子反正还是这般继续下去不就行了吗?旧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之前,慢慢的先累积着新的记忆,这样的体验也是一种另样的生活吗。 别看这成人仪式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已经被林泽尽量精简了,不过。却还是整整忙活了大半个时辰这才真正的结束,当赵泽霖将最后一件成人之礼送给沈悦儿的时候,沈悦儿却是不由得打量了好半天也没看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来。 “这是什么?”她看着手中不大不小。刚刚好占据着手心位置的一块心形玉片似的东西,完全想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些什么用处。 赵泽霖笑着解释道:“这我打小便带在身上的心愿碎片,可以护佑平安,我把它送给你。以后你要时时刻刻的贴身戴着,这样它就可以护佑于你了。” 说着,赵泽霖亲自将那块类似于心形玉片的东西替沈悦儿戴到了脖子上,而后放到了衣裳里头贴身收好,并继续说道:“据说,这不是普通的玉片。而是陨落的星辰所化,你戴着它就好像我时时刻刻陪在你身旁一样。” 沈悦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问道:“林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呀?” “傻瓜,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吗?”赵泽霖不由得笑了起来,而后伸手将沈悦儿抱入怀中。这样的一个拥抱,他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这一刻,他的悦儿终于只是他的悦儿。 沈悦儿突然被赵泽霖给抱了个满怀。一时间心底深处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抗拒。 没错,这个男人是给她无比的熟悉感,这个男人是给她无可挑剔的呵护与珍视,这个男人是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可是她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下意识的想要抗拒这个怀抱,下意识的想要从这个怀抱中挣脱出来,下意识的……并不怎么愿意与他有着过多的亲近接触。 “那个……林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办法忽略自己的心,轻声说道:“你可以先松开我吗?我……我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亲近。” 赵泽霖心中微微一怔,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悦儿如今封存了所有记忆却还是会对自己有着这样一种下意识里头的防备,而并非如前世一般想要靠近他。 他没有松手,反倒是将已经抱在怀中的人儿拥得更紧,不过却用最为柔和的语气细声安慰道:“傻丫头,你是我的未婚妻,咱们以前也经常这般相拥亲近的,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虽然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咱们之间的关系却是永远不会变的,只会越来越好,明白吗?” 沈悦儿见林泽不但没有松手反倒是愈发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伸了伸手本想去推的,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暂时先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再次问道:“我们以前……以前也是这般亲密吗?” “那当然了,真是个傻丫头,咱们一直彼此相爱,一直亲密无间。如今你也行了成年礼了,三天后便是我们的婚期,等我们正式成亲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赵泽霖脸上露出一抹期待无比的笑意,他与悦儿成亲,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虽然,因为许多的原因,他暂时只能给悦儿一个最为简单的婚礼,不过,等日后他霸业有成的那一天,他定然亲手将皇冠戴于她的头上,亲自再被还给她一个最为壮观的大婚! 而听到成亲一说,沈悦儿却是心中陡然一阵说不出来的心悸,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似的。她下意识的推开了赵泽霖,看向他反问道:“成亲?三天之后就要成亲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呢?她为何不但没有半点的惊喜,反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呢? 沈悦儿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会有这样的心理,按理说,她与林泽一直就有婚约,而且向来关系又极好的话,那她应该十分愿意嫁给林泽才对,应该很乐意盼着成亲那天到来才对,可为什么猛的听到三天后便是成亲之日却觉得这般的唐突,这般的让她心里头不舒服呢? 见沈悦儿一脸的惊讶,赵泽霖却是笑着说道:“对呀,你不记得自然是正常的,不过我记着便行。咱们的婚期早就已经订了下来的,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可是,可是我现在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婚期能不能推迟一些呢?”沈悦儿商量着说道:“要不,等我恢复记忆了再成亲可好,我总觉得什么都不记得感觉怪怪的。” “有什么好怪怪的,不论记忆如何,你还是以前的你,而我也还是以前的我。总之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疼你、爱你,对你好,这不就足够了吗?” 赵泽霖抚着沈悦儿额头的青丝,安慰道:“听话,别想太多,等咱们成亲之后,一切只会比以前、比现在更好的。再说,如果你的记忆要过好久好久才能恢复的话,那我岂不是得还要等好久好久才能够娶你吗,我已经等了好多年了,打小便想娶你,难道你还忍心让我再等个几年吗?” “我……”沈悦儿一时间倒也无从辩驳,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觉得怪怪的。 “好啦,傻丫头,你想太多了,总之只要记住,嫁给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就行了。好吗?”赵泽霖轻声哄着,虽然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于这会悦儿还是没有那么快的对他完全的信任与依赖,不过却也明白有些事情急不来。 反正,等成了亲,日后慢慢相处,这丫头总会习惯的,倒是不急于这么一时。想到这些,他心中再次开怀不已,满满都是三日之后与心爱之人成亲的喜悦。 而这一次,他与悦儿成亲大事,当然容不得任何人的破坏,更不会给任何人破坏的机会。 见状,沈悦儿倒也没再多说成亲一事,她这会心中有些乱,想要一个人好好静会。醒来之后突然什么都不记得,而后又突然知道马上要成亲了,这对她来说,都还没功夫来得及慢慢的消化整理。甚至于除了初儿所说的那么一丁点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以外,其他的她都一无所知,却要马上成为人妇,这样的心情当真是极其复杂的。 “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了。”她朝着林泽看了过,目光微微带着几分请求,同时倒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我想好好将今日之事都理一理,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一下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下子又听说了这么多的事,我想我需要一点功夫理顺一下,整理一下。” “我明白的,点儿能够如实的告诉我心中所想,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今日先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见状,赵泽霖也没有拒绝沈悦儿的要求,先给这丫头一点单独的空间让她好好的梳理一下也是好,反正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倒是完全不必担心会出什么其它的意外,也没必要一下子将人给逼得太紧绷了些。 ps: 感谢热恋赠送的平安符,谢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们~~ 202 禁地 赵泽霖走后,沈悦儿在初儿末儿的服侍下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搞定一切之后连这两名婢女都不曾再留下,示意她们都先很退了下去,转而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细细的思索着。 好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其实想来想去如今她脑子里头所存有的东西并不多,但她莫名感到一阵烦燥,一想到三天后就要这般突然的嫁人,总会是让她觉得怪怪的。 按理说,她能够嫁给自己的未婚夫,一个看上去各方面条件都极为不错,最主要的是对她又这般好得没法说的男人,应该是件不错的事情,可她心里却总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对于三天后的婚礼不但没有太多的期待,隐隐还有着一种下意识的抵触。 沈悦儿拼命的去回想,想要多记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来,可是不论她如何的努力,脑子里头转来转去的却都只是今日刚刚从初儿、末儿以及林泽嘴里所知道的这么一丁点的东西,而其他的无论她怎么使劲去想都只是一片空白,空白得让她说不出来有沮丧。 可虽然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却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最宝贝的东西似的,心中空空落落得难受,说不出来的莫名会突然泛起一阵阵的忧伤。 在床上辗转不停,沈悦儿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几天内被人给封存了记忆,同时亦将原本一身的内力给封了起来。她更不知道,此时此刻,就在离她并不算太远的地方,那个叫做江枫的男子为了找她已经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 “主子,咱们是不是应该扩大查找范围?属下担心,他们会将悦儿小姐转移出京城!”铁辰也陪着江枫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而这些其他的人同样如此。 每一个人都明白悦儿小姐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所以没有任何人愿意放弃一分一秒的时间去寻找。 悦儿小姐失踪的当日,江枫便入宫面圣道出了悦儿失踪一事,而贤亲王自然否认了此事与他无关,就连贤亲王妃也压根没有去过那处所谓的别院。 但贤亲王却当下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与担忧,表明此事关系重大,怕是有奸人打着贤亲王府的旗号劫持了悦儿,所以为了悦儿的安然,贤亲王甚至于还立马请皇上下旨封了城门,派人全力追查沈悦儿的下落。 不论是国师还是贤亲王。这两人的声音皇帝自然都不可能当成没听到,所以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陷入到了追查之中。但几天过去,却依就毫无音讯,沈悦儿如同在彻底的消失了一般。 “继续在城中寻找,悦儿现在一定还在城内!”江枫面无表情的说着,目光定定的看着半空。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此刻他整个人哪里还有平日的仙风道骨,满眼血丝、满脸胡渣,跟没了魂似的冰冷得吓人。 打知道悦儿不见之后,他便直接发动了术法,锁住了京城四面,一旦悦儿被人带离京城。他自然马上可以感受得到。但几天下来,他却一直没有察觉到什么,这便足够说明悦儿还在京城某处。 “得再快些找。就算将整个京城每一寸草皮翻个遍也要把她找回来!”他喃喃的说道:“我的锁术最多还能够维持两天,两天内再找不到人的话,他就会将悦儿转移出京城了!” 到那个时候,人一旦离开京城,那么想要找到人当然就更加难了。江枫明白。赵泽霖身旁一定还有什么高人,而且是对他的情况极为了解的人。所以一早便算准了他会用锁术追踪,那么这些天当然不会贸然将悦儿给转移出城。 听到江枫的话,铁辰当下便应声,而后了没多想,快速退下再去带人寻找悦儿小姐下落。 其实,现在他们也并非没有头绪的寻找,而是几乎发动了所有的力量用最为合理的方式去查找,但很明显,赵泽霖那边一早便想好了各种应对追踪查找的办法。京城说大不大,就小也不小,这样的一个地主藏一个人,而且是早早的费尽心思提前设计好了去藏一个人,当然不是这么容易找得到的。 “主人,安阳侯府小侯爷来了!”阿拾很快走了进来,朝着默不出声的江枫禀报着,而身后不远处,张传业亦已经跟站走了进来。 听说是张传业来了,江枫整个人这才稍微回过些神来,也没有多理会阿拾,直接将目光移到朝他走来的张传业身上。 “怎么样?”他径直出声询问着,虽然明知肯定是没什么好消息,却还是忍不住带着期待。 张传业很快便走到了江枫身旁,自行找地方坐了下来说道:“我私自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人手,还用了暗旗令,但是到目前为止却依然没有查到半点的消息。就连贤亲王府我都亲自去过了,但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江枫,你确定悦儿现在当真还在城内吗?” “还在!两天之后我的锁术才会失效,那个时候她才有可能被赵泽霖送出城。”江枫的声音再次没有一丝的情绪,目光也空洞了下来,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说道:“整个京城之中,还有哪些地方是我们不曾找过的呢?而且那个地方应该离贤亲王府并不太远,应该两地之间有秘道相联才对!” 最后一句,他似是询问张传业,但又似是在喃喃自问。这个地方应该离贤亲王府并不会太远,因为这几天他并没有发现贤亲王明面去过任何可疑之处。但他相信,赵泽霖一定不可能连着几天都没有去见过悦儿,所以说从贤亲王府到悦儿如今所被藏之处应该并不远,而且两地绝对有密道相联! 听到这话,张传业却是不由得思索了起来,片刻后却是径直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我也是!”江枫突然站了起来,一直没有表情的脸孔终于有了一抹暖意:“一定就在那里!” 张传业也跟着起了身,不过神情却反倒愈发的凝重了起来:“可是,那里是禁地,就算皇上允许,那守禁的暗人也是不可能同意任何人进去的!” 张传业与江枫嘴里所说的禁地,是当年大盛第三代君主所开辟的一处神秘之地。此处自成被列为禁地之后,除了世代奉命看守的暗人以外,便再无其他人进入过,就连大盛之后的君王亦是如此。而至于里头到底有些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那些暗人世代守护,连其它君王亦一并拒之于外却是不得人知。 “禁地?怕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便已经成为了赵泽霖的地盘了!”江枫也没有隐瞒,朝张传业径直说道:“那禁地里头有一处龙脉,里头的气运这会怕是早就已经被赵泽霖改得差不多了。” “什么?竟是如此?”张传业一听顿时惊呆了,片刻后这才不解的朝江枫问道:“既然你一早便知道,为何从没有向皇上提过此事?” 江枫并没在意张传业话语之中下意识的质问,也没有停顿便直接说道:“一则此事与天机有关,不到一定的时候过早透露天机只会祸害天下苍生。二则赵泽霖命中注定与那地方有所交集,与皇上提不提都不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听到这话,张传业更是呆住了,他不蠢,自然听出了江枫这话中所指之意。半响之后,这才回过些神道:“那你的意思是,悦儿一定是被赵泽霖藏在那里了?”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那禁地守护者也全都已经是赵泽霖的人了,可想而知,此人手眼已经能天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此事你不必再理,也莫要传出半丝风声,我自有办法进入禁地!等救回悦儿,你的这份恩情我再回报!”江枫说罢,也没有再理会张传业,径直转身抬步离开,直接往房间方向而去。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两天之内必须将悦儿找出来,不然的话,等他的锁术一旦失效,悦儿被赵泽霖转移到了京城之外,那么便更加麻烦了。 而且,他隐隐已经察觉到悦儿体内的内力似乎被某种力量封锁住,甚至于前两天他还察觉到了一股极为特别的灵力曾经出没过。这会,他很是担心赵泽霖会对悦儿做什么特别的手脚,所以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得尽快的将悦儿找回! 禁地不是那般容易进入的,除了有世代相传的绝顶暗人守护以外,而且里头机关无数,更主要的是他还不能够让赵泽霖察觉分毫,不然就算他进入到了禁地,只怕悦儿却已经被人给再次转移走掉了。 很快的功夫,铁辰便被江枫叫了回来,江枫悄悄在铁辰耳旁吩咐了几句,而铁辰先是神色一变,不过马上却是恢复了正常,一直等到听完后这才立马点头,再次快速离去。 而后江枫又分别朝阿久与阿拾吩咐了两句,最后这才让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203 嫁衣 第二天一早,沈悦儿便醒了过来,刚刚洗漱完毕赵泽霖便过来了。 两人一并用过早膳,见其还没有出门的意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问道:“你今日不必出门做正事吗?” 赵泽霖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会没什么事,我先陪你去园子里头转转,迟点会有人送嫁衣过来,你再试试,这次应该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了。” 沈悦儿一听嫁衣,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心中纳闷,后天便要成亲了,这嫁衣到现在还没有弄妥吗?难道是自己太过挑剔了?亦或者是自己这未婚夫的要求太高了? 胡思乱想间,自己已经被林泽给领出了屋子,今日外头阳光不错,四下走走倒也是件较为惬意之事。 对于林泽的一些举动,只要不是太过亲昵无间的那种,沈悦儿心里头倒并不会太过排斥,就像现在这般,牵着手并肩而行自然不会让她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沈悦儿并不太清楚为何自己会对林泽一些过于亲昵的举动有所排斥,昨日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些什么所以然来。明明这未婚夫对自己好得真是没话说了,几乎就是要风得风要雨给雨似的,而且两人相处的时日应该不算短,莫不是自己本身就是那种比较含蓄内敛型的性子,所以哪怕这般熟悉却也还是比较矜持? 将矜持一词用到自己身上时,沈悦儿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似乎这个词并不太与自己般配,隐隐还觉得极为矛盾一般。当然,这一切也只会是在她自个心中暗自嘀咕,她总不好去问林泽,没有失忆前的自己到底是够不够矜持吧? 一路慢慢散着步。赵泽霖的目光不时的打量沈悦儿,见其虽然没怎么说话,不过脸上的神情倒是丰富多彩得紧,也不知道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点儿是想到了什么好玩之事吗?”微微紧了紧握着沈悦儿的手,赵泽霖含笑询问了起来,看着这丫头如此鲜活的神情站在自己身旁,他打心底里觉得无比的快活。 细语轻声,携手同行,赵泽霖如今总算是明白原来真正的幸福却真的只是如此的简单。心爱之人将整个心都塞得满满当当的,这样的滋味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沈悦儿听到轻柔含笑的询问声。这才微微从自我思绪无限发散中转了回来,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跟着赵泽霖房间放缓的步子边走边道:“林泽。你的脾气看上去很好呢。” 听到沈悦儿完全对不上号的回答,赵泽霖不但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问题,反倒是更加愉悦无比开怀而笑,侧目盯着沈习的眼睛说道:“点儿说好那便是好,只要点儿喜欢就行。” “那我以前的脾气怎么样?”沈悦儿兜了个圈倒还是问起了自己。下意识里她总觉得两个人相处,如果一方脾气极好的话,那么另一人怕是相对而言不会太好,而她总觉得自己的脾气应该就是属于那种不会太好的,不然的话林泽怎么可能将她当成孩子一般的宠着呢? 对,没错。在她的感觉里头,这两天林泽对她简直比对孩子还要宠着哄着,呵着护着。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想不太明白。不知道林泽为何会对她这般的好。 昨日照过镜子,论相貌虽然长得还是挺不错的,但也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姿,不足以单靠相貌惑人心志。论才华,她如今数着手指头也不过十五岁。顶破了天去也不可能是在什么大才大能的。不然的话,身为孤女父母早亡之际也不至于被家中的什么亲戚所嫌弃。从而早早被未婚夫给接过来照顾。 如果说脾气再不怎么好的话,那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当真是一无所是了,更是想不明白这样的自己为何会博得这个看上去什么都是极为出众的未婚夫如此的喜爱。 坦白说,若只是因为婚约而娶她的话,林泽大可不必对她如此的重视,所以她当然看得明白,这个男子之所以要娶她也绝对并非仅仅只是为了婚约,而是打心底里头真正的爱她。 问过问题之后,很显然,沈悦儿再次走神了,自打失去记忆之后,她明显很喜欢神游,哪怕前一刻还主动的问着什么,后一刻却是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问过些什么了。 听到沈悦儿的再次发问,但明显发问后却是又马上不知道脑子里头想什么去了,一脸迷惑不已的模样,赵泽霖更是不由得觉得好笑,真不知道这丫头如今这迷糊的性子怎么会这般的可爱。 他稍稍停了下来,等那丫头下意识的明白自己再次走了神,而后快速又拉回思绪之际,这才微笑着说道:“悦儿的脾气向来都很好的,只不过今日无端端的总喜欢走神,莫非是急着想回去试嫁衣了?” 被赵泽霖这般一打趣,沈悦儿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也没真的去回应林泽玩笑似的反问,只是老实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罢了。” “什么想不通?”听到这话,赵泽霖自是立马关切不已,盯着沈悦儿问了起来。 这会功夫,两人已经在园子里头转了小一半圈,虽然沈悦儿并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逛园子上,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不过却也并不影响她对这府里头风景的整体印象与评判。 地方看似很大,光是后花园都可以转上半天,更不用提其他的地方,每一处都装饰得极好,精美讲究用的全都是大手笔,光是这样一个宅子都不知道得花多少的财力。 沈悦儿放眼四下扫了一圈后,却是再次将目光停驻到赵泽霖脸上,而后才出声道:“我在想,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虽然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不过却也不难看出,以你的相貌、才智、身份、家底都绝对算得上是人中之龙了,再看看我,各方面条件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泽霖却是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一脸认真地说道:“傻丫头,你现在是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好,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我心里头,这天底下没有任何的人比得上你!我只怕自己还不够好,所以还得更加努力的对你好!所以,以后别再想这些傻问题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你,不论如何,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倒是不由得怔了一下,那一句“这世上只有一个你”突然刺到了她的心,那种熟悉感让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恍惚。 脑海中突然闪过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男声,那个声音也说着类似的话,但比起刚刚林泽与她说时,更是让她心神动容。 “点儿,你怎么啦?”见沈悦儿突然呆住了,一下子整个人如同再次神游开了似的,赵泽霖不由得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赵泽霖的手带着一抹天然的冰冷,这让沈悦儿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而脑海线中忽然闪现的那个声音却是再也无法抓住。 “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突然不想再转了。”她下意识的没有讲实话:“这园子太大了,怕是一时半会都逛不完吧?” “累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反正这会也差不多可以再试下嫁衣了。”见状,赵泽霖温柔的笑了笑,而后牵着沈悦儿转身往回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沈悦儿似乎再次陷入了神游之中,而赵泽霖只是不时的打量着身旁的丫头,暗自估计着如今悦儿性子的变化是不是与封印之术有些关联。 两人回屋之后,赵泽霖将沈悦儿牵到一旁的睡榻上坐着休息,又接过初儿递过的毛巾替沈悦儿将手擦了擦,最后不顾自称不是小孩子的丫头反对,喂她喝茶吃了些零嘴。 每一件事,哪怕再小再细微,他都极为用心的替沈悦儿去做着,这让沈悦儿很是不好意思,完完全全有着被当成小孩子般的感觉。 不过赵泽霖却是极为开心能够替那丫头做这些事情,于他而言这些事情件件都充满着幸福与温馨。 “那个林泽,试嫁衣就让我自己来吧,初儿与末儿帮我就好了,你就别再帮忙了。”沈悦儿见赵泽霖竟然跟着来到了屏风后头,一副也准备动手帮她换嫁衣试的模样,一时间可是有些头大了,嘟了嘟嘴表示着异议。 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妻没假,但未婚就是还没成亲,当面换衣这种事还是得避让一下才是吧?反正她虽然对林泽还是算能够接受的,不过对于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却是下意识里头有些排斥的。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泽霖只当这丫头是害羞了,因此也没多想,笑着点头道:“那好,我到屏风外头去,坐着等你。” 说完,他也没多耽误,很快便绕出了屏风,径直回到睡榻边坐了下来,一脸安然的看着屏风处方向,他就在那里这般等着,等着第一时间看那穿着嫁衣出来的悦儿。 204 急事 隔着个屏风,沈悦儿自然也没再有什么矫情之外,没一会功夫便在初儿与末儿的帮忙下将那套极为繁琐的嫁衣穿了上身。 上下左右看了看,又抬了抬手试了试,大小肥瘦什么的都极为合身,当然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做任何的修改费事了。 外头等着的赵泽霖听到屏风后的动静,却是笑着让沈悦儿赶紧出来给他看看,那口吻带着一份打心里头的期待与喜悦。见状,沈悦儿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的穿着那身嫁衣走了出去,任由未婚夫打量。 看到一身大红嫁衣的沈悦儿,赵泽霖的目光几乎都移不开了。他不由得站了起来,朝着那抹无比亮丽的身影走去,再次真真切切的看着心爱的女子为他穿上嫁衣,他的心着实已经乐开了花。 那种满足无法言喻,那种跨越了几世失而失得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够完全明白! “真好看!”他由衷的赞叹着,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一色的红,幸福之感让他的眼眶都隐隐有了些泪意。 “不是说原先已经试过了的吗,怎么还跟没见过似的?”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显然对于眼前男子眼中的惊艳有些不解。 赵泽霖笑意更深,转而抬手抚了抚沈悦儿的面颊说道:“就算是日日看,也是看不够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略显不自在,倒是很快转移话题道:“这回没任何问题了,大小长短都合身,不用再改了。” 一般来说,女子出嫁都会亲手缝制自己的嫁衣,不过沈悦儿一看这一套便知道肯定不是她的手笔,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还得让人给修改好几回。更何况,她相信自己肯定对女红之类的没有什么天赋。因为像这种堪比于吃饭穿衣的技能,就算是失忆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半点的印象。 虽说也还是会有不少女子出嫁时嫁衣由旁人帮忙完成,自己没有亲自做嫁衣也不算太过丢人之事,不过沈悦儿似乎再次发掘出自己的又一项短处,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还有哪些优点足以吸引一个这么厉害的未婚夫。 片刻功夫,沈悦儿再次神游了,好在这会功夫赵泽霖也沉浸在那份满满的喜悦与欣赏之中没有太过注意,等到沈悦儿再次回神之际,赵泽霖还在那些看不够似的不时含笑打量。 “我去把衣服换下吧,已经妥当了。”沈悦儿觉得自己再这般被林泽给打量下去。怕是整个人都得化掉,因此自是出声准备去换衣服,不想再这般顶着一身嫁衣站在这里。一想起大后天便得正式穿上这身衣裳。心里头却是又莫名的有些叹息。 “再穿会,不急着换。”谁知,赵泽霖却是拉住了沈悦儿,笑着说道:“我还没看够呢,再穿会吧。” 沈悦儿一听。有些好笑地说道:“总看也没意思的。” “我觉得有意思!”赵泽霖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明媚,如同六月的骄阳,带着火热的温度。 如此,沈悦儿只得闭上了嘴,也不再多说,站在那里任林泽再看一会便再看一会。 她目光往四处看了看。很快又开始神游了起来,虽然未婚夫满脸的喜气满心的开怀,虽然身旁服侍的婢女也是个个透着开心。可她却突然觉得整个府中有些什么不太协调对劲的地方。 正想着,忽然见到有下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直接看着林泽禀告说是有重要之事。 这会功夫,不但是沈悦儿收回了神游之心,就连赵泽霖亦总算是从沉浸的那份喜悦中稍微清醒了些过来。 “什么事?”赵泽霖见状。稍微朝门口方向走了几步朝随从语气清冷的问道。 这会,沈悦儿还是头一回看到林泽竟然也会显露出如此不耐烦的模样。似是恍然明白原来自己未婚夫的性子也并非对谁都那般好说话的。 而那随从一副小心不已的模样,看了沈悦儿一眼后,略微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赶紧着上前几步附于赵泽霖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那声音极小,沈悦儿自然是不可能听到什么,不过心中虽然也有些好奇,但肯定也不会吱声问道什么。下意识里,哪怕过几天他们就要成亲了,可她心中却还是觉得有道距离之感一般。 而赵泽霖听到那随从的小声禀报之后,神情陡然变得极为复杂,隐隐还很是担心一般。 不过,等他再次看向沈悦儿时,却依然朝着她保持着那份不变的笑容,上前两步拉着沈悦儿的手道:“点儿,突然有些急事我得先去处理一下,今日怕是没法再陪你了。你自己呆在府中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便吩咐初儿、末儿便可,等我处理完事情后就马上回来陪你。” “你去忙你的,我这么大的人会照顾好自己的。”沈悦儿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男人有正事当然得去忙正事,哪可能成天围着女人转的。 再说,下意识里,她觉得自己与林泽今日已经相处得很久了,貌似林泽陪不陪她,其实她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的,甚至于走了也好,她还自在一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便不做什么。 见沈悦儿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赵泽霖再次叮嘱了一下初儿与末儿好好服侍,而后又与沈悦儿说道了几句后这才带着人快速离开。 虽然从开始到离开,赵泽霖都不曾透露半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沈悦儿也看得出来,肯定是什么棘手之事,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行色匆匆,而且看上去还显得挺担心的。 但既然自己未婚夫并没打算将那些外头的事情与她多说,那她自然也乐得偷这个闲,不过考虑太多。反正这会她自个想不明白的东西都还多得要命,也根本没多余的心思来操心旁的了。 赵泽霖一走,沈悦儿便立马将那身嫁衣给换了下去,换掉后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下来。逛了老半天的园子,刚刚又站在这里试了这么久的衣服,她还真是有些累了,直接便坐了下来,窝到了睡榻之上。 “我想躺会,你们两也下去休息一会吧,不必总守着的,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的。”任由初儿替自己盖上了舒服的毯子,沈悦儿好心的让初儿与末儿也下去休息一会。 不过这两个丫头显然并不打算将她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只说不累,不过却是稍微退到一旁了些,倒是没有影响到沈悦儿休息。 见状,沈悦儿也知道这两个丫头怕是担心林泽责怪没服侍好她,所以倒也由得她们去,自己个微微闭上了眼,也不知道到底是睡觉还是神游,反正没多久便开始有些迷糊了起来。 也不知道闭了多久,沈悦儿却是突然睁开了眼,脑中总算是抓住了一丝先前一直觉得奇怪与不各协的地方。 “夫人,您怎么啦?”见沈悦儿突然睁开了眼睛,神情有些异常,初儿连忙上前询问着。 沈悦儿了没起身,人是微微侧目看向初儿问道:“不是说大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吗?可为何整个府中连半点办喜事的准备都不曾看到?” 她总算是想到了刚才突然觉得不和谐的地方是什么了,马上就要办喜事了,可整个府中所有的人都清闲得紧,半点忙碌的身影都没有,而且四处也不见有办喜事的装扮,连个喜字都不曾有,灯笼红绸都不曾挂上半条。 这一点当然奇怪得紧,就是放在最普通的人家,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是早早开始着手准备起来,老早便四处洋溢着喜气才地,哪像现在这里,半点都不曾感觉得到。 听到沈悦儿突然的问放在,两个婢女这才不由得相视一笑,放松了不少。而后初儿却是耐心的解释道:“夫人,是这样的,大后天的婚礼不是并不是在这处宅子里头举行,而您出嫁所暂时挑选的娘家地也不是这里,所以这里倒是没有怎么着重装点。您放心吧,婚宅那边早就已经打理好了,到时夫人只需开开心心的嫁进去便成。” “哦,原来是这样呀!”沈悦儿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再多问。原来这里并不是真正成亲后要住的地方,这也难怪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倒也正常。 也是,这里虽然住着她与林泽,不过倒是并没听任何人提起也不曾见过林泽的父母和其他亲人,不在这里举行婚礼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看来林泽家底还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丰厚,这么奢华的宅子都还只是暂住的,也不知道日后真正要住的还得成什么样。 如此一来,她倒是没有再多想,很快便重新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再次迷迷糊糊了起来。 而这一回迷糊之中,沈悦儿却忽然听以了一阵极为好听的琴声,那琴声似乎离得极远,不过却越听越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不但如此,而且那琴声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而听着听着,沈悦儿只觉得原本悠扬轻快的琴音不知何故竟然慢慢变得忧伤起来,那种忧伤如同会传染一般,也让她的心瞬间变得难过了起来。 205 各自出招 赵泽霖匆忙回到贤亲王府书房之际,发现正如随从所禀一般,一夜这间堆得如山的密信几乎快要将那书桌给淹没掉。 他快速的将那些秘信一封一封的快速看完,一时间恼火更是不可抑制。万万没有想到,江枫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如此短的时间内便给他四处发难,而且每一处麻烦都不好解决,都是个烂摊子。 从边境到草原,从北漠到南荒,甚至于京城三百里外的严库军地这些与有他的要塞之地全都显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危机,江枫同一时间多处向他发难,摆明了就是想用这些要胁于他。 可是,难道江枫以为这样他就会老实服软,就会将悦儿交出去吗?赵泽霖冷笑起来,眼中寒光四溢,恨不得此刻便将江枫给就地解决掉便好。若不是如今时机还不成熟,这世上他最不愿意还存在的人便是此人了。 不过,哪怕这次江枫的快速反击如此的厉害,甚至于当真让他极为棘手得厉害,远远超过了他对江枫的预估,但那又如何?这一切都不足以真正的威胁到他,他照样有办法一一将其化解掉。 想到这,赵泽霖重重的呼了口气,而后压下了心头怒气,不再让情绪因江枫而受到大多的波折。他快速让人如今家臣,一一处理这些事情,江枫越是如此,他便越得做得漂亮,越得准时完成自己的计谋。 大后天,他与悦儿的婚礼绝对不会被任何原因所影响,而一想到马上便要与心爱之人成亲,日后悦儿都将只会是他的妻子,赵泽霖的心中总算是温暖起来。 麻烦,再多的麻烦,哪怕是天大的麻烦又如何?他都能够应对过去。他都不会放在眼中!江枫若是以为用这些手段便能够逼他放手悦儿的手,那便实在是太过小瞧于他了。 很快功夫,书房内便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的人,看这架式,只怕是得忙到深夜都不一定能够忙完了。 赵泽霖这边是忙得不行,短时间内都离不开身来,而这一切则正是江枫费心布置所需要的结果。 江枫自然不指望凭着这些事便能够让赵泽霖缩手主动将悦儿送回来,他所要的不过就是将赵泽霖给拖住,以便他有充分的时间入禁地救人。 而这会,他还只是将赵泽霖给拖住了。但入禁地却并非那般容易之事,稍有差池便会打草惊蛇,所以这会。江枫还在做着一样极为重要的准备。 铁辰这会已经安排好了其他的一切,与阿久阿拾几人一并给江枫护法,因为这会江枫正施展一门极为费力的秘力先行移魂入境与悦儿小姐先产生心灵沟通,如此再进入禁地之后便可以确保一击便中,直接能够将悦儿小姐给带回来。 但是。他们的主子这会已经入定快小半个时辰了,却一直都还没有任何的变化,隐隐只见额头上汗水愈来愈多,而神情亦显得越来越难看。 铁辰几人都担心得不行,但此术并不是他们所能够帮得上忙的,只得在一旁干等罢了。 就在江枫施展秘术之际。沈悦儿那边却是越来越清晰的察觉到了那阵极为玄妙而熟悉奇异的琴声。 沈悦儿只觉得越听,这心便越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挖空了似的,那种莫名的悲伤与难过让她说无比的沉重。 她很快便再次睁开了眼睛。她知道那不是梦境,因为睁开眼睛之后,那道琴声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同样还继续不停的在耳畔响起。 可奇怪的是,她却无法判断出琴声传来的方向。四下走动却依然如此,压根就找不到声源到底来自于哪里。 “夫人。您怎么啦?”看到沈悦儿突然再次异常起来,初儿与末儿再次担心不已,连忙上前扶着询问,看那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找什么。 “初儿,末儿,你们听到琴声了吗?”沈悦儿见这两婢女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因此下意识的便问了一句。 初儿一听,却是更加奇怪,连连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声音呀?夫人您听到什么?” “琴声?”末儿跟着说道:“夫人您是想听曲了吗?要么奴婢现在就安排人?” 见这两丫头明显一副根本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沈悦儿更是觉得奇怪得紧,而心头的情绪亦随着那越来越让人伤感的琴声变得难受起来。 “不用了,应该是我听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没有再多提此事。转而只是告诉这两名婢女自己刚刚听错了什么,而并没有多加与她们去提那明明此刻还在自己耳畔围绕却依就连方向都无法辨明的琴声。 这琴声,来得太怪,不但怪,而且还让她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莫名的直击她的内心。虽然她解释不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却下意识的觉得这琴声对她很重要,她并不想将这事让旁人知晓。 她再次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也不去多加考虑琴声的出处与奇怪点,反倒是用心的聆听的。 渐渐的,随着琴声不断变化,沈悦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幕非常怪异的画面,她似乎看到一个白衣胜雪,如同神仙般一样的男子坐在那儿弹着琴。 那画面异常的清晰,清晰得根本就像是真的一般,可她却偏偏看不清那名神仙般男子的面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只是觉得熟悉,无比的熟悉,但就是怎么样也无法看到那张面孔。 一时间,她的心只觉得好疼好疼,那神仙般一样的男子她明明看不到脸上任何的面容,但奇怪的是却能够看到那男子悲伤无比的神情,那样的悲伤让她看着都觉得心在跟着一并碎了。 她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可是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那种熟悉感不同于林泽,而且比及对林泽的熟悉感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但如此,她觉得她的心似乎不受控制一般难受,因为那个男子而难受,因为感受到了那个男子心中的悲伤而跟着难受。那样的感情让她都说不出来复杂。 沈悦儿闭着眼。泪水就那般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不想初儿与末儿担心过问,因此这会早就已经背过身上,没有让旁人看到。 但,不论她如何调整心情,如何控制情绪,那眼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心一点一点的如同被什么东西不断的扎着,跟着那看不清面容的神仙男子一同悲伤。 沈悦儿不傻,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却明白这突然现身于脑海的看不清面容的神仙般的男子定然不可能凭空而出。她也很快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但心底深处却如同被烙上了什么烙印一般。 不知道默默的流了多久的泪,突然之间,耳畔的琴声竟然没有了,而脑海中所浮现的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神仙男子亦失去了影踪。 然后,伤悲并没有因此而减。反倒是让原本难受无比的心愈发的变得空空荡荡。 她睁开了眼睛,片刻之后再次闭了上来,再睁开,再闭上…… 如此反复了好多次,等了好久,却再也没有听到那道琴声。也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一时间,沈悦儿变得更加的失魂起来,拼命的回想着。拼命的回想的,哪怕脑子里头再如何回想也都是那般空空如也。 就在沈悦儿无法再感觉到琴音,无法再在脑海中清晰的看到那道身影之际,一直入定的江枫,突然睁开了眼。瞬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一下,铁辰与阿久阿拾都吓了一跳。赶紧着上前将江枫给扶好休息,又连忙打了热水擦净之后,见江枫摆了摆手示意无大碍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主子,怎么样了?”铁辰见这会江枫应该无大碍了,这才连忙询问秘术结果。 江枫这会神情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没有瞒着铁辰几人,出声说道:“事情比原先设想的还要麻烦。悦儿就在禁地里,我先前已经看到了,不过……她被高人施了封印之术,不但内力全部被封,而且记忆一同被封印了起来。” “什么?封印之术?”阿久一听,当下便急了:“那可如何是好!” 阿久的担心当然不是没有缘故的,原本进入禁地便极为麻烦,需得主子费不少的功力,而且还只能主子一人进去。而现在,若是悦儿小姐被封印了记忆,也就是说这会的悦儿小姐压根就不认识主子了,那么主子进入禁地,哪怕顺利找到了悦儿小姐,却也不见得能够顺利的将人给带回来。 看来,赵泽霖那浑蛋果然无耻到了极点,为了夺人当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全然不顾悦儿小姐自己的心愿。 不过阿久这般想也还是良善了一些,若赵泽霖真的顾及沈悦儿的想法的话,当初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制不放手了。 阿拾与铁辰自然也急得不行,他们谁都明白这事情个中的麻烦之处,一时间也想不出法子来,只得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主子,等着主子出声。 江枫沉默了片刻,却是让铁辰去替他将暗阁里头的一个小盒子取了出来。 铁辰倒是不明所以,很快便将那小盒子给取了过来,而阿久与阿拾则不同,一看到那小盒子,当下脸色都白了。 阿久与阿拾都是打小跟着江枫从师门出来的,哪里会不明白那盒子里头装的是什么,因此赶紧着将盒子给取了过来,劝道:“主子,您不能这样!” “是呀,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或者回师门去请师叔祖来帮忙?”阿拾说道:“你刚刚已经使过移魂之术,受了伤,若是这会再用苍术的话,就算成了也会更加伤得不轻的!” 阿拾的话只说了一半,但一半却是足够,成了会伤得更加不行,那也就是说若是不成的话,后果怕也就是连性命都得当场丢掉。 苍之术是他们师门最为厉害的一道术,其作用看似并无太多噱头,但是却可以化解一些极为厉害的玄术。阿拾明白。只怕给悦儿小姐下封印之术的人不简单,所以主子才不得不动用苍术想要先行化解掉悦儿小姐身上的封印之术。 如果是平日,在主子还没受伤的情况下,那么行此术倒是不必太过担心,可如今,因为先前移魂之术似乎出了点意外,已经让主子受了很重的内伤,如今再行苍术的话,那么后果将会极为严重。 更何况,苍术所化解的玄术。越是厉害的,那么化解之后的反噬也会越大,而能够令主子在这种情况下动用苍术。可见对手有多么的可怕,而反噬也将会有多么的厉害。 但很显然,江枫这会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最多还有一天半的功夫,而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当然没有办法请回救兵。所以。苍术便成了不得不选用的一招。 虽然后果如阿拾所说可能极为严重,但是这会他若是不动用此术的话,怕是会更加严重。 “你们不必再说,我已经决定,自然心中是有底的。好了,你们暂且退下吧。我得调息半个时辰。”江枫朝着阿拾等人说道了一声,而后也没有再多言,很快盘坐闭上了眼睛。 见状。阿拾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哪怕这心里头再担心,但主子的话就是命令,她们劝没用也只能随主子心愿了。 几人暂时退了下去,出去之后。铁辰向着两姐妹打听过后这才明白那苍术的危险程度,片刻后却是二话不说。扭头便急匆匆的离开,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 见状,阿久想去拦人,却被阿拾给拉住了。 “算了,由得他去,铁师傅心中有数的,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妥之事来。”阿拾说道:“咱们还是在这里好生看顾好主子吧,半个时辰之后再说。” 如此,阿久也没再说什么,无奈的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是愈发的难受。 半个时辰之后,铁辰还没有回来,阿久阿拾见状自然也没有谁在意,而是先行入内。见这会主子调息完毕,正打开那小命准备将盒中药丸服下。 “主子,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阿久再次劝说着:“万一,奴婢是说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悦儿小姐若是日后知道了也是不会同意的呀。” “你们都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不过我意已决。”江枫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打算再让阿久与阿拾说话。 就在他准备服药之际,先前匆匆离去不知去了哪里的铁辰却是赶着点跑了进来。 “等一下!”铁辰这会显得极为虚弱,整个人如同从冰窖里头捞上来的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不过他却还是坚持着跑到了江枫身旁。 看到铁辰如此模样,几人都意外不已,阿久阿拾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连忙询问着铁辰这是出了什么事。 而铁辰却摇了摇头,直道他并没有什么大碍,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递地给江枫道:“主子,这个给您,用这个后您就可以暂时不必施那苍术了。” “这是什么?”江枫见状,却是不由得反问起来,也没有立马去接铁辰手中的小纸包。 “这是桐罗散。”铁辰自是没有隐瞒,很快便道了出来:“主子赶紧用这个吧,这个对身子不会有那般大的影响。” 一听竟是“桐罗散”,江枫神色当下大变,一把拉过铁辰的手替其就地搭起脉来。 “主子,我无事,您就……”铁辰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被江枫用眼神给活生生的制止住了。 如此一来,铁辰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先由着主子替他诊脉。 片刻后,江枫神色更是极为不好,他立马吩咐阿拾云将药房内的那两颗化绵丹给取了过来给铁辰服下。 铁辰哪里不知道化绵丹是何等的珍贵,一听说主子仅有的两颗一次性都给他服下却是连连摇头,不愿意,但江枫没由他多说,便直接让人将药给他塞了下去。 “你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去一旁调息打坐,等你好一些之后再说。”江枫制止了铁辰:“不然的话,这桐罗散我是不会用的。” 铁辰这会表面看着人还挺精神似的,但其实也就是强撑着一口气。这会他体内经脉几乎断了大半,若不是那两颗化绵丹的话。不出一刻钟整个人就会暴毙而亡。就算是服了这两枚灵药,调息稳定下来日后再好生休养却也不可能再恢复原来的样子。 江枫心中明白,为了拿到“桐罗散”,铁辰这是拿自己的命去换的,所以这份情心,他又怎么可能不领,怎么可能不为这动容。虽然不知道铁辰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拿到的,但江枫心中异常清楚,怕是还远远不止搭上一条性命。 所以,他得等铁辰调息好。暂无生性命之忧后先将事情大致问清楚,而后才能安心的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如此,铁辰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依言去做。毕竟他冒死换来的桐罗散若是不用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更何况那两颗化绵丹已经进了他体内,吐怕也是吐不出来了。 趁着铁辰打坐调息的空档,江枫也暂时坐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桐罗散”,心中却是复杂无比。 这桐罗散虽然不能够如苍术一般立马便能够直接解开悦儿的封印之术,但是却可以干扰受封之人。若是再加之其他一些辅助的话,全是极要可能让封印之术失效。 而且最主要的是此物不会有任何反作用,不会如苍术一般凶险。 苍术虽然直接,但后果当真有些难以控制,特别是他现在受了内伤,更是把握难测。若不是没有旁的办法。他也不想贸然用苍术。 而这会有了桐罗散,他当然可以暂时不用苍术,毕竟阿拾说得对。若是万一他有个好歹的话,悦儿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江枫临时改变了一下计划,先行让阿拾去准备了另外一些东西。虽然一会他不会再马上用苍术,但却还是得再次施展移魂之术配合。试试看看能不能用桐罗散解去悦儿的封印,而后再入禁地带人走便顺利得多了。 阿拾很快便下去再次准备物件。没太久功夫一切便都准备妥当。 等铁辰那边也确定暂无危险之后,江枫这才再一次让阿久阿拾护法,入定施行移魂之术。 而这一次的移魂之术,相比于前一次却是稍有不同,阿久与阿拾也看出了些端倪,不过却反倒没有太多担心之处。 江枫很快便入定成功,而这会禁地宅院之内的沈悦儿却是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睡意,明明刚刚才起来的人没一会功夫竟然再次抵不住躺上床睡了过去。 初儿与末儿虽有些奇怪,不过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好生替其拢了拢背子,先行退了下去。 沈悦儿迷迷糊糊中,却是突然觉得自己身处一大片迷雾之中,正思索着如何寻得出路之际,一道温暖得快要化出水的声音却是从迷雾之间传了过来。 “悦儿!悦儿……” 悦儿?她愣了一下,不知道那声音叫的到询谁,可是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耳中,仿佛叫的便是她一般。 悦儿……她突然觉得那个名字无比的熟悉,熟悉到仿佛就是在叫她一般。可是,她不是叫点儿吗? 正疑惑之际,那处迷雾渐渐的散了开去,沈悦儿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身处一片青山绿水之间,眼前的景色美得让人陶醉,美得让人安宁。 而且,这里似乎有些眼熟,好像自己不知何时来过一般。 “悦儿!”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与之前不一样,声音的来处很是明显,好像就在身后。 沈悦儿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却猛然发现那个神仙一般的身影正朝着她走了过来。 “是他!”她打心底里头高兴不已,没想到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先前听到琴声后脑子里头所勾勒出来的神仙一般的男人。 虽然这会依然没办法看清那张面孔,但是她却知道,就是先前那个人! 206 还要嫁给别人吗? 他是谁?又为什么会叫她悦儿?为什么自己看到他时,会有种隐隐心疼的感觉?为什么明明看不清他的面孔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心中有悲伤,会因为那份悲伤而跟着悲伤? 沈悦儿的脑海中顿时冒出无数的疑问,她下意识的朝那个身影走近,想要看清那个神仙一般的男子到底长成什么模样,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哪怕她走得再近,却依然无法看得清楚。 “你是谁?你是在叫我吗?”她下意识的抬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伸手朝那神仙般的男子做什么。 可是,当手触过那男子的衣袖之际,她却发现明明那般真实的人原来不过是个幻影,她的手什么东西都没有触碰到。她更是大吃一惊,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惊得目睹口呆之际,面前触摸不到却看得很是真实的男子柔声安抚道:“悦儿别怕,你现在是在你的梦境之中,所以所看到的都只是虚像,但你现在所听到的却都是真真实实的,是我以移魂之术入你梦境借机与你说话。 “移魂之术?”沈悦儿一听,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是移魂之术,但却是听懂了一些端倪,比方说现在她并不是真真实实的在这个地方,这里不过是她的梦境,换而言之,她现在是在做梦罢了。 但是,这个梦却并不一般,这是有人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借她的梦境与她交流,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前这个神仙般的男子,准备的说应该是一道神仙般的幻影。 “没错,那是一道玄术,具体的你不必担心。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而我也不会伤害于你,你不必害怕。”江枫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安心感,细细柔柔却充满着神奇的力量。 沈悦儿听后也不再多想什么移魂之法,心中也下意识的不再有任何的怀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总之这个男子的声音让她莫名的安心,他所说的话让她莫名的信任。 “可是,你为什么一直叫我悦儿?我不是应该叫做点儿吗?”沈悦秘疑惑不已的询问着,似喃喃自语,也似求问于江枫。 “不。你不是什么点儿,你就是悦儿,沈悦儿!是我的悦儿!”江枫并不着急。耐心不已的细经解释道:“悦儿,我是枫,江枫呀,我才是你的未婚夫,赵泽林对你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林泽就是赵泽霖。是他将你骗走,让人封印了你的记忆,所以你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江枫的话,沈悦儿脑子翁翁作响,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到底应该信谁的好。 这个人说他才是自己的未婚夫,说林泽不是什么林泽。而是赵泽霖,是赵泽霖骗了她,并且让人封了她的记忆。可是。她又怎么知道,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呢? “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认识你,甚至于怎么样都看不清你的脸,看不清你的模样。为什么你也说你是我的未婚夫?”沈悦儿愣了一会。这才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要以这样的形式跑到我的梦中来跟我说这些?” 见沈悦儿这会是满脸茫然,江枫心中虽然很是心疼。却也不能操之过急,而是继续说道:“悦儿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你现在被人封印了内力与记忆,被赵泽霖暗藏在禁地之中,所以我只能够用这样的办法先行与你将事情道明,我知道你现在没有了记忆,所以不记得我了,但是悦儿,我你就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你就真的相信赵泽霖的话吗?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你当真就那般心甘情愿的……嫁给别人吗?” 最后一声嫁给别人,明显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那样的苦涩,让沈悦儿的心也跟着再次苦了起来,涩了起来。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那种不知所措比起昨日醒来完全不记得一切还要记她无所适从。 她这会无法判断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但是她却并不能够因此而掩饰自己的心思。 细细想来,初儿末儿以及林泽与她所说的一切不论真假本身都让她心中存有不少的疑惑之处,而最让她无法忽视的是,对于眼前这个神仙一般的身影,她的心底深处所拥有的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在意与不舍。 看到沈悦儿此刻显得无所措的模样,江枫再次说道:“悦儿,你不必想那么多,你只需问问你的心就行了。” “问问我的心?”沈悦儿终于回了一些神,看向那个极为清晰却终究还是无法看清面孔的身影道:“我要如何问呢?” 江枫幽幽一声叹息,最后却是含笑答道:“傻丫头,你不必想太多,也不必理任何的人与事,我只问你,你对我可还有一丁点的印象没有?哪怕封存了记忆,哪怕你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于我,你还有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老老实实的点头说道:“有!我虽然一直都没法看清你的面孔,不知道你长成什么样子,可是我就是觉得对你有种特别的熟悉感。不仅仅是熟悉感,而且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情绪,你伤心,你难过,你心疼,我也会莫名的跟着你伤心难过,跟着你心疼。” 沈悦儿的话,让江枫是打心底里开怀,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可能被任何东西所阻碍,哪怕赵泽霖封印了悦儿的记忆又如何,那份情终究还是会在悦儿心底留下最深的烙印。 “有悦儿这话,我现在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了,我很开心,我很欢喜,说不出来的欢喜!”江枫语气轻快了无比,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论经历什么,都不可能像抹除记忆一般生生抹掉。 沈悦儿很快便感觉到了江枫打心底里头的那份愉悦,而莫名的,她的心也马上跟着开心了起来,快乐了起来。她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掩饰,直接说道:“我感觉到了你心底里头的快乐,所以我也跟着快乐了起来。” “那是因为悦儿是打心底里头爱我的,所以才会这般的在意我的感受。哪怕不记得我了,却也无法将那份对我的情感给抹杀掉。悦儿,你这回应该相信了吧,我与你才是真正相爱的人,哪怕你暂时被人给封印了记忆,却也不能够轻易相信那些谎言,你要跟着你的心走,相信你的心,这样才不会迷路。” 江枫柔声引导着:“我的移魂之术,不能坚持太久,一会我就会过来带你回家,好吗?” 听到回家两个字,沈悦儿的心底却是闪过一丝莫名的欢喜,她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想要应下,不过却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微微低头说道:“可是,林泽说大后天他便要与我成亲了,我对他也觉得很是熟悉,虽然不及你这样的熟悉,但他对我很好,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呀?” 沈悦儿不是迷糊,她就是有些想不通,刚才被江枫那么一说,她几乎想都不想便想跟着人走,哪怕这会还只是在梦境之中,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情又实在是有些玄忽,怪异到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脑子有些毛病了。 “旁的不论,我只问悦儿,是否想要嫁给他吗?”听到悦儿说赵泽霖大后天便要与其成亲,江枫的心陡然如同被刀子狠狠扎着一般。 哪怕他明知这会悦儿被封锁了记忆,明知这几天赵法霖一定是给悦儿说了许多的谎言,明知悦儿现在这种左右摇摆不知道相信谁的举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他的心还是疼了,狠狠的疼了。 就在江枫询问的同时,沈悦儿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如同被刀子扎了一般疼,她看向江枫说道:“你又不开心了吗?你又心疼难受了吗?” “当然,我的悦儿竟然说要嫁给别人,我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难受?哪怕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哪怕你现在被人欺瞒,哪怕明知你现在的想法并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可我的心还是如同被刀子扎一般难受!” 江枫毫不犹豫的说述着,并且再次反问道:“难道,我的悦儿真的愿意舍下我,去嫁给别人吗?” 这一回,沈悦儿的心却是更疼了,她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摇着头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应该相信你们谁的话才好。你别难过,别伤心,你一难过伤心,我就忍不住也跟着心疼,真的好疼好疼!” “那悦儿还要嫁给别人吗?”江枫很快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看着沈悦儿那般难受痛苦的模样,他不忍心,只是再一次的问着这句话。 沈悦儿脑子很乱,却又很清晰,她感觉到了江枫刻意放缓的情绪,感觉到那颗依就难过却为了不让她难过而尽量控制的心。 她用心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抛开真与假,抛开其他的一切不提,她是否真的愿意嫁给林泽?亦或者说,打心底还是更愿意与眼前这个连面目都看不清的男子在一起? 207 等你! 江枫一遍一遍反问的同时,铁辰用命换来的“桐罗散”也在渐渐的发挥着作用。虽然不能够如花玉一般直接解除掉悦儿体内的封印之术,但是却一点一滴的蚕食着其封印的效力。而这会,沈悦儿的思维亦一点一点的受到影响。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江枫的问题,也并没有记起任何以前的事情来,只不过,脑海之中却是对于眼前的江枫愈发的熟悉,那种熟悉感如波涛一般,一浪盖过一浪,直直的向她涌来。 她记不起任何事情,但是心底深处对于江枫的那种眷恋与莫名的情绪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哪怕她还是无法记起江枫是谁,无法记起那张面纪到底是什么模样,可是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这个男子对于她的重要性。 不必再想任何的事情,她的心便已经告诉了她,对于江枫,她的在意。那种哪怕什么都想不起却都舍不得,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沈悦儿本来就极为聪明,哪怕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却也能够明白如今自己心底深处的这一份情愫,她什么都不必去质疑,什么都不必去追究,什么都不必去多想,她只知道,越是沉下心来便越是明白一个潜意识便有的想法。 她不想嫁给任何的人,因为她的心里装着的本身就是面前的这个男子! 这也就是为何林泽告诉她几天后便要与她成亲时,心里头总是觉得空荡荡的,总是觉得莫名堵得慌,总是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总是觉得并不是自己真正所期待的。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与林泽,或者说是江枫嘴里的赵泽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不清楚为什么赵泽霖对她那样的重视与在意。也不清梦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恩恩怨怨,可是她却清楚,并且这会越来越清梦,自己并不愿意嫁给赵泽霖。 因为,她已经明白,她喜欢的人是江枫。 哪怕这会依就什么都不记得,哪怕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的心却已经诚实无比的告诉了她,她真正喜欢的人就是江枫,不是别人! “不!我不想嫁给别人!没错。我并不是真的那般想要嫁给林泽的。那天听他说起婚事的时候,我心里头并没有半点的喜悦中,反倒是说不出来的怪异。是一种莫名的不安与失落。” 这些话,沈悦儿并不是对着面前的江枫所说,而更像是自言自语。她喃喃的继续说道:“从醒来后,我便不记得一切,他们告诉我的那些事情总让我觉得有着说不出来的奇怪之处。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我觉得丢失的记忆并不是最为重要的,真正让我觉得不安的是,心里头一直好像丢失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 “可是,不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到底丢失了什么,少了什么。是什么让我觉得别扭,让我觉得不安,让我觉得失落。哪怕他们对我好得不能再好,却也无法让我填上那一股子空空的感觉。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觉得心慌,觉得空落落,直到先前突然听到一阵琴声,而后突然在脑海中浮现你的身影。依就如现在一般看不清面目的身影,我才隐隐明白。自己可能丢了什么。” 听到沈悦儿说这些,江枫此刻早就已经激动不已,不过他却并没有打断沈悦儿的话,如今悦儿自己这般努力的用心回想,这更是有利于“桐罗散”的效果。 而沈悦儿这会却是已经从喃喃自语中微微转过些神来,看向那张仍然看不清面目的脸孔,满是认真地继续说道:“我能够感觉得出你的喜怒哀乐,我能够察觉到你心底的那抹忧伤,哪怕我完全不记得与你的一切,哪怕是你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但我心底里头对你的那种莫名的信任与依赖却是管都管不住的便自己冒了出来。所以,虽然我还是一点都想不起你是谁来,但那些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自己的心,所以我愿意相信你的话!” 沈悦儿这一番话,更是让江枫喜出望外,悦儿此刻这种下意识的信任,于他而言,当然是这世上最好礼物。他激动不已,伸手想去抱她,可这会自己不过是个幻影,根本无法如愿,但他却依旧开心无比。他就知道他的悦儿不会那么轻易的将他给抹得干干净净,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简单的记忆封印就能够完全了结。 “好悦儿,我的悦儿,谢谢你的信任,我……真的很开心!”江枫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激动,但这会他时间不多,所以只得挑最为紧要的事情先说:“悦儿,你听好了,我现在只是在你的梦境之中,所以不能直接带你离开。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半个时辰之后,我会单独进入禁地带你回家!你不要声张,也不要显露任何的端倪,就在屋子里头等我便可!” “你是说,他不会放我走吗?”沈悦儿下意识的明白,她、江枫还有林泽之间,怕不是那般简单的关系,但是她的确并不想嫁给林泽,相反,没有任何理由的,她就是想跟着眼前的男子在一起。 “当然,他自然不会轻易放你走,所以一会悦儿得听我的话,按我的吩咐去做,不然的话,我们都没有办法安全离开。好吗?”江枫的声音温柔得如水,如同对着三岁的小孩子一般说话。 沈悦儿下意识的点头,而后笑着说道:“放心,我只是失忆了而已,却并不傻,你不必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哄着我。反正,我都听你的,我知道,听你的一定不会错的!” 这是沈悦儿的心声,那种没有理由的信任看似荒唐,但实际上却最能够证明她自己的心。所以,此时此刻,她亦并点都没有迟疑,果断的做出着决定,决定相信江枫,跟着这个让她安心而信任的男子一并离开。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骗她,更不会伤害她!没有理由,就是单纯的来自于心底,来自于烙在灵魂深处的那抹信任! 这场梦境没有再持续多久,当沈悦儿再净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足足一个时辰。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却依然相信刚才梦里头所发生的一切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梦。她知道,那的的确确是江枫以移魂之术入梦与她联络的一种方式,因为这会,她原本一直莫名空荡不安的心却终于是填满了起来。 她当然也记得梦里头江枫对她所说的话,半个时辰的等候让她无比期待,她知道,等一会真正看到真人之后,那张一直模糊想不起来却无比让她记挂的面孔终将浮出水面。 而这会功夫,她不由得思索起面前的人与事来,她看得出来,哪怕如今一切都只是场骗局,但是林泽,不,应该说是赵泽霖所做的一切却都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最少那些画象、那些新手制伏的精致物件等等,无一不是代表着赵泽霖对她的用心。 她明白,赵泽霖对她的心思应该不假,只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却永远也无法勉强。哪怕她如今失了记忆,哪怕赵泽霖先入为主的与她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可是打一开始她的心却都并没有真正的接受这一切。 至少,提到婚事之际,她当下心中便是迷然而无半丝喜悦的,这足以说明自己对于赵泽霖并无男女情爱。而对于赵泽霖的那份熟悉感,更多的则应该是来自于旁的原因与关联吧? 她也不由得重新思索起自己与赵泽霖之间的关系来,只可惜如今她什么都记不得,片刻之后却还是先行放弃没再多自己坐在那儿瞎想。 “初儿,你说点以前的事情给我听听吧。”起身收拾妥当,她没有再窝着,而是坐到了椅子之上,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初儿与末儿。 “夫人想听哪些方面的呢?”初儿倒是不慌不忙的,神色颇为淡定。 “随便说吧,反正闲着无事。”沈悦儿当然也并没有特意的指定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记忆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只不过是想看看,为了圆这么一个谎言,他们到底做了多么充足的准备。 她不清楚赵泽霖是打算骗她一生一世,还是想等成亲之后反正生米煮成了熟饭无所谓真假,但她心里却很明白,许多东西,再如何的掩饰,也终将会有显露真相的一天。 慢慢喝着茶,听初儿与末儿在那里自娱自乐般的说着一些她完全没有印象也没有半点感觉的事情,沈悦儿心思灵透,并没有吱声却在不知不沉中比对出了不少的漏洞之处。 任这两个丫头说得再如何生动有趣,而她却是越听心中越是相信江枫所说的一切。她也终于明白,为何之前的一切除了个别的一些能够勾起她的熟悉感,其它的却都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更加明白,为何看到江枫的身影时便能够真正的牵动心魂。 那是因为,那些真正存在过的才能够触动人的心灵,哪怕记忆全无! 208 逃离 听了片刻之后,沈悦儿便摆了摆了没让初儿与末儿再说道下去,那两个丫头见沈悦儿一副兴致平平的样子,只当那是因为听了反倒是愈发觉得想不起来而有些郁闷,所以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半个时辰并不好过,特别是对于心里头不由自主的充满着期待的到来更是让她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而这会功夫,她同时也替江枫担心不已,因为先前在梦境之中她已经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极其难入,又不能够惊动他人,所以也不知道江枫到底会以怎样的形式来带她离开。 越是担心,她便越是能够明白自己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很明显她的心完完全全是偏向于江枫这边,哪怕在自己毫无半点的记忆,哪怕在赵泽霖已经提前给她灌输了许多东西之后,她还是明显的在意江枫,期盼江枫,信任江枫,这便足够说明一切。 沈悦儿现在并不想太过于去纠结以前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追究,但她却明白在赵泽霖与江枫之间必须得做出明确而果断的选择与决择,而这样的选择决断自然得忠于自己的心,所以她不会被动的嫁给赵泽霖,而要按自己的心跟着江枫一并离开。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她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开始在屋子里头慢慢来回走动。 初儿与末儿见状,只当沈悦儿是无聊了,便问她是否想去园子里头再走走转转,沈悦儿记着江枫所说的话,让她在屋子里头等着,所以并没有答应,她并不清楚江枫到底会如何行动,所以为了不给他惹麻烦。只能够老老实实的按要求在这里头等着便是。 两个婢女这会自然已经感受到沈悦儿有些异常了,也不好过多的追问,只得多加留心一些。沈悦儿见状,怕两个丫头起疑心,因此只得尽量控制一下心中莫名的激动,再次坐了下来,并且让她们随便找来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滑过,眼看着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到了,但沈悦儿却并没有看到江枫的到来。 她不由得朝门口方向不时看去,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估算错了时间还是江枫出了什么意外给拖延住了。因此自然是担心不已的。 那种担心真切而实在。同样也来自于心底,更是让沈悦儿明白江枫才那个她真真正正在意所爱之人。而正因为如此,所以她的担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的显得焦急起来。 “夫人。您怎么啦?”初儿一早便发现了沈悦儿不断朝门口方向看去的目光,因此询问道:“夫人是在等主子回来吗?” 末儿也看到了沈习不断朝门口看去,显然是在等人的模样,因此反倒是没有太过多心了,笑着说道:“夫人放心吧。主子忙完事立马就会回来的。” 沈悦儿知道这两名婢女是误会了,不过当然也不会点破,正好顺水推舟略显不自在的笑了笑,而将自己的异常反应给带了过去。 两名婢女见状,更是没有再多想,又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悦儿又等了片刻。完全可以肯定时辰已经超过,但却依然没有看到江枫的身影,她不由得更加担心。但却依然没有怀疑过先前梦中的一切。 哪怕是在梦境之中,但她却并不认为那只是一场毫无根据的梦,她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丝毫不曾怀疑江枫的真实存在。 就在她不安的担心之际,一道白色身影忽然从门口方向闪了进来。 初儿与末儿警觉性极高。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便察觉到了有陌生的气息进入,不过还没等她们转身看清之际。那道白色身影便已经近到眼前,仿佛只是那么一个抬手,初儿与末儿便瞬间晕了过去。 “悦儿,我来接你回家了!”江枫的目光直直的落到了此刻已经下意识站起身来的沈悦儿身上,含笑的面孔闪烁着激动而快乐的光芒。 于他而言,在悦儿依然还没有记起任何的东西之际便能够对他如此的信任,便能够凭着心底那抹早已留下的烙印对他做出肯定,这比什么都来得珍贵。因为,这代表着悦儿对他的感情! 他一直都以为他们之间,前世今生两辈子,他对悦儿的心思与爱绝对应该更加的沉更加的深,而现在他才明白,无形之中,他在悦儿心中的份量却也同样不逊丝毫。 这样的认可与肯定足以让他舍弃一切,甚至于觉得这一次赵泽霖的无耻出手亦不再那般让他生气。一切磨难不但没有改变他们之间的感情,相反还让他们更加深切的知晓着自己在对方心底的位置与偷师,换个角度来看,倒也是值得了。 而这一刻,沈悦儿终于看清了那张一直在脑海之中无法看清的面容,俊美无暇的五官配上优雅柔和的微笑,还有那抹目光之中无时无刻所折射出来的深情,这样的江枫纵然依无法让她回想起什么,却已然足够让她沉醉。 果然,这样的面容的确不负那神仙一般的身姿,果然,这样的目光不负她心中所铭记的感触。这便是江枫,如神仙般的男子,这便是江枫,情深似海唯一心牵于她的男子,这便是江枫,来带她回家真正得娶她的男子! “嗯,回家!”她无需控制自己任何的情绪,快乐的声音不必经由任何的思索径直从嘴里蹦了出来,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张终于看清的面容,含笑在的双眸毫无掩饰的写着眷恋二字。 “悦儿!”江枫心头一暖,嗓音略带低哑,一把将面前的人儿抱住,没有让沈悦儿看到他眼中所闪烁的淡淡泪光以及无穷的思念与担心。 而沈悦儿被江枫这么一抱,不但没有丝毫的不习惯与抗拒,反倒是感觉说不出来的自在、舒畅与开心。她伸手回抱着江枫,感受着那个温暖安心的怀抱的同时,这一刻更是明白不论如何,唯有怀中的男子才是她真正的所爱。 片刻之后,江枫却是先行控制好自己的心情,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只有不到二刻钟的时间可以带着悦儿离开,一旦超过两刻钟,赵泽霖那边自然便会惊动到,到时离开便就更加的困难层层。 “悦儿,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得先离开!”他放开了怀中的人儿,转而紧紧牵住沈悦儿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沈悦儿自然同意,点头的同时看到初儿与末儿还倒在地上,一时间却是不由得问了一句:“她们两个……” 虽然知道赵泽霖与初儿末儿都骗了她,但这会她的想法很是简单,以前的恩怨她也完全不清楚,所谓的好坏也没那么明显的判断,只是本心的不愿意看到这两天还在她跟前的人就这般不知死活。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枫便已经明白她的意思,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说道:“放心吧,她们只是昏迷过去了,迟点自然就会醒来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自然没有再担心什么,快速跟着江枫往外走。 这会沈悦儿休内内力同样与记忆一般被封印住,所以江枫离开禁地自然不能够与来时一般轻松。带着毫无功底的悦儿,江枫的行动不可避免的要受到不小的限制与影响。 两人很快便出了屋子,而江枫显然是提前已经察探过禁地的环境,出了屋子并没有直接往通往院外的那条道走去,而是带着沈悦儿快速朝回廊左侧往后绕行,显然是已经打算好了离开的道路。 禁地之内本就没有安排太多之人,再加上江枫一番回避,一路上都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而前头侧院后头的杏林尽头便是他们离开禁地的最佳出口,那片杏林原本设有不少的机关阵法,不过都在先前江枫进来之际已经解除掉。 这也是江枫为何需要沈悦儿等他一些时间的原因所在。 然而,杏林机关虽解,但他们两人还没有跑入那片杏林之前,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如同闪电般从他们头顶跃过,而后落到了地上,直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待那黑色身影站定,沈悦儿这才看清楚,竟然一个看上去已经有了七八十年纪的黑衣老头。 而江枫对于那个黑衣老头的出现显然也不算意外,神色未变,只是下意识的将沈悦儿护到了身后一些,朝着那黑衣老头直接说道:“七原真人,果然是你,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自己跑了出来,当真以为凭你还拦得住我吗?” 那被江枫称为七原真人的老头笑着说道:“江枫,你倒有些能耐,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能够破除我的封印之术,不过你们师门的苍术虽然破我封印术破得痛快,但别以为我不知道动用苍术后你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会功夫你还敢在我面前逞强,岂不是太好笑了吗?” 七原真人见沈悦儿自觉自动的跟着江枫跑,所以只当自己的封印之术已经被江枫所破,因此反倒没有任何的顾忌。他知道若按正常的实力,他自然不是江枫的对手,但江枫用苍术破了他的封印之术最少也得费了半身的功力,这个时候的江枫,他自然是无需惧怕的。 209 三人相对 七原真人也懒得跟江枫多说什么,嘲讽过后直接便让江枫将沈悦儿给留下,还可以网开一面放其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可别导他手下不留情。 江枫自然不会理会七原真人这些没用的话,让他留下悦儿还不如痴人说梦。更何况如今留给他的时辰不多了,七原真人发现了他们便说明已经传讯于赵泽霖,最多一刻多钟后他得把握住,尽快解决掉这七原真人才能够顺利的带悦儿离开。 离开,并不仅仅只是指离开禁地,外头虽然已经安排了接应之人,不过赵泽霖的势力却也不是摆设。他对悦儿绝不放手,赵泽霖亦是如此,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都会拼尽全力。 江枫没有多加浪费时间,甚至于连牵着悦儿的手都没有松开,直接便先下手朝那七原真人出击。他的第一招便没有留手,也丝毫没有轻视七原真人半分。 虽说自己并没有使用苍术,如七原真人所以为的那般损掉了大半功力,不过因为两次施展移魂之术实际上也已经让他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内伤,与往日完好程度相比功夫自是绝对不如。所以越是这样他便越是得更快更准的解决掉七原真人。 七原真人没想到江枫这么快便直接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这般厉害,当下也不敢大意,全力与之对抗起来。 不过,他显然没料到,江枫这会的功力竟然并不是先前他所想的那般折损了大半,再加上此子似乎早有准备,所以应对起来竟然颇为吃力。 “怎么可能,难道你竟没有使用苍术?”七原真人连接几招都吃亏不已,见江枫带着一个女人还明显占着上风,一时间脸色都有些变了。 江枫并没有理会七原真人的问题,一招接一招不断攻出。明显就是要将七原真人置于死地。此人罪大恶极,竟然敢向他的悦儿施展封印之术,想让悦儿将他忘记,对于这样的人,江枫当然不能宽恕。 没一会功夫,七原真人便受了伤,这会竟被江枫打得毫无招架之势。他也不必再问都明白江枫肯定是没有用过苍术,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沈悦儿竟然还那般心甘情愿的跟其离开。 难道是他的封印之术出了什么问题吗?亦或者江枫竟然找出了旁的方法破除?不,这不可能!七原真人很快便驳回了自己的疑惑,这会功夫也没时间多去思考这些问题。 他得在王爷带人赶来之前拖住江枫。不然让江枫将人给带走了的话,最后他同样只是死路一条,甚至于下场会更惨。 所以想到这。七原真人只得使出全身这力,尽量拖延,为贤亲王争取时间。 而江枫当然一下子明白了七原真人的意图,趁机不备之际,使出杀招反倒是直接了结了此人的性命。而七原真人闭上眼睛之际。却是不曾想到,自己的每一点小心思都早早的被江枫所算计到,因此丢了这条性命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被七原真人这么一耽误,剩下的时间更加少了,江枫与沈悦儿谁都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牵手奔入杏林。只待穿过这片林子,便可很快离开禁地。 沈悦儿这会虽然内力被封印,不过体力倒还算不错。跟着江枫一阵飞奔没一会便到了林子尽头。江枫直接将沈悦儿搂住,飞跃而上,翻墙而出。 就在两人飞身之际,四周几道银光快速朝着江枫而来。那几道银光寒如刀,利如刃。分明都是最为纯正的内力化成剑气,如同长了眼一般。全都直奔江枫,丝毫汉有半分往沈悦儿身上招呼。 江枫却是不慌不忙,明显早就有所准备,在揽着沈悦儿飞跃而起的同时便已经撒出四枚暗器正朝着那四道剑气直奔而去。 这一手提前制人自然为江枫赢得了先机,就在暗器与剑气相抵的那一刻,江枫便已经抢占了先机带着沈悦儿飞身出了禁地。 禁地之外,铁辰等人早就已经等候,见主子带着悦儿小姐顺利出来,当下便从暗处出来接应。 四道身影闪电般便从禁地处跟着飞了出来,自是朝着江枫与沈悦儿追去,意图再明显不过,当然是不给江枫将沈悦儿带走。 而铁辰等人早就迎上阻隔,将那些人给拦截了下来,为江枫与沈悦儿的离开化去第一层阻力。江枫带着沈悦儿直接落到了那区汗血宝马之上,江枫抱紧沈悦儿,很快便纵马离去。 虽有铁辰等人拦下引那一波追来的高手,不过就算这会赵泽霖还没有赶来却也并不代表着之前赵泽霖没有设想到所有的可能。马儿才刚刚跑出不到二百米远,几十名黑衣衣再次拉住去路,第三波的围堵瞬间开始。 江枫这边自然也有防备,不必江枫示意,先前暗藏的另一批隐卫早就由暗转明快速交锋反击,为自家主人杀出一条血路。 相比于第一时间从禁地边上追出的那四名高手,这些黑衣人明显差了一个档次,不过却胜在人数众多。而先前因为那四名高手,铁辰等几名最为厉害的人手也都已经分去对抗那四名高手,这会隐卫的身手与黑衣人倒是相差不多,人数之上也相差无几,一时间却是被迫交错起来。 而那些黑衣人的任务明显就是要拦住江枫与沈悦儿的去路,为他们的主子带人过来增加时间,面前的混战江枫并不适宜加入,因为这会还不知道暗处是否再有其他人蓄势而发,他必须护住悦儿,以免被人给钻了空子去。 不出所料,缠斗并没有太久,整个局面便因为赵泽霖的到来而立马改变。 赵泽霖来得极快,先前的人手再加上这会带过来的人马明显处于上风,甚至于短时间内他竟然还调来了弓箭手,一下子占据了高点将江枫这方的人马给包围住了。这样的安排不得不说也是早就所备。 而再次看到赵泽霖时,沈悦儿却是不由得担心起来,她下意识的扭头朝着后边一并与她坐在马背上的江枫看去。 江枫见状,自是附在沈悦儿耳畔,轻声的安抚了一句,示意她不必担心,不论如何总之他都在身旁。 听到江枫的话,沈悦儿下意识的安心了一些,哪怕这会明明被那么多人包围着却也不再心慌。江枫的怀抱更是让她感觉到安全,细细想来,反正不论如何她都要与之在一起那就行了。 此时的情势摆得很是明显,赵泽霖的人马将江枫的人马围住,江枫的人马又将江枫与沈悦儿给团团护住。双方这会都停止了打斗,不过双方却都是蓄势待发,只等各自主人一声吩咐。 赵泽霖这会同样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得到消息后他一刻不停带人赶了过来,当看到沈悦儿与江枫再次呆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被踩得生疼生疼,疼得几乎都无法呼吸。 这会的悦儿,看上去一脸的茫然却偏偏还是对于江枫那般的重视与依赖,明明担心慌乱而又有些弄不清状况,却偏偏在得到江枫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后便立马镇定了下来,这样的一份眷恋与依赖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但很显然却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 这两天,哪怕悦儿明明已经不记得江枫,不记得一切,哪怕他骗她让其先入为主的对自己刻下印记,可是他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依赖与眷恋。他不愿意承认,可心中却明白,悦儿哪怕是忘记了一切,但是却对于江枫还是有着一种让他无法不去妒忌不去疯狂的情意。 这个时候,他不确定悦儿是否已经恢复了记忆,但却能够确定,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却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别人想要弃他而走! “为什么要跟他走?”赵泽霖没有去理会江枫,而是直接盯着沈悦儿面无表情的问着。 听到赵泽林的质问,沈悦儿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也没什么顾忌,径直出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情。但是,我却是分得出来自己的本心。我不想嫁给你,我就是想跟他走,所以,请你放我们离开,好吗?” 沈悦儿的话并没有半点的恨意与怒火,甚至于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吻与请求,赵泽霖不由得呆住了,一时间心里头百转千回,却是很快明白沈悦儿如今应该是还不曾恢复记忆。 “看来,你的记忆并没有恢复。”赵泽霖满脸的苦涩,再次出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你宁可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便决定不嫁给我而是跟他走?你就不怕他是存心想要害你吗?” “我说过,我还是不记得一切,但是,哪怕我忘记了一切,却始终无法抹去那一份骨子里头对于他的信任与依恋,所以我明白,我爱的人是他,而不是你!”沈悦儿的回答亦极其干脆:“他不会害我,我相信你也不会,但是我真的只是想跟他走,可以吗?” 210 还有后招 沈悦儿的话更是让赵泽霖心如刀割,自己最钟爱的女子哪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依然只愿意跟着旁人走,而对他的心视若无睹。 他当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哪里比不上江枫,哪里不能够让悦儿接受。他更不明白悦儿为何会如此的无情,当真就这般将他从前世今生的记忆之中完完全全的扔进了臭水沟里吗? 可是,哪怕心里再疼再疼,他都无法放手!让他就这般看着他们一并离开,而自己孤身一人,想到这些,他的心只会更加的疼。 他一早便说过,就算是强行也只能让悦儿留在自己身旁,哪怕她恨自己怨自己一辈子也无妨!所以,就算是费尽心思,不择手段他也只会奔着这个目的而去,事情到了现在这样,又怎么可能放悦儿跟着江枫主开? “你不属于他,不能跟他走!”他的目光阴沉无比,毫无商量可言地拒绝掉了沈悦儿的要求:“你只能嫁给我,没有别的可能!” 赵泽霖的强势让沈悦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打心底里头一点都不喜欢这样被人强迫。与之前这两天相处时所看到的林泽完完全全不同,此时的赵泽林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自私、冷漠而蛮不讲理。 “你先前不是这样的。”她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是强迫不来的,就算你强行将我关在你身旁也没有用,因为我知道自己爱的人是江枫而不是你。” 这话让赵泽霖的神色愈发的冷冰,他冷笑一声,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将你留在身旁,有些事情迟早会有转机,但若是你走了,什么都没用了。” 这一下。沈悦儿却是有些哑言,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跟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去讲道理,她下意识的再次扭头看向江枫,不知道自己以有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赵泽这样的人的。 江枫拍了拍沈悦儿的手,安慰道:“悦儿别担心,一切有我!” 说罢,江枫这才看向赵泽霖,收起了脸上笑意,从容而道:“王爷打算光天化日这下强抢民女吗?” “是又如何?”赵泽霖毫不退让:“今日你若罢手,本王可放你一次。不然的话,这里除了悦儿以外,所有的人都只能给你陪葬!” 京城天子脚下又如何。要杀的人是国师江枫又如何?赵泽霖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会整条街都已经被他的人围了起来,今日他就是要在这里直接解决掉江枫这个麻烦,彻底的解决! 他知道江枫当然不可能放下悦儿自己离开,不然也不可能直接入禁地找人了。这样的可能性他一早也算到过。所以既然江枫自己要找死,他当然不会放过。 果然,听到赵泽霖的放在,江枫却是极其好笑地说道:“王爷想多了,今日江某是生是死各凭本事,但谁都别想我会对悦儿松手!” 话到这个份上。双方自然没什么好再说的,赵泽霖一个挥手,原本蓄势待命的手下瞬间朝着江枫的人攻去。而同一时刻,两侧的弓箭手亦毫不手软,除了马背上沈悦儿的方向,其他各处皆为弓箭目标所在。 而江枫这边的人马虽然一早便有了准备,对于弓箭手亦时刻防备。所以箭雨射来这际,早就已经围成圈防护的隐卫纷纷挥刀将箭拔开。场面紧急却不见半丝的慌乱,一看便知道是训练有素。 然而,弓箭手毕竟还是占据了上方,没多大功夫,外围便有不少人串箭受伤,几轮箭雨下来,江枫这边的人马损伤已经有四分之一。 最后亏得铁辰与阿久阿拾等十人赶快来,突围而进之际顺手将两侧的弓箭手用解决掉。 失去了弓箭手并没有影响到赵泽霖那一方太多的战斗力,而却是让这场战斗进入到了第二个步骤,双方人马真正的比拼。 但很明显,因为先前弓箭手的袭击,所以江枫这边本就不占优势的人手更是处于劣势,但那些隐卫没有一人退缩,反倒是越战越勇,奋力护主,丝毫没有半点的畏惧。 一时间,双方激战得十分惨烈,沈悦儿有些不忍直视。不时便有人受伤,无论是江枫这边的人还是赵泽霖那边的人,却谁都没有半丝退让之意,那架式如同不打到最后,不将对方完全杀光是不会罢手的。 而江枫这会神色亦凝重不已,却并没有出声说半句话,只是牢牢的将沈悦儿护在怀中,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场博斗。 而赵泽霖这会却压根没有关注双方的这场战斗,从头到尾都将目光放在沈悦儿身上。虽然隔得有点远,不过他的目光如炬,似乎可以穿透所有的一切一般。 沈悦儿一开始还有些不太自在,被赵泽霖这般看着难免有些不安,但很快也没有功夫再理会这些,一门心思都放到了江枫这边的人身上。 看着这些人为了护她而受伤,丢掉性命,她的心焦急无比,转而朝着江枫说道:“怎么办,再这样打下去,他们都会没命的!” 江枫自然感受到了沈悦儿这会急迫的不安,同时也明白这样的不安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实实在在的担心那些护她的人,因此再次小声安抚道:“别怕,会有办法的。” 沈悦儿哪里看不明白眼前的局势,就算江枫这般说也知道只是安慰而已,双方的人数完全不等,再加上先前因为弓箭手的袭击而折扣的人马,江枫这边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赵泽霖的人马。虽然这铁辰等人带着隐卫全力反击暂时还能够坚持一会,但人数上的悬殊差距却无法改变。再打下去也只有输,只有更多的人送命而已,又哪里来的旁的办法? 如果为了她一人而要赔上这么多人的性命,那么她当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变得愈发焦急起来,看着一个个受了伤还依就拼死相护的隐卫,这心都快蹦出来了。 “不,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我而送命!”沈悦儿喃喃自语着,而后突然大叫起来:“住手,都住手!” 可是,她的话丝毫没有让混战停下来,双方反倒是打得愈发的激烈。见状,沈悦儿只好朝着一旁的赵泽霖喊道:“你让他们都住手,都别打了,再打下去会死更多的人的!” “只要悦儿肯跟我走,我可以放他们走!”赵泽霖面无表情的说着:“包括江枫!不然的话,他们都得死!” 赵泽霖的话并非威胁,而是本意,只不过,其实就算悦儿同意跟他走,最后他也还是会杀掉江枫,趁今日将这个最大的麻烦永远的解决掉。 赵泽霖的话一出,不等沈悦儿或者江枫出声回答,却听铁辰大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吼道:“赵小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铁辰声一出,江枫这边的人全都齐齐高喊誓死相护,决不退让!他们的命都是江枫给的,就算是死了又如何?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又岂会贪生怕死。 这一下,众隐卫们的斗志愈发高涨,战斗比起先前来更加的惨烈。沈悦儿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看着那一群拼死相抵相护的人,一时间眼泪都掉了下来。 而江枫这会亦不免动容,安抚沈悦儿的同时朝着混战中的众人说道:“你等之心,我知,你等之情,我领!今日一战虽难,却并非绝路,日后江枫定当报答!” “主人言重!”众人心头一热,却是四字再表已心,而后再无多言,继续全力相护。 江枫的话,这些人从来不曾怀疑过半句,而今主子说并非绝路,那么自然就明主子早有安排,必定会有人前来增援他们。而他们现在所做的便是全力拖住护住,等着救援! 而沈悦儿这会才稍微定心了一些,明白江枫应该是还有后招,那也就是说这里的人都还有机会活下去。 “江枫,你还真是天真,难不曾以为本王会留下让人来救你的机会吗?”赵泽霖自然也听出了江枫的意思,当下便说道:“没有本王的命令,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就早安排了其他人也不可能进得来解围!” 赵泽霖的话不但是说给沈悦儿听的,同时也是说得他这一方的人听的,鼓励士气他与江枫都会,自然不会让人空占了便宜去。 只不过,赵泽霖却并没想到,江枫所言并非仅仅只是安抚人心之话,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之际,一道人影飞身而入,直接突破了他的外围几重防守,就这般毫无征兆出奇不意地落到了他的面前,将他先前所说的那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话给打到了地下。 “圣旨到,所有人马上住手,跪下接旨!”异常洪亮的声音在赵泽霖面前响了起来,威风凛凛的青衣男子一只手高举圣旨毫无畏惧的盯着赵泽霖大声说道:“紧亲王接旨!” 拿着圣旨男子的出现顿时改变了这场混战,不必贤亲王出声,所有人下意识的全停了下来,直直的看向那道高举的圣旨。 ps: 推荐席祯的《古武女特工》——带着神奇古武术反穿都市,暗部营统领转职做特工,最终收获事业、爱情双圆满。 211 脱险 除了沈悦儿以外,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此刻突然拿着圣旨出一风的青衣男子是谁,若是沈悦儿的记忆没被封印的话,这会自然也能够认得出来人是谁。 不过,就算现在沈悦儿认不出这青衣男子,但却并不会影响她判断眼前的情况。青衣男子的到来不但适时而及有力度的打断了双方的厮杀,并且那道圣旨明显是针对于赵泽霖,明显是来给她们这一方解围的。 难怪先前江枫说今日一战虽难却并非绝路,原来真是提前安排了后招,不论赵泽霖如何霸道强势,不论他觉得今日的准备有多充分,但面对圣旨,却也不可能当众抗旨的。哪怕沈悦儿现在还不知道圣旨到底是些什么内容,不过却已经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明白青衣男子一定是过来帮她们的。 而江枫这会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向赵泽霖的目光亦带上了一些少有的挑衅。不过,他却并不愿意将太多的目光浪费在赵泽霖身上,不过一瞬的功夫便看向了此刻总算是及时请来了圣旨助他的张传业身上。 微微点头示意,虽末出声多说什么,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进入禁地之前他便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张传业也算是重情重义,毫不犹豫的主动出力。 求来一纸圣旨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纸圣旨得如何送进来!江枫当然知道张传业这会站在这里并不是说话就能到的事,所以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几句言语也谢不尽。索性不必多言。 张传业与江枫对视片刻之后,这才终于得了空将目光看向了沈悦儿,见其并没有任何事情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一些,重新转过头去看向依旧坐于马上并没有马上下马领旨的贤亲王身上。 而这会功夫。江枫已经带着沈悦儿下马,虽说圣旨点明是给贤亲王的,但圣旨如同皇帝亲临,宣读圣旨之际,但凡在场之人都得一并跪下听旨。这也是其他人都停止了打斗先行等候的原因。 “贤亲王,皇上的圣旨。您是不打算接吗?”见赵泽霖面无表情毫无动静继续坐在马上,张传业沉声说道:“王爷若是不接的话也可以,不过这抗旨一罪却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哪怕是王爷您也一样!” 话音刚落,却听一头突然传来响亮的通报声:“三皇子到!” 这一下,众人都不由得闻声望去,这才发现之前被赵泽霖的人马给控制住的街道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封锁,三皇子带着大批的皇家御林卫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一时间,铁辰等人自然大喜过望,纷纷朝三皇子赵洛其行礼。而赵泽霖的人马倒是厉害得紧,纷纷看向自家王爷,等候自家王爷的吩咐。 赵泽霖神情明显极其难看,不过他现在还并没有真正的造反,如今连赵洛其都亲自来了,杀江枫抢人一事当然也只能够被逼中止。哪怕他心中有一万个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假如只是张传业一人的话。哪怕手中有圣旨,他也大可先将江枫解决掉后再接旨,那样无论圣旨上说什么都可以划拉干净,甚至于他本就是打算这般做的。就算张伟业在这里看到了一切又如何,就算张传业事后向皇帝告状也无所谓,这些都奈何不了他。 但现在,除了张传业以外,三皇子赵洛其竟然也来了,还带来了这么多的皇家御林卫,这摆明了张传业也好还是赵洛其也罢。都是明着在出面替江枫帮忙,不但是这两人,皇上那边怕同样知情。不然的话,就算是三皇子也不可能调得动这么多的御林卫。 赵泽霖心中极为不甘,他没有理会这会已经快要近至眼前的赵洛其。而是定定的看向了沈悦儿,看向了这个让他费尽心力却不得不再一次错手而过的女子。 片刻之后,他还是在众人的注目中下了马,将所有的不甘全先行压抑了起来。今日即使失手了又如何,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之人,等到这天下都在他手中掌握之际,他看看到底还有谁敢与他去争,还有谁敢与他去夺! 赵泽霖的下马自然便表明了一种姿态,三方人马均暗自松了一口气,就在赵泽霖下马后,他的人也不必吩咐,很快朝着已经近在跟着的三皇子行礼。 赵洛其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笑嘻嘻的主动上前朝着赵泽霖行礼:“洛其见过皇叔,今日宫里头事情多,父皇还有许多大事等着皇叔进宫帮忙商议呢。还请皇叔接了旨后一并随洛其入宫吧。” 一句话,丝毫没有提现场这出混乱的情况,如同完全没看到一般,赵洛其也算是个老练人,做起事来倒是大气聪明得紧。 如此一来,赵泽霖什么都没说,只是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洛其,而后便跪下接旨。 张传业很快便当众宣读了圣旨,一纸圣旨本来就只是为了给江枫与沈悦儿解围,所以上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东西,无非就是让赵泽霖立马进宫面对,顺道也说了一下商讨大盛皇储一事。 太子被废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所以这还真算得上一件大事,不过大伙都心知肚明这道圣旨的真正用意是保江枫与沈悦儿的,所以什么理由本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赵泽霖很快接了旨,也没有跟任何人解释半句,直接朝着属下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撤回。御林卫当然也没有阻拦,很快便让开了道让赵泽霖的人马先行离去。 没过多久,赵泽霖与赵洛其亦很快离开,打下马之后赵泽霖便没有再朝沈悦儿与江枫那边多看一眼,而赵洛其则是在跟着赵泽霖离开之际才匆匆的朝着沈悦儿那边移去了一道目光。 见沈悦儿安然无恙,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而后又看了看江枫。算是招呼示意了一下,这样的时候地点也不方便多言,转身便跟着赵泽霖一并离开。 很快,除了张传业以外。所有的御林卫也已经撤离,原本危机四伏的街道只剩下了江枫这边的人员。 “你们还好吧?”没有了旁人,张传业这才上前一步,朝着江枫与沈悦儿略显担心的询问着。 “无妨,还好你来得及时。”江枫微微笑了笑表示了自己的谢意,而后又代沈悦儿朝张传业说道:“悦儿这会是不认得你的。这几天她被人给封印了记忆,等回去后我再想办法替她解除封印。” 听说沈悦儿被封印了记忆,张传业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看到悦儿时,这丫头眼中对自己虽有感激却无半点的熟悉感,不过总算人没大事就行,记忆之类的回再好好想办法便可。 “谢谢你!”沈悦儿朝张传业露出一抹谢意的笑容,对于这个青衣男子的出手相助,她分外感激。哪怕这会并不知道青衣男子到底是谁,不过凭感觉还有先前的情形来看,想来也一定是以前认识的朋友。 听到沈悦儿的道谢。张传业微微一笑,倒也没客气,点头应下了这声谢:“你们没事就好,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得先回去复命,等过两天太子一事定下之后再去看你们。” 张传业这一声是对沈悦儿所说。同时亦是对江枫所说,如今悦儿没事了他当然也就完全放心了。至于赵泽霖那里倒是并不怎么担心。 并且,他也知道,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江枫一定会更加当心看紧悦儿,赵泽霖再想钻这样的空子却是并不怎么可能了。如此一来,自然也说明日后的局势将会愈发的危险,这京城的天只怕得开始摇晃动荡了。 心中所想自然不会在这里表露出来,张传业稍微说道了几句之后便与江枫、沈悦儿道别先行离开。赵泽霖的人马已经撤离,并且不可能再敢调养回来。而江枫这边手下虽然伤亡不小,但大部分却都还是无恙的。有江枫在,剩下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必他操心了。 等张传业离开之后,江枫让铁辰带人将这次死去的弟兄全都厚葬掉,身后之事包括家小都一律妥善安置。又让受伤的全部先行医治休整,安排好一切后这才与悦儿重新上马先行回去。 先前之事暂时都不会再有,所以除了阿久阿拾以外,其他人都不必再多做跟随,各自散了去处理各自事便可。 一路之上,江枫与沈悦儿都没有说太多的话,两人共乘一骑,也不用避讳大街上任何的人,就这般相依相偎策马前行。对于这一份得之不易的重聚,他们都极为珍惜,而这会的宁静当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马儿在国师府门口停了下来,这一回,江枫没有再让沈悦儿回隔壁宅子去住,而是直接将人给带回了国师府,带回了那片桃花林里头。打今日起,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趁,再也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 奶娘等人也早就已经搬到了国师府这边,听讯都赶了过来看沈悦儿,见到悦儿之后,奶娘当下便又是一阵激动不已,又听说这会悦儿什么都不记得了,刚放下心的同时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来。 听江枫说这是她的奶娘,沈悦儿自是连忙上前安慰了起来,看样子这一次她出事却是让不少人都担心受怕了。好在自己总算是回来了,虽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旁的并无大碍,并且江枫说过日后还是有办法让她恢复记忆的。 一通安慰之后,奶娘这才止住了哭,同样也庆幸总算是没什么大事,又听江枫说日后定然不会再让悦儿有任何的闪失,整个人这才安下心来。 这边刚刚安抚好奶娘,沈悦儿才坐下喝了两口身旁江枫亲自递过来的的热茶,却见阿久突然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主子,悦儿小姐,这一次的事都是奴婢办事不利,才让悦儿小姐被人劫走引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说,还险些害了悦儿小姐,奴婢该死,请主子、悦儿小姐重罚!”阿久一脸的自责。满是全心全意求惩处。 她知道这一次因为她的疏忽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但死伤了那么多的隐卫,而且还让悦儿小姐失去了记忆,连累到主人也受了不小的伤。最后若不是主人神机妙算将小侯爷与三皇子都算进来当成了救兵,不然的话怕是凶多吉少。 而这样的错处本不应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够慎重,所以她犯下的错自然得一力去扛,哪怕扛不起也得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她自己才能够安心。 看到这情况。沈悦儿明显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阿久阿拾的名字她已经知晓,但是这丫头竟然说一切都是因为阿久的原因而引起的,所以却是不由得看向江枫。 “你又心软了?”见悦儿一副虽不解但却并不忍心的模样,江枫不由得紧了紧她的手道:“怎么处罚都由你,我不吱声便是。” 见江枫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而后朝着跪地的阿久说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阿久却是并不起身,而是再次请求悦儿小姐责罚于她,不然她是不会心安的。 见状。一旁的阿拾倒也灵透得紧,连忙将事情大致前因后果向沈悦儿简单的说道了一遍。阿拾虽然与阿久为同胞姐妹,但她的叙述却很是客观,并没有任何为阿久求情的意思,同时也把责任往她自已身上揽,也是她没有阻拦才会让悦儿小姐上当受骗。 她们都有负于主人的吩咐。没有照看好悦儿小姐,所以这责任不单单是阿久的,同时也是她的。 说完之后,阿拾也跪了下来,主动请求着与阿久一起接受惩罚。 看到这情形,沈悦儿却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朝着江枫说道:“这一个还没起来,第二个又跟着跪下了,见过争东西的,可这争着受罚的还真是少见。不过。听阿拾说完之后,如果真要罚的话,那么头一个要罚的就是我,而不是她们。” 听到沈悦儿的话,阿久阿拾都不由愣了愣看了过去。没等她们吱声,却听沈悦儿已是朝着她们说道:“好了,这件事我也听明白了,从头到尾本就是有人精心设局,怪不得你们。更何况,当时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的,不是你们失策,而是我自己欠了考虑上了当。要怪头一个也得怪我,而不能够怪你们。所以,都起来吧,罚不罚的却是不要再提了。” 这话一出,阿久与阿拾心中极为感激,不过却还是没有马上起身,沈悦儿见状自然明白这两个丫头是顾忌自己身旁的江枫,因此便侧目看向江枫道:“你说句话呀,要不然她们两还真是会把这地板给跪穿的。” “悦儿说不怪你们便不怪,都起来吧。今日之事冤有头债有主,这一笔用不了多久自是会让应该还的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江枫终于发话了,倒也没再多说什么,总之与贤亲王之间的这一笔账却是不得不清算,不可能就这般了掉! 他心中也清楚这次的事情不能全怪阿久阿拾,也不能怪悦儿太过善心,要怪只能怪他的防护还不够严密,让人钻了空子去。 见主人发话了,阿久阿拾这才谢过主人与悦儿小姐不罚之恩,而后站了起来。 这会功夫,江枫回来之际命人准备的热水已经送来,两人都各自先行好好清洗一番,那衣裳之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血腥之味。 江枫这会还有受了些内伤,收拾过后得调息一番才行,而沈悦儿也好好的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都收拾一新之后,两人又一起吃了些东西。而沈悦儿这会虽然还是并没有多想起些什么,但是却对于这里的人与事一切一切都觉得极为的熟悉习惯。这样的感觉完全不是呆在禁地里头时能够有的,那种真正如同回到家里一般的感觉油然而生。 其实,在国师府,在这片桃花林里头的院子里,沈悦儿也并不曾待过多久,但是因为这里有江枫,有能够让她心中安稳踏实的人在。 江枫的伤表面看着并没有什么,不过却着实得调养好一阵子。入定调息之前铁辰赶回来了,只道伤亡的人全都已经做出了妥当的安排,问江枫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除去整个国师府的防护以外,江枫暂时并没有多做其他安排,而铁辰因为先前拼过一次命,虽然服下灵药调息过了,但后来又参加搏斗,这会旧伤新伤整个人实在也是在强撑着,同样也需要好好休养,所以江枫并没有再安排铁辰任何事,而是让阿拾送其先行去疗伤。 至于并不愿意离开去休息会,而是非得要留在一旁看着他打坐调理内伤的悦儿,江枫也没有说什么,让那丫头留下便留下,但却让阿久将其安置在一旁的睡榻上找个舒服些的姿式靠坐着边等边休息。 安排好一切之后,江枫也开始入定疗伤,而沈悦儿自然不吵不闹不去打扰,就在一旁睡榻上看着守着陪着。 至于沈悦儿那被封印的记忆,这一点她也不必费心什么,江枫已经着人这会起程前去师门请人过来帮忙,有着足够的时间的话,慢慢来解除封印一事当然也就不是那般麻烦了。 而这段时间暂时没有太多的记忆也不会影响到什么,总之还是那一句话,只要江枫在身旁,她便什么心都安了。 看着这会闭目疗伤的江枫,沈悦儿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似乎只要看着他,一切都会变得容易,变得简单,变得美好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江枫总算是结束了疗伤,而后又服下了几颗沈悦儿完全叫不出名的药丸,便不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只说是已无大碍,稍微养个几天便好了,让沈悦儿不必担心。 沈悦儿自是觉得奇怪,没想到江枫所说的疗伤就是这样而已,并没有其他的那些普通人疗伤的过程。一时间不由得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这会左右没什么事,江枫便笑眯眯的跟着沈悦儿一并窝到睡榻上,将心爱之上揽入怀中,耐心不已的替其解答着心中的疑惑,同时又顺便将他师门的一些事情说道了一下,让这丫头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多了解一些与他有关的事情。 讲起这些,见悦儿听得一副极为感兴趣,极其关注的模样,江枫打心里头开心,那是悦儿重视他的一种本能反应,正如同哪怕失去了记忆却依然会在灵魂深处烙上他的烙印一般。 他拥着她,两人之间亲密无间,这样的相片不但没有让沈悦儿觉得有半点的不习惯与不自在,反倒是极为喜悦,极为安心。不必江枫刻意解释,沈悦儿心中清楚,以前他们之间也一定是如此的相处,不然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如此的让人觉得自然与安心。 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自然而然的让沈悦儿想起了这两天单独与赵泽霖相处的情形来,对比之下,立刻便能够感受出她与赵泽霖之间的关系完全不一样,最少那份排斥与不自在感却是不论赵泽霖如何对她好也无法改变。 想到这个,沈悦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一时之间当然不免猜测四起。先前一直她并非不是不想弄明白,而是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根本容不得她去多想这一切,而现在,说不想弄清这个谜团才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沈悦儿忽然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枫轻啄了一下略显出神的丫头,关心不已的询问着她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想得这般入神。 沈悦儿恍惚之后却是很快回神,见状也没有多想,朝着江枫径直询问起赵泽霖的事情来。 一听这个,江枫也没有半点的意外,更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在他看来,悦儿想要弄清这些那是最正常的事情,所以这回倒是不再乱吃飞醋。 只不过,两世之事实在是太过复杂,一时半会间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讲得清楚的,思及此,江枫便微微筛选了一些比较基础的情况,慢慢的朝沈悦儿说道了起来。 212 是福是祸 说实话,沈悦儿以前的记忆实在太多,从前世到今生,当然还有那段意外而去到现代生活二十多年的特殊人生,所以说什么、从哪里开始,讲多少合适都是一门学问。 所幸江枫并非常人,他所挑选的讲述内容倒是极为精准概括,也没有掺杂太多前世今生这样复杂的内容,只是将赵泽霖与他们之间的一些情仇恩怨等基本关系说道了一通,另外又补述了几点沈悦儿临时想到所提出的问题。 没花太多的功夫,沈悦儿脑海之中却是对于一些基本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包括她自己真正的身世这一些也都理了个头绪出来。 一时间,心里头倒是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的复杂。对于赵泽霖,她如今最大的感受便是觉得头痛,被一个如此偏执的人喜欢着还真不是什么福,而是一种祸。 这样的祸影响到了太多的人,也害了太多的人,不说远了,就只说今日那些因她而伤亡的人便让她心中无比的难受。 更可怕的是,赵泽霖分明还没有打算放手,先前三皇子将其叫走之际,他那样的目光与神情冷静得分外可怕。 “傻丫头,别想太多,一切都有我,我会在你身旁,再不会让今日这样的事情重演!”江枫自然看出了沈悦儿这会的心思,因此很快便在其耳畔轻声安抚着。自打这丫头失去记忆后,倒是愈发的变得敏感起来,不过他却是挺喜欢这种可以将她捧在手心里头呵护的感觉。 以前的悦儿太过要强了些,无意识间对于他的那份依赖也显得没寻么明显,而现在悦儿并不介意显露出自己的担心与忧虑,也自然而然的将他当成最值得信任的依靠,这样的感觉。当真极好。 果然,听到江枫的安慰,沈悦儿的情绪渐渐好转了不少,微微笑了笑,笑容在脸上渲染开来,那模样看得让人无比的心动。 整整一个下午,江枫什么事都没有做,也没有出门半步,就这般与沈悦儿相拥着说话。有时候甚至于连话都不说,但却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那份温馨与情义。一直到用过晚膳。宫里头有人传出来了新的消息,这家伙才稍微将悦儿给放下了一些。 这一回,宫里头传来的消息倒是不少。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俨然整个京城甚至于大盛都发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枫从头到尾将那些内容看了一遍,见沈悦儿坐在一旁满脸的好奇,而后便直接将那份情报递给了她,让她自己看。 沈悦儿庆幸自己虽然没了记忆,不过字还是认得的。快速看完之后又联合起先前江枫与她所说的那些基本情况,倒也将这些事情弄了个七成清楚。 头一件大事便是废太子! 这事拖了好些天,今日皇帝倒是终于来了个痛快,在赵泽霖等人入宫之后不久便做出了废太子的决定,当即下了圣旨昭示天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太子虽然被废。但并没有落得太惨的下场,只是被皇帝暂时圈禁起来。这样的圈禁,是惩罚。但同样未曾不是一种对于太子的保护。而那些拥护太子的臣子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牵连,不至于闹得人心惶惶。 旧太子刚被废,马上便有人提出推行新太子一事,不过并没有讨到半点的好处,反倒是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淋头。吓得所有人只得暂时打住没有再马上多提。 旧太子虽说并不为皇帝太过喜爱,不过终究已故皇后所出。是皇帝的元配嫡长子,就算不顾念旁的也不是会多顾及一份发妻之情。所以事情其实很简单,旧太子并不是最为适合皇位的人选,更不是皇帝心目之中的人选,所以从那个位子上被拉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他毕竟是皇帝的嫡长子,也没犯那种罪该万死的事,所以这条命当然也是皇帝所要保留的。 太子一事本就已经早有了征兆,所以今日有这样的结果却是没有让任何人觉得意外,相较于太子被废,贤亲王赵泽霖的事情似乎更是让江枫与沈悦儿在意。 今日皇上除了废太子以外,另外还宣布了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边境八百里加急传来急报,北闵大军近日又有轮番动作,不但再次增兵压境,而且连连战火不停,看那情势当真是蠢蠢欲动,似乎是想趁边境无主帅从阵之际,趁空攻占,狼子野心完全暴露无疑。 一时间,边境战局再次升级,两国间焦灼的情况也让人愈发担心起来。北闵虽不及大盛国力,但也不是可以小视的,再加上北闵素来好战,这次点火一旦燃起只怕就不仅仅涉及到边境安危的问题了。 所以,一番商讨之后,皇帝倒是干脆不已,索性再多给了十万兵权到赵泽霖手中,令其三日后返回边境,率雄兵一举击败北闵,解边境长久之忧,扬大盛之国威。 而皇帝开口,贤亲王自然没有不领命之命,更何况边境那边一直都是赵泽霖坐阵,如今那边烽火再起,这离大军久出末归的主帅自然也得回去了,再不回也的确说不过去。 所以贤亲王再领十万增援大军三日后离京前往边境却是另外一件大事,因为赵泽霖离京去往边境对于江枫与沈悦儿来说是好是坏一时之间却是很难说得清楚。 另外,最后情报上还写了一件事,那就是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正式交往过的海灵国却突然送来了使臣即将前往大盛访问的国书。事情很是突然,先前也没有任何的征兆,皇帝一时间也拿不准海灵国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用意,与众臣商量之后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是先应承下了海灵国谴使前往大盛京城一事。至于其他的,自然是得等到使臣到达之后再做观察。 三件事情件件都是大事,哪怕是最后一件海灵国之事亦是如此,沈悦儿觉得现在脑子不太好用,想了想后却是直接朝着江枫问道:“太子一事与我们关系不大,海灵国将要谴使亦与我们根本无关,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贤亲王现在回边境对我们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沈悦儿所考虑的这个问题倒不是瞎想,从表面上来看赵泽霖离开京城的话,那么他们暂时所受到的压力当然会小上不少,最起码像今日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再发生。而且边境战事一起,赵泽霖分身无术,精力也被分散得七七八八,对于她的那些心思自然也不可能再这般强。 但是,从更长远的地方来看,这些都只不过是暂时的,因为赵泽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更有甚者,原本就手握重兵的赵泽霖,如今再多出这十万人马的话,势力将更上一层楼,相应的也就更难对付。若是边境一事再生新的波折,或者赵泽霖索性拥兵自立反扑大盛的话,那么将来他们的麻烦只会更大。 正因为出自于这一层考虑,所以沈悦儿当知道赵泽霖三日后便要离京去往边境时,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可放松可开心的地方,相反担心之色还更增几分。 而江枫自然明白沈悦儿心中的顾虑于什么,悦儿的心思索来聪敏,能够想到这藏在暗处的一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因此江枫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而后语气轻松说道:“是利是弊暂时来说还真分不出上下。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似是卖起了关子,故意想逗一逗那个丫头。 果然,见其说到这个地方便停了下来,沈悦儿却是连忙追问道:“不过什么,快说呀!” “说可以,悦儿先亲我一下。”江枫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满面含笑的逗着,若不是怕这丫头如今什么都不记得面子太薄了的话,他原本还真是想指自己的唇角处的。 香甜之吻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品尝,江枫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开些有些挠得慌。 而沈悦儿听到江枫提出的要求之后,果然不由得面色一红,瞬间红到了脖子根,那模样自是害羞了。虽然他们之间很是亲密的相拥相抱,但亲亲这种事貌似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不过,这样的迟疑倒也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则她知道他们之间以前的关系本就亲密不已,二则这会她也实在是想知道江枫那一声不过之后到底留着什么样的大转弯。 所以,犹豫几息后,她倒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直接甩了甩头,而后朝着江枫指定的地方快速亲了一下。 “好了,这回你可以说了吧?”她吃吃的笑着,一副就不被你给难到的模样,神色间还略有小胜的愉悦之感。 江枫不由得笑了起来,特别是看到沈悦儿这会的神情心中更是有些按捺不住国,趁着那丫头正得意之际,却是一把将人给搂住,快速的擒获住那娇嫩柔软的双唇深情的吻了下去。 213 来了! 这一吻一开始可是让沈悦儿晕晕忽忽手无所措,整个人都羞得不行,不过随着江枫将吻渐渐加深她也不由得投入进来,下意识的回应并且享受着那种美妙与内心的快乐。 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后面连她自己压根都没有意识到的主动回应,两人之间的激情与爱意将整个屋子都快要燃烧了起来,心与心纷纷融化彼此紧紧相依相绕,那样的感觉果真极好! 直到那一吻结束之际,她整个人还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等看清江枫那笑得格外富有深意的面孔时,这才想起先前自己的那份主动劲头,一时间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傻丫头,不必如此害羞。”看着沈悦儿娇羞可人的模样,江枫这会的心情可是好到了极点,又见其回过些神来似乎更是不好意思得要命,倒是好心好意的没有再继续什么让这丫头更加不自在的言语与举动,话锋一转却是扯开了话题:“好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先前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江枫这会虽然已经极为“厚道”了,不过那一脸满足的神情依然让沈悦儿很是尴尬,好在转移话题所抛出来的话很是成功的引起了她先前便极为深厚的兴趣,所以那种不自在感倒也慢慢散了去,注意力都重新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之上。 “那你就快点说吧,快点说。”她连忙催促了起来,下意识里倒也不再那般不好意思,明显对于接下来的话题极为在意。 如此一来。江枫自然也不再卖什么关子,又朝着沈悦儿的耳畔凑近了些这才说道:“这一次皇上新拔给赵泽霖的十万大军并没有那般好控制。若是赵泽霖只是将这十万人真正用于边境战事的话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若是他拥兵自立,倒戈大盛的话。那么那十万人便将成为制衡于他的第一道防线。” 听到这个,沈悦儿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那十万人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如此一来,赵泽霖那头想要反只怕也不再是那般容易之事,最少得先过了放在眼皮子旁边那十万兵马这一关。 而且。这话既然是江枫说出来的,那便说明这主意应该与这家伙有关。难怪这次皇帝竟然如此爽快的便增兵十万,原来早就另有打算。 只不过,即使江枫真的有办法确保这十万大军不会被赵泽霖所反利用,但以赵泽霖的心性又怎么可能完全想不到这一层呢?十万之众听似是多,可是到了边境与赵泽霖原本手中的那几十万大军相比也就是小菜一碟了。 沈悦儿也没多想,径直将自己的想法说道了出来,而江枫听罢,却是不由得笑了笑道:“悦儿考虑得极为周详,所以我先前才说。这十万大军只是制衡赵泽霖的第一道防线罢了。况且,这次随军出征的人里头,还有一部分人肩负着另外一层重大使命,暗中得周旋于边境将领之中,替日后有可能出现的危机先行铺开大道。所以不论是这些人还是赵泽林,这日子都不好过。” 江枫的解释简单明了。最后却是继续补充道:“当然,这一切都不可能真正的阻止到赵泽霖,最多不过是给他多添些赌,让其多忙上一阵子,要想真正的让其伤筋动骨再无能力揪着咱们不放的话,不论其他方面做多少努力,最后还是得真正的除去他手中的兵权!” 听到这话,沈悦儿自是跟着点头,江枫说得没错,那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她歪着头,看着江枫问道:“那如何才能够除去他手中的兵权呢?” 见沈悦儿一个接一个的问着,江枫不由得捏了捏那张粉嫩的脸蛋,轻快而笑:“好了,这些一下子可是说不清楚的。不过你只管放心,一切有我,自是不必担心。” 沈悦儿嘟了嘟嘴,显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江枫说得也对,这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一招两招马上就能够摆得平的,过程更是复杂无比,对于她这个现在连记忆都欠缺的人来说当然也就没必要一下子条条点点都无巨细的说个遍了。慢慢看吧,反正这事还真是急不来的。 两人细语温声的又说道了好一通,不过却并不再仅仅止限于此,夜色已浓后这才上床休息。 对于与江枫同床共眠一事,沈悦儿倒是没有太多的别扭,一则先前睡觉前江枫这家伙便已经明里暗里的提醒过她了,以前他们都是这般相安无事的同床而睡的,二则有江枫在身旁,她自个下意识的心安。反正那家伙也没什么其他不良举止,上床后不久,沈悦儿便在某人温暖舒服的怀中香香的睡了过去。 一整天下来,她也累坏了,所以说睡便睡着了,反倒是江枫可没这么好的命,软玉温香在怀却只能干看着,那种磨人的滋味当真不好受。见那丫头早就已经没心没肺的进入梦乡,他是又好笑又好怨,暗自嘀咕了一会,最后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全力静心而睡。 三天之后,赵泽霖率大军离开京城去往边境,这一次皇帝率文武大臣亲自送行,京城百姓更是夹道相送,据说场面是隆重热闹不已。 江枫与沈悦儿自然没有去凑那种热闹,而自打那天将悦儿救回来后,这些天江枫一直留在府中养伤休息,不曾入宫亦不曾再理会朝中之事。 皇帝心知肚明一切,再加上那天虽然圣旨解围但并没有替江枫与沈悦儿要回应有的的公道,处罚于赵泽霖,反倒是当成什么都不知情一般压下了此事,于情于理之上,皇帝自然是知道有些亏待了国师,所以前几天便主动派人带来一大堆的珍奇异宝过来探望安慰,让其这些天只管好好休养便是。 江枫自然是知道皇帝的心思,目前也不可能能将赵泽霖如何,而他也并没有打算与皇帝计较那些东西,反正原本他同意入朝参政也只是因为悦儿的关系,为了与赵泽霖抗衡,为了不让任何人将他的悦儿给抢走。 皇帝亦不过是他用来抗衡赵泽霖的一个合作者罢了,所以他自然犯不着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在意什么,趁着这些天好好休息,好好陪陪悦儿,倒也不错。一旦再次走出这桃花林的话,那么自然不可能再有如此轻闲自在的时候了。 而养了三天,江枫的内伤已经基本上好得差不多,赵泽霖走后的下午,张传业过来了国师府一趟。张传业除了给江枫与沈悦儿带回一些其他的消息之外,同时还给沈悦儿送来了一封信,只说是有人让他转交给悦儿的。 看了那封信上所写的字,江枫倒是径直做主将信替沈悦儿接了过来,显然并没有打算让沈悦儿这么快便看信。 沈悦儿有些不解,连一旁的张传业都不由得有些不明所以,他这会还没说信是谁给悦儿的呢,江枫便直接将信给代收了,还是当着悦儿的面,貌似有些说不过去吧。 不过两人都没有急着询问,只是都直直的看着江枫,一副等着他解答的模样。 江枫见状,却是笑了笑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说不给悦儿看,只不过他现在连张传仁是谁都不记得了,这信能看得明白吗?” “你怎么知道这信是传仁写来的?”张传业一听,自然知道江枫是做何打算了,他也听铁辰说了前几天江枫已经派人回师门请人过来帮悦儿解除封印,估计是想等悦儿恢复记忆之后再将信给悦儿,那样倒是少了不少的解释了,也省得悦儿那丫头想太多也想不明白。 “他的字我以前见过,自然认得出来。”江枫说得很是平常,看着张传业道:“你的字也一样,看过一次的我都分得出来。”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你是打算等我恢复记忆后再让我看信了,省得这会看了我又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来烦你?”沈悦儿自是灵心透彻,也一下子明白江枫为何这般做,笑笑着接过了话来。 江枫含笑默认,与悦儿之间倒也真是不必说太多自可各自明白。 如此一来,沈悦儿索性什么都不再问,连到底这张传仁与张传业有什么关系也没有提一句,反正如今她这份记忆,问了也是白问。 倒是张传业张了张嘴似乎想主动说道什么,不过见江枫与沈悦儿的神情倒也没再多事,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关注的事来:“给悦儿解除封印一事,大概要到何时?” “快的话应该就是这一两天,慢的话最多不会超过三天了。”江枫算了一下日子,师门那边来人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而只要来了人,那么解除封印也就变得容易多了。 正说着这事,阿久走了进来,很是开心的朝着江枫说道:“主人,师门那边来人了!” 听到这个,沈悦儿不由得大喜过望,这还刚说着人什么时候来,没想到立马就来了,比起江枫所估计的最快这一两天还要早上不少。所以这自然便意味着,很快她就可以恢复所有的记忆了! 214 大功告成 这一次,前来替沈悦儿解除记忆封印的依然是上回助阵江枫的那位白胡子老掌门,年纪虽然一大把却还得恭恭敬敬的称江枫为师叔的“可怜”掌门。 掌门的到来让屋中一干人等都明显兴奋不已,毕竟沈悦儿如今的失忆还是极为不便的,掌门这一来解决掉现在这个最大的麻烦的话,当然是极好不过的。 而白胡子掌门自已亦是满面笑意,上回离开时沈悦儿已经是他小师叔的未婚妻了,也就是说日后将是他的小师母,如今小师母被恶人所害封印住了记忆,而他若是可以帮忙解除掉这封印替小师叔再次尽自己绵薄之力于他而言更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所以掌门亦没有半点的耽阁,来之后行礼过罢便开始替沈悦儿检查具体的情况,虽说小师叔派回去的人已经将大致情况说过了,不过解除封印而且学关乎到记忆毕竟不是那般简单之事,当然得事先检查清楚,准备完好才行。 如此一来,沈悦儿自然无不配合,看那掌门又是施术又是自言自语喃喃念叨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不过见江枫朝着自己点头,示意不必担心,因此倒也没有再多想,由着那掌门怎么折腾都行,反正她就那般坐着等着,看看到底如何。 除了江枫以外,其他人个个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阿久阿拾稍微还好一点,毕竟对于玄门之术还稍稍有些了解,不过张传业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自然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检查过程。 光是检查都如此,也不知道正视替悦儿解除封印之际会是如何奇特的场景了。不过,张传业显然没有想到,一会解除封印之际的情景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仅仅是张传业。同样意外的还有悦儿、阿久阿拾等人,唯独江枫例外。 又是一刻钟之后,掌门终于结束了他的检查,很快便告之江枫沈悦儿身上的封印完全可以解除,只不过他需要做些准备。 如何准备掌门并没有细说,江枫也没多问。只是在掌门的要求下命阿久将其带一处空房子里头,让其自己单独去做准备便是。 看到掌门走后,沈悦儿不由得发奇地问道:“他到底需要些什么做准备,什么都没说怎么帮他安排呢?” 张传业这会自然不急着离开,一则是关心沈悦儿这记忆恢复的情况,二则自然是好奇于解除封印之法了,所以了不必任何人说,自行便挑了个位子坐下一并跟着听江枫回答。 江枫见状,微微笑了笑道:“玄门之术,奇妙得紧。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的,况且各家有各家的本事,看家本事当然不像是大街上的白菜,不是什么都能够告之于人的。”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掌门那破除封印之术的方法得保密,所以不能跟他们具体说道。就连准备的过程,甚至于一会施术估计都会比较神秘,问了也没用,江枫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也是不能够随便说的。 如此一来,沈悦儿倒是觉得有理,虽然心中好奇,但却很是尊重这种应该保密的绝技与*,而张传业见没有什么好听的,倒也没在意。专心的等着那掌门做好准备给悦儿解除掉封印便可。 半个时辰之后,阿拾终于回来了,一进来便朝着几人禀报,说是掌门这会已经在那边休息下了,让所有人一直到明天都别打扰他。 这话一出。沈悦儿可是莫名不已,明明这掌门还没替她解除封印,怎么突然间就这般休息去了呢,而且还说到明天都别打扰他,可是什么意思? 她不由得快速朝着江枫看过去,显然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张传业亦是如此,直直地看着江枫目露质疑。 而这一次,不等江枫解释,阿拾却是很快补充道:“掌门说了,他所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所以损耗了不少的气力,得好好休息一天才能补得回来。至于悦儿小姐的记忆,最迟小半个时辰后便可以完全恢复。” 江枫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阿拾的说法。而沈悦儿与张传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都已经将事情办完了,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察觉到罢了。 沈悦儿一开始还以为解除封印的过程有多么的复杂呢,却没想到连面对面都不必,远远不及先前检查情况时来得玄忽,一下子让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张传业更是意外得紧,哪曾想到就这般感觉根本没有开始便直接给结束掉了。 不过,江枫的确认他们当然不会怀疑,虽说没有亲自感受一番什么神奇的过程,不过听说沈悦儿的记忆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却都还是极为兴奋开心的。 不过,等待的滋味似乎并不好过,为了不让沈悦儿觉得这过程太过漫长,坐在这里反正闲着没事的江枫与张传业索性对弈起来,而沈悦儿则在一旁观战,等着掌门所说的时辰一到,重新回复一切的记忆。 江枫与张传业倒是很快便进入到了平心静气的对弈之中,而沈悦儿则显然没那么容易专心。一则她本就对下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二则毕竟心中总惦记着记忆恢复之事,所以却是显得有些恍恍惚惚的。 好几次她都有些出神了,被江枫与张传业逮了个正着,不过他们也都只是笑笑而已,并不曾多说什么。 直到不知道多少次再次神游之际,沈悦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眩晕,紧接着头中如同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敲打似的,极不好受。她不由得抱住了头,面色显得有些痛苦,而那样的痛苦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很快一幅幅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如同放电影一般快速的在她的脑海中不断轮换翻过。 沈悦儿的异常当然被江枫与张传业马上注意到了,两个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对弈,心知这会功夫怕是悦儿在开始恢复记忆。 江枫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将坐在一旁的沈悦儿揽在怀中,静静的陪着她度过这个时候,而张传业毫无任何的举动,只是这般坐在地里专注的看着、等着。 沈悦儿这样的异常大约持续了差不多一盏茶那么久的功夫,等到脑海中最的一张片断画面闪过消失之际,她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面上不再有任何不适的神情。 “悦儿?”江枫轻声的唤了一声,似乎是在询问,也像是在试探着沈悦儿的反应。 听到江枫的声音,沈悦儿并没有马上应声,而是抬眼看向江枫,好一会后这才突然说道:“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了,好久都没吃过了。” 这话一出,江枫先是一愣,片刻后却是极为畅快的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好!悦儿想吃,一会我便亲自去给悦儿做!” 以前沈悦儿还在安阳侯府,还是安阳侯府的大少夫人时,江枫有时便会亲自做点吃食给那丫头送过去吃。如今这丫头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提到以前的一件小事,一个小细节,那么自然便说明这丫头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 所以江枫当然高兴得紧,想都不必想便应了下来。 看到这情景,张传业当然也明白了,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喃喃说道:“没事了就好。” 沈悦儿这会已然记起了一切,不论是失去记忆前的还是失去记忆后的,这会亦是开心不已,若不是张传业还在,当着外人的面不太好表现得过于热情的话,只怕早就想好好的抱着江枫赖上一番了。 三人开心不已的说道了起来,这个时候哪怕闲说亦都让人觉得气氛与之前相比更显舒畅。 说道了好一阵后,沈悦儿这才想起先前张传业送过来的那封信,那封张传仁写给她的被江枫给暂时收去了的信。 张传仁自打走后已经差不多大半年功夫去过了,一直以来都全无音信,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今总算是捎来了信,她自然是想赶紧看看的,也好知道张传仁近况如何。 见沈悦儿才恢复记忆不久便立马嚷嚷着要看张传仁写给她的信,江枫有些酸酸的说道:“你就这么急着要看信吗?” 沈悦儿自然听出了江枫语气之中的酸味,一时间不由得好笑不已,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略带撒娇般地说道:“好啦,你就别弄得酸溜溜的了,我这不是想看看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吗?再说传业也在,想来他也是想知道传仁的近况的。” 看到沈悦儿当着张传仁的面对着自己撒娇,江枫哪还有什么好酸的,这会心里头美得很。要知道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丫头如此朝他撒娇的模样,更何况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这样的表现当然让他极为满意。因此也没再多为难,笑容满面的将那封信取了出来递给了沈悦儿。 这封信转了好多手才正式到了沈悦儿手中,不过不论是谁,却都没有人做那擅自拆开去看的事情。沈悦儿接过信忍着心中小小的激动,很快撒开了信封,从里头取出信看了起来。 215 夫唱妇随 那果真是张传仁写给沈悦儿的信,内容并不多,短短两页纸上简单的写着张传仁的近况,三个月前他就已经顺便的出海到达了海灵国,并且寻到了他所想要寻的人,亦弄清楚了他所想要弄清的一切。 不过,那些事情毕竟太过复杂,所以信件上自然不可以多提,更何况还牵涉到张传仁的*,沈悦儿自然也没想过能够从信件上具体看出什么来。不过知道张传仁一切都好,还达到了他所想要的目的,这样已经足够。 更主要的是,信件上还说,张传仁过些日子将会回大盛京都一趟,算算日期,应该最迟差不多就是下个月的样子。沈悦儿自然很是开心,连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张传业与江枫。 张传业一听自是神色带喜,连忙接过沈悦儿递给他的信看了起来,而一旁的江枫则闷闷的轻哼一声,朝着沈悦儿道:“他要回来了,你就那么开心?” “当然开心呀,他这一去都已经大半年了,一直都没有音信,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他的近况,而且还说很快便要回来了,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哪里不开心呢?” 沈悦儿下意识的便点头肯定了起来,说到最后才发现江枫那老醋坛子似乎又有些发作了,因此这才连忙笑着拉其胳膊安抚道:“你想想,他要是回来了,日后咱们成亲之际,可不就多了个送礼的人吗?” 这话却是让江枫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极为满意的摸了摸沈悦儿的后脑勺松口道:“嗯,你能这般想倒是不错。罢了,有朋自远方来,总归是件好事,你开心也是应该的。也不必总跟我解释什么,反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似的。” 江枫这可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沈悦儿哪里不清楚这家伙的性子,所以一点也不跟他计较,反倒是笑着点头,温顺得紧。 “看张仁这样子。这一次回来更像是暂居一段时日,没有长远在此安定下来的打算,估计日后还是得回海灵国的。”张传业看完信,喃喃的说道:“父亲若是知道这事的话,也不知道心中做何感想。” 张传仁并非自己真正血亲的弟弟,这件事张传业如今是知晓的,而且也知道这个弟弟离开大盛去海灵国是为了寻找亲生父亲,解开其身世之谜。如今看来,这是已经找到弄清楚一切了,回来大盛估计着也是要与这边的人和事做一个具体的了结。如此也能安心的留在海灵国,留在真正的家人身旁。 对于这位弟弟的感情,张传仁并不算有多么的厚重,最多也不过是挂了近二十来年的兄弟之名,其中的相处还不如一些普通的朋友来得更多。但是,再如何那也是一份兄弟之缘。多少内心深处的那种感触还是有所不同的。 知道张传仁如今一切都好,也解开了想要解开的谜团,找到了真正的亲人,有了属于他的归属,张传业打心底里头还是替其开心的。待下次再见到人时,那样的感觉更是极不相同,但下意识的开心却是再自然而然的。 听到张传业的话,沈悦儿倒是极为平静的接了一句话道:“我想侯爷应该会替他高兴的,毕竟这么多年心中还是有所记挂。至于日后传仁是否会留下来定居,这一点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过得好就行了。” 沈悦儿的话简单却是再实际不过的道理,几人都认同,一时间倒也没有再多做那些没有作用的猜测与想象,只等着到时人回来了相聚之际再说不迟。 又闲聊了片刻,张传业却是还没有起身离开的样子。江枫倒是并不客气,自行出声送客赶人。不过张传业如今也不知打哪里学的,竟然炼就了一副比较坚实的脸皮出来,全然没有打算做个听话的客人。 “一会你不是要亲自下厨煮好吃的吗?反正这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准备在你们这里用过晚膳再回去。”张传仁笑着说道:“能够吃到国师亲手做的饭菜,这可是莫大的荣光,我自然是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借悦儿的光蹭顿饭吃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可以。” “不可以!” 江枫与沈悦儿几乎同时出声,只不过一个是点头同意,另一个则是出声反对。 沈悦儿立马朝反对方看去,见江枫神色淡淡的一副并不打算理她的模样,当下便明白自己答应得过于干脆爽快了,若是今日这饭是她做的话那么还有那底气再跟江枫商讨留人吃饭,不过现在连自己吃的都得眼巴巴的指望江枫,那她自然就没那底气再带一个拖油瓶了。 所以,她立马便闭上了嘴,不再出声,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只当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不知道。 江枫见沈悦儿一副知错了的模样,心中窃笑不已,面上却是依就保持着先前之姿朝着张传业说道:“你若要留下吃饭也行,我让厨娘单独给你做。”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他做的饭菜只给悦儿一人吃,当然是不能再让别人沾这口福的。 听到这话,张传仁不由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没那口福了,因此便站了起来,不再死颇赖脸的留下蹭饭了。 “算了,我想起还有些事情得忙,还是先走吧,前朝那群余孽这些日子总算是查出些眉目了,趁热打铁的话估计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张传业说罢便抬步离开了。 沈悦儿一听张传业提起前朝余孽一事,心中自然立马来了兴趣,毕竟那些人可是赵泽霖的家底子,关乎到赵泽霖的强弱,亦关乎到她与江枫所要应对的局面。如果这些人能够尽快扫平的话,那么对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个最大的利处。 不过,她正想着开口留人,却被江枫给拉住了。江枫哪里看不出这丫头心中想什么,也知道张传仁是故意抛下这话的,因此当然更是不会让那小子得逞。 “这事我清楚,迟些再跟你细说,你现在就别影响小侯爷办正事了。”江枫看着沈悦儿说道:“晚膳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做?” 一听江枫说这事他清楚,沈悦儿自然也就没有再急着叫张传业了,又听说马上要去做好吃的了,当下更是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后头口舌之欲上来。很快便与江枫讨论起晚上吃什么的事情来,完全将张传业给抛到脑后去了。 张传业没回头便将这小两口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梦,心中不由得笑了笑,倒是没有再耽误,很快便出了屋子离开了国师府,还当真是办这件正事去了,将剩下的时间相处单独留给了这对费尽心力好不容易再次恢复原状的男女。 江枫的厨艺极好,但说实话还真是只为沈悦儿一人做过吃的东西。这会功夫,两人一并去到了厨房,开始挑选新鲜的食材,准备做晚膳。 沈悦儿可没打算只干坐着等吃,虽然做饭她不在行,不过帮忙打个下手却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在她看来,两人一起做,这饭菜当然才更加香,而且似乎意义也完全不同。 对于沈悦儿的主动帮忙打下手,张传业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含笑的目光更是从头到尾的表露出心中的愉悦。 他没有选太多的菜式,一则两个人总共也吃不了太多,二则东西贵精不贵多,做太多太费功夫,到时怕是让悦儿等久了饿着了。所以他一共挑了四样悦儿最为喜欢吃的菜式,很快便利落的开始起来。 两人忙而不乱,一个主厨,一个乐呵乐呵的主动打着下手,放在阿久与阿拾眼中,这哪里是在做饭呀,分明就是一幅夫唱妇随的恩爱戏码呀。 不过半个多时辰,一切便准备就绪,四菜一汤从容上桌当真是色香味俱全,更难得的是两人齐心而做成的,因此吃起来却是更加的香,更加的味美。 沈悦儿吃了好多,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这才可惜不已的住了手,直嘀咕着好吃。江枫也难得吃得比平日多不少,不过味道好不好倒是其次,活脱脱的有悦儿在一旁如此给面子就很是让他食欲大开了。 一顿饭过后,沈悦儿开始自我反省起来,打算着日后是不是自己也得学着做些饭菜,心中觉得如果哪天江枫能够吃着她做的饭菜的话,那样的感觉应该极其不错,光是想想都让人高兴。 不过这事她可不能够让江枫提前知道,得偷偷找厨娘帮忙跟着学才行,这样的话到时候才能够给江枫一个大大的惊喜。不论她做得好不好吃,反正以江枫的性子,只要是她亲手做的,绝对会十分给面子多吃一些,不会去拆她的台。 她越想越觉得兴奋,觉得期待,倒是不由得傻傻的笑了起来。 看到沈悦儿这幅天然呆的模样,江枫这下还真是猜不透这丫头凭白的想到了什么可乐之事,只得拉了拉那束青丝,将其拉回些神问道:“想什么呢?” ps: 感谢热恋、樱桃赠送的平安符~~ 216 报复 想什么,这会功夫沈悦儿当然不会告诉江枫,因此嘻嘻一笑打了个马虎眼左说右扯的便将话题给绕了开来。 江枫也看出了沈悦儿的这点小心思,见这丫头一副想要暂时保秘不愿说的模样,便由得她去,没有再多追问什么,看着悦儿开心便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第二天的时候,沈悦儿倒是没有急着马上去找厨娘学艺,昨个晚上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想要去见贤亲王妃一面,这一次的事情贤亲王妃明显是充当着帮凶的角色,无论如何事情也不可能就这般毫无追究了。 至于那个因此事而不知道到底是自愿还是同样被贤亲王妃给诓掉了性命的小倩,是自愿要害她还是同为受害者,这一点倒并不再重要,人都已经死了,沈悦儿也没有必要再去追究小倩的责任。但贤亲王妃那里却是绝对不能够白白的了结。 江枫听了沈悦儿的想法后,也没有阻止,只不过这个时候贤亲王虽然并不在府中,但他却依然觉得悦儿并不适合在这样的时候前往贤亲王府,哪怕由他亲自陪同也是一样。 所以那丫头既然想亲自与贤亲王妃了结一下,那么他自然会替其安排好一切,也不必让她跑去贤亲王府,而是如同上一回贤亲王妃害悦儿之际一般来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一面得见,但这一趟却得让贤亲王妃自个过来! 江枫的想法自然得到了沈悦儿的赞同,没一会功夫,铁辰便按照江枫的吩咐“请”来了一个人。而去贤亲王府送信的人也已经拿着那个人的信物出发了。 被铁辰请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贤亲王妃最为宝贝的儿子名唤止儿。止儿不过六岁左右,不过却已经知事了,所幸铁辰将人“请”来时还算是收敛。并没有将孩子太过于惊吓到。 江枫与沈悦儿不是那种喜欢牵连无辜的人,哪怕这孩子是赵泽霖与贤亲王妃的儿子亦是一样,孩子终究是孩子,大人世界里头的纷争也本不应该怪罪到他们身上来。所以铁辰去时,沈悦儿便提前交代好了,不得伤到孩子。也不要太过吓到孩子,毕竟他们的目标也只是想引贤亲王妃过来罢了,并没有其他对付一个手无寸铁弱小孩子的念头。 那孩子以前自然是见过沈悦儿的,不过整体上来说对于沈悦儿的实际印象并不算太过多。毕竟当年沈悦儿在贤亲王府时,这孩子也只不过三四岁,所以当然不会有太多的实际性的记忆。不过在看到沈悦儿后,他似乎对沈悦儿很是有熟悉感,也不怎么怕她,还是比起被铁辰带着时要安心得多,毕竟于孩子而言。沈悦儿算是他在这里唯一觉得最有熟悉感的人了。 又见沈悦儿拿好吃的好玩的陪他玩,还说已经派人去找他的母妃,过一会他的母妃便会来接他回去,让他不必害怕,这孩子也就慢慢的静了下来,不再如先前一般吵闹。小孩子倒还算好哄。只不过一直拉着沈悦儿的手不肯松开,对于江枫等人亦比较的警惕,明显信不过其他的人。 眼见着悦儿被一个小屁孩子给缠住,江枫哼哼了两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赵泽霖的儿子。就算他没有那般恶毒会去为难一个小孩子,不过也绝对不会对这个孩子有任何喜欢之处。 看到江枫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小男孩子不由得往沈悦儿身后缩了缩,明显有些害怕,哪怕这会瞪他的人是个长得跟神仙一般好看的人亦是如此。 “好啦,你别吓到他了。”沈悦儿见状朝着江枫说道:“再怎么样。孩子是没有错处的,一会等他母妃来了,便让人将孩子给送回去就行了。” 江枫一听,并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却还是听从了沈悦儿的话没有再对那孩子有什么凶巴巴的模样。甚至于连看都没有再看那孩子一眼。 不过那止儿倒还真是有些让人不省心,眼见着江枫很是听沈悦儿的话,一时间对于沈悦儿便更是依赖起来,面上的神情隐隐还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 “姐姐,我以前见过你!”止儿忽然小小声的朝着沈悦儿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所以我信你。” 听到止儿的话,沈悦儿只当止儿指的是以前她住在贤亲王府时的事情,因此笑着说道:“止儿记性真好,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还记得。当时止儿最多三四岁罢了,姐姐那时也见过你的。” 沈悦儿的话让止儿微微愣了一下,如同在回忆一般,而后却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说的是见过你的画像。我以前曾溜到父王书房玩过,那里头挂了好多姐姐的画像,所以我才一见到你就认出你来了。” 一听止儿所说的见过竟然是这个意思,沈悦儿一时间有些怔住了,而后回过神飞快的朝着江枫看去,果然看到那家伙这会眼睛都快要朝止儿喷出火来了,却是不由得笑道:“这你也生气?犯得着吗?” 止儿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他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姐姐还有那个坏脾气总凶巴巴盯着自己的江枫与自己父王之间的地些纠葛,所以哪里知道江枫生的又是哪门子的气,只得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呆在沈悦儿身后。 “犯得着!”江枫又是哼哼一句,而后说道:“过几天,看我把那些东西给他一把火给烧干净!” 江枫话是这般说,心里头也是这般想,而且压根没打算背着任何人,哪怕这贤亲王府的小崽子在场亦是一样。赵泽霖画的那些悦儿画像,让他心中极为不舒服,那些东西一早就不应该存在了,所以一把火给烧了那是迟早的事! 听到江枫这般说,沈悦儿顺着他的口气笑着说道:“嗯,是得烧,一把火浇了干净!” 止儿并不太清楚沈悦儿与江枫两人具体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也知道应该与他先前所说的话有关,所以愈发的沉默起来,神色也变得更加害怕。 沈悦儿下意识的朝着止儿看了一眼,见状稍微出声安抚了两句。这孩子一点也不像赵泽霖的性子,看上去心性也不太像贤亲王妃一般精明,虽然性子看似弱了一些,不过没那般极端反倒是件好事。 而后两人都没有再跟止儿多说什么,无论如何,这孩子都是他们死对头的孩子,就算不为难也并不易太过亲近。 沈悦儿这样的做法显然得到了江枫的赞同,其实他倒也并非想要过多的针对一个小小的孩子,不过就是希望悦儿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罢了,不论如何,与这个止儿都不要有什么过多的关联才是最为正确的。 约莫不到小半个时辰,贤亲王妃却是已经匆匆赶到,看那神情当真是急得不行。 所谓虎毒不食子,贤亲王妃总算还没是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孩子担心不已的,看这来的速度便知道,却也不必怀疑这心里头的真实想法了。 见到止儿安然无恙,贤亲王妃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连忙叫着孩子,想上前去把自己的儿子拉到怀中,不过却被一旁的阿久给拦了下来。 “王妃不必如此着急,我说过你来了孩子自然就会无恙。我们不会像你一般满嘴的谎言,更不会利用一条无辜的性命去设计诓害别的人!”沈悦儿同样拉住了看到贤亲王妃便想跑过去的止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贤亲王妃说道着。 这话的意思,贤亲王妃自然再明白不过,一时间不由得脸色苍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但这样的不知所措却也只是片刻之间的功夫,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朝着沈悦儿说道:“我知道你们今日找我何事何因,你们放心,我自己做过的事我自己负责,只要你们将止儿放了,我任由你们处置决无半点怨言!” 听到贤亲王妃的话,江枫却是冷冷说道:“负责?王妃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听,做出了那样的事,你负得起多大的责任?顶破天去你也就是这条命罢了,与悦儿的安危相比,你的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江枫的话不好听,但事实上,这一次贤亲王妃所做之事比起这不好听的话来说还要严重一百倍,莫说悦儿险些被赵泽霖给带走,自己这一方还死伤了那么多的手下,他也费尽了无数的心力还受了重伤,这些里头,随便拎出一小点都不是贤亲王妃负得起责的,就算让她死上一百回也换不回半点来。 若不是悦儿想要见这女人自行了结此事,他早就打算好了让人将这女人给收拾掉,再让其名声扫地不得好报来着,如今既然悦儿想要亲自动手,他这才临时改了主意,依着悦儿的想法。 听到江枫的话,贤亲王妃面色更是差到了极点,若不是当着孩子的面得强撑着,这会当真连站都站不太稳了。 “我……我知道我犯下的不是一般的错,可是,可是我的孩子终究与一切无关,他还小,什么也不懂,我求求你们,放了他吧!”贤亲王妃焦急的乞求着,生怕江枫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利。 ps:感谢热恋赠送的平安符~~ 217 不如一个孩子 对于贤亲王妃的乞求,江枫无动于衷,这会他索性别过了头没有再看那个让他打心里头厌恶的女人。他的态度自然表明着不愿意再跟这个女人多说任何一句话,若非沈悦儿的话,他更是连看都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江枫的心思,沈悦儿何尝不懂,更主要的是,这也表明了打现在起,江枫是将贤亲王妃交给她来处置,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度,如此也好! “行了,你也别求了,我若真想对这孩子不利,这会你见到的也就不是现在这幅模样了。”沈悦儿皱了皱眉头,朝着贤亲王妃说道:“止儿是与一切无关,但是你做那些事时,又可曾想过许多受到牵连的人是否也与止儿一样无辜呢?所以你也不必再说这些没意思的话,说得越多只会越打你自己的脸。如何对止儿,我自己有自己的底线与准则,不论结果是什么,都与你没有半点的关系,那只不过是我自己的行事罢了。” 一席话算是让贤亲王彻底的哑口无言,那张本还算好看的面孔却是已经如同大染坊一般说不出来的复杂,说不出来的滋味。虽然她所做的一切也并非自己的本意,虽然两两相对只关乎立场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可是这会在沈悦儿面前,贤亲王妃当真有些心虚了。 虽然立场不同,但人与人之间的处事却极为明显的出现着完全不同的本质心性,而且沈悦儿也说得没错,不论是止儿还是那个因为她而死的小倩。甚至于其他许多的人,又有几个不是与这一切本没有任何关联的呢? 在求着沈悦儿放过止儿之际,她当然能够想到止儿是个无辜之人,那是因为止儿是她的心头内。是她生命之中最为紧要的重要的,所以她才能够在第一时间,第一反应之下便想得通这样的道理,同时亦能够将这样的道理给落实下来。而当放到他人身上,放到那些与她无关的人身上之际,那自然又是另外一层双层标准。 于她来看。这样的双层标准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人性之中的必然,但她没有想到,沈悦儿却是当面给了她一记最为有力的敲击。再她看来最为正常不过的双层标准,人性本应该有的自私层面在沈悦儿那里却并非如此。 在沈悦儿那里,在着她独特的行事准则,不牵涉无辜只是她做人做事最基本的底线罢了,无关乎这个无辜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是与她有关的还是与她无关的,是她在意的还是她不在意的!这样的想法本身就不是贤亲王妃的思维所能够理解的。但是下意识里,她却也明白,能够有着这样想法的人,并不是她所能够比肩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能够得到王爷如此的厚爱,还有江枫这样的人全心全意的对待。不仅仅是他们。还有着更多的大好男儿亦同样爱上这个女子,不得不说,沈悦儿的确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更有着可以超越无数美丽女子的绝对优势与长处。 如果说以前,对于沈悦儿绝大多数的感觉是妒忌是恨的话,那么现在,她却只能是一声叹息,满腹的无奈而已。 “悦儿,你说的对,是我……是我没这个资格说道这些。”良久。贤亲王妃这才出声,不过也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再多言。她暗自垂下了头,没有再去看沈悦儿,一副恭候处置的模样,相较于先前来说。心中更是没有了其他的那些心思。 而被沈悦儿拉住的止儿虽然并不能够完全听懂大人们这间的对话,但也看得出自己的母亲被人数落了,而数落之人就是自己刚刚还觉得印象比较不错的姐姐。 “姐姐,我母妃对我很好的,你就别再生她的气了。”止儿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沈悦儿的胳膊,虽然心里头也有些小害怕,但为了自己的母妃却还是鼓起了勇气朝着沈悦儿求着情。 他年纪虽小,却也明白自己这会在这位姐姐面前也未必吃得开,更别提替母妃说话了,而且看上去应该是母妃做了什么错事让姐姐不高兴生气了,所以心中更是没准。但是,再如何那可是疼爱他的母妃,看到母妃那副模样,止儿那是发自内心,最为天性的一种唯护,一种爱。 听到止儿的话,贤亲王妃顿时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来自于自己儿子虽不明事却下意识的替她求情的真性真爱让她说不出来的动容,同时更加自责,因为自己所犯之事而连累到孩子的那种深深的自责。 做为母亲,贤亲王妃还是极为合格的,因为贤亲王对于这个儿子父爱的稀缺,所以她更是将全部的母爱都填补了进去,如今看到自己的孩子这般维护着自己,一时间感触万千,当真是觉得这一辈子有这么个孩子,什么都值了。 而沈悦儿却是没料到止儿在这样的时候竟然会克服胆怯,连自己的处境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替贤亲王妃说话,就连一直没有再朝这边抬眼的江枫都不由得再看了一眼止儿,明显有些意外。更是觉得某些时候,所谓的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至少,这个孩子本性还是极为不错的,只不过可惜的是还是姓了姓,还是那赵泽霖的儿子。如此一来,江枫又将目光给收了回去,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反应。 沈悦儿沉默了片刻,却是终究没有对一个孩子太过冷漠,摸了摸止儿的头朝其说道:“止儿,姐姐有些事要单独跟你母妃聊聊,姐姐让人先送你回去好吗?” “不,我要留下来等母妃,我要跟母妃一起回去!”止儿见沈悦儿对自己的态度还算不错,因此胆子却是更大了一些,借机开口跟沈悦儿说起了自己心里头想要的,而不是直接听从于姐姐的话,一个人先行回家。 他总觉得,母妃同他一起回家那样才保险,没有旁的原因,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就是单纯的这般认为,这般想的,因此就这般说了出来。 止儿的话再一次让众人内心震惊不已,沈悦儿见状,倒也没有再多坚持,而是换了个意见道:“要不这样,你先到院子里头玩会,大人说话你在不太方便,好不好?” 对于这样的孩子,沈悦儿没法完全硬起心肠,所幸止儿也不胡搅蛮缠,听到这个后,倒是很快点了点头同意了。 “阿久,你带孩子到外头玩会吧。”沈悦儿将止儿交给了阿久,示意其将孩子先行带到外头去。 阿久很快便将人给领出去了,而这个过程之中,贤亲王妃终于聪明的没有再做任何的反对,于她而言,沈悦儿这般做便已经是完完全全的用行动表明着态度,当真没有打止儿其他半点的主意。如此,这已经足够了,她当然再没有任何的资格要求其他。 阿久将止儿带出去后,江枫亦没有再在屋子里头久留,朝着沈悦儿知会了一声,自个先行离开了,只是却还是留下了阿拾在一旁侯着。 虽然现在悦儿的内力亦随着记忆解封一并解封了,而贤亲王妃根本就毫无能力在这里伤到悦儿或者再次害到悦儿,但是江枫却是已经下意识的提升着守护的等级与层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他来说,在悦儿身上哪怕出现一丁点的闪失都是他无法承受的痛。 很快,屋子里头更是冷清不已,贤亲王妃看向沈悦儿却并不出声,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主动发声权,只有被动的等着。 而沈悦儿也没有耽误,说实话,她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对着贤亲王妃这样的人,所以很快,她便径直问道:“首先我问你,小倩到底知不知道你们的计划?” 人虽已死,不过应该弄明白的当着贤亲王妃的面,她还是要弄明白,死人的债可以不讨,但死人的冤却也不能白冤,特别是,这样的冤还与她有着关联。 见沈悦儿竟然问起了小倩,问起一个毫不起眼的婢女,贤亲王妃再次微微一愣,心中终于明白沈悦儿与自己还有着什么样的区别。 在她眼中,小倩那样的一条性命根本是不足为道的,但在沈悦儿眼中,人的身份高低贵贱似乎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并不知道,她是真的以为我被王爷给关押虐待了。”幽幽的叹了口气,想起死了的小倩,这会贤亲王妃的心里头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欠意来,像是被沈悦儿所影响了一般。 她终于记起了那天沈悦儿去别院时所说的话,小倩因为怕沈悦儿不亲自去别院,怕不能够完成她的交行与心愿,所以宁可付出性命来帮她,这样的忠心如今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忠心而已。 说起来这么些年,对于小倩,她也并没有太多的特别对待之处,更不可能拿心对一个奴才,所以小倩为她舍命一事也是极为出乎于她的意料的。 ps:再次感谢热恋同学的打赏,谢谢亲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218 三个条件 确定小倩对贤亲王府的那次阴谋并不知情之后,沈悦儿对于那个冤死的丫头倒是更加多了几分婉惜之情,这世上不缺人,但却缺有情有义的人,小倩便是那等有情有义之人,只可惜却并没有遇上真正懂她、知她、好好待她的主子。 沈悦儿并不曾想过要对贤亲王妃这样的人说什么道理,更不曾打算要感化之类的。她不是圣母,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做这等无聊之事,更别提面前的对象注定便是站在对立面的人了。她只不过是想要让恶有恶报,想让贤亲王妃知道,做的事迟早得了,欠的债也总将要还! 而且,她还会让贤亲王妃知道,若是积的债太多了,还不完的话,老天爷也不会忘记找人帮其还的!而贤亲王妃最在意的莫不于止儿了! 说实话,对于贤亲王妃的这条命,她倒是完全没有半点的兴趣,于她看来,死亡并不是对于一个人最大的惩罚,相反,有时候甚至于还是一种解脱。她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也不想让贤亲王妃就这般轻易的解脱掉。 “你知道小倩是如何死的吗?”她嘴角闪过一抹冷峻的笑意,目光直直的看着贤亲王妃,并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让这样的人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折磨,或许比起死来说,更加有用得多。 听到这话,贤亲王妃面色再次一变,目光闪躲着,片刻后应道:“知道,上、上一次你已经说过了。” “不是的。上一次我只是说了个结果,却并没有来得及将她死的整个细致过程一一的说给你听。你想听吗?”沈悦儿反问了一声,不过却并没有真打算要征得贤亲王妃的同意。 很快,她也不理会贤亲王妃做何感想。径直一点一点的将那天小倩自尽的前后都说了一遍,连小倩所说的每一句,每一个急迫的表情都没有落下。当然,小倩最后死时的详细状况她也说得清清楚楚,甚至于边她们这些旁观者当时的震惊与感想都不忘说道给贤亲王妃听。 看着贤亲王妃一点一点变化莫测的脸,看着那张惊恐、慌乱而复杂无比的脸。看着那面色越来越苍白却又不敢出声打断,沈悦儿半点都没有心软。 心软得看人,贤亲王妃并不值得她去心软! 一直到最后,贤亲王妃这才终于有些强撑不住,微微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下意识的一屁股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面上也终于显露出了几分内疚与自责来。 看着神色清冷而又带着说不出来的嘲讽的沈悦儿,贤亲王妃似乎无法再承受一般,张嘴说道:“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你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我心里头难受吗?你已经做到了,所以求你别再说了!” “难受?你的心会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难受吗?还只是一个于你而言下贱的奴才!”沈悦儿反驳道:“更何况,我也没你想的那般无聊,你难受于否可不是我所在意的。” “既然如此,你到底想做什么?”贤亲王妃重重的吸了口气道:“要杀要剐你好歹动个手吧,我也不是那种受不住的人。你就给个痛快吧,我绝无怨言!” 想求痛快?沈悦儿不由得冷笑,贤亲王妃倒是不笨,只不过她却偏偏不会如其意。 “算了吧,你没有这个讨价还价的资格。”她冷冷说道:“而且你也的确没有任何怨言的资格。无论是从成王败寇一层还是从人性卑劣一面都是如此。之所以跟你浪费这么多口水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个道理,哪怕你觉得自己再如何尊贵再如何高人一等,可事实证明,这样的时候,你与小倩完全没有半点的区别。甚至于在我的眼中,你的命还远远没有她的那般有份量!” “所以,从头到尾你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格不将别人的性命当成一回事,更没有任何的资格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沈悦儿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以为这世上没有报应,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是不怕。是时候未到!若是报应在你身上倒也就算了,到最后,切莫让那些报应都报到那些无辜之人身上!” 最后几个字,特别是那个“无辜之人”一出,顿时让贤亲王妃面色惨白得跟个鬼一般。贤亲王妃哪里不明白沈悦儿所指的无辜之人是谁,不是她的止儿还能是何人? 以前,她从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也压根没有联想到这些上来。正如沈悦儿所说一般,在她看来,小倩那样的人的性命甚至于连性命都不算,而害沈悦儿也没有什么,只要不事关到自己与止儿,那么一切都不是什么事。 可现在,听到沈悦儿所说的那些话后,贤亲王妃当真开始害怕了,她不怕自己受报应,她怕那些所谓的报应真的会降临到自己的止儿身上呀! “不、不会的,止儿他……”下意识的,贤亲王妃摇着自己的头,想要反驳,同时心底深处有许多憋在一起没处去的话想要奔涌而出。 只可惜,沈悦儿一早便看明白贤亲王妃的心思,更不想给她那样的发泄机会,冷笑一声打断道:“没有不会的这种绝对的事,我劝你,还是给止儿积点阴德吧!他父亲不给积就算了,你这个当母亲的都如此,那么日后止儿的一生便都被你们给弄得成什么样呢?” 这样的反问更是让贤亲王妃愈发恐惶,她觉得从所未有的害怕,情绪几乎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整个身子都无力的瘫倒到了椅子上,变得完全不知所措起来。 见状,沈悦儿也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叹了口气不再多说那些,而是淡淡的说道:“王妃,你若真在意止儿的话,从现在起便开始替那孩子恕掉些罪吧。” 沈悦儿的话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让木纳不已的贤亲王妃终于找回了些精气神,转而一把抬头看向沈悦儿急迫的说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做?” “第一,去小倩的坟上给她磕几个头吧!”沈悦儿平静如水的说着,看向贤亲王妃的眼神也愈发的平静。 听到这话,贤亲王妃先是一怔,而后却是很快点头应了下来:“好、好,我去,我去!” “你去不去是你的事,那小倩本来也与我没有什么真正的关联。”沈悦儿又扔下了这么一句,而后再次说道:“第二,回贤亲王妃后,你找个时间把你家王爷书房里头的那些画像全都烧了吧,一张都不要留。” 这第二一出,贤亲王妃可是没有再像先前一般立马应下来,神色间明显显露出来为难之色。虽然那些画像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烧掉,只不过若是让王爷知道了的话,那么是断断不会放过她的。而现在沈悦儿让她去做这件事,这不摆明了是不想让她好过吗? 可是,如果她不做的话又会如何?王爷那边不会怎么着她,但沈悦儿与江枫真的会放过她,放过她的止儿吗?她哪里不清楚江枫的手腕,哪怕王府派再多的人随身保护,可是却依然没有办法完全保障到止儿的安全。 对于王爷来说,止儿的安危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因为他一颗心却都锁到了沈悦儿身上,若是止儿不是她所出,而是沈悦儿所生的话,那么当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止儿得不到王爷的疼爱,若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再不顾及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当真是太过可怜了。 贤亲王妃的脑子瞬间想了太多太多,而这个功夫,沈悦儿也并不去催,给足时间让贤亲王妃去考虑。有些事情,其实就算贤亲王妃不去做,最后结局也还是会一样,因为江枫的确是不会再允许赵泽霖收着那些画象。 只不过,于沈悦儿来看,让贤亲王妃去做这件事情当然更好!而她相信,哪怕贤亲王妃明知烧掉那些画像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最后都还是会照着话去做的。因为贤亲王妃如今根本没有旁的选择,绕了一大圈,止儿已然已经成为了让贤亲王妃老实听话的最好底牌! 不出意料,片刻这后,贤亲王妃果然还是咬牙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我会亲自烧掉那些画!” 沈悦儿略微点了点头,不过事情却并没有就此完结,而是继续说道:“第三,我需要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必须由你给我。” “什么名单?”贤亲王妃知道,她现在压根没有任何讲价还价的资格,哪怕过后回到了贤亲王府亦是一样。 “前朝皇室成员后人的名单,特别是那些比较重要的。”沈悦儿也没有半点的迟疑,径直将最为关键的说道了出来。她相信贤亲王妃对于这事不可能完全不知情,所以这事从贤亲王妃身上突破是最好的突破口。 果然,听到前朝皇室四个字,贤亲王妃整个人立马呆住了,看向沈悦儿的目光复杂到了极限。 ps:感谢热恋的再次打赏,祝所有朋友平安夜、圣诞节快乐~~ 219 对比 最终,贤亲王妃还是完好无损的带着止儿从国师府离开了,当然,离开的同时最后也还是将沈悦儿所提出的三个条件全都应了下来。 特别是最后一个,她应不应根本没有半点可选择的余地,沈悦儿最后说了一句话让贤亲王妃不敢再有任何的任何的侥幸之心,也不再存半点的其他的心思。 沈悦儿并没有多说其他,只道了一句为了止儿! 贤亲王妃瞬间便没有了旁的念头,她心中何尝不清楚沈悦儿所说就是事实,那些前朝皇室之人除了倒也干净,王爷势力越大对沈悦儿的心思也就越厉害,到最后若真让他如了意的话,莫说是她,就连止儿变只怕是无立脚之地。 女人一旦狠起来可是比谁都狠的,贤亲王妃便是那种典型,为了保住儿子,让她做什么都行,更别说只是打压一下赵泽霖的势力而已。 待贤亲王妃与止儿离开之后,江枫这才回了屋子,也没有过多的去问刚才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反倒是沈悦儿自已主动交待,很快便将那几件事情说道了一遍。 “好了,你也不必费心去烧什么画了,到时候有人自然会去做的。”沈悦儿笑了笑道:“至于前朝皇室后人一事,贤亲王妃那边说不定还真能派上大用处。若是能够从她那里突破得到一些名单的话,那么传业他们这边也就能够快得多了。” 江枫听后,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这个丫头心思还真是分外的灵活。贤亲王妃做这些事情来抵罪,比起简单要了那女的性命肯定是更划算得多,反正这女人做了这几件事,特别是后头两件后。不怕赵泽霖还会给她什么好日子过。 没有赵泽霖在京城的日子,似乎过得分外快而顺利,转眼五天过去,贤亲王妃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主动传过来,不过对于那边的动静,沈悦儿自然是了若指掌。 阿久将探子的消息都及时的禀报了上来。头一天贤亲王妃从国师府回去安顿好了止儿后,立马将贤亲王妃再次加强了防护,而次日果然亲自去了小倩的坟头磕了三个头。 听说贤亲王妃不仅给小倩磕了三个头,而且还在那里呆了挺长的一段时间,虽然一声没吭的,不过看上去倒还真有那和一点反思的模样。 有没有反思,这一点对于沈悦儿来说并不重要,而她更为关注的则是后头的两年事。很显然,第三件事前进皇室名单自然是不可能有那么快便见成效果的,不过第二件事贤亲王妃倒是干得还算挺快挺漂亮。 就在刚才。阿久便带回了消息,说是贤亲王妃已经动手了,不但是将那些个画像,而且将贤亲王的书房给烧了个一干二净,一点东西都没留。 贤亲王妃做起事来倒也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管日后赵泽霖知道后信不信。发生将事情定性为意外着火,抓了个说是不小心引起火灾的顶罪奴才罚了一下,之后还主动让人给赵泽霖送了封信过去,剩下的却是没有再多理了。 反正那信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一个多月的光景,在贤亲王妃看来,赵泽霖再如何也不可能这会扔下边境之事为了一个书房而跑回来。 至于最后一件事,贤亲王妃那边应该也是有所动作的,虽然还没有传信过来,不过这几天都看得到贤亲王妃进进出出的,估计着也是在想办法。 江枫听说那书房包括那些画全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后。心情很是大好,当天便又亲自下了厨,做了一些沈悦儿爱吃的菜式。这样一弄,倒是再次惹得沈悦儿动起了暗中学艺的心思,只不过江枫最近总在家中。成天被他给盯着,一直还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罢了。 次日响午过后,张传业却是再次来了,这一回他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自然就是与前朝皇室所养的那批暗人杀手有关,据说是发现了个重要的线索,不过貌似要请江枫帮下忙。具体的倒也没当着沈悦儿的面说,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最后才将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而第二个消息是张传业离开时才告诉她的,说是个好消息,而且沈悦儿听完后也的确觉得是个极为不错的好消息。 张传业已经确定,这一次海灵国将派往大盛的特使正是海灵国的五皇子,而这五皇子不是别人,正是张传仁! 听到这消息,沈悦儿先还有些惊讶,不过这份惊讶也只是维持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很快就接受了。说起来,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寻之迹,她一早便觉得张传仁的身世肯定比较特殊,只不过没想到竟然如此特殊罢了。 于她而言,不过是身份的转换,反正人还是那个人,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她心中却是暗自替安阳侯有些操心了,也不知道到张传业回来安阳侯会有何感想,这个事情又会生出什么样的风声来。 不过好在这些年以来,张传仁在张家并没有多大的存在感,于京城里头更是完全没两个人知晓,所以影响倒也应该不会多大。想了想后,沈悦儿不由得又有些好笑,自己这倒是有些瞎操心了。 呃,倒是有一点她还真是得记住了,张传仁如今已经不叫张传仁了,海灵皇室姓海,而据张传业所说,海灵国五皇子名海仁! 名字似乎有些不太习惯,但人不是那个人便足矣! 张传业走时,也将江枫一并给带走了,说是得出去处理点事,晚点便会回来的。趁着这个功夫,沈悦儿赶紧着跑去了厨房找厨娘学厨艺去了。 为了不让江枫提前知晓,为了不让那个惊喜失去效果,所以一开始沈悦儿便跟厨娘还有厨房里头的人。以及阿久阿拾等等全都下了封口令,而后这才兴冲冲的开始学了起来。 阿久与阿拾看在眼中,乐在心中,其实这事就算主人提前知道了也只会装做不知道的。而且指不定这心里会高兴成什么样子。看到主人与悦儿小姐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她们当然也是跟着开心的。 这边悦儿小姐让她们瞒着主人偷偷为主人学厨艺一事,而那边主人也私底下开始挑选黄道吉日,并且开始着手准备大婚之事。主人照样也没有告诉悦儿小姐,两人这想法果然都差不多,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这会国师府里头上上下下的人都憋足着劲准备喜事呢,一个个心中全都有底,唯独沈悦儿还不知情罢了。江枫一早便说过,成亲之际会给其一个最为特殊的婚礼,所以有许多的准备也并非普通婚庆一般就能够做到的,无论是花费的心思、功夫、时间都要长久得多,所以这才早早的开始着手准备。 对江枫来说,赵泽霖是要对付的,不过与此同时,悦儿也是得赶紧着娶。以前是因为小丫头年纪太小了,如今总算是已经及笄,再加上筹备婚事也得需要好久的时间,所以现在便开始他还嫌有些慢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功夫,沈悦儿学得倒还算不错,也没一次贪多。踏踏实实的先学了两道江枫比较喜欢的菜式。一连亲自试做过两次之后,这才总算是将菜做得有点像模像样了,小小尝了一口,味道勉强还算过得去,不过距离拿去给江枫吃貌似还差不少的火候。 算起来,活了这么几世,沈悦儿觉得自己在厨艺上完全是白痴,看来要想达到能够顺利给江枫惊喜的程度,日后还需多多努力。至于这两盘最后的成果,暂时当然是端不出手的。沈悦儿再一次交代所有的人替她保密之后,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开的厨房。 再在那里耽搁的话,一会今日的晚膳估计得半夜三更才有得吃了,如此一来,凭着江枫的脑子。就算没人告密,只怕也能猜得个*不离十来。 回屋之后,果然发现那家伙已经回来了,看样子是刚刚回来不久。见沈悦儿进屋了,江枫上前便将人给拉到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去哪了?”他含笑而问,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没去哪,就是在后头园子里随便转了转。”沈悦儿当然不会老实交代,含糊着一句带过,而后立马转移话题道:“你刚刚出去办事,怎么样了?” 沈悦儿所说的办事,自然是指张传业让江枫帮忙的事,与查找前朝皇室暗人有关的事,这事算是头等大树,拔掉这批人的话,对于打压赵泽霖力道不小。若是贤亲王妃那边的前朝皇室后人名单也能够弄到手的话,那么赵泽霖可就真得自求多福了。 一旦这两件事有了实证,捉拿住了的话,那么赵泽霖的身份自然也会暴光于天下,不论他反与不反,总之都于其不利,更何况,赵泽霖有不少的势力支持都是来自于此,斩断这些的话就相当于断掉赵泽霖的一条胳膊。 见沈悦儿问起这个,江枫倒也没有再多追问先前的问题,转而回答道:“都搞定了,我帮他们布了一个局,就等着那些人自已往里头钻了,这也算是给赵泽霖的一份大礼吧,希望他收下后不会高兴得太过厉害了。” 江枫说到这,嘴角的笑意可是藏都藏不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到他这里倒是挺合适的。当然,他自然不需要十年之久,不过却绝对不会少报一丝。 除了这份大礼以外,江枫还给赵泽霖预备了另外几份,这一份份叠加起来,才能够真正将赵泽霖给摧垮掉。收官之战将成为他与悦儿成亲最大的贺礼,而这一世他自然不可能再让赵泽霖如前世一般坐上那把龙椅! 不过,这一些他并没有现在这么快便跟悦儿说道,反正这些事情他并不想悦儿再操心,只需要到时好好的做他的新娘便可。 想起已然紧锣密鼓在准备的婚事,江枫的心情愈发好得出奇,可哪怕如今已经极快在安排了。他却还觉得过得太慢了,觉得等到成亲的那一天太不容易。好在悦儿如今就在身旁,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如何这日子得如何漫长。 听到江枫这般说。沈悦儿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过多的追问细节,两人又说道了一小会后,阿久走了进来,只说是掌门请江枫过去一趟。 原本前几天师门掌门人便准备回去的,不过后来江枫似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出手帮忙。所以这些天还是留了下来,等办妥江枫这边所有的事情后再行回去。 所以一听说是掌门人有事要找江枫,沈悦儿自是催促着他赶紧过去。虽说江枫还是掌门的师叔,辈份上更高,不过人家好歹也一把年纪了,又是专程要帮忙的,当然是不能够怠慢的。 见状,江枫也没多耽误,笑笑着跟沈悦儿说一会就回来,而后便先行离开了。 江枫出了屋子。却并没有往桃花林外头走,而是朝着厨房那边而去。沈悦儿并不知道,其实这会掌门人压根就不在国师府里头,阿久之所以这般说那也是受意于江枫罢了。 没一会功夫,江枫便进了厨房,而厨娘早就将先前沈悦儿最后做成的两道成品菜式端了出来。见江枫来了,连忙会心的递上筷子。 江枫两道菜先行各自试了试,那味道如何放到他这里当真已经没有了任何需要评说的必要。这可是悦儿花着心思努力学习,特意做给他的,哪怕悦儿觉得还不够拿得出手,但在他看来早就已经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他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还让人给装了一碗饭,就着那两道菜很快便吃了起来,没一会功夫,便将沈悦儿做的那两道菜给吃得一干二净。脸上从头到尾洋溢着的都是最为幸福的笑容。 一直到离开,江枫都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同样也没有让任何人道破这事。既然那丫头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想要给他一个最大的惊喜,那么他就配合一下吧。 而今日的晚膳。江枫也只是做做样子意思了一下,先前早就已经吃得极饱,这会自然是吃不了什么的。他不时的给沈悦儿布着菜,看着那丫头吃饭也是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情。 与旁人不一样,沈悦儿的胃口着极好,也从不会刻意的节食或者担心影响美观而在吃饭的时候过于缩手缩脚,而且她一点都不挑食,但凡好吃的都喜欢吃,用这丫头自己的话来说,还是很容易养活的。 只不过这丫头明明吃起东西来挺不错的,这身上却一直不怎么长肉,所幸个子是越长越开了,不然的话真容易让人怀疑是不是他苛待了这丫头,让其营养不良。 吃了一会后,沈悦儿忽然突了下来,不解的朝江枫说道:“你怎么光给我布菜,自己不吃呀?” 江枫一向饭量不大,不过今日这也吃得太少了吧,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吃什么。不,沈悦儿觉得这样的形容还是不对,因为江枫其实筷子倒是动得极勤,只不过全都放她的碗中来了。 “先前跟张传业出去用了一些吃食,所以这会不饿。”江枫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扔出了一个极为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压根没有半点能够让沈悦儿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听到江枫的回答,沈悦儿也没有半点怀疑之处,哦了一声后继续埋头吃了起来。看到这,江枫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深了起来,却也没有在这样的时候多出声打扰小丫头美美的进食。 在这样的温馨气氛中,日子不知不觉的又翻过了二十几天,这天贤亲王妃让人送来一样东西给沈悦儿,打开一看倒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里头不是旁的,正是一本小小的名册,上头记录着与赵泽霖有着相同血缘的前朝皇室后人名单,虽然这些名单并不完全,不过上头倒是已经包括了不少,想来也应该已经是在贤亲王妃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找出来的。 不过,这份名单有多大的可信性,这一点沈悦儿也好还是江枫也罢都并不能当下便做出判断,需得进一步的查证才行。 江枫很快便命人请来了张传业,并且将这一份名单给了他,让他按上头的名单一一去核实,核实之际切记不能打草惊蛇,亦必须做到万元一失,不能够有半点的不确定。毕竟这事关系极为重大,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可能随意动手的。 张传业拿到那份名单之后,倒是震惊不已,没想到江枫还能够弄来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张传业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并没有多加过问名册从何而来,也没有其他什么啰嗦之处,只道了声放心,而后便将名册收好,很快离开去调查了。 边境那边,最近也传来了战况消息,北闵这次似乎是真的发了狠,死咬了起来,一向对于边境掌控于手的赵泽霖如今也有些焦头烂额,而京城这边一些情况也通过他自己的渠道传了过去,如此一来,更是让赵泽霖极为恼火。 贤亲王府失火,他的书房被烧,里头悦儿的那些画象一并被烧得一干二净的事情更是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一开始,他下意识的认为应该是江枫派人干的好事,不过后来才知道这事似乎跟王妃有关。 若是贤亲王妃就在跟前的话,赵泽霖只怕真无法预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可是现在,当真是天高人远只恨手太短了,再加上眼下一大堆的麻烦已经让他无法有半点多余的功夫,否则的话他真想立马赶回京城先行清理后院! 那头赵泽霖是事事不顺,这边国师府却是万事顺风顺水,莫说其他的大事,就连沈悦儿这一手的厨艺都终于偷学得差不多了。一共学会了四五个比较拿手的菜,只等挑个好些的日子正式大展身手,让江枫大吃一惊了! 不过,沈悦儿自然不知道江枫早就已经知晓一切,而且这几回她每每做出来的试验成果全都一点不剩的进了那家伙的肚子。不论好吃与否,全都成了江枫觉得最好吃的美味。 这一日,沈悦儿终于自我感觉可以出师能够正式将那几道菜拿得出手了,正准备趁着江枫有事出门之际开始去准备,让他回来的时候可以得到一个最大的惊喜。从挑选材料到洗到切到煮,她都打算自己一人亲自完成,不让任何人帮忙插手。这样的话,才算得上是她真正下厨。 只不过,正当沈悦儿刚刚挑好食材,哼着小曲准备着下一道工序之际,却见阿拾进来禀报首:“悦儿小姐,来客人了!” “客人?谁呀?”听到这庆,沈悦儿一开始也没有太过在意,国师府虽说不是什么成天人满为患的地方,因为江枫向来不喜欢这些,早就明言过,所以才免去了这一层。不过毕竟也不是普通之地,于公于私也是经常会有人来的。 阿拾见沈悦儿一副并没有太过上心的模样,因此笑着说道:“您猜猜看。” “让我猜?”这一下,沈悦儿自是来了些兴趣,看来来人应该不是一般之人,而且平日应该没怎么来过国师府,不然的话阿拾也用不着在这里跟她卖这样的关子了:“这我可猜不着,总不至于是阿拾的心上人来了吧?” 既然猜不着,沈悦儿倒是索性打趣起阿拾来,谁让这个丫头要跟她卖关子呢? 果然,这丫头的脸皮还是没有她的厚,听到她这般一说,一下子脸就红了,连忙分辨道:“悦儿小姐可别取笑奴婢,才不是这样呢,这来的人呀,可跟奴婢没什么关系,倒是悦儿小姐应该会很高兴的。” 阿拾小小的提醒了一下,说到这个后,面上的不好意思倒是退去了不少。 见状,沈悦儿倒是不跟这丫头绕了,笑着说道:“赶紧说到底是谁来了,再不说的话,小心我让你们主人立马给你找个心上人出来!” 被沈悦儿这般一威胁,阿拾哪里还敢卖关子,吃吃笑了两下,而后说道:“奴婢说,奴婢说还不行吗!” 220 归来解密 事实上,因为招架不住沈悦儿的威胁,所以阿拾很快便兴手投降,老老实实的道出了实情。 原来,阿拾所说的客人,不是旁人,正是算着时间原来最少还得差不多半个月才能够到达京城的张传仁,亦或者说是如今海灵国的五皇子海仁! 听说是张传仁来了,沈悦儿当下便喜出望外,将刚刚才挑选出来的新鲜食材暂时让厨娘给收了起来,先行去见张传仁去了。 毕竟,给江枫亲手做吃食机会很多,而故人重逢这样的喜事却并不是时时都能有的。 再次看到张传仁时,沈悦儿发现这么久没见,张传仁虽然已经贵为一国皇子,不过看上去倒是与以前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就连一身衣裳穿戴都还保持着原来的那股简单与干净,并不曾有着太过地位转换之后所带来的浮骄之气。 更为主要的是,那抹来自于张传仁脸上向来安宁、平静的微笑同样一如既往,在沈悦儿眼中,张传仁还是以前的那个张传仁,最少于她来说还是一样的。 对于张传仁,沈悦儿的感情是比较特殊的,他是自己前世里头完全不曾有过半点的认知与交集,但是却在这一生里头第一个遇到并且对真正对她好的人。于她而言,对于张传仁虽然不同对于江枫一般那种强烈的男女之情,但却是另外一种足够可以温暖到心灵的感情,介乎于朋友与亲人之间,亦或者两者皆有。 当然。还有另外一人,也同样让沈悦儿有着这样的感情,只不过细腻度与表达方式稍显不同,另外一人当然便是云阳了。 所以。当沈悦儿再次见到张传仁时,不但没有丝毫的陌生与疏离之感,相反一下子便亲切自在得紧。 她上前几步,走到张传仁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打量了好半天后,这才很是满意地说道:“嗯。还不错,比以前长得更结实了!” 听到沈悦儿看到自己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张传仁原本便一直含笑的面容更是绽放得极为开怀,当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被眼前的女子所记挂后,他的心瞬间便已经填得满满的。 他看得出沈悦儿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看得出那是一份如同亲情般的关怀,能够在这样的女子心中留下一个这样重要的位子,他已经无比知足! “我走之前说过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日后你也不必再担心了。”张传仁看着沈悦儿,目光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暖:“悦儿如今也长高了不少。真正长成大姑娘了。” “噗!”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笑出了声来,神情轻快的打趣道:“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父亲那一般的人才会说的呀?” 张传仁也笑,却并不拉这一渣,转而又问道:“我听说你与江枫已经订婚了,婚期可已选定?这一次我回来可是奔着你们的喜酒而来的。” 见张传仁问到这事。沈悦儿笑得更是灿烂,不过也没有急于一时,先行招呼着张传仁坐下再说,打进来起两人便一直站在这里说话,险些忘记一尽地主之宜了。 两人坐下之后,阿久阿拾很快便奉了茶,又上了一些糕点水果,而后也不打扰两人说话,自觉自动的站远了一些。 “订婚是订了,不过婚期还没有选定。最近事情太多,接二连三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所以还是得先将这些麻烦给摆平些后,婚事才才顺利呀!”沈悦儿摊了摊手,一副她也巴不得早些嫁人不过却是时候未到的模样。丝毫不介意在张传仁面前展露出她恨嫁的模样来。 见状,张传仁再次笑了笑,接过话道:“听你这口气,依着我看这婚期也不太远了。依我看,江枫比你还着急呢,指不定这会已经开始准备婚事了,你也别太过着急,就等着当你的新娘子就成了。” 张传仁的话让沈悦儿极为满意,比起那个说话向来爱跟她抬杠的云阳来说,这些话自然是顺心顺耳得多。最少谁都明白她是恨嫁,不过张传仁可就厚道得多,可是不会如云阳一般笑话她,更不会总说她丢他的脸之类的话。 所以沈悦儿这会自然是毫不吝惜的夸赞起张传仁来。一番热闹欢快的交谈之后,整个话题这才慢慢的朝着张传仁如今在海灵国的一些现状转移开来。 原来,这一次张传仁是主动请旨前往大盛的,为的自然还是于公的同时可以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更主要的是得回来看看悦儿。当然,最后这一句,张传仁并没有说道出来。 而海灵国的使者团差不多还有十来天才能到达京城,张传仁之所以来得这么快是因为并没有跟随使臣团一并出发,而是提前带人轻装简行,为的就是能够提前到达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一些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与心中一直记挂的人早些见面。 至于海灵国此次出访,也并没有那些特殊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重新建立两国之间的邦交,说起来对于两国都是一件真正好事。 而这一些都并不是沈悦儿真正最想知道的,说实话,她最想知道的当然是张传仁寻父一事,以及这其中的一些因由了。毕竟这么些年以来,张传仁与其早已故去的生母可是因为这位如今海灵国的皇帝而吃过不少的苦头,以张传业这样的心性,如今还能够接受这位亲生父亲的话,想来肯定也不是因为权势这样的原因,而是另有隐情。 只不过,哪怕心中再好奇,再关心,沈悦儿却也不好问出口,毕竟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而且还是绝对的隐密。 但出乎沈悦儿意料之外,张传仁竟然在后面的话题中自行主动朝她说道了起来,虽说言辞之间并没有太过详细,不过却是将大概的前因后果以及一些极为隐秘之事都毫无保留的向着沈悦儿吐露了出来。 事情也并不是太过复杂,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权利之间的争斗所引发的一系列的悲剧。 当年张传仁的亲生父亲也就是现在的海灵国皇帝还只是个皇子之际,因为陷入皇权之争而惹来杀身之祸,被人追杀之际,一路阴差阳错的竟然到了大盛这边。后来又偶遇了张传仁的生母,当时还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两人是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并且私定了终生。 只不过,后来海灵国那边的权利之争渐渐的偏向了张传仁的父亲,而后其生父的亲信追随者派人找到了大盛,接其回国。当时其父本是想带着张传仁的生母一并回去,但一则事发突然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继续在大盛逗留,二则张母那个时候正随家人去了旁的地方,近几天都不会回来。 所以其父只得留了一封书信命人等张母回来后转交,打算着回海灵稳定下来后再派人上门迎娶其母。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其父回海灵之后再次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一直过了差不多大半年才得以自保。等他派的人赶到大盛想要提亲之际,却发现张母已经嫁入安阳侯府为侧室。 张母当时也是被迫无奈,张父走后她很快便发现自己怀了孩子,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不得以只得答应家人嫁入安阳侯府为妾。而张父却并不知道这一切真相,因此后来也就再也没有来打扰过张母的生活。 至于后来张传仁被人下毒险些死去,被那恶毒折磨了那么多年,这一事虽与张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却也有着一些间接的因由。 只因为后来其父终于在皇权争斗之中胜出,成为了海灵国的皇帝,因此也愈发的怀念起当初的人与事。张父还是放不下当年的爱人,因此再次派人前往大盛,只希望知道当年的爱人如今到底过得好不好。而这一次的查探却是让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儿子在大盛这样让他意外而狂喜的事实,同时也明白了当年张母之所以要嫁入侯府为妾的真正原因。 张父当即便想将张传业母子接回海灵,接回到他伯身旁以弥补他们所受的苦,可这个消息却不想被人给泄露了出去,后宫之主担心张传仁母子回来会威胁到她与自己孩子的地位,所以暗中派人抢先一步想要除去张传业母子。 张传仁当年所中之毒便是因此而来,而当时的海灵皇后甚至于还买通了前往大盛接人的暗使,让他们故意传回了张传仁母子几个月前因意外而纷纷身亡的假消息。 海灵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后,难过得无法形容,但却也并不曾想到这事竟然是有人动了手脚,一直到后来张传仁历尽艰辛回海灵国找他查明真相,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人骗了这么多年!也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有死,只不过却为此而生生的受了十年非人的折磨,而当年那个一心待他好的女子却是真真正正的离去,含恨含怨的离去! 221 各自的惊喜 张传仁父母一辈之间的这些恩恩怨怨,沈悦儿不便评说,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只是心中不由得叹息不已,同样亦并不清楚到底叹息的是什么。 而这样的真相除了*以外同样也有着天意戏弄的无奈,她不知道张传仁到底经过了多久的功夫、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阻碍去接受去承担,但至少沈悦儿明白,如今张传仁能够重新接受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论如何也算是一种多年以来对于缺失的亲情的弥补。 至少,于沈悦儿看来,张传仁的生父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罪过与不可宽恕的地方,而张传仁的生母若是知道如今情况的话,也一定是希望他们父子能够相认的。 张传仁也并没有再具体多提海灵国与那位皇帝生父之间太多的事情,但是至少他愿意接受皇子的身份便已经表明还是接受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位与他真正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不再多提,沈悦儿自然也不再多问,总之,只要他现在一切都好便是最好的事。 而最后张传仁却是另提了一句,这一回要将自己娘亲的骨灰带回海灵,说是他的父亲说过了,百年之后要与他母亲的骨灰一并入葬。 这一件事也是张传仁这一次回大盛所要办的一件重要之事。沈悦儿并不担心什么,安阳侯也算是个讲理之人,再加上如今张传仁的身份,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正说着,江枫却是回来了。看到张传仁在此,江枫显然也并不意外,反倒是难得主动大方一回,出声邀请张传仁留在京城的日子便住在国师府即可。 沈悦儿一开始还有些奇怪江枫怎么这般主动大方来着。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两个家伙竟然在她之前便已经有所联系了,而且这两人之间貌似还一早在密谋着什么,碰到一起后却是直接嘀咕了起来,全然把她给晒到了一旁去了。 “你们两个还真够可以的,到底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快给我老实交代!”沈悦儿故意装出一幅气鼓鼓的模样。朝着两人兴师问罪。 张传仁脾气好,正想吱声替其解惑,却被江枫给拦住了。 “悦儿,你今日不是打算露两手亲自下厨做菜的吗?快去吧,正好传仁也在,一会咱们三个好好喝上几杯。”江枫笑笑着朝沈悦儿说着,似乎也不再打算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江枫的话,沈悦儿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日子她偷偷学做菜一事这家伙早就已经知道了,还装得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江枫自是并不介意,他知道沈悦儿并不会真生什么气,反倒是开心不已,一脸期待得紧的模样等待着今日悦儿这顿可以正式上得桌面的饭菜将是什么样子。 见江枫压根没有半点悔改之意,沈悦儿只得白了他一眼,而后快速朝着一旁的阿久阿拾看了过去。心知一准就是这两个丫头给泄的秘,而她也还真是有些傻呼呼的,对于无所不知的国师,对于在他的地盘里还想瞒他什么事,实在不是什么理智的念头。 阿久阿拾见状,立马神色怪异不已,目光左移右闪的,明显有些憋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而张传仁一见这状况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解围道:“悦儿都会做菜了吗?看来我今日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了,口福不浅呀!” “那好,今日我就稍微露两手去给传仁做好吃的,至于其他人吗,一会可就只有看的份了。哼!”沈悦儿又是一记白眼朝着江枫扫去,而后倒也不再做什么生气的模样,径直起身先行去厨房准备,没有再留在这里影响这两个大男人商讨大事。 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两人说道些什么,但十有*是与对付贤亲王一事脱不了干系,不然的话江枫也不可能一反常态这般大方得紧,又是主动留人住宿国师府,又是招呼张传仁吃饭的。要知道,上一回张传业想蹭一顿江枫亲自做的饭菜都没有如愿的,更别说这次是她来亲自下厨了。 到了厨房后,阿久阿拾两个丫头吱吱唔唔的似乎想跟她解释什么,不过又有些不知如何张嘴似的。沈悦儿自然知道这两个丫头想说什么,也明白她们是担心自己会生她们的气。虽然她并没有真心想要怪罪这两个丫头的意思,只不过却是想借机治治这两个小丫头。 “悦儿小姐,您私下学做菜这事奴婢也不是故意不听您的话,只不过一时不小说说漏了嘴而已。”好一会,阿久这才咬咬牙说道:“您要如何惩罚奴婢都行,只求您别生气,别气坏身子了。” “是的悦儿小姐,您怎么怪我们都行,就是别不理我们呀。”阿拾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眼见着从厅里到厨房,这么久的功夫悦儿小姐话都没跟她们搭上一句,甚至于连眼光都没有再瞟上一眼,这心里头自然是开始发毛了。 沈悦儿却是压根当做没听见,继续自顾自的忙活着,偶尔也说话,但却不是跟阿久阿拾说道,而是与旁边侯着厨娘交流上两句。 这一下,阿久阿拾可是更加担心了起来,两两对视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定做一回“背主”之事,以此来挽回她们在悦儿小姐面前的形象。 两姐妹你看我我看你,目光各自催促着,好一会这才总算是达成了一致,阿久咽了下口水后,又上前一步,满面笑容的讨好道:“悦儿小姐,奴婢有件事想跟您说一说,也不知道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听到阿久这话,沈悦儿这才终于有了些反应,目光朝着阿久瞟了一眼也不说话,只是一副要说就说的模样,而并没有太过上心似的。 不过哪怕这样,对于阿久来说却都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因此连忙堆着笑继续小声说道:“是这样的,奴婢听说主人早就已经定下了他与您成亲的黄道吉日,而且老早之前便已经开始暗中命人做着大婚的各种准备,主子也是想给您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让府里头的人惊动您呢?” 见阿久为了消除之前事情的影响,不得不将江枫给供了出来,沈悦儿这下自然也再装不住板脸模型了,再加上又知道了江枫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他们的婚事,心里头顿时更是如同喝了蜜一样甜,当下也不过多的追问什么详细,张罗着让阿久阿拾两人帮忙打起下手来。 江枫想要给她的惊喜自然比起她的这个要大得多,而且她也乐得其成的学着江枫的样子装做什么都不知情,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再来个“打击报复”当然又是件极大的趣事。 眼见着悦儿小姐总算是搭理她们了,阿久与阿拾双双松了口气,乐呵呵的帮起忙来。 没太久的功夫,六菜一汤新鲜出炉,江枫与张传仁看到后都是未尝先夸赞了起来,平心而论光是这看相就很是不错了。 张传仁尝过之后再次给予好评,而江枫却是一言不发,好像有人跟他抢似的,埋头直接吃个不停,看得沈悦儿开心得不得了,虽然想着惊喜差了点,但好歹江枫这份吃劲却是一点都没让她失望,为这家伙学厨艺所下的功夫可是完全值得了。 江枫的举动亦很快让张传仁发现,而后他也不甘示弱,很快先不再多言径直吃了起来,这一次一回来便能够吃到悦儿亲手做的饭菜,于他来说当然是最好的见面礼了。 一桌子的饭菜很快便被一扫而光,吃饱喝足之后,江枫这才终于开了尊口,只道这一回所做的果然比起以前的都要好吃得多。不过于他而言,不论是这一次所做还是以前所做,都是这世上最好吃的美味! 听到这话,沈悦儿这才知道,原来以前自己每回所做的那些试验品,竟然全都一点不落的进了江枫的肚皮,一时间,这心里头更是开心得无法形容。 看着这还没正式成亲却已经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秀恩爱的小两口,张传仁欣然一笑,不论如何,只要悦儿幸福快乐,那么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头,张传仁果然都一直住在国师府,就连海灵国的大使团来了之后同样如此。大盛皇帝对于这样的事情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以前莫原王子云阳也是如此,十足十的都粘着沈悦儿这边可是不挪窝的。 而这些日子里,张传仁不但与大盛这边完成了极好的两国邦交,而且私下里头也处理好了自己的那些私事。与安阳侯见过了面,同时亦稳定了两家之间的这份虽非血缘却依然还是无法割舍的感情,同时他生母的骨灰带回一事亦得到了完美的安排。 这一切都差不多完结之后,张传仁并没有马上急着回海灵国,相反,不但张传仁没有回,而且国师府还迎来了另外一位同样让沈悦儿极为高兴的客人。 222 激战 云阳也来了!那个曾经说过,等到沈悦儿大婚之际一定会再来的家伙,果真来了! 沈悦儿开心得紧,江枫亦主动留人,让云阳享受着与张传仁一样的待遇,入住国师府。其实这也正是江枫的聪明之处,像云阳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反正是会死赖活赖留在这里的,倒不如索性大度一些留个人情在,更何况这一次云阳的到来亦与张传仁一样,私底下可是也与江枫有所联手合作的。 事到如今,沈悦儿也已经知晓了江枫与这几人一样都在忙些什么,除了张传仁、云阳以外,其实北闵那边,江枫也一早派了人过去,不然的话,前些日子北闵国边境大军也不会突然发了疯似的去咬赵泽霖,完全挣破好些年以来边境一直都由赵泽霖所掌控的局面。 而江枫其志并不复杂,集几国之力设局一并合围赵泽霖,这一局不将其扳倒的话,日后自然也不可能再有这般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了。 至于所挑选的这个最后决战时期亦是有所讲究,他不想将赵泽霖这个大麻烦还留在他与悦儿成亲之际,所以在他们成亲之前也就注定着将成为赵泽霖必须落败之际。 解决赵泽霖便是江枫送给沈悦儿的第一份成亲大礼,也是送给他自己的一份大礼。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总被人这般阴魂不散的惦记着,费尽心思的总给他们挖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坑。 并且,赵泽霖不同于任何的人,想要让他放手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要让他永远再无任何的资本才行,所以,他们之间的对立也就有如天敌,没有任何好说的。 云阳到后的次日,国师府里头达到了从所未有的热闹,不说本就还在国师府里头的张传仁。就连张传业甚至于三皇子都一并过来了,一伙人关在书房秘谋商议了半天,差不多两个时辰这才出了书房。 出来的时候,众人皆一副愉悦不已的神情,看起来事情进展得极为顺利,特别是云阳那家伙,直嚷嚷着叫沈悦儿安安心心的等着做新娘子就成了。 沈悦儿这会已经知道大婚的具体日期,正是下月初六,算着日子不过一个月的光景。而她亦明白,江枫他们是想在大婚之前彻底将赵泽霖给扳倒。所以自然明白江枫早早布下的这一局怕是已经到了收尾之际。 前些天,云阳还没来的时候,张传业那边便带来了消息,说是那一大批前朝皇室暗人已经被朝廷给暗中捉拿住。除去个别重要的人员需要留下的以外,其他全部就地诛杀,这个祸患完全已经给除去。虽然朝廷也因此而损失极大,不过相较于这些人的危害与影响来说却是完全值得的。 而除了这批暗人杀手以外,更为重要的是,上回贤亲王妃所提供的前朝皇室后人的名册已经全部核实。并且暗中顺滕摸瓜的还找到了另外一些漏掉的漏网之鱼。而这些人果然早就已经暗中渗透到了大盛各处,还有许多都是身份极高的权贵名人。 皇上对此极为震怒,在江枫的建议下,暗中将这些人分不同的处理方式控制并且分化清除。等到赵泽霖得到风声之后,朝廷早就已经将这么多年以来赵泽霖所扔有的这一最大最坚实的后盾支持给不动声色的解决掉。 同时,皇帝已经下派密旨于边境四处各军各府各官各员,随时准备应对边境之处有可能发生的内乱,甚至于已经明确指明赵泽霖为前朝皇室后人,而派去捉拿赵泽霖的人员已经带着秘旨启程,不日将到达边境。 也就是说,赵泽霖如今已经面临四面围堵之境。而即使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即使许多东西有时间差的缘故,不过以赵泽霖的敏锐虽然并无十足的了解,但却也已经发觉这其中的各种异常。 与京城这边江枫等人稳坐棋局。操纵四方,决战于千里之外的那份从容与充分准备相比,赵泽霖如今当真是焦头烂额,明知各种各样的状况层出不穷最终的原因来自于哪里却是无能为力,明知自己的势力被人分割一点一点的剪除却是有心而无法,他已经被江枫牢牢的算计在四面围墙之中,无论进或出,如今都是艰难万分,而且前景极其危险。 但即使这样,赵泽霖却并没有任何后悔与退缩,他知道这不仅仅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同时也是他与这一世命运的争斗,他怎么也不甘心,怎么也不相信,这一世与前世当真就会变得完全不同! 所以,赵泽霖如今同样也在做着最后的反扑,边境那边的局势渐渐紧张起来,愈发的令人觉得诡异无比。 三天这后,江枫收到边境传来的最新快报——赵泽霖反了! 与这个消息一并传来的,还有边境那边叛军的最新情况,据说皇上第二次拔给赵泽霖的那十万人马果然第一时间做出了最大最积极的反应,顺利的将叛军分裂成二部分,以至于让赵泽霖原本三十多万的人马一下子便少了差不多一小半,而且临近各县各郡的兵力在第一时间火速赶往边境四面围堵,成功的将叛军给封锁于边境夹子谷以外的区域。 而北闵那边的敌军则并没有趁大盛内乱而趁机进攻,反倒是将赵泽霖所有退路一并给堵住,而后坐视围观,虽并没有伸手,但也很明显绝对不会站到赵泽霖那一边。 北闵的态度一早便在江枫的控制之中,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大盛皇帝这才敢在赵泽霖对战北闵之示按江枫所建议的一早布局对付赵泽霖。 说起来,江枫与大盛皇帝之间早在沈悦儿那次被赵泽霖劫走这际便已经完成达成了信任与默契,而为此,江枫却是付出了再一个五年的期限为代价继续为大盛之国师护佑大盛。 不过,大盛皇帝倒也不算太过贪心不足,毕竟将赵泽霖扳倒的话,对于大盛皇室来说永远都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大盛皇帝虽然再次要求江枫延期五年,但却并不限定这五年之内江枫的行踪。说起来,皇帝心中也清楚,像江枫这样的人,说到便能做到,应下了自然就不必再担心什么。 更何况,江枫也曾明确表示过,就算日后期限到了,他带着家人离开大盛去往别的国度,却也绝对不可能帮着别的国家来对付大盛,这一点足够让皇帝心安! 赵泽霖率军叛乱一事,很快便传遍京城,传遍了整个大盛,在不少人震惊却又不算太过意外的感叹之中,贤亲王府以及但凡与赵泽霖有关系的官员权贵都在第一时间内受到牵连,一时间京城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血腥味极浓的清洗毫不手软的进行着。 沈悦儿没有出门,但却对外头所发生的事情极为清楚,特别是这两天所抓所杀的人那些就算是不想知道似乎也很难。虽然心中多少有些觉得过于血腥,但是事情早就已经不再仅仅只是她与赵泽霖之间的私事。 政治上的斗争本就是这样,不是你存就是我亡,一旦一方落败,不论是本身还是所追随者甚至于带着一点关系的人都将会被连根拔起,以除后患。所以沈悦儿也没有去想太多,有些东西,原本也不是她所能够掌控的。 江枫倒是看得出沈悦儿的心思,所以一早就给其预防过这些结果,而云阳天性不是那种想东想西的,只道让沈悦儿别操那些闲心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自己的事自然就是指她大婚一事了,张传仁却是最为厚道,会找些好玩的事来分散沈悦儿的注意力。 好在,大盛皇帝的手腕十足强劲,不过十天的功夫,京城的血洗便基本告于终结,而边境那边再次传来最新战况,赵泽霖的叛军再次发生内乱,部分将领带着士兵趁夜回归大盛一方,一下子将赵泽霖原本就不太有利的局面变得更加的被动。 与此同时,草原、海灵的军士突然从天而将,另外两路包抄,与大盛军队一并完全将叛军包围在不到十里的地方里头,最后的决战眼看着一触及发,而且局势似乎已经一眼看得到结局,赵泽霖明显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与边境战况相比,京城这边如今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贤亲王妃与其子止儿不见了,在前些天刚刚传回赵泽霖叛乱的消息之际,这对母子便已经悄然离开了贤亲王府,失去了踪迹。这些日子,皇帝加派人手四处寻找,却一直都没有半点的消息,仿佛这两人是完全人间蒸发了似的。 对于这两人的失踪,沈悦儿反倒是下意识的觉得松了口气。贤亲王妃是死是活她当然不会在意,只不过那个孩子却终究有些可怜。若是被抓住的话,以他是赵泽霖唯一子嗣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有半点的活命,皇帝根本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的。 223 孩子 但问题在于,如今皇帝派出了近乎天罗地网一般的收索式查找贤亲王妃母子的下落,再加上如今赵泽霖那边本就已经自顾不暇,沈悦儿并不觉得贤亲王妃母子可以一直这般躲得过那么多人的追捕,想来这母子被人找到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而就在沈悦儿想着这些的时候,边境传来了八百里加急捷报,叛军已经尽数剿灭,战事已经结束,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内战就在这么短暂的时日里头完全终结。 当然,能够有如此快的神速了结祸乱,这一切都得归功于江枫一早以来的布局,以及几乎完美毫无漏洞可言的准备,以江枫的心性与做事方式,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之前,他不仅会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设想到,先行予以解决,同时还会设计出各种各样万一出现问题时的状况,提前给这些万一的可能同样也安上两层以上的补救措施。 所以,如此一来,这场一早便以江枫而主导,由他牵着整个绳索控制的战事当然也就在他的控制之中完全的收官。唯一令人感到可惜的是,赵泽霖并没有被擒获到,也不曾发现他的尸身,而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然而,就算赵泽霖如今还没有死,但是对于整个大盛皇室来说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全站广告-—欢迎访问皇上如今继续令人赵泽霖,一刻也不曾松懈,活得见人死得见尸。归根见底倒并不是赵泽霖还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只不过于皇帝而言终究还是心头的一根刺。 但是对于江枫来说却并非如此·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不知所踪那么就越得小心防范,一刻都不得松懈。并且还得最快找出赵泽霖来,省得这人做最后一击的报复与破坏,白白的影响到大婚之际的喜气。 而实际上,江枫一早便已经预料到这一层的可能性,毕竟赵泽霖也不是一般之人,哪怕再如何也是两世为人,前世之君王·在这样的处境之下,提前为自己寻得退路与生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这一层,江枫亦早早的做足了准备。 他更加清楚,赵泽霖一定会在他与悦儿大婚前现身,所以更是半点都不敢有所松懈,一次又一次的将防护之事做到了最为细致之处。 所以,从边境战报回送的第一时间起,江枫便将所有的重点都调配到了保障大婚安全之上,顺便也是编着网等着赵泽霖自投,不过那张网却并不会编得离京城太近·更不可能让赵泽霖再有近身于悦儿的机会。 贤亲王府的倒台已成定局,京城之中无人再敢明面里头谈论这位昔日的贤王,生怕稍微有所不对便会被牵连进去。虽然说对于贤亲王府党羽的一干清洗已经基本结束,皇上也没有过多的扩大这份牵连,可但凡聪明一些人的都懂得在这样的时候最好还是闭口不提,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就在朝廷之人四处寻找、抓捕赵泽霖以及贤亲王妃母子之际,江枫与沈悦儿的婚事也已经传了开来,这对于近期连续不断的坏消息来说,此等喜事也算是让京城百姓一扫阴霾之气,有了可以好好谈论的话题·整个气氛也变得喜气起来。 转眼就离大婚之日不足六日,沈悦儿如今已经在江枫的安排下住进了原先国师府边上的那处住过的宅子里头。六天后,她将从这里出门·花轿沿着京城转上一圈不走半点重复之路,一路抬进边上的国师府。 而云阳、张传仁自然都以娘家人的身份一并住进了这处宅院,等着到时送悦儿出嫁。 这些日子,不论是国师府还是是这处宅院,里里外外皆是忙碌的身影,喜庆的色彩以及快活的人心。大婚之喜让这里头所有的人都染上了最为动人的笑意,干起活来也愉悦无比。 而最闲的当然就是沈悦儿了,她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好好的做着心理准备·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便可。云阳与张传仁都比沈悦儿要忙活得多,偶尔还要两头跑·一被叫到国师府那边却是好半天都脱不开身。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江枫故意为之·说起来这几天最为郁闷的自然就数江枫自己了。 按照规矩,成亲前的这几天他是不能够再见悦儿的,而偏偏云阳与张传仁则可以天天呆在隔壁处的宅子里,一想起来他这心里头可就怎么都不是味道。 所以,不是一会以这个事情为由就是那个事情为理,让人连骗带哄再加威胁的时不时将两人给诓过来,一拉过来便得绑上大半天,反正他没法一解相思之苦,自然也不能让这两个男人多占到什么好处。 江枫的“阴险”深深被云阳所不齿,几次之后不论什么原因都不理不踩,甚至连门都不出了,压根不再上当,成天粘着沈悦儿找乐子玩,却是觉得这日子真跟神仙一般。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早知道想着办法了得让这丫头早些住到宅子这边来了。 而张传仁稍微厚道些,每每江枫折腾倒是不像云阳一般不予理踩,还是会继续配合着过去,不过每回去的速度以及回来的速度都明显越来越不同了。 沈悦儿对于这三个大男人所玩的好笑游戏只是一笑置之,采用不理会,不过问、不干涉也不评论的原则,由着他们各自去弄便是。于她看来,其实这样的方式还真是有些别样的意思,估计着日后回忆起来真正是一辈子最为美好而有趣的回忆。 今日江枫又折腾了一回,云阳依然没有搭理,而张传仁不足半个时辰便回来了,不过这一次回来却明显神色有些异常,不似前几回一般,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见状,沈悦儿还没吱声,云阳便率先看出了张传仁的情况与以往不同,一幅有话要说却天没有开口,弄得云阳这心里头可是最受不了。° “传仁,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别跟那江枫学坏了,要说不说的这可是最招人烦的。”云阳性子直,拉着张传仁便坐了下来,示意他有什么话赶紧说。 而沈悦儿见状,也点了点头问道:“刚刚江枫叫你过去是不是真有什么事?” 张传仁被两人一通追问,倒也没有再耽误,不紧不慢的说道:“贤亲王妃与那孩子找到了,不过并不是被朝廷的人找到的,而是她们自个找到了江枫的人。” 猛的听到这个消息,沈悦儿却是不由得愣住了,片刻后这才问道:“那江枫说了打算如何处理?是直接将人交给朝廷还是另做安排?” 沈悦儿心中明白,若是将人交给朝廷的话,止儿那孩子是必死无疑,可是若是不交的话,这么一个与他们有着太过复杂关联的孩子终究是个极大的麻烦。她不知道江枫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无论江枫怎么做,她都能够接受,也能够理解。 云阳对此也极为好奇,早知道今日江枫这家伙是真的有事,刚才他就跟着张传仁一并过去了。所以这会只得赶紧催促着张传仁把事情给说道清楚,同样他也想知道江枫这家伙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贤亲王妃已经死了,那个孩子,现在正在江枫那里。”张传仁并没有直接回答江枫的态度,而是先行将事情交代了一遍:“贤亲王妃以死相求,请江枫能够开恩救那孩子一命。不过很显然,留下这孩子对于你们都并不是什么好事,日后麻烦也多,所以······” 张传仁顿了顿,看向沈悦儿再次说道:“我看那孩子也挺可怜的,所以想带他回海灵,日后让他在海灵当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悦儿看这样可好?” 沈悦儿心头一怔,却是没想到张传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她心中清楚,张传仁这是怕她为难,所以索性将这事给一力扛了过去,以这样的形式来解决她心里头的这个疙瘩。 “你带止儿回海灵?这·……这对你来说方便吗?”沈悦儿到底还是与张传仁关系近一些,相较而言,自然第一时间考虑到的便是张传仁而止儿。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江枫说了,可以帮那孩子抹去记忆,日后给他改名换姓,永远不再让他回大盛,就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如此一来,这事对我来说也只是顺手之劳了。”张传仁笑了笑,自然明白沈悦儿是担心他为了止儿之事而有什么为难之处,所以心中却是极为开 听到张传仁这般说,沈悦儿终于放下了心来,也知道江枫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决定,心中也更加踏实起来。如果能够在不影响任何人的基础上保住这个孩子一条性命倒也是好的,毕竟孩子总是无辜的。 如今,这样的安排显然最好不过,她不冲着贤亲王府,也不冲着赵泽霖,只是冲着那条鲜活的性命罢了。这场间隔了两世的灾难已经要去了太多人的性命,沾上了太多的血腥,此刻能够少一笔那就少上一笔吧!; 224 最后的对话 贤亲王妃母子一事算是告于段落,江枫自然不会让这个消息传出去,而是很快秘密的做好一切,将这孩子抹去了记忆随后给张传仁直接送回了海灵国。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而沈悦儿也并没有再去见那孩子,事情得已完好解决已经是极好,无畏再多去做这些。 眼下大婚就只有这么几天了,赵泽霖那边依然没有新的情况传来,不论是朝廷还是江枫的消息渠道显然都没有收到半点有用的线索与新的进展。赵泽霖完全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了踪迹,但沈悦儿心中同样清楚,那个男人只要没有死的话,怕是一定会再有行动,绝不可能就这般沉了下去。 至于赵泽霖将做出何等的行动,沈悦儿心中也能够猜出来,哪怕江枫不提,云阳与张传仁也不曾当着她的面说道什么,但是她却知道这几个男人为了保护于她,为了不让她一辈子最为重要的大婚不受到任何的破坏还在继续做着他们所做的努力。 这些事情她也从不曾主动去点破,但心里头对于几人的好全都牢牢的记着,一丝一毫也不曾遗漏。 “悦儿,依我看,那个孩子的原本你们都不应该去理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不过我跟你说,日后若是换成赵泽霖的话,谁都别再多这种好心,哪怕是同情都别给我有一丝!原则问题上,你们都得把握好分寸才行,不是谁都可以施舍那么多好心的!”云阳不似张传仁那般心软·也没有沈悦儿那么多东想西想的,总之于他而言,原则问题绝对不会轻易改变。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要他说,止儿哪怕是抹去了记忆,改名换姓去了海灵,那也是赵泽霖的孩子,赵泽霖自己都不管这个儿子,凭什么让他们这些还有仇有怨的人来做这样的好事? 孩子无辜又如何?这世上无辜的人多得去了,谁管得过来·像他不去作恶多端,不去伤天害理,守着自己的本份已经是极好的了,哪里还有那么些多余的慈悲之心分给那些完全不值得分的人呢? 云阳的话是真言也是提醒,沈悦儿知道这家伙担心什么,因此笑着说道:“这个你放心吧,我还没烂好心到那样的程度。” “知道就好!”云阳呵呵两下,而后倒也不再多言。 到于张传仁,却是压根提都没有提,他心中清楚·江枫根本就不会给出这样的机会让赵泽霖再次见着悦儿,至于日后赵泽霖是死是活,那就是那人自己的选择与命了,怪不得任何人,也不再值得他们过多的关注。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就在云阳、张传仁与沈悦儿说道这些不久之后,江枫却是突然收到了一封密报。 看到密报之一,江枫二话没说,当即便带上铁辰出门了,两人快马直接出了京城,去往五里之外的黑子林·因为在那里,他的人发现了赵泽霖。 更准备的说,是赵泽霖主动约了江枫! 说起来·赵泽霖这会主动显现也是完全没有办法这事,他原本想着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就是死也得在死前再见一次悦儿,可是江枫却将整个京城围堵得跟个牢笼一般,以他现在的实力压根没有办法进得了京城,更别提见到悦儿了! 所以思来想去,赵泽霖最后只得采用了这最后铤而走险的一步,直接先行约见江枫。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世·他与江枫之间的这场战斗的的确确已经结束,是他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不论是情感上还是江山大业上,江枫都让他这一世摔得极重!哪怕心里头不愿意承认·可是真正走到山穷水尽之际,赵泽霖亦不是那种无法承担之人。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他已经想清楚了,这一世他注定不可有再挽回什么,也不想一辈子这般东躲永远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但他最后的心愿便是想要再见上悦儿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都好! 江枫还没有来之际,赵泽霖一直站在那片林子里头静静的加回想着前世与今生的一切,点点滴滴落入心头之际,他突然发现自己最为舍不得的并不是这一世不再有机会能够坐拥江山,而是悦儿! 事到如今,他才真正的看清两世以来自己的心,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在江山与悦儿之间二选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只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而他亦不像江枫一般有着那种逆天之力可以为悦儿重生一回。 叹息之余,他没有再多去想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无论对与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而他现在只想完成最后的一个心,再见一见悦儿,哪怕只是见上一眼都好! 他没有旁的办法,唯有最后一次放下一切去求江枫,让他再见悦儿最后一面。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当江枫到达林子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孤身站在前边的赵泽霖,从赵泽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萧瑟气息,那是一种不可挽回的沧桑。 虽然两人前世今生都不对盘,不过江枫打心底里头还是得承认赵泽霖算是一代枭雄,若是这人一早便能够醒悟放手的话,今日也完全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没想到今时今日,王爷还敢现身于京城,甚至于主动找我前来,难不成当真是丝毫都不觉得危险吗?亦或者在王爷眼中,江某压根就奈何不到你?”江枫语气平顺,不过所说之言却并不怎么好听,对于赵泽霖,他不需要太过客气,他们之间也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客气的地方。 听到江枫的话,赵泽霖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之处,反倒是分外平静的朝着江枫点头示意了一下,出声说道:“国师言重了,今日赵某约见并无任何其他用意,只是想求国师最后一件事。” 赵泽霖这会自然也无需再有任何多言,直接便道出了真正的目 而江枫听到这话后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今日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你们家的人一个两个全都找上我来求最后一件事?貌似咱们之间应该是死对头才对吧?” 江枫话一出,赵泽霖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反问道:“你是说……” 话还没问完,江枫倒是直接应道:“没错,就是你家王妃,带着你儿子!只不过可惜的是,我帮不上她任何的忙,也不愿意帮她!看到那个无辜孩子的份上,我没有抓她们,让她们走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旁的再无可能。至于你的话,更加不必说,连这样的一份请求都没有资格说出口,不是吗?” 江枫并没有将贤亲王妃与止儿的事情如实道出,反倒是随口说出了另外一层完全相左的结果。不过,对于那孩子来说,这样反倒是更好。 而赵泽霖听完江枫的话后,却是并没有再多问什么,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对于贤亲王妃还有那个孩子都并没有太多的真正在意,但现在听说她们依然安好,多少也还是少了一丝的罪孽感。 或许,不久的将来,那对母子的结局还是难料,但他如今也是无能为力,特别是对于那个孩子的亏欠,只能是等到来生再补了。 赵泽霖愣神的片刻,江枫自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没有想到,赵泽霖竟然还有那么一丝良心记得那对母子,不过如今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这唯一的一抹记起还有什么样的作用呢? 这人呀,最可惜的地方永远都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之人眼前之物! “是的,我承认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之间,我的确没有任何的资格求你什么,只不过明知如此,却还是不得不求上这一次。”赵泽霖很快便收回了心神,也不再多想其他,径直朝着江枫说道:“我知道你为了防止我进京城,做足了准备,所以我如今就算不要命也是压根是没有办法进得了城。我别无所求,也不会再做任何徒劳无功的事,更不想再对你与悦儿这一世的缘份去做什么强行的改变。我只是想……只是想最后再见悦儿一面。” “再见她一面又能如何?你们之间的缘份上一世其实就已经了断了,是你非要强求才弄成了如今的样子,不但害人害已,还将一切弄得完全没有回头之地。” 江枫面上毫无表情,直接拒绝道:“所以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莫说是见上一面,就算是再看她一眼都不可能,而且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我是你的话,到了这样的时候,我会保持着自己最后的自我,不再去打扰她一丝一毫!” 说罢,江枫也不再看赵泽霖,更没有打算再与他多做任何的交流,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最后一句话随风飘向赵泽霖。 “你的性命我并不想亲自动手去取,那样的话我怕坏了我与悦儿的大婚之喜。至于你是生是死,我也并不在意,想来朝廷的人这会应该已经察觉到你的动向了,你好自为之吧!”; 225大结局 云阳这会功夫正缠着沈悦儿纠结着今天晚膳吃些什么之际,却发现原本这几天压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江枫竟然莫名其妙的来了。 莫说是云阳,就算是张传仁也都意外不已,至于沈悦儿倒是没那么多讲究的,非但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当,反倒是满脸的开心,直起身便想往江枫那边跑。 她都好些天没有见着江枫了,当然是想得紧。虽然云阳与张传仁每天都在这边陪她,不过再如何也是代替不了江枫的。因此这会看到心上人来了,哪里还顾忌那些她本就不在意的规矩呢,开心都来不及。 不过云阳与张传仁却是很快拉住了她,张传仁还好一点,面上含笑一脸的无奈,云阳却是直接恨铁不成钢的朝沈悦儿嚷着:“你就不能矜持点吗?一副恨嫁的模样真是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 “你就不能换句话吗,成天就拿这个说道我,反正我是不觉得丢脸的!”沈悦儿才不理云阳,很快便顶上一句,不过人被拉住倒是一下子过不去,只得停下来了。 云阳瞪了沈悦儿一眼,倒也懒得跟这个不长进的丫头多争什么,只是一把挡在那丫头面前,而后朝着江枫问道:“你怎么跑过来了,不知道这成亲前的规矩吗?” “云阳,你别这样,江枫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他过来的话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张传仁明显比云阳要体谅江枫得多:“再说反正来都来了,人也见到了,讲那些也没什么作用,咱们百无忌讳更好一些。” “对对对,百无忌讳。哪来那么多没用的规矩呀!”沈悦儿钻出个脑袋,边说边伸手兴高采烈朝着对面的江枫打招呼。 江枫面露笑容回着沈悦儿,并没有对云阳的态度有任何的不满,不过面上神情倒真如张传仁所说一般明显带着一点心事之感。 “传仁说得没错,我的确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现在就见悦儿跟她说,所以那个规矩也只得先放一旁了。”江枫解释着说道:“云阳。传仁,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吧,这事我只能与悦儿单独说,抱歉。” 江枫说得极为认真,看向张传仁与云阳的目光也没有半丝玩笑意味,见状。张传仁与云阳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倒是谁都没有质疑什么。 江枫的性子他们也算清楚。如果不是真有什么重要的急事的话,断然不会拿悦儿最为重要的婚事来乱开玩笑的,所以如此一来,两人却是二话不说,自觉主动的先行离开了。 待这两人离开之后,沈悦儿连忙上前拉住江枫的手笑着问道:“老实交代。到底是真有事还是想我了找借口过来?” “是真有事,不过也是想你了。”江枫则更为直接,一下子将沈悦儿给抱入怀中。好些天没见到这丫头,当真是让他的心都觉得想得疼,如今满满当当的将人给抱到了怀中,这才有了一丝治疗之感。 江枫一声“也是想你了”让沈悦儿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如花,用力回抱着江枫,心里头说不出来的开怀。 好一会,两人这才松了开来,手拉手一并往旁边的睡榻上坐也下来。 “好吧,既然是真有事,那就先说事吧。”沈悦儿靠在江枫身上,总算是记起江枫这一趟过来还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所以甜蜜过后却也没有过久的耽误,外头还有两个家伙呢,省得一会又被云阳那坏人说她不知矜持。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收起来了不少,他将悦儿拉得坐好了些,而后让两人目光对视,俨然一副极为严肃不已的神情。 见状,沈悦儿倒是犯起嘀咕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江枫竟然这般正式,不过也没开口多问,静静的等着他开口便是。 “悦儿……”江枫终于不再迟疑,将实情朝着沈悦儿说道:“他死了!” 猛的听到这话,沈悦儿先是一愣,不过却很快明白过来江枫话里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心里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静静的坐在那里有些出神。 赵泽霖死了,这个与她前世有着最亲密关系的人,与她这一世又纠结了如此之久的人如今却终究还是死了!虽然这样的结果沈悦儿心里头一早便有了准备,但当真正亲耳听到,正式确定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看着沈悦儿的神情,江枫也不意外,毕竟那个人对于悦儿来说有着太不相同的意义。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并不想隐瞒,因为悦儿有着这样的知情权。 “今日他约我在城外黑子林见面,他提出要求想见你最后一面,我没有答应他。等我转身走人的时候,却是没想到他就那般站在原地自尽了。”江枫没有说得太过具体,这样的事情也不需要说得太过具体。 而他也没有想到,赵泽霖最后会那般干脆的自杀,这一点,的确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亲自上前去检查过了,赵泽霖是真的自尽身亡,不可能再有回天之术,也不可能有半点做假。不过想想倒也符合此人心性,生无可恋,再无半点期待与希望,死对其来说才是真正最好的解脱。 而后赵泽霖所剩不多的几名追随者出来,说是按照先前王爷留下的命令替其收尸,旁的却是再无多言。如此一来,江枫也没做阻挡,任由着那几人将赵泽霖的尸身带走了。 人既已死,那么生前再多的恩怨也就随风而散。江枫本就不是那种死钻牛角之人,如今赵泽霖一死,他与悦儿之间也不会再受到此人的破坏,所以那些所谓的不好关系也就全消失了去,留下的反倒是一声令人深思的叹息。 一路回来之际,他便犹豫着是否在这个时候将赵泽霖自尽身亡的消息告诉悦儿,一直等到了门口这才最出了最终的决定。不论怎么说,他都不想瞒着悦儿,至于悦儿知道这些之后会是如何,他也做着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 将一切都告之于沈悦儿后,江枫不再多说其他,只是静静的盯着沈悦儿,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上上下下的担心这丫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担心什么,便就算是悦儿真责怪他没有让赵泽霖见其最后一面他也认了。 而沈悦儿听完这一切后,微微垂目似是在想着什么,半响后这才抬头看向了江枫。 江枫见沈悦儿总算回过些神来看向自己,下意识的问道:“悦儿,你……你不会怪我没有答应他见你最后一面吧?他的死……” “江枫,你想多了。”沈悦儿轻柔一笑,这会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也放下了不少东西,想明白了许多:“你不让他见我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因为我本也不想再见他。至于他选择自尽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无需想太多。我们不能够决定别人的选择,但是更不能够让别人的选择而影响到我们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一句话简单明了,却一下子打消了江枫心中所有的担心,对于这样的悦儿,他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悦儿说得对,我们自己的生活不受任何人的影响,等咱们成亲之后,我会带你一并游行天下,走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每一处都留下我们彼此相依相恋的身影!” 江枫再一次抱住了沈悦儿,让心中的感动一并胡着这个拥抱而传递给怀中的丫头,这个世界不论哪个角落,只要有了悦儿,他都觉得安乐、满足! “好,等我们成亲后,我跟着你去走遍万水千山,只要有你在身旁,就行!”沈悦儿含笑而应,脸上的幸福无与伦比。 而成亲的那一天,江枫果然给了沈悦儿一个最为特别的婚礼,沈悦儿风光大婚的整个婚礼过程也不知道江枫到底让人施了什么样的法术,竟然四面八方的百姓都能够抬头看到映在天幕上的那如真人般动着的婚礼现场过程。 那样的影像方式比及现代都更加妙不可言,如此一来这场婚礼自然就成了天下人同时关注的焦点,一直到好多年之后,但凡有人提及都异常惊艳而羡慕的再次说道个不停当日的情景。 沈悦儿一直都没有弄明白江枫所使的那个手法到底是什么原理,不过自打认识江枫后,玄术也见了不少,不能够解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所以后来也就没再过多的去纠结着到底如何而成。反正她是知道,江枫为了这一出天下共睹,可是费尽了心思请了大半玄门之人一并帮忙,这样的场面、这样的风光,饶是沈悦儿这种并不在意排场的人也难免动容。 但其实,这一切对于沈悦儿来说都只是锦上添花,真正让她快乐满足的是江枫的那颗心,有夫如此,终生无憾! 不,对于沈悦儿来说,可不是这一生而已,有夫如此,但愿生生世世不相离,不相弃! (全文完) ps:扫雪新书《嫡女归来》已上架,欢迎亲们围观,如果正好是亲们的菜,恳请继续支持扫雪,谢谢!